《与你为敌》 1、铁口直断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颗会吃到什么口味的。 这句经典的台词源自《阿甘正传》,傅华第一次看到时刚到北京念大学。那时他才十九岁,青春年少,野心勃勃,整个世界在他眼里是绚丽多彩的,还不能体会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所以当时看过就过了,并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如今斗转星移,十二个寒暑过去,回过头来再想想这句话,心中便多了几分酸涩。 还在大四的下学期,一场大病突如其来击倒了傅华的母亲,往日健壮的她变得日渐嬴弱,最终到了傅华毕业的时候,她只能卧床,彻底失去了劳动能力。傅华的父亲早年因病去世,是母亲支撑起了这个家,辛苦赚钱把他养大,供他读书。现在母亲这个样子了,傅华明白是他应该反哺的时候了,他彻底打消了继续攻读研究生的念头,收拾起行李回了家乡海川市。 即使海川市是地级城市,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京华大学的学生分配到这里工作。当时刚到海川市任副市长的曲炜听说了秘书处刚分来的小秘书是京华大学的,就特别点名将他要了去做秘书。傅华本身就是京华大学的高材生,学生会干部,党员,各方面的能力都是出类拔萃的,曲炜用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因此十分赏识傅华。 一晃八年过去了,曲炜从海川市副市长做到了常务副市长,然后又做了市长,傅华一直是他的秘书。期间曲炜也曾觉得把傅华留在身边做秘书有些屈才,动过把傅华放出去的念头,可是跟傅华交流意见的时候,却被他拒绝了。傅华明白自己目前的生活重心不在什么工作,而是治疗母亲的疾病,而留在一个赏识他的领导身边,是可以获得很多庇佑的,这比被放出去做一个小官对他有利得多。 这八年间,傅华想尽了一切办法为母亲治病,可是仍然没有能够遏制住疾病的恶化,终于母亲还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弥留之际,母亲已知大限将至,抓着傅华的手说:“华儿,我要走了,是我拖累了你呀。” 傅华看着母亲,摇了摇头:“妈,你别这么说,能做你的儿子是我这辈子的幸运。” 母亲的另一只手不舍地伸手抚摸着傅华的脸颊:“孩子,我去了你可以好好找一个老婆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虽然他长得一表人才,又是远近闻名的孝子,很多人提起他来都啧啧称赞。可是真要一个女人去面对结婚后马上就要伺候一个卧床病人的状况时,很多尤其是条件出众的就自然而然的打了退堂鼓。傅华又自视甚高,不肯屈就一些条件相对差的,所以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却仍孑然一身。海川市不同于一些大城市,适婚的年龄在二十五、六岁,过了三十,即使是男人也算大龄青年了。 “妈妈,你不要担心这个,好好将养你的身子,我会给你找一个好媳妇的。”傅华的声音已经带出了哭音。 母亲摇了摇头:“孩子,我怕是看不到了。我走也是一种解脱,记住,我走了以后你不要哭,日后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哭,要笑,像我一样笑。” 母亲摸了一下头发,感觉到头发有点乱了,就笑着对傅华说:“华儿,帮我再梳一次头吧?” 傅华含泪点了点头,拿起梳子给母亲梳起了头,母亲原本还有些花白的头发在他的梳理下变成了像雪一样的纯白,久病发青的脸此刻也变成了像玉一样的莹白,抬头纹展开了,她慈祥地笑着离开了。 傅华呆坐着看着母亲的笑容慢慢黯淡下去,终于明白这世上那个最疼他、最爱他的人已经永远的去了,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母亲下葬以后,傅华怅然若失,以前照顾母亲是他生活的重心,现在这重心没掉了,他的心一下子空了一大片。房屋中似乎还回响着母亲爽朗的笑声,母亲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可这以前伸手可及的景象却是那么虚幻,虚幻的就像肥皂泡一样一碰就会破灭。空间中少了最熟悉的人,一切仿佛都变得陌生和压抑起来。 当初,傅华之所以选择从政,是因为这份职业有着一份稳定的收入,可以支撑他和母亲两个人的生活。现在这唯一的缘由不在了,傅华觉得是应该重新考虑对自己的定位了。 傅华信步走出了家,这里的压抑氛围不适合他冷静的思考,他需要换个地方。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大庙一带,这里是海川市的旧货市场,时常有人在这里卖一些古旧书刊,傅华很喜欢在这里淘一些古书,是傅华在工作和服侍母亲之余,唯一一个可以透口气的地方。 由于不是周末,大庙里摆摊的很少,也没多少顾客,显得有些冷清。傅华习惯性的在几个有限的摊子面前逛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书摊上的旧书。书摊上的书籍真假混杂,傅华看过几个摊子上的,没什么能引起他注意的,心中郁郁,便想离开,一甩眼,却看见在最后一个书摊上放着一叠巴掌大的线装书,便走了过去,伸手拿过来一本,只见封面上用小篆体写着纲鉴易知录,卷三、卷四第二册的字样,字迹古奥有劲,心里就有七、八分喜欢。 翻开封面、扉页,就看到尺木堂纲鉴易知录卷三的字样,蝇头小字,字画清晰,一看就知道是石印本。心里一喜,这是自己久闻其名的一套书,是清山阴吴承权编撰的通史,初刻于康熙年间,流传很广,很有名气的。 傅华拿起了全部的线装本,细细翻阅,发现这是光绪十二年的刻本,而且不全,缺失了第一本。虽然有所缺憾,傅华还是觉得这套书难得一见,决定把这套书买下来,便问摊主这套书多少钱? 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略显猥琐的男子,见傅华问价,伸出了两个手指头:“贰佰。” 傅华笑了笑:“不值吧,这书品相很差,又缺失了第一本,两百有点贵了,你说个实在价。” 老板看了傅华一眼:“你说多少。” “五十我拿走,”傅华还价说。 老板说:“你杀的也太狠啦,这样吧,一百,不能再低了。” 这个价格跟傅华的心理价位基本差不多,他掏出了一百块钱递给了老板,拿起纲鉴易知录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年轻人,不要急着走,我们谈谈。” 傅华并没回过身来,继续往前走,身后那个声音又叫了起来:“说你那,年轻人。” 傅华这才意识到后面的人可能是叫自己,就回头去看,就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留着几绺长须,瘦瘦的老人正冲着自己笑,便问:“你是在叫我?” 老人锐利的眼神在镜片后扫了傅华一下,点了点头:“就是叫你。” 傅华自嘲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已经好久没被称作年轻人,乍听还真不习惯,我们见过吗,老师傅?” 老人摇了摇头:“我们不认识,只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一下。” 傅华这时已经注意到到了老人面前桌子上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了四个字:铁口直断。便知道这老人是做什么的啦,他向来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物不是太相信,就笑了笑说:“老师傅,我不信这个的。” 老人笑了:“年轻人,我不是想骗你的钱,我只是有几句话要跟你谈谈,没别的意思。反正你目下也没什么事情要去做,何妨陪我聊聊呢?” 傅华想想也是,现在就是回去,也只是回到了那个空洞洞的家,还不如跟着老人聊聊。他向来很尊重老者,就坐在老人对面坐了下来,笑笑:“老师傅,不知道你有什么指教吗?” 老人指了指傅华胳膊上带的孝箍:“不知是哪位尊亲离世?” “家母。” 老人点了点头:“令堂虽然未享高寿,此时离世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看来她是病故的,而且是久病不治,我说得对吗?” 傅华惊讶地看了老人一眼:“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人并未回答傅华,只是自顾地说下去:“你目下是不是有远行之意?” 傅华心里再次感到十分震惊,不错,他是想要离开海川市。傅华自幼丧父,母亲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童年的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备尝艰辛;学成之后,母亲却又病倒了,他不得不留在海川,服侍母亲。因此他对海川更多的是苦难的记忆。现在母亲病逝,他对海川的最后一点留恋也没有了,正打算辞去秘书一职,离开海川呢。 傅华心里奇怪着老人是怎么看出自己的想法的,一边点了点头,确认了老人的猜测。 老人接着问:“能讲一下你准备去哪里吗?” “北京,”傅华说。 “我们海川市地处东方,五行属木,北京在我们的北方,五行属水,倒是相生之地,此去倒是很有利于你的发展。”老人捻着自己的长须,摇头晃脑地说。 傅华遍览群书,对于五行生克倒是知道一点,水生木,是五行中的相生关系,这一点倒不假。 虽然老人一上来就说中了母亲久病不治和自己将要远行,傅华还是觉得老人的话并没有什么新意,便站了起来说:“老师傅,你这里需要我付多少钱?” 老人笑了:“跟你讲不要钱了,你稍安勿躁好不好,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2、请将不如激将 傅华只好再度坐下,笑笑:“老师傅,有什么话尽管讲吧。” 老人看了傅华一眼:“年轻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彻底了断在海川市的一切是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老师傅,就算我不想了断,海川也没有了可令我牵挂的东西了。” 老人摇了摇头:“年轻人,不要一时意气,虽然海川能够给你的美好记忆不多,可是这毕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的血液中流动着海川的气息,你就算走到天边,别人还是可能一眼就看出你是海川人。这又岂是你说断就断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老师傅,你这么说岂不是自相矛盾?你刚刚说过北京很适合我发展,现在又说不能断了跟海川市的联系,真不知道我应该如何去做。” 老人笑了:“这并不矛盾啊,你可以去北京发展,但是必须是立足于海川的基础之上。年轻人,你看到了那只风中纸鸢了吗?” 傅华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不远处的广场之上,几个学生正在放风筝,一直很大的蝴蝶风筝在学生的拉拽下正在广场的上空飞舞,十分漂亮,就点了点头:“我看到了。” “你就是那只纸鸢,必须有一根海川的线牵着你才能飞得更高,否则你只会一败涂地。”老人眼睛幽幽的看着傅华,别有意味地说。 傅华不以为然地笑了:“老师傅,就算我想这么做,可也需要有这样的机会啊。可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机会肯定是有的,”老人神秘的说,“只是我也不清楚这个机会对你来说是好还是坏。机会之门即将为你打开,你会经历你人生当中从未经历的事物,权力、财富、美色这些都会一一呈现在你面前,而且唾手可得。你会为之而兴奋、为之沮丧、为之高兴、为之痛苦,……这一切就要看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啦。” 傅华看了老人一眼,越发感觉这老人是在故意搞得神神秘秘,便笑笑说:“是不是像佛祖所说的,成佛成魔皆在一念之间?” 老人点了点头:“是,皆在你一念之间。你千万别认为这一念的抉择是容易的事情,等到你真正经历到了,恐怕比杀了你都难。” 傅华笑了,心说这老头为了糊弄我几个钱还真卖力,竟然连杀头这样的话都会说出来,玩心上来,就问道:“老师傅,你说了这么多,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我下一步可能的发展方向?” “亦官亦商,”老人说话的语气很坚定。 傅华越发觉得老人说的不靠谱了,这已经不是满清的时代,还可以有什么红顶商人,虽然也还有类似官商的国企,但国企更靠近于商人,其官的属性淡化了很多。再说自己目下根本就没有进入国企的打算,又何从谈起亦官亦商。 傅华心中认定老人是骗钱的了,越发没有了谈下去的兴趣,就说:“老师傅,你也费了半天口舌了,要多少钱可以说说啦,不然的话我真要走了。”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我说了不要钱的,我只是想跟你谈谈,你如果想走,马上就可以离开。” 傅华笑着站了起来:“我真要走了?” 老人摊开了手:“随便,不过,年轻人,你的天资极高,希望你日后能好好琢磨一下我今天跟你说的话。” 第二天,傅华的丧假结束回市政府上班,虽然昨天那位老者最终也没向他所要一分钱,但傅华还是觉得他的那套说辞是故弄玄虚而已,因此并没有打消要离开海川市的念头,反而这种心情更加强烈了,因此一上班就找到了曲炜市长,想要提出辞职。 曲炜见到了傅华,笑了笑:“回来上班了,嗯,神情还不错。” 傅华说:“我该为母亲做的在她生前都做了,现在她老人家已经去了,我再伤心也没什么用处了。” 曲炜点了点头:“你这话说得很有阮籍之风啊。现在既然回来上班,那就好好工作吧。” 傅华看了看曲炜:“曲市长,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这么多年您一直很照顾我,我在这里向您表示衷心的感谢。” “等等,傅华,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味道有些不对啊?”曲炜诧异地看着傅华,敏感的意识到傅华话中有话,“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跟我说啊?” 傅华点了点头:“曲市长您也知道我是为什么回海川市的,现在我母亲已经去世了,我觉得也是我离开海川市的时候了。” “你想干什么?傅华,我们相处也有八年了,就一点情谊没有?你怎么说走就要走呢?”曲炜有些急了,这些年他是得了傅华很大助力的,傅华不仅是他的文胆,也是他的智囊,在很多关键时刻,傅华的建议中肯到位,让曲炜得益匪浅。他当然不舍得这个有力的助手离开自己。 傅华苦笑了一下:“曲市长,我知道这些年您一直很赏识、很照顾我,我这个秘书说实在的做的很不到位。” 确实,曲炜考虑到傅华家里有一个病卧在床的老母亲,有时候就会自己担当起一些本来是秘书承担的工作,好让傅华多一点时间照顾母亲。这也是傅华自感到幸运的一点,他遇到了一个很好的领导,心里对曲炜是十分感激的。 曲炜有些不满:“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离开?” 傅华说:“可是做秘书不是我的志向。” 曲炜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你当初为什么选择进政府做秘书,无所谓啊,我早就想把你放到下面锻炼一下啦。现在你母亲去世了,你也没了牵绊,正好放手干一番事业。我可是看好你的。”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抱歉,曲市长,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海川给了我太多苦涩,在这里我总觉得压抑。” 曲炜挠了挠头,他也知道傅华在海川市过得并不愉快,尤其是婚姻方面。傅华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如果没有病卧在床的老母,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争着要嫁给他。但不幸的是,傅华的老母亲是现实存在的,而他又事母至孝,一直坚持要把母亲留在身边奉养,不肯将她送到敬老院去。这就让很多女人对傅华敬而远之了。曲炜也曾亲自出面为自己这个得力的助手做媒,但最后都因为这一点而没有成功。一晃傅华都成了大龄青年了。 不过,曲炜觉得现在傅华的母亲已经去世,这个对傅华婚姻最大的障碍已经去掉,如果再加上自己市长的威势,解决女人这个问题不会太难,就笑着说:“傅华啊,我知道这些年你在女人方面是受了一点挫折,不过现在你母亲已经去世,你再找对象应该不成问题,说吧,有没有看好的,有的话告诉我一声,我亲自出面给你做媒。” 傅华淡然一笑,原本他肯接受相亲这一类的安排,是想找一个说得过去,同时又能伺候母亲的女人,重要的是他是为了母亲着想才接受相亲的,现在母亲已经去世,他就更没有了接受相亲的理由。 傅华说:“这方面大概需要缘分吧,我现在一个人习惯了,也不着急。” 曲炜看了看傅华:“看来你去意已决了?” 傅华说:“对不起,曲市长,您是一位很好的市长,按说我应该留在海川,可是这里实在让我感到压抑,我不得不离开。” 曲炜问:“你有去向了吗?” 傅华说:“我想去北京。” “去北京做什么?” “我目前还没有想到,我想先去北京,找找我京华大学的老师和同学,然后再定夺。原本教我的张凡老师很欣赏我,当时想要留我读他的研究生的。” “胡闹,你什么谱都没有,贸贸然去北京干什么?你要不知道北京那是繁华之地,一举一动都是要花钱的,你一旦扑空,在北京要如何生存?傅华啊,你想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虽然曲炜说话的口吻饱含指责,但他知道曲炜这是关心自己才这么说的,确实自己急于逃离这里,行事有些草率了。 傅华说:“这我没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在北京不会吃不上饭的。” 傅华之所以心中有底,是因为他知道他京华大学的几个同学在北京发展得还不错,自己去投奔他们吃口饭应该不成问题。 曲炜还是不舍得放走傅华,他劝说道:“傅华啊,你在海川也是经营了八年,你舍得就这么抛弃吗?而且有我支持你,你尽可以在海川放开手脚大干一番,这里同样可以做出一番事业的。” 傅华说:“曲市长,我知道在你的支持下,我在官场上的发展肯定顺风顺水。但你应该了解我这个人,我喜欢做事胜于做官的。” 见傅华说道喜欢做事胜于做官,曲炜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个既能把傅华留在身边,又能让傅华达成心愿的去处,只是这是一个在海川出了名的麻烦所在,而且事务繁杂,几任主官都没有把这个地方给搞好,怕傅华未必肯接受。请将不如激将,自己激一下傅华试试,便笑了笑说:“傅华啊,我这里倒有一个职务很适合你目下的想法,是个做事胜于做官的去处,只是我怕你会挑不起这个担子啊。” 傅华笑了,他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不相信还会有他搞不好的地方,就问道:“什么地方啊?” “海川市驻京办事处。” 傅华还真楞了一下,这个海川市驻京办事处确实是一个比较麻烦的去处。 3、很好的舞台 海川市官场上的人私下都把海川市驻京办事处称作“百慕大”,因为这里不但不出成绩,反而有官员在这里接二连三的折戟沉沙,不是因为贪污受贿被举报,就是出了跟女同事不清不楚之类的丑事。几番折腾下来,海川市的官员们都视驻京办事处为畏途。所以自上一任驻京办主任郭军因为挪用公款被抓之后,海川驻京办事处主任一职一直空缺,海川办事处一直由副主任林息以副职主持工作,时间已经过去半年多了,主任人选还是难产。 傅华知道,海川市驻京办事处肩负着一联、两接、三协助六项职能。一联,是联系当地在京名人,包括从海川市起家的老干部、将军到学者,甚至歌星,这些人对海川市的发展都有用处;两接,一是接待来京的海川市领导,二是接访,接待送返来京上访群众;三协助是协助海川市招商引资、提供信息、服务海川市在京务工人员。这里面的每一个单项职能要做好都是很不容易的,何况六项职能集于一身。尤其是接待送返来京上访的群众,是其中尤为重要,也是最难做的一件事情,往往是出力不讨好。 随着国家发展的中心日益向经济转,招商引资工作已经成为了驻京办的一个重心工作,但是海川市驻京办设立这几年以来,在这方面毫无起色,惹得曲炜直骂驻京办只会搞些歪风邪气,一点正事不做。 这个地方倒确实是做事胜于做官的,由于驻京办的重要性和游离于权力中心之外,一个成功的驻京办主任往往会一任多年,很难被取代,自然也很难升迁。只是这样一个地方自己能搞好吗?傅华心中未免有些打鼓。 曲炜看傅华不说话了,知道他有些畏难,笑了笑说:“算了,驻京办这副担子确实不好挑,你暂且不要着急,等我想想再有没有其他合适的位置可以让你去做。” 傅华自然不会听不出曲炜激将的意味,不过他细想一想,这倒不失为自己登上京城舞台的一个好的台阶。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不是刚毕业的毛头小伙子了,让他去屈居于同学之下,向他们要一碗饭吃,这个滋味并不好受。何不选择这个独当一面的职位呢。是啊,这个职位要做好有着一定的困难,但对于一个有能力的人来说,困难更多的是意味着机遇,意味着挑战,而不是退缩。 再说自己的心情很难在海川待下去了,傅华决定接受这个职位:“曲市长,我愿意去海川驻京办。” 现在变成曲炜怅然若失了,虽然是他激将让傅华去接驻京办这个位置,可是想到傅华真要离开自己去北京,他还是有些不舍。同时,他也知道驻京办确实很难搞好,很可能成为傅华的滑铁卢,他心里又有些后悔提出这个建议了。 心中百味杂陈,曲炜叹了口气,拍了拍傅华的肩膀:“傅华啊,记住,我始终拿你当我的子弟看,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我会为你安排的,如果你做不下去了,跟我说一声,我会将你调回来的。” 傅华自信地摇了摇头:“不会有那一天的,您放心吧,我会做出成绩让您看的。” 在海川市市委书记孙永的办公室,当孙永听到曲炜想要傅华出任海川市驻京办事处主任之时,诧异地看了看曲炜,问道:“老曲啊,让傅华去合适吗?这可是一块好材料,可堪大用,别废在驻京办了。” 虽然孙永和曲炜之间并不是十分和睦,但是孙永还是很赏识傅华的,一来傅华实实在在是个孝子,孙永是一个比较尊重传统的人,对孝子天生就有好感,他认为傅华这个人在德这一方面可堪表率,这在时下的官场已经是很少见的官员了;另一方面傅华的才能也是有目共睹的,孙永甚至有些遗憾他到海川的时候,傅华已经被曲炜所用。基于这两点,孙永是不希望傅华被不恰当的使用的。 曲炜苦笑了一下:“孙书记,你当这一点我不知道吗?我也是没办法。这个傅华因为他母亲去世了,对海川市已经没了牵挂,想要离开市里去北京发展,我自然不舍得放他,就想到了这个驻京办主任的安排,他这才答应留了下来。” “傅华这样的人才是不能轻易放走,”孙永点了点头说,“细想起来,其实傅华倒也是一个很恰当的驻京办主任人选,他就读过京华大学,而京华大学的弟子遍布京师,人脉估计傅华是不缺的。傅华这个人很有自己的坚持,海川驻京办虽然乱,但也不一定能动得了他的心志,只要他洁身自爱,驻京办对他来说只会是一个很好的舞台。老曲啊,你这一招高啊。既留住了人,又解决了驻京办的问题。” 曲炜看到这很难与孙永取得的一致,摇了摇头说:“我比较担心的是傅华一直跟在我身边当秘书,没有独当一面的经验,我不怕他个人行为上出什么问题,我怕他担不起这个担子。” 孙永说:“你这个顾虑不无道理,不过对这个同志我们要多爱护一点,不行就把他再抽回来。” 曲炜心里暗自摇了一下头,他知道傅华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这一去成功还好,失败了的话他肯定更不想回来了,但这些话他并不想跟孙永说,只是说:“也只好这样了。” 孙永和曲炜取得了一致,不久常委会就通过了对傅华新的任命,他被正式任命为海川市驻京办主任。 任命公布后,曲炜又专门跟傅华谈了一次,其间特别提到了海川驻京办的副主任林息:“曲炜说,傅华,你这一去林息肯定不会高兴,我听别人说私下里林息托了很多人,就想把自己扶正,可是我和孙书记都认为他能力不够,所以一直没让他如愿。再有一方面,据说几任驻京办主任出事,都是林息在背后搞的鬼,你看为了你顺利开展工作,有没有必要将林息调离驻京办?” 傅华想了想,说:“还是把林息留在驻京办吧,一来他是驻京办的老人,对驻京办的工作比较熟悉,留下他对我还是有帮助的;二来有这么一个人在旁边盯着我,也能让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违背了有关纪律。” 曲炜笑了,傅华,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多了。 傅华早早地就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他发现真正要长时间离开海川,他心中还是有些眷恋的。人都是有感情的,毕竟这里是生他养他和工作过的地方。傅华心头有着莫名的伤感,也有些彷徨,此去北京会是个什么样子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在得到了驻京办主任的任命之后,傅华想起了那天在大庙拦住他非要跟他谈谈的那个所谓的铁口直断的老人,还真叫他说中了,自己确实选择了一个跟海川市有联系,却又在北京的工作,这个工作在某些方面也确实有着亦官亦商的特征。傅华生平第一次对这种被称作迷信的算命有了某种程度上的信服,他很想再找到这个老人,向他询问一下自己去到北京该如何去开展工作,因为虽然他在曲炜面前表现的信心满满,其实内心中一点开展工作的思路都没有。 但是,傅华找遍了大庙,竟然再也找不到这个老人的丝毫踪迹,就连那天卖《尺木堂纲鉴易知录》给他的那个书摊老板也一口否认大庙市场上有过这样一个老人。可傅华明明记得当时那个老人的摊子就摆着紧邻书摊的地方,那个老人就是看他买书才拦住他的。 难道这一切从来没发生过吗?傅华站在大庙里,环顾四周,他又看到了远处广场上又出现了几个孩子在放蝴蝶风筝的画面,蝴蝶华丽的张扬的在高空中飞舞,耳边又回响起那个老人讲的:你就是那只纸鸢,必须有一根海川的线牵着你才能飞得更高,否则你只会一败涂地。 诡异,这一切真实的仿佛就在眼前,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见过那个老人呢?傅华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切暂时要搁置到一边去了,眼下自己要面对的是如何打开驻京办工作局面的问题。曲炜说让他不要急,先熟悉一下情况再说。可是傅华是很了解这些领导干部的想法的,他们嘴上虽然说不急,可是你真的在短时间之内没做出点成绩来,他们的心中就会对你有所失望的。傅华这些年一直在体制内生存,深知在体制内的官员都是很急于出政绩的。而领导对你失望,就意味着你失宠了。傅华虽然不想去争这个宠,可是他也不想让曲炜对自己失望,曲炜这几年对自己是有赏识提拔之恩,就冲这一点,傅华也觉得要做到最好。何况傅华是一个对自我期许很高的人,他的字典里面容不得失败这两个字。 再就是要如何解决林息,傅华不肯同意将林息调离,一方面倒也确实有他跟曲炜说的那个理由,另一方面傅华知道林息已经将家安在了北京,自己如果将他调回海川,林息的处境必然会十分尴尬。 自己会不会有点妇人之仁了? 傅华正在胡思乱想着,头顶忽然有一个很好听女声说:“先生,麻烦你让一下,我的座位在里面。” 4、国色天香 傅华应声抬起头来,不禁呆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真是太漂亮了,不是,不应该用漂亮来形容,仅仅用漂亮是不足以形容这个女人的。漂亮只是说这个女人长得好看,这个女人不仅仅长得好看,举手投足之间还自然带着一种高雅的气质。傅华脑海里浮现了一个词,国色天香。想不到海川市竟然有这样的尤物。 女人见傅华在发呆,莞尔一笑,她大概看过太多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这种德行了,就很淡然地又叫了一声:“先生……” 傅华醒过神来,连忙站了起来,让女人走进去,这才坐下。经过这一番的坐下起来,傅华的心神已经镇定了下来,心说难怪古人说美人一笑能摄人魂魄,眼前这个女人惊人的美丽,确实让男人不由自主地有一种想拥有她的冲动。傅华暗自好笑,自己毕竟还没有修炼到心如止水的境界。但傅华很清楚这种艳丽不可方物的女人并不是他这种身份的人可以消受的,同时也为了不再被女人的美色所动,索性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心说我不看你总行了吧? 飞机开始起飞,向上爬行,很快就飞到了云层之上开始平稳飞行,傅华松了一口气,他按了一下耳朵,因为飞机起飞气压的变化,耳膜生疼。 身旁的女人松开了安全带,傅华可以感受到女人似乎在打量着他,他不敢回看,只是心虚的摸了摸靠近女人那一侧的脸,他有些怀疑脸上是不是不小心抹了什么脏东西。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不自信。 女人可能很少见到在她面前这么自持的男人,她是一个有着丰富阅历的女人,见惯了狂蜂浪蝶,便更觉得这种不为女色所动的男人的可贵,好奇心起,就有了跟傅华攀谈的念头。 “先生,你这是去北京旅游呢还是工作?”女人笑着问。 傅华没想到女人会主动跟自己攀谈,看了女人一眼,这一次他事先有了心理准备,便表现得很平静,笑了笑:“我是被派去北京工作的。” “你们单位在北京有分支机构?” “我们在那里有个办事处。对了,你是海川人吗?”傅华这么问,是因为这个女人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丝毫海川口音不带。 “我是地道的海川人,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因为你说话一点海川腔都没有。” “哈哈,我在北京呆了有几年了。” “你在北京做什么?” “做买儿卖呗。” 傅华笑了,女人的这句做买儿卖呗是地道的海川话,让他不由得感到了一丝亲切,便说道:“我这次去北京,就是要到海川市政府驻京办事处工作的,办事处其中一项职能就是服务海川在京工作的人员,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到驻京办事处找我。” 女人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相对论说得好,有美女在身旁时间会过得特别快,谈笑间飞机就到了北京。走出廊桥,拿了各自托运的行李之后,傅华笑着对身边的女人说:“我有人来接我,要不要送送你?” 女人优雅的摇了摇头:“我也有人来接我。” “那就再见啦”,傅华说着向女人伸出了手。 女人轻轻地握了一下傅华的手尖:“再见。” 傅华就往外走,很快就见到了来接机的林息,两人握了握手,林息就把傅华的行李接了过去,说:“傅主任,车在外面,我们走吧。” 两人就走出了国内到达厅,上了外面的奥迪车,在上车的时候,傅华注意到那个女人上了一辆很豪华的宝马750Li,心说这个女人果然有些来历,这才想到攀谈了半天,竟然忘记了问女人的姓名,心里未免有些遗憾。 海川驻京办事处座落在北京东城区西北部的菊儿胡同里,租住的是一户小四合院。 菊儿胡同历史悠久,据说始建于明朝,属昭回靖恭坊,称局儿胡同。清朝属镶黄旗,乾隆时称桔儿胡同。宣统时称菊儿胡同。民国后沿称。这里的内3号院,5号院,7号院是清直隶总督大学士荣禄府邸。3号院是祠堂,5号院是住宅,7号院是花园,于1986年定为东城区的文物保护单位。41号院原为寺庙。据传,庙里的开山和尚是皇帝的替僧。 菊儿胡同是北京少有的几个还保留着就有风貌的胡同之一,这里在九十年代初期经过北京清华大学的吴良镛先生以有机更新的方式进行过改造,在保证私密性、保证居民现代生活需要的同时,利用连接体和小跨院,与传统四合院形成群体,保留了中国传统住宅重视邻里情谊的精神内核,保留了中国传统住宅所包含的邻里之情。因为这种改造风格,还获得过联合国的世界人居奖。 傅华以前随曲炜来过这里,他很喜欢这种保留原本的城市肌理的改造方式,尤其是改造过程中保留了原来的老树,四合院依老树而建,平添了一份古雅和生气。 虽然以前来过,但傅华并没有在这里住过,这里虽然经过改造,但总不及宾馆的豪华与方便,所以曲炜带傅华来北京,一般都住在外面的酒店。办事处这里只有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和来京的一般干部会住。 到了办事处,林息将傅华领到了一间卧室说:“原来郭主任就住这个屋,傅主任如果没什么意见还住这个屋吧。” 傅华看了看房间内部,看得出来这里面经过了小小的装修,他知道很多领导都忌讳用出过事前任用过的东西,包括办公室和住处,但傅华并不相信这些,就说:“挺好的,我就住这里吧。” 林息脸上闪过一丝诡谲的笑:“傅主任,办事处的工作是不是现在跟你交接一下?” 林息诡谲的笑容并没有逃过傅华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这个助手大概期望自己住这间屋子,好早日出事,他好取而代之。傅华心里冷笑了一声,林息啊,你如果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就不为难你。你如果还想把我当成我的几个前任那么对付,那可是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过,傅华心里还没考虑好如何来降服林息,就笑了笑说:“我坐飞机已经很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吧。”林息笑笑:“那你先休息,我明天再跟你汇报。” 林息出去了,傅华打开了自己的行李,开始将带来的书摆在桌子上。他的行李很简陋,除了书之外,就是一些随身衣物,几分钟就整理好了。 一个小伙子敲门走了进来,笑着跟傅华握手:“欢迎你,傅主任。我刚才有事,没到机场接你。” 傅华认识这个小伙子,他是驻京办的办公室主任罗雨,他拍了一下罗雨的肩膀笑着说:“小罗啊,我们有日子没见了,还在写诗吗?” 罗雨大学时代是校园诗社的诗人,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还在市政府的几次活动中朗读过自己的诗歌,所以傅华知道他是个诗人。 罗雨苦笑了一下:“这个时代谁还写诗啊?” 是啊,这个时代人们的目光都盯在了钱上,盯在了利益上,谁还会在意什么诗歌呢?又一个诗人死去了,傅华在心底说。 傅华不知该怎么评价这件事情,他内心中还是希望着越来越功利的社会能保留一点诗歌的浪漫和纯真。他笑笑说:“要坚持,不要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理想。” “不说这个了,”罗雨看了一下房间,“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 傅华摇了摇头:“我的东西很简单,都归置好了。” 罗雨看到了傅华带来的书,笑着走了过去翻看着:“纲鉴易知录,还是线装本,哇塞,傅主任,你看这么深奥的书啊?” 傅华笑笑:“不过是一套中国简史而已,算不上深奥了。” 罗雨说:“我大学里的历史老师告诉过我,这个纲鉴易知录,就是写给古代皇帝看的,上面都是一些如何如何治理国家的大学问。” 傅华说:“讲了一些儒家大道理而已,什么忠孝礼义的,对我们不一定有现实意义。” “是啊,现在的社会很多人都不信这些了,有些人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都是不择手段的。”罗雨摇了摇头说。 傅华看了罗雨一眼,他感觉罗雨话中似有所指,似乎在提醒自己要注意防范某些人,这个诗人也不那么单纯。 目前自己需要防范的只有林息,罗雨大概就是提醒自己这个吧,看来诗人倒是自己可以信赖的力量。 傅华笑了笑:“其实这世上的人谁也不比谁笨,那些算计别人的也未必能得到便宜,你说是吧,小罗?” 罗雨笑着点了点头:“还是傅主任懂得世情。” “你们笑什么呢?”一个女人推门走了进来。 “刘姐,不应该啊,我都到了办事处好半天了,你才露面。”傅华开玩笑说,这个女人是办事处的接待处长刘芳。刘芳原本也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傅华因为工作关系经常跟她接触,相互之间比较熟悉。 刘芳说:“傅秘啊,这你可埋怨错了,我是被林主任打发出去送文件了。对了,不应该再叫你傅秘了,傅主任,欢迎你来领导我们办事处。” 傅华说:“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以后大家就要在一起工作了,互相之间要多体谅啊。” 当晚,林息带着刘芳和罗雨在附近的五粮酒楼给傅华接风,席间傅华推说自己有些累,酒就没怎么喝,不过桌上的气氛还不错,大家谈了些北京和海川的轶事,尽欢而散。 傅华到驻京办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5、郎才女貌 第二天,傅华和林息办理了简单的交接,傅华并没有按照他原来的想法跟林息深谈一下。经过一夜的思考,傅华觉得对林息还需要观察一下,现在贸贸然跟他谈,不但没什么效果,甚至可能让林息对自己更加戒备。 我就放手让你自由去做,看你能做出什么花样来。傅华心想。 随即,傅华召集了驻京办全体工作人员开了一个小会,在会上,傅华谈到了目前不是两会期间,驻京办接访和接待方面的工作相对较少,因此目前的工作重点应该在招商和跑项目方面。市政府对驻京办最不满意的也就是在招商、跑项目方面。希望大家能够积极收集相关信息,力求在这方面有所突破。 先注重招商、跑项目工作,是傅华经过这一段时间深思熟虑的结果,他知道这是能在最短时间让领导看到实实在在成绩的方面。但跑项目必须在京内有着充足的人脉,这暂时还无法达到。那剩下来只有招商一项工作了,自己只有在招商这一方面获得突破,才能获得领导的信任,才能有机会对驻京办进行进一步的发展。否则,凭原有驻京办留给领导们的印象,你想提出什么对驻京办进一步发展的要求,领导肯定不会轻易答应的。 菊儿胡同环境虽然优雅,可是如果让傅华老是局限在这里,就在这个封闭的小天地里,那还不如留在海川市给曲炜干秘书呢。他的目标是要做大驻京办,在北京撑开一片自己的天空。而这一切必须先从建立起领导对驻京办的信任开始。 但是要招商,要做的工作很多,傅华认为首先应该从基础做起。 “我看了一下办事处原有的招商资料,我觉得很不满意。一份招商资料最基本上要做到让客商拿到手里,就有去资料介绍的地方看看的欲望。但我们的资料呢?说实话,太过于简单,我看了都不感兴趣。所以当务之急,就是重做招商资料,这份资料要抓住客商的心理,找出它们的兴奋点,说着傅华抬起头看了林息一眼,林主任,这份工作就交给你去做,务必作出一份上乘的对我们海川市的介绍资料出来。我们海川市有山有海,有不少优美的旅游资源,新建起的十八洞高尔夫球场,以及我们优良的港口、成片的可开发土地、我们市招商方面的优惠政策,这些都必须在新的招商资料里面体现出来。林主任,你明白了吗?”林息看了傅华一眼,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会尽力做好的。” 要想小人不在背后使坏,就要把小人使唤起来,不让他有时间琢磨坏主意,傅华心说林息啊,今后在我手底下,你有的忙了。 傅华又扫视了一下其他工作人员,说:“我知道大家在北京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了,跟北京的方方面面都有联系,我要求你们调动一切可调动的资源,收集有在大陆投资意向的客商的信息,以便让我们尽快开展工作。” 虽然布置手下去收集信息,可是傅华心里清楚,这些人并不能提供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否则林息那么急着上位,肯定早就利用有用信息在这方面做出成绩来了。 要想找有用的信息还得靠自己,傅华觉得可以去找一下自己以前在京华大学读书是的老师和同学了,他要在北京立足,必须有自己的人脉,而这些人是他建立在京城人脉的骨干部分。 傅华先去拜访了当初最赏识自己,要留自己读他研究生的张凡教授。 张凡是京华大学经济学系几个最著名的教授之一,桃李满天下,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傅华跟张凡一直保持着联系,每次跟曲炜进京,都会专程去看望张凡,两人的师生关系一直很好。 听傅华说他出任了驻京办主任,张凡摇了摇头:“傅华啊,以前因为你母亲的身体不好,百善孝为先,你应该留在他身边尽孝。现在你母亲已经过世,为什么不放下俗务,专下心来跟我做学问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老师,课堂上的东西我已经放下了八年了,再要重新收拾,我也没信心了。” “怎么不行?你的专业基础很好的。”张凡眼睛瞪了起来,“林毅夫知道吗?他是多大年级才再进教室的?人家现在可是经济学方面的权威。” 傅华说:“我怎么可以跟林毅夫比,人家是从台湾海峡游泳过来的,他的意志力我是没办法比的。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官场风气,我这八年是在酒精考验下度过的,头脑已经没有当初在学校那么敏锐了。再说,我接受这个职务,也有还曲炜市长对我的提携照顾之恩的因素在里面,我不好抛开一切再回到校园了。” 张凡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傅华,我原本以为你会在经济学方面做出很大成绩的。” 傅华笑笑:“做学术已经不行了,我就在经济实践方面做出些成绩来让老师看看吧。” 张凡不无遗憾的说:“随你了。你乍到北京,开展工作有些困难,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些人认识一下啊?” 傅华笑了笑说:“老师,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不过,我目前的工作还没有什么头绪,也不知道该找那些方面的人。” 张凡想了想说:“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也不好,你想先从哪些方面入手?” 傅华谈了自己的工作思路,张凡点了点头:“你的想法是对的,可是项目也好、客商也好,都不是一趋而就的。” 傅华说:“我也知道,但我想打开局面,必须在短期内做出点成绩来,因此需要赶紧找到有用的信息。 张凡说,去跟你的那些同学们聊聊吧,他们都在各部委,虽然目前职务都不是很高,可是都是信息灵通人士,也许他们可以帮到你。” 傅华说:“我跟几个同学之间还有联系,正好借这个机会聚一聚。” “你丫的,到北京工作了也不事先说一声,哥们好给你准备开个盛大的欢迎Party。”江伟接了傅华的电话,听傅华讲完情况,笑骂道。 江伟是傅华京华大学的同学,地道的北京人,在学校的时候跟傅华是铁哥们,这些年傅华到北京也会跟他聚一聚,两人的联系从未中断。 傅华笑笑:“别拿商场那一套来忽悠我,我大小还是个官,要低调。” 江伟现在下海经商,在首都机场哪里搞了一个什么货运公司,据说发展得还不错。 江伟不屑地说:“吓死人啦,你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也算官哪?” 傅华笑了:“好了,我知道北京城是皇城,官员多如牛毛,我这个芝麻官都算不上的自然不会在你眼里。” 江伟说:“那倒是,傅华啊,我们哥俩一起干吧,一个月给你三万,年底再分红,不比你干什么驻京办好得多吗?再说这位置你不适合的。” 傅华说:“哎哟,你现在是大老板了,连我都想剥削了?好啦,我目前还没到要投奔你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北京这地儿你比我熟,我想请请同学们,不知道该安排在哪?” 江伟说:“你来请,自然是在你们东海食府比较好,那里的海鲜比较新鲜,又符合你来自东海的身份。” 傅华说:“那就定在东海食府,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江伟说:“我铁定到,哎,我问一下,你遍请老同学,有没有请郭静啊?” 傅华愣了一下,一段他很不愿意再提的往事浮现在眼前,郭静和他曾经是京华大学最令人羡慕的一对情侣,郎才女貌,一对璧人一样。如果当初傅华不因为母亲回到海川市,他们俩现在很可能已经是一对恩爱夫妻了。 但遗憾的是傅华离开了北京,虽然当时郭静一再提出要帮他请保姆照顾母亲,要他留在北京继续学业。郭静也不肯为了傅华放弃继续深造的机会,到海川去工作。两人自此天各一方,一对情侣就此分手,彼此再没有联系过。 一晃就八年过去了,傅华听说郭静早就已为人妻,据说嫁入了一个很有背景的家庭,有了一个很聪明伶俐的儿子,生活得很美满。 “江伟,你小子要揭我的疮疤是吧?”傅华苦笑着说,他虽然不后悔当初自己做出的抉择,可是他并没有淡忘郭静,并没有忘记郭静在学校时带给他的快乐,那可能是到目前为止他人生中最亮丽、最快乐的一段美好时光了。可惜的是,爱情的力量并没有书上说的那么强大,傅华和郭静最终都没有选择爱情。 江伟说:“老同学,那一页已经掀过去很久了,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呢?” 傅华说:“既然已经掀过去很久了,那就不要再提了,郭静现在过得很好,我们就没必要再去打搅她平静的生活了。” “何必呢,日后大家都在北京混,总有见面的一天的。你这么遮遮掩掩,反而显得不大气。” “这一次就算了吧,我还没有心理准备,下次吧,下次我再安排同学聚会,一定邀请郭静。” 6、美好的夜生活 东海食府,八仙厅,傅华笑容满面跟他京华大学的同学们攀谈着。他邀请的都是留京工作的男同学,有商业部工作的杜鹏,有发改委工作的蒋浚,有民政部工作的矫捷……十几个男人都在回忆他们在学校那段的青葱岁月,不时有人讲到了当初学校的趣事,便会引起满屋人的一阵哄堂大笑。 傅华看看他邀请的人都到了,便对服务小姐说:“人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坐在副陪位置上的江伟却对小姐摆了摆手,笑笑说:“服务员,你不听他的,先等等,还有人要来。” 傅华怀疑地看了江伟一眼:“我请的人都到了,你还要等谁啊?” 江伟笑笑:“今天下午陶莎去我那办事,聊起你来,我就告诉她晚上你要请同学聚会,让她一起来。” 陶莎也是傅华他们一班的同学,她跟郭静是好朋友,因此毕业后她和傅华基本上没有什么联系,傅华很怕陶莎会将郭静带来,便有些不满地说:“江伟啊,我们这是男人们聚会,你叫女同学来干什么?” 江伟笑笑:“大家都是同学,她不正好赶上了吗?再说有个女人点缀,我们的聚会才会更有意思啊。怎么这么晚还没来?我给她打个电话,到底来是不来了?” 江伟拨通了电话,门外适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门被推开了,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前面的女人笑着说:“江伟啊,你催什么,你不知道女人天生有迟到的权利吗?” 傅华笑了,陶莎到了,他说:“陶莎,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嘴巴还是这么不饶人啊。” 陶莎指着傅华说:“傅华,你也是,怎么能一见面就这么说我呢?再说,你搞老同学聚会,怎么不通知我呢?你忘了我们是同学了吗?”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我倒是没忘,只是时间仓促,我只通知了几个我还联系的上的同学,不好意思啊。” 陶莎笑着说:“别说好听的了,我估计你也想不起我来,不过,她你不会也忘了吧?” 说着,陶莎闪到了一边,傅华看到了她身后一起走进来的女人,越不想什么就越来什么,郭静,对,就是郭静,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脑海中曾经很多次设想过再见到郭静的情形,却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跟郭静重逢。 眼前的郭静与他记忆中的郭静有了很大的差别,她褪去了青春少女的青涩,显出几分少妇的成熟和丰腴来了。 傅华一时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郭静打招呼,他平日丰富的词汇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半天才口不择言地说:“郭静,你怎么来了?” 说完这句话,傅华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自己,这说的叫什么屁话啊。 郭静雍容的笑了笑:“你们不是同学聚会吗?傅华,你不欢迎我来吗?” “不是,不是,”傅华慌忙摇着头,想要解释,却一时不知道如何措辞,脸急得通红。 江伟站了起来,笑着说:“不是啦,郭静,傅华只是没想到你会来而已。” 傅华看了江伟一眼,用眼光询问这一切是不是江伟安排的,江伟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这一切他事先并不知情。傅华稳定了一下情绪,笑了笑:“是,郭静,我真是没想到你会来。” 郭静看了傅华一眼说:“陶莎说晚上你安排同学聚会,叫我一起来看看,怎么,你来北京工作了?” 傅华点了点头:“我现在是海川市驻京办主任,今后要长期留在北京了。” 江伟说:“傅华这些年因为家里的缘故过的很不容易,现在他来北京发展,大家同学一场,要多帮帮他。尤其是你们这些在部委工作的,有什么项目、信息,要多想着点我们的老同学。” 杜鹏、蒋浚等人纷纷表示一定会留意,傅华做了一个罗圈揖:“我这里先谢谢各位啦。” 做完揖,傅华示意请陶莎和郭静坐,杜鹏就起哄要郭静坐到傅华身边,说你们多年没见,坐近点好叙叙。郭静坚决不肯,坚持和陶莎坐到了靠近江伟的地方。 傅华就让小姐正式开席,席间傅华刻意不去看郭静,有时不小心目光接触到了一起,就慌忙闪开了。 大家都是同学,平常又各忙各的,很难凑这么多人在一起,席间就显得十分热闹,你来我往的敬酒,散席的时候,傅华已经有些微醺了。 傅华和江伟一一送同学离开,临到郭静和陶莎的,郭静伸手跟傅华握手:“老同学,很高兴再次跟你见面,伯母身体还好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前些日子她已经走了。” 郭静心头百味杂陈,没有傅华的母亲,她跟傅华可能是另一个样子,她也苦笑了一下说:“我说那,你怎么会到北京来了。你已经为她作出了很多,节哀吧。” 傅华说:“谢谢。” 郭静说:“我现在在信产部电子司,有时间过去坐坐。” 傅华心知自己不会去看郭静的,可是他也不想做得太过于绝情,就说:“好的。” 郭静又看了傅华一眼,转身和陶莎离开了。 傅华看着郭静离开,心里怅然若失。一旁的江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惦记了,人家已经是别有怀抱了。” 傅华觉得江伟这么说亵渎了郭静,不高兴地说:“你瞎说什么呢?” 江伟笑了:“好啦,不去说他了,接下来做什么?” 傅华说:“还做什么,各自回家吧。” 江伟说:“那怎么行,走走,我带你见识一下北京美好的夜生活吧。” 傅华说:“我不去,去那些地方干什么。” 江伟笑了:“老兄啊,你现在是驻京办主任,不熟悉一下未来你要战斗的阵地怎么行?走,别跟我磨叽了,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北京最顶尖的娱乐场所,政商名流云集的地方。” 傅华说:“什么地方啊?” 江伟说:“仙境夜总会,据说是原来一个台湾大佬开的,后来转入了一个香港老板手里。走,我带你去见识一下。” 傅华说:“既然有这样好的地方,为什么不带刚才那些同学一起去乐乐?” 江伟说:“老兄,你知道什么?那里一个人进去,最少要五千块钱才能出得来,你来买单?” 傅华吐了一下舌头,他知道这笔账在驻京办是报不了的,就说:“那还是算了吧。” 在仙境夜总会的包间里,江伟点给了服务小姐每人五百块小费,然后又点了一千块小费给了公关经理,笑着说:“我这兄弟第一次来仙境,能不能安排他见见初茜小姐?” 女经理苦笑了一下,有些歉意的说:“江总,你又不是第一次来,应该知道要找我们初茜,可是要事先预约的。” 傅华看了江伟一眼,心说什么人这么难见那? 江伟说:“我知道初茜小姐很难见,可是就不能为我这兄弟破破例?” 女经理说:“真的不行,初茜已经跟客人离开了。不过,孙莹小姐在,是不是可以叫她来?” 江伟说:“也只好这样了,你再帮我把罗音找来。” 女经理赔笑着说:“好的,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女经理出去了,江伟对傅华说:“本来想安排你见见这里的花魁,可是排不上,这个初茜是个人物,以后有机会再安排你见见她,神通广大啊。不过孙莹也不错,是这里四大头牌之一。” 傅华问:“罗音是你的相好吗?” 江伟笑了笑:“是,小姑娘挺乖巧的。对了,这里是正规场合,只能聊天,想要做什么,要看你跟小姐商量了,这个你要清楚。” 傅华笑笑:“我本来就是被你强拖来的,我没想要做什么。” 江伟说:“傅华啊,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经历没经历过女人?” 傅华脸红了一下:“瞎说什么呢?” 江伟说:“我很好奇,当初你跟郭静有没有到那一步?” 傅华急了:“我不准你亵渎郭静。” 江伟邪邪的笑了:“我说那,这些年没女人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却原来你根本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还是童男子一个啊。哈哈,有意思。” 傅华说:“不说这个话题行不行?” 江伟说:“好了,不说这个了。小姐,给我们开瓶轩尼诗XO。” 小姐就为两人开了酒,江华又点了果盘、瓜子之类的。 包厢门被敲响了,两名美女走了进来。令傅华大感意外的是,这两名美女衣着都很合体,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们曼妙的身材之外,竟一点不显暴露,而且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显高雅。这种高雅的气质可不是一时一刻就可以培训出来的,似乎两人都受过很好的教育。 一名美女认出了江伟,叫了一声江总,就坐到了江伟身边。另一名美女随即就坐到了傅华身边,笑着说:“你好,我是孙莹,很高兴认识你,不知道怎么称呼?” 江伟在一旁替傅华回答说:“这位是傅总。” 傅华冲着孙莹笑笑说,说了一句你好,算是示意了。 江伟说:“别干坐着了,来,小姐,把骰子和骰盅拿来,我们摇骰子喝酒。” 小姐给四个人每人一个骰盅一副骰子,傅华还没玩过这种游戏,在江伟示范了几次之后,他才慢慢懂得了怎么玩。 7、小心机 真正玩起来,傅华才发现原本看上去很简单的游戏其实很复杂,每人六个骰子能摇出来的组合千变万化,加上玩游戏的人虚虚实实,让人很难判断真假,他是新手,不比江伟、罗音、孙莹久经沙场,几番下来,自然都是输家,不得不接连喝酒,原本就有些微醺的他不久就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了。 醒过来的时候,傅华感觉头就像裂开一样难受,他使劲地睁开眼睛,一个美女偎在他怀里睡的正香,再往下看,两人身上都是光洁溜溜,几乎是没穿什么衣服的。 傅华啊的惊叫了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美女被他的叫声惊醒了,睡眼惺忪的看着他说:“别闹啦,昨晚你已经折腾了大半夜了。” 傅华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想不起这个女人的名字了,就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间里?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 美女呵呵笑了起来:“想不到你还这么幽默,我们一男一女在一个房间里,要做什么也应该是你对我做,还问我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呵呵,你真有意思。” 傅华越发慌乱:“我真的对你做过什么了吗?我怎么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美女看了傅华一眼:“你朋友说你是童男子,看来还是真的。呵呵。” 傅华摸了摸脑袋,他的脑海里开始想起昨晚的一些事情了,想起来昨晚和江伟罗音孙莹在仙境夜总会喝酒:“对了,你是孙莹是吧?” 美女点了点头:“你总算清醒了。” 傅华说:“江伟呢?他去了哪里?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孙莹说:“江伟带罗音走了,他让我照顾你。” 傅华觉得自己这么裸着身子很不好意思,开始找他的衣服:“我的衣服呢?” 孙莹笑了:“怎么,帅哥,不好意思啊?” 傅华脸红了,问道:“我昨晚真的对你做过什么吗?” 孙莹含糊的笑笑:“你做过的事情太多了。” 傅华拍了一下脑袋:“嗨,我怎么这么混帐呢?对不起,对不起,我酒后失去了控制。” 孙莹笑笑说:“你朋友付了钱不就是让我们做点什么吗?我就是做这个的,你没有对不起我啊。” 傅华说:“江伟这个家伙,他明知道我喝醉了,还让你来照顾我,这不是害我吗?” 孙莹呵呵笑了:“你别急了,我骗你的,你昨晚喝得太多了,不省人事,吐得你和我满身都是,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洗干净。你倒头就睡,根本就没做过什么。话说你好健壮啊,现在你清醒了,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呢?” 傅华一下子闪开了:“还是不要了,我的衣服呢?” 孙莹笑笑:“你的朋友确实已经付过钱了,你不用担心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不是钱的问题了,快告诉我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都被吐脏了,脱在了洗手间里,不能穿了。”说着话,孙莹从后面抱住了傅华,“帅哥,你不用害怕,我会让你很爽的。” 傅华像触电似地颤抖了一下,赶忙挣脱开来,跑进了洗手间,果然见到自己的衣服堆在角落里,打开一看,一阵刺鼻的酒味让他有想吐的感觉,看看上面黄黄绿绿都是呕吐物,傅华知道这套衣服没办法穿出去了,就在架子上抓了一条浴巾围住了身体,又拿了一条浴巾出来,扔给了孙莹。 孙莹看了傅华一眼:“怎么,看不上我?” 傅华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喜欢这种方式。” 孙莹苦笑了一下:“是不是我很贱啊?” 傅华再度摇了摇头:“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我不想褒贬什么。我看了一下,那些衣服确实被我吐脏了,没办法穿出去了,现在问题是,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 孙莹说:“我可以让我的小姐妹把我的衣服送过来,你呢?” 傅华想了一下,他是不可能让驻京办的人送衣服来的,看来只好麻烦江伟了,就说:“我找江伟吧。” 拨了江伟的电话,却打不通,看来昨晚江伟肯定睡得很晚。 孙莹却很快拨通了小姐妹的电话,过了半个小时,一个女子就给孙莹将衣服送了过来。孙莹在洗手间里换好了衣服,将一叠钱递给了傅华:“既然我们没做过什么,这钱我就不能收你的了。” 傅华将钱推了回去:“这个你还是留下吧,当赔偿你的衣服好了。让你照顾了我一晚,真是不好意思。” 孙莹还想推辞,傅华帮她将钱塞到了她的LV包里:“就当我们交个朋友吧。” 孙莹看了傅华一眼,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傅华:“希望有时间我们能像朋友一样在一起聊聊。” 傅华这下没有推辞,将名片收下了:“不好意思,我刚到北京,名片还没印好,你可以记一下我的电话。” 孙莹就将傅华的电话拿了过去,拨通了自己的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又将电话递还给了傅华:“我会打给你的,只是你可不要拒接啊。” 傅华笑着摇摇头:“不会的。” 孙莹笑笑:“那你在这慢慢等人来救你吧,我先走了。” 傅华点点头:“那就再见吧。” 孙莹走后,傅华继续拨打江伟的电话,却一直拨不通,他在北京又没有别的合适人可找,只好过一段时间就拨打一次,直到中午十二点,江伟的电话才打通。 听傅华讲完情况,江伟哈哈大笑:“兄弟啊,你够有意思的。” 傅华笑骂道:“别笑啦,都是你这家伙弄的,赶紧给我送套衣服来。” 江伟说:“好的,我马上给你出去买套衣服送去。” 傅华放下电话,苦笑了一下,心说我这都弄得什么事啊,昨天请了半天客,虽然大家都说会帮忙,可真正有用的信息一点都没有弄到,还搞得自己狼狈地困在酒店里。 过了一个小时,江伟才带着买来的衣服来了,傅华匆匆换好了衣服,就要回办事处,江伟说:“我送你。” 上了车,江伟笑着问:“怎么样,孙莹这小娘们够劲吧?” 傅华笑了笑:“够劲什么,我昨晚喝醉了,什么都没做。” 江伟叫了起来:“靠,我可是付了好几千块的,你可是辜负了良宵美女啦。” 傅华脸板了起来:“日后不准再跟我玩这种把戏,否则别说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江伟笑笑:“我不是想让你尝尝女人的滋味吗?看你那脸板的。” 傅华捶了江伟一拳:“你这家伙,还是改不了你的邪性。” 回到了办事处,罗雨找了过来,将一份快递交给了傅华:“傅主任,你的快递,下午刚收到的。” 傅华接了过来,信手拆开了,见里面是一份关于台湾融宏集团的研究报告。融宏集团是台湾一家生产电子设备的大型企业,在世界五百强之中排名一百零一位。融宏集团的老总陈彻看到了大陆经济发展迅猛,各方面的法律制度日益完善,加上廉价的劳动力、优惠的土地和税收政策,最近几年开始大规模的进军内地,在广东深圳一带投巨资设厂,意图让企业搭上大陆发展的高速列车。 快递里的研究报告分析了融宏集团近几年的相关数据,就未来几年融宏集团的发展走向进行了预测,得出结论说未来几年,融宏集团一定会加大在大陆的投资,其规模会呈几何级数般增长。 这倒是一个很有用的信息,融宏集团加大投资规模,肯定还是会在大陆设厂,如果能够接触上陈彻,将陈彻请到海川,这对海川市的招商引资工作会是一个莫大的成绩。 但是,目前并没有渠道可以建立跟融宏集团的联系,同时,就算跟融宏集团建立了联系,陈彻也不一定会投资把工厂建在海川市。因为融宏集团已经在深圳广东一带建立了一个产业集群,让他弃广东而选择东海,这里面有很多不利的因素,尤其是产业配套问题,因此可能性并不大。 而且,陈彻在台湾是顶级的富豪,在大陆打交道的都是很高层面的官员,傅华几次在新闻联播中见过他,都是副总理或者国务委员接待他的来访。自己一个小小的副处级驻京办主任想要约见他,会不会人家根本上就不屑一顾呢? 关键问题是,现在就算陈彻愿意见自己,自己也不掌握他的行踪啊,这有点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的感觉。谁寄了这一份快递给自己啊?傅华拿过快递信封,见上面寄出一栏写着信产部电子司,便知道是郭静寄过来的。 傅华心中暖了一下,还是郭静最关心他,可是单单一份研究报告是没什么用处的,这后面一定还隐藏着什么可用的自己不知道的信息。 傅华笑了,郭静还是喜欢玩这种女人的小心机,这是想要自己打电话给她啊。看看信封上果然留有一个寄出人的手机号码,傅华深吸了一口气,他经不住这份研究报告的吸引,毕竟这可能是一个机会,虽然更可能是一个达不到目的的机会,他拨通了这个号码。 “你好,哪位?”曾经那么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傅华心潮起伏,一时无语。 “哪位?说话啊?” “是我,傅华,你的快递我收到了。” “哦,怎么样,对融宏集团感兴趣吗?” 傅华笑了:“当然感兴趣了,只是这么大一块馅饼,我怕吃不下。而且你也没告诉我,这块馅饼在哪里啊。” 8、你只有一分钟 郭静笑了:“馅饼当然在北京,今天上午我在司里得到的最新消息,陈彻将在三天后造访我们司,要探讨一些电子产业的政策问题。” 傅华说:“这倒是一个时机,你有机会帮我引荐吗?” 郭静说:“没机会,我跟陈彻并不熟,没办法帮你安排什么。傅华,我只能提供这个消息给你,其他要靠你自己啦。说实话,我也觉得你拿下陈彻的机会不大。不过,据我了解,融宏集团董事会最近通过了加大在大陆投资的议案,今年可能要在大陆新增投资32亿美金。” “32亿美金,这么多?”傅华惊叫了起来,这对一个地级市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能够引资成功,将是傅华主政驻京办放出的一颗大卫星。就算对于曲炜来说,亦将会是一笔浓墨重彩的政绩。 郭静说:“是啊,就是这么多,所以我觉得你不去争取太可惜了。” 傅华决心力争这个融宏集团落户海川市,说:“那你知道陈彻来北京会住在哪里?” 郭静说:“他一向住昆仑饭店的。” 傅华说:“那好,我想办法争取跟陈彻见上一面,看看有没有机会让他们新增投资落户海川。谢谢你了,郭静。” “跟我还需要这么客气吗?”郭靖幽幽地说。 傅华说:“你这个消息可能帮我们驻京办彻底扭转局面,应该谢谢的。” 郭静说:“不要跟我客气啦,但愿你能成功。” 傅华说:“你放心吧,我能行的。” 郭静呵呵笑了笑,她脑海里浮现出傅华当初在学校神采飞扬的样子,似乎全天下都在他掌握之中,那种近乎狂妄的自信至今仍然令人心动不已,可惜…… 郭静没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傅华放下电话,就把驻京办的全体人员都召集起来开会,虽然他在郭静面前自信满满,但实际上他心中并不确切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因此他把属下召集来商量对策。在会上傅华先通报了融宏集团老总要来北京的情况,说明了他想争取让融宏集团未来的投资落户海川的打算。 “哈哈,”林息笑了起来,“融宏集团?傅主任,你知道这融宏集团是多大的企业吗?你知道融宏集团老总陈彻有多少身价吗?” 傅华瞅了林息一眼说:“这有谁不知道的吗?五百强企业、华人世界的顶级富豪。”林息不屑地说:“既然知道,那傅主任就更应该知道我们争取融宏集团落户海川的机会微乎其微,我们还做这无用功干什么?” 刘芳接着林息的话说:“是啊,这些台湾富豪出行都是保镖、助理一大堆,我们根本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又从何谈起让融宏集团落户海川?” 傅华冷笑了一声:“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驻京办这几年为什么一直做不出成绩来了,问题就出在同志们的工作态度上。什么事情都还没做,就说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我们驻京办要争取融宏集团确实存在着很大困难,但正是因为有困难,我们才要去努力克服。如果只是消极等待,我们的工作什么时候才能有点起色?” 林息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低下了头,事实摆在眼前,他无从反驳。 傅华也不管他,接着说道:“我决定要争取这个机会,所以我要求全体工作人员围绕融宏集团都给我动起来。林主任,我要你重新做招商资料,你做好了吗?” 林息说道:“还有些地方待完善。” 傅华说:“加快进度,必须赶在陈彻来北京之前完成。” 林息说:“好的。” 傅华又转向了罗雨:“小罗,这几天你给我全力搜集融宏集团和陈彻的资料,越多越好。” 罗雨点了点头:“好的。” “越快越好,”傅华又补了一句。 罗雨说:“我明白。” 傅华又看了一眼刘芳:“刘姐,你看看能不能在昆仑饭店找到熟人,我们要第一时间知道陈彻的行踪。” 刘芳说:“可以,我跟他们家前台经理很熟。” 傅华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说:“这几天大家就辛苦一下,要全力以赴,力争把这件事情办好。拜托啦。” 三天后,昆仑饭店的内线传来了消息,陈彻入住了。傅华带着罗雨和司机小王,就赶往昆仑饭店,在大堂,他们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傅华想在这里等待陈彻外出时伺机跟他交流一下。 可能是陈彻第一天到,需要休息,傅华一直等到了午夜,也没等到陈彻。 第二天,傅华又带着罗雨和司机来到了昆仑饭店,他没有别的办法联系上陈彻,只好采用这种最笨的守株待兔的方法来等陈彻。 不过最笨的办法有时其实也是最好的办法,到了上午十点,电梯门打开,两名精干的保镖走出来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情况,陈彻这才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 傅华这几天一直在看陈彻的资料,陈彻的形象早就印在脑海里,此时一见,立刻站了起来,迎着陈彻走了过去:“陈先生,我是东海省海川市驻京办的傅华,能不能给我一分钟时间谈一谈?” 陈彻根本就不理会傅华,仍旧目不斜视的往外走,他身旁的保镖和助理自动的就在傅华和陈彻之间形成了一道人墙,一名男助理很有礼貌的说:“请不要打搅我们陈董。” 傅华不好跟保镖和助理形成肢体冲突,只好眼看着陈彻走出来饭店的大厅。跟在傅华身边的罗雨,看了看傅华,问:“陈彻根本不理我们,下面怎么办?” 傅华笑了笑:“下面怎么办,当然是跟着陈彻啊,走。” 三人出来上了车,不即不离地跟在了陈彻的车队后面,他想等待陈彻下车的机会。 陈彻是个工作狂,他旋风般拜访了几个部委,傅华虽然跟在陈彻车队的后面,但这几个部委他的车连进门都进不去,更别提要堵截下车的陈彻了。他只能老老实实留在部委大门的外面,等待陈彻的车队出来,再像尾巴一样粘上去。 一晃十几个小时过去了,跟在陈彻车队后面的傅华和罗雨、小王三人是又累又饿又渴,傅华心说下次如果再要这样盯梢,一定要事先把水和食物准备好,否则还没盯完梢,自己就要先牺牲了。 傅华心里也不得不佩服陈彻,这个据说五十九岁的人精力就是充足,连轴转了十几个小时,也没见他有要休息的意思,看来资料上说陈彻在融宏公司一工作起来就是十六个小时是准确的。 陈彻的车终于进了昆仑饭店,傅华知道这是今天能跟陈彻交谈的最后机会了,他使劲的搓了几把脸,让自己的精神抖擞起来,然后车一停,他就朝陈彻的车冲了过去,嘴里叫道:“陈先生,我只需要一分钟,我只跟你谈一分钟,绝对不打搅你的休息的。” 陈彻的保镖和助理正开了车门,准备陈彻下车,见傅华这个样子,保镖和助理合上了车门,再次冲过来要阻挡傅华。 傅华不管不顾,边往里冲,边喊道:“陈先生,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只耽搁你一分钟。” 保镖和助理已经冲到了傅华身边,抓住傅华的肩膀就想把他拖开,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等等,放他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傅华心里狂喜,陈彻终于开口了。 保镖和助理见陈彻发话了,松开了傅华的胳膊,傅华连忙快步冲到了陈彻的车前,陈彻已经将车窗摇了下来,傅华问候道:“陈先生您好。” 陈彻笑着把左手腕伸了出来,右手在手腕带的手表上面点了点:“你只有一分钟。” 傅华说:“我知道,我会遵守时间的。陈先生,我知道融宏集团将要在大陆扩大投资规模,我希望您能考虑把新厂建设在我们海川市,理由有两点,一是,您再给一个吃饱了的人山珍海味吃,他也不会感谢您,而你给一个饿极了的人一碗白饭,他会感激一辈子。广东深圳那边已经是吃饱了投资的地方,而我们海川市现在还饿着;二是,从投资家的角度看,不要把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里去,否则不利于风险控制。因此选择海川市建厂更有利于融宏集团的发展。我的话讲完了,希望陈先生考虑一下。” 陈彻莞尔一笑:“不错啊年轻人,看来你做了功课了,一分钟还没用完。” 傅华笑笑:“我说了,我会遵守时间的,我也知道陈先生的时间宝贵。” 陈彻笑了:“你这两点理由确实很吸引我,不过,你总不会就拿这两点理由就想说服我去你们海川市投资吧?” 傅华说:“当然不会,我这里有海川市的基本招商资料以及融宏集团在海川市投资建厂的可行性报告,请陈先生让你的手下放我的助手过来,资料在他那里。” 陈彻挥手示意,罗雨这才被放了过来,傅华就把罗雨带的新做的海川市招商资料和他费了几个晚上写出来的可行性报告递给了陈彻。 陈彻将资料递给了助理,然后笑着对傅华说:“年轻人,资料我会认真看的,现在可以放我去休息了吧?” 9、做生意不同于交朋友 陈彻回到了房间,让助理将傅华准备的资料留下,他想在睡前看一看。 想到傅华为了跟自己谈上一分钟,竟然尾随了自己十几个小时,陈彻脸上露出了赞赏的微笑,现在的人都很浮躁,很难找到做事肯这么拼的年轻人啦。 现在社会上的大多数年轻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啦,浮躁,急功近利,很多事情喜欢一趋而就,多少受到点挫折就打退堂鼓,已经很难看到像傅华这样做事有准备,不轻言放弃的人了。 陈彻想到,当年自己也是为了得到IBM的一笔订单,在IBM面前等候一位掌握订单的工作人员,当时人家也是对自己不理不睬,可是自己在IBM门前足足等候了那个人十一天,这才打动那个人给了自己第一笔订单。融宏集团就是这样跟国际大厂建立起合作,自此一发不可收拾,也成为跟IBM一样的世界五百强企业。今天这个傅华学足了自己当年的作风了,不过他运气比较好,第一天自己就给了他机会,而不用等候十一天。 陈彻轻轻敲了一下傅华的资料,他有些犹豫是否真的要自己亲自看,傅华自称是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这在陈彻印象中应该算是一名政府官员,而以他对政府官员的认识来看,这份资料很可能只是一种说空话,说套话的官面文章,他是一个注重实际的人,很讨厌假大空那一套,如果这篇文章是这样,可就大煞风景了。 应该不会,看今天傅华优异的表现,相信这份资料一定不会是走形式的,陈彻笑了笑,翻开了可行性报告的第一页,马上他就被报告的内容吸引住了。 这是一份很有战略眼光,又有实际数据支持的一份报告,陈彻一口气读完,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声好,想不到大陆基层官员中还有这样优秀的人才。 报告也没讲什么漂亮的词藻,也没讲什么大道理,只是实际分析对比了海川市和广东深圳一带的投资环境,指出了有投资拉动的广东沿海一带的经济已出现疲态,投资让广东沿海一带经济飞速发展,也带来了物价的上涨,造成当地生活成本和生产成本高企。造成的后果就是民工的短缺,因为再在广东沿海打工变得收入菲薄,不足以吸引民工千里迢迢赶过来。同时区域内项目投资的饱和,也让当地政府的胃口变得刁钻了起来,土地资源相对的减少,让一些原本的土地和税收优惠减少了或者取消了,有的地方官员甚至提出什么腾笼换鸟的口号来,对一些对当地经济带动程度相对低的企业表示出了不欢迎甚至驱赶的态度。 相对来说海川市优势就比较明显了,这里也是沿海地区,交通四通八达,经济相对比较进步,相比西部地区,经济和法律制度比较完善,同时这里可提供大片可开发的土地,地方官员渴望得到外来的投资,而且东海省及周边的几个省都是人口大省,人力资源丰厚。 关键是傅华的报告针对融宏集团在海川市建厂可能面临的困难提出了三条解决方案:第一条,海川市政府会为融宏集团提供土地优惠和税收优惠,并将在融宏集团选定的厂址附近为融宏集团预留部分土地,为将来融宏集团后续建设留足空间;第二条,海川市政府愿意承揽融宏集团建厂前期的招收工人的工作,确保融宏集团有足够的人力资源建立新厂;第三条,关于新厂的配套问题,傅华认为如果融宏集团落户海川市,原本给融宏集团做配套的企业,也一定会跟随融宏集团北上,海川市一定会为这些企业做好服务工作,确保完善解决融宏集团的配套问题。 这三条,每一条都说到了陈彻心里去了。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在考虑新厂的选址问题,傅华说的这三个方面一直困扰着他。融宏集团已经落户的广东深圳一带的基层政府,对他想要在当地扩大规模并没有表现出十分热情,甚至有的地基层府委婉的表达出不愿意接受融宏集团新的投资的意思,这让陈彻也不得不重新考虑融宏集团的战略部署。再是人力资源也是个大问题,广东和深圳一带目前出现了民工荒,虽然不至于影响目前融宏集团的生产,但是要为新厂准备足够的工人,目前还真是一个大问题。 也许傅华提出到海川市去建厂未尝不是一个好的思路,陈彻暗自决定,要安排时间去海川市看看,同时,陈彻对傅华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个年轻人不但做事认真,不屈不挠,而且眼光独到,有大局观,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延揽到身边来该多好。 陈彻抓起来电话,想要打电话给助理,让他安排明天傅华来见自己。但他刚按了一个数字键,就把电话又放下来了,他不想让自己表现得过于急躁。做生意不等于交朋友,朋友如果一见倾心,自然会急于跟对方表达自己对他的好感。但做生意就不同了,做生意有时候越是对对方感兴趣,越是要压抑这种好感,从而避免对方就地起价。 说到底,傅华跟自己谈的是一场生意,生意就要有生意的做法,陈彻决定先冷落傅华一下,不要让傅华看出他内心中实际上已经认定要去海川投资,这样将来融宏集团跟海川市坐到谈判桌上的时候,也可以多一些谈判的筹码。 陈彻狡黠的笑了,他合上了资料,闭上眼睛休息了。 傅华看着陈彻一行人离开,脸上这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身旁的罗雨笑着说:“傅主任,你真行,陈彻你都搞得定。” 傅华说:“小罗啊,搞没搞定还要看后面陈彻是否会约见我,眼下只是完成了第一步。” 罗雨说:“我看后面的事情是顺理成章的,我们下了这么大的功夫,陈彻应该看得到。” 傅华心里也觉得陈彻没有理由不再跟自己接洽,就笑笑说:“那就等着他来找我们吧。” 第二天,傅华打了电话给曲炜,他觉得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应当跟曲炜汇报一下,特别是他给陈彻的可行性报告中提到要为陈彻的融宏集团招募员工的事情,这个在海川市已经制定的招商政策中并没有,是傅华自作主张提出来的,主要是考虑到陈彻在这方面肯定存在一定的困难,加上这一条,更能吸引陈彻。 曲炜听完傅华的汇报,兴奋地问:“你是说台湾的融宏集团?” 傅华说:“是,我刚跟融宏集团的陈彻董事长见过面,他答应会认真考虑我的建议的。我想他很快就应该约我见面,所以有些事情向您请示一下,比如员工的招募事宜,我是否可以做主答复他?” 曲炜说:“当然可以啦,现在好多民工大省都在做这项工作,如果这么做能将融宏集团引进来,何乐而不为那。傅华啊,不错啊,刚到驻京办就有了这么大的进展。” 傅华笑笑:“曲市长,我是您一手带出来的,不能给您丢脸啊。” 曲炜笑了,以一种亲昵的口吻说:“你这小子啊,现在也学会说奉承话了,这可不好,不要跟驻京办那些人学这一套。” 傅华笑了,说:“那里啊,市长,我心里是真这么想的。” 曲炜笑笑说:“好了,别拿这种话来忽悠我了,这种话我听得太多了,我已经免疫了,你把事情给我办漂亮了,比说一万句这种话都要好。” 傅华嘿嘿笑了笑,说:“您就放心好了,我一定把事情给您办好就是了。” 曲炜说:“别太大意了,这件事情你要全力以赴,如果需要我出面,跟我说一声,我会去北京跟陈彻谈一谈的。” 傅华也觉得必要时一定要请曲炜出面,一来商场有些地方是跟官场一样的,合作的对方是很讲究身份的对等的,自己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无论如何跟陈彻这五百强的董事长的身份是对等不起来的;二来,真正要谈判,很多事情必须要说的算的人来拍板,这也是必须曲炜这个市长亲自出马的。 傅华说:“您放心吧,我一定尽全力做好这次招商引资工作。” 曲炜说:“有什么最新进展,随时向我汇报。” 傅华说:“好的。” 随后两天,傅华都是在焦灼的等待中度过的,他在等待陈彻和融宏集团约他见面的电话,可是让他失望的是,陈彻和融宏集团一点音讯都无,根本就没跟他联系的意思。 期间曲炜亲自打来电话,询问事情的进展,听到融宏集团没有回音之后,曲炜笑着安慰傅华:“你也不要着急,也许陈彻对建厂早就有别的安排了。” 傅华心里明白曲炜对这件事情也是很关注的,不免责怪自己做事不稳重,为什么要急着把这件事情通知曲炜,等事情真正有了眉目再说多好。现在好了,曲炜一定在心中认为自己初次上阵,只有一股冲劲,不够成熟。 10、老狐狸 第三天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傅华几乎要绝望了,因为他从昆仑饭店了解的信息是陈彻已经订好了隔天上午的机票,这个时候融宏集团还没有电话跟自己联系,说明自己所做的可行性报告并不对陈彻的胃口。 没有道理啊,傅华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什么地方没考虑到吗?他的自信心开始动摇了。这时他才意识到,可以左右陈彻决策的因素很多,自己的几句话和一份薄薄的可行性报告恐怕难以让陈彻决定选择海川市。 陈彻这只老狐狸,在自己面前作出了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实际上可能连那份可行性报告看都没看吧,他可能只是为了避免自己继续纠缠下去,才接下的报告,这样自己就再也没有理由去找他了。 看来自己还是有些稚嫩的,天真的以为能够轻易打动陈彻,还贸贸然的将这件事情通知了曲炜市长,眼下这个局面要怎么收场啊?虽然曲炜肯定不会说自己什么,但肯定他心目中会对自己的实际工作能力打了一个大折扣。 傅华正在办公室埋怨自己,他的手机响了,接通后对方说:“你好,是海川市驻京办傅主任吗?” 傅华说:“我是,你哪位?” 对方说:“我是陈彻先生的助理,陈先生让我问你一下,下午三点你有没有时间,他想跟你谈一下。” “下午三点,”傅华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重复了一遍时间。 助理说:“对,陈先生想问一下,你下午三点能不能到昆仑饭店来谈谈。” 傅华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等待的电话终于来了,连忙说:“我有时间,你转告陈先生,下午三点我会准时到达。” 助理说:“那就这样。”说完收线了。 放下电话,傅华反而有一些搞不清状况了,陈彻已经订好了明天离开北京去广州的机票,从现在到明天上午只有几个小时,要谈判投资事宜的时间明显不够,显然表示陈彻对自己想邀请融宏集团落户海川的计划不感兴趣。 既然不感兴趣,陈彻为什么还要约见自己? 下午自己见到陈彻是否要再为海川争取一下呢?但自己为了吸引陈彻的注意,已经将能想到的精华部分全部都跟陈彻讲了,再要想出能够吸引住陈彻的主意,一时半会也难以做到了。 傅此时更加意识到了自己的稚嫩,他事先已经将全部筹码摆到了谈判桌上,丧失了进一步出价的能力。本身陈彻就对谈判掌握了主动权,现在又知道了谈判对手的底牌,更是可以对谈判予取予夺了。谈判还没展开,自己已经先输了一阵了。 傅华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现在跟陈彻第一个回合还没打完,陈彻甚至还没有正式出手,他就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不觉汗然。 下午三点,傅华准时来到了昆仑饭店,他觉得不管怎么样,不论陈彻要跟自己谈什么,都还是要来为海川市争取一下的。 助理通报了一下,就将傅华领进了陈彻的房间。陈彻一见傅华,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跟傅华握手,寒暄了几句,就将傅华领到了沙发那里坐下。助理给两人斟好了茶,就退出了房间。 陈彻示意傅华喝茶,傅华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陈彻笑着问:“我想请问一下,傅先生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傅华笑笑:“京华大学,师从张凡先生。” 陈彻哦了一声:“难怪,难怪,我说傅先生的水平怎么这么高呢,原来是张凡先生的弟子。令师可是目前国内著名的经济学家,傅先生师出名门啊。” 傅华说:“我只是师从张老师读了四年本科,是张老师不成器的弟子。” 陈彻说:“有一点我很奇怪,就我认识的京华大学来说,他的毕业生一般都留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很少有去像海川市这样的地方上发展的,更何况傅先生还是张凡先生的弟子,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当初家母身染重病,我作为她唯一的儿子,必须留在她身边伺候她,所以只好选择回乡就业。” 陈彻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下傅华,台湾很多地方至今还在奉行儒家的学说,每年都举行专门的祭孔大典,陈彻也很信奉儒家学说。百善孝为先,陈彻一听傅华为了奉养母亲竟然肯舍弃大好的前程,心中对他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便笑笑说:“原来傅先生还是个孝子啊,真是难得。” 傅华苦笑着说:“我母亲青年守寡,含辛茹苦将我养大,作为儿子,我这么做也是应当应分的。” 见傅华并不以尽孝自矜,陈彻心中越发欣赏,便问道:“敢问令堂身体如何?” 傅华说:“她老人家已经走了,所以我才会到北京来做这个驻京办的主任。” 陈彻说:“哦,原来令堂已经仙逝了。傅先生,我个人很赏识你的才华,你肯定知道融宏集团是一个什么规模的企业,想不想到我们融宏集团来发展?” 原来陈彻在这两天经过冷静的思考,认为不必急着跟海川市谈什么落户投资的事情,他相信只要他放出风声融宏集团想要选址建立新厂,想要争取他们融宏集团的基层政府肯定很多,傅华的可行性报告倒给了他谈判很好的砝码,他可以跟来争取他们融宏集团的基层政府讲你看海川市政府已经出到了这种价码,你们能给出更优惠的方案吗?相信鹤蚌相争之下,他这个渔翁一定能获得更好更多的优惠。 虽然不想跟海川市谈什么合作,但陈彻对傅华却有些舍不得,这是一个富有大局观,有战略眼光,又肯卖力做事的不可多得的人才,最好是能够将他延揽到旗下。因此陈彻决定要跟傅华好好谈谈,他相信只要提供给傅华一个很好的职位和优厚的薪资,肯定会将他纳入麾下的。 傅华听陈彻邀请自己加盟,就明白了陈彻真正感兴趣的是自己,而不是海川市,他笑笑说:“我对陈先生的赏识十分感谢,但是我不能接受。” 见傅华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就拒绝,陈彻大出意外,他有些不甘心地说:“傅先生,难道你就不想听听我提供给你的职位?”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相信陈先生提供给我的职位肯定会很诱人,但我还是不能接受。” 陈彻问:“为什么啊,你母亲已经离世,你应该没什么牵挂了。我也会给你提供一个大好的机会,报酬和发挥的空间肯定比你在海川市驻京办要好太多。你怎么就连考虑都不考虑?” 傅华笑了笑说:“这两者是不一样的。我当初选择驻京办主任这个职位,不是这个职位能提供给我多大的机会,而是因为曲炜市长关照了我多年,与我有恩,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帮他把驻京办做好。” 陈彻疑惑地看了傅华一眼:“就这么简单?” 傅华点了点头:“就这么简单。” 其实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就傅华对陈彻和融宏集团的了解,他知道陈彻是一个领导能力超强的人,对融宏集团奉行的是精密的机械化管理,他一旦成为融宏集团的一员,只能成为这台巨型机器中的一个零件,必须无条件的执行陈彻的一切指令,即使位置再高,也不过是一个执行者,而且必须是一丝不苟的执行者,因为任何违反陈彻意志的人都会被这台机器搅碎。这是陈彻在十几年时间将一个原本在台湾籍籍无名的融宏有限公司发展成全球五百强的融宏集团的原因之一,也是陈彻饱受同业诟病的一个原因。 这可不是傅华愿意接受的,他自然不想成为一台机器的零件,他更愿意有自己自由发挥的空间。陈彻需要的是奴隶型的人才,这与他的个性不符。 陈彻有些失望,笑了笑说:“傅先生以报恩作为理由拒绝我,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傅华看了陈彻一眼,他心里明知道陈彻对海川市已经兴趣不大了,但还是不能不争取一下:“我还是十分感谢陈先生邀请我加盟的。对了,不知道陈先生看过我送给你的资料没有?” 陈彻说:“看过了,傅先生的报告做得很不错。” 傅华看着陈彻,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可是陈彻已经决定让各地政府来竞争,因此夸傅华报告做得好只是随口敷衍,说完就完了,没了下文。 过了一会儿,傅华见陈彻没说话,只好问道:“那陈先生对我建议融宏集团落户海川怎么看?” 陈彻笑了笑:“这件事情就有待商榷了,我们融宏集团是世界五百强企业,考虑问题就不能从一个小小的局部出发,我们要综合各方面情况,全面权衡才能作出决定。” 傅华看了看陈彻,这只老狐狸,既不拒绝,也不确认,含含糊糊地一说,反倒让自己无所适从了。 傅华还想说什么,可是陈彻已经不想给他说的机会了,他站了起来,说:“傅先生,我一会儿还有一个约会,我们就这样吧。” 11、令人无法拒绝 从陈彻房间出来,傅华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处理融宏集团这件事情啦。跟曲炜汇报说融宏集团拒绝了自己的建议吧,似乎陈彻并没有明确这么表示,虽然他言外之意是有这方面的暗示的,但也没有关上合作的大门;跟曲炜汇报说还可以争取吧,可陈彻一行明天就要返回广州,他并没有继续争取的时间和空间。 却原来要做好一件事情是这么难啊,傅华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一路上思索着如何跟曲炜汇报,回了驻京办之后,傅华决定如实向曲炜讲述发生的事情,到这个时隐瞒并没有任何的实质意义,还不如把实际情况都端给曲炜,要怎么做就由曲炜决定吧。 曲炜在电话里听完傅华的汇报,半天没有讲话,傅华不好意思起来,说:“对不起,曲市长,我把事情挑了个头,却不能善始善终。” 曲炜笑了:“傅华啊,你不要自责,试想如果换了是你,要把一笔庞大的投资投放在某地,你能不能只靠一个人的说法或者可行性报告就做决定?” 傅华想了想,也笑了:“是我操之过急了。” 曲炜说:“就是嘛,陈彻说要综合考虑虽然很可能是推辞,但也在情理当中。” 傅华说:“那下面我们怎么办?” 曲炜笑笑:“怎么受了这么点挫折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傅华说:“我是觉得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不放,可是似乎再由我出面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曲炜说:“臭小子,在打我的主意是吧?” 傅华嘿嘿笑笑,没说话,他心中确实想请曲炜出马,一来一市之长亲自出马,表示了这个城市对融宏集团欢迎的诚意;二来曲炜的身份可以拍板定夺很多事情,跟陈彻相当,王对王,可以令谈判顺利进行。 曲炜继续说道:“融宏集团这条大鱼放走了是很可惜,其实我早就想飞北京跟陈彻见面好好谈谈,只是家里事情忙走不开。这样,我明天亲自到广州去登门拜访陈彻。你也把手头的工作先放下,跟我跑一趟广州,我看他挺欣赏你的。” 傅华说:“好的,我马上定明天去广州的机票。” 由于时间仓促,傅华并没有定到第二天上午的机票,他搭第二天下午的飞机飞广州。在经过头等舱的时候,傅华意外的看到他在仙境夜总会见过的四大头牌之一的孙莹,便笑着想上前打个招呼,没想到孙莹却把头靠到了身边男人的肩膀上,装作没看见傅华,闭目小憩起来。傅华的笑僵在了脸上,他看了一眼孙莹身边的男人,男人三十多岁,服饰豪华,一身贵气,便明白这可能是孙莹的一个恩客了。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傅华在看他,他伸手拍了拍孙莹的脸蛋,笑着说:“累了吗?” 孙莹闭着眼睛说:“是有点累。” 傅华把视线移开了,他并没有乘坐头等舱的资格,就到后面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飞机很快就飞到了广州,等到傅华下飞机的时候,孙莹和那个男人已经先行离开了。 走出航站楼,傅华就上了白天鹅宾馆来机场接客人的大巴,曲炜一行已经入住了白天鹅宾馆,他要赶去会合。 在曲炜入住的商务套房里,傅华不但见到了曲炜,还见到了海川市招商局局长王尹,国土局局长周然,劳动局局长李斌,以及接替他做曲炜秘书的余波。傅华心说还是市长权力大,一下子就调动了这么多与招商有关的人马过来。 曲炜见到了傅华,说:“傅华到了,我们就一起商量一下如何去见陈彻吧。” 傅华说:“看来曲市长是胸有成竹了。” 曲炜笑了:“我把王尹、周然、李斌他们带过来,就是要向陈彻表明,我们海川市可以为他们的投资做好全方位的服务。傅华,你觉得我们这么做诚意够了吗?” 傅华说:“我认为足够了,我马上通报陈彻,就说海川市市长曲炜要登门拜访他。” 曲炜点了点头:“好,你来安排吧。” 傅华就拨通了陈彻助理的电话,讲了曲炜要亲自拜访陈彻的情况,助理说他马上就会把情况通报给陈彻,让傅华等他的电话。 助理就将傅华说的情况通知了陈彻,陈彻愣了一下,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不屈不挠啊,而且动作极快,竟然带着市长直接追到广州来了。 见不见这个海川市市长呢?陈彻心中思索着,他对这个能收服傅华的市长很感兴趣,这个人能让傅华这样的人才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绝对非泛泛之辈。而且人家自千里之外的北方追到了广州,诚意十足,远来是客,不见似乎很不礼貌。 陈彻让助理通知傅华,明天上午九点他将在融宏集团广州公司恭候曲炜大驾光临。 第二天,曲炜带着傅华等人准时来到了融宏集团广州公司,陈彻已经在办公大楼前面等着他们了。傅华一一将己方的人马介绍给陈彻认识,双方握手寒暄了一番,陈彻就将曲炜一行领进了会议室。 坐定之后,曲炜开门见山就说:“陈先生,我这个人直性子,就有话直说了,我从傅华那里得到讯息,你们融宏集团有意在大陆投资兴建新厂,我想为我们海川市争取一下。我今天带来的这几位局长刚才你也知道他们具体的分管范围,我带他们来,就是想向陈先生做出一个承诺,如果融宏集团在海川市投资建厂,我们海川市愿意对你们的投资全方位服务。国土局周局长,你先跟陈先生汇报一下,如果融宏集团落户海川,你们可以对他们的厂区做的土地安排。” 周然就站了起来,拿着图纸给陈彻讲解海川市可以为融宏集团所做的土地安排。紧接着,其他几个局长分别讲述了他们可以为融宏集团做的工作。 相比于傅华的可行性报告,这几个局长的讲述就注重了实际,让傅华的可行性报告真正落到了实处。 几个局长讲完,曲炜笑了笑说:“当然了,这些是我们海川市政府的初步设想,如果真正要落实起来,肯定会暴露出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我在这里郑重向陈先生做出一个承诺:我们海川市政府愿意遇到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土地问题你找国土局局长,人力资源问题你找劳动局局长,如此类推。如果这些局长不能解决问题,那陈先生可以直接找我,我这个市长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为你开着,你可是随时反映问题,我一定马上解决。不知道我们这样做,能达到陈先生满意吗?” 陈彻笑着点了点头,对曲炜说:“曲市长果然不简单,你开出的条件令人无法拒绝。” 曲炜说:“既然这样,陈先生是否愿意安排一个时间到我们海川市实地考察一下?” 陈彻说:“我愿意接受曲市长的邀请,等这几天我安排一下广州这边的工作我就会北上,具体行程就有我的助理跟你们协调吧。” 曲炜说:“好,希望陈先生尽快成行。” 此时已近中午,陈彻笑着说:“曲市长,到午餐时间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在我们公司吃顿工作餐吧。” 曲炜正想进一步跟陈彻熟悉一下,便笑着说:“不胜荣幸。” 一行人就跟着陈彻去了融宏集团广州公司的高阶管理人员食堂。食堂是自助餐的形式,陈彻虽然贵为董事长,可一样拿着餐盘自己去选取食物。曲炜也没说什么,跟着陈彻一样拿起了餐盘,选了几样他喜欢的食物,回来跟陈彻坐到了一起。其他人陆陆续续坐到了两人周围。 陈彻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工作时间不喝酒的,所以酒就欠奉啦。” 曲炜笑笑说:“我们海川市政府也是要求工作人员中午不喝酒的,说实话,我不是太喜欢闹腾酒。” 陈彻笑笑:“曲市长,我发现我们很对脾胃啊。我这个人做工作也是喜欢开门见山,你没看到我跟属下谈工作,从来都是一二三四点,直接讲完了事。” 曲炜哈哈笑了起来,说:“我也是这样,很讨厌那种过去的成绩、现在的不足、未来的前景这样的啰里罗嗦一大堆废话的人。” 这顿饭宾主很投缘,便吃得很融洽。陈彻吃饭也跟他做事一样快捷,很快这段工作餐就结束了。 陈彻亲自将曲炜一行送出了大门,曲炜紧紧握了握陈彻的手:“那我就在海川市恭候了。” 陈彻点了点头:“放心,我一定尽快成行。” 车子驶出了融宏集团的大门,跟曲炜同坐一车的傅华松了一口气,此行总算是没有落空,陈彻答应去海川市考察,招纳融宏集团的工作就算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驻京办的职责基本可以到此告一段落,下一步如何接待陈彻就是海川市招商部门的工作了。 傅华打开了手机,为了怕影响曲炜和陈彻的谈话,他将手机关机了。手机一开,顿时一连串的来信息的滴滴声响起。身旁的曲炜笑了:“是不是女朋友急着找你啊?” 12、美女的脾气 “我哪里有什么女朋友啊,”傅华嘴里说着,就开始翻看收件箱里的短信目录,发现竟然都是孙莹发来的短信,他虽然心中好奇,可是曲炜就在身边,不方便细看内容,就信手将手机装进了口袋里。 曲炜笑着问:“怎么不回呢?还是女朋友的吧?” 傅华笑笑:“一个普通朋友的,他闲着没事就会短信骚扰我,不用回的。” 曲炜看了看傅华的脸,笑着说:“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这个短信是女人发来的。” 傅华不免脸上红了一下,心说这个曲市长真是成精了,竟然会看出是女人发来的短信,便赶紧分辨道:“真的不是女人的,曲市长。” 曲炜笑了:“好啦,就是女人的也无妨,你也到了该婚嫁的年纪了,早一点娶一个女人也是应该的。” 傅华笑笑,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曲炜说:“傅华啊,你这驻京办的第一板斧可以说砍得很漂亮,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吗?” 傅华说:“我倒是有一点想法,怕说出来市长您不一定会同意。” 曲炜笑笑:“别藏着掖着了,说出来我听听。” 傅华说:“是这样,我觉得现在的驻京办办公地址有一点衬不上我们海川市政府的身份,像这次陈彻这样的客人我都无法邀请去我们驻京办做客。另外我下一步很想在驻京办定期举行一些海川籍的在京人士的联谊活动,现在的办公地址显然不具备这种功能。我想是不是给驻京办重新置办一处办公所在,也好方便我们开展工作。” 曲炜微笑的看着傅华,说:“你的胃口可真不小啊。” 傅华说:“今天的融宏集团市长也看到了,说明一点,我们的驻京办如果真要动起来,能发挥的作用是巨大的,我想市长一定会看到这一点,不会吝惜那一点点小钱的。” 曲炜说:“你这家伙这么说,我再拒绝是不是就是目光短浅了?” 傅华笑了:“我可不敢这么说。” 曲炜笑笑:“你这家伙口不应心。好啦,先说说你心目中大体上要多少钱吧。” 傅华说:“重新选址我不想再在东城区了,这里是北京市的核心地带,寸土寸金。我想选址朝阳区,在四环和五环之间,或买或建,我估计要两到三千万左右。” 曲炜沉吟了一会儿,说:“傅华啊,按说这两三千万我们海川市政府拿出来并不困难,只是目前你在驻京办只是开了一个头,融宏集团究竟能不能落户海川尚且不一定,我在这个时候就给你拨几千万过来,跟方方面面都不好交代,是不是等一等再说?” 傅华笑笑:“我明白的,市长。我只是有这个打算,既然目前时机尚不成熟,那就等等吧。” 曲炜拍了拍傅华的肩膀:“你能谅解我就好。好好工作,有了成绩我就好跟孙书记谈这件事情啦。” 回到了白天鹅宾馆,傅华这才开始翻看孙莹的短信。 第一封短信是上午九点半发出来的,写着:昨天我装作不认识你是有苦衷的,对不起啊。 第二封短信是九点四十五分发出来的,写着:你生我气了吗?为什么不回短信? 第三封短信是又过了十五分钟发出的,写着:好啦,我都跟你说对不起了,你就不要生气啦。我这次是陪朋友来广州谈一笔生意的,那个朋友平常有些小心眼,所以我不敢跟你打招呼,别生气了好吗? 第四封短信是十点半发出来的,写着:我原本还把你当做一个可以谈谈的朋友,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不好意思,打搅了。 傅华看着短信,心里揣测着孙莹给自己发这几封短信的心理过程,她肯定是先想为昨天没理自己道歉。没想到过了十五分钟,自己还没有回短信过去,她就以为自己是真的生气啦,就试探性地再发了一封短信。结果自己又没有给她回复,这一次她心里有些慌乱,怕失去自己这个朋友,就又在短信里作了进一步的解释,希望得到自己的原谅。又过了半个小时,自己还是没回短信,孙莹就有些生气了,以为自己根本不屑于搭理她,因此说她短信过来说她自作多情了。 傅华笑了笑,他心目中对这个曾经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但实际并没有发生什么的美女并无恶感,甚至某些时候心中对孙莹还有着一丝牵挂。似乎在那肌肤相亲的时刻,两人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跟一个女人这么零距离、无障碍的接触,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了女人的全部,因此印象深刻,否则他也不会将孙莹的电话号码保存在电话簿里。实话说傅华的内心中也是渴望得到女人的,尤其还是一个这么美的女人,只是在两人相处的那一刻他受过的传统教育束缚了他的手脚,他想到了君子慎独这句名言。 傅华按了回复键,写到:我是把你当做可以谈谈的朋友的,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没耐性,这么快就不愿意跟我继续做朋友了,是不是美女的脾气都很大啊?写完就发了出去。 很快滴滴的信息声再度响起,孙莹的短息又发了过来,我给你连发三个短信你都不回,还敢埋怨我没耐性,真是不讲理。 傅华知道轮到自己解释了,就写到:我在开会,九点钟开始手机关机,根本没看到你的信息,怎么给你回啊?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我错怪你了。昨天没生我气吧? 没有了,我当时就知道可能是你朋友的原因了。 没办法了,我需要赚钱养活自己。你来广州做什么? 我是来跟一家企业谈判的。 谈完了吗? 已经告一个段落了。 那能出来见个面聊聊吗? 傅华回复说,你的朋友呢,他允许你出来吗? 孙莹回复说,他下午去东莞了,明天才能回来。 东莞号称是男人的天堂,那个男人看来是去风流快活了,所以没带孙莹去。不过傅华知道自己这次是跟着市长出来的,并没有时间去私下会见孙莹,他只好回复说,我这里走不开,回北京再找时间见面吧。 孙莹回复说,不是敷衍我吧? 哪里,我刚到北京工作,对北京并不熟悉,有时也想找个朋友聊聊。 那回北京见了。 北京见。 短信交流结束了,傅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竟然跟一个从事那种职业的女人瓜葛了起来,是不是真的有些想女人了?这要是母亲还健在会怎么想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人生的际遇无常,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第一次跟自己赤裎相见竟然是这样一个女人,自己竟然还对她毫无恶感。不过,孙莹除了是做那方面的之外,其他方面都应该是好女人,自己也没有理由要对她产生恶感。 傅华正要将手机收起来,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看竟然是郭静的号码,赶忙接通了:“你好,郭静。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郭静说:“我刚从司里得到消息,说陈彻已经去广州了,你的事情究竟办得怎么样啊?是不是陈彻不愿意跟你们海川市合作啊?” 傅华笑了笑:“没有了,我们和陈彻谈得不错,他已经答应近期会去海川市考察一下。” 郭静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这件事情黄了呢。” 傅华说:“你忘记了这件事情是我在办了,我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郭静别有意味地说:“是,我了解你,你这个人认定什么就一条道走到底的。” 是啊,当初在大一的时候,傅华还是来自一个小地方的穷小子,带点土气,家在北京的郭静一开始并没有将傅华看在眼里,甚至觉得傅华有些寒酸。不过这个穷小子却一眼就看中了郭静,总是找机会接近郭静。所谓好女怕缠,加上傅华逐渐展现出了他的才华,郭静被傅华的执着所打动,接受了傅华。没想到临近毕业,傅华的母亲病发,傅华再次展现了他的执着,坚持认为他应该回乡伺候母亲,最终选择了跟自己分手。 傅华听出了郭静话中的埋怨意味,内心中他也认为自己当年是辜负了郭静,不过他为了母亲并无别的选择。 傅华说:“对不起,郭静,当年确实是我辜负了你。不过,我听同学们讲你现在生活很幸福,我心里也替你高兴。” 郭静哼了一声:“你这是向我道歉吗?” 傅华说:“是,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们应该往前看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郭静说:“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让他过去就过去的。” 傅华有些尴尬,就想错开话题,便干笑了一下,说:“还没听你说起过你先生呢,他是做什么的?” 郭静说:“他是一个商人,做房地产的。” 傅华正需要了解北京房地产方面的信息,便笑了笑,说:“正好房地产方面我有事想请教,等我回北京,我请请你们夫妻。 郭静问,你不在北京啊?” 傅华说:“我现在追陈彻追到了广州。” 郭静笑了:“这么些年了,你还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 13、改良版的守株待兔 第二天,陈彻的助理打了电话给傅华,说陈彻安排将在一周后到海川市考察,预计会在海川市呆两天,希望海川市做好接待的准备。 傅华将这一消息通报给了曲炜,曲炜思考了一下,说:“我们马上就回海川市,安排接待陈彻一行。傅华,你先别回北京了,跟我们一起回海川。” 傅华看了曲炜一眼,问道:“曲市长,我的牵线作用已经尽到了,下面我也做不了什么啦,还有必要跟您回海川吗?” 曲炜说:“问题关键就在于陈彻方面一直通过你跟海川联系,为了避免出现纰漏,你还是跟我回海川吧,等陈彻考察完,你再回北京。” 傅华明白融宏集团这么大的项目要落户,肯定是目前海川市招商工作的重点,曲炜想要做到尽善尽美也很正常,看来跟他回海川是难免的了,就点了点头:“好吧,我跟您回海川。” 随即曲炜一行定好了机票,跟陈彻方面打了招呼,相约在海川见面,转天就飞回了海川。 回到了家中,傅华看到变得空旷的房间处处蒙上了一层灰尘,心中不免有些伤感,如果母亲在,他是绝对不允许房间有灰尘存在的,就洗了块抹布,开始擦拭起来。 手机响了起来,傅华看了看号码,是海川市天和房地产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丁益,便接通了。 丁益开口就责问说:“傅哥,你回海川了也不言语一声。” 傅华笑笑:“这次是跟曲市长回来做点事,临时决定的,所以就没有跟你讲。找我有事啊?” 丁益说:“没事就不能跟你聚一聚了?” 傅华笑了,能,怎么不能。不过,谁告诉你我回来了,你的消息够灵通的。 丁益哈哈笑了起来:“傅哥果然聪明,我的消息是没有这么灵通的。是我家老爷子知道你回来啦,让我约你的。” 丁益的父亲丁江是天和房地产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天和房地产公司原来是海川市的下属企业,后来改制成民营企业。丁江原来是海川市政府的一名官员,后被下派到了天和房地产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在天和改制的时候,就顺理成章成为了天和公司的董事长。丁江因为出身海川市政府,跟海川市官场的很多人都熟悉,跟曲炜关系尤其好,因为曲炜的关系,丁江父子跟傅华相处的也很不错。这对父子做事向来谨慎,虽然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海川市数得上的富豪了,可是向来低调,属于闷声发大财一类的人物。 傅华问道:“丁董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丁益说:“没具体说,只是让我约你。” 傅华对这对父子印象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跟丁益,两人因为年纪差不多,思想观念相近,凑到一起很谈得来,算是傅华在海川交往的不错的朋友。 傅华说:“什么时间,什么地方?” 丁益说:“就今晚吧,七点,海川大酒店。” 六点四十五分,傅华赶到了海川大酒店,丁益已经在大堂里等着他啦。傅华跟丁益握手,笑着问:“怎么样,有女朋友了吗? 丁益笑了,还没呢,傅哥都没找,我急什么。” 傅华笑着说:“你是钻石王老五,海川多少美女对你都是虎视眈眈的。我跟你可没法比。” 丁益摇了摇头:“这些女人其实没眼光,像傅哥这样才是值得依靠的男人。我不过是有一个好父亲,多了一点家财而已。” 傅华拍了一下丁益的肩膀,他心知这个丁益绝非他嘴上说的仰仗父荫而已,这是一个很有才华的聪明人,天和房地产公司在他和他父亲丁江的打理下发展的有声有色,基本上可以说是海川房地产界的领军人物。已经有传言说,丁江想要退下一线,将天和公司完全交给这个还不满三十岁的年轻人打理,可见丁江对这个儿子的认可程度。 傅华笑笑说:“老弟,在我面前就不要谦虚了。” 丁益笑笑:“老爷子已经在雅座里等着了,我们进去吧。” 傅华就随着丁益一起走进了海川大酒店的鸿鹄厅,丁江已经在座,见到傅华,就笑着站起来跟傅华握手:“傅老弟,多日不见,瘦了不少啊。” 傅华笑笑说:“驻京办百废待兴,我刚去是要辛苦一点。不好意思丁董,我晚来一步,还要让您等我。” 丁江说:“老弟客气啦,是我来早了。坐,快坐。” 傅华就坐到了丁江身边,丁江看了看服务员,说:“服务员,可以上菜啦。” 傅华笑笑:“丁董,就我们三个人?” 丁江点了点头:“就我们三个人,你知道我们父子向来不喜欢凑热闹的,今天把你约来,一来为你接风,二来就是想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聊聊。” 傅华心知丁江约自己来,绝非聊聊那么简单,这对父子一起露面,肯定是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要跟自己商量,否则简单的一件事情丁益来跟自己说说就可以啦。 傅华也不挑明,就笑笑说:“那就谢谢丁董的厚爱了。” 丁江笑笑说:“老弟就别这么客气啦,我听曲市长说老弟这个驻京办主任一上任,就把融宏集团的陈彻请来我们海川市考察,可真是不简单啊。” 傅华笑了:“没什么啦,我就是用了一个笨办法而已。” 丁益笑笑:“傅哥,什么笨办法能请得动陈彻,我倒很想听听。” 傅华说:“说穿了很简单,就是守株待兔,我就是农夫,陈彻就是兔子。” 丁益呵呵笑了起来:“陈彻会那么笨,主动撞到你的树上。” 傅华说:“陈彻当然不难么笨,不过我也对农夫的方法进行了改良,我的这棵树是可以移动的,我把它移动到陈彻经常出没的地方,他想不撞上也难。” 丁江哈哈大笑起来:“老弟,你真是可以活学活用啊。” 丁益说:“我明白了,傅哥你使用了陈彻当初在国际大厂门口等人家业务员的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傅华笑着看了丁益一眼:“老弟,看来你是跟我一样,研究过陈彻的发家史了。” 谈笑之间,服务员已经上了几道菜,丁江亲自给傅华斟满了酒,然后端起酒杯笑着说:“来,这第一杯给老弟接风洗尘。” 傅华笑着跟丁江父子各自碰了一下杯,说了声谢谢,三人就一饮而尽了。 三人闲聊了起来,说了一些海川市官场上一些趣闻,聊着聊着,丁江突然把话题转到了傅华身上:“老弟,我前几天才听说你是国内著名经济学家张凡的弟子,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张凡在国内经济学界声名鹊起是近几年的事情,傅华前几年也跟他人提起过自己的老师,可并没有人在意或者记住这一点,这几年因为张凡声名大噪,傅华反而很少在他人面前提及了,因为他不想借老师的声名炫耀,另一方面他也觉得自己是张凡一名不成材的弟子,也羞于提及师门。 傅华笑了笑,问道:“丁董怎么突然对我的老师感兴趣了?” 丁江呵呵笑了起来:“说起来话长了,老弟啊,我想求你一件事情行吗?” 傅华说:“丁董就别客气啦,说吧,什么事?” 丁江说:“我想求你帮我引见一个人,这个人说起来算是你的大师兄了。” “你是说贾昊?”傅华看着丁江问道。 丁江笑了:“老弟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贾昊是张凡带的第一批硕士研究生,毕业后经张凡推荐,给中央一位经济领域的高层领导做了秘书,1992年,为了加强对中国证券市场的监管,国家的证券委员会(简称证券委)和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简称中国证监会)宣告成立,标志着中国证券市场统一监管体制开始形成。国家的证券委是国家对证券市场进行统一宏观管理的主管机构。中国证监会是国家证券委的监管执行机构,依照法律法规对证券市场进行监管。贾昊因为是经济方面的专业人才,被调入中国证监会,直接参入了证监会的草创工作,算是中国证监会元老级的人物,虽然他还很年轻。目前贾昊职司证监会发行监管部主任,是证监会炙手可热的权势人物。 不过,虽然师出同门,傅华并没有跟贾昊打过交道,他跟张凡学习的时候,贾昊已经去做秘书去了。傅华毕业之后又回了远离北京的海川发展,两人之间并无交集,因此只是闻名而已,相互之间并不认识。 傅华说:“丁董这是有意要将公司上市啊,这是一件大好事啊。可惜,我跟贾昊之间并无深交,怕是不能帮到丁董了。” 丁江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老弟,你帮不到,不一定你的老师也帮不到,我听说贾昊一直很感激你们的老师,说当初如果没有张教授的力荐,他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傅华说:“如果需要张老师出面,那我要先跟张老师商量一下,目前我无法答应你。” 丁益在一旁笑了笑,说:“傅哥,也不是想你马上就答应什么,就是希望你为我们天和费费心。” 傅华笑了:“我现在执掌驻京办,为我们海川市的企业服务也是应该的。回头我办完融宏集团的事情,回北京第一件事情就找我老师去,这下可以了吧?” “有老弟这句话就足够了,我这里先谢谢啦,”丁江笑着说。 14、不作表态 丁江内心中已经认定傅华跟张凡之间肯定交情匪浅,这主要是因为傅华将融宏集团拉来海川的缘故。他才不相信傅华所说的守株待兔的理由,如果事情那么简单就能办好,融宏集团肯定早就被别的什么地方拉走了。之所以最终傅华能够成功,以丁江揣测,肯定是张凡动用了他在上层的影响力,最终让陈彻选择了海川。这也是为什么丁江父子联袂邀请傅华的主要原因,他们的天和房地产公司的发展遇到了资金瓶颈,迫切需要通过上市融资来打破这个瓶颈。 傅华说:“丁董就不要客气啦,我跟丁益都是好朋友,这点忙是应该帮的。” 丁江说:“我知道你跟丁益是好朋友,这份情谊我们父子会记住的。不过亲兄弟明算账,到时候如果我们天和能够上市,我会给老弟保留点原始股的。” 丁江在海川商界向来一言九鼎,他说要给自己保留一点原始股,那就肯定会保留,而且以这父子的手笔,这笔原始股的数额肯定不低。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傅华知道丁江这么做对自己是一种贿赂,连忙摇了摇头:“丁董,这个我可不敢收,您是出身于官场的,应该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 丁益在一旁笑笑说:“傅哥你放心吧,这个我们会处理好的,保证在账目上看不出来。” 傅华笑笑:“丁益啊,我不是要故作清高,该拿的钱我一分不会少拿,但是不该拿的钱,我也是一分都不会拿的。这一点你应该了解我的,这些年来你看我拿过一分这样的钱吗?” 丁江和丁益有些尴尬的相互看了看,丁江说:“既然老弟不喜欢,那就算了。” 傅华看气氛有些僵,便说道“:“你们放心,这个线我牵定了,只是大家都是朋友,相交在心,不要因为这些利益什么的搞得我们的友谊变味了。” 丁江脸上有了笑容:“老弟啊,你这份胸襟和气度真是令人佩服啊,反倒是我把人给做小了。” 傅华笑笑:“丁董,别这么说,您这么做也是因为世情如此,我能理解。” 丁江说:“老弟这话说在了点子上了,现在这个社会,没有这方面的运作简直是寸步难行啊。来,我们不谈这些了,喝酒,今天老弟可要一醉方休啊。” 傅华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北京酒醉后和孙莹闹得洋相,脸上红了一下,心说自己今后一定要注意不要喝多了。他心中有鬼,就很不自然的看了看丁江父子,幸好二人并没有在注意他,他就端起了酒杯,说:“来,喝酒。” 三人的酒杯碰到了一起,各自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的时候,傅华心中不自觉的想道,这个时候孙莹回北京了吗?她在干什么呢? 在海川机场的贵宾通道里,曲炜和傅华等人正在等待着陈彻,再有十分钟,陈彻所坐的航班就要降落了。 曲炜环视了一下四周,海川机场建于八十年代,虽然当时是最先进的,可到了今天已经有些落伍啦,因此即使这是贵宾通道,可是设施却已陈旧不堪了,他眉头皱了一下说:“这些机场的人怎么回事,贵宾通道都搞得这么差劲,客人来了怎么会对我们海川市有好印象。” 傅华笑了笑没言语,他心知曲炜是一个很有政治野心的人,一心想要把海川搞好,为他未来的仕途发展奠定基础,因此对海川机场的现状很不满意。不过海川机场是一个军民两用的机场,并不属于海川市政府管辖,曲炜也只能在这里发发牢骚而已,并不能具体做点什么。 陈彻走了出来,曲炜和傅华等人连忙迎了上去,曲炜满面笑容的跟陈彻握手,说:“欢迎陈先生莅临我们海川市考察。” 陈彻笑笑说:“曲市长太客气啦,还要劳动您的大驾来接我。” 曲炜说:“应该的,应该的。” 陈彻看到了曲炜身后的傅华,笑着说:“傅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傅华连忙跟陈彻握手,笑了笑说:“欢迎陈先生来我们海川做客。” 两方的随从人员相互握手,一行人就上车出了机场,陈彻和曲炜、傅华在一个车上。陈彻并没有聊及其他,直接问道:“曲市长,我此次来海川行程只有两天,我们是不是明天上午就去你们预定的厂区看看?” 曲炜笑了:“陈先生果然是一个工作狂,傅华,你跟陈先生报告一下行程安排。” 傅华就开始汇报海川市给陈彻做的行程安排,海川市给陈彻安排了一天半的考察行程,这一天半的行程中,陈彻可以考察三个可能未来作为融宏集团设厂的地区。 至于剩余的半天,傅华笑着说:“我们想邀请陈先生参观游览一下我们这里的妈祖庙。” 陈彻眼睛亮了一下,问道:“海川这里也有海神娘娘的庙吗?” 傅华笑着说:“我们海川这里也有着悠久的信奉妈祖娘娘的历史,这里的妈祖庙始建于元朝,据说是当时福建一带的船工运粮到北京,海川是必经之路,他们就在海川为他们信奉的海神娘娘建立了庙宇,几百年来香火不断,香客不绝。” 陈彻点了点头:“海神娘娘是一定要拜的。” 傅华和曲炜对视了一下,笑了,看来这个拜妈祖娘娘的安排是对路的。其实这是傅华详细研究陈彻的资料的结果,陈彻祖上是台湾岛上渔民,傅华就猜测陈彻家中肯定是会供奉妈祖娘娘的,因为这几乎是福建一带沿海渔民共同供奉的神祗,相信陈彻家也不会例外,而恰好海川就有一所号称北方第一的妈祖庙,做这一行程安排,相信陈彻一定会欣然接受的。 第二天,曲炜亲自陪同陈彻考察,由于陈彻的融宏集团如果落户海川,带来的不仅仅融宏集团一家企业,还将带来给融宏集团配套的一众企业。这将是一个产业集群,对地方的GDP和税收将起到极大的带动作用,因此曲炜不得不十分重视,容不得丝毫的马虎。 宽阔的六车道马路上冷冷清清,这是一条专为海川市科技工业园所建的道路,因此并没有多少汽车在上面奔跑,两旁都是绿油油看不到边际的庄稼。陈彻看到如此空阔的场地,心中不由暗自感叹,自己怎么以前就没想到往北方发展呢?这样的马路,这样的场地,如果换在广州和深圳一带,自己将为开发投入多少巨额资金啊?而今自己尚未投入,海川市就将它摆到了面前。 车子开了到了一个坡顶,曲炜笑着对陈彻说:“这里算是一个小制高点,我们下车看看怎么样?” 陈彻点了点头,车子就停下来,一行人纷纷下了车,陈彻在坡顶举目四望,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是看不到边际的庄稼,他心情起伏澎湃,差一点就举手示意说能看到的我都要了。当初陈彻初到广州选址建厂,也是为那一片当时尚未开发的土地所激动,相对于台湾,大陆实在是太大太大,陈彻当时竟然有自己草创融宏集团时的那一份创业的激情。当时他就大手一挥,说:“这一片能看到的我都要了。” 不过,今天还是不要急于表态的好,曲炜端给自己的还只是他们准备好的大餐的三分之一,还有两个地方尚未看过。现在的陈彻也已经有所不同了,比起刚到大陆时,他的势力壮大了很多,他比当初刚到大陆也多了几分要价的本钱。 陈彻压抑住了激动的心情,淡然地对曲炜说:“这个地方不错,挺好的。” 曲炜笑着问:“陈先生认为这块可以作为融宏集团的新厂厂址吗?” 陈彻笑笑说:“我们再去看看其他两块地方吧。” 曲炜心中有些失望,这个海川科技工业园是海川市级的开发区,直接隶属于海川市政府,是目前海川市地理位置和配套最好的开发区,他很希望陈彻会选址在这里。相比这里,其他两块能够容纳融宏集团的开发区都是隶属于海川市下面县级政府的,地理位置和配套条件都比不上海川科技工业园,如果连海川科技工业园都没被看中,其他两块地方更不可能被看中。 曲炜有些后悔,不该让陈彻先看海川市科技工业园,这样他顺序看下去,好感是递减的。这都怪他自己有私心,想让陈彻选中海川市科技工业园这个亲生的孩子。 不过此时后悔也没有用了,曲炜只好带着一行人和陈彻上了车,奔赴下一个开发区考察了。 一天半的时间很快过去,陈彻看遍了三个开发区,索取了三个开发区的资料,却并没有对选定那个开发区作出表态。 海川妈祖庙,整个庙宇在左右两棵百年古树的掩映下,显得庄严肃穆;走进庙门,但见香烟缭绕,妈祖带着金冠披着红袍正面端坐;抬头环视,镶在各殿门楣的诸如“护国庇民”、“佑济昭灵”、“与天同功”、“诚求立应”、“慈光普照”等明清各代皇帝所赐封的古匾金光闪闪。 因为陈彻要来上香,海川市政府事先作了安排,妈祖庙里只有相关的庙里的人员,信众们被事先通知,妈祖庙暂时封闭,不能前来上香了。 15、大凶 陈彻和曲炜傅华等人在妈祖面前虔诚的上香,上茗,献果、献花、献财帛,这套仪式完全跟台湾妈祖的参拜仪式相同,是海川市招商局事先查询了台办才准备好的。 傅华在一旁看着陈彻这种发自内心的虔诚,心中未免有些疑惑,难道这妈祖娘娘有这么灵验?难道这妈祖娘娘真的能保佑陈彻的融宏集团得到大的发展?他是一个无神论者,对这一切持一种怀疑的态度。不过,在香港台湾,那些顶尖的富豪确实对一些神祗顶膜礼拜,极为虔诚,似乎真的是这些神祗保佑他们发了大财。就像眼前的妈祖,在台湾是信众最多的神祗,在四百多年前,有一批渡海来台的台湾人祖先背着那尊妈祖神像来到这座美丽的宝岛。在这动荡不安的400年间,只有妈祖是台湾人最大的依靠,永远地守护他们。因此,在台湾,大大小小、奉祀妈祖的庙宇已近千座;对台湾人而言,妈祖不是迷信而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信仰,人们也早已习惯生活在她的四周。而台湾的大甲妈祖出巡是每年台湾最隆重影响力最大的宗教活动。每年农历三月,十多万人的进香队伍跟随着出巡的妈祖娘娘浩浩荡荡,由大甲出发步行前往新港朝天宫,进香祭祖活动完后,再徒步回来。 既然信者众,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神祗的存在? 参拜完毕,陈彻拿起了妈祖案前的笅,合在双掌之中,在妈祖面前拜了拜,然后掷在了地上,笅一正一反,正是所谓的“圣笅”。 陈彻笑了:“看来海神娘娘已经许我求一支灵签了。” 圣笅代表着神灵的允诺,是对掷笅者所求之事的允许。通常求签者会先掷笅,看神灵是否允许自己求签,出现了圣笅,就说下面所求的签是神灵的旨意,是灵验的。陈彻就去案前取了签筒,开始摇了起来。 一只竹签很快就从签筒里跳了出来,陈彻就拿着竹签走向了庙祝,将竹签递给了庙祝,笑着说:“麻烦师傅给看一下。” 庙祝拿着竹签,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脸色瞬间变白了,脱口说:“怎么竟然是六十六签啊?” 傅华一直在关注着陈彻的一切,现在看到庙祝的举动,心里不由得也是一阵慌乱,看来这一签是大大的坏签,不然庙祝也不会如此举止失措。 傅华心中清楚,像今天这样的场面有关部门肯定事先就会到妈祖庙进行一些布置,在方方面面都会做好安排,力保今天的场面不出纰漏。求签一般都是来妈祖庙的例行程序,肯定庙祝那里已经有人事先打好了招呼,要庙祝多说好话。现在庙祝表现出这种神态,肯定是他感觉陈彻求的这一签,他有点无法往好的地方圆说。 王尹也看到了这一切,就要走上前去说庙祝,傅华赶紧伸手拦住了王尹,他知道陈彻并非泛泛之辈,这个时候你再去跟庙祝说什么,不但无法圆场,甚至会让陈彻反感,认为这一切都是为了骗他的投资刻意安排的。 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吧,好签坏签任凭庙祝解说,这样起码给陈彻一个真实的感觉。 陈彻看庙祝沉吟不决,笑笑说:“请问可有签诗?” 庙祝无法再遮掩,点点头说:“有,有。”就找到了第六十六首签诗,递给了陈彻。 签诗都是事先印刷好的,陈彻接过来看了看,笑了:“看来两岸真是同根同源,就连远隔千里的妈祖庙的灵签都是相同的。”说完,陈彻将签诗装进了口袋。 庙祝看了看面前神色凝重的官员们,知道这支签关系到的事物非同小可,就想凭借自己的三寸不乱之舌把场面扭转过来,便按照例行的程序问道:“不知道贵客心中所求的是什么?” 陈彻笑笑说:“谢谢师傅了,这个签我以前求到过,就无需您解说了。” 傅华和王尹面面相觑,看来陈彻连庙祝圆说的机会都不给,这件事情越发难办了。 傅华看了看曲炜,却见曲炜面色如常,神态自然,似乎根本就没把这一签当回事的样子,心里不免暗道了一声惭愧,自己还是缺乏历练,不能像曲炜这样做到每逢大事要有静气的程度。 陈彻的助理上前递了一个红包给庙祝,陈彻说:“一点香油钱,请师傅收下。” 庙祝收了下来,陈彻转身对曲炜说:“曲市长不求一签吗?” 曲炜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心里对陈彻求到了一个坏签却很别扭,本来礼貌上应该随着陈彻也求一签,可是他怕也像陈彻一样求到一支坏签,坏了意头,就笑笑说:“晚上孙永书记还要设宴为陈先生送行,现在时间差不多了,算了吧,我就不耽搁这个时间了,下次吧。” 陈彻笑笑说:“时间是差不多了,让孙永书记等我们就不好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一行人就随着陈彻和曲炜往外走,傅华有意放慢了脚步,留在了后面,跟庙祝要了一份第六十六签的签诗,一看也有傻眼的感觉,只见上面写着:第六十六首,太公下山到周营,曹操赤壁被火烧。后面是四句签诗,山下生泉决未通,三江流尽总归东,一朝直灌沦浯水,看看晓日映长虹。 太公下山到周营这个典故也许傅华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那四句签诗他也不是很明白,可曹操赤壁被火烧他心中是明白的。曹操在赤壁被孙刘联军火烧连营,大败亏输,从字面上看来这支签是一支凶签啊。 从妈祖娘娘庙回到了海川市区,陈彻要回酒店洗漱一番,曲炜就和他分手,相约在晚上的酒宴上见。 傅华跟随着曲炜去了他在海川宾馆,曲炜在这里有一个休息的房间。进了房间,曲炜问道:“陈彻究竟抽了一支什么签啊?” 傅华将签诗递给了曲炜,苦笑了一下说:“凶签,看来这一次很可能功亏一篑了。” 曲炜看了看签诗的内容,面色凝重了起来,他心中明白,虽然这种抽签的把戏是一种偶然性很强的东西,并不能真实的预见未来,但港台一带的客商却十分迷信它们,而且把它们奉为行动的圭臬。 由于历史的原因,中国一些传统的东西在港台一带得到了保留,比如风水、算命、卜卦、抽签。一些巨富大贾对这些传统的事物都是很信奉的,甚至有专门的命理师和风水师。香港的小甜甜龚如心据说能够和公公打赢争产官司,就是身后有著名的风水师给她做了风水布阵。 曲炜还知道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据说李嘉诚一次在饭店门口掉了一枚两元港币的硬币,不巧的是这个硬币滚落到路边的井盖下面。于是李嘉诚先生让秘书通知专人前来揭开井盖,小心翼翼在井下寻找该硬币。大约十分钟后,终于找到了硬币,于是李嘉诚先生“奖励”这位服务人员100元港币。有人不解,以为“落井”的这枚硬币有特殊身份,其实就是普通硬币。 有风水先生这样解析:一枚硬币也是财富,如果你忽视它,它“落井”了,你不去救它,那么慢慢地财神就会离你而去,所以李嘉诚找回这枚硬币是对财富的尊重,而在风水角度上,你尊重了财富,财富才会眷顾你;而100元港币则是李嘉诚先生对服务的满意、也是服务人员该得的报酬。 曲炜心中很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既然李嘉诚尊重财富,他就更应该知道100港币的财富价值应该更大于二元港币,他舍大而取小,本身就不符合财富聚集的规律,就是不尊重财富。但这个故事能够流传这么广,说明了风水这一类的传统事物在港台富商心目中的地位。曲炜今天看到陈彻是很郑重的将签诗装进了口袋,一个巨富如此郑重,说明他很看重这个结果,也就是说他很相信这支签了。 傅华看曲炜一直沉吟不语,便问道,曲市长,这也是我们百密一疏,没有事先安排好抽签这一环节。您看我们下面该怎么办呢? 曲炜苦笑了一下说,你事先怎么安排?所有的签都换成上上签?好啦,我们所有能做的努力都做了,陈彻如果还不选择我们海川,那就是天意,我们也只有接受了。 傅华看着曲炜,心中一阵落寞,眼见自己绞尽脑汁争取到的这一切,最后还是逃不过一个失败的结局,真是有些不甘心啊。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把签给他换掉吗? 显然是不能了。 晚上,海川市市委书记孙永做东为陈彻送行,市长曲炜出席作陪。海川市的一二把手一起出面,充分显示了对陈彻的重视。这是因为改革开发以来,经济发展已经跟官员们的政绩密切联系了起来。一个官员要想顺利的升迁,一份好的GDP成绩单是必须的。而现在如果陈彻肯投资在海川,那他的投资规模和年产值对海川市的GDP将会带来很大的拉动,这对孙永和曲炜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政绩。 16、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曲炜和傅华两人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们都知道了陈彻抽签的内容,估计陈彻投资海川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心情都很沮丧。但他们还不能将这份心情表现出来,还不得不在酒宴上强作笑颜。 孙永敬了第一杯酒,说了一些为陈彻送行的客套话,宾主就把杯中酒干掉了。在服务员倒酒的间隙,孙永笑着问道:“陈先生,你在海川看了两天了,印象如何?” 傅华听孙永这么问,知道孙永急于知道陈彻是否要在海川投资,他看了坐在另一边的曲炜一眼,两人都猜测到了陈彻可能的答案,不由得相视苦笑了一下,知道陈彻很可能敷衍几句什么海川很好,他会慎重考虑投资之类的话,算是给他们海川市一个面子,然后就会没下文了。 傅华、曲炜都低下了头,他们为了陈彻的投资都费尽了心思,实在不想听到这种含糊笼统敷衍他们的结果。 果然,陈彻打起了哈哈:“海川很不错,这两天我看到了贵市官员们的高效率以及良好的投资环境。这里我首先要感谢曲炜市长和傅华先生周到的安排和盛情的款待。来我敬曲市长和傅先生一杯。” 听陈彻提到了自己,傅华和曲炜不得不微笑着抬起头来看着陈彻,曲炜说:“陈先生客气了,作为地主,我们是应该这么做的。” 陈彻说:“曲市长不要客气了,你们做的确实很好,我很感激。来我们喝酒。” 三人碰了一下酒杯,一起将杯中酒喝完了。傅华和曲炜在喝酒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想到陈彻不愧是老狐狸,场面功力了得,竟然将敷衍的话说得这么好听,下面大概要说至于投资与否,他要回去请示董事会再定夺了。 喝完杯中酒之后,陈彻接着说道:“孙书记,曲市长,在这里我宣布一个决定,我经过慎重的考虑,决定说服融宏集团董事会,把新厂厂址定在海川科技工业园,首期投资8亿美金。” 陈彻的话把海川市的官员们说愣了,尤其是曲炜和傅华,他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不相信陈彻最终会选址在海川。 陈彻没得到预期热烈的响应也愣了一下,他有些困惑的看了看孙永和曲炜,问道:“怎么贵市不赞同我的决定吗?” 孙永马上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好消息搞得有点失态了,连忙笑笑说:“怎么会呢?陈先生,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曲炜也立即反应了过来:“陈先生,谢谢您给我们海川市这个跟融宏集团共同发展的机会,您放心,我们海川市政府一定配合好融宏集团的的工作,不会让您为今天这个决定后悔的。” 陈彻端起了酒杯,笑着说:“那就让我们为合作愉快干杯吧!” 满桌的人都站了起来,共同举杯碰在了一起,然后一饮而尽。酒喝干了以后,孙永带头鼓掌,随即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宴会气氛达到了顶峰。 气氛变得热烈起来,陈彻酒却依然喝得很克制,他向孙永和曲炜表示,融宏集团随即将派出一个工作团队到海川,跟海川市展开关于落户海川建立新厂的谈判。 融宏的投资终于进入了实质性的谈判阶段。 由于陈彻要坐第二天的飞机离开海川,需要早点休息,酒宴进行的时间并不长就结束了。 融宏集团终于决定选择海川,傅华心头的一块石头,回到了家中躺到了床上就睡着了。 经过一夜好睡,傅华精神饱满的来到了曲炜的办公室,他想融宏集团的事情已经告一个段落了,自己也该回归岗位,就来向曲炜告辞。 曲炜正在看一份文件,见傅华进来,一指沙发:“你先坐一会。” 傅华到沙发那里坐下,曲炜看了一会文件,才从办公桌那里站了起来,拿了一张纸递给了傅华:“你看看这个。” 傅华接了过来,见上面手写着:六甲生女,家事不安,官事不成,风水不吉,本身防危,月令破财,出外犯难,家信迟到,交易口舌,寻人难见,失物不见,功名无望,病人不安,婚姻不成,谋事无望。 傅华看完,抬起头问曲炜:“这是什么?” 曲炜笑笑说:“这是昨天陈彻所求签的解签,我连夜找人去妈祖庙跟庙祝要来的。真是诡异,这上面没一句好话,怎么陈彻反而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呢?” 傅华也想不透其中的道理,半天才说道:“也许是陈彻认为否极则会泰来吧?” 曲炜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陈彻还不是那么通透的人,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原因。” 傅华笑笑说:“管他什么原因,反正他已经决定在海川投资了,虽然首期只投资八亿美金,比原来听到消息的三十二亿美金少了很多。” 曲炜笑了:“你这家伙,八亿美金还不满足?这可是近五十亿人民币啊,怎么说也是一个大项目了。陈彻这个人是一个很有战略眼光的人,估计下一步他可能要把产业布局到全中国,所以这三十二亿他不肯也不会都投到海川来。” 傅华点了点头:“这个陈彻确实不简单,他身上的很多东西都值得学习。” 曲炜说:“他能有这么大的产业,绝非浪得虚名。哎,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说:“我离开驻京办已经有段时间了,现在融宏集团落户海川基本已成定局,上午送完陈彻,我是否就可以回去了?” 曲炜笑了:“北京那里有什么人在等你吗?” 傅华摇了摇头。 曲炜说:“那你急着回去干吗?先别着急,等陈彻的工作团队过来了再说。” 陈彻离开海川市后不久,他的工作团队就来了。由于曲炜要求尽一切力量要和融宏集团合作成功,傅华也不得不留在海川,参与了合作谈判。 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谈判,陈彻的工作团队专业性很强,方方面面的问题都想到了,他们是为商人服务的,每一步都想把融宏集团的利益最大化。反过来,曲炜的工作团队都是官员,他们也有自己不可逾越的原则底线。 所以两方面必然有冲突的时候。 出价,还价,强硬,妥协。这一场拉锯战足足进行了一个月,终于形成了一份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框架协议。陈彻的工作团队拿着这份框架协议回去跟董事会请示通过去了,傅华也被曲炜赦免,得以返回海川市驻京办。 虽然只是过去了一个多月,时间并不长,可是这一次回到驻京办的傅华已经和刚上任是的神态大有不同了。刚上任时的傅华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所以他当时是抱着一种谦卑和学习的态度到驻京办的。现在他已经做成了一件足以让人称羡的工作,他有了充足的底气和自信。就是驻京办的其他工作人员看傅华的眼神也有所不同了,林息在他面前变得更加谄媚,因为现在他在驻京办如日中天,地位变得不可撼动了。至于诗人罗雨更是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傅华,他觉得傅华领导下的驻京办肯定会大有起色的。 傅华在驻京办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把电话打给了郭静,郭静应该算是海川市和融宏集团合作成功的第一功臣,他想第一个把好消息通报给她。 电话通了,傅华说:“郭静,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融宏集团已经决定将一个八亿美金的项目投在海川市。” 郭静淡淡地笑了笑:“那恭喜你们了。” 傅华笑笑:“这个真是要谢谢你了,没有你给我陈彻到北京的消息,这一切都无从谈起了。” 郭静淡然地说:“我那只是顺水人情,关键还是你的努力。” 傅华说:“没有你的消息,我再努力也没有用。是这样,我上次不是说过要请请你们夫妻吗?你看贤伉俪什么时间有空?” 郭静迟疑了一下,似有为难之处,说:“你这份心意我领了,请客算了吧。” 傅华说:“那怎么能算了,再说我也很想认识一下你先生啊。” 这些天傅华在心里也理顺过他跟郭静的关系,他知道一味的回避其实也不是个办法。既然回避不了,那还不如索性大大方方的来往,不过来往的前提不再是他和郭静两人之间,而是他要跟郭静的家庭交朋友。 郭静笑笑:“一个商人而已,有什么好认识的,再说他也不一定有时间。” 傅华说:“你就帮我约一下又何妨,时间看他的安排,地点也由他来定。” 郭静说:“那我约约试试,人家可是忙人,我可不一定约得到。” 傅华从郭静的语气中听出了对她丈夫的不满,不过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外人不好置辞,只是笑了笑说:“那我等你电话。” 当晚,傅华来到了张凡家,他没忘记丁江父子想要他找张凡引见贾昊一事。 傅华先跟张凡汇报了融宏集团投资海川的事情,张凡听完,笑着说:“这个陈彻城府极深,神鬼难测,你能搞定他,确实是不容易。” 傅华笑着说:“老师,你对这个陈彻的看法真是太精准了,这人确实有点神鬼难测,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最终为什么选择海川。你说他不信那支凶签吧?他又很珍重的保存了起来;你说他信这支凶签吧?他又不应该选择海川。这两者的矛盾之处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17、时髦俊俏 张凡笑了:“你是不明白其中的诀窍,明白了其中的诀窍,事情就会变得简单了。我想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他曾经抽过相同的签,这支签就契合了以前某种情境,让他反而坚定了选择海川的信心。” 对呀,傅华脑海中一下子敞亮了,还是张凡见多识广,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肯定是这支签契合了某种陈彻获得过成功的情景,这才让他抽到凶签不但不沮丧,甚至还会以为这是神灵对他选择海川的支持。 傅华笑了:“老师,你这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 张凡说:“你只是没想到而已。对了,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 傅华说:“我想等融宏集团的事情尘埃落定,就着手重新更换一下驻京办的办公场地。” 张凡说:“可以,融宏集团的事情也让你有了要价的本钱。” 傅华笑笑说:“原本曲市长就支持的,现在只是更好说话了而已。老师,您跟贾昊之间还有联系吗?” 张凡听傅华提起贾昊,愣了一下,抬头看了傅华一眼,问道:“你找贾昊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说:“是这样,我们海川市的一家房地产公司想要上市融资,因此想托我找贾昊询问一下相关上市的细节。” 张凡说:“询问细节?不是这么简单吧?你们的曲市长倒是慧眼识人,现在看来没有比你更适合做这个驻京办主任的了。” 傅华看出了张凡似乎并不愿意引见贾昊给自己认识,就问道:“老师,是不是您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要是为难,我就把这件事情给推掉算了。” 张凡摇了摇头:“我倒没什么为难之处,只是现在的贾昊已经不是当初跟我读书做学问的那个贾昊了。” 傅华问道:“他现在对老师您不尊重吗?” 张凡笑笑说:“尊重,不但尊重,还是特别的尊重。你可别忘了,我张凡也算国内经济学界的一份子,我们现在的中央高层很重视科学治国,常常找我们这些老朽去讲讲课,问问经济发展之道之类的。” 傅华知道,张帆是国内经济学界市场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观点和看法现在很受主流重视,对于这样重量级的人物,想来贾昊也是不敢不尊重的。 张帆接着说道:“可是那种尊重不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而是一种功利性很强的尊重。傅华啊,你非得找贾昊不可吗?” 傅华笑笑“既然老师不愿意跟贾昊打交道,那就算了吧。” 张凡看了傅华一眼,问道:“你是不是答应那家企业什么了?” 傅华说:“也没有答应什么了,我只是说会尽力帮忙。” 张凡说:“那你打算怎么跟那家企业交代?” 傅华说:“我看看再找找别的关系吧,他们总是求到了我,我什么都不做也不好。要是再不行也只好推掉了。” 张凡说:“这样反而不好,如果被贾昊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我不出面他反而会生疑,到时候就是这家企业能过会他也会想办法卡住,这样反而会害了那家企业。算了,君子坦荡荡,我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我给你出面跟他打个招呼,他如果愿意见你,你自己再来安排。” 傅华感激地说:“老师,谢谢您这么为我着想。” 张凡笑笑:“跟我客气什么。傅华啊,我给你引见可以,不过我希望你不要过多的参与进去。京城这湾水很深,我可不希望你呛着。” 傅华点了点头:“我会记住老师的话的。” 过了一天,张凡打来了电话,给了傅华一个电话号码,说已经跟贾昊打过招呼了,贾昊让傅华打电话给他。 傅华不敢怠慢,连忙打了电话给丁江,说了张凡已经联系了贾昊,贾昊让自己跟他联系的情况。 丁江高兴的哈哈大笑:“老弟,你一出手果然非同凡响。好!” 傅华说:“你别光顾着高兴,我打电话给贾昊要怎么说?” 丁江笑笑说:“你就跟他说我们想当面请益一下公司上市的事情,我马上买机票,明天就会到北京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见他。” 傅华说:“那我明天等你到了再打电话吧?” 丁江说:“别呀,趁热打铁,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我想这些大人物的时间不好约,今天他一定不会有时间的。” 傅华笑笑:“那好吧。” 傅华就拨通了张凡给的那个号码,一个男人在电话那一头很冷漠的问道:“哪位?” 傅华连忙通报了自己的情况,说了是张凡老师给自己的这个号码。 男人一下子变得热情了起来:“原来是小师弟啊,我就是贾昊。你的情况老师都跟我说了,现在在海川市驻京办是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凡事先给傅华打了预防针的缘故,反正傅华对贾昊骤然从冷漠变得十分热情感到很别扭,心说这个人果然有些虚伪。他笑了笑说:“对啊师兄,我现在来北京发展,还望您多加关照。” 贾昊笑笑:“这个自然,我们都是张老师的弟子,应该互相关照的。说吧,找我什么事?” 傅华说:“是这样,我们海川市有一家天和房地产公司,他们老总想要股票上市交易,就想跟师兄当面请教一下应该如何操作”。 贾昊说:“哦,是这样啊,那个老总在北京吗?” 傅华说:“他明天就到。不知道师兄什么时候有空能见见他?” 贾昊说:“那就后天晚上七点半吧。” 傅华问道:“哪去什么地方碰面呢?” 贾昊说:“那就老舍茶馆吧,那里后天晚上有京剧彩唱,据说有名家表演《四郎探母》。” 放下电话,傅华赶紧让刘芳去老舍茶馆订票,一会儿刘芳就电话预定了老舍茶馆三层西大厅第一排的三号桌,票价三百八十元。 第二天,丁江带着丁益到了北京,傅华派车将他们接到了驻京办事处,傅华看到丁益一起来了,心知丁江急于将儿子推上台面的苦心,他在这样一个结识上层的时候将儿子带来,是想让儿子多见见世面,都认识一下权势人物,为将来接班做准备。 傅华将跟贾昊接触的情况跟丁江作了汇报,听完之后,丁江疑惑地说:“贾昊怎么定下来去看京剧?他喜好京剧吗?按照他的年纪不应该啊。” 丁江明白跟高层人士建立良好的关系是要有一定技巧的,这个时候光靠金钱并不一定能够达到通关的目的,再说这些高层的眼界广阔,所经手的都是巨额的财富,所以你想用钱来满足他们似乎难度很高。要想跟他们建立良好的关系,关键就不能在于钱,而是在于投其所好,只有投其所好,才能想法打动其心。所以他首先要摸清贾昊的喜好。 傅华笑了:“这是他要去看的,可不是我自作主张。再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与年纪没关系的。” 丁江笑了笑说:“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流行元素瞬息万变,京剧已经逐渐淡出了主流媒体的关注焦点,日渐式微,我以为只有我这个年纪以上的人才会喜欢京剧呢。” 傅华笑着说:“也许现在流行复古风呢。” 丁益笑了:“看来傅哥对流行时的把握度很高啊。” 傅华笑笑:“管他呢,反正这是贾昊自己点的,我们去陪他看戏就是了。对了,两位准备下榻哪里?” 丁江说:“公司已经预定了昆仑饭店。老弟,我不是嫌弃你们驻京办,不过你这里确实太过于简陋了。”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一会我派车送你们过去。” 丁江就和傅华约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然后去了昆仑饭店。 第二天,傅华和丁江父子七点一刻就到了老舍茶馆门前,傅华拨通了贾昊的手机:“师兄,我已经在老舍茶馆门前了。 贾昊笑笑说,哦,你已经到了,我七点半准时到。” 傅华跟贾昊还从未谋面,他怕错过,就问:“那我怎么知道师兄来了?” 贾昊说:“我的车号是京Axxxxx。” 三人在汽车里等到了七点半,贾昊的车就到了,看来这是一个很守时的人,傅华心里有了一丝好感。 车停稳后,车门打开,一男一女下了车。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中等个子,一身休闲打扮,精瘦,戴一副圆框金丝边眼镜,头顶的头发有些秃,发际明显后退,看上去一副典型的官僚样子。 那个女人却是一副黑超罩面,看不清楚黑超下面的面容,不过远远看去身材苗条,衣着时髦,举止之间自只有一段风情在,想来也是一位时髦俊俏的女郎,只是不知道她跟贾昊之间的关系。 傅华和丁江丁益三人连忙迎了过去,傅华先问道,是贾师兄吗? 贾昊微笑着伸出手来跟傅华握手,说,小师弟一表人才啊。 傅华说,师兄夸奖了,这是我们海川市天和房地产公司的丁江董事长,这位是他的公子丁益副总经理。 丁江父子分别跟贾昊问好握手。 贾昊指了指身旁的女伴,说:“这是我朋友小文。”贾昊并没有介绍小文的职业和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想傅华三人了解具体的情况。傅华等人的关注中心在贾昊身上,因此对小文也就没十分的留意。 小文微笑着跟三人握了握手,问了好。 18、大明星 寒暄完毕,傅华说:“师兄,座位都订好了,我们进去吧。” 贾昊说:“好的。” 五人就走进了老舍茶馆,茶馆的门面很简朴,门厅没有豪华雅座,只在玄关挂一张节目单。沿古旧的木楼梯扶栏而上,楼道上挂满了字画和照片,橱窗里摆着各式工艺茶具,精巧雅致。傅华要领着贾昊等人往里走,就没有时间驻足细看。 上得三楼,眼前便是数十张整齐排列的八仙桌,一色的仿红木高背椅;顶棚挂着四行十六盏八角宫灯,很像是一个办喜宴的宴会大厅;八仙桌之外的两厢,一边是出售纪念品的柜台,一边摆设着瓷器、古玩;大厅的廊柱都装饰着雕花窗格,显得古韵十足,颇有传统的意味。 大厅正面有一个不大的舞台,蓝天白云做天幕,衬托着圆门篱墙,简洁明快。台眉镶镂空花格,两边挂一对木刻楹联,上写“振兴古国茶文化,扶植民族艺术花”,金字黑底,格外醒目。 三人到了第一排的第三座坐下,便有堂倌过来,在桌上满满的摆上了豌豆黄、驴打滚、艾窝窝、糖果卷、萨其马等北京著名的小吃。每人面前端上了一碗盖碗茶,堂倌报茶名为“大佛龙井”,产自浙江新昌,是近年来声誉鹊起的名茶。 傅华掀开了盖碗,见茶汤杏绿鲜亮,喝了一口,滋味清醇甘爽,果然是龙井茶中的上品,比起西湖龙井丝毫不差。 演出开始,魁梧的男主持从圆门登台,他像老北京茶馆的跑堂一样,摇着京步,把茶巾往肩上一甩,先来一段开场白,京腔京韵,诙谐幽默,顿时引得满场喝彩。 见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台上,小文这时才将黑超墨镜摘了下来,傅华甩眼一看,不由愣了一下,这副面孔太熟悉了,这个小文竟然是国内有名的电影明星文巧,她近年参演的几部电影都风靡大江南北,很受观众喜欢。难怪她会带着黑超墨镜露面,不然的话整个茶馆中的人就不会看台上,目光只会聚集在她的身上了。 没想到这贾昊居然跟文巧是朋友,而且两人的神态似乎还很亲密,应该不止朋友那么简单。 锣鼓响起,《四郎探母》第一场《坐宫》正式开始,杨延辉和铁镜公主相继登场。傅华看贾昊全神贯注跟随着台上的人物唱的节奏手指点击着桌子,便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京剧。 《坐宫》是讲杨四郎延辉在宋、辽金沙滩一哉中,被辽掳去,改名木易,与铁镜公主结婚。十五年后,四郎听说六郎挂帅,老母佘太君也押粮草随营同来,不觉动了思亲之情。但战情紧张,无计过关见母,愁闷非常。公主问明隐情,盗取令箭,四郎趁夜混过关去,此剧是生、旦唱腔成就较高的传统戏之一。 傅华的母亲喜欢京剧,晚年更是因为疾病,京剧成了她唯一的娱乐,耳濡目染之下,傅华多多少少也懂一点京剧。他虽然不知道台上表演的演员有什么来头,却听得出表演杨延辉演员的唱腔流派,这是一种典型的杨派老生,讲究把声音往前打,不象其他流派声音靠后,很多高腔声音虽然是上去了,但是不打远。余派老生以前戏迷们给起了个外号叫做“余六排”,意思是当时没有话筒的条件下,只有前六排的观众能听清楚。而杨派老生则不同,他们的中、低音是强项,而且浩大,最后一排的观众都能听的很清楚。正所谓“气沉于底,声灌于顶”。 台上杨延辉西皮快板唱到,我和你好夫妻恩德不浅,贤公主又何必过于歉言。杨延辉有一日愁眉得展,也难忘贤公主恩重如山。 铁镜公主(西皮快板)说什么夫妻情恩德不浅,咱与你隔南北千里姻缘。……-最好听的部分到了,台上大锣连打“串锤”,起西皮快板。杨四郎撩袍挑袖,站立于宫门,心神激荡地唱道:公主去盗金鈚箭,好到宋营拜慈颜。扭转头来叫小番! “小”字一出,声腔急速上翻,其“番”字如离弦之箭,直射清空,在高八度音区上迸发出又亮、又长、又足的激越之声来,充分抒发出了四郎延辉回营探母刻不容缓的情感。 贾昊忍不住一拍桌子大声叫道:“好!”此时全场的气氛被烘热起来,满堂喝彩,掌声不绝。 傅华知道这个叫小番就是京剧中有名的“嘎调”了,很多老听家听坐宫这一段,就专听这一口,这也是是评价一个演员水准高低的重要标志之一。 小番叫完,坐宫一折基本结束,下面的节目就是一些京韵大鼓魔术之类的,贾昊便显得意兴阑珊,看了看傅华和丁江父子,说:“我们去四合茶院坐坐吧。” 这个表演大厅太过于喧闹,并不适合谈话,丁江巴不得离开,连忙说好。 五人去了四合茶院,这里跟表演大厅又是一种另外局面,古琴声声,显得十分幽静,选了一个包间坐下,贾昊说:“不好意思,这京剧是我个人的一点癖好,没让几位闷着了吧?” 丁江笑着说:“怎么会,多好听啊。” 贾昊又看了看傅华,笑着问:“小师弟这个年纪应该不喜欢这个调调吧?” 傅华笑了:“这是我们的国粹,多好啊。今天这个杨延辉很不错,唱出了杨派老生特有的苍劲和雄浑,不过似乎功力稍显不足。” 贾昊眼睛亮了:“小师弟也懂京剧?” 傅华说:“不敢说懂,稍知一二。” 贾昊说:“我听过这个刘越唱过几次了,每次总感觉他唱腔有什么问题,可又总说不出来。小师弟知道问题的所在吗?” 傅华笑笑:“我就是随口一说,师兄别当真。” 贾昊说:“不然,我也总感觉这个刘越有不足之处,小师弟还是说说看。” 傅华说:“那我就班门弄斧了,这个刘越唱的劲道是够了,可有点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的劲头,底下没有气托着,很多音太努,技巧方面稍显不足。” 贾昊叫了一声:“对呀,杨派老生发声深沉浑厚,行腔与吐字力求稳重苍劲,不浮不飘,如写字之笔笔送到。唱腔简洁大方,虽少大幅度的起伏跌宕,却于细微处体现丰富的旋律,细腻而不琐碎。细品起来,这个刘越唱的真像师弟说的,很多地方是硬顶上去的,缺乏细腻。” 傅华笑笑说:“好了,师兄,我们不要再谈京剧了,这样下去会冷落了文小姐的。” 文巧见提到了自己,笑了笑说:“没事,你们谈得挺有意思的。” 傅华笑着说:“师兄你不应该啊,文小姐这样的的大明星你也不好好介绍一下,让我们几乎对面不识,怠慢了文小姐。” 文巧呵呵笑了:“傅先生客气啦,我不过是参演了几部电影而已,也是平常人。昊哥跟我很谈得来,彼此拿对方当做好朋友,因此也不需要着重介绍。” 丁益笑笑说:“文小姐岂止是参演过几部电影,你的那部《天幕》演得相当不错,很感人。” 文巧笑笑:“丁先生看过《天幕》?” 丁益说:“《天幕》轰动一时,我当然看过。” 傅华在一旁却听出了文巧语气中的意味,他称呼自己和丁益都是先生,称呼贾昊却是昊哥,彼此之间的亲密溢于言表,看来绝非谈得来那么简单。 丁江在一旁也看出来了贾昊和文巧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他是老江湖,脑筋马上就转到了文巧身上,便笑着问道:“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不知道文小姐下个月有没有档期?” 文巧看了丁江一眼,问道:“丁董问这个干什么?” 丁江笑笑说:“是这样,下个月我们公司有一个大楼盘要开盘,公司有意做一次盛大的宣传活动,想邀请一位像文小姐这样的大明星出席。今天正好幸运的碰到了文小姐,因此冒昧的问一下。” 文巧心知自己虽然也算是影视圈不小的一个腕儿,但今天这个局面丁江真正的目的是在贾昊身上,没有贾昊她就是再大的大腕,丁江也不一定会搭理她,就看了贾昊一眼,问道:“昊哥,这合适吗?” 贾昊似乎很满意文巧征求自己意见的举动,他温柔地笑了笑,说:“怎么不合适,这是人家丁董的正常商业活动,如果有档期,小文你就去一趟吧。” 文巧见贾昊答应了,便笑着对丁江说:“那我就谢谢丁董了,档期的问题我给你个电话,回头您跟我的经纪人谈一下吧。” 丁江就让丁益记下了电话号码,他很高兴贾昊同意文巧去参加天和公司的开盘活动,这说明贾昊对自己有好感,这才让他的红粉知己参与天和的商业活动。 一条良好的沟通渠道就此建立了。 傅华在一旁心里暗自称赞丁江这只老狐狸手腕的高超,什么有意做一场盛大的宣传活动,天和房地产公司算是海川市的名牌企业,声誉卓著,他们的房产向来是海川市的抢手货,不用宣传也很快就会卖光,又怎么会需要做什么宣传活动,要通过文巧讨好贾昊才是真的。贾昊也是,丁江这么明显的贿赂都不拒绝,看来也不是一个洁身自好之辈,张凡对他的看法倒也不无道理。 19、争竞心 余下的时间,大家都在围着文巧谈论一些娱乐圈的八卦,哪个明星最近参演了什么什么大片,谁跟谁又分手了,谁跟谁又在一起了,大家似乎都忘了这个聚会是以丁江想要请教某些公司股票上市交易的规定做名义才召集起来的。 有美女在场,时间过得很快,贾昊看了看手表,说:“已经十点多了,我明天上午还有个会,是不是就此散了?” 丁江说:“行啊,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今天就玩到这里吧,就不耽搁贾主任休息了。” 丁益就去结帐,丁江和傅华一起送贾昊和文巧离开,上了车,贾昊将车窗摇了下来,对傅华说:“小师弟,你刚到北京来发展,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就是没事,也可以到我那聊聊,相信我们一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傅华看得出来,贾昊这几句话说得还是很真诚的,便笑着说:“那我就先谢谢师兄了。” “跟我客气什么,对了,”贾昊又转头对丁江说,“丁董,我后天上午有时间,你到我办公室来吧,我们谈谈公司上市需要注意的问题。” 丁江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后天上午一定登门拜访。” 贾昊说:“那回见了。”就发动汽车,离开了。 看贾昊离开,丁江笑着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老弟,你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听了这么多年的京剧,也没听出今天这个杨延辉唱得还有问题。看来这个贾昊很欣赏你啊。” 傅华笑笑说:“凑巧而已。” 这时丁益结完了帐走到了两人身边,笑着说:“什么凑巧,我今天是跟傅哥又学了一招啊。” 傅华说:“别笑话我了,我那是虚招,倒是丁董邀请文巧这一手很高,一举两得啊。” 丁江说:“这还是需要感谢老弟你啊,没你从中牵线,贾昊估计连见我都不会见。正好,今天提到了我们公司开盘,丁益啊,回头你选一套好一点的房子,把手续什么都办好,给你傅哥送到北京来。”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丁董,这我可不敢接受,我介绍你认识贾昊,不过是举手之劳,什么时候方便你请我吃顿饭就可以了,房子嘛就免了。” 丁江说:“老弟送我这么大的人情,一顿饭怎么可以呢?” 傅华笑笑说:“你如果真的过意不去,可以请我吃一顿好的嘛。” 丁江说:“房子你不要我也不勉强,这份人情我记下了。至于你想吃顿好的,老弟帮我们天和操了这么多心,请老弟吃顿饭是本来就是应该的,说吧,你想吃什么?” 傅华知道这顿饭就不好再推辞了,否则丁江会觉得他在推三阻四,不给面子,人情世故上说不过去,就笑笑说:“北京这地方我初来乍到,也不知道什么好吃,只是听说北京烤鸭和东来顺涮羊肉不错,丁董觉得哪家不错,就在哪家请吧。” 丁江笑了:“老弟啊,烤鸭和涮羊肉算什么啊,对北京的美食你还需要多了解一下,这应该也是你驻京办主任的职责之一吧。 傅华说,那丁董定地方吧,我跟着您去开开眼界。” 丁江说:“那这样,明天我正好没事,我们去吃谭家菜吧。” 傅华知道谭家菜,谭家菜又称官府菜,榜眼菜,清末就已声名卓著,留下了“食界无口不夸谭”之誉。这个“谭”,指的便是广东南海人谭家浚。此人在同治十三年考中榜眼入翰林,后督学四川,又充任江南副考官,一生酷爱珍馐美味。清代,官员们经常相互宴请。谭家浚的家宴,皆由他亲自安排,受到赞美。其子谭瑑青对饮食的讲究更胜于父。谭家的女主人都善烹调,并经常不惜重金礼聘京师名厨于家,不断汲取各派烹饪之长,成功地将南北菜系融于一炉,最终形成了独具一格的谭家菜。 北京做谭家菜的饭店有几家,据说都是从谭家出来的人开的,傅华也曾经在一家酒楼吃过一次,倒也没觉得特别好,不过既然丁江提出来了,他也没有反对的必要,还是将这顿饭吃了,赶紧把这段事情应付过去好了,否则丁江不知道又要送自己什么东西了。虽然傅华知道丁江这是好意要还自己人情,可是傅华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是公务人员,如果收受了丁江送的东西,那就是受贿,是不为组织纪律所允许的。 傅华说:“好哇,那我就跟着丁董去享受享受吧。” 第二天,丁江带着傅华、丁益来到了北京饭店c座七楼谭家厅,傅华看来到了北京饭店,知道今天这顿饭与他在那一家吃的肯定不同,北京饭店是五星级的,半圆的窗户,豪华典雅的陈设,是一个绝对显摆的地儿。 坐定之后,丁江也没询问傅华,自顾的点了清汤燕菜、黄焖鱼翅、蚝油鲍鱼、罗汉大虾、柴把鸭子、罐焖鹿肉、五彩素烩、草菇蒸鸡、清蒸豉油鱼等菜。 傅华笑笑说:“丁董,太丰盛了。” 丁江说:“这都是招牌菜,来北京饭店是一定要尝尝的。” 傅华心说这些菜本身的材料都不便宜,加上在五星级酒店,做出来肯定价格不菲,也就是你这个大老板财大气粗,换到别人谁会点这么多? 傅华笑笑:“那真是要感谢丁董的盛情款待了。” 丁江笑着说:“老弟啊,比起你帮我的忙,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就不要客气了,待会儿你一定要好好品一下黄焖鱼翅,这里的黄焖鱼翅可是顶尖的,是我吃过做鱼翅做的最好的。” 因为有丁江的特别提醒,傅华便对上来的黄焖鱼翅格外留意,不过这黄焖鱼翅也没让傅华失望。傅华跟随曲炜多年,鱼翅不知道吃过多少,大多数时候的鱼翅做的都是寡而无味,跟高汤吊出来的粉丝无异,可这谭家菜的鱼翅,那金黄透亮的颜色,醇厚汁浓的味道,软烂滑糯的质地,确实展现出了鱼翅的美味,令傅华赞叹不已。 丁江笑着说:“我没骗你吧老弟?” 傅华笑着说:“确实美味。” 丁江说:“跟你说老弟,这里才是最正宗的谭家菜,传承自谭家浚的家厨彭长海。这个黄焖鱼翅,选料一定要选产自菲律宾的吕宋黄,翅中有一层象肥膘一样的肉,翅筋层层排在肉里边,胶质丰富,质量上乘。烹饪鱼翅的汤一定要用料十足,整鸡、整鸭、猪肘、干贝、金华火腿等熬清汤的材料必须都有,这样方能保证汤清而味浓、鲜美至臻。然后还需要在火上烧靠六、七个小时,使鱼翅的质地极其软糯,味道才会异常鲜美。我每次到北京,这个黄焖鱼翅是一定要来吃的。” 傅华心说这样做下来,这碗黄焖鱼翅要多少钱呢?这还真是平常人吃不起的美味。忽然想到这谭家厅环境优美,菜肴高档美味,请郭静夫妻倒是可以安排在这里。 按说没必要安排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可这是要请郭静的丈夫,据说郭静的丈夫家庭背景雄厚,傅华不想在他面前失了面子。 傅华也是一个平常人,他有着平常人一样的争竞心和妒忌心。潜意识当中,他对这个得到了郭静的男人是有着几分敌意的,虽然当初是他自己放弃了郭静。他选择北京饭店,实际上是想告诉那个得到郭静的男人,他傅华混得也不差,可以在北京的一流餐厅请他们吃饭。 虽然事后想起这件事情,傅华也觉得自己肤浅和可笑,但他脑海里浮现出选择北京饭店请客想法的当时,他是认为这想法是很适当的,甚至他还有些感谢丁江,感谢丁江领自己去了这么个高档的地方,让他有了可以请郭静夫妻的地点,否则他可能真要请郭静夫妻去吃烤鸭或者涮羊肉,那可是有些掉份儿。 从打电话发出邀请给郭静到现在,已经过去几天了,郭静始终没再打来电话,傅华感觉到了郭静似乎不太情愿带丈夫来见自己,这让他处境变得有些尴尬,既然已经发出了邀请,按理说应该追问一下对方的具体安排,可又明知道郭静心里不情愿,这让他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今天这北京饭店一行,倒是给了傅华一个很好的话头,让他觉得可以打电话给郭静了。 转天丁江和丁益父子自行去了贾昊那里,傅华因为贾昊并没有明确邀请自己去,就没有陪同,他怕贾昊要跟丁江父子谈什么比较私密的事情,他去了反而不太方便。 傅华拨通了郭静的电话,笑着说:“你在忙什么呢?” 郭静笑笑:“也没什么,就是瞎忙。” 傅华说:“哦,哎,我昨天在北京饭店跟朋友吃饭,感觉那里的谭家菜很不错,就想起了我邀请你们夫妻吃饭的事情,你是不是把这茬给忘了?” 郭静说:“傅华,真的没必要。再说我家那位真的挺忙的。” 傅华说:“我是诚心诚意想邀请你们夫妻,再忙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是不是你根本没对人家说啊?” 郭静明显有些尴尬的说:“我跟他说了,可那几天他的行程排的很满。” 20、挺疯的一个丫头 傅华说:“那你再问一下嘛,地点就定在北京饭店谭家厅,那里的黄焖鱼翅真的不错,我是诚心请客,你们可一定要给我个面子。” 郭静说:“好啦,我再给你问一下他什么时间有空。” 傅华说:“那你赶紧问,我在这边坐等。” 郭静苦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傅华笑笑:“还是你了解我。” 郭静说:“怕了你了,你别挂电话,我用座机打给他。” 傅华就听到了郭静给他丈夫,过了一会儿,就跟傅华说:“我家那位说了,后天晚上吧。” 傅华说:“那就后天晚上七点,我在谭家厅恭候了。” 郭静说:“好吧。就放下了电话。” 下午,丁江打来了电话,说他们父子要赶回海川,傅华听他兴高采烈的语气,知道跟贾昊谈得这一上午,肯定是让丁江受益匪浅,也不具体问贾昊都说了什么,只是说一路平安,如果北京方面有什么事情需要驻京办协助,他一定全力帮忙。 丁江呵呵笑着说:“行啊,老弟,少不得麻烦你。”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傅华跟郭静预定的时候,北京饭店谭家厅,差一刻七点钟傅华就到了,这时候他才发现内心中他还是很渴望了解郭静究竟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的,也不知道这个男人跟自己相比是好还是坏。 人们都是生存在一个比较的世界里,人们都会比较自己的同事、朋友、邻居……他们用的车、住的房子、赚的钱等等跟自己相比究竟如何。傅华自然也不能免俗,他其实很在意郭静究竟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七点过五分,郭静一个人来了,傅华笑笑问:“你家那位还要等一会儿吗?” 郭静看了傅华一眼,说:“不好意思,他临时有点事不能来了。” 傅华本来还想问为什么都定好了却又不来了,却注意到了郭静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他了解郭静,知道这是一个要强的女人,怕再追问下去郭静会尴尬,就笑笑说:“那就我们两个人吃吧,这顿饭本来也是为了感谢你的。” 两人就入座,傅华让郭静点菜,郭静点了几个素净的菜,傅华笑了:“你别这样点啊,我还想跟你沾光腐败一下呢。” 傅华就将菜单拿过去,加了清汤燕菜、黄焖鱼翅两道菜,笑着说:“没来是他没口福,我们可不能怠慢了自己。” 郭静看了傅华一眼,问道:“傅华,你是不是很想见见我家那位?” 傅华笑了:“当然了。” 郭静说:“他也就是一个商人,其实帮不到你什么的。” “我是那么功利的一个人吗?”傅华觉得郭静误会了自己要见她丈夫的意图,有些不满的说。 郭静看了傅华一眼,说:“那你要见他干什么?”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想要见他,是想真实的了解一下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郭静笑了:“会过得怎么样啊?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现在的夫妻不都是这样的吗?” 傅华笑笑:“倒也是。” 郭静看了傅华一眼:“你还在乎我过得怎么样吗?” 傅华被问住了,郭静今天的一切虽然不能说是他一手造成的,但也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当初不是他舍弃了郭静,可能就不会有郭静现在的婚姻,他实在没有立场可以说在乎;但是说不在乎也不符合事实,傅华内心中还是很关心郭静的一切的,当初两人心心相印,那段情愫早就深植心底,不是说一句不在乎就可以了断的。 傅华无从置词,两人就沉默了,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幸好郭靖的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沉闷的气氛,郭静接了电话:“那位?” “嫂子,是我,赵婷啊。” “是赵婷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到你那儿找顿饭吃,你在家吗?” 郭静笑了:“我不在家,跟一个朋友在北京饭店吃谭家菜呢。” “喂喂,你这样不好吧嫂子,吃谭家菜也不叫我?” “呵呵,你想来吗?” “方便吗?不打搅你会情人吧?” 郭静被说的脸红了一下,还真叫这丫头说中了,她和傅华确实曾经是一对情人。她说:“你这疯丫头,说话没遮没拦的,什么情人啊,是我一个老同学。” “老同学更危险,说不定……” “这么多废话,你到底来不来?”郭静怕赵婷说出更不堪的话来,赶紧打断了她。 “去,为什么不去,我晚饭还没着落呢,再说谭家菜的口味还不错。” “那你赶紧的,我们已经开始了。” “我就在天安门附近,很快就会到北京饭店的,你们等我啊。” 郭静放下电话,对傅华说:“我家那位的表妹,挺疯的一个丫头,她要过来。” 傅华正觉得跟郭静单独在一起吃饭氛围有些尴尬,也欢迎有人加入饭局,就笑笑说:“好哇,多一个人也热闹些。” 过了二十几分钟,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匆忙走了进来,见到郭静就说:“北京这破路太堵了,明明走路五分钟就到了,可是转了二十多分钟才过来,嫂子,你们没把好吃的都吃了吧?” 郭静笑了:“我们告诉厨师等一下上菜了,等着你呢。来我给你介绍,傅华,我同学,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这位是赵婷,我妹妹。” 傅华看这个赵婷,姣好的瓜子脸,一双大眼睛灼灼有神,扎一条马尾辫,上身穿一件很随性的细格子T恤,外罩一件小马甲,下身一件七分裤,运动鞋,低腰袜子,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青春真是美好啊,和赵婷相比之下傅华就感觉自己有些暮气沉沉,心中有了苍老感。 傅华站了起来,伸手出来笑着说:“你好。” 赵婷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跟傅华握了握手,也笑笑说:“你好。” 两人坐了下来,赵婷趴在郭静耳边笑着说:“嫂子,你这同学打扮的怎么这么土气啊?” 虽然是咬耳朵的话,可是赵婷说得声音并不太低,傅华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个女人倒直来直去,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 郭静见傅华苦笑,知道他已经听到了,就笑了笑说:“别瞎说,人家傅华是公务人员,不能打扮的花里胡哨的。” 赵婷一撇嘴:“那也不用这么土啊。” 傅华笑了笑,他的打扮基本上跟在海川是一样的,可能在北京就显得有些落伍了,便呵呵笑着对郭静说:“跟你妹妹这样的潮流美女比,我似乎真的显得很老土,郭静啊,这时代不属于我们的了。” 郭静呵呵笑了,一旁的赵婷不满意了,叫道:“喂喂,你有多大呀?就说这么老气横秋的话?你跟我嫂子同学,撑死了也就三十出头而已。” 傅华不好跟赵婷计较什么,就说:“那也是比你大。好了,你看看是否还需要点点什么?” 傅华就将菜单递给了赵婷,赵婷也不客气,接过菜单,问道:“你们都点了什么?” 郭静就说了点的菜,赵婷不满的对傅华说:“怎么点的菜都是这么素净的,喂喂,你不是这么抠门吧?”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说:“这是你嫂子点的,你不满意,可以再加嘛。” 赵婷也不客气:“是要加点,来个酒烤鳕鱼,我上次吃这个很不错,不要一品鲍鱼,他们做得不太好,再来个清蒸豉油鱼……” “好了,再多都吃不完了。”郭静看赵婷还要点下去,连忙拦住了她。 赵婷笑了笑:“好吧,这样也马马虎虎了。” 饭菜陆续的上来,三人开了一瓶红酒,边吃边谈。 赵婷问郭静:“我哥呢?” 郭静说:“你哥原本说也要跟我一起来的,临时有急事赶去处理去了,就没过来。” 赵婷又抬头看了看傅华,说:“喂喂,我嫂子说你是什么地方的主任啊?” 傅华笑笑说:“海川驻京办事处的,有什么指教的吗?” 赵婷说:“听起来也像是个官了,是不是管很多人啊?” 傅华笑了:“办事处是一个派出机构,没几个人的。” 赵婷哦了一声,低下头去对付她的黄焖鱼翅了。吃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对傅华说:“喂喂,你们办事处在什么地方?” 傅华笑了一下:“我有名字的好不好,你别喂来喂去的。” 赵婷也不在意,说:“哦,你叫傅华是吧?傅华,你们办事处在什么地方?” 傅华对一个比自己少很多的人直呼其名有些别扭,可看赵婷的神情,倒不是故意要这么不礼貌,纯属一种自然天性的显露,他也就不好计较,只好说道:“在菊儿胡同。” 赵婷说:“哦,那改天找你去玩啊。” 傅华心说我那有什么好玩的,不过也不好说别的,只好说欢迎。 三人正吃着,一个三十多岁个子高挑的男人进了包间,傅华心说今天是怎么了,不速之客这么多。 郭静看到男人进来,站了起来,说:“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男人笑笑:“你同学请客,我不过来打个招呼似乎也不好。这位就是你同学是吧?” 傅华听到这里,知道来的男人是郭静的丈夫了,连忙站了起来,伸手出来笑着说:“你好,我是傅华,很高兴认识你。” 男人稍稍沾了一下傅华的手,算是跟傅华握手了,笑着说:“我是杨军,早就听郭静说起过你。” 21、似曾相识 杨军说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傅华却感觉他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冷淡,似乎并不屑于跟自己交往。 赵婷这时也站了起来,笑着叫道:“哇塞,哥,你突然跑来了,是不是不放心嫂子来查岗的?” 杨军的脸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似乎被说中了心事,不过他也拿自己这个表妹没办法,略显尴尬的说:“赵婷,你就会胡说,你怎么也会跑来的?” 赵婷说:“本来想去你家找顿饭吃的,嫂子说她在北京饭店,我恰巧就在附近,就过来了。” 傅华让服务员加副碗筷,杨军就在郭静身边坐了下来,傅华笑着说:“也不知道你还会来,所以就没等你。” 杨军笑笑:“说来是我不好,原本答应要来吃饭的,谁知却临时有事来不了。不过小静跟我说过几次了,不来照个面不好意思,所以我就赶紧把事情处理完马上就赶来了。你是在海川驻京办是吧?” 杨军一边说着话,一边亲昵地握着郭静的手,似乎想告诉傅华他们夫妻的感情很好,又似乎想要向傅华宣示他对郭静拥有的主权,这一切做得十分明显,傅华看在眼里很不是个滋味。佳人别有怀抱,真是情何以堪。 傅华强笑了一下,说:“对,我前不久才被市里派来北京做这个办事处主任的,就想跟老同学们联络一下,也没别的意思,我初到北京来发展,希望老同学们多关照一下。” 杨军看了傅华一眼,不咸不淡地说:“北京这地方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有,水深得很,可不是好混的。” 傅华听出了杨军话中的不友善,便知道这家伙心眼有点小,他很有可能知道了自己跟郭静过往的那段恋情,对自己有些敌意,不过自己跟郭静过往那段恋情,发之于情,止乎于礼,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傅华心中坦荡荡,也不觉得对杨军有什么愧疚。他看了郭静一眼,见郭静因为丈夫到场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谈笑自若,心里顿时明白她来时脸上那丝无奈的缘由了,明白为什么她不想安排这个饭局了。 想明白了这些,傅华就不想跟杨军针锋相对,那样会让郭静更难做,他于是笑笑说:“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单位安排,推辞不掉的。” 傅华说是职责所在,这话题就被结死了,无法再深入下去了,杨军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没再说什么。 赵婷直率,并不代表她不聪明,她看出了傅华跟杨军之间并不友好,有点像两只雄性动物为了争夺异性而剑拔弩张,她并不想掺和,正好谭家菜美味的菜肴陆续端了上来,就专心对付美食去了。 郭静因为丈夫到场,她知道丈夫的个性,就不好表现出十分热情,也低着头吃着饭菜。 桌上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作为主人的傅华觉得自己有义务找点话题,打破这沉闷的气氛,就笑笑说:“杨兄过来的正好,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杨军看了傅华一眼,他不好表现的太没有风度,就说:“什么问题啊?” 傅华说:“我们海川驻京办现在是租用别人的地方办公,很不方便,也不适应我们海川市的经济发展需要,所以市里想给我们驻京办弄一处自己的地儿,杨兄是搞房地产的,帮我参谋一下,我们是搞块地自己建呢,还是购买现成的?” 杨军眼睛一亮,这倒可能是一个可以做的生意,他是商人,对可以做的生意自然十分感兴趣,再说就目前傅华的表现来说,人家请郭静吃饭,也是友好的先征询自己的意见,并没有什么冒犯之意。因此杨军虽然心里别扭,却想争取一下傅华这项工程,尤其是这还是一项政府的工程,政府的工程向来是利润丰厚的。 杨军笑了笑:“这倒要看傅兄是怎么想的了,如果选地自建,操的心会多一点,但也更能适合你的需求,成本也相对低一些;反过来说,购买现成的会少很多麻烦,不过别人建好的房子就不一定能完全适合你的要求了,而且相对来说,价格也会高一些,因为建成方也需要从中赚取一部分的。” 傅华笑笑:“这倒也是。” 杨军问道:“傅兄准备选在什么地方?” 傅华说:“准备在朝阳区吧,四环和五环之间,不能在现在的东城区了,这里太贵了。” 杨军说:“这倒也是,这东、西城区地价飞涨,建设的成本太高了,反而是朝阳区四五环之间还算是城市的边缘地带,地价还没有起来。不知道傅兄准备建成什么样子?” 傅华说:“现在还是初步设想,就是想建一部分做办公用,再有一部分建成酒楼,我想在这里建一座海川风味的饭店,一来方便在京的海川人聚会,二来也可以宣传一下海川的地方风味和特色。” 杨军笑笑说:“设想不错,不过是不是格局小了点,我倒觉得你可以索性动作大一点,建一座大酒店,留几层做行政办公用,底下几层做酒店,上面建成旅馆。” 傅华笑了:“杨兄说得容易,我也想把它建成一座大酒店,可那要钱呢,我估计海川市能给我的资金顶多是三千万,其余的我如何筹措啊?” 杨军哈哈大笑:“傅兄,这世界上筹钱的方法很多,你可以找人合作开发,同时你也别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可以借给你很多钱的的地方叫做银行。伟人不是说过嘛,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话虽然有些片面,可是也不无道理,你的思想要开阔,心有多大,你的格局才能有多大。” 傅华笑了笑:“我觉得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有多少资金就做多少事情。” 杨军笑着摇了摇头:“傅兄啊,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你的思想怎么还这么保守呢?牟其中知道吧?他的积压物质换图154飞机的飞天计划多么富有想象力啊。” 傅华笑了:“可是牟其中现在身陷囹圄,这也是他富有想象力的结果。” 杨军说:“那是他后来被神化以及自我神化的结果,他后期几乎狂妄,甚至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这世界上谁能做到无所不能?到最后谁都难逃宿命的摆布。所以他的失败也是很正常的。但你不能因此就否认他的飞天计划确实是商业上的一个经典案例。” 傅华说:“这倒是。” 说到这时,杨军的语气已经客气了很多,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傅华,说:“我在朝阳区还有点影响,你敲定了怎么做之后,可以跟我说一下,无论你是想买还是想建,我都能帮点忙。” 傅华笑着把名片接了过来,心里却十分尴尬,他本来只是想提个话题出来而已,兴建新的办公地点还只是他心中的一个想法,连曲炜都还没正式同意过。杨军现在却就想参入其中,这反而让傅华不好再解释什么,就是为了维护他在郭静面前的面子,他也不能说这还只是一个自己的想法而已。他拿出了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了杨军,有些虚伪的说,到时候少不得麻烦杨兄。 这是正在埋头大吃的赵婷抬起头来,对傅华叫道:“喂,傅华,你发名片怎么也不给我一张?太没礼貌了吧?” 杨军笑了:“赵婷啊,我们是可能有商业往来才交换名片的,你跟着瞎搅合什么?” 赵婷说:“什么瞎搅合,我是想什么时间有空找傅华玩一下。” 傅华心说你找我玩,我跟你很熟吗?不过他有点怵这个青春洋溢、口无遮拦的女子,反正就是一张名片,便赶紧奉上,还客套说:“不好意思啊,赵小姐,是我疏忽了。” 赵婷拿过去名片看了一下,说:“这才对嘛。傅华啊,你也别赵小姐、赵小姐的叫了,现在这个时代叫小姐不好听,你就叫我赵婷吧。” 这个女子就是这么率直,反而让傅华有些自惭,这八年多的官场历练下来,他已经褪去了当初那番在校园的纯真,变得世故和圆滑了很多。这世上的人都能像赵婷这么简单多好?可惜,这种人现在很少能见到了。 傅华心中对赵婷有了一丝好感,便对赵婷的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虽然因为有驻京办要置办新办公场所这一项目吸引,杨军的态度好了很多,不过席面上可谈的话题还是不多,这场酒宴还是很快就结束了。 傅华将三位客人送到了酒店门口,便跟杨军握手告别,杨军还没忘承揽项目的事情,叮嘱傅华说:“有什么需要别忘了找我。” 说着话,杨军忽然仔细地打量着傅华,有点困惑问道:“傅兄,我们是不是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傅华有点莫名其妙,说:“我们好像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吧?我印象当中以前没接触过,怎么了?” 杨军挠了挠头,说:“我怎么感觉跟傅兄似曾相识。” 傅华笑了,他以为杨军是想以此拉近两人的关系,就说:“那可能是我们一见如故吧。” 杨军呵呵笑了笑,他只是对傅华有一种见过面的感觉,并没有想起在什么地方和时间见过面,便说:“也许是吧。” 22、喝爱尔兰咖啡的心境 杨军就和郭静上了车,杨军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奔驰,阔大的车身显得沉稳气派,倒是很适合杨军商人的身份。杨军放下车窗,夫妻二人跟傅华挥手告别,开走了。 赵婷开一辆miniCooper,时尚小巧,傅华知道这款宝马旗下的小车并不便宜,最低也要三十多万,是城市潮流一族的宠物。看来这赵婷的家世背景也不差啊。 赵婷把车停在了傅华身边,问道:“你怎么走,要不要我送你?” 傅华笑了:“你这小车我要坐进去,大概先要把脑袋砍掉一块才行。” 赵婷呵呵笑了:“你长那么高干嘛。” 傅华笑笑:“这也由不得我,好了,我开车来的,你先走吧。” 赵婷说:“那我先走了,改天找你玩去哈,拜。” 傅华看着赵婷开走了,暗自摇了摇头,心说这个女子还真是有趣,自己一个破办事处有什么好玩的。 傅华上了车,就开上了王府井大街,他要赶回驻京办。 夜开始静了,在车里悠扬的音乐声中,傅华脑海里浮现出他来北京这段时间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情,有辛苦,也有收获,时间虽短,却充满了传奇色彩,让傅华目眩神迷。北京到底是皇城根儿,它带给傅华的新鲜和刺激,不是枯燥地像一潭死水一样的海川可以相提并论的。 枯燥是傅华选择离开海川的重要原因之一,他给曲炜做秘书的那些日子,基本上算是一个被程序化的机器人,每天都在重复着前一天所做的事情,生命和激情就这样在不断地重复再重复中被消耗。 这让傅华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如果不是有母亲的牵绊,他早就会选择逃离了。 人活这一辈子,决不是为了机械的重复和繁衍,而是要在这时代的年轮上刻下自己的印记。傅华自小就认为自己绝不是庸庸之辈,他想要站在北京这更广阔的天地上做出一番自己的作为。 北京这里是全中国的心脏,这里有高不可攀的高官,这里有富可敌国的富豪,这里有倾国倾城的美女,这里有举凡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所渴望的得到的一切。更重要的是,这里充满了可以建功立业的一切质素和机会,是每一个自认不凡的男人都想来发展的地方。 想到了美女,傅华眼前浮现出了仙境的孙莹的倩影,自广州联系过那一次,一晃快两个月过去了,傅华由于忙于跟融宏公司的投资谈判,便把这头给撂下了,也不知道孙莹现在怎么样了。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有时是需要时常往来的,只有时常往来,两人之间有一定的熟悉感,关系才会变得亲密。现在将近两个月都没联系,两人之间的热度已经降了下来,傅华倒不好再重启和孙莹两人之间的往来了。 想想也是好笑,自己为什么会牵挂孙莹呢?难道男女之间有了肌肤之亲,心理上就会建立起一定的联系吗?不知道孙莹对这段关系是怎么定位的,不过似乎孙莹还是很在乎的,不然她也不会为了在飞机上不理自己一再解释。 飞机上!傅华脑海里闪过当时孙莹靠在那个男人肩上的影像,心里不由惊叫了起来,他明白为什么杨军会觉得跟自己似曾相识了,他们确实见过,当时孙莹依靠的那个三十多岁、浑身贵气的男子就是杨军!因为当时杨军和傅华关注的目标都是孙莹,所以对对方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这个发现让傅华心中十分恼火,杨军怎么能这样呢?他已经拥有了郭静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还在外面沾花惹草呢? 傅华有些冲动地拿出了手机,他想把这个发现告诉郭静,他不想让郭静受到杨军的伤害。 拨了几个号码之后,傅华开始冷静了下来,自己这么做好吗?郭静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是什么反应呢?她肯定不会高兴的。 这世界上大概自己这个旧情人是最不适合告知郭静这个情况的人吧?郭静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嘲讽她的错误选择呢? 再说自己脑海里只是有着一幅比较模糊的影像,是不是可以就确定那个男人就是杨军呢?这还真不好说。 还是先向孙莹确认一下再说吧,如果确实是杨军,那就想办法侧面提醒一下郭静,让她多管束一下杨军的行为。 傅华找出了孙莹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被接通了,孙莹笑着说:“是傅总啊,怎么突然想起小女子我来了呢?” 傅华说:“是这样,孙莹,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孙莹说:“哦,有事就想起我来,没事就把我忘记在脑后了是吧?” 傅华笑笑,说:“没有了,我怎么会。” 孙莹说:“你不是说从广州回来就跟我联系吗?这多长时间了?快两个月了吧?你不是有事又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一连串的质问让傅华有些招架不住,便说:“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 孙莹淡淡地说:“算了,你不用解释了,说吧,你要问什么。” 孙莹这样说,反而让傅华觉得不解释不好,再说在电话上问孙莹陪什么男人去广州的事情也不合适,就说:“这个电话上说不太好,你在哪里,方便跟我见个面吗?” 孙莹说:“还挺神秘的,好吧,你来吧,我在什刹海的左岸。” “左岸是什么?”傅华对北京的地皮儿并不熟悉,因此问道。 “左岸都不知道?站在河中,面向下游,你的左边就是左岸。” “好了,别开玩笑了,我问左岸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怎么走?” “你真的不知道左岸?” “好了,我承认我是乡下来的老土,左岸到底是什么?” “酒吧啊,就在什刹海,不过你没来过可能还真不好找。” “是酒吧就好了,我到了什刹海慢慢找。” “我跟你说啊,你从银锭桥旁刻着“银锭观山”的大石头向西,沿湖边走下去,直到你认为前面不会再有酒吧的时候,“左岸”就快到了。” “好吧。” 傅华沿路打听着,好不容易才找了了左岸。 “左岸”门前有个院子,正对前海湖心的小岛,小院用铁栅栏围成。院里摆放了露天的座位,周围种着竹子,大理石碎片铺地,收拾得一尘不染,院子里一棵粗大的古树枝叶繁茂,顿时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走进竹林掩映的小院,迎面是一个通透、敞亮的大房间。青花瓷缸里的红色金鱼在缓慢地游走,老式英文打字机沉默着,烛影摇曳,白色的百合静静地怒放,Richie低声地吟唱着“SayYou,SayMe”…… 傅华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这里有着静若处子的淡定,跟外面喧嚣的尘世恍若两个空间,透着一种浪漫气息,透着一股怀旧的气氛,这里实在不像酒吧,更像是一间书房。傅华几乎马上能够就喜欢上了这里,他觉得找寻的辛苦没有白费。 孙莹看到了傅华,招手让他过去,坐到了她对面宽大的竹椅上,笑着说,这里的环境好优雅。 孙莹淡淡地一笑,你喝点什么? 这淡淡一笑中透着一丝慵懒,一丝颓废,一丝美丽的柔弱,在这充满了怀旧气氛的酒吧里,在摇曳的烛影里,让傅华感到了一种入骨的媚态,禁不住有些心旌神摇,心说这孙莹不愧是仙境夜总会的四大头牌之一,媚惑这个词大概就是形容她的吧。 傅华镇定了一下心神,指了指孙莹面前的高脚杯:“你喝的是什么?” 孙莹笑笑:“爱尔兰咖啡。” 傅华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用高脚杯喝的咖啡,就笑笑说:“那我也来一杯吧。” 孙莹轻轻摇了摇头:“你应该不适合喝这种咖啡的。” 傅华笑了:“为什么?” 孙莹说:“喝这种咖啡是需要一种心境的,你没有,所以你喝不到这种咖啡的精髓。” 傅华说:“什么心境啊?” 孙莹说:“这里面是有一个很长的故事的,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情给你说。” 傅华也看出了孙莹心境不佳,也就不追问下去,说:“那你帮我推荐一款饮料吧,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该喝什么。” 孙莹说:“算了,我也不知道你该喝什么,随便吧,你不是有事情要问我吗,赶紧问,问完走人。” “那我就来一杯爱尔兰咖啡吧,我倒想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心境。”傅华说。 孙莹不知可否的笑笑,服务员拿着单子离开了。 傅华说:“因为在海川市有些公事要处理,我就从广州去了海川市,没想到事情很罗嗦,一直忙了一个多月,这几天刚回北京,所以一直也没跟你联系。” 孙莹脸上有了笑容,看着傅华说:“你有必要跟我解释吗?” 傅华说:“有必要的,我们是朋友,我不想你误会我。” 孙莹歪着头打量着傅华,问:“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困惑,你是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你又不想得到我的身体,你对我这么好,究竟想要干吗?” 傅华说:“人与人交往,难道一定要从对方那得到什么吗?” 孙莹笑了笑说:“难道不是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如果是这么定义朋友的,那我们就不要往来了。” 孙莹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我稀罕。” 23、能不能陪我一晚 傅华有点恼火的站了起来,说:“那你就当今天没见到过我。” 傅华说完就往外走,孙莹却伸手拉住了傅华的胳膊,笑着说:“你怎么这么不识逗呢?别走,我跟你开玩笑的。再说你不是有事要问吗?” 傅华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又坐了下来,看着孙莹问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些古怪,出了什么事情吗?” 孙莹说:“没事,我心情不好而已。说吧,你要问什么?” 傅华此刻已经感觉到今天这个时机不太恰当,不过已经来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撑下去,就试探地问道:“你还记得你陪去广州的那个男人吗?” 孙莹警惕的看了看傅华:“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傅华挠了挠头,说:“我今天可能碰到他了。” 孙莹问道:“你在哪里碰到的?你不会提到广州这件事情了吧?” 傅华说:“我是在答谢朋友的聚会上碰到的,是不是他我还不能确定,所以也没提到去广州的事情。” 孙莹松了口气说:“那就好。你找我是不是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情?” 傅华说:“对,那个男人是不是叫杨军,做房地产公司的?。” 孙莹问道:“你为什么非要确认是不是他呢?有什么理由吗?” 傅华说:“这个杨军的老婆是我的同学,我怕她被杨军欺骗,受到伤害。” 孙莹说:“我是不会破坏别人的家庭的,这你大可以放心。” 傅华见孙莹并没有否认这个人是杨军,就说道:“还真是他啊,这个杨军,怎么能这样呢。” 孙莹说:“我警告你啊,千万不要跟你同学提这件事情,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傅华说:“可是我如果不告诉她,会让她受伤害的。” 孙莹说:“你错了,你告诉她她才会受伤害,你不告诉她,她还会以为自己生活得很幸福呢。再说现在的男人有几个不在外面沾花惹草?有一点婚外情的调剂,男人才会对妻子更好。”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这是什么逻辑啊?荒谬。” 孙莹说:“荒谬什么,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这关你什么事啊?哦,我知道了,这个女同学是你旧情人是不是?” 孙莹一语中的,傅华干笑了一下:“是,我和她在学校时曾经处过一段时间。” 孙莹说:“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你怎么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啊?” “这个,”傅华被孙莹咄咄逼人的追问搞得有些词穷,恰巧服务员将爱尔兰咖啡送了过来,他端起高脚杯,掩饰说:“我先尝尝这咖啡到底有什么不同。” 杯中的爱尔兰咖啡分成三个界限清楚的的层次,最上面的一层是鲜奶油,下面咖啡色的明显是咖啡,但底下一层透明的部分傅华却有点不知所以然,看上去这咖啡倒很有鸡尾酒的风格。喝了一口,傅华感觉特别的浓香醇烈,他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香的咖啡,香的浓厚特别,从中可以品出洋酒的味道。 傅华明白了,那透明的部分是酒,而且是度数不低的洋酒。 傅华说:“这到底是酒还是咖啡啊?” 孙莹笑了:“你先别管这个是酒还是咖啡,你先告诉我你品到了什么滋味?” 傅华咂了一下嘴,说:“喝到嘴里的滋味层次很丰富,有咖啡的苦香,有洋酒的醇冽,有奶油的鲜甜,怎么我感觉还有一点咸咸的。” 孙莹说:“咸咸的是因为里面加了盐,那它给你的整体意境是什么?” 傅华困惑地说:“什么意境,我感受不出来,一杯浓烈的咖啡而已。” 孙莹失望的说:“我说你喝不出来嘛,浪费了一杯好咖啡。” 傅华说:“好啦,我们男人没你们女人那么感性和小资。” 孙莹说:“那倒也是。好啦,跟我说说你跟那位念念不忘的女同学的故事吧。” 傅华并不想跟别人分享他和郭静的恋爱心路,就笑了笑,说:“你不是让我问完就走吗,我现在就问完了,可以走了吧?” 孙莹眼睛瞪了起来:“你敢走试试?” 孙莹雌威大作,杏眼圆睁,似笑非笑,别有一番风情,看在傅华眼中也有些心动,就笑了笑说:“其实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说了怕你也没什么兴趣。” 孙莹笑了:“我现在就有兴趣,你还是老实的交代吧。” 傅华就讲了自己跟郭静的故事,讲了自己当初怎么被吸引,怎么苦追,怎么放弃,这次又是怎么重逢…… 孙莹听得不胜唏嘘,摇着头说:“你真是的,为什么不听从了郭静的意见,请个保姆伺候你母亲呢?那样一样是尽孝了。” 傅华说:“我不放心把重病的母亲留给保姆,那样我就是留在北京心里也会不安的。” 孙莹说:“你不放心就把你母亲带到北京来嘛。” 傅华说:“我母亲故土难离,她不想离开海川。” 孙莹说:“那她就活生生拆散你们啊?” 傅华说:“不是的,我母亲也不想拖累我,她赞同请保姆,是我自己决定回乡的。你不明白,我自幼丧父,是母亲吃了很多苦才将我拉拔大的,这个时候我没有其他选择。” 孙莹冷笑了一声说:“你可真够伟大的。” 傅华知道孙莹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同情郭静,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是我辜负了郭静,我心里也很愧疚。” 孙莹说:“所以你想用维护郭静来寻求心理平衡是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孙莹看着傅华的眼睛:“你还忘不了她是吧?” 傅华说:“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没想到时间还是没能将那段记忆抹去。” 孙莹邪邪的笑了:“这好办,你就将遇到杨军和我的事情告诉她,说不定她会重投你的怀抱。” 傅华苦笑地摇了摇头:“我冷静地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也许你说得对,她不知道可能更幸福。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拥有她,为了她好,我还是不打搅她的生活吧。” 孙莹说:“你总是有借口,又是为了你母亲,又是为了她好,可被你放弃的还是她,我看你还是爱她爱得不够深。” 傅华神色黯然了下来,这是他心底永久的痛,当初他对郭静一见倾心,是想跟她厮守终生的,可是现实毕竟不是童话,他也不是王子,时势迫使他不得不忍痛放弃和公主共同生活的美好愿望。 虽然他对当初的决定从来没后悔过,可是这不代表他不心痛。 傅华没有了再坐下去的心绪,他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怎么办?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孙莹看了看傅华的表情,她明白这个男人是在隐忍着自己的痛苦,她没再纠缠郭静的话题,只是站了起来,说:“好吧,我没开车来,你送我回去吧。” 两人谁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出了左岸,默默地上了车,孙莹说了自己住的地方之后,两人就各自沉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一路无语,就来到了孙莹所住的小区。 傅华说了声到了,就停下车,孙莹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惊醒,看了一下四周,茫然的说了一句:“到了吗?” 傅华说:“到了,早点休息吧。” 孙莹哦了一声,却坐在那里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傅华看了看孙莹,说:“已经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孙莹倦懒的笑了笑,伸手摇了摇傅华的胳膊,说:“我今晚心里好孤单,不想一个人回家,你能不能陪我一晚?” 傅华愣了一下,看了看孙莹,孙莹一脸的哀求,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这不好吧?” 孙莹苦笑了一下,央求说:“我今晚心里真的很难过,就想你陪陪我,没别的要求,好吗?” 傅华心里天人交战着,此时的他已经不同于当初跟孙莹赤裎相见的他了,他对孙莹有了更多的认识,也有了更多的渴望,也许自己应该翻过郭静这一篇章,开始新的生活了。 傅华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停好了车,和孙莹一起下了车,孙莹很乖巧的过来挽着傅华的胳膊,两人像情侣一样走进了楼道里。 孙莹的房子并不不大,内部装修很简朴,除了几个维尼熊的大玩偶之外,房间里其他的布置都是生活必需品。这让傅华心里稍稍有些意外,仙境夜总会是北京顶级的夜总会,给服务员的小费都要五百起跳,那里的头牌竟然住这样的房子,未免与孙莹应有的收入不相符。 孙莹将傅华领到了客厅,开了电视,说,你先坐:“我去找点东西。” 傅华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眼睛似乎在看电视,耳朵却竖着,听孙莹在卧室那边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孙莹拿了一条浴巾出来,说:“你是我带回这里的第一个男人,我这里也没适合你穿的睡衣什么的,你就用这条浴巾先去洗澡吧。” 傅华脸红了一下,有些扭捏的接了过去,孙莹在一旁笑了:“还害羞吗?呵呵,你身上所有的部位我都看过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傅华干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孙莹就指给他了洗澡的地方,傅华就匆忙进了洗澡间开始洗澡。 水流喷涌而下,傅华仰起头迎着水流,想要水流降低他体内的燥热。刚才孙莹的一系列举动透着强烈的暧昧意味,傅华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对女人的充满了好奇和渴望,他的身体已经被带动,热血在体内四处乱窜,意欲冲破堤坝,奔流而出。 24、有够乱套的 冲淋了好一会,傅华的身体才恢复了平静,这才围上了浴巾,走出了洗澡间。 孙莹笑笑说:“你个大男人洗澡怎么这么长时间啊?真够啰嗦的。” 傅华呵呵笑了笑:“出的汗多了一点嘛。”他心里说我不多冲一会,身体的某些部位下不去,那多尴尬啊。 傅华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我睡哪里?” 孙莹说:“先别急着睡,你等一下,我帮你把头吹干,不然头不干就睡觉会头疼的。” 孙莹就拿出了电吹风,傅华想要自己吹,孙莹不让,非要傅华坐着她吹。傅华拗不过她,只好乖乖地坐到了沙发上。 暖暖的风吹拂着头发,孙莹细嫩的小手不时在傅华头发中穿插,傅华惬意享受着这一切,享受着一种家庭的温馨氛围。 时间似乎在瞬间就闪了过去,傅华还意犹未尽,孙莹却关了电吹风,说:“好了,你的头发干了,跟我来吧。” 傅华跟着孙莹进了卧室,孙莹指了指床,说:“你先睡吧,我去洗洗澡。” 傅华此时早已经心猿意马,心里痒痒的,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满心期待,脑海中早就没了拒绝的意识,乖乖的上了床。 孙莹关上了卧室的门,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傅华心扑通扑通的猛烈的跳动着,他认为下面孙莹应该是要跟自己做那件事情了。 像大多数成人男子一样,对男女之事傅华也是充满了期待和渴望,但虽然他研读过讲述人体构造的生理卫生,但上面字句极尽含糊之能事,傅华精读过几遍,还是不知所以然。(这大概是我们几千年传统文化的虚伪吧,虽然这世界大多数男男女女都在做这件事情,可那些成年了的教材编写者们还是不肯把具体的操作流程真实的描述出来) 因此傅华现在的心情是又激动又惶恐,惶恐是因为他实在不知道下面他应该对孙莹做什么。 房子的装修虽然简单,隔音的效果却很好,卧室里静悄悄的,傅华竖起了耳朵,却仍然听不到外面的丝毫声音。 时间在傅华的期待中一秒一秒的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终于开了,孙莹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走了进来,轻声问道:“你睡着了吗?” 傅华心说有那个男人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便笑了笑说:“还没呢。” 孙莹上了床,偎依在了傅华怀里,打了一个哈欠,说:“很晚了,睡吧。” 傅华有些失望,孙莹似乎真的不想做些什么,只好说:“好吧,睡吧。” 这一夜对傅华来说是十分的煎熬,这可不比那晚赤裎相见的时候,那时候傅华喝得乱醉,对孙莹也还陌生,关键是他并不想做那种以钱来购买的交易。现在他对孙莹有所了解,甚至有些心动,又经过了一系列的暧昧的过程之后,他实际上是想发生点什么的。偏偏孙莹却变得很乖,偎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很快就气息平稳,睡了过去。这让傅华陷入了两难,软玉温香的美女就抱在怀里,那种甜腻的女人体香直冲鼻孔,让他绮思不断,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心说这柳下惠还真是不容易做的。 过了好长时间,傅华才迷迷瞪瞪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孙莹还在熟睡。 傅华打量着孙莹怀中的孙莹,现在的孙莹已经洗净铅华,夜晚的艳丽已经敛去,脸色可能由于不太见阳光,显得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闭合着,眼角有些泪痕,似乎在晚上曾经偷偷哭过了。 此刻的孙莹更像一个邻家的大女孩,亲切可爱,傅华有些心疼的想到,究竟是什么人惹她伤心了,便伸手去想拭去孙莹眼角的泪痕。 手触到了孙莹的眼角时,孙莹被惊醒了,睁开了眼睛,傅华问道:“你哭过了?” 孙莹倦倦地笑了:“怎么,心疼我吗?” 傅华笑笑:“谁惹你这么伤心,竟然会在晚上偷着为他哭泣?” 孙莹说:“你别管那么多了。谢谢你借胸膛让我靠了一晚上。” 傅华说:“不要客气了,我们是朋友嘛。” 孙莹说:“经过这一晚,我好多了。呵呵,想不到你还真是个君子,就这么乖乖的让我靠了一晚。” 傅华呵呵笑了笑没说话,心说这种情况下其实我倒宁愿做个小人。 孙莹看了看时间,皱了一下眉头,说:“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傅华笑了笑,他是秘书出身,习惯早起,便说道:“我的生物钟就这样,到时间就醒了。” 孙莹说:“那你等一会儿,我给你弄点早餐吃。” 说着孙莹就要起床,傅华知道她是习惯过夜生活的,这么早起床肯定不舒服,拉住了她,说:“我一会儿在外面随便吃点就行了,你不要起来了。” 孙莹也没坚持,打了个哈欠说:“那好吧。” 傅华说:“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要走了。” 孙莹抓住了傅华的胳膊说:“等等。” 傅华看着她,问道:“还有事吗?” 孙莹凑了过来,在傅华脸上轻轻的一吻:“昨晚谢谢你肯陪我。” 傅华心神荡漾了一下,笑着说:“不客气了,心情愉快一点,愁眉苦脸的女人很容易老的。” 孙莹呵呵笑了笑,松开了傅华。 回办事处的路上,傅华心里是惆怅的,这一夜没发生点什么,他未免有点小小的失望。可他并不是一个急色的人,孙莹不主动,他也只有相敬如宾了。 这人有时候是挺好笑的,明明心里想,却还不得不做出一副君子相,傅华都觉得自己虚伪。 不过孙莹似乎有着很重的心事,傅华不知其所以然,也就无法宽解她,心里也跟着别扭。 回到了办事处,正碰到了刘芳,刘芳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傅华,说:“傅主任,昨晚怎么没回来啊?” 傅华笑了笑说:“昨晚跟朋友喝多了,不能开车回来,就在朋友那睡了一宿。” 刘芳笑着说:“你的朋友不会是女的吧?” 傅华看了刘芳一眼,心说这女人真是八卦,关你什么事啊。不过这个女人虽然是他的手下,可是他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当初之所以会被外派到北京来,是因为她跟海川市副市长秦屯被秦屯的老婆向莲捉奸在床,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刘芳的男人为此跟她离了婚,而组织上出于对同志们的爱护,将刘芳外派出来到了北京办事处。 这个女人身后有着秦屯,傅华不得不投鼠忌器,忍下对她八卦的厌恶,笑笑说:“刘姐,我从哪里弄个女朋友啊,你也知道,我也老大不少了,你也不帮我操操心找个老婆。” 刘芳笑了:“傅主任想老婆了吗,好说,我做接待的,认识不少北京的漂亮姑娘,改天给你介绍一个。” “刘姐,你做媒可不要忘了我呀。”罗雨这时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笑着说。 傅华笑着说:“对呀,小罗也到了婚嫁年龄了,刘姐就一并操操心。” 刘芳说:“好说,好说。” 傅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在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对跟进来的罗雨说:“小罗,麻烦你跑趟腿,买点早餐回来。” 罗雨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一会早餐买了回来,傅华开始吃早餐,一边问罗雨:“小罗啊,我来办事处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直也没时间跟你细谈,怎么样,你在北京呆着还习惯吗?” 罗雨说:“习惯,这里跟海川差不多,都是北方气候,只是风沙多了点。” 傅华说:“那就好好干,现在市里面的领导已经意识到了办事处的重要性,这里很快就会有大的发展。” 罗雨笑了:“我知道,打从傅主任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办事处会有大的变化的。” 傅华点了点头:“按照我的设想,办事处要做的事情很多,大家都会有用武之地的。” 罗雨说:“我知道傅主任你是一个实干的人,但也有时候也不能一味的蒙着头做事,也要注意一下身边的人。” 傅华抬起了头,看了罗雨一眼,问道:“是不是某些人做了什么小动作了?” 罗雨笑笑说:“办事处换了几届领导了,那些领导都不是蠢人,有些也想办些实事,可是仍然被挤走,除了自身的问题之外,主要原因还在林息身上。” 傅华说:“经过我这段时间的了解,林息似乎也没这么大的能力啊?” 罗雨笑了,说:“林息一个人当然不行,可是再加上一个刘芳就可以了。” 傅华说:“你是说他们勾结在一起了?” 罗雨说:“是,他们之间很早就有一腿了。你别以为刚才刘芳是关心你,其实她是对你一夜不归产生了怀疑。我们办事处这里做的都是拉关系、走门子迎来送往的事情,接触的是花花世界,可以说是常在河边走,傅主任要小心不要被人抓了小辫子。” 傅华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接连几个主任都斗不过林息这个看上去并没什么后台的副主任,林息勾结上了刘芳,就是勾结上了秦屯,有秦屯在背后支持,加上那些主任们自身并不过硬,自然是斗不过林息。 这关系有够乱套的,傅华厌恶的想到,看来自己还真是小觑了林息今后要小心应对了。 25、丢我的脸知道吗 傅华说:“我心里有数了,谢谢你了小罗。” 罗雨说:“不客气,我提醒你,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也栽在他们手里,这帮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傅华说:“我明白,以后你也帮我注意他们一点。” 这时院子里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里是海川市驻京办吗?” 傅华笑了,这个赵婷,竟然第二天就追上门来了,这家伙真是闲散啊。 刘芳首先迎了出来,问道:“这里是海川驻京办事处,请问你找谁啊?” 赵婷说:“傅华是在这里吗?” 刘芳笑着问:“你是?” 赵婷说:“我是他朋友,他在吗?” 刘芳说:“在在,我领你去他办公室。” 赵婷却不接刘芳的茬,叫道:“傅华,你这家伙,既然在见我来了,怎么还不露面,给我出来。” 傅华赶紧站了起来,笑着对罗雨说:“我出去见她,晚了这家伙能把房顶掀了。”就推开门走了出来。 赵婷穿着一身俏丽的运动休闲装站在院里,傅华笑着说:“不知道赵大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 刘芳探寻地看了傅华一眼,傅华笑笑说:“刘姐你去忙吧,这是我朋友。” 刘芳笑了:“傅主任,你这人不实在了,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在,还让我给你做媒?” 傅华笑着说:“刘姐别误会,是朋友,不是女朋友。” 刘芳暧昧的笑了笑,说:“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傅华有些急了,他怕赵婷生气,连忙解释说:“真的不是,刘姐,我们昨天才认识的。” 一旁的赵婷冷笑了一声:“傅华,你那么急干什么?我做你的女朋友还辱没了你不成?” 傅华心说自己好心转了个驴肝肺,这个大小姐还生气了,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不是怕刘姐胡乱牵扯,你会生气吗?好了,别在这站着了,到我办公室坐吧。” 傅华就领着赵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罗雨倒了一杯茶过来,傅华介绍说:“这是我们办事处的小罗,这位是赵婷。” 罗雨笑着说:“你好。想不到傅主任的朋友这么漂亮。” 赵婷对罗雨夸奖自己漂亮很高兴,笑着跟罗雨握手,说:“我真的漂亮吗?” 罗雨说:“真的,你真的很漂亮。” 赵婷转头对傅华说:“听见了吗,傅华,你的兵夸奖我漂亮呢。” 幸好傅华对赵婷直爽的性格有所了解,对她的举止就不感到唐突,只是笑着对罗雨说:“小罗你先出去吧。” 罗雨冲着傅华眨了一下眼睛,笑着走了出去。 赵婷见罗雨出去了,把手中的纸袋递给了傅华,说:“给你的,去换上试试。” 傅华笑问:“什么啊?”便接过来,打开纸袋一看,里面是一套蓝色的休闲装。傅华看了赵婷一眼,心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完全活在自我的世界里?昨天说我土气,今天就给我送衣服来了,也不管我是否愿意。 傅华将纸袋递还了过去,说:“我身上的衣服挺好的,这我不能要。” 赵婷有些急了,叫道:“傅华,你怎么能这样呢?哎,我是跑了几个地方才选到这套衣服的。” 傅华笑了,问道:“我没让你去帮我买衣服啊,我也不需要买衣服。” 赵婷振振有辞地说:“你是没让我帮你买衣服,可是你是我的朋友,穿你身上这套衣服出去丢我的脸你知道吗?” 傅华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笑了笑说:“我没觉得这套衣服不好啊?我一个大男人,也不需要打扮的花里胡哨的。” 赵婷说:“什么叫花里胡哨的,气质,气质你知道吗?你穿这套衣服整个精神就垮下去了。” 傅华笑笑说:“我还是不能要,这套衣服你拿回去吧。” 赵婷看了傅华一眼,说:“你不要是吧?” 傅华说:“我不能要。” 赵婷脸有点挂不住了,说:“那好,反正这套衣服是专门为你买的,你不要别人也不能穿,那我就扔掉算了。”说着就站了起来,将纸袋扔在了傅华办公室的纸篓里,转身就要离开。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这女人,这脾气,他还真拿她没办法。见赵婷要走,傅华赶紧拉住了她:“好啦,你别急,我留下了还不行吗?” 赵婷这才回嗔为喜,说:“那你还不赶紧换上试试。” 傅华无奈,只好拎起纸袋,去了里间换上了。走出来的时候,赵婷看着他连连点头,说:“我没白跑这几家店,我想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傅华心说衣服是我穿,你也不管我是否要这种感觉。照了照镜子,傅华也觉得自己帅气了很多,少了几分古板,多了几分随意和潇洒。 傅华拿出了自己的钱包,笑着问:“多少钱?我给你。” 赵婷瞄了一眼傅华钱包的厚度,笑了,问道:“你真的想给?” 傅华说:“当然了,没理由让你花钱给我买衣服的。” 赵婷说:“好吧,三千八百块,谢谢。” 傅华愣住了:“这么贵啊?”他看了一下钱包,里面只有不到两千块钱的样子,根本不够付给赵婷的。 赵婷说:“这可是意大利国宝级的品牌,三千八还算便宜的。” 傅华笑了笑:“那你等我一下。”就想要出去跟罗雨和刘芳借点钱,好把这姑奶奶打发走。 赵婷瞪了傅华一眼:“干吗?要出去借钱是吧?” 傅华笑笑:“对,我钱包里没那么多现金可以给你。” 赵婷侧头看着傅华,说:“傅华,你可不可以拿出点男人的大气来,你跟我计较这三千八百块钱干什么?我缺这么点钱吗?”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这个女人真是的,明明是想对人好,偏偏做事的风格和说话的语气却让人是那么的不舒服。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完全是沉浸在自我意识中,做事任性妄为的人。 傅华说:“我知道你不缺这么点钱,可是我没有理由接受你这么贵的礼物的。” 赵婷说:“那你说我们是朋友吗?” 傅华点了点头。 赵婷说:“朋友送东西给你你都会付钱给对方吗?” 傅华摇了摇头:“这倒不一定,可是……” 傅华想说可是我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份上啊,但赵婷没让他说完,打断了他的话说:“好了,我本来满心高兴买了这套衣服送你,你看你,又是不要,又是给钱的,什么意思吗?真扫兴,我走了。” 说完,赵婷站起来就往外走,傅华说:“你等一下。” 赵婷瞪了起来,说:“等一下干什么,你再说给钱我跟你翻脸啊。” 傅华笑笑说:“钱可以以后再谈,你坐一下再走嘛。” 赵婷虎着脸说:“我没心情了,走了。” 傅华不好再留她,只好把她送出了门外,赵婷出了门上了mini,傅华一脸尴尬地说:“谢谢你了,有时间过来玩。” 赵婷脸上这才有了笑容,说:“你这才像句人话,喂,傅华,别说你还真是个衣裳架子,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还真帅。”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谢谢夸奖了。” 赵婷说:“好啦,别一副苦瓜脸了,我走了。” Mimi开走了,傅华转身回到了院里,罗雨迎了出来,笑着问:“傅主任,你的衣服好漂亮啊,老实交代,这位美女是谁?” 傅华笑笑,说:“好了,我告诉过你名字了。” 罗雨说:“我不是问名字,我是问你们的关系。” 傅华说:“都跟你说是朋友了。好了,别这么八卦了,我跟她真的是普通朋友。” 罗雨困惑的说:“我怎么觉得没这么简单?” 傅华说:“好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罗雨讪讪的离开了,傅华回了办公室,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心说这叫什么事情啊。 傅华拨通了郭静的电话,说:“你知道我今天早上见到谁了?” 郭静笑了笑,说:“赵婷是吧?” 傅华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郭静说:“她打电话跟我说了,说要给你换换行头去。看样子她还真去了。” 傅华笑了:“这家伙给我买了一套三千八的休闲装,我要给她钱她还不要,郭静,你说怎么办,我不能拿她这么贵重的东西啊,是不是你帮我把钱转给她?” 郭静笑了,说:“这样挨骂的事情我可不干。” 傅华说:“看来你也是挺怵她的了?” 郭静说:“你也别太当回事情,赵婷就是这么个人,她是比较单纯、直率,并无恶意的。” 傅华说:“我知道她是一片好心,可是她这种做法让我很不舒服。” 郭静说:“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赵婷眼界很高的,很少对人这么好的。傅华,我看她是喜欢你了。” 傅华说:“千万别,我可受不了这位大小姐的作风,做什么都自以为是,什么都由她掌控,别人还不能拒绝。” 郭静说:“这与她的出身有关,他父亲是通汇集团的董事长赵凯,你不知道多少公子哥围着她转呢,她能对你稍假颜色,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通汇集团是国内著名的民营企业,赵凯家族是赫赫有名的富豪,难怪赵婷会如此,她有这么做的底气。 但傅华并没有因为赵婷的身世背景就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在他心目中,赵婷不过是一个长得很漂亮,家里很有钱的一个女人而已,不但不足以吸引他,她的刁蛮和任性反而让他心生看不惯。 傅华说:“这种面子还是留给别人吧,我是敬谢不敏的。” 郭静说:“傅华,我觉得你们还算般配,赵婷这女孩子本质不错的,何不追求一下?” 傅华笑了:“干吗?帮我做媒啊?千万不要,弄这么个老婆回家,我要拿她当祖宗供着。这我可不干,我还想多活几年那。” 郭静呵呵笑了:“好啦,你对她不感冒无所谓,不过,傅华,她是我妹妹,你可不准惹她生气,知道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郭静啊,你真是高看我了,我敢惹她生气?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郭静说:“那你少招惹她不就是了。” 傅华说:“是我招惹她吗?我可是昨天才跟你认识的她。我觉得还没跟她熟到她要送衣服给我的程度吧?” 郭静笑着说:“那没办法了,谁叫她看上你了,哈哈。我跟你说,你想不跟她冲突也很简单,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嘛。” 傅华说:“那她指使我上瘾了怎么办?郭静,这位大小姐做什么工作的,我看她很悠闲啊。” 郭静说:“她不需要工作的,原本大学毕业之后,她父亲给她在通汇集团安排了一个职位,可这大小姐做了不到一个月就不肯上班了。她是她家里的宠儿,她父亲也舍不得让这个宝贝受苦,就由着她了。” 傅华苦笑着说:“那我岂不是惨了,早知道不告诉她我在那里办公了。” 郭静笑笑说:“你也别太当回事情,赵婷还有些孩子气,所做的无非是小小不然的胡闹而已,无伤大雅的。再是几千块钱对她来说是毛毛雨啦,她送你礼物,你就该拿拿,反正她家里的钱也花不完。别推来推去,让人觉得你小家子气。” 傅华说:“可能她真的觉得没什么,可对我来说总是一个负担,我为什么要接受她那么贵重的礼物啊?” 郭静说:“她做什么都没长性的,等过了这段时间她腻了,就会疏远你了。” 第二天,赵婷又来了,看到傅华穿着她买的休闲装,很高兴,笑着说:“这就对了嘛,这么一穿多精神啊。今后你就要照着这样的衣服买。” 傅华穿这套衣服倒不是刻意让赵婷高兴的,他是原来的衣服脏了,正好就换了,此时听赵婷这么说,心里暗道,我每个月拿多少钱啊,够买几套这样的衣服的,你让我照着这样的买,我也得买得起啊。 不过郭静已经交代过了,不许招惹赵婷,傅华就不想跟她斗嘴,笑着说:“这说明你有眼光,谢谢你了,以后我买衣服会参照的。” 赵婷愣了一下,看了傅华一眼,问道:“怪了,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会说话?” 傅华笑了笑,讥讽地说:“吃一堑长一智,受了昨天的教训,我今天还不得学着点吗?” 赵婷却没听出来傅华话里的讥讽,笑着说:“这就对了嘛。哎,傅华,你会打高尔夫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么高档的玩意我可不会。” 傅华虽然跟随曲炜做了八年的秘书,可是曲炜向来律己甚严,很少参加高尔夫等娱乐活动,傅华自然也就没什么机会熟悉这一类的玩意。 赵婷说:“土包子,我猜你也不会。跟我走吧。” 傅华看了赵婷一眼,问:“干吗?” 赵婷说:“我领你去学打高尔夫啊。你这个驻京办不是要为地方上引进很多项目吗,我见我爸跟人谈项目都是在高尔夫球场,你肯定也需要跟人谈项目,不会打高尔夫怎么能行?” 傅华心说这小丫头到挺为我着想的,便有些感激的说:“赵婷啊,谢谢你想得这么全面,不过我现在不能去。我们的市政协主席刘康今天的飞机到北京,一会儿我就需要去机场接他。” 赵婷很失望的哦了一声,随即说道:“要不我也跟你去机场吧。” 傅华呵呵笑了:“我这是去接领导,是工作,你跟我去很不方便。” 赵婷笑着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就说我是你们的工作人员好了。”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这可不是儿戏,自己周围很多眼睛盯着呢,叫海川市的官员们知道自己带个女伴去接政协主席,他们会怎么说啊。自己对驻京办还有很多的计划要实施,可不想在这些小细节上给人留下话柄。 傅华说:“我这是工作,不是玩,再说我们驻京办哪有像你这样的美女,你去,人家马上就知道你不是了。” 赵婷笑了:“嘿嘿,你们驻京办是没有打扮时尚的。” 傅华心说我们都算是官员,哪里能够打扮得太过亮眼,这赵婷真是没有一点社会经验。不过像这样的女孩子,没功利心,没机心,做什么都直来直去的真的很少了。 傅华笑笑说:“好了,我要出发了,我们改天再约吧。” 赵婷眼睛亮了:“你会约我?” 傅华本来是随口敷衍,见赵婷这么认真,只好说:“会的,怎么不会,我们是朋友嘛。” 26、鬼市 在机场的贵宾通道里,傅华见到了刘康健一行,他知道越是刘康健这样淡出权力核心的人物越是不能疏忽,这些人曾经有过辉煌,享受过权势给他们带来荣耀,现在多少一点的疏忽就会让他们心生芥蒂,就连忙迎上前去热情地跟刘康健握手说:“欢迎刘主席到北京。” 刘康健是副市长上了年纪转任政协主席的,原本就跟傅华很熟,此时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笑着说:“不错嘛,傅华,看来北京这地方确实不同于海川,你这身打扮很气派嘛。” 这都是赵婷惹的祸,看来这一身休闲装的打扮还是让刘康健觉得扎眼,傅华笑了笑,解释说:“什么呢,我这身衣服是朋友送我的,朋友说我驻京办是代表海川,我这个主任的穿着代表着海川的体面,尤其是在招商工作中,需要接触的都是大老板,穿得太过寒酸,丢了海川的脸面不说,人家直接就看不起你。” 刘康健点了点头:“你朋友说得对,这社会还真是先敬衣衫后敬人。你到了北京,是需要换换眼光了。” 傅华笑笑:“看来还是刘主席眼界开阔,我是要换换脑筋了。” 刘康健指着傅华说:“你这家伙,拍我老头子马屁是吧?你眼界不开阔能上来就把陈彻拉到海川去?” 傅华笑着说:“瞎猫撞上了死耗子了而已。” 刘康健笑着说:“别在我老头子面前谦虚了,实话实说,你这一把火烧得不赖。” 傅华笑着说:“谢谢刘主席夸奖了。您的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昆仑饭店,怎么样,还满意吧?” 刘康健笑着说:“没什么不满意的,我老头子只要是个地方就能住的。” 话虽这么说,傅华还是不敢稍稍放松,一直把刘康健送到了昆仑饭店的豪华套间住下,什么都安排妥当了,这才告辞说:“刘主席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我为你接风。” 刘康健笑笑说:“傅华啊,晚上接风就算了,我另有安排,你就不必要过来了。” 傅华说:“好吧,那刘主席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刘康健说:“明天是周末了,你有没有时间陪老头子我逛逛潘家园啊?” 傅华笑笑:“看刘主席说的,我们驻京办不就是服务领导的吗?明天几点?” 刘康健说:“早一点,四点你就过来吧,我们去逛一下鬼市。” 潘家园旧货市场位于北京东三环南路潘家桥园西南,是一个规模很大、人气很旺的古旧物品市场。傅华到了北京之后,一直想找时间去看一下,却忙忙碌碌一直没腾出时间。 至于鬼市的由来,一说来自晚清时期,时局动荡,许多清廷遗贵,破落富豪,家道败颓后无以糊口,只能靠变卖祖宗留下来的那点家产苟且维生。但是总归曾经显赫一时,哪里放得下架子丢得起面子?于是趁着天亮前半明半暗的光线,拿了古董偷偷到街边摆摊贩卖,既躲开了熟人还做成了买卖。久而久之,沿袭成市就是“鬼市”了。 又一种说法是鬼市开市时间早,天还没亮,在幽幽晃晃如鬼火一般简陋的照明设备下,人影穿梭停走,飘忽不定。鬼没半只,鬼气先有了。再加上很多梁上君子也到此脱手一些见不得光儿的玩意儿,更有造假者趁乱兜售一些赝品,两者又都是鬼鬼祟祟的。前前后后总之是离不开“鬼”字,鬼市由此得名。 第二天,傅华接了刘康健的时候,天色还未大亮,街头有些静谧。早起的刘康健还有些迷迷瞪瞪,傅华也就不去打搅他,一路上沉默着到了潘家园。 黎明微曦的晨光中,恍惚的灯影中,潘家园的鬼市已经是人头攒动。刘康健上来了精神,笑着说:“傅华,这个地方可是很考你眼力的。” 傅华笑了:“那我可要跟刘主席好好学学啊。” 刘康健喜欢收藏,这在海川市已经是出了名的,他每次到北京来,潘家园是他必须去的一个地方。 两人信步往里走,里面的摊贩都是在地上铺一块布,然后将东西摆在上面展示,买家拿着小手电或者放大镜认真的观察着相中的物品。相中了之后就和摊贩窃窃私语,讨价还价。诺大的市场虽然人头挤挤,却丝毫听不见摊贩的叫卖声,在阴暗的光线下,显得鬼气森森。 逛了一会儿,刘康健在一个摊贩那里看中了一个小磁罐,拿在手里用放大镜认真的研究。傅华在一旁暗自好笑,刘康健看来是早有准备,小手电、放大镜倒是装备齐全。 傅华被眼前琳琅满目的物品搞得眼花缭乱,都不知道该看什么好了,不过他知道自己对瓷器并没有什么研究,而且现如今瓷器造假的水平很高,甚至达到了专家都难以分辨的程度,他也就不装样去拿什么瓷器来看了。 刘康健看的很仔细,迟迟没看完,傅华有些无聊,信手拿起了摊上一个有些古旧的信封,见上面贴着陕甘宁边区的延安宝塔邮票,知道这可能是解放战争时期的一封信,反正闲着无聊,就打开看了看。 信里写道,华:自延安一别,甚念。昨日收到你的来信,很是欣喜。然后是一堆革命形势如何的说辞,最终落款写到想你的徐明。这是似乎是一封情书,虽然并没写什么肉麻的情话,可是字里行间还是透露出写信人徐明对这个华的思念。 傅华对信有了点兴趣,就问老板道:“这封信怎么卖啊?” 老板说:“给三百块钱您拿走。” 傅华笑了:“你这价太高了,一百,一百我就要了。” 老板说:“这位朋友你没看到上面的边区邮吗?” 傅华说:“就是看到了才给你一百,宝塔邮票存世量很高的,这张的品相又不好。” 老板笑了:“好了,给你了。” 傅华付了钱,刘康健此时也看完了,也跟老板讲了价,开价六百的小瓷罐最终两百成交。 磁罐到手之后,刘康健脸上露出了笑容,边往外走边说:“傅华,你知道吗,这个小罐别看它小,可是黑金乌釉的,我仔细的看过了,时代可以推定在明代。”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刘主席是捡到宝贝了。” 刘康健笑着说:“宝贝算不上,算是不虚此行吧,好了,我也不贪心,找到这一件就可以了。我们找地方吃饭吧,我有些饿了。” 天色已经大亮,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傅华带着刘康健找了一家卖早点饭店,点了油条、豆浆之类早点开始吃了起来。 刘康健吃了一会儿,肚里有食了,这才好整以暇得问道:“傅华,我看你也买了一点东西,拿出来看看。” 傅华就把信递给了刘康健,说:“一个边区邮。” 刘康健看了看邮票,问:“多少钱?” 傅华说:“一百。” 刘康健说:“你买贵了,边区邮虽然有收藏价值,可是这宝塔存世量很大,价值并不高,你这张邮票品相又差。” 傅华笑着说:“我不是喜欢邮票,我更喜欢信里面的内容,也算记录了一段历史吧。” 刘康健看了看信,笑了:“情书啊,想不到你还挺浪漫的。” 傅华笑了:“我是看中这封信里面蕴含的信息,倒不完全是因为它是情书。” 刘康健对收藏向来有兴趣,闻言眼睛一亮:“什么信息啊,说来听听。” 傅华说:“我也是揣测,这封信是解放战争时期,那时候我们的军队仍然是物质匮乏,能发出这封信的人肯定是相当层级的干部。” 刘康健说:“这是当然,当时不是有二五八团之说吗?(即年龄二十五周岁以上;党龄或军龄八年以上;职务团职以上才能结婚。)敢这么正大光明书信往来的,一定是团职干部以上的人员。” 傅华点了点头,说:“团职干部以上,文笔又这么好,如果没牺牲,肯定是我党的高级干部了,如果牺牲了,这也是一份很好的烈士遗物,也表现了我们的同志革命浪漫主义情怀,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份很好的文史资料,应该不止值一百块的。” 刘康健笑笑,将信封递还给了傅华,说:“你小子还是有眼光的。对了,前几天听曲炜市长说你有意扩大驻京办的规模?” 傅华说:“我想给驻京办制备一处办公场所。” 刘康健说:“这个想法很好啊,驻京办是我们在北京的前沿,是我们海川市在中央这里的脸面,是需要一点规模,我老头子支持你。你具体怎么打算的?” 傅华说:“我现在还没有具体的想法,大体上就是办一间饭店,方便跟在京的海川人士联络,再就是给驻京办弄几间办公室。是买是建还没想好,再说现在想这些有点不切实际,现在市里还没有批准呢。” 刘康健笑着说:“想听听我老头子的意见吗?” 傅华诚恳的看着刘康健,笑着说:“还请刘主席指教。” 刘康健呵呵笑着说:“我看孙书记和曲市长都有扩大这个驻京办规模的意思,批准是早晚的事。至于办公场所是买是建,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往大这个方向去做。” 27、打上门来 傅华说:“您的意思我把规模尽量往大了去做?” 刘康健笑着说:“对。傅华,我是知道你怎么到驻京办的,看样子你是想在北京长期发展,这一开始是你奠定自己格局的时期,这个时候你奠定的格局有多大,未来一段时间之内,你的发展规模也就有会多达,这个时候你不往大了去做,等着将来再去后悔就晚了。” 傅华想想也是,如果让自己只做一个饭店,这个范围也太窄了点,不够自己施展拳脚的。不在奠基时期往大了建,将来如果感觉规模小了,再想扩大难度就更大了。也就在这一刻,傅华的思路打开了,融宏集团的事情也让他对自我的评价提升了一个档次,他觉得自己的能力应该能够把驻京办做得更大一点。也许应该像杨军跟他说的那样,建一座大酒店出来。至于资金不足的部分,可以找找合作单位,也可以联系一下银行,如果扩大驻京办规模的想法得到市里的允许,拿自己手头马上就会有两三千万的资金,相比那些空手套白狼的家伙已经多了很多,相信如果运筹得当的话,足可以撑起大酒店的前期建设来的。 刘康健看傅华沉吟不语,笑了:“你这家伙,心动了吧?” 傅华笑笑:“瞎想而已,还是等市里面批准了再说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吃完了饭,傅华就将刘康健送回了昆仑饭店休息。 周一周二周三,刘康健接连开了三天会,会议完了之后,周四上午,刘康健就返回了海川,傅华在机场送别了他,在返回办事处的路上,接到了贾昊的电话。 贾昊笑着问:“小师弟,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啊?怎么一直也没有来看我?” 贾昊这几年虽然在证监会混得风生水起,其根基还是在当初他给高层做秘书积累下的人脉,饮水思源,他心里对当初张凡推荐他去做秘书是十分感激的,总想找机会回报一下老师。可是张凡这几年对贾昊做事的方式方法有所耳闻,观感并不佳,认为贾昊有悖于他的教导,对贾昊就有些敬而远之。这次因为傅华这个心爱的弟子,张凡亲自打电话给了贾昊,想要贾昊帮帮傅华,让贾昊有些受宠若惊,自然是很想帮傅华做点事情,以不负老师的嘱托,好让老师高兴。因此在傅华没什么动作之后,贾昊主动打了电话给他,这要换到是别人,贾昊是断不会这么殷勤的。 傅华笑笑,说:“是这样,师兄,最近我们来了几个领导,一直忙着接待,这不刚将他们送走,所以一直也没腾出时间去看你。” 贾昊说:“是这样啊,你们驻京办也是,老是迎来送往的。” 傅华说:“我正想一会儿打电话给师兄呢,想要看师兄什么时间方便,我好过去拜访。” 傅华被刘康健说动心了,想要把驻京办做大,因此就很想联络一下贾昊,利用他的关系多结交些人脉,而且贾昊身在金融系统,应该熟悉北京的银行系统,也许通过他,可以为自己搞来贷款。 贾昊说:“正好,我周日会去打高尔夫,一起去吧,到时候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傅华说:“好哇,先谢谢师兄了。” 结束了跟贾昊的通话,傅华就想打电话给赵婷,周末要跟人打高尔夫,但他到现在还对高尔夫一窍不通,需要赶紧找人学习一下。这是傅华才想起自己并没有赵婷的电话号码,赶紧拨给了郭静,向郭静要赵婷的号码。 郭静笑了:“你对赵婷感兴趣啦?” 傅华说:“不是的,我周末有个应酬,要打高尔夫,想要赵婷教我一下。” 郭静没再说什么,就把号码给了傅华。傅华拨通了,问:“赵婷,你明天有时间吗?” 赵婷迟疑了一下,说:“明天啊,你要干什么?” 傅华说:“我周末有个应酬,需要打高尔夫,问题是我现在还不会打高尔夫呢,你明天能教我一下吗?” 赵婷呵呵笑了:“不好意思,我明天有事。” 傅华愣了一下,这大小姐也有忙的时候?不过他急于学习打高尔夫,没功夫细想,就说:“那后天呢?” 赵婷说:“没时间。” 傅华诧异地说:“怪了,你怎么突然忙了起来?” 赵婷冷笑了一声:“就允许你忙?我忙就不行了吗?” 傅华听出了赵婷话里生气的意味,连忙说:“好,好,赵大小姐你也可以忙,那你有没有会打高尔夫的朋友给我介绍一下,我现在急需学会。” 赵婷说:“对不起,我没有这样的朋友。” 傅华这才意识到赵婷这是故意跟自己捣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又招惹了这位大小姐了,就说道:“赵婷啊,如果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我跟你说声对不起总可以了吧,拜托,我现在真的需要马上学会高尔夫。” 赵婷说:“那你知道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傅华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了,只好陪着小心说:“我这个人粗枝大叶惯了,有些细节地方可能不注意得罪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好了。” 赵婷说:“那不行,你这么说还是你不知道错在哪里了。” 傅华有点忍无可忍了,心说就算我错了,我也跟你道过歉了,你还这么纠缠不休干什么,再说满北京城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打高尔夫,大不了我找别人学,便说道:“那不好意思,打搅你了,既然你忙,我再找别人了。” 赵婷越发不高兴,叫道:“傅华,你这什么态度啊,有你这么找人办事的吗?” 傅华也火了,这个女人真是被他家人宠坏了,也顾不得郭静对他不要欺负赵婷的嘱托了,也不说别的,直接结束了通话。 那边赵婷见傅华断了通话,越发火大,长这么大,周边的人对她都是宠着敬着,傅华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对待她的男人,就又拨通了傅华的电话。 傅华见是赵婷的号码,开始想不接,可是电话铃声不停地响着,无奈接通了,说:“赵婷,你还要干什么?” 赵婷叫道:“你竟然敢扣我的电话!……” 傅华的耳朵被赵婷的喊声刺得生疼,二话不说,再次扣掉了。 赵婷还不罢休,又拨了过来,傅华索性将手机关掉了,这才耳根清净了很多。 一个多小时后,傅华开着车回到了菊儿胡同,远远就看到赵婷的mini车已经停在驻京办门口,不由得头大了。这姑奶奶大小姐脾气爆发,竟然打上门来了。有心掉头不回去,怕是这大小姐见不到自己不肯走,只好硬着头皮把车开回了驻京办。 罗雨见傅华回来了,连忙从屋里出来,指了指傅华的办公室,说:“有美女在等你,不过满脸杀气,我打过你的手机了,你手机没开。”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了。”就走到了自己办公室门前,开了门,见赵婷正怒目圆睁,张口就要指责他,傅华连忙把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赵婷没料到傅华会如此动作,愣了一下,用眼神询问傅华为什么? 傅华用手指指了指身后,赵婷往傅华身后看了看,见罗雨正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这边,便哼了一声,不言语了。 傅华关上了门,这才笑笑说:“现在可以啦,我的办公室隔音效果还不错,你是要发火,要骂人尽可以了。”说完,也不看赵婷,自顾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拿出手机开了机,看看这段时间除了赵婷的电话,倒没有别的电话打进来,便将手机放到了茶几上,一副静听教训的样子。 赵婷满肚子要教训傅华的话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呆了半晌,这才指着傅华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个样子是在说我无理取闹了?” 傅华笑了笑,赵婷并没有暴跳如雷,让他已经有信心应对这个场面了,就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能我确实做错了还不自知,你该批评批评,我一定知错就改。” 赵婷语气软了下来,说:“明明是你做错了嘛,你还来扣我的电话。” 傅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问道:“你能告诉我我究竟哪里做错了吗?别让我闷在葫芦里了好吗?” 赵婷说:“你真的不知道?” 傅华说:“我真的不知道。” 赵婷笑了:“看你的态度还比较诚恳,好了,我就告诉你错在哪里了。你看我约你去打高尔夫那天,你明明告诉我改天你会再约我的,可是你约了吗?我等了你五天你都没约。”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今天不是约你了吗?” 赵婷嘴嘟了起来,说:“你这是因为周末的应酬需要学高尔夫,否则你根本就把我置之脑后了。你这人太差劲,用着人靠前,不用人靠后。” 傅华想想也是,自己当时只是随口敷衍,并没有想真的要约赵婷,不是这一次贾昊约自己打高尔夫,自己大概也是不会主动去约赵婷的,就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说:“你这么说我就知道自己错了,对不起啊。” 赵婷说:“这还差不多,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28、空心大佬 傅华看赵婷脸上有了笑容了,他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就试探着问:“那你现在可以指点一下我高尔夫了吧?” 赵婷诡笑了一下:“你真的想跟我学?” 傅华说:“关键是你的高尔夫究竟打得怎么样?如果水准很差,我就不跟你学了。” 赵婷说:“我参加过业余比赛,获得过第三名的好成绩,你说我打得怎么样?” 傅华说:“真的吗?” 赵婷说:“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问郭静。” 傅华笑了:“这倒让我刮目相看了。那就请你指点我一二了。” 赵婷说:“你这样不行,一点礼貌都没有,要跟我学也不叫我老师。” 傅华苦笑了一下,心知这家伙趁机要挟自己,不过求到了人家,也需要礼下于人,便说道:“那就请赵老师多多指点了。” 赵婷哈哈大笑:“乖徒弟,我会好好教你的。哎,你要打高尔夫,你有球具吗?” 傅华笑了:“这不正想请教老师我该买什么吗?” 赵婷看了看傅华:“你要应酬的人层次高不高?” 傅华想了想说:“应该不低吧?” 赵婷说:“那就不能用档次太低的球具了,现在的人眼睛都刁得很,一眼就知道你用的球具多少钱。你用档次太低的,人家会看不起你的。” 傅华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把打一场高尔夫想得很简单,以为去买根球杆就可以了,此刻他老老实实的问道:“那老师说我该买什么样的球具?” 赵婷说:“你准备买什么价位的?” 傅华心说一根球杆而已,五千顶头了,就大着胆子说:“三、五千的总可以了吧?” 赵婷看着傅华,哈哈大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停住了笑声,说:“傅华啊,看来你还真是没打过高尔夫,叫你笑死我了。算了,你别买球具了,我爸爸有一套球具一直没用,先借给你用了。你准备个几千块钱,我们现在去买球衣球鞋之类的吧。” 傅华看赵婷的样子,就知道这球具不会便宜了,先借用倒也未尝不是一个解决的办法,就说:“那我先谢谢老师了。” 赵婷笑了:“嗯,乖徒弟,不用谢。” 傅华看赵婷得意的样子,也笑了,这家伙还是有点孩子气,得了一点口头便宜,就高兴的这个样子了。 当下,两人就到了阿迪达斯专卖店给傅华买了球衣球鞋,第二天一早,赵婷就来到了驻京办,拉着傅华去了北京红叶高尔夫俱乐部,她是这里的会员。因为傅华是刚学打高尔夫,在练习的时候,赵婷先让他租用了俱乐部的球杆。正当赵婷给傅华讲解握杆的姿势的时候,一个矮胖的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笑着对赵婷说:“hello,赵婷啊,你也来打高尔夫?” 赵婷抬头看了看那个男人,有点冷淡地说:“是赵叔叔啊,我一个朋友要学高尔夫,我来教教他。你怎么也跑来了?” 姓赵的男人并不在意赵婷的冷淡,仍然笑着说:“我也是带一个朋友来学高尔夫的,看到你就过来打个招呼。你爸爸今天也来了吗?” 赵婷说:“我爸爸没来,他在公司。” 赵说:“哦,我还以为他过来了,正想找他商量点事情呢。” 赵婷说:“你要找他,去公司吧。” 赵说:“也不忙于一时了,哎,你这位朋友是?” 赵婷本来似乎并不想介绍傅华的,见赵这么问,只好介绍说:“这是我一个朋友,傅华。傅华,这是我爸爸的朋友赵进赵叔叔。” 赵进伸手笑着说:“你好。” 傅华跟赵进握手,也问候说你好。 赵进看了看傅华,问:“在哪里高就?” 傅华笑笑说:“我是海川市驻京办的。” 赵进眼睛亮了一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傅华,笑着说:“海川市是个好地方啊,我是北京京华投资有限公司的,我们公司一直有意在二、三线城市投资,找个时间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傅华也有了兴趣,他的驻京办招商是很大的一块业务,看了看名片上,写着印度洋大学工商管理学博士、纽西兰大学哲学硕士、北京京华投资有限公司CEO、京华置业有限公司CEO……等等一大堆头衔,看上去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便也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赵进,说:“改日我一定专程登门拜访。” 一旁的赵婷有点不耐烦了:“傅华,你到底打不打球了?” 赵进笑了:“好了,不耽搁你们了,我那边的朋友也在叫我了,seeyou。” 赵婷和傅华说了再见,赵进就走开了,走向了不远处一个身材惹火、衣着暴露的女人,看来两人是一起的。 赵婷说:“别看了,专心打你的球吧。” 傅华笑了笑,他对能够认识赵进感到很高兴,也许又能为海川引进个项目了,便说:“你说的还真有道理,这高尔夫球场还是真是一个结识人的好地方啊。” 赵婷冷笑了一声:“别说我没警告你啊,这赵进不太可靠,你可不要招惹他?” 傅华看了看赵婷,问道:“为什么啊?这家伙看上去很有来头的。” 赵婷呵呵笑了:“你被他名片上的名头唬住了吧?那些东西都是自己写的,这样你也相信?” 傅华笑了:“这家伙一口一个hello,一口一个seeyou的,我还真以为他留学过呢。” 赵婷说:“这家伙是我跟父亲来打高尔夫是认识的,来跟我父亲说他跟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就是想缠着我父亲跟他做生意。可我父亲私下跟我说,这家伙就是一个空心大佬,做什么都是玩空手道的,其实他的英语也就小学生水平,除了hello、seeyou之类的,不会再说别的了。” 傅华说:“原来是这么个家伙啊。” 赵婷说:“不过,你也别瞧不起他,我父亲说这家伙忽悠的能力超强,前段时间忽悠了北京一个上了福布斯榜的富豪,委托他上了一个项目,折腾了两年,损失了几个亿,才意识到上当受骗了,将他赶了出来。这家伙不但不以为耻,反而以此为吹嘘的资本,至今仍打着那位富豪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呢。” 赵婷虽然有点小性儿,可真要做起事来却十分认真,教起傅华来一丝不苟,一天下来,傅华基本上掌握了高尔夫一些门道,开球要用什么杆了,推杆要怎么推了,等等。最后赵婷满意地说:“你的悟性还不错,虽然想要打好还需要练习,可是应付一下场面足可以了。” 傅华笑笑说:“这主要归功于老师教得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傅华已经知道该怎么与赵婷相处了,赵婷喜欢听好话,因此在无关原则的地方,不妨多拍拍马屁。 赵婷高兴的笑了:“你这才知道啊。” 傅华说:“你也受累一天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赵婷说:“好啊,好啊,吃什么?” 傅华说:“北京你比我熟,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赵婷说:“要不去老莫吃西餐吧?” 傅华说:“好啊,我也常听他们说起这个老莫,正好也去见识一下。” 两人就去了莫斯科餐厅,这算是北京最早的西餐厅了,大厅墨色的柱子上雕刻着各色动植物花纹、天花板上装饰着雪花图案、前方墙壁的两侧雕塑着持枪的猎人和小鹿,这一切充满着异域风情,四个大柱子撑起了天花板,整个大厅空旷敞亮、金碧辉煌,给人一种很类似人民大会堂的感觉。傅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高大雄伟的餐厅。 29、风云际会 周日,傅华按照贾昊电话的指示,来到了昌平的北京国际高尔夫球场,这是一个十八洞,标杆72的球场。 到了球场,贾昊已经先到了,见到傅华,就笑着跟傅华说:“小师弟先等一下吧,那几个朋友还没来。” 一会一辆帕萨特开了过来,下来了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笑着跟贾昊握手,贾昊介绍说:“这位是发改委的刘杰司长,这位是商务部的崔波司长,这位是我的小师弟,傅华,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他刚到北京不久,两位还要多关照他。” 叫刘杰的人一脸笑容,一看就知道是北方人,握着傅华的手说:“老贾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傅华笑着说:“刘司长好。” 刘杰摇了摇头:“不要叫我司长,叫我刘哥好了。” 傅华看出这是一个很豪爽的人,就笑着叫了一声刘哥。 刘杰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这就对了。” 崔波却是文质彬彬,有些拘谨,只是淡淡地跟傅华握了握手,互相问候了一下,显得很冷漠。 寒暄完毕,刘杰看了看贾昊:“老贾,开始吧,我有段时间没打,手痒得很呢。” 贾昊笑笑说:“别急,顶峰证券的潘涛还没过来呢。” 刘杰笑了:“你约了潘涛?” 贾昊说:“是他约的我,我想大家好长时间也没凑在一起打球了,就约了你们一起过来,顺便介绍一下我的小师弟给你们认识。” 崔波冷笑了一下:“这潘涛架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让老贾你等他。” 刘杰诡笑了一下:“这家伙是不是被小白脸缠了一夜起不了床了?呵呵。” 贾昊也笑了:“这可难说一会儿看看他会不会给我们带个朋友过来。” 傅华不知道刘杰话里所指为何,只能在一旁跟着傻笑。 又过了十五分钟,一辆宝马730来了,从司机位置上下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北方男子,板寸头,个子不高,脸已经有些松垮,显出了一副与年纪不相称的老态来。看来这就是所谓的潘涛了。 副驾驶位置上下来了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身材高挑匀称,长得很漂亮很秀气,不过举止有些扭捏,看上去有些娘娘腔。 刘杰笑着对贾昊说:“我猜得没错吧?” 贾昊说:“潘涛这家伙,带这么个人来不是倒我们胃口吗?” 崔波说:“你也知道他好这一口,该事先跟他说一声了。” 说话间,潘涛已经带着那青年走了过来,冲着贾昊笑着叫道:“老贾,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个朋友昨天刚从外地来看我,昨晚玩得有点疯,早上就没起得来。” 贾昊笑着说:“潘总啊,你也该节制点了,玩大了可伤身体。” 潘涛笑笑:“没什么啦,谁叫我喜欢呢。刘司、崔司来了一会儿了?” 刘杰讥诮说:“您潘总要来,我还不得早来候着?” 潘涛笑笑说:“刘司说笑了,我哪敢劳您候着。今天是我不对,晚上我请客,到时候自罚三杯。” 贾昊笑笑说:“大家都是朋友,相互之间就别计较这么多了。好了,我还没介绍我的小师弟呢。” 贾昊随即指了指傅华,说:“这位是傅华,我的小师弟,海川驻京办的主任,有机会潘总可要多关照一下啊。” 潘涛这才注意到了傅华,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顿时眼睛亮了,满脸笑容的说:“好说,好说,我是顶峰证券的潘涛,小老弟,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潘涛的眼神充满着色迷迷的味道,看得傅华浑身不自在。此刻他已经明白,这个潘涛可能喜欢男风,是一个基佬。 虽然不舒服,但场面还是要圆下去,傅华跟潘涛握了握手,说:“很高兴认识潘总。” 潘涛抓住了傅华的手,笑着说:“我最喜欢跟年轻的朋友交往,有时间去我那玩啊。” 傅华想抽回手却抽不出来,也不好强挣出来,便扫了一眼贾昊。贾昊笑了,给傅华解围说:“好了老潘,还没介绍你的朋友呢。” 潘涛这才有些不舍的松开了手,笑着说:“我这位小朋友叫孔晓。小孔啊,问大家好。” 孔晓扭捏的说:“大家好。” 贾昊等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刘杰说:“既然都到齐了,大家下场吧。” 大家都说好,便下了场。贾昊看到傅华的球具,笑了笑,说:“小师弟不简单啊,你喜欢用登禄普?” 似乎贾昊对自己会用登禄普有些惊讶,看来这套球具与自己的身份有些不符,傅华笑了笑,说:“让师兄见笑了,我是新手,刚学不久,这套球具还是朋友借我用的。” 贾昊说:“你的这个朋友很大方啊,十几万的东西竟然借给一个新手用,你们的交情不浅啊。” 傅华愣了一下,原来这套球具值十几万啊,赵婷这家伙也不言语一声就这么随便的借给了自己,随即他就释然了,赵凯所用的东西自然价值不菲,这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开球之后,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高尔夫球上,一个个都很认真的算计着击球的力道和角度,很少交谈。 傅华虽然是新手,却已经突击学习了一天,打得还算中规中矩,大多数时候他都用七号铁杆应付了过去,这是赵婷教给他的一个偷机的技巧,赵婷说如果你不知道该用什么杆,你就用七号铁杆。只有在果林上的推杆,由于确实缺乏练习,他常常推来推去,几杆都不能进洞。 结束的时候,傅华的成绩还算可以,起码不是最后一名。 一行人就去冲淋更衣,傅华简单的冲了一下,就到休息室休息,一会贾昊也出来了,对傅华说:“小师弟,打得不错,新手打你这样算是很好了。” 傅华笑了:“我打得差远了,尤其是七号洞,最后我差一点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贾昊说:“这很正常,七号洞是四杆长405码,是十八洞中最难的,你被难住了很正常,我打那里也很困难。” 傅华笑了:“原来是这样。” 贾昊说:“只是你现在的推杆还差得很远,这是缺乏练习的缘故,找时间多去练习场练练。” 傅华点头笑了一下,说:“师兄是行家,一看就知道问题所在。” 贾昊说:“你今天的亮相还可以,那套球具很给你长脸啊。我跟你说,那个刘杰在发改委是很受重视的角色,你需要在发改委跑什么项目可以跟他联系,他为人很四海,朋友私下都叫他刘爷,很好打交道。崔波是刘杰的同学,在商务部的分量也还可以,目前我到看不出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不过认识一个朋友没害处。那个潘涛,是顶峰证券的老总,顶峰证券是国内很有实力的证券公司,我想让顶峰证券帮助安排丁江的公司上市,一些具体的工作交给他们去做,你认识一下也好。虽然这家伙喜欢玩男风,那个孔晓就是他的新宠,是个新出来的演员,他出了钱捧孔晓拍戏,不过为人做事还是比较仗义的,你有什么事情大可以找他去办,我在他那里还有几分薄面。你长得比较英俊,他黏糊你也很正常,你别太在意。北京这地方龙蛇混杂,场面上你什么人都会遇到。这些人喜欢在这里碰面,你以后可以在这里跟他们加强联系的。” 傅华笑着说:“多谢师兄给我安排了这么好的机会。” 贾昊说:“我们都是张教授的学生,帮点小忙是应该的。哎,最近你见过张教授了吗?” 傅华说:“去过他家里一次。” 贾昊说:“老师身体还好吧?” 傅华说:“都挺好的。” 贾昊说:“你有时间多去看看他,我看得出来他是比较喜欢你这个弟子的。我这个学生就有点差劲了,成天忙东忙西,也腾不出工夫去看他老人家。你要知道,当初他可是最疼我的。” 傅华笑着说:“我看得出来师兄还是很牵挂老师的。” 说话间,刘杰、崔波、潘涛、孔晓也陆续冲淋完毕。潘涛说要在这里吃饭,其他的人打了一上午球,也有些饿了,便都同意了。 一行人就出了休息室,迎面正碰上了一个四十多岁,戴一副金边眼镜,胖胖乎乎的男人,男人一眼就看到了贾昊,笑着说:“这么巧啊,贾主任也来打高尔夫?” 贾昊笑着跟男人握手,说:“对啊,周末了嘛,跟朋友来运动一下。没想到高总也喜欢打高尔夫。” 高总笑笑:“我也是来凑凑热闹。”说着,高总指了一下潘涛,笑着说,“老潘啊,你这家伙不地道啊,约贾主任来打高尔夫也不叫我。” 看来潘涛跟高总认识,潘涛说:“不好意思,老高,临时凑得局,没来得及找你。” 贾昊又介绍了刘杰和崔波、傅华等人,傅华这才知道眼前这位高总,并非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物,竟然是国内白色家电行业中的领军企业百合家电集团的董事长高丰,旗下掌控着几家著名的白色家电企业,其中有三家是上市公司,据传最近还要进军汽车业。这家伙算是横跨实业和资本领域的一个大鳄。 北京这地方还真是龙虎风云际会之地。 30、小动作 客套了一番之后,高丰把贾昊拖到了一边:“贾主任,我们借一步说话。” 贾昊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去餐厅,我跟高总说几句话就去。”说完就和高丰走到了一旁,不知道嘀咕什么去了。 傅华等人去了餐厅,他们实在是很饿了,也就没等贾昊,随便点了几样东西吃了起来。过了半个多小时,贾昊才走进餐厅,刘杰笑着说:“我们没等你啊,老贾,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贾昊笑着说:“跟我还客气什么。”就拿起菜单随便有点了几样。 潘涛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这时有了精神,看着贾昊问道:“老高慌慌张张的找你,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贾昊冷笑了一声:“怕是他的麻烦大了,这家伙在实业上赚了几个钱,就想玩什么资本运作,资本运作可是摸着人就能玩的?他以为他是谁啊?德隆的唐万新吗?” 潘涛笑了:“老高这两下子差唐万新远了去了。” 贾昊说:“老高这家伙一直在玩什么左手倒右手的把戏,现在有点不灵了。证监会已经注意到了他的问题,这家伙想从我这套点消息呢。” 潘涛愣了一下:“你们证监会真的盯上了他?” 贾昊说:“高层已经注意到了百合集团最近的资本运作有不合规之处,不过目前还没有展开调查。” 潘涛说:“哦,是这样啊。” 贾昊看了潘涛一眼:“反正最近不要跟老高往来,老潘啊,就此我也提醒你几句,当初那个什么规则都没有的草莽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都在走向正规,你那里也要注意,做什么都要符合规则,千万别踩了红线,否则出了事别怪我不帮你。” 潘涛笑了:“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贾昊似乎看出潘涛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看了潘涛一眼,就没再说什么,开始吃饭了。 一旁的傅华觉得这贾昊似乎还是比较有原则的一个人,看来张凡曾经对他的教导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吃完饭,这些人就各奔东西了,傅华回了办事处,连忙打电话给赵婷,赵婷接通了,傅华笑着说:“跟老师汇报一下,我师兄今天说我的高尔夫打得还可以,场面是应付下来了,算是没给老师你丢脸。” 赵婷笑了,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说:“嗯,不错,乖徒弟,今天你表现很好,以后要加强练习,不要退步啊。” 傅华笑着说:“好的,我不会忘记老师的教诲的。对了,你借给我用的那套球具什么时间拿回去吧。” 赵婷说:“你先留着用吧,反正我爸有好几套呢。” 傅华说:“这不太好吧,你还是拿回去吧,你要是没时间,我可以给你送过去。” 赵婷说:“怎么了?场面应付过去就不想打了吗?这可不好,你要善始善终。” 傅华笑着说:“好啦,别教训我没完了。你这家伙也是,也不跟我说清楚这套球具的价值,我一个新手用这么好的球杆,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赵婷说:“哦,是这样啊,不就十几万吗?看把你吓得。放心吧,是老师给你用的,用坏了老师负责。” 傅华说:“说得轻松,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十几万,多少人一年都赚不到。你还是拿回去吧,用坏了我心里会不安的。” 赵婷说:“那你以后不打高尔夫了?” 傅华说:“打是还要打的,不过我可以买一套便宜的嘛,今天我问过球场的人,人家说五六千块钱的就足够我用了。” 赵婷说:“你这家伙就是浪费,五六千块钱不是钱吗?我借给你这一套是我爸爸觉得不合手不用的,借给你就是废物利用,你又何必跟我这么计较呢?” 傅华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赵婷说:“当然是真的了。” 傅华心动了,他也是有虚荣心的,今天贾昊对他使用这套球具的惊讶让他也是很受用的,也有些不舍得将球具还回去,就笑着说:“你这么说那我就先用着了。” 赵婷笑笑:“对嘛,这才是我的乖徒弟。” 跟赵婷聊完,傅华将球具提到了办公室放好,将身上几张今天刚交换来的名片拿了出来,打开桌上的名片盒要放进去。 忽然,傅华发现名片盒里最上面的名片并不是他前天放进去的赵进的名片,不由得愣了一下,谁动自己的东西了吗?他把盒里的名片拿出来点了一遍,发现赵进的名片真的不在里面。 傅华就把罗雨叫了过来,问道:“上午我不在家,谁进我的办公室了吗?” 罗雨说:“我没注意,不过中间有一段时间我并不在办事处,我出去办事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傅华心想反正自己也不想跟赵进有什么联系,名片丢了就丢了吧,就说:“没事,我就是问问。” 罗雨出去了,傅华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他很确定一定是有人动过自己的东西了,看来某些人的小动作做到了自己身上了。想到这里,傅华暗自觉得好笑,这家伙要做小动作也不长眼,拿走一张空心大佬的名片有什么用?难道说想去跟这个赵进联系?你等着他忽悠你吧。 傅华决定不去查问谁拿走了名片,他知道查问下去也是枉然,不会有人承认的。不过他也多了一个心眼,将名片中他认为比较重要的捡了出来,锁到了抽屉里。这其中就包括他今天收到的几张名片。 锁好了抽屉,傅华打了电话给丁江,将今天自己跟贾昊的见面情况跟丁江说了一下,尤其是贾昊准备安排顶峰证券作为天和房地产公司上市的券商这一部分,以傅华猜测,贾昊之所以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件事情,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向丁江卖好。 丁江对这一消息还不知道,闻言感激地说:“老弟,谢谢你还帮我牵挂着这件事情。” 傅华笑着说:“丁董你这是客气什么,这不都是驻京办应该做的事情吗?” 丁江说:“今天没什么费用吧,如果有什么费用老弟尽管言语一声。” 傅华笑着说:“今天是我师兄邀请我去的,用不着我出钱的。” 丁江笑着说:“看来贾主任很重视老弟啊,我们公司上市这件事情就拜托给你了。” 傅华说:“不要这么说,为了这个目标大家一起努力吧。” 傅华发现人真是一种情境动物,容易被周围的氛围所感染。 那一晚在左岸,在左岸那种怀旧、浪漫的气氛中,他真的为忧郁的孙莹所心动,甚至有了不顾虑孙莹的身份一亲芳泽的念头。 但是换了一个环境,在街头这小小的川菜馆里,孙莹就失去了左岸加到她身上的那种魅惑的光环,看在傅华眼里,也就是一个漂亮女人而已,他没有了那种将这个女人据为己有的冲动。 傅华心中暗自庆幸,幸好那晚孙莹心情不佳,不然两人如果突破了那道防线,自己该如何面对孙莹。娶她吧,孙莹的身份是一道强大的障碍,他将无法去面对地下的母亲和身边的同事和师长,尤其是自己该如何跟曲炜、张凡这些爱护自己的人说明娶孙莹的理由;不娶她吧,傅华一向都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男人,他认为男人跟女人如果有了那种关系,就一定要娶她,否则就是负心薄幸。 “喂,你怎么不吃啊,在想什么呢?”孙莹看着发呆的傅华问道。 傅华脸红了一下,他为自己的薄情感到不好意思,如果孙莹不是做那种事情的女人,他也许早就追求她了。这个女人不论是样貌、气质还是脾性,都是一流的,如果职业正当,相信追求她的男子一定会很多。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了单位一件事情没做好,你别管我,你吃你的。”傅华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说。 孙莹说:“很麻烦吗?” 傅华说:“没事的,就一个细节上的问题,晚上回去弥补一下就好了。” 孙莹说:“真对不起啊,你挺忙的我还拖你出来。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老是心绪不宁的,就是想找你出来说说话。” 傅华笑了:“客气什么,你这样的大美女找我出来吃饭是我的荣幸,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孙莹说:“你真会说话。” 两人低着头吃了一会饭,傅华抬起头来,看着孙莹,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孙莹笑笑说:“想问就问吧。” 傅华迟疑了一下,说:“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孙莹脸色凝重了起来,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想问我为什么做这一行是吧?” 这女人真是冰雪聪明,这个问题困惑傅华很久了,孙莹有人身自由,言谈举止上也表明她受过很高的教育,傅华也没感觉出她对钱财有着强烈的追求,无论从哪方面讲,孙莹都是没有理由做这一行的。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被你说中了,我是想这么问你,我想不到你要这么做的理由,方便讲吗?当初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做的?” 孙莹苦笑了一下说:“如果我说没人逼我这么做,你是不是很失望?” 傅华说:“那你这么做总有一个理由吧?” “我当然由我这么做的理由,”说着话,孙莹看了傅华一眼,“你是一个男人,我正好问问你,你在乎你的女人是做这个的吗?” 31、绷不紧斗争这根弦 傅华呆了一下,孙莹盯着他的表情,说:“你实话实说,没关系的。” 傅华有点尴尬的说:“可能是我这个人不够大度吧,我是在乎的。我觉得相爱的男女之间是有着独占对方的欲望的,就像你的另一半拥有你的同时还有情人,你能接受吗?” 孙莹苦笑了一下:“我也接受不了。哎,看来还是那时候初姐跟我说的对,我这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啊。” 傅华问道:“初姐是谁啊?” 孙莹说:“初茜啊,仙境的花魁,当初你去仙境,不就是想见她吗?” 傅华说:“那是我初到北京,朋友想带我见识一下,其实我并不知道这个初茜是怎么回事。她真有那么好吗?” 孙莹笑了,脸上现出了仰慕的神情,说:“你是没见过她,你见了她也会被她迷住的,她算是仙境的传奇人物了。” 看来这个初茜还真是不简单,一个女人能迷住男人不算什么,如果还能迷住女人,那真是不简单了,尤其是能迷住孙莹这样的美女。因为女人通常善妒,能让一个女人服气另外一个女人,真的是很少见。 不过花魁虽然好,对傅华来说并没有实实在在的认识过她,他更关心眼前的孙莹,就说道:“你也别太自苦了,就像你当初跟我说杨军的事情一样,不要让你的另一半知道就好了。” 孙莹苦笑着点了点头:“看来只好这样了。” 正说着,孙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号码,说:“人真是不经念叨,刚说杨军,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傅华急了,冲着孙莹嚷了起来:“你怎么还在跟这个家伙来往啊?” 孙莹笑了:“为什么不呢?这家伙又年轻又有钱,再说我跟他断了,他也不一定就老老实实待在你同学身边。” 傅华还要说什么,孙莹嘘了一下,瞪了他一眼说:“别说话。”便把电话接通了。 杨军的声音从手机话筒里传了出来,他问道:“在哪做什么呢?” 孙莹笑着说:“我在吃饭呢,怎么,想我了?” 杨军暧昧的笑了:“当然了,你是我的心肝,我不想你想谁?” 孙莹笑笑:“就会说好听的,说吧,找我干吗?” 杨军邪笑着说:“找你当然是干好事了,你在吃什么呢?” 孙莹说:“我在吃川菜。” 杨军说:“别吃什么川菜了,我在凯宾斯基酒店,你过来吧。” 孙莹说:“好的。” 杨军说:“要不要过去接你啊?” 孙莹抬头看了一眼傅华,说:“不用了,我开的车。” 杨军说:“那等你啊。” 孙莹放下电话,说:“你自己吃吧,我要走了。” 傅华看了一眼孙莹,想要劝她跟杨军断了,可转念一想,孙莹说的不无道理,就算孙莹跟杨军断了,这世界上不是还有其他做这一行业的女人吗?问题不在孙莹身上,而是杨军。 傅华有些无奈的说:“算了,你走吧。” 看孙莹飘然而去,傅华暗自摇了摇头,这就是一个现实的纷乱的颠倒的红尘社会,虽然他看不惯,可他并不能改变什么,只能默默的接受。 因为高尔夫的缘故,赵婷和傅华更加熟悉,开始经常会出现在驻京办,傅华没事的时候也会跟她去打打高尔夫或者陪她玩玩别的什么的;傅华有事的时候,赵婷也很知趣,要么坐一会儿等傅华做完事,要么没耐心等,就自动闪人。两人倒也相处愉快,相安无事。 这天傅华正和赵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郭静打来了电话,傅华有些诧异的笑着说:“郭静啊,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郭静笑笑说:“也没什么事,最近好吗?” 傅华说:“还好了。” 郭静说:“最近见过赵婷吗?” 傅华刚要说赵婷就在身边,却见到赵婷冲着自己连连摆手,似乎不想让郭静知道她在这里,就笑了笑说:“没有哇,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郭静沉吟了一会,说:“你也没见过她啊?,以前这家伙隔三差五就会到我那去蹭顿饭什么,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段时间她也没在我这露面了,打她电话也不接,不知道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傅华笑了:“她不去蹭饭,你不就清净了吗?” 郭静说:“我实际上是很喜欢赵婷的,她这么长时间没来,我还挺想她的。你如果什么时间见了她,跟她说一声,就说我问她是不是忘记了我家门了。” 傅华笑着说:“好的,我见了她会告诉她的。” 郭静就挂了电话,傅华看了看赵婷:“你都听见了吧?说吧,你为什么跟郭静闹别扭了?” 赵婷摸了摸脑袋,笑了笑说:“呵呵,我才没跟她闹别扭那。” 傅华说:“既然没闹别扭,郭静说想你了,你找个时间去看看她吧。” 赵婷敷衍的说:“好哇,我会找时间去的。” 傅华看着赵婷的眼睛,说:“不对,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了。你告诉我,郭静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赵婷眼神躲闪开了:“你别管了,不是郭静的问题。” 傅华说:“那是怎么了?” 赵婷说:“原因我不能说,我现在不能去见她。好了,我不跟你闲扯了,我回去了。” 说完,赵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傅华看赵婷离开了,看来她和郭静之间确实是有问题了,就打了电话给郭静,说:“郭静啊,恐怕你真的什么地方得罪了赵婷,刚才她就在我身边,可是看样子并不愿意跟你说话。” 郭静诧异的说:“我没做什么事情啊,上次在我那吃饭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真是奇怪了。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了这丫头了?诶,傅华,你最近你跟他关系不错,帮我问问她吧?” 傅华却有些有些打怵,他感觉自己也无法去应付赵婷的任性,就苦笑着说:“我对她也没辙,你还是自己跟她谈谈吧。” 郭静说:“好吧,我回头去问她一下。” 结束了跟郭静的电话,办公室的座机响了,是曲炜的秘书余波,他说曲炜市长要他马上赶回海川市,陈彻的融宏集团董事会已经同意了在海川市投资八亿美金的具体协议,陈彻将会亲自到海川来签约,要傅华赶回去参与接待陈彻。林息前几天有事回了海川,傅华就跟罗雨、刘芳等人交代了一下,要他们看好办事处,当晚就坐飞机飞回了海川。 第二天一早,傅华就去了曲炜的办公室,曲炜见到傅华很高兴,笑着说:“什么时间到的?” 傅华说:“昨晚。” 曲炜说:“陈彻明天就会到海川,准备准备接待他吧。” 傅华说:“好的。” 余波倒了一杯茶送了进来,曲炜说:“我要跟傅华谈谈,不要让别人来打搅我们。” 余波说好,就退了出去。 傅华看了看曲炜,见他神色凝重起来,知道他要跟自己谈的事情很严肃,便端坐了起来。 曲炜看了一眼傅华,问道:“你去办事处有三个月了吧?” 傅华说:“三个月多了,时间过得真快。” 曲炜说:“怎么样,还习惯办事处的工作吧?” 傅华点了点头:“现在逐步上手了,还可以吧。” 曲炜说:“以前你是在我身边,有我护着你,现在你自己独当一面了,我没办法时时护着你了,很多事情就要多用用脑筋。” 傅华说:“我会注意的,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人说了什么?” 曲炜说:“有人说你在驻京办正事不干,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打高尔夫,而且同时跟几个女人来往,其中还有一些社会上不正当的女人。” 傅华的冷汗下来了,叫道:“这是谁在胡说啊?” 曲炜说:“你觉得还会有谁呢?” 傅华顿时明白了,肯定是林息,这家伙巴不得自己赶紧离开驻京办,这些消息一定是他散播的。 曲炜看了看傅华,说:“当初你选择要去驻京办,我就建议过你是不是把林息调离,你不同意,现在好了吧,人家开始对你做小动作了。” 傅华说:“一个林息兴不起大风浪的。” 曲炜说:“傅华,你怎么老是绷不紧斗争这条弦呢。人家都把话传到了孙永书记的耳朵里了,孙永书记跟我提过这件事情,说你是不是有些年少轻狂,不知轻重啊。要不是你立下了把融宏集团引进来这么大的功劳,怕是你这驻京办就没办法呆了。” 傅华说:“不至于吧。我不就是跟一个女孩子打过几次高尔夫吗?又没犯什么错误?” 曲炜冷笑了一声:“一个女孩子,你也变得不老实了,你跟我说,那个在仙境夜总会工作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傅华震惊了:“什么,他们连孙莹也知道?” 曲炜说:“人家要盯上你,什么查不到?孙莹,仙境夜总会的四大头牌之一,傅华,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风流的。” 傅华急了:“曲市长,你听我说,孙莹是我一个同学拉我去见见世面才认识的,我跟她之间并没有做什么的。” 曲炜瞪了傅华一眼:“这种世面你还是不见为好,你去北京市工作的,不是去嫖妓的。” 傅华低下了头,虽然他问心无愧,可是这件事情说起来总是不好听,一个政府官员跟一个从事那种行业的女人来往,是很难说清楚的。 32、众口铄金 曲炜接着说:“这些还都是你个人生活作风问题,大不了说你生活不够检点,可是你对工作也不认真就说不过去了吧?” 傅华愣了一下:“我对工作怎么不认真了?我不认真又怎么会将融宏集团拉来海川?” 曲炜说:“你就是因为有了这个成绩骄傲了。” 傅华有些委屈的说:“我没有啊,天地良心,对办事处的工作我可是兢兢业业的。” 曲炜说:“那赵进的事情你怎么解释?人家都找上门来要投资,你却不搭理,你不知道现在寻找新的投资有多难吗?” 傅华再次震惊了:“曲市长,你怎么知道赵进的?” 曲炜说:“人家京华投资已经在海川实地考察了,是秦屯在陪同,说要投资兴建一个高科技工业园,内部包括数码港、大卖场、五星级酒店等项目。这虽然比不上融宏集团项目大,可是也是一笔不少的投资,你怎么就能不接洽他呢?你这样做让我很被动。” 傅华听到这里,心中有数了,镇静了下来,问道:“是不是林息把赵进带到海川的?” 曲炜看傅华神态自若了,就知道这里面是有缘故的,问道:“是林息带回来的,林息说是他接了赵进找你的电话,才知道你不愿意接洽这么大一个投资,他这才联系对方的,有什么问题吗?” 傅华笑着说:“曲市长,我跟你这么长时间了,你觉得我会放着一大笔投资不要吗?我会那么傻吗?” 曲炜说:“难道这个赵进有问题?” 傅华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有名的空心大佬,北京的商界都知道他的底细,不过忽悠能力超强,曾经忽悠了一个福布斯富豪两年,让那个富豪为此付出了几个亿的代价。这样的人我领回来市里愿意要吗?” 曲炜说:“那当然不要。” 傅华说:“根本这件事情林息是完全瞒着我进行的,他从我那偷走了赵进的名片,偷着联系了赵进,他如果明着来,我是不会同意引进赵进的。” 曲炜说:“你也是的,一点警觉都没有,这么大的事情就被林息私下做了。” 傅华说:“名片丢失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没想到林息会这么傻,把一个空心大佬当成了财神了。” 曲炜松了一口气:“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别怪刚才我说你,你从来没独当一面,我是怕你有所闪失。” 傅华说:“我知道曲市长你这是爱护我。对了,是不是跟市里负责接待赵进的同志说一下,赵进这家伙空手套白狼惯了,别让他骗了我们。” 曲炜说:“我会交代招商局那帮人的,详细了解一下京华投资的情况,我们给他来个不见兔子不撒鹰。” 傅华笑了,他知道要是没好处可得,赵进很快就会撤走的。 曲炜有些讥诮的笑了笑,说:“秦屯还以为这是一项很大的成绩呢,呵呵。” 傅华笑着说:“如果真要引进来了,怕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曲炜说:“傅华,你先别得意,出了这几件事情,说明你还是没有很好的掌控驻京办的局面。要我说趁这次融宏集团签约,你离开驻京办算了,融宏集团正式签约,你立了头功,我可以跟孙书记建议一下,给你一个好位置,升一下,回海川来工作吧,你离开这段时间我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傅华心说这可不行,虽然他在驻京办只工作了三个月,可是他的视野却大大的开阔了,他已经被北京这广阔舞台深深地吸引了,正想大展拳脚,此时让他撤离北京,说什么他也是不情愿的。 傅华说:“我还是觉得我在北京比较好,我这个时候离开,像是个逃兵。至于驻京办,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保证不会再有类似赵进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曲炜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留在驻京办了,好吧,随你了。” 傅华说:“谢谢你能理解我。” 曲炜说:“这次你准备拿林息怎么办?” 傅华说:“我再跟他谈一次吧,他的家已经安在北京了,我如果将他调离驻京办,他的处境就尴尬了。” 曲炜说:“你这个人就这一点不好,心慈手软,这一次虽然你没事,可是你不能总这么好运的。傅华,你要知道,对你的敌人慈悲就是对自己残酷。” 傅华笑笑:“林息这样的我还能控制了。” 曲炜说:“再是那个什么叫孙莹的,不许你再跟她来往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跟她本来就没什么的。只是吃吃饭聊聊天而已。” 曲炜说:“那也不行,要知道众口铄金,人言可畏。现在是有我在孙书记面前护着你,不然的话你很不好说话的。” 傅华只好说:“好的,我不跟她在来往了。” 曲炜正要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就对傅华说:“你先回去吧,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接陈彻。” 傅华知道这个电话曲炜不方便在自己面前接听,就说:“那我先走了。” 曲炜点了点头,傅华就走向了门口,开了门出去了,在关门的时候,傅华回头看了曲炜一眼,见曲炜已经接通了电话,脸上满是笑意,那种神情只有在热恋中的情人脸上才会看到。 傅华心中十分诧异,曲炜这种神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曲炜跟他妻子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他跟了曲炜八年,几乎就没见到曲炜跟妻子说笑过,两人在一起都是十分严肃,眼前曲炜甜蜜的样子不可能是跟他妻子在通话,可是,是跟谁在通话呢? 曲炜这个人私生活向来是很严谨的,傅华也没见过他招惹过什么女人,虽然有很多女人为了曲炜市长的身份主动投怀送抱,可曲炜都是不加理睬的。可以说曲炜是与桃色绝缘的。 眼前的场景似乎表明,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不但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变化,曲炜的生活可能也有了新的元素加入。 希望是好的元素,否则对曲炜的杀伤力将是是很大的。傅华的心里有些忐忑,曲炜已经严于律己这么多年了,一个堤坝堵了多少年,一旦有了缺口,导致决堤,那将是一发不可收拾。千万不要出个什么风流事件毁了他啊。这个余波也是的,也不知道筛选曲炜可以见到的人,自己不做曲炜秘书才三个月,他就让曲炜的生活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傅华虽然心中有所怀疑,可这件事情并不是他可以随便置词的。曲炜是他的领导,又是在他面前很威严的师长,他并没有资格干预曲炜的私生活,只好隐藏在心里,想等待合适的时机再提醒一下曲炜。 第二天,傅华跟随着曲炜在机场接了陈彻,下午,融宏集团和海川市正式签订协议,确定新项目落户海川市科技工业园,这件事情总算尘埃落定。 晚上,在海川大酒店举行了盛大的庆祝酒会,傅华再祝贺陈彻之后,问道:“陈先生,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当初你在妈祖庙求的那支签明明很不好,可为什么你却反而最终确定选择海川。” 陈彻笑了:“其实很简单,当初我选择广州,之前在台湾大甲妈祖庙也求过一支相同的签。” 傅华不由得佩服起张凡来,老师不愧是洞明世事,虽然根本没接触过陈彻,却已经将事实猜出了七八分。 傅华说:“可这支签明明是很不好,当初你为什么还会选择迁到广州呢?” 陈彻说:“那是你没有全部了解这支签的含义,这支签你如果求别的都是不好的,唯独有一方面是大吉,那就是迁徙大吉。融宏集团在广州的成绩你看到了吧,你说我有理由不选择海川市吗?” 傅华说:“那自然是没理由。这世上难道真的有天意?” 陈彻笑了:“天意只是一个参考,天意只是更坚定了我的决心。如果你们海川市条件达不到我的需要,就是有天意我也是不会选择你们的,说不定那是老天爷跟我开玩笑呢。” 傅华笑了,这些大老板予取予夺惯了,看陈彻这意思,即使是天意,如果不利于他,他也会不听从的。 其实也是,古往今来,很多时候天意只是聪明人利用的工具,陈胜吴广起义,不就是借狐鸣喊出大楚兴陈胜王,借天意揭竿而起,如此种种,例子很多。 结束的时候,余波叫傅华上了曲炜的车,曲炜在车上问傅华:“你原来说要为驻京办制备一处新的办公场所,你心中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傅华说:“我全面考虑了一下,准备驻京办自己买地在北京建一座大酒店。” 曲炜笑了:“几天不见,你的胃口可是见长,你知道建一座大酒店要多少钱?” 傅华说:“我估计大概五六千万是要的。” 曲炜说:“那市里解决不了,我不可能给你五六千万,我顶多能给你两千万。” 傅华笑笑说:“那市里给我两千万就好了,剩下来的办事处自己解决。” 曲炜看了看傅华,说:“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北京这地方还真是出息人,你去北京才几天,就有调动几千万资金的能力了?” 傅华笑了:“也没有了,找人合作开发而已。” 33、摊牌 曲炜还是有些不放心,说:“你能行吗?这里面牵涉的东西很多,你能操作好吗?” 傅华说:“我会谨慎从事的。” 曲炜说:“看来你对建酒店有一个很好的预期啊。” 傅华笑了:“我综合考虑过了,北京是全国的经济文化中心,现在正是一个快速扩展的阶段,就算酒店建好了没什么收益,就土地增值这一部分也将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相信我,这个一定不会亏本的。” 曲炜笑了:“你尽然你这么有信心,我就不拦你了。回头打个请批报告给市政府。招商局那边,我跟王尹局长已经打了招呼,他会详细调查京华投资的背景的,并认真对待赵进的考察,不会上了他的当的。” 傅华说:“我知道了,如果没什么事,我明天就回办事处。” 曲炜说:“急着回去干什么?又要会你的小情人啊?我再次警告你啊,那个孙莹一定要给我断了。有多少男人都是栽在女人的裤腰带上的。” 傅华笑笑说:“我会注意的,我读过二十四史,知道多少英雄都是栽在女人手里的,我会引以为戒的。” 傅华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曲炜一眼,他想借此也提醒曲炜注意不要在私生活上栽跟头,可是他这份苦心白费了,曲炜并没有往自己身上想,他说:“你知道就好。” 傅华第二天就返回了驻京办,开始着手寻找建酒店的地点。原本他可以找杨军的,杨军似乎对这个项目也很有兴趣,可是因为杨军和孙莹的事情,让傅华觉得很不舒服,而且一个背叛他最亲密人的人是不可信的,所以傅华并没有去找杨军。 寻找土地的过程并不顺利,一些朋友帮傅华推荐了几个地方,可是不是地理位置不佳,就是并不适合建酒店,几天下来,接连失望,傅华都有些丧气了。 林息从海川回来了,他想引进赵进的京华投资并没有成功。招商局经过详尽的背景调查之后,发现京华投资有限公司虽然吹嘘自己实力雄厚,可是并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投资项目,并且查过税务局,京华投资竟然连续几年都没有正常纳税了。到了这一步,招商局就很清楚京华投资是一个什么样的公司了。 原本赵进在海川的食宿都是由海川市在买单,知道这是一个空壳公司之后,招商局通知了赵进所住的酒店,要客人自行负担食宿费。赵进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见海川市这么做,知道被人家看穿了底牌,他很知机,马上就不顾秦屯和林息的挽留,退房走人了。 林息本来以为自己费尽心思将赵进拉到海川,一定能让赵进在海川投资,而且交谈过程中,赵进也表现出强烈的投资欲望,所以他满心以为自己可以捞取一笔政治资本了,结果却是狗咬猪尿泡,空欢喜了一场。在被秦屯臭骂了一顿之后,又回了驻京办。 傅华看林息灰溜溜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这家伙真是弱智,他也不想想,如果赵进是个香饽饽,自己会不闻不问吗?有些时候这人要是利令智昏起来,脑子就被利益蒙住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好笑之余,傅华又觉得林息可怜,他想要的不过是管理这么几个人的小小的驻京办,房子还是租来的。他已经为此奋斗了几年了,刚刚看到一点希望,又被自己给磨灭了。 仕途上的人就是这么可怜,辛辛苦苦一辈子,渴望得到的也就是一官半职,而且若干年奋斗下来,这些人除了做官,也就不会做别的了,他的人生没有了别的选项,只能为了那渺茫的升迁希望继续挣扎了。 应该跟林息谈谈了,傅华既不想把林息打发走,也不想还要时刻防范林息做自己的小动作,他决定跟林息敞开谈一次,如果林息还是无法说服,那他只能是请他走人。 眼下傅华即将展开大动作,不能放一个时刻要算计自己的人在身边,即使这个人的危害是可控制的。 林息被叫到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笑着说:“老林啊,你看我到办事处已经三个多月了,一直想找你谈谈,可是却因为忙融宏集团的事情耽搁下来了。现在融宏集团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我们俩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林息看了傅华一眼,心说聊什么聊,你这家伙现在有资本了,可以教训我了是吧? 不过傅华现在风头正劲,林息还没有挑战他的勇气,就笑了笑说:“愿听傅主任指教。” 傅华笑了:“指教什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这是私下聊天,互相了解一下而已。” 林息笑笑说:“不知道傅主任想了解什么?” 傅华说:“哎啊,老林,你别一口一个傅主任的叫,多生分,我比你小,叫我声小傅吧。” 林息说:“这我可不敢接受。” 傅华看了看林息,见林息始终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也就不再坚持:“好了,随便你叫什么了。哎,嫂子在北京做什么工作?” 林息说:“在一家公司给人做会计。” 傅华说:“收入还可以吧?” 林息说:“勉强吧,饿不着。” 傅华说:“孩子都在北京上学吗?” 林息说:“对,一个念高中,一个念初中。” 傅华笑了:“老林你这是要扎根北京啊。” 林息看了傅华一眼:“傅主任,你绕来绕去,到底想说什么?” 傅华笑笑:“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想跟你交个底。我要到驻京办之前,有人就建议过我将老林你调离,说你是这几任驻京办主任干不下去的主要原因。我当时说,老林才不会这么做了,他的家都按在了北京,一定会在驻京办好好干的,绝不会跟我有什么冲突。” 林息的脸抽搐了一下,傅华的话击中了他的要害,他的妻子的收入并不高,他还需要驻京办这个位置的收入来维持生活。傅华如果将他从驻京办调离,那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回海川过两地分居的日子,要么辞职离开海川市政府。 这两个选择都不是林息愿意承受的。 傅华看着林息的表情,给他时间消化自己说的话。 林息很快就想明白了其间的利害关系,干笑了一下,说:“我当然愿意接受傅主任的领导,在驻京办好好干的,你的朋友有点多虑了。” 傅华冷笑了一声,问道:“是吗?” 林息被傅华笑的心里发毛,他不敢看傅华的眼睛,低着头说:“我说的是真心话。” 傅华决定跟林息摊牌,不把林息逼到墙根,林息不会缴械,就说:“那就奇怪了,我这次回海川见到的情况却不是这样的。有人在孙书记那里反映我跟一些不正当的女人来往,还有人说我对工作敷衍,有投资商已经明确表示要投资我却置之不理,结果让曲市长把我臭批了一顿,说我在驻京办只知道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这是谁在盯我的梢吗?为什么我办公室里的名片莫名其妙的就没了呢?老林,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林息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强笑着看着傅华说:“这些你都知道了?” 傅华说:“你都闹到了孙书记那里了,你说我能不知道吗?老林那,你就这么急着撵我走吗?” 林息低下了头。 傅华接着说:“你这个人有时候就是想不清楚,你如果有能力做这个驻京办的主任,组织上不就早让你做了吗,也不会驻京办空了半年没人做主任了?你要是真有那个能力,也不会主持了半年的驻京办工作,驻京办一点工作业绩都没有了。你成天在想什么?就想怎么搞阴谋诡计把主任挤走吗?你也不想想,每个主任都被你挤走了,组织上就那么傻不怀疑你在其中的作用,任命你做主任?你知道组织上是怎么看你的吗?组织上认为你就是驻京办这几年不稳定的主要原因你知道吗?” 林息的头更低了。 傅华说:“老林啊,我自问来驻京办以后对你还可以,可是你的做法让我很寒心啊。你先回去想想吧,明天给我个态度。如果你不想再在驻京办呆下去了,我给你安排调动;如果你还想在驻京办待下去,你想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林息满面通红的往外走,傅华说:“你顺便把刘芳叫过来。” 林息出去了,一会儿刘芳进来了,傅华看到刘芳神态之间有些不安,便明白林息去叫她的时候肯定把自己跟林息的谈话讲给她听了。他要的就是这种结果,跟刘芳之间他不能像跟林息那样直接摊牌,刘芳背后还有秦屯副市长,而且刘芳一直对他维持着表面上的恭敬,他并没有抓到刘芳什么错。他只能让林息把自己的态度转述给刘芳,间接地让刘芳感受到一点威慑。 刘芳小心的问道:“傅主任,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笑笑:“刘姐,先坐,先坐。” 刘芳原本以为傅华叫她来,是像批评林息一样批评她,见到傅华和风细雨的样子,坐到了傅华的对面,忐忑的看了傅华一眼,问道:“傅主任,我做错了什么了吗?” 34、这人就是贱啊 傅华笑了:“刘姐,你怎么这么紧张啊?我记得你没来北京的时候,在市政府我们相处得不错的,现在到一起工作了,应该相处得更好才对啊。” 刘芳干笑了一下,说:“你现在是我的领导,我不能那么随便。” 傅华呵呵笑了:“刘姐你言重了,我这么个小角色也算领导?放松,放松,大家都是同事,我们驻京办就这么几个人,我想最好是大家像一家人那么相处。” 刘芳看傅华一直笑着,觉得傅华不是想要找她茬的样子,神情轻松起来,说:“傅主任真随和,不过驻京办再小,你也是我们的领导。” 傅华说:“当这个小官其实挺麻烦的,刘姐,我来办事处已经有三个月了,工作干得怎么样我自己也不知道,你能不能从朋友的立场上跟我说说,我有没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知道我这还是第一次独挡一面,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与错。” 刘芳笑笑:“傅主任你真谦虚,谁不知道你上来就把融宏集团拉到了海川市,这做的多好啊,你是我接触过的驻京办主任中能力最出色,做得也最好的。” 傅华笑了:“融宏集团的事情是我们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你也有功劳的。刘姐你别光说好话,我是想问一下我日常处理事情还好吧,没什么不应该的地方吧?” 刘芳说:“傅主任你要求自己太严格了,日常工作你做的井井有条,多好啊。” 傅华说:“我跟你说不要光说好话,我想听听有没有不好的地方。” 刘芳笑笑说:“都很好,真的。” 傅华说:“那我对办事处里的同志们怎么样?有没有该注意的地方没注意,结果让同志们对我有了意见。” 刘芳说:“没有啊,傅主任你对大家伙都很尊重。” 傅华叹了一口气:“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唉!我是第一次领导一个单位,心里想尽量做得完美一点,不让同志们对我有意见,可还是达不到某些人的满意,这些人究竟在想什么呢?怎么样做他们才能满意呢?” 说话间,傅华看了一眼刘芳,见刘芳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知道她心中有鬼,以为这几句话在说她呢。看看敲打她的效果已经起到了,傅华便笑了笑,接着说道:“也不知道这个老林是怎么了,他就那么想当主任吗?这一次竟然从我办公室偷什么名片,他以为那个人是财神爷,其实我早就知道那是个空心大佬,玩空手道的。现在好了,被人忽悠了一场,两手空空的又回来了。” 见傅华不是说自己,刘芳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傅华并不知道她跟林息的勾结,便笑了笑说:“林副主任向来自以为是,老是觉得这个驻京办主任就是他的,前几个主任都是被他私下做小动作赶走的。” 傅华说:“刚才我狠狠的说了说他,让他回去认真考虑一下是不是还要呆在办事处。” 刘芳说:“傅主任你想撵他回海川?” 傅华说:“我并不想这么做,可是他不跟我好好配合工作怎么办?” 刘芳说:“可林副主任的家已经安在了北京了,你这样做他岂不是要两地分居?” 傅华说:“我现在也很为难,这次回海川,孙书记和曲市长都表示对办事处的发展有很大的期望,你可能也知道了,市里基本上已经决定投资两千万发展办事处。下一步办事处有很多重要的工作要开展,那是我的工作就会更繁重,我不能总把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身边。” 刘芳说:“我想林副主任会分得清利害关系的,他应该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傅华说:“我想他最好这样。我猜他回去思考之后,会选择留在办事处。不过这个人小动作做惯了,怕还是不会太老实了,刘姐你帮我看着他点,不要让他干扰了办事处的工作。” 刘芳看了傅华一眼,说:“谢谢傅主任你这么信任我,只是我能行吗?” 傅华说:“行的,你知道办事处这里我就跟你刘姐和罗雨比较熟悉,罗雨那家伙就会写诗,别的人我又信不过,只好借重你了。” 刘芳说:“那我试试吧。” 傅华说:“现在办事处要到了大发展的时候了,以后要做的事情很多,刘姐你已经是办事处的老人了,熟悉情况,可要多帮帮我啊。” 傅华露出了倚重的意思,刘芳笑了:“傅主任放心吧,我一定好好配合你的工作。” 刘芳出去了,傅华坐在办公室里笑了,这一拉一打一定能在林息和刘芳之间起到分化的作用,虽然不一定让林息和刘芳服服帖帖,起码在一段时间内这两个人不会兴风作浪了。 罗雨敲门进来了,笑着问:“你跟林息和刘芳说了什么了,怎么林息脸黑的像老包,刘芳却乐不自禁。” 傅华笑了,他的心情很愉快,就说:“你别管他们了,哎,最近有什么好诗吗?念给我听听。” 罗雨笑了:“我倒是没写出什么好诗,不过听到了一首别人的挺好的。” 傅华说:“念来听听。” 罗雨说:“生活扑面而来,梦想支离破碎。” 傅华以为罗雨还有下文,等了半天罗雨也没说话,就说:“没了?” 罗雨说:“没了。” 傅华笑了:“就这么两句,也太短了。” 罗雨说:“韵味够了就行,你看当初顾城一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多脍炙人口啊,一句话就足够了。” 傅华说:“你听来这两句写实多了一点,韵味并不是很足,跟顾城这个还是有点差距的。” 罗雨笑了:“那是,民间诗人写的,是有些差距。哎,你那位美女怎么回事,怎么最近不来了?” 傅华愣了一下,是啊,有些日子没见赵婷了,这有点反常,似乎从那天郭静打来电话赵婷离开之后她就没再露面。 傅华笑着说:“怎么,你看上赵婷了,要不要我帮你牵牵线?” 罗雨笑了:“别开我玩笑了,你没看见赵婷每次来眼神就没离开你吗?人家看好的可是你。” 傅华笑笑:“你别瞎说,赵婷跟我是两路人,我们并不适合的。她那家伙就是好玩,没长性的,她不来了,大概是她厌倦办事处了吧。” 第二天一早,林息就找到了傅华,说:“傅主任,我想明白了,今后我一定会服从傅主任的领导,干好本职工作。”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不要这么说,我希望是大家共同协作,全力搞好办事处的工作。” 林息说:“我明白,我一定不辜负傅主任你的期望。” 傅华看了看林息,他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心实意投靠自己,就决定在敲打他一下:“老林啊,既然你愿意继续在驻京办工作,有些丑话我可要说在前头,我可不希望再受市里面什么我生活作风有问题之类的批评了。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了。” 林息尴尬的笑笑说:“绝对不会了。” 林息出去了,傅华冷笑了一声,心说有时候这人就是贱,原本自己到办事处,是想和林息共同努力,为办事处开创出一个新局面来的,偏偏这个林息钻进了牛角尖,在背后做些小动作想赶自己走,他有两把刷子也行,偏偏这林息又蠢得要命,把自己都放弃了的赵进领到了海川,结果呢,被赵进骗吃骗喝了一顿,虽然海川市没收什么大损失,可更让海川市的领导知道他的能力不行,同时也逼着自己不得不出手教训他。简直是自取其辱。 这人有时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林息这种水平也想跟自己一较长短,简直不知死活。 不过,傅华并没有因为林息表示会听话就完全相信林息,这个人还是要控制使用的。 因为有着融宏集团新厂落户海川的东风,驻京办请批资金的报告一路绿灯,一个月之后傅华就拿到了市政府的批复文件。 傅华正在读这份批复,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赵婷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傅华笑笑:“稀客稀客,赵老师怎么有时间了,最近忙什么呢?怎么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赵婷嘿嘿笑了笑:“你这个徒弟真是不乖,老师这么长时间没露面,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傅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看着赵婷,问道:“说真的,最近在玩什么呢?” 赵婷扁了一下嘴:“说起来你一定不会相信,我在家里躲了一个月,闷死我了。” 傅华笑了:“怎么可能?哦,我明白了,被你父亲关起来了是吧?” 赵婷说:“才没有呢,我爸爸疼我得很,才不会关我呢。” 傅华说:“那为什么啊?你改性了?” 赵婷说:“好了好了,你不罗嗦吧。哎,我来的时候你在看什么?怎么一脸喜气的?” 傅华说:“我们办事处的资金请批报告批下来了,我们办事处可以选址建设了。” 赵婷笑着说:“无怪乎你那么高兴,恭喜你了。哎,你要请客啊。” 傅华笑了笑,说:“请客小意思,去哪里?” 赵婷说:“去哪里比较好呢?我有一个月没出来吃饭了,一定要吃顿好的。” 傅华说:“那去燕莎的凯宾斯基吧,你不是很喜欢那里的西餐吗?” 赵婷的脸色变了:“不去凯宾斯基,老去那里都有点腻了。” 35、如鲠在喉 傅华说:“那你想去哪里?” 赵婷说:“要不去北海吃仿膳吧。” 傅华说:“随便你了。” 两人就开车去了北海公园,在亭台楼阁、绿荫碧水间的仿膳饭庄颇像寺庙,端庄古朴,背山面水,游廊怀抱,景色十分秀美。 仿膳饭庄的经营方式很特别,只有套餐,没有零点,这倒省了点菜的麻烦,赵婷随便点了一个中等价位的套餐,就坐在那里不言语了。 傅华看出了赵婷今天心情并不是很好,笑着说:“好了,你跑到仿膳饭庄这里是过皇帝瘾的,应该高兴的,板着脸多不好。” 赵婷说:“傅华,你不知道我的心情。” 傅华笑笑说:“你说出来我不就知道了吗?” 赵婷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有没有那种左右为难的时候,比方说你看到了一个朋友背叛了另外一个朋友,而这另外的朋友却被蒙在鼓里,你觉得应该告诉这个被蒙在鼓里的朋友吗?” 傅华笑了:“那要看你跟着两个朋友关系的亲密程度了。” 赵婷说:“都是很好的朋友。” 傅华说:“那就看究竟谁对谁错。” 赵婷说:“肯定是那个背叛的朋友做错了。” 傅华说:“那也不一定说,有时候被蒙在鼓里也是一种幸福,你说了就是打破了这种幸福。” 赵婷苦笑了一下:“可是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有话不说让我如鲠在喉。” 傅华笑了,赵婷说的其实也是实情,对一般人来讲撒个小谎,骗骗别人,都是轻松平常,可对赵婷这样直率性格的人来说却比杀了她都难受,因为他已经率真惯了,不习惯为别人遮掩。 傅华笑了笑,说:“你还是习惯一下吧,这就是现实社会。” 赵婷点了一下头,说:“那我听你的,就让这件事烂在肚子了吧。” 傅华说:“其实也很好办,你就当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赵婷苦笑了一下:“问题是我已经知道啦,偏偏记忆力有那么好,忘都忘不掉。” 傅华呵呵笑了,他知道这就是赵婷的本性,他也并没有好的办法去帮赵婷的,正好菜送了上来,他就说:“那就是你的问题了,好了,菜上来了,我们开动吧。” 穿着清宫装的服务员把菜端上了来了,傅华和赵婷就开始吃菜,过了一会儿,赵婷问道:“光顾说我的事情了,你的资金已经批复下来了,地方可选好了?” 傅华说:“还没有,我看过几个地方,都不合适,一时半会看来还真难找到适合我用的地方,真让人头疼。” 赵婷说:“哎,那天我哥不是说会帮忙吗?你找过他吗?” 傅华说:“没有,我没有找过你哥。” 赵婷说:“我哥他们家在朝阳区确实很有影响的,我姨父就是杨军的父亲八十年代初就是朝阳区的一把手,在那里门生故旧很多,根基深厚。我哥后来做生意,就把这些关系都捡了起来,你找他肯定行的。” 傅华说:“我还是不麻烦他了,慢慢找吧,总有找到的时候。” 赵婷看了看傅华,诡笑着说:“徒弟,你跟老师我说实话,当初你在学校是不是追过我嫂子?” 傅华愣了一下,随即否认:“没有。” 赵婷笑了:“你别骗我了,你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你,我说那次在一起吃饭火药味怎么那么浓呢,你说实话,是不是嫉妒我哥娶了我嫂子?” 傅华说:“去你的吧,我嫉妒什么,当初我如果留在北京,郭静就嫁给我了,有你哥什么事?” 赵婷说:“这么说你跟我嫂子原来是一对恋人了?” 傅华说:“是,只是因为当初我一定要回海川,郭静又不肯跟我去,我们只好分手了。” 赵婷呆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说:“原来是这样啊,其实郭静跟你去了,也许可以生活得更幸福。” 傅华并没有听出赵婷话中有话,笑了笑说:“一个人一个想法吧,京师是繁华之地,各方面都得天独厚,我们海川市不过是二三线的小城市,郭静选择留在京师也很正常。” 赵婷说:“繁华只是一种表象,难道这一点郭静就看不透吗?” 傅华愣了一下,看了看赵婷,说:“赵婷啊,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很惊讶,想不到你虽然外表粗线条,看问题竟然能这么透彻。” 赵婷笑了:“今天才知道你老师我有水平了吧?其实,你是没生在我这样的家庭,当你自小就要什么有什么的时候,你也会觉得繁华只是一种表象,并没有实际意义的。有时候我反而觉得努力去争取才能得到什么甚至还得不到什么的那种生活可能更美好。可是我又没勇气放弃拥有的一切,自己去打拼。” 傅华笑了说:“看来人都在羡慕自己所没有的东西。不过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如果真的踏入什么都要自己去争取的生活中,也许你会叫苦不迭的。人生短短几十年,你既然拥有这么好的先天条件,何不好好享受生活呢?” 赵婷笑了:“也许是吧。哎,你不找我哥帮你,是不是你对郭静还念念不忘,所以你不愿意求助于她的丈夫?” 傅华摇了摇头:“时过境迁,我跟郭静之间现在只有同学的友谊,没有那种情愫了。” 赵婷困惑的问道:“那为什么不找我哥?哦,我明白了,你这家伙虽然是个大男人,可做事都是小了小气的,让你开口去求前恋人的丈夫,你觉得没面子是吧?” 傅华连忙否认:“我才不小里小气的,不是你说的这个原因了。” 赵婷笑了:“那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原因?”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主要是因为杨军背叛郭静才不愿意再跟杨军接触,可他并不想把杨军和孙莹的事情说出来,只好说:“嗨,你别管了,反正我不会开口求他就是了。” 傅华的推托在赵婷看来根本不成立,反而更印证了她的想法,傅华一定是怕丢了面子才不找杨军的。傅华这个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做事有时候放不开手脚,你管杨军怎么看你干什么,把事办成才是主要的。再说,这件事情本身杨军也很主动,他也想揽到这个项目去做,互利的事情也不存在谁求谁。 干脆,还是我来出马给他们牵线吧。赵婷暗自决定说,虽然最近杨军让她有点不太高兴,可是这是在帮傅华办事,她相信只要杨军出马,傅华的难题很快就会解决了。 第二天一早,傅华接到了杨军的电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杨军是为了办事处建设这一项目而来的,接通后笑着问:“杨兄一早打电话来有什么指教吗?” 杨军笑了笑:“我哪敢指教傅兄什么啊,我听说你们办事处的资金批下来了,想为傅兄效点绵薄之力。你不知道,小静这些日子一直在我面前念叨,说你这个老同学,在京师并没有什么根基,要发展不容易,要我能帮忙就一定要帮忙。念叨的我耳朵都起了老茧了。” 杨军怎么就知道办事处的资金批下来了?旋即傅华就恍然了,一定是赵婷跟杨军说的,这丫头真是的,明明自己明确表态说不着杨军,她还是通知了杨军。 傅华本来想要拒绝,可是杨军又把郭静抬了出来,自己再拒绝与郭静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想了想,傅华说道:“原本怕给杨兄添麻烦,就没给你打电话,想不到杨兄还是知道了。” 杨军笑笑说道:“麻烦什么,你跟郭静是同学,就是我的同学,帮忙是应该的。怎么样,可有什么看好的地方?有看好的地方跟我说一声,我可以跟有关部门协调。” 傅华说:“我倒是看了几个地方,可是并不中意。杨兄手头有什么好地吗?” 杨军说:“倒有几块地还不错,都是朋友的,什么时间领你去看看?” 傅华说:“好哇,杨兄什么时间方便?” 杨军说:“我一会有个朋友要来,今天没空,明天吧。” 傅华说:“那就明天,先谢谢了。” 杨军笑笑:“客气什么,挂了啊。” 傅华放下电话,心中暗自生闷气,赵婷这丫头真是多事,便拨了赵婷的电话,赵婷接通了,笑着说:“傅华啊,你是不是要谢谢我啊?” 傅华没好气地说:“我谢你什么?你那么多事干什么?” 赵婷愣了一下,随即叫道:“你什么语气啊,我不过是觉得你不好开口,想帮你,这才跟我哥说了一声。怎么了,我想帮你还错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姑奶奶,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真的不愿意跟你哥合作。” 赵婷语塞了,她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不过她并不愿意认错,强词夺理的说:“你不愿意你可以拒绝啊,不就是说几句话而已,至于弄这个样子吗?” 傅华说:“你以为那么简单,你哥把郭静都抬出来了,我怎么拒绝?” 赵婷冷笑了一声:“你无法拒绝郭静,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你找我干什么!” 说完赵婷扣了电话,留着傅华在这一头发愣,想想也是,就是接受杨军的帮忙也没什么啊,自己何必这么大动肝火呢? 算了吧,明天跟杨军去看看地的情况再说,不合适自己可以拒绝嘛,人家也没非逼着自己要。 说完赵婷扣了电话,留着傅华在这一头发愣,想想也是,就是接受杨军的帮忙也没什么啊,自己何必这么大动肝火呢? 算了吧,明天跟杨军去看看地的情况再说,不合适自己可以拒绝嘛,人家也没非逼着自己要。 36、思念此生无缘人 杨军接连带着傅华看了几块地,却并没有看到合适的。这不是傅华一个人的感觉,杨军是做这一行,也觉得这几块地不太合适,不过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其他的地块了。最后,杨军只好说:“这个一时半会也很难碰到合适的,我帮你发动一下我的朋友,再找找看看吧。” 傅华也知道杨军是尽力了,而且有些时候好的地块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就有点感激的说:“这几天让你帮我跑前跑后的,受累了。” 这并不完全是傅华的客套话,杨军做起事来确实还是很认真负责的,一段时间下来,傅华对他的看法正面了很多。 杨军拍了傅华肩膀一下:“客气什么。” 世事就是这样奇怪,往往你急切的想找到某些东西,偏偏众里寻他千百度,却很难觅其踪影。傅华和杨军决定暂时放一放,也许他们一时没找对方向,可能蓦然回首,要寻找的土地就在眼前呢。 时间在忙碌中又过去了十几天,这天下午傅华正坐在办公室,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赵婷的号码,傅华笑了,这丫头终于沉不住气了。原来自那日傅华向她发火,赵婷生气扣了电话之后,两人一直处于谁也不理谁冷战的状态。 傅华接通了,赵婷说:“是不是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跟我联系了?” 傅华笑笑:“我是怕打了电话给你会惹你生气,怎么,老师不是我的气了?” 赵婷笑笑说:“我才不跟小人一般见识呢。” 傅华笑了:“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赵婷说:“去你的吧,几天不见,你的嘴倒是油了很多。” 傅华呵呵笑笑:“谁叫我做错了呢。” 赵婷说:“哎呦,今儿是咋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耳朵没听错吧?傅华,你在跟我认错?” 傅华说:“老师没听错,谢谢你帮我联系你哥,你哥前几天领我跑了不少地方,很帮忙。” 赵婷说:“你才知道我的好啊。” 傅华说:“要不要我再谢谢你?” 赵婷说:“好了,我没心情跟你贫了。傅华,我闯祸了。” 傅华愣了一下,这个丫头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说闯祸了,这祸事一定不少,赶忙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赵婷吞吞吐吐的说:“郭静没找你吧?” 傅华问道:“关郭静什么事情?” 赵婷说:“前段时间我不是躲了郭静一段时间吗?那就是因为我不小心看见不好的事情。” 傅华问道:“什么事情啊?” 赵婷说:“我在凯宾斯基看见我哥跟一个叫孙莹的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我以前认识,在跟我爸爸打高尔夫时见过。当时是我爸爸的一个朋友带来的,后来我爸爸说孙莹是仙境夜总会的小姐,不让我去接近她。” 这杨军也太明目张胆了,竟然连赵婷都知道了,傅华说:“你告诉郭静了?” 赵婷叹了一口气,说:“我真的不想告诉她的,不然我也不会躲着她了。可是不该昨天我碰到了她,最后被她逼问了出来。” 傅华明白让赵婷这样的人为杨军遮掩是多么难受,她是一个直爽的人,高兴就笑,烦恼就生气,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这是赵婷招人喜欢的地方,也是她让人反感的地方。这种人是不需要你去逼问他的,本来她就是是没办法藏住什么秘密的。 赵婷接着说道:“怎么办呢傅华,当时郭静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一样,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我看了都觉得可怜,说要送她回去,她也不肯。” 傅华说:“我能怎么办啊?人家的家务事我不好搅和的。” 赵婷说:“你跟郭静是同学,你能不能去劝一下她,让她别太伤心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郭静这个人很要强的,恐怕她这个时候最不愿意我知道这件事情。” 赵婷顿了一下,说:“也是,她可能不想让你看他的笑话。那怎么办呢?我们就这么看着郭静伤心?” 傅华想了一会儿,说:“冷处理吧,这件事情我们越参与,可能越会火上浇油,冷一冷,等当事人平静下来,事情可能就平息了。” 赵婷说:“也只好这样了。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家里有那么好的老婆,还要在外面招花惹草的,真不是东西。” 傅华笑了:“赵老师,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事情是你哥做的,你要骂去骂你哥。” 赵婷嘿嘿笑了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敢说你有这样的机会不会这样做?” 傅华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这天下的男人都跟你哥一样啊?男人是要有责任感的……” 赵婷打断了傅华的话:“好了,好了,别跟我说教了,你怎么越来越像我父亲了,动不动就是什么责任感之类的大道理。我现在烦死了,不跟你说了。” 赵婷挂了电话,傅华坐在那里,心里牵挂着郭静,郭静现在怎么样了呢?这个好强的女人能够面对丈夫出轨的状况吗?她和杨军下一步会如何发展呢? 傅华正在胡思乱想着,手机再次响起,看看是孙莹的号码,傅华就接通了。 孙莹笑着问:“你在哪里呢?” 傅华说:“我在办公室。” 孙莹说:“有工作吗?” 傅华说:“没,在闲坐。” 孙莹说:“那出来吧,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本来这段时间因为曲炜的责备,孙莹几次约傅华出去吃饭,都被傅华借口有事给推掉了。现在因为郭静,傅华认为真是有必要跟孙莹见见,跟她说一说不要再招惹杨军了,就说:“好的,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你在哪里?” “我在远洋大厦的星巴克,你来吧。” 傅华赶到了星巴克,孙莹满脸笑容的跟他招手,傅华走了过去,笑着问:“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孙莹一脸小女人的幸福,说:“我要退出江湖了,今天是专门跟你告别的。以后就是见到你,我也会装作不认识你的。你也不要跟我打招呼。” 傅华愣了一下,笑着问道:“怎么,钓到金龟婿了吗?” 孙莹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男朋友马上就要从法国留学回来了,我要跟他结婚,洗手作羹汤了。” 如果说忧郁颓废的孙莹是性感魅惑的,此刻幸福的孙莹就是美丽的,娇柔的。傅华面对她想到以后即使想见,也会陌如路人,竟然有了不舍的感觉。他对孙莹的感觉很不好形容,既迷恋,又因为孙莹的身份不愿深入的接触,实在是错综复杂。 服务员过来问傅华喝什么咖啡,傅华看了一下,点了一杯拿铁。经过这一缓冲,傅华调整好了情绪,笑着说:“那恭喜你了,你总算修成正果了。” 孙莹笑笑说:“我等了他四年,虽然过程很苦涩,结果总算还不错。还记得那爱尔兰咖啡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记得,你说那里面包含着一段很长的故事,只是当时你没心情讲给我听。现在大概有心情了吧?” 孙莹笑了:“现在有了。故事是这样的。” 据说爱尔兰咖啡的发明人是一位都柏林机场的酒保。这个酒保喜欢上了一位美丽的空姐,他觉得她就像爱尔兰威士忌一样,浓香而醇美。因此他很想让她点上一杯他调制的鸡尾酒。可是这位空姐不喜欢鸡尾酒,她每次来到吧台,总是随着心情点着不同的咖啡。 后来这位酒保终于想到了办法,把他觉得像女孩的爱尔兰威士忌与咖啡结合,成为一种新的饮料,取名为爱尔兰咖啡,加入咖啡目录里,希望女孩能够发现。 说到这里,孙莹问傅华:“你知道酒保得花多少心血来创造爱尔兰咖啡吗?” 傅华笑着说:“这有什么复杂的,两者混合在一起就好了。” 孙莹笑笑:“哪会这么简单,基本上要将爱尔兰威士忌与咖啡完全融合,有很高的难度。女孩从未点鸡尾酒,应该不太喜欢酒味,但威士忌可是刺喉的烈酒,因此他必须想办法让酒味变淡,让她既不会感觉道烈酒的刺喉,却还不能降低酒香与口感。所以在烤杯的过程中,火候是很重要的。酒保不知经过多少次试验才最终调制成功。” “你知道从酒保发明爱尔兰咖啡,到女孩点爱尔兰咖啡,经过了多久?”孙莹又问道。 “多久?” “整整一年。” 当酒保第一次替她煮爱尔兰咖啡时,因为激动而流下眼泪。为了怕被她看到,他用手指将眼泪擦去,然后偷偷用眼泪在爱尔兰咖啡杯口画了一圈。所以第一口爱尔兰咖啡带着思念被压抑许久后所发酵的味道。而这位空姐也成了第一位点爱尔兰咖啡的客人。 傅华问道:“那这酒保和空姐有情人最终成眷属了吗?” 孙莹摇了摇头:“这就是比较遗憾的地方,那个空姐一直不知道酒保对她的情谊,她对酒保也只是当做旅途中的一位朋友,最终对他说了Farewell(不再相见的再见)。所以爱尔兰咖啡代表的咖啡语言是思念此生无缘人。” 思念此生无缘人,听到这句话傅华心里咯噔一下,这故事虽然浪漫,结局却并不完满,如果真的跟孙莹与她男友有什么牵涉,那是不是也在预示着孙莹和她男友的结局也不会完满了? 37、深深的孤单 孙莹继续幽幽地说着:“我跟我男朋友对爱尔兰咖啡的故事很熟悉,很喜欢故事中的浪漫,可是那时我们都很穷,买不起爱尔兰咖啡,只有在他去法国之前,我们才在左岸,一起买了一杯爱尔兰咖啡喝,以此来寄托未来岁月对彼此的思念。所以在他离开的岁月里,我思念他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去左岸买一杯爱尔兰咖啡喝,这算是我唯一一点小资的爱好吧。我的故事讲完了,你不是也有事情跟我说吗?说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要跟你说的事情,现在没必要了,原本我想要求你离开杨军身边,我同学已经知道你们的关系了。” 孙莹笑了,说:“这倒也是,我退隐江湖,自然不会再跟杨军来往了。” “跟我说说你男朋友吧,”傅华看着孙莹说。 “说什么呢?”孙莹有些迷茫的看着前面,“我已经快有四年没见过他了,对他已经有点陌生了,也不知道再见面会是个什么样子。” 傅华惊讶地说:“这么长时间,你们怎么维持这段关系啊?” 孙莹苦笑了一下:“靠什么维持?网络呗,我们都是通过网络视频跟对方联系的。” 傅华说:“那些都是很虚幻的。” 孙莹说:“我知道,可是我们花不起往来的路费。我们相识的时候,都是穷学生,毕业时,我男友被法国一家大学录取了研究生,我们两家父母穷尽一切力量,才凑齐了第一年的路费和学费。当时想的很简单,我男友说他到了法国,靠勤工俭学自己赚取学费。我呢,决定在国内拼命打工赚钱,在经济上支持男友。可是现实总没有你想得那么美好。我男友能力有限,打工赚的那点小钱维持生计都很困难,更别说赚什么学费了。而我在公司赚的钱每个月只有不到两千块,对我男友的学费来说,更是微不足道。第一个年头即将结束的时候,我们陷入了困境,如果不能凑齐下一年度的学费,我男友只能退学回家。他在法国一次次的央求我,要我想尽办法凑钱,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凑那么大一笔钱给他呢?我只好把心一横,应聘了仙境夜总会的服务员,可是服务员的小费虽然可观,却仍然很难在短期内凑齐那么一大笔钱,无奈之下,我就下海做了小姐。” 傅华呆了一下,这就是孙莹所谓的自愿做小姐的原因了,他想到了罗雨那天跟他说的那句诗,现实扑面而来,梦想支离破碎,残酷的现实击碎了孙莹一切的梦想,让她不得不堕落,他看了孙莹一眼,说:“你为你男友做的牺牲太大了,他知道这件事情吗?” 孙莹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做这个牺牲是我愿意,谁叫我爱上了这个男人呢?我怎么告诉他?我一直很害怕他知道这件事情。那一次在左岸,我就是随着他回来的日子渐近,担心他知道我在国内做的事情,心里越来越慌乱,才会在那里喝爱尔兰咖啡的。” 傅华笑了笑:“你男友就是知道也不怕的,一个女人肯为他做这么大的牺牲,他感激爱护这个女人还来不及,又有什么理由再来责备她呢?他如果真的跟你生气,还叫男人吗?” 孙莹笑笑:“但愿他能像你一样宽容,傅华,有时我在想,如果我在认识男友之前认识你,我的人生是不是会走另外一条路呢?可惜你出现在我面前太晚了。” 傅华笑了一下:“我有那么好吗?” 孙莹说:“你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个哥哥,宽阔的胸膛随时可以让我依靠。其实我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更愿意找一个能让我依靠的男人,而不是我去撑起男人的生活。”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人生就是这样,不能尽如人愿的,你得到的跟你想要的往往是背道而驰。” 孙莹苦笑了一下:“那时候还是个学生,什么都想得比较简单。只有饱尝了艰辛之后,才体会到当初是多么单纯。” 傅华笑笑:“你已经熬出来了,过往的种种赶紧忘掉,准备迎接你的幸福生活吧。我祝福你们有一个美满的婚姻。” 孙莹甜甜的笑了,握了握傅华放在桌上的手,说:“谢谢你了,傅华,你总让我感觉到一种支持的力量。” 傅华回握了一下孙莹的手,然后笑着说:“看来我也要跟你说一声Farewell了。” 孙莹说:“Farewell。” 傅华离开的时候,心里是有着淡淡的忧伤的,虽然他也在为孙莹上岸感到高兴,可是这段时间孙莹也给他留下了很多记忆,即使不尽是美好,却很难让人忘记。想到孙莹即将彻底的跟他的生活告别,未免有那么一丝的惆怅。 人与人的相遇是偶然的,也是奇妙的。有的人可以伴随你终生,而有的人转瞬之间就会从你的生活中消失,再也不出现。想一想,这大千世界有几十亿的芸芸众生,为什么偏偏你和她能相遇?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希望孙莹此去能够跟过往的痛苦生活彻底的画上句号,这个善良的女人为她男友做了那么多,从公平角度上老天爷也应该回报她一个美满的结局的。 过了两天,傅华还是有些不放心郭静,就打了电话去郭静的办公室,郭静接通了电话,问道:“傅华,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傅华忽然有一种被疏离的感觉,是啊,我找郭静有什么事情啊?难道问她对杨军出轨有什么感想吗?她已经不再是你的恋人了,你没有权利去关心她了。而且郭静的冷淡,也表明了她并不需要自己的关心了。 傅华只好淡淡的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只是好长时间没打电话给你,打个电话给你问问情况。” 郭静笑了笑:“我挺好的,谢谢你关心了。” 放下电话的傅华才真正的意识到,虽然郭静帮他提供了融宏集团的资料,虽然郭静也曾在他面前埋怨他当初为了母亲舍弃了她,可这些并不是过往两人情意的延续,他实际上早就被隔离出了郭静生活核心,当初她不愿意安排杨军跟自己见面一样,她那是不愿意自己打搅她平静的生活。她现在的生活核心是杨军和儿子,而自己相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外人,即使自己曾经跟郭静那么相爱过。 这有点像孙莹跟自己说的那句话“如果我早认识你多好”,听上去好像孙莹是在说她喜欢自己,而实际上呢,她是在说很遗憾,你早就已经出局了。 想明白这一点,傅华未免有些丧气,曾经他以为跟他很亲密的两个女人,其实早就各自有自己的生活,早就跟他有了距离。别人呢?那个照顾自己、提携自己的曲炜,现在也有了他自己的私密,这世界上还有谁跟自己亲密无间呢? 傅华陷入了深深的孤单之中,他发现这世界上只有母亲是真正无私的爱着他的,可是母亲已经离世了,再也不会有人那么关心自己、爱护自己了。傅华眼睛湿润了,他深深的思念起母亲来。 “傅华,你在做什么?”赵婷门也不敲就闯了进来。 傅华猝不及防,赶紧低下头擦去了眼泪,然后说:“赵婷啊,我这可是一个大男人的办公室,你进来也不敲门,不怕看到不好的东西吗?” 赵婷不接傅华的话茬,打量了一下傅华:“哎,傅华,你怎么了,好像哭过的样子?” 这丫头眼睛真尖,竟然被她发现自己流泪了,不过傅华不想承认,掩饰说:“谁哭了,我只是眼睛进了灰。” 赵婷走到了傅华身边,看着傅华的眼睛:“你别骗我了,哭过我还看不出来。羞不羞,一个大男人自己在这哭鼻子。不是还有老师我吗,说吧,遇到什么困难了?说出来老师帮你解决。” 傅华苦笑了一下:“你的话很伤我自尊的,你给我留点面子好吧,我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赵婷说:“那你是怎么了?” 傅华说:“我想起了我去世的母亲,有点怀念他老人家,不行吗?” 赵婷严肃了起来,说:“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啊,我不该打搅你的。” 傅华说:“没事的,你也不是故意的。” 赵婷说:“你什么感觉,是不是很难受?” 傅华苦笑了一下:“就是感觉自己孤零零的,这世界上最疼你的那个人不在了。” 赵婷说:“是啊,自己孤零零的,感觉就像这世界就剩下你自己了。” 傅华看到赵婷眼里含着泪水,愣了一下,问道:“你不是吧,我思念我母亲,你怎么哭了?” 赵婷眼泪流了下来:“我想我奶奶了,她老人家今年年初去世了,在世的时候她是最疼我的的人。” 傅华递了一张纸巾给赵婷,说:“不好意思,没想到勾起你的伤心了。” 赵婷并没有接纸巾,泪眼汪汪的看着傅华,问:“傅华,你说这世上是否真有我们看不到的另一个世界吗?” 傅华说:“我不知道,可能有吧。” 赵婷说:“我希望能有,那样我将来还可能见到我奶奶,我真的很想她。”说完,趴在傅华的肩膀上痛哭了起来。 38、做事的人和耍手腕的人 赵婷真情流露,露出了虚弱的一面,傅华推开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好轻拍她的后背,说:“好了,好了,别哭啦。你不是还有爸爸妈妈疼你吗?” 赵婷并没有马上就不哭了,还是抽泣了好长时间才停住,傅华劝了半天搞得汗都来了。 见赵婷不哭了,傅华苦笑着说:“你这当老师的在学生面前这么哭,也不知道害羞。” 赵婷瞪了傅华一眼:“谁叫你招惹我了?” 傅华不敢再去跟赵婷斗嘴,怕再惹得她伤心,就说:“好了,你去洗把脸吧,不然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赵婷破涕为笑:“你也知道害怕啊,你也换换衣服吧,你的肩膀湿了一大块。” 两人各自收拾了一番,出来再见面的时候,赵婷有点含羞的不敢去看傅华,傅华暗自觉得好笑,原来这丫头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傅华问:“你来光顾着哭鼻子了,还没问你来有什么事情呢?” 赵婷说:“我是来本来是想看看你是否知道郭静现在怎么样了?” 傅华说:“郭静没事,我打过电话,从电话上看一切正常,你别担心她了,郭静很成熟,她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赵婷说:“那最好。我要走了。” 傅华说:“怎么这就要走啊?” 赵婷瞪了傅华一眼:“我不走干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红肿着眼睛很好看啊?” 傅华笑了:“好啦,走吧走吧,回去不准哭啊。” 赵婷说:“要你管。” 傅华笑着看着赵婷离开了,也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他心里感觉一下子与赵婷亲近了很多。 罗雨敲门走了进来,怀疑地看着傅华:“赵婷没事吧?我怎么看着她红着眼圈走了?” 傅华笑笑:“她就那样,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别管她。” 罗雨说:“哦。那个,刚才孙永书记的秘书冯舜打电话过来,说孙书记明天到北京开会,要办事处做好接待的准备工作。” 这还是孙永在傅华接任办事处主任之后,第一次到北京来,傅华不敢轻视。他跟曲炜多年,知道孙永跟曲炜之间虽然表面上是和睦的,实际上是面和心不合。曲炜当初对孙永调来做书记是很有意见,原本他以为他能够接任市委书记的。而孙永对已经在海川经营多年的曲炜也很忌惮,曲炜在海川市根深叶茂,孙永骤然来海川,不得不某些方面暂时向曲炜妥协。 傅华敏感的意识到这种局面对曲炜的危险性,虽然曲炜因为根基深厚,暂时在海川市占了上风,可是孙永终究是市委书记,他掌握着干部的使用权,而作为领导,干部的使用权是最核心的权力,因为所有的权利最终还是人在行使。这一点就决定了孙永比曲炜拥有了先天的优势。再一点,省委任命孙永做市委书记这本身就表明孙永比曲炜更得组织上的信任。 因此,傅华在做曲炜秘书的时候,常常从侧面提醒曲炜,要多尊重孙永,先敬人一尺,然后人才会敬你一丈的。同时傅华自己也对孙永的秘书冯舜礼敬有加,私下里他称冯舜为冯哥,有什么好事总是把冯舜推在第一位,两人也常交流一点关于自己服务首长无关紧要的信息。 傅华是想通过秘书之间的交好,尽量维持两个首长之间的友好。 别看秘书的级别不高,可秘书的作用不少,在可能的范围内,秘书是能够左右领导的态度的。在傅华的影响下,曲炜对孙永还能维持表面的尊重,因此海川市一、二把手之间维持了一段和平的局面。 在这种背景下,傅华更不敢不重视孙永的接待工作,他赶紧拨通了冯舜的电话,笑着说:“冯哥,你不够意思啊,孙书记要来北京了,你也不事先通知老弟我一声,让我也好有个准备。” 冯舜很冷淡地说:“孙书记今天才让我通知驻京办一声,我按照他的吩咐打了电话给你们驻京办,这不是通知吗?” 傅华呆了一下,冯舜的口气不对啊,以前两人之间说话都是很亲热的,哪有今天这种公事公办的味道。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冯哥,驻京办现在是兄弟我在管着,我不是想好好准备一下,好好招待,让孙书记对我的驻京办工作有个好印象吗?” 冯舜说:“不用,孙书记交代了,找个能住的地方就行了,不用特别的准备了。” 冯舜有点拒人千里之外了,傅华越发感觉不好,陪笑着说:“冯哥,你怎么这样呢,我们兄弟……” 冯舜却不想跟傅华罗嗦下去了,打断了傅华的话,说:“孙书记马上就要开会了,就这样吧。”说完,冯舜挂了电话。 傅华收起了手机,心里很别扭,从这个情形来看,冯舜很不友好,似乎孙永对自己有了意见了,这一次的接待看来要小心翼翼了,不能让孙永挑出一丝毛病,否则就等着挨批吧。 傅华赶紧把刘芳找来,询问以前接待孙永的情形,随即要求刘芳赶紧给孙永订房间,注重接待孙永的每一个环节,确保接待好孙永。 刘芳去订房间去了,坐在办公室的傅华感觉很不好,看来他竭力想要避免的孙永和曲炜的争斗还是发生了,也不知道最近曲炜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了孙永。 傅华了解曲炜这个人,这是一个长于做事,不善权谋的人,他可以绞尽脑汁去做好一件事情,可是在政治斗争中,却不喜欢玩弄手腕,就跟他做事的风格一样,直来直去。 而孙永这个人,外面看上去很平和,给人一种老好人的感觉,在一般人看来,算是一个比较阴柔的人。傅华却总觉得他深凹下去的眼窝中那对眼睛看不透,好像后面还藏着一双眼睛一样。 傅华相信能够做到一定层次的官员都非庸庸之辈,一定有其所长,孙永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也是经过他多年的拼搏,没有一定政治手腕是不太可能的。在这一点上,傅华觉得曲炜很可能不是孙永的对手,所以当初傅华才尽力劝说曲炜跟孙永保持友好。这不仅仅是为了维护曲炜和孙永的关系,更多的是维护曲炜本人。 很多人也许会奇怪,一个能做事的人,头脑一定很聪明,为什么就斗不过耍手腕的家伙呢?这可能是各识一经的缘故吧,善于做事的人专心琢磨事,爱耍手腕的人则专心琢磨人,他们专心的方向不同,因此最终得到的报偿也不同。这在历史上有很多实例可做验证,比如刘邦和韩信,韩信百战百胜,却最终命丧刘邦之手,其中的缘故是很耐人寻味的。 傍晚,傅华再次一一落实了接待孙永的细节,确保并无差错,这才放下心来。你孙永再对我有意见,我没做错什么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这时,傅华的电话响了,看看号码,是冯舜的,心中不免有些诧异,难道孙永又有什么吩咐吗?赶紧接通了,笑着说:“冯哥,有什么指示吗?” 原本傅华想直接称呼冯舜为冯秘的,想了想不对,那样一来显得自己小气,二来明显表示自己对冯舜有了意见,无论从哪个角度上都是不应该的。官场实际上是一个舞台,你要在其中如鱼得水,就要学会演戏,你要扮演的是一个角色,而不是自己。这个角色要求你喜怒不形于色,甚至你越生气,越要表现的高兴。 冯舜笑了笑:“老弟,没生我的气吧?” 傅华笑笑:“冯哥说笑了,我知道你肯定是当时不方便说话。”此时,傅华已经醒悟到为什么冯舜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了,那是孙永可能在他旁边。 果然,冯舜说:“你说得不错,孙书记当时在旁边,我不方便说话。” 傅华说:“是不是我什么事情做得不好,让孙书记生气了?” 冯舜笑了笑:“老弟说反了,是你这个驻京办主任做的太好了。” 傅华愣了一下,问道:“冯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别跟我打哑谜啊。” 冯舜说:“你引来的融宏集团的项目太过于优质,已经引起了省里的重视,尤其是陈彻说这还是第一期工程,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间。郭奎省长亲自来海川考察了这个项目,给了很高的评价,表扬了曲炜市长,并要求市里对融宏集团加大配合力度,力争把后续项目也落户在海川。” 傅华困惑地说:“这是好事啊,这不单是海川市政府的荣誉,也是海川市委的荣誉啊,孙书记怎么会不高兴呢?” 冯舜笑了笑:“老弟到底是忠厚人,你这么想可曲市长不这么想啊。” 傅华愣了:“不会的,曲市长一向认为市政府是在市委的领导之下,做什么都与市委的英明领导离不开的。” 冯舜笑笑:“老弟啊,如果你还给曲市长做秘书就好了。你知道曲市长在向郭奎省长汇报时是怎么说的吗?他说那都是在他的领导下,市政府一班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只字未提市委,似乎市委与这件事情无关一样。话说陈彻到访海川,孙书记不也亲自出面接待了吗?孙书记对接待陈彻也做过几次重要的指示,怎么到了评功论赏的时候就没他的份了吗?” 39、春风得意 傅华心里暗自埋怨余波没经验,如果还是自己做曲炜的秘书,肯定会在汇报稿中着重提一下市委所做的工作,强调成绩是在市委的领导下形成的。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主要的工作是谁做的,但这形成了一种尊重,即使形式大于内容,可总是一种对市委的尊重。更何况孙永对融宏集团落户海川的事情也是极为重视的,不但几次出面接待陈彻,更对接待陈彻考察的整体工作极为关心,做过几次很重要的指示。曲炜在报告中对此只字未提,难怪孙永会生气。 傅华笑笑说:“冯哥,这个孙书记可能误会曲市长了,曲市长是不会刻意忽略孙书记的,他是个直率人,考虑问题不会那么周详。你我都是做秘书的,应该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冯舜说:“我明白是在曲市长的秘书那里,可是孙书记明白吗?孙书记对这件事情很不高兴的,你是始作俑者,没你融宏集团也不会在海川出现,对你有所迁怒也很正常。” 傅华苦笑了一下:“看来我是受了池鱼之殃了。” 傅华心中明白,孙永迁怒自己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融宏集团,更重要的是自己曾经是曲炜的秘书,是曲炜一手提拔的亲信。 冯舜说:“老弟啊,那个余波是怎么回事啊?做什么事情都傲了吧唧的,好像他比曲市长官还大一样,你跟他交接的时候怎么也不交代一下他要注意什么呀。”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有些事情可以交代,有些事情是可做不可说的,要靠个人去领会,我怎么交代?” 傅华心说我总不能交代余波,什么事情都要让着孙永那边吧?那样的话传到曲炜的耳朵里他会怎么想啊。 余波是东海大学政治系的硕士研究生,考公务员进到海川市政府不久,是曲炜自己选拔的,与他当初选择傅华的理由一致,都是出于爱才。 现在看来这个余波才华倒不是没有,可是有点恃才傲物,这可是做秘书的大忌。秘书本身就是为首长服务的工作人员,他的工作不仅仅是帮领导处理文字,他实际上是领导面前的一道保护屏障,要有谦卑的态度才能帮领导处理好事务。否则不但会办不好事,还会害人害己。 冯舜笑笑说:“可也是,不过这个余波也太不地道了点。” 傅华说:“有机会我说说他吧。” 冯舜说:“先不要管他了,我跟你透露一下,这一次孙书记进京,要去拜访一下郑老,你准备准备。” 这个郑老是一位海川籍的老将军,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在党内有着很高的威望。现任东海书记程远曾经做过郑老的秘书,因此对郑老很是尊重。 冯舜说孙永要去见郑老,傅华敏感的意识到问题越来越复杂了,孙永这是想要寻求海川籍的老干部对他的支持啊,是不是因为融宏集团的事情,孙永感受到了曲炜对他地位的强力威胁,进京来寻求奥援来了? 傅华说:“我会做好这次接待的,你放心吧。” 冯舜说:“老弟啊,我希望你能重视这次接待。我们这些人都是为领导服务的,领导们的想法很多,我们有时候尺寸很难拿捏,但是有一点首先要保证,我们都是些小卒,保全自己很重要,不要为了一时意气,成了别人争斗的炮灰。你这个驻京办的位置又很显眼,怎么做多动动脑筋。” 傅华心沉了下去,从冯舜的言语间可以看来曲炜和孙永之间的斗争已经拉开了序幕,自己在其中如何自处,还真是一个问题。自己倒无所谓,大不了这驻京办的主任不干了,如何能在这场争斗中保全曲炜,还真是要好好想一想。 傅华说:“谢谢冯哥提醒了,我知道怎么做的。” 冯舜说:“那就好,挂了啊。” 放下电话,傅华就开始犯难了,办事处对在京的海川籍有力人士都是了解的,据说这个郑老是一个很正统的老革命,几任驻京办主任都去拜访过他,他都不假辞色,带去的海川土产也拒绝收下,这样搞下来,郑老表明了自己不愿参与地方事务的意思,驻京办就不好再去打搅他了。 傅华上任以来,很快就了解了这个郑老的情况,也知道这样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对海川市的重要性,可他并没有贸贸然的就上门去拜访,他知道要想跟这样一位人物打交道,必须找准切入点,否则他也会跟几位前任一样,铩羽而归的。 眼前的当务之急是孙永来北京就要去拜访郑老,傅华并不清楚孙永跟郑老以前有什么关系。如果只是泛泛之交,以地方官的身份来拜访,那郑老很可能出于对父母官的尊重,敷衍的接待一下,可能并不能对孙永有什么好的印象,甚至有可能将孙永带来的礼物璧还,那孙永此行就会空手而归,这会越发恶化孙永对驻京办的印象。 同时,傅华还不能为这次见面准备太过贵重的东西,这是因为一来郑老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傅华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会让他感觉珍贵;二来,郑老到时候收下还好,如果他不收,孙永一定会注意到东西的价值,以他目前跟曲炜之间的斗争形势,说不定会成为他找驻京办麻烦的理由之一;三是,目前驻京办的资金只够几个工作人员发工资用,也拿不出一大笔资金来买礼物。 再有一点,傅华也搞不清楚这件事情对曲炜可能造成的影响,孙永和曲炜现在关系微妙,自己在其中稍微不慎,帮助孙永占了上风,就有可能影响曲炜对自己的印象,这才是傅华最担心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曲炜是对他有恩的,他应该算是曲炜嫡系的人马,做什么事情他是首先应该考虑去维护曲炜的利益的,他并不想给曲炜造成他忘恩负义的感觉。 傅华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最后他拨通了曲炜的手机,他觉得还是把孙永来北京的情况跟曲炜说说比较好,这样子也好让曲炜做到心中有数。 曲炜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傅华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是这样,曲市长,孙书记要来北京了,你知道吗?” 曲炜说:“我知道,他明天去北京开会。” 傅华说:“他这次来不仅仅是开会,他要见见郑老。” 曲炜淡淡的说:“他要见就让他见吧。” 傅华见曲炜气定神闲的语气,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于紧张了,就笑笑说:“那我就陪他去了。” 曲炜笑了:“去吧,做好你一个驻京办主任的职责就好了。” 傅华笑笑:“那好。我就跟您汇报这么件事情。您和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 电话那边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炜,你在干吗啊?快过来啊”。 傅华愣了一下,这个女人说话声音甜甜的,绝对不是曲炜的妻子,这是谁啊?跟曲炜说话又这么亲密? 傅华还正在思考这个问题,曲炜说话了:“好了傅华,我这边有事,挂了啊。” 傅华只好说:“再见,曲市长。” 曲炜挂了电话,留下傅华在那里猜测电话里的女人究竟是谁,按说余波肯定能够会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一个领导的行动是很难瞒过秘书的,可是傅华却并不能打电话询问,他已经不再是曲炜的秘书了,如果贸然询问,会让曲炜误会他打听领导的隐私,这可是官场上的大忌,即使曲炜曾经那么赏识过他,也是不能允许他这样做的。 看来自己到驻京办,改变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运,连带周边的人物的命运也发生了变化。傅华不禁更为曲炜担心起来,听他那个春风得意的语气,根本就没意识到孙永已经对他有了很大的意见。人家已经磨刀霍霍了,可他还在跟女人厮混,沉醉在温柔乡里,根本就没有一点居安思危的意识。 不过目前傅华最紧要的任务,就是安排好这次孙永到京的行程,他现在更不能给孙永以把柄了,那样他将会成为孙永攻击曲炜的一个着力点的。 第二天,孙永到京,傅华在机场接了他之后,就将他送到了和平饭店入住,以往他到京都是入住和平饭店的。 表面上看孙永并没有显出不高兴的样子,他还笑着问傅华在驻京办习惯与否,傅华回答说:“还习惯。” 孙永接着表扬了傅华一来驻京办就打开了驻京办的工作局面,傅华笑着回答说:“这都是因为有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 孙永似乎对傅华强调了市委、市政府的支持感到很高兴,不过还是语带机锋地笑着说:“小傅啊,你是曲市长一手栽培出来的干才,不错啊,没丢曲市长的脸。” 傅华笑了笑说:“曲市长是教了我很多东西,这也是为了让我能够更好的完成市委、市政府交给我的每一项任务。” 孙永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你有这种意识是对的,我们大家都是在为党,为组织工作的,而不是为哪个人工作的。” 40、老兵不死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明白。” 孙永说:“小傅啊,当初曲市长提议你到驻京办工作,我是十分赞同的,我知道你的各方面能力能胜任,事实证明你把驻京办也搞得很不错。市里面现在投入两千万的资金给驻京办,就是想你能把驻京办更上一层楼。对了,你对如何使用这两千万是怎么打算的?” 傅华笑笑说:“我正想跟孙书记汇报呢。根据北京目前的发展形势,办事处初步设想以这两千万为基础,购地建设一座星级酒店。酒店分三部分,一部分驻京办办公,一部分住宿,一部分做一家海川风味的饭店,方便联系在京的海川籍人士。” 孙永眼睛亮了一下:“要建星级酒店两千万是不够的,其他资金你打算怎么办?” 傅华说:“我想分两步,以购买的土地作抵押贷款,这就可以解决资金的大头部分,资金再不足的部分,我想找合作伙伴。” 孙永赞赏的点了点头:“小傅啊,我果然没看错你。好好干,组织上会看到你作出的成绩的。” 傅华笑笑说:“谢谢孙书记的支持。” 孙永说:“今天就这样吧,我有点累了。” 傅华说:“那孙书记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走出了孙永的房间,傅华这才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已经被冷汗湿透了。这个孙永真是不好应付,幸好目前自己还算应对得体。 接下来两天,孙永都在开会,傅华并不敢稍稍松懈,他跑前跑后,为孙永安排三餐,随时听候孙永的差遣。 会议结束的晚上,孙永在会议上吃完饭,对送他到饭店的傅华说:“明天你准备一下,跟我去见见郑老。” 傅华说:“好的。” 第二天一早,傅华就赶到了和平饭店,接了孙永和冯舜,一起赶到了郑老家,虽然郑老可能不会收受礼物,但傅华还是准备了一些海川的土产带了去。礼多人是可以不怪的,但如果空手去,就会不太好意思了。 郑老的家是一个四合院,小保姆将三人领了进去。郑老已经八十多岁了,头发都白了,不过面堂红润,精神矍铄,十分健康,一副鹤发童颜的样子。 郑老笑着跟三人握手,他以前见过孙永和冯舜,只是没见过傅华,因此握到傅华的时候,问道:“这位是?” 傅华笑着说:“郑老,您好,我是海川市驻京办新任的主任,我叫傅华。上任以后一直也没来看望您,真是抱歉。” 郑老笑笑说:“什么看望不看望的,不用那么麻烦了,你有你的工作要忙,我老头子也喜欢清静,各人忙各人的,多好。” 孙永笑着说:“那怎么能行,郑老是革命前辈,我们这些后辈是应该来请益的。” 郑老笑了,说:“请益什么,我老了,现在就是关上门写写回忆录什么的,其他诸事不理的。大家别站着了,都坐吧。” 坐定之后,孙永询问了郑老的身体状况,扯了一些闲话之后,双方就都没了话题,气氛就变得沉闷起来。为了打破这个沉闷,傅华笑着问:“郑老,我刚才听郑老您说在写回忆录?” 郑老说:“也不算回忆录了,也就是记忆中的一些碎片了,年纪大了,手头的资料也不全,好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傅华说:“说到资料,我手头正有一封信,是解放战争时期,东海根据地和延安之间的通信,今天正好拿出来跟郑老请教一下。” 郑老笑着看了傅华一眼,问道:“拿出来我看看?” 傅华就将那天自己在潘家园一百元钱收来的那封信拿了出来。实际上在收这个信的时候,傅华就留意到了这是延安发往东海根据地的信件,那时候他就想到郑老了。因为他了解过郑老的历史,那个时期郑老已经是东海根据地的高级将领了,傅华认为郑老肯定认识写信的徐明或者那个收信的华,即使他不认识,也会因此唤起对那战火纷飞岁月的回忆。 这封信可能并不是一份贵重的礼物,可是能够作为一个很好的拉近跟郑老关系的敲门砖。 郑老并没有十分当回事地把信接了过去,一边把信放到远处打量,一边笑着说:“我现在身体什么都好,就是眼睛花了,看东西……” 郑老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冲着里屋叫道:“老婆子,快点,把我的花镜拿过来。” 里屋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走了出来,说道:“老郑啊,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看样子这老太太是郑老的夫人了,孙永等三人站了起来,笑着问候道:“阿姨好。” 老太太很有风度的挥了挥手:“不用这么客气了,你们坐吧。” 一旁的郑老着急的说:“快把花镜给我。” 老太太把花镜递给了郑老,嘟囔着:“到底看到什么了,这么急?” 郑老戴上了化境,看了看信封,手就开始颤抖,拿出信纸来看了看:“是了,是了。老婆子,你看看这封信。” 说话间,傅华注意到郑老的眼睛湿润了。 老太太也带起了花镜,看了看信,转头看了看郑老,说:“这是当年你写给华姐的?” 郑老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是啊,章华牺牲都五十多年了,我竟然还能再看到这封信。” 老太太看了看孙永他们,问道:“你们是怎么得到这封信的?” 孙永看了看傅华,傅华赶紧说道:“是这样,前些日子我逛潘家园,看到这封信跟我们东海省有联系,孙书记也经常对我们海川市的干部进行革命传统主义教育,就觉得这是一份革命文物,就收购了下来。” 郑老看了看孙永,说:“小孙不错,现在的同志很少注重革命传统教育了。” 看郑老夸奖自己,孙永高兴的笑了,说道:“没有郑老你们这样的前辈奋起革命,哪有我们美好的今天啊,我们是不能忘记这革命传统的。” 郑老又看看傅华,问道:“小傅啊,你能跟我讲讲你收购这封信的具体情形吗?” 傅华根本没想到郑老会对这封信这么大的反应,愣了一下,说:“是这样,郑老,当时我陪一个朋友在鬼市上逛,他看好了一个摊上紫金黒釉的瓶子,我对瓷器没兴趣,正好看到这个摊子上一个信封,开始我是注意到了信封上的边区邮,后来又看了信的内容,深深地被信中的革命浪漫主义情怀所打动,当即买了下来。” 郑老笑了:“什么革命浪漫主义情怀,一份情书而已。那个摊主长什么样子啊?” 傅华回忆了一下,说:“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相很普通,我当时并没有十分注意。” 郑老说:“看来没线索可以追查下去了。” 傅华看着郑老问道:“我注意到信的落款写的是徐明,没想到这个徐明竟然是郑老您。” 郑老说:“徐明是我的化名,那个时期很多同志怕牵连家人,都是用了化名。当时我被根据地派到延安学习,章华留在根据地继续战斗。这封信寄出去之后不久,章华就在一次跟国民党军队战斗中牺牲了,这封信也就流失了。原本我和章华是准备我学习完返回根据地就结婚的。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呐,我没照顾好章华。” 老太太说:“你别这么说,老郑,是我不好,当时华姐是替我挡了一颗子弹才牺牲的。” 原来,当时老太太跟章华是战友,章华看到一颗子弹射向老太太,一把把她推开了,自己却不幸中弹身亡。后来老太太因为感激,就代替章华照顾郑老的生活,一来二去,两人就产生了感情,最终才走到了一起。 郑老看着老太太,说:“这封信今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是章华想要跟我说些什么?” 老太太说:“华姐是不是在埋怨我们这么多年都没去看她啊?” 郑老说:“我们多少年没回去了?” 老太太说:“也有快四十年了吧,华姐的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郑老说:“是啊,我们把她孤零零的留在海川,她一定是在埋怨我们了。” 老太太瞪了郑老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郑老说:“我怎么了?” 老太太说:“不是因为你说回去总有一大堆人跟着,太麻烦,我早就回去看华姐了。” 孙永这时笑着说:“我也觉得郑老这么多年不回去看看不应该啊,地方上的同志都很想你啊。再说,现在的出行很方便,坐飞机不用多少时间就到了。” 郑老笑了笑:“跟我同一时期老同志应该去世的差不多了吧,谁还会想我啊?” 傅华说:“老兵永不死亡,他只是凋零,他们战斗的精神会流传下来。郑老,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梦到过那些战火纷飞的岁月吗?没有梦见过那些同生共死的同志们吗?” 麦克阿瑟虽然打仗不咋地,可他这篇演讲说出了老兵的精神,说着郑老眼睛模糊了,他看着空中念道:“自从我在西点的草坪上宣读誓言以来,这个世界已经经历了多次转变,童年的希望和梦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我依然记得当年那首流行的军歌中骄傲的叠句:老兵永不死亡,他只是凋零。”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郑老对麦帅这个演讲很熟悉,我有点班门弄斧了。” 郑老并没有理会傅华,目光转向了老太太,说:“要不我们回去走走?” 41、错综复杂 老太太说:“那片土地不但养育了我们,也给了我们很多美好和痛苦的记忆,现在趁着我们还能走得动,就回去看看吧。” 孙永没想到郑老竟然答应去海川,这对他来讲是一个很大意外之喜。本来他最近被曲炜压了一头,心情很沮丧,来郑老府上,不过是礼貌性的拜访,他知道郑老这个人很正派,不是很好打交道。他只是希望有这么一个拜访的过程,到时候好在东海书记程远面前汇报,自己来看望了郑老了。如果机会合适,再能得到郑老的一两句称赞那就更好了。没想到被傅华一封信竟然说动了郑老,这可是一个很好的讨好东海书记程远的机会,孙永已经在政坛上打拼多年了,是政坛老手,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孙永高兴地站了起来,说:“太好了,我明天就回海川,安排接待郑老您。” 郑老眼睛瞪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小孙,你如果弄得兴师动众的,那我们俩就不回去了。” 老太太也说:“是啊,小孙,我和老郑现在都已经离休,是平头百姓了,不好再惊动地方了。” 孙永说:“那您二位打算怎么做?” 郑老说:“我们老两口就是回去看看,给章华扫扫墓,如果有还健在的老战友就见见,其他就没必要了。” 孙永为难地说:“那程书记是知道了,会怪我的。” 郑老说:“程远那里我知道是瞒不过去的,你可以跟他说一声,让他私下跟我见个面就好了。” 孙永见郑老态度很坚定,他怕再反对这么安排,郑老会不去海川了,就笑笑说:“那一切全听郑老您安排。那郑老什么时间可以启程?” 郑老笑了笑:“这真要回去,我心里还有些胆怯,一晃这么多年,海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了。” 孙永笑着说:“海川现在变化很大,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海川经济有了很大的发展,……” 老太太笑着打断了孙永,说:“都这么多年了,有变化那是自然的,不过我们主要是回去给华姐扫墓,那些就没必要知道了。我跟老郑两个要安排一下行程,也要跟家人商量一下,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动身。” 孙永说:“这倒也是,要不这样吧,我先回海川,您二老如果安排妥当了,就让傅华陪同一起回海川吧。” 郑老对傅华印象还不错,点了点头说:“叫小傅给我们领领路也好。” 孙永对傅华说:“小傅,我就把路上照顾二老的任务交给你了。” 傅华笑笑说:“孙书记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孙永觉得应该告辞了,就笑笑说:“那我就在海川恭候二老了,今天就不打搅了,我们要回去了。” 郑老拿起了那封信递给傅华说:“这是你的,你收好。” 傅华笑了:“郑老,这是您当年的亲笔信,应该属于您的。” 郑老说:“不是那么回事,这是你从别人手里收购来的,所有权已经归你了。” 傅华知道这个郑老一向是狷介成性,就笑笑说:“郑老,我觉得这封信对您的纪念意义更大,要不您看这样,我这是一百块钱收来的,就一百块钱转给您如何?” 孙永瞪了傅华一眼,说:“小傅,这一百块钱你还跟郑老计较,你应该送给郑老。” 郑老笑了:“别,我倒觉得小傅这个办法不错,老婆子,去取一百块钱给小傅。” 孙永还要推辞,老太太笑着说:“小孙那,你就按老郑说的办吧,他这人向来一介不取的。你不让小傅拿这一百块钱,他也不会留下这封信的。” 孙永这才不言语了,老太太去取了一百块钱交给了傅华,傅华也没客套,收了下来。 傅华留下了自己的名片,要郑老安排好行程之后跟自己联系。三人就告辞,郑老和老太太亲自将三人送到了门口。对于傅华带来的土产,郑老也罕见的留了两样,这在孙永看来,是给了他很大的面子了。 上了车之后,孙永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赞赏地说:“小傅啊,你果然是个人才。原本融宏集团的事情我还以为你是瞎猫胖到了死耗子了,今天郑老这里你可是真让我开了眼界了。今天这件事情干得漂亮。” 冯舜也笑着说:“傅主任,我可是真佩服你,你怎么知道那个徐明就是郑老?真是神了。” 冯舜以为今天在郑老这里的惊喜,完全是傅华导演的一场戏。 傅华笑了笑没说话,心说神什么,我本来就不知道嘛,碰巧了而已。 孙永也笑着说:“小傅啊,别弄得那么神秘,说说,这一点我也很好奇。” 傅华笑笑说:“孙书记别笑话我了,我神秘什么,说穿了也很简单,我只是曾经看过一个文史资料,上面说过郑老在解放前用过徐明这个化名。但我并不敢确定信上的徐明就是郑老,如果真有一个人叫徐明的呢?所以事先也没敢跟您和冯秘说这件事情。这倒不是我有意瞒二位,我是怕弄错了反而尴尬。” 实际上傅华从来都没看到过什么郑老用过徐明这样化名的资料,他没有实话实说,一是给自己在孙永面前树立一个对工作负责的形象,二来也是因为他无法在孙永面前承认,他其实是实在没了招数去讨好郑老才把那封信拿出来的,如果承认了这一点,他今天的行为真成了瞎猫碰死耗子了。 孙永笑了:“小傅,你不但工作做得很扎实,想得还很周密。你在北京这里,不要坐等郑老通知你他什么时间去海川,你要主动上门去看看,不但落实行程,还要看看郑老有什么需要办事处配合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孙书记放心,我会把这项工作当做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去抓。” 孙永说:“有一点你要注意,不要去催促郑老,我回去海川需要做一些重要的布置,尤其是这章华同志的墓还需要找到,不然的话这次郑老会海川会很不高兴的。再是郑老这次回去的安保和医疗保障都是需要做些安排的,虽然郑老交代不要惊动地方,可真要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当晚,傅华将郑老要回海川的事情赶紧向曲炜作了汇报,曲炜听完,沉吟了半晌才说:“傅华啊,你这个驻京办主任也太称职了。” 傅华听出了曲炜话中似有不满,赶忙解释说:“我也没想到一封信能起这么大的作用。” 傅华并没有跟曲炜讲清楚他事先并不知道信的主人就是郑老,这其实只是一个巧合,他怕曲炜听到孙永对这件事情的说法之后,会更加误会他。 曲炜说:“算了,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把后续工作做好吧。” 傅华松了一口气,他此时已经意识到自己当初选择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是有点盲目了。这个位置看似轻松,实际上工作内容错综复杂。尤其是夹在市委书记和市长这一二把手之间,要想左右逢源,还真是要谨慎从事。 第二天傅华送走孙永之后,马上召集了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开会,在会议上,傅华讲述了郑老要回海川看看的事情,布置驻京办的工作人员这段时间要把这件事情当做工作重点,对郑老方面提出的要求一定要全力解决。市委书记孙永同志十分重视这一次郑老回海川的接待工作,还可能会惊动省委,要求办事处的每一个人都充分重视起来,不能出任何一个纰漏。如果谁出了纰漏,谁自己跟孙书记去解释。 林息表情复杂的看着布置工作的傅华,这一次傅华能够说动郑老去海川,他的驻京办主任的位置坐得更稳了,自己想要撼动他是难上加难了。 会议结束后,傅华坐在办公室,思考着如何安排妥当这一次郑老的海川之行。门被敲响了,傅华说了一声请进,刘芳领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说:“傅主任,这位女士说找你。” 傅华站了起来,看了看找上门来的女人,女人一米六几的个头,瓜子脸,大眼睛,剪了一头齐耳短发,穿一套中规中矩的米色套装,气质优雅,态度从容,略显几分成熟,看上去应该有二十七八岁到三十岁之间的样子。 傅华并不认识这个女人,笑着问:“请问你是?” 女人并没有回答,自顾的环视了一下傅华的办公室,笑笑说:“这就是你的办公室,也没什么特别的。” 傅华笑了,他感觉来人并不友善,就坐了下来,对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刘芳说:“刘姐你先忙吧。” 刘芳出去了,傅华打量着女人,脑子飞快转动着,回想自己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想来想去,还是没有见过的印象,可是这个女人表现出来的情形似乎对他并不陌生。 傅华看着还在四处打量的女人,笑笑说:“我一个小办事处主任的办公室,值得你这么看吗?” 女人说:“确实没什么值得看的。” 傅华说:“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女人坐到了傅华对面,眼睛灼灼的上下打量着傅华,说:“连声请坐都没有,一杯茶水也不给倒,这是你们办事处的待客之道吗?” 42、小伎俩 女人的眼神和语气都带着盛气凌人的味道,让傅华心里有一种受到压迫的感觉,很不舒服,就冷笑了一声,说:“礼貌是给有礼貌的客人的,你一进门,我就请问了你是谁,你不但不理我,还像个贼一样的四下窥视,是不是没找到值钱的东西很失望啊?” 女人没想到傅华并没有被她的气势压住,反而讥讽她像个贼,愣了一下,说:“你竟然敢说我是贼?” 傅华笑笑,不客气的说:“不速之客,问而不答,我不知道你来此究竟有什么目的。你如果没什么事情就请离开,我还有事要忙。” 这一次女人却并没有被激怒,反而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你们办事处在忙什么,你们在忙着准备我爷爷去海川的接待工作是吧?” 傅华愣住了:“你爷爷,郑老是你爷爷?” 女人笑得越发大声:“对啊,如假包换。” 傅华有些尴尬了起来,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郑老的孙女。”说着,傅华就要站起来给女人倒茶。 女人冷笑了一声,说:“你不用前倨后恭了,你也不用忙了,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我爷爷不回海川了。” 这下傅华呆住了,孙永已经很高兴的回去准备接待郑老了,郑老这边却说不去了,这自己怎么跟孙永交代? 傅华疑惑的看着这个女人,问道:“这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又不去了?为什么啊?” 女人看傅华着急,笑得越发恣肆,说:“呵呵,没为什么,不想去就不去了。” 傅华眼前浮现出了郑老两口当时说到要回去那种激动的样子,心说郑老应该不会反悔的,又看到女人狡黠的笑容,一下子明白了,不是郑老不想回去,是眼前这个女人想拦着郑老不让他回去。 傅华笑了,说:“差一点上了你的当。” 局面瞬间扭转,女人愣了一下,说:“你以为我在骗你?我真的是郑老的孙女。” 傅华心中有数了,好整以暇的看着女人,说:“这我不否认。” 女人说:“那你凭什么不相信我爷爷不回去了?” 傅华笑了:“我就凭你自己过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女人困惑的看着傅华,问道:“我专门来告诉你这个消息还错了?”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郑老如果自己真的决定不去了,他一个电话就通知我了。又怎么会派你来呢?您是什么身份啊?郑老的孙女,眼睛都长在了头顶上了,又怎么会大驾光临我们这小小的办事处呢?您之所以来了,是因为郑老并没有反悔说不去,你是想用郑老孙女的身份逼我们相信郑老不去了,从而让我们不再去打搅郑老。” 女人说:“你不用冷嘲热讽的,你猜错了,确实是我爷爷派我来的,他老人家觉得派我来比较正式些,对你们也尊重。” 傅华看了看故作镇静的女人,心里冷笑了一下,你这点小伎俩还想来骗住我,真是小瞧我了。 傅华笑着说:“是真是假很好验证,我马上就可以打电话问问郑老。”说着伸手抓起电话就要拨号。 女人见把戏被拆穿,急了,也不再掩饰了,一把按住了电话的卡簧,叫道:“你真是有够聪明,不过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卑鄙啊,为了你们的升迁,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也不想想一个快九十岁的老人经得起这样的奔波吗?我爷爷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难道仕途对你们就这么重要吗?” 傅华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脑袋,说:“郑小姐,你听我说,最初我们去见郑老的时候,并没有起意要邀请他去海川,只是后来我们看到郑老确实很想念海川,才发出的邀请。你爷爷的性格你应该比我们清楚,他如果不想去,我们就是说得再好听,他也是不会去的。再说我们海川市委对郑老这次回去十分重视,安全和医疗方面肯定会做十二分完全的准备,你真的不必担心郑老的身体问题。” 女人说:“我爷爷都是被你那封信勾起来的,跟我奶奶一起看着信回忆往事,哭一阵,笑一阵的,简直都有点疯魔了。我就是怕他们回去旧地重游经不起这种刺激,情绪波动太大,对身体不好。” 傅华说:“我这次会陪着郑老一起回去,你放心,我一定会精心照顾你爷爷奶奶的身体的,我可以立下军令状,出了问题唯我是问。” 女人轻蔑的说:“你算什么东西,我爷爷如果出了问题,就是赔上一万个你也没办法挽回。” 傅华看了女人一眼,心说我这么说是尊重你爷爷,你有什么资格来蔑视我?便冷笑了一声说:“我没郑老这样好的爷爷,所以也不算什么东西。既然这样,抱歉我帮不了你什么,请回吧。” 女人瞪了傅华一眼,说:“你敢赶我走?” 傅华本来想说这是老子的一亩三分地,就赶你走了又如何?想了想这个女人总还是郑老的孙女,就是看在郑老的面子上也不好太无礼,便说道:“郑小姐既然出生在郑老这样的家庭,对官场也应该有所了解,那你就应该知道我这个驻京办主任只是一个办事的角色,不能改变什么的。你如果确实不想让郑老去海川,你让郑老跟我们市委书记说一声吧。” 女人叫道:“我要是能劝动我爷爷,还用跟你费这么多话?” 傅华说:“那就没办法了,其实让老人家出来走动一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又何必紧张呢?” 女人叫道:“你说得轻巧,反正又不是你爷爷,你当然不紧张了。”说完,站起来,也没跟傅华说声再见,摔门而去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这个女人真是的。不过被她这么一搞,傅华心里也紧张了起来,看来这一次陪郑老回海川,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可有一点闪失。 三天之后,傅华登门拜访郑老,询问郑老的行程安排。进屋一看,那天找到驻京办的女人也在座。女人看到傅华,用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傅华暗自好笑,眼神躲开了,不去招惹她。 郑老看到傅华,笑着说:“小傅来了。” 傅华笑着说:“我来看一下,郑老你定下出发的时间没有。” 郑老笑着说:“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定下了,我们决定三天后动身。” 傅华说:“那我马上去订机票。” 郑老说:“我和老婆子商量了一下,我们不坐飞机,我有很多年没出京了,想坐坐火车看看沿途的风景。火车票你不用管了,小莉已经订好了,也给你订了一张。” 傅华说:“这怎么好意思,这个车票钱应该我们来承担的的。” 女人在一旁冷笑了一声,说:“我爷爷才不占你们的小便宜呢。” 郑老笑着说:“小傅啊,你也应该知道我的个性,我自己回去,不会让海川帮我出旅费的。你是陪我回去做向导的,你的旅费也由我来承担。对了,我还没给你介绍,这是我孙女郑莉,是我家老三的女儿,她不放心我去海川,这次也要跟着我去海川。怎么样,欢迎她吗?” 傅华笑着说:“郑老您的孙女要跟您去海川,那是我们的荣幸,我们怎么会不欢迎呢。” 郑莉冷冷地说:“我不需要你们欢迎,我不是因为不放心爷爷,才不会去你们那个破地方呢。” 郑老有些不高兴了:“小莉,你对家乡的人怎么说话的呢?” 郑莉说:“爷爷,他们就是想利用你的声望来达到……” 郑老急了,打断了郑莉的话:“你给我闭嘴,你瞎说八道什么,是爷爷和你奶奶想要回家乡看看,与小傅这些地方上的同志没有什么关系的。” 郑莉叫道:“爷爷,你就听他们蛊惑你吧。” 傅华在一旁笑着说:“郑老你别动气,您孙女是担心旅途中您的身体健康,她这是好意,你就别责备她了。” 郑莉瞪了傅华一眼,说:“要你装好人。”说完站起来走进里屋了。 郑老笑着说:“这丫头被她奶奶娇纵惯了,没大没小的,你别见怪啊,小傅。” 傅华说:“这是郑莉她对您二老的亲情流露,我怎么会见怪呢。” 傅华又跟郑老敲定了一些出行的细节,这才告辞离开。 在路上,傅华接到了杨军的电话,说他朋友那有一块地很不错,问傅华什么时间可以一起去看一看。 傅华歉意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杨兄,我这几天有一个很重要的接待任务,一时难以抽出时间来,能不能等几天,等我这次接待任务完成了,再联系去看地。” 杨军笑笑:“没问题啊,我等你电话吧。” 傅华放下手机的时候想到,这个杨军还算不错,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助自己把酒店建起来。 三天后,傅华和郑老、郑莉等人一起登上了去海川的列车,郑老这次还乡之旅正式开始了。 在火车上,傅华担心郑老两口子有什么不适,就陪在二人身边陪他们聊天,郑莉还有些恼火傅华,又拿傅华有些没辙,索性躲开了,回到了自己的软卧包厢。 三人就闲聊着,老太太问傅华:“小傅,你今年多大了?” 傅华笑着说:“三十一了。” 老太太说:“哦,也不小了。我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没结婚吧?” 43、荒坟 傅华笑着说:“阿姨,没结婚这能看出来吗?” 老太太说:“这当然可以看出来,没结婚的人没牵挂,给人一种很自在的感觉。” 傅华笑笑:“我确实没结婚,阿姨你说对了。” 老太太说:“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没结婚呢?小伙子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 傅华不想解释什么,就说:“没遇到合适的。” 老太太笑了:“是你眼光高吧?” 傅华笑了:“阿姨,不是我去挑别人,是别人挑我。”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小傅啊,你这个人不实在,你看看你一表人才,也看不出有什么坏习惯,姑娘们遇到你抢都抢不到手,还会挑你。” 傅华摇了摇头:“阿姨,你不懂的,我个人条件没问题,可是我家庭条件方面就不那么令人满意了。前几年,我妈妈一直卧病在床,那个姑娘会愿意嫁进来就伺候病人啊?” 老太太说:“那就难怪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小伙子了。现在你妈妈还好吗?” 傅华说:“已经走了。” 老太太说:“哦,那你现在没什么负担了,可以好好找一个女朋友了。” 傅华笑笑:“阿姨,以前我还觉得急着找一个媳妇,好帮我一起照顾我妈妈,也了了我妈妈想抱孙子的心愿。现在我妈妈走了,我的心也淡了,随缘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小傅啊,看来你是个孝子啊。不错,不错。告诉我,你想找什么条件的,看看我眼前有没有合适的。” 傅华笑了:“这个真的是要随缘,只要顺眼就好。” 老太太笑笑:“这个要看缘分的。哎,你看我们家小莉怎么样,她也老大不小了,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傅华心说这老太太有意思,你没看到你孙女见了我就走吗?还想把她介绍给我,她不想踹我两脚就不错了。 傅华笑笑:“谢谢阿姨看得起我,不过,我是土包子一个,入不了您孙女的法眼的。” 老太太听傅华婉拒了自己的提议,说:“小傅啊,你别看小莉这几天对你横眉冷对的,那是因为她对我和老郑这次海川之行不满,不是冲着你的。其实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也很能干,自己开了一个很赚钱的服饰公司,这样一个既能干又温柔的女孩子很难找的。” 傅华笑着说:“我知道您孙女为什么对我有意见,这我很理解。但是我跟她真是不合适。” 傅华并不喜欢郑莉这样强势能干个性的女人,更何况这个强势女人的背后,还有一个背景深厚的家庭。婚姻在他来说,是一个避风港,是男人舔舐伤口的地方,他想要的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而不是像郑莉这样强势的女人,即使娶了郑莉会对他的仕途有很大的帮助,他也不会愿意接受的,他并不想把婚姻作为终南捷径。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郑老在一旁说道:“老婆子,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如果看好了对方,自己会有所行动的,你就不要操那么多心啦。” 老太太不高兴地说:“我不是愿意操心,你看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年纪都不少了,可是却一个个都不着急结婚,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郑老笑了:“时代变了,你以为都还跟我们那个时代的人一样?” 傅华看了看郑老,笑着说:“其实,郑老,我感觉生在你跟阿姨那个时代可能更有用武之地。” 郑老说:“我们那个时代有什么好,战火纷飞的。” 傅华说:“可是那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年代,那是个年轻人一腔热血可以挥洒的年代。” 郑老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林帅十几岁就是师长了,小平同志百色起义的时候,岁数也不大,那倒真是一个年轻人更有出头机会的年代。” 傅华笑着说:“不知道郑老当初是出于什么想法出来革命的?” 郑老眼睛亮了起来,人上了年纪之后,当年勇是最津津乐道的,他开始回顾起自己投笔从戎的革命经历起来…… 这一路上,郑老兴致勃勃地回忆了他的革命经历,这是一个在死人堆爬出来的老人的一生,充满了激情和血泪,傅华听得惊心动魄、津津有味。郑老也乐得有这样一个倾听者跟他分享往日的岁月,两人相谈甚欢,很快就成了忘年交。 临近海川,郑老开始变得伤感起来,他开始回忆跟章华相识、相恋的过程,老太太在一旁也不时地纠正郑老记错的地方,两人的眼睛里常常会模糊起来,只是在傅华这个后辈面前,两人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感情,不让眼泪流出来。 在海川火车站,孙永和曲炜各自带着秘书早就等在那里了。由于郑老事先交代过不要惊动地方,因此孙永并没有安排什么盛大的欢迎仪式。 郑老被送到了海川大酒店住下了,郑老说:“我已经能够很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小孙、小曲你们都是地方首长,有很多事要忙,回去吧,把傅华留下来照顾我就好了。” 孙永说:“那郑老你先休息吧,晚上程书记会赶过来看您。” 郑老说:“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孙永说:“那好,我们先出去了。小傅,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傅华就跟着孙永、曲炜走出郑父老的房间,孙永说:“小傅啊,你顺利的把郑老接到了海川,很好。” 傅华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孙永又指了指周围的房间说:“这个楼层市委已经包了下来,郑老左边的两个房间,住的是医疗专家小组的人,郑老一点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以马上找他们。右边第一个房间你住,第二三间是便衣警卫,保护郑老安全的,有什么紧急情况他们会处理的。你明白吗,小傅?” 傅华点了点头:“我明白。” 曲炜拍了拍傅华的肩膀:“郑老的健康和安全十分重要,你必须全力保证不出一点纰漏。” 傅华说:“我一定不辜负领导对我的信任。” 晚上八点,东海书记程远从省府赶到了海川,孙永和曲炜陪同他们一起到海川大酒店来见郑老。 郑老跟程远握了握手,笑着说:“小程啊,我下来给你添麻烦了。” 程远笑着说:“郑老,我是您带出来的兵,来看望您是应该的,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郑老说:“其实小孙和小曲这些地方上的同志照顾我挺好的,本来不想让他们惊动你的。后来想想,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跟同志们见一面少一面,也有点想你,就没拦他们。” 程远笑着说:“郑老,你这是说哪里的话啊,我一直想请您回东海来走走,可是您一直怕给地方上添麻烦,不愿成行。这一次来了就好了,回头跟我去省府住几天吧?” 郑老笑了:“你那里我可不去,我这次回来只是给老战友扫扫墓而已,扫完墓就回去了。” 程远说道:“那怎么行,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得到我家里坐坐。” 郑老笑了,说:“我老了,不喜欢热闹了。你来看看我,我就很高兴了。现在你也看过我了,可以回去忙你的工作了。” 程远笑了:“郑老,您这可不对啊,怎么我一来你就赶我走呢,我明天陪你扫完墓再离开行吗?” 郑老想了想说:“也好,我们很长时间没在一起叙旧了,你就留下吧。” 程远高兴的说:“遵命。” 当晚,程远跟郑老聊到了半夜,就留宿在海川大酒店。 第二天一早,郑老夫妇、程远、孙永、曲炜、傅华等人以及两名医疗小组的成员就上了一辆大巴,出发给章华扫墓。随着路变得越来越不好走,道路两旁的建筑也变得低矮简陋,郑老的眉头皱了起来。 章华的坟在一座小山的山坡上,周围荒草凄凄,一座孤零零的坟头堆在那里,一座残碑树立在那里,上面依稀还可以看见章华同志的字样。傅华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得出来这里刚刚经过平整,不然的话这座坟头一定还淹没在荒草中。想来孙永寻找到这里费了不少周折。 下了车的郑老激动地浑身颤抖起来,老太太和郑莉赶紧搀扶着他,三人走到了章华的坟前,郑老伸手抚摸着墓碑,老泪纵横:“章华,我来看你来了。” 老太太也流着泪说:“华姐,我们把你孤零零的留在这里,真是对不起。” 程远带着孙勇等人在郑老身后,向章华的墓鞠躬,以示致哀。 过了一会儿,程远见郑老越哭越伤心,上前劝慰道:“郑老,节哀吧。” 郑莉也说:“爷爷,你的身体要紧,不要哭了。” 郑老这才慢慢收住了哭泣。 回程的路上,孙永说:“郑老,我要向您检讨,地方上对章华烈士的身后事照顾的不好,这些年这里一直荒废着。” 郑老摇了摇头,说:“这不怪你的,小孙。过去了那么多年,地方上的官员不知道换了多少届了,很多事情和人都被遗忘了。你能找到章华的墓我已经很感激了。” 孙永说:“找到章华烈士的墓是费了点周折,我们打听了周围村子里的很多老人才找到了这个地方。原本想把这里修缮一下,墓碑换一换,可是不知道郑老有没有什么修缮的意见,就暂时没动。现在郑老您来了,您看下一步要怎么整修?民政部门原本研究了一个方案,想要把章华烈士的墓迁到烈士陵园去,不知道郑老您觉得怎么样?” 44、温水煮青蛙 郑老说:“老话说入土为安,不要动了。” 孙永说:“那整修呢,您有什么指示吗?” 郑老说:“你们不要管了,我知道了这个地方,以后我的儿女会来祭拜章华的,他们会整修的。” 孙永说:“郑老,我知道您不想给地方添麻烦,可是章华同志是烈士,我们基层政府有责任……” 郑老一摆手,说:“小孙那,你不要讲了,就照我的安排做吧。” 一行人就回了海川大酒店,程远看看郑老有些疲倦,就说:“郑老,您既然不肯跟我去省府,那我要回去了,以后去北京看您。” 郑老说:“你省里还有一大堆事务等你,赶紧走吧。” 程远跟孙永握手,说:“我把郑老交托给你了,你可要给我照顾好他。” 孙永用力的点了点头,说:“程书记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郑老。” 程远又跟曲炜握了握手,就离开了。孙永和曲炜也看出郑老很疲劳了,随即也说让郑老早点休息,就告辞了。 傅华看看郑老都挺好,也一起离开了郑老的房间,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半夜时分,傅华在朦胧中被很大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一看,是郑莉,她着急地叫道:“我爷爷发高烧,剧烈的咳嗽,这可怎么办呢?” 傅华吓了一跳,赶紧把左边事先已经布置好的专家小组的人叫了起来,专家经过详细的检查,确定郑老只是伤心过度,受了点风寒,感冒了。医生给郑老服用了退烧的药物之后,病情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傅华在一旁尽心服侍,他又照顾母亲多年的经验,因此照顾郑老很到位。 见郑老已经安静的睡着了,傅华对一旁着急的老太太说:“没事了,阿姨,郑老的情况已经很稳定了,您跟郑莉先去休息吧,我会在这里看着的。” 老太太说:“不行,我要在这里守着。” “不要了,您的年纪也大了,别再累着您,”说着,傅华看了一眼郑莉,“郑莉,你赶紧扶你奶奶去你的房间休息,别让老人家也传染上了感冒。” 郑莉觉得傅华说的很对,就劝走了奶奶。 傅华给郑老掖了掖被角,看看郑老睡得很香,就回自己的房间拿了一本书,拖了一把椅子,坐在郑老的床边,看了起来。 他不放心郑老的病情,怕有反复,所以要留在旁边看护。 过了一会,郑莉回来了,傅华低声问道:“你奶奶睡了?” 郑莉点了点头,低声说:“睡了,我爷爷还好吧。” 傅华说:“郑老睡得很香。这里有我看着,你也去休息吧。” 郑莉说:“还是你去睡,我看着吧。” 傅华说:“那怎么能行,我可不敢离开,郑老如果有点闪失,一万个我都赔不上的。” 郑莉轻声笑了,说:“不好意思,我那天的话说得过头了点。” 傅华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我还是没照顾好郑老,没尽到责任。” 郑莉说:“好了,我们俩就不要互相检讨了。反正我也因为担心爷爷睡不着,我们就一起看着他吧。” 傅华就去又拿了一把椅子过来,让郑莉坐下。郑莉拿去傅华放在床边的书看了看,轻声说:“你在看帕斯卡随想录。” 傅华说:“这是我的枕边书,我感觉这帕斯卡不光是一个数学家,还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这本随想录随时都可以看到闪着思想光辉的语言。” 郑莉说:“人只不过是一根芦苇,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有思想的芦苇。” 傅华笑了起来,说:“要摧毁他,无须全宇宙都武装起来,一股气,一滴水,都能够致他死命。但是在宇宙摧毁他时,人依然比摧毁者高贵,因为他知道自己死,知道宇宙比他占便宜;而宇宙却毫不知道。” 郑莉接着说:“人应该诗意地活在这片土地上,这是人类的一种追求一种理想。” 傅华笑了,说:“人的灵魂有两个入口:一是理智、一是意志。” 郑莉说:“不管心灵多么广阔,人只能承受一种伟大的激情,所以当爱和野心相遇时,它们的伟大只有它们各自单独出现时的一半。” 郑莉和傅华说的都是随想录上的名言,傅华见郑莉对随想录这么熟悉,不由得技痒,正要继续接着说下去,这时郑老轻轻地咳了一声,傅华赶紧闭上了嘴,和郑莉一起紧张的看着郑老,观察了一会儿,见郑老并没有醒来,仍旧睡得很香,两人这才放松了下来。 傅华低声说:“想不到你对帕斯卡这么熟悉。” 郑莉说:“我以前很喜欢福柯,因为福柯才喜欢上了帕斯卡。” 傅华笑着说:“我知道了,福柯在《疯狂史》得出的结论就是帕斯卡的一句话:人类必然会疯颠到这种地步,即不疯癫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疯癫。想不到你竟然会喜欢福柯。” 郑莉说:“福柯怎么了?” 傅华笑着说:“福柯自杀、吸毒、同性恋、尝试SM、有许多风流韵事、参加各种抗议活动;他的哲学里充斥着思想史上的边缘问题:监狱、疯癫、刑法、性欲;他开创了新的研究方法:知识考古学、谱系学、话语—权力;这个人的思想辐射力遍及哲学、文学、社会学、历史、政治、艺术、法律……这是一个在天才与疯子之间的人物,我总觉得他跟尼采很相近。” 郑莉说:“哎,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福柯和尼采都是才华横溢,说不清是疯子还是天才的人物。” 福柯是法国人,欧洲有名的激进人物,郑莉喜欢他,说明她曾经是一个思想很活跃的人。傅华看了看郑莉,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么激进。” 郑莉笑了:“曾经了,谁都有青春热血的时候,你可别告诉我你在大学没看过福柯的书。” 傅华笑笑:“我是涉猎过一些,感觉新奇而已。” 两人越谈越投机,窃窃私语,在漫漫长夜里竟然没感到丝毫困意。 早上七点,郑老醒了过来,看看守在床边的郑莉和傅华,问道:“你们都没睡啊?” 郑莉伸手试了一下郑老的额头,经过一夜的休息,郑老已经退烧了,郑莉松了一口气,说:“不烧了。爷爷,昨晚真的叫你吓死了。” 郑老笑了笑,说:“爷爷身体棒着呢,一场小感冒打不倒的。” 傅华站了起来,说:“我去叫大夫过来看一下。”就出去把专家小组的大夫叫来,大夫给郑老检查了一番,认为基本上已经康复,又让郑老服了一点药巩固一下。老太太这时也过来了,看看郑老已无大碍,就对傅华说:“小傅啊,你一夜未睡,去睡一会吧。” 郑莉也说:“是啊,你看护了我爷爷一晚上,去休息一会吧。” 傅华笑笑:“那我去休息了,有什么情况随时叫我。郑莉,你也一晚未睡,也休息一会吧。” 老太太敏感的意识到了两人对彼此的态度发生了很大变化,看了看傅华,看了看郑莉,不知道这一夜两人之间究竟聊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老太太并没有点明这一变化,只是说:“是啊,小莉啊,你也去休息一会吧,你爷爷这里有我看着呢。” 傅华和郑莉就离开,各自去休息了。 随后,一些尚还健在的老战友或者老战友的后人陆续来看望了郑老,郑老跟他们一起回忆过往的岁月,就在海川又流连了几天。 郑老呆在酒店里,傅华就带着郑莉到海川的海边去玩。海川大海由于保护得很好,并没受什么污染,清澈见底,碧水蓝天,海鸥声声,让郑莉不觉心旷神怡,笑着说:“没想到海川这个地方这么美好。” 傅华又带着她去吃海边的小馆,扇贝、竹节虾、螃蟹、苦螺等海鲜,不用加什么作料,甚至连盐都不用加,轻轻一煮,就被端上了了饭桌,吃到嘴里,一股天然的甜鲜,郑莉大呼好吃,说这比北京那些大饭店煮的菜好吃多了。 傅华笑了:“美味出自天然,厨师就算技巧再好,也是比不过老天爷的。怎么样,这次海川来得值吧?” 郑莉看了傅华一眼,笑笑:“确实不虚此行。” 傅华说:“遗憾的是这一次时间比较匆忙,不能带你去看海川有名的天圣山了。” 郑莉笑笑说:“这里我还会回来,以后有机会我会去看的。” 在返程的车上,傅华跟郑老、老太太以及郑莉坐在一起闲谈。 郑老说:“小傅啊,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你。” 傅华笑笑:“郑老,您想问就问,我保证老老实实回答。” 郑老说:“你当初怎么会来做这个驻京办的主任的?” 傅华说:“我当时是想离开海川市,曲炜市长为了挽留我,就让我来北京做这个主任的。这也是一种变相的离开吧。” 郑莉说:“我看海川很好啊,你为什么急着离开?” 傅华笑了,说:“这个我想你应该理解,虽然环境很美好,可是你在其中如果每天都在做着同一模式的事情,你会不会厌烦?” 郑莉笑了:“我也会厌烦的,看来你不是一个愿意被拘束的人。” 傅华说:“小城市的氛围,温馨,节奏缓慢。人呆在小城市里,有点像温水煮青蛙,你如果习惯了,你的思想、创造力就会完全被磨灭。海川这个地方,将来我老了会回来的,这里很适合一个人退休之后生活。” 45、擦肩而过 郑老笑了笑说:“那你也没必要选择驻京办的主任啊,这个位置成天都是在协调关系,都在务虚。” 傅华笑了,看着郑老说:“郑老看来对我们驻京办很有意见啊。” “我是有些看不上这个职务的,”郑老点了点头,毫不客气的说:“不过你也别用异样的眼光来看我老头子,我虽然年纪大了,可并不保守,我也知道这么多驻京办在北京,说明是有其生存的现实土壤。我只是觉得小傅你是有才华的,应该去做一个地方的主官,为百姓做一点实事,而不是专门搞这些拉关系走门子的歪门邪道。” 傅华笑笑,说:“郑老您太高看我了,我跟了曲炜市长做秘书八年,深深知道一个地方主官的艰难。就拿您这次回来海川来说吧,作为市委书记的孙永方方面面都需要考虑到,一方面考虑不到,您这次回来对他来说就不是成绩,而是败笔了。首先,他请您回来,是冲着程远书记的,所以当初在您那,他就需要事先跟您说一声,要通知程书记。” 郑老点了点头,笑笑说:“他这点小心机我明白,就算我不让他通知程远,他也必然会通知程远的,所以我就没拦他。” “其次,他肯定也觉得章华烈士的墓有些荒凉,缺乏管理,可是他却并不敢直接修缮,为什么呢,”傅华说,“他怕您认为他没找到章华烈士的墓,随便弄了一个假墓来糊弄您。所以他只是清理出道路,保留了残破的墓碑,就是让您能够确认他找的地方没错。事后,他在跟您说抱歉,让您看看怎么整修。那是他怕您因为墓的残破生他的气,他一道歉,您就是生气也不会说什么了。” 郑老笑了,说:“这些你也想到了,看来你还是很有政治天分的。”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您大概也知道您在海川大酒店住的那个楼层都是安排了工作人员了吧,虽然您说要不惊动地方,可医生、警卫一个都没少。这是因为孙永他根本不敢少,一旦您有什么闪失,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郑老笑了笑,说:“这一点我也明白的。” 傅华诧异地看了郑老一眼,心说既然能明白,实在没必要再做这种掩耳盗铃的安排。 郑老笑笑说:“你这么看我心里是不是觉得我在掩耳盗铃是吧?” 傅华笑了,这老头已经成精了,竟然可以看出自己在想什么。 “其实我很清楚现在官场的风气,一些地方官员脱离群众,事事唯上,这俨然已成了一种痼疾,我老头子也是没办法改变的。”郑老接着说,“我能做到的是尽量降低这种做法在群众中的恶劣影响。如果我不交代,孙永不知道会安排多大的场面呢,所以我事先叮嘱了一下他,让他就是要做,也只能暗地瞒着我做,场面上看不出来,老百姓也不会在背地戳我的脊梁骨。” 傅华心说这老爷子能想到这一层,对世事可是看得够通透的,他笑笑说:“那郑老就更应该理解我选择驻京办的心情,我是愿意谋事的人,不想费那么多心事谋官。” 郑老遗憾地说:“小傅啊,你这可是典型的犬儒主义,你难道就不想想,如果你们这些有能力有远见的小青年都躲在一边洁身自好,那这社会怎么会进步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老爷子,我们这个时代跟您的时代已经不同了,现在天下太平秩序井然,已经不需要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了。我只想做一散仙,虽然也有我的追求,也想有所作为,但并不想为这社会承担太重的责任。力所能及就好了。” 郑莉笑了:“你倒好大的志向。” 傅华看了郑莉一眼,说:“你是研究过福柯的人,我始终没想明白福柯跟服饰公司有什么联系,不知道服饰公司算是怎样一个远大的理想啊?” 郑莉诧异的看了看傅华:“你怎么知道我是做服饰公司的?” 旋即,郑莉明白了,她指着老太太说:“奶奶,你又想把我推销出去是不是?” 老太太笑了:“我就是跟小傅聊了聊你的情况,没说别的。” 郑莉脸红了:“你们真是的,怕我嫁不出去还是怎么的?放心,我要嫁,大把的人等着娶我呢。” 老太太笑了:“那你赶紧的,我和你爷爷还想抱重孙子呢。” 郑莉脸越发红了:“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啊,不跟你们说了。” 郑莉离开了包厢,老太太摇了摇头说:“我越发看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啦。” 到了北京,傅华将郑老三人送回了家,郑老有些不舍地说:“小傅啊,谢谢你这一路上照顾我和老婆子。有时间多来我这里吃顿饭,聊聊天,我老头子这里不缺你一双筷子。” 傅华笑着说:“那我少不了会叨扰的。” 郑莉看了看傅华,也有些不舍,不过她不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只是说:“有时间多来玩。” 傅华点了点头,他现在感觉郑莉是一个很谈得来的朋友,说:“那再见啦。” 郑莉伸出手来跟傅华轻轻握了握手,说:“再见。” 两人心中对对方都有一种朦胧的好感,可是两人都没有主动去挑破这层窗户纸。在郑莉来说,这是一种女人的矜持,哪有女孩子先追男孩子的;在傅华来说,这是一种畏缩,他已经不是当年在学校看到心仪的女孩子就展开穷追猛打的热血青年了,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做什么都是要思考一下了。让他退缩的是郑莉的门第太高,他不得不心存顾忌。 回到了办事处,林息过来汇报了一下办事处这几天的工作,不过是些日常事务,但是林息的态度很好,他已经没有傅华刚来时那种明显的敌意了。 听完汇报,傅华表扬了林息,说林息表现得很好。 林息出去后,傅华拨通了冯舜的电话,说自己已经回北京了,郑老他们一路都很平安,让冯舜跟孙永汇报一下。 冯舜说:“孙书记就在我身边,他要跟你讲话。” 电话就变成了孙永的声音:“小傅啊,郑老这一路上身体没再出问题吧?” 傅华说:“没有,一切安康,孙书记。” 孙永说:“不错,小傅啊,你这次接待的任务完成得很好,组织上为你的优良表现的记上一笔的。好好干吧。” 傅华笑着说:“谢谢孙书记对我的鼓励。” 孙永说:“那这样吧,我要跟程远书记汇报这一情况,他刚刚还打来电话问我郑老在旅途上的情况呢。” 傅华随即打了电话给曲炜,通报了情况,曲炜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没下文了。 傅华不知道下面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停顿了一下,那边曲炜的电话就挂掉了。 傅华愣住了,他这时意识到,可能这次安排郑老去海川在某些方面伤到了曲炜的利益。 傅华心里有些惆怅,他并不想有这种结果。 在海川,曲炜挂掉电话之后叹了口气,他现在的心情是很沮丧的,他没跟傅华说出来的是,因为这一次郑老的到访,又一次毁掉了他接任市委书记的机会。 东海省对这一次融宏集团落户在东海是很高兴的,融宏集团在广州已经证明了它的实力,这是一个具备造城能力的企业集团。它在广州的工厂雇佣了三十万人,连带一些配套的厂家和为融宏集团提供服务第三产业工作人员,实际上的规模超过五十万。这是一个可以拉动gdp和就业的项目,东海省是很想笼络住它们的,让融宏集团在海川也形成一个类似广州工业园区的“融宏”城。 而把融宏集团拉到海川,曲炜是功不可没的。陈彻拜访东海省政府的时候,也在郭奎省长面前赞扬了曲炜实干家的作风。因此郭奎很想把海川市交由曲炜全面掌管,从而方便跟陈彻的全面配合。所以就在省委的书记会上,提出了为了配合好融宏集团落户海川,调离孙永,让曲炜接任海川市委书记的建议。 程远当时听完这个建议,也有些心动,说要考虑考虑。可是就在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孙永把郑老请到了海川,而且还把郑老接待的很愉快,运气的天平在这个时候就倒向了孙永。 郑老到海川走了这一趟,让程远变了主意,他私下跟郭奎交流了一下意见,说郑老似乎很肯定孙永,此时动孙永不合适。而且曲炜作为市长,也能很好的配合融宏集团的工作。郭奎是知道郑老的威望和影响的,他就没再坚持。 曲炜的市委书记梦再次画上了休止符。 曲炜明白傅华不过是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任务而已,再说没有傅华,他也拉不来融宏集团,他实在不应该怪罪傅华。可是他心中实在是憋闷,毕竟市委书记这一位置他想了很久了。 这可能就是命运吧,曲炜心中暗自感叹道,机遇一闪即逝,这一次跟市委书记的宝座擦肩而过,他就必须要在市长的位置上再蹉跎几年了,这一辈子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再上一层台阶了。 46、够老道的 回北京后的第三天,傅华和杨军一起去看了杨军前面说的过的那块地。陪同他们看地的是土地的所有者北京井田公司的老总,老总叫邵彬,一个看上去很憨厚朴实的五十多岁的汉子。 这是一个临近朝阳公园的地方,站在土地的高处,四面望去,周围的视野很开阔,而且临近公路,交通四通八达,大小和位置正适合建一座酒店。傅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邵彬站在两人身边,一直搓着手,有些局促地说:“是我这个人无能,没经营好公司,欠了别人一大笔钱,要不这块地我怎么也舍不得卖的。” 傅华笑了笑,说:“邵总,你别这么说,卖了地你可以盘活一大笔资金,就可以东山再起了。” 根据杨军了解到的信息,原本井田公司买这块地是准备建办公大楼的,当时井田公司的经营正是大好,所以准备扩建办公大楼,让公司上一个层次。可惜的是,邵彬当时被大好形势冲昏了头脑,放松了对公司的管理,又盲目的上了几个项目,不长时间下来,公司的资金就被他折腾得差不多了,还欠了外人一大笔债,办公大楼的建设计划不得不搁置,甚至要卖出这块地,以筹资还债。 有时候这企业的经营形势真是瞬息万变啊。 杨军看了看傅华的表情,问:“还满意吗?” 傅华并没有表现出见猎心喜的样子,淡淡地说:“还可以吧。哎,邵总,你这土地办了土地使用证了吗?” 邵彬苦笑了一下:“我这块地手续是齐全的,买这块地的时候,我们公司正红火,资金充足,所以当下就办理了土地手续。” 杨军笑笑说:“好了邵总,你别一副苦瓜脸了,你应该庆幸当时就办好了土地使用手续,否则这块地的价值会降低不少。钱还在那里,并没有损失,比起你办别的事情瞎折腾了,好过太多了。” 邵彬说:“当年这点办手续的钱根本看不到我眼里的。” 杨军说:“此一时,彼一时。你如果还是当年那么英雄,我们也不可能来看这块地了。” 傅华笑笑说:“邵总,我们还是立足于现实吧,你可以把手续资料给我一套复印件吗?” 傅华问这个,是想做一些必要的调查,看看这块土地有没有别的权利方面的缺陷 邵彬说:“可以,这是应该的。傅主任你放心吧,我这块地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缺陷的。” 傅华笑笑说:“我相信邵总不会骗我,我只是要例行一下相关的调查,毕竟我这是为公家单位工作,只有把必要的程序都履行了,才能跟组织上交代。” 邵彬说:“我明白,我明白。给你,这是相关的批件和土地证的复印件,你可以到土地管理部门调查,绝无问题。” 傅华将材料接了过来,然后问道:“邵总准备卖多少钱?” 邵彬说:“这块地现在怎么也值两千二百万吧?” 杨军笑了,说:“邵总,你开玩笑吧?去年你是一千两百万拿下这块地的,这一转手就要增加将近一倍的价钱?你这钱也太好赚了。” 邵彬说:“不是,杨总,你应该了解这一带土地的增值幅度,我出这个价格还是比较低的呢。” 杨军说:“土地就是增值,也不会增值到这种地步,你给个实在价。” 邵彬说:“那就两千万,杨总,我这可是冲着你是我铁哥们介绍来的,不然不会这个价格卖的。” 杨军笑笑:“那算了,傅兄,邵总是不太想卖给我们了,你把资料还给他,我们走吧。” 邵彬有些慌了:“你别这样啊,杨总,价钱还是可以商量的。” 杨军说:“邵总,傅主任不是一定非要买你这块地,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杨军是什么人,相信我在朝阳这边为傅主任找块地还是能办到的。而且你这块地说实在的,虽然地理位置不错,可并不是什么香饽饽儿。建工厂吧,你这里的面积又不够大,只能建办公楼和酒店之类的。实话说,我们如果不买,你再想找像我们这么合适的主儿,怕是很难。所以我奉劝邵总一句,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再出价。” 邵彬搓了搓手,说:“以前这点钱还真没看到我眼里,不过现在我走窄了,不得不出手。这样,杨总,你是行家,你出个价。” 杨军看了看傅华,说:“傅兄,你觉得多少合适?” 傅华来之前,对这一地段的土地价格大致了解了一下,便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又给自己留了点讨价还价的余地,说道:“一千五百万怎么样?” 邵彬苦笑了一下,说:“傅主任,你也压得太狠了吧?一下子砍掉了五百万。” 傅华笑笑说:“我这是根据我了解的这周围的地价算出来的,这个价格相比你去年拿地,已经多了三百万了,一年不到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润已经很高了。” 邵彬说:“杨总你帮我说说,这个价格我没办法接受,你让傅主任加一点吧?” 杨军看了傅华一眼:“傅兄,还有没有余地?” 傅华笑笑摇了摇头:“我觉得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邵彬内心似乎很矛盾,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看来傅华出的价格正在坎上,让他接受不是,放弃也不是。 邵彬看着傅华:“傅主任,要不你看这样,您再加一点。我知道你这是为了单位买地,你个人的部分我不会亏待的。” 傅华笑了:“我个人就不需要考虑了,我从来不收这种钱的。” 邵彬又求救的看看杨军,说:“杨总,这个价钱我真的不能卖,你也应该知道拿地的钱可不仅仅是账面那么多,再加上办手续的税费,这块地我如果一千五就出手,可能还要赔钱。帮我跟傅主任再说说。” 杨军笑笑:“要不我看这样吧,再加一百万,你们双方觉得如何?” 傅华作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个嘛,有点高了,我回去跟上面有点不好交代。” 杨军又看看邵彬:“邵总什么意思?” 邵彬苦笑了一下:“好吧,不过我们不承担过户的相关费用。” 杨军冲着傅华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他可以接受了。 傅华会意,说:“好吧,冲着杨兄,这个价格我接受了,不过你要给我一段时间,我要请示领导。” 邵彬苦笑了一下:“你最好快点,时间太长我可等不起。” 傅华笑笑说:“不会太长的。” 三人就离开了,傅华跟杨军先去了朝阳区土管局,将这宗土地的地籍资料先调了出来,跟土地证上的相关资料是相符的,又落实了一下这块土地并没有受到查封、担保抵押之类的权利限制,傅华这才放心了。 杨军笑着说:“傅兄啊,厉害啊,你没看到你出价一千五百万时候把邵彬难受的,够老道。幸好你没入商界,否则我们这些人就没饭吃了。” 傅华笑了笑:“杨兄客气了,其实没杨兄的支持,今天这场谈判是没办法达成协议的。” 杨军笑笑:“不要客气了,我还希望你买下这块地,把工程项目交给我来做呢。” 傅华了解过杨军公司的资质,他公司的资质完全可以承建一座酒店,就笑笑说:“杨兄不说,我也是要拜托的。只是到时候价钱方面可要给我优惠啊?” 杨军笑了笑说:“你是郭静的同学,我如果赚你的钱,郭静不会放过我的。” 杨军提到了郭静,傅华心里就有些好奇,出了孙莹那件事情之后,郭静和杨军这对夫妻相处的如何?今天这场谈判,让傅华觉得杨军是真心想帮自己,因此对他的芥蒂少了很多,觉得这是一个还算不错的人,肯真心帮朋友。虽然可能风流了一点。可是这社会已经是一个很开放的社会,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从事商业的男人,有一点风流韵事也是很难免的。 傅华心中谅解了杨军,就希望他们夫妻好好相处,所以试探性的问道:“我最近有一段时间都没见到过郭静了,她还好吗?” 杨军脸上闪过了一丝阴影,不过随即马上就笑着掩饰了过去,说:“她挺好的。” 杨军脸上的那丝阴影并没有逃过傅华的眼睛,看来这对夫妻也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杨军并不想把这些曝露出来,傅华就无法再深问下去了。 两人就在土管局分了手,傅华回了驻京办,把资料给了罗雨,同时把土地的情况跟罗雨作了说明,让他跟市政府写报告请示批准购买这块土地。 罗雨领令而去。傅华把头靠到了椅背上,舒适地闭上了眼睛,想想来驻京办不过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事情一件一件都很顺利的办了下来,他自己都为自己高兴。 傅华脑海里浮现出了大酒店建成的场景,想想他坐在装饰豪华的办公室里办公,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撇忍不住的惬意微笑。 办公室电话尖锐的响了起来,把沉浸在美梦中的傅华惊了一下,他一下子坐正了,心里猛烈地跳动,竟然有了些慌慌的感觉。好一会他才定了一下神,这才伸手抓起响个不停的电话,说:“你好,哪位?” 47、汗毛直竖 电话里丁益笑着说:“傅哥,你在干吗,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 傅华笑笑:“丁益啊,找我有事吗?” 丁益说:“我爸爸让我问你一下,晚上有安排吗?” 傅华说:“目前没安排,怎么丁董到了北京了吗?” 丁益说:“是,我们现在北京,晚上我爸爸要请顶峰证券的老总潘涛,想请傅哥做陪。” 傅华笑了:“你见过潘涛了?” 丁益笑笑说:“见过了,我和我爸爸这次来是跟顶峰证券谈保荐人的合同的,哪能不见面呢。” 傅华诡笑着说:“”那潘涛对你是不是很热情啊? 丁益说:“是啊,很热情,让人挺不舒服的。哎,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傅华不想拆穿潘涛喜欢男风的嗜好,就笑着说:“没什么意思了,热情就好。那晚上贾主任去不去?” 丁益说:“贾主任另有应酬,脱不开身。” 傅华挺不喜欢潘涛的,既然贾昊不去,丁益父子又跟潘涛搭上了弦,他就不想参加这次宴会了:“贾主任不去,我也就不去了吧。” 丁益说:“别呀,我爸爸还有事想拜托你呢。” 傅华这下倒不好推辞,说:“那去哪?还去北京饭店?” 丁益笑了:“还在北京饭店,不过不去吃谭家菜了。潘涛说在莱佛士的家安餐厅,去吃法国大餐。” 傅华笑了:“还是你们这些做公司的有钱,专拣好地方吃饭。” 丁益说:“已经订好了包间,晚上七点,等你。” 晚上,傅华应约来到了莱佛士的家安餐厅,餐厅内部整体装饰朴素而不失雅致,充满了怀旧气息,独特的窗户和精致的水晶灯相得益彰,随处便可找寻到岁月留下的痕迹。陈列在餐厅主厅的1924年的跳舞地板和一台古香古色的黑色钢琴要算餐厅最为耀眼之处,让来此就餐仿佛漫步历史长廊之中。餐馆的一切都经过精心设计,让傅华立即就被温馨而典雅的气氛感染了。 傅华想不到潘涛竟然会喜欢这么文艺气息浓厚的地方,这里倒是一个高雅的玩情调的地方,很适合情人之间喁喁私语。 傅华被领进包厢,看到丁江父子和潘涛已经在座,潘涛见到傅华,笑着跟他握手,说:“小傅来了。” 傅华轻轻握了一下潘涛的指尖,随即夸张地指了指餐桌上摆得琳琅满目的餐具,笑着说:“潘总,这么多餐具要怎么用啊?”借机闪开了潘涛可能的纠缠。 潘涛笑了笑:“简单,由外向里用,一道菜一套餐具,人家早就给你设计好了。” 丁江笑笑说:“这法国佬也不怕费事,像我们中国人一双筷子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潘涛笑着说:“丁董啊,我们中国人吃饭就是吃饭,玩不出法国人这些情调来的。你看这里的气氛都好啊。” 傅华恍然明白潘涛为什么喜欢这里,这里真的很适合他领着那种奶油小生来玩玩气氛,吃吃饭什么的。 开胃酒喝过,就上了冷盘,傅华笑着说:“我还没祝贺丁董正式启动公司上市呢。” 丁江笑着说:“启动是万里长征刚迈出去了第一步,能不能顺利就要看潘总了。” 潘涛笑了:“丁董啊,你放着真佛不求,非要拜我这假和尚干吗?这件事情说到底要看的是贾主任,我和你是同一阵营,我也希望你们一切顺利。” 丁江笑着说:“贾主任那里很关键我知道,潘总你这里也要帮我们使劲啊。再说,你是贾主任介绍给我们的,你对贾主任比我们熟悉,贾主任那里要做什么工作,你可别忘了提醒我们一下。” 潘涛说:“实话说,贾主任这人挺正派的,不是很好沟通。不过再正派的人他也是有喜好不是,你们想想贾主任喜欢什么,往这个方向去沟通,事情就简单多了。” 丁江笑笑说:“我只知道贾主任比较喜欢京剧,其他的我还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潘涛笑了:“你知道这个不就行了吗,投其所好,投其所好。” 丁江笑了:“我怎么投其所好?我请贾主任看京剧?就算我请齐了四大名旦,四大老生,为贾主任唱一次堂会,他估计也不会为我的公司上市大开绿灯的。” 傅华在一旁笑着说:“我师兄那个人看上去很严谨的,只要丁董你公司没问题,上市应该会通过的,没必要搞那么多花样吧?” 潘涛看了傅华一眼:“小傅啊,你想得太简单了。” 丁江赞同地说:“是啊,我这次上市可是下了大气力的,不能有一点疏忽的。务求把什么都做到尽善尽美。潘总,你好好帮我想想辄,成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潘涛笑笑:“我知道一个信息,想帮贾主任了个心愿,不知道丁董愿意凑个局吗?” 丁江笑了:“我太愿意了,说吧,要做什么?” 潘涛说:“我知道贾主任是真的喜欢京剧,而且是喜欢到了骨子里,私底下他爱好写写京剧剧本什么的,我想是不是选一个贾主任写的京剧剧本,找个剧团排练一下,正式公演,让贾主任好好过一把玩票的瘾。” 傅华笑了,贾昊京剧的水准有多高他心中是有数的,想要让他拿出一台京剧的剧本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这里面可是包括了生旦净末丑、武行、龙套七行,需要对文学、表演、唱腔、音乐等诸多方面有很深的造诣才行。贾昊就算玩票,也不会玩这么大的。 傅华说:“潘总,你这个想法太过于荒唐了,我想我师兄根本不会接受的。” 丁江却眼睛亮了,说:“傅老弟,我倒觉得潘总这个想法很有创意,你又不是贾主任,怎么知道他不肯接受呢?” 傅华看了丁江一眼,说:“丁董,你也是听过京剧的,应该知道京剧所包括的内容,知道一个京剧剧本要写出来多难。我师兄就算好事,也没那么多功夫去写啊。” 丁江却摇了摇头:“不然,再难,那些剧本也都是人写出来的。再说,贾主任也许早就有写好的剧本,也许他愿意拿出来跟大众共享呢。” 潘涛笑着说:“试一下也无妨的,这是一件雅事,如果能够促成,将是一段佳话。” 傅华说:“我总觉得师兄是不会接受的,反正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参与的。” 丁江说:“潘总说得对,这是一件雅事,我会尽力促成的。” 傅华见无法阻止丁江,便笑了笑,不言语了,他心中以为贾昊是一个明智的人,肯定不会玩这荒唐的票的。 几个人就搁置了这个话题,丁江和丁益又询问了几个上市的要注意的问题,这场大餐就结束了。几人就出了北京饭店,先送潘涛上了车离开,傅华随即走向自己的车,想要回去。 丁江在身后说道:“傅老弟,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傅华转过身笑着说:“丁董有什么要吩咐的?” 丁江笑了:“我哪里敢吩咐傅老弟,是有件事情要拜托,这段时间丁益要留在北京跑上市这件事情,他对北京并不熟悉,你多关照他一下。” 傅华笑笑:“小事一桩,我能帮丁益的一定会帮,丁董你就放心吧。” 丁益在一旁笑着说:“既然傅哥答应了,那有件事情就要麻烦了。” 傅华笑着说:“说吧,什么事啊?” 丁益说:“我不太喜欢住宾馆,能不能搬到傅哥那住?” 傅华说:“这小意思,只是我那里条件简陋,怕是要慢待了。” 丁益笑笑说:“跟你们一起住热闹,我愿意。” 傅华说:“那就搬去吧,反正办事处有空的房间。” 丁益说:“那我明天可就搬过去了。” 三人就此分手,傅华开着车回了驻京办,停好车之后,傅华往自己的住处走,经过院内的槐树下时,一片树叶飘落在傅华头上,傅华感到一阵秋的萧瑟,心说所谓的一叶知秋就是指的这个吧。 傅华拂去了头上的树叶,不经意间地看了槐树一眼,忽然觉得槐树底下似乎站着一个女人的身形,飘飘忽忽,阴森森的,傅华脑海里瞬间闪过的字眼是,鬼,顿时浑身的汗毛直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傅华惊叫了一声:“谁在那里?” 那个身形似乎苦笑了一下,便像烟雾被风吹一样散开了,傅华吓坏了,浑身颤栗,一步也走不动了。 屋内的罗雨听到傅华的说话声,打开门走了出来,看到傅华问道:“傅主任你在跟谁说话呢?” 傅华见有人出来了,心神稍定,说道:“我看刚才那棵槐树底下似乎有人?” 罗雨开了院子的灯,灯光下槐树底下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便笑着说:“没有人呢,傅主任你看错了。” 傅华确信自己确实看到了一个影子,不过眼前明亮的灯光下,槐树底下却是什么都没有,便干笑了一下,说:“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回了屋,傅华发现全身都汗湿了,他心中很诧异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他是无神论者,是不相信这世上还有鬼魂的存在,可是自己刚刚见到的是什么,他找不出答案。 这一夜,傅华闭上眼睛就感觉那个身形在自己床边看着自己,睁开眼睛屋内却什么都没有,为了让自己安心,只好把灯开了一宿,直到天亮才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48、死亡的浪漫 早上,傅华被敲门声惊醒,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打开门,罗雨领着丁益站在门外,丁益笑着说:“还是你们办事处自在,可以睡到自然醒。” 傅华打了个哈欠:“你别瞎说,我天亮才睡着。” 丁益笑着说:“傅哥有什么心事吗,怎么那么晚才睡?哦,我知道了,你在偷着想某位女士了,是不是?” “徒弟,老实交代你想那位漂亮妞了?”赵婷出现在院里,听到了丁益的话,插嘴问道。 丁益回头,看到了赵婷,顿时感觉眼前一亮,这真是一位时髦漂亮的可人,比起海川那些姑娘,多了一些自然而然的的高贵气质。丁益也是眼高于顶的人物,凡脂俗粉是不入他的眼帘的,此刻见到赵婷,竟然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赵婷被看得有些不耐烦了,问傅华:“哎,徒弟,这是你新来的兵吗?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没见过美女啊,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人看。” “我可没有这么厉害的兵,”说着傅华拉了丁益一把,“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们海川天和房地产有限公司的副总丁益丁先生,目前有事需要住到我们驻京办来。这位是我的老师赵婷。” 丁益被傅华一拉,清醒了过来,听傅华说赵婷是他的老师,诧异的问:“这位小姐是你的老师?” 赵婷不高兴地说:“怎么,不像啊?” 傅华笑了:“赵老师教我打高尔夫,别看赵老师这么年轻,高尔夫可是打得很有水准。” 丁益伸出手来:“幸会,我也很喜欢打高尔夫,有时间可以切磋一下。” 赵婷并没有跟丁益握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说:“我不随便跟人打高尔夫的。” 丁益的手僵在那里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在海川算是社交场合的宠儿,女人见了他都围着他转,那里被人这样冷淡过。 傅华心知赵婷就是这种性格,可能她不高兴丁益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因此故意给他难堪,便赶紧对罗雨说:“小罗,你把我们那间空的房间打开,丁总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罗雨说:“好。” 傅华就对丁益说:“丁益,你先跟小罗去看看房间是否满意,有什么需要,我就在办公室。” 丁益借梯下楼,跟着罗雨走了。 傅华笑着对赵婷说:“赵老师,你先到办公室坐一下,我刚被叫醒,要先收拾一下。” 赵婷诡笑了一下:“刚才你还没交代你昨晚想那个漂亮妞了呢?” 傅华笑着说:“丁益那是开玩笑,你怎么当真了,好了,你先去我办公室坐吧,我简单处理一下就过去。” 赵婷笑笑:“这么着急赶我走干什么,是不是金屋藏娇不想让我发现呢?” 傅华笑了笑:“我屋里乱,怕你见笑。” 赵婷说:“那我就偏要见笑一下。”说完推开门走进了傅华的房间。 房间里自然是没有别人的,只是有些凌乱,傅华赶紧把几件换洗下来的衣服抓了起来,塞到了床下。 赵婷四处打量着,这是一个单身汉的房间,没有一丝女性的痕迹,便笑着说:“徒弟,你过得够清苦的。” 傅华笑着拖了把椅子给赵婷,说:“坐吧,你以为我这个驻京办花天酒地啊,我是在这里工作的。” 赵婷坐了下来,说:“工作和生活好一点并不矛盾啊。” 傅华笑笑:“我的工作成天都在外面跑,这里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不需要搞得太好。” 说话间,傅华将被子叠了起来,简单的洗了把脸,然后说:“去办公室坐吧。” 赵婷站了起来,傅华怕她再见到丁益还是让丁益下不来台,就叮嘱说:“那个丁益是我的朋友,你不喜欢他,别招惹他就是了,别再让他下不来台了。” 赵婷说:“你怎么交了这么个朋友啊?” 傅华笑着说:“怎么了,我觉得丁益这个人还可以啊。” 赵婷冷笑了一声:“一看就知道是个纨绔子弟,见了漂亮女人脚都迈不动了。那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以为女人都是该围着他转,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 傅华哈哈大笑,说:“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你自己啊?” 赵婷眼睛瞪了起来:“”傅华,你皮紧了是吧?竟然敢这么说你老师。 傅华说:“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了解的丁益不是你说的这个样子,他各方面条件都可以,还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这么失态,也是第一次见他在女孩子面前吃瘪。哎,赵婷,他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赵婷说:“你瞎说什么,没大没小的,有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 傅华说:“其实你们俩挺般配的,家世背景也相似……” 赵婷火了:“傅华,你要做媒婆吗?我赵婷不是嫁不出去,还轮不到你来操这个心。” 傅华见赵婷怒目圆睁,知道她真的生气了,赶紧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赵婷说:“算你聪明。” 两人就出了傅华的房间,去到傅华的办公室,罗雨和丁益已经在办公室了,丁益坐在了办公桌的对面,见到赵婷进来,赶忙站了起来,把他的位置让了出来,说:“赵小姐请坐。” 赵婷因为生气傅华想给她跟丁益牵线,也有点撇清的意思,就说:“别叫我赵小姐,难听死了。”说着并不去丁益让出来的位置去坐,坐到了离丁益较远的沙发那里。 傅华看看丁益并没有露出恼火的样子,反而是用一种欣赏喜欢的眼神在围着赵婷看,心里暗自好笑,这世界上还真是有一物降一物,以丁益的脾性,如果是换到了别人,早就甩手而去了。 傅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笑着问丁益:“怎么样,房间还满意吗?” 丁益瞄了赵婷一眼,然后才说:“满意,我很满意。” 傅华注意到了丁益偷瞄赵婷的表情,心里明白这家伙还真是喜欢上了赵婷了。 众人在闲谈的时候,罗雨翻看着傅华桌上的北京晨报,忽然停住说:“哎,新闻啊,一对青年男女昨晚在北京郊区卧轨自杀,现在这个物质社会竟然还有这么浪漫的人?” 傅华心里一沉,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似乎跟自己有着某种联系,可是又不知道联系在哪,就说:“这对情侣怎么这么傻?什么事情解决不了?这一死可就什么都烟消云灭了。” 罗雨说:“傅主任啊,你这个人就是太实际了,一点不够浪漫。” 傅华说:“来来,你这个诗人够浪漫,就这么浪漫的事情做几句诗来听。” 罗雨笑了笑:“你别瞧不起我,我还真有了几句。听着啊: 火车, 呼啸而来, 我和我的爱人等待着, 等待着 等待着躯壳被打破, 好让我们的灵魂,在滚滚的车轮下, 挣脱桎梏, 升腾起来, 比翼成绚烂的蝴蝶。” 赵婷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罗雨,笑了笑说:“哎,不错啊,罗雨,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挺浪漫的。” 傅华眼前忽然又闪过昨晚那个阴森森的身影,不由得心烦意乱起来,便看着罗雨,有点暴躁的说:“行了,行了,什么浪漫啊,我们尊重一下死者好吗?你们这些诗人就是这样,喜欢从残酷的死亡中寻求灵感。”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赵婷瞪了傅华一眼,不满的说:“你怎么了,傅华,明明是你提出让罗雨作诗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有些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心绪不宁的。小罗,是我不好,别生气啊。” 罗雨笑笑说:“没事的,你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赵婷也说:“是啊,傅华,我觉得你今天真的有点萎靡,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傅华笑了笑,说:“别瞎说,我就是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丁益看了看表,说:“傅哥,已经快中午了,今后我可能要打搅驻京办一段时间,所以今天我来做东,请请大家。” 傅华说:“丁益啊,你没必要这么客气的。” 丁益笑笑说:“应该的,应该的。” 傅华笑着说:“那我们就打一回土豪?” 丁益笑了:“你也别宰得我太狠。” 傅华笑着说:“你是少财东,不宰你宰谁?” “好了,随你便了。”说着,丁益转头看了看赵婷,说,“赵老师一起去吧。” 虽然赵婷对他很冷淡,可是丁益心中却很喜欢跟赵婷相处,自然不肯放弃一起就餐的机会,所以才发出邀请。他不敢再称呼赵婷为赵小姐,可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跟着傅华一起叫赵婷为老师。 赵婷说:“我去干什么,我又不是驻京办的人。” 傅华心中很有撮合赵婷和丁益的意思,这倒不是他不喜欢赵婷,他喜欢赵婷,可是那是一种哥哥对任性妹妹的喜爱,他有时还故意惹赵婷生气,享受赵婷那种妹妹在哥哥面前撒娇的娇嗔。傅华也明白赵婷喜欢自己,可是他对赵婷就是没有办法产生那种像当初他跟郭静那种男女之间的情愫。 傅华说:“赵婷啊,大家都是年轻人,一起去热闹一下吧。再说,你常来我们驻京办玩,也算是我们驻京办的编外人员了。” 49、能捉鬼的喇嘛 赵婷很喜欢傅华说她是驻京办的的编外人员,便笑着说:“既然我算是驻京办的,我就跟你们去凑凑热闹吧。” 于是便在附近选了一间还可以的饭店,席间虽然丁益尽力搞活气氛,想要讨好赵婷,无奈赵婷见傅华始终打不起精神来,有些担心傅华,就并无心绪去应酬丁益,席间气氛便显得有些沉闷,一行人匆匆吃完,回到驻京办之后,傅华实在撑不住了,就说要去休息一会儿。 赵婷也觉得傅华需要休息,就说:“是呀,你去睡一会吧,你的脸色灰蓬蓬的,有点吓人。” 傅华强笑了一下,说:“那你们玩,我去睡一会儿。” 赵婷见傅华要离开,就没了留下来的兴致,便说:“我也要回家了,你们玩吧。” 大家就各自散了。 傅华以为自己休息一下,精神就会好了起来,可是他错了,自这一天起,一连十几天,他始终打不起精神,早上起来就蔫蔫的,到了办公室就坐在那里发呆。 赵婷几次来都看到傅华这个样子,心中十分着急,可是又不知道傅华究竟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天实在忍不住了,就说:“傅华,你是不是病了?别在家里呆坐着了,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傅华强笑了一下:“没事,我就是心里没劲,我这又不发烧,又不咳嗽的,看什么医生。” 赵婷说:“不是,傅华,你这个样子我看了心里难受。要不我们出去玩一下,一起打打高尔夫?” 傅华说:“我不想去,你跟丁益一起去吧,他的高尔夫打的肯定比我好。” 赵婷瞅了傅华一眼,不高兴地说:“你不去就算了,我走了,不在这看你这个别扭的样子了。” 赵婷刚走,傅华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看看是井田公司的邵彬,便接通了。 邵彬笑着说:“傅主任啊,我们的交易你们是政府到底批没批下来啊?” 这期间傅华已经接到过邵彬的几次电话,催问傅华买地是否被上面批准了。傅华已经将这件事情跟市政府汇报了,得到了市政府原则上的同意,本来想自己去跟邵彬敲定合同的细节,可是他始终处于这种萎靡的状态,实在没有精力办理此事,所以就暂时拖延了下来。 傅华说:“已经批下来了,只是最近我没有时间去跟邵总谈。” 邵彬说:“既然批下来了,还是早点办办好了,你也知道我急着等钱用,你再不落实,我可就要把地卖给别人了。” 傅华说:“邵总,你别急嘛,等我忙过了这一两天,就过去找你谈。” 邵彬说:“傅主任,我不知道你在拖延什么,大的框架我们都谈好了,你忙没时间,可以派个属下来吗?也就是一些细节的问题了,你非得亲力亲为吗?” 想想也是,大的价格问题已经谈妥了,剩下来的只不过是些付款和过户的细节问题了,满可以交代给林息和罗雨去办,让两人一起去跟邵彬谈判。反正又有杨军在一旁协助,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傅华说:“那好吧,我让我们驻京办的林副主任去跟你谈吧。” 邵彬说:“行啊,叫他们到我公司来吧。” 傅华就把林息和罗雨叫了过来,把买地的大体情形说明了一下,叮嘱了两人要注意的细节,就让两人去井田公司商谈去了。 两人走后,傅华感觉十分的困倦,很想睡觉,心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自己没理由这个样子的,是不是像赵婷所说的病了?想了想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为好,就出门打了车要去医院。 在车上,傅华的手机响了,看看是郑老家里的号码,赶紧接通了:“郑老,你找我有事?” 郑莉咯咯笑了:“是我,傅华。” 傅华笑笑说:“是郑莉啊,去看你爷爷?” 郑莉说:“是啊,我来看我爷爷。我爷爷念叨你了,说你这家伙很差劲,骗着他回海川达到目的之后,就再也不见人影了。” 傅华被说得不好意思了起来,干笑了几下,说:“郑莉啊,郑老真的这么责备我了?你跟郑老说声抱歉,我最近很忙,没抽出时间去看他。” 郑莉嘿嘿笑了起来,说:“没有了,你别紧张,这些话是我说的。实际上我爷爷叫我打电话给你,是想中午你来吃顿饭,再忙,吃饭的时间总有吧?” 傅华笑了,说:“有,有,郑老召唤我,我马上就到。” 郑莉笑着说:“那我就告诉爷爷你来吃饭了。” 傅华说:“好的,我一会就到。” 傅华放下电话,就让出租车司机不去医院了,他要去见郑老。 到了郑老家,郑老见到傅华很高兴,笑着说:“小傅啊,你的架子好大啊,还需要我请你才来。” 傅华笑笑,说:“郑老言重了,我最近确实比较忙。” 郑莉在一旁扁了一下嘴:“你是把我爷爷忘记了才对。”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郑莉,你可别瞎说,郑老是我很尊重的长辈,我只是没时间过来看他而已。” 傅华本来想瞪郑莉一眼,可是却提不去精神来,急促之间,话也说得有气无力的。 郑莉还想跟傅华争辩,却被郑老阻止了,他说:“小莉,你先别说话了,我怎么看傅华的情形有些不对啊?” 郑莉上下打量了傅华,说:“他这不挺好的吗?” 傅华也困惑地看着郑老,问:“我没什么啊,郑老?” 郑老摇了摇头说:“不对,你印堂那块发黑,面色灰蒙蒙的,说话有气无力,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你肯定遇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郑莉紧张地说:“爷爷,你可别吓我,你说的是什么啊?” 郑老说:“这要问小傅,小傅,你最近有没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 傅华说:“没有哇。此刻他还没有把郑老说的跟那晚槐树下见到的身影联系起来。” 郑老说:“不对,一定有,你好好想想。” 傅华这才想到了那晚恐怖的一幕,便说:“是有这么一件事情。便把那晚经过的情形讲了出来。” 郑老说:“不好了,你可能遇到鬼了。” 郑莉惊叫了一声,说:“什么,鬼?” 傅华虚弱的笑了一笑:“郑老,您不是也信神鬼这一套吧?” 郑老笑了笑,说:“说实话,我对此是半信半疑的,你知道我出生在解放前,受的是老式教育,在老式教育中,鬼是存在的。《说文》中对鬼的解释是,人所归为鬼。《礼记》中也说众生必死,死必归士,此之谓鬼。《淮南子》中记载,仓颉作书鬼夜哭。这些古籍中的记载如果你简单地把它们归结为古人的愚昧,是有点盲目的。” 郑莉说:“可这总没办法证实。” 郑老说:“你没办法证实的,不一定就一定没有。其实,我是见过道士捉鬼的,那个场面很诡异,我也没办法说明究竟是真有鬼,还是道士耍了一个障眼法。” 郑莉问道:“讲出来听听。” 郑老说:“说来,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刚刚记事,邻居家有一位叔叔突然做女声说话,说他是邻村谁谁家的媳妇,被婆家欺凌,上吊自杀了。自此这个男人就好像是疯了一样,常常半夜起来哭叫,说的事情都是那上吊女人的事情。村里的人就说这个男人被鬼迷了,于是找来了一个道士。道士一进门就对男人说,你不要留恋阳间了,快给我走,否则你就走不掉了。男人又做女声说,他不走,他还要留在这里。道士便做法,念动咒语拿着桃木剑对着男人挥舞了一阵,男人就又做女声尖叫说,你别弄了,我的头疼,我走还不行吗?道士说,晚了。说着就用一条红线缠在那男人的中指上,男人的中指剧烈的抖动,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挣扎,道士挥剑砍了男人中指一下,中指就不动了,男人也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就一切正常了。” 郑莉说:“这是真的吗爷爷?” 郑老说:“这是我亲眼所见,最诡异的是,邻村确实有一个女人因不甘婆家欺凌,上吊自杀的。” 傅华笑着说:“会不会是道士和那男人联手做的局啊?” 郑老说:“倒是有可能,不过,那个男人在村里是很老实没用的,那之后一直呆在村里,按说应该不是他们做的局。” 傅华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郑莉却紧张了起来,说:“那么说傅华那晚看到的确实是鬼魂了?这可怎么办?没听说现在还有会捉鬼的道士啊?” 郑老笑了笑,说:“你别紧张,下午我领小傅去雍和宫走走。” 傅华笑了:“怎么雍和宫能捉鬼?” 郑老说:“我在政协的时候,认识了雍和宫的嘉图洛桑喇嘛,关系很好,记得嘉图洛桑喇嘛跟我聊过,以前雍和宫是有打鬼的仪式的,我带你去,看他有没有办法给你解了这一劫。” 傅华其实对中国传统文化是很感兴趣的,而传统文化中,鬼魂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看过很多的清人笔记,里面记载着形形色色的鬼的故事,尤其是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作为一代文宗,纪晓岚毕生只留下这一部著作,里面皆是一些神神鬼鬼的故事,由于纪晓岚的身份在,让傅华也很难确认里面的记录究竟是真是假。 50、全盘否定 如今有机会亲身印证,傅华当然不肯错过,就说道:“那我就跟郑老去见识一下。” 郑莉也很好奇,便说:“我也跟你们去看一看。” 雍和宫原是雍正皇帝的潜邸,按清代的家法,“凡先皇临御兴居之所,多尊为佛地”,于是在乾隆九年,派喇嘛驻守,成为了喇嘛寺,是黄教上院。 因为背景这么深厚,雍和宫中供的佛像和墙壁上画的佛家故事,都是极为华丽的,看在傅华眼里惊叹不已。尤其是万佛阁的弥勒佛,简直可以用极品来形容。这尊巨佛是用一棵白檀树的主干雕成的,高二十六米,地上十八米(地下埋有八米),直径八米,全重约一百吨,是中国最大的独木雕像。据说由于雍和宫坐落在柏林寺之右,乾隆帝恐其影响雍和宫的风水,就在雍和宫北部空旷之地建高阁供一大佛,以作靠障,借助佛力保佑平安。雕刻所用的白檀树是七世达赖喇嘛为报答浩荡皇恩,用大量珠宝从尼泊尔换来的。由西藏经四川,历时三年之久才运至雍和宫。这尊大佛体态雄伟,全身贴金,镶有各种珠宝。光是他身上披的大袍,连里带面就用去了五千四百尺黄缎。 在傅华赞叹雍和宫恢弘的皇家气度的同时,郑老领着郑莉和他,辗转找到了阿嘉佛仓,这里是雍和宫老年僧人的住所。 嘉图洛桑见到郑老十分高兴,笑着询问郑老的身体状况,郑老笑称还好。嘉图诺桑笑了:“人老了,身体好是最重要的。” 奉茶之后,嘉图洛桑问郑老找他有什么事,郑老就指了一下傅华,说:“我这个小朋友遇到点不干净的东西,就跑来向你求救,记得以前你跟我说过,寺里有一种仪式可以打鬼,可不可以为他施行一下?” 嘉图洛桑笑了:“你说的是跳布扎,那是很隆重的仪式,只有专门的日子才能实行。”” 郑老说:“那就不能为我这个小朋友破例一次? 嘉图洛桑说:“跳布扎是由众喇嘛戴着藏传佛教具有象征意义的面具,随着鼓、钹、莽号等法器的节拍,抑扬进退疾徐有序的舞蹈,为驱邪逐祟、祈求吉祥的宗教仪式。从佛教上来讲,跳布扎是以圣者及众多护法和他们的眷众之身份翩翩起舞弘法布道,消灭诸如“黑魔如扎”之类恶魔邪障,以求天下太平,跟你理解的打鬼是不一样的。” 郑莉有点着急的说:“那这傅华怎么办?” 嘉图洛桑笑着说:“小姑娘你别急,让我来看看他。” 嘉图洛桑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向他招了招手,说:“你过来。” 傅华走到了嘉图洛桑面前,嘉图洛桑伸出双手,手心向上,对傅华说:“把你的双手给我。” 傅华伸出双手,跟嘉图洛桑握在了一起,嘉图洛桑的手暖暖的,很柔和,傅华握起来感到很舒服。 嘉图洛桑嘴唇开始蠕动,眼睛微闭,念起了佛经,过了一会儿,忽然双目圆睁,叫道:“咄,女施主你与傅施主已是阴阳两隔,你虽不舍,可再纠缠下去就会对傅施主有害,现我已念地藏王菩萨本愿经超度于你,你可以走了。” 静默了一会儿,嘉图洛桑松开了傅华的双手,笑着说:“好了,她已经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傅华感觉脑海里一阵清凉,顿时精神了很多,便双手合十,说:“谢谢大师。” 嘉图洛桑笑笑说:“你回去静养几日,应该就会无事啦。” 傅华笑笑说:“我会听从大师的吩咐的。” 郑莉见傅华精神了很多,轻松了下来,便笑着问:“大师,您刚才说是一位女施主,看来纠缠傅华的是一个女鬼啊?” 嘉图洛桑笑着说:“是这样的,这位女施主前不久因为一段孽缘往生,其生前与这位傅施主颇有情义,便流连傅施主身边不去,恰逢傅施主最近时运不济,就受了些魔祟。” 郑莉笑了,对傅华说:“哎,想不到你这家伙还挺风流的。” 傅华却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嘉图洛桑困惑地问:“大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身边好像没这样的人啊?” 嘉图洛桑笑了笑:“是你不知道那女子喜欢你而已。其实傅施主你这个人宅心仁厚,事母至孝,本来是受神灵庇佑,不该受此魔祟的。只是人的运气都是起起伏伏,吕蒙正说过,蛟龙未遇,潜身于鱼虾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此非他,乃时也、运也、命也。你刚过去一个人生的高峰,此时正是你运气的低谷期,才会受此一劫。就此机会,我也提醒你一下,人在低潮期的时候,往往会诸事不顺,那位女施主虽然被我超度走了,却不代表你的低潮期已过,奉劝你近期做事要多加小心。” 这一番话说得傅华心中暗自惊诧不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嘉图洛桑,郑老和郑莉也没讲过他的个人情况,嘉图洛桑竟然一眼就看出他事母至孝,这喇嘛有点神了。 虽然傅华还是没想到这位所谓的女鬼是谁,但他还是真心实意地说:“谢谢大师提点,我会多加小心的。” 离开雍和宫之后,郑莉盯着傅华笑问道:“你真的不知道那位往生的女施主是谁?”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脑子里也在想这人究竟是谁?我身边的朋友都好好的,没有谁出事啊。” 郑莉说:“那你是说刚才嘉图洛桑喇嘛所说的所做的都是假的?” 傅华说:“也不像,大师很诚恳,不像是骗我的,我自己也觉得精神了很多。但这件事情确实有点神神叨叨的,我也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 郑老在一旁说:“不管怎么样,小心无大错,嘉图洛桑是出于善意才提醒你的,你要多加注意。” 郑莉说:“是啊,你应该知道那个被称作帕斯卡赌注的论断,根据帕斯卡这个论断来推理,你相信嘉图洛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帕斯卡赌注是指帕斯卡随想录中的一个著名的论断,帕斯卡认为每一个趋善避恶的人都该信上帝,他的想法是这样的:如果上帝存在而我信上帝,那么我会受到奖赏,如果上帝不存在而我信上帝,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如果上帝存在而我不信上帝,那么我受到惩罚,如果上帝不存在而我不信上帝,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由此可知,信上帝的人要么受到奖赏,要么没事,而无神论者要么下地狱,要么没事,怎么看都是信神比较好。所以,如果一个人是趋善避恶的,他就应该信上帝,不然就不理性。” 傅华明白郑莉的意思,笑笑说:“谢谢你们了,我会多加注意的。” 傅华就此跟郑老爷孙二人分手。回到了办事处,林息和罗雨从井田公司已经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了谈好的合同草案,傅华看了看,很正规的一份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看不出有什么毛病,就让罗雨将其发回海川市政府,请求市政府批准。 第二天一早,傅华坐在办公室,丁益找了过来,看到傅华,笑着问道:“傅哥,你吃了什么药了吗?怎么一下子变得神采熠熠的、” 傅华也觉得自己经过一夜的休息,精神饱满了很多,便笑笑说:“没什么啦,我休息好了而已。找我有事吗?” 丁益笑着说:“你好了就好,你不知道这些我看你的样子,真替你担心。我来找你,是希望你帮我看件东西。”说着将一沓纸递给了傅华。 “什么啊?”傅华边接过来,边问。 丁益说:“一个京剧剧本,你看看行不行得通。” 傅华看了丁益一眼,说:“贾主任同意了?” 丁益笑笑说:“是的,他兴趣很大,特别是他对京剧的一些唱腔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傅华看了一眼剧本,剧本名字叫刘知远,就问道:“这剧本是贾主任写的?刘知远是谁啊?” 丁益说:“是的,刘知远是五代时期后汉的高祖。” 傅华诧异地说:“贾主任怎么会选了这么一个人物来写?很冷僻啊。” 丁益说:“贾主任说了,这是他见到一个诸宫调的残本,就根据里面的故事写了这个剧本。” 傅华简单的翻看了几页,然后笑着说:“还真是像模像样的,看来这贾主任确实在这一方面下了些功夫。” 丁益说:“傅哥,我爸爸说你在这方面是行家,让你看了之后给点意见。” 傅华笑了:“你父亲高看我了,京剧我多少能听懂一点而已,要我看这剧本,我可是无能无力的。” 丁益说:“傅哥,你可别谦虚,给点意见吧。” 傅华将剧本递还了丁益,说:“你让我看剧本有没有缺陷我是不懂,不过我个人认为,这个剧本不行。” 丁益见傅华竟然全盘否定,愣了一下,问道:“傅哥,你为什么认为这个剧本不行呢?贾主任可是很以这个剧本为傲的。” 傅华笑了笑:“这个剧本换了是别人写的就没问题,是贾主任写的就不太好了。” 丁益越发诧异,看着傅华的脸问道:“这怎么还分谁写的啊?为什么贾主任写的就不行了呢?” 51、被骗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能光从京剧本身来考虑这个问题,你还要考虑到贾主任的身份。” 丁益说:“这与贾主任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啊?” 傅华说:“你先跟我说一下,这台戏的主题是什么,它歌颂了什么?” 丁益说:“也就是讲了一个后汉建国的故事,要说主题,可能就是弘扬了一种百折不挠的奋斗精神吧。” 傅华说:“那与这时代有什么关系?” 丁益笑了:“就是古代一个故事,为什么还要与这时代有什么关系?” 傅华说:“文以载道,歌以咏志,一台戏总有你要表达的观念,虽然写的是古代,可是里面就没有借古讽今的意思?” 丁益也是个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傅华话中想要表达的东西,他看了看傅华,说:“傅哥是担心有人在这里面挑刺?” 傅华笑笑说:“我看你们这么大的阵仗,大概这台戏编成了就会大范围的公演,到时候会影响很大,虽然我们这个时代开明了很多,可是别有用心的人总是有的,吴晗写海瑞罢官的遭遇你大概也知道,别到时候把好事做成了坏事。” 丁益严肃了起来,说:“看来这题材还不是可以随便选的,幸亏来问了傅哥你。” 傅华说:“其实我真是觉得你们没必要这么搞,你们公司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上市申请过会应该没问题的。” 丁益说:“我爸爸是觉得潘涛既然提出来了,他不参与不太好,而且做了这件事情,能够对我们公司上市起到一个保险的作用。” 傅华内心中是不愿意贾昊这么做的,他觉得这是一个变相的贿赂,又这么高调,接受了会对贾昊的发展很不利的,于是说:“现在看上去这件事情并不好办,你就借我的说辞让你父亲推掉这件事情吧。” 丁益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哥,这个时候停止为时已晚,你费费心,帮我们想一下,什么题材比较合适?” 傅华看了看丁益,说:“你们非搞不可了?”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贾主任对我们公司上市很重要,我们父子容不得这里面出半点纰漏。我知道傅哥对这种事情有些反感,可是这条路也是你当初帮我们父子铺的,你善始善终,帮我们想想。” 傅华笑了一下,说:“嗨,还被你赖上了,其实问题很简单,你让贾主任改编一个红色经典名作不就没问题了吗?” 丁益想了想便笑了:“还是傅哥想得周到,我把这件事情跟我爸爸汇报一下,让他跟贾主任说。” 傅华笑笑说:“这事怪怪的,总是一个别扭。” 丁益笑笑说:“傅哥,你别不高兴了,这些事情虽然你看不惯,可是现在大家都在变着法的去做,我们也不能例外。再说这是很高雅的事情,你就当弘扬了中华的京剧艺术吧。” 买地的合同得到了市政府的批准,傅华便邀请杨军一起去跟邵彬正式签订合同。杨军很高兴,笑着说:“我等你这份合同好久了。” 傅华以为杨军是想接这份合同的后续工程,便笑着说:“你别担心,我说过只要价钱合适,这个项目一定给你做。” 杨军说:“那我先谢谢了,你后续的资金准备的怎么样了?” 傅华笑笑说:“等土地使用权过户后,我就联系银行,抵押土地贷款,启动项目。” 杨军说:“银行系统我还认识几个人,到时候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的。” 傅华笑笑说:“到时候少不了麻烦你。” 两人高高兴兴的去了井田公司,邵彬早就等在公司了,合同条款都是谈好的,双方简单的看了一下打好的合同文本,就敲上了各自的公章,合同正式签订了。 邵彬站了起来,伸手跟傅华握手,笑着说:“很高兴跟傅主任达成这笔交易。” 傅华笑笑说:“我也是一样。” 邵彬说:“那你们什么时间付钱?” 傅华说:“钱已经在驻京办账上,按照合同约定明天我就给你送支票来。你们什么时间办理过户?” 邵彬笑着说:“只要钱一到帐,我马上配合你们办理过户。” 随后邵彬留二人吃饭庆祝,傅华也没推辞,很高兴的接受了下来。席间,邵彬和杨军都来吹捧傅华能力不俗,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将一个没什么作为的驻京办搞得风生水起。傅华被吹捧的晕乎乎的,加上买下了这块土地他心里确实很高兴,对杨军和邵彬的敬酒也就不加推辞,被二人轮番上阵,几轮下来就灌得乱醉了,连自己怎么会到驻京办都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傅华头疼欲裂,强撑着去了办公室,林息敲门进来,看到傅华的样子,笑着问道:“傅主任昨晚喝得不少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昨天跟井田公司正式签订了合同,邵总非留我和杨总庆祝,我心里也高兴,就多贪了几杯。” 林息说:“合同已经签订了?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兴建办事处大楼了。” 傅华笑笑:“是,今天我去把钱付了,就可以办理过户了。我们的大楼就可以开始动工了。” 林息看了看傅华,关心的说:“你要去井田公司?你这个样子能行吗?要不我替你送去吧。” 傅华看了林息一眼,想想就是过去办理一些具体的事务,让林息去也没什么,便说:“这样,你跟罗雨一起去,把公章都带上,陪他们把钱存上,然后让邵彬带你们去办理过户手续。” 林息就把罗雨叫了过来,傅华又交代了几句,要二人多加注意,特别是还让林息和罗雨先去土管局看看这宗土地最近权利方面有没有什么变动。 从开始接触井田公司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傅华生怕其中有变,所以觉得还是让林息和罗雨先去落实一下比较好。 林息就和罗雨离开了,过了一段时间,罗雨打来电话,说在朝阳区土管局落实了一下,这种土地并没有什么变动,傅华说:“那你们就去井田公司吧。” 下午三点多,林息和罗雨回来了,傅华说:“这么快就办好了?” 林息说:“还没办好,井田公司的开户行跟我们的不一样,支票是存上了,可银行说要确定钱到账需要三到五个工作日。邵彬说钱不到账他不能先给我们办过户,所以过户那些手续都还没办。” 傅华心中有些不安,说:“那你们就这么回来了?” 罗雨说:“林主任也有些不放心,不过邵彬把土地使用证先给我们了,说用这个押着。说着罗雨拿出了这宗土地的使用权证,递给了傅华。” 傅华接了过来,看了看,确实是那天他看到的土地使用权证。 林息说:“我觉得有这个定西押着应该不会有问题。” 傅华点了点头,他也认为土地证压在自己手里,邵彬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就算他要去挂失,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办好,三五天根本就不能做什么。 傅华将土地证锁了起来,笑着说:“老林,你和小罗辛苦了,去休息吧。” 三天很平静的过去了,傅华拨通了邵彬的电话,问道:“邵总,钱到了你的户头了吗?” 邵彬笑了,说:“傅主任,你别担心了,兄弟我不会骗你的。” 傅华笑笑,说:“不是了,我就是想问一下钱到了你的户头上了吗?” 邵彬说:“昨天银行没通知我们到账,今天是周六,银行不上班的。” 傅华这才想起今天是周六,便有了些不好意思,笑笑说:“我真是过糊涂了,都忘记今天是周六了。” 邵彬笑着说:“我能理解傅主任的心情,你放心,只要银行一通知我到账,我马上就通知你,马上就去土管局办理过户手续。” 傅华笑了笑:“那我就等邵总的电话了。” 邵彬说:“放心,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周末两天过去了,星期一,傅华静等邵彬的电话,可是一直等到晚上,邵彬的电话也没打来,傅华也不好意思打过去电话询问,人家已经把土地证押在他这里了,他一而再的打电话,便有些不礼貌了。 第五天早上,傅华早早的就拨了邵彬的号码,虽然只是第五个工作日,可加上周末两天,实际上已经过去了七天了。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傅华愣了一下,旋即宽解自己说:“这个电话打得太早了,可能邵彬还没有起床呢。” 耐下心来等了一会儿,再次拨了邵彬的号码,还是关机。一上午,傅华接连拨了几次邵彬的电话,传来的声音总是说关机。 傅华慌了,他意识到某些方面有些不太对劲了,就赶忙让罗雨查询了办事处的账户,银行答复说一千六百万已被转走。傅华就更加坐不住了,开了车就往井田公司奔,到了井田公司,井田公司的办公大楼已经上了锁,人去楼空了。 问了一下看门的老头,老头说井田公司的人周五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看来是跑了,邵彬这个王八蛋还欠他三个月的工资没付呢。 老头还在骂骂咧咧的,傅华却已被这个消息打懵了,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老头还在骂骂咧咧的,傅华却已被这个消息打懵了,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杨军布的局 老头见傅华坐到了地上,连忙来拉他:“你这是怎么了,你也被邵彬这个王八蛋骗了吗?” 傅华强自站了起来,他想对老头说声谢谢,却怎么也张不开嘴,这可是一千六百万呢,就是把自己杀了也赔不起的。 不对啊,井田公司的土地证不还在自己抽屉里锁着吗?傅华心中升腾起一丝希望,转身上了车就往办事处赶。到了办事处,傅华跳下车就往办公室冲,进了办公室,赶紧打开抽屉,那本土地证还乖乖的躺在抽屉里。 罗雨这时进来了,说:“傅主任,是不是出事了?” 傅华叹了一口气,说:“邵彬他们都跑了,井田公司那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我现在要去土管局查一下这本土地证是不是真的。” 罗雨说:“我跟你去。” 傅华没说什么,匆匆忙忙的往外就走,罗雨跟着他,两人开车就去了土管局。 到了土管局的查询窗口,工作人员把土地证的证号输入了电脑查了一下,对傅华说:“这宗土地已经被抵押给银行了,上周五办理的抵押登记。” 罗雨急了:“你看错了吧?既然已经抵押给了银行,为什么我们还会有这宗土地的土地证?” 工作人员认真的看了看土地使用权证,然后说:“你们被骗了,虽然表面上看这本证件跟真的一模一样,可是从防伪标识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是假的。我估计这本证使用真证拷贝出来的。” 傅华的脸已经煞白了,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脑袋里一片空白,这个时候他已经绝望了,明白井田公司这里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他被邵彬生生骗走了一千六百万。 一旁的罗雨看傅华摇摇欲坠,连忙搀着傅华坐下来,劝说道:“傅主任,你先别急,也许还有什么办法挽救。” 傅华两手在面前颤抖的挥舞着:“一千六百万呢,一千六百万呢,我给驻京办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我拿什么来赔啊?” 罗雨说:“傅主任,你别急,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事情我们驻京办的人都参与过,要说有责任大家都该有责任。我知道你每一步都很仔细的考察过,并无疏忽,人家是有心算计无心,你防不胜防的。” 傅华叹了一口气:“不关你们的事的,还是我没有把工作做到位。” 罗雨说:“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介绍了这么个骗子给你,这不是害你吗?” 傅华说:“这你不要瞎说,当初是杨军介绍这个井田公司过来的的,他是出于帮忙的好意,不是故意要害我的。” 罗雨说:“哎,既然是杨军介绍井田公司过来的,也许杨军能知道一些井田公司和邵彬的情况,我们是不是找他问一下,也许他能找到邵彬呢?” 傅华此时头脑清醒了一些,说:“你看我都有点糊涂了,是应该去问问杨军的。” 两人就匆忙赶到了杨军那里,杨军正在办公室,看到了傅华和罗雨,笑着说:“傅兄,你怎么脸色这么差啊?” 傅华急促的说:“你先别管我,杨兄,你是怎么跟那个井田公司的邵彬认识的?” 杨军笑笑说:“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罗雨说:“那个井田公司的邵彬是个骗子,他骗了我们一千六百万跑了。” 杨军还是笑眯眯的,说:“哦,是这样啊。” 傅华说:“杨兄你到底是怎么跟邵彬认识的,你现在能不能找到他?” 杨军笑笑说:“我跟邵彬不是很熟悉的,他跑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傅兄啊,当初一见面我就跟你说过,北京这个地方水很深,不是那么好混得。我那么苦口婆心的提醒你,你做事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呢?” 罗雨火了,说:“你怎么幸灾乐祸啊,不是你介绍这么个骗子,我们能上这么大的当吗?” 杨军笑笑:“你们招子不亮,被骗了也是活该。” 此刻的杨军和主动要求帮忙的时候已经是判若两人,傅华一下子明白了,一开始可能就是杨军布的局,自己还傻乎乎以为他是善意帮忙呢。 傅华看着杨军,说:“杨军,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杨军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总算想到了这一点。” 罗雨指着杨军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王八蛋,你怎么这么卑鄙啊,你不怕我们报警抓你吗?” 杨军笑得越发嚣张了起来,说:“你报啊,我可没拦着你。可是你以什么理由报警啊,难道我好心好意介绍邵彬给你们就犯罪了吗?” 罗雨指着杨军的鼻子说:“你是跟邵彬勾结起来的,你们是共同犯罪。” 杨军笑着说:“对,对,我们是勾结起来的,我们是共同犯罪,可是证据呢?你们有证据吗?法律是讲求证据的,警察可不会光听你们说几句,就把我一个良好市民给抓起来。你要知道,我的身价虽然不高,可几千万还是有的,我在朝阳区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想凭几句话就怎么地我,怕是不行啊。” “你……”罗雨指着杨军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到了这一刻,傅华的心神已经定了下来,他知道此刻慌张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了,他看着杨军,问道:“这么说你已经肯定我们找不到邵彬了?” 杨军笑了:“不错啊,傅华,你这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我不敢肯定你找不找得到邵彬,不过北京市有上千万的人口,你要想找一个故意藏起来不露面的人,怕是有点像大海捞针。” 傅华说:“这么说你一开始就算计好要对付我了?” 杨军笑了:“你别那么抬举自己了,实际上一开始我还真没拿你当回事,我只是想从你那把这个工程揽下来而已。” 傅华愣了一下,说:“我有点搞不明白,我跟你一起找地这个过程中,我一直很尊重你啊,我也是打算买下地之后把这个工程交给你去做的。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到这个时候你就别装糊涂了,”杨军冷笑了一声说,“你说你在海川市长秘书做得好好的,怎么非要来北京做这个驻京办主任?说到底你还不是冲着郭静来的?” 傅华愣住了,问道:“这关郭静什么事?我跟她只是同学关系,并没有什么的。” “你还在我面前装蒜?”杨军叫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京华大学时跟郭静的关系吗?” 傅华说:“是,我们那个时候确实是恋人,可是毕业之后就分手了,我和她之间当时也没做什么越轨的事情,我想我没有对不起你。” 杨军说:“这点我承认,可是你这次回北京呢?你让郭静又是参加你安排的同学聚会,又是给你搜集材料的,怎么,想要重温旧梦啊?” 傅华说:“我没有要重温旧梦,同学聚会我也没有邀请郭静,那一次我们能碰到一起,完全那是一种巧合。再说,你就是信不过我,你也信不过郭静吗?她跟你结婚已经有几年了,给你生了儿子,你如果还不相信她,你这个人也太多疑了。” 杨军说:“我并没有不相信郭静,其实我也想给你们一点空间,也想试着跟你做朋友,可是你是怎么做的?” 傅华说:“我做什么了?” 杨军说:“大概是郭静并没有上你的当,跟你重温旧梦,所以你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你竟然到郭静面前去告我的状,说我跟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闹得郭静非要跟我离婚,带着儿子离开我。搞到最后,我父母亲自出面去求郭静,郭静才答应在给我一次机会。他们母子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你挑唆他们离开我,真是卑鄙透顶了。” 傅华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在郭静面前说过一句你的坏话。” 杨军冷笑了一声,说:“傅华,你真够虚伪的,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给我装。不是你跟郭静说我跟孙莹有暧昧关系又是谁?你别以为我没想起来那次在去广州的飞机上见到你的情形,你当时明明是想跟孙莹打招呼的,可是孙莹不想应酬你,所以你当时愣了一下。” 傅华一下子明白了,郭静并没有说出揭露孙莹跟杨军暧昧关系的人是赵婷,让杨军把这笔账误会到了自己头上。这真是阴差阳错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件事情不是我揭露的。再说你既然那么重视郭静母子,就不应该去拈花惹草。” 杨军说:“你懂什么,男人在外面为了应酬,难免要逢场作戏,难不成你跟朋友一起玩,别人都依红偎翠,你却故作清高?这样下去,没几天人家就不带你玩了。你说不是你揭露的,那又会是谁?我想来想去,郭静的朋友中只有你认识孙莹,也只有你可能做这件事情。说起来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去玩,又怎么认识孙莹?还有脸来教训我。”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可以对天发誓,真的不是我。杨军,你真的误会我了。” 杨军冷笑了一声,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劝你早点回去收拾收拾,洗干净屁股,等着去坐牢吧。” 血的教训 傅华火了,说:“杨军,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没挑拨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你也别得意,我就不信找不出来那个邵彬,你等着吧,看我们俩谁会去坐牢。罗雨,走,我们去报案。” 两人气冲冲的离开了杨军的办公室,就去了朝阳区京南派出所(这里说明一点,京南派出所是作者虚拟的地方,下面发生的情节均属虚拟,是情节发展需要,非是真实事件)说要报案,一名警官接待了他们。 警官拿出了记录本,问道:“你们要报什么案?” 傅华说:“我们是海川市驻京办事处的,我们被井田公司诈骗了一千六百万。” 警官说:“谈谈具体情况。” 傅华就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警官听完,沉吟了半晌,然后说:“这个案子比较复杂,既然这里面你们跟井田公司签订了合同,这似乎还够不成犯罪,应该算是经济纠纷。我们公安部是有明确规定的,公安部门是不可以插手经济纠纷的。” 傅华急了,叫道:“我们被骗了一千六百万那,这一千六百万是我们是政府的,是国家财产,国家财产被诈骗了,怎么还够不成犯罪?” 警察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好整以暇的笑笑,说:“这位先生你先别着急,你听我说,你这件事情确实牵涉到的法律规定比较模糊。我们派出所办案子是要守规矩,要依法办事的,所以你这个案子嘛要经过所里的领导研究,要不这样,你们先回去,领导研究出结果来了,我再通知你们。” 罗雨说:“警察同志,这件事情很急,不能慢慢研究的,你慢慢研究,犯人不知道早就跑哪里去了。” 警察笑笑:“小同志,你稍安勿躁,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们办实事要按照程序来的。你们放心,只要是构成犯罪,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将犯人绳之以法的。” 傅华有些无奈的说:“警察同志,能不能麻烦你马上给我们汇报一下?这件事情对我们很重要,迟了可能罪犯就逃跑了。” 警察摇了摇头说:“所里的领导出去了,要汇报现在也不行,还是那句话,他们逃不掉的,你们放心回去等消息吧。” 傅华和罗雨面面相觑,都苦笑了一下,他们满心希望来到公安局报上案,就可以把邵彬和杨军绳之以法,现在看来他们想得太天真了,根本能不能立上案都是一个问题,更别谈将邵彬和杨军绳之以法了。 看来杨军早就了解了这一点,这才嚣张的听任傅华和罗雨报案。 傅华和罗雨满心沮丧的走出了朝阳区京南派出所,傅华明白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损失已经是无法避免了,看来他需要承担起这个责任来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世界真是变幻无常,前几天自己还是为海川市拉来融宏集团的功臣,风云一时的红人,转瞬间就变成了给驻京办造成一千六百万巨额损失的罪人,甚至可能会因此承担失职责任,锒铛入狱。 但不管怎么样,自己是要勇于承担起责任的,当初母亲离世的时候交代过自己,不论什么时候都要笑着去面对,这件事情是自己做事疏忽造成的了,对责任就必须勇敢的承担。 傅华开始琢磨该如何跟曲炜汇报这件事情了,当初曲炜那么提醒自己,要谨慎,可自己被融宏集团的成功冲昏了头脑,自我膨胀,根本就没听进曲炜的警告。看来古人说的满招损,谦受益真是很有道理。 这一次对自己真的是血的教训,够自己汲取一辈子的了。 一路上罗雨也是沉着脸不说话,回到了驻京办,赵婷和丁益都在傅华的办公室坐着。 赵婷是来找傅华玩,听刘芳说驻京办出了大事,就留在办公室,相等傅华回来问问情况。 赵婷和丁益看到傅华进来,都站了起来,赵婷急声问道:“傅华,听说你被骗了,到底怎么回事?” 傅华苦笑了一声,说:“是,我们被骗了一千六百万。” 赵婷急了,说:“傅华,这么大的损失,那你可怎么办?” 罗雨在一旁叫道:“赵婷,你别假惺惺的了,都是你那个什么表哥设的圈套,骗得傅主任好惨,你还来装作关心傅主任干什么?” 赵婷惊叫了一声:“是我表哥?不会的,我表哥不会这么做的。” 罗雨叫道:“什么不会,他刚刚在我们面前亲口承认的,你们这家人就是会装,你表哥装作好心人帮傅主任找地,实际上就是为了要骗他,你又来装无辜,你们真是……” “罗雨,你给我闭嘴,”傅华打断了罗雨的指责,说,“赵婷和杨军不一样,她与这件事情无关的。” 赵婷看着傅华,说道:“傅华,真是我哥做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了,赵婷,你别管了。今天这个情形你也看到了,这里的气氛不适合你留下来了,你先回去吧。” 赵婷说:“不是,究竟我哥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你啊,你不让我弄明白原因,我是不会走的。” 罗雨说:“为什么?还不是你哥心眼小,硬是诬赖傅主任揭露他跟什么孙莹之间的不正当关系,要破坏他们夫妻关系。” 赵婷惊叫了一声:“什么,我哥把这笔账算到了你头上,傅华,你为什么不跟他实话实说,告诉他事情是我告诉郭静的?” 罗雨叫道:“原来事情是你做的,你们家自己的事情还要无赖别人,真是不可理喻。你还不赶紧去找你哥,让他把钱退还给我们?” 傅华叫道:“罗雨,你瞎说什么。” 赵婷拉了一下傅华的胳膊,说:“傅华,你别着急,既然事情是这样,罗雨说得也有道理,我马上去找我哥,让他把钱退给你。” 傅华苦笑了一下:“赵婷,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个只是一个借口,杨军是不会把钱退出来的。” 赵婷说:“我哥还不是那么丧心病狂的人,我相信能够劝服他的,你等着,我这就去。” 傅华没再说什么,虽然他心中几乎认为赵婷不可能劝服杨军的,可是他心中也抱有一丝希望,也许杨军真的良心发现了呢? 赵婷走了,丁益看着傅华问道:“傅哥,究竟怎么回事啊?” 这是林息和刘芳也来了,大家都看着傅华,想要了解具体情况。 傅华疲惫的笑了一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听完,丁益面色沉重,说:“傅哥,如果仅是个几百万,我们公司勉强还能帮你垫上这笔钱,一千六百万,我们也无能为力。” 傅华苦笑了一下:“丁益,不关你们的事的,你有这个心我就很谢谢了。” 林息说:“傅主任,你这件事情真是做得太莽撞了,我说那个邵彬不可靠吧,你却不信,非要跟他做这笔交易。” 罗雨急了,叫道:“林主任,你什么时间说过那个邵彬不可靠来?你在井田公司跟邵彬和酒的时候可是称兄道弟的,这个时候出事了你又变成说他不可靠了。我告诉你啊,这件事情你也是有份参与的,别要承担责任了,你就想逃避。” 林息叫道:“本来这件事情就是傅主任一手操作的,关我什么事?” 罗雨说:“你别把责任都往傅主任身上推,合同是你领着我一起去谈的,你……” 傅华叫道:“你们别吵了,这件事情是我要做的,你们去做的事情都是我安排的,现在出了事责任就应该我自己一个人承担。老林、罗雨、刘姐,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给我点时间我考虑一下下一步怎么做。” 罗雨说:“傅主任,你不能……” 傅华此刻真是心乱如麻,也没有心情跟罗雨去啰嗦什么,就冲着罗雨挥了挥手说:“你先出去吧,罗雨。” 罗雨和林息、刘芳出去了,丁益看了看傅华,说:“这个老林真是不地道。”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他这么做也很正常。” 丁益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傅华说:“还能怎么办,把事情汇报给市政府,请求市政府给我处分吧。” 丁益说:“一千六百万,这个损失不是个小数目,怕是处分不会轻了。” 傅华点了点头:“再重,也是要有人承担的。估计驻京办这里我是干不下去了。人其实挺好笑的,前几天我还雄心勃勃要大干一场,现在却要灰溜溜的离开,哼哼,真有意思。” 丁益说:“傅哥,你别担心,我想曲炜市长对这件事情不会坐视不管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不了解曲炜市长,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他是不会让步的。唉,我现在都不知道该跟他怎么汇报这件事情。” 丁益安慰傅华说道:“你也别太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的。” 傅华笑了笑,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是赵婷的电话,便接通了。 电话一接通,傅华就听到赵婷带着哭腔说道:“傅华,我哥他就是不肯把这笔钱退出来,虽然我向他承认了是我跟郭静说的那件事情,可是他说他与骗你的那个邵彬没有关系的,他也没见到过什么钱,凭什么退钱给你?你说我哥怎么变得这么无赖啊?” 无法兼顾 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没掉了,傅华心里反而淡定了下来,他笑了笑说:“赵婷,我说事情没这么简单的。这件事情你别管了,你回家去吧。” 赵婷说:“我怎么能不管呢?当初是我把你钱批下来的事情透露给我哥的,孙莹的事情也是我说出去的,你被我哥骗完全是因我而起,我怎么能不管呢?” 傅华笑笑说:“赵婷啊,你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事情你不透露给你哥,说不定我也会找他的,再说,整个过程都是我跟你哥在打交道,是我在下判断,出了问题也是应该由我来负责的,不关你的事情,你别自责。” 赵婷说:“不行,这件事情都是我害你的,我一定要解决,否则的话我会自责一辈子的。你等着,我会找出解决办法来了。” 傅华笑笑说:“好了,赵老师,这是学生自己的问题,让我自己解决好不好?” 赵婷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傅华说:“我妈说过了,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哭,要笑着面对一切。” 赵婷也笑了,说:“好,你有这个心态是好的,你等着,我已经想到办法帮你解决了。” 傅华说:“什么办法?” 赵婷说:“你等着吧,肯定能帮你解决问题。” 傅华说:“你可别胡来啊?” 赵婷说:“你放心吧。” 放下电话,丁益看着傅华,说:“赵婷这女孩子还挺仗义的。” 傅华笑笑说:“她是一个有些直率的好女孩,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以后我不在驻京办了,你多找她一起去玩。其实原本我是想撮合你们的,现在看时间来不及了。”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傅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你不知道赵婷喜欢的是你吗?你看这件事情出来,赵婷多为你着急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多少可以感觉的出来,可是总觉得我们不太适合。” 丁益说:“你讨厌她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怎么会,赵婷这女孩子直率了一点,可是还是很可爱的。” 丁益说:“那你怎么会觉得你们不适合?如果有一个女孩子处处为我着想,我不知道要多高兴啊。哦,我明白了,你是在拿她跟你的旧情人比较是吧?那个郭静大概跟她是两路人对吧?” 傅华笑了笑,说:“她们确实是两种性格的人,不过你说我在拿她们比较,这个我好像没感觉到。” 丁益说:“这个是不自觉的。” 傅华说:“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现在我让驻京办损失了一千六百万,下一步可能不但要离开驻京办,甚至可能承担刑事责任,我的前途渺茫,跟赵婷更没有机会发展了。现在机会给了你,希望你好好把握吧。” 丁益说:“这个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我看赵婷似乎对我一点都不感冒。而且,傅哥,你也别急,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也许还有转机呢?” 傅华笑了:“你还真以为赵婷能把问题解决了?别妄想了,杨军那家伙是一个生性凉薄的人,不会顾念亲戚关系把钱还出来的。” 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傅华奔波了一下午,此刻已经十分的饿了,就笑笑说:“丁益啊,你来办事处住我还没请你吃过饭呢?今晚我请你吃饭。” 丁益苦笑了一下:“傅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请我吃饭?” 傅华笑着说:“不管发生了什么,饭还是要吃的,这可能是我在办事处最后的晚餐了,走,叫上林息、罗雨他们,我们出去好好吃一顿。” 丁益说:“行,傅哥你有这个气度,我也就不扫你的兴,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傅华笑了:“这就对了嘛,不醉不归。” 两人就站了起来,要外出喝酒。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看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便很诧异,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打来电话啊? 傅华接通了,说:“哪位?” 对方说:“我是赵凯,我想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吧?” 赵凯,傅华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忽然想起赵婷的父亲就叫赵凯,就笑了笑,说:“您是赵婷的父亲吧?” 赵凯说:“对,是我。” 傅华笑着说:“叔叔您好。” 赵凯说:“我那套邓禄普球杆是在你那吧?” 傅华笑了起来:“对啊,是在我这里,赵婷说是借我用的,叔叔你要是要用,什么时间我给您送回去。” 赵凯笑笑:“不用了,就放你那吧,我如果拿回来,赵婷那丫头又要跟我闹了。” 傅华说:“我可能在北京呆的时间不会太长了,这套球具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了,还是什么时间给您送回去吧。” 赵凯说:“球杆的事先放放,你现在有时间吗?” 傅华说:“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刚想请朋友一起吃饭去。” 赵凯笑了,说:“你这家伙倒挺能抗事的,这时候还有心情请客吃饭,哈哈,有意思。好了,跟你的朋友说改天吧,我现在想要见见你。” 傅华猜测到可能是赵婷跟他父亲说了自己被骗的事情,求他父亲帮忙,就说道:“您是不是想跟我谈杨军的事情啊?” 赵凯笑了:“对啊,怎么不想来吗?” 傅华说:“这件事情是我搞砸了的,我自己会把责任承担起来,就不麻烦您了。您替我谢谢赵婷,我知道她是一番好心想帮我。” 赵凯愣了一下,说:“嘿嘿,你知道多少人想见我赵凯都不能,现在我请你你都不来,你这个家伙够傲气的。好了,现在问题是这样的,杨军这件事情赵婷认为她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事情得不到解决,她不会安心的。所以为了赵婷,能不能就请傅主任赏脸来跟我见一下面,我们商量一下,也许问题还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傅华笑了,不好意思的说:“叔叔您别这么说,您在哪里?我去见您。” 赵凯说:“我在一家私人会所里,你找不到的。你现在在驻京办吗?” 傅华说:“我在。” 赵凯说:“那你等着,我让司机去接你。” 放下电话,傅华对丁益说:“不好意思了,这可要改天请了,赵婷的父亲要见我。” 丁益说:“没事的,你去看看,也许赵婷的父亲能救你呢。” 赵凯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奔驰,稳重而不张扬。司机开着车将傅华带到了一个并没有什么明显标志的房子前面,门口甚至连门卫都没有。司机领着傅华进了进了一间包厢,里面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那里,看到傅华进来,站了起来,伸出手来,说:“你好,傅华。” 傅华打量了一下男人,依稀可以看得出跟赵婷相似的轮廓,虽然远看上去很年轻,近看就可以看出岁月给他留下的鱼尾纹,知道这就是赵凯了,笑着跟他握手,说:“你好,赵叔叔,想不到你看上去这么年轻。” 赵凯笑了,说:“男人只要注意一点,是比女人抗老的。坐吧。” 傅华就到赵凯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笑着说:“不好意思赵叔叔,我做事不周到,还要牵连您担心。其实这件事情都是杨军在搞鬼,赵婷并没有做错什么,要说有过失也是无心之失,您可以帮我跟她解释一下,让她不要自责了。” 赵凯说:“这件事情呢我已经听赵婷跟我说了,傅华啊,你到这个时候还能把责任一肩扛起,不诿过他人,是条汉子。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跟赵婷说过了,可这丫头不听我说的,非要我出手帮你把问题解决了,甚至说什么要把她在通汇集团的股份作价一千六百万卖给我,她好拿着钱去救你。” 傅华有些感激地说:“赵婷对我太好了,其实这个问题我真的可以自己解决的。”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怎么解决?自己把责任扛起来?你知道让市政府损失一千六百万,这可是你的失职,怕到时候就是撤掉你,也不能抵消你的错误。”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可能为此坐牢,我已经有了这个心理准备。” 赵凯愣了一下,看了傅华一眼说:“难道说你不怕吗?” 傅华说:“老实说,我怕,可是自己做的事情,责任应该有自己承担。” 赵凯说:“你要知道,如果你去坐牢,可能你这辈子就完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这些我都想过了,但有时候男人应该有肩膀,扛起自己应该扛起的责任。” 赵凯喊了一声:“好!赵婷还是有眼光的,没看错人。可是傅华,你想过赵婷没有?你想过她的感受没有?我这个女儿是我们一家的宝贝,她奶奶在的时候,她就是她奶奶的开心果,我是决不能让这丫头有一点不开心的。从赵婷央求我的情形来看,她是很喜欢你的,,你进了监狱,这丫头一定不会开心,尤其是某些方面她多多少少对你的被骗也是有那么一点关系的,你让她在外面怎么过?天天内疚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这个我倒没想过,回头我再好好跟赵婷说一下吧,我想把事情跟她说开了,应该就没事了吧?” 赵凯说:“那如果不行呢?” 傅华说:“那我也没办法了,我现在的处境相信您也可以理解,我没办法兼顾的。” 我不要任何条件 赵凯笑了笑,说:“我知道这不能怪你的,我也能谅解你,可是这无助于问题的解决,赵婷那丫头还是不会开心。我想了一下,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做到皆大欢喜。” 傅华看了赵凯一眼,说:“什么办法?” 赵凯拿出了一张支票放到了傅华的面前,说:“这件事情明显是杨军不对,但杨军的父亲当年在我起步的时候给了我不少的帮助,我不能出手对付他的儿子。那剩下来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钱了,这是一千六百万,你可以拿去把办事处的帐平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您要出钱帮我平帐?” 赵凯说:“对,对于我来说,女儿远比这一千六百万重要。” 傅华说:“我对您这种爱护女儿的舔犊之情,十分钦佩。可是我没有理由接受你这笔钱的,所以我不能要。” 赵凯笑了笑:“我不是白给你的,我有条件的。” 傅华笑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为您做什么?” 赵凯说:“这件事情也只有你能做,我想你把帐平了之后,离开驻京办,你要是想工作,就到通汇集团来,我可以给你一个保证不低的职位,如果你不想再工作了,你就陪在赵婷身边好了。” 傅华笑了:“叔叔您是想用这一千六百万买我陪着赵婷?” 赵凯说:“我是想买我女儿的开心。我看得出来,虽然赵婷很喜欢你,可是你对她却不如她对你那么在乎,这一千六百万我给你,是希望你对我女儿好一点,让她开心一点。” 傅华看了赵凯一眼,将支票推回了赵凯面前,说:“叔叔,您这种做父亲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我更不能接受你这笔钱了,你想过没有,我如果失去了自己的意志,赵婷还会喜欢我吗?到时候你还不是白花了钱?” 赵凯说:“赵婷到是不会喜欢一个唯唯诺诺的男人的,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如果有一天赵婷不喜欢你了,你就可以离开了。眼下,她还喜欢你,你的责任就是让她开心。”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不管多少钱,我是不会出卖自己的,这张支票我不能收,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我可以离开了吗?” 赵凯失望的看了傅华一眼:“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倔呢,我就不明白了,你就这么讨厌赵婷吗?” 傅华摇了摇头:“我并不讨厌赵婷,甚至还有些喜欢她,可是如果我要得到她,我一定要凭自己的能力去把她追到手,而不是被您收买假心假意的陪伴她。” 赵凯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通情理啊,你拿了钱,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我女儿见你没事也会很高兴,皆大欢喜,多好哇。” “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如果我拿了这笔钱,我就无法再去面对赵婷了。既然您没有别的事情,我走了。”傅华说完,站了起来,走出了包厢。 在会所外面,秋风吹过,傅华浑身一阵凉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从所未有的困难局面,心中竟然有了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觉。 这一夜,傅华既然已经决定承担一切,也就安安心心的睡了一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洗了一把脸之后,他就要去办公室准备打电话给曲炜汇报一下这件事情。 门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傅华打开门,见赵婷站在门外,就笑了笑说:“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赵婷看着傅华,急匆匆的说道:“我听我爸爸说你拒绝了他的帮助,傅华,你究竟想干什么?你也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你为什么这么傻,就是不肯接受我爸爸的帮助呢?” 傅华笑了笑,说:“一千六百万,我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些钱,我没有理由去接受的。” 赵婷看着傅华说:“你是不是因为我爸爸提出的条件才不接受的?” 傅华说:“你爸爸都跟你说了?”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是啊,他跟我说当时他提出要你离开驻京办,陪着我。他自小宠我宠惯了,什么事情都愿意替我打算,其实他是想多了,我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会没人要呢,何必非要拿钱买你跟我在一起呢?那,支票我又拿来了,我不要任何条件,只是想你能把问题解决了,行吗?” 说着,赵婷拿出支票递到了傅华的面前,傅华被深深地感动了,这个女孩子是在全心全意的为自己打算啊,这世上的女人除了自己的母亲,就连郭静也不曾对自己这么好过。 傅华并没有去接支票,苦笑了一下,说:“赵婷,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 赵婷说:“都跟你说了,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如果还不行,就当我借给你的,你可以以后慢慢还。傅华,我求求你,你接下这张支票吧,我真的不想你出什么事情。” “你别说了,”傅华一把把赵婷拥入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说,“赵婷,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赵婷愣了一下,旋即也抱紧了傅华,说:“你这个坏蛋,谁叫我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呢。” 傅华低下头,吻住了赵婷的樱唇,赵婷嘤咛了一声,似拒还迎,嘴唇就被傅华侵略的舌头挑开,一阵窒息般的眩晕,身子顿时瘫软了,香舌就和傅华的舌头交缠在了一起……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傅华和赵婷仍然吻在了一起,两人都有点不舍的分开的感觉。 傅华的手机响了,一下子惊醒了沉浸在美好之中的两人,赵婷轻轻捶了傅华一下,满面通红的从傅华怀里挣脱了。 傅华幸福的笑了,拿出手机看看是贾昊的号码,接通了:“师兄,你好。” 贾昊笑笑说:“师弟啊,丁江把你对剧本的意见跟我说了,把我惊了一身冷汗出来,幸好他拿去问了问你,否则真要出了什么问题就不好了。谢谢了。” 傅华说:“师兄太客气了,我只不过谈了一点个人意见而已。” 贾昊说:“要谢的,你提醒的很对。哎,最近有没有时间,出来打打高尔夫,我们碰碰头商量一下究竟选什么题材比较好?” 傅华有些为难了,眼下他的状况是朝不保夕,实在是顾不过来贾昊这段事情,便说:“是这样,师兄,办事处现在出了点事,我需要点时间处理这件事情。” 贾昊说:“什么事情啊,需要我帮忙吗?” 傅华说:“一点急事,我自己能处理,就不麻烦师兄了。已有时间我就会打电话给你,好吗?” 贾昊说:“行啊,我不着急,你的工作要紧,那我挂了。” 傅华挂了电话,微笑着看着赵婷,赵婷一脸娇羞,便去捶傅华,说:“你这家伙,装可怜来趁机欺负我。” 傅华一把抓住了赵婷的手,看着赵婷的眼睛,笑着问道:“赵婷啊,你说我这个人玩不会玩,衣着又老土,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赵婷趁势偎依进了傅华怀里,娇羞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见到你就很开心,你高兴我也高兴,你不开心了,我也不开心。有人说爱本身就是没有理由的,也许这就是了吧。” 傅华轻轻揉搓着赵婷的小手,问道:“那如果我有一天真的坐牢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喜欢,不论你成什么样子了,我都会喜欢的。”赵婷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傅华,警惕地问道,“你怎么又说这种话,难道你还是不肯接受支票?” 傅华说:“我如果拿了你这张支票,我在你和你的家人面前永远都会抬不起头来,你希望我这个样子吗?” 赵婷说:“我们既然相爱,应该不分彼此的,你如果觉得这钱是我爸爸的,我可以将我在通汇集团的股份让给他抵这一千六百万,我的钱你总可以用了吧?” 傅华说:“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我如果拿了这笔钱,我会感觉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的。” 赵婷说:“看来我爸爸对你分析的真对,都是你那所谓的自尊心在作祟。”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所谓的自尊心,是必须有的自尊。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了自尊,就等于他没有了脊梁。你还没回答我,如果我真的需要去坐牢,你还会喜欢我吗?” 赵婷笑了:“你以为我好不容易抓住了你,还会再放你离开我吗?” 傅华感激的搂紧了赵婷,说:“”谢谢你,赵婷,你让我感觉我在这世界上不再是孤单的了。 赵婷说:“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父亲问过律师了,你虽然被骗了,可是整件事情中你并没有什么过失,应该不需要承担什么刑事责任,就是要承担,顶多也只是一个缓刑,不会太过严重的。只是,你的驻京办主任怕是再也干不成了。你如果觉得没了官做不开心,你可以到通汇集团去,我爸爸至少也会给你个公司管管,比作你的驻京办主任强多了。” 傅华笑了:“驻京办主任对我来说无所谓的,如果做不成,我可以下来做一点自己的事情。” 赵婷笑了:“怎么,不愿意到我父亲那里去?” 傅华摇了摇头:“我不想依靠这种关系,我想发展自己的事业。” 不能立案 傅华看着赵婷,说:“我要打电话跟我们的市长汇报这件事情了。” 赵婷握紧了傅华的手,她知道这一汇报上去,傅华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处分很难预料,便笑了笑:“我会跟你一起面对的。” 傅华也握了一下赵婷的手,虽然事情的最终结果还是需要自己承担,但这个最困难的时刻,有人站起来说要跟自己共同面对,你会感觉到一种精神力量的支持,似乎要面对的困难也没那么强大了。 傅华拨通了曲炜的手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曲炜惊叫了起来:“什么,你被骗了一千六百万?你怎么这么不谨慎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对不起,曲市长,我被人算计了。” 曲炜着急地说:“傅华,我当初是怎么叮嘱你的?你怎么就不听呢?” 傅华说:“我已经十分注意了,可是……” 曲炜打断了傅华的话,叫道:“你注意了还会被人骗去一千六百万?不要狡辩了。” 傅华说:“对不起,曲市长,我不想推脱,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曲炜叹了一口气:“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傅华说:“我请求组织上给我处分。” 曲炜想了一会儿:“处分是一定要给的,可是这个不是眼下首先要考虑的,眼下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来挽回损失。你们报案了吗?” 傅华说:“是,不过警方似乎并不积极,他们说这个案子可能算是经济纠纷,公安部不允许警察参与经济纠纷的。” 曲炜说:“他们是怕影响破案率,所以不想立案。傅华啊,你要知道这件事情立不立案可关系到你的切身利益,立案了,你就是诈骗案件的受害人,只要你在其中没有什么受贿的、或者严重失职的行为,你就可以不受刑事追究。如果不立案,你就是造成这一千六百万损失的直接责任人,恐怕你就必须要承担一定的刑责了。” 傅华说:“我明白。” 曲炜说:“既然你明白,那赶紧发动你在北京的一切关系,先把案子立上去,你知道吗?” 傅华说:“好的,我马上去做。” 曲炜说:“至于市里面,你先不要担心,孙书记那里我私下会跟他说一声,你那里有他的耳目,这个不说不行。我认为你目前这个状态,职务暂不宜做变动,你必须把这一千六百万的问题解决了才行。我想孙书记也会赞同我这个看法的。所以你就赶紧想办法把那个井田公司的老总找出来,如果能将这一千六百万追回来,什么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傅华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曲炜说:“傅华啊,我当初派你到驻京办,最怕的就是你没有独当一面的经验,会吃亏上当,想不到你还真的是出了问题,越害怕什么偏偏越来什么。” 傅华低声说:“对不起,曲市长,我辜负你的信任了。” 曲炜说:“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也好,这件事情让你可以充分了解这世界上的人心险恶,吃一堑长一智,你好好汲取这个教训吧。” 曲炜挂了电话,傅华看看赵婷,在通话的期间,赵婷一直紧握着他的手,傅华知道她紧张自己可能遭遇的处分,便笑了笑说:“好了,事情比我想的要复杂,我暂时还不用受处分。” 赵婷担心地说:“可是如果你找不到这个井田公司的老总呢?” 傅华说:“这不是还有警察在吗?我就不相信会找不到。” 赵婷说:“警察这边你需要找找关系的,可惜我爸爸不愿意跟我哥为敌,不然找他就可以了,他跟朝阳区这边的还是比较熟悉的。” 傅华笑笑说:“赵叔叔那天跟我交代了他的立场,我理解他,你们毕竟是亲戚,他参与以后就不好相处了。你别为我担心了,我自己会想到办法的。” 赵婷看着傅华:“你行吗?你到北京来的时间并不长,能够找到人吗?” 傅华说:“我试试看吧。我要出去找找朋友,你先回去吧。” 赵婷说:“我跟着你一起跑吧,也许我能帮上你点忙。” 傅华笑笑说:“不要了,你回家吧,我不想让你跟着我担心。” 赵婷说:“”我就是回家了,也会牵挂你这边得情形的。 傅华说:“我会随时跟你汇报情况的,你先回去吧。” 赵婷看了傅华一眼:“好吧,我等你电话。” 赵婷走后,傅华捋顺了一下自己所认识的北京地面上的人,实在找不出一个跟公安系统有交集的人,想了想,觉得还是找江伟吧,江伟在北京经商多年,应该跟公安之间打过交道。 傅华拨通了江伟的电话:“哥们儿,我这里有难,你认不认识朝阳区公安的人?” 江伟笑了:“怎么了,干什么坏事被抓了?要哥们我捞你啊?” 傅华说:“不是,我被人骗了,需要跟朝阳区京南派出所做一下沟通。”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讲给了江伟听。 江伟听完,倒抽了一口凉气:“这郭静的丈夫这么狠辣啊,这一千六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不是要置你于死地吗?你把这件事情跟郭静说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没想到那个杨军气量这么窄。郭静那边我没跟她讲,讲了也于事无补,何必再去干扰她的生活呢?还是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吧。哎,你朝阳区这边到底有没有认识的人哪?” 江伟说:“我这些年一直在机场这边打转,朝阳那边我根本不熟。你先等一下,我问问机场分局这边有没有跟朝阳分局熟悉的。” 傅华说:“那你给我抓紧,如果立不上案,我只有等死了。” 江伟说:“好了,我马上给你找。” 傅华在办公室坐立不安的等了一会儿,江伟的电话打了回来,傅华赶紧接通了:“怎么样?” 江伟说:“我跟机场分局分管刑侦的田副局长联系上了,他说他跟京南派出所管刑侦的张副所长还不错,他已经帮我们打了电话,让我们直接去找张副所长谈谈。我们在京南派出所碰头吧。” 傅华松了口气,心说找到人就好办多了,便说:“谢谢了,哥们。 江伟笑笑,说谢谢就见外了。” 张副所长是一个四十多岁,胖胖白白的中年男人,很热情的接待了傅华和江伟,寒暄之后,笑着说:“田副局长把情况简单的跟我说了,怎么你们海川驻京办被人给骗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们被骗了一千六百万。” 张副所长说:“哦,数额还不少呢。说说具体情况。” 傅华就讲了来龙去脉,张副所长听完,咂巴了一下嘴:“这个问题不是太好办,你们对这个邵彬的具体情况都了解多少?” 傅华说:“我们并不是十分了解,这人是杨军介绍来的。” 张副所长说:“哎,你说了半天这个杨军杨军的,可是福天置业的杨军?” 傅华点了点头:“对啊,杨军的公司好像就是叫福天置业。张副所长认识他?” 张副所长点了点头:“知道这一号人物。” 江伟说:“这个杨军实际上就是幕后主使,张副所长,能不能对他采取点措施什么的。我相信只要对他采取点措施,那个邵彬很快就会被抓住的。” 张副所长笑了笑:“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你要让我们采取措施,有杨军犯罪的证据吗?没有吧,我们总不能就因为杨军做中间人,就说他犯罪了吧?钱进了他的账户了吗?” 江伟被问住了,半天才说:“这个杨军就是知道公安局会这么想,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张副所长笑笑:“我不管他怎么想,没有证据我们不能对他怎么样。我们公安是纪律部队,做什么都要依法行事。” 傅华看了一眼张副所长,从张副所长说到他知道有杨军这一号人物开始,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杨军父子在朝阳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肯定这个张副所长跟杨军之间绝非知道这么简单。怕是今天这一趟是要白跑了。 傅华不甘心空手而回,便问道:“张副所长,那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证实邵彬骗了我们的钱,能对他立案侦查吗?” 张副所长笑了:“傅主任,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你们双方就土地买卖是订立了合同的,这就是一种经济行为,所以你们这个纠纷就应该定性为经济纠纷,我们不能就此立案。” 江伟急了:“张副所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来之前,田副局长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了吗?你不立案,叫我们怎么办?” 张副所长看了江伟一眼:“其实我跟你说句实在话吧,立不立案,结果是一样的。立案了,我们也只能做一些走访工作,我们警力有限,诺大的北京城,一千多万人口,你让我们去找一个邵彬,无异于大海捞针。” 傅华说:“且不管结果怎么样,能不能先给我们立上案?” 张副所长说:“那不行,立上案,你们的问题也得不到解决,却给我们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不能做。” 傅华心知这又是那个什么破案率在作怪,不过这个破案率真的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不履行法定职责的地步?他困惑地问道:“你们不就是做刑事侦查的吗?立案不是你们应该履行的法定义务吗?怎么会给你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呢?” 花魁 张副所长笑了起来:“傅主任,你误会了,我们是因为你这个不属于我们的受案范围才不立案的,这一点你首先要清楚。” 江伟见张副所长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赶紧笑着说:“张副所长,你看我们是通过田副局长来的,就没办法变通一下?” 张副所长笑笑:“你回去把我的话跟老田讲一下,我想他应该理解我的立场。抱歉了,真的不能帮你们什么。” 傅华和江伟无奈只好离开,出了门,傅华看了看江伟,苦笑了一下:“这叫什么事啊,明明是被骗了,可是报案都报不上。” 江伟说:“我再打电话问一下田副局长,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吧。” 傅华点了点头,江伟就拨通了田副局长的电话,跟田副局长讲了一下情况,田副局长听完,笑笑说:“这个还请你们理解,我们公安内部的考核都是建立在破案率的基础之上的,破案率低了,很多事情都会受影响的。” 江伟说:“可是我们这件事情确实是被骗啦。” 田副局长说:“这个情形看起来不太妙,按说他起码应该给我个面子做以下案前调查,可是他直接拒绝了你们,这说明他并不想办这个案子的。” 江伟说:“这么说可能是他跟杨军确实是有一定关系的了?” 田副局长说:“小江啊,这个案子你们报案时有欠考虑啊,明知道对方在朝阳根基深厚,却还选择在京南派出所报案,失误啊。” 江伟说:“那时候不是没想这么多吗?田局长,这件案子对我哥们很关键,能不能想办法将它调出京南派出所啊?” 田副局长笑了:“小江,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没这么大的权力。” 江伟问:“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田副局长说:“除非你们能将井田公司那个老总扭送到局里来,并且他承认自己诈骗了海川市驻京办。” 江伟苦笑了一下:“如果我能抓到那小子,我自己就逼他把钱吐出来了,又何必找你们公安局呢?” 田副局长说:“说实话,你们自己想办法找那家伙,可能比我们公安效率更高一些,我们也是需要根据你们提供的线索去寻找的。” 江伟有点哭笑不得,只好说:“那我们自己再想想办法吧。” 放下电话,江伟看了傅华一眼:“你都听到了吧?” 傅华叹了一口气:“这公安都不管,我又怎么去追回那一千六百万呢?看来那个嘉图洛桑喇嘛说得真是不错,我真是时运不济啊!” 江伟说:“你别沮丧,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回去再找找别人,看看有没有别的渠道可以找到这个邵彬。” 两人就在派出所门口分了手,傅华刚上了自己的车,就接到了赵婷的电话,赵婷着急地问他情况怎么样了。 傅华不想赵婷为自己担心,便笑了笑说:“你别急,我刚通过关系跟京南派出所的领导同志作了沟通,他们说会重点关注这个案子的。” 赵婷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对了,我爸爸那张支票我还没还回去,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傅华说:“不用考虑了,不论如何,那张支票我是不会拿的。” 赵婷说:“傅华啊,你真的没必要跟我分的那么清楚,我的就是你的。你听我的,还是用这个钱把帐平了吧。” 傅华说:“谢谢你了赵婷,关键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好了,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把问题解决掉的。” 赵婷心中有点为傅华骄傲,这个男人就是到了这么困难的时刻,也没有丧失他的自信,便说:“那好吧,我就把这张支票还给我爸爸,跟他说你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傅华说:“这就对了。行了,你好好休息吧,不要为我担心了。我要挂电话了。” 赵婷撒娇说:“不行,先亲我一下再挂。” 傅华笑了,说:“别闹啦,我在开车呢”。 赵婷说:“我不嘛,一定要亲。” 傅华无奈,只好亲了电话一下,说:“这下行了吧?” 赵婷也在电话那边亲了一下,说:“行了,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通报。” 傅华说了声好的,就挂了电话。 傅华脸上浮现了一丝甜蜜,心说老天也总算待我还不薄,让我承受这么大打击的同时,收获了赵婷的爱情。有了赵婷的陪伴,傅华感觉有勇气面对一切的困难。 回了办事处,傅华又打了电话给贾昊,他觉得贾昊在北京发展这么多年,应该可能会认识一下公安的人,而且贾昊的层级那么高,他认识的人级别肯定也会很高,相信能帮到自己的可能性更大。 贾昊听完傅华的情况:“不好意思,小师弟,我跟公安这边没什么交集,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上你了。” 傅华知道贾昊这不是推搪,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没什么啦,师兄,我再想别的办法吧。” 贾昊知道目前傅华也没有别的心思,也就没提他的剧本的问题,便挂了电话。 又过去了几天,傅华打电话给了江伟,江伟让他别着急,他还在想办法托人跟京南派出所的人沟通。 傅华心知江伟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苦笑了一下,挂了电话。 看来是已经山穷水尽了,也到了应该承担责任的时候,傅华环顾了一下办公室,在这里他做出了驻京办令人骄傲的成绩,也是在这里,他闯下了无法弥补的大祸,现在一切都应该画上句号了,是到了要跟这里告别的时候了。 傅华拿出了信笺,在抬头那里写了请求处分和辞职报告的字样,这以前令他骄傲的漂亮字迹,此刻看上去竟然十分刺眼,不由得百感交集,虽然仅有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可是他对驻京办已然有了很深的感情。是啊,在这里他收获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比起他前面几年枯燥的生活来,实在是绚烂多彩。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怎么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竟然在这个时候恋栈起来,不由得摇了摇头,便不再想其他的,静下心来,完成了这份报告,并在最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傅华拿出信封,将报告装了进去,就要去叫罗雨将报告发出去,这时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傅华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电话里一个好听的女声说道:“请问你是傅华傅先生吗?” 傅华说:“是我,你好,请问你是?” 女人说:“我是孙莹的朋友,我叫初茜。” “初茜,仙境夜总会的花魁?”傅华惊讶地说。 初茜苦笑了一下:“看来傅先生也知道我。” 傅华说:“我听孙莹说起过你。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初茜声音哽咽了:“是孙莹让我找你的,孙莹已经走了,她有一封信是给你的,在我这里,请问你什么时间方便我们见见面。” 傅华还没反应过来:“这家伙去哪里了,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啊?” 初茜低声说:“她已经离开人世了。” “什么!”傅华震惊了,“你说她离开人世了?开什么玩笑,明明她告诉我她男朋友回来了她要退出去结婚的。” 初茜说:“我没骗你,她和她男朋友一起自杀了。” 傅华呆住了,半天才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事情就会变成这样了呢?” 初茜说:“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聊吧。” 傅华说:“好的,你现在在哪里?” 初茜说:“我刚知道孙莹葬在了香山的万安公墓,我想去送她一程,我们可以在那里见面吗?” 傅华说:“也好,我也去送她一程吧。” 初茜挂了电话,傅华愣怔了好半天才收起了手机,这个消息突如其来,让傅华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一个鲜活美丽的女人就这么没了?傅华眼前隐约还可以看到那天在星巴克,孙莹那一脸的小女人的幸福,耳边还可以听到孙莹那天笑意盈盈说的话,我男朋友马上就要从法国留学回来了,我要跟他结婚,洗手作羹汤了。 怎么这人说没就没了呢? 傅华有点恍惚地将辞职信锁进了抽屉里,辞职的事情暂时先放一下吧,自己先去了解了孙莹出了什么事情再说。 傅华在路上买了一束菊花,就来到了香山南路万安里,进了公墓之后,他打了电话给初茜,初茜告知了孙莹墓的位置,傅华找了过去。 远远看去,一位背影很漂亮的女人站在一座晚霞红石料的墓碑前,傅华心中猜度这个女人可能就是初茜了,就走了过去。 女人闻声回过头来,虽然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眼睛,可是面部其余的部分仍然显出她惊人的美丽,傅华轻声问道:“请问是初茜小姐吗?” 女人在墨镜背后上下打量着傅华,半天才说:“你就是傅华?怎么竟然会是你?” 傅华有些诧异:“怎么,我们曾经见过吗?” 女人摘下了墨镜,一副曾经让傅华惊为天人的面孔出现了,这个初茜原来是他那次从海川来北京的飞机上的邻座,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再次见面。” 初茜也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想到,是不是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很失望啊?” 毁灭全部 傅华说:“谈不上失望,我原本就没希望做什么,也就不会失望。” 初茜说:“你这个人是很特别,我跟你第一次见面,就感觉你跟别的男人有些不同。只是我很奇怪,你怎么会跟孙莹认识,而且看上去似乎关系也不浅,你不会也曾经是她的恩客吧?” 傅华摇了摇头:“我们之间并没有那种交易的关系,我们是朋友。说着就把她跟孙莹交往的过程说给了初茜听。” 初茜听完:“你很尊重她,把她当朋友,难怪自杀前她还会留封信给你。” 傅华看了看眼前的晚霞红墓碑,上面写着刘燕之墓,便愣了一下:“这不是孙莹的墓啊?” 初茜苦笑了一下:“你以为做我们这一行会用真实的姓名吗?” 傅华明白了,孙莹是个假名字,刘燕才是她真实的姓名。看来眼前这个初茜怕也不是真实姓名,也只是这个女子的花名而已。 傅华默默地把菊花放到了墓碑前面,双手合十,默默地为孙莹祝福。 这一切做完,傅华转身看着初茜:“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初茜苦笑了一下:“唉,这也是我们做这一行的宿命啊,我说过孙莹,没必要为了一个臭男人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可她浪漫故事听多了,自以为这世界上的男男女女都是朱丽叶和罗密欧,竟然心甘情愿为了男友卖身,唉,到了今天,后悔都已经晚了。你看看吧,她在信里说得很清楚。” 傅华接过了初茜递过来的信,打开了,见上面写着:傅华,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多希望还能靠在你的怀抱里寻找一点支持啊?可惜已经不能够了。 再一次见到男友,才知道我当初是多么傻,我以为为他付出了全部,就会得到他的爱,可是我大错特错了。他一回来,就开始质疑我这些年是凭什么赚了那么多钱,却原来他心里已经怀疑很久了,他说一个女孩子又没有什么社会资源,除了做那个之外,根本赚不到那么多钱。我当时就傻眼了,他变得陌生了起来,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他也板下脸来丝毫不肯听我解释。他回国之前,跟我要钱的时候可都是很温柔的,我以为他相信我说的一切,却原来他心里早就明白我在做什么了。这个男人的心机好重啊,他一直隐忍着不跟我翻脸,其实是想我供他读完书而已。 我这时才发现,当初初茜姐说的话是多么正确,一个自己没有担当的男人是不值得为他做出那么大的牺牲的。这个男人现在口口声声说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友为了赚钱竟然去干那种行当,他竟然忘记了我这么做就是为了他赚取学费,忘记了当初他是怎么苦苦的哀求我的。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是我自甘下贱、贪图虚荣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的。最后他总结这一切,结论是我与他已经不相配了,他是留过洋的硕士,有着大好的前途,可不想带一个曾经做过失足妇女的老婆出去,说不定会在交际场合碰到我的恩客,到那时他将会无地自容。他跟我提出了分手,说我给他的学费他会慢慢还给我。 这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男人,原来李甲和杜十娘的故事是在社会中真实存在的,我是那么傻,以为找到了真命天子,却原来找到的只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的心在滴血,寄托在他身上的所有希望全部破灭了。 但是他可以做李甲,我却不能做杜十娘,我虽然傻,可是还没有傻到杜十娘的份上。我要报复,但不要像杜十娘那么毁灭自己去报复别人,我要毁灭,也是要毁灭全部,绝不能让这个负心的男人留在世上耻笑我。 我没有哀求他,这个时候估计哀求他也是没用的,我跟那个王八蛋说:“既然要分手,可以,不过要陪我吃最后一顿分手饭。” 这个王八蛋竟然在我面前笑着说:“你这么想就对了,反正你还很年轻,也认识一些有钱的男人,找一个不错的跟了他算了。” 他似乎以为我生来就是这么下贱的。 现在我已经打扮好了,就要准备去赴宴了,我想用最美丽的一面去给我做过的梦画上句号,我要灌醉那个王八蛋,然后带着他去卧轨。我要让他永远跟我纠缠在一起,即使成了鬼魂也一样。 傅华,我估计你看到这个时候会说我很傻,为了这么一个人不值得。可是你明白我的心情吗?我的青春,我的梦想都在这个男人身上,失去了他,我这前半生没有了丝毫意义,我必须毁掉这个男人,才能对自己有一个交代。 呵呵,傅华,说到这里,我可要提醒你啊,女人心狠起来是很可怕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你的女人缘很不错,小心将来在这方面吃亏啊。 傅华,遇到你,是我这一生中的幸运,也是我这一生的不幸。你让我明白人生其实是可以有另外一种活法的,你为了母亲而放弃了名利,甚至放弃了爱人;你为了所谓的原则,两次放过了跟我亲密的机会,难道你真的不想女人吗?我知道你不是,第二次你清醒的时候实际上你是有些动心的,可是我当时想的是那个王八蛋,并没有给你能进一步的暗示。你这个人是君子,也就理所当然止之于礼了。说实话当时我私底下还偷着嘲笑你的虚伪,可是到这一刻我认真地想了想,还是觉得人应该像你这样有点原则才行。假使我当初不是那么好名利,支持他去留学,假使当初我有着不可逾越的底线,不下海做这一行,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了。 傅华,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假使我先遇到了你,我的人生也许是另外一个样子。这大概就是宿命吧,为什么让我遇到你偏偏是在沦陷之后呢?我真的很想以一个平常女孩的身份跟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 呵呵,我的浪漫主义病又发作了,时间差不多了,要跟你说再见了,假使真的能转世投胎,希望还有相遇的机会。 我又说了一个假使,这世界上如果假使能成真该有多好,可惜那是不能够的。 再见了。 刘燕绝笔(刘燕是我的真名,是不是很俗气啊?) 傅华看完,眼睛已经湿润了,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可惜遇人不淑,竟然走上了绝路。 傅华叹了一口气:“她为什么不找我聊聊呢?找我当面聊聊,也许就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了。” 初茜苦笑了一下:“她虽然是一个女人,做起事来却比男人决绝。当初那那么劝她不要下海,可她决定了就义无反顾的去做,从来没抱怨过什么。所以她是一个比较容易走极端的人,她这么做我一点也不意外。换到是我,我也不会放过那个男人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她真是太容易转进牛角尖里了,世界大得很,退一步就可以海阔天空了。” 初茜冷笑了一声:“她最好的青春已经为这个男人牺牲了,你让她怎么退,退到自己的家里以泪洗面吗?我只是觉得她比较傻的是,报复男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非要搭上自己呢?” 傅华看了初茜一眼,心说这个女人是个更狠的角色,他不想再深入探讨这个话题,就问道:“你了解后来发生的事情吗?” 初茜说:“我了解,就像她信里跟你说的一样,她灌醉了男朋友,带他到了郊区的铁轨上卧轨自杀了。这件事情北京晨报报道过。” 傅华一下子想到了那天罗雨念的北京晨报上的那段消息,想起了那夜槐树下的身影,想起了嘉图格桑那个关于纠缠自己的是一个女鬼而这个女鬼死于孽缘的说法,这一切似乎都得到了解释。 傅华看向了空中,心中明白这孙莹是不舍得离开尘世的,可是这功利的尘俗却逼着她不得不离开。希望你在天国里一切都好。 半天,傅华低下了头,问道:“这好像是有一段时间的事情了?” 初茜说:“是,我这段时间去海川了,刚刚回来,回来后才看到孙莹留给我和你的信,才知道我走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这才通知了你。” 傅华说:“原来如此。”便没再说什么,他心想死者已矣,再留在这里伤心也是没用的,于是就默默地往外走。 初茜也没说什么,跟在傅华背后走出了墓园。傅华走到了自己车子旁边,回头看了看初茜:“你怎么过来的?” 他并没有看到那天在机场接初茜的宝马车,因此有此一问。 初茜说:“我的车送去保养了,我是打的过来的。” 傅华开了车门:“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初茜点了点头,就上了车,在车上两人都没有心绪说话,车厢里的气氛有些肃穆。 过了一会儿,初茜转头看了看傅华,打破了沉默:“傅华,我记得你跟我说你是海川驻京办的主任?” 傅华笑了笑:“你还记得?不过似乎你并不想跟我打交道,你回海川办事也没来找我。” 不仗义啊 初茜说:“我们原本只是萍水相逢,只有机场上的短短几十分钟,我怎么好意思去麻烦你。” 傅华看了一眼初茜:“别找理由了,就我个人看,你这个人把握机会的能力是很强的,可能我帮不上你什么忙才是真的,否则就是不认识你也会找机会认识的。” 初茜淡然一笑,她回海川之前不是没想过找傅华帮忙,而且她觉得这个忙傅华也一定会帮得上,可是她最终否定了这个想法,眼前这个男人是与其他男人并不相同的,她勾勾手指可能别的男人就会俯首帖耳,可是这个男人却并不为她的美色所迷惑。 再有一点,她并不想把自己身份曝露,尤其是不想让海川人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因此并不希望跟一些来往于北京和海川之间的人士多打交道。 现在的形势已经有所不同,孙莹的事情虽然让初茜暴露了身份,却也让她对傅华多了几分信任,加上这一次回海川她茜发现想要在一个新的地方开创一番局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这个所谓的新地方是她的老家,她高中毕业前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 这一次初茜回海川,是因为她得到了一笔不少的投资,加上她这几年的积蓄,想要回老家做一番事业出来,由于是在家乡,所以想规规矩矩做点事情,并不想动用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法。不过却发现事情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么容易,她走捷径走惯了,现在要一步一步地走程序,心理上一时就很难适应,就有点举步维艰的味道。这个时候她很希望能够得到一点帮助,不过这个帮助最好是来之正道上的,她是想衣锦还乡,并不是想在家乡父老面前丢脸。 傅华的适时出现,让初茜看到了一条很好的机会,从了解到的孙莹跟傅华之间的交往来看,这个男人算是一个正人君子,如果他能施之援手,相信他在海川的路会好走的很多。 初茜说:“傅华,你倒是很了解我的个性。是啊,如今是经济社会,机会是要自己寻找的。跟你说实话吧,我这次回海川,是去考察投资环境的,我有意回家乡投资,这一点上我倒希望你能给我一点帮助。” 傅华笑了笑:“对不起,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上你了。” 初茜诧异地看了傅华一眼,她很意外傅华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热情,按说驻京办是很欢迎有客商去地方上投资的,难道傅华觉得她的实力不够雄厚? 初茜冷笑了一声:“傅华,你不要瞧不起我,你以为我回去是小打小闹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实在是我自身难保,这个时候我把你介绍回海川,怕是不但帮不了什么,反而会给你惹麻烦。” 初茜看了傅华一眼:“出了什么事情吗?” 傅华说:“我刚刚被人家设计陷害,骗走了一千六百万,如果不是你打电话过来让我来看孙莹,我的辞职信可能都已经寄走了。” 初茜瞟了傅华一眼,冷笑着说:“不用说你是拿对方的回扣了,你们这些官员那,被骗了也是活该。” 傅华不高兴地说:“你不用动不动就冷笑,我不知道你对这社会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许你受过某些人对你的伤害吧?可是我要告诉你,这社会上的大多数人都是好人,大多数的干部也是好干部,你不要因为一小部分人的坏,就把气撒到了全体人身上。” 初茜看了看傅华:“你敢说你没拿一分钱?” 傅华说:“我敢说,这件事情我问心无愧,我是被人设计的。” 初茜说:“你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华说:“跟你说了也没用,现在连公安都不管,你能管得了?” 初茜说:“那不一定。你就说来听听,权当聊天了。” 傅华看了初茜一眼,他心里知道这个女人能够在北京闯荡出那么大的名头,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这个过人之处应该不仅仅是她的美貌,美貌只是她的敲门砖,奠定她的地位的肯定还有别的因素。 傅华就讲述了自己被骗的经过,也讲了找人报案却不得的窘境。 初茜听完,笑了笑说:“你真是糊涂了,旧情人的老公你也敢招惹。” 傅华苦笑了一下:“谁会知道他的心眼那么小呢?” 初茜说:“人都是有嫉妒心的,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 傅华说:“我现在是知道了,可是已经晚了。” 初茜笑笑说:“也许不晚,你的辞职报告先锁好了,不要着急拿出来。” 傅华惊讶地看着初茜,这女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难道她真的有办法? 初茜笑了:“我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可是你也不用目不转睛的这么看我啊?” 傅华笑笑:“你真的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初茜说:“我不能给你打包票,你给我一个周的时间,如果这一个周我能解决也就解决了,如果不能,你再想别的办法好吗?” 傅华说:“你跟朝阳区京南派出所的人熟悉?不过我可提醒你,那个张副所长可不好说话。” 初茜说:“我跟他们不熟悉,不过我的办法比他们更有效。” 傅华问道:“什么办法?需要我做什么吗?” 初茜说:“不需要你做什么,至于具体我怎么去做,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反正你等我一个周的时间就好了。” 傅华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别的办法可想,姑且相信初茜一次好了,便说:“一个周的时间我还有,不过,如果做不到也别强作。” 傅华怕初茜采用一些出格的手段去对付杨军,因此事先给初茜打预防针。 初茜笑了笑:“我有分寸的。好了,我就住在前面的小区,你可以在这里把我放下来了。” 傅华停下车,初茜下了车,回头冲着傅华笑着说:“你等我电话吧。”便飘然离去了。 傅华调转车头回了驻京办,他又能苟延残喘一个周,他想把一些未处理的事情先处理一下。 傅华先拨了贾昊的电话,不管张凡对他这个师兄如何评价,这个师兄在他相识的这段时间内,还是真心实意的帮助了他,他想为贾昊做好这最后一件事情。 贾昊接了电话,对傅华提议周末去打高尔夫顺便谈谈剧本的事情有点意外:“小师弟,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傅华笑笑说:“差不多了,所以才会有心情跟师兄谈谈啊。” 贾昊惊讶地说道:“真的吗?不简单呢,小师弟,这么大的麻烦你能这么短时间解决掉。” 傅华笑笑:“没有什么啦,你周末有没有时间?” 贾昊笑了:“小师弟你是为我办事,我没时间也得挤时间出来,那周末见了。” 傅华说:“好的。” 傅华又拨了赵婷的电话,说要周末一起打高尔夫,赵婷说:“你那件事情办好了?” 傅华说:“已经有眉目了,你别担心了。” 赵婷松了一口气:“能听到你这么说真是太好了,这些天我的心一直悬着呢。” 傅华笑了:“傻瓜,对我没信心那?” 赵婷说:“不是了,可是事情没最终落实,我始终怕出意外。” 傅华心里很感动,这个生性直爽的女孩子向来是无忧无虑的,大概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担心过。 傅华说:“赵婷,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 赵婷打断了傅华的话:“你知道我对你的好就行了,我不要求你什么的。好了,我们周末见吧。” 放下电话,傅华心里明白,自己已经被赵婷用浓密的情丝缠绕住了,今生今世都不能辜负她了。 有时候想想,人生的际遇真是神奇,曾几何时还感觉赵婷像个孩子,虽然也很讨人喜欢,可是很难让他产生对女人的那种爱情的感觉。当时世事就是这么奇妙,老天爷偏偏就安排出这么多事情来,让他感受到赵婷的好。 人这一生,能够得到一个全身全意为自己着想,为自己好的女孩子也是一种幸运,傅华希望自己能把握好这种幸运,不要辜负了赵婷。 周末,在高尔夫球场,傅华带着丁益、赵婷一起见到了贾昊和文巧。贾昊指着赵婷笑着问道:“小师弟,这位漂亮的女士是谁啊?” 傅华伸手拖过来赵婷,笑着说:“来,我跟你介绍,这位是赵婷,我的女朋友。” 赵婷幸福的看了傅华一眼,往傅华怀里偎了一下,她很高兴傅华正式向他的朋友们介绍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贾昊微笑着说:“你好,我是贾昊,很高兴认识你。” 赵婷落落大方的跟贾昊握了握手。贾昊又介绍了文巧,赵婷跟赵凯见惯了这种场面,对文巧这种大明星的出现丝毫没表现出惊讶的神态,只是微笑着跟文巧握了握手。 这一切都看在贾昊眼中,他笑着对傅华说:“小师弟,你好眼光,找到了这么个又漂亮又大方的女朋友。” 傅华笑笑:“那当然,你没看是谁的女朋友。” 丁益轻轻捶了傅华肩膀一下:“傅哥,你不仗义啊,赵婷成了你女朋友也不跟这些人说一声。” 傅华看了丁益一眼,他知道原本丁益对赵婷是有好感的,便歉意地笑笑说:“不好意思,实在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回头再详细跟你说吧。” 无计可施 丁益笑了:“别不好意思了,你跟赵婷确实很般配,恭喜你们了。” 傅华拍了拍丁益的肩膀,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开始打高尔夫,赵婷的身手便显露了出来,在果岭上轻松地一推就进洞,抓了一只小鸟球。贾昊看到这个情形,笑着对傅华说:“赵婷高尔夫打得这么好,豪门子弟吧?” 傅华笑了:“师兄眼光真是锐利,她是通汇集团赵凯的女儿。我的高尔夫就是跟她学的。” 贾昊眼睛眨了一下,暧昧地呵呵笑着说:“要想会,跟师傅睡,你的高尔夫打得还不够好,可要加把劲啊。” 傅华说:“师兄玩笑了,这女孩子对我很好。” 贾昊说:“小师弟,谈恋爱是很简单,豪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傅华笑了,他知道贾昊并不清楚自己跟赵婷之间的来龙去脉,也不解释,只是说:“我不强求什么,一切顺其自然吧。” 贾昊笑了笑:“你有这种心态是最好的。哎,关于我的剧本的事情,你心中可有什么方案?” 傅华看了贾昊一眼:“师兄你这一票玩得可有点大。” 贾昊说:“我个人比较好这个东西,这算是我的一个心愿吧。你不知道,家母就是京剧演员,原本我是很想去学京剧的,可是家父说京剧没前途,非逼我学了经济。我玩这一票,也是圆了我小时候的京剧梦。” 傅华笑笑说:“票可以玩大,也可以玩小,这里我可要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了,师兄你可别有意见。” 贾昊说:“我们认识时间虽然不长,可是我认为你这个人看事情还是比较中肯的,说吧,我不会对你有意见的。” 傅华说:“我们都算是官场中人,应该明白越是高层次的人越是低调,师兄你现在的位置可以说是万众瞩目,风光的同时也很招嫉,我觉得这一票最好是不玩,实在要玩,也就小范围内玩玩算了。” 贾昊愣了一下:“小师弟,我知道你这么说是为了我好,我谢谢你。不过,对这件事情我有另外一种看法,我这么做实际上也是对民族艺术的一种弘扬,是对京剧的发展有好处的,我想不会有人加以反对的,所以你是多虑了。相反,我认为要做就要做到最大最好,这是理直气壮的事情,何必躲躲藏藏呢?” 傅华看了贾昊一眼,这个师兄太自以为是了,他自以为聪明地想法是骗不过明眼人的。眼下京剧市场萎缩的厉害,就是一些著名的剧团尚且生存困难,贾昊这一个不见经传的人写的剧本怎么会做到最大做到最好呢?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别人出钱捧起来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都能想明白,为什么贾昊就是不明白呢? 贾昊能有今天的地位,应该是有所历练的,为什么还要这么高调,这不是把自己竖起来给别人当靶子吗?难道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不过傅华也明白不能继续阻止下去了,再阻止就会让贾昊对他心生厌烦,便笑笑说:“看来师兄是已经有充分的认识了。” 贾昊笑笑说:“我是真的很想做成这件事情。” 傅华说:“那剧本方面师兄可有什么想法?” 贾昊说:“原本我那个剧本是想发掘一下诸宫调的艺术,被你一说,我也觉得题材方面不是很稳妥。按照你的说法我也思考了一些红色的经典名作,不过红色经典被改编的已经很多了,很难找到一部适合京剧而又没被改编的题材。” 傅华笑了:“师兄听过评剧《秋声》吗?” 贾昊说:“没听过,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傅华就讲了《秋声》的故事梗概,《秋声》是一部描写抗日战争时期,革命根据地跟国民党建立联合阵线,联合抗日的故事。创作于建国之初,是一部不太出名的红色经典,傅华给曲炜做秘书的时候,曾经有一次跟曲炜到评剧团检查工作,评剧团做汇报演出时上演的就是《秋声》,因此对这个故事比较熟悉,而且印象中似乎也没见过《秋声》被改编成京剧。 贾昊听完,想了想,说:“这个题材倒是可以,属于红色经典,又被改编成评剧过,比较成熟,我回头找来看看。” 有了一定的方向,两人就不再谈论剧本的事情了,开始专心打球了。 赵婷经过傅华身边,笑着说:“你们俩嘀咕什么呢?” 傅华笑笑说:“没什么啦,闲话而已。” 赵婷说:“我看刚才你师兄跟你看着我挤眉弄眼的,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啊?” 傅华笑了:“我师兄夸奖我有眼光,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女朋友,怎么他说错了吗?” 赵婷高兴的笑了:“当然没说错啦。好啦,专心打球吧,你已经落后我很多了。” 傅华笑着说:“遵命,赵老师。” 赵婷笑笑:“哎,乖徒弟。” 打完球,一行人就在俱乐部吃了饭,贾昊再没提起剧本的事情,傅华就明白大概他是要选定《秋声》作为他改编的母本了。 打完高尔夫回来,傅华就开始等待着初茜的消息。可是自那天见面过后,接连过去了六天,初茜一点讯息都没有。 等待是一件令人煎熬的事情,傅华从一开始的心平气和,慢慢变得焦躁起来,他开始觉得初茜能帮助解救自己的可能性越来越低了。 这期间,曲炜打来过电话,询问事情的进展,傅华强作镇静,说事情还在沟通。曲炜说这件事情他跟孙永说过了,孙永的意见也是让傅华不要急着请求处分,目前当务之急先追回钱来再说。 傅华心说,我倒是真的不想着急,可是一条条路都被堵死了,我没有一点办法去解决问题,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初茜这个女人身上,如果她再不行,我就无计可施了。这种状况下,就是大罗神仙也不能不着急。 第七天早上,傅华心知这是决定自己去留的最后一天了,他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人可能就是这样,最难受的就是这种状态,似乎还有希望,可是结果尚未明朗,这个时候是最心神不定的。 好不容易熬过去一个小时,初茜还是毫无消息,傅华实在有点在办公室呆不住了,也没跟其他人说什么,自己出门,开了车在街头转。 转来转去,转到了雍和宫门前,傅华想起那天嘉图洛桑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感觉这喇嘛似乎真的有点神通,也许他能指示自己一些什么,病急乱求医,就停下了车,进了雍和宫。在阿嘉佛仓,傅华找到了嘉图洛桑。 傅华笑着问道:“师傅,您还记得我吗?” 嘉图洛桑慈祥的笑了:“记得,那天你跟郑老来过。” 傅华说:“您那天跟我说的那番话,您还记的吗?关于那个女鬼的。” 嘉图洛桑点了点头,说:“记得,看来你已经得到印证了。” 傅华愣了一下,看了看嘉图洛桑:“不知您是怎么知道我已经得到了印证。” 嘉图洛桑笑了,说:“你如果没得到印证,心里一定会暗骂我这个老喇嘛胡说八道,也不会再上雍和宫找我了。” 傅华也笑了,这喇嘛真是人老成精了,便说道:“您说对了,我已经知道是哪位女性朋友过世了。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下场。” 傅华就讲述了孙莹的故事,嘉图洛桑听完,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念了几句经,念毕,睁开眼睛说道:“我已经为这位女施主念了阿弥陀经,希望佛祖保佑她往生。” 傅华叹了一口气,说:“真是世事无常,这才几天,她还好好的,跟我在星巴克喝咖啡呢。” 嘉图洛桑笑着说:“生老病死,本是人生的不同阶段,死者已逝,你就把她放下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这岂是说放下就放得下的。” 嘉图洛桑看了傅华一眼,说:“看你心神不定的样子,怕是你心里有自己放不下的事情吧?” 傅华笑了:“又被您看穿了。我现在是遇到了莫大的困境,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您能不能为我指点一下迷津。” 嘉图洛桑笑了:“呵呵,我讲个故事你听吧。话说很久以前有一个老和尚叫做丹霞天然,一次住宿于惠林寺,天气实在很冷,丹霞天然受不住了,就劈了庙里供奉的木雕佛像烧火来取暖,寺里的主持不干了,质问丹霞天然,你在干什么?丹霞天然说,我想烧烧看能否烧出舍利来。主持说木佛怎么能烧出舍利来?丹霞天然就笑着说既然烧不出,那就把另外两尊也拿来烧了吧。这是佛门的一段丹霞烧佛的公案,你明白其中的道理吗?” 嘉图洛桑看傅华不说话,笑了,接着说道:“其实你的问题只有你自己能解决,佛其实在你的心中,而不是在那些木雕泥塑之中,所以不必外求。” 傅华想了想,苦笑了一下说:“弟子愚钝,还请师傅明示。” 嘉图洛桑说:“其实丹霞之所以敢于烧佛,是因为木佛并非真佛,烧不出舍利子。你的问题向我求解,无异于烧木佛求舍利子一样,我本来无解,你从何而得解?” 傅华心说这老喇嘛够啰嗦的,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吧,还要转一圈说什么丹霞烧佛的公案,你也不觉得费劲。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自己的问题应该自己解决,可是眼下我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你还没被抓起来呢 嘉图洛桑说:“我再讲个故事给你听吧。有和尚问他师傅,丹霞烧佛究竟是对是错,里面包含了什么意旨?师傅笑着说,冷了就到炉边烤火,热了就去竹荫乘凉。这就是对的。其实人还是同样的人,可是因为环境的改变却产生不同的感受。要想改变这种不好的感觉,就是顺应时势去做就好了。这就像你目前的困境是一样的,你之所以感觉很差,实在是因为境况变得很差,心随境移,境由心生,你的感觉就也差了起来,并不是你这个人的本质发生了变化。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很好办,饥来吃饭,困来合眼,带着平常心去顺其自然的应对,我就不相信还有解决不掉的问题。” 傅华笑了,他感觉好了很多,确实,当你无力去改变什么的时候,逆来顺受也是一种方法,虽然他明白这不过是一种精神胜利法而已,问题实际上并没有得到解决,只不过是让自己精神愉快地去面对最终的结果罢了。 从雍和宫出来,傅华心定了许多,他不再在街头瞎晃了,回去驻京办,静静等着命运对他的判决。 吃过了晚饭,初茜还没有消息,傅华把以前那份写好的请求处分和辞职的报告拿了出来,重新看了一遍,斟酌修改了一些不太熨帖的用词,他准备好了,明天就将它寄出去。 晚上十点,初茜仍然毫无消息,傅华到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死心了,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去休息了。 清晨,手机响了,傅华被惊醒,看看号码是初茜的,连忙接通了。 初茜张口就说:“傅华,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这种状况下你也睡得着?” 傅华愣了一下,笑着问道:“怎么了?” 初茜说:“我昨晚十二点前后打了那么多电话给你,你就是不接。” 傅华笑笑说:“那可能是我睡熟了。” 初茜说:“你行,好像被骗钱的不是你似的。” 傅华说:“我就算睡不着也解决不了问题。怎么,你找到帮我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 初茜笑了:“我轻易不答应别人事情的,答应了就会做到。” 傅华惊喜地问道:“真的吗?” 初茜笑笑:“我骗你干什么。这个时候我想有一个人你是很想见到他的,你出来吧,我让你见见他。” 傅华问道:“谁啊?” 初茜笑笑:“邵彬先生啊。” 傅华惊讶地叫了起来:“你找到了邵彬?你在哪里?你怎么找到他的?” 初茜笑笑说:“别问那么多问题,你到安海小区三号楼2单元1601来吧,邵彬先生正被邀请在这里做客呢。” 傅华说:“那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说完傅华挂上电话,穿好衣服,连脸都没洗,就冲出了屋子,上了车就直奔安海小区。 到了三号楼2单元1601,敲了敲门,初茜笑眯眯地打开门:“你的车开得够快的啊。” 傅华往里看了一下:“邵彬这个王八蛋在哪里?” 初茜说:“进来吧,他在卧室呢。” 傅华跟着初茜进了房间,打开卧室门,邵彬正坐在床上,身旁有两名男青年守着。 傅华见到邵彬,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挥拳就要打。 邵彬急叫道:“傅主任,你饶了我吧,我也不想害你的。” 傅华迟疑了一下,初茜过来抓住了傅华的胳膊,笑着说:“邵先生一直很配合的,你就别打他了。” 傅华一把将邵彬搡开了,说道,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邵彬被搡倒在床上,苦笑爬了起来:“是这么回事,我跟杨军一直有生意上的来往,我欠杨军公司二千三百万,前段时间我见公司经营不下去了,就有意把给你们看的那块地抵给杨军,我跟他说反正我现在只有这块地了,他要,双方的账目就互相冲抵,谁也不欠谁的了。杨军不干,说那块地只值一千五六百万,离两千三百万还差将近一半呢。我当时说,你不干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就这么多了。杨军说他倒有一个办法,不但能还掉他的帐,我还能剩下几百万。就讲了傅主任你想买地的事情,按照杨军的设计,我可以一方面跟银行沟通抵押,一方面将地卖给你,两面拿钱,加起来就要三千多万。我一想我目前把这块地给了杨军之后,就一无所有了,按照杨军教给我的去做,我还能剩下几百万,就一时贪心,答应了下来。” 傅华说:“你不知道这是诈骗吗?你难道就不怕被抓吗?” 邵彬苦笑了一下:“杨军跟我说你是外地来北京的,被骗了之后,肯定会被调回去追究责任的,没你在这里,我只要躲几年没人追究就可以没事了。而且朝阳的局面他还可以掌控,相信不会追到我的。” 这个杨军还真是恶毒,每一步都算计的很到位,傅华心里暗骂,这个王八蛋,这是非要置我于死地啊。 邵彬看着不说话的傅华,央求道:“傅主任,我求求你,我可以把拿到的钱都退给你,你放过我吧?” 傅华看了邵彬一眼,说道:“我倒是很想放过你,可是放过你了,我没办法交代。而且你的钱也不够还骗我的一千六百万呢。” 邵彬说:“你可以找杨军要啊。”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杨军是傻瓜,光凭你几句话就可以让他退钱出来?相信如果我跟他说找到你了,他肯定把事情都推到了你身上,自己一概不认帐的。” 邵彬笑了:“这一点我早就有所准备了。我知道杨军能想出这么毒辣的招数,肯定不是善类。为了防止将来出事他把责任都推给我,我将我们几次见面商量骗你的情形都录了下来,我相信杨军见了这些录像,一定无法抵赖的。再说,我将资金转入他的账户也是有据可查的,这些我都可以提供给你,只要你能放了我。” 傅华说:“这些都在哪里?” 邵彬说:“都在我的住处放着,我可以带你们去拿。” 这是在场的一名男青年说:“你别想离开这里了,你把放东西的地址和钥匙给我,我去拿。” 邵彬看了看傅华:“傅主任,你帮我跟他们说说,我保证老老实实的带你们去拿,不会逃跑的。” 傅华想了想,还是觉得邵彬留在这里比较保险,就说:“邵彬,你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好,你放心,我只是想要会被骗的钱,只要我拿回钱来,一定放了你。” 初茜笑笑说:“邵彬先生,你别抱幻想了,我们既然能在北京这茫茫人海中把你捞出来,相信你是逃不掉的。你还是把光盘交出来比较好。” 邵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放在我家里,你去跟我老婆说,就说我要拿书柜里夹在淮南子那本书中的光盘有用,她就会给你的。” 刚才说话的男青年说:“你可别跟我耍花样啊。” 邵彬说:“我现在人都在你手里,还敢耍什么花样,你放心吧,我藏得地方只有我和我老婆知道,你这么一说,她就知道是我要的了。” 男青年看了看初茜:“茜姐,我去一趟吧?” 初茜点了点头,说:“你去吧,机灵点。” 男青年就对另一个男子说:“你好好看着他。” 那个男子点了点头,男青年就离开去跟邵彬的老婆那光盘去了。 初茜对傅华说:“我们出去坐吧。” 二人就出了卧室,来到客厅坐下,傅华轻声问道:“这两个男的是什么人呢?他们怎么找到邵彬的?” 初茜笑了笑:“这是我干爹的手下,他们有他们的渠道,你就只管要回你的钱,其他的不要问了?” 傅华还是有些担心:“他们没做什么过火的行为吧?” 初茜笑笑说:“他们有分寸的,再说,邵彬就是一个骗子,就算过火点,也没什么的,公民见义勇为抓住骗子,这是好事啊。” 傅华笑了,心说,真是荒唐,自己明明是被骗,可警察偏偏不管,逼得自己需要向这些所谓的公民见义勇为的行为来求助。先不要管这些了,还是解决了目前的难题再说吧。 希望拿到邵彬的光碟之后,杨军能见机将钱退还出来,否则也只好将他们一伙交给警方处理了。可是现在这个状况,显然不适合将邵彬送到京南派出所去,也不适合在北京这个地方来处理。北京太大,变数太多,不可控制。到那个时候,怕是要将他带回海川,让海川公安局来处理。 傅华看着初茜:“一会你的朋友将光盘拿回来,我就去找杨军谈判,谈成了最好,谈不成我就要将邵彬交给海川警方来处理,你的朋友能看着邵彬,直到交给海川警方吗?” 初茜笑笑说:“行,没问题。” 两个多小时后,男青年带着一份光盘和一份银行转账记录回来了,傅华和初茜在电脑里看了看光盘的内容,确认就是邵彬和杨军私下商量怎么骗傅华的情景,便又刻录了一份。 傅华拿着复制出来的光盘和转账记录,找到了杨军。 杨军一看傅华来了,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说:“傅华,你还没被抓起来呢?” 傅华笑了:“我又没犯什么法,怎么会被抓呢?” 虚虚实实 杨军笑着说:“你疏忽大意,被骗了一千六百万,给你们海川市政府照成了巨额损失,这已经是构成了犯罪了。罪名叫什么来着,疏忽大意签订合同造成国家损失罪,好像叫这个名字,挺拗口的。” 傅华哈哈大笑,说:“杨军啊,看来你为了骗我真是处心积虑啊,连罪名都问好了。” 杨军看了傅华一眼,警惕地说:“事先声明,这件事情是你们驻京办和井田公司之间的纠纷,与我无关,你可别来套我了。哦,我明白了,你身上带了录音机了是吧,想把我的话录下来还告我是吧?呵呵,我可没那么傻。” 傅华说:“你以为我就那么点水准吗?告诉你吧,我找到了邵彬了。 杨军惊讶地叫道,你说什么?你找到邵彬了?” 傅华点了点头:“对,我找到邵彬了,他把跟你之间的勾当都交代了。” “不可能,你能找到邵彬?”杨军叫道,旋即笑了起来,用手指着傅华笑着说,“你这家伙哈,学会使诈了,不错嘛,你比刚到北京的时候很有进步。” 傅华冷笑了一声,将拿来的光盘和转账资料扔到了桌子上:“杨军啊,你别以为自己聪明,其实你蠢得要命,不是你父亲有那么点余荫给你,怕是你早就完蛋了。你看看吧,这里面都是你的罪证。” 杨军抓起桌面上的光盘和转账资料,他看到转账资料的时候,冷汗就已经下来了,这东西只有邵彬和他二人清楚,傅华拿出来,说明他最少也是找到了邵彬,事情有点不妙啊。 杨军手有点哆嗦着打开电脑,开始看光盘,里面的画面一出来,他的脸就变得煞白了,转头问傅华:“邵彬现在在哪里?” 傅华笑了:“你是不是开始觉得这个游戏不好玩了?” 杨军急叫道:“我问你,邵彬在哪里?” 傅华冷笑了一声:“他还会在哪里?当然是在我控制之下了。” 杨军看了傅华一眼:“既然你掌握了主动,说吧,你现在想怎么办?” 傅华说:“现在有两条路可以由你选择,一条比较简单,你把骗我的钱还回来,事情就到此为止。” 杨军说:“如果我不呢?” 傅华笑了:“那就是你选择了一条复杂的路走。跟你说实话吧,邵彬现在在我们海川市警方的控制之下,这些东西都是他向警方交代出来的。你如果不把钱退还出来,海川警方会将你带回海川去处理,你应该清楚,你骗得钱究竟是谁的,你觉得去了海川你会有好果子吃吗?再说,就算你顽抗到底,海川警方也可以把你账上的资金和资产作为赃物收缴,我觉得可能不止值一千六百万吧?” 杨军冷笑了一声:“你别瞎咋呼,这里是北京,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海川市警方来办案了?” 傅华笑了:“看来你咨询律师咨询的还不够透彻,如果你咨询透彻了,就应该明白,关于侵权犯罪,有管辖权的包括被侵害人所在地、侵害人所在地、行为地和结果地,你说这么多地方,我们海川警方能找不到有管辖权的依据吗?说实话,原本我们海川警方是要直接把你带走的,可是我想到你总是郭静的丈夫,你可以不仁,我不能不义,为了郭静日后不至于抬不起头来做人,是我向海川警方请求给你一次机会。他们同意由我来劝说你把钱还回去,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杨军,你也是个聪明人,不是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吧?” 杨军看了看傅华:“你别吓唬我,既然海川警方来人了,为什么他们没跟你一起过来?” 傅华笑笑:“他们不过来是因为我请求他们现在先让私下处理。你想他们过来是吧?好哇,我马上打电话叫他们来。” 说完傅华拿出手机作势要拨打,杨军伸手一把按住了傅华:“你够狠,我把钱还给你。” 傅华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玩这虚虚实实的一套,实在是因为他并不想将杨军送进去,如果他真将杨军送进去了,他不知道将以何种面目去面对郭静,杨军再不堪,对于郭静来说也是她的丈夫,是她儿子的父亲,她和杨军才是一家人。自己当初不顾郭静,离开北京而去已是不该,这一次再将她的丈夫送进监狱,郭静那时不知道该怎么恨他了。 傅华叹了一口气:“杨军,你别不知足,我就是不够狠,才会放你一马的,说吧,你什么时间把钱给我打回去?” 杨军说:“这笔钱不是个小数目,你给我一个周的时间吧。” “一个周的时间太长了,傅”华想了一下说,“你现在就马上开支票给我,今天你就必须将钱打到我的账上。” 傅华不敢拖延,怕中了杨军的缓兵之计,他认为必须快刀斩乱麻,缓则生变。 杨军急了:“傅华,你讲不讲理?一千多万呢,你以为是几万块吗?” 傅华冷笑了一声:“杨军,你别当我是傻瓜,恐怕我这一千六百万你拿得并不安心,估计你动都没动过吧?” 杨军说:“可是你这一千六百万中被邵彬拿走了几百万,不全都在我这。” 傅华说:“邵彬已经答应将他拿的那部分钱吐出来,这笔账到时候你们关起门来自己算吧,我不想还要分几批才能拿到钱,反正你一下子拿了二千多万,退出来一千六百万应该没问题。” 杨军说:“那到时候你可要让你们海川警方将邵彬交给我来处理,别让他再躲了。” 傅华笑笑说:“只要我的钱到账了,就没问题。” 杨军无奈地瞪了傅华一眼,拨了会计室的电话把会计叫了过来,让他开一千六百万转账支票给傅华,会计出去,一会拿了一张支票给傅华,傅华也不离开,就在杨军的办公室打了电话把罗雨和林息叫了过来,让二人去把支票存上,自己在杨军办公室等消息。 杨军看着傅华,苦笑着说:“你还怕我跑了?” 傅华说:“不好意思,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得不小心应对。我只是想利索的把问题解决掉,不想再打什么麻烦了。” 等了一会儿,罗雨打来电话,说钱存上了,傅华松了一口气,对杨军说:“好啦,杨军,我们的事情到此就画上句号了,我要走了。” 杨军说:“那邵彬呢,你不是还要把他交给我吗?” 傅华笑了,说:“我光顾着高兴了,忘记这茬了,你等着。” 说完他打了电话给初茜,说他这里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好了,让那两个男青年将邵彬送到杨军公司来。初茜笑着答应了。 过了一段时间,一辆轿车进了杨军公司院子,傅华接到了电话,说人已经送到,让他们下去接。傅华就站了起来,对杨军说:“走吧,去接邵彬吧。” 两人一起下了楼,杨军看了看车牌,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你们海川警方用我们北京的车?” 傅华笑了:“这是我北京的朋友,什么海川警方,我那是逗你的。” 杨军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傅华叫道:“你这家伙,竟然敢来骗我。” 傅华冷笑了一声:“你别那么凶,相不相信我能将邵彬再带走啊?” 杨军恶狠狠地瞪了傅华一眼,点点头说:“你够牛,老子今天阴沟里翻船了,认了。” 傅华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将邵彬拉了出来,笑着说:“邵总,杨军说要跟你谈谈,你们可不要伤了和气啊。” 杨军上前一把抓住了邵彬,叫道:“走,到我们办公室去,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邵彬可怜巴巴地看着傅华:“傅主任,你不能这样啊?” 傅华摊开双手,笑笑说:“邵总,我的帐已经结清了,你们的帐我可管不着,再见了。” 说完,傅华上了自己的车,示意那两个青年的车跟在后面,两辆车就出了杨军的公司。 在车上,傅华长出了一口气,事情总算解决了。在感到欣慰的同时,他心里也很感激初茜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这个人情非同小可,不知道要怎么样去还。 傅华拨通了初茜的手机:“初小姐,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初茜淡淡一笑:“说什么感谢啊,事情能解决了就好。” 傅华说:“应该谢谢的,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我请你们吃饭吧,那两位先生跑前跑后的也很辛苦。” 初茜笑笑说:“你当我是朋友,就不要老是把感谢挂在嘴上,朋友应该互相帮助的。至于吃饭吗,改天吧,我一会儿还有个应酬。” 傅华说:“既然你不能去,那两位先生可以去吧?” 初茜说:“他们去不合适,如果被人知道了你跟这些人在一起吃饭,影响不好,你等一下扔点钱给他们吃饭就好了。” 傅华说:“这样好吗?” 初茜笑笑说:“没事的,回头我会跟我干爹说的。” 傅华说:“哦,是这样啊。那就算了,你替我谢谢他吧。对了,你上次说回去投资需要我帮忙,需要什么你跟我说一声,我去帮你沟通。或者,下次你回去,我跟你一起回去,到时候我可以介绍一些朋友给你。” 傅华笑了:“我也不清楚你干爹是做什么的,什么时间让我见见他,这次的事情也应该谢谢他的。” 初茜说:“这你别管了,我干爹这个人很低调,不喜欢出头露面的。” 这么乖 初茜笑笑说:“到时候我会跟你说的,你还是先把你这边的善后事宜处理好。” 傅华说:“好吧。” 初茜挂了电话,傅华便示意跟在后面的车跟他一起停下来,两辆车停住之后,傅华来到了后面的车边,掏出钱包,将里面的钱全部拿了出来,大约三千多,递给了那为主的男青年,说:“哥们儿,今天谢谢了,我还有事没办法陪两位,两位自己找地方吃点饭吧。” 为主的男青年将钱接了过去,笑着说:“你客气了,有事你就去忙吧,我们哥俩怎么都好说。” 傅华说:“那我走了。” 两车就分开,各自奔自己的方向而去。 傅华回了驻京办,连忙拨通了曲炜的手机,说:“曲市长,我已经把一千六百万追了回来。” 曲炜松了一口气,说:“追回来就好,追回来就好。” 曲炜这几天心也一直悬着,他也为傅华在担心。 傅华说:“让您为我担心了。” 曲炜笑笑:“别说那些了,你是怎么把钱追回来的?” 傅华笑笑说:“说来事情也巧,那个骗我的井田公司老总恰巧被我朋友遇到,就通知了我,我们抓到了他,要把他扭送公安局,他没办法的情况下,只好将钱退了回来。” 傅华没办法讲明初茜帮自己抓住了邵彬,他觉得邵彬被找到绝非易事,初茜的干爹也不知道是哪方面的神通人物,这一切还是遮掩过去比较好。 曲炜听完,说:“这一次是你的运气好,能够把钱拿回来。以后工作要谨慎了,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件了。” 傅华说:“我知道。” 曲炜说:“钱虽然收回来了,可事情到这里还不算完,你打个请求处分的报告回来,我跟孙书记研究一下,多多少少的处分你还是应该承担的。” 傅华说:“这里面我是有疏失的,受点处分也是应该的。” 曲炜笑笑,说:“你有这个认识就好。相信不会对你处分很重的。好了,好好gan你的工作吧。” 傅华说:“好的。” 曲炜挂了电话,傅华又拨通了赵婷的电话,笑着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哥把钱退还给我了。” 赵婷又惊又喜:“是真的吗?他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原来我去求他的时候他是说什么都不退的。” 傅华笑笑:“当然是真的,钱已经到了驻京办的账上。我跟你说一声,是想让你不要再为我担心了。” 赵婷笑着说:“这下我彻底放心了,回头可以把支票还给我爸爸了。” 傅华笑了:“你还没还掉啊,对我没信心啊?” 赵婷说:“不是了,我是怕万一,万一你解决不了,我还可以替你还上。傅华,我真的不想你出什么事情的。” 傅华笑笑:“我明白你的心,好了,早点把支票还给你父亲吧。” 赵婷说:“我知道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逼我哥还钱的?” 傅华不好讲出他是在仙境夜总会的花魁的帮助下,抓住了邵彬,逼迫杨军不得不交出诈骗所得,赵婷如果知道这件事情,说不定会怀疑自己跟初茜的关系,这反倒会旁生枝节。 傅华笑笑:“我也有我的一些渠道,他们帮我找到了井田公司的老总邵彬,你哥不想去坐牢,无奈之下,只好把钱退了出来。” 赵婷好奇地问:“你的什么渠道啊?” 傅华说:“我的一些同学之类的社会关系。” 赵婷说:“那真要好好谢谢他们了。” 傅华笑笑说:“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得。” 赵婷笑着说:“好啦,既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是不是该出来庆祝一下啊?晚上出来去酒吧喝酒吧?” 傅华笑笑说:“你这丫头,就是好玩。” 赵婷说:“出来吧,我估计这几天你压力肯定很大,出来放松一下心情。” 傅华说:“好哇,晚上我去接你。” 晚上,傅华接了赵婷,问道:“你想去哪里的酒吧?” 赵婷笑笑说:“傅华,你到北京这么长时间,都去过什么酒吧玩过?” 傅华心里黯然了一下,他到北京来之后,只有跟孙莹在左岸坐过。孙莹已经不在了,他就不想提及,便说:“别说:,我来北京还真没去过酒吧。” 赵婷笑了:“你个老土,酒吧是现代城市生活的调剂,你怎么能不去见识一下呢?” 傅华笑笑:“那我今晚就跟你去见识一下好了。” 赵婷说:“那你喜欢热闹一点的,还是静一点的?” 傅华笑笑说:“去静一点的吧,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坐一会儿。” 赵婷想了想,说:“那去左岸吧。” “左岸,”傅华惊叫了一声,心说真是越不想什么,就越来什么,此刻的他是很不想去左岸回顾他跟孙莹的过往的。 赵婷听傅华惊叫,有些诧异:“你去过左岸吗?” 傅华刚刚说自己没去过酒吧,自然不好在自打嘴巴:“没有了,我只是很惊诧这个名字。为什么会叫左岸?” 赵婷笑了:“土包子,少见多怪,左岸是代表着一种风格,源自巴黎塞纳河的左岸,据说塞纳河左岸是巴黎的文化中心,是一个以知识分子中产阶级为核心的社区,相对于塞纳河右岸的权利和经济中心,左岸代表着一种随性、浪漫、人文的气质。” 傅华笑了:“这么浪漫的地方,我这个土包子还是不去了吧。” 赵婷说:“不行,我就要你陪我去,你去见识一下,真的很不错的。” 傅华笑笑,他不想跟赵婷去争:“好吧,我们就去那里吧。” 到了左岸,音乐还是那么悠扬,烛光还在摇曳,景物依旧,而人事全非,傅华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喝点什么?”赵婷并没有察觉傅华的心情变化,问道。 傅华笑笑说:“啤酒吧。” 他不敢再点爱尔兰咖啡了,虽然咖啡的口味还是不错的。 赵婷也点了啤酒,要了一些开心果之类的佐酒。 烛光中,傅华觉得在座的人都有些飘忽,有那么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想一想这一段时间经历过的大喜大悲,就好像上演了一场剧情复杂的舞台剧,真是人生如戏啊。 赵婷看傅华半天不说话,关心地看着他:“怎么了,你不喜欢这里?” 因为孙莹的缘故,傅华更感觉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是应该珍惜对自己好的女孩子的,便笑了笑,伸手去握住了赵婷的手,轻声说:“没有了,只要你喜欢的地方,我都会喜欢。” 赵婷呵呵笑了:“别说得那么肉麻了,我看你的神色,好像你并没有说实话啊。” 傅华说:“我只是这些天为了解决这件事情,跑前跑后,有点累了,坐一会儿就好了。” 赵婷说:“是啊,我想这段时间你受的压力肯定是挺大的。” “幸好我还有你肯跟我分担。”傅华充满爱意的伸出另一只手去轻轻抚摸着赵婷的脸颊,“老天爷待我真是不薄啊。” 赵婷的脸贴紧了傅华的手,轻声说:“今后我不要你再跟我分的那么清楚,我的就是你的,我愿意帮你分担一切。” 傅华心底一阵感动,这个女孩子就是这么死心塌地的对自己好,自己是一辈子都不能辜负她了。 傅华轻轻吻住了赵婷的小嘴,有时候心动就是刹那间的事情,这一刹那间,他感受到了赵婷对他的特别,她就是自己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的另一半,他此刻吻住的不再仅仅是一个女人,而是他选定的未来共同生活的伴侣。 身边有人经过,赵婷急忙将傅华推开,别看她性格直率,大大咧咧,可是并不习惯在这样一个场合跟傅华表现得过分的亲密。 烛影中的赵婷满面红晕,一副娇羞的样子,傅华看在眼中,心里十分甜蜜。 赵婷笑笑,推了傅华一把:“好啦,你别直直的看着我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傅华笑了:“呵呵,真是想不到,你原来还会这么害羞。” 赵婷扭了傅华胳膊一下:“你就会来欺负我。” 傅华抓住了赵婷的手,轻轻的握住,赵婷并没有挣扎,听凭傅华握住,两人静静地坐着,谁都不说话,幸福流淌在空间里。 过了好一会儿,赵婷打破了沉默,说:“我爸爸想要你去我家里吃顿饭。” 傅华还沉浸在幸福里,有点恍惚,问道:“你说什么?” 赵婷说:“我爸爸想请你去家里吃饭。” 傅华笑了:“叔叔是不是想嘲笑我?当初他花一千六百万卖我陪在你身边我不干,现在你一分钱没花,就把我抓住了。” 赵婷哈哈大笑,别说:“你这家伙是有够贱的,难道说一千六百万都不能吸引你吗?” 傅华轻轻笑笑:“说实话,我当时心里也痒痒的,一千六百万那,好大一笔钱,这要是我自己的该多好。” 赵婷说:“那你还不要?” 傅华说:“我是要了,你是不是可以拽着我耳朵说,这家伙是我花一千六百万买来的,我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我才没有那么傻呢。” 赵婷笑了:“我现在也想拽你的耳朵,想说你是我的,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不行啊?” 说着,赵婷伸手去拽傅华的耳朵,傅华并没有躲,听凭赵婷拽住了他的耳朵,赵婷愣了一下,笑了:“你怎么也不躲,这么乖?” 傅华看着赵婷的眼睛:“我现在就是你的,当然是你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了。不过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赵婷充满爱意地轻揉了一下傅华的耳垂,笑着说:“算你乖,会说话。” 问题的关键 傅华看了赵婷一眼:“我上次并没有接受叔叔的好意,这一次他请我去吃饭,是不是想借机凶我啊?” 赵婷笑了:“不会的,我爸爸挺欣赏你的,这一次我把支票退给他,告诉他你把问题解决了,他很惊讶,说你不但有骨气,而且有能力,还夸我有眼光。” 傅华笑笑:“这么说叔叔这一关我是可以过了,不知道你妈妈那一边怎么样?她会不会看不上我这个穷小子呢?” 赵婷说:“我妈妈挺开通的,不会为难你的?” 傅华促狭地笑笑,说:“难道你妈妈那里就没想把你嫁给什么名门公子、豪门少爷的?” 赵婷说:“没有啦,你肥皂剧看得太多了,我妈妈才没这么八卦呢。” 傅华说:“那我就放心了,看来我去会很受欢迎的,你妈妈肯定高兴你总算找到了要你的人家了。” 赵婷笑骂道:“去你的,你以为我嫁不出去呢?不信你放我自由,我明天就可以嫁出去。” 傅华笑了:“想得美,你已经是我的了,逃不出我的掌心了。” 两天后的晚上,赵婷带着傅华去了她家。赵婷的家位于北京核心地带,是一栋高层住宅的顶层。,赵婷打开家门,拖着傅华走了进去,叫道:“爸妈,傅华来了。” 赵凯从客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位美妇人和一位男青年,傅华看那位美妇人几乎是赵婷的翻版,只是多了几分丰腴,多了几分雍容,便知道这是赵婷的妈妈了。至于那位男青年,神态跟赵婷有几分相似,比赵婷还有些稚气,应该是赵婷的弟弟赵淼了。赵婷闲聊时说过她有个弟弟,因为算命的说他命中缺水,就以三个水的淼字做了名字。 赵婷指着美妇人介绍说:“我爸爸你已经见过了,这位是我妈妈。” 赵凯点了点头,伸手说:“你好。” 傅华跟赵凯握了握手,说:“叔叔好。” 赵婷的妈妈也伸手出来说:“你好。” 傅华笑着跟赵婷的妈妈握手:“阿姨好。” 赵婷的妈妈并没有马上松开手,上下打量着傅华:“不错,不错,难怪能让婷儿为你着迷。” 傅华心说这位阿姨大概跟赵婷都是一个直爽的性格,有什么说什么。 赵婷有些尴尬地说:“妈妈,你在说什么呢?” 赵婷的妈妈松开了手:“好了,我不说了。” 赵婷拖过那位男青年:“这是我弟弟,赵淼,怎么样,是帅哥吧?” 傅华笑了:“当然是帅哥了。” 赵淼笑着跟傅华握手:“你好,老听我姐念叨你,可算见到真人了。” 赵凯说:“好了,都别站在这里了,去客厅坐吧。” 一行人就去客厅坐下,傅华趁机看了一下周围,可以看得出赵婷的家面积很大,但装饰并不奢华,似乎主人喜欢简单朴素的风格,房间装修整体看上去显得雅致,并没有新富阶层那种张扬。 傅华很喜欢这种风格,这有一种家的氛围,丝毫没让他感觉压抑。 坐定之后,赵凯说:“傅华,我听小婷说,杨军把钱都退给你了?” 傅华笑笑说:“是啊,钱已经打到我们办事处账上了。说来还没跟叔叔说声抱歉呢,上次您主动伸出援手,我不但没谢谢您,反而对您有些不礼貌。” 赵凯笑了笑:“别客气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再说你也没拿我的钱呢,谢什么呢?” 傅华笑笑说:“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有时候脾气会倔一点。” “年轻人有自己的原则是好事,这一点我和婷儿的爸爸都很欣赏。”赵婷的妈妈转向赵凯说:“哎,老赵,我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你当初的影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情形吗?” 赵凯笑了:“当这些年轻人的面说那些干什么。” 赵婷在一旁笑着说:“别呀,爸爸,我和赵淼从来还没听你们痛说过革命家史了,说来给我们听听,也好让我们学习学习。” 赵凯瞪了赵婷一眼,笑着说:“什么痛说革命家史,傅华在这里,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赵婷拽着妈妈的胳膊撒娇说:“妈妈,说给我们听听吧,到底当初爸爸是怎么追到你的?” 赵婷的妈妈瞟了赵凯一眼:“什么你爸爸怎么追我,你爸爸当初可拽了,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赵凯笑着说:“什么我给你下马威,是你在我面前摆大小姐架子才对。” 原来,赵凯那是还是朝阳区一个机关的小干事,赵婷的妈妈去找这个机关办事。赵婷的外祖父当时是朝阳区区里的一个干部,加上赵婷妈妈的姐夫即杨军的父亲已经是朝阳区的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人们都知道赵婷妈妈的背景,人又长得漂亮,所以机关里的人都让着她三分,宠着她三分。 那次赵婷的妈妈少带了一份资料,赵凯审查完之后,就要她补全资料才能帮她办理。她觉得这是件小事,说让赵凯先办,回头她把那份资料让人带过来给他。 但是赵凯的原则性上来了,非要补齐了资料不可,就连科长说情都不肯通融,最后逼着赵婷的妈妈到底回去把资料拿来了。当时很多人都以为她会讨厌赵凯,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她却因此喜欢上了赵凯,事后就常来找赵凯办事,一来二去,赵凯对她也有了好感,这段婚姻就这么成了。 傅华心里暗暗感到好笑,这赵婷母女还真是一个性子,都喜欢跟自己对着干的男人。想想也是,她们都处于一个相对优渥的环境中,那些过于顺服她们的男人,可能是图的她们身后的背景,而不是爱她们本人,从这一点上看,这对母女不光漂亮,还很有头脑。 家里的保姆来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赵凯就招呼大家入席。饭菜以清淡为主,做得很精致,调和到位,吃起来滋味很好。席间,开了一瓶红酒,大家随便到了一些喝着。赵凯夫妻显得很随和,跟傅华聊了些家长里短。这顿饭基本的格调就是家常便饭,让傅华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家庭的温馨滋味。 吃完饭,赵凯对赵婷说:“小婷啊,你和你弟弟陪你妈妈去聊会儿。我带傅华去书房坐坐。” 赵婷看了看赵凯,她担心赵凯对傅华会很严厉:“爸,你有什么要跟傅华说的,就在这里说嘛,去书房干什么?” 赵凯笑了:“我们男人和男人之间交流一下不行吗?怎么了,你害怕爸爸会吃了傅华?” 赵婷说:“可是……” “你不用替我担心了,”傅华打断了赵婷,“你先陪阿姨过去坐会儿,我跟叔叔聊聊。” 赵婷还是有些担心的看了傅华一眼,傅华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去吧,我没事的。” 赵婷这才跟她妈妈和弟弟去了客厅,傅华就随着赵凯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赵凯笑着说:“人说女心外向,这还真是不假,看小婷对你那么好,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有点心生妒忌了。” 傅华笑了笑,他知道这种父亲对女儿独占的情结,父亲看到女儿喜欢了其他男人,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傅华环视了一下四周,笑着错开话题说:“叔叔,您这里的书倒不是很多啊。” 赵凯笑笑说:“天下的书大多是垃圾,有用的就那么几本,我又不需要用书来装门面,没必要搞得汗牛充栋的。” 傅华看了赵凯一眼,心说这是一个看事情很透彻的人,今天这一场谈话怕是不会轻松了。 傅华笑笑:“叔叔说的是,古人早就讲过了,尽信书,不如无书。” 赵凯看了看傅华:“好了,我们不扯这些闲篇了。傅华,你老实跟我说,你这次是靠什么手段逼着杨军把钱退给你了?” 傅华愣了一下,他知道眼前这家伙是在商场久经历练的,眼睛里是不掺沙子的,看来他对自己说给赵婷听的说辞不相信,因此才有这么一问。可是也不能完全把底兜给他,那样好多事情不太好解释,便笑了笑说:“是这样,我找到了骗我的那个井田公司的老总,那老总手里留有他跟杨军合谋骗我的录像证据,我说要拿着证据让我们海川警方抓人,杨军受不住,就把钱退给我了。” 赵凯笑了:“傅华,你不要在我面前回避问题的核心了。” 傅华看了赵凯一眼:“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我没跟您说谎。” 赵凯冷笑了一声:“你是没说谎,可是你故意回避了问题的关键,说吧,你是怎么找到那个邵彬的?你可别告诉我是你一个朋友正好遇到了邵彬。” 傅华心说这赵凯果然不简单,他一眼就看透了问题真正的关键所在,便笑了笑:“叔叔您果然厉害,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您,实在是邵彬是我一个朋友帮我找到的,至于她使用了什么方法,走了什么渠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那个朋友也不想让我知道太多,因此就没跟我详细交代。她通知我的时候,邵彬已经在她的控制之下了。”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这个她是女子旁的吧?” 傅华惊讶地看了看赵凯:“叔叔您怎么知道?您调查过这件事情?” 有所助益 赵凯点了点头:“不错,我是调查过这件事情。原因吗,相信你也能理解,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想看她所托非人。你处理杨军这件事情确实也令人心生疑窦,你一个外地来京不久的人,凭什么就能在茫茫人海中把一个刻意躲藏的骗子找出来?据我所知,要做到这一点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公安机关发出了A级通缉令,全面通缉邵彬;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通过了地下渠道。而你没在公安那里立上案我是知道的,那剩下来的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你走了地下渠道。所以赵婷一跟我说问题被你自己解决了,我就对你产生了怀疑,就想办法做了一些调查。” 傅华笑了笑:“您果然老道。我不是不可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告诉您,只是我怕讲了您不一定会相信。” 赵凯笑了:“你没讲过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不会相信?” 傅华说:“那我就跟您实话实说了,不过我希望能能帮我保密,不要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了,尤其是赵婷。我倒不是做过什么错事,我只是不希望她误会。” 接着,傅华就讲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从他认识孙莹开始,知道他因此结识初茜,初茜又是如何想到要帮他解决被骗这个问题的。最后傅华专门强调了自己跟孙莹和初茜之间只是朋友关系,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当然,他在讲述的过程中回避了跟孙莹赤裎相见的细节。 赵凯听傅华讲完了,问道:“你说你跟孙莹和初茜之间是清白的,这可能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也知道这件事情从常情来看,似乎不太可能,所以我并没有在赵婷面前全盘端出,我怕她会误会我跟这两人有过什么私情。反正现在我是实话实说了,信不信由您。” 赵凯盯着傅华的眼睛看,过了一会儿,他笑了:“你能为小婷着想我很高兴,这件事情是不适合告诉她真相的。这件事情如果换在别人身上,我一定不会相信你跟那两个女人是清白的,不过发生在你身上,就另当别论,你这家伙能对着一千六百万不动心,敢面对牢狱之灾不屈服,算是有骨头的汉子。我相信你。” 傅华松了口气,他还是很担心赵凯会因此阻止他跟赵婷的交往的:“谢谢您的理解。” 赵凯说:“不过我希望这件事情你能到此为止,你跟那个初茜不要再接触下去了。” 傅华挠了挠头:“这个似乎不太好,初茜那里我欠了莫大的人情,这是需要还得。而且她背后那个所谓的干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想也不是可以轻易得罪的。” 赵凯说:“你是不是为她的美色迷住了?” 傅华笑了:“这倒不是。这样吧,初茜原来说她要回海川投资,要我帮忙,我会把她介绍给我在海川朋友,尽量避免跟她的接触,好吗?” 赵凯点了点头:“也好。不过,有些事情我事先警告你,北京这个地方藏龙卧虎,你千万不要好奇去深究那个所谓的干爹,这等人物不是你可以招惹的,明白吗?” 傅华点了点头:“初茜也有这个意思,其实我事先也不知道她会这么做,这方面我向来小心的。” 赵凯说:“你明白就好。现在你的危险已经顺利得到了解决,下一步可有什么打算吗?” 傅华笑笑说:“我能有什么打算,继续做我的驻京办主任吧。” 赵凯笑了:“现在看来,小婷是认定你这个家伙了,怎么样,想没想过过来帮我?我这么问你是因为你在驻京办本身发展的空间就不大,加上你又出了这么码子事,前景更加暗淡。” 傅华摇了摇头,他可没有想过到通汇集团做什么驸马爷,他不是讨厌从商,他只是不喜欢以裙带关系作为他从商的起点。 赵凯笑笑说:“你不要顾虑什么,我和你阿姨对女儿和儿子是一视同仁的,将来通汇集团必定有一半是小婷的,小婷向来不愿意理公司的事务,将来这一块还得你来管理,你来帮我也是为了未来接手做准备,很应该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在顾虑什么,我只是暂时还没有这个人生规划。” 赵凯看了看傅华,说:“你不是暂时没这个人生规划,你只是不想通过裙带关系进通汇集团,对吧?” 傅华笑了:“还真瞒不住您,多多少少是有这方面因素的。” 赵凯笑了笑,说:“别说,你某些方面跟我还真像。其实你所介意的东西真的没什么的。我当初跟你一样,觉得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得成功,不想要你阿姨家的帮忙,说白了,也就是想证明自己的实力,不想靠关系上位。可实际上呢,我走到哪里都是带着你阿姨家的背景的,很多时候别人介绍我,都是是某某人的女婿,某某人的连襟。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很别扭,似乎我作出的每一步成绩都离不开你阿姨家这个背景,所以难受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我岳父跟我深谈了一次,他跟我说,你要在这个社会上成功,是不可能离开你的人际关系的,这点你承认吧?我说这一点我也承认。我岳父说既然这样,你的朋友,你的同学,这些关系你去依靠他们,你感觉很应该,为什么你妻子这边的亲属关系你去依靠了就不舒服呢?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都是社会关系,没区别嘛。你之所以为此感到别扭,是你觉得有人会说你闲话,你是被别人的意见左右了你的感觉。” 说到这里,赵凯停顿了下来,看了看傅华,接着说道:“今天你跟小婷走到了一起,相信日后别人评价你,必然离不开我赵凯,肯定也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你做出的成绩是沾了小婷的光。你如果真的介意这个,我劝你还是早一点离开小婷算了,因为你想别人不指指点点近乎是不可能,就算你没沾小婷任何光,有些人也会嫉妒的说,你是靠了我赵凯才会发达的。所以你选择了小婷,实际上就是选择了她的背景。” 傅华笑了笑说:“这一点我考虑过,我既然要跟赵婷在一起,我就要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因此带来的闲言碎语。” 赵凯笑了:“你比我聪明一点,我是被我岳父点了一下才醒悟了这个道理,才坦然接受了这一切。实话说,没有你阿姨家族的帮助,通汇集团不会有今天的成绩。有些时候,亲人给你的帮助才是最坚定、最可靠的。” 傅华被说得不好意思了起来,确实,他推辞不去通汇集团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跟赵婷的关系。 不过傅华并不想就范,他不肯离开驻京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答应过曲炜要把驻京办搞好,他不能虎头蛇尾。他笑了笑说:“我说过这些不算主要的因素,我看目前通汇集团在叔叔的管理之下蒸蒸日上,并不是真的需要我去做什么,我去了也不能帮你什么。而我如果离开驻京办,驻京办这里就又变成了一湾死水,我当初对我们市长有过承诺的,我不想言而无信。再说,我在北京的社会历练尚少,我也想借驻京办这个舞台,丰富一下我的社会阅历。” 赵凯笑笑:“好了,你不用解释那么多了,看来目前通汇集团还不足以吸引到你,你就当我这个提议没说过好了。” 傅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赵凯打开了桌上的雪茄盒,问道:“你要不要来一支?” 傅华摇了摇头:“我不吸烟的。” 赵凯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就自己抽出了一支,也不点燃,只是拿在手上把玩。 谈话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傅华看了看赵凯,说:“叔叔,您要吸就吸吧,我不介意的。” 赵凯笑笑说:“我不是要吸,我只是喜欢拿着它想事情。” 傅华以为赵凯还在想自己拒绝了他的邀请的事情,便笑笑说:“我看赵淼年纪也不小了,应该也可以帮上叔叔的忙了。” 赵凯摇了摇头:“我这两个孩子跟你不同,他们从小成长的环境太过优渥,没吃过什么苦。他们遇到什么问题,先想到是不是可以用钱去解决。这次你出事,小婷跟我要一千六百万给你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不过,很多时候钱是能够解决很多问题,可是钱不是万能的,真正关键的时候,光有钱也是不行的。” 傅华笑笑说:“能力可以慢慢培养,有叔叔这么好的老师,赵淼一定能有所作为的。” 赵凯笑着摇了摇头:“傅华,你不明白的。小婷和小淼欠缺的不是头脑,他们欠缺的是责任感和踏踏实实做事的作风。这一点主要责任在我,我小时候家里比较困难,吃尽了苦,所以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像自己一样受罪。就养成了孩子们养尊处优,什么都不积极争取的个性。” 这是为什么赵凯要积极招揽傅华进通汇集团的原因之一,他已经看到自己两个孩子身上的弱点,因此对于赵婷跟傅华交往还是很高兴的。傅华是一个有能力、有责任感,在某些方面还能做一些变通的人,跟赵婷结合以后,一定会对他这个家族有所助益。 投资代表 这样的人才即使不是赵婷的交往对象,他也是想要招揽的。同时,傅华的能力也让他不无担心。赵婷是一个毫无机心的女孩子,对什么都不防备,对傅华更是死心塌地,她是没有能力控制像傅华这样的人的,赵凯担心赵婷会受傅华欺负,因此也有将其招致麾下加以节制的意思。 可是傅华拒绝了赵凯的提议,如何能对傅华加以控制,让他顺利的纳入自己家族的轨道,就成了赵凯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这也是他把玩雪茄时脑子思索的问题。 傅华笑笑说:“您既然想到了这一点,何不把赵淼放到基层,让他从最基本的做起,相信经过一番历练,他一定会知道赚钱的艰辛的。” 赵凯笑了:“这一招行不通的,小婷就是个例子,我让她去基层,她干了不到一个月就不肯干了。我可不想再把赵淼也弄烦了,等他明年大学毕业,我可能会给他一个高层一点的职位,慢慢带他吧。不说他了,还是说说你吧。你把钱拿回来了,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傅华笑了笑:“这一次可能是因为我过于贪大,所以才会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我认为还是脚踏实地一点的好,所以我打算就用现有的两千万资金买一所办公场所好了。” 赵凯说:“不建大酒店了?” 傅华笑了:“不建了,当初是我有些头脑发热了。其实我也不懂酒店方面的经营,真要建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管理。” 赵凯笑着摇了摇头:“作为一个管理者难道一定要什么都懂吗?要你这么说我岂不是经营不好通汇集团?通汇集团涉及到很多领域,我并不是每个领域都懂得的。” 傅华笑了:“我只是在说自己有些贪大了。坦白讲,我现在想想被骗的过程还是有些后怕的。” 赵凯说:“你不是就这么容易认输吧?遇到点挫折就退缩,这应该不是你的风格。” 傅华说:“我不是退缩,我只是认为自己在这里面可能有些事情做错了。” 赵凯笑笑,说:“傅华,你这么想就错了。你从头到尾想一想,这件事情中做错过什么吗?没有。但这世界并不是公平的,并不会因为你做对了事情,做一个好人,就会给你你所想要的。你知道你为什么被骗吗?” 傅华笑了:“为什么?” 赵凯指了指窗外:“你看看外面。” 傅华往窗外看去,赵婷的家是在一个高层建筑的顶层,书房的落地窗外是北京高楼林立的夜景,霓虹灯闪烁,一片繁华景象。 赵凯笑着说:“你看到那些高楼了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看到了,在您这里看北京的夜景还真漂亮。” 赵凯笑着说:“是啊,北京越来越繁华了,越来越漂亮了。可是你知道这漂亮的高楼大厦背后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充满了尔虞我诈,都有着见不得阳光的一面吗?这是因为现在是经济时代,人们很大一部分的目光都放到了他们能够赚取的经济利益上面,为了利益最大化,他们必然会挖空心思、不择手段的去攫取。你被骗不是因为你错了,这才是你被骗的真实原因。” 傅华有些不服的说:“可是商业也应该有其伦理道德的。” 赵凯笑了:“你说的不错,商业社会确实应该有其必须的伦理,可是我们国家现在正处于旧的伦理被打破,新的伦理尚未完全建立的时期。我们整个社会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还处于探索阶段,有些伦理节点上的空白是很正常的。” 傅华说:“看来这还是一个危机四伏的社会。” 赵凯说:“是,这个社会确实危机四伏,你如果看不到这一点,就不要想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我在通汇集团每天都接触很多人,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有,形形色色的手法都有。有的巴结我,有的威胁我,有人跟我合作,有人跟我敌对,归根结底,他们都是想从我这里攫取他们最大的利益。我需要时时刻刻提防,才能避免被别人吞噬。” 傅华笑了,说:“您也在从别人那里获取您的利益吧?” 赵凯哈哈大笑:“不错,我也是在别人那里攫取我最大的利益。交易都是在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中达成的。其实你所在的官场和我所在的商场本质是一样的,甚至某种程度上,他们其实就是一个东西,之间并不是那么界限分明的。所以你被打击、被欺骗在我看来其实再正常不过了,这是一个必然会发生的过程,因为你那里有别人想攫取的利益,又或者你妨碍了别人获得他们的利益。你真的没必要为此自责,没有必要为此放弃原来的想法。一个人要想获得成功,有一个素质是必须具备的,那就是坚持自己,甚至需要坚持自己到一个偏执的程度。乔布斯你知道吧?你觉得没有他那种对追求完美的偏执,苹果能有今天的成功吗?” 傅华笑笑:“叔叔,听您这一席话,胜过我读十年书。您说得对,我还是应该坚持我原来的想法。” 赵凯说:“我这也是用血的教训换来的经验。” 这是书房的门被敲响了,赵凯笑了:“肯定是小婷不放心,怕你被我教训。” 果然,门打开了,赵婷走了进来,笑着对赵凯说:“爸,你跟傅华谈什么谈这么长时间?” 赵凯笑着说:“我们说些商场上的闲话,怎么了,怕我欺负傅华?” 赵婷说:“没有了,就是来看看你们在说什么。” 傅华笑笑说:“没事,我跟叔叔在学东西呢。” 赵婷笑了:“我爸在教训你吧?他呀,就是这个样子,老喜欢教育人。” 傅华说:“不是了,叔叔人生阅历丰富,真的有很多东西让我学的。” 赵婷笑笑:“看来你们还很投缘,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出去了。” 赵凯原来将傅华带到书房,是因为他调查到傅华跟初茜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又牵涉,他想问明白其中的情形,怕傅华沾花惹草,所以不想让赵婷知道,现在那个话题已经解释过去了,后面的谈话也不必避讳赵婷了,便笑笑说:“你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一起聊聊吧。” 赵婷笑了:“我可以留下来吗?不妨碍你们说悄悄话吧?” 赵凯笑笑:“留下来吧,省着你出去了心还牵挂着这里。” “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牵挂这里。”赵婷一边红着脸嗔怪说,一边却已经坐到了傅华身边的座位上去了。 赵凯看着女儿含笑摇了摇头:“你来了也好,我正好有事想跟你说。我问你,你愿意去帮傅华做点事情吗?” 赵婷笑笑:“你想让我做什么?” 赵凯说:“这次因为你的缘故,集团凑集出了一千六百万资金,傅华没用这笔钱,这笔钱暂时就闲置在那里,现在我想给这笔钱派个用场,就用在和傅华合作建酒店上。” 赵婷高兴的说:“好哇,爸爸你这个决定真是英明。” 赵凯笑笑:“帮你男朋友就是决定英明?” 赵婷脸红了,傅华在一旁说:“叔叔,您对我这个项目并没有深入的了解,您可不要只是为了赵婷,就盲目的跟我合作。您是不是综合评估一下,再来看是否要跟我合作?” 赵凯笑了:“你这家伙,不要总是这个样子了,你以为我会没原则的去投资吗?实际上,我通盘考虑了一下你的酒店计划,我觉得这计划还是可行的。这主要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是据我观察,中国经济已经走入了上行通道,未来一段时间内,我们全社会的经济会有一个很大的发展,北京作为首都,经济文化中心,又有着丰富的旅游资源,酒店业应该是有着很好的前景的,同时我们通汇集团也有一定的客源,很需要一座自己的酒店;二是,我相信你的眼光,你这个人不会一时冲动就做决定的。反正我估算了一下,你的二千万是不足以把酒店建起来的,一定需要跟人合作才行,既然如此,我们合作一下又何妨呢?”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赵凯没说,那就是这次合作能够强化赵婷和傅华的联系,更有利于他们感情的发展。如果花掉这一千六百万能够给女儿笼络住一个优秀的男人,就是全损失了也是值得的。 赵婷说:“傅华,我觉得爸爸说得有道理,你还是接受了吧。” 傅华想了想,说:“谢谢叔叔了,我接受。” 赵婷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赵凯对赵婷说:“你先别急着说好,既然我拿出了这么大一笔钱,你也的帮我出点力,我要你出任通汇集团一方的投资代表,你要负责监督傅华把这个酒店建好。” 赵婷皱了一下眉头:“怎么还要我做事啊?你都交给傅华去做不就好了吗?” 赵凯瞪了赵婷一眼:“小婷啊,你也是通汇集团的一份子,也要知道为通汇集团出点力的。再说傅华只是代表着海川市驻京办,他那方的投资并不是他个人的。” 赵婷苦笑了一下:“我又没做过什么投资代表,我能行吗?” 赵凯笑笑:“你不做也行,那我就收回这个建议,不跟傅华合作了。” 赵婷叫了起来:“爸爸,你这是非逼我去做就是了,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 保密 赵凯笑笑:“你答应就好,傅华,你也知道赵婷对这些生意上的事情都不懂,所以有些事情你要多照顾她,不要让我们通汇集团吃了亏啊。” 傅华笑了,说:“叔叔放心吧,我会一碗水端平的。” 赵凯笑笑说:“回头我们双方商量一下,拟定一个合作协议,这个项目就可以启动了。” 傅华说:“应该的。不过目前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块来建这个酒店,怕要启动这个项目需要点时间。” 赵凯笑笑:“我心目中已经有合适的地块了。” 傅华说:“在哪里?” 赵凯说:“你知道在哪里的,我说的就是井田公司的那块地啊。” 傅华看了看赵凯:“这么说叔叔有办法将那块地拿到手了?” 赵凯笑了笑:“通汇集团跟井田公司抵押地的那个都市银行有很好的合作关系,眼下井田公司肯定是不会积极还款的,那块地最终是要归都市银行来处理。相信我如果说要那块地,都市银行的刘行长一定会帮我留心的。” 傅华说:“叔叔这调查工作做得还真是到位。” 赵凯笑了笑说:“我能把通汇集团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靠的不是侥幸,是谨慎和仔细。你在规划战略的时候尽可以大胆,但你要去实施战略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和仔细。” 傅华脸红了一下,他觉得赵凯似乎在讥讽他这一次解决被骗事件完全是靠的侥幸,不过也确实是因为自己侥幸认识初茜,才有机会抓到邵彬,才解决了难题。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我以后跟叔叔要学的东西很多。” 赵凯对傅华的反应很满意,一个人越是有能力,越是应该能够接受别人的意见,傅华这方面还是表现的不错的,便笑笑说:“等过几天,我介绍你跟都市银行的刘行长认识一下,探讨一下这块地的处置方案。”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听叔叔的。” 几天之后,赵凯约了都市银行的刘行长跟傅华一起打了一次高尔夫,刘行长是一个五十左右,个子高高的北方汉子,说起话来很爽朗,听赵凯说想要拿井田公司那块地开发酒店,就爽快地答应说,只要井田公司一出现不能还款的苗头,他们就会尽快安排处置这块抵押的地块,到时候他会首先通知赵凯的。 看来事情不是可以一趋而就的,虽然井田公司摆明了不会还款的,可是要启动处理抵押物的程序还需要一段时间,傅华只好等待进一步的消息了。 关于傅华被骗的行政处分下来了,他受到了行政警告处分,傅华感觉这是很应该的,就默默的接受了下来。由于傅华并没有造成实际性的损失,各方对这一处分都还能接受。 在处分下来的第三天,傅华正和赵婷在外面吃晚饭,接到了曲炜秘书余波的电话,余波说让傅华准备准备,曲炜市长后天要到北京参加在梅地亚中心举行的中国首届沿海城市市长论坛。 自处分下来,曲炜还没有跟傅华通过话,傅华也有些事情觉得应该跟曲炜谈谈,这次曲炜来,倒是正好,便笑笑说:“余秘书你放心吧,我会准备好迎接曲市长的。” 余波笑笑说:“我当然放心了,傅主任你跟了曲市长多年,他的一切你都很熟悉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安排好的。” 傅华放下了电话,赵婷笑着说:“你们市长来你就高兴的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又有了巴结的机会?” 傅华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了?曲炜市长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领导,他对我来说更像一个父亲。从我踏上工作岗位,我在他身边工作了八年,他一直很关照我,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 确实,傅华在曲炜那里感受到的是一种父爱的关怀,他父亲去世得早,对此自然是越发感到珍惜。 不过,自从傅华离开海川到北京来,尤其是他带郑老回乡之后,他渐渐感觉到有些被曲炜疏离,他隐约觉得曲炜似乎对他带郑老还乡这件事情很不高兴,确实这件事情客观上帮了孙永很大一个忙,对曲炜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不过他又觉得曲炜似乎不会那么小气,他从头到尾只是善尽职责而已,而且也跟曲炜做了必要的汇报,曲炜实在没有理由再来怪他。 也许曲炜对他的疏离只是因为两人不再是朝夕相处的缘故。人可能就是这个样子,朝夕相伴自然会有一种亲情,如果仅仅是偶尔的电话联系,再深的感情可能也会逐渐淡漠的。 这一次可以跟曲炜好好相处几天,傅华自然是很高兴,他很想好好招待一下曲炜,借此修复两人渐行渐远的关系。 在机场接到曲炜和他的秘书余波的时候,傅华就感受到曲炜神色之间充满着疲惫,便明白他的心情不是太好,简单寒暄之后,傅华就将曲炜的行李接了过去,将他送到了梅地亚中心住下。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傅华对曲炜说:“曲市长,我看您很累了,您先休息一下,晚上我过来给您接风。” 曲炜疲惫的笑了笑,说:“晚上你不用过来了,我真的是很累了,想多睡一会儿。” 傅华笑笑说:“那我明早再过来吧。” 曲炜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傅华转身就要离开房间,这时曲炜在背后说:“哎,傅华,你先等一下。” 傅华转过身来:“曲市长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曲炜说:“小余啊,你把那个地址给傅华,让他查一下这个地址究竟在哪里。” 余波就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傅华,傅华看了看上面写着翠海小区,傅华脑海里对这个小区并没有什么印象,他对北京的地皮还不是那么熟悉,便笑笑说:“这个我需要找朋友去查一下。” 曲炜说:“那你就找朋友去查一下吧,不过这件事情要保密,不要跟驻京办的其他人说。” 傅华看了曲炜一眼,看来这件事情曲炜并不想海川的人知道,便笑笑说:“我明白,我会小心的。” 曲炜挥了挥手:“你去吧,我要休息了。” 傅华转身离开了房间,曲炜疲惫的神态让他心中有些怅然若失,看来自己离开海川之后,曲炜的日子并不好过。 还要赶紧去查这个所谓的翠海小区究竟在哪里,傅华想了想自己的朋友当中,只有江伟是北京人,地皮熟,便打了电话过去。 江伟听傅华说明了意图,咂巴了一下嘴:“我可没听过什么翠海小区,北京这些年建了很多小区,谁知道这个翠海小区在哪里?” 傅华说:“这是我们市长要我找的,你费费心,帮我找一下。找出来回头我好好请请你。” 江伟笑笑:“你们市长找这个小区干吗?不是要找什么情人吧?” 傅华笑了:“别满嘴跑舌头了,我们市长是一个很正派的人,没那些花花事。” 江伟笑了:“别扯淡了,现在这些官老爷们没被抓之前,坐在台上都是道貌岸然,哪一个不是正派君子,抓了之后,哪一个不是男盗女娼?” 傅华说:“别瞎说,我们市长真的不是那种人,你别跟我扯了,赶紧帮我找。” 江伟笑笑:“好啦,我找找我在公安的朋友给你问问就是了。” 江伟挂了电话,傅华心中也犯起了嘀咕,曲炜大老远的跑到北京来找这个小区干什么?找小区肯定不是最终目的,找小区的最终目的一定是找人,那曲炜想要找的是什么人呢?不会真是他的情人吧? 第二天一早,傅华早早跑去了梅地亚中心陪着曲炜吃早餐。经过一夜的休息,曲炜的神色好了很多。傅华讲了自己已经找朋友去寻找这个翠海小区,只是这个小区不是太有名气,因此不太好找,需要点时间。 曲炜说:“我今天都会在会议上,你不用陪我了,去跟你的朋友一起找翠海小区吧。” 傅华说:“好的。” 傅华离开了梅地亚中心,开车去了江伟那里,江伟见到傅华就笑了,说:“你怎么这么急啊,还用亲自跑这么远来找我?”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急的不是我,是我们市长。” 江伟说:“你敢不敢跟我打赌,你们市长找的一定是一个女人?” 傅华心里也没底,这次曲炜的行径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笑笑问道:“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江伟说:“要一个做官的男人这么急去寻找的,一定是对他很关键的人,那就只有三种情况,一是与他仕途有关的人,但北京市与你们市长仕途有关的人,应该都是很高级别的干部,他们的住处都在城市的中心,应该不难找;二是他的亲人,但他的亲人的住处他应该知道,所以不会让你去寻找的;剩下来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他的情人,肯定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女方一气之下躲了他,他又不舍得这个女人,因此就找到到北京来了。” 傅华笑笑:“江伟啊,我还真没发现,你挺能编故事的。” 江伟说:“你别以为我所说的没有根据,你告诉我,他要你找这个小区,有没有要求你保密?” 傅华愣住了,曲炜确实提出要对驻京办那帮人保密,难道曲炜要找的真是他的情人? 江伟指着傅华笑着说:“你发什么呆啊,叫我说中了吧?” 幽怨 傅华笑笑说:“被你蒙对了,我们市长是要求我对驻京办其他工作人员保密。” 江伟说:“他如果不是见不得人,又怎么需要保密?” 傅华不说话了,他想到了前段时间他跟曲炜通话时那个甜甜的女声,想起了那次曲炜在自己面前接电话那个甜蜜的表情,他心中基本确定曲炜一定是有了一个情人,看来这一次曲炜神态上的疲惫不仅仅是由于工作,而更多的可能是与这个情人有关。 傅华在江伟那里磨蹭了一天,傍晚时分,江伟接到了公安局朋友的电话,那朋友说他找到了一个叫翠海的小区,很偏僻,在昌平的沙河,都快到十三陵了。江伟记录下了详细的地址,给了傅华。 傅华说:“先谢谢了,我要赶回去复命,改天约你吃饭。” 江伟笑着说:“你快走吧,别跟我罗嗦了。” 傅华就赶回了梅地亚中心,找到了曲炜,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跟曲炜作了汇报。 曲炜听完,说:“不错,可能就是这个地方,她跟家里人打电话是说过这翠海小区比较偏僻。” 傅华松了口气:“对了就好,我跟朋友足足找了一天才找到。” 曲炜说:“辛苦了傅华,不过,事情还不算完,你还要继续辛苦一下,去这个小区帮我找一个人。” 傅华看了一眼曲炜:“您要我找什么人哪?” 曲炜眼神躲闪开了,笑了笑说:“是我的一个表妹了,她跟家里人闹别扭,就跑到了北京来,我想找到她让她赶紧回家。” 傅华心知不是这么简单,他跟了曲炜八年,对曲炜的家庭状况十分了解,他可以肯定曲炜根本没什么表妹。 傅华只能装糊涂:“您这个表妹她叫什么名字?” 曲炜说:“她叫王妍,小余那里有她的照片,小余,你把王妍的照片给傅华一张。” 余波就拿出了一张照片给傅华,照片上的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说不上漂亮,可是有一种少妇的风韵在,看上去很令人舒服。 曲炜说:“这是王妍近期的照片,你根据这个找吧。我和余波明天都在会上走不开,就不陪你去了。” 傅华点了点头:“好的,我明天就去昌平那边看看。” 曲炜说:“你如果找到了她的住处,不要先去惊动她,回头等我跟你一起去,我怕她知道我来了,就又躲了。” 第二天,傅华赶去了昌平,几经打听,终于找到了翠海小区,在物业那里找到了业主的名单,确实有一个叫王妍的女业主,不过并不能确认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傅华又找到了在小区门口值班的保安,拿着照片询问他们,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女人出入,经过仔细辨认,其中一名保安确认确实有这样一个女子出入这个小区。 傅华并不敢就此回去复命,当过多年的秘书的他养成了谨慎的工作作风,他如果不能亲眼确认王妍确实在这个小区,是不敢向曲炜汇报的。于是他买了几盒烟给保安,然后便坐在保安室跟保安们闲聊,一边等待着王妍出现。 临近中午,一辆飞度汽车开到了小区门口,那名确认王妍就在这个小区的保安推了一下傅华,说:“开车的就是你说的那个女人。” 飞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保安上前检查出入证,傅华趁机走出保安室,走过去看了看车里面的女人,看上去确实跟照片里的女人很像,基本上可以确定她就是王妍了。 晚上,开完会的曲炜听傅华汇报找到了王妍,惊喜地问道:“真的吗?” 傅华说:“我特意找机会看了一下那个女人,跟照片上的很像,应该就是了。” 曲炜紧张的看了傅华一眼:“你见过她?没惊动她吧?” 傅华心里别扭了一下,心说你至于这么紧张吗?心里越发确定这个女人跟曲炜的关系不简单。 傅华说:“没有了,我只是走近她看了看,没说过话的。” 曲炜说:“傅华,你开车,我们一起去看看是不是她。” 傅华说:“好的。” 傅华就开着车,带着曲炜和余波去了昌平,在翠海小区,找到了王妍登记在物业那里的住址,傅华对曲炜说:“王妍就住在这里。” 曲炜说:“你去敲门。” 傅华就上前去敲门,里面一个女声问道:“谁啊?” 曲炜听出就是王妍的声音:“开门,王妍,我是曲炜。” 里面没有了声音,半天也没开门,曲炜急了:“王妍,你别闹了好不好,我都跑北京来找你了,你还要干什么?” 门被打开了,一个少妇站在门里,粗看上去,这个女人身条还算不错,圆脸,长得还过得去,并不是那种狐媚型或者一看就令男人心动的类型,也不知道曲炜看上了她哪一点。 王妍幽怨地看了曲炜一眼:“谁叫你来的?” 语调中已经有了几分柔和,显示出这女人的立场并不是十分的坚定。 曲炜转身对傅华和余波说:“你们俩先下去在车里等我。” 傅华和余波应了声好,便赶紧往外走。 曲炜看傅华和余波二人离开,这才进了王妍的家,王妍关上门,说:“你来找我干什么?你守着你老婆过就好了,又何必来找我呢?” 曲炜苦笑了一下,:“王妍,你怎么能这么说,当初我们好的时候,你是知道我不能离婚的。” 王妍说:“我那时候以为我能接受这一点,可是每当夜晚你从我身边爬起来回家的时候,我心里就十分别扭,我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我守着的这个男人并不完全属于我,他还有一半的心思放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我甚至不能公开的宣称,我拥有你这个男人。” 曲炜说:“王妍,你是知道我跟我老婆的婚姻实际上是名存实亡的,我早就不想跟她继续生活下去了,我喜欢的只有你。只是我现在这个身份限制了我离婚的自由,我要维持一个好市长的形象。” 王妍说:“你要顾你的好市长形象,可是你体谅过我这一个女人的感受吗?” 曲炜说:“我知道你过得也很苦,我以后会多抽时间出来陪你的。可是你也要体谅我,我现在正处在一个事业的关键期,我需要在这段时间冲刺一下,因此不能出丝毫的问题。等我的事业突破了眼前这个瓶颈,稳定了下来,我会离婚娶你的。” 王妍眼睛亮了一下,说:“你真的会离婚娶我?” 曲炜笑笑说:“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觉,我不会骗你的。” “可是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王妍神情黯然的问道。 曲炜笑笑说:“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只要有合适的时机,我马上就会离婚的。你这次离开我让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本来这次北京开会我可以不来的,可是为了找你,我还是来了。” 王妍软化了下来,不自觉地就靠进了曲炜的怀里,说:“我希望你离婚越快越好。” 曲炜抱紧了王妍,说:“我会为此而努力的。” 与此同时,在楼下的车里面,傅华和余波静悄悄的坐着,傅华时不时抬头看看王妍住的单元,观察这上面的情况。 上面的灯光一直亮着,傅华见没什么变化,转头问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余波:“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余波笑笑:“是曲市长的表妹啊。” 傅华见余波装糊涂,瞪了他一眼,说:“你别装蒜了,曲市长有没有表妹我还不清楚。” 余波笑了:“傅主任,这个女人究竟是谁,我想你也心知肚明,何必一定要我说呢?” 傅华厌恶地看了余波一眼,看来这家伙早就知道曲炜跟这个王妍有一腿,却不但不加阻拦,甚至有可能故意纵容他们之间发展。 不过,傅华也明白问题的根源不在余波,问题的根源在曲炜自身,曲炜如果不愿意,余波是没有能力让王妍搭上曲炜的。而且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曲炜似乎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余波恐怕也不敢干预什么。 傅华问道:“这个王妍是做什么的?” 余波说:“在海川市区开了一家海益酒店。” 傅华问:“她跟曲市长是怎么认识的?” 余波说:“曲市长一次去海益酒店喝酒,王妍作为老板去敬酒,双方就这么认识了。后来曲市长的一些应酬活动就安排在了海益酒店,一来二去他们之间就熟悉了。” 傅华说:“这个王妍婚姻状况如何?” 余波说:“王妍离过婚,没有孩子,她的前夫很有钱,离婚时候给了她一笔钱,她就拿着这钱开了海益酒店。” 傅华问:“那这王妍跑到北京来是怎么回事?” 余波说:“具体情形我也不是太清楚,可能是王妍跟曲市长有了一些争执,双方互不相让,王妍一气之下,就离开了海川。” 傅华问:“那你怎么知道她在北京呢?” 余波说:“是这样,王妍本来是海川人,考大学考在了北京,后来就在北京嫁了人,离了婚才又回到了海川。因此她离开海川的去向最大的可能是在北京。至于为什么我知道是在翠海小区,是我跟海益酒店的会计打听到的,王妍一次打电话回来安排酒店的工作,无意中说到了自己住的翠海小区太偏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遮遮掩掩 傅华笑笑,说:“你这个秘书做得倒称职,连这样的消息也打听得到。” 余波看了傅华一眼,讪笑道:“傅主任你不用说这样的风凉话,说来你是我的前任,应该比我更明白这秘书的难做,难道你对领导的指示敢顶着不办吗?就说这次要你找翠海小区吧,我估计你心里肯定也猜到了是要找什么,可是你还不是跑前跑后的把事情办了?” 傅华笑了,心说自己还真是有点五十步笑百步的意思。 从谈话中,傅华心里已经明白眼前这个余波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便笑笑说:“小余啊,是,我们这些做秘书的都是为领导服务的,有时候确实不能忤逆了领导的指示。但是,有时候为了领导好,也是要对其某些行为加以劝止的。比方说这个表妹的事情,你应当适度的提醒一下曲市长,让他明白他这种行为并不合适,很可能危及他的领导威信。” 余波笑了:“傅主任,你认为我可以劝说曲市长吗?” 傅华笑笑说:“怎么不行?我跟了曲市长八年,了解曲市长并不是一个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人。” 余波摇了摇头:“傅主任啊,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你首先要搞清楚,你是从什么时间开始跟曲市长的,我是从什么时间跟曲市长的。” 傅华奇怪地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余波笑笑说:“这区别大了,你跟曲市长的时候,曲市长还是一个排名靠后的副市长,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得志,做什么事情都很谦卑,对群众的意见自然能从善如流。而我呢,我跟曲市长的时候,他已经是海川市的二把手,在海川市,除了孙书记,在没有第二个人的职务比他高。此时他踌躇满志,做什么事情都有了他自己的定见,这个时候你一个下属想要去进谏言,你首先就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分量是否足够,否则除了让他讨厌之外,没有别的下场。” 这一点傅华还从来没想过,此时想了一想,余波说得倒也不无道理。自己刚跟曲炜做秘书的时候,曲炜刚调到海川市不久,确实做事很谦卑,见到市政府的工作人员跟他打招呼,他都是含笑回应,也问他们好,甚至对有些年纪较大的同志,他还主动跟人家握手,寒暄几句,表现得十分亲民。等曲炜做到了常务副市长的时候,他就很少主动跟下面的同志握手了,人家跟他打招呼,他一边就是点点头,示意一下就过去了。等到了曲炜做了市长,他对于下属跟他打招呼,已经是视而不见了,他就是抬头挺胸从你面前走过,虽然面带微笑,可这微笑并不是给哪个具体的人的,而是一种泛泛的微笑,似乎对每个跟他打招呼的人都笑了,其实可能他根本就没看跟他打招呼的人。 这些微的变化,原本傅华并没有留意,现在被余波提醒,这才意识到随着岁月的变迁和职务的升迁,曲炜实际上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只是因为自己跟他朝夕相处,对这种潜移默化没有察觉而已。 但傅华还是不相信曲炜听不进别人意见这一点,就他的感觉,只要自己说的对,曲炜向来都是接受的。 傅华说:“我觉得曲市长不是一个不听忠告的人,小余,你没考虑一下,是不是你的方式方法有什么问题?再是你不要因为受了批评就退缩,你要知道,一个秘书的荣辱是跟他服务的领导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余波笑了:“我就知道傅主任要这么说,可是你要清楚一点,我和你不一样,你为曲市长服务了八年,你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很深厚很牢固的信任关系,而我新来乍到,曲市长对我还处于一个考察的阶段,他对我还没有建立完全的信任。你相信不相信,同样一件事情,你和我分别跟曲市长说,可能得到的结果会截然相反?” 这余波能想到这一层,确实够精明,不过这个人太过精明了对曲炜并不是好事,因为他会揣度曲炜的想法,事事都逢迎曲炜,即使是对曲炜本身不利的事情。 不过傅华并没有办法去指责余波什么,处于余波的立场,他大概感觉只有逢迎曲炜才能立住脚跟。 傅华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的处境了,你有你的立场。不过,再有类似王妍这样的事情,你跟我说一声,你不方便劝阻,我来。” 余波迟疑了一下:“这个不好吧,我怕曲市长会怀疑我跟你通风报信。” 傅华冷笑了一声:“你别老是瞻前顾后的了,我劝你你想想最根本的东西,你的一切都是跟曲市长密切相关的,如果曲市长出事,我相信你是第一个跟着倒霉的。大家都是聪明人,更深入的话我就不说了。” 余波点了点头:“傅主任不愧是老秘书,你说得对,今后再有类似情况我会跟你通报一声的。” 傅华笑笑说:“你我目的其实是一致的,大家都希望曲市长发展顺利,所以应该同心合力。” 余波笑笑说:“我知道。” 楼上,王妍的房间里,温存之后,王妍看着曲炜说:“炜,我们要个孩子吧,我一个人太孤单了。” 曲炜听王妍说她想要孩子,心情就有点烦躁:“好了,你别逼我了,我跟你说要等一等了。” 王妍看了曲炜一眼:“我不逼你离婚,你就让我生个孩子吧,有你的孩子在我身边守着,我的心也就有了着落了。” 曲炜愣了一下,心说,眼下没有孩子你都逼着我离婚,如果有了孩子,你还不母凭子贵,更加来逼我离婚吗?再说,孩子是一个把柄,如果让对手知道了这件事情,还不知道会做多少文章出来呢。 曲炜板下了脸,严肃地说道:“不行,坚决不行,我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我不能让孩子过没有父亲的生活。妍,你就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你放心,过了这段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王妍不好再逼下去了,强笑了一下:“好吧,炜,我听你的。”便不再说话了。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曲炜看了一下王妍,说:“傅华和余波还在下面等着,我再呆下去他们会怀疑的,我要走了。” 王妍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帮曲炜穿好了衣服,曲炜在王妍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好了,我走了,后天我让傅华来接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海川。” 走出楼道口的曲炜虽然极力掩饰,可是傅华还是看出他跟王妍之间发生过什么,不免为曲炜感到惋惜。这是一个管理几百万人城市的市长,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遮遮掩掩的,真是够可怜的。 曲炜上了车,说了一句:“回去吧。” 傅华发动了车子,往回开,一路上曲炜靠在后座上假寐,傅华和余波都不说话,车内一片静默,只听到外面的风声和车旁呼啸而过的车声。 到了梅地亚中心,曲炜和余波下了车,傅华对曲炜说:“曲市长,已经很晚了,我就不上去了,您早点休息。”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急着回去有事吗?” 傅华愣了一下,赶紧笑着解释说:“那倒没有,我是觉得您已经很累了,我就不打搅您的休息了。” 曲炜说:“没事就跟我上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傅华赶紧下了车,跟着曲炜进了梅地亚中心。曲炜一直板着个脸,没说话,余波和傅华也不敢问,只是在曲炜身后跟着。 进了曲炜的房间,曲炜吩咐余波说:“你帮我和傅华泡两杯茶。” 余波泡了茶,端给了两人,曲炜笑笑说:“小余,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 余波离开了,曲炜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说:“傅华,我们多久没这样在一起深谈了?” 傅华笑了笑:“有很久了,自从您做了常务副市长,就成天忙工作,抽不出时间来跟我喝茶聊天了。” 曲炜想了想:“有那么长时间了吗?我怎么不觉得?” 傅华笑笑说:“人忙碌起来时间会过得很快的。” 曲炜点了点头:“是啊,真是一眨眼的功夫啊。哎,跟我说说你们办事处的工作吧,这一次你还没跟我汇报过呢。” 傅华说:“办事处目前工作都还好,一切正常。” 曲炜靠上了沙发背,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微闭上了眼睛,说道:“那你的酒店计划呢?目前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傅华说:“我正要跟您汇报呢,我找到了一家合作伙伴,他们愿意出资跟我们共同合建酒店。” 曲炜睁开了眼睛,看着傅华问道:“这家可靠吗?别又像那家井田公司那样,表面上要跟你合作,私下却算计你。” 傅华笑了:“这家不会,这家合作方是通汇集团,实力很大,他们老板赵凯跟我有些私谊。” 曲炜说:“通汇集团啊,国内有名的民营企业,不错啊,既然他们老板跟你这么好,什么时间拖他去海川看看,看能不能在我们海川投点资。” 傅华笑了:“这个要看机会,我跟赵凯之间的关系比较偏私人,我不是那么合适劝他去海川投资,除非他本人有那种意愿。” 曲炜上来了兴趣:“怎么个偏私人法?说说我听听。” 傅华笑笑说:“我也正想跟您说,我跟赵凯的女儿正在交往,还想哪天领给您看看呢。” 不寒而栗 曲炜笑了:“哦,有女朋友了,这我可真要见见,看我们的大才子究竟选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傅华笑笑说:“挺直爽的一个女孩,您见了一定会喜欢她的。” 曲炜笑笑,说:“我喜不喜欢无关紧要,选老婆关键是要你自己喜欢。傅华,我跟你说,千万不要贪图女方能给你带来什么,重要的是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能做你人生伴侣的。不要像我,找了那么一个老婆,别扭了半辈子。” 傅华笑笑说:“我看林阿姨挺好的。”曲炜的老婆叫林丽,傅华一般都称呼她林阿姨。 曲炜苦笑了一下,说:“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鞋的人知道。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跟你林阿姨就是不对付,凑到一起三句话不到头就吵架。” 傅华看了一眼曲炜,他有点被曲炜东拉西扯的话弄糊涂了,他不明白曲炜将自己留在这里究竟想要说些什么,难道他铺垫了这么多是想说他要离婚吗? 傅华心知曲炜的夫妻关系并不和睦,俩人在人前虽然尚能保持一定的风度,并没有吵架过,但彼此之间的态度却是冷得不能再冷了。 其实林丽这个人心水并不坏,对傅华很好,在她工作的单位人们对她的评价也很高,可是她跟曲炜之间就是无法融洽起来。 老人常说现世的夫妻不是前世的恩人,就是前世的冤家。傅华常想也许林丽是曲炜前世的冤家转世投胎来报怨的吧。 傅华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置辞了,他笑笑,没说什么。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你大概猜到了我今天找的这个王妍不是我的表妹了吧?” 傅华愣了一下,旋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猜到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能猜到,好了,既然猜到了,说说吧,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傅华笑了笑,他明白自己对这件事情无论持什么态度都是不对的,赞成吧,对林丽是不公平的;反对吧,就目前的发展态势,王妍能逼着曲炜追到北京来,说明她对付曲炜还是有一套的,也许将来有一天这个王妍会成为曲夫人也说不定。 想了想,傅华说:“我对婚姻还算是门外汉,就不好参加意见了吧?” 曲炜笑了:“傅华,什么时间你也开始在我面前吞吞吐吐的了?现在就你我两个人在这里,难道你也不能敞开心扉跟我说说实话?” 傅华也笑了:“我不知道您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也就不知道该如何答复您。” 曲炜问道:“怎么这么说?” 傅华说:“我认为您如果想要在仕途上继续求取进步,就应该断了跟王妍之间的往来;如果想要家庭生活幸福,那就跟林阿姨离婚,娶了王妍。” 曲炜迟疑了,这两个选项在他来说是很难抉择的,他还不到五十岁,已经是一个地级市的市长,作出的成绩和自身的能力有目共睹,前面正有着大好的前途等着他,此时让他为了女人而放弃,自然不肯;反过来,他和林丽之间早就没有了什么夫妻感情,已经分房睡多年,他的婚姻名存实亡,再维持下去,只能是更加痛苦。 曲炜说:“林丽是不肯同我离婚的,我如果坚持要离婚,事情肯定会闹得很大。” 曲炜并没有明说他想选择哪条路走,他表达出来的意思是他并不想选择这两条路中的任何一条,他想维持现状。 傅华看曲炜在犹豫,知道他很难抉择,就想既然曲炜把话题挑开了,索性就把事情给他谈透:“孟子说,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也。既然您今天晚上要跟我敞开心扉,那我就索性斗胆奉劝您一句,希望您能弄清楚什么是您的鱼,什么是您的熊掌,慎加取舍。” 曲炜尴尬地笑了笑:“傅华,你是不是在心里偷笑我这把年纪了还不知道轻重大小?你不明白我的心境,林丽跟我冷战了半辈子,家对我来说就像一座冰窖,忽然身边出现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体贴你,关怀你,难道你碰到这样的会不心动?” 其实曲炜跟王妍的开始很简单,就是那天在海益酒店喝完酒,王妍出来送他们,看到了曲炜的衣衫有些单薄,就体贴地说了句,曲市长,你不要光忙于工作,也要小心自己的身体,穿这么少很容易着凉的。 当时曲炜心里就感觉一阵暖意,他是市长,围着他转的女人不在少数,但那些女人所关注的都是曲炜的权势,只有王妍是第一个真正关心他冷暖的女人,他的心自然而然的泛起了涟漪。所以第二天当王妍买了一套厚实点的衣服让快递送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并没有一如往常的加以拒绝,而是接受了下来,虽然他让余波送去了买衣服的钱。自此,他心里就有了这个女人的位置,余波也见风使舵,把他的一些应酬经常会安排在海益酒店。一来二去,两人就逐渐熟悉,终于在一次酒后曲炜没有把持住,跟王妍发生了关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曲炜在这段关系开始之初,已经明确说明自己身在仕途,是不太可能离婚娶王妍的,王妍当时也情意绵绵地说她要的只是曲炜这个人,婚姻对她来说并不是十分重要。但是女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随着两人关系的日渐升温,王妍开始有些得陇望蜀,时不时旁敲侧击,目的就是让曲炜离婚娶她。 曲炜也明白女人没有名分的日子不好过,他又比较讲究原则,没有办法在其他方面给王妍予补偿,王妍跟了他得到的只有感情,并没有任何实惠,难免愧疚,因此每每在这个时候都是跟王妍好言温存,遮掩了过去。 但是曲炜的忍让给王妍造成了一种错觉,她觉得曲炜不是不想要她,只是还有些犹豫不决,于是她跟曲炜摊牌,逼曲炜娶她。 曲炜原本就不是一个浪漫型的人,他的温柔全部是因为觉得对王妍有愧,此时王妍变了面目,逼他就范,他自然不肯低头,两人就大吵了一架,王妍一气之下就躲来了北京。 原本两人的关系可以就此画上句号,可是曲炜再回到他冷若冰窟的家之后,王妍对他的好就越发显现出来了,他开始觉得不舍得,便又转过头来去找王妍。 说来可笑的是,曲炜调回头再来找王妍还主要是因为他在感情方面比较专一和保守,如果他生性风流一点,也许他就会放弃王妍,转攻其他女人了。 傅华看着曲炜:“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您是否心动,也不是说您一定要放弃哪一边,我只是认为您应该弄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曲炜苦笑了一下:“跟你说实话吧,傅华,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说这个女人还真是善变,原本她答应我不要我离婚的。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的老夫子当年说得真对,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傅华说:“曲市长,我劝您别可别犹豫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曲炜苦笑了一下:“这个道理我比你清楚,可是真要做起来,难啊。” 傅华说:“曲市长……” 曲炜一摆手:“好啦,这件事情你别劝我了,我会考虑清楚的。后天晚上,把你女朋友叫过来,我请她吃饭。” 傅华点了点头:“好的。” 曲炜说:“你回去吧,我也累了,要休息了。” 傅华退出了曲炜的房间,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原本他是以曲炜作为自己仕途上的一个标杆的,他是以曲炜作为做人做事的楷模,现在看来曲炜并没有坚守住自己,他在女人面前忘记了一个领导干部应该有的高度,他匍匐在了石榴裙下,这个标杆轰然倒地了。 傅华也在为曲炜担心,曲炜在感情方面并不是行家里手,在王妍面前他已经失去了那种做市长的杀伐决断的气势,他显得犹豫不决,这很容易授人以柄,被竞争对手攻击,尤其是在目前他跟孙永之间的争斗越来越激烈的时候,很难讲孙永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不会拿它大做文章。 傅华暗自希望曲炜做事机密一点,不要让孙永一方的人马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傅华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的耳报神厉害,就连驻京办这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海川市官场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何况发生在孙永身边的事情。 就傅华的揣度来看,孙永一定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会密切注意事态的发展,等待合适的时机好给曲炜致命的一击。 傅华面前浮现出了孙永那招牌式的笑容,这笑容很灿烂,但他心里却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希望曲炜别一味的沉湎在温柔乡里,最好也要跟自己一样对孙永有所警觉。 傅华揣度的不错,孙永确实很快就知道了曲炜和王妍之间的暧昧关系。 在曲炜跟傅华深谈的第二天上午,秦屯走进了孙永的办公室。 白谈了 秦屯因为跟刘芳的偷情事件,在海川市政府那边一直抬不起头来,曲炜不屑于他的为人,对他总是爱理不理的,因此秦屯很自然地倒向了孙永这一边。孙永因为比曲炜晚到海川市几年,没有曲炜根基扎得深,因此很注重对自己人马的培养,对于秦屯的投靠自然是很欢迎,也想借秦屯在市政府方面多了一个耳目。 孙永问秦屯:“这一次曲炜怎么了,这么重视沿海城市市长论坛,我看别的城市都是去了副市长参加。” 秦屯笑了笑:“我们的曲市长是有别的意图的。” 孙永看出了秦屯笑容里的暧昧:“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屯说:“据我得到的消息,昨晚我们的曲市长带着傅华去了北京的昌平区,到了一个什么翠海小区,在那里度过了很风流的几个小时。” 孙永笑了:“曲炜并不是一个风流人,怎么也玩起女人来了?” 秦屯笑着说:“我也觉得邪门,前段时间有人就跟我说曲炜跟我们市里的海益酒店的老板娘打得火热,我还不相信,可现在据说海益酒店的老板娘去了北京,曲炜马上就去参加了这个什么市长论坛,现在又追到了什么翠海小区去,不由得我不相信曲炜确实跟海益的老板娘有一腿。” 孙永笑笑说:“你说的是海益酒店的叫王妍的老板娘?” 秦屯点了点头:“对,就是她。” 孙永摇了摇头说:“我去海益吃过饭,那个老板娘我认识,人长得也不出众啊,怎么就让我们的曲市长这么神魂颠倒了?” 秦屯说:“我也觉得那个女人很平常,可就是邪门,如花似玉的曲炜看不上,偏偏看中了这么一个很平常的离婚女子。” 孙永笑笑说:“可能是王八看绿豆对了眼了吧。” 秦屯哈哈大笑:“是,他们真是对了眼了。” 孙永虽然因为郑老还乡一事在海川站稳了脚跟,但曲炜因为业绩和能力太突出,还是时常会传出取孙永而代之的风声,因此孙永时时不得安心,常想如果能将曲炜赶出海川该多好。 此时曲炜自己为了一个女人方寸大乱,孙永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便说:“这件事情你给我多关注一下,有什么进展随时跟我汇报。” 秦屯点了点头:“好的。” 傅华去接赵婷去参加曲炜的晚宴,赵婷见了傅华,略显紧张地看着他,问道:“你看我这身打扮合不合适?” 傅华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得出来今晚赵婷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很漂亮的米色套装,衬托出她窈窕的身材之外,也显出一份高雅郑重的气息,不像她以往那么随意。 傅华笑笑说:“挺好的,挺漂亮的。” 赵婷看了一眼傅华:“是吗?你们市长也会觉得好吗?” 傅华笑笑:“赵婷啊,你不用这么紧张,曲市长挺随和的。再说他是我的领导,又不是你的领导,你紧张什么?” 赵婷说:“你说过这个市长对你很重要的,你知道我这个人随便惯了,怕他到时候看不上我。对了,回头到桌上,你看我说错话的时候可要提醒我一下。” 傅华笑了:“好了,我们市长没那么可怕了。” 两人就来到了梅地亚中心食尚轩中餐厅的食轩贵宾包房,曲炜、余波和王妍已经等在那里了。 傅华看到王妍也来出席了,心中一沉,便明白自己跟曲炜谈了半天是白谈了,曲炜还是无法摆脱这个女人的纠缠。 曲炜似乎看出了傅华神色间的不豫,便解释说:“傅华,明天王妍要跟我一起回海川,她住的地方太偏了,来往不方便,所以我让她今晚就住在梅地亚中心。我看她晚上也没事,就把她拖来了。” 王妍有些拘谨地笑着跟大家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傅华暗自好笑,心说你这个大市长做的也够可怜,还需要跟我一个小主任解释把这个女人弄到这里的原因。哎,反正我该跟你说的都说了,你不听我也没办法,各人造业个人担,结果只有你自己承受了。 傅华笑了笑:“这倒也是,昌平那边确实也有点偏。来,曲市长,我给你介绍,这位是赵婷,我的女朋友。” 赵婷首先问好:“您好曲市长,常听傅华说起您,说您对他是多么好,今天见到您没想到您这么年轻。” 曲炜笑了,伸手跟赵婷握手,说:“你好,傅华真是有眼光,找到了你这么一位又漂亮又会说话的女孩子。” 傅华又介绍了其他人,彼此寒暄了一番,就落座了。赵婷守着傅华坐,王妍守着曲炜坐,余波坐到了靠近门的位置。 曲炜把菜单递给了赵婷,说:“小赵,今天你是主客,你来点菜。” 赵婷将菜单推了回去,笑笑说:“曲市长您是傅华的领导,对我们来说又是长辈,您做主就好。” 曲炜满意的看了傅华一眼,心说这赵婷应对得体,场面上落落大方,将来肯定是傅华的好帮手。 曲炜没再退让,笑笑说:“那好,就由我来做主。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 赵婷笑笑说:“这里的清汤竹荪、鱼香法国鹅肝、浓汤鱼翅是很不错的。” 傅华笑了,对赵婷说:“喂,小馋猫,三句话不到就露出你的馋相来了,你都点了让曲市长点什么?” 赵婷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不好意思,曲市长,还是您点吧。” 曲炜呵呵笑了起来:“小赵啊,别听傅华瞎咋呼,你点的就很好。” 曲炜就让服务员把赵婷点的几个菜写上,然后又点了几个千岛湖鱼头之类的特色菜,开了一瓶干白,酒宴就开始了。 曲炜本身就是个直爽人,因此看赵婷十分顺眼,加上酒桌上有两位女士在,也没人闹酒,酒桌上的气氛就十分的融洽。 当然,曲炜并没有忘记他做市长的职责,在酒桌上盛情邀请赵婷去海川做客,说海川有山有水,风景优美,而且有丰富的物产,那里的海鲜才叫真的海鲜,那里的水果才真叫甜美,既然赵婷找了一个海川人做男朋友,就一定要去领略一下海川的美好。 赵婷被曲炜说得心动,看着傅华笑着说:“你什么时间领我去你们那里啊?” 傅华说:“等我有时间吧。” 曲炜笑笑说:“傅华,既然小赵这么热心,你就早点安排吧。” 傅华说:“我知道了曲市长。” 席间,王妍倒是很守本分,她并没有拿出酒店老板娘的作风来闹酒,而是有些沉闷地跟着酒桌的进度,大家喝酒她也跟着喝,似乎她真是临时被拖来的局外人。 宾主尽欢而散,曲炜让傅华送赵婷,就回房休息了。 赵婷跟着傅华上了车,笑着说:“你们这个市长还挺热情的,还要请我去海川做客。” 傅华笑笑说:“我都说过了,我们市长很好相处的。” 赵婷说:“曲市长倒是不错,不过那个他的什么表妹有点怪怪的,也不怎么说话。我总感觉她跟你们市长之间有些不对劲,你没看她看曲市长的眼神,那那像看一个表哥,生生像在看一个情人。” 傅华愣了一下,看来赵婷也有心细的时候,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女人的第六感吧。不过他不想让赵婷知道曲炜跟王妍之间真正的关系,那样说不定会让赵婷对曲炜心生恶感。 傅华说:“我怎么没感觉到啊?你可别瞎猜,他们确实是表兄妹。” 赵婷笑了:“反正我感觉怪怪的。” 傅华笑笑说:“你别去管它了。” 虽然傅华表面上很不在乎,心里却越发为曲炜担心,曲炜跟王妍之间的暧昧连赵婷这样大咧咧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说明两人也太着痕迹了,这样又怎么能掩得住别人的耳目呢?尤其是曲炜本身就是重点关注的对象,别人对他没事还要找出事来,更何况对他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傅华只能在心中希望曲炜尽快想清楚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早日作出决断。 第二天,傅华将曲炜、王妍以及余波送上了回海川的飞机,这一次接待活动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回办事处的路上,傅华接到了初茜的电话,初茜笑着说:“傅主任,你那件事情善后事宜办完了吗?” 傅华笑笑说:“已经办完了,我受了点处分,有惊无险,这多亏了你的帮忙。还没跟你好好说声谢谢呢。” 初茜笑了,说:“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傅华笑着说:“你这可是帮了我大忙,我是真的十分感谢。” 初茜笑着说:“好了,不要客气了。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跟你正式认识一下。” 傅华笑笑说:“你约我肯定有时间,说吧,在那里见面?” 初茜说:“一起吃顿午饭吧。在东海食府怎么样?” 傅华说:“好哇,不过说好了,这顿饭我请。” 初茜并没小家子气的跟傅华争执,笑笑说:“随你吧。十一点在那见面好吗?” 傅华说:“好的。” 提前了十分钟,傅华就到了东海食府,这里以经营东海省风味的菜肴为主,很适合傅华和初茜这些来自东海的人。 十一点过五分,初茜的宝马到了东海食府,傅华迎了出来。初茜笑着说:“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门清 十一点过五分,初茜的宝马到了东海食府,傅华迎了出来。初茜笑着说:“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傅华笑笑,说:“是我来早了。” 两人进了酒店,在雅间坐下,初茜笑着说:“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吧,我的本名叫吴雯,至于初茜是怎么回事,相信你明白的。” 傅华早就觉得初茜只是一个化名,现在她当面告知了她的本名,说明这是初茜要正式拉开回归的大幕了,她要回到海川做生意,必须以本名示人,因为在海川认识她的人很多,知道她本名叫什么。 傅华笑笑说:“看来吴小姐以后要常驻海川了?” 吴雯(以下初茜就改称吴雯了)笑笑说:“青春饭吃的时间本来就不能长了,趁着我还年轻,有些人脉资源还能利用,我还是及早金盆洗手算了。” 傅华看了吴雯一眼,心说这个女人难怪会成为京城艳压群芳的花魁,单凭这急流勇退,就说明她确实有够聪明,非孙莹之流可比。 傅华笑笑说:“不知道你回海川打算做什么?” 吴雯说:“我回海川考察了一下,感觉海川靠山临海,很适合开发一些别墅,现在房地产的利润很可观,因此就想在这一点上下下功夫,打算在海川注册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 这个女人的胃口不小啊,开发房地产是需要雄厚的资金和人脉关系的,傅华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吴雯,这个看上去美丽的惊人的柔弱女子能扛得起来吗? 吴雯看到了傅华眼中的疑问,笑笑说:“傅主任是在怀疑我的实力吧?跟你说实话,单凭我自己是没有这个资金实力,不过我有些朋友信任我,愿意把资金交给我去投资,所以我手头可以调动的资金大约在六七千万左右,相信在海川启动启动一个别墅项目足够了。我现在缺的只是在在海川的人脉关系,我很早就离开了海川,对当地的政商两界并不熟悉。” 傅华笑笑说:“这些我倒是可以帮忙的。” 吴雯笑笑:“那就麻烦傅主任了。” 傅华笑笑:“你跟我就不用客气了,适当的时机我会帮你介绍一些海川政商界的朋友的。” 吴雯嫣然一笑,说:“那我眼下就要回去了,不知道傅主任可否有时间陪我回海川一趟?” 傅华迟疑了,赵凯已经警告过他不要跟这个吴雯继续打交道了,自己在陪着她回海川就有点不太合适了。这倒不是傅华怕赵凯,他只是怕赵婷说不定会知道这件事情,那样会让赵婷受到伤害的。 傅华笑笑说:“真是不好意思,这个时间点我走不开,我这几天要跟银行谈井田公司那块地的事情。要不这样吧,我把你介绍给接任我给市长做秘书的余波,他跟我关系还不错,相信一定会很关照你的。” 经过那夜在翠海小区楼下的谈话,傅华对余波有了一些进一步的了解,他知道这是一个比较精明的人,加上自己尚能掌控住他,把吴雯启动阶段的一些程序工作托付给他,相信他一定是能帮上忙的。 吴雯高兴的说:“那样也不错。” 在吴雯心中以为市长秘书在海川市的影响力应该大于傅华这个驻京办主任,能够有机会结识这个叫余波的秘书确实很令她高兴。 傅华见吴雯认可了,便笑笑说:“我现在实在分不开身,你先让余波帮你吧,如果有什么确实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回海川帮你的。” 吴雯笑着点了点头:“行啊,你这样安排就挺好的。” 傅华就当着吴雯的面打了电话给余波,跟余波说吴雯是自己在北京结识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现在想要回海川投资开发房地产,因为自己远在北京没办法帮她,所以麻烦余波对吴雯多加关照。 余波答应得挺爽快,说让吴雯到了海川直接找他就可以了。 傅华又让吴雯直接跟余波讲了话,吴雯在电话里奉承了余波几句,说一定要余波多关照她这个小妹。吴雯本来就是风月场所打过滚的,自然了解男人的心理,说话声娇滴滴,让一旁的傅华听了心里都痒酥酥的,余波自然招架不住,一连声的说好。 吴雯跟余波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就挂了电话。 两人点的菜陆续上来了,开了一瓶干白,傅华端起酒杯说:“来,我敬你,祝你回海川发展顺利。” 吴雯说了声谢谢,跟傅华碰了一下杯,轻轻抿了一口酒,然后放下酒杯,开始吃菜。 吃了一会儿,吴雯笑笑说:“我这个人可能有点犯贱,北京那些精工细作的精美菜肴我什么没吃过,却还是觉得这里的口味是最好吃的,虽然他们的菜比起家乡的口味来,已经差了好多。” 傅华笑了,说:“这里的海鲜虽然已经不错了,可是比起海川海边的小馆,却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新鲜度差很多,海鲜,重点就在新鲜。你等着,回头我会办一间海川风味的饭店,专门从海川快运海鲜过来,那时候保证和家乡的口味一致。不过,那时候你可能在海川,而不在北京了。” 吴雯笑了:“这倒也是。” 傅华说:“说到这里,我还要问你,我感觉在北京的发展机会比海川大的多,为什么你要回海川去呢?” 吴雯笑笑说:“北京虽好,总是异乡,我始终感觉自己在这里像一只无根的浮萍,不踏实。你也来北京一段时间了,难道就没感觉到吗? 傅华摇了摇头,我倒没什么。” 吴雯笑笑:“可能你是来北京时间还短吧,你不知道,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孤单的感觉和对亲人的思念真是让我无法承受。” 傅华看了吴雯一眼,他大概明白了她的心境,在海川她是被父母呵护的宠儿,心中有依靠,所以倍感温馨,而在北京,她所处的环境需要她处处小心,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真是很难令人承受的。 吴雯牵挂的、思念的不是家乡,是她的亲人,亲人在的地方才是家,才有家的感觉,才会踏实。 傅华说:“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在海川的公司弄好了给我个电话,等回海川我去看你。” 吴雯笑笑说:“好的。” 傅华的手机响了,看看是赵婷的号码,赶紧接通了,赵婷在电话了告诉傅华,都市银行的刘行长说让他跟井田公司的邵彬联系一下,谈谈那块地的处理方案。傅华明白肯定是都市银行跟邵彬谈过了,傅华被骗的钱退了回来,邵彬就没有了躲藏的必要,自然可以重新回头跟自己谈这块地的出让问题。 傅华笑着说:“好的,我会跟邵彬联系的。” 赵婷说:“你在外面做什么呢?” 傅华笑笑说:“我在吃饭,一点公事上的应酬。” 赵婷说:“我告诉你,不准喝太多酒啊。” 傅华笑笑说:“好的,我会注意的。” 傅华收起了手机,吴雯笑着说:“看你脸上的甜蜜,女朋友的电话吧?” 傅华点了点头:“是啊,我女朋友。” 吴雯笑着说:“她也在北京?” 傅华说:“是,她是北京人,我来这里之后才认识的。” 吴雯笑笑说:“那你有福了,北京女孩虽然有些大大咧咧,可她如果认准了你,她会全心全意对你好的。” 傅华笑了:“刚才还在叮嘱我不要喝太多酒呢。” 吴雯说:“有人管是一种幸福。” 谈笑间酒宴很快就结束了,傅华结了帐,就跟吴雯分了手。回到了办事处,傅华打了电话给邵彬,邵彬接通了。 傅华笑笑说:“邵总,想不到我们还会打交道吧?” 邵彬苦笑了一下:“你傅主任厉害,都市银行的人都找到了。” 傅华笑笑说:“我也没要求银行他们做什么啊?” 邵彬说:“都市银行跟我说井田公司眼下这种情况明显不能还本付息,劝我为了大家好,早一点把抵押的那块地处理了,否则等他们来拍卖,价钱怕就不会那么合适了。” 傅华问:“你在都市银行贷了多少钱?” 邵彬说:“一千四百万。” 傅华笑笑说:“看来银行给你评估的价值不低啊。” 一般银行贷款的额度只能在抵押物评估价值的百分之八十以下,要贷出一千四百万,这块土地的评估价值应该在一千八百万左右。 邵彬说:“评估价一千八百万,傅主任应该知道我当初卖给你们办事处的价格低很多吧?” 傅华笑了:“邵总,你别逗我了,你敢说这个评估价没有水分?” 在被邵彬骗了之后,傅华曾经通盘考虑过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当时他就觉得邵彬在银行中肯定有内线配合,否则他不能精准的就在自己付款之后,过户之前把地块抵押给银行,因为要操作一笔抵押贷款绝非一天两天的事情,需要事先做很多工作,过很多审批程序,才能成立。 这一次赵凯通过刘行长想要拿这块地,肯定又是邵彬的内线把情况跟他通报了,邵彬才出面,希望能将这块地卖个好价钱。 邵彬尴尬地笑了笑:“傅主任,还是你门清,是,我是找人做高了评估价,这也是一个贷款的潜规则,大家都这么做的。” 硬币的两面 傅华笑笑说:“这些我都不管,你就说说,现在这块地你想卖多少钱吧?” 邵彬说:“傅主任痛快,我也不想打麻烦了,我们还按照原合同执行好不好?到时候你付给银行一千四百万及利息,剩下的付给井田公司。” 傅华说:“邵总想的是不是太简单了,当初你是和杨军联合起来做局给我,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抬高了价格?” 邵彬僵了一下:“傅主任,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 傅华笑笑说:“有没有意思邵总心中比我明白。” 邵彬说:“那傅主任出个价,我看看是否能接受。” 傅华说:“那就一千五百万如何?” 邵彬苦笑着说:“那我去掉还银行的一千四百万本金和利息,我就不剩什么了,傅主任,你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留给我吧?” 傅华想想也是,如果一点好处不给邵彬,那他就没有出来处理这块土地的积极性了,就笑笑说:“那我们折中一下吧,一千五百五十万,多了再没有了。” 邵彬说:“傅主任,这是驻京办的,又不是你个人的,你有必要非省这五十万吗?” 傅华笑笑说:“驻京办是我负责的,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邵彬说:“怕了你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什么时候可以付款给我?” 傅华想了想,现在买地已经不是单纯驻京办一家的事情了,这个项目目前是跟通汇集团合作,还需要跟赵凯说一声,便说:“这件事情我要跟别人通报一下,你等我消息吧。” 邵彬迟疑了一下,说:“别拖延的太久啊。” 傅华说:“好的。” 晚上,傅华去赵婷家吃饭,赵凯也回来吃饭,傅华就跟他谈了跟邵彬交涉的结果,问赵凯的意见。 赵凯听完,笑了:“减了五十万,你开始学着心狠了,不过还不到位,其实你尽可以砍到一千四百万再给他加点利息的。” 傅华笑笑说:“我是想不给邵彬点好处,他不会积极配合我们的。” 赵凯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们不太需要他配合什么,到期不还钱,银行自有一套处理抵押物的程序。如果他不配合,说不定这块地可能银行会低价卖给我们,到时候我们可能一千四百万都不用花,吃亏的还是他。” 傅华说:“要银行处理不是还需要时间嘛,我是想快刀斩乱麻,早一点把土地拿下来,别再生什么枝节了。” 赵凯笑笑:“你终究还是想给邵彬留一条路走,呵呵,你要知道,慈不领兵,义不掌财,在商场上要做大,就需要心狠一点。好啦,你既然已经答应了他,那就照着办吧,下一次可不能这么心软了。” 傅华说:“好的,我明天就跟他去把事情办了。” 赵凯说:“明天你不要去找邵彬了,我约了一个朋友打高尔夫,你跟小婷一起来吧。至于地块的事情,你也不要亲自去办了,回头我让集团的杨律师跟你联系,由他出面,这种事情我们既然已经敲定了框架,细节方面就交给律师去落实吧,他们是专业人员,办这些比我们有经验。” 傅华也觉得由律师出面比较合适,上一次交易就是因为自己没有聘请专业人士,才会上了杨军的恶当,便说:“好的。” 赵婷笑着问:“爸,你约了谁打高尔夫啊?” 赵凯说:“百合集团的高丰。” 傅华愣了一下,说:“百合集团的高丰?白色家电的大亨?” 赵凯笑了:“你也听说过高丰?” 傅华笑笑,说:“我跟朋友打高尔夫时见过他,叔叔要跟他合作吗?” 赵凯说:“我们有意想合作一个项目。” 傅华说:“我劝您还是慎重考虑这件事情吧,这个高丰并不是十分牢靠。”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是不是你知道了高丰的一些消息?” 傅华点了点头,就把那天贾昊说的关于高丰的一番话告诉了赵凯。 赵婷说:“爸爸,既然傅华这么说,我看你还是不要跟这个高丰合作了吧?小心他骗了你。” 赵凯呵呵笑了:“小婷啊,商场运作岂是这么简单?实话跟你们说吧,傅华说的情况我早就掌握了,你以为爸爸不事先做好调查就敢贸然启动跟高丰的合作?” 傅华愣了一下:“叔叔既然知道这人做事手法有问题,怎么还要跟他合作?” 赵凯笑着摇了摇头:“傅华啊,你还没真正踏足商场,对商界中的运行规则还不是很清楚。高丰是有问题,可试问做生意的哪一个一点问题没有?你如果想找一个十全十美,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跟你做合作,怕是你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跟人合作了。远的不说,就说你买这块地吧,邵彬还骗过你呢,为什么你反过头来还要跟他合作?你想想其中的道理吧。” 傅华被说愣了,他沉吟了半晌,说:“我明白了,叔叔说的意思是在利益可期,风险可控的前提下,对合作伙伴倒没必要十分的苛刻。” 赵凯赞许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小婷啊,你选人的眼光还真是不赖。” 赵婷笑了:“那是,你没看是谁的女儿。” 赵凯笑了,又转头对傅华说:“傅华啊,其实每个人都是有缺点的,甚至优点越大的人,缺点也越大,这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是不可分的。商场中人,官场中人都是这样。你如果能认识到这一点,对很多事情就能更多的理解。” 傅华笑笑说:“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真的很多。” 赵凯拍了一下傅华的肩膀,笑着说:“好好学吧,我每天也都在学习。” 傅华看了赵凯一眼,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同期的很多公司都倒下了,单单通汇集团能够始终屹立不倒,那些倒下的公司也有比通汇集团资金实力雄厚的,也有后台背景比通汇集团深的,可是他们没有像赵凯这样头脑睿智的领导者,因此也就没有了一个很好的引领方向者。 有时候企业的兴衰往往系于一人身上,有一个好的领导者对一个企业来说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他能给企业带来繁荣兴盛。古今中外,莫不如此,因得一人而兴,因失一人而衰的例子比比皆是。 这一点在中国企业身上表现得尤其突出,由于沿袭了几千年的封建传统,很多中国企业家实际上都偏重于把自己创办的企业视为禁脔,希望能够子子孙孙的传承下去,因此往往着重培养自家子弟。这与西方成熟的企业经营方式是有着很大差别的。 第二天,握住了高丰柔软的手,傅华笑笑说:“高董,我们又见面了。” 高丰却有些记不得傅华了,干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傅华笑了,说:“高董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在昌平的北京国际高尔夫俱乐部碰到过一次。我跟我师兄贾昊一起打高尔夫,遇到了您。” 高丰还是没想起,笑笑说:“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是想不起你的名字来。” 赵凯在一旁笑了:“我来介绍吧,他叫傅华,海川驻京办的主任。” 高丰的手又紧握了两下,笑着说:“傅主任别见怪,我每天要见的人很多,实在没有那个脑筋记住每一个人。” 赵凯笑笑说:“傅华啊,高董说得是,我也记不住每个人的名字,除非他能留给我很深的印象。” 傅华笑笑说:“这也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赵凯又介绍了赵婷,赵婷笑着跟高丰握了握手,问了高叔叔好。 四人就下了场,赵凯和高丰因为有事要谈,两人就凑的比较近,傅华并没有什么要跟高丰谈得,就和赵婷凑在了一起,赵婷不时还指点一下傅华的高尔夫打法。 一场球下来,已经临近中午,各自去冲淋了一下,就留在俱乐部吃午餐。高丰和赵凯基本上已经谈妥了他们合作的框架,具体细化就需要他们各自的部下去解决,因此吃午餐的时候只是扯一些闲话,没在谈合作的问题。 高丰大体也猜到了傅华跟赵婷的关系,因为赵凯的关系,对傅华也有了些兴趣,便问道:“对了小傅,刚才赵董介绍说你是驻京办的主任,是什么地方的?” 傅华笑笑说:“海川市。” 高丰看了傅华一眼,问:“是东海省的那个海川市吗?” 傅华心里对高丰感到很不满,明显刚才赵凯介绍自己的时候他没仔细听,说明这家伙虽然是第二次见到自己,还是不把自己当回事,便说:“对呀,好像没有第二个海川市了。” 高丰说:“哎,海川市是不是有一家生产客车的企业?叫什么海通客车是吧?” 海川是有一家生产客车的企业,确实叫海通客车。不过这家客车公司在国内的知名度并不高,这是因为虽然说是生产客车,其实基本上就算是组装客车,海通汽车自己只生产客车的底盘和外壳,发动机和传动系统都是购买别的公司的,然后在底盘上安装一下,就算是一辆海通客车。 这些都是傅华曾经跟着曲炜视察的时候看到过。正因为海通客车没有成熟的技术,产品一直没打开销路,只是在海川市内由政府强制性的规定为公交车的专用车辆。 一线希望 虽然这有点行政干预市场逾规的味道,可曲炜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不能看着投资那么大的海通客车倒闭吧?虽然这个海通客车并不是曲炜上的项目,可这也是他一个比较头痛的事情,他是市长,必须管理好市内的企业,并且他不想看到海通客车只能在海川市内跑,他希望看到海通客车行销全国。 知名度这么低的客车公司高丰也知道,说明这里面可能有高丰感兴趣的部分,傅华看了他一眼,笑笑说,有哇,不知道高董是怎么知道这家公司的? 高丰笑了,说,其实我一直很关注国内的客车行业,目前国内国产的客车,只有大、小金龙尚可以说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其他客车尚未形成气候。中国这么大的市场,绝对不是一两家公司就可以让市场饱和的,所以国内客车的生产大有可为啊。 傅华笑笑说,高董很有战略眼光啊。 高丰说,什么战略眼光啊,我只是气不过偌大的中国,竟然没有一家完全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客车公司。我和赵董算是长在新中国的一代,都有些忧患意识,我当初进入白色家电行业,也是气不过小日本的白色家电在中国横行,就放下书本,潜心投入到了这个行业中来。幸好老天爷不负我的苦心,让我奋斗十年总算小有所成。目前的客车行业再次让我有这种使命感,所以我想用这些年赚来的一点钱投身到客车行业中去。 赵凯笑了,高董啊,我不是想拦你什么,只是我感觉做生意不要把战线铺得太长,你刚跟我谈好了合作,转眼就想去做什么客车行业,不是太妥当吧? 高丰笑笑,赵董放心吧,我答应你投入合作企业中的钱一分都不会少的。对于客车行业,我目前还在一个考察阶段,暂时还没有进入实质操作。 傅华看了一眼高丰,他在高丰身上考到了一些很熟悉的东西,自信、使命感和天生的精明,这些他在陈彻身上都已经看到过,在很多发达起来的企业家身上也看到过。 傅华一直很关注在改革开放后成长起来的新型企业家,他们是一批新兴力量,他们是在罅隙中成长起来的,他们都有足够的聪明,他们在创业之初都对自己有着一种使命感,似乎他们可以拯救这世界。当然,他们在成功之后,更是大谈特谈什么使命感,大谈特谈为国为民,不过这已经是为了掩饰他们对利益的热衷,让他们贪婪的攫取显得更道貌岸然些。 亚当斯密说过,任何一个想同他人做交易的人,都是这样提议的。给我那个我想要的东西,你就能得到这个你想要的东西,这就是每一项交易的含义,正是用这种方式,我们彼此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绝大部分的东西。我们期望的晚餐并非来自屠夫、酿酒师和面包师的恩惠,而是来自他们对自身利益的关切。我们不是向他们乞求仁慈,而是诉诸他们的自利心;我们从来不向他们谈论自己的需要,而只是谈论对他们的好处。 拍摄于1987年的电影《华尔街》中戈登说过,重点就在于——贪婪,抱歉我找不到更好的字眼,贪婪是好的,贪婪是对的,贪婪是有用的,贪婪可以理清一切、披荆斩棘直捣演化的精髓,贪婪就是一切形式之所在。 对于生活要贪婪,对于爱情,对于知识,贪婪激发了人类向上的动力。 在这日益金钱本位的社会,贪婪作为人性的一部分已经被人类所接受,也正是贪婪让这社会的经济得到了繁荣。 眼前这个高丰大谈他的忧患意识,是不是也在想从自己这里攫取到什么?不过管他呢,昨晚赵凯说得对,关键是只要是利益可期,风险可控,跟他合作又何妨呢? 傅华心想既然高丰那里有海川市需要的东西,又何妨跟他合作一把呢?曲炜不是早就四处寻找机会拯救海通客车吗,眼前不就是一个好机会吗?便笑笑说,高董,您既然关注海通客车,不如什么时间去海川实地看一看吧。 赵婷笑了,傅华,你可真是会找机会,你要搞清楚高叔叔是来跟我爸谈合作的。 小婷啊,你别说得我好像是很小气似地。这一点你要跟傅华学习,傅华很会找机会,你比起他来总是少了一点进取的精神。赵凯说着,转头看着高丰说,高董如果对海通客车感兴趣,不妨去看一看。 高丰笑了,叫赵董这么一说,我不去倒不好意思了。 傅华明白这正中高丰下怀,便笑着说,那我先谢谢高董给我们海川市这次机会,您什么时间可以安排?回头我跟市里面说说,给您发邀请函。 高丰笑笑说,傅主任这是步步紧逼啊,好吧,我下个周就可以去你们海川市看看。 回到了办事处之后,傅华打了电话给曲炜,想要汇报一下高丰要去海川的事情,接电话的是余波,余波说曲炜正在会议上讲话,不方便接听,问傅华有什么事? 傅华说,百合集团的董事长高丰下周想要来海川看看海通客车,你跟曲市长说一声,看他如何安排。 余波说,这是好事情啊,我会跟曲市长汇报的。 傅华说,那个吴雯去了海川了吧? 余波笑了,来了,来了,想不到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 傅华笑笑说,怎么,心动了? 余波说,这样的女人谁不心动?不过我已经有家室了,心动了也是白动。 傅华呵呵笑了,你知道这一点就好。太过漂亮的女人也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招惹起的。诶,我让你帮她的事情你都帮她跑了吗? 余波说,傅主任交代我的事情我怎么会不办呢?我特意给有关单位的领导都打了招呼,让他们给关照一下。 傅华笑笑说,那谢谢了,你知道在这社会上一个女人要做点事情不容易,我们能帮她就帮帮她吧。 余波说,我明白的。 傍晚,曲炜的电话打了过来,问傅华高丰的情况,傅华讲了高丰有意进军客车行业,想要找一家客车公司合作,因此想去看看海通客车。 高丰和他的百合集团曲炜是知道的,高丰原本是一个白色家电方面的一个科学家,他利用自有的专利技术开创了百合公司,然后逐渐壮大,兼并了几家白色家电企业,形成了白色家电行业旗舰的百合集团。这样一个人对海通客车感兴趣,一定会给海通客车带来一笔丰厚的资金,有了资金,海通客车的发展就有了一定的保障。 曲炜为海通客车已经头痛了很久了,虽然海川市已经通过政策方面的扶持,让海通客车独占了本地的客运市场,可是本地市场的规模实在太小,海通客车只能勉强维持经营,还谈不上什么盈利,更不用说什么发展壮大了。特别是海通客车的筹建过程中,资金大多是向银行贷款的,现在连利息都无法偿付,不得不由政府出面要求几大银行止息挂账,几大银行的行长也有业绩考核方面的压力,常来找曲炜要求解决海通客车的问题,甚至有要求将海通客车破产还债的。 曲炜却舍不得将海通客车破产,他知道汽车行业如果发展得好的话,将会带动一个产业集群,这对地方的国民生产总值有很大的帮助。当初海川市组建海通客车,是想以此为基础,将海川市建成一个汽车强市的。再是海通客车的汽车生产目录来之不易,是当初海川市政府花了大气力才弄到的,曲炜不舍得就这么放弃。 海川市政府也尝试过联系有实力的企业,想要采用合作的方式拯救海通客车,可是几经核算之后,来探讨的合作方明白想要拯救海通客车,需要不低于十亿以上的资金投入,他们没有这个实力,或者就算有这个实力,他们也不明确海通客车的前景值不值得投入这么大,便纷纷打了退堂鼓。 高丰的出现,让曲炜看到了一线希望,也许海川市可以借助高丰的资金和资本运作能力,盘活这块汽车资产。曲炜已经听闻百合集团兼并那几家白色家电都是地方上债台高筑,风雨飘摇的企业,而高丰将它们重新带进了最具活力的企业行列,这样一个具有点石成金能力的人物要来考察,曲炜当然十分欢迎。 曲炜说,你安排高丰来吧,我会让海通客车做好相关准备的。 傅华说,曲市长,有件事情我事先跟您说一下,这个高丰虽然不是以前赵进那种空心大佬,可是他是资本大玩家,我怕他跟我们玩空手道,希望市里面小心应对,不要被他钻了我们的空子。 曲炜笑了,说,高丰当然不同于赵进,高丰背后有百合集团雄厚的实力撑着呢。再是,你也不要把我们政府看得太傻,你应该知道,政府里面的人也都是经过很多磨练才有今天的地位的。高丰如果想跟政府玩把戏,那他真是阎王爷上吊,嫌命长了。 大玩家 傅华心说这倒也是,企业家掌握的资源毕竟有限,是斗不过一级政府的,自己倒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傅华笑笑说,那好,我下周陪他去海川。 赵凯派了通汇集团的法律顾问杨律师过来,傅华跟他交代了买井田公司地块的事情,让杨律师代表他出面跟都市银行和邵彬交涉,将那块土地买下来。 杨律师领命而去,很快就敲定了交易的细节。他是专业人士,懂得相关的程序,这一次很顺利就达成了交易的协议,并在土管局开始办理土地的过户手续。 傅华看看这一次不会再发生上次被欺骗的情形,就把后续事宜交代给了林息和杨律师去办,自己陪着高丰去了海川。 曲炜并没有亲自到机场接机,他派了常务副市长李涛来接高丰,李涛接近五十岁,个子不高,不过长得很壮实,一副典型的北方汉子模样。 傅华从接机的架势,就明白在海川这些地方官员眼中,高丰相对于陈彻来说,还是低了一个档次,因此海川市对高丰的接待自然而然也就低了一个档次。 官场上就是这样,虽然没有人刻意去划分三六九等,可是心目中很自然的就将人等而分之了。这倒不是势利,而是一种再自然不过的做法。虽然人人都在喊什么生而平等,却没有一个人不是根据自己的喜好去看待别人的。人生下来就是有区别的,性别是男是女,家庭是富是穷,是权贵还是百姓,这些都是差别,是必须承认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忽略这些。 李涛笑着跟高丰握手,说,曲炜市长在主持会议,派我来接高董。 高丰也是场面上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价尚不足以惊动市长亲自到机场来迎接,就笑笑说,曲市长真是太客气了,还劳烦李副市长来接我。 李涛笑笑说,应该的,应该的。曲市长说了让高董先去宾馆稍事休息,晚上他设宴为你接风。 高丰说,好的。 一行人就去了海川大酒店,傅华把高丰和其助理安顿好,就和李涛一起离开了高丰的房间,傅华开了房间,百无聊赖的倚在床上休息,手机响了,是冯舜的号码,傅华接通了,冯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冯舜笑笑说,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孙书记知道你回了海川,叫我跟你了解一下这次带来的客商的情况。 傅华愣了一下,这个孙永真是耳聪目明啊,自己刚带着高丰到了海川,他就知道了。 傅华笑笑说,我刚到海川,还没来得及跟市里面的领导汇报。孙书记既然这么关心,我需不需要跟他当面汇报一下? 冯舜笑笑说,孙书记也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你就没必要当面汇报了。 傅华说,哦,是这样,我这次带回来的客商是百合集团的董事长高丰,他看好目前国内的客车市场,想要看看海通客车,看是否可以有机会跟市里面合作发展。 傅华简单讲了自己跟高丰的接触情况,冯舜听完,笑笑说,海通客车啊,这可解了曲市长的燃眉之急了,前几天曲市长还跟几大银行行长开过协调会,商量海通客车贷款事项呢。 傅华说,目前高丰只是来看看,并没有具体的合作意向。 冯舜笑笑说,你老弟既然出马了,相信一定会成功的。 两人又扯了一些闲话,冯舜才挂掉了电话。 冯舜的这次电话,让傅华心生警惕,他感觉孙永似乎在有意加强了对海川市局面的控制。孙永一开始并不是一个很强势的市委书记,前段时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事务都要抓在自己手里的态势,他对曲炜还有一定的尊重,还能守住党委和政府两者之间的权利分野。招商事物向来是政府的权限范围之内的,上一次陈彻来的时候,孙永就没让冯舜来电话询问自己关于陈彻的具体情况。 现在,孙永开始插手招商事务,甚至对于自己这个一个处于招商第一线的小人物倍加关注,这说明孙永已经不甘心固守他原来的权力范围,他要扩张自己的势力。 这一边已经磨刀霍霍,曲炜那边却还沉湎在危险的情网之中不能自拔,这一场权力博弈一开始曲炜就已经处于下风了。 晚宴上,曲炜和李涛一起出席了,曲炜首先对高丰的到来表示了欢迎,高丰对曲炜的盛情款待表示了感谢,他在曲炜面前谈起了他对国内客车行业的看法以及他对投身客车行业的规划,他说,国内的客车企业大多是单兵作战,各自为营,并没有打通产行业的上下游。他的设想中就是想要建立包括客车车型设计、配件、生产、销售在内的一条产业链,整合产业链的全部产能,让他们发挥出最大的效应。 曲炜和李涛听得兴致勃勃,高丰描绘的战略前景,很符合海川市要把海通客车做大做强的愿景,因此他们和高丰谈得十分投机。 一旁的傅华心中却大大的不以为然,他感觉高丰过于理想化了,有点脱离实际。可能整合一条产业链会让其中的企业发挥最大的效能,可是要整合一条这样的生产线需要多少资金啊!国内曾经有一家著名的民营企业想要进军汽车业,董事长粗略的匡算了一下,大概需要投入一百个亿,他掂量再三,只要把进军汽车业留在他远景规划中,搁置了起来。这还是只要建立一家像模像样的汽车企业,并没有说要整合一条汽车产业链。 而百合集团虽然也算是国内有名的企业,但是集团旗下的企业的总产值全部加在一起,连五十亿都不够,究竟有多少实力已经摆在那里了,傅华看不出高丰从哪里拿出那么多资金来做这件事情。所以要么是高丰为了骗取合作在这里瞎吹嘘,要么是高丰被自己已经有过的业绩冲昏了头脑,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高丰这种随着改革开放发达起来的企业家是有着其本身的缺陷的,他们大多没有学过必要的企业经营管理,高丰就是技术出身。他们只是凭着敏锐的头脑,抓住了市场的商机,在中国市场经济不规范的原初阶段获取了他们的第一桶金。既有的成功往往让他们以为自己十全十美、无所不能,就有些开始脱离实际。 而且贾昊曾经在自己面前提到过,这个高丰喜欢玩左手倒右手的游戏,他会不会是又想从他旗下上市公司挪借资金过来,在控制了海通客车之后,再将资金还回去呢?这些问题困扰着傅华,他可不希望自己引回来的是一大堆的麻烦。 没有人察觉傅华的心境,曲炜、李涛和高丰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第二天,在李涛和傅华的陪同下,高丰参观了海通客车。高丰不时询问跟随在左右的海通汽车的技术人员和厂长辛杰,问一些生产方面的细节问题。其实说是生产汽车,实际上只是一条装配生产线,核心部件完全都是引进国外的,发动机是德国一家著名汽车厂商的,装配到海通客车自己生产的底盘上,再加上座椅外壳,就是一辆新鲜亮丽的海通客车。 中午,海通客车的厂长辛杰宴请了高丰,席间高丰表示说他看到的海通客车比原来预想的要好很多,他愿意跟海通客车展开合作谈判,等他回去就会派来相关的专家小组来进行实质性的接触。 李涛和海通客车的高层十分高兴,便分外多劝了高丰几杯,高丰虽然没十分过量,可也有些微醺,宴席过后,便回房间休息了。 李涛带着傅华、辛杰回了市政府,他们还要就高丰的考察状况跟曲炜汇报。曲炜听取完三人的回报,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他们愿意展开合作谈判就好。 曲炜实在是感觉海通客车的问题应该解决了,如果百合集团能接下这个担子,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李涛说,我看高丰的态度对达成合作还是很期待的,相信只要我们稍稍做些适当的让步,合作是很有可能的。 傅华说,小的让步是可以的,不过关键部分我们必须坚持。 曲炜看了看傅华,他一向很注重傅华的意见的,便问道,你对这个高丰有什么看法? 傅华说,如果能达成合作,这个合作量级应该在十亿以上,这可是一笔巨额的数字,我们不能有半点疏忽。我的感觉似乎百合集团实力尚不足以达到这个量级,要知道这个高丰是一个资本的大玩家,要小心不要被他用空头数字骗了。 曲炜想了一想,点了点头说,傅华说的有道理,我们既要想办法拯救海通客车,也要防范某些不良居心的人想要趁机捞取好处。李副市长、辛厂长,在下面的合作谈判中你们一定要注意这一点,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李涛和辛杰答应了一声,曲炜又说,行了,你们先出去吧,傅华留下。 李涛和辛杰就离开了,曲炜看着傅华笑着说,怎么这次回来也没带小赵来啊? 够诡异的 傅华笑笑说,,她倒想来,还让我问您好呢,不过我这次是回来工作,带着她不好。 曲炜笑笑说,小赵真是有心了,其实你蛮可以带她回来的。 傅华笑笑说,下次吧,这一次实在没时间,我还急着回去买那块地呢。 曲炜笑笑问,买地的事情这一次没问题了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一次赵婷的父亲让通汇集团的律师出面了,应该没问题了。 曲炜说,那就好。 傅华抬头看了看曲炜,说,昨天我刚到海川大酒店住下,孙书记就打发冯舜来问了高丰的情况。 曲炜说,某些人有了根基,开始不甘心只掌控党委方面的事务,要插手市里面的经济了。不过没那么容易,前段时间他想让我把一项市政工程安排给一家建筑公司,被我直接顶了回去,他很不高兴。傅华啊,现在海川市这边氛围很微妙。 傅华见曲炜也感受到了危机,便想再趁机劝他跟王妍断了,于是说,我也有这种感觉,曲市长,您可要提高警惕啊,尤其是王妍那件事情,那可是受人于柄的,我劝您还是了结了这段关系吧。 曲炜苦笑了一下,说,我也知道这种关系很危险,可是我跟王妍之间是有真感情的,放弃了她我的生活将会更加没有趣味了,我做不到。 傅华看了曲炜一眼,曲炜的态度也很坚决,他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傅华就告辞离开了。回了海川大酒店,傅华看看已近傍晚,便打了电话给高丰的助理,问高丰晚餐怎么安排。高丰的助理说高丰还在休息,最好不要打搅他,晚餐他们会自己解决的。 傅华也乐得不陪高丰吃饭,就对高丰的助理说,那好吧,你知道我手机号码,高董醒了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联系。 助理答应了一声,就收线了。 傅华就有点没事可干了,忽然想起来丁益前段时间已经离开北京回了海川,也不知道他们公司上市的事情进展如何了,便打了电话过去。丁益接通了,笑着问,傅哥,找我有什么事? 傅华说,我现在回海川了,你晚上有安排吗? 丁益说,公司倒是有一个应酬,傅哥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说,你有安排那就算了,我就是没事,想找人一起吃饭。 丁益笑笑说,那好办,公司的应酬我让我爸安排别人去吧,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傅华说,这好吗? 丁益说,没事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应酬,推了也就推了。 傅华说,好吧,你说去哪里? 丁益想了想说,去海益酒店吧。 傅华愣了一下,海益酒店的老板娘是王妍,他心里有些别扭。 丁益见傅华没反应,笑着说,傅哥不知道海益酒店吧?这是最近才开不久的一个酒店,很不错的,市里面很多领导都喜欢这里的。 听丁益这么说,傅华也想去看看海益酒店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便笑着说,好吧,我们就去海益酒店吧。 丁益说,那你等我,我马上过去接你。 过了十几分钟,丁益的车到了,接了傅华去海益酒店。海益酒店是一家中型规模的酒店,装修华丽,由于是开业不久的,看上去到处都很新。前台服务员认识丁益,笑着说,丁总带客人来吃饭?要不要跟我们老板娘说一声? 丁益笑笑说,不用了,我和朋友就两个人,你给我一个小点的雅间,你让厨师给我们做点精致好吃的送进来。 服务员说,好的。 就安排一个服务员过来领两人去了一个小雅间,坐定之后,傅华笑着说,丁益啊,你在这里还很受欢迎,是不是经常来啊? 丁益笑笑说,来过几次,服务员认识我是因为这里的老板娘很会做生意,她让服务员记住来酒店的客人的身份,所以每次来他们都知道如何称呼我。 傅华心说这个王妍还很会做生意,记住客人的姓名喜好,这是一些星级酒店招揽客人的手法。傅华说,那这里的老板娘你也认识? 丁益说,最初是我爸带我来这里吃饭的,她来敬过酒,因此就认识了。这个老板娘是个人物,离婚了,就自己撑着场面,把饭店打理的很不错,可以说客如云集。 傅华暗道你还不知道这个老板娘跟曲炜的关系,如果你知道了。大概更会说她是个人物了。 这时服务员开始布菜,两人就开了一瓶干白,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傅华问道,你们公司上市的事情跑的怎么样了? 丁益说,一切顺利,傅哥,说实在的,你是不是拿点钱来买点原始股,你应该清楚,这要是一上市,股票肯定暴涨。 傅华笑笑说,我就算了吧,我对这种财富的兴趣不大。 丁益摇了摇头说,这又不是送你的,你拿钱出来买,赚钱也是应该的。你不知道,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的,市里面不少领导都买了。难道你跟钱有仇吗? 傅华说,不说这个了,我那个师兄的京剧搞得怎么样了? 丁益笑笑说,那个也很顺利,已经把《秋声》的京剧改编权买了过来,贾主任正在家里用功的写剧本呢。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这师兄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了,非要弄什么京剧。 丁益说,其实就是一个喜好,说不出什么道理的,就像你喜欢收集古旧书籍一样,难道那故纸堆里真有什么大学问吗? 傅华笑了,你小子在这里等着我呢。呵呵,也是,其实那些故纸堆也不一定就有什么学问,可我看见了就走不动,生像里面有什么宝贝似地。大概我那师兄跟我一样,都被迷了。 丁益笑笑,我觉得是一样的。 两人吃喝闲谈了一会,傅华起身去洗手间,一进去,就看到冯舜正在方便,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冯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冯舜笑了,呵呵,倒也是,你是陪高丰来的吗? 傅华说,不是了,高丰中午有点喝多了,晚上就没出来。我跟丁江的儿子丁益在这里小聚一下。冯哥在这里请客? 冯舜摇了摇头,说,省委宣传部来了一位副部长,孙书记在这里请客,我跟着来的。 孙永竟然把招待省委宣传部领导的宴会安排在曲炜情人的酒店里,这可够诡异的,傅华惊讶地问道,孙书记在这里? 冯舜笑了,说,怎么了,孙书记不能来这里? 傅华笑着掩饰说,没有啦,我只是没想到而已。那我过一会可要过去敬一杯酒了。 冯舜点了点头,说,这是应该的,你知道孙书记一直很赏识你的,上次那件你被骗的事情,曲市长跟孙书记汇报的时候,孙书记对你也表示了支持。 确实,从郑老回乡这件事情中孙永得到了莫大的好处,他已经意识到有傅华这样一个有能力的驻京办主任,不仅对曲炜有利,对他也是有十分的好处的,因此也注重维护傅华的地位稳固。 傅华笑笑说,那我一会就过去敬酒,没什么不方便的吧? 冯舜说,就是一场例行的应酬,没什么不方便的。 傅华心中也觉得自己问的多余,如果涉及到秘密,孙永又如何会将宴会安排在曲炜情人的酒店里呢,那岂不是等着暴露吗? 傅华已经认定孙永肯定知道了王妍跟曲炜之间的关系,不然他不会将宴会安排在这个位置不算显眼,档次不算最高的海益酒店里。孙永将宴会安排在这里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在知道了曲炜跟王妍之间的暧昧关系之后,想伺机找到曲炜什么把柄。 傅华脊梁上感到一阵凉意,孙永这是别有用心啊,真够阴险的。 冯舜不知道傅华的心中所想,他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我要赶紧回去了,不然孙书记会以为我在躲酒呢。等一会儿你就过去吧,我们在聚贤厅。 傅华点了点头说,那你赶紧回去吧。 冯舜匆匆离开了,傅华方便了一下,回了雅间,丁益笑着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傅华说,遇到了孙书记的秘书冯舜了,聊了几句。 丁益说,冯舜在这里?难道孙书记也在?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是,孙书记在这里宴请省委宣传部的一位副部长。 丁益说,那你碰到了冯舜,一会要去敬酒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马上就去,你要不要一起? 丁益笑笑说,我就不必了。 傅华就去了聚贤厅,一进门就笑着说,孙书记,我看到冯秘才知道您晚上在这里宴客,所以过来敬杯酒。 孙永站了起来,笑着说,是小傅啊,快进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省委宣传部的战副部长。战副部长,这位是傅华,海川驻京办的主任,我们的青年才俊,融宏集团知道吧,就是这位傅华同志给我们海川引进来的,这一次又把百合集团的高丰请了回来,是一个很有才能的干部。 孙永右手边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笑着说,我听说过傅华同志的事迹,想不到竟然是这么年轻,你好啊。 悠着点 傅华握住了战副部长伸出来的手,笑着说,您好,战副部长,你别听孙书记说的,他对我们这些手下的干部向来是以鼓励为主,所以有些过誉了。 战副部长笑笑说,想不到傅华同志还很谦虚啊。 握手完毕,傅华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见在座的基本都是海川市委办的,以前都很熟悉,便点点头示意了一下。 孙永笑着说,小傅啊,还有一位同志你大概也不认识,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海益酒店的老板娘王妍,她知道我在这里宴客,非要过来敬酒。 傅华这才注意到王妍坐在副陪的左手边,他事先没想到,不由得愣怔了一下,旋即笑笑说,孙书记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位王老板我以前就认识,是吧,王老板? 傅华明白,孙永既然在北京驻京办里有眼线,说不定他早知道自己跟王妍见过,所以也就没必要装作不认识,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见过,反而显得心底无私。 王妍笑着站了起来,说,是啊,我跟傅主任才不久在北京见过的,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应对合体,不愧是场面上的人物。另外,王妍一方面傍上了曲炜,另一方面却积极地应酬孙永,她这是想要左右逢源那,真是不简单啊。傅华很讨厌王妍这有些交际花似的作为,曲炜也不知道中了这个女人什么邪啦,竟然被迷得五迷三道了。 傅华很是别扭,他虽然不高兴曲炜跟王妍在一起,可是对于王妍又来巴结孙永还是很不舒服,这就好像见到一个亲人的妻子又在勾搭别的男人似的。 不过傅华表面上笑笑说,是啊,有时候这世界还真是小啊。孙书记,你们喝的什么酒,我给你们斟上。 孙永笑笑说,酒叫服务员来斟,你坐下,跟我说说高丰考察的情况。 傅华就坐下来了,笑着说,高丰去海通客车转了一下,说比他预期的要好很多,所以愿意跟我们展开合作谈判。 孙永笑笑说,那不错啊,曲市长这下子可以松一口气了,海通客车的问题总算找到解决办法了。小傅啊,你又立功了。 虽然孙永不吝表扬之词,傅华却觉得很不舒服,他看不透孙永笑容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便有些急于离开,于是笑笑说,孙书记说立功有点早了,成与不成还很难说呢。 这是服务员已经把酒斟满了,傅华端起酒杯站了起来,笑着说,战副部长、孙书记,来我敬你们一杯,一来欢迎战副部长来我们海川指导工作,二来祝在座的各位领导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战副部长首先跟傅华碰了碰杯,笑着说,谢谢,谢谢。 傅华又跟孙永和其他人一一碰杯,碰到王妍的时候,傅华看了王妍一眼,王妍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谢谢傅主任了。 碰完杯,傅华一饮而尽,然后笑着说,我的酒敬完了,就不打搅各位。战副部长,孙书记,你们慢用。 孙永笑笑说,留下来一起吧? 傅华笑着说,我那边还有朋友在等着我呢。 孙永说,好了,你去吧。 傅华就此离开了聚贤厅,回到了原来的雅座,丁益看他神色有点严肃,笑着问,怎么了,被孙书记批评了? 傅华是在为要不要告诉曲炜孙永出现在王妍的海益酒店里,并且王妍积极应酬孙永这件事情犯难,他心里觉得应该让曲炜知道这个情况,可是他又担心曲炜怀疑他挑唆曲炜跟王妍的关系,这种事牵涉到男女之情,是很缠夹不清的。 没有啦,孙书记还一再的表扬我呢。傅华故作轻松的说,他已经决定不把今晚的事情告知曲炜,他不愿意再纠缠在曲炜和王妍之间了,反正曲炜说过他自有分寸的,相信以曲炜的智慧,足以解决可能发生的问题的。 因为孙永这个市委书记出现在这个酒店,傅华和丁益都不敢太过放肆,酒就喝得很谨慎,两人匆匆吃了点东西,就结束了。 丁益看了看时间,傅哥,还不到九点,我们找个地方玩玩吧? 傅华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不好玩的,送我回去吧。 回到了酒店,傅华跟赵婷煲了一阵电话粥,便收拾收拾准备睡觉,这时手机响了,傅华看看是吴雯的电话号码,接通了,笑着问道,吴总,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何贵干呢? 吴雯笑笑说,傅主任,你不够意思吧?怎么回了海川连声招呼也不打,你可是说过要来看看我们公司的。 傅华笑了,说,这一次回来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没腾出时间来,所以就没跟你联系。你的公司搞好了吗? 吴雯说,全靠余秘帮忙,已经弄好了,叫海雯置业,海是大海的海,雯就是我名字的雯,你觉得怎么样? 傅华说,很好啊,听起来很好听。公司开始运作了吗? 吴雯说,算是开始运作了吧,我看好了了一个地块,就在海滨大道的中段,背山望水,我找人看过,说那里是一块风水宝地。我想把它拿下来,开发成一个高档的别墅区。 傅华知道吴雯说的地方,海滨大道一边靠海,另外一边在中段的部分是一座不高的小山,确实像吴雯所说的背山望水,景色十分优美,有无敌海景可看,很适合开发成别墅区。 这块风水宝地很多人都觊觎过,不过曲炜却认为虽然拿出来开发能换得一点经济利益,可是如果这里开发成住宅,就会打破海滨大道山水自然的和谐,破坏海滨大道的优美环境,所以一直不肯同意把这个地段拿出来开发。 这一点上傅华是很赞同曲炜的看法的,应该多保护这种优美的环境,不要让那些铜臭污染,留几分美好给后代子孙。 傅华说,吴总啊,这块地怕你是很难拿到,你还是另选别的地段吧。 吴雯问道,为什么啊?我目前就看好这个地块了。 傅华说,关键是我们的市长认为这里最好不要去搞房地产开发,所以这块地不会放出来竞拍的。 吴雯笑了,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你原来不是做过他的秘书吗?你帮我运作一下,也许你们市长就改了主意呢? 傅华笑了,不行,你不了解我们曲炜市长,他坚持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的。 吴雯说,不会轻易改变,那说明他还是有可能改变的。 傅华说,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海川没开发的地段还有很多,你先找别的地方开发不行吗? 吴雯笑了,说,我就看好这块地段了,好了,我自己争取一下总可以吧?实在不行我就放弃。 傅华叹了口气,你不要太急进了,很多开发商都在看着这块地段,如果真要拿出来开发,怕是也轮不到你了。你听我一句劝好不好,谁都想赚钱,可是有些钱不是你着急就能赚到手的。你还是悠着点吧,毕竟这是做生意,不是赚快钱。 吴雯有些不高兴了,傅主任,你说什么啊,我只不过是想争取一下而已,用得着有的没的说这么多吗? 傅华知道自己说赚快钱说中了吴雯的痛处,苦笑了一下,可能我有点口不择言了,不过我说的这些还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我并没有什么恶意的。 吴雯说,好了,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说完扣了电话。 傅华尴尬的收起了手机,吴雯毕竟帮过他很大的忙,他并不想闹得这么不愉快的。 同一时间,在海川另外一个地方,也有人感到十分的别扭。 曲炜在忙碌了一天之后,让司机把司机送到了王妍住的小区,他有王妍家的钥匙,打开门,里面却是冷冷清清,王妍还没有回来。 曲炜开了电视,斜倚在沙发上等着王妍回来,在将要睡过去的的时候,听到了用钥匙开门的声音,王妍回来了。 王妍将钥匙扔在了茶几上,呵呵笑着坐到了曲炜身边,问道,你来很久了? 一阵酒臭传来,曲炜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也会经常喝酒,可是对自己的女人浑身酒气还是十分反感,便说道,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还像不像个女人样? 王妍陪笑着说,晚上孙永书记在酒店宴请省委宣传部的战副部长,我去敬酒,他非要留我在那里,就多喝了几杯。我这也是为了生意,你别生气了。 曲炜愣了一下,问道,孙永去你那里请客? 通常市委书记和市长都不喜欢出现在对方常出没的酒店里,这就是所谓的王不见王,也是为了避免相互之间见面的尴尬。因此曲炜听到孙永出现在海益酒店便有些诧异。 王妍说,对呀,怎么了? 曲炜说,他没说什么吧? 王妍看了曲炜一眼,说什么?哦,我明白了,你是说他会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你别多心,我认识孙永,是因为前段时间有人在我酒店请孙永,当时因为是市委书记来了,我过去表示一下欢迎,就敬了几杯酒,孙永对我印象很好,就陆续有他的应酬安排在我酒店。 曲炜怀疑地说道,就这么简单? 强国情结 王妍瞪了曲炜一下,你想要多复杂?难道你怀疑我跟孙永之间有什么吗? 曲炜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了,我只是怀疑孙永去你那里别有用心。你能肯定他真的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王妍急了,你在怕什么啊?就算他知道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去告你不成? 曲炜干笑了一下,他这段时间已经领教到孙永的阴险,对孙永已经开始心存忌惮,他掩饰地说道,让他知道了总是不好,那个人并非善类,知道了一定会在背后兴风作浪的。 王妍说,你要是怕他做你的文章,那就赶快跟你老婆离婚,跟我结婚,那他就不是说不出什么来了吗? 曲炜苦笑着说,你又来了,我告诉过你现在这个时机不合适。 王妍说,我就不明白了,现在又不是以前那种离婚是件天大的事的时期,你就是跟你老婆离婚组织上又不能拿你怎样。 曲炜说,你懂什么,现在考核提拔干部,婚姻仍然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我如果不想再求发展,那离婚就离婚无所谓。我现在这个年纪还可以往上走的,你这个时候让我放弃,等于让我前半生的努力都付诸流水了,我怎么会甘心。 王妍说,那你让我等你到什么时候?我可告诉你,我姐姐今天跟我聊天的时候说过,说我离婚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早点再找个人的。她说女人的青春是很容易流逝的,等到人老珠黄就没人肯要我了。 曲炜陪笑着说,不是还有我吗? 王妍说,我可不想跟着你一辈子都见不得光。 曲炜说,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保证一定给你个交代。 王妍叹了一口气,点了曲炜脑门一下,冤家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曲炜笑了,说,你就是上辈子欠了我的,好了,已经很晚了,我们休息吧。 曲炜就拥着王妍进了卧室,不免又是一番颠鸳倒凤…… 酣战过后,曲炜很快就沉沉的睡去,王妍却在酒精的刺激下一时难以入眠,她注视着睡梦中曲炜的面庞,睡着了的曲炜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了起来,没有了白天那种挥斥方遒的霸气。她当初就是被曲炜身上那种霸气吸引住的。男人嘛,还是需要有一点霸气的,霸气让女人感到安全,感到被呵护。 王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曲炜的鬓角,她是深爱着这个男人的,可惜的是这个男人还有一个一时难以摆脱的家室,还不能完全属于自己。 不过,这个男人属于自己的日子应该不远了,王妍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说一旦他知道我有了他的骨血,那是他肯定会离开老婆,跟自己结婚的。 王妍笑了,抚摸着小腹,甜蜜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傅华敲了高丰的房门,高丰给傅华开了门,笑着说,你们海川这真能劝酒,他们事先跟我说过东海省这边酒风很盛,心里已经有所准备的,没想到还是被灌多了。 傅华笑笑说,我觉得高董昨天没多吧。 高丰笑笑说,多了,睡了一下午连一晚上。 傅华笑笑说,我们这里是这样的,上了酒桌除非你不抬杯,否则就非要你喝好不可,可能有点过于热情了。 高丰说,没什么啦,我喜欢这种直爽的性格。 助理这时敲门进来,问高丰早餐怎么安排? 高丰看了一眼傅华,笑着问,陪我吃顿早餐如何? 傅华点了点头,好的。 高丰就让助理安排房间服务,他要和傅华在房间里吃早餐。助理出去安排了,高丰把傅华让到沙发那坐下,笑着说,我跟老潘聊过你,原来你是京华大学张凡教授的弟子啊。 看来不但自己在摸高丰的底,高丰也在背后查了自己的底,真是有意思。 傅华笑笑说,我这个弟子有点不成器,有点对不起张教授的教诲。 高丰笑笑说,谦虚了,我对张教授是很敬仰的,他的弟子不会差的,你的师兄贾昊主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傅华笑笑,说,我跟贾师兄可是没办法相比。哎,高董既然提起了我师兄,我倒想起来了,您上次的难题解决了吗? 高丰看了傅华一眼,问道,什么难题啊?上次你师兄跟你说过什么来吗? 傅华笑笑说,师兄没有详细说,只是说高董遇到了一些困难,不太好解决。 高丰笑笑说,没那么严重了,只是程序上有点小麻烦,已经解决掉了。诶,既然你是张帆教授的弟子,应该学有所专,跟我谈谈你对我这个打通上下游构建一条产业链设想的看法。 傅华笑笑说,高董您的设想不会差的,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高丰说,先别谦虚,说来我是学技术出身的,对经济是门外汉,你学的就是经济,应该比我专业。 傅华笑了,说,我那是书本上的知识,哪有高董您实践得来的经验实用。您虽说对经济是外行,可您掌管着百合集团这么大的企业,我虽然是学经济的,可是我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跟您没什么可比性的。 高丰笑笑说,这是人的际遇不同,与专业无关。好了,说说看嘛,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傅华说,我个人觉得高董您的设想是很好的,似乎可以通吃整个产业链的利润。 高丰笑了,说,通常你这种说话方式都是整体很好,后面就跟着一个不过,赶紧说说,这个设想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傅华笑了,说,我只是觉得高董的设想过于激进了一点,一下子就把战线拉得很长,要做好整条产业链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投入啊,这个高董考虑过吗?我倒是觉得高董应该尽全力做好产业链上的一个节点,做好了一个节点,再旁及其他。 高丰摇了摇头,说,年轻人,你不懂的,我之所以要进军客车行业,是因为看不惯西方经济强国在技术上的垄断。说来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他们能做到,我们就做不到,我就是想要他们看看我们中国人也能造出优质客车来。你要知道,这是一个信念的问题。 傅华看了高丰一眼,他明白像高丰这样出生于国家困难时期的人的心境,这些人自小就被以民族存亡来教育,每个人似乎都有想拯救国家的强国情结。傅华也不反对这个情结,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信念,可是要达成信念是要扎扎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去做的,要量力而行,而不是盲目求成。 傅华说,高董,有句话可能说出来你不愿意听。 高丰笑了,我们就是随便聊聊,说吧,我还有听不同意见的器量。 傅华笑笑说,您有您的强国情结,想要为我们的国家,为我们的民族做点事情,这个没有错,我很赞赏。但是您别忘了您是一个企业家,您在这社会上的立足根本是您的企业的生存,这一点是应该首先予以保证的。 高丰笑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还是觉得做企业不能目光短浅,只看眼前利益,要看大局,要有全局观。 傅华笑了,他并无意跟高丰再争执下去,看来高丰已经形成了他的一套固定的思维模式,他虽然并不反感你提出反对意见,可是他并不能接受你的反对意见。正好服务员送来了早餐,傅华笑笑说,可能是我眼光过于短浅了,好了高董,我们吃饭吧。 高丰说,吃饭,吃饭。 两人就不再谈论,开始吃早餐。早餐后,海通客车的辛厂长带着相关的资料来到了酒店,高丰收下了相关资料,说要回去交给公司的相关人员详细研究。 由于下午高丰预定行程是要飞江苏无锡,中午李涛来陪同他吃了午饭,给他饯行,席间,李涛说高董这次的行程安排的实在太紧凑了,曲炜市长由于日程安排方面分不开身,就无法亲自来给高董送行了,让自己代为表达歉意,并希望尽快看到高董派来的工作小组莅临海川,展开合作谈判。 高丰笑着说,曲炜市长真是太客气了,我这次也是事情都赶到了一起,没时间跟曲市长多聚聚,实在抱歉。李副市长也替我带句话,让曲炜市长放心,不但我的工作小组很快会来,我也很快就会重返海川的。 李涛笑着说,那我们就恭候了。 宾主尽欢而散,下午两点,在李涛和傅华的欢送下,高丰登上了去无锡的飞机,傅华这次陪同任务算是结束了。 第二天上午,傅华飞回了北京,和林息简单的碰了一下驻京办这几天的工作情况,土地使用证还在办理过程中,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两人正在谈着话,赵婷来了,她是算计着傅华飞机的时间赶到驻京办的。林息笑着跟赵婷打了招呼,他已经知道赵婷跟傅华之间的关系,自然不想再呆下去做电灯泡,便知趣的出去了。 见林息离开,赵婷便不再矜持,走到傅华身边,轻轻地扭了傅华胳膊一下,说,下次再要去海川,不准不带着我去了。 各自的心机 两人正在热恋当中,小别这三四天,在赵婷的感受上竟然十分的漫长,思念之余,不免心中埋怨傅华不肯让自己跟他去海川。 傅华这几日也很想赵婷,对她的心情感同身受,便陪笑着说,好了,赵老师,学生知错了。 赵婷手上加了一把劲,又扭了傅华一下,你还来打趣我。 虽然胳膊小疼了一下,可这种小儿女之情的曼妙让傅华心里甜蜜不已,也顾不得还在办公室了,忍不住就把赵婷揽进怀里,吻住了她的樱唇…… 两人腻在一起不知道过了多久,响起了敲门声,傅华和赵婷赶紧分开坐好,傅华说,进来。 门被推开了,刘芳探头进来,傅主任,我想问一下,你中午要不要在办事处吃饭。 傅华看了一眼赵婷,赵婷说,我来是给你接风的,出去吃吧。 傅华便对刘芳说,刘姐,我要出去吃,你要不要一起? 刘芳笑了,我就不打搅你们小两口了。 赵婷脸红了,说,刘姐瞎说什么呢,谁跟他是小两口。 刘芳笑得越发开心,谁跟你是小两口谁知道。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傅华看着脸红的赵婷,笑着说,你不跟我是小两口,那你跟谁是小两口? 赵婷捶着傅华说,去你的吧,又拿我来寻开心。 傅华捉住了赵婷的拳头,笑着说,好啦,好啦,别闹啦。说吧,去哪里吃饭? 赵婷说,你喜欢吃什么?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随便吃点就好。 赵婷说,那你找地方吧。对了,你下午有时间吗? 傅华说,办事处里倒没什么事情要办。你有什么事情吗? 赵婷拉着傅华的胳膊,看着傅华的眼睛,笑着说,陪我去逛街好不好,我想买几件衣服。 傅华并不十分愿意陪女人逛街,可是看到赵婷眼中央求的表情,便不忍心拒绝,笑着说,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 两人就离开了驻京办,找了一家牛排馆每人叫了一客肋眼牛排吃,牛排香气馥郁嫩滑无筋,入口酥软,鲜嫩多汁,很适合在这初冬的季节食用。 吃过之后,赵婷就拖着傅华开始逛街,逛了一会儿,傅华就开始佩服起这女人的逛街能力来了,似乎女人逛起街来就不知道累似的。 踩着高跟鞋的赵婷一家家的服装店走下来,走到每一家都是兴致勃勃,对每一家的衣服都很感兴趣,从头到尾看了一个遍,可是很少有真正入眼的。 又走到了一家叫做“莉”的女装店,拎着几袋衣服的傅华的脚已经很酸了,他笑着对赵婷说,逛了这么多家了,你多多少少也买了一些了,还要进去吗? 赵婷笑了,当然要进去了,这一家的衣服很有特色,我常在这里看到适合我穿的。 傅华笑笑说,前面哪一家你不觉得有特色了?你就是找理由进去对吧? 赵婷呵呵笑了,你答应陪我的,不准半路停下来。 傅华苦笑着点了点头,我现在怎么有上了贼船的感觉。 好了,好了,别抱怨了。说着,赵婷拖着傅华进了店里。 店里的售货小姐笑着说,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傅华笑笑,他看到了店门旁边有两张沙发围着一个小茶几,便指着赵婷说,你们服务好这位美女就好了,我先休息一下。 赵婷笑了,你累了休息一会也好。 傅华就去沙发那里坐下,赵婷自己往里面走看衣服去了。 傅华坐在那里有些无聊,边翻看茶几上的服装杂志起来。 过了一会儿,店门再次打开,门口的售货小姐说,郑总来了。傅华低着头看杂志,并没有十分注意,只是感觉有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往店里走,经过傅华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诶,傅华,你怎么来了? 傅华闻声抬起头来,愣了一下,旋即笑了,是郑莉啊,这么巧,你也来买衣服啊? 郑莉笑了,坐到了另一个沙发上,什么这么巧,这个店是我开的服饰公司的旗舰店,“莉”这个品牌是我创立的。我今天就是来看看销售情况的。 听说这店是郑莉开的,傅华抬起头来仔细的看了一下店内的布置,这间店的装修风格十分简约,凸显出模特身上的衣服秀丽和高雅,便笑着说,是你开的店啊,果然很有特色。 郑莉笑了,别装了,我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根本不在意这些。你进来大概连看都没看里面就坐在这里了吧? 傅华笑笑说,被你说中了,这是女装店,我也没什么好看的。 郑莉笑了,对了,你到女装店来干什么?陪你女朋友来买衣服? 傅华正要说是,赵婷在里面选好了一件衣服,穿着走过来,在傅华面前转了一个圈,笑着问道,傅华,你看我穿这件衣服怎么样? 郑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心中是很喜欢傅华的,虽然她可以开玩笑说傅华陪女朋友来买衣服,当这个女朋友真的出现在面前,她心里便有些酸楚,一时无法接受。 傅华站了起来,笑着说,赵婷啊,你先别管衣服了,我介绍你认识我一个朋友。这位是郑莉,是这家店的老板。 郑莉也站了起来,她毕竟是大家闺秀,很快就调适好了自己的心理状态,笑着说,你好。 赵婷警觉地看了一眼郑莉,转头问傅华,你的朋友是这家店的老板?好像进来之前你并不知道这家店吧?你们什么时间认识的? 傅华笑着说,你那里来的这么多问题啊先别说这些了,人家郑莉跟你打招呼呢。 郑莉笑笑说,我没跟傅华说过这家店,他不知道的。诶,你穿的这套衣服很衬你啊,挺漂亮的。 赵婷又看了傅华一眼,她从傅华的表情上没看出什么来,这才对郑莉说,哦,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赵婷,是傅华的女朋友。我穿着真的漂亮吗? 赵婷故意强调了一下自己是傅华的女朋友,郑莉的脸又僵了一下,不过旋即笑着跟赵婷握了握手,确实很漂亮。傅华这家伙真是很不够意思,认识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领出来让我们见见。 郑莉语气中透露出她跟傅华很亲密,有了女朋友似乎还需要她过目,这让赵婷不由得心里别扭了一下,瞪了傅华一眼,随即对郑莉笑着说,我不知道傅华还有郑姐这样能干漂亮的朋友,要不然早叫他领我来认识一下了。 傅华目光都在郑莉身上,并没有注意赵婷的表情,因此就没有感受出两个女人各自的心机,笑着对郑莉说,我没跟赵婷提过你,也不知道你在这里有开店。 郑莉笑着说,现在知道也不晚,你们俩随便选,选好了我给你们优惠。 傅华说,你太客气了,谢谢。 赵婷看傅华注意力都在郑莉身上,不免有些气急,说,不用了,我仔细的看了一下,觉得这里的衣服也不是很适合我。 傅华愣了一下,笑着对赵婷说,怎么突然变了,你刚才不是还说常在这里看到适合你穿的衣服吗? 赵婷被傅华揭穿了底牌,感觉傅华似乎在说她小心眼一样,越发火大,我现在又觉得不合适了,不行吗? 傅华没想到赵婷会突然发火,不由得愣住了,他觉得赵婷有点莫名其妙,同时又觉得赵婷在对郑莉面前这么闹有些不好意思,一时无法措辞,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赵婷没理会傅华的尴尬,她想马上离开这里,便转身换衣服去了。 傅华苦笑着对看着他的郑莉说,你别介意,我这女朋友有点情绪化。 郑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赵婷已经风风火火地换完了衣服,过来二话没说,拖着傅华就往外走。 傅华此时感觉在郑莉面前失了面子,自己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拖着走像什么样子,便一把拽住了赵婷,赵婷,你别闹了好吗? 赵婷瞪着眼睛看着傅华,你不想走是吗? 傅华不忍心让赵婷下不来台,便缓和说,我走也要跟人家郑莉打声招呼啊。 见傅华这个时候还要顾着郑莉,赵婷一把甩掉了傅华的手,好!傅华,那你慢慢打吧。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傅华苦笑着摊了摊手,对站在那里带着笑意看着自己的郑莉说,不好意思,赵婷就是这么个急脾气。 郑莉别有意味的看了傅华一眼,你什么时间交了这么个女朋友? 傅华说,说起来话长了,我要赶紧去追她,以后再跟你细谈吧。 郑莉说,赶紧去吧,去晚了她可能真的生气了。 傅华赶紧拎起衣服追了出去,留下身后的郑莉有些发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出了店门,见赵婷却已经打的离开了,傅华赶紧去拿了车,直奔赵婷家。 到了赵婷家,傅华按动门铃,让赵婷给自己开门,保姆出来应门,对傅华说赵婷不让开门,说让傅华回去跟那个郑莉继续卿卿我我去吧。 傅华一路上压抑着火气实在压不住了,赵婷,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 赵婷在里面听到了,也叫道,谁无理取闹了,看你对郑莉那个情意绵绵的样子,哇塞,好像她才是你女朋友似的。 装糊涂 傅华说,赵婷,你误会了,郑莉跟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好了,别生气了,你开门我跟你解释。 赵婷叫道,我就不开,我才不听你的胡说呢。 傅华见央求了半天,赵婷还是在无理取闹,他哪里受过这个,便说,好,你不开是吧,我还不进去了,衣服我给你放门口了,我走了。 赵婷急了,喂,傅华,你敢走试试。 傅华冷笑了一声,我不跟你胡闹了,等你冷静下来再说吧。说完,傅华放下衣服,转身就离开了。 赵婷急叫了几声傅华,却无人在应声,不由得气急败坏的将身边的东西摔到了地上,转身回房间去了。 晚上,赵凯回家吃饭,见桌上没有赵婷,笑着问,赵婷是不是去找傅华没回来? 赵婷的妈妈说,不是了,小婷下午跟傅华闹翻了,大吵了一架,躲在房间里哭呢,叫她出来吃饭也不出来。 赵凯心疼女儿,为什么吵架啊?她跟傅华不是很好吗? 赵婷的妈妈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小婷不肯说,只是看傅华追来送了些买的衣服,似乎两人逛街当中因为什么郑莉吵翻了。女儿向来跟你亲,你去她房里看看她,问问情况吧。 赵凯就去到了赵婷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说,小婷,是爸爸,我要进来看你了。 门内并没有什么声音,赵凯就推开了门,赵婷擦着眼睛坐了起来。赵凯看到赵婷眼睛已经哭肿了,心疼的坐到了她身边,小婷啊,你这是为什么呀? 赵婷委屈的带着哭腔说,爸,傅华他欺负我。 赵凯十分诧异,从他了解的傅华的情况来看,傅华是不会在个人问题上做什么出格事情的人,傅华究竟做什么了才会惹得赵婷如此伤心。 赵凯轻拍了一下赵婷的后背,笑着问,跟爸爸说说,傅华怎么欺负你了。 赵婷就抽泣着讲了下午发生的事情,最后说,爸,我要你想个办法教训一下傅华,他凭什么这么来欺负我。 赵凯松了一口气,从头到尾他并没有听出傅华做错了什么,他有些放心了,看来赵婷和傅华不过是闹了一点小儿女的意气而已,便笑着说,好,爸爸帮你教训他,回头就去找人揍他一顿。 赵婷愣了一下,她虽然气傅华,可是她还是爱傅华的,并不想傅华受什么伤害,你打他干什么,打坏了他怎么办? 赵凯笑了,不能打他是吧,好吧,回头我告诉他,我们通汇集团不准备和他合作了,我要将一千六百万抽回来。 赵婷急了,爸,你这样怎么行,都说好的事情,你抽回来岂不是言而无信吗? 赵凯说,你不是要我帮你教训他吗?我把资金抽回来不就是给他个教训吗? 赵婷看了赵凯一眼,她看到了赵凯脸上的笑意,便明白了赵凯是在跟她开玩笑,有些恼怒地说,爸,你女儿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你还有心情来开我的玩笑。 赵凯笑了,那你说,要我怎么办? 赵婷说,我看傅华还是很尊重你的,你把他找来说说他呀,让他对我好一点嘛。 赵凯看了赵婷一眼,别的都行,就这个爸爸不能答应你。 赵婷诧异地看着赵凯,为什么啊?说说他又不费什么事,怎么就不行呢? 赵凯说,傅华尊重我,是因为我很讲道理。 赵婷急了,爸,你这么说就是在说我不讲道理了? 赵凯点了点头,是的,我不明白,为什么傅华接触一下别的女人你就会急成这个样子,我女儿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你要知道,如果你想找一个不跟别的女人接触的男人怕是不可能的。 赵婷说,爸,你不明白的,傅华接触别的女人我都不急,唯独这个郑莉不行。你知道傅华轻易不会对女人假以颜色的,可他对这个郑莉不同,在那个店里面,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郑莉,在他们面前,我反而成了陪衬的了。 赵凯愣了一下,你是说他们两个互相欣赏? 赵婷说,是的,他们确实是互相欣赏,尤其是那个郑莉又比你女儿能干,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赵凯笑了,互相欣赏不一定会成为一对的。 赵婷说,反正我受不了他们在我面前那个样子。 赵凯摇了摇头,其实你是白担心了,而且你今天这么做可能反而把傅华推到了郑莉那一边。 赵婷看着赵凯,疑惑地问道,爸爸,你怎么这么说? 赵凯说,你应该比我更知道傅华的个性。 赵婷说,他那个臭脾气我还不知道,宁折不弯的。 赵凯说,这只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傅华身上很有旧读书人那种讲道义、中然诺的气质。你要知道他喜欢你,是因为在杨军骗他那件事情中你豁出一切要去帮他,他接受你的感情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在感恩,他感觉在道义上需要对你承担一份责任。我相信只要你不做太令他反感的事情,这份责任他会一直承担下去的,不会因为他欣赏那个郑莉而有所改变。 赵婷看着赵凯,爸,我并不想傅华因为感恩而接受我的,我是希望他爱上我。 赵凯笑了,要爱上一个人因素有很多,感恩是打动人心扉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多少人都是因为其中一方感恩走在一起的。而且,我看傅华已经真正接受你了,你又何必在意当初是什么让你们走到一起的呢? 赵婷看了看赵凯,爸,你觉得傅华已经爱上我了吗?那他怎么还这么对我? 赵凯说,今天这种状况完全是你在无理取闹,如果换在我当年的脾气,可能根本都不会追过来。傅华还肯追上门来跟你解释,说明他还是在乎你的。 赵婷低下了头,这么说我确实做得过火了一点。说着便摸出了手机按了几个号码,随即又气恼地将手机丢在了床上。 赵凯笑了,你想打电话给傅华? 赵婷低声说,我想跟他认个错,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知道傅华那个臭脾气,如果真要跟我认起真来,怕是他好多天都不会理我的。 赵凯说,想认错又抹不下面子来是吧?呵呵,好啦,你出去好好吃饭,这件事情爸爸给你来处理,保准回头傅华会打电话给你的。 赵婷紧张的看了一下赵凯,你可不要说他啊,这件事情终究是我不对,你说他他说不定会恨我的。 赵凯笑笑,这个时候你又来疼他了,好啦,爸爸有分寸的。出去吃饭吧。 赵婷这才跟着赵凯走出了房间,洗了几把脸之后,坐到饭桌上跟家人一起吃饭了。 傅华在办事处已经吃完了晚饭,罗雨、刘芳等人看他的脸色不好,不敢来搭讪他,他就闷闷的回到了小屋仰躺在床上。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让傅华郁闷,不但在郑莉面前没了面子,还跟赵婷闹得不欢而散。这个赵婷也真是任性,不知道郑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竟然搞这么一出。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家里生气呢?傅华虽然气赵婷不讲道理,可是还是心疼她,不想她为此气坏了身体,估计她现在应该冷静了一点了,便拿出了手机,想要拨通赵婷的电话。 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傅华看看是郑莉的号码,便接通了,不好意思,今天赵婷在你面前闹那么一出。 郑莉笑了笑,别说,你的女朋友醋劲确实挺大的,好啦,你也不用跟我说不好意思了,我没那么小心眼。 傅华笑笑说,赵婷以前从来没这个样子过,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其实她是一个大喇喇的北京女孩,很好相处的。 郑莉心中暗自一凛,暗道这个赵婷是不是真的感觉到了什么?难道自己太着痕迹,让她看出自己喜欢傅华了?这个女人的第六感是不是太敏锐了? 郑莉装糊涂,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惹到了她。诶,你们和好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还没有,我追到她家,她不肯见我了。 郑莉说,你是怎么认识赵婷的,记得你跟我爷爷回海川的时候,还说自己没女朋友呢,怎么突然杀出这么一个赵婷来? 傅华笑笑说,其实那之前我就认识赵婷了,可是我们当时并没有往这方面发展。 傅华就讲了自己跟赵婷之间的来龙去脉,郑莉听完,哦了一声便不言语了,心中半是懊悔,半是酸楚。懊悔的是明明自己和傅华在回北京的当时互相之间是心存好感的,可是因为一时矜持,没有挑破这层窗户纸,把机会让给了赵婷。酸楚的是,从赵婷为傅华所做的事情来看,赵婷是深爱傅华的,而且因为赵婷不惜一切代价的要拯救傅华,两人之间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自己更是没有了机会跟傅华发展什么了。 傅华见郑莉半天没言语,就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郑莉心中苦涩,干笑了一下说,没想到你这家伙是这么被动的人,喜欢被女人追。 傅华笑笑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其实一开始我只当赵婷是一个爱闹、爱玩的小妹妹,没想当她做恋人的。可是她为我做了那么多,让我很感动,不由得重新开始审视我们这段关系,这才发现赵婷身上也有很多吸引我的地方。 圆场 郑莉说,既然赵婷有这么多好处,那你还不赶紧哄她回来? 傅华说,还是等一下吧,等那丫头冷静一点再说吧。 傅华不想给郑莉留下一个在赵婷面前低三下四的印象,本来他已经要拨电话给赵婷了,现在变成要等赵婷冷静一下再说了。 傅华称呼赵婷那丫头,透出了一份亲密,让郑莉越发感觉无味,便想中断这次谈话,你还是早点哄她回来吧,好啦,我要挂了。 傅华说,别急着挂啊,我还没问你郑老现在身体怎么样呢,我这段时间比较忙,一直没去看他老人家。 郑莉不满地说,你还记得我爷爷啊,我以为你把我们都给忘记了呢? 傅华笑笑说,郑老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忘记呢?我只是没时间去看他老人家。 郑莉心说你就会说好听的,你如果有时间多往我爷爷那跑跑,说不定现在你的女朋友是我呢。 郑莉心中怨愤,便冷笑了一声,你成天忙着跟女朋友逛街,当然没时间了。好啦,我挂了。说完没等傅华有所反应,就扣了电话。 郑莉突然扣了电话,搞得傅华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这女人变脸真是快,刚刚还有说有笑的,突然就扣了电话,真是让人无法捉摸。 手机再次响起,看看是赵凯的电话,心说赵凯不是为了赵婷兴师问罪来了吧?赶忙接通了,叔叔,你好。 赵凯有些不高兴地问道,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呢?怎么说了这么长时间? 傅华心说可不能告诉你我在跟郑莉讲话,否则怕是要火上添油了,便说道,我跟市里面的领导汇报工作呢。 赵凯心说你刚从海川市回来,有什么工作要汇报这么长时间的?他很怀疑傅华刚才的电话是打给那个什么郑莉的,可是他也知道傅华的个性,如果自己追问他,一定会引起他的反感,那样对赵婷和他之间的感情反而不是一件好事,便装糊涂地笑笑,说,你们领导还挺关心你的,跟你聊这么久。 傅华笑笑说,在聊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所以时间长了一点。叔叔,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赵凯说,你明天有时间吗? 傅华说,有时间,您有事吗? 赵凯说,那你到我办公室来吧,那块地已经买下来了,我们俩家也应该谈一下合作协议的事情了。 傅华说,好,我明天上午就去。对了,叔叔,小婷现在还在生气吗? 赵凯心说你还算不错,还知道关心我女儿,便说道,小婷哭了一下午,晚上好了一点。对了,你们在闹什么啊? 傅华说,没什么啦,闹了点小矛盾。 赵凯说,哦,是不是赵婷跟你发脾气了?傅华啊,小婷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脾气可能有点坏,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多担待些。 傅华见赵凯上来就把身架放这么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叔叔您客气了,说起来我也有不好的地方。 赵凯笑了,说,你别这么说,我是了解小婷的,多半是她乱发脾气,你年龄比小婷大,让着她一点,好不好? 傅华说,我明白了。 赵凯说,那其他的事情明天见面说吧,我挂了。 傅华说,再见,叔叔。 赵凯就挂了电话,傅华拿着手机犹豫着是否要拨给赵婷,想了一会儿,傅华笑着拍了一下脑袋,我这不是笨吗。 原来他一下子想明白赵凯为什么这么晚要打电话来说什么要商量协议,协议原本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就签订,突然被拿出来,只有一种可能,赵凯只是拿它作为话题的引子。肯定赵凯已经了解了自己跟赵婷吵架的原因,这才打电话过来。他之所以把姿态放那么低,是因为这个电话本来就是为了帮赵婷圆场来了。 傅华赶紧拨通了赵婷的电话,赵凯偌大的通汇集团总裁为了女儿竟然低声下气要自己多担待,这个面子他已经做给自己了,不接过来就有些不知好歹了。另一方面赵婷为他做的实在很多,这一点小小的脾气应该忍受下来。 电话接通了,傅华说,小婷,是我,对不起,今天你本来是过来给我接风的,我实在不应该惹你生气的。 赵婷听傅华上来就道歉,愣了一下,实际上她跟赵凯谈了之后,也有心要跟傅华道歉的,只是她刁蛮惯了,道歉的话难以说出口,这下傅华先道歉让她道歉的话更好说出口了。 赵婷说,傅华,你别这么说,是我不好,我不该在你朋友面前发脾气的,是不是让你很没面子啊? 傅华笑笑说,我朋友没什么的,你不生我的气了? 赵婷哼哼了几声,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 傅华心说你不小心眼还哭了一下午,不过两人之间的气氛刚缓和下来,他也不敢乱开玩笑再惹恼了赵婷,便笑笑说,你不生气了就好。 赵婷说,你朋友那里没事吧? 傅华不敢说郑莉已经打过电话过来,笑笑说,只要你没事就好,郑莉那边不用去管她了。 听到傅华一味地维护自己,赵婷心里甜滋滋的,她经过赵凯的分析,心中已经有了底,知道自己可以做的大方一点,这样不好,郑莉总是你的朋友,你替我向她道个歉吧。 赵婷突然表现的这么理智,把傅华到搞糊涂了,这有点不像赵婷的作风了,可是也不像赵婷在套自己,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撇清一下好,便说,其实我跟郑莉也就见过几次面,不是很熟悉的,道不道歉的无所谓了。 赵婷笑了,说,傅华,你不用那么紧张啦,我真的不生气了。 傅华笑笑说,好吧,有机会碰到的话我会跟她说一声的。 赵婷对傅华的态度很满意,看来他也并不是十分在意那个郑莉,便甜甜地笑着说,随你吧。 第二天上午,傅华去了通汇集团赵凯的办公室,赵凯笑着问,你跟小婷和好了? 傅华说,昨晚我跟她通过电话了,她已经不生我的气了。 赵凯说,那就好,我这个女儿脾气太直了,她跟你发火也是因为她在乎你,你多哄哄她吧。女人嘛,多哄哄她就没事了。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了叔叔。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那个郑莉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不敢隐瞒,就讲了自己跟郑莉认识的过程。 赵凯听完,他听说过郑老,原来是郑老的孙女啊,名门子弟啊。 傅华笑笑说,我跟郑莉平常是没什么交往的,只是因为郑老是我们那里的人,有时去看望他会碰到郑莉。那家叫做莉的服装店我还是第一次去。 赵凯笑了,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明白这件事情是小婷多心啦。好啦,我们来谈谈合建酒店的事情吧,你打算怎么做? 傅华说,酒店经营这一块我是不懂的,所以我想是不是建好大厦之后我们的合作中引入一家酒店管理公司? 赵凯说,不要等建好了,要引入就从建设阶段就引入,我跟顺达酒店管理有限公司的章旻董事长比较熟悉,前些天跟他谈过我们俩家要合建酒店的事情,他有意参入,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傅华说,这个我同意,在建筑阶段就引入酒店管理有限公司,可以让大厦更适合酒店经营,毕竟我们两家都没做过酒店,对这一行业不专业。 赵凯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的关键就在于出资比例的问题了,我们如何来确定各自拥有的权限?我们两家的立场需要一致,才好跟顺达谈判 傅华笑了,这确实是很关键的问题。我想顺达方面肯定要拥有酒店的经营权。 赵凯说,这是当然。 傅华说,我们驻京办有三个方面是需要确定的,第一建起来的大厦要命名为海川大厦。 赵凯说,这个顺达不一定会同意,他们旗下都是打得顺达酒店的招牌。 傅华说,酒店的名字可以由他们决定,但大厦本身必须要叫海川大厦。 赵凯说,这样也行,一个大厦可以挂两个名字。 傅华说,再是酒店中必须给我们驻京办一层办公用,而且要有一间经营海川风味的餐馆,厨师可以由我们海川来选派。 赵凯说,这个是你当初要建这个酒店的本意,应该的。 傅华说,最后,也是最主要的,我们驻京办必须是大股东,否则我跟市里面不好交代。 赵凯说,我明白官场上的作风,如果你们驻京办不能成为大股东,很多人会说闲话的,这个我也可以支持你。 傅华笑了,其他我们就好商量了。不知道通汇集团想要什么? 赵凯说,我们倒没什么,当初我投资就是为了支持你,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我们通汇集团接待业务方面方便,给我们几个应该的董事会董事份额,安排几个适当的管理职位就好了。 傅华笑笑说,这是应该的。 从通汇集团回来,傅华就拨通了曲炜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余波,说曲炜在会上,不方便接电话,问傅华有什么事情,一会儿等有机会他汇报给曲市长。傅华就讲了驻京办想要三方合作建酒店的事情,想问一下曲市长的意见。余波说等曲市长有指示了,他会给傅华回复的。 验证 加上余波这个介绍人本身就是曲炜的秘书,这让吴雯开始相信眼前这个女人跟曲炜之间的关系一定很铁,相信她肯定能帮自己了。 吴雯笑笑说,王姐,我跟余秘是很好的朋友,大家都不是外人。 王妍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跟曲市长真的不是很熟。 王妍就是不接这个话题,吴雯那些想拉拢和收买她的招数就使不出来,她苦笑地看了余波一眼,示意他赶紧想办法。 余波站了起来,对王妍说,王老板,我想跟你单独说几句。 王妍犹豫地看了看余波,余波笑笑说,就几句话而已。 王妍站了起来,那我们进里屋说吧。 王妍办公和休息是在一体的,里屋是她小憩的地方,两人进了里屋,关上了门,王妍不满地说道,余秘,你领这么个女人来算是怎么回事啊?你不知道我跟曲市长的关系不能让别人知道吗? 余波陪笑着说,你别误会我,我主要是为你着想。 王妍说,为我着想,为我着想你就不应该领这么个女人来,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不怕我把这件事情告诉曲炜市长吗? 余波说,你听我说完好吗? 王妍指了指余波,好,我听你说。 余波说,我冒昧的叫你一声王姐,王姐,你觉得你跟曲市长的关系靠得住吗? 王妍迟疑了一下,当然靠得住了,曲炜对我很好的。 余波笑了笑,说,那一旦有一天这层关系断了呢? 王妍赶紧摇了摇头说,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余波冷笑了一声,什么叫不会的,这世界上还有不会发生的事情吗? 王妍不说话了,曲炜一再推诿不肯离婚娶她,让她也没有了底气。 余波说看王妍的神态,知道他对自己的话开始相信了,便说道,我是觉得与其把着一份虚无飘渺的感情不放,什么也得不到,还不如利用你现在跟曲炜市长这层关系谋取些实实在在的利益。 王妍动摇了,这个,你应该了解曲市长的,他不会帮我谋取私利的。 余波笑了,别人也许他不会帮忙,王姐你就不同了,要知道枕头风是最厉害的。 王妍说,这个不好吧? 余波看王妍还在犹豫,便笑了笑说,外面这个吴总,可是一个大老板,搞房地产开发的,现在她有一个难题,她愿意出一大笔钱来解决这个问题,我相信以王姐的魅力肯定能够说服曲市长帮这个忙的。 王妍坐在那里不说话,她还是不肯答应,可是她也没有表态说不行。 余波见事情僵在这里了,王妍这种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的态度表明她在犹豫,索性自己以退为进推她一把,你如果实在为难,那就算了吧,就当我和吴总没来过。 说完,余波就去开门要走出里屋,王妍这时发话了,你说这个吴总能出一大笔钱,这一大笔钱会是多少? 王妍这一刻有点想明白了,男人和感情是了靠不住的,她跟前夫也是自由恋爱,当初爱得死去活来,可是一转眼,前夫就钻到了别的女人的怀抱里了,最后受伤害的还是她这个苦命的女人。 倒是从前夫那里拿到的这笔钱支撑了她今后的生活。真正靠得住的还是实实在在的钱。所以与其相信曲炜不着边际的承诺,倒还不如趁两人关系甜蜜的时候捞取一点实际的利益。 王妍相信曲炜一定会帮自己的忙的,他在感情上亏欠了自己,应该会在经济利益上有所回报的。 余波笑了,说,这笔钱不会是个小数目,吴总想要的那块地很多开发商都想拿,吴总如果拿到这块地,最少也要拿出几百万感谢你。 王妍说,那好吧,我帮她这个忙了。 余波说,这就对了嘛,我去跟她说。 王妍说,不用了,我来跟她谈吧。 两人就一起出了里屋,王妍坐到了吴雯身边,妹妹,你说说是什么事情吧,我愿意帮你这个忙了。 吴雯就讲了她要征购地块的情况,王妍听完,说,我可以帮你协调这件事情,不过…… 吴雯笑着接话说,王姐你放心,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的。 王妍说,话我还是要跟你说明白的,这里面牵涉到的不止曲市长一个人,需要些费用。你如果真想要我办,先拿一百万出来吧。 吴雯愣了一下,虽然她已经开始相信王妍有能力办成这件事情,但是一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她不想什么都没见到就贸贸然地给出这笔钱。 吴雯看了余波一眼,余波看出了她还有些犹豫,便笑笑说,吴总,你放心,王姐只要答应给你办这件事情,她就肯定能办好。 吴雯笑笑说,我是相信王姐的,可这一下子就要拿出一百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是不是先办办看看,需要的费用我都会支付的。 王妍笑笑说,我知道一百万不是一笔小钱,我们萍水相逢,一下子让妹妹就这么相信我也不太可能。这样吧,我让你跟曲炜市长讲几句话,让你知道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不是假的,可以吧? 一旁的余波说,曲市长今天忙了一天,回家休息了,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搅他。 王妍笑笑说,余秘别担心,我不会说你在这里的。 说着,王妍把座机按在了免提状态,拨通了电话,一会对方接通了,王妍急忙说道,哥,是我,王妍啊。 听王妍叫自己哥,曲炜顿了一下,随即就明白王妍身旁有别人,哦,是王妍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王妍笑着说,是这样,我酒店今晚来了一位客人,是一位准备在海川投资发展房地产的商人。 曲炜笑着说,哦,他要在海川投资,我们市政府大力欢迎啊。你跟他说,我们海川市有山有水,是个发展房地产的好地方。同时我们政府一定会全面保障他的合法权益,让他的投资在海川顺利增值。 王妍笑了,这个你跟她说岂不是更好,也不知道她从什么渠道知道我是你的表妹,非要让我打电话给你,说要跟你说几句话。我知道你一向很关心海川市的招商事务,对来海川投资的客人十分热情,相信你一定不会嫌这个客人唐突的,所以才敢这么晚打电话给你。 曲炜说,这位先生担心什么啊?其实我们政府是有很好的投资保护和优惠政策,相关部门的同志一定会为他服好务的。 王妍笑着说,哥,你弄错了,不是先生,是位女士。我们一见投缘,现在姐妹相称呢。 曲炜笑了,我说怎么找到你了,好吧,你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几句。 吴雯就凑了上来,笑着说,您好,曲市长,我叫吴雯,就是我们海川本地人,这些年我在外面赚了一点钱,就和几个朋友打算回乡发展,刚在海川投资组建了海雯置业公司,想要在海川发展一下地产。 曲炜笑着说,你好,吴总,我是曲炜,你选择投资海川还是很有眼光的,海川是一个新兴城市,房地产业充满了发展的机遇,你就放心大胆的投资吧,我们政府保证会维护来海川投资商人的合法权益的。 吴雯笑着说,那谢谢曲市长了。 曲炜说,不用客气,这也是我这个城市管理者应该做到的。你如果在海川遇到什么困难和阻挠,可以通过相关部门向政府反映,我一定会严肃处理的。好了,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是不是就聊到这里? 吴雯笑笑说,好的,打搅曲市长您休息了,再见。 曲炜说了声再见,就挂了电话。 王妍按掉了免提键,笑看着吴雯,怎么样,这下相信我了吧? 余波也说,刚才说话的确实是曲炜市长。 吴雯知道自己是临时来找王妍的,她不可能马上就安排一个人来装曲炜,而且刚才打电话的那个男人一口官腔,肯定是曲炜无疑,又见余波都不敢打搅的时候,王妍可以随便打电话给曲炜,可见两人的关系很亲近,就对王妍又多信了几分。 吴雯笑笑说,我本来对王姐就没什么怀疑,好吧,既然王姐非要坚持先要拿一百万去运作,我可以给你。不过就这么给你可不行。 王妍眉头皱了一下,不高兴地说,怎么,你还验证得不够吗? 吴雯笑笑说,王姐你别急啊,是这样,海雯置业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一下子付出去一百万我需要跟别的股东交代,我们最好定一个协议什么的。 余波笑笑说,王姐,吴总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觉得订立一个协议对你们双方都是一个保障。 王妍说,好吧,我们就订立个协议吧。我可跟你说,事情办成了这一百万可是不够的。 吴雯笑着点点头,说,我明白的,王姐。 于是吴雯和王妍经过探讨,决定由王妍出面协调,帮海雯置业拿下海滨大道中段的地块,总运作资金六百万,前期定金一百万,拿到地块后,海雯置业再付五百万给王妍。王妍保证拿到地块的价格不会高于海川市的平均地价,如果事情办不成,愿意将前期定金全部退还。 记忆犹新 商谈完,吴雯笑着伸出手来,对王妍说,王姐,合作愉快。 王妍见这么轻易就有可能将六百万装入腰包,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笑着握住了吴雯的手,说,合作愉快。 吴雯说,回头我跟公司其他人说一下,等他们同意签了协议,就将一百万定金送过来。 王妍说,行啊,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把这件事情办好。 第二天晚上,曲炜去了王妍住的小区,一见到王妍,曲炜不高兴地说,你昨晚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把电话打到我家里去了。 王妍嘴硬地说,我打的是你手机,我怎么知道你在家里?再说你不是跟你老婆在分房睡吗?你怕什么? 曲炜说,这个先不说啦,你拿是我表妹这个关系来炫耀什么?你也知道这是用来掩饰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并不是真的。 王妍说,我怎么知道她从哪里得知我是你的表妹的?你有时候不是也在别人面前这么介绍我吗?再说我不也是因为她是来海川投资的大客商,想为你笼络住她吗? 曲炜说不过王妍,只好说,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下不为例。诶,她找你干什么,是不是想跟你拉关系找我做什么事情? 王妍还没拿到吴雯的一百万,也就还不想将吴雯要拿地的事情说出来,说不定吴雯后来又反悔了,便说道,没有啦,也就是酒桌上认识的一个朋友,我感觉跟她十分投缘。我们都是女人,都在社会上靠自己打拼,都知道女人的不容易,心有同感,也就觉得对方很亲切。 曲炜看了看王妍,就这么简单? 王妍心虚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的?好像谁跟我接触都有阴谋似的。就是这么简单了。 曲炜说,最好是就这么简单,我跟你说,这些商人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十分精明,她围着你转说不定是打什么鬼主意。我可警告你,不准打我的旗号去跟底下的同志打什么招呼,我曲炜谨慎了半辈子了,可不想因为你坏了清名。 王妍看了看曲炜的脸色,曲炜一脸严肃,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曲炜向来说一不二,他这么警告自己,说不定吴雯要办的那件事情他也不肯帮自己去办。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不该昨晚听余波撺弄,贸贸然答应了吴雯要跟曲炜沟通这件事情。 但王妍并不甘心放弃,办好了那可是一大笔收入,自己经营酒店要多少年才能赚得到啊,于是半是开玩笑,半是试探地说,那我如果是这么做了呢? 曲炜看着王妍的眼睛,严肃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王妍在曲炜眼中分明看到一股杀气,心中一凛,不由得心虚地笑笑说,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曲炜冷笑了一声,说,你最好是开玩笑,否则…… 王妍不高兴了,她觉得曲炜不应该这么对待她,她不求回报的跟着他,他理应对自己好一点才对,便沉着脸问道,否则什么? 曲炜说,否则我们的关系就该结束了,我可是最讨厌我的女人搞这一套。 听曲炜说到结束,王妍恼了,心说难怪你一直不肯离婚,原来你心里已经有跟我结束的念头了,于是叫道,我就知道你已经厌弃我了,想找个理由抛开我是吧?别说我没跟你要求过什么,就是要求了也是应该的。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你给过我什么没有?你对得起我吗? 曲炜没想到王妍的反映会这么激烈,苦笑了一下,我不过是个假设,你不用这么生气吧? 王妍说,我当然要生气了,我跟了你之后,不但没得到什么好处,还要处处小心,又要遮掩这个,又要隐瞒那个,这些辛苦我都能接受,谁叫我喜欢你呢?不该我这么辛苦你不但不领情,反而还来怀疑我。 说着王妍委屈地哭了起来,曲炜也知道他亏欠了这个女人很多,不由得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陪笑着说,好啦好啦,是我不好了,我不该怀疑你的,对不起了,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我容易吗我?说着,王妍越想越委屈,索性在曲炜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曲炜只好不停地说小话儿,好半天王妍才被哄着慢慢抽泣着停住了。 曲炜此时已经是满肚子火了,却还不得不强压着,心境就变得很坏了。他来王妍这里,原本是想来找避风休憩的港湾的,没想到这王妍不讲理起来更麻烦,便开始心生厌倦之意。 曲炜很想马上就抽身回去,可是又怕王妍更恼他,便强压住火气留了下来。这一夜,两人都没有了鱼水之欢的心情,虽然还是躺在了一张床上,却是背靠着背在赌气。曲炜也曾经想将王妍拥入怀里,却被王妍把手给推开了,他也就气恼的转过身去,不再理会王妍了。 两人辗转反侧,很长时间都没睡过去。曲炜明白眼前的王妍已经不是当初认识他,说什么都不要求时期的王妍了,她有了很大的变化,越来越不满意现状,让他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曲炜想到了那夜在北京梅地亚中心,傅华跟他的谈话,当时傅华问他究竟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当时他正陷入王妍的温柔里不能自拔,所以不能清醒的思考。现在是不是真的到了该要思考他想要的是什么的时候了? 看来想要找一个无所要求,而且能给自己温馨感觉的女人是不可能了,起码眼前这个王妍不是,而且选择这个女人肯定会危及自己的仕途,是不是需要跟这个女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了? 曲炜是一个对自己有很高期许的男人,少年时便有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愿望,他目前的发展势头也还可以,很想在海川有所作为。这个时候让他放弃仕途上的发展,算是很难的,更何况他并不是一个温柔浪漫性格的男人,并不会把女人当做生活中的一切。 曲炜暗自决定,听从傅华的建议,开始跟王妍保持一段距离,逐渐冷淡她,直到彻底断了这段关系。 早上,王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不知道曲炜是什么时间离开的。曲炜为了掩人耳目向来是很早就离开的。 起床后的王妍心里不无后悔,昨晚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啦,本来想好好哄哄曲炜,为开口求他帮吴雯做铺垫,结果却跟他闹了一夜的别扭。老天爷就这么邪性,什么安排都愿意跟人本来的想法扭着来。 倦懒地洗了把脸,王妍草草打扮了一下,便去了酒店,到了办公室刚坐下,便有人敲门,王妍喊了一声进来。 吴雯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说,王姐,我们公司的股东都同意了。说着将随身带来的密码箱放到了王妍的办公桌上打开,里面是一叠叠百元大钞,上面放着两张纸。 吴雯将那两张白纸拿出来放到了王妍面前,又把密码箱开着推过来,说,王姐,这协议签了,这一百万就交给你了。 吴雯的动作一气呵成,王妍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半天才醒过神来,讪笑着说,妹妹办事还真是麻利啊,这么快就把钱送过来了。 王妍昨晚被曲炜警告过,早上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参与这码事,她毕竟是喜欢曲炜这个人,因此是很在意他的感受的,可是此刻一百万鲜红的人民币摆在了面前,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现金,不免就有些动摇了。 王妍伸手去触摸箱子里的人民币,崭新的人民币啊,摸起来有一种顺滑的舒服,这舒服渗到了她的心底,脑海里不由得响起一个声音,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吴雯在一旁冷眼看着王妍,她看到王妍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心里很明白王妍此时的心境。很少有人能拒绝这么一大笔钱的诱惑的。当初她也经受过跟今天这一场一样的考验的,那时她也是像孙莹一样先到仙境夜总会做服务小姐的,一位常去仙境夜总会的富商着迷于她的美色,千方百计追求她,可是她那时想守身如玉,就是对那富商不假辞色。那富商穷追了半年也没得手,最终使出了杀手锏,也是拿了一个这样的密码箱,也是在她面前打开,对她说,一百万,就买你陪我一夜,你干不干?当时自己看到这情形,一下子就目眩神迷,也是手摸着百元大钞,目光不肯稍离,心里有一个声音说,一百万呢,这是多大的一笔钱啊,这会是我的吗?自己做服务员要做多长时间才能赚到?可能这一辈子都赚不来这么多钱。于是就在这一百万的诱惑下,她放弃了所有的防线,听凭那个富商为她宽衣解带…… 现在虽然吴雯拥有的财富早就不止一百万了,可当时鲜红的一百万现金拍在面前的那种诱惑还可是记忆犹新。一百万放在银行里只是一个数字,没什么感觉,真要一叠一叠放在眼前,就是活生生的诱惑了。 偷瞄 见王妍摸着钱半天不说话,吴雯笑笑说,王姐,钱已经是你的了,你可以把它收起来了。 王妍闻言干笑了一下,合上了密码箱,吴雯点了点桌上的协议,说,王姐可以签字了吧? 王妍拿起桌上的签字笔,看了看协议的内容,在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写下了签字的日期。 吴雯将协议收了起来,笑着说,那我就等着王姐的好消息了。 王妍干咽了一下唾沫,她对曲炜究竟会不会答应自己已经没有了底,可是她不愿意放弃这到手的财富,于是强作轻松的说,妹妹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这件事情办好。 二十一章、最在乎的是权力 北京,红叶高尔夫球场,当傅华看到章旻的时候,心中也不禁为他的年轻感到惊讶,这是一个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章旻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头发微卷,眼窝深陷,颧骨高耸,明显与傅华和赵凯这些北方人有明显的区别。 傅华事先做过功课,知道顺达酒店管理有限公司的规模,这是一家起步于南方的酒店管理公司,在广东福建浙江一带已经有十几家规模不小的酒店,旗下资产几十亿,这样大的公司管理者竟然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看来改革开放给中国人带来了极大地财富增长机会,像章旻这样的年轻也可以成为亿万富翁。 傅华笑着跟章旻握手,看到章董事长,让我想起了一句话,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章旻呵呵笑了起来,我觉得应该跟傅主任算是同龄人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年龄是相仿,可章董事长已是亿万富翁,我还是一个小小的芝麻官,不可比,不可比啊。 赵凯笑着说,我刚看到章董的当时,也很感叹,有要被这时代淘汰的感觉,这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啊。 章旻笑了,两位就别来寒碜我了,我比两位好的一点,就是我投生了一个富贵人家,我们公司起步的资本都是我们家族出的,不像你们要自己努力。尤其是赵董,白手起家把通汇集团搞得这么大,这才是真正令人佩服的。 赵凯笑笑,好啦,章董,你就别谦虚了,我是知道你的能力的,不错你起步的阶段是受了家族的支持,可顺达做这么大也是与你的能力分不开的。 三人就下了球场,赵凯先击球,他拿着球杆比量了一下球的位置,然后轻挪脚步,猛地一挥球杆,白色的高尔夫球腾空跃起,在空中画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在了三十米外的标杆附近。 章旻准备击球的时候,神态就开始变得凝重起来,那份认真和淡定,让人丝毫看不到眼下年轻人的浮躁感,颇有大家风范。傅华心中暗自称许,这果然是一个不凡的人物。 章旻的球也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傅华笑着说,看来章董也是个中高手,我可比你弱很多。 虽然这么说,傅华击出的球也算中规中矩,说得过去。 三人就往前走,赵凯走得快一点,傅华和章旻略微落后一点,章旻笑着对傅华说,傅主任,赵董把你的意思都跟我讲了,我能理解你的立场。 傅华笑笑说,那章董是同意我的要求了? 章旻笑着点了点头,原则上同意,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附带条件。 傅华看了章旻一眼,什么条件? 章旻说,我知道傅主任原来是海川市市长曲炜的秘书,你看能不能介绍我认识一下曲市长? 看傅华笑笑,怎么,顺达对我们海川市感兴趣。 章旻笑笑说,眼下中国经济发展的这么好,很多人看好中国的酒店业,于是加入这一行的资本越来越多,一线的大城市已经有很多经营很好的酒店,我们顺达酒店管理公司根基在南方,初到北方发展,我们不想马上就加入到大城市的竞争红海中去。反倒是国内的二三线城市,酒店的竞争也还处于蓝海阶段,我们就很想选择几个风景优美、有旅游资源、经济发展较好的二线城市进行布局。海川正是这样一个城市,所以我们很想在那建立我们在东海省的第一家酒店。 傅华笑了,章董很有战略眼光啊,看来顺达和我们驻京办的合作也是考虑了这方面的因素吧? 章旻笑笑说,各取所需,这不好吗? 傅华说,好,确实很好,你放心吧,我会尽快做安排的。 说话间就到了球的落点,赵凯再次摆好了姿势,开始击球了。 几天后,三方正式敲定了合同的细节,傅华将情况专门汇报给了曲炜,曲炜对达成的协议十分满意,高兴的称赞了傅华,傅华趁机讲了顺达酒店管理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章旻想要见他,曲炜笑笑说,好啊,我们海川市欢迎他来。 于是驻京办的海川大厦项目正式启动,傅华开始办理一系列的设计、报批、申建工作,忙得是不亦乐乎。 曲炜见到章旻的时候,也是为他的年轻感到惊讶,心说怎么会这么年轻?心中未免有些轻视。可细交谈下来,曲炜很快就打消了顾虑。章旻从海川市的地理位置、旅游资源谈起,谈到了沿海开放给海川市带来的巨大改变,谈到了海川城市的未来发展,谈到了他们顺达酒店将来落户海川的定位,谈到了…… 曲炜没想到章旻会这么深入地去了解海川,越发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好感,他和章旻越谈越投机,不觉都有惺惺相惜之感。 晚上,曲炜在海益酒店设宴款待章旻,曲炜尊重章旻,见章旻不是很喜欢闹酒,也就不让人刻意去劝章旻的酒。众人边吃边聊,气氛虽然不是十分热烈,却很融洽。 王妍敲门走了进来,曲炜看了她一眼,见王妍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他这段时间没有去她那里,心知这个女人肯定有些不满,连忙避开了她的眼神。 王妍见曲炜避开她的眼神,暗自苦笑了一下,难怪这个冤家好长时间没去自己那里了,看来是有意见了,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做得不好让他生气了。 不过,房间里的众人的眼睛都看着自己呢,王妍没有时间去考虑原因,笑着对众人说,我是这海益酒店的老板,今天曲市长邀请各位在我店里做客,我十分荣幸,特意过来给各位敬一杯酒。 王妍落落大方,曲炜反而不好意思啦,他连忙笑着对章旻介绍说,这位是海益酒店的老板王妍,一向很热情的,每次我来她都会来敬酒。 章旻站了起来,笑着说,很高兴认识王老板。 王妍笑着伸手跟章旻握手,一边看着曲炜问,这位是? 曲炜说,这位是大老板了,顺达酒店管理的章董事长。 王妍笑着说,您好,章董,今天到了我这小店,可要跟我好好喝一杯啊。 章旻笑着摇了摇头,王老板,我酒量不行,你没看曲市长都没怎么劝我的酒吗? 曲炜笑笑说,好了,王妍,章董来自南方,跟我们不同,他们就都是随意喝得。我看这样,你就通敬一杯,表个意思好了。 王妍笑着说,好吧,我听曲市长的。 王妍便给酒桌上的人都倒满了酒,然后端起酒杯,笑着说,我就不罗嗦什么了,只是希望各位今晚在小店过得愉快。 说完,王妍仰脖将杯中酒干掉了,章旻笑着看着王妍,说,王老板真是爽快。 王妍笑笑说,章董夸奖了,您是贵客,不必一下子喝出来,随意就好。 章旻笑笑,说,我不喝出来,岂不是对女士不够尊重。说完也是一口干掉了杯中酒。 王妍笑笑说,看来章董也是爽快人,谢谢了。 满桌上的人看章旻都喝了,纷纷将杯中酒也干掉了。 王妍站了起来,我的敬意尽到了,各位慢慢喝,我就不打搅了。 曲炜说,你去吧。 王妍就走向门口,开了门回头看了一眼曲炜,见曲炜也正看着她,心说你总算还肯关注我,便嫣然一笑,出门去了。 众人就回归到了原来的话题,酒宴继续。 酒宴结束,曲炜和章旻离开雅座往外走,王妍接到服务员通知,也赶忙出来送他们。 曲炜先将章旻送上车,王妍挥手跟章旻道别,欢迎章董日后多来光临。 章旻在车内挥了挥手,算是告别,车子便开动离开了。 曲炜的专车就开了过来,曲炜将要上车离开,王妍抢前了余波一步,帮曲炜打开了车门,曲炜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往车里走,经过王妍身边的时候,王妍柔声地说,晚上我等你。 声音很低,曲炜却字字入耳,他仍然若无其事地上了车,却偷瞄了一眼周围,见没人注意,这才放下心靠到了椅背上,车子离开了。 王妍看着车子扬尘而去,苦笑了一下,她对曲炜今晚会不会去自己那心中无底。如果曲炜今晚不去自己那,那就表示他要跟自己彻底断了,那可怎么办?接下吴雯的钱已经有些日子了,自己连跟曲炜见面的机会都不多,又怎么帮吴雯办她想办的事情?再说自己肚中的孩子一天天的在长大,这个时候如果曲炜离自己而去,要自己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裂痕 妈的。王妍忍不住骂了一句娘,心说这些臭男人一个比一个心硬,跟自己燕好的时候说得比唱的都好听,一转眼就把她弃之若蔽,让她陷入这么尴尬的境地。 虽然王妍心生怨怼,可她对曲炜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就回店里交代了几句,赶忙回家了,她要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好迎接曲炜的到来。 车开出去的时候,曲炜已经注意到了王妍站在酒店门口,看着自己离去。等车已经开出好远了,他还是有这种感觉,似乎王妍一直在车后看着自己,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看,发现海益酒店早就看不到了,不由得暗自苦笑了一下,要放下她还真是不容易。 曲炜脑海里响起了王妍说的“今晚我等你”这句话,去还是不去呢?不去,就意味着自己要跟王妍彻底断绝关系,舍得吗?曲炜想起了王妍的好,那些王妍带给他的欢愉历历在目,就这么舍弃她是不是太绝情了?去,这几日冷落她的功夫就算白做了。 曲炜从来没有这么优柔寡断,车子忽然停了下来,他愣了一下,说,怎么停车了? 余波在前座回过头来,到您家了,曲市长。 曲炜往外看了看,确实到家了,不觉哑然失笑,自嘲的说,我今晚有点喝多了。 余波看了看曲炜一眼,要不要我送您进去? 进去吗?曲炜心中暗自问了自己一句,他这一刻又想到了妻子林丽冷若冰霜的脸,我真的要回这个家吗?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忽然明白想明白了为什么今晚会选择海益酒店请客,原来潜意识中他还是在眷恋王妍,还是无法放弃她。 掉头,我不回去,曲炜指挥司机说,我忘了今晚还有事情没做。 曲炜也没说要去哪里,司机将车开出了政府大院,便看了看余波,余波没等到进一步的指示,心中就明白曲炜究竟想要去哪里,便指点着司机将车开到了王妍住的小区外。 车停下来之后,曲炜只是说了一句你们回去休息吧,明早早些来接我,便下了车。 余波在车里看着曲炜走进了小区里,暗自冷笑了一声,看来多强硬的男子也架不住女人的温柔来磨,曲炜这样一个掌控一座几百万人口城市、平素指挥若定的男人还不是老老实实又去拜倒在王妍的石榴裙下了。 最近一段时间曲炜刻意冷淡王妍是瞒不过余波这个秘书的,他不知道两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不愿意看到两人关系的破裂,这两人如果关系破裂,那就意味着吴雯求王妍帮忙的事情破局,那样自己预期可能得到吴雯的厚谢变得彻底无望。话说那吴雯是很大方的,余波可不想失去这笔财喜。 今晚将宴请安排在海益酒店,余波是想趁着曲炜结识章旻高兴之机,想试探一下曲炜对王妍真正的态度,如果曲炜拒绝这么安排,那就意味着王妍算是没指望了。 没想到曲炜没加思索就认可了,余波不由暗喜,看来两人的关系也不是不可挽回。现在看着曲炜进了小区,余波就知道,曲炜还是逃不开王妍的情网的。 最近一段时间曲炜刻意冷淡王妍是瞒不过余波这个秘书的,他不知道两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不愿意看到两人关系的破裂,这两人如果关系破裂,那就意味着吴雯求王妍帮忙的事情破局,那样自己预期可能得到吴雯的厚谢变得彻底无望。话说那吴雯是很大方的,余波可不想失去这笔财喜。 今晚将宴请安排在海益酒店,余波是想趁着曲炜结识章旻高兴之机,想试探一下曲炜对王妍真正的态度,如果曲炜拒绝这么安排,那就意味着王妍算是没指望了。 没想到曲炜没加思索就认可了,余波不由暗喜,看来两人的关系也不是不可挽回。现在看着曲炜进了小区,余波就知道,曲炜还是逃不开王妍的情网的。 王妍回到家就赶紧洗澡做皮肤保养,匆匆将这一切做完,便穿着睡衣去客厅坐着等曲炜的到来。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算计着这时间曲炜应该早就回到家了,王妍心里越来越灰,看来今晚曲炜不会来了。 王妍悲上心头,忍不住流下泪来,看来曲炜真的不想再理她了,这个冤家究竟为什么生了气啊?她一时想不出头绪,也懒得去卧室,就倦懒地靠在沙发上,听凭泪水流在保养得好好的脸庞上。 钥匙开门的声音将王妍从悲伤中唤醒,她慌忙擦了几把脸,惊喜地冲到了门口。门开了,曲炜走了进来,她一下子扑进了曲炜的怀里,你这个坏蛋,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从前的氛围又回来了,曲炜不舍的就是这种回到家有人嘘寒问暖家的感觉,这是林丽不肯给他的,却是他这样一个要在外面对抗风风雨雨的男人最需要的。 曲炜听出王妍笑声中带着哭腔,便知道刚才这个女人度过了一段很是煎熬的时刻,未免有些心疼,便抱紧了她,说,我怎么会不来呢,傻瓜。 王妍幽怨地说,你可是日子没过来了,我不叫你你还不知道来。 曲炜笑笑,我最近忙了一些,有时办完工就已经是下半夜了,怕打搅你休息就睡在宾馆了。 王妍说,你不来我很想你的,本来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曲炜加了劲抱了一下王妍,这种熟悉的女人甜蜜气味让他很是沉醉,忍不住说,我怎么舍得。 曲炜想要跟王妍了断的努力彻底失败,一切都恢复到了从前。 但真的恢复到了从前吗?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些微的裂痕已经在两人中间产生,眼下虽然看不出来,甚至两人都在小心翼翼维护重新和好的关系,似乎这场暧昧变得更加甜蜜。 可是危机只是被掩盖了下去,并没有消除,原本二人之间那种自然融洽的相处没有了,变成了不得不精心思考一句话、一个动作,生怕因为一不小心再次招惹对方的不满。 两人再也无法回归到那种如鱼得水的氛围中了,但这段关系虽然变得平淡,曲炜和王妍却各自有不舍得放弃的理由,也就这样维持着。 时间在忙碌中一天天过去,有了赵凯从旁协助,傅华办好了海川大厦开工建设所需的所有一切手续,他便跟赵凯商量想择个好日子弄个奠基仪式。 赵凯也觉得是应该搞个奠基仪式,说,可以啊,对了,你准备要求谁来参加? 傅华说,我想邀请我们市长和通汇集团、顺大酒店管理有限公司三方,共同举行一个奠基仪式。 赵凯说,这些人是应该邀请,但不够。 傅华笑着问,叔叔你还准备请谁? 赵凯说,你不是认识郑老吗?他是你们海川出来的领导,为什么你不请他? 傅华说,这个问题我考虑过了,请郑老我怕小婷会有看法。 赵凯笑了,你能顾及到小婷的感受我很高兴,不过,你这是在做工作,请了郑老来,日后大厦的建设能够减少很多麻烦,对大厦有利,不要让儿女私情干扰你。 傅华笑笑说,我明白了叔叔,回头我去邀请郑老。 赵凯说,小婷那边真有什么看法我会帮你解释的,再是朝阳地面上的领导也要邀请,这个交给我吧。 两人又敲定了一些细节,便分头去做自己的工作。 傅华买了些时令水果去了郑老家,郑老见到他很高兴,小傅啊,你来看我就好了,带什么东西啊。 傅华笑着说,随手而已。郑老您身体还好吗? 郑老说,还不错了,你们驻京办的工作怎么样? 傅华笑着说,还是郑老关心我们,我正想跟您汇报呢,我们驻京办要盖大楼了。 郑老说,哦,小傅啊,你果然有能力,来驻京办这么短的时间就要盖起大楼来了。 傅华说,也不是驻京办一家出资,通汇集团和顺达酒店管理公司也有出资,我们是三家合作。这主要是我考虑原来驻京办的地方很小,连在京的海川人想搞个聚会都无法安排,所以就想建个酒店,顺便搞个海川风味的餐馆,让我们这些在京的海川人也能常常吃到家乡的风味。 郑老笑着点点头,这是好事啊,我支持你。 傅华笑着说,您既然说要支持,可不能就口头支持。 郑老笑了,我说你这家伙今天怎么突然好心来看我了,原来别有所图,说吧,想要我干什么? 傅华说,您如果身体允许的话,我们驻京办想邀请您作为贵宾出席我们的奠基仪式。说着拿出了请帖。 郑老把请帖接了过去,笑着说,这个活动我一定要参加。 中午,郑莉去爷爷家吃饭,看见桌子上的请帖,拿起来看了一下,见上面写着海川市驻京办、顺达酒店管理公司、通汇集团盛情邀请郑老出席海川大厦的奠基仪式,便扔在桌上了,说,这个傅华真会使唤人。 郑老笑笑说,他这也是为海川做了一件好事,我去对他也是一种支持。 满腹狐疑 郑莉冷笑了一声,爷爷,你就被他骗吧,他就是拉你这面大旗作虎皮。当我不知道呢。 郑老说,你别这么说傅华,这种虎皮我愿意做。 老太太说,小莉啊,那天你陪你爷爷去吧,他年纪大了,需要有个照应。 郑莉脸沉了下来,她想起了那天赵婷对她的态度,更不愿意见到傅华跟赵婷卿卿我我的样子,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老太太看了看郑莉,这是怎么了?前段时间我看你对傅华不是挺有好感的吗?我还想你会跟他…… 郑莉不高兴了,打断老太太的话,奶奶,我会跟他什么?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你再别瞎猜了。 郑老愣了一下,小傅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他怎么没说过啊? 老太太也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原本以为他跟你能发展下去呢。小莉啊,你失去了一个好机会啊。 郑莉这些天一直很郁闷,很想找人倾诉,在爷爷奶奶面前再也难以掩饰心中难过,我怎么知道他那么被动,喜欢被女人追,我又没那么厚脸皮。 郑老摇了摇头说,你没听说过老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吗?你要是勇于争取,不是就不会是别人的了吗? 郑莉说,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要我怎么办?再去把傅华追回来? 郑老看出孙女确实很喜欢傅华,他也很欣赏傅华的,不免为这种状况感到可惜,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老太太看出孙女心中的苦闷,爱惜地抚摸着郑莉的头发,说,孩子,以后还有机会的。唉,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表面上看上去很时尚,实际上比我们当年差得很远,起码我们当年敢爱敢恨,不像你们还要矜持一下。 郑老说,好了,你别罗嗦了,小莉本来心里就不好过。过去就让它过去吧。那天小莉还是跟我去吧,总不能跟傅华再不见面了吧? 郑莉也不放心郑老的身体,好的,我跟爷爷去。 傅华得到了郑老肯参加的允诺,便打了电话给曲炜,讲了奠基仪式的事情,邀请曲炜也来参加。 曲炜想了想说,算了吧,我就不参加了,最近工作比较忙,去北京来回就得三天,我安排不出时间来。 傅华想想也是,让曲炜搁置下手头工作就为了来北京参加驻京办的奠基仪式,是不太合适,就笑笑说,那好吧,就不麻烦您了。 曲炜说,我虽然不能去,但还是祝贺你们奠基,再是一定要招待好郑老。 傅华通知了赵凯郑老已经请到了,还有曲炜不能来参加奠基仪式了,问赵凯朝阳区领导那边请到了谁。赵凯说朝阳区听说郑老要参加,便决定由区长李青出面参加奠基仪式并讲话。不过章旻说他有事,无法赶到北京,就不来参加奠基仪式了。 章旻不来,让傅华心中稍稍有些遗憾,他还是很喜欢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董事长的。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一一确定之后,就等奠基仪式到来那一天了。 奠基仪式前一天,傅华正在礼仪公司确定第二天奠基仪式所需要准备的礼炮、礼仪小姐,突然接到了章旻的电话,傅华接通了,章旻急匆匆地问道,傅主任,你在哪里? 傅华笑着说,我在礼仪公司商量明天的奠基仪式的事情啊。 章旻说,你商量好赶紧回来,我找你有事。 傅华愣了一下,问道,你在北京啊? 章旻说,是的,我刚刚从海川赶回北京。好了不废话了,你赶紧办完事回驻京办来。 傅华心中诧异,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十万火急,就匆匆跟礼仪公司的经理最后确认了一下,赶紧就回了驻京办。 章旻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傅华,就说,别问什么,跟我走,我在车上跟你解释。 傅华满肚子问号,跟着章旻上了他的车,章旻对他的司机说,去昌平。 司机发动了车子,章旻见车子已经离开了驻京办,这才转头看着傅华问,你还记得那个翠海小区的地址吗? 傅华愣了一下,翠海小区?你是冲着王妍来的? 章旻点了点头,王妍又跟曲市长闹翻了,我是受委托来找她回去的。 傅华看了章旻一眼,心说这家伙果然厉害,这才去了海川几天,竟然跟曲炜熟到了这种程度,连曲炜最隐私的事情都知道。 章旻笑笑说,你不用看我,我跟曲市长是惺惺相惜的好朋友,我来是帮他的,我想傅主任跟我的立场应该是一致的。 傅华笑着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跟曲市长这么快就做了好朋友。 章旻说,有的人交往多年都无法知心,有的人一见就会相交莫逆,朋友交往不在于多少时间,而在于是否投缘。 傅华点了点头,确实是。 傅华便告知了司机翠海小区的大体位置,章旻便不再说话,目光转向了窗外。 不觉就到了翠海小区,章旻和傅华就上到了原来王妍住的地方,章旻咚咚地敲门,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房子里面静悄悄的,不像有人在这里居住的样子。 一位女邻居听到剧烈的敲门声,开了门对章旻和傅华说,你们找谁啊?这家有些日子没住人了。 章旻问道,大姐,你认识这家的王妍? 女邻居说,对呀,我认识她,她好像回老家做生意去了,有日子没回来了。 章旻和傅华相互看了一眼,知道再敲门也没用了,便下了楼,坐到了车里。 傅华看章旻半天没动弹,也不说让司机回去,就笑笑说,你还要等什么?回去吧。 章旻摇了摇头,等天黑看看王妍的家亮不亮灯。 傅华没想到章旻做事这么谨慎,心里在称赞他的同时,心情也变的沉重起来,能让章旻这么谨慎的,肯定不会是一件小事,看来这一次的事情对曲炜来说一定很严重。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单元里的房子一家家亮起了灯,傅华和章旻看了看王妍房子的窗户,黑洞洞的,一点亮光都没有。 两人一直等到午夜,王妍的房子里丝毫没有亮灯的迹象,傅华看看章旻,说,再等下去恐怕也没有用了,我们回去吧,我明天还要主持奠基仪式的。 章旻叹了一口气,如果王妍没有回北京,事情就麻烦了。 傅华心说最好别找到这个女人,让曲炜跟她断了联系。曲炜现在被她闹得成了这个样子,甚至不惜拜托章旻来北京找她,再任其发展下去,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了。 傅华说,显见这里王妍是没回来的,我们再等下去也没意义啊。 章旻说,好吧,回去吧。 司机就掉头往回开,章旻拿出手机,拨给了曲炜,曲市长,翠海小区我和傅主任来看了,可以确定她没回来。 傅华看着章旻的动作,心中有点不是滋味,本来自己应该比这个章旻跟曲炜跟亲近的,可是曲炜却把这么隐秘的事情全面委托给了章旻来处理,显而易见在这件事情上他更信任章旻而不是自己。 曲炜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既然她没回北京,你回来吧。 章旻说,好的,我明天就回去。 见章旻挂了电话,傅华说,你明天就要赶回去啊?你既然来了北京,参加完奠基仪式再走吧。 章旻摇了摇头,奠基仪式只是走个过场,有没有我都无所谓的,我已经答应了曲市长回去的,晚上多少休息一下就要赶回去了。 傅华看了看章旻,问道,这次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这么急? 章旻笑笑,傅主任,我劝你还是别问了,是曲市长私人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可别跟驻京办其他人讲我们来昌平这边了。 傅华满腹狐疑,却不好再说什么。车子将傅华送到了驻京办门口,章旻说我走了,将傅华放下来就离开了。 第二天,在海川大厦的工地上,礼仪公司已经将奠基仪式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傅华到了不久,赵凯、赵婷也到了。 九点钟,驻京办的车子接来了郑老和郑莉。赵婷看见郑莉从车上下来,面色变了变,一旁的赵凯怕赵婷使小性儿,轻轻地碰了她一下,说,郑老是今天的贵宾,走吧,我们跟傅华去迎接。 赵婷终究是见过世面,虽然心中不是很高兴,但还是连忙跟着赵凯、傅华走到了郑老和郑莉面前。 傅华说,郑老您来了,来我给您介绍,这位是赵凯,通汇集团董事长。 赵凯跟郑老握手,笑着问候,您好啊,郑老。 郑老点了点头,说,你好,赵董事长。 傅华又把赵婷拉到了身边,介绍说,这位是赵婷,是通汇集团住海川大厦的投资代表。 赵婷乖巧地跟郑老握手,您好郑爷爷。 郑老笑笑说,好,小姑娘这么年轻就成了一方公司的投资代表,真能干。 赵凯笑笑说,郑老太夸奖她了,她是我女儿。 郑莉在一旁说,傅华,你忘了介绍赵小姐还是你女朋友吧? 郑老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婷,转头对傅华说,小傅啊,你这就不对了,有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介绍给我认识。 傅华笑了,郑老您说笑了,改天我会专门带赵婷去看您的。 郑老笑笑说,可说定啦。 只爱自己 郑莉看郑老一副喜欢赵婷的样子,不满爷爷没有立场,不由地瞪了郑老一眼,这一切都看在赵婷眼中,不过她见郑老肯定了她傅华女朋友的地位,一副很喜欢的样子,心里就很高兴,也就不计较郑莉的态度了。她走到了郑莉面前,笑着说,郑姐姐,我正想让傅华带我去见你呢,今天见到了你就好了,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上次是我和傅华闹了一点小意见,不该在你面前发脾气的,你没生我的气吧? 郑莉心说你倒挺聪明的,明明是发我脾气,却推说是生傅华的气,我还能说什么? 郑莉笑笑说,你发过脾气吗?没有哇,我知道你不过是跟傅华闹着玩的,我又怎么会生气呢? 赵婷笑笑说,姐姐不生气就好。 这时朝阳区的区长李青的车到了,赵凯拖着傅华去迎接,李青个子不高,五十多岁,笑着跟赵凯握手,恭喜赵董了。 赵凯说,谢谢,谢谢。便介绍了傅华。 李青跟傅华握手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问道,郑老到了吗? 赵凯说,到了。 李青就跟着赵凯和傅华专门找到郑老,跟郑老握手,问候了郑老的身体状况,十分的热情。 贵宾都到了,奠基仪式正式开始。李青和郑老先后简短的讲了几句,无非是肯定海川大厦的启动的场面话,讲话完,李青郑老傅华赵凯赵婷郑莉等人一起拿起铁锨,铲起土往写着海川大厦奠基的石碑那倒过去,海川大厦奠基了。 虽然这是傅华好不容易才得以让海川大厦正式开工建设,可是他此刻却有些心不在焉,他还在牵挂海川的曲炜,为曲炜和王妍究竟发生了什么感到困惑。 此刻,远在海川是的曲炜听财政局长汇报的曲炜也是心不在焉的,他的注意力早就离开了财政局长所说的枯燥的数字,离开了眼前这个市长办公室,脑海里转来转去的都是王妍。 曲炜眼前浮现了那晚自己去王妍家的情形,那晚的王妍表现得分外温柔,一进门,她就迎上来接下了曲炜的公文包,笑着说,累不累啊? 曲炜笑笑,他来王妍这里最享受的就是这种亲人似的问候,很平常的一句话,听到耳朵里就是那么舒服。偏偏林丽就是不愿意搭理他,他回家的时候林丽基本上对他是一种漠视,既不过来迎接他,也不跟他交谈,生像他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曲炜脱下了外套递给王妍,有点疲惫地说,整整开了一天会,坐得我腰酸背痛的。 王妍接过外套挂好,曲炜就到沙发上去坐了下来,王妍过来在他背后轻轻的给他按揉着肩膀,曲炜很享受,伸了伸脖子说,你按这几下还真的很舒服。 王妍笑笑说,我这手法是跟专业推拿技师学的,当然很舒服了。 曲炜笑笑说,你这好好的老板不做,学什么推拿啊? 王妍说,还不是为了你? 曲炜笑了,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啊? 王妍说,我开始是因为自己的颈椎有点僵硬,就跑去一家专业的推拿馆,那里的老板娘手法很好,推拿了几次我就有了明显的改善。我一想你也是成天坐在那里工作,很难有时间休闲运动,颈椎肯定也有问题,就专门请教了那个老板娘,那个老板娘很好心,教了我几个简单的手法。 曲炜伸手去拍了拍王妍的手,我真是幸运,能遇到一个这么对我好的女人。 王妍笑笑说,我也很幸运,能够遇到一个你这样真心喜欢我的男人。 曲炜有点感动,他拉着王妍的手,将王妍拉到了自己怀里,低下头就去亲她。王妍笑笑说,你先别急嘛,我炖了虫草老鸭汤,中医说能补虚助阳,对消除疲劳很有效的。你先趁热喝掉它。 曲炜笑着松开了王妍,好吧,你把它端来吧。 王妍就捧来了一碗汤,曲炜很高兴的喝掉了。喝完之后,曲炜笑着说,还有没有别的了? 王妍笑了,你还想要什么啊? 曲炜说,不要了,那很晚了,我们休息吧。 王妍轻点了曲炜额头一下,我就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曲炜笑笑,没说话,拥着王妍进了卧室。 也不知道是虫草老鸭汤起的作用,还是王妍刻意逢迎,反正曲炜得到了酣畅淋漓的享受,风停雨住之后,他还恋恋不舍得抱住了王妍,回味女人带给自己的甜蜜。 正当曲炜拥着王妍即将沉入梦乡的时候,王妍突然说话了,炜,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曲炜已经有点迷迷糊糊了,他嗯哼了一声,什么事情啊?我真的困了,明天再说不行吗? 王妍说,就是一点小事,不会说很长时间的。 曲炜闭着眼睛,好吧,什么事情啊? 王妍说,你还记得那天那个在我酒店打电话给你的那个海雯置业的老总吗? 曲炜还是不很清醒,嗯,有点印象吧。 王妍说,他们公司想要征购海滨大道中段那块地,让我跟你说一下。你看能不能帮她一下 曲炜听到这里,身子僵了一下,他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今天晚上王妍又是给自己按摩,又时炖虫草老鸭汤的,她这么逢迎原来是有目的的。 曲炜坐了起来,看着王妍,你答应她什么了? 王妍看曲炜坐了起来,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乱,不过这件事情吴雯已经催过一段时间了,甚至要求如果王妍不能做这件事情,要她赶紧把钱退出来。她已经无法再拖延下去了,便硬着头皮说,对,我答应她帮她拿到这块地。 曲炜冷冷看着王妍,她答应给你什么好处? 王妍看了看曲炜,她摸不准曲炜这么问真正的意图,难道曲炜要看得到多少好处才能决定吗?可是又不太像,只好说,她答应我事成之后她付给我六百万的酬劳。我这也是为了为我们的将来,这六百万我不会自己拿着的,是我们共有的。 曲炜火了,指着王妍说,你混蛋,我不是警告过你不准你插手这些事务吗?你凭什么答应她? 王妍抓住了曲炜的胳膊,央求道,炜,我跟你在一起还从来没要求你做什么,我只要求你这一次,就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曲炜一把甩开了王妍的胳膊,不行,坚决不行,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让我受贿,你这是在让我犯罪。 王妍说,也没有人规定海滨大道中段不能开发,你把这块地给了海雯置业也不违法,再说海雯置业那边的人也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你怕什么? 曲炜说,我怕什么,我怕我自己,我怕组织纪律,我怕国家的法律。组织上给了我市长的权力不假,可这个权力是让我为海川市的百姓牟利,而不是让我为自己牟利的。 王妍有些绝望地看着曲炜,曲炜,你真狠心,好,就算你不顾念我跟你之间的感情,你也要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为了我们的孩子将来能过上好日子,你就帮海雯置业一次吧,我求你了。 曲炜愣住了,看着王妍问道,什么,你有了我的孩子了?什么时间的事情? 王妍说,对,我是有了你的孩子,就是那晚在翠海小区你跟我发生关系怀上的。 曲炜说,你不是跟我说你采取措施了吗? 王妍苦笑了一下,我是骗你的,其实那次我离开海川,停服了一段时间避孕药,我事先也不知道你要来,又怎么会采取措施? 曲炜越发火了,他并不相信王妍的解释,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王妍为了逼自己离婚事先设下的圈套,便叫道,你这个女人真是卑鄙,原来这一切你都是算计好了的,你为了逼我离婚,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王妍听曲炜这么说,心像被剜了一刀一样痛苦,她哀怨地看着曲炜,炜,你别误会,我是真的想要为你生个孩子的。 曲炜说道,你说得好听,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你还不是会以他为把柄要挟我离婚跟你结婚。我才不相信你呢。 王妍看曲炜不听她的解释,越发心凉,我就知道你不肯离婚娶我,好!你不愿意离婚也行,只要你肯帮我把海雯置业的事情办好,孩子我自己生自己带,我跟你从此断绝来往。 曲炜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海雯置业的事情我不会帮你办的,那是犯罪,至于这个孩子也不能留,你必须把它打掉。 王妍急了,什么,你想让我把孩子打掉,不可能,这个孩子我一定要要的。 曲炜说,不行,你一定要去打掉。 说着曲炜就去拉王妍,王妍一把打掉了曲炜的手,指着曲炜叫道,你别碰我,孩子是我的,我一定要留下他来。 曲炜说,王妍,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这个孩子生下来对你对我是很不利的。 王妍瞪了曲炜一眼,你别说得那么好听,说到底你都是在为自己考虑,我今天才明白,你这个人真是自私透顶,从头到底你都没爱过我,你爱的只是你自己。 跑了 曲炜还要去拉王妍,王妍指着曲炜叫道,你别过来,我不允许任何人碰我的孩子。我告诉你曲炜,你如果敢碰我的孩子,我跟你拼命。 曲炜见王妍几近疯狂,活像一只护崽的母狼,他也不敢再用强,便坐在床边看着王妍,好好,你先冷静下来,我们慢慢再来谈孩子。 王妍警惕地看着曲炜,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孩子我是一定要生下来的。没有你,我一定也能照顾好他。 曲炜说,王妍,你怎么这么愿意钻牛角尖呢? 王妍指着曲炜说,你别妄想说服我拿掉孩子,你走,我不想跟你谈了。 曲炜不甘心就这么离开,还想劝说王妍,王妍却不想再给他谈下去的机会,她叫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叫了。 在这深夜中一个女人大叫是会引来很多人的关注的,曲炜不敢把事情闹大,只好说,好好,我走。 说完曲炜穿好了衣服,狼狈地离开了王妍的家。 第二天,曲炜再打王妍的电话,想要跟王妍好好谈谈,王妍却根本就不接电话。曲炜想了想,认为还是让王妍先冷静几天再来谈,他也确实不方便直接找上海益酒店去,就算真的找上门去,王妍要闹起来他也没办法解决,也就把事情暂时放下了。 过了几天之后,曲炜估计王妍多少也消了点气了,就试着再次打电话去,结果王妍的手机关机了,打到酒店的办公室也没有人接,他意识到问题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了,赶紧派余波去海益酒店打听,结果酒店的人上说王妍离开海川到外地去了。 曲炜急了,这王妍摆明是要到外地去把孩子生下来啊,到时候她领一个孩子回来怎么办,那时到底是认还是不认呢?认了,就在社会公众面前承认他作风有问题,不认,那王妍如何肯善罢甘休? 曲炜暗自懊悔那晚没有想办法强迫王妍去把孩子打掉,弄得现在上不去下不来的。他心中也在恨王妍,想搞这种生米煮成熟饭的把戏逼着他认账。 曲炜在办公室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了半天,他不甘心就这么坐以待毙,想来想去,认为必须要把这件事情解决掉。可是他一个市长每行动一步都是有人在看着的,他无法出面处理这件事情,必须找一个人来帮助他处理这件事情。 曲炜第一个想到的人选是傅华,因为他对王妍离开海川的第一个判断就是去了北京,而目前在北京可以信得过的人当然是傅华。可是接下来曲炜就犹豫了,他是了解傅华这个人的,傅华做人虽然不乏圆通之处,可他为人正直,从他一再奉劝自己离开王妍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曲炜明白想要傅华做过于出格的事情显然是不可能的,可王妍这件事情不出格是解决不掉的。傅华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那什么人合适呢?曲炜把身边的朋友过了一个遍,每个人都有或这或那的原因不适合参与这件事情。因为这些人都与海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算他们肯做这件事情,曲炜也不敢拜托他们去做,他怕这件事情传到孙永的耳朵里,被孙永利用成为打击他的武器。 正在曲炜坐困愁城的时候,余波敲门进来,说章旻求见,曲炜眼前一亮,对呀,怎么就没想起章旻来呢?章旻来办最合适不过了,他新到海川市不久,还不接海川的地气,再是章旻虽然跟他认识不久,可与他性情相投,这段时间下来,已经算是他的好朋友了。最关键的一点,章旻这些天流连在海川为他的新酒店选址,是需要他的帮忙的,这样一个有求于己的人大概不会拒绝他的求助的。 曲炜连忙对余波说,快请章董进来。 余波出去了,一会儿章旻笑着跟着他走进了曲炜的办公室。 曲炜跟章旻握手,章董,找到了你想要建的酒店位置了吗? 章旻笑着说,我看好了一块地方,正要跟您说呢。 曲炜说,坐坐。就把章旻让到了沙发上坐下。 余波送了茶进来,曲炜说,小余啊,我跟章董谈点事情,不要让人打搅我们。 余波应了一声,关上门出去了。 曲炜看了一眼章旻,章董,你看好了什么地方? 章旻就讲了他看好的位置,曲炜听了,觉得没什么问题,便笑着说,这块地不错,回头我跟有关部门说一声,让你们顺达可以把它征购下来。 章旻笑笑说,那我要谢谢曲市长了。 曲炜笑笑说,章董说谢谢就客气了。你我虽说认识时间不长,可我感觉跟章董就像做了多年朋友似的。不知道章董对我是怎么看的? 章旻笑笑说,我也有同感。 曲炜看着章旻说,那我可以把章董当成朋友吗? 章旻笑笑说,当然了,我求之不得。 曲炜到这个时候已经别无选择了,也只好冒险一试,那章董我这里有一见比较为难的事情,想要你帮我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章旻多少愣了一下,他以为曲炜想要想要向自己索贿,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不过虽然他反感曲炜这么直接,可是他事先也有打算给曲炜一点经济方面的好处,便笑笑,曲市长果然是一个直爽的人,说吧,您需要多少? 曲炜摇了摇头,章董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想向你要什么好处的。 章旻说,那您想要我做什么? 曲炜尴尬地笑了笑,说起来不好意思,我因为家庭生活不幸福,跟一个别的女人有了关系,这个女人你也认识,就是海益酒店的老板娘王妍。 章旻并不意外,哦,那位王老板啊。 曲炜说,是,现在因为我不小心,王妍怀孕了,她想以此来逼我娶她,因此她离开了海川。我想你对目下的官场应该很了解,如果王妍真拿孩子逼我离婚,我的处境将会很艰难。 章旻看着曲炜,那我能帮您做什么? 曲炜说,我想让你帮我把她找回来,我想让她打掉孩子。 章旻为难地看了看曲炜,这个…… 曲炜说,你无论如何也要帮帮我。 章旻这段日子跟曲炜相处下来,也觉得跟曲炜很投缘,所以他跟曲炜说当他是朋友并不是一句假话。 章旻是一个仗义的人,他明白这件事情闹大了一定会危及曲炜的仕途的,既然曲炜求到了自己,从朋友的立场上看也应该帮曲炜,更何况这件事情背后还有着一定的利益在。 章旻说,那我去哪里找这个王老板? 曲炜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很害怕章旻拒绝自己,章旻如果拒绝了自己,那他只有坐以待毙了。 曲炜说,你去北京找傅华,可能王妍躲在了北京,傅华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章旻说,好吧,我把别的事情先撂下,马上赶往北京。 曲炜感激地拍了拍章旻的肩膀,我就不说什么感谢的话了,心里记下了。 于是这才有了章旻匆忙的北京之行。 曲炜没想到的是,王妍竟然没在北京,很可能是王妍因为上次他找到了昌平的翠海小区,怕他再次找上门去。 原来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女人这么有心计呢?曲炜不由得心生寒意,对王妍更加有了一种恐惧之感。 财政局局长汇报完了,曲市长,您看对财政局的工作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曲炜闻言,脑子从王妍身上转了回来,对财政局长的汇报他基本上一句都没听进去,又如何谈得上对财政局长有什么指示,不过他的反应很快,你们的工作做的不错,很好。今天就这样吧,你先回去。 财政局长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出去了。 见财政局长离开了,曲炜赶紧拨通了章旻的电话,章董,你到哪里了? 章旻说,我快到海川了。 曲炜说,我在办公室等你,你回来直接过来吧。 曲炜在办公室等了一个小时,章旻匆匆忙忙赶来了,曲炜看章旻一脸疲惫,问道,赶了一夜吧? 章旻笑笑,我在路上还是多少睡了一点的,只是辛苦了司机了。 曲炜说,辛苦了。 章旻说,没事的,只是没做成您要做的事情,没找到王妍。你再想想,王妍除了北京,还可能去什么地方? 曲炜说,我现在心里一团乱,想不到除了北京他还会去哪里。 章旻想了想,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您可以问问机场,让他们查一查王妍有没有坐飞机离开海川。 曲炜说,对呀,我问一下。 说着曲炜就去拨了电话,跟机场查询王妍最近有没有坐飞机出去,很快他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回来对坐在沙发上的章旻说,王妍去了南江省匀州市,我想起来了,她说过有一个亲戚在匀州工商局工作。 章旻笑了,南江省是我的根据地,想不到她跑到那里去了,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去办吧,正好我也想回去一趟了。 吴雯发现王妍的手机打不通了,有点慌了,这王妍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不会拿着一百万跑了吧? 反常 吴雯忽然觉得当初那么相信王妍是有点盲目了,虽然王妍让她跟曲炜通了电话,可曲炜并没有在电话承诺什么,就这么把一百万给了王妍真是有点冒失了。特别是王妍接了一百万之后,再谈起征购海滨大道中段地块的事情来,便变得吞吞吐吐,一再借故拖延。 吴雯坐不住了,就找到了海闻酒店,结果前台的小姐说老板离开海川到外地去了,什么时间回来不知道。吴雯呆住了,这算怎么回事?王妍怎么能不打招呼就离开海川了呢?那自己的事情要怎么办? 吴雯赶紧拨通了余波的电话,余秘,你知不知道王妍离开海川了? 余波低声说,我现在在办公室,回头见面说吧。 吴雯急了,什么见面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余波说,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到时候我跟你说,好吗? 吴雯不高兴地说,好吧,中午见。 中午,饭店的雅间里,吴雯见到余波就问,王妍去哪里了? 余波苦笑了一下,我现在也不知道。 吴雯火了,喂,余秘,什么叫你也不知道?你可别忘了,是你介绍我认识王妍的,基于对你的信任我才给了王妍一百万的。 余波连忙冲着吴雯摆手说,好啦,你别急了,我跟你说,我现在只知道王妍离开海川不是因为躲你,她跟曲市长吵架了,她在躲曲市长。 吴雯很诧异,表妹跟表哥吵架有什么,用得着躲出海川吗? 余波说,到这个地步,我跟你说实话吧,他们不是表兄妹,他们是情人关系。 吴雯看了看余波,不满地说,你一开始就在骗我。 余波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实在是他们公开对外宣称的就是表兄妹,我没办法跟你说实话。我以为你见多识广,能看出他们的关系呢。 吴雯说,这个且不去管它,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吵翻了? 余波说,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曲炜现在也在找她。 吴雯看了看余波,不会是因为我那段事情曲炜不想做,他们才闹翻的吧? 余波尴尬地笑了笑,他心里也高度怀疑就是吴雯所说的原因,不过他是中间人,有份参与的,就不想再没有根据的时候把焦点引到这上面,便说,应该不会了,可能是王妍逼曲炜离婚吧,上次他们吵架王妍跑去北京,就是因为离婚的事情。对了,王妍是不是跑去北京了? 余波还不知道曲炜已经让章旻去北京找过了没找到,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吴雯说,去了北京了?你确定? 余波点了点说,我估计应该是。 吴雯说,那我去北京找她。 余波说,不用这么急吧? 吴雯说,什么不用急,我给她一百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她还不知道什么时间回来,你让我怎么跟公司交代?好啦,你知道她在北京的地址吗? 余波说,在昌平的翠海小区,傅主任知道,他去过的。 吴雯说,那我去找傅华。 傅华正在工地上跟施工方交涉工程的事情,接到了吴雯的电话,吴雯开口就问,你在哪里? 傅华笑笑说,我在朝阳的一个工地上,有什么事情吗? 吴雯说,你告诉我具体的地址,我过去找你。 傅华就讲了自己的地址,过了一会儿,吴雯的宝马车开进了工地,傅华迎了出去,什么时间回北京的? 吴雯说,昨天回来的。上车,跟我出去一趟。 傅华坐上了车,你去哪里? 吴雯说,去昌平那个翠海小区,你来带路。 傅华愣了一下,你怎么也跟王妍牵上了关系? 吴雯说,哎,一言难尽,你先带我找到她再说吧。 傅华说,别去了,去了也没用,王妍这次没回北京。 吴雯看了看傅华,你怎么知道王妍没回来。 傅华说,我前两天才去找过,邻居说她很长时间都没回来了。 吴雯说,你们曲市长派人来找过她了? 傅华说,对呀,你怎么知道,哦,我明白了,余波告诉你的。 吴雯说,你错了,是余波告诉我王妍可能来北京了,我才赶回来的。 傅华有些诧异,难道连余波都不知道王妍这次跑掉的原因? 吴雯问道,那你知道吗? 傅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次曲市长派来的人神神秘秘的,不肯透露原因。 吴雯叹了口气,看来有可能是因为我的原因了。 傅华看了吴雯一眼,怎么会因为你? 吴雯说,傅华啊,是我不该不听你的话非要拿那块海滨大道的地。 吴雯就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说,这一次曲炜跟王妍吵架,我猜最大的可能是王妍跟曲炜提出了我的要求,被曲炜坚决拒绝了,王妍看赚不到我的钱了,就跟曲炜闹翻了。 傅华看了吴雯一眼,吴总,你要叫我说什么好呢?我对曲炜再熟悉不过了,他是不会在工作上违背原则的。 吴雯烦躁地说,好啦好啦,我是因为生气你不肯帮我,想做出个样子给你看,谁想到会遇到这么桩事情。 傅华说,眼见这一次王妍跟曲炜是闹翻了,曲炜更不会做这件事情了,回头你赶紧把钱要回来吧。 吴雯说,好的,我放弃了行吧?现在关键是我上哪找王妍呢? 傅华说,你不是还有你干爹那边吗? 吴雯说,王妍如果在北京还好说,不在北京我干爹也没办法。 傅华说,实在没招你也只好回海川等着了。 吴雯说,王妍会回海川? 傅华说,她还有一个酒店在海川,消了气之后一定会回去的。 吴雯苦笑了一下,她现在拿了我一百万,足可以在外面潇洒一段时间了,这个臭娘们,唬得我一愣一愣的。惹火了我,我举报她诈骗。 傅华怕这件事情牵涉出曲炜来,赶忙拦阻说,不行,这样会伤害到曲炜的。再说,你如果举报了,你的企业在海川还能容身吗? 吴雯看了看傅华,也是,不好意思,当初你提醒我这块地不能拿,我还对你有意见,现在看来这块地是比较麻烦。 傅华说,没什么啦,我只是比你了解曲炜的个性而已。其实这件事情你不用急的,王妍还有一个酒店在海川,那一百万瞎不掉的。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实话说我倒不是在乎这一百万,我是觉得竟然被这样一个女人给骗了。好吧,我听你的,回海川等她的消息吧。 傅华说,可能不会等很久,我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致使王妍这么做,但我知道曲炜一定不会放任她这样下去的。 吴雯说,我知道了。 傅华就下了车,吴雯开着车离开了。傅华越发紧张,这一次连余波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曲炜的麻烦看来大了。 傅华惴惴不安,过了几天便打了电话给身在海川的丁益,闲聊了几句之后,他装作无意地问道,我这一段时间都不在海川,海川有什么事情没有? 丁益说,没什么事情啊,一切都很正常啊。 如果曲炜有什么闪失丁益应该能知道,傅华暗自诧异,曲炜和王妍闹这一出竟然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 傅华笑笑说,没有最好了。 丁益说,你最近见过贾主任没有? 傅华说,我最近忙工地的事情,没有跟他联系。你们上市的事情怎么样了? 丁益说,我们上市的事情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呢,我跟你提贾主任,是因为他的秋声剧本已经完成了,正在紧锣密鼓的排练呢,他没找你给点意见? 傅华笑了,说,我又不是很懂京剧,有那么多专家守着,何必来咨询我。 一晃又过去了大半个月,傅华接到了吴雯的电话,电话里吴雯说王妍回来了。 傅华说,回来就好,你跟她交涉过你的事情吗? 吴雯说,谈过一点,她说事情她还在办理,让我再给她一点时间。 傅华说,你同意了? 吴雯说,我同意了。 傅华说,你怎么能同意呢?你明明知道她办不成的。 吴雯说,你不知道傅华,王妍这次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子,衰弱得很,我看了都不忍心,反正我也不急着用这一百万,就让她缓一段时间吧。 傅华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雯说,我也不知道,王妍不肯说,不过看上去她被折腾得不轻,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你们这些臭男人真不是东西,好好一个生龙活虎的女人竟然被弄成这个样子了。 傅华心说这又不是我干的,不过要是分辨的话吴雯就会骂到曲炜头上,便干笑了一下说,好啦,只要你的钱没事就好了,我挂了。 吴雯挂了电话。傅华一肚子的谜团却无从得到解答,只好闷在心里。 晚上,在海益酒店里,王妍的办公室,王妍仰靠在沙发上,眼睛微闭,脸上毫无生气,十分的憔悴。 有人敲门,王妍喊了一声进来,前台的服务员走了进来,说,王总,孙永书记来吃饭了。 王妍毫无表情地说,好了,我知道,你出去吧。 服务员愣了一下,通常王妍知道有重要人物来吃饭都会感到很高兴,会让雅座的服务员留意菜上到一定的程度通知她,她会去敬酒。今天实在反常。 搞臭 服务员不敢问什么,转身出去了。 王妍叹了一口气,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小腹,原本微凸的小腹已经平了下去,不由得悲上心头,心中暗叫,孩子,妈妈对不起你,没有能保住你啊。 原来,匀州是章旻的势力范围,他在匀州很快找到了王妍,在章旻的逼迫下,王妍不得不把孩子打掉了。现在王妍越想越心疼,这可是她怀了几个月的骨血啊,就这么被逼迫着打掉了,让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更让王妍接受不了的,是曲炜对她的态度,那天她对他那么曲意逢迎,最后都拿出了孩子这个杀手锏,他却仍然铁石心肠地拒绝了自己,这个男人多么冷血啊。当时她都已经有些绝望了,她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男人啊。 为了保住孩子,王妍远避到匀州了,想要在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回海川。 内心中她已经对曲炜不抱什么希望了,反正她经济条件尚可,足可以一个人带大孩子。 但即使都忍让到了这样,曲炜仍然不肯放过她,他竟然卑鄙地派了章旻追到了匀州,让人胁迫着她到医院去做了流产,让她憧憬了几个月的母子天伦之乐彻底成了泡影,真是情何以堪。 王妍深深的懊悔,不该出于一时贪念,把孩子抬出来作为要挟曲炜的砝码,最终却让自己失去了孩子。 更可气的是,自己回海川已经五天了,曲炜生像不知道这件事情似的,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自己流掉了他的孩子他连一句问候都没有,这个男人怎么可以绝情到这种程度,爱上他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睛。 正当王妍在越想越气之际敲门声再次响起,她不由得心头火起,叫道,别来烦我了好不好!谁来了我都不管了。 敲门声停了下来,顿了一下,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王老板,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 听到这说话声王妍一下子站了起来,原来进来的是市委书记孙永,她再生气自己的生计还是要顾的,再说孙永又没惹到她。 王妍陪笑着说,不好意思孙书记,我还以为是店里的服务员呢。 孙永笑笑说,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不是在说我。 王妍将孙永让着坐了下来,孙书记来找我有事吗? 孙永说,没什么事情,我在店里吃饭,跟你们的服务员问起你来了,服务员说你今天病了,我就想来看看你。 原来孙永发现王妍并没有在通常敬酒的时候出现,就询问了服务员,听服务员说王妍病了,不能来敬酒,联想到最近他听到的消息,王妍似乎跟曲炜闹了别扭,离开了海川一段时间,他很想知道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跟客人们说他跟王妍熟悉,知道她病了不看望一下不好意思,就来到王妍的办公室一探究竟。 王妍强笑着说,谢谢孙书记的关心了,我只是一点小病,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妍虽然这么说,孙永却惊讶地发现,眼前的她与以前见到的王妍近乎是换了一个人,眼前的人极度虚弱、疲惫,一点活力都没有。 孙永关心地问道,你的样子却不像是小病的样子啊,感觉就像大病了一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王妍不想跟孙永说真实的原因,没什么啦,今天有点不舒服而已。 孙永说,王老板,钱是要赚的,可累坏了身体就不值当了。你一个单身女人不容易,要自己爱护自己啊。 孙永的话说到了王妍的心坎里,本来王妍就是在强绷着,此刻她在也忍不住了,转头趴在沙发上就痛哭起来。 孙永见状,明白王妍肯定是受了曲炜什么委屈了,便连声劝道,好啦,好啦,王老板,你别哭了,哭伤了身体就更不好了。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我能帮助你。 孙永劝了半天,王妍才抽泣着慢慢止住了悲声。孙永苦笑着说,哎,你总算停了,不知道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跟我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妍抬起哭肿了的眼皮,看了孙永一眼,她知道在海川大概也只有这个人能治住曲炜,曲炜你不是自私吗?你不是想舍弃一切保住官位吗?我偏不让你称心。你也别怪我,谁叫你对我那么狠毒。 带着对曲炜的恨意,王妍说,孙书记,这件事大概也只有你能管一管了。 孙永说,什么事情啊?说来听听。 王妍就讲了跟曲炜之间发生的事情,当然她回避了自己接受海雯置业的委托逼曲炜帮海雯置业拿地的事情。 孙永听完王妍的叙述,心里未免有点小失望,王妍讲的这些都是儿女私情方面的小事,虽然可能对曲炜不无伤害,可真正要达到击倒曲炜的目的还差得太远。并且自己跟曲炜虽然是一二把手,但级别相同,这种私情之类的生活作风问题自己还真不方便置喙,顶多跟曲炜谈谈。 管得好了,别人顶多说是关心同志的成长,管得不好了,别人就会说自己打击报复。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孙永可不想做,王老板,虽然我也很不齿曲炜的为人,可这是你们私人的事情,我顶多批评曲炜同志几句,不关痛痒的。 王妍愣了一下,您就任由曲炜这么胡作非为? 孙永笑笑说,这顶多是曲炜同志的私德不好,我跟他现在搭班子,我如果出面管这件事情,别人会说我们班子不团结,说我借机整曲炜同志。所以我是有很多忌讳的,真的不好管。 王妍说,那就没人管得了他了? 孙永看了看王妍,心说这件事情就这么放弃了也够可惜的,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眼前这个女人现在已经恨曲炜入骨,这倒是一把好刀,可以借机杀杀曲炜的风头,就算不能把曲炜怎么样,也可以把曲炜的名声搞臭。 孙永说,我是不能怎么样曲炜同志的,可不代表没有人管得了他,你可以把你的情况往上反应啊,总会有人能够给你一个公道的。 王妍看了一眼孙永,你是说我去省里反映他? 孙永说,你说呢? 王妍点了点头,冷笑了一声,我是不会放过曲炜这个家伙的,好吧,既然他不拿我当回事,那我也没必要为他遮掩什么,我就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王妍此时的面目有些狰狞,孙永看到眼中也有些畏惧,心说女人真是不好招惹,曲炜啊,你怕是今后没好日子过喽。活该,你以为自己在海川市根基深厚,就霸着市里的工程项目不放手,我想插手都插不进去,这次看我不整你个焦头烂额,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孙永说,这件事情我也有些看不过眼,虽然我不好出面,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私下协调的,我可以帮你协调。你有什么难处也可以跟我说说。 王妍感激地说,谢谢孙书记了。 孙永说,不用客气,其实我早就看不惯曲炜霸道的作风了。好啦,我出去了,外面的客人还等着我呢。 王妍说,那您先去忙吧。 孙永离开了,王妍心中筹划着如何去告曲炜,她是一个受过很高教育的人,能够经营好海益酒店也说明她很有才干,很快就把事件的脉络理顺的很清楚了,她当然也知道孙永没那么好心要帮助自己,他是想借自己的手对付曲炜,但此刻她跟孙永的目标一致,她是愿意被利用的。 很快王妍就将她跟曲炜的往来形成了一份书面材料,随即她跑到了东海省省会齐州,找到了有关的信访部门,将材料递了上去。 信访部门看到有人找上门来实名举报一个地级城市的市长,不敢隐瞒,马上将相关的情况汇报给了程远那里,程远把举报资料给省长郭奎看了,这个曲炜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搞出这么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来? 郭奎看了看说,我也没想到曲炜会做这样的事情,不过从资料上看只是他个人的生活作风问题,并没有牵涉到工作上去,我看是不是批评他几句算了。这个曲炜说起来还算是一个能干的干部,融宏集团的陈彻对他就很欣赏,目前据说百合集团也在谈兼并海通客车,我们不好对下面的干部太求全责备的。 程远看了郭奎一眼,老郭啊,我知道你很欣赏曲炜,他也确实很能干,可是你也要注意他道德品质方面,有才无德的干部更危险。他在海川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要怎么继续做他的市长啊? 郭奎笑笑说,目前还只是一面之词,也只是私生活不够检点,还不能说他道德品质就有问题。再说陈彻的融宏集团即将启动融宏集团的二期投资,这个时候临阵换将,怕对我们很不利。 程远笑了,他并不是一定要换掉曲炜,老郭啊,你是投鼠忌器啊。好吧,现在懂经济的干部也确实很难找,你给我好好批批他,别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郭奎拿着资料回了办公室,就让秘书打电话给曲炜,让曲炜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赶到省政府见他。曲炜接了电话,不敢稍事迟疑,马上赶往了省政府。 没有时运 郭奎在办公室正等着曲炜呢,看到曲炜进来,郭奎笑了笑,曲炜啊,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是个风流种子啊。 曲炜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郭奎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便干笑了一下,郭省长,我做错了什么吗? 郭奎看了曲炜一眼,你做了什么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曲炜心里开始打鼓,偷看了一眼郭奎,您能不能给我点提示? 好哇,我给你点提示。郭奎将举报资料扔在曲炜面前,你看看吧,这个提示够吗? 曲炜一看资料的内容,顿时呆住了,他没想到王妍竟然会举报自己,看来这个女人已经恨不得要置自己于死地了。 曲炜急了,郭省长,你听我解释。 郭奎说,好哇,你解释给我听啊。 曲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难道说自己因为拒贿得罪了情人,情人跟自己反目了吗?这封信里面也没提行贿的事情啊?他想不出解释的理由,半天没说出话来。 郭奎冷笑了一声,你解释不出来了吧?曲炜啊,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你也会闹出这种事情来啊。 曲炜有点恼了,郭省长,我跟这个女人的关系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向组织上保证,我绝对没做过违反组织纪律和法律的事情。 郭奎说,闹了半天你还有理了? 曲炜苦笑了一下,不是,郭省长,我不是说我有理,只是这件事情是我私人的事情,您能不能让我自行处理? 郭奎火了,一拍桌子叫道,什么你私人的事情,现在这个王妍都告到了省委了你知道吗?一个市长玩女人,这是极其恶劣的事情。 我不是玩女人,我跟她来往是有真感情的。可是,嗨!曲炜说不下去了,他毕竟没离婚,在跟王妍往来这件事情上确实是有欠缺的。 郭奎说,我不管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处理好它,别因此影响了工作。我可告诉你,程远同志对这件事情很生气,他要我提醒你要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曲炜低下了头,我会回去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郭奎看了曲炜一眼,曲炜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好了,你也别在我这了,你赶紧去把屁股擦干净吧。 曲炜低着头离开了郭奎的办公室,他根据王妍留在信访部门那里的地址,很快找到了王妍在齐州的住处。曲炜现在对王妍很是愤恨,不过郭奎让他处理好这件事情,他也不得不先忍下这口气。 曲炜敲了敲王妍的房门,王妍打开门,一看是曲炜,马上就要关上门,曲炜伸手挡住了,王妍见拦不住曲炜,转身去床边坐了下来。 曲炜苦笑着看着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女人,王妍,你就这么恨我吗?非要毁掉我才开心?你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王妍瞪了曲炜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过分,你让那个章旻逼我拿掉了孩子,你不过分?我本来只是想保住孩子,你连这点都不肯…… 说到了孩子,王妍难过地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曲炜说,这一点是我不对,可是你明知道我不想要什么孩子,你还偷偷地怀上了,你这让我怎么想? 王妍说,我都跟你说过,孩子我自己养,不关你的事,你还这样做,他也是你的骨肉,你够狠心的。 曲炜说,是,我承认我是有点狠心,不过我也是没办法,我不能让这个孩子毁掉我经营半生的事业。现在反正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这样吧,我愿意补偿你,我大体算了一下,我工作这么些年,手头有将近十万元的积蓄,我愿意把这些钱都给你,以弥补对你的伤害。 王妍看了曲炜一眼,你想就这么轻易打发我? 曲炜说,那你说要怎么办? 王妍说,好,我说,你想弥补我也行,把海滨大道那块地批给海雯置业就行了。 王妍明白孩子已经是无法再回来了,跟曲炜的关系也无法再重归以往那么亲密了,还不如实际一点借此换回一点经济利益。特别是吴雯已经找上门来想要回那一百万,这个事情应该尽快予以解决。 曲炜看着王妍,说到底你搞这么多事情来,还是为了这块地啊。对不起,这个我实在无法帮你。你应该清楚你这是在逼我犯罪。王妍,你我总是相处了一场,希望你看在过往的份上,不要让我为难。 王妍说,曲炜,我跟你相处这一场得到了什么?你还好意思提我们过往的情分? 曲炜叹了一口气,当初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讲明,我无法给你什么承诺的,我想我当初跟你相处,也是用心在相处,而不是贪图你的肉体。不过孩子这件事情总归是我做错了,你还是接下我的积蓄作为补偿吧。我能做的只有这一点了。 见曲炜还是这样强硬,王妍越发恼火,曲炜,你这么一再拒绝我,就不怕我继续去告你吗? 曲炜苦笑了一声,怕,不怕的话我也不会来找你。不过,我不能用犯一个更大的错误来弥补前面已经犯下的的错误。你就是非要毁掉我我也没办法,谁叫我欠了你的。 王妍看了看曲炜,她对眼前这个男人还是有感情的,让她面对着他说出毁掉他的狠话也不容易,她说,曲炜,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我? 曲炜说,王妍,到这个时候了再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王妍说,我想听你说句真心话。 曲炜说,好,我说,我跟你来往绝对是真心的,你应该也知道围着我转的女人比你漂亮、比你优秀的都有,可是我曲炜只对你一个人动心了。 王妍说,你既然是爱我的,为什么就不肯为了我做一件事,就那么一件事啊。 曲炜苦笑了一下,王妍,你不明白一个男人的心,对于我来说,感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我的事业才是我的生活重心。你要让我做的这件事情我要是做了,就完全违背了我的做人原则,这是不可逾越的底线,你明白吗? 王妍面色惨然,我是明白了,说到底你最在乎的是你的权力,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不过我现在也明白了,你当初看上我大概也是看上我手中的权力了吧,不然的话你也不会非要逼我帮海雯置业拿地。说到这里曲炜摇了摇头,看来我们的相处真是一场误会,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你让我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王妍,我没办法达成你的所愿,下面要怎么去做随便你了,我要走了。 说完,曲炜就走向门口,王妍张开嘴想要叫住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她没再说什么,听凭曲炜离开了。 曲炜一副随便你的态度,反而让王妍犹豫了起来,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告下去,反过头来想一想,在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里曲炜对她还是不错的,她也在这一段相处中感受到了温情,难道真的要闹下去毁了曲炜吗?就算毁掉他自己的孩子也回不来了,有必要非这么做吗? 王妍开始冷静了下来,她开始觉得自己也有不好的地方,如果耐下心来给曲炜一段时间处理他自己的婚姻事务,如果不是用孩子来逼曲炜帮海雯置业拿地,现在也许她跟曲炜是另一个样子。 王妍不免有些懊悔,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放弃去告曲炜,就像曲炜说的,毕竟两人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还是曾经有过一段美好时光的。 曲炜是硬着头皮离开王妍的房间的,就他的个性而言,能低下头来跟王妍认错已经是极限了,再想让他屈辱地去求王妍什么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曲炜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做好了受到处分的准备,他心中暗道也许我就是一个吃苦的命吧,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享受了一段幸福时光,偏偏这个女人爱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权力。老天爷真是会捉弄人,他就是不允许我得到幸福。 看来这世界上还真是没有鱼和熊掌兼得的美事,自己贪心想要感情事业两个都要,结果闹得现在两个都失去了。 曲炜明白,就算王妍放弃了不再告他,他这一段风流韵事已经种到省领导的脑海里了,以后就算他工作干得再好,也很难将这一污点洗刷掉,他仕途的好势头算是折了,以后他只能在现有的层级上打转,熬到了年龄之后退出政治舞台。 曲炜未免有些悲哀,他还有满腔的抱负没有施展呢,这让他怎么甘心呢? 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风波不平;人不得时,利运不通。自己空有凌云之志,现在没有时运也只能屈居于孙永这样平庸之辈之下。 这人啊,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啊。 王妍是第二天回到海川的,曲炜等了几天,省里并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似乎是风过水无痕了。曲炜对王妍没有再闹下去心存感激,派余波将自己的存折送给了王妍。王妍并没有接受,让余波将存折退了回来。 耍赖 虽然当事人双方偃旗息鼓,但是事情并没有完全平息,它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政坛本来就是一个八卦流行的地方,人们发现曲炜不再出现在海益酒店了,很快关于王妍在省里举报曲炜的事情就在海川政商两界传开了,人们在绘声绘影说着曲炜和王妍之间的情事的同时,很多人开始疏远王妍,王妍的酒店不再像往日那么红火了。 孙永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王妍去省里举报的具体情形,他很生气王妍没有把事情继续闹下去,而且事情既然闹开了,这个虎头蛇尾的女人似乎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因此也不再把一些活动可以安排在海益酒店了。 海益酒店变得越发冷清了。往日日进斗金的情形不再,王妍甚至需要动用积蓄才能维持酒店的经营,她开始四处打电话招揽过去的客人来吃饭,可是很多客人都知道她跟曲炜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当初来也多少有因为曲炜的因素,此时他跟曲炜闹翻,自然对她敬而远之,酒店的经营陷入了困局。 这世界就是这样,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少,王妍真正见识了人情冷暖。 但麻烦并不止这些,吴雯很快知道了这一切,既然王妍跟曲炜闹翻了,那她就不可能再帮海雯置业征购海滨大道中段的土地了,自然她也应该把一百万退出来。 于是吴雯上门来要求王妍退钱。 可是王妍已经用掉了这一百万中的一部分,于是她找出种种借口拖延还钱。 一来二去,吴雯就有点不耐烦了,她找到了余波,余秘,你看看你都给我介绍了一个什么人哪?现在王妍拿着我的钱就是不还给我,你说这样让我怎么办啊? 余波对事情如此发展也是大出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曲炜竟然突然跟王妍翻了脸,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已经收过吴雯的钱了,跟这件事情纠缠在一起,无法再置身事外了。 余波的头大了,他很怕吴雯拿不回钱来会迁怒于他,只能先用缓兵之计将吴雯稳住,吴总你别着急,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来帮你处理好不好? 吴雯看了余波一眼,余秘啊,你最好赶紧处理,我的合伙人可是有点不耐烦了。你回头跟王妍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手头可是有她跟我签的协议的,实在不行,那我们只有公堂上见了。 余波笑笑,吴总,稍安勿躁,我一定会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吴雯说,好吧,我等你的消息,不过希望不要太久了。 余波匆忙就赶到了王妍的办公室,一见面就说,王姐,吴雯的一百万你最好马上给她还回去。 王妍看了余波一眼,余秘,你可是好长时间没在我这露面了,就这么好意思见面就催我还钱? 余波干笑了一下,王姐,我知道你恨曲炜市长,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去省里告他就不应该了,你告了半天又怎么样呢?曲炜是被你搞得灰头土脸,可也没伤筋动骨。反倒是很多人知道你跟曲市长闹翻了,他们自然不肯再来你这了。至于我,你也应该知道,我是曲市长的秘书,如果我还继续在这里吃饭,曲市长会怎么看我呢?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王妍苦笑了一下,好,你们各有各的苦衷,就我王妍应该倒霉是吧?我现在跟你说,我也是有苦衷的,我现在饭店经营状况很差,钱被我用掉了,我还不上了,希望你也能理解。 余波急了,王姐,你不能这样啊,当初说好你如果不能帮这件事情,钱是要退回去的。 王妍摊开双手,我为什么不能这样?钱到了我手里,我就有权花,反正我现在退不了钱,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余波说,王姐,你这不是耍赖吗? 王妍疑惑地看了余波一眼,余秘,话说就算我把钱花掉了,也是我跟吴雯之间的事情,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哦,我明白了,你也拿了吴雯的钱是吧? 余波愣了一下,随即否认说,没有,我拿她的钱干什么?我只是觉得我是你们这段事情的中间人,我有义务帮吴雯把钱拿回去。 王妍笑了,你骗谁啊?如果不是王妍先买通了你,你能把她领我这里来?我跟曲炜的关系只有你知根知底,你不是被买通,能冒着被曲炜知道你走漏风声的风险让吴雯找我? 余波看了看王妍,笑着摇了摇头,王姐,你这不是挺聪明的嘛,怎么就干出去告曲市长这样的蠢事呢? 王妍苦笑了一下,我当时是气急了,一时失去了理智。 余波说,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王妍说,怎么不是这么简单? 余波说,有人在传说王姐从匀州回来,曾经单独见过孙永书记,紧接着就出现了你告曲市长这一幕,这难免让人有所联想。 王妍不想承认自己当时是被孙永挑唆,你们这些人就是会捕风捉影,我那天病了,孙书记是过来看我的。 余波笑了,孙书记心真好,王姐病了,他还来看你。 王妍说,你别笑得那么暧昧,难道我除了曲炜,就不能有别的朋友了吗? 余波说,好啦,就当没这回事。我问你,吴雯的钱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我可跟你说,你们之间可是有协议的,小心她到法院去告你。 王妍叹了口气,余秘啊,我也不是想赖她的帐,可是这钱我真的不能一下子都还给她,我确实已经用掉了一部分了。 余波说,那你想怎么解决?总不能就这么拖着吧? 王妍心里明白,越拖下去钱会用掉的越多,可是如果还掉了,她就更没有指望了,她总不能看着海益酒店倒闭吧? 王妍说,我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余秘,这个麻烦是你给我找的,你来想个办法解决吧。 王妍此时心中也有些恨余波,不是他拉着吴雯来见自己,自己跟曲炜之间就会简单很多,也许就不会出这么多事情了。既然现在余波也牵涉到了这件事情里,那么索性就拉着他让他去想办法解决,如果解决不了,他也别想轻松过关。 余波苦笑了一下,王姐,钱是你花掉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可想? 王妍笑笑,说,你不是也拿了吴雯的钱吗?要不你帮我先还一点? 余波气得笑了,王姐,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我拿吴雯的也就是两万块,就算全部拿出来,也不够啊? 王妍笑笑,你没办法那我也没办法了,算了,就等吴雯去法院告我吧。你放心,在法庭上我不会说出你拿了吴雯的钱这件事情的。 余波苦笑了一下,王姐,你这是非逼我上绝路啊。 王妍笑了,我没有啊,我说了会给你保密的。 余波说,你明知道这样的话吴雯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你保密有个屁用。 王妍说,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你自求多福吧。 余波气得一拍桌子,指着王妍叫道,你…… 他又慌又急,坐在那里脸憋得通红,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王妍看看余波,还真怕他急出个好歹来,连忙说,你别急啊,余秘,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 余波苦笑着说,等到那一步就完了。 王妍说,你想办法跟吴雯说说,让她再等等。 余波说,等,等你就有办法了? 王妍说,是啊,我现在跟曲炜翻了脸,暂时找不到能办这件事情的人了,这也只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余波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啊,还有人能办这件事情,王姐你怎么就不往他身上想呢? 王妍问,谁呀? 余波说,在海川市还能有谁啊,孙书记啊,除了曲炜,只有孙书记有这个能力,你不是说你病了孙书记还来看过你吗?这种交情你怎么不利用呢? 王妍看了余波一眼,心中未免有些厌恶,这家伙为了保全自己竟然想让他跟曲炜的政敌求助,他忘记他是曲炜的秘书了吗?不过,似乎他说的也有道理,目前这个局面,只有孙永能救自己的急。 可是孙永也有日子没过来吃饭了,他会搭理自己吗?王妍心中没底。 余波见王妍沉吟不语,急道,王姐,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犹豫了。 王妍苦笑着说,我不是犹豫,我怕找了他也没有用。 余波说,你试试吧,总不能坐着等死吧? 王妍说,好,我试试看看。 余波说,那你尽快,我是偷空跑出来的,要赶紧回去了,别让曲市长找不到我生气。你跟孙书记沟通好了给我电话,我好跟吴雯说。 王妍说,好吧,你走吧。 余波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孙书记那里恐怕光凭说的不行,吴雯的钱大概你也没花光,可以在这上面动动脑筋。 王妍说,好啦,我知道怎么做了。 看余波走了,王妍拨了孙永的手机,接通了,王妍忙笑着说,您好,孙书记。 对方却说,你好,你是哪位? 虽然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却明显不是孙永,王妍愣了一下,说,我是海益酒店的王妍,你是哪位? 恶心 对方笑笑说,是王老板啊,我是孙书记的秘书冯舜,孙书记在会上呢,你找他有什么事? 这话跟冯舜就有点说不出口了,王妍笑了笑,也没什么事情了,只是孙书记有日子没过来吃饭了,我想问问他是不是对我们海益酒店有什么意见了? 冯舜笑笑说,哦,是这样啊。那回头我跟孙书记说你打电话来了。 王妍说,你跟冯书记说有时间来坐坐吧,冯秘一样,有空多来坐坐。 冯舜笑笑说,好的,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孙书记的。 王妍感受到了一种被疏离的意味,她很是怀疑孙永并没有在开会,他只是不想接自己的电话而已,这种事情这段时间她见到了很多,心中不免有些酸楚,心说我王妍怎么混到这种地步了,可她也无法改变这个状况,只好淡淡地说,那谢谢冯秘了。 其实,王妍还真误会了孙永,他并没有故意不接王妍的电话,他正在开书记会,商量海川市下属的海西县县委书记的人选问题。海西县县委书记颜凤年龄到线,马上就要退下去,关于接任人选孙永想先在书记会上沟通一下,然后让组织部考察人选上常委会表决确定。 原本以为这会是一次很平常的会议,孙永以为自己提出的人选,曲炜和专职副书记张林虽然也会有些意见,但大多时候都会通过。但出乎孙永意料之外的是曲炜对自己提出让市委副秘书长许朝接任县委书记的方案提出了强烈反对,他说许朝的风评很差,尤其是有人举报过许朝受贿,虽然最后不了了之,可是许朝不无嫌疑,让这样一个同志到任海西县的县委书记明显是不合适的。 曲炜激烈反对,打乱了孙永的部署,他并不敢强行让许朝直接上常委会讨论,他现在对常委会并没有绝对的控制权,一旦上了却通不过,那对他这个书记的权威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孙永只好暂时放弃。 孙永心中很不舒服,他认为曲炜这是刻意阻挠,许朝是比较积极靠拢自己的,摆明了是他的人马,曲炜自然不想让他阵营的人马走上这么重要的岗位。孙永心里暗骂曲炜,你乱搞女人不说,却盯着别人一点小毛病不放,真不是东西。 会议不欢而散,孙永铁青着脸回了办公室,冯舜敲门进来,孙永问道,有什么事吗? 冯舜说,刚才海益酒店的老板娘王妍打来了电话,想请你有时间过去坐坐。 孙永听是海益酒店的王妍,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这个蠢女人一点小事情都办不好,明明可以将曲炜搞臭,偏偏闹了一下就偃旗息鼓,虽然曲炜也受了伤害,可离他想要的将曲炜赶出海川的目的差的太远,她还有脸来找他。 孙永不高兴地说,小冯啊,再有这种事情你直接不理她就得了,没必要非跟我说。我成天的事情够多了,你还要拿这种人来烦我。 冯舜受了批评,赶忙说,好的。 冯舜就要出去,孙永忽然想到自己跟曲炜搭档这么长时间,王妍这个女人是曲炜暴露出来唯一的弱点,如果就这么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眼下虽然这个女人似乎没起到她应该起到的作用,可并不代表将来不会起到这种作用,是不是暂时笼络住这个女人比较好? 这个曲炜目前的唯一弱点最好是抓在手里,起码也会让曲炜感到一种威慑。 孙永改变了主意,他喊住了冯舜,小冯啊,你先等等,我今晚有什么活动要参加吗? 冯舜说,工商联有个活动安排,你答应要去的。 孙永说,让张林同志去吧,你跟王妍说晚上我去海益酒店吃饭。 孙永的态度转变得太快,冯舜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了看孙永,孙永笑了,晚上我们一起去会会这曲炜的情人,呵呵。 晚上,王妍早早地就等在酒店的大厅里,她根本就没想到孙永会这么快就给自己回应,心中不免有些感激。 孙永走进酒店的时候,王妍急忙迎了上去,笑着说,孙书记来了。 孙永笑笑说,王老板召唤,我能不来吗?不过你这里似乎比我上次来冷清了很多啊? 王妍苦笑了一下,说,有人不待见我啊。 孙永摇了摇头说,那个人似乎也太无情了,怎么说你们应该有些情分在的,你又没把他真的怎么样。 说话间进了雅间,王妍说,别提那个人了,孙书记今晚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您做。 孙永对冯舜说,小冯啊,我的口味你知道,你去厨房安排一下吧。 冯舜说,好的。便离开去了厨房。 孙永见冯舜离开,笑着说,王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王妍看了看孙永,她并不知道孙永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因此也就不敢上来就提吴雯的事情,便笑笑说,也没什么大事了,只是孙书记有日子没过来了,想请你吃顿饭,让您别忘了我们海益酒店。 孙永笑了,他看出王妍有些欲言又止,便温情的说,我怎么会忘了海益酒店呢,我这个人是很念旧的,不像某人,你如果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不妨跟我说,能帮我一定帮。 这种关怀的话王妍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听过了,听到耳朵里便有些别样的滋味,眼圈顿时红了,谢谢孙书记了。 孙永笑笑说,跟我就别客气了,日后我会让小冯将一些活动安排在海益酒店的,你一个女人支撑着这个酒店也不容易。 王妍越发感动,两相比较,她越发感觉出曲炜的无情。不过她并没有忘记找孙永的真正目的,这个时机也恰好,便说道,孙书记,你这么说我还真有一件事情麻烦你。 孙永笑笑说,说说看。 王妍说,我一个朋友想要拿块地。 王妍就将吴雯的事情讲了,孙永听完,想了想,这个我办办看吧,应该难度不是很大。 王妍一听,大喜过望,谢谢,谢谢。 孙永笑笑说,你先别急着谢我,事情还没办成呢,回头你先领你朋友来见见,我了解一下情况。 王妍说,好的,好的。 冯舜这时点菜回来了,孙永说,小冯啊,我刚才跟王老板说了,有些招待活动可以安排在这里,你回去以后看看情况,做些安排,帮帮王老板。 冯舜笑着点了点头,说,好的。 王妍连忙笑着说,那我就多谢孙书记和冯秘了。 孙永笑着说,你要真心感谢,待会多喝几杯酒就有了。 王妍笑着说,那是应该的。 王妍搬掉了心头大石,这一场酒酒喝得十分爽快,连敬了孙永几杯,孙永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些微醺了。 在回去的车上,冯舜看着孙永,问道,孙书记,您真的要将一些活动安排在海益酒店? 冯舜让孙永的转变一时弄的晕头转向,搞不清他是真要这么做,还是虚应故事,他怕会错了意,因此甘冒惹孙永生气的风险发问。 孙永心情很好,笑笑说,我当然是真的要这么做,我就是要让曲炜看看,看看我是怎么对他的情人好的。呵呵。 冯舜很快就想明白了,孙永这时在恶心曲炜呢,他跟王妍走得很近,肯定不会让曲炜舒服了,说不定曲炜还会担心孙永在背后找他什么破绽呢,这下子曲炜怕是睡觉都睡不安宁了。 冯舜心中赞了一声,高,实在是高,孙书记不愧是书记,想得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 吴雯听到余波说,王妍找到了市委书记孙永,孙永同意帮她征购海滨大道这块地,吴雯有些不相信,真的吗?别又给我闹上次那一套,我可不相信什么电话里谈谈的把戏了。 余波笑了,说,这一次不会了,王妍说要带你见见孙书记,孙书记也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吴雯还是不太相信,说,那等我见到了孙书记再说,到时候我要问清楚,如果孙书记说不行,那没别的办法,你就赶紧让王妍退钱给我就行了。 余波说,没问题啊。 过了几天,吴雯晚上应约到了海益酒店,在雅间里,吴雯见到了市委书记孙永,这副面孔她太熟悉了,海川每日新闻中的常客。 孙永看到吴雯,心中不免有些惊诧,这个女人太漂亮了,慌忙站了起来,笑着问道,这就吴总吧? 吴雯笑笑说,孙书记您好。 孙永握住了吴雯的手,笑着说,你好,想不到吴总是这么漂亮。 吴雯看孙永色迷迷的样子,心中就有些腻味,心说你好歹也是一个市委书记,也不知道收敛一些。这家伙比自己在仙境夜总会见到的那些男人还色。 吴雯抽了抽手,孙永也有些不好意思,松开了手,大家坐吧。 坐定之后,孙永说,吴总啊,你的事情王妍大体上跟我说了,今天找你来,就是想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你放心,如果可行,我一定帮你拿下这个项目。 吴雯就讲了想拿这块地的原因,以及她要在这里建设别墅的设想,孙永说,你这个项目设想不错,我是比较欣赏的,我会跟有关部门打招呼,让他们酌情办理。 可够鬼的 吴雯抽了抽手,孙永也有些不好意思,松开了手,大家坐吧。 坐定之后,孙永说,吴总啊,你的事情王妍大体上跟我说了,今天找你来,就是想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你放心,如果可行,我一定帮你拿下这个项目。 吴雯就讲了想拿这块地的原因,以及她要在这里建设别墅的设想,孙永说,你这个项目设想不错,我是比较欣赏的,我会跟有关部门打招呼,让他们酌情办理。 吴雯一听孙永这么说,十分高兴,对孙永有些色的眼神就不是那么在意了,笑着说,那我先谢谢孙书记了。 孙永笑笑,吴总客气了,你来海川投资,对我们海川市是一件好事,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吴雯这下子放下了心,原本的郁闷一扫而空。她踏上社会,大多时候做什么事都是一帆风顺的,偏偏在她独挑大梁的时候,竟然被王妍搞得一波三折的,心情别提多沮丧了。现在愁云散去,总算见到了光明了。第二天上午,吴雯就把消息通知了傅华,一来有显摆的意思,你看你说办不成的事情,我偏办成了;二来上次回北京,她把自己的情形告知过傅华,现在情况好转让傅华知道也好放心。 傅华听完之后,半天没说话,吴雯有些急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傅华说,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孙永即使真心答应你怕也是过不了曲炜那一关。 吴雯说,怎么这么说,书记不是比市长大吗?他为什么还过不了市长那一关? 傅华笑笑说,你不了解官场的运作方式,市委书记是管干部的,而市长是管具体行政事务的,你要征购这块地这是市政府这边的管辖范围,孙永想要帮你运作成功,必须要经过市政府这边同意。就我看,曲炜是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你的死结还是没解开。 吴雯不相信的说,不会吧,我可知道市委书记是一把手,你的那个曲炜市长怕也不能不听他的。 傅华笑笑说,吴雯,你能不能听我一句话,拿回那一百万放弃这块地吧。 吴雯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啊,可是我看那个王妍似乎还不出我的钱来,我没得选择啊。 傅华说,哦,是这样啊,那你要小心应对那个孙永,他可不比曲炜,曲炜在想什么我都能弄明白,这个孙永就没那么简单了。 吴雯笑笑说,这个孙永就是一个色鬼,握着我的手就不肯放了,一点风度都没有。 傅华对这个倒是十分的意外,海川政坛没有流传过孙永贪色的八卦,他心目中的孙永还是很正统,见了女人不拘言笑的。不过贪色是男人的天性,尤其是像吴雯这样的国色天香,一般男人都是会心动的,便说,那你更要小心,这家伙不好对付的。 吴雯笑笑说,应对这种人我还是有办法的。 傅华还想说不要轻视孙永,又有点怕吴雯烦他,只好笑笑作罢。 王妍的酒店因为孙永的关照,重新恢复了生机。惯于投机的人们看到孙永常把一些活动安排在海益酒店,暗自佩服王妍手腕高超,市长这一边不行了,竟然傍上了更厉害的市委书记,于是又纷纷回归,开始到海益酒店来吃饭了。 曲炜听到了风声,越发坚信当初王妍到省城举报是孙永的安排,对孙永跟王妍勾结到了一起更加不安,可是他跟王妍已经断了一切联系,也无法再去干涉什么,只好加了十二分的小心,谨慎应对这变得更加恶劣的局面。 孙永自那日见了吴雯之后,便多了一个心事,这么漂亮出众的女人如何能一亲芳泽啊?想不到海川这个地方竟然还能出如此的美人,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眼前倒是一个大好时机,吴雯正有求于自己,能不能找个机会安排成其好事呢?孙永脸上露出了淫邪的神情,忽然他意识到自己神情过于外露了,这些年他为了能够爬的更高,对一些私欲是相当克制的,没想到竟然在吴雯这个女子面前破功了。 孙永连忙收敛起脸上的淫邪,心虚地四面看了看,幸好办公室里并没有别人。 北京,华景京剧团的剧场里,舞台上京剧演员正在依依呀呀卖力地演出着,京剧团的领导们和贾昊、傅华、赵婷坐在前排观看着。京剧《秋声》即将公演,贾昊就邀请傅华和赵婷一起来看这最后一次的排演。 贾昊和傅华神情专注,赵婷就看得十分的沉闷,忍不住附在傅华耳边轻声说,傅华,我想不到你还喜欢这么老古董的东西。 傅华转头轻声笑着对赵婷说,怎么了,不喜欢? 赵婷扁了扁嘴,这个节奏也太迟缓了。 贾昊听到了,看来这个不合小赵的脾胃,其实在我们这些京剧爱好者来看,看京剧享受的就是这个缓的节奏。 傅华笑笑,对呀,京剧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赵婷说,我是觉得有点不符合这时代的发展形势,这大概就是老人们闲着没事喝茶嗑瓜子时候看的。 傅华说,别瞎说,这是我们民族的艺术,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赵婷呵呵笑了起来,傅华啊,你到底是做官的,说起话来官腔官调的,民族的艺术,宝贵的财富,你在开会讲话呢? 贾昊笑了起来,小赵啊,你说话够直率的。 赵婷说,那我说的不对啊? 傅华尴尬地笑了笑,好了,好了,你说的很对。人家上面还在演出,我们尊重一下他们好不好? 赵婷吐了一下舌头,不再说话了。 大家又继续看演出了。 排演完毕,贾昊看着傅华,小师弟,你感觉怎么样? 傅华笑着看了看华景京剧团的领导,师兄啊,这么多行家在这里,你问我的意见,这不是出我的丑吗? 华景京剧团团长笑着说,这是我们自己的剧目,我们来评说总是不客观,傅主任就讲一讲你的看法吧。 傅华笑着说,我是行外人,喜欢京剧而已,叫我看这台剧主题突出,情节紧凑,很不错。 傅华觉得这台《秋声》算是中规中矩,就贾昊这样一个业余的京剧爱好者来说,做到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 贾昊看着傅华,小师弟,你不要只说好话,你没看出有什么毛病吗? 傅华说,师兄啊,你有点不自信啊,其实挺好的,真的。 贾昊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总不是科班出身,第一次弄这么大的一台剧,心中没底。对了,小赵,说说你的意见。 赵婷笑笑说,我觉得嘛,就是太闷了,你看那个演员在台上依依呀呀半天也没唱出点什么来,不吸引人。 傅华瞪了赵婷一眼,不懂别瞎说,师兄问你意见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还真当回事啊? 贾昊笑笑,没事的,小赵姑妄说之,我姑妄听之。再说她也没说错,现在的京剧是不够吸引年轻人嘛。 赵婷回瞪了傅华一眼,你看,你师兄都支持我的观点呢。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赵婷就是这么直爽个性,很少去掩饰什么。 贾昊拿出请帖,笑着说,既然师弟觉得没问题,那公演的时候可要带着小赵来捧场啊。 傅华接了过来,那是自然。 贾昊说,还有一件事情要烦劳小师弟,我想请张老师来看公演,却找不出时间登门亲自给他送请帖,能不能麻烦小师弟帮我代劳? 傅华愣了一下,按说你要请老师来看公演,自己上门才显得有诚意啊,为什么要别人代劳呢,旋即,傅华明白了贾昊其中的用意,便笑笑说,能帮师兄跑腿是我的荣幸。 贾昊就又拿出了给张帆的请帖,递给傅华,那就有劳师弟了。 傅华接了过来,收好,就和赵婷一起告辞了。 在车上,赵婷笑着说,你这个师兄够拽的,要请老师看戏,自己不亲自去请,反而打发你去跑腿,看来他吃定你们的老师是非去不可了。 傅华笑了,你懂什么,他就是想要张老师非去不可,才打我的主意的。 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重要,你请,你们老师就一定去啊? 请张老师也不一定去,但我师兄去请,他一定不去。 哦,我明白了,你们老师有点不待见你师兄啊,你师兄可够鬼的。 其实张老师是有些看不惯师兄的做事风格。 既然这样,你师兄为什么非要讨好他呢?叫我说谁看不惯我,我还看不惯他呢,犯不上非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谁跟你比啊,你是谁啊?通汇集团赵董的千金,名门闺秀,谁敢看不惯你啊? 赵婷伸手扭住了傅华的耳朵,冷笑了一声,诶,傅华,你在嘲笑我是吧? 说着,赵婷手上加了一把劲,痛得傅华叫了起来,好啦,开个玩笑嘛,别闹啦,我在开车呢。 赵婷这才放下了手,老实说,你师兄跟你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老师虽然不待见师兄,可他对师兄是有大恩的,没有张老师就没有师兄的今天。师兄始终没忘记这个,因此对张老师十分敬重。 这一点你师兄做得好不错,算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出格的事情 既然你觉得他为人还不错,你帮他一个忙吧。 干吗? 跟我去见张老师吧? 我去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我可以介绍你认识的。 你笑得这么暧昧,是不是有什么诡计? 其实我也是没把握能请得动老师,不过你作为我的女朋友出马,老师应该不会拒绝的。 你们这些家伙都够鬼的。 我总是要领你见见张老师的,他对我很好的。 好啦,我陪你去了。 晚上,在张凡家的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张师母高兴地拉着赵婷的手,笑着对傅华说,傅华啊,赵婷很不错,我很喜欢。 傅华看看一副乖巧淑女样子的赵婷,暗自好笑,这家伙上来一阵还挺会装的,不过他也知道赵婷这是在意亲近他的人的感受,心里也有些感动。 傅华笑着说,师母太夸奖她了。 张凡笑着拍了拍傅华的肩膀,你师母说得不错,赵婷确实不错。你们认识多久了? 傅华笑着说,有一段时间了。 张凡笑着说,那为什么不早领来给我看看。 傅华说,这不是给您领来了吗? 张凡笑着说,你这家伙,不过我很高兴你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赵婷啊,今天你也算认识我的家门了,有时间就来我这里坐坐。 赵婷甜甜地说,好的,张老师。 张凡就问起了傅华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傅华讲了自己在忙驻京办的工程,张凡笑着摇了摇头说,看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没跟我做学问,倒是在仕途上做出了一点成绩啊。 傅华笑笑说,老师在笑我了,我这算什么成绩啊,只不过建了一栋楼而已,那里赶得上贾师兄那么风光。 听傅华提到了贾昊,张凡的脸沉了下来,你不要跟贾昊去比,你没当时他那种条件。实话说,在我教过的弟子中,贾昊和你的聪明劲是数得着,不过你们两个个性不同,贾昊这些年虽然发展的不错,可是他越来越把他的聪明劲用在了一些不该用的地方。你是偏重于做事,可惜受累于家庭,不然发展的势头可以更好一些。 傅华扯出贾昊,是想为邀请张凡出席贾昊的《秋声》公演做垫步,见张凡又露出不满意贾昊的意思,连忙为贾昊圆说道,其实,这几次跟贾师兄见面我觉得他很尊重老师您,您就别生他的气了。 张凡笑笑,我不是说他不尊重我,我只是不高兴他做事的方式。我听到很多在金融系统做事的京华弟子提到过他,说他做事霸道,唯我独尊,不遵守规则,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我怕他早晚要出事。 傅华笑笑说,不会的,不会的,我见贾师兄做事挺谨慎的。 张凡看了一眼傅华,笑着问道,傅华啊,你今天一个劲给贾昊说话,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傅华笑了,没有啦,我在老师面前会有什么猫腻呢? 这是赵婷插话说,张老师,傅华确实有他的不良企图,他答应他贾师兄要邀请你去参加贾师兄编剧的《秋声》的公演。 傅华瞪了赵婷一眼,喂,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底都露出来了? 赵婷笑了,我讨厌你吞吞吐吐的样子,在自己的老师面前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张凡笑了,赵婷啊,你这个性格我喜欢,你说得对,有什么不可以在自己老师面前说的。说吧,傅华,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华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是这样,贾师兄编了一部京剧,叫秋声,不日就要公演,他拜托我邀请老师您做为贵宾去看他的剧本上演。 张凡笑了,贾昊弄了一部京剧?他想干什么?改行做娱乐吗? 傅华笑笑说,也没有了,他就是自小爱好京剧,这次是玩票,了一个心愿而已。老师,贾师兄很希望您能出席,您就去吧。 张凡摇了摇头说,我不去,我又不是他京剧的老师,我去了算什么? 傅华看了看赵婷,用眼神示意赵婷,赵婷笑了,说,你不用看我,看我也不帮你说话。老师既然不愿意去,那就不去。 傅华哭笑不得,赵婷,你到底算哪一头的? 赵婷狡黠的笑笑,我是张老师这一头的。 张帆哈哈大笑,好,赵婷,我们俩一头,今后傅华要是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来管教他。 赵婷呵呵笑了,好啊,傅华他常欺负我,今后有了老师的支持,我就不怕他了。 傅华有些无奈,他还想为贾昊求下情,便说,老师,贾师兄真的很希望您能去。 张凡说,傅华啊,我不是非要固执的跟贾昊画什么界限出来,我只是觉得贾昊这么做有些愚蠢,记得史记项羽本纪中,有人说项羽“人言楚人沐猴而冠,果然”,你不觉得贾昊搞京剧有点沐猴而冠,不伦不类吗? 张凡说的是史记中关于项羽的一个历史典故,项羽进了秦都咸阳之后,有人劝他说,关中阻山河四塞,地肥饶,可作为首都成就霸业。但项羽见秦宫皆以烧残破,又心怀思乡之情yu东归,就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那个劝说项羽的人私下就说,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意思是说项羽不过是一只猕猴戴上了官帽,虽然看上去冠冕堂皇,实际上还是不能算是真正的人。 傅华说,也没那么严重吧? 张凡冷笑了一声,没那么严重?那你跟我说说,这部所谓的秋声是能代表贾昊的工作业绩吗?是有什么特别的创意吗?还是贾昊把剧本写得特别的好?没有吧?那华景京剧团为什么要排练这部剧?他们排这部剧的费用由谁来拿?贾昊自己吗?肯定不是。一定是那些有求于贾昊的人和单位出资的。这么多事实摆在这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贾昊糊涂吗?他做的一些事情还不够醒目吗? 傅华感觉到了张凡对这件事情的反感,知道今天想要邀请张凡出席公演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 张凡看傅华不说话,笑笑说,傅华啊,我明白我说的可能过于严厉了一点,我这是不想看到贾昊出事,你回去就把我今天的话转达给他,完完全全转达给他,就说我说的,京剧只不过是他想要戴到头上冠,它并不能帮他变成人,他还是好好做好本职工作吧,谨守本分,别玩京剧这票吧。 屋里的气氛凝重了起来,张师母笑笑说,老张啊,赵婷这孩子还是第一次来,你别吓着她。 赵婷干笑了一下,张老师,你是够严厉的。 张凡笑笑说,赵婷,你别介意啊,我不是冲着你和傅华的。 气氛这才缓和了下来,傅华再也不敢提及贾昊了,张师母问了赵婷的家庭背景,赵婷讲了她父亲是通汇集团的赵凯。 张凡笑着说,原来你是赵凯的女公子啊。 赵婷笑着问,张老师你知道我父亲? 张凡说,我知道,也曾经在某个场合见过,你父亲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很有头脑。 赵婷高兴的说,这我可要回去转告给我父亲,想不到你对他评价这么高。 张凡说,我曾经做过一个关于民营企业的课题,通汇集团是我这个课题选取的标本,所以我关注过你父亲一段时间。不过,我只是采用的一些官方报道出来的数据,没跟你父亲有很深接触。 赵婷笑笑说,这可是真巧。什么时间老师可以到通汇集团去做客,我相信我父亲一定欢迎您。 张凡笑着说,有机会吧,我也很想了解一下现在这些成功的民营企业家的真实想法。 这一晚上,反倒是张凡和赵婷聊得很投机,到傅华和赵婷离开的时候,张凡还交代傅华,要他多领赵婷来玩。 路上,傅华开着车,没有说话,赵婷看了看他说,我没帮你说话,你生我的气了? 傅华笑笑,说,那里,我只是在想如何跟贾师兄说这件事情。 赵婷说,你就实话实说呗,其实,我觉得张老师不去也不是什么坏事,反而他如果去了当场这么给你师兄教训一通,那多尴尬啊?你这老师确实也够不给面子的,沐猴而冠,不知道你师兄听了这句话会是个什么反应? 傅华笑笑,我哪敢跟他说这个,说了他还不恼羞成怒?我会委婉一点的。 赵婷说,你就滑头吧。 将赵婷送回去之后,傅华拨通了贾昊的电话,师兄啊,抱歉,我未达成你之所托啊。 贾昊说,怎么,老师不肯来了? 傅华笑笑说,老师说他那晚有事,不能分身。 贾昊干笑了一下,有些失望地说,那就没办法了,诶,老师还说过别的没有? 傅华想虽然我不能全部把老师的话都说给你听,但我可以拣着一些重要的提醒您给你一下,便说道,老师让我转告你,要你谨守本分,不要弄得太过于醒目了。 贾昊笑了,我就知道他对我有意见了,哎,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老师怎么就是看不惯我呢? 傅华心说,你这还不够出格?你都弄了一台京剧出来了,试问做官的有几个能像你这么做的? 捧场 傅华看贾昊并没有反省的意思,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劝导的话了,便说,老师也就是说说而已。好了,没别的事情我挂了。 贾昊说,没别的事情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准时到啊。 傅华说,好的。 公演当天,丁江父子上午就赶到了北京,他们是这场京剧的赞助者,自然不能缺席。中午傅华陪着丁江丁益一起吃饭。 丁江说,傅华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股票上市申请即将上会了。 上会是指申请发行股票的公司提交到证监会发审委首次公开发行股票(IPO)申请,将在发审委的定期会议上审核。若通过,公司就可以发行股票,否则就不能通过股票市场融资。傅华笑笑,心说你们这个时间点安排得好,贾昊刚刚达成自己的心愿,你们的申请就要上会核准,这还有个不被批准的道理吗? 傅华说,那恭喜丁董了,这下子你们公司将能获得飞跃式的发展。 丁江端起了酒杯,老弟,这我首先要谢谢你,没你的帮助,我们公司上市不会这么顺利的。来我敬你。 傅华笑笑,还是你们公司过得硬,我只不过是起了一点中介作用。丁董你要说谢谢就太客气了。 丁江笑着摇了摇头,公司过得硬顶个屁用,多少公司都过得硬,可他们能上市吗?现在这社会,不好说的。 傅华笑笑说,丁董的话有点过激了,我们这社会上的大多数还是好的。来,我们不谈这个了,喝酒,丁益,一起来。 三人碰了碰杯,将杯中酒干掉了。 喝完酒,丁江说,我这个做事向来讲求公道,老弟帮我这么大忙,我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我已经将老弟加入了股东名册,你名下有三万股。 傅华笑了,丁董,这个我可是愧不敢收。我们朋友相交,如果涉及到了这些,就有些变味了。 丁江笑着摇了摇头,老弟啊,你这是不想给我还人情的机会啊。 傅华笑笑,丁董啊,你是贵人多忘事啊,人情你不是还了吗?在北京饭店你请过我吃谭家菜了。实话说,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丰盛的一顿了。 丁江笑笑,老弟啊,我不勉强你了,这样,股份我会为你保留在公司,你什么时候想要了,跟丁益说一声,我让他给你送去。 傅华笑着说,丁董这份心我领了,股份的事情就算了吧。 丁江说,我放在那是我的事,这你就管不着了。好啦,不说这个了,来之前曲炜市长跟我见过面,他让我带句话给你,要你多留意一下海川来北京的人。 傅华愣了一下,曲市长这是什么意思?要我注意谁啊? 丁江摇了摇头,他语焉不详,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好问。 傅华心中暗自猜测也许这跟王妍和孙永两股势力合流有关,不过这不好明说,便笑笑说,我也猜不透曲市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话题又转到了晚上即将公演的秋声上,傅华因为没请到张凡,心中稍觉歉疚,因此对秋声不吝赞美之词,很是表扬贾昊了一番。 晚上,华景京剧团的剧场里盛况空前,座位爆满,演员最后出来谢场的时候,全场观众起立鼓掌,掌声久久不息,演员不得不再三鞠躬感谢。 这个热闹的场面看得在前排的傅华和赵婷都有点愣了,这部剧真的这么受欢迎吗?京剧真的这么受欢迎吗?难道怀旧风成了这社会新的流行元素吗? 这不但赵婷感到困惑,连傅华都有些看不明白。 接连几天,北京的晨报晚报等一干报纸都是在显要位置报道了秋声的公演,什么京剧的创新,什么老树焕发新春之类的溢美之词纷纷见诸报端,似乎一个新的京剧大家诞生了。 又过了几天,丁江的天和房地产有限公司IPO顺利过会,为了庆祝,丁江邀请了顶峰证券的潘涛和傅华一起吃饭,为了避嫌,他并没有邀请贾昊。 傅华早早就到了,跟丁江父子坐在饭店的雅间等潘涛。丁江看上去满面红光,难以掩饰因为公司顺利得到上市核准的兴奋。 潘涛晚了半个小时才到,一进门就叫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丁江丁益和傅华都笑着跟潘涛握手,坐定之后,傅华先端起了酒杯,笑着说,今天这杯酒我先来敬吧,一是祝贺天和公司上市得到核准,二来也祝贺潘总完成了一笔大业务。 丁江和潘涛都说好,这杯酒一定要喝,四个人就碰杯,干掉了杯中酒。 傅华接着说,今天我师兄没来,来了的话我也要向他敬一杯,他的《秋声》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我觉得也应该向他表示祝贺。我真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喜欢京剧。 潘涛呵呵笑了起来,说道,老弟啊,眼见不一定为实,你以为那京剧真的那么受欢迎啊,那不过是这些朋友们帮贾主任捧个场而已。 傅华一下子明白了,那爆满、那热烈的掌声、那溢美之词都不过是眼前这些有求于的人的安排,在这些人的安排和炒作之下,贾昊的平庸之作竟然让自己都觉得引起了轰动,这真是滑稽。 贾昊知不知道这是潘涛和丁江在做局捧他呢?傅华感觉他是应该知道的,贾昊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他不可能对自己的真实能力没有一点认识。看来他不但知道了,甚至还乐于接受。呵呵,这是一部台上台下同时都在演出的闹剧,台下的演出甚至比台上更精彩,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啊。 傅华这时才认识到张凡不肯出席公演的英明,如果他来出席,就会成为这一场闹剧中的一员,成为为一只穿上衣服带上官帽的猴子鼓掌叫好的看客,这只猴子在这些看客的鼓噪之下,自以为风光在爬杆上越爬越高,须不知它爬的越高,下面的看客越是能清楚地看清他红红的屁股。 张凡自是不肯成为这场滑稽戏中的一员的,他明确拒绝了参演,想到这些傅华自觉好笑,他感觉自己也成了这场滑稽戏中的一个小丑。 沐猴而冠,这还真是一句有意思的成语。有意思就有意思在于,没有几个明眼人能看透这其中的滑稽,又或者就算有人看透了其中的滑稽,他也故作不知,反而从中享受他想要的那种乐趣。 这是一种欺人呢?还是一种自欺? 二十三、辞职 海川,吴雯忽然接到了孙永秘书冯舜的电话,冯舜说孙书记要她去海川大酒店706房间,想跟她谈谈那天说的拿地的事情 接到电话,吴雯愣了一下,孙永究竟想要做什么?她久历欢场,自然先把孙永约自己去酒店房间往那方面想,尤其是那天第一次见面孙永表现得那么贪色,更让她不能不往那方面想。 这要是在北京,吴雯不会在乎什么,甚至会很高兴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将这些臭男人掌握到手里,但这是在海川,是在自己的家乡,她费尽心机找资金回乡创业,是想借此回归到原来正常的生活,而不是继续在北京的荒唐岁月。 吴雯犹豫了,但她并不敢直接回绝,她期盼的项目还在这个孙永的掌握之中,她并不敢十分的得罪他。随机应变吧,自己也不是没应对过这种场面,吴雯笑笑,回答冯舜说,好的,你跟孙书记说,我马上就到。 坐在海川大酒店706房间里,孙永坐立不安,冯舜告诉他吴雯已经答应要过来,到时候要怎样将这个女人拿下呢? 一直以来,孙永觉得自己的私生活还是很检点的,曾经他也染指过一个女下属,不过很快他就想办法将那个女下属提升,调离了身边。那个女下属也是有所图的,既然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孙永也不是什么能吸引住人的男人,所以马上就明智地选择了离开。这段暧昧成了只有当事人双方心知肚明的一段往事,孙永现在几乎将其淡忘了。 孙永不是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女人,他很喜欢。可是随着职务的升迁,他越来越把这个见不得人的喜好压在了心底最深处,他看过多少本来很有前途的干部折在女人的裤腰带上,因此常常提醒自己,离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远点。 但欲望只是被压抑住了,而没有被消灭,也是没有可能被消灭的。多少次午夜梦回,孙永看着身边皱纹满面的老妻心生厌恶,可又不得不压下这个厌恶,继续同床共枕下去。 吴雯的出现,让孙永忽然觉得前半生的努力似乎就是在等这样一个女人出现,他很庆幸现在位高权重,不然的话他这样的男人像吴雯那样的女人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而现在就大不同了,人们都说权力是最好的春yao,他希望用权力来俘获吴雯的芳心。因此思量再三,才决定安排这一次的会面。 悦耳的敲门声响起,孙永连忙走到门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开了门。 上当 吴雯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外,笑着说,孙书记,让你久等了。 这一笑让孙永心里荡漾不已,心说难怪古人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样的美女原来现实中还真有。 孙永陪笑着说,也没有久等了,我也刚到,快请。 吴雯跟着孙永进了房间,到沙发那坐下,孙永给吴雯倒了一杯水,顺势就坐到了吴雯身边。 吴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她很清楚男人坐到自己身边的心理企图,她往外坐了坐,想用肢体语言向孙永表达自己并不想跟他有什么身体接触,然后笑着问道,孙书记找我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孙永笑了笑说,是这样,你想征购那块地我大体了解了一下,不是说不可以。有些细节问题我还想了解清楚,你知道这件事情还没走上台面,不能到办公室去谈,所以只好约你到这里了。 孙永解释的合情合理,吴雯也说不出什么来,于是笑笑问,孙书记想要具体了解什么? 孙永笑笑说,那天你只是概括的说了说你大体的要求,你能详细的跟我说一下具体的细节问题吗?比如详细的位置、你具体的规划。 吴雯倒是做了认真的准备,闻言拿出了她准备好的资料,开始一一讲解起来。 孙永做出一副认真看资料的样子,又凑到了吴雯面前。吴雯漂亮的小手在资料上指指点点,孙永心里不由得赞了一声,好美的小手了,这个女人真是太完美了。好多女人有漂亮的脸蛋,却很难有一双漂亮的小手。 孙永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吴雯的手,吴雯,你的手真是太好看了。 吴雯没想到孙永竟然这么大胆,公然就调戏自己,连忙使劲往外抽自己的手,嘴里叫道,孙书记,你这是干什么,放开。 孙永紧抓住不放,吴雯,你也知道我在海川的身份,只要我说一句话,海川你什么事情都能办成。 说着孙永就想凑到吴雯的脸庞去吻她,吴雯厌恶地看着孙永肥腻的脸,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将孙永狠狠地推开,起身闪到了一边,说道,孙书记,请您自重。 孙永总是一个市委书记,他习惯了用权力,而非暴力,因此并未追过来,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吴雯说,吴雯,你好好想想,只要你对我好,我是能帮你赚大钱的。 吴雯冷冷地看了孙永一眼,孙书记,我看你今天不太清醒,我们改天再谈吧。说完收拾起东西,就打开房间门走了。 孙永看着这一切,又气又恼,他并不敢阻拦吴雯,多年养成的谨慎风格让他害怕一旦阻挠吴雯,吴雯会闹起来,事情会演变的不可收拾,那他市委书记的颜面就会扫地。 孙永只能看着吴雯离开。 孙永心里暗骂吴雯,臭娘们,装什么清高,你这么年轻,家里又不是那么有钱,要支撑什么海雯置业钱又是从哪里来的?除了你去卖,否则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妈的,你敢不给老子面子,看我怎么收拾你。现在既然不行,那老子可要对不起了,老子要按照原来的方案执行,看你还拿个屁地。 原本孙永答应王妍其实并没有真心想要帮忙,他是想利用王妍达到整曲炜的目的,后来见到了吴雯,对吴雯动了心思,这才想真的帮吴雯运作这件事情,没想到在吴雯面前碰的灰头土脸,恼怒之下,便决定执行原定的方案。 孙永调整了一下情绪,拨通了王妍的电话,王妍接到了电话很高兴,以为她托孙永办的事情有了眉目,就笑笑说,孙书记啊,那件事情办下来了? 孙永嗯哼了一声,不好意思啊,王老板,我是真心想要帮你,有关部门我都给你打好招呼了,可是曲炜知道之后,坚决不同意。我也只好作罢。真是抱歉。 王妍心凉了半截,问道,曲炜不同意,孙书记您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孙永说,不行啊,你这件事情是不是以前跟曲炜说过? 王妍心虚了,她事先并没有把情况都跟孙永讲明,尤其是曲炜坚决反对这件事情。王妍问道,怎么了,孙书记你为什么这么问? 孙永说,我看曲炜他反对的态度十分坚决,怀疑这件事情他是不是知道是你要办,他记恨你,所以坚决反对。 王妍说,我在他面前提过一次,没想到他这么小心眼。 孙永说,那就没办法了。 王妍哀求说,孙书记,您是一把手,应该有办法的。 孙永说,不行啊,你没看到曲炜当时的态度,他说,如果我非要这么做,他会到省里找程书记告我。看来只要曲炜当市长,你这件事情就没法子办。好啦,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说完孙永挂了电话。 王妍叫了一声,孙书记,电话那边已经是忙音了,气得她一把把电话扣死了,大叫了一声,曲炜,你个王八蛋。 气愤中,王妍拨通了曲炜的手机,曲炜接通了,一副不高兴地口吻说,王妍,什么事啊? 王妍叫道,曲炜,你非要跟我过不去是吧? 曲炜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啊? 王妍叫道,你别装糊涂了,我告诉你曲炜,你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你好过了,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知道我王妍也不是好欺负的。说完扣了电话。 曲炜被王妍莫名其妙的吼了一顿,愣了半天,心说这女人怎么了,自己最近一个阶段没做过什么得罪她的事情啊,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幸好已经跟她断了往来。这时余波来通知他开会时间到了,他就扣了电话,并没有深想王妍为什么会这么做。 吴雯从海川大酒店回去,越想越气,心说自己这是带几千万回来投资的,孙永凭什么以为他可以对自己这么不规矩?难道自己身上还带着仙境夜总会的那种欢场气息吗? 吴雯有些后悔不听傅华的劝告,非要逞英雄拿这块海滨大道的地,现在看来事情越来越麻烦了,不但拿地遥遥无期,那个色鬼书记还想染指自己的美色。 真是自作自受,何必呢,要不干脆放弃掉这个想法,把一百万拿回来算了。 想到这里,吴雯把电话打给了王妍,王妍看见是吴雯的号码,犹豫着是不是要接,按说孙永现在说不能办了,自己应该要退钱给吴雯,可是拿什么退给吴雯呢?可是就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王妍最终接通了电话。 吴雯笑着说,王姐,我现在不想办海滨大道这件事情了,能不能麻烦你把那一百万退给我? 王妍愣了一下,吴雯开门见山直接要钱,说明她多少知道了一点风声,可是自己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啊,也只好硬撑下去了。 王妍笑笑,怎么了,我不是领你去见过孙书记了吗?现在事情刚有点眉目,你怎么就打退堂鼓了? 吴雯笑笑说,这事情拖的也够久得了,孙书记那里也不见得能办下来,王姐,我看还是算了吧。 王妍说,那怎么能行,为了运作你这件事情,有些钱我已经花出去了,你这个时候跟我说不做了,那我损失大了。 吴雯说,王姐,你这样下去不行的,你拿了我的钱这么久,却因一点眉目都没办出来,你说花了钱,谁相信啊? 王妍说,妹妹啊,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再等等,马上就会有好消息出来的。 吴雯说,那你给我一个时间,到时候再办不好,别说我不讲情面。 王妍心说我哪里能给你什么时间,孙永都跟我说了不能办了,不过先拖一天算一天吧,就说道,那就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肯定给你答复。 吴雯说,那好,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再办不好,你也别跟我罗嗦了。 吴雯挂了电话,王妍开始在办公室里打转,怎么办才好呢?目前这个状态曲炜是想赶绝自己啊,有他在,吴雯的地根本拿不到,他甚至为了报复不惜跟孙永反目,这家伙也太恶毒了吧?当初自己不该一念之仁,没有在省城闹下去,反而让他现在这么嚣张。 看来曲炜不离开海川,自己想要帮吴雯办成这件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好吧,曲炜,既然你豁得上鱼死,那我也不怕网破。 可是要怎么去告曲炜呢?难道还要像上次一样去省城吗?上次自己在省城闹了一下就偃旗息鼓了,这一次再去,那些人会不会不搭理自己啊?再说自己上次已经告上去了,曲炜也没受什么处分啊,似乎有人在袒护着他,这一次再去省城有用吗? 如果去了也没用那要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王妍觉得这一次一定要做得彻底一点,一定要达到整倒曲炜的目的,她想到了孙永,孙永应该是跟自己有志一同的,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让自己达成目的。 孙永听到王妍要见面商量如何去告曲炜,简直都有点佩服起自己的神机妙算来了,其实他根本就没帮王妍去运作拿地的事情,所谓的曲炜坚决反对不过是他编造出来的谎言。现在见王妍上当,他连忙答应了下来,让王妍在海益酒店里等他,他马上就到。 去留问题 海益酒店,王妍的办公室,王妍见到了匆忙赶来的孙永,说,孙书记,我觉得不整倒曲炜,我在海川不会有好日子过,你帮我出出主意,这次去省城要怎么样才能彻底搞掉他。 孙永咂巴了一下嘴,说,你是真的下了决心吗? 王妍说,当然是真的了。 孙永说,不会再半途而废? 王妍说,不会了,我现在都后悔当时不该一念之仁放过了他,要不然我托你办的事情可能都已经办下来了。 孙永说,你上次的事情办得很糟糕,本来只要你闹下去,省里面的领导可能就处分曲炜了。结果闹了一下就没下文了,让别人都觉得你有些儿戏。 王妍说,这次我一定不会这样了。你说,我到了省城要怎么做? 孙永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你这一次不要去省城了。 王妍说,为什么啊? 孙永说,一来你已经闹过一次了,再去人家不一定会当回事;二来我觉得省里面有人护着曲炜,你去了也没用。 王妍说,那怎么办?难道我就这样让曲炜欺负了? 孙永说,你有没有胆量去北京告他? 王妍说,我也豁上去了,没什么不敢的。 孙永说,好,我帮你找找我北京的朋友,让他带你去纪委的信访室告曲炜去。 王妍说,那你赶紧联系,我明天就动身。 孙永说,去了北京不能想到省城那样空手去,你要把你流产的相关证据搜集好了带去,让他们看到你的证据才行,不然他们会觉得你再空口说白话,不可信。 于是,王妍就去了匀州,将在匀州做流产的病历调了一份出来,然后匆忙赶回海川,拿上孙永给他的朋友的联系方式,就去了北京。 一切都悄无声息的在进行着。 半个多月不觉就过去了,这天傍晚,傅华和赵婷正在王府井小吃街上边逛边吃,什么爆肚、土耳其烤肉、豆花之类的让两人大快朵颐。 傅华的手机响了,看看竟然是章旻的电话,连忙接通了,你好,章董,有什么指示吗? 章旻并没有跟傅华打哈哈,而是直接严肃的问道,你在做什么?方便说话吗? 傅华说,没做什么了,跟我女朋友在小吃街上吃点东西。 章旻说,哦,有件事情我跟你说一下,曲炜市长被调走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傅华愣住了,他以为听错了,连忙追问了一句,章董,你刚才说什么?曲炜市长被调走了?我没听错吧? 章旻说,对啊,就是曲市长被调走了。 傅华有点恍惚,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个消息,这消息准确吗?你怎么知道的? 章旻说,准确,调令即将下达了。 傅华说,怎么这么突然啊,事先就一点征兆都没有? 章旻说,突发事件,王妍在北京告了曲炜,相关部门将相关的资料转了下来,资料上领导签署意见要求省里严肃处理,省里面于是认为曲炜已经不适合在海川工作了,决定将曲炜调到了省政府去做副秘书长了。 从一名位高权重的地级市市长,变成了省政府一名为领导服务的副秘书长,级别虽然没有什么变动,可权力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曲炜实际上算是被贬了。 傅华不无懊悔地说,哎呀,这要怪我,原来曲市长还嘱咐我说要我注意海川来京的人,我没当回事,原来他早知道可能有人来北京告他啊?我真是没用。 傅华是想如果事先见到王妍,一定会劝解她放弃告曲炜的念头,这些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章旻说,这本来就是防不胜防的事情,你也不用去懊悔什么,还是针对这个情况,考虑一下你下一步的行动吧。我就是通知你一声,你好好想想吧,我挂了。 章旻挂了电话,傅华想想也是,现在懊悔也没什么用处,曲炜离开海川,海川的政局将会有一个很大的改变,自己要在这变局中如何自处呢? 赵婷在一旁看傅华站在那里发呆,轻轻推了他一下,谁的电话啊? 傅华醒过神来,是章旻的电话,他说曲炜市长被调走了。 赵婷也愣了一下,她对曲炜的印象不错,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啊? 傅华讲了章旻说的原因,赵婷说,我当初就看那个王妍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曲市长真的坏在了他手里。 傅华叹了一口气,我也劝过曲市长多次,要他离开这个女人,可是他就是不听。 赵婷说,我想现在最不好过的大概是曲市长,你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候一下? 傅华说,对啊,我怎么糊涂了,这个时候是应该打个电话过去。 傅华赶紧拨通了曲炜的电话,曲炜接通了,语调低沉的说,傅华啊,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看来你是知道我被调走了。 傅华说,刚刚章旻给我电话了。 曲炜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我还真栽在了王妍手里,当初真该听你的话来着。 傅华说,曲市长,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去在意这些东西了。 曲炜说,唉,我本来还想在海川有一番作为呢,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 傅华说,是我不好,我没按照你的吩咐留意海川来京的人,这才让王妍有机可乘。 曲炜笑笑说,我当时只是一种猜测。你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这一次你就是想拦也拦不住的,有朋友跟我说,孙永帮王妍在北京找了关系,所以才会那么顺利。其实我也不怪王妍,我现在想想我逼她流产这件事情确实做得过分了。不过我不甘心的是,说到底我还是被孙永算计了。 傅华说,曲市长,我不舍得你走。你不在海川了,我怎么觉得好像心里空了一大块。 曲炜说,傅华,你的能力已经足够独当一面了,不用再依靠我了。我走后,组织上让常务副市长李涛暂时代理市长,你不用担心,他对你的印象还不错,相信你留任驻京办主任不成问题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当初不是您留我,驻京办这边我根本就不会来。现在您都离开海川了,我留在这里就更没有意义了。 曲炜说,你不能这样,不要因为我的去留影响你。 傅华笑笑说,好啦,曲市长,你先不要管我了,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的? 曲炜苦笑了一下,没有什么了,有时候想想挺可笑的,原本以为自己对海川是很重要的,突然被调走,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足轻重,这里没有什么离不开我的,我似乎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呵呵,想想自己当初真是有点愚蠢。 傅华说,您怎么会无足轻重呢?你一离开,海川的政局就会发生极大的变化。 曲炜笑笑说,好了,别来安慰我了,这件事情发生对我不见得是一件坏事,起码我想通了一些以前没想通的道理。今后我要过自己的生活了。好啦,我还有事要处理,就这样吧。 曲炜挂了电话,赵婷看着傅华,曲市长说什么了? 傅华说,他还能说什么,他也只能接受现实。好啦,我没心情逛下去了,送你回去吧? 赵婷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难过也解决不了问题。 傅华握了握赵婷的手,我知道,你不用为我担心。 两人就出了小吃街,傅华开车将赵婷送回了家,就回了办事处。一进办事处,刘芳就迎了过来,满面笑容地说,傅主任,秦副市长的秘书小李打来电话,说秦副市长明天到北京来,让办事处安排接待一下。 傅华看了刘芳一眼,这个秦屯在曲炜一被调走马上就跑来北京究竟有什么企图啊?看刘芳这眉眼带笑的,很可能是秦屯亲自打电话过来跟刘芳说的,肯定他已经跟刘芳说过曲炜被调离的事情。这世道也真是的,像秦屯成天浑浑噩噩这样的人安居高位,而曲炜这样干事的人却被调走,真是没有公理。 傅华心中很是厌恶,便说,刘姐这么高兴,是不是你想要明天去接秦市长啊? 刘芳说,别瞎说,我怎么会那么想呢?这个级别的领导应该是傅主任去接才对啊。 傅华笑笑说,怕秦副市长更喜欢刘姐去接吧? 刘芳脸板了起来,傅主任,话可不能随便说的。 傅华心说你装的跟人似的,谁不知道你跟秦屯的关系,不过他今天也没心境跟刘芳逗下去,就说,好了,我知道了。 这一晚傅华没有睡好,他想了一晚自己的去留问题。留吧,今后如果没有一个能像曲炜一样支持自己的领导,驻京办的工作开展起来将会缚手缚脚,留下来犹如鸡肋;走吧,目前还没有一个适合的去处,他并不想去什么通汇集团,那里是赵凯的天下,他并不想去被他掌控。 想来想去傅华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就决定暂时先放下这个问题,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在机场,傅华接到了秦屯和他的秘书小李,一见面秦屯就一脸地不高兴,说,傅主任,你们的工作纪律这么散漫呢?怎么昨天打电话去你们办事处你都不在? 太宰人了 傅华没想到秦屯上来就找茬,愣了一下,旋即解释说,我看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就和朋友一起出去吃饭了。 秦屯说,你不用解释了,不过刚过了一点时间你就不在,市里面有什么急事需要你们办事处去办怎么办? 傅华心说,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我又不是没有手机,可以直接打到我的手机上来啊。 傅华心知秦屯这是曲炜离开之后看自己没了依靠,故意找茬的,就不言语了,反正他知道解释也是没用的。 没想到秦屯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又说道,怎么不说话了,我批评错了吗? 傅华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没有了,秦副市长你批评的对,我做错了。回去我一定改正。 秦屯冷笑了一声,这才像回事。 傅华心说,就算孙永过来他也对我可客气气的,你这家伙凭什么这么找茬,还不是见曲市长调走了吗?他心中忽然觉得有些悲哀,没有了曲市长的保护,秦屯这样一个家伙也敢来指手画脚的,再留下来有什么意义。 傅华一肚子不满,将秦屯送到了酒店住下,也没说要留下来陪他吃饭接风,就离开了。 秦屯对傅华的离开也没言语什么,也没留他下来,心里却冷笑了一声,傅华啊,你也不过如此,没有了曲炜的保护,你也被我收拾得灰头土脸的不是。 这时刘芳的电话打了进来,问秦屯是否方便,秦屯邪笑了一下,宝贝,你赶紧来吧,傅华已经走了,我正等你呢。 十几分钟之后,刘芳就赶了过来,一进门,秦屯就将刘芳拉进了怀里,说道,我想死你了,宝贝。 两人就倒在了床上,相互撕扯着就拉开了对战的序幕…… 酣战完毕,刘芳偎依在秦屯怀里,喘息着说,你这家伙真是狠心,我来了驻京办这么长时间了,你才来看我。 秦屯笑着说,以前不是有曲炜在吗?我哪里敢过来看你。 刘芳说,现在曲炜可是调走了,你打算拿傅华怎么办? 秦屯说,怎么了,你受不了他了? 刘芳说,这家伙够讨厌的,成天一本正经的,昨天还说我跟你的风话来着。 秦屯冷笑了一声,他嚣张不几天了,今天在机场还被我收拾了一通呢。 刘芳说,你赶紧想办法把他弄走吧,他在驻京办我感到真别扭。 秦屯说,你先别急,等我这一次当上了市长,第一时间就把他调走。 刘芳抬头看了秦屯一眼,问道,你说你这一次可能当上市长? 秦屯笑了,你觉得我像当市长的样吗? 像,太像了。刘芳抱着秦屯的脑袋狠狠地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秦屯说,孙书记跟我说了,他这一次一定会尽力帮我争取当上市长,还让我到北京来找关系活动活动,确保我能当上这个市长。 刘芳高兴地说,那真是太好了,我跟你说,你当上了市长,我可要当这个驻京办的主任,说定了哈。 秦屯说,那是当然了,宝贝,你最适合这个位置了。 刘芳说,那你在北京可要好好运作,一定要确保当上市长。 秦屯说,这个还用你说,我已经找到了一位神通广大的人物,这次来就是跟他见面的,只要我跟他把关系处理好了,当市长应该不成问题。 接连几天,傅华并没有去见秦屯,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如果曲炜的后继者故意给自己难堪,那驻京办这个地方也不是不可以离开的。 秦屯也一直没找傅华,只是刘芳常常会不在办事处,就是回了办事处见了傅华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当初的恭敬。林息虽然没有刘芳表露的这么明显,可是也找理由从办事处溜走。傅华清楚他们是向秦屯献媚去了,心里不耻这二人的小人嘴脸,反正他估计自己在驻京办的时日也不会太多了,就任由这二人去胡闹了。 原本傅华以为秦屯既然不待见自己,他就装糊涂不露面,等秦屯要离开北京去送送就行了,没想到他这个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响,就在傅华以为秦屯将要离开北京的时候,秦屯把电话直接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傅华接通了,秦副市长,有什么指示吗? 秦屯很不高兴地说,傅华,你什么意思,我到了北京这么些天你除了接我那天露了面,再就不露头了,你就是这么接待领导的吗? 傅华对秦屯的态度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秦副市长,您别生气,我只是不太清楚您这一次来北京究竟是干什么来了,为公吗,市政府那边也没说您要来开会还是干什么的,为私吗,您有没跟我交代您的行程。我是怕您有什么不方便公开的,我去了反而惹您讨厌。再说,这些天我们驻京办在您身边也有人在,相信您有什么要求会有人转达给我的。 傅华跟海川市政府那边的了解过,秦屯这一次来北京并不是为了什么工作而来的。 秦屯说,你还挺有理的? 傅华笑笑说,不敢,您如果只是打电话来批评我的,我虚心接受就是了。 秦屯火了,傅华,你这是什么态度?没有人能管得了你了是吧? 傅华心说我的驻京办又不是由你分管的,就是有人能管得到我也不是你,便不卑不亢地说,秦副市长,如果您再没有别的事情,我要挂电话了。 秦屯气哼哼地说,你行啊,傅华。好吧,我先不跟你计较,你马上赶到昆仑饭店的上海餐厅来,我在这里宴请一位朋友,你来参加一下。 傅华只是很不爽秦屯对自己的态度,并不是一定要跟秦屯闹翻,听秦屯要自己参加酒宴,就梯下楼,好的,我一会就到。 到了昆仑饭店,进入上海餐厅的门楼,绕过光影迷离的木质影壁。延鹅卵石铺就的小巷,走进宛若进入月华辉映下的江南望族宅第,小桥流水迂回,翠竹花木婆娑,粉墙乌窗里灯火依稀;再走上几步,感觉又不同了:金龙在穹顶盘绕,藤萝沿石壁蔓生,乾隆御题和宫廷藏品随处可见,简直是帝王行宫的再现! 徜徉在小桥流水的中式庭院,有一种如歌般的梦幻感觉。尤其是在那条曲曲弯弯的小径里,只见仿真的藤萝枝叶在同样仿真的水瀑中泛着润泽逼真地摇曳摆动,令人有理由相信它会真的活过来一样。 傅华心说这秦屯倒是会挑请客的地方,傅华身边并没有爱吃上海本帮菜的朋友,因此上海餐厅他还是第一次进来。 傅华暗自庆幸带了卡来,他知道秦屯说的好听是要自己来参加宴会,实际上最大的可能是想要自己会账,这个地方肯定是贵的要命,带了卡来相信还足以应付。 在单间里,秦屯、秘书小李、刘芳和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已经等在那里了,中年男子背后站着两名虎背熊腰的保镖似地人物。这种情形傅华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不是没见过有钱或者有权势的人物,但象今天这位先生背后如影随形跟俩保镖的还是第一次见。他不禁疑惑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啊?有必要这么招摇吗? 打从看到那位中年男子,傅华就明白了秦屯为什么要选在这里请客了,这位中年男子一副江浙一带的长相,以傅华猜度,大约应该是上海人。果然这男子一开口就是一副上海阿拉的腔调。 秦屯介绍男子说是许先生,并没有具体说许先生具体是做什么的,但从秦屯恭敬的态度上看,这个许先生一定是一位很重要的人物。 刘芳和小李冲着傅华笑笑,算是打了招呼,傅华心说刘芳你倒是一点都不遮掩了,看来曲炜被调走,秦屯没有了管束,开始张狂了起来。 秦屯对许先生说,许先生,您住昆仑饭店这里,你也比较熟悉上海菜,您来点菜吧。 许先生也没客气,张嘴就点了山楂基围虾、双色扣素丝、干烹鲥鱼、蟹粉翅汤等菜,一看就是老饕,很懂得点菜。 这顿饭吃的气氛有点诡异,那两名壮汉一直面无表情直直地站在许先生的背后,看着在座的人吃,似乎就是在吃饭这个时候可能也会有人危及到许先生的安全。傅华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只是被两人搞得心里别别扭扭的,加上最近发生这么多事让他也没心情细品,因此虽然上来的菜品精美异常,他却有点食而不知其味。 秦屯却没受两名壮汉的影响,跟刘芳两个在酒桌上一味地讨好许先生,说了很多让人肉麻的话,听得傅华浑身起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这一场宴会到了尾声,秦屯示意傅华出去把帐给结了,傅华就去了前台,说要结账,前台小姐说,谢谢先生,九万五千快。 傅华愣了半天,他原本以为今天撑死了就几千块而已,便问道,你说多少? 前台小姐说,九万五千块,先生。 傅华问道,就这么一顿饭就九万五千块?你们这里也太宰人了吧? 辞职 傅华暗骂秦屯这个王八蛋,这家伙想要拿自己当冤大头啊,就算把这笔帐给结了,到时候如何跟办事处报账啊?自己又拿不出一个正当的理由报销。看来秦屯是故意给自己找难题啊。他心里冷笑了一声,秦屯你打错算盘了,我可不是任你宰割的。 傅华笑笑说,那不好意思,小姐,我可能没搞清楚,你等我先问一下。 小姐笑笑说,好的,先生。 傅华转身回了房间,对秦屯说,不好意思,秦副市长,今天的帐我结不了。 秦屯没料到傅华当自己的面直截了当说不能结账,便有些下不了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傅华,说,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傅华丝毫也没畏惧,我说我不能结这笔账,我们驻京办没这笔经费。 刘芳跳了起来,你胡说,我们驻京办账上有那么多钱在,我看你是故意让秦市长难堪。 傅华冷笑了一声,我们驻京办账上的钱是用来建海川大厦的,不是为了不相干的人付账的。 秦屯火了,一拍桌子叫道,傅华,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傅华此刻也豁上去,大不了不干这个驻京办主任了,我没忘自己的身份,我是海川驻京办的主任,有责任管理好驻京办的资产。同时我也提醒你一下秦副市长,你没权利花费这么多公款用于你的个人消费。 刘芳有了秦屯的支持,腰杆硬了,叫嚣说,傅华,你要想想这么做的后果。 傅华看了刘芳一眼,不屑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 刘芳气得满面通红,看着秦屯,秦市长,你看傅主任,真是不可理喻。 秦屯看傅华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不经大脑地叫道,傅华,还反了你了,我告诉你你的驻京办主任干到头了,我现在就撤了你。 傅华笑了,秦副市长,你说什么?你撤了我,呵呵,你还没有这个资格,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吗?我的驻京办主任是组织上任命的,岂是你说撤就撤的。 秦屯也意识到话说得过头了,不过他也不想在傅华面前示弱,说,那你等着吧,我回头马上就向市委建议撤掉你的职务。 傅华说,你随便吧。说完,傅华摔门而出,离开了上海餐厅。 在房间里,秦屯呆了半晌,小李在一旁捅了他一下,他才意识到还有许先生在场,连忙尴尬地陪笑说,不好意思许先生,这个傅华是我们是原来市长的秘书,被惯坏了,一点教养都没有。 许先生说,这家伙猖狂什么,他的后台已经被调走了还这么嚣张,秦副市长,你别生气,等我帮你干上市长,看弄不死他。 秦屯眼睛一亮,看着许先生笑着问,许先生能保证我一定当上市长吗? 许先生笑笑说,这是小意思了,我跟你透个实底吧,我跟某某很熟,我们两家是世交,正好我这几天要去他家里找他有事,你们的书记叫什么名字来着,程远是吧?回头我让他给程远打个电话,分分钟给你搞定。 许先生说说的某某,是目前很重要的一位高层领导的名字,许先生只称呼他的名字,连姓都省略了,显得跟这位高层领导十分亲昵,听在秦屯耳朵里不由得大喜过望,那可要拜托许先生了。事情办成之后我必有厚谢的。 许先生笑笑说,那今天这个单? 秦屯连声说,我来买,我来买。 秦屯连忙叫小李出去买单,原来他这次进京是带了一笔钱来的,可是他为人比较贪财和吝啬,钱进了他手里再让他拿出来难免有些心疼,恰好在与刘芳在床上厮混的时候,听刘芳提到过驻京办建设海川大厦项目公司账上还有一笔很大的资金,虽然这是建海川大厦的钱,可秦屯知道动一项工程对一个负责人来说是有很大油水的,他相信傅华在其中不知道得到了多少好处了,自己不分润一点心里就有点别扭,便有意从傅华身上打主意,想要傅华帮自己结了这一笔大单。这样他既办成了事,又剩下了钱,一举两得。 只是没想到傅华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副市长放在眼里,直接就弄得他下不来台。不过,眼下许先生既然答应了让自己做海川市的市长,他自然不肯因小失大,所以赶紧打发小李出去付钱。 不过,傅华这家伙绝对不能放过,回去要立即跟孙永商量一下,赶紧把他拿下,让他知道知道我秦屯也不是好惹的。 傅华一肚子气回到了驻京办,原本曲炜离开海川市,他已经感觉留在驻京办似乎没什么意义了,在被秦屯这么一闹,越发有些没意思了。 傅华早就听说秦屯投靠了孙永,心里很明白秦屯今天之所以敢这样肆无忌惮,全是因为他背后的靠山是孙永。傅华相信,经过今天,怕是孙永也不会容自己继续呆在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上了。 与其让人赶走,还不如自己离开,干脆辞职算了。 激愤中,傅华打了电话给暂时代理市长的李涛,讲了要辞职的想法。 李涛愣了一下,怎么了傅华,你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要辞职了呢?不会是因为曲炜市长被调走这件事情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不是了,我只是觉得不适合再担任驻京办的主任了,所以提出辞职,请市里面批准。 李涛说,傅华啊,不对吧,一定有什么原因的,究竟怎么回事? 傅华苦笑着说,李市长,你就别问了,反正我不走,别人也会想办法挤我走的,你还是放我离开吧。 李涛说,傅华啊,究竟怎么回事?你先给我说清楚。 傅华只好讲了跟秦屯之间发生的事情,李涛听完,说道,秦屯这不是胡闹吗?这哪像一个副市长干的事情。傅华,你别管他,这种人不值得跟他计较。 傅华说,我不是想跟秦屯副市长计较,可李市长你想没想过,秦屯为什么敢叫出来要撤我的职,又是谁给了他这种底气? 李涛倒抽了一口凉气,马上就明白了这背后隐藏着什么,秦屯跑北京很可能是去跑官的,而秦屯之所以有这种底气,是因为他早就和市委书记孙永走在一起了,他认为孙永一定会支持他。 傅华见李涛不说话,知道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便笑笑说,所以您还是放我离开吧,我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人家会动我什么脑筋呢。 李涛想了想,不行,驻京办这个地方十分重要,你不能就这么撂挑子,最少也要等我们找到新的驻京办主任接任之后才行。 傅华笑了,说,还需要找吗?人家刘芳都跳出来指责我了,看来人选早就选定了。李市长,我去意已决,你还是早点做出安排吧。 李涛说,胡说,那个刘芳算什么东西。我不相信孙书记就这么不负责任,敢把驻京办交到那个女人手里。不管怎么样,我要求你坚持到新的驻京办主任产生为止。 傅华说,好吧,那我就再等几天吧。辞职信我会寄回市政府,希望市里早点做出安排。 李涛说,你先别想这么多,我希望你在市里面还没做出决定的这段时间,恪尽职守,别让某些人有机可乘。 傅华说,这您放心,只要我做一天驻京办主任,就会尽一天职责的。 傅华放下电话之后,就写了一封辞职信,寄回了海川。秦屯离开北京的时候,也没跟驻京办打招呼,傅华知道有刘芳可以给他安排,也不去管他。 傅华把辞职的情况在电话里跟赵凯和章旻通报了,赵凯听完,没说什么,只是让傅华晚上去家里一趟。 章旻听完,有点急了,说道,我通知你曲炜调走,是让你做好应对后续情况的准备,你怎么会辞职了呢? 傅华说,我有我的苦衷。 章旻说,可是海川大厦这个项目我们是冲着你才跟海川驻京办合作的,你现在撒手不管,让我们怎么办? 傅华愣了一下,这一点我倒没考虑。 章旻苦笑了一下,喂,这多少也是几千万的项目,你不能就这么轻易就撂挑子,你负点责任好不好? 傅华说,真是抱歉,我是有点鲁莽了。 章旻说,这不是抱歉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你能不能收回辞职的决定? 傅华说,不可能了,辞职信我已经寄出去了。 章旻说。被你害死了,看来回头要跟赵董商量一下,海川大厦在你离开之后要如何应对了。 傅华说,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章旻说,算了,也不是你的问题了,谁会想到形势会这么变化。 晚上,在赵凯的书房里,赵凯看着傅华问,怎么想起了要辞职了,是为了跟曲炜共进退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有这方面的因素,但不是全部。我这个驻京办主任是需要跟领导高度配合的,换了领导的话如果配合不好,会都很别扭。 擦屁股 赵凯笑笑说,那是有人已经给你找过别扭了? 傅华笑笑说,叔叔您如果改行去做算命,肯定会名声大噪。 赵凯说,我只是猜度你是一个高度负责的人,不是受了某些人的气才不会做出辞职这种激烈行为呢。好吧,你辞了也不错,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傅华说,我还没想过。 赵凯说,过来帮我吧。 傅华说,您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赵凯说,好吧。我不急,你考虑一下吧。 傅华说,对了,叔叔,我辞职掉了,你对海川大厦是怎么考虑的? 赵凯笑笑说,怎么,对海川大厦还这么关心啊?这件事情章旻给我通过电话了,我们考虑联手将海川驻京办赶出局,你看行吗? 海川驻京办虽然在海川大厦项目中是大股东,可它持有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四十,赵凯和章旻两家公司持股百分之六十,达到了持股比例的三分之二,如果这两家公司联手,肯定是能将海川驻京办赶出局的。尤其是对这两家公司来说钱并不是问题,满可以出资购买下驻京办的股份。 这种结果也是傅华事先没想到的,这原本是他费尽心血为海川驻京办建的,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被毁掉。 傅华心里很不忍,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赵凯笑了,原本这个海川大厦不是因为你,我和章旻是不会参与的,你不在我们和海川市就没有了合作的意义。其他办法倒不是没有,那就是我们俩家退股,由海川驻京办自己来建,可是他们能这么做吗? 傅华摇了摇头,我当时请批资金是费了好大劲才拿到两千万,这个办法海川市是不会接受的。 赵凯说,舍不得你的海川大厦? 傅华笑笑,这项目从无到有,费了我好多心血,是有点舍不得。 赵凯说,既然你对他有感情,回头我跟章旻说说,还是让你来当海川大厦的董事长好了。 傅华笑了,他觉得即使当了董事长,那个性质也不同了,再说离开就要离开的彻底一点,便说,算了吧,我对酒店经营并不是十分感兴趣。 辞职信到了海川市政府,李涛拿着信找到了市委书记孙永,对孙永说,孙书记,傅华要辞职。 孙永愣了一下,虽然傅华是曲炜的人,可他并没有想过在曲炜走后,将傅华也赶走的意思,相反,他觉得傅华是一个可用的人才,曲炜走了,傅华可能没了依靠,正是收编他为己用的好时机,便诧异的问,干得好好的,辞什么职啊? 李涛将辞职信递了过去,您看看吧,这是他的辞职信,态度还是很坚决的。 孙永将信拿过去看了看,不过是一些不适合担任驻京办主任之类的套话,便将信扔在了桌上,看着李涛问,总有原因吧,你没问问傅华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涛说,我问了,好像是跟秦屯副市长有些关系,他们在北京发生了一点冲突。 孙永说,什么,秦屯?驻京办又不是他分管的,他去招惹傅华干什么? 李涛就讲了秦屯跟傅华冲突的经过,孙永听完,半天没表态,他是觉得秦屯做得过分了,可是秦屯毕竟是政治盟友,他不想在李涛面前批评秦屯。 李涛看孙永没表态,越发认为秦屯背后是有孙永的支持的,虽然他很为傅华抱不平,可是他只是一个代理市长,从各方面来看他都不能公开跟孙永叫板,尤其是他能不能转正还要看孙永的脸色,他不能因为傅华而失去孙永的支持。 看来也只好牺牲傅华了,李涛说,孙书记,您对傅华的辞职是什么态度,准还是不准? 孙永只是听李涛讲事情争执的经过,还不知道秦屯是个怎么说法,还不知道傅华究竟做过什么才会让秦屯发这么大的火。他并不想失去傅华这个人才,可如果傅华的做法危及了自己在海川的地位,那就算他就是一个天才,也是需要处理掉的。 孙永决定慎重处理这件事情,傅华的辞职先不要急着处理吧,回头我问问情况再来决定。 李涛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孙永的办公室。 孙永打了电话给秦屯,让他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来,不一会儿,秦屯就赶了过来,进门就谄媚地笑着问道,孙书记,您找我有事? 孙永就将傅华的辞职信扔给了秦屯,你看看吧。 秦屯看到是傅华的辞职信,笑了,这家伙动作到快,也罢,他辞职了更好,还省的我动手了。 孙永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屯,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秦屯说,从北京回来这两天我太忙,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这个傅华实在太不像话,竟然当面顶撞我,对我的接待工作也做得很差,用这样的人驻在北京,丢我们海川的脸,我原本就打算回来跟您商量一下,撤换掉他。 孙永笑了,你说要撤换掉他,说明你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接替人选了,说说我听听,你想换上谁? 秦屯以为孙永真的要听取他对驻京办主任人选的意见,便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刘芳同志能力强,在北京的交际面广,接待工作也做得很好,应该可以接下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 孙永根本没想到秦屯会提出刘芳这个人选,刘芳是秦屯相好在海川市人所共知,愣了一下,随即冷冷的说,你倒是举贤不避亲啊? 秦屯这才听出孙永的话味不对劲,连忙说,孙书记如果觉得刘芳不行,林息同志也很合适。 孙永火了,骂道,放屁,刘芳和林息如果能行,驻京办在林息手里那么长时间都没起色又是为什么。刘芳是你的相好这在海川谁不知道,秦屯,你是不是以为你已经是海川市市长了? 在孙永心中,秦屯只是一个可以随便驱使的奴才,并没有什么分量,因此张口就骂了出来。 秦屯没想到孙永会发这么大火,愣了一下,他心中对孙永还是心存畏惧的,虽然孙永骂得不堪,他却不敢计较,赶紧解释说,我现在还不是,不过我这次去北京,就是找了一个朋友,他跟我说保我做海川市市长。 孙永被搞得哭笑不得,他没想到秦屯上来一阵会这么愚笨,他笑着问,你找的是谁啊? 秦屯说,一位许先生,他说跟某某是世交,他答应我会让某某帮我给程书记说说,一定让我当上市长。 孙永笑了,你是不是傻瓜啊,你要找程书记,你还去得罪傅华?你忘了傅华领着郑老回来的时候,程书记都要专程跑来海川见郑老,你认为郑老如果帮傅华在程书记面前说句话,还有你的好果子吃吗? 秦屯呆住了,某某那里对他来说还不一定会成为事实,郑老这里却实实在在是存在的,就算某某真的帮自己说了好话,可程书记会不会听还是个问题,郑老却是程书记的老领导,他如果讲自己一句坏话,怕是程书记一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印象。 秦屯的冷汗出来了,他看着孙永,我怎么忘记这个茬口了。 孙永说,我叫你托人找找关系,确保你能当上市长,你说你放着正事不干,去招惹傅华干什么?我看你是被刘芳迷昏了头了。 秦屯说,我是在托关系,那天就是请许先生的客跟傅华闹翻了。 孙永看着秦屯,你没这个请客的钱吗?为什么一定要把傅华拉进去?再说你这个许先生究竟是什么人啊?有你说的那么神通广大吗? 秦屯听孙永问起许先生,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孙书记,你是没见过那位许先生,那可不是一个一般的人物,你没看那个排场,行走都跟着两名保镖,吃饭的时候那两名保镖站在后面就跟门神一样。 孙永笑了,我怎么听着像演戏里的黑社会啊,他是做什么的?谁介绍你认识的? 秦屯说,他是做原油生意的,是我一个商界的朋友介绍我认识的,我那个朋友说这人很厉害,在原油最紧张的时候,他都有办法搞到,至于来历,许先生从来不讲,显得很神秘,可是提及他的朋友,一个个都是背景深厚的。 孙永说,我怎么觉得这个人这么不靠谱啊? 秦屯说,你放心啦,许先生一定能行的。 孙永说,能行你就尽力去争取吧,这个先且不谈,我们说说傅华吧,我想把他留下来,希望你不要再去招惹他了。 秦屯不满地说,可是这家伙当着面顶撞我,把他留下来岂不是让我很没面子? 孙永冷笑了一声,你那是自找的。 秦屯看了孙永一眼,他并不敢直接对抗孙永,心说,好吧,我暂且先放过傅华这个小子,等我坐上了市长宝座,再来收拾他也不晚。 孙永似乎看透了秦屯心中想的什么,接着说道,我警告你啊,如果被我知道你私下找傅华的麻烦,别说我不客气。 秦屯说,好啦,我不惹他就是了。 秦屯离开了,孙永心中暗骂秦屯,难怪曲炜看不起他,这家伙除了会玩女人之外,一点别的本事都没有,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现在闹这么一出出来,还需要自己给他擦屁股。 丧家犬 孙永开始琢磨如何安抚傅华,有两方面原因让孙永觉得必须让傅华留下来,一来,傅华掌握着郑老这个人脉,即使不能利用他让郑老为自己在程远面前说好话,起码也不要让郑老对自己产生恶感,如果一句坏的评语从郑老那里传到程远耳朵里,那对自己的影响会是十分大的。而如果傅华被从驻京办赶走,郑老是一定会知道的,那样的话郑老对自己的观感如何就很难说了;二是傅华在招商方面是一个人才,融宏集团、百合集团这些都是傅华拉来的,自己如果还想往上走,没有政绩支持是不行的,而傅华在这方面是能对自己有很大的帮助作用的。 孙永很快想好了安抚傅华的方法,他打了电话给李涛,傅华我认为还是应该挽留,这是个人才,流失了对我们海川是一大损失。 李涛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马上打电话给傅华,把孙书记的意思跟他说一下。 孙永说,这个电话还是由我亲自打吧。再是我觉得刘芳不适合再呆在驻京办了,这个女同志有些不知检点,留在驻京办让傅华同志很难开展工作,你们市政府是不是考虑将她调回来? 孙永感觉如果一定要安抚住傅华,那就要想办法给傅华出口气,不过处理秦屯似乎不太合适,处理一下秦屯这个相好倒是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李涛说,好的,市政府研究一下,看给刘芳同志安排什么工作比较好。 孙永说,不要留在市政府里面了,对秦屯同志的工作会有影响,看看安排到下面哪个县里去吧。 李涛说,好的。 傅华在办公室里接到了孙永打来的电话,孙永一开口就说道,傅华同志,李涛同志把情况都跟我汇报了,你受委屈了。 虽然傅华清楚孙永的为人,心中还是为这一句你受委屈了而感动。 孙永接着说道,不过,我也要批评你这个同志啊,你也太过于冲动了,组织上还没有对这件事情有所表态,你就马上寄来了辞职信,你就认为组织上一定会站在秦屯同志一边? 傅华说,不是啦,我确实不适合驻京办主任这个职务。 孙永笑了,好啦,你不用解释什么,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跟了曲炜同志多年,他调离海川你的心情难免会受影响,加上秦屯同志又闹了这么一出,你会认为受到了排挤。我跟你说,你这么想可是错误的。我处事向来不去考虑谁跟谁是一派的,今天我已经当面严肃批评了秦屯同志,他已经向市委承认了错误。同时对于刘芳同志,我跟李涛同志交换了意见,我们都认为她不适合在留在驻京办工作了,决定将她调离。这么处理你还满意吗? 傅华没想到孙永会这么说,他满肚子对秦屯的不满顿时没有了发泄的目标。连忙说道,孙书记,我尊重组织上的处理意见。 孙永说,你不用说场面话,你就说我处置的是否公道? 这个时候傅华没办法再做其他回答,并且他也挑不出孙永的毛病,只好说,公道。 孙永说,既然公道,那你可以收回辞职信了吗? 傅华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孙书记,谢谢您为我这么费心,我决定不辞职了。 傅华之所以收回辞职的决定,除了孙永所打动,更多的是因为他听到赵凯和章旻有可能联手将海川驻京办挤出海川大厦项目,他不想看到自己运作了那么久的项目被毁之一旦。 孙永说,这才对嘛,今后如果受了什么委屈,可以直接向我反映,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傅华说,我知道了,孙书记。 孙永说,那就这样吧。说完挂了电话。 傅华挂了电话,坐在那里呆了半晌,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要好好理顺一下自己的思路。 到这一刻,傅华才意识到他其实是不舍得离开驻京办的,他已经把驻京办当成了自己的一项事业,他这段时间想的和做的都是要把驻京办如何经营好,驻京办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中了。 海川市委,孙永办公室,冯舜敲门进来了,说,孙书记,王妍打电话来找您,接不接? 孙永估计王妍又是为海滨大道拿地的事情找自己,心中未免有些厌烦,可是刚刚利用王妍整走了曲炜,倒不好显得太过于疏远,就说,我接。 孙永接过电话,说,王老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王妍笑笑说,也没什么了,想问一下孙书记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酒店一下。 孙永笑问,有什么事情吗? 王妍说,是这样,有一位朋友想跟孙书记见个面,谈一谈。 孙永问,谁啊?有什么事情吗? 王妍说,您认识的,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在电话上讲,您什么时间能过来一趟? 孙永心说,我认识的,电话上还不方便讲,难道是吴雯?对啊,一定是吴雯,她大概见到自己现在一手掌控海川市后悔那天不该拒绝自己了吧?呵呵,我就知道你逃不过我的掌心。 孙永笑笑说,你去安排吧,晚上我过去。 王妍说,好的,我们等您啊孙书记。就挂了电话。 孙永心里痒痒的,真是心想事成啊,刚刚整走了曲炜,现在这个吴雯又来投怀送抱了,自己这一段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当晚,孙永也没带秘书,兴冲冲来到了海益酒店,找到了王妍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笑着问,是谁要见我啊? 孙书记,您来了。余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孙永愣了一下,心里未免有些失望,说,是你要见我啊? 余波陪笑着说,是我,我是想向您问一下,这不曲市长调走了,市里面对我今后的工作有什么安排? 曲炜调走的很匆忙,就没来得及对身边的工作人员作出相应的安排,余波一下子失去了服务的领导,也就没有了相应的靠山,在市政府这一边的日子便过得有些凄惶,他自然不甘心就这么过下去,就找到了王妍,想要王妍帮他活动活动孙永,好给他重新安排一个好位置。 孙永看了看余波,笑着说,小余,你先别急,你的工作问题市里面会有所安排的。 余波笑笑说,孙书记,我虽然是曲炜市长的秘书,可是对您向来很尊重,还希望您看在这一点上…… 孙永心中有些厌烦,原本傅华做曲炜的秘书的时候,曲炜跟自己还能相安无事,可换到余波来做这个秘书,曲炜跟自己就开始有了一些冲突,内心中孙永觉得余波在其中一定起了不好的作用。 孙永打断了余波的话,笑着说,好啦,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你放心吧,组织上会认真考虑的。 余波看了看王妍,示意王妍帮自己说几句话。王妍笑了笑说,孙书记,小余这人不错的,您就帮他费点心吧。 孙永说,我说了,我知道了,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王艳点了点头,说,对啊。再是孙书记您还没吃饭吧,今天就在这里吃饭吧。 孙永见根本就没吴雯什么事,心中便没有了留下来的意思,说,行了,小余的事情我记下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王妍看了看孙永,说,孙书记,你看正是吃饭的时间,您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不了,说着孙永就往外走。 王妍说,小余啊,你送送孙书记。 余波说好的,就跟着孙永往外走,孙永也没说什么,快步出了海益酒店。等在外面的司机见状,把车开了过来,余波抢前一步,帮孙永开了车门,等孙永上了车,他将一个厚厚的纸包放在了孙永身旁,说,孙书记,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孙永没说什么,余波就将车门关上了,车子启动,离开了海益酒店。 孙永暗暗摸了一下纸包的厚度,估计最少也有五万块钱的样子,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这小子见风转舵的速度还真快。孙永越发瞧不起余波这个人了,虽然他希望自己的下属都向自己靠拢,可是像余波这样本来是另一个阵营叛变过来的人,是很不可靠的,孙永相信一点,今天这个余波可以叛变曲炜,明天他也可以叛变自己。他还是欣赏向傅华那样不卑不亢,保持一种超然态度的人,这种人对权势并不迷恋,因此也就不会为了权势去出卖什么。 但比对傅华的人品更让孙永欣赏的是这厚厚纸包里的人民币,看在人民币的份上,孙永觉得还是应该对余波作出适当的安排,再说对余波的安排也会让曲炜阵营的人马感到安心,曲炜秘书自己都做了安排了,对其他人自然不会进行打压。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做一下也挺好的。 不过,王妍对吴雯的事情只字未提,让孙永十分困惑,难道吴雯因为那天的事情打了退堂鼓了?如果这吴雯真的退却了,自己还真的拿她没办法。孙永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他心里还是没能把这么漂亮的尤物放下。 有时候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让人想要得到。 加把劲 余波送走了孙永,转身回了王妍的办公室,王妍看着他,问道,孙书记收下你的礼物了吗? 余波点了点头,说,收下了。 王妍笑笑说,他收下了就好了,你就放心的等着吧。 余波说,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王妍说,你别急嘛,我想孙书记一定会尽快办理的。 余波苦笑了一下,说,你不明白,丧家犬不好当,我现在真后悔不该让你找孙书记办吴雯的事情,否则我也不能到今天的境地。 以前余波是曲炜的秘书,是市长身边的人,别人见了他,都是很亲热的打招呼,现在曲炜被调走了,他就像染上了瘟疫一样,别人见了他都躲着走,生怕会被误会成是曲炜的人马。人就是这么功利。 王妍冷笑了一声,说,从曲炜逼我拿掉了孩子那一天起,我跟他之间早晚必有一战,没有你我也一样会找到孙书记的,这个你倒不必往身上揽。 余波干笑了一下,说,好好,不关我的事就是了。对了,吴雯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别让她再来找我就不好了。 王妍说,这件事情我还没考虑好要怎么去做,曲炜这不刚走嘛,我怕现在找孙永,他会说市政府的班子还没定下来,事情不好办。 余波说,你还是赶紧找他吧,趁着你刚刚帮了他大忙,他还不好意思拒绝你。 王妍说,那回头我找个机会跟他说说。 余波说,你可别空手去啊,最好也像我这样带点像样的礼物给他。 王妍说,我也是这么考虑的,你觉得我带多少合适? 余波说,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最少也得二三十万吧?你拿了吴雯一百万,应该多少吐出了一点,别忘了事成了还有五百万呢。 王妍说,好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刘芳被从驻京办调回了海川,被打发到了海川市下面偏远的云山县去任职了。她可能早就从秦屯那里得到了孙永出面维护傅华的消息,对这一结果并不意外,灰溜溜的离开了驻京办。 林息少了跟他朋比为奸的人,心里更加发虚,幸好他也没有公开跟傅华冲突,于是又开始变得对傅华更加恭敬了起来。傅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林息本来就没什么本事,现在又势单力孤,也就懒得去跟他计较了。 程远将孙永找了去,就接替曲炜的人选征求他的意见,孙永是很希望让秦屯接任市长的,秦屯听话,如果当了市长,孙永就能完全掌控住海川市,李涛这个人虽然近期也有向自己靠拢的迹象,可他原来跟曲炜走得很近,个人能力也很强,让他接任市长,怕是会像曲炜一样不好对付。 孙永说,我个人认为,现在的常务副市长李涛虽然能力还可以,可是年纪有些大了,身体也不好,如果他来做市长,从我们市经济稳定发展的大局来看,不太适合。 程远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李涛同志的年纪大了些,怕是难以担负起海川市市长的重任。 孙永说,我觉得秦屯同志年富力强,又很有战略眼光,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程远不置可否的笑笑说,你们市的其他同志呢? 副书记张林很年轻,很有野心,孙永怕将他摆到市长位置上会是自己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这也是需要否决掉的。孙永说,张林同志是搞党务出身,没搞过经济,怕是不能一上来就担此重任。其他的人就更不合适了。 程远想了想,说,海川市是我们东海省的经济重镇之一,选这个市长省委要再三掂量才行,如果选错人,怕是会影响海川的经济发展大局。你的意见省委会认真考虑,你先回去吧。 程远没有明确表态,孙永也不敢追问,看程远的神态似乎一时难以决断,看来秦屯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接任市长,但也没十分的把握,看来秦屯要自己加把劲才行,他已经没有继续为秦屯争取的可能,便告辞离开了。 孙永回了海川,就把秦屯叫了过去,把程远要自己推荐市长人选的情况说了,然后看着秦屯说,我能帮你做的,都已经做了,下面当不当得上市长就要靠你自己了,你不是说那个许先生能行吗,那就赶紧找他加把劲,确保能将市长拿下。 秦屯连忙说,那真是太谢谢您了孙书记,我回头马上就去找许先生。 孙永总觉得这个许先生有些不靠谱,可是目前似乎也找不到更有力的人士,就又交代了一下秦屯要抓紧,就让秦屯离开了。 这时冯舜敲门进来,说王妍想要请孙永晚上去海益酒店吃饭。孙永问,你没问她有什么事吗? 冯舜说,她说是关于海雯置业的事情。 孙永心中暗喜,这个吴雯还是不肯放弃这个项目啊,好吧,你既然不肯放弃,我就慢慢调理你吧。 晚上,孙永让司机将他送到了海益酒店,王妍将他领到了雅座坐下,孙永没见到吴雯,便问道,怎么,海雯置业那边没来人吗? 王妍笑笑说,是我约孙书记您来的。您看现在曲炜被调走了,没有人再来阻挠,原来您答应我要帮海雯置业拿地是不是可以了? 孙永没见到吴雯,就有一点想借机逼吴雯出来跟自己沟通的意思,便说道,这个嘛,王老板,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 王妍笑着将一个塞得满满的袋子推到了孙永面前,说,我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不过我也相信孙书记有办法令事情简单下来,是吧? 孙永笑了,心说美人暂且得不到,那就先拿金钱也好,现在海川市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中,帮王妍拿下这块地应该不成问题,再说如果把项目启动起来,吴雯怕有求于人的事情更多,那时再来调理她也不迟,便说道,王老板,你真是太客气了,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王妍也笑了,有了海川市的一把手的承诺,她似乎看到吴雯的那五百万在向自己招手呢。 第二天,孙永把李涛叫了过来,说,老李啊,有件事情我要跟你商量一下,有个开发商看好了滨海大道中段那个地块,向我询问我们能不能将它拿出来开发。这个开发商很有实力的,我很想将他留在海川发展,你看能不能把这块地放给他? 李涛是知道滨海大道中段这块地的,曲炜没被调走之前,一直坚持不肯将这块地放出来,说要给海川市的老百姓留下这优美的风景。李涛也很赞同曲炜的观点,他认为海川可开发的地段太多,实在没必要非要将这块风水宝地浪费掉。所以有很多开发商找他公关要拿这块地,都被他拒绝了。现在孙永出面要帮人拿着块地,如果答应下来,滨海大道中段就会多出一块突兀的建筑,那可是要被老百姓指着脊梁骨骂的。 李涛可不想背这个骂名,便说道,孙书记,那块地段景色优美,历届海川市政府都有一个共识,要把这块风景保留下来,这块地是不能拿出来开发的。 李涛说是海川市历届政府,是不想提到曲炜从而激怒孙永。 孙永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李涛竟然敢直接拒绝自己,他看了看李涛,心说这家伙为什么改变了迎合自己的态度了呢?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在程远面前否决了他接任市长的可能性? 孙永知道目下的官场是没有什么可保得住的秘密的,可能自己前脚刚从程远那里离开,马上就会有人将他在程远面前说过什么传给当事人。李涛知道了程远跟自己的谈话内容,便明白想要自己推荐他做市长是不可能的,就要故意难为自己了。 孙永不想失去主动权,毕竟自己还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一把手,便冷笑了一声,说,别说什么历届政府了,你就说曲炜不同意就是了。 李涛见孙永把话挑明了,索性大家摊开了也好,便说,是,曲炜市长是不赞同开发那里,这一点上我跟曲市长观点一致,我也不想为了一定微薄的经济利益而担上骂名。海川沿海的地块很多,如果你那位客商真心要留在海川发展,他可选择的余地很大。 孙永说,可他就是看好了滨海大道那里了,你说怎么办? 李涛说,我也只能很遗憾的拒绝他了。 孙永说,老李,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代理市长。 李涛说,我就是代理一天市长,也尽我一天的责任。 孙永越发坚定的相信,李涛肯定是知道了自己没推荐他接任市长,所以才会坚定反对自己,便说道,那好,我们就等新市长到任那天再来谈这件事情吧。 两人不欢而散。 郑老打来了电话,张口就说,傅华啊,你这家伙是不是言而无信啊? 傅华笑着问,怎么了郑老,我答应你什么却没做吗? 郑老说,你答应我要带赵婷来我家做客的,怎么还不来啊?我说给我家老婆子听了,老婆子急着看你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呢。 学着动心机了 傅华笑了,说,好的,好的,我马上约她。 郑老说,你别马上了,中午带她来吃午饭。 傅华想想赵婷今天也没什么安排,就说,好的。 临近中午,傅华和赵婷买了礼物到了郑老家,老太太见了赵婷也很是喜欢,拉着赵婷的手直夸赵婷俊秀,反倒给赵婷闹了一个不好意思,脸蛋泛红,一副乖巧的样子。 众人说说笑笑,不觉就到了吃饭时间,保姆来说饭菜都已经做好了,郑老看看时间,说,小莉也该回来了。 赵婷愣了一下,探寻地看了傅华一眼,傅华心说你看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郑莉今天要回来。 傅华笑笑说,郑莉中午回来吃饭啊? 老太太说,是啊,小傅,她回来吃饭。实际上我们是有事想要跟你落实一下。 傅华说,您要落实什么事情啊? 老太太说,上次我们回去不是说过要自己回去给华姐修坟吗,我们商量了一下,现在我们两个老人行走都需要人照顾,自然不行,家里的人现在只有小莉能走得开,因此就想让她回去帮我们修一下坟,所以把小傅你找来问一下海川的情况,我们也好事先做些准备。 如果这在赵婷那一次在郑莉的服装店发脾气之前,傅华一定马上就会应承说自己可以陪同郑莉回去,确实要为一位革命先烈修坟,地方上是应该做些配合的,尤其是郑老这样的老干部要做的。 但是现在这个情形傅华不能不有所禁忌,他怕赵婷因此而生气,便说道,郑莉什么时间要回去啊?我可以让市里面事先做好准备工作的。 郑老摇了摇头说,小傅啊,我们找你来问问情况,就是不想惊动地方,你如果要这么做,那还不如我直接打电话给程远呢。 傅华笑着劝说道,郑老,我知道您向来清廉,不想给地方上添麻烦,可是章华烈士也是革命功臣,地方上尽些力也是应该的。 郑老说,你不用这么说了,既然知道我的个性,你就说说海川那边的情况就好了。 赵婷笑笑说,郑爷爷,你就这样让郑莉姐一个女孩子回去办这样的事情,也不方便啊。 郑老说,小莉在社会上已经闯荡了多年,这么点事情应该能办的好的。 赵婷说,不行的,这回去又要雇工人,又要买材料的,哪是一个女孩子做的事情。 老太太说,小赵啊,你不用为她担心了,我们郑家的女孩子没那么金贵。 赵婷说,总是不安全,要不您二老看这样,让傅华陪郑莉姐回去如何? 这下换到傅华发愣了,他看了看赵婷,正要说些什么,恰在此时,郑莉一脚踏了进来,笑着说,傅华、赵婷你们早来了? 傅华点了点头,赵婷说,郑莉姐,我们来了一会了,正跟爷爷奶奶说起你呢。 郑莉笑着说,你们说我什么坏话呢? 老太太笑着说,你这丫头,我们能说你什么坏话,这不我正问小傅你要去海川的情况,小赵说不放心你,说让傅华陪你回去。 郑莉笑了笑,说,那怎么可以啊,傅华还要工作的。 赵婷笑笑说,没事的,让他请几天假不就得了,是吧,傅华?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是可以拿几天假期。 郑莉说,那怎么好意思麻烦。 赵婷说,怎么是麻烦呢,爷爷奶奶对傅华这么好,他跑跑腿帮点忙是应该的。 傅华也说,对啊,我也该帮忙的。 郑老说,小傅啊,要不你就跑一趟吧,说实话,郑莉一个女孩子回去我也不放心。 郑莉说,爷爷,您孙女都这么大了,什么场面没见识过,您怕什么啊?您这不是让傅华瞎忙活吗? 赵婷笑着说,郑莉姐,既然爷爷都这么说了,你就答应了吧。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真是怕了你们了。 郑老说,那就这么定了,吃饭了吃饭了,我都饿了。 吃完饭,傅华送赵婷回家,一路上偷偷观察赵婷的神色,他搞不清楚赵婷突然这么大方的让他陪郑莉回海川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赵婷神色间倒是毫无异常,让傅华越是摸不着头脑,到了赵婷家,傅华停下车,问道,赵婷啊,要不回头你跟我一起回海川吧? 赵婷笑了,说,怎么了,怕我不放心你啊? 傅华笑笑说,没有啦,我是想你还没跟我去过海川,不如这次一起去吧。 赵婷笑笑说,傻瓜,你以为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啊?你放心啦,我不会再吃你和郑莉的醋了。我如果要跟你去海川,我会要你全心全意陪我去,才不想你为别人分心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去了,就尽快回来。 赵婷笑着说,你总要把人家的事情办好吧,好啦,我没事的,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行了。 傅华这才不说什么了,目送着赵婷上了楼才离开。 晚上,赵凯回家吃饭,看到赵婷闷闷不乐的坐在饭桌前也不怎么吃饭,笑着问,怎么了,傅华惹你生气了? 赵婷强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啦。 赵凯笑着说,不对啊,你的脸上分明写着有事,跟爸爸说说,又是为了什么啊? 赵婷说,傅华要跟郑莉回海川去给一位烈士修坟。 赵凯说,你不放心他们?这个傅华也是,这种事情换谁不能去做?他为什么非要去呢? 赵婷说,不关他的事了,是我要他去的,他还想让我跟他一起回去,我没答应。 赵凯困惑了,问道,为什么啊?小婷啊,我怎么看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赵婷说,我就是给他们机会相处,想试试傅华心中真正喜欢的是谁,我不想留一个心里在想着别人三心二意的男人在身边。如果他真正喜欢的是郑莉,那我就放手。 赵凯笑了,说,小婷啊,学着动心机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有人说恋爱让女人变傻,我倒觉得恋爱能让一个女人变得成熟起来。 赵凯摇了摇头说,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你如果真的爱傅华,就要去相信他。试来试去只会让他对你反感。 赵婷说,我只是当时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 赵凯笑笑说,看你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了? 赵婷看着赵凯,问道,爸,你说傅华会不会真的要郑莉,而不要我啊? 赵凯伸手爱惜地摸了摸赵婷的脑袋,说,你还是这么对自己没信心? 赵婷说,我在这个郑莉面前就是无法自信起来,她的家世、她的才华都比我强,我唯一比她强的就是我比她年轻,可是傅华会不会认为我更幼稚啊? 赵凯笑了,说,你这样患得患失可不行啊。我跟你说,什么家世、什么才华,甚至于漂亮、年纪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傅华真正喜欢的是谁,这一点我可以帮你打包票,他喜欢的一定是你。 赵婷眼睛亮了,说,爸爸,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赵凯笑着说,当然是真的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去吧。你跟傅华相处了也这么长时间了,你看他认准的事情什么时候轻易改变过。他既然对他的亲朋公开介绍你是他女朋友,那他就是认准你了,这不会改变的。 赵婷脸上有了笑容,说,这倒是真的,傅华这个人确实有点倔,认准什么打死也不变。臭脾气。 赵凯笑笑说,臭脾气你还喜欢他? 赵婷笑了,说,你管我。 赵凯说,我不管你,可是你可以好好吃饭了吗? 赵婷说,没问题。就欢快地吃起饭来。 吃着吃着,赵婷又停了下来,说,早知道该答应傅华跟他一起去海川了,这不我又要有几天见不到他了。要不然回头我在跟他说我要去海川? 赵凯摇了摇头,心说你对傅华迷成这样,还想什么放弃不放弃。看来自己要多注意一下傅华了,别让这家伙真的负了小婷。 赵凯说,好了,你现在再去说要去,傅华会觉得你不相信他,反而会尴尬。既然已经大方了,那索性大方到底吧。 赵婷嘴嘟了起来,说,也只好这样了。 第二天,傅华外出办事,路过郑莉的服装店,就拨了一个电话问郑莉是否在店里,郑莉说,我在,干什么? 傅华说,我正好路过这里,想跟你商量一下行程。 郑莉说,你还真打算跟我一起去啊? 傅华说,是,我已经答应郑老了,再说我也怕你一个人回去不方便。 郑莉说,你过来吧。 傅华停好了车,走进了郑莉的店里,郑莉正在陪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少妇试衣服,见到傅华就说,你先坐一下,我一会就好。 少妇看了看傅华,问郑莉,你朋友? 郑莉笑着说,是,我们算是同乡。 少妇说,诶,那岂不是跟我家老董是同乡,老董老家也是你们东海省的。 郑莉笑笑说,你先别老董老董叫得这么亲热好不好,等他真正成了你家里的再叫。 少妇嘿嘿的笑了笑说,那是早晚的事,今天我买衣服就是为了跟老董去见他的父母的。诶,你朋友挺帅的嘛,你还没介绍他给我认识呢。 郑莉说,好了,我介绍就是了。这是傅华,海川驻京办的主任。 有缘无分 傅华冲着少妇点了点头,说,你好。 少妇伸手出来,说,我叫徐筠,是郑莉的好姐妹。 傅华跟徐筠握了握手,说,你们忙吧,我先过去坐着等。 傅华就离开,去沙发那坐了下来。 徐筠冲着郑莉眨了眨眼,轻声说,这个男的不错,你可要把握机会啊。 郑莉笑笑,说,你知道什么啊,人家有女朋友的。好了,赶紧试你的吧。 徐筠试了半天,最后买了两套衣服,跟傅华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郑莉这才坐到傅华身边,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女人买衣服是很麻烦的。 傅华笑笑说,没什么的,这女人是你的姐妹?我怎么感觉她比你大不少。 郑莉说,我们小时候都住在一个大院的,她是比我大了一些,前段时间离了婚,现在刚找了一个男朋友,可紧张对方了。 能跟郑莉住一个大院,说明这女人也是出身也不低,难怪看上去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傅华笑笑说,我听她说她男朋友也是我们东海省的?东海哪里的? 郑莉笑笑说,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是不是拉关系拉上瘾了,职业病啊,老董是东海省的不假,可是并不是海川的,再说他是做律师的,不会对你们驻京办有什么帮助的。 傅华笑笑说,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了。说吧,你打算怎么走,坐飞机还是坐火车。 郑莉说,飞机吧。哎,傅华,你不觉得你女朋友这一次有些奇怪吗? 傅华笑笑说,奇怪什么?她这个人相处久了你就会了解了,她是一个心地很好的人,我觉得你们应该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郑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就把话题转向了出行日程的安排上,不再提及赵婷了。 两天后,傅华专门请了假,跟郑莉一起飞回了海川,一路上,两人虽然是单独相处,傅华却因为这次出行是赵婷安排的,总感觉赵婷就在身边一样,反而没有了当初他们相处得那么自在,显得十分拘束。 两人找到了章华的墓,就在周边找了几名泥水匠,问了一些村里老人,按照旧有的规矩将章华的墓修整了一番,给章华树了墓碑。碑树好了之后,傅华陪着郑莉在坟前拜了拜,祭奠了一番,两人这才离开。 回到了海川市里,傅华问郑莉在海川还有什么事情要做,郑莉想了想,说,我很想去你上次带我去的海边,你能再带我去吗? 傅华笑笑说,可以啊。 两人又来到了上次去过的海边,郑莉笑笑说,看了这里的大海,就会觉得北京什刹海的可笑,明明就是一弯水,偏要叫什么海,真是可笑。 傅华淡淡笑笑,说,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 眼前的傅华让郑莉感到了一种疏离,一种拘束,一种很遥远的感觉,丝毫没有了当初刚认识他时的灵动和自然,郑莉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突然觉得赵婷不像是我们想得那么简单。 傅华笑了,说,怎么突然这么说? 郑莉说,你看虽然她不在面前,可我总觉得她就在附近一样,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说你要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能惹赵婷生气。 傅华笑笑说,不会吧? 郑莉火了,叫道,什么不会,你就是这个样子。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我是觉得赵婷既然这么信任我让我单独跟你回海川,这是一种信任,我不能辜负。 郑莉叹了一口气,说,这大概就是赵婷高明之处吧?我总觉得她之所以放手让你陪我回海川,就是想要给你我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让我们理顺一下彼此的关系。 傅华笑了,说,不会,你把赵婷想得太复杂啦,她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再说我们是朋友,这关系还需要理顺吗? 郑莉看着傅华的眼睛,苦笑着说,傅华,你是不是真笨啊?赵婷都早就看出我喜欢你,你还没看出来? 傅华眼神躲闪开了,他心底是有郑莉的影子的,不过他已经选择了赵婷,自是不能再三心二意,便说,我有什么好被你喜欢的,你别开玩笑了。 郑莉说,你看着我,躲什么,心虚了?是不是你心中喜欢的是我? 傅华不再躲闪,看着郑莉说,对不起,我是对你有好感,可是你也知道我的选择了。 郑莉说,为什么,赵婷哪点比我好了?就为了她当时倾尽全力来救你吗?傅华,我也可以为你不顾一切的,我想我能动用的关系和财富肯定比赵婷强,为什么你当时不来找我? 傅华叹了一口气,说,你和赵婷所拥有的实际上都是我可能拼尽一生之力都难以企及的,你们对我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我这个人实话说没太大的野心,也不想因为婚姻去改变什么,所以如果不是我发生了被骗那件事情,我和赵婷之间也不会有今天这个样子。那件事情让我感觉到这世界上除了我母亲,还有一个女人肯为我不顾一切,我怎么可以辜负她? 郑莉叹了一口气,老天并没有给她一个可以为傅华不顾一切的机会,她在这个时候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她不说话了。 傅华苦笑着说,我有时在想,这一切是不是有天意在,河流是前进着的道路,它把人带到他们想去的地方。 河流是前进的道路,它把人带到他们想去的地方。这是帕斯卡随想录中的一句名言,当初他们就是谈福柯、谈帕斯卡而惺惺相惜的,此刻在郑莉听来却分外的刺耳,一样的帕斯卡,却是不一样的情境了。 郑莉挑破了那层窗户纸,让两人的关系更加尴尬了,原本两人的返程机票定的是第二天返回北京,傅华当晚却改签了,他给赵婷的解释是他想去省城齐州去见见调任的曲炜,实际上他是很难面对郑莉,也不想让赵婷去机场接他的时候见到郑莉,那时俩人之间的尴尬就会呈现在赵婷面前,虽然真的没发生什么,可是却一定会让人误会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傅华送郑莉去机场,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直到郑莉要去安检了,傅华伸出了手,说,一路保重。 郑莉凄然一笑,握住了傅华的手,这是自己心仪男子的手,两人是第一次有真正意义身体上的接触,却是彼此都明白今生已经错过的一次握手,她想要紧紧抓住傅华的手,却分明没了理由,只能轻轻一点就放开了。 郑莉的手柔软、沁凉,傅华心里有着一种隐隐的疼,其实在内心深处他更欣赏的是郑莉,可是人生就是这样,虽然两个人都在正确的时刻遇到了对方,老天却不因为他们都在做正确的事情而给他们在一起的机会,他们有缘,却是无份。 河流就是前进着的道路,它把人带到他们想去的地方。只是这个想去的地方可能是老天想的,而不是行走着的人。 在省政府,傅华找到了曲炜的办公室,曲炜见到傅华站起来迎了过来,笑着跟傅华握手,说,什么时间从北京回来的? 傅华说,回来有几天了,陪朋友办点事情,就想顺便过来看看您,您在这里还习惯吗? 曲炜笑着说,习不习惯工作还是要做的。 傅华从曲炜脸上看出了几分落寞,从一个执掌一方的市长,变成了一个服务领导的副秘书长,这里面的落差怕是他一时半会也难以适应的。 你好啊,傅主任。这是从曲炜办公桌对面站起来一个男人,男人四十多岁,粗粗壮,笑着跟傅华打招呼。 傅华一进门看到的是这个男人的背影,原本没怎么注意,此时男人站了起来,他这才认出这个男人是海川山祥矿业公司的董事长伍弈,便笑着说,原来是伍董啊,这么巧在这碰到你。 伍奕笑笑说,我来省城办事,顺道来看看曲市长新的办公室。 三人就到沙发那里坐下,曲炜看着傅华说,我听说你前段时间提出辞职了? 傅华笑笑,说,闹了一点小情绪,最后被孙书记否决了。 傅华见伍奕在场,便不好多说什么,一提而过。 伍奕看着傅华问道,诶,傅主任,我听说市里天和房地产公司得以顺利上市,你在其中功不可没啊。 傅华笑笑说,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谁在伍董面前瞎说八道的? 伍奕笑了,说,傅主任你别谦虚了,我儿子伍权跟丁江的儿子丁益是朋友,丁益喝酒的时候把你帮他们运作的情况早说出来了,还说他就是服你,你一出马,什么事情都能做得顺顺当当。 傅华心里别扭了一下,这丁益四处瞎说什么啊,什么人面前都可以兜底吗?他也不看看这伍奕是什么人物。 伍奕在海川地面上算是一个很有名气的人物,他把持着海川最大的一个铜矿山祥铜矿,有人说他可以算是海川首富,但却并没有十分准确的数字来证实这一点。傅华跟伍奕之间也就是认识,见了面点点头而已,并无深交。 当局者迷 伍奕的发达多少有些传奇色彩,若干年前,他还是一个开着破解放车给山祥铜矿拉矿石的一个小人物,只是他为人豪爽,头脑聪明,行事作风大胆。那时候山祥铜矿还是国营企业,经营规模不大,尚能维持。但随着国家经济形势的变化,山祥铜矿经营越来越困难,反倒是伍奕这原本不起眼的小人物财富日渐累积,最后竟然吞并了难以为继的山祥铜矿。这时候伍奕身上的经营才干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几年之间,他将一个频临倒闭的铜矿,扩展成了一个规模很大的矿业集团,演绎出了一段从穷司机到海川首富的财富神话。 但与丁江父子不同的是,伍奕创造财富的过程是充满了争议的,他游走于黑白两道,据说因为伍奕心狠手辣,在黑道上甚至有伍爷的称号,对此傅华自然有所风闻,因此对伍奕敬而远之。 傅华笑笑,掩饰说,你别听丁益喝醉了胡咧咧,实际上天和能够上市完全是丁江丁董运作的,我们驻京办只是帮他跑了跑腿。可能丁益不想露了他家老爷子的底,就把事情都说到我的头上了。 伍奕笑着摇了摇头,说,想不到傅主任还这么幽默,你这套说法说给三岁小孩子听他也不会信的。 傅华心知也瞒不过伍奕这种聪明人,但他还是不愿招惹伍奕,便笑着说,伍董不信我也没办法了,有些时候偏偏真话说出来没人相信。好啦,别光谈我了,我可是来看曲市长的,伍董别把眼光都盯在我身上啊。 曲炜笑了,说,我这个副秘书长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到时间吃饭了,两位来看我曲炜,我很高兴,赏个光让我请请两位吧? 伍奕笑着说,这顿饭不能让您请,我请,一来庆祝您到省城上任,二来也为傅主任从北京回来接风。 傅华笑笑说,给我接风就算了,我明天就回北京了。 伍奕说,那就算是送行。 傅华见伍奕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身上,心说难道这家伙有什么事情想要自己办吗?还是少招惹他为妙,便想找理由推辞不去。 曲炜似乎看出了傅华的为难,说,这顿饭还是我请吧,毕竟两位都是冲着我来的,让伍董请客多不好。你们放心,我请你们吃顿饭的能力还有。 伍奕还想争辩,傅华说,伍董啊,曲市长既然这么说了,你还是给他一个面子吧。不然我也不好去叨扰,只有离开了。 伍奕见傅华有离开之一,便笑笑说,好啦,那我就跟傅主任一起叨扰曲市长一顿了。 三人就下了楼,伍奕说,坐我的车去吧。 曲炜说,好吧,坐坐伍董的好车。 伍奕的车是一辆粗线条的悍马,这倒很符合他矿老板的身份。到了齐州大酒店,伍奕从车上带了两瓶茅台三十年陈酿,笑着说,我车上正好带的,这可是我托人从茅台酒厂拿的,绝对正宗。 曲炜不好再拒绝,只好说,那我们就跟伍董沾光了。 三人随便点了一点菜肴,他们都是吃过太多酒席的,什么山珍海味吃到嘴里都是一个滋味,因此对菜的好坏并不十分在意,反而更喜欢一些清淡的菜肴。 伍奕和傅华接连敬了曲炜几杯,说辞无非是祝贺上任、工作顺利之类的空话,这些话虽然大家都知道假,可又不能不说。 接下来伍奕便把目标对准了傅华,非要敬傅华,说能在曲市长这里遇到就是有缘。傅华本来是来看曲炜的,却遇到这么一位平素就不喜欢打交道的家伙,心里烦的要命,不过大家都是海川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低头不见抬头见,他也不好太不给伍奕面子,只能说,伍董敬我不敢当,我们互敬吧。 伍奕说,好。便跟傅华碰了一下杯子,一口就将杯中酒干了。 傅华无奈也只好将杯中酒干掉了。 伍奕哈哈大笑,说,没想到傅主任喝酒这么爽快,来满上。 傅华笑着说,我的酒量有限,少到一点吧。 伍奕笑着说,傅主任你这就不对了,我们既然是互敬,一杯是不行的,所谓一杯不成敬意嘛。 傅华哭笑不得,又拗不过伍奕,就有被劝着干了一杯。 伍奕冲着傅华点了点头,笑着说,傅主任行啊,回头我到北京去找你喝酒去。 傅华不能说你别来了,只好说,吃菜,吃菜,我可要先吃点菜了,这两杯酒喝得,我的胃直翻腾呢。就着夹菜将这个话题含糊了过去。 喝完酒,伍奕急着赶回海川,就将曲炜和傅华送到了省政府,开车离开了,临去,他还没忘记拍拍傅华的肩膀,说,傅主任,我们北京见了。 傅华见还是没逃过这个话题,只好笑笑说,北京见。 伍奕的车走远了,曲炜看着傅华,笑着说,你躲不开他的,这家伙怕是要让你帮他办什么事情吧。 傅华笑着说,我猜着也是。 曲炜说,这家伙极精明,他要求你办什么事,一定会缠上你的,你还是做好应对的心理准备吧。跟我上去坐一会吧。 傅华就跟着曲炜去了他的办公室,坐定之后,曲炜说,我听说你辞职是因为跟秦屯发生了冲突? 傅华点了点头,说,有这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您的调离。 曲炜笑笑,说,那为什么留下来?不会真的因为孙永的慰留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原本去意已决,可是听到通汇集团和章旻打算将海川大厦这个项目吃下来,将海川驻京办赶出局,我有点不忍心就这么亲手将我努力争取来的项目毁掉,恰好孙永来慰留我,我就顺势留下了来了。 曲炜说,我觉得你辞职这件事情做的有些不妥当的,有些冲动,今后你周围的环境还会发生变化,难道每变化一次你就撂挑子不干了?跟秦屯发生直接冲突也不对,他总是你的上级,你那么当着客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你让他如何自处?你啊,还是少些磨练不够成熟,什么时候能做到处变不惊就好了。 傅华笑笑说,我当时是气秦屯故意想难为我,事后想想,就算我不付那笔钱,也可以私下找一个婉转的借口跟他说明一下。 曲炜说,你能检讨一下自己是对的,我跟你说,就我个人来说,我是不喜欢一个故意让领导下不来台的下属的,这是大忌,你以后要谨记。 傅华说,您的话我记住了。对了,我感觉秦屯这次进京是为了活动他当市长的,您觉得他有没有真的当上这个市长?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笑着问,怎么现在害怕他当上市长了? 傅华笑着说,我怕他干什么,大不了我再辞职。 曲炜摇了摇头,说,你又来了。我跟你说一位真正能干的官员是不会因为上级的变动就被撼动的,海瑞当年在那种贪污受贿成风的官场中一样屹立不倒,关键在于他自身正,自身正别人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说到这里,曲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说,其实我也是说得好听,我自己都没做到这一点。 傅华说,我是知道您的家庭情况的,王妍的事情换倒谁也难免。您跟我这么说,是不是秦屯真的有可能当上市长? 曲炜说,很难说,有人说孙永向程远书记推荐的接任我的人选是秦屯。不过就我的判断秦屯这一次应该是没有机会的。 傅华说,为什么? 曲炜说,孙永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秦屯也是有生活作风问题的,你想东海省委怎么可能刚撤了一个生活作风有问题的曲炜,又换上一个生活作风也有问题的秦屯? 傅华笑了,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秦屯真的当了市长,他这个驻京办主任还真是很尴尬,说,对呀,孙永这一次是有点失策了。那您觉得市里面谁将会接任市长。 曲炜说,原本李涛这个人是有机会的,他为人正直、有才干,很适合接任,如果孙永力荐,省里不一定不会同意。可是我听说孙永在程远书记面前否决了他,说他年纪大了,程远书记也有同感,就被否决掉了。其实李涛的年纪满可以再干一届的。张林资历尚浅,也没有从事经济工作的经验,眼下还不太适合。所以根据我的判断,这个市长很可能要从外面调过来。 傅华笑笑说,我估计秦屯还在家做美梦等着当市长呢。 曲炜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秦屯是当局者,而且他也没能力看透海川这一盘棋局。孙永倒是应该能看透这一点,可惜他私心自用,妄想一手掌控海川政局,推一个听话却没用的秦屯出来当市长,眼睛被蒙上了,最终会自食其果的。 傅华说得没错,秦屯是在做着美梦当市长呢,不过傅华没说对的一点是他没在家里,就在傅华和曲炜讨论海川政局的时候,秦屯打电话到北京,他找到了许先生,想探问许先生跟那个某某说的怎样了。 求婚 傅华说得没错,秦屯是在做着美梦当市长呢,不过傅华没说对的一点是他没在家里,就在傅华和曲炜讨论海川政局的时候,秦屯打电话到北京,他找到了许先生,想探问许先生跟那个某某说的怎样了。 许先生听完秦屯的来意,笑笑说,哦,不好意思啊秦副市长,我还没腾出时间跟某某说这件事情。 秦屯急了,叫道,许先生,你怎么还不去找他啊?这时间可是不等人的,再拖下去可能市长就成了别人了。 许先生咂巴了一下嘴,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说,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的。 秦屯看着许先生,问道,我不明白什么?许先生,你有话明说。 许先生说,是这样的。我上次去见某某,他无意间说起他比较喜欢琉璃厂一家古董店里的一对乾隆青花瓷瓶,我想他既然提起,我就帮他买下送给他吧,就定下了这对瓷瓶,原本想拿着这对瓷瓶去让某某高兴高兴。但不凑巧的是,下了定之后,我这边突然发生一件急事,用掉了一大笔钱,暂时竟然拿不出钱来去将瓷瓶拿回来。不好意思秦副市长,你稍等几天,我的资金很快就能周转过来,那时候我拿了瓷瓶马上就去见某某,我想他见了瓷瓶一定很高兴,一定能帮你把这个市长拿下的。 秦屯心说等你资金周转过来,我的市长早就飞了,就说道,嗨,许先生,你这人怎么这样,缺钱你跟我说嘛,你看耽误这个时间。说,缺多少钱? 许先生说,这不好吧?是我要帮他买,怎么能让你出钱呢? 秦屯说,我们没必要分得这么清楚,你赶紧说究竟缺多少? 许先生看着秦屯说,那对瓷瓶讲好了六十万。 许先生注意到了秦屯脸上有难色,知道让他一下拿出六十万怕有困难,就接着说,我手头连定金有三十万,所以还缺三十万。 秦屯说,好,我马上让人打三十万到你的账上,你赶紧把乾隆瓷瓶拿回来,早一点去找某某,时间可是不等人的。 许先生笑着说,只要三十万到了,我马上帮你去吧,放心吧,市长一定是你的。 随即秦屯就将三十万打到了许先生账上,过了两天,秦屯接到了许先生的电话,说某某批评他不该揽事,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答应人家啊,是他一再帮秦屯说好话,最终某某还是磨不过面子,当着他的面给程远书记打了电话,程远书记接到某某的电话很高兴,已经答应了下来。最后,许先生让秦屯等着听好消息吧。 秦屯听了十分高兴,一连声的感谢许先生,许诺真的当上市长一定会厚谢,他放下了一块心头的大石,安心的等着成为市长那一天的到来。 首都机场,傅华走出来的时候,赵婷冲到了他的面前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傅华有点不习惯这么强烈的表达,在赵婷耳边轻声说,傻瓜,我才离开几天啊。 赵婷说,我不管了。 傅华说,大家都在看我们呢。 赵婷说,他们喜欢看就让他们看了。 傅华轻轻亲了赵婷脸颊一下,说,好了乖了。 赵婷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傅华,傅华拖着赵婷的手往外走,一边看着赵婷的脸蛋,笑着问,怎么了,我走这几天发生什么了吗? 赵婷脸红了一下,说,没有了,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才意识到我有多么想念你。 其实过去的几天赵婷过得是十分煎熬的,虽然赵凯已经宽解了她,可是她在故作大方让傅华跟郑莉一起回海川,心中还是不很踏实,即使傅华天天跟她通电话,跟她汇报在海川的情况,她还是常常会莫名的焦躁,这是一种只有身处其中才能体会出来的情绪,难以言说。 在车上,赵婷静静地,只是看着傅华,傅华信手打开了收音机,一阵悠扬的歌声传了出来 我想告诉你 一个爱的故事 故事里有他和他爱的女人 男人常常说幸亏一切有我 冬天来临时往他的怀里躲 躲呀躲呀躲不过我的感动 想呀想呀想著幸福是什麼 从此以後放弃自由 从此以後彼此拥有 从此以後不再难过 一枚戒指在我小手 厚厚的你瘦瘦的我 一起牵手直到永久 傅华听着听着,心中有所触动,是不是到了应该为赵婷的小手套上戒指的时候了?他感觉赵婷今天反常很可能跟自己这一次跟郑莉回海川有关,难道这丫头真的是像郑莉所说的在试探自己吗?且不论是真是假,他可以看得出这一刻她的全副心思都在自己身上,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温馨,看到了关怀,他想他应该是找到了自己停泊的港湾了。 傅华伸手捉住了赵婷的小手,送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看着赵婷说,你愿意跟我一起牵手,直到永久吗? 赵婷愣了一下,旋即连连点头,说,我愿意。 傅华幸福的笑了,紧紧地握了一下赵婷,就专心开车了。 收音机里女人还在唱着: 从此以後放弃自由 从此以後彼此拥有 从此以後不再难过 一枚戒指在我小手 厚厚的你瘦瘦的我 一起牵手直到永久 赵婷眼睛一直看着傅华,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半天她从迷怔中醒了过来,问道,傅华,你刚才这是跟我求婚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才反应过来啊,呵呵,可不准悔婚啊。 赵婷伸手狠狠扭了傅华一把,说,你这家伙,趁人家十分想念你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就来求婚,真是差劲。 傅华笑着说,那你想要什么? 赵婷委屈地说,玫瑰啊,戒指啊,下跪啊,你再三来求我我才答应啊,这才是我想得求婚的样子。哪能像你这么敷衍。 傅华笑着说,要做到这些还不简单。 恰好正路过一家花店,傅华就停下车,进去买玫瑰,在小姐的指点下买了十一支玫瑰,小姐说这代表一心一意,一生一世。 买了花,傅华就开着车直接去了东方广场,在东方广场的一家钻石店里,给赵婷选了一枚钻石戒指,便拿着鲜花带着戒指拉着赵婷跑到了东方广场的喷泉那里,单膝跪了下来,一手举着鲜花,一手拿着戒指,对赵婷说,赵婷,你愿意嫁给我吗? 赵婷接过鲜花,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说,我愿意。 傅华笑了,说,喂,你这就不对了嘛,你要等我再三央求才能答应的。 赵婷用花束轻轻敲了一下傅华的头,说,又来取笑我。 傅华就温柔的把戒指套上了赵婷的手上,赵婷把他拉了起来,两人也不顾及围上来看热闹的人,深深地吻在了一起。 晚上,赵凯回到家中,看到傅华拉着赵婷的手坐在客厅里,他并没有注意到赵婷的脸红红的,只是看到傅华站了起来,便笑着说,回来了,傅华。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叔叔。 赵凯示意傅华坐下来,赵婷的妈妈这时也来到了客厅。 傅华笑着说,叔叔,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我向赵婷求婚了,她答应嫁给我了。我们希望能得到您和阿姨的祝福。 赵凯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女儿脸红红的,娇羞的靠在傅华身边,一副幸福的小女人神态,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失落,在他心中女儿一直是那个绕膝承欢的小女孩,突然今天又一个大男人来跟自己说他要将女儿从自己身边带走,心里顿时空了一大块。 赵婷的妈妈捅了赵凯一下,说,你在想什么呢,孩子们还等着你的祝福呢。 赵凯笑了一下,说,我只是突然想到小婷长大了。 赵婷顽皮的笑笑说,我再大,也是爸爸的女儿啊。 赵凯爱惜的抚摸了赵婷的头发,说,你以后就不仅仅是我的女儿了,你还将是人家的妻子。 赵婷的妈妈笑着说,老赵啊,傅华还看着你哪。 赵凯这才看着傅华说,傅华,我和你阿姨祝福你们,赵婷这孩子还小,你可要照顾好她,不准欺负她啊。 傅华笑着说,您放心,我一定会给小婷幸福的。 赵婷的妈妈说,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 傅华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看了看赵婷,说,我和小婷还没商量过这个问题。 赵凯说,这件事可不能马虎了,买房子、装修、择吉日一大堆的事情呢。傅华,我知道你家里父母都不在了,这件事情就由我们这一方操办吧。 傅华笑笑说,好的,全听叔叔安排。 于是傅华和赵婷的婚事就开始操办起来,看房子,挑婚纱,一切都在进行中。 齐州,东海省委,程远的办公室,程远看着省长郭奎,笑着说,老郭啊,海川市的市长悬空已经有些日子了,不知道你对人选是怎么考虑的? 郭奎笑笑说,程书记可有看好的人选? 程远摇了摇头,说,孙永推荐了秦屯,我觉得这个秦屯不靠谱。 郭奎笑了,说,秦屯,孙永竟然推荐了这家伙?嗨,他是想用一个听话的傀儡吧? 程远笑着说,我看也是。 有些麻烦了 郭奎说,海川市是我们东海省的经济发展较好的城市之一,这个市长可不是随便人就可以当的。现有班子中我就觉得李涛的水平还行。 程远说,李涛年纪大了,顶多干一届,这不利于海川市经济的持续发展。我们还是把目光放到全省吧,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适合的人选。 郭奎想了想,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选,这个人的能力各方面倒是很适合出任海川市市长的,便说,你看杨城市的市长徐正怎么样?这家伙去了杨城几年,把地方弄得有声有色,很有能力。 杨城市是东海省一个内陆城市,并不沿海,没有优越的水陆交通环境,经济相对来说就有些落后。徐正担任杨城市市长这几年,因地制宜,在杨城市大力发展特色种植,并大搞农作物的深加工,让原本落后的杨城市经济大有起色。 程远笑着说,对啊,我怎么没想起他来呢,这家伙倒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只是这徐正也是个个性强硬的人物,怕是孙永不会高兴了。 郭奎说,海川市就是需要一个强硬务实的人物当这个市长,不然顶不起来。原本曲炜这家伙不搞那些花花事是最合适的,现在融宏集团即将展开二期投资,曲炜不是海川市的市长了,还不知道陈彻是怎么个想法呢。我听说不少省份见我们将融宏集团拉了来,眼红得很,纷纷去广州拜访,想将融宏集团的后续投资拉到他们那里去,这个时候我们如果不能拿出一个让陈彻信得过的人物来,怕是就失去了这个机会了。 程远点了点头,说,你这个想法我很赞同,好吧,就尽快安排徐正去海川吧。 省里突然传来消息说杨城市市长徐正即将出任海川市市委副书记、代市长,让还在做市长美梦的秦屯顿时傻了眼,自己可是花了大价钱想要争取这个位置的,怎么省委突然要任命别人了呢?会不会搞错了? 秦屯连忙打了电话给许先生,许先生听了,也迟疑了一下,说,不会吧?我是看着某某当着我的面给程远打的电话的,程远当时答应得好好的。 秦屯急躁的说,怎么不会,这个消息是省委一个很可靠的朋友透露给我的。许先生,你再让某某帮我落实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许先生说,好好,你先不要急啊,我打电话落实一下。说完挂了电话。 秦屯在办公室坐立不安的等了半天,许先生的电话打了回来,说,秦副市长,不好意思啊,我刚刚落实了一下,你得到的消息是真的。这次事发突然,原本程远是安排的你接任市长,可是后来事情有了变故,有一个背景比某某更深厚的人士出面跟程远打了招呼,非要程远安排徐正接海川市长,程远没办法对抗,权衡之下只好把你换了下来。这件事情程远前天打过电话跟某某作了解释,只是某某工作太忙,还没来得及跟我说。真是抱歉啊,没有让你得偿所愿。 秦屯心里一阵慌乱,消息真的得到了证实,让他大失所望,自己花了钱还没得到位置,这是怎么话说的,难道这笔钱白花了?他着急地说,那,那…… 秦屯实在是太着急了,那了半天,也没那出个什么来。 许先生却没怎么紧张,他实际上早有准备,笑笑说,秦副市长,你是不是想把钱要回去啊? 秦屯说,许先生,我总不能白花了三十多万吧?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啊。 许先生笑笑说,对,对,钱是不能白让你花的,应该退还给你。只是我现在手头资金紧张,而那对乾隆瓷瓶现在某某那里,你看是不是这样,等我回头将那对瓷瓶从某某那要回来,想办法处理了再退钱给你,你看行吗? 许先生上来就答应退钱,秦屯反而犹豫了,许先生曾经说过,那对乾隆瓷瓶是某某的爱物,自己如果真的将它要回来,那就是夺某某所爱,某某即使不明说,心里也是不痛快的,说不定反而会记恨自己,那样对自己是更不利的。还是自己吃点亏算了,反正这三十多万也是别人送给自己的。 秦屯叹了一口气,三十多万不是个小数目,对他这个财迷来说比割了它的肉还令人心疼,可是这个亏又不能不吃,只好忍痛说,还是算了吧,那本来是我送给某某的一份心意,既然送出去了哪里还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许先生笑了,心说你还真是上道,你以为我真的要退给你啊?不过还是需要安抚一下这个傻瓜,便说,你也别太失望了,某某说这件事情是他没安排好,他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一定会想办法给你适当的补偿的。所以他还是会帮你的,只是怕要等一下了。 秦屯心中又燃起了新的希望,赶忙说,好的,好的,那我就先等着了,你替我谢谢某某,也帮我多美言几句。 许先生说,好的,我会把你的意思带给某某的。 不久,东海省正式公布了对徐正的任命,他成了海川市市委副书记、代市长。为了表示对这次任命的重视,程远亲自送徐正到海川市上任。孙永虽然满面笑容的对徐正到海川工作表示欢迎,心里却暗自叫苦不迭。他早就认识徐正,这是一个比曲炜还年轻的、还有野心的人,对徐正在杨城市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更是早有耳闻,这来的只能是一个对手,而不可能是一个合作者。 前门刚送走了狼,后门又迎来了一只老虎,孙永心中不免有些沮丧,暗骂秦屯这个王八蛋,自己把这么好的机会放到了他的面前,他都抓不住。早知道还不如支持李涛接任市长,起码孙永感觉他还能掌控李涛,而这个徐正看上去就很彪悍,要如何掌控他,孙永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程远在欢迎会上讲了话,强调了省委对海川市各项工作的重视,表扬了海川市过去的工作成绩,要求徐正要像在杨城市那样,立足于海川实际,挑起海川市经济工作的重担,让海川市的经济在现有成绩的基础上,再上一个台阶。同时程远也要求以孙永为核心的海川市领导班子搞好团结,全力配合好徐正的工作。 孙永和徐正各自表了态,无非是一定会团结好同志,努力搞好工作之类的。 程远中午吃完午饭,就赶回了省城。孙永和市里的领导将徐正送到了他的办公室,寒暄了几句,就各自离开了。 李涛也要随着众人一起离开,徐正在背后叫住了他,李涛笑着说,徐市长,有什么指示吗? 徐正笑笑说,老李啊,我能有什么指示,坐坐,我们谈谈。 说着徐正将李涛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下,然后笑笑说,老李啊,我要跟你说声抱歉啊,我这一来等于是占了你的位置啊。 徐正也是久经官场历练的,当然明白能够从副市长转正为市长对于一个李涛这种年纪的干部是多么重要,李涛失去了这一次机会可能就意味着他这辈子再也没机会成为海川市的市长了。 不过,这是组织上安排,说实话我接到这个任命也是觉得很突然。徐正看着李涛接着说道。 李涛心里自然也有些失落,可是徐正来做这个市长他还是能够接受的,徐正年富力强,有能力,这可比那个什么秦屯强太多。 李涛笑了笑说,组织上这么安排自有组织上的考虑,我个人没什么意见。徐市长,你放心,我会积极配合你的工作的。 徐正笑笑说,对对,我想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想搞好海川的经济。 李涛说,徐市长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徐正说,关于这一点,我来海川之前,郭省长在跟我谈话的时候,专门提到融宏集团,要我特别注意一定要把他们的后续投资留在海川市了。这个工作我们可要及早抓起来。你能不能跟我谈谈这个情况? 李涛笑了,说,徐市长,你真是急性子,这下车伊始你马上就要开始接触工作了。 徐正笑着说,这是早晚要做的事情,能早就不要晚了。 李涛说,关于融宏集团,这当初是曲炜市长亲自抓的,他是最了解情况的。再是当初这融宏集团是驻京办主任傅华拉来的,他也算是一个比较了解情况的人。 徐正说,这个傅华我在杨城市就听说过,据说很能干。 李涛说,要不要把他叫回来,让他跟你汇报一下有关融宏集团的情况? 徐正说,先等一下吧,我先熟悉一下海川情况再跟他谈比较好。 孙永回了办公室,冯舜就进来,说,王妍打电话过来,让你什么时间给她去个电话。 孙永烦躁地摆了摆了手,说,好啦,我知道。 冯舜出去了,孙永从桌位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起步来,他心中知道王妍找他什么事,可这件事情现在有些麻烦了。 原本孙永以为自己推荐了秦屯,再加上秦屯自己找人活动一下,秦屯就能顺利接任海川市的市长,到时候他想让秦屯干什么都可以,所以就拿了王妍送来的钱,没想到徐正出任了海川市的市长。 术业有专攻 原本孙永以为自己推荐了秦屯,再加上秦屯自己找人活动一下,秦屯就能顺利接任海川市的市长,到时候他想让秦屯干什么都可以,所以就拿了王妍送来的钱,没想到徐正出任了海川市的市长。 现在要怎么办呢,把钱退回去?这进了嘴的肥肉再吐出来的滋味可不好受。可是不退回去,自己拿什么跟王妍交代啊? 又不能躲着不见王妍,想了想,孙永抓起了电话,拨给了王妍。王妍接通了,笑着问道,孙书记,不知道那件事情有眉目了吗? 孙永笑笑说,你不要急嘛,这不新市长刚刚过来,还需要熟悉情况,很多事情不得不暂时停下来,你再等我一段时间吧。 王妍说,还要等啊,那个吴雯可是催过我好多次了,再等下去我怕她没这个耐心了。 孙永已经拿了王妍的钱,腰杆就没办法再硬起来,笑着说,你跟她解释一下嘛,实在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人事变动很大,所以处理起这件事情来就没那么快了。 王妍也觉得孙永说的是实情,无奈的说,好吧,我再跟她说说吧。 孙永挂了电话,王妍坐在那里想如何跟吴雯解释。 吴雯已经来找过她几次了,一再提出既然她办不了,就赶紧退钱出来。王妍跟她讲了自己已经送了一部分钱给了孙永,孙永已经接了钱答应给办事了,要她有点耐心。吴雯不信,说王妍这是为了不想还她钱找的借口。王妍说我有证据能证实我付钱给孙永了,吴雯就让王妍将证据拿出来。王妍就给吴雯看了她付钱给孙永的录像,吴雯这才相信了她,不过让她尽快办理。 幸好当时我多了一个心眼,在房间里暗自放了一个摄录机,不然这件事情还真说不清楚。王妍想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原来,王妍送钱的当时,时间离吴雯跟她限定的一个月已经相差无几了,她知道限期之内根本无法办好,甚至可能连个苗头都没有,于是为了让吴雯放心继续让她办下去,她就在雅间里偷偷摆了一台小型摄录机,然后将孙永邀请了过来,在雅间里送了他钱,把过程全部录了下来。 王妍现在想赶紧办完这档子麻烦事,然后就将饭店盘出去,离开海川。原本她回到海川是想这里是自己的家乡,可以疗好前夫带给他的情伤,谁知道会遇到了曲炜,反而将她伤得更重。 想到了曲炜,王妍更是百感交集,气头上的时候,她恨不得置曲炜于死地,可是回过头静下心来来想一想,她又想到了曲炜对自己很多的好,是她不该贪图得到那些得不到的,可是她也明白,曲炜跟她已是陌路,今生今世怕再也难续前缘了。 北京,傅华接到了丁益的电话,他讲了徐正市长到任的消息,事情果然一如曲炜之所料,傅华彻底放心了,他心里还是打怵真是秦屯成为了市长的。 丁益接着埋怨说,傅哥,你不够意思啊,回过海川也不跟这些人说一声。 傅华说,我是陪人回去办事的,你还有脸说我,我还没找你呢。 丁益笑笑说,我怎么了? 傅华说,丁益啊,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一个大嘴巴啊。 丁益愣了一下,说,究竟什么事情啊,傅华,你赶紧说吧,要闷死我啊。 傅华说,你跟伍奕的儿子瞎咧咧什么,是不是你们天和公司上市给你牛的,要把你们如何上市的事情到处说啊? 丁益不好意思的嘿嘿了两声,说,傅哥,说起这件事情真是不好意思,那天我是被朋友灌醉了,嘴上就把不住门,跟伍权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怎么,给你添麻烦了吗? 傅华说,兄弟啊,你是天和未来的接班人,对自己应该有点数,不要再做这样让人看不起的事情了。 丁益说,对不起啊,是不是给你惹了麻烦了? 傅华说,伍奕听了你帮我吹嘘的,以为真是我帮你们天和公司上市的,找我来了。 丁益笑笑说,本来就是你帮我们的嘛,伍奕大概也想把他的山祥矿业弄上市,不行的话你就帮帮他吧。 傅华说,你说得轻巧,山祥矿业和你们天和公司怎么可以相比,山祥是什么底子你不知道?你以为你们能上市真的就只靠我帮你们牵线就可以了。兄弟,你是真糊涂还是装傻? 丁益说,好了,这件事情是我不好,行了吧?诶,你这次回海川,是跟一个女孩子回来的吧,怎么你换了女朋友了? 傅华笑笑说,我是陪人家回去修坟的,你别瞎说。怎么,还在惦记着赵婷啊,好啦,你别惦记着了,我跟赵婷已经求过婚了,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丁益笑笑说,别开玩笑了,我哪敢还惦记着她。那先恭喜你了,到时候记得要发喜帖给我,不然我不叫她嫂子的。 门这时被推开了,赵婷走了进来,说,你跟谁打电话呢?快点吧,别让我爸等我们。 丁益听见了赵婷的话,说,傅哥,你还有事啊,那我就不打搅了。 傅华说,那再聊吧。 两人挂了电话。傅华看着赵婷,说,刚才是丁益打来的电话。 赵婷说,哦,好啦,我们赶紧走吧。 傅华笑笑说,其实房子你看好了就可以了,我没什么的。 赵婷说,怎么能这么说呢,房子是我们两人一起住的,当然要我们一起看了。 两人就一起去了笙篁雅舍,赵凯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到两人的车到了,赵凯下了车,傅华笑着说,叔叔,其实我和赵婷来看看就好了,您没必要来的。 赵凯说,孟子说,居养气,养移体,大哉居乎!可见一个人的居所是不能随便的。 傅华嘿嘿笑笑,就和赵凯、赵婷一起走进了笙篁雅舍,坐电梯到了顶层,房产公司的人打开了房间,傅华一走进去,就感觉十分的敞亮,挑高的复式结构,落地窗,十分的赏心悦目。 赵婷也很喜欢,四处看来看去。赵凯笑着问,怎么样,这房子还可以吗? 赵婷笑着说,不错,我很喜欢。 赵凯说,傅华呢,你觉得怎么样? 傅华笑着说,很好。 赵凯说,你们俩有没有什么地方感觉不舒服? 赵婷和傅华都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挺好的。 赵凯说,如果有这种感觉一定要说出来,那是说明这房子不适合你们。真的没有吗? 两人再次摇了摇头,赵凯说,那就定下这里了。我找过风水先生看过,他说这栋楼就这户房子的风水最好。 傅华笑笑说,叔叔您还信这个? 赵凯说,建筑风水也是有道理的。我不是说一定要多好,但是我要避免大凶或者不吉利的东西。 三人就跟着房产公司的人下楼去签合同,步出电梯,迎面一个少妇挽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少妇见到傅华,笑着说,哎,傅华,这么巧?这个女孩子是谁啊? 原来是徐筠,傅华笑笑说,是真巧,这位是我的未婚妻赵婷。这位是徐筠徐姐。 赵婷伸手跟徐筠握手,笑着说,徐姐好。 这时那个中年男人看到了赵凯,笑着说,赵董,怎么会在这里碰到您? 赵凯笑着跟中年男人握手,说,董律师也来买房子? 原来这中年男人就是徐筠说过的男朋友老董,老董笑着说,我住在这里。赵董是来买房的? 赵凯说,帮我女儿来看看。 徐筠看着赵凯笑着说,原来你们认识啊。 赵凯说,这位是? 徐筠,我女朋友。这位是通汇集团的赵董事长。老董介绍说。 赵凯笑着跟徐筠握手,说,很高兴认识你。 徐筠含笑点了点头,并不因为赵凯是著名的企业家而有所特别的表示,看来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 徐筠又给傅华和赵婷介绍了老董,傅华和赵婷跟老董握了握手,互相问了好,就此分开了。 赵婷问赵凯,爸,你认识这个董律师吗? 赵凯说,这个董律师是京城律师界的厉害角色。 赵婷说,那是很有名气了? 赵凯笑笑说,说到名气,要看怎么说,这个董律师很低调的,不是很多人知道他。但是在某个领域他大名鼎鼎,是这个领域的翘楚人物。 傅华笑着说,术业有专攻,能精于一个领域也很不错的。 赵凯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不明白的,你不了解这个人,他确实是术业有专攻,不过倒不是学识上的。 说着三人走进了售楼处,这个话题就被搁置了下来。 房产公司的人员很快就打好了合同,签字的时候,赵婷善解人意的让傅华一起签,傅华笑笑说,不要了,这是叔叔买给你的,你签就好了。 赵婷看着傅华说,你非要跟我分得这么清楚吗? 傅华心中明白这是赵婷想永远和自己联结在一起,说,好的,好的,我们一起签。 签完字,赵凯付了款,就自行离开了。 傅华和赵婷上了车,赵婷笑着问,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徐筠的? 扎小辫的 傅华说,是郑莉的朋友,上次我去跟郑莉约定行程时认识的,怎么了? 赵婷说,原来是郑莉姐的朋友哇,她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男朋友哇? 傅华笑着说,董律师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看上去比较厚道,能在笙篁雅舍买得起房子肯定赚钱不少,起码我买不起。 赵婷说,看上去比较厚道?真的假的?你没觉得那个董律师很不老实吗?他跟我握手的时候,那看我的眼神就像剥去了我的衣服一样,让我浑身不舒服。你要不要提醒郑莉姐的朋友一下,这个男人有点靠不住。 傅华笑了,有那么严重吗?郑莉说徐筠可紧张这个董律师了,我们并不很熟悉,不好提醒她的。 赵婷笑笑说,那就算了,反正我觉得这个董律师不太靠谱。 傅华没再说什么,开着车继续前行。过了一会,赵婷看了看傅华,笑着问,傅华,你是不是觉得娶我压力很大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赵婷说,那你为什么说笙篁雅舍的房子你买不起?又不用你买。你如果不喜欢这样,我们可以不要的。 傅华笑了,说,房子那么好,我怎么会不喜欢?我说买不起也是事实啊,叔叔给我们买的这套房子,如果只算我的工资的话,我不吃不喝一辈子也买不起。 赵婷说,你这么说还是有心理压力了。 傅华笑着说,要说我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不过,我既然爱上了你,就已经准备好接受你的一切了。 赵婷握了握傅华的手,说,好,那什么都让我们共同面对。 车子开回了驻京办,傅华看到门口停了一辆悍马,笑了笑说,这家伙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原来是伍奕的车。 赵婷问道,谁啊? 傅华说,海川的一个商人,挺讨厌的一个家伙。 赵婷没了兴趣问下去,就下了车,开着自己的车回去了。 傅华走进了驻京办,伍奕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笑着说,傅主任,你这是去哪忙去了? 傅华笑笑说,我去办了一点小事,伍董什么时间到北京的? 伍奕说,我刚到,专程来给你送一个兵过来的。 傅华被说愣了,问道,送兵,伍董送什么兵啊? 伍奕笑着说,送你们驻京办的兵啊。 这是从伍奕背后走出了一名二十多岁秀气的女子,笑着说,您好,傅主任,高月前来报到。 傅华连忙上前,跟高月握手,笑着说,欢迎你,高月同志。 原来前几天海川市政府已经通知驻京办,将会派一名叫高月的女同志前来接替原来刘芳的工作。 这时林息和罗雨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林息笑着说,傅主任,你知道这高月同志跟伍董是什么关系吗? 傅华笑着说,什么关系啊? 高月笑着说,他是我亲舅舅。 傅华愣了一下,他倒还真没想到伍奕这样五大三粗的家伙会有这样眉清目秀的外甥女。 伍奕笑着说,傅主任发什么愣啊,不信啊? 傅华笑着说,没有了,快里面坐。 众人就走进了办公室,坐定之后,傅华笑着问,高月同志什么时间到海川市政府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 高月说,我原来是在下面县里,刚调到海川市政府,就被派过来了。 伍奕笑着说,傅主任,以后我这外甥女可就拜托你照顾了。 傅华看着伍奕笑了笑,他很怀疑高月到驻京办来工作这件事情是由伍奕做的安排。 傅华说,伍董客气啦,我能照顾什么,大家齐心协力一起搞好工作而已。 说着傅华看着罗雨,说道,小罗啊,你先安排一下高月同志的宿舍,就住在刘芳原来那间吧。 罗雨说,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傅华对高月说,高月同志,驻京办现在的条件有点艰苦,你先将就着住吧。 高月就跟着罗雨走了,伍奕看着傅华说,傅主任,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出去搓一顿。 傅华笑笑说,你来了驻京办怎么还能让你请客啊,中午驻京办请客,欢迎高月同志加入我们这个集体。 伍奕有些不高兴了,说,傅主任,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这个大老粗啊,怎么每次我要请客,你非不同意呢? 傅华笑笑说,伍董你这就不对了,我不是非要不同意,关键你找的时机不对。高月来驻京办上班,当然我们要先欢迎啊。你要请驻京办的客,可以延后嘛。 伍奕说,那好,我就今天晚上请了,你别再跟我说别的理由啊。 傅华知道无法再推辞,就说,行啊,行啊,晚上就由你来安排。 高月安排好了自己的随身物品,傅华就领着大家去了东海食府,他第一杯酒对高月表示了欢迎,高月并没有推辞,跟着大家把酒干掉了。 高月酒喝得很爽快,傅华是老上酒桌的,一看就知道这个女孩子酒量不低。通常酒桌上有几种人是不能忽视的,其中一种就是扎小辫的,意思是指在酒桌上喝酒的女人。傅华曾经见过一个到海川市政府办事的女人,当时曲炜开玩笑的说,如果女人能够跟在座的男人一样喝酒,他就批准女人的要求。没想到那女人爽快的同意了,不过提出她只喝白兰地。于是一场好戏上演了,女人一杯一杯跟在座的男人们喝起了白兰地,越喝越精神,最后喝得大多数男人都流到了桌子底下去了。 那一次以后,傅华在酒桌上再也不敢跟女人叫板了。 果然傅华敬完第一杯酒之后,高月站了起来,给大家满上了酒,笑着说,我今天能加入驻京办是我的荣幸,我还是第一次接触驻京办的工作,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这里我先敬傅主任、林主任以及各位同事一杯,希望日后各位能多多关照。我先干为敬了。 说完,高月一口将杯中酒干掉了。 傅华和林息等人只好也将杯中酒干掉了。林息喝完,笑着说,看来小高倒真是适合干接待工作啊,这酒量怕是在酒桌上没敌手啊。 高月笑笑说,林主任夸奖我了,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真没喝醉过。 傅华听了高月这么说,心里有点别扭,挺清秀的一个女孩子跟人讲说自己还从来没喝醉过,让人有一点风尘的味道,而且,他也见过很多在酒桌上夸耀自己的人最终却喝得一塌糊涂的,便笑笑说,高月啊,北京这个地方不比海川,这里藏龙卧虎,以后上了酒桌你不要再说这种话,很容易栽跟头的。 高月笑着说,你不相信吗,傅主任? 傅华说,我信,但是喝酒只是接待工作的一个方面,酒要尽量少喝,尤其是你还是一个女孩子,在酒桌上本身就很容易成为目标,你再这么张扬,怕是大家都会冲着你去的。 伍奕笑着说,高月啊,这是傅主任的经验之谈,你好好听着。 高月说,以后我会注意,谢谢傅主任了。 伍奕说,傅主任,高月没见多大场面,有些事情还不是很懂,你以后要多教教她。 傅华笑着说,说不上教了,大家在工作中互相关照吧。 伍奕说,那你就多关照下她,来我敬你一杯。 傅华笑着说,伍董你敬的酒就暂时留着吧,我们下午还有工作,晚上,晚上再喝。 伍奕说,那晚上不醉不归。 傅华说,不醉不归。 海川市,徐正经过一段马不停蹄的奔波,对海川市有了一个大致上的了解,他虽然对融宏集团作了重点的了解,也很重视融宏集团,可是这毕竟是前任开了头的工作,即使做得再好,也不能凸显他的成绩。徐正很想找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一个由他来开始的新的经济增长点。 徐正的目光放到了海川机场上,海川机场为军民合用机场,建成使用已经二十多年了,基础设施已经明显落后,不能适应海川经济的飞速发展。 徐正把李涛找了来,笑着说,老李啊,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海川机场太过陈旧了? 李涛笑了,说,徐市长是不是想打几场的主意? 徐正说,怎么,你们原来考虑过这个问题? 李涛说,曲炜市长和我都觉得现有的机场已经跟不上形势了,很想把机场改造一下,或者重建。曾经找过专家论证过,可是原地改造不合适,而迁址再建,资金需求太大,我们市里面解决不了。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徐正笑笑说,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啊,你先说说看原地改造为什么不合适? 李涛说,专家说原址改造不可能主要是受限于下面几个因素,一是目前的海川机场已处于市区规划之中,随着城市的发展,将越来越影响城市居民生活和城市的发展规划。二是目前的海川机场地面空间已没有扩展余地,三是受净空条件制约,海川机场北部山脉也不符合民用机场建设第二条跑道的净空要求的。民用机场作为一个城市、一个区域的重要基础设施,首先应考虑它能否最大程度地为这一城市和区域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提供航空运输和服务,能否最大限度地为这一个城市和区域打造航空经济区的发展平台。而目前海川机场的位置偏西,也不能很好的涵盖海川市全部的领域。 新市长 徐正说,那么专家认为在什么地方再建好呢? 李涛说,海东县的兴旺镇。 说着李涛走到徐正身后的海川地图面前,指出了兴旺镇的位置,我们海川市连接着长三角地区、西南地区与东北经济圈,特别是在全省实施的东海省高效生态经济区建设中,是战略的中心城市。海东县正处于沿海经济产业带的中心位置,是环海地区乃至东北亚地区一个重要的节点城市。在这里建设新民用机场,航空辐射半径比较大,能有效地改善全市的运输条件,助推海川北部沿海经济产业带的大发展。 徐正听得连连点头,说,这个规划很好啊,兴旺镇这个意头也很好,意味着海川兴旺发达,预计大约需要多少资金? 李涛说,专家初步论证说要六十亿。 徐正说,是不少,不过我们可以分三步走,自筹一部分,向省里面要一部分,再试争取国家发改委的支持,将机场的改建列入国家的发展规划,那样国家会补助一部分资金。这样资金不就解决了吗? 李涛笑笑说,这个任务可是很繁重的,我和曲炜市长当时都认为暂时不适合启动。 徐正笑着说,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我觉得这个方案可行,你准备准备,我把它送上常委会。 李涛笑着说,徐市长,我算服了你,你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徐正找到了孙永,把想启动海川机场的迁址改建计划说给他听。孙永表示支持,说,这是我们海川人的一个梦想,是时候启动了。 随即在常委上,表决通过了正式开始筹建海川新机场的计划。在会议上,孙永表达了对徐正的强烈支持,对计划的通过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常委会结束,孙永让徐正跟他去办公室谈谈。 到了办公室,孙永笑着说,徐市长,这个机场计划启动起来,你的担子就重了,省里和北京要多跑跑了。 徐正说,一步步走吧,谢谢孙书记对这个计划的支持。 孙永笑笑说,不用客气啦,我们一起搭班子,是需要互相支持的。 徐正笑着说,对对。 对了,孙永似乎在无意间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徐市长,前段时间有人跟我提到过,他们看好了滨海大道中段那块地,想用来开发别墅,你看你们市政府是不是可以把地放给他,这对发展经济也是有好处的。 徐正看了孙永一眼,他很怀疑孙永此刻提出这件事情是想要自己对他支持机场计划的回馈,心里不由有些反感,不过孙永刚刚支持了自己,倒也不好顶撞他,便笑笑说,孙书记,你说的这个情况我还不是很熟悉,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我记下了,回头我们市政府研究一下,尽快给你答复吧。 孙永心里暗自别扭了一下,心说这家伙怕是跟曲炜一路货色,看来自己想趁他不熟悉情况让他同意这件事情已经是不可能了,孙永强笑了一下,说,好吧,你们尽快研究吧。 徐正说,再是既然市里面通过了这个新机场计划,我想尽快去北京一趟,到国家民航总局、发改委相关部门把我们市里的想法跟他们汇报一下,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也寻求他们的支持。 傅华接到了市政府办公室的通知,说新任市长要到北京来,他的心里是忐忑的,他已经从杨城市驻京办那里大致了解了徐正的情况,知道这是一个很严厉的领导,不得不小心应对。 过了一天,傅华在机场接了徐正和他的秘书刘超,将他安排到了酒店住下,就说,徐市长,您先休息一下,过一会儿我来陪你吃饭。 徐正笑笑说,你先别急着走,坐下,我想跟你聊聊。 傅华笑着说,您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不用休息一下吗? 徐正摇了摇头,说,什么这么长时间飞机,一个小时而已,我不累。傅主任,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一下,前段时间你干得不错,尤其是在为市里招商这一部分,很有成绩嘛。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了,碰巧找到了几个投资客商而已。 徐正说,你也不用谦虚,确实很不错。不过,要说驻京办也不是一点欠缺都没有的,你们和在京的部委的沟通就有待加强。 傅华笑着说,徐市长批评的是,驻京办有在加强这方面的工作。 徐正说,可能你也听说了,市委市政府刚通过了要迁址改建海川机场的计划,这个计划投资巨大,如果要顺利执行,是离不开国家民航总局和发改委的支持的,今后一阶段,驻京办要把工作重点转到这上面去。 傅华说,好的,我们一定有针对性的展开工作。 徐正说,你们现在这两个部门有没有熟悉的人啊? 傅华说,发改委我还能找上关系,我认识里面一个司长,至于民航总局,目前我还真不认识人。 傅华跟贾昊介绍给他认识的刘杰司长一直有联系,经常会约着一起打高尔夫,至于民航总局,由于专业性太强,傅华很少有机会接触到里面的人。 徐正说,能不能找找别人看看有没有认识民航总局里面的人的? 傅华说,要不要问问郑老,也许他有部下在民航总局工作。 徐正说,也可以,为了完成这个机场迁址改建的计划,市里面要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你跟郑老约一下,我明天登门拜访,跟他汇报一下我们的规划。 两人又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不觉就到了吃饭时间,徐正就和傅华一起在酒店里的餐厅吃便餐。 傅华对这个新市长印象不错,他的做事风格跟曲炜很相似,甚至比曲炜更积极一点。 第二天一早,徐正和傅华登门去拜访郑老,郑老很高兴的听取了徐正关于机场的规划,说,这是一件大好事啊,应该办。 傅华笑着说,郑老,我们想把这件事情跟民航总局的领导汇报一下,可是不得其门而入,您在哪里有没有熟人啊? 郑老笑笑说,倒是有一个部下在那里,姓于,现在是副局长了吧。 徐正说,那郑老能不能帮我们联系一下? 郑老说,行啊。 于是郑老就打了电话给这个于副局长,于副局长说让他们过去找他就可以了,他会作出安排的。 徐正和傅华又跟郑老聊了一会,这才告辞要离开。老太太把傅华拉到了一边,说,小傅啊,你什么时间去看看小莉吧,她从海川回来就病了一场,后来病虽然治好了,可一直打不起精神来,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傅华心里痛了一下,他心里很清楚郑莉为什么生病,可是他却不能为郑莉做一点实际的事,只好对老太太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会去看她的。 下午,徐正带着傅华去了国家民航总局,找到了于副局长,于副局长听完徐正说明来意之后,笑着说,你们要建机场啊? 徐正说,是啊,我们想要把海川机场迁址改建。 于副局长笑着说,那你们等着赔钱吧。我在这里工作十几年了,还没见过一家机场整体盈利过呢。你知道吗,去年新建投入使用的十家机场,有九家是亏损的。 徐正说,这个情况我也大体知道一点,可是我们着眼的是兴建机场对海川经济的整体带动。 于副局长笑笑说,我知道,这对你们地方的gdp是一个很大的带动。你等一下,我把规划发展司的人给你叫过来,你跟他们谈一下。 说着于副局长打了电话,一会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于副局长介绍说,这位是规划发展司的张副司长,你们把情况跟他谈一下,他知道具体的程序应该怎么办。 张副司长就将徐正和傅华领到了自己办公室,听完徐正的来意,张副司长笑笑说,你们想从我们这搞一部分资金是吧? 徐正点了点头,说,这个投入太大,我们单靠自身的力量难以解决。 张副司长说,我们民航总局倒是有这方面的资金,来源自民航基础建设基金和机场建设费。不过这笔资金数额有限,通常只能给列入国家机场建设发展规划里的投资巨大的机场。 徐正说,我们也想争取加入到国家机场建设发展规划中去,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张副司长说,你们申请申请看看。 傅华问道,那怎么申请呢? 张副司长说,海川地属于民航华东局,让你们省的发改委先向华东局提出申请,华东局同意之后,会把你们的申请递交总局的。你们现在就来找总局,有点早了。 徐正说,我们自己也是不太清楚具体的办事流程,只是想过来跟总局的领导汇报一下。 张副司长笑笑说,你们先从省里面开始争取吧,你们的到省里的支持,才能再谈我们这的。 徐正笑笑说,那我们先回去争取看看,谢谢张副司长了。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顿饭。 张副司长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们先回去办着看看,如果省里办成了,我们有的是时间一起吃饭。 陪好 徐正又去跟于副局长打了招呼,说事情办完了,问于副局长晚上要不要一起聚一聚,于副局长笑着说,不用了,如果让郑老知道办他交代的事情还要吃饭,他会骂我的。 徐正就和傅华告辞离开了,出了民航总局,徐正说,傅主任,这两个人你要经常和他们保持联系,知道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知道。 徐正说,明天跑跑国家发改委,你跟那个刘司长联系好了吗? 傅华说,通过电话了,他说让我们明天过去就是了。 第二天,傅华带着徐正找到了刘杰,进门相互介绍完毕,傅华笑着说,给你带了一点小东西。说着将一个透明的盒子递给了刘杰,盒子里是一颗高尔夫球。 刘杰接了过去,打开盒子拿着球看了看,看到了小球上的签名,笑着说,老虎伍兹的签名球,你哪里弄来的? 傅华笑着说,赵婷他老爸的,原本想过几天打球时带给你,今天正好过来就带给你了。 这个球是别人送给赵凯的,傅华在他书房见到了,拿着把玩,赵凯就送给了他。傅华记得刘杰在一起打高尔夫时说过他是老虎伍兹的球迷,所以今天就忍痛割爱带给了刘杰。 刘杰在跟傅华打球时已经见过了赵婷,知道两人的关系,笑着说,顺你未来老丈人的吧? 傅华笑笑说,你拿着就是了,管他怎么来的。 刘杰确实很喜欢,将球端端正正放在了案头,这才跟傅华和徐正说,你们说的事情是属于基础产业司管的,我带你们过去,找找基础产业司民航处的周处长吧。 刘杰就带着到了民航处找到了处长办公室,他似乎跟处长很熟悉,也没敲门,直接就打开门就往里走。 一进门,听到啪的一声摔东西的声音,就看到办公室内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指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什么你想,你想算怎么回事?要按照国家规定办事,连这你都不知道,亏你还是一个副省长。 男人骂完,这才看到刘杰带着人进来了,便对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你先拿回去修改吧。 那个男子拿起桌上的文件,灰溜溜的出去了。 傅华猜测这个发脾气的男人大概就是民航处的周处长了,果然,刘杰对他说,周阳,你怎么又乱发脾气了? 周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刘哥,你别见笑,我的脾气控制不住,这份文件让他们改过几次了,可怎么教就是教不会。这两位是你的朋友? 刘杰点了点头,介绍说,这位是海川市的徐市长,这位是海川驻京办的傅华,我的小兄弟。他们有些事情想要过来问询一下。 周阳一一跟徐正傅华握手,让到沙发上坐下,就问道,什么事情啊? 徐正讲明了来意,周阳笑着说,这事情好办,刘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只要你们省里没问题,到了我这里也就没问题。 傅华心说这个周处长倒是四海的很。 徐正和傅华又询问了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周阳很给刘杰面子,一一都给予了细致的回答。 谈完之后,徐正很高兴,他看着刘杰和周阳,笑着说,谢谢两位了,尤其是周处的指点,我们海川市受益匪浅。 刘杰和周阳都说不用这么客气。 徐正说,两位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坐坐吧? 周阳看了看刘杰,说,刘哥你有时间吗? 傅华笑着说,刘哥,给点面子吧。 刘杰笑着说,好吧,我们晚上出去热闹热闹。 晚上,徐正和傅华接了刘杰和周阳。傅华让高月一起参加了宴会,一来有个女人在场,酒桌上的气氛会活跃些;二来他也想让高月见见大场面,熟悉一下接待工作。 酒宴定在了昆仑饭店的上海餐厅,上次秦屯让傅华到上海餐厅参加宴会,让傅华见识了这里环境的优雅,而且菜的口味也很不错,所以他选择了这里。 徐正坐在了主陪的位置上,刘杰和周阳分坐在徐正的左右两边,傅华副陪,高月坐在了傅华的左手边,徐正的秘书刘超坐在了傅华的右手边。 点了菜之后,开了干红,徐正首先敬酒,说,今天感谢发改委的两位领导能够赏光,在这里祝两位领导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刘杰笑着说,徐市长,到这里不要说什么领导了,大家都是朋友。 徐正笑着说,对对,大家都是朋友,来来,我们先干了这一杯。 众人都喝了,傅华敬了第二杯,大家也是都喝了。酒杯再次满上,高月站了起来,笑着说,刘司、周处,我来敬两位一杯。 刘杰笑了,说,女士敬的酒不能不喝。 高月跟众人碰了一下杯,仰脖一口喝干了,刘杰和周阳也都喝了,刘杰笑着对傅华说,傅华,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你看这小高喝了三杯了,脸上一点都没变色,看来是有点酒量的。一会要单独跟她喝一杯。 傅华不想让高月喝得太多,笑着说,你别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也就是程咬金的三斧头,没有后劲的。 高月没说什么,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周阳看在眼中,笑着说,傅主任,怕不是这个样子的吧,你没看小姑娘眉头皱了一下,不高兴的样子。对吧,小高同志。 高月笑笑说,傅主任说我们不能喝太多酒的。 刘杰抓住了高月话中的语病,说,是不能喝太多酒,而不是不能喝酒,对吧? 傅华笑笑说,刘哥,别跟小高较这个真了,她刚到我们驻京办来工作,我带她来就是来见见世面的,可不是陪你们喝酒的。 刘杰笑着指着傅华说,老弟,要做护花使者是吧?好啦,不喝就不喝嘛。来我来敬徐市长一杯,感谢徐市长的盛情款待。 敬酒的矛头转向了徐正,酒宴继续进行下去了。 很快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互相之间穿插敬酒,基本上都喝了很多,一个个脸红红的,有了七八分的酒意。只有高月受了傅华的保护,并没有喝得太多,她的酒量本来就大,因此看上去跟没喝一样。 刘杰已经有一点多了,笑着用手指点着高月,说,你这个小高啊,真是不实在,满桌上就你一点事没有,不行,我要跟你喝一杯。 傅华笑着说,刘哥,你这是干什么,非要跟一个女孩子较劲啊? 刘杰说,不行!我怎么感觉她应该比我能喝,我一定要跟她喝一杯。刘哥你也喝得不少了,别再喝了。 傅华还要劝阻,刘杰喝得有点多,就有点恼了,说,怎么,看不起我? 高月这时说道,好啦,我陪刘司喝一杯就是了。 刘杰笑着说,别叫刘司,叫刘哥。服务员,给我们换杯子,不喝这酸里吧唧的干红了,我要喝啤酒。 服务员就拿了杯子过来,要给刘杰和高月换上,傅华知道这酒是不能混合的,混合起来酒劲比通常会大很多,就说道,小高还是喝干红吧。 高月却说,没事的,傅主任,我就陪刘哥喝啤酒。 刘杰笑了,说,还是小高实在。 傅华这下不好再说什么了,服务员就给刘杰和高月倒满了啤酒,高月说,我敬刘哥。就和刘杰碰了碰杯子,一口喝干了。 刘杰笑着说,爽快,再满上,我要回敬一杯。 高月也没含糊,就让服务员在此倒满了,两人再次喝干了。 这是周阳笑笑说,小高啊,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来跟我也喝一杯。 于是周阳又跟高月喝了两杯。要说高月的酒量还真可以,喝完之后还是没有什么醉意。 酒宴就进行到了尾声了,徐正敬了最后一杯酒,傅华让高月出去买单。 这时,周阳喝得有点兴奋,笑着说,刘哥,下面去哪里啊?去唱唱歌如何? 刘杰看了看徐正和傅华,笑着说,算了吧,都喝得不少了,回家吧。 傅华看看徐正,他不知道徐正本人什么意思,也就不好表态转不转场。 徐正笑笑说,时间还早嘛,刘司急什么去休息,让傅华陪你们去唱唱歌娱乐一下也不错啊。傅华,一会一定要陪好刘司和周处啊。 傅华说,好的,我一定奉陪好两位领导。 徐正对刘杰和周阳,说,只是我有点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就不奉陪两位了。 刘杰知道徐正不好在下属面前太放浪形骸,不舒服只是一个回避的借口,便笑笑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和傅华去唱唱歌,放松一下了。 徐正就带着秘书离开了,刘杰看着傅华问道,我们去玩没事吧? 傅华笑笑说,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把两位陪好,说吧,下面去哪里? 周阳说,那我们就去静雅休闲总汇吧,那里的音响全部是德国进口的,音色一流。 傅华笑着说,那还等什么,马上出发。 于是刘杰、周阳、傅华和高月就去了静雅休闲总汇,找了一个大包房开始唱歌。 周阳提出要找伴唱小姐,傅华就帮他和刘杰一人叫了一个,周阳暧昧的笑着说,老弟啊,你自己不来一个可就不能唱男女二重唱的? 刘杰笑着说,周阳,傅老弟现在正和他的未婚妻如胶似漆呢,叫什么伴唱小姐,你别害他。 失态 傅华笑笑说,没事,我跟小高搭配一样的。 便有两名伴唱小姐走进了包房,傅华让他们坐在了周阳和刘杰身边,自己和高月不远不近的坐着。 一名伴唱笑着说,三位老板,你们不叫一点洋酒助兴吗? 傅华问刘杰和周阳,两位喜欢喝什么? 刘杰说,那就开瓶轩尼诗吧。 傅华就点了一瓶轩尼诗,要了一些瓜子小菜果盘之类的佐酒。 于是开始点歌唱歌,没唱歌的就玩骰子猜点数喝酒,包间里热闹了起来。傅华到了此刻,也随着包厢里的气氛欢闹了起来,也就不再去管高月喝不喝酒了。 闹起了酒喝得就特别快,很快一瓶轩尼诗就见了底,傅华就让服务员再开一瓶送进来,服务员就去开酒了。 这时正好轮到了傅华和高月点的合唱《想念》,两人就站了起来,拿着麦克风跟着节奏唱了起来。 门开了,服务员端着托盘送酒进来,傅华正唱着“当我思念时你正入眠”,门外一个经过的客人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往包厢里看了一眼,正看到傅华和高月对唱,两人正沉湎在歌曲营造的气氛中,互相情意绵绵的对视着,根本没注意门口站着的人。 门很快被关上了,门口站着的人摇了摇头,他是欢场老手,从包厢内三男三女以及坐着那两位女的衣着的暴露程度,很容易就判断出这些男女之间的关系,说,傅华啊,原来你也是一个风流东西啊,看我不告诉赵婷。 这个人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他看了看包厢的号码,拿出手机拨起号来,一会接通了,赵婷啊,我是杨军啊。 赵婷那边在电话愣了一下,自从发生杨军欺骗傅华事件之后,她跟杨军就算没了什么联系,此刻已近半夜突然打来电话,不由得有些惊讶,便问道,哥,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军笑笑说,是这样,赵婷,我听我妈说你跟傅华快要结婚了? 赵婷说,是啊,快了。 杨军说,那这傅华搞什么,唉! 赵婷一听事关傅华,着急地问道,怎么了,傅华怎么了? 杨军说,是这样,我刚看到一幕你可能很不愿意看到的情形,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赵婷急道,究竟怎么了,你快说啊。 杨军说,我现在在静雅休闲总汇,不小心看到傅华跟一个漂亮女人搂搂抱抱着唱歌呢。 赵婷笑了,说,不可能,傅华不会干这种事的。 杨军笑笑说,我也没想到,想不到傅华跟我一样风流啊,这倒要找个时间跟他交流一下,问问他如何能瞒人瞒得这么好,都被我亲眼看到了还有人说坚持不可能。 赵婷火了,说道,你胡说,傅华一定不会这么干的,我知道了,你是因为上次那件事情记恨傅华,故意造他的谣。 杨军冷笑了一声,说,我造他的谣,醒醒吧妹妹,你来静雅休闲总汇看看吧,他在二零八房间,也许你来得早,还能看到他搂着别的女人有多么惬意。 说完杨军不等赵婷有所反应,扣了手机,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服务小姐走过来,笑着说,杨总,你的房间开好了,请。 杨军笑着进了开好的包厢里了。 在傅华的包厢里,一曲思念唱完,刘杰和周阳一边鼓掌,一边示意两名小姐上前敬酒。两名小姐很乖巧,端着酒杯上前递给傅华和高月。 高月此时已经喝得很兴奋了,接过酒杯,一口就喝掉了,然后向刘杰和周阳轻轻鞠了一躬,说,谢谢。 傅华见到酒杯眉头紧皱,一副为难的样子,说,我不能喝了,我不能喝了。 周阳叫道,不喝不行,你没看小高喝得多爽快啊,快喝吧。 傅华知道自己差不多了,再喝就失态了,便往一边躲,端着酒杯的小姐不肯放过他,追着他要他喝掉,刘杰和周阳尖叫着,要小姐把酒杯塞到傅华嘴边,逼他喝掉。 这边正闹着,那边高月胃里翻江倒海起来,她压了半天也压不住,一口将胃里的酒现场直播了出来,身子瘫软了下去,她醉倒了。房间里的人愣了一下,傅华赶紧跑过去,见高月满脸痛苦,嘴使劲的抿紧,知道她还要吐,连忙掺扶着她进了包厢内的洗手间,高月见到马桶,扑过去抱着狂吐起来。 傅华到外面,包厢内充斥着一股酒臭味,刘杰看着傅华说,怎么这个样子? 傅华说,我跟你说我今天是带她来见见世面的,你非要灌她酒,这下好了吧? 刘杰说,我哪里想到她自己一点数没有。 傅华说,她喝的啤的白的红的混在一起,一般人哪受得了。不好意思,刘哥,今天晚上就到这里吧。 刘杰和周阳也没了兴致,问傅华一个人能照顾高月吗,傅华心知这两位肯定不是伺候人的人,便笑着说,好了,我自己能行的。 傅华付了伴唱小姐的小费,刘杰和周阳就一起离开了。 傅华进了洗手间,见高月已经吐完,歪倒在马桶旁的地上,神志不清,苦笑了一下,说,你这下可是知道醉是什么滋味了吧?这是何苦呢? 傅华将高月掺了出来,服务小姐已经把高月吐得东西清理掉了,这时站在那里看着傅华,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们再等一会吧,她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无法离开。 服务小姐笑笑说,没事的,我们是通宵营业的,你尽可以在这里休息,先生。 傅华说,那就好,那就好。说着将高月掺到沙发那里,将她放平躺下,服务员拿了一个抱枕给傅华,说,先生,你把她的头部垫高,要小心她喝醉酒呕吐被呕吐物堵塞气管造成窒息。 傅华按照服务员的吩咐做了,服务员大概见惯这种场面,见傅华安顿好高月了,很自觉地就退出了房间。 傅华在包厢里转来转去,他不想就这么在这里呆一夜,可是又没有招数将高月搬运回去。 正在傅华束手无策的时候,躺在那里的高月一边扯着衣服,一边嘟囔道,我好热啊,水,水。 傅华连忙拿了一瓶矿泉水走到高月身边,打开了瓶盖,扶起高月的脑袋,把矿泉水瓶嘴塞进她嘴里,高月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门这个时候被人打开了,傅华回头一看,赵婷满面怒容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他楞了一下,旋即困惑的问道,小婷,你怎么来了? 赵婷看到傅华正抱着衣衫不整的高月(她已经再去驻京办找傅华的时候见过高月了),心里不由得大怒,几步冲到傅华面前,叫道,傅华,你在干什么? 傅华见赵婷震怒的样子,知道她误会自己了,连忙说,小婷,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高月喝多了要水喝,我喂她喝水。 赵婷指着高月叫道,喂她喝水用得着这个样子吗? 什么样子啊?傅华说着低头一看也吓了一跳,喝多了的高月浑身发热,把自己的上衣撕扯的最上面的几个纽扣已经拉开,小半个白鸽露了出来。他慌忙伸手去拉高月的衣襟,想要帮高月遮盖起来,不想越是慌乱,越是出错,他没抓到衣襟,反而摸了那露出来的白鸽一下。 赵婷本来已经火冒三丈了,见到傅华这个时候还毛手毛脚去摸高月,再也难以控制自己了,叫道,傅华,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说完,伸手狠狠扇了傅华一个耳光,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傅华被打的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叫道,小婷,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等傅华起身追出去的时候,赵婷已经发动了车子离开了。傅华想要去追,却怕在房间里的高月再呕吐发生点意外就不好了,只好一边往回走,一边拨了赵婷的电话。赵婷的电话通了,可是她一直不接,过了一会,见傅华不停地拨打,赵婷索性关掉了手机。 回到了包厢,高月还在人事不知的呼呼大睡,傅华晚上喝得酒也不少,这么一番折腾,也是十分的疲劳一点气力都没有,索性一屁股坐到了沙发旁边的地上,身子依靠在沙发上,傻傻的苦笑着。 就这么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傅华估计赵婷应该回到家了,便拨了她家中的电话,保姆接通了,傅华问赵婷有没有回来。保姆说,刚回来一会儿。 傅华说,你让她接电话。 保姆说,不好意思,她交代了,她很累,要休息了,任何人的电话都不接。 傅华苦笑着关了手机,心说这算怎么回事啊。 傅华就这么坐着,脑海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一会他的酒意上来,也失去了知觉。 傅华是被一声尖叫惊醒的,他睁开眼睛看到高月一边手忙脚乱的系着上衣的纽扣,一边惊恐的看着自己。 傅华疲惫的笑笑,说,你不用看我了,你的衣扣是你喝多了自己扯开了,不关我的事。 高月确认了自己身上其他部位一切正常,这才羞愧的看了看傅华,说,不好意思啊,傅主任,我没想到自己昨晚会这么失态。 相互折磨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吃一堑长一智吧,以后你要经历的这种场面还很多,对自己要有点数,也要知道爱护自己,你以为那酒是什么好东西吗? 对不起啊,你脸上的巴掌印不会是我打的吧?高月胆怯得指了指傅华的脸,那脸上有着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傅华摸了摸脸,昨天喝多了还没觉得,此刻摸上去火辣辣的疼,看来赵婷真是气急了,下手这么重。 傅华苦笑着说,你别害怕了,不是你打的,不过是拜你所赐了。 高月偷看了傅华一眼,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说,昨晚赵婷来过了,当时你要喝水,我正扶着你的头给你水喝,被她闯进来看到了,她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了,就伸手给了我一巴掌。真是邪门,这么晚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高月说,真是不好意思啊,傅主任,让赵婷误会你了,要不,我帮你跟她解释一下。 傅华说,解释,怎么解释?我当时就想跟她解释,可是她根本就不听,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接。先不管她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吧,我也要去徐市长那里了。 高月指了指傅华的脸,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去见徐市长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浑身酸痛哪里都不想去,可是也不得不强撑着去见徐正,自古官身不自由啊,他说,不能见也得见啊,我还不清楚徐市长今天要干什么呢,我不去他那里,他会觉得我这个驻京办主任不称职的。 两人就各自收拾了一下,高月回了驻京办,傅华去了徐正下榻的酒店。徐正正在房间里吃早餐,见傅华进来,差一点将嘴里的饭喷了出来,指着傅华哈哈大笑,说,傅主任,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昨晚高月喝多了,有点失态,没想到让我未婚妻看到了,发生了一点小误会。 徐正笑笑说,看来是“一向发娇嗔,碎挼花打人”了。(词见宋无名氏之《菩萨蛮》) 傅华说,徐市长,您就别开我玩笑了,真的是误会一场,不信你可以问问高月和刘司和周处,都是刘司和周处他们两个变着法灌高月的酒,弄得高月大醉失态。嗨,我这里还不知道要如何去跟我未婚妻解释呢。 徐正笑笑说,好了,放心吧,如果她是了解你的,很快就会原谅你的。 傅华说,但愿吧,对了,徐市长,您今天安排做什么? 徐正笑着说,我今天要去财政部跑跑,看看能不能为海川争取一点扶农资金。你这个样子今天就不要跟着我跑了,回去休息一下,赶紧想办法把你的未婚妻哄回来吧。 傅华就回了驻京办,林息和罗雨等人见了他的模样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傅华心中十分的恼火,可是又无处发作。 高月见到傅华回来了,找了过来,说,傅主任,我想了想,你还是把赵婷的电话给我吧,我来跟她解释一下比较好。 傅华看了看高月,他很怕这个不知分寸的女子越搅合越乱,便笑笑说,好啦,你就别掺和了,我能处理好的。 高月看了看傅华,说,真的不用我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用不着了,如果赵婷信任我,她会原谅我的,如果她不信任我,我解释再多也没用。 在回驻京办的路上,傅华已经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昨晚的事情有些蹊跷,他最后和刘杰他们转场到休闲总汇,并没有通知过赵婷,赵婷怎么就知道了自己在休闲总汇,甚至直接找到了包厢,肯定是有居心不良的人通风报信。这个居心不良的人是谁呢?他都跟赵婷说了什么让赵婷那么生气?他是了解赵婷的脾气的,气头上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再说,高月这么急着去解释,说不定会让赵婷认为是自己逼迫高月跟她解释的,反而会让赵婷更加反感。 高月出去了,傅华再次拨打了赵婷的手机,手机仍然是关机。傅华就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说明了一下自己昨晚的情况,为自己分辨只不过是一场应酬,高月是因为喝醉了而失态,与自己无关,同时提醒赵婷注意通知她去休闲总汇的人肯定是别有居心,希望她不要上当。 短信发出去之后,傅华无聊的望着窗外,宿醉过后的他头痛欲裂,心中实在很后悔昨晚不该领高月出来应酬。 赵婷一个上午都没什么回音,傅华喝了一上午的茶,头脑清醒了很多。他开始检点自己跟赵婷的关系,他发现在他接受了赵婷之后,这段关系开始变得沉重了起来,他很多时候在赵婷面前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惹翻了赵婷。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自己爱之适足以畏之吗?还是因为感恩? 傅华想了半天也没想的清楚,他和赵婷之间确实很复杂,不是因为感恩,他可能不会接受她,但单纯因为感恩他也不会接受她。 令傅华更加苦闷的是,他找不到可以帮他理顺这段关系的人,所有的东西必须他自己去判断。 这个时候,傅华想起了郑莉,可是他已经因为赵婷拒绝了郑莉,不好再去把这段感情放到郑莉面前剖析了。而且郑莉上次回来就病了一场,自己还没有劝慰她,此时更是不适合把这件事情端到郑莉面前。 赵凯带着妻子去国外谈一个项目去了,目前无法联系上,傅华少了一个很好的沟通渠道。 第二天,傅华陪同徐正参观了海川大厦的建设工地,徐正对工程的进度很满意,表扬了傅华,说期待一个崭新的驻京办的诞生。 第三天,在交代傅华要跟民航总局和发改委保持密切联系之后,徐正飞回了海川,他还有自己的一块业务要管理,而且海川新机场要想顺利启动,必须先沟通好省里面,而这是需要徐正回去坐镇调度的。 这三天,傅华一直不定时的拨打赵婷的电话,给她发短信解释,说对不起,可是都如石沉大海,赵婷那边一点讯息都没有。傅华找上门去,保姆却告诉他赵婷不在家,他虽然明知道赵婷可能就在里面,可是也无法冲进去。 傅华慢慢也有点恼火了,心说就算我真的做错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又多次道歉,还要怎么样?索性他也不打电话,不发短信了。 可是傅华心里总是挂记着赵婷,虽然不去联系,心里却格外的郁闷,却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个僵局。 又过去了两天,赵婷还是沉寂着,傅华开始有点坐不住了,他发现自己似乎习惯了跟赵婷之间的打打闹闹,习惯了赵婷不时出现在身边跟自己斗嘴,习惯了赵婷带着亲密的纠缠,他想到了曾经听过的一句很有哲理的话,用这纠缠,让你知道我存在,让你知道我在你的生活里,你在我的日子里。 傅华突然意识到在潜移默化中,赵婷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原本她叽叽喳喳在身边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她的重要性,这一刻她不在身边才意识到少了赵婷他的心中就空了一块,这是那天与郑莉分别不一样的感觉,对郑莉他是一种欣赏,一种可以相互理解的知音的感觉。这种知音的感觉可以让他们惺惺相惜,却并不能达到那种亲昵无间的程度。而赵婷虽然大喇喇,虽然常发自己的脾气,虽然并没有跟自己谈过什么帕斯卡、福柯,可偏偏早已融入他的心里,成为了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想明白了这一点傅华不免有些怅然若失,心中暗问难道赵婷这么不理自己真的对自己已经没有了爱意了吗? 就在这个沮丧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傅华看了看,竟然是郑莉的号码,她这个时候找自己干什么?疑惑中傅华接通了,你好,郑莉,找我有事吗? 郑莉笑笑说,傅华啊,你跟赵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郑莉,我可能要失去赵婷了,这可怎么办呢? 傅华已经闷了几天了,所以也顾不上去问郑莉究竟是怎么知道他和赵婷之间出了事,上来就跟郑莉诉苦。 郑莉问道,你还没说出了什么事情啊? 傅华就讲了事件的经过,郑莉听完,问道,你真的跟那个高月没什么? 傅华说,能有什么,真的是高月酒后失态,我不得不在旁边照顾她,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呢?我现在都后悔死了,那天晚上真的不该领高月去的。 郑莉说,好了,好了,我相信你。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傅华说,我很想求得赵婷的原谅,可赵婷现在就是不见我,郑莉啊,你教教我,我要怎么办啊? 郑莉笑了,说,你不是一向都很有办法吗?怎么,黔驴技穷了? 傅华说,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来取笑我了,帮我想想办法吧。 郑莉说,那我教给你一个办法好不好? 傅华说,什么办法,快点说啊。 郑莉叹了一口气,说,真服了你们俩了,明明都不舍得对方,偏偏还要去折磨对方,你过来吧,赵婷在我服装店这里。 从一而终 傅华惊喜的叫了起来,说,是吗,你千万不要让她离开,我马上过去。 说完傅华就冲出了屋子,用最快的速度杀到了郑莉的服装店,进了门,就看到郑莉陪着赵婷坐在沙发哪里,他快步冲了过去,抓住了赵婷的胳膊,说,小婷,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赵婷眼圈红了,嗔道,明明就是你做错了,这两天还敢不理我? 傅华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不理你,你老是不跟我见面,不回短信,不接电话,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赵婷不满的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还有理了? 傅华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郑莉这时在一旁笑着说,好啦,好啦,既然傅华已经认错了,赵婷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赵婷扭过头去,说,不行,就这么放过他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郑莉笑了,说,赵婷,适可而止了,你可别忘了是谁舍不得非要我打电话给人家啊。 赵婷脸红了,叫道,郑莉姐,你这是帮我还是帮他啊? 原来赵婷这几天冷静下来也慢慢回过味来了,她知道杨军通知自己本身就不没什么好意,那天在现场,虽然高月有些衣衫不整,可是傅华后来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她慢慢开始相信傅华了。可是她不甘心就这么原谅傅华,想拖几天,让傅华难受几天,惩罚一下他。不料,傅华在道歉未获得回应之后,竟然连续两天没再露面,也没电话,也不发短信了,这下换到赵婷心里发慌了,她怕傅华恼怒之下不再理自己了。 犹豫再三,赵婷到了郑莉店里找到了郑莉,她觉得傅华很可能找郑莉倾诉这件事情,因此郑莉应该有所了解这件事情,而且在赵凯不在家的情况下,她只有找郑莉帮她沟通这一条渠道。另外,她也很害怕郑莉这个情敌会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让傅华转头她的怀抱。 交谈之下,赵婷发现郑莉这几天根本未见过傅华,也就无从知道她和傅华之间发生的争执,这让赵婷心中暗喜,起码情郎并没有把郑莉当做疗伤的医生,这让她心里舒服了很多,看来郑莉在傅华心中也并不是十分的重要,她今后可以不必顾忌这个情敌了。 于是赵婷讲了这几天跟傅华的争执,委婉的表达了想要跟傅华和好的意思,希望郑莉帮她打电话给傅华,帮他们和好。 郑莉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她正在为情所苦,抢走情郎的人却来要求她帮助闹意见的他们和好,这老天爷也真是会捉弄人。可是郑莉又无法拒绝,她心中不由得暗自称赞赵婷聪明,她找到了自己,自己只能想尽办法来促使他们和好,而不能对这件事情有别的想法。 这个看上去大喇喇的女孩子还真是有心计。 郑莉别无他法,只能将傅华打电话叫了来。 眼下看赵婷假嗔说自己到底是帮傅华还是帮她,郑莉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就拉过赵婷的手塞到了傅华手里,说,我是帮你们俩,傅华,我可告诉你,不准再欺负赵婷了。 傅华握住了赵婷的手,说,不会了,一定不会了。 赵婷故意想要往外挣脱,傅华手上加了一把劲,另一只手随行过去揽着了赵婷的肩膀,将赵婷揽到了怀里去,赵婷这才不再挣扎,听凭傅华拥着她。 郑莉心里酸了一下,她此刻已是明白眼前这两人之间不是感恩那么简单,傅华看来是与赵婷真心爱上了。 郑莉强笑了一下,说,真是受不了你们,你们就肉麻当有趣吧。 赵婷脸红了,身体却更偎紧了傅华。 傅华脸也红了一下,他赶紧转了话题,说,郑莉啊,前几天我和我们新任市长去拜访郑老,你奶奶说你病了,现在好了吗? 郑莉心里更酸了,心说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生病吗?何必在赵婷面前问这个呢? 赵婷这时也说,郑莉姐,原来你病了,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吃药? 郑莉笑笑说,那都是几天前的事情了,早就好了。 郑莉从这件事情中也看出来了自己和赵婷两人在傅华心目中的位置,自己都病了几天了,他这才想起来问候。 郑莉的心越发灰了。 又闲聊了几句,赵婷拖着傅华跟郑莉告别了,出了服装店的大门,赵婷伸手摸了摸傅华的脸,笑着问,那天打得你疼吗? 傅华笑笑说,你解气就好。不过,真看不出你有那么大的力气。 赵婷神色黯淡了下来,说,我那天以为你辜负了我,当时真是有万念俱灰的感觉。 傅华抱紧了赵婷,说,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检点自己,不给你造成这种误会了。 傅华将赵婷一起去了赵婷家,两人刚刚因为吵架几天没说话,此刻自然有说不尽的情话,腻腻歪歪泡在一起直到很晚。 傅华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就站起来说要回驻京办,赵婷却有些不舍,拉着傅华的手低声说,我不想你走,今晚留下来陪我吧。 傅华心里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他看了看赵婷,和自己相爱的女子相拥而眠,他内心中渴望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在傅华的注视下,赵婷的脸腾的红了,她渴盼着那一刻的到来,却也恐惧着那一刻的到来。她只是朦胧的知道一些有关那方面的知识,可究竟那方面是怎么个样子她实际上并不清楚。 渴望与恐惧相伴,让赵婷心中兴奋不已,她牵着傅华的手,进了卧室。卧室的门关上了,两人没有了拘束,热烈的吻在了一起。拥吻中两人倒在了床上,傅华摸索着去解赵婷的扣子。 傅华解开了第一个扣子,正要往下解,赵婷伸手抓住了傅华的手,脸红红的说,我好紧张啊,傅华。 傅华轻轻亲了赵婷脸颊一下,说,小婷,你如果还没准备好,我可以等的。 赵婷松开了手,说,我准备好了,我想成为你的女人。 傅华见赵婷已经紧紧闭上了双眼,身体轻微的颤抖着,知道她还是有些紧张,便给她扣上了扣子,说,我想,我们还是把最美好的留在正式结婚的那一天吧,我回去了。 赵婷抓住了傅华的手,说,不行,我不想让你走。 说着赵婷自己慢慢揭开了衣扣,曼妙的身体逐步展现了出来,傅华有着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便俯身亲吻着那高高的山谷,探索着幽深的峡谷,…… 两人都是未尝禁果的,亲密的过程充满着笨拙,当最终融为一体的时候,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幸福感弥漫在卧室每一个角落。 早上,傅华醒来的时候,赵婷还偎依在他怀里熟睡,他这才发现赵婷的嘴唇上面是有着细细的小绒毛的,伴随着呼吸的起伏,绒毛也在轻微的起伏着,真是太可爱了,这就是日后要和自己亲密相处的女人了,傅华忍不住贴上去,轻轻吻了吻赵婷嘴边的绒毛,绒毛淡淡的,他感受到了一股很像婴儿般的甜滋滋的味道。 赵婷被惊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傅华,满面娇羞的说,你醒了。 傅华搂紧了赵婷,说,小婷,你真是太好了。 三、跟新市长有了嫌隙 当傅华满面春光的回到了驻京办,迎面遇到了罗雨,罗雨首先感受到了他的不一样,笑着问道,傅主任,你春光满面又一夜未归,是不是有什么艳遇啊? 傅华笑骂道,去你的,我会有什么艳遇。 罗雨笑着说,也许你遇到一个狐狸精也难说。 傅华笑着说,什么样的狐狸精也不行,我是要从一而终的。 高月在一旁说,哦,我明白了,赵婷原谅你了是吧? 傅华嘿嘿笑了笑,说,算你聪明。 高月拍了拍胸口,说,哎呀,她总算原谅你了,我也可以松口气了,不然的话我始终有一种内疚感。 罗雨暧昧地笑笑,说,怕不是原谅这么简单,这满面春色的,嘿嘿,是吧? 傅华伸手拍了罗雨脑袋一下,说,你嘿嘿什么呀!说完,不再理会罗雨和高月,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开门的时候,傅华这才注意到高月跟在身后,笑着问,小高还有什么事情吗? 高月摸了摸脑袋,说,傅主任,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说,这几天看你心情不好就没敢说。 傅华笑笑说,什么事情啊,我现在心情好,你说吧。 高月说,我说了你可别骂我。 傅华说,你这小高啊,我怎么会骂人呢?说吧,说吧。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赵婷的号码,顿时满面笑容,对高月说,你先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赵婷笑嘻嘻的说,你到办公室了吗? 傅华笑着说,我刚到。 赵婷说,你上午要干吗? 傅华说,处理一下办事处的事情,再是到工地上去看看。 赵婷说,哦,我过去找你好不好? 傅华笑了,说,我这里要忙工作,你来了也很无趣的。 赵婷说,嘻嘻,我只要看着你就有趣。 傅华笑了,他很明了赵婷渴望见到自己的心情,他也有相似的渴望,可是他总要工作,便说,要不这样吧,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 交游广阔 高月在一旁说,哦,我明白了,赵婷原谅你了是吧? 傅华嘿嘿笑了笑,说,算你聪明。 高月拍了拍胸口,说,哎呀,她总算原谅你了,我也可以松口气了,不然的话我始终有一种内疚感。 罗雨暧昧地笑笑,说,怕不是原谅这么简单,这满面春色的,嘿嘿,是吧? 傅华伸手拍了罗雨脑袋一下,说,你嘿嘿什么呀!说完,不再理会罗雨和高月,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开门的时候,傅华这才注意到高月跟在身后,笑着问,小高还有什么事情吗? 高月摸了摸脑袋,说,傅主任,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说,这几天看你心情不好就没敢说。 傅华笑笑说,什么事情啊,我现在心情好,你说吧。 高月说,我说了你可别骂我。 傅华说,你这小高啊,我怎么会骂人呢?说吧,说吧。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赵婷的号码,顿时满面笑容,对高月说,你先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赵婷笑嘻嘻的说,你到办公室了吗? 傅华笑着说,我刚到。 赵婷说,你上午要干吗? 傅华说,处理一下办事处的事情,再是到工地上去看看。 赵婷说,哦,我过去找你好不好? 傅华笑了,说,我这里要忙工作,你来了也很无趣的。 赵婷说,嘻嘻,我只要看着你就有趣。 傅华笑了,他很明了赵婷渴望见到自己的心情,他也有相似的渴望,可是他总要工作,便说,要不这样吧,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 赵婷说,好吧,那你先忙吧。 傅华说,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傅华放下了电话,高月笑着说,傅主任,你跟赵婷打电话都满脸带笑的,真是好甜蜜啊。 傅华瞪了高月一眼,说,你还是说说你找我什么事情吧。 高月说,是这样,我舅舅想要单独约你出去吃顿饭。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舅舅还在北京啊? 上次送高月来的晚上,伍奕专门请了驻京办的工作人员的客,当晚闹腾了一番之后,伍奕就离开了,傅华满心以为伍奕离开了北京,没想到他还滞留在北京没走。 高月说,他这次来还有别的事情要办的,办完后就说让我请你出去吃饭,结果你跟赵婷闹了那么一出,我就没敢跟你说,他却坚持要单独请你,所以就等下去没离开。 傅华心里大概猜到了伍奕为什么非等自己,便说,哎呀,其实你舅舅对我有所误会,他以为我能帮他的忙,其实我是真的没这个本事。 高月说,傅主任,不管你能不能做到,你就去应酬一下他吧,不然的话他好骂我没用了。求求你了,就当帮我一个忙。 傅华想想,也确实需要当面直截了当的回绝伍奕一次,不然他还会不断地想办法来找自己。 傅华说,你可以去跟你舅舅说我愿意见他了,只是你告诉他,我可能达不到他的满意。 高月连忙点点头,说,好的,好的,只要傅主任肯去,我就算达成使命了。 傅华怀疑地看了看高月,说,我怎么感觉这里面好像有什么圈套啊? 高月使劲的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我舅舅肯定不会的。 傅华说,你就这么肯定?你知道你舅舅的一些事情吗? 高月说,我敢肯定,傅主任,你不了解我舅舅这个人,其实他并没有外面说得那么坏了。 傅华笑了,说,这么说你也风闻过你舅舅的事迹了? 高月说,我也是海川人,当然听过他的事迹。不过很多事以讹传讹,事情并不是那个样子的。 傅华笑着说,你就这么信服他? 高月说,我这么信服他,是因为他真的对我姥姥很好的。你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可是我姥姥只要一生气,他都能给我姥姥跪下来。他真的是很孝顺的。傅主任你只管放心去吧,我想我舅舅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因为我姥姥最疼我了,如果我回去告状,她会罚我舅舅的。 傅华心说这个伍奕竟然也有怕处,不过他能孝顺父母,看来也不是一无可取之处。 傅华说,那你就跟他约今晚吧,地方由他定。 高月答应一声出去了。傅华也布置了一下驻京办的工作,然后去了工地。 中午,赵婷找到了工地,两人一起去吃牛排。 赵婷边切牛排,边说,你猜我上午去哪里了? 傅华笑笑说,去哪里了? 赵婷说,我去郑莉姐那里玩了,我现在发现郑莉姐这个人真是很好的一个人。 傅华笑了,说,这不是你发人家脾气的时候了。 赵婷嘿嘿笑笑,说,我承认我小心眼好不好? 傅华心说这女人间的友谊真是奇怪,原本赵婷最防范的就是郑莉,转眼间郑莉又变成了一个很好的人了。 傅华笑着伸手刮了一下赵婷的鼻子,说,既然承认是小心眼,刮下鼻子就当惩罚了。 嘿,你这家伙。赵婷伸手也刮了傅华鼻子一下,说,大家扯平了。 傅华笑了,说,好好,扯平,扯平。 赵婷说,晚上你要在那里吃饭啊? 傅华说,晚上我有应酬,不能陪你吃饭了。 赵婷不高兴了,说,你怎么这么多应酬啊? 傅华陪笑着说,没办法,我就是干这种工作的。 赵婷说,那你晚上少喝点酒,早一点过来陪我。 下午,傅华接到了伍奕的电话,伍奕说,傅主任能吃得惯素菜吗? 傅华有点意外,他还真没想到伍奕会领自己去吃素菜,笑了笑说,可以啊。 伍奕说,那晚上在功德林,不见不散了。 傅华说,好的。 伍奕就挂了电话,傅华没想到他一点都没啰嗦,反而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幸好伍奕点了素菜饭庄,傅华相信他在这里应该闹不出什么花样,倒是可以坦诚赴宴。 晚上,在功德林三楼的单间雅座里,傅华见到了伍奕。伍奕笑着说,我选在这里吃饭,是因为这里虽然身在闹市,可是总有几分的佛门清净,傅主任可以跟我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了吧? 傅华笑笑说,这里的环境确实很像佛家,不过我对伍董并没有很么意见,什么时候都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话的。 伍奕摇了摇头,说,其实不然,我知道傅主任大概从心眼里看不起我这个大老粗吧? 傅华没想到伍奕会这么直白,尴尬的笑了笑说,哪里有,伍董真是多疑了。 伍奕笑着看看傅华,说,你不用遮掩了,高月跟我说你答应跟我单独见面的时候,一再嘱咐我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这么紧张说明你答应她的时候不知道说过什么,也说明你还是对我有戒心。 傅华点了点头,说,伍董果然是聪明人,不错,我对和你接触并不是十分的愿意,伍董在海川的风评不佳,这一点相信你不会否认吧? 伍奕说,这一点我不否认,我确实做过一些让人看不惯的事情,不过,那都是过去了,而且傅主任今天尽管放心,今天是高月帮我约你来的,我一切都会规规矩矩的,高月是我的家人,我并不想让她不好做。 傅华笑了,心说这家伙说起来还像一个人似的,什么高月是他的家人,他不想让她难做,难道高月来驻京办不是他为了达到跟自己结交的目的而作的安排吗?把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子送到了驻京办这样一个应酬不断地地方,难道也是为了高月好吗?便说,说到高月,有一件事我很想问一下伍董,高月来驻京办是不是你的安排? 伍奕说,是啊,她调来驻京办是我帮她办的? 傅华说,那伍董把她安置在驻京办,是不是想借她来跟我结交吧? 伍奕笑了,说,傅主任,你也把我想得太过于龌龊了。我虽然做事有时不讲规矩,但从不不打家人的主意。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家人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他们是我的一切,我又怎么能那他们做筹码。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那高月又怎么会出现在驻京办? 伍奕说,很简单,是她自己想来,求我帮她办的,你不信可以问她自己。 傅华愣了一下,这一点他还没想到,便说,她怎么想来驻京办这种地方。 伍奕笑笑说,高月这孩子心大,老觉得海川地方太小,闷气,非要出来闯一闯,恰好驻京办这里有一个位置空了出来,他就找我帮她了。 傅华哦了一声,再没说什么了。 伍奕笑着把菜单递给了傅华,说,这下你可以点菜了吧?不要客气捡贵的点,这里有最低消费的,我们俩怎么也要吃到最低消费的数额。 傅华说,伍董这么大的老板还在乎这么一点钱? 伍奕说,我的钱是很辛苦赚来的,不能浪费的。该花的地方我一点不心疼,可是不该花的地方不能就这么浪费掉。 傅华笑了,说,倒没想到伍董还是这么一个人。 伍奕笑了,说,我这还不算什么,我认识几个香港有名的富豪,他们给小费都是给二十块钱港币的,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像他们那么那样的身份有点拿不出手。 傅华说,想不到伍董真是交游广阔,还认识香港富豪。 一无进展 傅华说,想不到伍董真是交游广阔,还认识香港富豪。 伍奕笑笑说,我也是因为业务上的关系认识的。 傅华看着菜单,点了几个菜单上比较贵的菜,什么功德三宝、红烧南美参、椒玉藏珍宝、绣球富贵翅之类的,这些菜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但肯定不会是真的海参、鱼翅,可是价格却一点也不比真的便宜。 点完菜,又叫了玉米汁做饮料。 服务员出去了,傅华看着伍奕,问道,伍董,我们开门见山吧,你究竟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伍奕笑了笑,说,好,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想让傅主任像帮天和公司上市一样,帮我们山祥矿业上市。你放心,天和公司给你多少好处,我一点都不会少,甚至我可以加倍。 傅华说,看来我如果说我没拿天和公司一点好处,伍董一定不会相信了? 伍奕愣了一下,说,不能吧,丁江那是个人精,这点人情世故还懂的,你帮他这么大忙他能一毛不拔? 傅华笑了,说,这信不信由你了。天和公司上市是靠他们公司本身过得硬,基本上与我无关。其实,你要找我办什么事情,我早就猜到了,不是我就不愿意帮你这个忙,实在是你的公司各方面都不规范,跟天和公司不能相比,就算我愿意帮你这个忙,你们公司也不一定能上得了市。 伍奕笑着说,这简单,不规范我可以规范,这难不倒我。 傅华笑笑说,这可不是一句可以规范就能做到的。 伍奕说,我是从几百块钱开始创业,累积到今天这个身家也绝不是容易的,但我还是做到了。 傅华笑着说,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而是感到你的能力太大了,会超出界限做一些不应该的事情。 伍奕笑了,说,傅主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其实把山祥矿业弄上市是我早就有的想法,可是我找过很多门路,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傅华说,其实上市并不是一个企业发展的唯一路径,据我所知,国际上很多大企业都选择不上市,他们发展的也挺好。 伍奕说,这我倒不清楚,我清楚的是很多企业是实现了上市才得到跳跃性的发展的。 傅华说,其实你的山祥矿业已经发展的很不错了,你还在追求什么? 伍奕说,什么叫很不错了,其实我们矿上很多设备早就应该更新了,可是限于资金,我不能更新。如果我能上市,就能把矿业集团变成一个国内一流的企业。傅主任,我的山祥矿业也是海川的企业,我也不求你必须给我办成了,你就帮我引见一下不行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伍奕说到这份上,他已经没办法拒绝,只好说,伍董,要不这样,我帮你问一下吧,见不见你要看对方了。 伍奕点了点头,说,谢谢,谢谢,不成的话我也不会怨你的。 傅华说,伍董啊,我现在真的有点服你了,你为了这件事情竟然对我这么客气,我都有些怀疑,你是我风闻中的“伍爷”吗? 伍奕苦笑了一下,说,你别来打趣我了,什么时候轮到我来称爷了。跟你说句实话吧,我就是胆子大点,脑筋活点,拳头狠点。当初我到山祥铜矿拉矿石,每天从早到晚拉矿石赚一点辛苦钱,也就是想要改善一下家人的生活,那时候我的旧解放车还是借钱买的,一心想要赶紧赚钱把帐还掉。谁知道矿上有一帮地痞非要收保护费,我气不过就联合了几个司机兄弟将他们打跑了,自此,矿上的人就说我能打,再也没人惹我了。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保护,我也就在人前人后做出一副很横的样子,慢慢也就成了一种习惯。一来二去,就有人叫我伍爷。 傅华笑笑说,原来伍爷是这么来的。 伍奕说,说起来我算什么爷,真正的爷是不会在街头横的,你知道这些年我给多少人磕头捣蒜过?你别看我外表风光,你知道每到过年过节我要给人送多少东西吗,一个环节我打点不到,就能让我不好过。那些人才是爷,我是孙子。 傅华没想到伍奕还有这么一番心酸,说,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伍奕说,傅主任你不是从底层一步一步打拼起来的,你体验不到底层这些人的辛苦。我最困难的时候,手里一分钱的资金都没有,工人的工资要发,外面的关系要打点,外面的欠款要不回来,那个时候真是有走投无路的感觉。有时半夜我梦到这种情形,我都能一个高跳起来,恐惧啊,生怕那种场面重演。我之所以想尽办法要把公司弄上市,也是想通过上市让公司规范起来,形成一个稳定的局面,不要让公司再有这种走投无路的困境。 傅华说,看来我以前对伍董还真是有些误解。 伍奕笑笑说,这不是你傅主任的问题,本来我做事就有横蛮的一面,加上这几年我多少有点钱了,说七说八的就更多了,我已经习惯了,心说我赚我的钱,你说你的,管他呢。其实我每年捐给养老院也不少钱,可是好事没人记住,坏事却是人人清楚,这就是现在的世道。 傅华说,呵呵,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伍奕呵呵笑了起来,端起了面前的杯子,说,今天跟傅主任聊的真是高兴,来我们干一杯。 傅华也端起了面前的杯子,说,伍董,这可是一大杯玉米汁啊,干掉了很撑人的。 伍奕说,我忘了这个茬口了,早知道傅主任这么好打交道,我就不动这劳什子脑筋请你吃什么素菜了,这玉米汁甜丝丝的,哪有喝酒过瘾。 傅华笑笑说,我还以为伍董喜欢吃素菜呢。 伍奕说,这些东西虽然吃起来味道可以乱真,可总不是真的,不过瘾。 傅华说,其实吃起来还是很不错的,很有淮扬菜的风味,厨师也算是巧夺天工了,我觉得每份菜都做到了可以以假乱真,食后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别有风味。 伍奕说,这不合我大老粗的胃口。 傅华说,倒是适合我,而且晚上不喝酒我也好跟我未婚妻交代。 伍奕说,对了,高月说因为她你跟未婚妻闹得很不愉快,真是不好意思。什么时间结婚呢,到时候我好送个大红包。 傅华笑着说,结婚应该快了,伍董的心意我领了,红包就免了。 伍奕说,一定要的。 傅华说,不需要,你放心,我现在已经了解了急于你上市的初衷,这件事情我会尽力促成的。 伍奕说,那我谢谢傅主任这么看的起我,改日我请你喝酒吧,这玉米汁我们就不干了。 傅华说,好,这东西我也喝不惯。 两人随便吃了点,就结束了,走出功德林,伍奕说,那我就听你的消息了。 傅华说,好的,我会尽快安排。 傅华就找到了自己的车,无意中看了车旁的宝马车牌一眼,竟然是吴雯的车,他回头看了看功德林,看来吴雯今晚也在这里吃饭,这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间回北京了。 傅华发动了车子,去了赵婷家,赵婷早就等着他了,一进门,就贴近他嗅了嗅,然后笑了,说,嗯,还算你比较乖,没喝酒。 两人就又腻到了一起,反正赵凯夫妇没在家,也没人管他们。 腻了一会儿,傅华的电话响了,看看是吴雯的号码,就接通了,说,吴总,你什么时间回北京了? 吴雯笑笑说,我猜你看到我的车了,我昨天回来的。 傅华笑着说,你知道我在功德林也不打电话给我? 吴雯笑了,说,我要陪我干爹吃素菜,打电话给你干什么? 傅华心里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他还是很想见见吴雯这位干爹究竟是何方神圣,偏偏错过了。 傅华说,一直也没跟你联系,你在海川那边怎么样了? 吴雯叹了一口气,说,还能怎么样,还是一无进展,今天我还被我干爹说了一顿呢。我也真服了那个王妍了,事情不能办个事情,钱还不想退。 傅华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吴雯说,我现在没当初那么热衷了,就先放在那里吧,我也不怕她不退给我。 傅华说,你还有办法治得了他们? 吴雯笑笑说,当然了,到时候就怕他们求着我退钱我还不答应呢。好啦,别说这个了,我听说你们准备迁址改建海川机场? 傅华笑着说,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嘛。还在申请立项阶段,目前还不算正式启动。怎么,你感兴趣? 吴雯说,我感兴趣也没用,那要专门的机场建设公司才能做,只是今天我干爹提起过,所以我问一下。 傅华愣了一下,如果说吴雯在海川知道这个消息,他还能接受,因为这件事情毕竟上过常委会,海川消息灵通人士肯定都知道了。可吴雯的干爹身在北京,他能得知这个消息的渠道只有国家民航总局和发改委,这家伙还真是神通大的很啊。 吴雯接着说,好了不跟你聊了。 模式 傅华说,好吧,你在海川那边有什么事情可要跟我说一声。 吴雯说,好的。 傅华挂了电话,腻在他怀里的的赵婷说,什么人哪? 傅华笑着说,是我引到海川的一个女客商。 赵婷说,嘿嘿,难怪你这么关心,原来是女客商啊。 傅华笑着说,我可是很有女人缘的,你可要对我好一点,不然 赵婷使劲扭了傅华胳膊一下,笑着说,是吗?你很有女人缘啊。不然怎么样呢? 傅华疼得大叫了一声,便扑向了赵婷了,两人又纠缠在了一起…… 第二天,傅华打了电话给贾昊,说,师兄啊,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 贾昊笑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了,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我们海川市一家矿业集团看到天和房产上了市,有些眼热,找到了我也想上市,你能不能给看看,他们能不能上。 贾昊笑了,说,师弟啊,你以为上市就这么容易吗?这可不是我说一句话两句话的事情。 傅华陪笑着说,他求到了我,师兄你就指点指点他吧。 贾昊说,好吧,你让他带着公司的财务资料来办公室找我吧。 傅华说,谢谢师兄了。 贾昊说,你先别谢我,还不知道行与不行呢。 傅华就通知了伍奕,让伍奕带着公司的资料去办公室找贾昊。伍奕说好。 当晚,傅华接到了伍奕的电话,傅华问见面的结果如何,伍奕说,那个贾主任不置可否,约他也不出来,只是说有什么情况会跟你说,你看你是不是打个电话给他,问问情况? 傅华说,那好吧,我打电话给他。 傅华就拨了贾昊的电话,问,师兄啊,你看那个公司究竟怎么样? 贾昊说,不行啊,这家公司跟天和公司简直没办法比,这样的公司如果也能上市,证监会会被骂死的。 傅华说,如果有什么不规范的,你可以指点一下让他们改。 贾昊说,不是那个问题,你像天和公司这样的公司,他起码是靠谱的,而这个山祥矿业一点谱都不靠,你让我拿什么帮他改。多少靠谱的公司都上不了市,别说他这种了。 傅华说,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贾昊说,在国内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傅华笑了,说,国内没办法那就是没办法了,难道你想让他去美国上市啊? 贾昊说,这世界除了中国大陆,不是只有美国一家有股市的,还有香港啊新加坡之类的。 傅华笑笑说,那怕是他们更没有办法了。 贾昊说,其实去香港上市,是有捷径可走的,比起在大陆上市相对简单得多。 傅华说,难道他们在香港有办法上市? 贾昊说,我知道有人做过,就是在香港购买一只仙股,然后注入资产,曲线上市。香港的审查制度相对比较内地来说,还是宽松一些的,所以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仙股之说,最初源于香港的股市,“仙”(仙:cent)的音译是香港人对英语“cent”(分)的译音。仙股就是指其价格已经低于1元,因此只能以分作为计价单位的股票.在英语中被称为pennystock。在美国股市上如果股票的价格长期低于某一价格就会被摘牌。在香港是指低于1角的股票。仙股虽然现实的投资价值不大,但很适合作为某些公司借道上市的“壳”.因此,某一“仙股”一旦被选中作为上市“壳”,有新的资产注入,就会身价百倍,股价就会一步登天,持有者就会发大财。在中国传统观念中,一步登天就是意味着成仙,因此这种股票叫“仙股”,这在香港叫图个“口彩”。 傅华说,师兄是说还是有操作的可能? 贾昊说,当然是有可能,只是那就不归我们证监会管理了。 傅华说,师兄,虽然不归你们管,可是你总是行内人,指点一下他们吧。 贾昊说,这类事情专业性太强,不是我一句话两句话能教会他的,你让他去找专门性的机构咨询一下吧。 傅华说,什么专业性机构啊? 贾昊说,有专做这种兼并重组事务的专业性的律师,找到他们问一下怎么做就好了。 傅华说,我对京城内的律师行并不熟悉,师兄能告诉我行内谁是做这个的? 贾昊说,我听朋友说过一个名字,叫什么董升,是北京昌荣律师事务所的主任,是行内做这个的翘楚。 董升,傅华愣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了徐筠的男朋友老董,他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两人应该是一个人。 傅华说,那谢谢师兄了,如果山祥矿业那边确实想这么做,我会让他找这个董升打听一下如何去做的。 贾昊挂了电话,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伍奕,把贾昊说的告诉了他,让他自己考虑要如何去做。 伍奕说,傅主任,不过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先见见这个董升再来做判断? 傅华说,对,我们先把情况了解清楚了再说。这个董升我可能认识,你等我确认一下再说。 伍奕说,那就让你费心了。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郑莉,说,郑莉啊,你那个姐妹叫徐筠的,她男朋友是不是叫什么董升,他工作的律师事务所是不是叫昌荣? 郑莉诧异的说,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不清楚啊。 傅华说,我一个朋友可能有些业务需要找一个叫董升的律师,你帮我问一下徐筠,如果她男朋友就是董升,你让她帮我们联络一下,安排我们见个面。 郑莉就联络了徐筠,徐筠说她男朋友确实是董升,郑莉就说傅华想约见董升,让徐筠作安排,徐筠就问了董升,董升说他这两天比较忙,没时间。不过他周末跟人约了打高尔夫,要不到时候在球场碰一下面吧。 郑莉跟傅华说了,傅华说,好的,你让他安排好通知我一声就行了,我们准到。 傅华把情况跟伍奕说了,伍奕说,这律师可够拽的,有业务上门还没时间接。 傅华笑着说,京城乃龙虎之地,你以为是在海川啊。 徐正回到了海川,马上就去了齐州,找到了郭奎,汇报了想兴建海川新机场的计划,郭奎听完,笑着说,你这个徐正啊,就是心急,这么快就想动这么大的手笔? 徐正笑笑说,我们这也是根据省里面的规划设想出来的,海东县正处于沿海经济产业带的中心位置,这个点盘活了,整个东海省沿海一带就能被带动起来。 郭奎笑着说,能带动你们海川市的gdp倒是真的,说吧,究竟想要省里如何支持? 徐正说,我们想加入到国家机场建设发展规划中去,这需要省里面首先同意我们立项,然后向民航华东局提出申请。 郭奎说,行啊,这件事情省里面一定会大力支持你的。 郭奎又问起了关于融宏集团后续项目投资的事情,徐正说还没着手跟陈彻接触,郭奎有些不太满意,说,你不要轻视这件事情了,据我所知,有几个省的领导最近专门去广州拜访了陈彻,你如果让别人把这个到嘴的肥肉抢走了,到时候省里批评你可别叫屈。 徐正笑笑说,行,我回头马上就抽时间专门去拜访一下陈彻。 郭奎说,这件事情你要跟曲炜碰碰头,跟他交流一下。 徐正从郭奎办公室出来,就去了曲炜的办公室,曲炜看到了自己的后任,笑着说,什么风把徐市长吹过来了? 徐正笑笑,说,今天专门来拜访,是想请教一些关于融宏集团的事情。 曲炜笑了,说,徐市长不会是还没去拜访过陈彻吧? 徐正说,还没有去拜访过。 曲炜摇了摇头,说,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你有点太轻视融宏集团了。实际上自从融宏集团在海川设厂以后,我一直很关注这个企业。这个企业已经形成了一种模式,一种可以无限复制繁殖的模式,任何他们接到的电子类代工产品都可以在短时期内形成规模化量产,这种企业的扩张速度是很可怕的,对所在地的经济拉动也是很强的。 徐正说,我也大体上研究了一下融宏集团,它也不是没有缺陷。相对来说,他的创新性和科技含量就有点低。 曲炜笑了,说,你不要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不错,创新性和科技含量高确实能带来更高的效益,可是这种企业的数量是有限的,而且通常创新性和科技含量高的企业对人才的要求是很高的,这可不是我们海川市所能供给的。我们多的是从土地上闲置下来的劳动力,多的是土地,很是需要这种规模大,用工多的企业。 徐正点了点头,说,可能我看得有点偏了。回去我就准备去拜访陈彻,他这个人怎么样,好接触吗? 曲炜说,他是一个很直率的人,也是一个极精明的商人,不好应付啊。你如果要去的话,我建议你带着傅华一起去,他对傅华的印象还不错。 徐正说,我刚从北京回来,为了启动海川新机场的事情去探路,傅华这个同志确实很有能力,不愧是你带出来的。 闹意气 曲炜说,我听李涛说你要启动新机场建设,这当初也是我的一个心愿,不过你比我有魄力。 徐正说,这也是海川很多人的一个梦想,大家就共同努力把它做好吧。 周末,傅华和伍奕应约来到了高尔夫球场,赵婷也跟着来了。 在董升带了的人当中,除了徐筠,傅华意外的发现还有一个他认识的人,那就是刘杰的同学,就职于商务部的崔波,便笑着说,崔司长,怎么这么巧啊? 崔波跟傅华握了握手,笑笑说,老董是我以前的同事,他约我来玩玩的。这家伙比我聪明,早几年就下海奔着赚钱去了。不像我还坚守在岗位上。 原来这董升是这样一个背景,傅华笑笑说,真是没想到。 董升笑着说,我如果能混到司长这个位置,我也选择坚守,可惜我没你这个能力啊。 崔波笑着说,你这家伙净说风凉话,你一年比我多赚多少钱啊,还不知足? 董升笑着说,这人还有知足吗? 董升带来的另外两名男子是他律所的同事,相互介绍之后,一行人就下场开始打球,赵婷和徐筠因为都是女人,两人就凑在一起,傅华、伍奕因为有事要请教,便跟董升走得比较近。 傅华简单的将来意讲给了董升听,董升听完笑了,说,这件事情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说得清楚的。 伍奕说,我就是想请教一下董律师要怎么去做,具体细节可以以后慢慢研究。 董升说,要说流程,也很简单,首先要设立离岸公司,然后选取一个香港经济行帮你做庄收购仙股,收购成功之后,再反过来收购你国内的公司置于上市公司之中。 伍奕笑笑说,那就说我这个公司能够在香港上市了? 董升说,运作得好的话,当然可以。 伍奕笑笑说,那我想委托董律师帮我做这件事情应该没问题吧? 董升说,回头你到昌荣所来,我们详谈吧。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竟然是徐正的秘书刘超打来的,便走到一边接通了,笑着问,你好,刘秘,周末也不休息啊? 刘超笑笑,说,领导不休息,我怎么能休息啊? 傅华说,有什么事啊? 刘超说,徐市长让我问一下你,陈彻方面你还有联系吗? 傅华说,我有他助理的电话,徐市长要做什么? 刘超说,徐市长想要去广州拜访他一下,你跟他助理约一下,别去了扑个空。 傅华说,好,我马上联系。 傅华就调出来陈彻助理的电话,拨了电话过去,讲明了徐正市长想去广州拜访陈彻的意思,问陈彻什么时间在广州。 助理笑笑说,傅主任,这个我需要问过陈先生,等一会我给你电话吧。 助理挂了电话,去了陈彻的办公室,跟陈彻讲了海川市市长徐正想要来拜访,陈彻笑了,他早就得知曲炜被更换的消息,他对曲炜被换掉心中是有些不满的,他是很欣赏曲炜的。可是他也知道大陆的官场的运作方式,他不能改变什么,只能接受。原本他以为曲炜的继任者徐正一上任就会来拜访他,毕竟他的融宏集团在海川市投资了一大笔钱,可以说是单项投资最大的一家公司,而且预计还会有后续投资项目落户海川,没想到在他期待的时间内徐正却迟迟不来,直到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想起要来拜访。 陈彻认为自己受了轻慢,跟曲炜一比较起来,陈彻就感觉到了徐正的差距了,当初曲炜为了招揽融宏集团去海川设厂,亲自带着招商局长劳动局长等一众部下赶到广州,闯上门来,让自己也为他的诚意所打动。眼下这个徐正还要跟自己先约一下,显然是还怕来了扑了个空,而且还是打发手下来跟自己约,明显是自重身份。 陈彻心里冷笑了一声,你一个小小的市长在我面前有什么身份,我现在到一个地方,哪里不是省一级的领导亲自出面接待,你想要见我我就见你啊,还要看我愿不愿意见了。你想见我,无非是为了我后续的投资,可是我后续的投资不一定非要投在海川,现在找我的地方很多,我可选择的范围也很多。 陈彻说,你跟傅华说,就说我最近工作较忙,四处飞,没办法跟徐市长约时间,让他替我跟徐市长说声抱歉了。 傅华听完助理转述陈彻的话,不由得愣了,陈彻这是话中有话啊,连忙问助理,陈先生是不是对我们海川有些不高兴啊? 助理笑笑说,不好意思,傅主任,我不能随便揣测陈先生的意思,其实也看不出陈先生有什么不高兴的,他是笑着说这番话的。他也确实很忙碌,很难找出空闲时间。 傅华问道,那陈先生目下是在广州是吧? 助理说,是,现在是在广州。 傅华说了声谢谢,助理就挂了电话。 赵婷这时走到傅华身边,问道,谁的电话啊,怎么你的眉头皱的这么紧。 傅华说,是融宏集团的陈彻,他刚刚拒绝了我们市长的约见,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了。 赵婷说,哦,那你就别光皱着眉头了,还是赶紧通知你们市长吧,就是有问题也应该是他的问题。 傅华就拨通了刘超的手机,把陈彻那边的回复转告给了他,让他转告徐正。刘超也迟疑了一下,他也感觉这个答复明显是对徐正有意见了,就说,我马上就跟徐市长汇报。 傅华就去打球去了,刚打了一会儿,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竟然是徐正座机的号码,连忙接通了,说,徐市长,您好。 徐正说,傅主任,陈彻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什么他最近工作比较忙,四处飞,没办法跟我约时间,难道他不想见我? 傅华有点尴尬的说,我想他大概是这个意思。 徐正说,为什么啊,我们海川市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了,他竟然这么对待我? 傅华不敢说话了,就拿着手机听着。 徐正说,你别不说话啊,说说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徐市长,我现在的工作阵地在北京,至于海川的融宏厂区发生了什么,我又怎么知道? 徐正说,不对啊,我们这里对融宏集团是照顾的,原有的优惠政策都没改变,工商税务也不敢去骚扰他们,按说他们应该没什么不满的才对。 傅华没办法发表意见,还是拿着手机听。 徐正不满的说,你别装聋作哑,郭省长专门交代过我,一定要把融宏集团的事情处理好,现在陈彻连见都不见我,我要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啊?傅华,当初是你把陈彻引到海川的,你对他一定有所了解,说说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吧。 傅华说,我个人觉得我们对融宏集团做的虽然可能也不差,只是可能别的地方比我们做得更好。这些年大家都在招商,搞的这些外来的客商自己觉得自己身价倍增,可能我们稍稍有些不周到,他们就挑毛病。再有一种可能,陈彻希望能借助这一次拒绝提高他在后续投资谈判中的要价。 徐正说,真是把他们惯得。一个商人而已,还有这么大的脾气。 傅华干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可心里却不以为然,现在不是士农工学商商人敬陪末座的时代了,从新闻联播中都可以看到跨国集团的总裁来中国,我们接待的规格都是极高的,不能否认的是商人在这个时代是大受欢迎的,那些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的商人是很多政府的座上宾。而且就目前融宏集团的规模来看,陈彻也有这种资格摆谱。 从这句话中,傅华也感受到了徐正官气的一面,他是把自己置于高于陈彻的地位之上的,他感觉去见陈彻有点降尊纡贵,甚至是给面子陈彻。这与当初曲炜去见陈彻截然相反,曲炜当初去见陈彻,是以一个平等的身份,以帮助陈彻解决问题的角度来跟他交涉的。 傅华不知道这场谈话如何继续下去,他跟徐正的关系还算是很陌生,根本达不到跟曲炜那种亲密的程度,因此即使知道问题的所在,他也无法像当初在曲炜面前那样直言不讳。他只能等着徐正来结束这场谈话。 徐正可没一点想要结束谈话的意思,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郭省长既然交代了,这件事情就必须办好。傅主任,我知道你当初跟曲市长是直接闯上门去的,要不你陪我去一趟广州,我们也直接闯上门去的? 傅华心里苦笑了一下,现在闯上门去的怕也是晚了,这有点闹意气的意味,人家都说不在了,你却非要来,到时候如果陈彻就是不给面子说不在广州,那时候要怎么办?而且看眼前这位市长的脾气,似乎很火爆,那时候被当面回绝,他会是怎样一个心情可想而知,事情可能就会闹得更僵。就算退一万步来说,陈彻见了你,可是他心里会高兴吗?这种合作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一方心里别扭,就算达成继续合作,怕也是不能长久。 面子不是别人给的 傅华小心翼翼的说,徐市长,这样不好吧? 徐正说,怎么个不好法? 傅华说,如果到时候陈彻确实不在广州,那您如何自处? 傅华不敢说陈彻到时候坚持不见你你怎么办,只好变相提醒徐正一下。 徐正也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傅华话中的意味,咂巴了一下嘴,说,那怎么办啊?他就是不见我,我们什么都不能谈啊? 傅华心说,他就算见了你,什么都跟你谈了,你也不一定达成所愿。 傅华干笑了一下,他不能回答徐正的话。 徐正有点恼火,说,你别光傻笑,你也想想招,你不是挺有办法的吗? 傅华想了想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怕徐市长不愿意去做? 徐正说,什么办法,说说看? 傅华说,我觉得眼前这个局面徐市长您亲自出面已经不够了,既然这件事情是郭省长十分重视的,你看是不是请郭省长出马? 徐正愣了一下,说,你让我向郭省长求助? 傅华说,据我所知,当初陈彻刚到我们这里投资的时候,曾经到省里拜访过郭省长,两人相谈甚欢,如果郭省长能够出面,我想陈彻不会再拒绝了。 如果要请郭奎出面,徐正就要解释为什么陈彻不肯见他,这是傅华拿不准徐正愿不愿意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如果没有一个更有力的人士出面,目前这种陈彻避不见面的僵局是无法打开。 果然徐正有些为难,说,这个嘛,请郭省长出面就能行吗? 傅华心说,我可不给你打这个包票,便说,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种感觉,能不能行我心里也没底。 徐正说,那我考虑考虑吧。说完挂了电话。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看出徐正跟曲炜之间虽然做事都是雷厉风行,可实际上还是略有差别的,曲炜如果感觉这么做能对解决事情有好处,他是不会顾惜自己的面子,立马就会去行动的;而这个徐正,明显有点自重身份,不肯去找郭奎,因为那样做明显他是会受到郭奎的批评。 但这件事情又是不可避免的,郭奎既然叮嘱过徐正要处理好融宏集团的投资,就说明郭奎对融宏集团是十分重视的,徐正如果不找郭奎出面,陈彻很可能将后续投资转到其他地方,那他可能将要面临郭奎更大的批评。这种一看就知道结果的事情,还能有什么考虑的余地吗? 这是,崔波在不远处笑着说,傅主任,你到底打不打球了?我看你这个驻京办主任比我这个司长都忙啊。 傅华一看大家都在等着自己,连忙赔笑着说,不好意思,崔司长,我这个驻京办主任只有听人吩咐的份,领导找到了我什么都得放下。我马上就打,马上就打。 傅华就来到自己的高尔夫球面前,也顾不得仔细比量了,挥杆就将球打了出去,球才得以继续打了下去。 打完球,一行人洗浴之后,就在俱乐部吃饭,席间,傅华注意到虽然崔波说他跟董升是以前的同事,相约出来玩玩的,可是行动之间似乎董升和他那两位同事对崔波十分的尊敬,这怕不是简单的一种前同事的关系,也不简简单单是因为崔波是司长,级别很高,而更可能是董升有求于崔波的一种表现。 另一件让傅华十分意外的事情是,徐筠对于董升十分的体贴和关爱,在桌上不断地给董升夹菜、倒水,甚至可以说是体贴到了一种令人肉麻的程度,但是董升却是一副若不在乎的样子,似乎徐筠那么对他是理所当然的。原本傅华是以为徐筠相对董升年轻漂亮很多,应该是董升追求的徐筠才对,可徐筠的表现让傅华觉得董升才是这段关系的主宰,徐筠是被主宰的,也不知道这董升怎么就这么手腕高超,让徐筠这么服帖。 吃完饭,董升和崔波等人就和傅华、赵婷、伍奕在俱乐部分了手,伍奕看着董升等人开车离开,这才转头问傅华,你打那么长的电话,是市里面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笑笑说,你现在有时间来关心我的事情了?你今天跟董升谈得如何? 伍奕笑笑说,感觉上还不错,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跟他们合作。你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没什么啦,市里面跟一个投资客商出了一点小问题,徐市长打来电话问情况的。你跟董升合作要小心些,这些律师都善于钻法律空子,你别叫他们绕进去。 伍奕笑了,说,我想要的就是他们的这种能力。 傅华也笑了,其实很多人找律师目的就是要钻法律的空子,真正要用法律维护公平正义的人少之又少,他们想的都是维护自己的利益。 傅华说,既然这样,下面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就不参与了。 伍奕摇了摇头,说,傅主任,这怎么行,你既然牵了这条线,一定要帮我负责到底,你要知道我是大老粗一个,没读过很多书,你到时候要帮我把把关。 傅华笑着说,我又不懂什么投资兼并之类的法规,我能把什么关,你太瞧得起我了。 伍奕笑着说,反正你不能置身世外,就是帮我参谋一下也行。 傅华笑着说,还被你赖上了呢。 伍奕笑笑说,谁叫我们投缘呢。 傅华和赵婷就此跟伍奕分了手,在车上,赵婷笑着说,我今天觉得徐筠姐也挺幸福的。 傅华笑着说,为什么啊? 赵婷说,你没看她的眼神都是在董升身上吗?跟一个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是一种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傅华笑着握了握赵婷的手,说,那我和你在一起岂不是更幸福? 赵婷一撇嘴,说,你就忙着你驻京办的事情,今天根本就没怎么注意我。 傅华呵呵笑了,说,像徐筠今天这个样子对董升我觉得有点过了。 赵婷说,为什么啊?你不要为自己不注意我找借口了。 傅华说,有时候心里想着对方就是一种关怀,像徐筠这样太过于体贴对方会让男人感到一种束缚,说不定反而会让男人远离她。 徐正经过一番考虑,还是决定把陈彻拒绝跟自己见面的情况跟郭奎通报一下,他并不笨,他知道这个问题无可回避,一旦陈彻选择投资在别处的话,郭奎肯定是会知道的,那时候自己是无法跟郭奎交代的。 徐正打了电话给郭奎,郭奎听完情况,不高兴地说,徐市长,你究竟做过什么事让陈彻竟然拒绝见你。 徐正苦笑了一下,说,没有哇,我只是按照您的吩咐想要跟他约一下,见个面。没想到他就这么拒绝了。 郭奎问道,你自己打电话跟他约的? 徐正说,那倒没有,我让海川驻京办的主任傅华跟他约得。 郭奎冷笑了一声,说,你接任到现在,就没亲自打过电话给陈彻过? 徐正说,我忙着熟悉海川的情况,一直也没来得及跟他通电话。上次您提起要我重视融宏集团,我就安排去见他了,哪知道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郭奎说,你倒好大的架子,前段时间我记得你参加过了去昆山学习招商引资的参观团,人家昆山的领导可以喊出他的电话二十四小时为外商开着,你呢,境内有这么大一家企业,到任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跟人家董事长沟通过,你就是这么为外商服务的吗?你在昆山都学到了什么啊? 徐正说,对不起,郭省长,我可能觉得融宏集团已经落户海川,对他们有所忽视。 郭奎说,你这个同志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昆山经验你到底吃透没有?昆山经验中不是有一条吗,坚持将促进企业增资扩股作为扩大利用外资的重要手段。昆山市坚持新批外资项目与促进现有企业增资扩股并重,千方百计促进已有外资企业增资扩股,这样外资到帐快,引资成本低。在融宏集团这个问题上曲炜同志已经为你打好了基础,你应该更进一步才对。怎么不进反退了? 徐正说,我也在着手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想请郭省长您帮我们海川市个忙。 郭奎说,你要我做什么? 徐正说,能不能请您出面,带我们一起去见见陈彻。 郭奎说,你让我去约见陈彻? 徐正说,对啊,陈彻可以不买我的面子,可是他一定不能不买您的面子吧? 郭奎哼了一声,说,你要知道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你自己做出来的,是你做的事情让人家觉得不需要给你面子。 徐正说,郭省长,我知道了,您是不是可以帮这个忙呢? 郭奎并不想徐正太过于难堪,毕竟徐正当上海川市长当初是他引荐给程远的,就说,你等一下,我打电话给陈彻试一试吧。 郭奎就找出了陈彻留给他的联系方式,拨通了电话,电话是陈彻的助理接的,郭奎说,我是东海省的郭奎,我想跟陈彻先生讲话。 助理说,请您等一下,郭省长,我马上给您通报一声。 助理把电话拿给了陈彻,说明是郭奎省长的电话,陈彻拿过电话来笑着说,您好啊,郭省长。 阵阵发凉 郭奎说,您好陈先生,最近身体怎么样? 陈彻笑着说,挺好的,劳您挂念了。 郭奎笑笑说,自您上次来东海省,一晃大半年我们没见面了吧? 陈彻笑笑说,半年多了。 郭奎说,我还记得当时跟您谈得十分的愉快,真的很想再跟您深谈一次,您也不要整天忙于工作了,什么时间有空再来我们东海省走走吧。 陈彻笑着说,那次深谈我也受益匪浅,也很想再见见郭省长,可惜啊,一大堆工作等着我做呢,抽不出时间来啊。 郭奎说,既然您抽不出时间来,那我过去看您如何? 陈彻呵呵笑了,说,郭省长大概是为了海川而来的吧? 郭奎笑笑说,也是,也不是,我也很想见见您这个老朋友,看看融宏集团在广州的工厂,参观学习一下,也算是我对您来东海省的一次回访。您看行吗? 陈彻笑笑说,郭省长真是太客气了,我当然是欢迎之至了。 郭奎说,我冒昧的问一句,陈先生,海川这一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陈彻自然不肯说明他不见徐正的真实原因,那会显得有些小气,便笑着说,没有啦,只是我最近确实比较忙,所以婉拒了徐市长见面的约请。 郭奎笑笑说,真的没有吗?如果有您可以跟我说,我来批评他。 陈彻继续否认说,真的没有。 郭奎接着说道,关于曲炜被调职,陈先生这您要体谅一下我们省里,事发突然,我们也是不得已。 陈彻笑着说,郭省长,我真的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不过你既然提起曲炜先生,我也有日子没见过他了,倒还真是很想再见见他,他是一位有能力又务实的好干部啊。 郭奎笑着说,您要见他简单,这一次我让他跟我一起去广州。 傅华被紧急通知去广州跟市长徐正汇合,这一次是省长郭奎带队,到广州的融宏集团参观学习。 傅华只好放下手头的工作,飞往广州,跟徐正郭奎一行汇合。当了广州,傅华被直接带到了郭奎的房间,他看到了曲炜,这才知道这一次参加的人中有曲炜,他向曲炜点头示意。 郭奎看见傅华,说,你就是那个驻京办主任了吧? 傅华笑笑说,是我。 郭奎说,当初你跟曲炜同志为海川争取到了融宏集团的落户,立下了第一功,今天把你叫过来是我们要全力争取把融宏集团后续的投资留在海川。 傅华说,我一定会全力配合好徐市长的工作。 郭奎看看徐正,说,徐市长,我推掉了手头的工作为你飞到广州来,能调集的人马我都给你调集来了,希望你这一次一定要把陈彻拿下来,不要辜负我这一番苦心。 徐正笑笑,说,郭省长,您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争取。 郭奎说,你不要光说让我放心,你把准备工作做漂亮一点,让陈彻挑不出毛病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徐正脸上不自觉的红了一下,他觉得郭奎还是在埋怨他事先没把工作做好,结果还要郭奎自己亲自出马。 徐正说,我已经把准备工作很认真的确认了一遍,确保没什么问题了。 郭奎又确认了一下细节,然后说明天将陈彻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准出一点纰漏,这才放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出了郭奎的房间,傅华跟在徐正的后面,问道,徐市长,有没有需要我做的工作? 徐正脸板着,说,准备工作市里面都已经做好了,叫你来,是因为郭省长感觉当初是你把陈彻引到海川的,你来了,多一个保险,没什么要你具体做的。你明天小心应对就好了。 傅华说,我知道了。 说话间就到了徐正的房间,刘超开了门,傅华见徐正并没有请自己进去的意思,只好说了一声,薛市长您休息吧。 徐正嗯了一声,刘超冲傅华笑笑,就关上了房间门。 傅华感到了一种被冷淡的滋味,轻轻摇了摇头,看来徐正虽然还是请郭奎亲自出马了,可是心中并不是十分愿意接受这种局面。 傅华找到了曲炜的房间,敲敲门,曲炜开门让他进去了。 傅华说,您这一次怎么也来了? 曲炜笑笑说,陈彻跟郭省长说想见我,我就来了。徐正刚才交代过你什么来吗? 傅华说,没什么,只是要我明天小心应对。他似乎有点不高兴。 曲炜说,他当然不会高兴了,此次来如果有成绩,郭省长亲自出马了,自然轮不到他;如果有什么失误了,事情本来就是因他而起,自然是他承担。这种有过无功的事情他怎么会高兴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早知道这样,我不建议他找郭省长出面就好了。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说,是你建议徐正找郭省长的?哎,你这一次真要小心应对了。徐正这个人我多少了解一点,他算是一个比较正的官员,能力也可以,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器量偏狭了一点。这一次如果皆大欢喜还行,如果他多少受到点羞辱,怕是他会把账记到你我的头上。我没什么,他管不着我,你就不好办了。 傅华说,这一次也不知道陈彻是为什么,直接就拒绝了徐正的约见,我不提议他找郭省长,事情就算破局了。我是想把事情解决掉,徐正就是要怪罪于我,我也没办法。 曲炜叹了一口气,说,这一点你跟我一样,都是先想如何把事情解决掉,而不去想自己在其中如何自处,唉,现在这种做法吃不开的。 傅华笑着说,我想这是性格的问题,改不掉的。 曲炜也笑了,说,是,我也改不掉。好了,明天小心一点就是了。 第二天,郭奎带队到了融宏集团,陈彻已经等在了大门口,郭奎一下车,他就快步迎上去跟郭奎握手,笑着说,郭省长,欢迎来我们集团参观。 郭奎笑着说,陈先生不嫌我们麻烦就好。 陈彻笑着说,怎么会,您能来我们蓬荜生辉啊。 郭奎又介绍了徐正,这位是我们的徐正同志,海川市的新任代市长。 徐正笑着跟陈彻握手,说,您好,陈先生。 陈彻笑着说,您好,徐市长,前段时间我真的很忙,没能跟您见面真是抱歉。 陈彻是说场面话,徐正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心说你忙什么,郭省长一个电话你就见他,你不见我明显是不给我面子,嫌我级别低。 虽然心里别扭,徐正还是笑着说,陈先生客气了,是我约的时间不恰当,不关你的事的。 陈彻这时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曲炜,伸出手笑着说,曲市长,不,现在应该是叫曲副秘书长了,我们又见面了。 曲炜跟陈彻亲热的握手,笑着说,陈先生,你的身体还是这么棒,我真是有点羡慕你啊。 陈彻笑着拍了拍曲炜的肩膀,说,你也不差啊。 曲炜说,我就差得很多了,哪有陈先生这么富有活力。 呵呵,忙碌就是最好的补药,我忙起来浑身都有劲。陈彻这时看到了站在人群之后的傅华,笑着向他招手,说,过来,小傅,想不到你也来了。 傅华有点尴尬的走到了陈彻面前,他越是不想引起众人的关注,偏偏陈彻越是关注他,他笑着跟陈彻握了握手,说,您好陈先生。 傅华的眼睛的余光扫到了徐正,徐正被冷落在了人群边上,正冷眼看着他。 陈彻笑着说,你这个小傅啊,把我们融宏集团引到海川之后,就没影了,也不来看看我老头子。 傅华笑着说,我是怕来打搅您,到时候被我一耽搁,不知道你又要少赚几个亿了。 陈彻笑着说,你这家伙,是说我财迷了。 傅华笑着说,您怎么是财迷呢,您是财神。 众人都笑了,陈彻也哈哈大笑,傅华这个玩笑开得十分恰当,确实以陈彻的身价称得上是财神,他自己听了心里也十分熨帖。 傅华不敢在陈彻身边耗得时间太长,玩笑过后,就赶紧闪到了一边,陈彻就跟其他人匆匆握了握手,握手完毕,转身领着郭奎往厂区里走,一边走,一边亲自给郭奎讲解,他虽贵为这个厂区的主人,却对厂区的每一个生产细节都了若指掌,竟然比一线的工人还熟悉情况,一一讲解下来,让郭奎等人暗自叹服。 讲解过程中,陈彻虽然也顾念徐正是市长,也跟徐正偶尔说几句话,但大多数的话是跟郭奎、曲炜、傅华说的,尤其是傅华他由于级别低,走在后面,陈彻不时的回过头来跟他说几句,弄的他不时要走到前面去,陈彻不讲话了,他又得自觉地落后一点,本来他想谨守本分,不想弄得他比徐正更受欢迎,这一下由于陈彻不时回头,反而弄得更加显眼。他看到徐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一阵阵发凉,可是却无可奈何。 中午,陈彻并没有因为郭奎的到来就大摆宴席,还是像当初接待曲炜一样,带他们到了食堂,郭奎和陈彻聊着天,各自取了自己的菜,坐到了一起,徐正曲炜很自然坐到了郭奎的身旁。 万年青草 傅华取了菜,走向海川市跟来的随从人员那一块,他们的级别最低,自然离郭奎他们这一桌比较远一点。这是很正常的官场伦理,通常官员都会按照自己的级别自然的排定离主要领导的远近。 郭奎看到傅华走到旁边去,就叫了一声,小傅,过来坐。 傅华心里很不情愿,守着大领导吃饭说话都得小心,会十分拘束的,不过郭省长叫了自己,他没办法再躲开,就拿着餐盘坐了过去。 坐下去就听郭奎笑着说,陈先生,你这种用餐的方式真的很好,又随意,又吃得好。 陈彻笑着说,只要郭省长不嫌我简慢就好。 郭奎笑着说,我们都是直率人,就不用客气了。我想这一次我来的目的陈先生早就明了了,那我就不转弯抹角了。 陈彻笑笑说,直截了当最好。 郭奎笑着说,就像小傅说的,陈先生本身就是一尊财神,我们来呢,也是想陈先生能够把您的财富往海川多放一点,大家共同发财。原本您在海川投资的时候,就预计会有第二期的投资,您如果对海川没有什么意见,是不是可以启动第二期的投资了? 陈彻笑着看了傅华一眼,说,什么财神啊,那是小傅的玩笑话。 陈彻并没有直接答复要不要开启第二期投资谈判,只是用玩笑闪了过去,郭奎看了看陈彻,说,您如果是觉得海川方面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今天徐市长就在这里,您提出来,我马上责令他改正。 徐正也看了看陈彻,表态说,陈先生,如果我们政府方面什么做的不好,我向你保证,立马纠正。 陈彻笑了,说,郭省长、徐市长,你们这可是步步紧逼啊。 曲炜笑着说,陈先生,我虽然不是海川市的市长了,不过我感觉从您的角度出发,第二期投资继续安排在海川对您是十分有利的,古人作战,讲求天时地利人和,融宏集团在海川已经有了成熟的厂区,又有我们徐市长这些愿意跟您配合的政府官员,地利和人和已得其二,您如果舍此而去他地,实非智者所为。 傅华说,陈先生,您当初选择海川,肯定是有很多海川适合融宏集团发展的理由,现在融宏集团在海川发展的确实很好,您为什么不继续您当初英明的决策呢。 陈彻笑了,说,好啦,我决定继续在海川投资。其实,西北省份的一些领导跟我们融宏集团交涉过,想要我们去他们那里投资,他们的条件是比你们优惠的多的,我本来想响应一下国家开发大西北的政策的,不过郭省长和徐市长既然亲自到我们融宏集团来了,这份诚意令我陈彻十分感动,冲着两位,我不去西北了。 饭后,郭奎因为第二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带着曲炜等随从坐飞机离开了广州,傅华在陪同徐正一起在机场送走了郭奎,在回程的车上,他请示徐正自己下面要干什么? 徐正看了他一眼,说,你还是回北京去吧,这边我们跟融宏集团交涉之后,具体的事情还是要赶回海川去谈的。 傅华说,好的,我明天就回去。 徐正不说话了,闭着眼睛养神。快到宾馆的时候,闭着眼睛的徐正突然问道,傅主任啊,我今天看陈彻真的对你很不错啊,为什么当时让你帮我约他见个面都做不到呢? 傅华心里一惊,他最怕的还是来了,这个徐正果然像曲炜所说的那样有些器量偏狭,他是怀疑自己当时约见陈彻没有尽力。 傅华连忙解释说,我当时跟陈彻的助理谈的,所有的话都是助理转述的,我也没办法直接跟陈彻本人交涉。造成这种状况我也是没想到的。 傅华想要强调自己跟陈彻的身份差着档次呢,他不能像郭奎一样直接跟陈彻交谈,身份的差别决定着陈彻可以对他表现得很好,可他却无法去干涉陈彻做事对人的态度。他相信徐正也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 徐正没再说什么,就这么闭着眼睛回到了宾馆。下了车,也没看傅华,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傅华跟在他身后,见他也没再跟自己说什么,等他进了房间,自己也回了房间。 回了房间傅华松了一口气,他感觉后背凉嗖嗖的,心说古人讲伴君如伴虎,自己陪伴着这一个令人捉摸不定的徐市长,还真有点伴着老虎的感觉。 第二天,傅华跟徐正打了招呼,就去了广州机场,在机场等飞机的时候,心中郁闷的他打了电话给曲炜,跟曲炜讲了他们走后徐正对自己的态度。 曲炜笑笑说,徐正可能并不会对你没事找事,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一旦你犯了什么错,他怕是不会放过你的。 傅华叹了一口气,他深深地感到曲炜离开之后自己的工作变得是更为艰难了,他不但要应对外面的风风雨雨,还要承受来自身后内部的猜忌。 傅华有些无奈的说,我也只能做好本分,别人要怎么想我也是管不到的。 曲炜也叹了口气,说,傅华啊,我现在也护不到你了,好自为之吧。 四、解决问题而不是叫板 傅华闷闷不乐的上了飞机,直到看到在首都机场迎候他的赵婷的开心的笑脸,他的郁闷才一扫而光,不管怎么样,还有一个知心的爱人跟自己共同面对这一切,就算徐正给自己出点那题又能如何呢?大不了,老子不伺候了。 傅华笑着把扑过来的赵婷揽进了怀里,说,你跑这么远来接我干吗,让驻京办来接我就好了嘛。 赵婷说,我急着见你嘛。 两人相拥着上了车,赵婷发动了车子,车子驶离了机场。 赵婷说,我爸爸回来了,要你晚上去家里吃饭。 赵凯预定的行程是在昨天就回来,这一点傅华知道,笑笑说,好哇。 傅华就和赵婷一起回了驻京办,傅华将林息找来,问了问他不在这几天的情况,无非是一些日常事务,两人谈完,林息就离开了。 晚上,傅华和赵婷一起回了赵婷家,赵凯已经忙完工作回到了家,大家就开始吃饭,席间赵凯跟傅华聊了一些这次去国外的见闻。 晚饭后,赵凯把傅华叫到了书房去,保姆泡好了茶送了进来,赵凯看着傅华笑着说,傅华啊,我看你这次去广州回来的心情不是很好,怎么,事情办得不顺利? 傅华笑笑说,被叔叔看出来了,事情倒是办得很顺利,可是我感觉有点惹到了新来的市长,把关系搞得很僵。 赵凯说,那个市长是叫徐正吧? 傅华笑着说,叔叔你的消息倒很灵通。 赵凯说,他是你的领导,我自然是想多了解一点情况。 傅华有点感动,说,谢谢叔叔的关心了。 赵凯说,徐正在原来的杨城市官声还不错,为当地百姓做了一点实事,算是一个能吏。但是有些时候越是这种能吏,越是不好相处。人吗,没有十全十美的,这方面没毛病,那一方面就肯定有问题。明朝的海瑞一生清廉正直,刚直不阿,算是中国历史上少见的清官,但是他这个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干事的能力,也有狷介偏执的一面,竟然因为五岁的女儿受人一饼,将其幽禁致死,实在不通情理得很。李贽说他是万年青草,能够傲风雪,而不能充栋梁,实在是很恰当。 傅华笑笑说,我也知道人无完人的道理,可是这一次我明明是想帮徐正把事情办好,偏偏他觉得我根本没尽力,实在是没道理。 赵凯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就把过程讲给了赵凯听,赵凯听完,含笑不语,傅华看他是这个神态,便说,难道叔叔也觉得我做的不对? 赵凯笑着说,不是啦,其实大多时候人们对自己的选择都认为是对的,但在别人看来,对与不对就要根据他们本身的情况来判断了。项羽乌江自刎,本身是被刘邦打得没了脾气,连东山再起都不敢想了,绝望之下才抹了脖子,实在是懦夫的行为,可在李清照看来,他就是莫大的勇气,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这是因为李清照满腔的悲愤有感而发的。同样的道理,徐正判断你做这件事情的对错,也是从他自身的利益出发的。 傅华笑了,说,是,这次事情虽然解决了,徐正在郭奎省长面前却弄得灰头土脸,他自然无法高兴起来。 赵凯说,我觉得你也没必要去在乎他的态度,你想要什么?要升官吗?你要升官,非要离开驻京办才行。你要吗?我看你对财富也不是很热衷,发财大概也不是你的理想。你既然没什么有求于徐正的,那你在在乎什么? 傅华说,这倒也是,我这个驻京办主任实在是一个超然的位置,真的没必要在乎徐正的态度。 傅华被赵凯说得心情一下子开朗了很多,两人又谈了一些海川大厦的工程上的事务,傅华看看时间不早了,就站起来要告辞。 砝码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说,别在我面前装了,这么晚了你就留下来吧。 傅华愣了一下,旋即就明白赵凯已经知道自己前几天留宿在这里的情况,脸红了一下,说,叔叔您都知道了? 赵凯说,这是我家诶,我再不知道是不是成了聋子和瞎子了? 傅华的脸越发红了,说,不好意思,我跟小婷…… 赵凯摆了摆手,打断了傅华,说,你不用解释了,我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目前你们的房子还在装修,举行婚礼的日子我还想等王大师从外地回来再定。你们俩先找个时间去登记吧,也有个正式的名头。 赵凯既然把一切都说开了,傅华就没必要走了,他坐了下来,说,好的,一会我跟小婷商量一下,尽快去把登记给办了。您说的这位王大师是什么人呢,为什么非要等他回来选日子? 赵凯说,王大师是世外高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上次你们买的房子就是他给看的风水,我已经把你和小婷的八字给了他,他说要拿走回去研究一下仔细选一个好日子。 傅华笑笑说,奇门遁甲是什么,很神吗? 赵凯说,奇门遁甲的来源见于古今图书集成,据书上记载奇门遁甲起源於四千六百多年前,轩辕黄帝大战蚩尤之时;当时我们的祖先黄帝和蚩尤在涿鹿展开一前所未有的一场大战,蚩尤在战场上制造迷雾,使得黄帝的部队迷失方向。有一天晚上,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忽然,轩辕丘上传来惊天动地的声音以及非常强烈的光芒,惊醒了黄帝及众人。大家跑过去一看,原来是有一支彩凤自天空中缓缓下降;从彩凤上走出一位全身大放光明的仙女,仙女手上捧这一个长九寸阔八寸的玉匣,黄帝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本天篆文册龙甲神章;黄帝根据书里面的记载制造指南车终於打败了蚩尤。龙甲神章除了记载兵器的打造方法之外,还记载了很多行军打仗遣兵调将的兵法。于是黄帝要他的宰相风后把龙甲神章演译成兵法十三章,孤虚法十二章,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后来经过周朝姜太公,汉代黄石老人,再传给张良,张良把它精简之后变成现在的奇门遁甲。 傅华笑笑说,这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 赵凯说,这个来历当然有他神化了的一面,这是古人喜欢故弄玄虚。不过我看过一些奇门遁甲的书,很深奥,它以易经八卦为基础,结合星相历法、天文地理、八门九星、阴阳五行、三奇六仪等要素,是我国预测学中集大成者、是易经最高层次的预测学,自古以来被称为帝王学。历代政治家、军事家都把奇门遁甲用于决策,成就了非凡的事业。当今很多人则把它用于商业发展、市场经营、管理方面,效果非常显著。 傅华笑着说,这么说叔叔验证过了? 赵凯笑笑说,我几次大的决断都经过王大师事先占卜过,事后证明都很顺利。 傅华说,叔叔做事肯定事先都经过充分的调查论证了吧? 赵凯说,我当然不会盲目的相信王大师的占卜了。 傅华说,叔叔为什么不认为事情顺利成功是你充分调查论证的结果呢? 赵凯笑了,说,呵呵,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因素。你还是在怀疑王大师,也难怪,你们受教育的时候,已经是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之后的事情了,对中国的古代文化已经断了联系。其实中国古代文化是完全不同于西方的逻辑思辨的一种文化,西方的科学文化是一种实证科学,什么都验证了才能被认可。而中国文化则不同,很多方面是无法经过验证的,你像中医的经络学说,在解剖学上根本找不到实证,但你能否认经络的存在吗?不能吧? 傅华笑着说,当然不能,否则中医的针灸就没有了立足的根本,不过那也不代表王大师真的那么神。 赵凯说,我相信他是因为他的一段坐牢的经历,当年他曾经用奇门遁甲摆了一个局,将他们村里的一眼水井弄得干涸了,他们村就那么一眼水井,就有人举报他,结果他被判了五年徒刑,他原本的一些奇门遁甲古书也全部被公安给烧掉了。 傅华问道,真的假的? 赵凯说,这是有据可查的,他是因为破坏生产资料罪被判刑的。 傅华说,那他为什么毁掉水井啊?这不是用术数做坏事吗?我记得那些这一类的书籍上都说不能用在做坏事上的。 赵凯说,他那次是为了救人。当时村里的一个女人得了重病,四处求医不得…… 这时,赵婷推门进来,笑着说,你们在说什么呢? 傅华笑着说,听叔叔讲古。 赵婷走到了傅华身边,说,时间已经很晚了,你应该回去了。 傅华笑了,说,叔叔说我可以留下来了,他已经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赵婷脸腾一下红了,赵凯笑笑说,不用脸红了,反正你们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我跟你妈都不反对你们住在一起,刚才我还跟傅华说,要他带你去先去把结婚证办下来。 赵婷没说什么,脸红红的坐在了傅华旁边,她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傅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为了掩饰两人的尴尬转了话题说,叔叔,您还是先说完故事吧,我挺好奇下面是怎么个情况。 赵凯笑笑,说,得了重病这个人恰好遇到了王大师,王大师就说这人是被人暗地里诅咒了,你们看过电视里的那种用针扎小人的情形吧?王大师说这人就是被一个知道她生辰八字的人用这种方式诅咒了。 赵婷笑了,说,那不是女孩子们玩得小游戏吗?叫什么巫毒娃娃的?真有这么诅咒人的?灵验吗? 赵凯说,不是那么简单的,那个是必须是有被诅咒人的确切的生辰八字,而且必须是在特定的时辰、在特定的部位扎针、扎够足够的天数才会灵验的。王大师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再有两天她就会有生命危险了。王大师看破这一切之后,那人就求王大师救他,大师看了看,问她家附近有没有活水,要破这诅咒,必须灭了这活水。那人想来想去只有那口井在她家门前,大师就在这眼井前布了一个局,然后掷了一根桃木到井里,井水一会就没了,那人的病就好了。同时村里的一个老太太眼睛突然瞎了一只,王大师说这是因为诅咒被破了,下诅咒的人一定会反受其殃的。 赵婷惊讶地问道,真的假的?能不能演示一下看看? 赵凯说,这怎么能随便演示,王大师说除非救人,否则这种局不能布的。 傅华笑着说,还是很难令人相信。那个老太太为什么要这个女人死呢? 赵凯说,老太太是女人的妈妈,当初坚决反对女人嫁给她丈夫,结果女人就私奔到她丈夫家里,不认她这个妈了。老太太气愤之下,这才想置女儿于死地。 赵婷说,这个故事比说书唱戏的还精彩,爸,那个王大师编来骗你的吧? 赵凯笑了,说,爸爸是什么人,会被他骗?这件事情就发生在京郊的一个村里,那个村里很多老人都知道的。其实我也不是把他的话奉为圭臬,大多时候我向他征询,只不过想看看做某件事情会不会有不利的地方,王大师这个人很睿智的,他对自己的判断总能讲出令人信服的道理。你不知道,很多官场上的人都把王大师的话当做自己做事的指针,比我信服的多。 傅华笑了,他知道像赵凯这种人跟陈彻是一样的,当初陈彻在海神娘娘面前求了一支下下签,可是他最终只是取了对他有利的部分。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大老板,意志很难被人左右了,既使是一个神乎其神的大师。这是一个各取所需的游戏,大师得到了钱财,而赵凯就更有信心做好某事了。 赵婷说,我总觉得神神叨叨的,爸,你小心他骗你啊。 赵凯说,好了,我有自己的判断,不用你来提醒我。 傅华也心知赵凯这个人很精明,很有自己的主见,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便笑着说,小婷,叔叔有数的。 赵凯挥了挥手,说,我跟你们说了半天,也有点累了,你们去休息吧。 傅华就和赵婷出了书房,赵婷看看傅华,说,你今晚真的要留下来? 傅华笑了,说,叔叔都同意了,你怕什么? 赵婷说,我爸妈在家,总有点怪怪的。好啦,不管了。 说着赵婷拖着傅华进了卧室,两人又小别了几日,有一种别样的思念,很快就腻到了一起。 傅华和赵婷就去办了结婚登记手续,虽然两人没举办婚礼仪式,可也是合法的夫妻了,傅华也名正言顺的住进了赵凯家里。 徐正回到了海川,这一次虽然跟融宏集团的后续投资谈判正式启动了,可是并不顺利,郭奎的亲自出马,为陈彻增加了要价的砝码。 严惩不贷 这个老谋深算的商人提出了更多新的要求,而徐正却并没什么什么还价的余地,他的底牌已经被看穿,他并没有拒绝融宏集团后续投资的可能。 徐正感受到了一种挫败,他甚至一度认为,他第一次求见陈彻被拒绝是陈彻和傅华布下的一个局,好逼他向郭奎求助,从而为融宏集团增加要价的本钱。 这不是不可能,现在的商人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往往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而现在的很多官员什么都可以出卖,包括他们的良心。 如果换做是别的属下,徐正一定会想尽办法对他加以惩罚,起码也要把他从驻京办主任位置上换掉。偏偏这个人是傅华,一个刚刚想要辞职却被市委书记亲自挽留的干部,徐正并不能拿傅华并不十分在乎的东西来威胁他。 这有点像寓言中那个艾子和神像的故事了,艾子乘船在河上旅行,途中看见一座庙。庙虽矮小却装饰得气象庄严,干净整齐。庙门前有一条小河沟。这时,有个人来到了沟边,发现不能蹚水过去,便朝庙里看了看,随即将庙里的大王像搬出来,横架在沟上,当了独木桥,然后踏着大王像走过河沟,扬长而去。 接着又来了一个人,见到刚才的情形,连声叹息说,真不像话!对神像这般糟蹋,简直是亵渎神灵!说着,便将神像扶起来,用自己的衣服擦掉上边的泥土,然后恭恭敬敬地捧回到庙里的宝座上,并对着神像叩拜了两次,才起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艾子听见庙里的小鬼说,大王,您是这庙里的神,享受着附近百姓的供奉和朝拜,今天反遭不信神的人侮辱,为什么不降灾祸给予他惩罚呢? 大王说,要降灾祸的话,应当降灾祸于后来的那个人。 小鬼听了很奇怪,又问,先来的那个人用脚踩了大王,没有比这更大的侮辱了,却不降灾祸于他。后来的那个人那么尊敬大王,反而要遭祸,这是为什么呢? 大王说,先来的那个人根本不信神,我有什么办法降灾祸给他呢! 艾子听后在心里说,真是鬼怕不信邪的人呀! 傅华现在对徐正无所求,就是一个不信邪的人,而且这一次在广州,郭奎亲自喊傅华到他身边吃饭,显见郭奎是很赏识傅华,徐正更有点不敢拿傅华怎么样了。 可是,徐正这口气出不来心里总是不很舒服,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他很想迁怒于傅华在海川的朋友,可是那些跟傅华交往很好的朋友像丁江之流的都是在海川地面上吃得很开的人物,地头蛇,在海川的人脉资源盘根错节,徐正初来乍到,并没有底气敢招惹他们,他只能把这口气压在心里,心说你傅华可千万不要犯错,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徐正心怀不满,时光还是在照常流逝着。 这天在工地上忙碌着的傅华接到了章旻的电话,这段时间章旻因为北京的海川大厦和海川的酒店项目进展比较顺利,并没有呆在北方,都在顺达酒店管理公司的总部。 傅华笑着说,章董有什么指示吗? 章旻笑笑说,你现在这么春风得意,结婚的日子定了吗? 傅华笑着说,定了,我岳父找人选定了下个月的七号,到时候可要过来喝杯喜酒啊。 章旻说,那是当然,你不请我也是要去的。诶,傅华,你跟海川主管城建的李涛副市长关系如何啊? 傅华说,李副市长这人不错,我跟他关系尚可,你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吗? 章旻说,我们顺达酒店在海川的项目出了点小麻烦,你知道我们是跟海川市驻在地的区政府签订的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办理了相关权证,现在区政府这一边没有在海川市国土局及时备案,海川市国土局主张说我们的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是无效的,要取消我们的土地权证,将该地块重新拿出来挂牌出让。 傅华说,这怎么可以啊?这本来是政府的问题,怎么能让你们公司承担后果呢? 章旻说,对啊,我们公司在海川的负责人和区政府的领导一起找过海川国土局,可是他们坚持我们超过了备案时间,这块地必须拿出来出让。如果曲炜市长在的话,他就会帮我们处理了,现在海川市这一边我就跟你熟悉,你是不是可以帮我跟李涛副市长协调一下? 傅华说,可以啊,这件事情错不在你,我想国土局应该可以通融吧。你等一下,我跟李涛市长通报一下,看他如何答复再给你回话吧。 章旻说,你帮我说说好话,这块地的土地出让金我们已经付了,拆迁已经进行了大半,这个时候再让我们退出,我们的损失很大。 傅华说,我尽力争取吧。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李涛的秘书,说有急事找李涛,李涛接通了,笑着问,傅华啊,这么急找我什么事啊? 傅华就讲了顺达酒店管理公司土地使用权转让出现问题的情况,想要李涛帮忙协调一下。 李涛知道顺达酒店这个项目,当时曲炜跟顺达酒店管理公司的章旻走得很近,他说,你等我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傅华说,李副市长,这件事情关键违规的不是企业,他们什么都按照规定去办了,我们不能因为政府的失误而让企业承担责任,否则日后谁还敢到我们海川来投资啊。 李涛说,我明白,我查一下情况再说吧。 李涛就打了电话给国土局局长周然,问这个顺达酒店土地使用权的情况,周然说,李副市长,这个有专门的规定,我们局也是依法办事。 李涛笑了笑说,周局长,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也不是顺达酒店故意违规,你们就是要罚也应该罚因为疏失没有备案的有关部门,至于顺达酒店,他们是外来客商,你们坚持说他们的土地使用权合同不合法,取消他们的使用权证,他们会怎么看待我们的政府部门啊?怕是对我们海川整体形象有很大的损害吧? 周然说,我们也是依法办事,可能这有点不近人情,但法律就这么规定了,我们只有执行的份。 周然这么坚守原则,很是出乎李涛的意料之外,印象中这种枝节上的瑕疵还是能够通融的,他有些不高兴地说,周局长,难道就不能有一点机动性吗? 周然听出了李涛的不高兴,说,李副市长,这件事情我比较难办,不是我要查这件事情的,我也不想让下面的有关部门难堪,但是有人关注过这件事情。 李涛愣了一下,确实是以前周然很少办这种得罪人不讨好的事情,便问道,谁关注了这件事情? 周然说,前天徐市长到我们局里座谈,不知怎么的就问起了顺达酒店的情况,得知酒店的土地使用权证还没在市里面备案,就要求我们依法办事。你说我能怎么办? 李涛说,原来是徐市长这么要求的,那好吧,你们就按照规定办吧。 徐正决定的事情,李涛这个副市长自然无法干涉,尤其是徐正新到任不久,正是需要树立权威的时候,李涛并不想干涉这件事情从而让徐正误会自己要挑战他的权威。 李涛随即把情况告知了傅华,说徐正决定了的事情,自己没办法帮他解决了。傅华赶忙打了电话给章旻,他以为是顺达公司做了什么触犯徐正的事情了。章旻听完,想了想说,我们跟徐正根本就没搭过腔啊,怎么可能惹到他? 傅华说,那我就不不知道什么原因了。 章旻说,要不你帮我们跟徐正沟通一下,我们顺达集团总是你引进海川的,就算多少罚一点款我们也可以接受。 傅华有点为难,他是明白自己目前不受徐正待见的,便说,我最近有一点事情惹到了徐正,怕说了效果适得其反。 章旻说,你先试试吧,我目前在海川也只能找到你一个人了。 傅华也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章旻,毕竟章旻是自己海川大厦的合建方,对海川大厦的建设提供了很多的帮助。 傅华就找到了徐正,说了海川大厦合建方的章旻找他想要解决土地使用权证的事情,徐正很冷淡的说,这件事情我知道。 傅华小心地说道,徐市长,他们可能在工作方面有所疏失,但他们也算是我们海川市政府的合作者,在海川建酒店也是看好海川未来的发展,您看这一次是不是就算了? 徐正火了,说,什么叫这一次就算了,你拿国家的法律和政策当什么?儿戏吗? 傅华赶忙解释说,不是,这一次他们只是一种疏失,并不存在从中牟取不当利益的问题。 徐正说,你怎么知道没有牟取不当利益?你替他们着的什么急?是不是你在其中有什么利益啊?我告诉你,我最讨厌那种跟社会上的商人不法勾结,私下收取利益的那种官员,如果让我查到了,我一定严惩不贷。 踢到铁板 傅华被说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他有一种感觉,这一次的事件也许矛头不在顺达酒店,而是针对自己。 傅华定了定神,说,徐市长,我不知道您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中顺达酒店是无辜的,至于我个人,我敢保证,没有一点不正当的利益在其中。 徐正说,最好是这样。说完就挂了电话。 傅华心中越发坚信这一次徐正是因为自己迁怒于章旻的。 章旻听完傅华说的情况,想了想说,徐正这么小肚鸡肠,看这个样子要想在海川解决这个问题怕是不太可能了。 傅华问道,你想做什么? 章旻说,我要亲自到东海省里面想想办法。 傅华说,你要去找曲炜市长吗? 章旻说,找他大概没什么用处,你跟他是一条线上的,徐正不买你的面子,自然也不会卖他的面子。我想去找吕纪副省长,他原来在我们那里工作过,我来海川之后,曾经去拜访过他,他说有了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后来因为曲炜市长很帮我,这段关系就没用得上,现在是启用的时候了。 吕纪是东海省常务副省长,找他或许能解决问题,傅华说,好的,有什么情况跟我说一声。 章旻去了东海省省政府,他先去拜访了曲炜,曲炜见了章旻,很是高兴,迎上前去紧紧握住了章旻的手,摇了摇,心中百感交集,这已经不是当初两人在海川市把酒言欢的时候了,曲炜半天没想出说什么话合适。 章旻能够体谅曲炜的心情,一个年富力强正想做点事情的人,突然被扔进一堆的杂七杂八的日常事务中,壮志在一天天被消磨,难免有英雄迟暮的感觉。这也是一个做官的人的悲哀,曲炜被调到省政府副秘书长的位置上,实际上已经宣告了他政治生涯到达了顶点,除非出现奇迹,他已不可能再往上进一步了。 章旻说,曲市长,你这一向还好吗? 曲炜点了点头,说,我就这个样子了,坐坐。 两人到沙发那里坐下,曲炜笑着问,章董这一次到省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章旻说,顺达酒店在海川出了点小麻烦,我到省里来想找一下吕纪副省长,顺便来看看您。 曲炜叹了一口气,说,不好意思,我走的太过于匆忙,没顾得上处理好你们公司的事情。 章旻笑笑说,曲市长就不必要想那么多了,那个时候您自顾尚且不暇,又哪里顾得上我们,大家都是朋友,不必这么客气的。 曲炜说,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章旻说了事情的经过,曲炜笑着说,这还是得找吕副省长,徐正这个人不好打交道的。 章旻说,我知道,吕副省长在家吗? 曲炜说,在家,你稍等一下,他那屋里有客人,一会客人走了我带你过去。 两人就在那里闲聊了一会儿,章旻发现曲炜苍老了很多,说话也没有了当初的锐利和快速,看来他已经适应了省政府这舒适的环境,身上的棱角慢慢的要被这舒适淹没掉了。 章旻心中暗自惋惜,这曾经是一个多么有魄力的人啊。 坐了一会儿,吕纪屋内的客人离开了,曲炜领着章旻去了吕纪的办公室,吕纪看到章旻,笑着说,小章啊,什么时间到省里面来的? 章旻笑笑说,刚来,看您屋里有客人就在曲副秘书长那里坐了一下。 曲炜就出去了,吕纪笑笑说,你这个家伙,上次露了个头就再没了踪影。 吕纪跟章旻家族关系是很不错的,尤其是跟比章旻长一辈的亲属交集较多,这也是章旻不很愿意跟吕纪打交道的一个原因,他已经创出了一番自己的天地,不想再有一个老资格的人在一旁指手画脚,偏偏吕纪说话就愿意拿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来。 章旻笑笑说,我知道您忙,所以没什么事也不敢来打搅您。 吕纪笑了,说,这么说你是有事了? 章旻说,对,我在海川遇到了一点麻烦,自己解决不了,只要向您求助了。 章旻就讲了事情的经过,吕纪疑惑地说,这徐正是怎么了,到处都在招商引资,他这么做不是把客商往外赶吗?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给他。 吕纪就拨了电话给徐正,笑着说,徐市长,有个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徐正知道吕纪是一个工作过很多地方的领导,尤其是在南、北方都任过要职,有人私下说他很可能是下一任省长,这样正处在上升起的的人物他可是不敢得罪,便说,吕副省长,您需要了解什么? 吕纪说,是这样,一个商界的朋友向我反映说他们在你们那征了一块地,要开发建酒店,他说他履行了一切政府要求他履行的手续,却突然要被取消土地使用权证,他实在搞不明白是因为什么。据你们国土局说,是因为下级的有关部门没有及时备案。我有些奇怪,这不是你们政府部门内部的问题吗? 徐正愣住了,他原本找顺达酒店的麻烦,是考虑到顺达酒店似乎在海川并没有什么根基,原来只是曲炜一手扶持的,曲炜既然离开了,他们自然就没了依靠,稍稍惩戒一下他们,既可以给自己出口气,也没被报复的什么后患。没想到这顺达酒店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背后竟然由常务副省长吕纪,他有点踢到了铁板的感觉。 徐正不敢正面应对,陪笑着说,不好意思,吕副省长,我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 吕纪笑笑,他是想解决问题,并不是想跟徐正叫板,便说,诺大的海川市要你事事都清楚也不太可能,我就是向你反映一下这个情况,真实与否我也不是很清楚,主要是因为我这个朋友跑来向我诉苦,说你们海川市的投资环境十分恶劣,他们想要撤资。说实话我被说得很不好意思,我这个副省长这些年就在致力改善我们东海省的投资环境,现在身边的朋友都说我们东海的投资环境恶劣,说明我这个副省长做得很不称职啊。你去查一下,如果确实是我们政府的问题,就纠正一下,如果确实是严格依法办事,就麻烦你跟我这个朋友解释清楚,别让他误会我们欺负外来的投资商。 徐正慌忙说,吕副省长,这可能是基层有关部门相互之间有所冲突或者误会,与您没什么关系,就是有责任,也应该是我的责任,我马上调查,查出问题一定严肃处理,确保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吕纪笑笑说,我也觉得可能是下面部门内部有些误会造成的,就安抚住了我的朋友,回头我让他亲自去拜访你,把情况向你反映一下,我觉得是一个小问题,你依法帮他解决了就是了。我可提醒你,我这个朋友的家族生意做得很大,在南方是很有影响的,千万不要给他留下投资环境不好的印象,那影响的可能不止你们海川,还包括东海省整体的形象。 徐正说,是,我一定会谨慎处理这件事情,确保让这个客商满意的留在海川发展。 吕纪挂了电话,章旻笑着冲吕纪竖起了大拇指,说,您真高,几句话就把问题解决了,看来我要跟您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吕纪笑着说,别拍马屁了,回头你去海川市见见徐正,我想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当然你不要因为我出面了就盛气凌人,你如果还想在海川发展,跟徐正把关系处理好是必须的。 吕纪说得很有道理,一个企业要想不被地方上打麻烦,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某一个个人身上的,曲炜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曲炜离开海川,顺达酒店就出现了麻烦。酒店是必须建在海川的土地上的,无法搬走,只有跟海川每一任的主政者搞好关系才能顺利的发展,章旻说,我明白,我这就去海川。 徐正在办公室见到章旻的时候,快步走上前去握住了章旻的手,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章董,因为我们底下一些人没搞清状况,给贵公司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已经查明了事情的真相,命令国土局把你们公司的土地使用权备案给补上,你们的土地使用权证还是有效的。 章旻心说没搞清楚状况的是你吧,你以为我们顺达酒店是软柿子,想捏就捏啊,你就没想想我不是强龙,怎么敢过江呢? 但章旻不想跟徐正把关系搞僵,便笑笑说,谢谢徐市长啦,吕副省长跟我说徐市长您做事干练,雷厉风行,今天一见果然是这样啊。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情还要打很大的麻烦呢,没想到徐市长这么快就解决了。谢谢。 徐正笑笑说,吕副省长谬赞了,说来徐某主政这海川,没有约束好下属,给贵公司造成这么大麻烦,我也是有责任的。 章旻笑着说,徐市长真是严于律己啊,现在漫天的云雾都散了,海川市由您主政,我对投资更有信心了。 陷害 但章旻不想跟徐正把关系搞僵,便笑笑说,谢谢徐市长啦,吕副省长跟我说徐市长您做事干练,雷厉风行,今天一见果然是这样啊。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情还要打很大的麻烦呢,没想到徐市长这么快就解决了。谢谢。 徐正笑笑说,吕副省长谬赞了,说来徐某主政这海川,没有约束好下属,给贵公司造成这么大麻烦,我也是有责任的。 章旻笑着说,徐市长真是严于律己啊,现在漫天的云雾都散了,海川市由您主政,我对投资更有信心了。 两人就到沙发那坐下,刘超送了茶进来,徐正示意章旻喝茶,一面似乎若不经心的问道,章董,你是怎么认识吕副省长的? 章旻心说你想摸我的底啊,那我就告诉你,便笑笑说,吕副省长曾经在我们那个市做过几年市长,那个时候他就对我家的企业十分的支持。他是一位有能力懂经济又有战略眼光的好领导,对我们家族帮助很大。 看来章旻家族跟吕纪有着很深的渊源,徐正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否则交恶于吕纪,怕对自己未来的仕途不会有好处的。 徐正说,是,是,吕副省长到东海省工作一来,东海省的经济工作就上了一个新的台阶,确实是一位很有能力的领导。 两人都在示好对方,因此聊得很开心,不觉就到了中午,徐正说,章董,我来海川还没有机会跟你坐在一起吃顿饭,今天赏个脸一起吃顿便饭吧? 章旻笑了,说,徐市长,您这是抢了我的台词啊,我也正想这么说。 徐正笑笑说,我是地主,今天应该我来安排了,下次,下次有机会你来安排。 章旻说,既然徐市长这么说了,那我就叨扰您一顿吧。 一行人就去了海川大酒店,坐定之后,徐正笑着说,章董啊,今天见到你,我真是有点英雄出少年的感觉,我在你这个年纪,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呢。 章旻笑笑,说,我这是家族余荫而已,不值一提。您如果当我是朋友,不要叫我章董了,叫我一声章老弟就可以啦。 徐正说,好,我忝在年长几岁,就叫你一声老弟。 两人就开始称兄道弟起来,酒桌上的气氛越发亲热起来。酒酣耳热之际,章旻说,刘秘,我有件事情要跟徐大哥单独讲一下,你先回避回避好不好? 刘超看了徐正一眼,徐正点了点头,刘超就出了雅座。 章旻拿起了自己的手包,从中拿了一张金卡推到了徐正面前,徐正脸色严肃了起来,说,老弟,你这是干什么? 章旻笑笑说,大哥,兄弟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徐正干笑了一下,说,有事说事,不要弄这个嘛 章旻说,你先听我说完。是这样,您也知道我们顺达酒店管理公司的重心不在海川,我不能时时都在这边,所以对海川这边的业务难免有照顾不过来的时候,就想劳烦大哥多关照一下,这个嘛,是我的一点心意。 徐正往外推着金卡,说,老弟,帮忙照顾这个可以,只是这个嘛,就请收回吧。 章旻说,只是一点心意,您如果推辞就是拿我这个老弟不当朋友啦。 徐正还想推辞,章旻拿起金卡,帮他塞到了口袋里,徐正就没再惺惺作态,收下了。 章旻说,这就对了,其实我需要大哥关照的地方很多,我和傅华建的海川大厦也是你的管辖之下的,前段时间傅华还跟我说起落成之后想要请您过去给我们的海川大厦剪彩呢。 徐正此时也明白章旻有为自己和傅华缓和关系的意思,他也知道除非他强要撤掉傅华,否则他还真是没招对傅华怎么样,还不如趁着章旻给了台阶赶紧下,便笑笑说,老弟既然开口了,这个彩我剪定了。 章旻笑着说,那我先谢谢了。 搞定徐正之后,章旻离开了海川,回到了顺达集团总部去了,临行前他打了电话给傅华,讲了顺达集团的麻烦已经解决了。 傅华很高兴,笑着说,还是你有办法,我这几天都在想这件事情,很抱歉我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却不能帮你解决问题。 章旻笑着说,问题不在你,问题在于我们遇到了小人。 傅华笑着问,你是怎么搞定的? 章旻不屑的说,越是小人,越是好搞定,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义很难做到,利却是伸手可得,这种家伙太好搞定了。 傅华干笑了一下,他马上就明白了章旻究竟做了什么。 章旻接着说道,我还跟他说回头海川大厦落成要邀请他剪彩,他答应了,估计今后不会再找你什么麻烦了,你也对他客气点,他是你的顶头上司,关系处理好一点,大家都好过。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自然不想跟他把关系闹僵。 章旻说,好啦,我们下个月你的婚礼上见吧。 经过孙永运作,由市委副秘书长许朝任海西县县委书记,接任到了年纪的颜凤正式在常委会上表决通过了,同时通过的还有原来曲炜的秘书余波出任海西县副县长的任命。孙永在常委会上充分肯定了余波的能力,说这样一个硕士研究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我们要给他一个充分展示才能的舞台,发挥他在经济建设方面的长才。原本曲炜一方的人没想到孙永竟然这么支持曲炜的前秘书,他们自然没有理由反对,这一任命竟然全票通过了,达到了海川常委会历史上罕见的一致。 徐正在这两桩人事决议案中也都投了赞成票,虽然他并不了解许朝和余波这两个人,可他新接任代市长,正需要广交人脉,以便将来好去掉头上的代字,自然不好强逆众议来反对。 晚上,孙永应酬完回到家中,老婆过来接下了他的文件包,说,小余来了,等你好长时间了。 孙永没反应过来,问,哪个小余啊? 老婆笑笑说,就是原来跟曲炜的那个小余,他说来谢谢你对他的支持。 孙永心说这家伙消息倒灵通,常委会刚过,他就跑来了。 这时余波已经从客厅那里走了过来,满脸赔笑的说,孙书记回来了。 孙永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过来坐吧。 余波跟着孙永到客厅坐了下来,孙永说,我今天在常委会上可是把你说得跟花一样,你去了海西,要配合好许朝同志的工作,做出点成绩给大家看看。 余波说,我一定会努力,不辜负孙书记对我的期望。 孙永说,你知道这一点就好。好啦,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余波说,那孙书记您休息,我就不打搅了。 孙永的老婆就将余波送出了门,余波走后,孙永问老婆,这家伙就空手来了? 老婆笑着说,当然没有,他拿了一个大信封过来,我刚才在里面点了一下,有六万块呢。 孙永哼了一声,说,算这家伙懂事。 老婆走开了,孙永疲惫的靠在沙发上,他的心情并不轻松,余波的事情算是解决掉了,可是王妍的那件事情还头疼着呢。自从上次跟徐正提了一下海滨大道中段的土地开发之后,徐正就没再提起这个事情,几次想跟徐正坐下来好好说说这件事情,可是徐正这家伙这些日子一会儿北京一会儿广州的,一直抓不到人,弄得自己没有机会跟他细谈。可是王妍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几次打电话来催办这件事情,让孙永实在很头大。 再是这件事情背后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吴雯在,这家伙自从那次孙永单独约见她之后,再也不露头了,弄得他抓不着摸不着的,只能干着急没办法。 这个局要怎么解开啊,关键自己还收了王妍的钱,如果没个交代,怕就连王妍都不会放过他。孙永有点脑袋大了的感觉,他觉得这件事情已经没办法拖下去了,必须赶紧跟徐正沟通一下,想办法尽快解决掉。 第二天的书记碰头会开过之后,孙永让徐正留一下。张林离开后,孙永笑着对徐正说,老徐啊,我上次跟你说的那块地的事情,你们市政府研究过了没有啊? 徐正还真就这件事情跟李涛探讨过,他并不知道海滨大道中段那块地的具体情形。李涛就讲了那块地段的优美的风景和保留下来对海川市民的重要性,当初见海滨大道之时,海川社会上就有一个共识,不要随意在海滨大道周边乱建一些建筑物,破坏海滨大道的整体和谐。李涛特别点出了如果拿出来开发成别墅,一定会引起海川的广大市民的反感的。徐正听进了心里,尤其是引起海川市民反感这一点,他一个立足未稳的代市长,还不具备这种底气敢逆民意而上。 徐正本来就是一个多疑的人,此时更是觉得孙永这个时候提出要开发这个地块,似乎有要陷害他之嫌,如果他提出来要开发这个地块,很可能成为海川市民的公敌。 妥协是一种必须 现在已经不是以往封闭的时代,民意已经不可轻视,尤其是网络这个新兴媒体这么发达,已经不是随便就可掌控的了,怕是到时候网上的反对声会铺天盖地,这可不是他一个代市长可以承受的,他目前只想多做几件让海川百姓高兴的事,好顺利转正。加上他知道原本孙永向省里面推荐的市长人选是秦屯,他很怀疑孙永对自己接替曲炜心怀不满,想设法挤走自己让秦屯取而代之。 因此徐正在跟李涛讨论之后,决定对孙永的要求放到一边,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不表态,让孙永自己知难而退。 没想到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孙永还是没有忘记这件事情,又主动问了起来,徐正见无法逃避,笑笑说,孙书记,那个地段实在不合适开发别墅,你看是不是劝你朋友另选别的地方,我们市政府一定会尽量给他优惠的。 孙永心中大约猜测到了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可还是有些不甘心,便说,可是我的朋友偏偏看中了这个地方,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 徐正没想到孙永会这么坚持,这有点令人反感,尤其是他本事就是一个强势人物,并不喜欢孙永插手应该属于他管辖的范围,他不想让孙永以为可以帮他做主,便严肃了起来,说,对不起,孙书记,这块地不行。 孙永被直截了当的拒绝,心中十分的恼火,可是他并不能真的拿徐正怎么样,便说,行啊,徐市长,你行。便站了起来,走出了小会议室,狠狠地把门摔上了。 徐正冷笑了一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也离开了小会议室。 孙永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冯舜跟着就走了进来,说,海益酒店的王妍找您。 孙永刚才没发泄出去的怒火此刻再也难以控制住了,他将手中笔记本狠狠的摔到桌子上,叫道,她烦不烦啊,我这个市委书记是给她干的吗?这个臭娘们成天就知道催催催,催个鬼啊! 冯舜在一旁不敢言语,等着孙永骂完,这才说,那我告诉她,您忙,没时间跟她通话。 孙永没说什么,冯舜就出去了。冯舜出去后,孙永颓然的坐了下来,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没办法达成王妍的委托了,要退钱给王妍他又不甘心,那可是数目不少的一笔钱,退出来会心疼的,想来想去他忽然心中起了一个很卑鄙的想法,这个想法的卑鄙的程度连他自己都觉得过分,可是他还是觉得这是目前应对王妍的最好的办法。 孙永决定不承认拿过王妍的钱,反正当时在雅座里只有他和王妍两个人,他如果就是不承认,相信王妍也没证据说送给他了钱。甚至他都可以说那天他并没有见过王妍。 孙永脸上泛起了邪恶的笑,他相信如果拿不出确实的证据,没有人会相信王妍这个前市长的前情人的,王妍那,你别怪我心狠,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你送我的钱就算我帮你打倒曲炜的报酬了。 冯舜说孙永忙,不能跟他通话,王妍刚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可后来连续几天冯舜都这么答复她,她便有些醒过味来了,孙永这是在躲她啊。 孙永不接她的电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拿地的事情没办法办成了。王妍有些慌了,她倒不害怕孙永不退钱给她,她手头握着孙永的把柄呢。她害怕的是吴雯,她已经把吴雯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就算孙永拿的钱退回来,她也已经是不可能把吴雯的钱全部退回去了。 再有一件令王妍担心的事情是在她将孙永收钱的录像放给吴雯看的时候,应吴雯的要求她拷贝了一份给吴雯,吴雯当时说是要给她的合作人看,她现在有点怕吴雯等不及了将录像公开出来,到时候怕是不但孙永完蛋,自己也要跟着完蛋。 王妍有点进退两难了,她急于想要找出一个能够脱身的办法。 身在北京的吴雯忽然接到了王妍的电话,说孙书记已经把事情跟国土局的有关部门交代好了,要吴雯马上赶回海川去,国土局要跟她签订土地转让合同。 吴雯笑了,说,真的假的? 王妍说,什么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 吴雯说,我还以为这件事情黄了呢。 王妍说,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肯定就会办成的,你赶紧回来,带着人跟国土局一起丈量一下土地。 吴雯说,好,我马上就赶回海川。 吴雯就回了海川,王妍带了两名穿着国土局服装的人跟吴雯找来的专业人士一起里里外外把海滨大道中段的土地量了一个遍,量完之后,王妍拿出一份国土局已经盖好章的土地使用权合同给吴雯,让吴雯签名。 吴雯满心欢喜,在合同上盖了海雯置业的章。 王妍见吴雯盖好了章,笑着说,吴总,事情已经办了决定性的一步,你是不是可以再打点钱给我? 吴雯愣了一下,她总感觉这件事情有点不太真实,便笑笑说,王姐,你放心,我们之间不是有合同在吗?只要你办好了,我一定会按照合同的约定给付你剩下的五百万的。 王妍苦笑了一下,说,就不能先付一点吗?你知道我为了活动这个已经垫付了不少钱了。 吴雯笑笑说,反正早晚我会给你,你就先垫着吧。等我见到了土地使用权证,马上就付给你。 王妍就要把合同收走,吴雯说,王姐,你怎么要把合同都拿走啊? 王妍笑笑说,这要拿回国土局去办手续的。 吴雯说,要办手续也不能全部收走啊,应该给我留一份吧? 王妍说,国土局是这么要求的。 两名国土局服装的人说,对呀,吴总,按照局里的规定是要先收回去的,等土地使用权证批下来,这合同也会返回给你一份的。 吴雯看了看王妍,说,起码你们也该给我一份凭证吧,要不复印一份给我? 王妍只好让吴雯去复印了一份,然后说,吴总,你回去等着吧,土地使用权证一批下来,你把钱准备好,手续下来之后肯定是要先付转让金的。 吴雯笑笑说,王姐的钱我也会准备好的,你就放心吧。 吴雯就回了北京,等着土地使用权手续批下来的那一天。 不觉就到了傅华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赵凯来到了笙篁雅舍他给赵婷和傅华买的房子里,傅华已经住了进来,明天他将从这里出发去迎娶赵婷。 赵凯四处看了看,确保屋里没什么不妥当的了,就坐到了沙发那里,傅华跟着坐到了他的旁边。 赵凯笑笑说,傅华,现在心情怎么样啊? 傅华笑了笑,说,说不清楚,一种既兴奋又惶恐的感觉。 赵凯点了点头,说,是这样的,若干年前我迎娶赵婷妈妈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种心情。明天小婷就交给你了,日后你要负责起她的一切了。 傅华笑笑说,叔叔放心,我会全心全意对小婷好的,一定不会辜负她。 赵凯说,这一点我想相信你。 两人相视一笑,两个并无血缘关系的男人因为深爱着同一个女人,(当然这是不同的爱意,一个是对女儿,一个是对情人,)相互之间就有了一种浓浓的亲情。 赵凯拿出了一块翠绿的翡翠玉菩萨,递给了傅华,说,这个你现在挂上。 玉菩萨绿意欲滴,一看就是上等的翡翠雕成的,傅华接了过来,笑着说,谢谢叔叔啦,不过我一向不喜欢戴首饰的,我先收着吧。 赵凯摇了摇头,说,不行,你马上带起来,而且不许摘下来。 傅华愣了一下,赵凯虽然即将成为他的泰山大人,可是从来还没有用这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他做什么。 看傅华发愣,赵凯接着说,我是为你好,你就带上吧。 傅华不好违逆赵凯的意思,将翡翠菩萨带到了脖子上。 赵凯帮他整理了一下,然后说,记住啊,一定不能摘下来。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以后就贴身带着它了。 赵凯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你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有些时候想想还真是好笑,你还记得在会所第一次见到我的情形吗? 傅华笑了,说,当然记得了。 赵凯说,你那个时候一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样子,现在想想还真是好笑。 傅华脸红了,笑笑说,我那个时候确实是有点幼稚。 赵凯说,傅华啊,我欣赏你做事有原则,但有些时候妥协是一种必须的结果,你这一点上是有欠缺的,也是我对你有些不放心的地方。就像上次辞职,你火气上来了,辞职信就递了上去,你考虑过方方面面的因素吗?你知道周围有多少人实在围绕你做事,你当时考虑过他们的利益吗?没有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那件事情处理的是有些欠考虑。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那件事情处理的是有些欠考虑。 赵凯说,这一点你要引以为戒。结婚了你就是一个独立的成人了,遇到事情多考虑考虑,要知道你今后肩负的可是一个家庭,要照顾小婷,还有要照顾将来的孩子。这些话本来应该是你父母交待你的,现在他们不在了,就由我来交代你。希望你好好努力,做一个好的丈夫,未来更要做一个好的父亲,让你的父母在另一个世界里也可以放心。 小碍 傅华用力的点了点头,赵凯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早点休息吧,明天有你累的。 赵凯离开了,傅华坐在屋里心潮起伏,他和赵婷去登记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此刻即将举行婚礼了,心中竟然莫名的慌乱,婚礼让他有一种神圣的感觉,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第二天一早,驻京办和婚礼公司的人就来了,虽然傅华是新郎,是今天的主角,可他感觉自己更像一只木偶,一举一动都需要按照婚礼公司预定的程序去做。 在赵婷家,傅华和赵婷给赵凯夫妇鞠躬敬茶,傅华开始改口叫赵凯夫妇爸妈,赵凯夫妇给他们发了红包。 傅华和赵婷就离开了赵凯家,沿途按照婚礼公司的布置,在几处优美的风景拍了一些婚礼录像,接着就赶到了笙篁雅舍,应了一些铺床叠被的结婚规矩,就赶往了结婚的酒店。 这一路匆匆忙忙,不过傅华始终紧握着赵婷的手,两人虽然被指挥过来指挥过去,都像木偶,可是都是幸福的木偶。 在酒店里,婚礼的主持人又将二人好一顿的摆布,喝过交杯酒之后,两人总算得到了一息喘息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赵凯夫妇就领着傅华赵婷去敬酒,客人来的很多,可以说是冠盖云集,除了驻京办的工作人员和少数几个傅华的同学和朋友,大多是赵凯生意上的伙伴和朋友。 郑老两口是坐在主桌上的,傅华和赵婷把他们当做自己的爷爷奶奶,郑莉给赵婷做了伴娘,她对傅华心淡了很多,就拿傅华和赵婷当做很好的朋友,已经成为了赵婷的闺蜜了。 傅华也曾邀请过曲炜,曲炜忙于工作,只是在电话上祝贺了他,并没有到场。丁江父子、伍奕也被邀请了,不过,傅华已经做好打算,会将二人的礼金稍稍象征性的收取一点,其余的璧还。 在赵凯邀请的客人中,傅华见到了百合集团的高丰,他自曲炜调职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高丰,敬酒之后,难免问起近况,尤其是跟海通客车的兼并谈判进行的如何了。 高丰笑笑说,谈判停了下来,你们海川市坚持要保留对海通客车的控制权,谈判就进入了僵局,加上曲炜市长调职,新市长态度不明,兼并谈判就彻底停了下来。我还想等傅主任忙完结婚这一段,帮我再探探你们新市长的意图呢。 傅华知道海通客车的状况决不会允许海川市政府拖延太长时间的,便笑笑说,你放心吧,海川市政府很快就会找您的。 杨军的父母也出席了,席间跟赵凯傅华之间还算亲热。杨军和郭静并没有被邀请,傅华想到竟然有一天会和郭静成了亲戚,心中有一丝滑稽的感觉 好容易忙活完酒宴,应付完驻京办同事和江伟等一众同学的闹房,傅华累的仰躺在笙篁雅舍家里的床上,赵婷也累得一塌糊涂,躺在了傅华身边,说,结个婚还真累啊。 傅华伸手将赵婷揽进了怀里,笑着说,你以为把我这样的帅哥占为己有是一件容易的事吗? 赵婷捧起了傅华的脑袋,笑着说道,既然是我的了,让我好好疼疼你。 说完狠狠地咬了傅华鼻子一下,傅华叫了一声,作势要去惩罚赵婷,赵婷笑着叫道,你别忘了,你刚刚说你是我的了,不准乱动啊。 傅华也没有了气力去跟赵婷闹了,只是将赵婷抱紧了怀里,狠狠地亲了一下。赵婷挣扎着,无意中碰扯到了傅华带着的翡翠菩萨,没想到看上去系得很结实的红绳竟然断了,翡翠菩萨掉了下来,在床上顿了一下,掉到地上断成了两半了。 傅华愣了一下,这是赵凯送他的礼物,没想到就这么毁了。赵婷见到,也有些心疼,说,老公,对不起啊。 傅华笑着说,碎碎平安,这是一个喜兆。只是这是爸爸非让我戴的,回头你要帮我跟爸爸解释一下了。 赵婷捡起了翡翠菩萨,看了看,说,爸爸也是,送你东西也送你一个结实一点的啊,怎么一掉到地上就碎掉了。 傅华说,别去管它了,我真是很累了,睡吧。 这一夜两人忙活婚礼累得半死,竟然相拥着老老实实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两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两人不想吃早餐,上午没有什么事情,两人就慵懒的偎依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快到中午的时候,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赵婷皱了一下眉,说,谁啊,蜜月里也打电话找你。 傅华看了看,是吴雯的号码,便说,一个到海川投资的客商。便接通了。 吴雯笑着说,傅主任啊,真不够意思啊,结婚了也不发张喜帖给我。 吴雯长得太漂亮,无论在哪里都是最醒目的一个,她又从来没跟赵婷接触过,傅华没敢邀请她出席婚礼,怕会照成不必要的误会。 傅华笑笑说,吴总怎么知道我结婚了? 吴雯笑了,通汇集团的女公子出嫁,惊动了京城多少名流,我想不知道都不行。诶,恭喜你们了,新婚快乐。 傅华笑着说,谢谢了。你现在怎么样?那块地的进展如何? 吴雯说,有眉目了,前几天我去海川跟国土局签了土地使用权合同了,现在就等着批准了。 傅华愣了一下,他本身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吴雯竟然说真的将海滨大道那块地拿了下来,他有点不相信的说,真的吗? 吴雯笑着说,当然是真的了,我们都跟国土局的人一起丈量过土地了。 傅华说,我还是不相信。 吴雯笑笑说,你们的市委书记都亲自出马了,在海川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啊?好啦,我打电话就是想给你道一声恭喜,不耽搁你们小两口甜蜜了,再见了。 傅华挂了电话,心中十分困惑,他始终觉得吴雯说将地拿下来了不太可能。 赵婷已经起床,这时走过来说,起床吧,懒虫,我们再不过去,中午没饭吃的。 两人就收拾了一番,开车去了赵凯家。赵凯在家里没出去,赵婷进门就叫道,吃饭,吃饭,饿死了。 赵凯笑着说,你们两个家伙早饭没吃吧? 赵婷笑笑说,懒得做,就没吃。 赵凯笑骂了一声懒虫,便吩咐保姆开饭。 吃饭过程中,赵凯注意到了傅华并没有戴他送的翡翠菩萨,便问道,傅华啊,我给你的翡翠菩萨呢? 在这里呢,赵婷拿出了已经断成两半的翡翠菩萨,说,爸,你从哪买的这翡翠啊,昨晚掉到了地上就断掉了。 赵凯说,怎么会掉的?傅华没带在身上? 傅华说,我带着,只是被小婷碰到了,红绳就断了,就掉了下来。 赵凯松了一口气,说,只要你当时带着就好。 赵婷笑笑说,爸,你弄得神神秘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赵凯说,其实那块玉不是我买的,是王大师送的,一定要傅华在结婚的当天佩戴着。 赵婷问,为什么啊? 赵凯说,大师说给你们择的结婚的日子,什么都好,就是与新郎会有一点小碍。 赵婷听到这里,有点不高兴了,说,爸,你怎么回事啊?成天就听那个什么大师瞎说八道的,既然对傅华有碍,那为什么不换个日子?你这么神神叨叨的,傅华如果真有点什么,你怎么跟我交代。 傅华笑着说,好了,小婷,爸爸还没说完呢。 赵婷不满的说,你看他选的这个日子,你真有什么,我心里能好过吗? 傅华笑着说,爸爸必然有他的理由的,你听他说完嘛。 赵凯说,小婷,你这么急干什么,如果不能避过去,我是不会选这个日子的。王大师交代,说要傅华结婚当天必须佩戴着他送的这块翡翠,他说这块翡翠可以帮傅华挡过这一灾的。 赵婷说,可以换个日子嘛,万一他不灵岂不是 赵凯说,这不是灵验了吗?翡翠断了,就是因为帮傅华当过了这一灾。你说换日子,大师说要换日子,就需要等到一年之后才有好日子,你能等吗? 赵婷说,反正你就听他糊弄你吧,弄得一惊一乍的,好像真的他算准了似的。 赵凯严肃了起来,说,你懂什么?翡翠号称硬玉,怎么会从床上掉到地上就断了呢?就算别的普通的玉,掉到地上也不可能随便就断掉,你就不想想其中还有别的缘故吗? 原本翡翠碎了傅华觉得并没有什么,此刻被赵凯这么一说,他还真的觉得有些蹊跷,他也不想让赵凯生气,毕竟赵凯忙碌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和赵婷好,便笑着对赵婷说,好了小婷,别跟爸爸争了,反正翡翠已经断掉了,有灾也挡了过去,万事大吉了。 赵婷说,我讨厌总是弄得神神叨叨的。 赵凯说,你这孩子,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傅华看赵婷还要说什么,他怕父女二人争执,赶忙说,爸爸,这一次怎么没请王大师来参加婚礼啊? 赵凯笑了,说,你以为见大师那么容易啊?这一次他被一位副省长请走了,没时间来参加婚礼。 敬而远之 王妍跟吴雯演了一场戏,让吴雯以为自己已经帮她把地拿到了,暂时拖延了时间,可是危机并没有解除,甚至危机反而变得更大了,她知道这样下去很快就会露陷,接连几天都打电话找孙永,他知道目前这个状况只有孙永能救她出水火。 偏偏孙永已经交代冯舜,只要是王妍的电话一律不接,王妍从冯舜那里得到的回复总是孙书记很忙,在开会,不能接电话。 王妍有些恼火,可是她并不敢拿孙永怎么样,她现在给外面人的印象是孙永在支持她,她可以找孙永办事,如果再像当初告曲炜那样把孙永告了,那她赖以在海川地面上生存的基础就完全没有了,她只有灰溜溜离开海川一条路了。 关键是,王妍回海川这几年已经把手头的钱折腾得差不多了,要离开海川手头也已经没多少钱了,尤其是还欠着吴雯一百万呢,她根本就还不起了。 想来想去,王妍决定铤而走险,既然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那就索性走到底吧。 蜜月很快就渡完了,傅华开始上班,一上班他就接到了高丰的电话,高丰的意思他现在很想恢复跟海川方面关于兼并海通客车的谈判,要傅华想办法帮他试探一下海川市政府的意思。 傅华推辞不过,就打了电话给李涛,讲明了高丰想要恢复谈判的意思,问市政府方面究竟是怎么想的。 李涛说,现在徐市长一门心思都在海川新机场和融宏集团第二期投资谈判方面,暂且还顾不上海通客车。这件事情可能还需要缓一缓。 傅华笑笑说,那好吧,我告诉百合方面先等等吧。 李涛说,你这么告诉他们,东海省里的君利集团目前也有意要兼并海通客车,我们市政府正在全面评估有哪一家兼并较好,所以暂且不能继续谈判了。 傅华笑了,他很清楚所谓的君利集团的实力,这是一家相对于百合集团规模少很多的公司,如果说百合集团兼并海通客车尚且吃力的话,那君利集团就根本没这个兼并实力。李涛这么说,实际上是想摆出一副皇帝女不愁嫁的架势,提高海川市政府的要价实力。 傅华觉得李涛和海川市政府有点小瞧高丰的商业智慧了,他觉得高丰既然要兼并海通客车,必然会做多方面的评估,有没有公司接盘海通客车他们肯定很清楚,这点小伎俩肯定是瞒不过高丰的。 不过李涛既然是这么吩咐了,傅华自然不便质疑,便笑笑说,好的,我会跟他说的。 李涛想挂电话,说,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事我挂电话了。 傅华忽然想起吴雯说她拿到海滨大道中段的地的事情,他始终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样,倒是可以跟李涛落实一下。 傅华问,李副市长,我刚听到一个消息,海滨大道中段那块地放出来了? 李涛愣了一下,说,没有哇,你听谁瞎说的? 傅华说,是我在海川一个做生意的朋友说的,难道这消息是假的吗? 李涛很坚决的说,绝对是假的,关于那块地前不久我和徐正同志还讨论过,徐正同志跟我是有共识的,绝对不能不顾海川广大市民的感受将地拿来开发,我们俩要为海川保留一块优美的风景。 见李涛说得这么坚决,傅华知道这块土地要放出来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便说,那可能是我朋友弄错了。 跟李涛交流完,傅华开始感到困惑了,李涛说那块地不可能拿出来开发,可是吴雯说她已经跟国土局签了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这其中一定有一个人搞错了,或者被骗了。李涛身为常务副市长,又是主管城建方面的,这么重要的土地要被放出来,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显然他是不可能搞错的。而吴雯是一个精明透顶的女人,她弄错的几率也不大,最大的可能是她被王妍给骗了。 傅华对王妍的印象是很恶劣的,这个女人为了个人利益不惜把情人拉下马,实在是很残酷的,要说她可能为了自身的利益欺骗吴雯,他是深信不疑的。 傅华打了电话给吴雯,说,吴总,你在哪里? 吴雯笑笑说,你蜜月度完了? 傅华说,对,我已经开始上班了,你现在在北京吗? 吴雯说,在呢,有事吗? 傅华说,我们见个面吧。 吴雯笑了,说,你刚跟老婆度完蜜月,就来跟我见面,不怕你老婆吃醋吗? 傅华说,好啦,别逗了,你上次跟我说你跟海川国土局已经签了合同,你把合同拿给我看看。 吴雯笑笑,说,你这个人就是疑神疑鬼的,怎么合同还能是假的?我跟你说,是两名国土局的工作人员跟我当面签的,不会假的。 傅华说,我刚刚跟我们的常务副市长李涛通过电话,他说这块地不可能放出来开发,他都不知道的事情,我相信其中肯定有问题。 吴雯愣了一下,旋即笑笑说,也许你们的市委书记部署的,这个李涛并不知情呢? 傅华说,一听就知道你不了解政府的运作规律,土地开发是政府的权限范围,常委副市长就是分管这个的,他怎么能不知情。 吴雯有点相信了,说,好吧,我们见个面,我把合同拿给你看看吧。 两人就约了一间咖啡屋,吴雯将合同的复印件给傅华看了,傅华认真的看了看,并看不出什么问题,就把合同放下来了。 吴雯一直盯着傅华,见他放下合同,问道,你看出问题了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看不出什么来,反正这件事情有蹊跷。你们在什么地方签的这个合同?在国土局? 吴雯摇了摇头,说,不是,王妍拿来这合同是国土局已经盖好章的,我们在外面签的。 傅华说,这么重要的合同应该在国土局里签订的,这一点令人怀疑。 吴雯说,也许这是孙永私下运作的,不怎么见得了光,所以就偷着拿到外面签订。 傅华说,总是令人怀疑。对了,王妍跟你签订这份合同,可跟你要过什么? 吴雯说,要过,他想要我再给她一部分钱,我拒绝了,说等全部办好全部付清。 傅华说,我觉得这王妍可能是在骗你的,这种土地转让合同完全是一种格式合同,随便人都可以搞到,至于国土局的公章,在街边花几个钱就有人能帮你刻,这份合同很难确定真假。 吴雯说,那怎么办? 傅华说,目前还好说,王妍并没有骗你多少钱,一旦她要你将土地转让款付清,那可是一大笔钱,你一定要谨慎,到时候你一定要到国土局核实一下才能付钱,你明白吗? 吴雯点了点头,说,土地转让款就是很大一笔数目的钱啦,我是应该找国土局核实的。谢谢你了,傅华。 傅华说,客气什么,如果当初没有你帮我,现在我也许已经不在这里了。 吴雯笑笑说,那是你的运气好,如果当时找不到骗你的人,我也是没办法的。 傅华说,不管怎么说,你是帮了我大忙的,我始终很感恩,我不希望看到你出什么差错。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我对他们好的男人很多,可是几乎都是转过头来就不认人啦。 傅华说,你有些偏激了。 吴雯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太偏激,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 傅华说,其实,你既然有了一些普通人不可企及的财富,为什么不干脆找个人嫁了,洗手作羹汤算了? 吴雯笑了,说,我嫁给谁啊?你觉得我经历过这么多,还会有多少男人能让我觉得可以依靠? 傅华笑笑说,这社会上好男人总是有的。 吴雯说,对,是有,你就是一个我能信得过优秀的好男人,可是你能娶我吗? 傅华愣了愣,旋即笑着说,我已经结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吴雯说,这么说你不结婚就可能要我吗?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他是知道吴雯底牌的,你让他违心的说不在乎那些,一定会娶吴雯,他是说不出口的。 吴雯笑笑说,好啦,你不用那么为难了,你这个家伙就是这一点不好,连说几句好话哄哄女孩子开心都不肯。 傅华掩饰说,其实不是那个原因,是你的美貌给我很大的压力,你太美了,不是我这种人可以消受的。 吴雯说,说到这里,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我们也算见过很多次了,你有没有为我的美丽心动过? 傅华笑笑说,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我一开始就明白一点,你的美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可以企及的,可以远望,但是绝对不可能拥有。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也期望有男人来疼我爱我,可是来亲近我的男人大都是垂涎我的美色,像你这种优秀用真心对待女孩子的男人对我都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我真不知道上天给我这幅姣好的面貌是垂青我,还是惩罚我。你说让我嫁做人妇,洗手作羹汤,我就算愿意选一个男人嫁了,哪怕是一个最差劲的男人,可也得他愿意娶我呀! 南辕北辙 傅华苦笑了一下,吴雯确实是太过于靓丽了,即使她穿上农妇的衣服,也难掩她的珠光,想找一个真心爱她,不贪图她的美色的男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可能是另一种红颜薄命的表现形式吧。 吴雯接着说,更何况我已经享受惯了,我已经习惯成为人们关注的核心,你让我再来重过平凡的日子,怕我也是不能接受的。这也是为什么我非要海滨大道那块地的原因之一吧,我就是要知难而进,就是想让海川人一下子就可以把目光聚焦到我身上,我虽然转换了阵地,可我还是要成为最受瞩目的人。其实怎么样活都是一生,我更愿意让我的人生绚烂多姿一点,我就是要活的精彩,活得快乐,至于回归平淡,等我人老珠黄那一天吧,也许到那个时候,我会听你的,洗掉铅华,找一个岁数大的男人嫁掉,过一点平淡的生活。 傅华笑着看着吴雯,心说这人哪,还真是无法用一种尺度来衡量。这吴雯的想法虽然有所偏执,但也不能说就是错了。再说人生要选择做什么,是一个人的自由,可能会成功,也可能会失败,甚至失败者远多于成功者,可是就是不能说他的选择是对了或者错了。 人其实时时都在选择,选择没有对错,结果可能成功或者失败,但有时候你从失败中获得的乐趣远大于成功带来的喜悦。这就是人生,一个由你自己,只能由你自己选择的东东,我们更应该从中找到乐趣,而不是时时后悔自己的选择。 我来了,我经历过了,我走了,这就是人生的全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的全部。 傅华觉得自己倒没有吴雯豁达了,人生就是要活得精彩,活得快乐,至于什么未来,至于什么未雨绸缪,其实只是一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未来是怎么样子,谁也是无法决定的,也是不由人意志左右的。他想到了一个古时的笑话,说一个将军受命带兵打仗,誓师大会上气势磅礴的讲了一大通如何攻城陷地,如何征服敌人的牛话,气势汹汹的带兵冲向敌阵,结果刚出城门就被敌人一箭射死了。上天把这一切归零,这就是人世无常。这个笑话其实在告诉人们,你想的,你规划的,跟现实可能是南辕北辙。 人是活在当下,而不是未来的。 傅华说,也许你说得对,好赖都是一生。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是,这世界没回头可走的。 傅华说,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谨慎一点吧。 吴雯说,我知道了,我要走了,谢谢你傅华,除了父母,这世界上大概只有你是真心的关心我的。 吴雯说着,伸手握了握傅华放在桌上的手,然后站了起来,离开了咖啡屋。 傅华看着这美丽的尤物婀娜的离开,心中有一丝惘然,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摸出了手机,打了电话给高丰,把李涛的那套说法告诉了高丰。 高丰听完,笑了,说,看来海通客车成了香饽饽了,行啊,你告诉李副市长,什么时间海川想要开始谈判了,找我就好,他知道我的电话的。 傅华感觉李涛有弄巧成拙的可能,甚至这场兼并可能有破局的可能,可他也没办法,便笑笑说,好的,我会跟他说一声的。 高丰挂了电话。 李涛听完傅华转述高丰的话,愣了一下,他可能也意识到事情并没有向他想的方向发展,可也不能在傅华面前显露出他的失败,就说,好吧,那就先这样吧。 一晃又过去了两个周,吴雯再次接到了王妍的电话,说土地所有的批复手续都已经办下来了,要吴雯回海川,好办理后续事宜。 王妍突然办事办得这么麻利,不免让吴雯心生疑窦,她已经被王妍拖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突然王妍就变了风格了,加上傅华提醒过吴雯,她不免有所警觉。 但不管怎么样,要先看到批复的文件再说,吴雯说,那我马上就赶回去。 回到了海川市,吴雯到海益酒店找到了王妍,王妍马上就把《关于海滨大道中段D12567土地开发的决定》、《对“海滨大道中段D12567宗地”的收复意见》、《关于海滨大道中段D12567土地转让合同生效的决定》、《关于海滨大道中段D12567上市公告的决议》等文件拿给了吴雯,说,你看看吧,这是关于海滨大道中段土地开发的所有文件,拿到了这些文件,交了土地转让金,这块地就是你的了。 吴雯翻看着文件,从外表上她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这些文件一份份都是很正规的红头文件,文件号什么都有,她无法表示怀疑,可是她也不敢就这么相信。 吴雯想先把文件接下来,找机会验证一下再说,便笑笑说,谢谢王姐了,没想到事情会办得这么顺利。 王妍笑笑,说,我跟你说过了,孙永书记出面了,海川的什么事情办不到?好了,这里是海川国土局的账号,你把合同约定的土地转让金全部打上去,就可以拿着文件办土地证了。 吴雯看了看王妍,王妍心慌了,脸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干笑着说,我是希望这件事情早一点完成,我好拿到我的酬金。 吴雯笑着接过了账号,说,王姐你就放心吧,只要我办好手续,答应你的酬劳一分都不会少的。 王妍说,那你就尽快办吧,赶紧把资金打进国土局的账号,大家就各得其所了。 吴雯笑着点了点头,说,那我回去马上就安排。 吴雯离开海益酒店,马上就打了电话给在北京的傅华,说,傅华,你要帮我一个忙了,你在国土局有熟人吗? 傅华说,有哇,你要做什么? 吴雯说,我现在在海川,王妍给了我几份文件,说是海滨大道中段的土地批复下来了,要我付清土地转让金,好办理土地使用权证。我想找人验证一下这几份文件的真伪。 傅华说,好吧,我跟国土局的办公室主任钱港关系不错,我跟他说一下,你去找他吧。 傅华就给吴雯联系了钱港,钱港说让吴雯去国土局找他就好,吴雯就带着文件去了国土局办公室。 钱港看了文件,马上就说,这是文件都是假的,你从哪里弄来的? 吴雯倒抽了一口凉气,心说幸亏傅华一再提醒自己王妍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办成,否则如果真的相信王妍,把几千万打进她给的账户,那这几千万的资金可能就会被王妍卷跑掉了。 吴雯说,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说帮我办的。 钱港看了看吴雯,说,你被骗了,我们最近一段时间根本没研究过要将海滨大道中段土地出让的事情,而且据我所知,也不会有这个出让的意向。你朋友跟你要过钱吧? 吴雯点了点头,说,是的,她说办这件事情需要点费用。 钱港说,不用说了,他就是想骗你的钱,你赶紧想办法找他把钱要回来吧。 吴雯离开了国土局,便打了电话给傅华,说,傅华,真的被你说中了,我被骗了。下面要怎么办啊? 傅华说,可以确认吗? 吴雯说,可以确认,钱港已经确认那几份文件是假的。 傅华说,那没别的办法了,你赶紧到刑警队报案吧,王妍这是诈骗。 吴雯犹豫了,她意识到自己委托王妍办这件事情本身就不一定合法,便说,傅华,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我什么责任呢? 傅华说,你别管那么多了,先想办法把钱拿回来再说吧。 吴雯这时又想到了王妍给她拷贝那份录像,这是一份秘密武器啊,可以以此为要挟逼迫王妍和孙永把钱全部给吐出来,倒没必要真的把王妍送进监狱里去。吴雯想到这里,心神定了很多,便对傅华说,好了,我知道怎么办了。 傅华说,那你赶紧去吧,别让王妍知机跑掉了。 吴雯说,好了,我知道了。 挂了傅华的电话,王妍却并没有去刑警队,她又回了海益酒店,王妍见她这么快就回来了,愣了一下,说,你这么快就把钱打进账户了吗? 吴雯冷笑了一声,说,王姐,我如果是把钱打进账户,你是不是就可以拿着钱跑路了? 王妍脸抽动了一下,说,吴总,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吴雯从包里把文件拿了出来,狠狠地摔倒王妍面前,说,国土局说这些文件没一份是真的,你竟然敢来骗我。 王妍低下了头,说,你都知道了? 吴雯冷笑了一声,说,王姐,你这个把戏实在不高明,你想要付这么大一笔钱我能不事先验证就给你吗? 王妍偷眼看了看吴雯,问,既然已经被你拆穿了,你想怎么办吧? 吴雯说,本来我的朋友想让我举报到刑警队,说你诈骗,可是我考虑到大家都是女人,在这社会上立足也很不容易,没必要非逼你走绝路,我也不想把你怎么样,只要你把钱老老实实的退出来,我可以当没这么回事。 隐瞒 王妍松了一口气,陪笑着说,好的,好的,我一定尽快把钱退给你。 吴雯冷笑了一声,说,你这个尽快有多快?不是又要拖我几个月吧? 王妍说,不会不会。 吴雯说,那你想什么时间还给我? 王妍说,一个月吧,怎么样? 吴雯说,不行,我没那个耐性了,三天,三天如果你不能还给我,那我们刑警队见了。 王妍苦笑着说,吴总,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三天时间我上哪给你凑一百万您? 吴雯冷笑了一声,说,王姐,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钱你都送给了谁你不知道吗?别忘了你还给我了一份录像存证的,这么好的筹钱渠道你怎么不用呢? 王妍说,我也没全部送给孙书记啊,钱被我花掉了一部分。 吴雯笑着说,虽然没全部送给孙书记,可是你留下了录像,我相信孙书记为了赎回这份录像,一定会帮你想办法凑钱还给我的。 王妍说,你是说让我逼着孙书记给钱?这个,我怕做不到。 吴雯笑着说,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钱,别的我是不想理的,除非被逼到要去处理的程度。至于做不做得到,是你自己的问题,你想想吧,是要去坐牢,还是请孙书记帮你还钱。 王妍说,你狠,好吧,三天就三天。 吴雯站了起来,说,我可告诉你,过了三天,你自己到刑警队报到吧,那样还能赚个自首的好态度。告辞。 吴雯气哼哼的走了,王妍颓然的瘫软在椅子上,浑身都没了气力,她原本预计吴雯将钱打进她的账户,她就可以卷了钱逃跑,没想到吴雯技高一筹,没上她的当。 半天,王妍恢复了理智,吴雯说的对啊,她手头还握着送钱给孙永的录像呢,这可是一张王牌,运用好了,自己今后的日子也就可以依靠孙永,相信凭孙永市委书记的地位,一定可以保证自己在海川过上好日子的。 王妍就又拨通了孙永的电话,又是冯舜接通了电话,冯舜开口就说,不好意思,王老板,孙书记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你是不是改个时间再打电话来? 王妍冷笑了一声,说,冯秘啊,我不用改个时间再打电话了,你跟孙永说一声,不要以为躲着就没事了,我的钱他不能白拿的,我可是有证据的,聪明的话他就马上给我回电话,否则我会让他后悔莫及的。 说完,王妍狠狠地讲电话扣掉了,留着冯舜在电话那一边愣了半天,王妍这么一发狠,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跟孙永汇报了,尤其是王妍提到了说孙永拿了她的钱,那就是在说孙永受贿,这可是一个领导最忌讳秘书知道的东西了。他如果就这么去跟孙永汇报,怕孙永对自己会产生不信任感。 可是冯舜并不敢隐瞒,王妍的语气很不善,如果事情闹大了,孙永出了状况,他这个秘书也是不能独善其身的。 想来想去,冯舜还是去了孙永的办公室,看了看孙永,孙永正在批文件,冯舜小心的说,孙书记,那个王妍又来了电话了。 孙永头都没抬,不高兴的说,你这个小冯啊,不是告诉过你王妍的电话今后我一概都不接吗? 冯舜吞吞吐吐的说,可是这一次她有些不同,她说 冯舜说了半天,也没敢把王妍的话说出来。 孙永抬起了头,说,她说什么了,别吞吞吐吐的,赶紧的。 冯舜说,她说您拿了她的钱不能白拿,她有证据,让您赶紧给她回电话,否则她就将让您后悔莫及。 啪的一声,孙永满面怒容,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说,胡说,谁拿她的钱了,我看这个女人真是疯了,我堂堂市委书记怎么会拿她的钱。这家伙咬了曲炜不说,现在还咬上了我了。小冯,你可不要相信她的胡说八道啊。 孙永虽然声色俱厉,可是心中也在打鼓,他并不清楚王妍手中有什么证据,不过细想起来他并没有留什么把柄下来,因此心中侥幸的认为王妍是在虚声恫喝他。他估计自己已经这么长时间没见王妍了,王妍如果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 冯舜干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孙书记一向很清廉,我怎么会相信她呢? 孙永说,你不相信她就对了,别去理会这个疯女人的胡说八道。 冯舜说,只是孙书记,这一次王妍的语气很不善,你是不是见见她,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孙永火了,说,你这个同志啊,我见她干什么,她不过是因为求我办事我没帮她办恼羞成怒来威胁我而已,我见了她还是不能办,见了有什么用,让她当面威胁我吗? 冯舜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可是看看孙永恼火的样子,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不过他也没离开,他想等孙永进一步的指示。 孙永不满地看了冯舜一眼,他心中有鬼,就觉得别人都在怀疑自己,便说,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还是不相信我吗?你非要我跟那个臭女人当面对质你才相信吗? 冯舜被吼得一哆嗦,连忙解释说,我是想看孙书记您还有没有进一步的指示,既然没有,那我出去了。 说着冯舜就要转身离开,孙永这时说,小冯啊,你先等等,再有王妍的电话你不要接了,直接给他挂掉,她如果来找我,告诉门卫,不要放她进来,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女人的任何情况了。 孙永是要打算否认到底的,可有点害怕王妍在电话中跟冯舜谈及行贿自己的事情,因此就要求冯舜不要去接听王妍的电话。冯舜就领命出去了,他被孙永批评了一通,心中迁怒于王妍,就决定再也不接触王妍了。 王妍没有等来孙永的回电,再次拨打了孙永的电话,对方却连接都不接,直接就挂掉。王妍顿时心凉透顶,她此时明白孙永是跟自己耍起了无赖来了,这家伙根本就是想要赖掉自己送钱给他这一事实。 王妍没想到堂堂市委书记竟然如此无赖,心中越发愤愤不平,她也不甘心就这样被孙永扔到一边,便找到了市委,结果门卫给她登记之后,打电话给孙永的秘书冯舜,冯舜说,孙书记不想见到这个人,把她马上赶走。 门卫就跟王妍说孙书记不在家,请她离开。王妍心中气极,很想就在这市委大门口闹开,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也不干净,她还骗了吴雯一百万呢,如果就闹大了,孙永栽进去无所谓,可自己也要跟着牵连着坐牢。她可不想进去坐牢,只好无奈的离开了市委。 回了海益酒店的吴雯已经对孙永不抱希望了,她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知道只有跑路一条途径了。她原本就想在骗了吴雯的土地转让金之后逃跑,因此也做了一些准备,此刻简单收拾了细软,万般眷恋的看了看一手创立的海益酒店,想想自己回海川这段时间的生活,顿时泪流满面,她十分懊悔,如果不去参与什么拿地的活动,也许她和曲炜还甜甜蜜蜜的生活在海川呢,此番却要背井离乡,逃离海川,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这真是自作孽啊。 当晚,在海益酒店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之后,王妍锁上了大门,开着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海益酒店老板娘跑了的消息很快就在海川政坛传播开来,人们对这个当初告倒曲炜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在猜测她跑路的原因的同时,也对这个女人的遭遇有些幸灾乐祸。 冯舜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赶紧汇报给了孙永。孙永听了有些意外,他还以为王妍会跟他纠缠些时日,没想到这么快就离开了海川。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呢?这是很让孙永困惑的地方。另一方面,孙永心里也放下了一块石头,他以为这一下再也没人知道王妍送给他钱的情况了,他可以安心享用王妍送给他的钱啦。 吴雯知道这个消息就比较晚了,她是快到三天期限的时候经过海益酒店,见海益酒店大门上锁,她马上意识到王妍跑掉了,下了车一问周围的人果然。她有些后悔不该没有听傅华的话直接报警,在一方面心中诧异孙永为什么不出面帮王妍的同时,另一方面赶紧收拾了相关资料,去海川公安局报了警。 刑警队给吴雯做了笔录,接收了相关证据,便说会展开相关调查,要吴雯回去等候。至于吴雯手头掌握的关于王妍行贿孙永的录像,她并没有提供给海川警方,一来她感觉这是在海川地面上,孙永完全掌控局势,如果贸然递上去,有可能被孙永的人想办法湮灭证据,并且受到打击报复;二是吴雯也不清楚自己在这种事情中是否有违规的行为,如果递上录像,说不定反而会证实她对王妍行贿是知情的,甚至是背后的指使者,那样说不定她也要承担责任。 综合这些因素,吴雯隐瞒了这份录像。 供股 孙永私下里也在密切关注海益酒店和王妍的后续情况,从公安局了解到吴雯举报的情况之后,他有些明白为什么王妍这么快就逃离了海川,原来王妍为了骗取钱财,竟然不惜伪造公文,被识破之后才不得不仓皇逃窜。弄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孙永越发放心了,看来王妍当初那么急找自己是想让自己退钱给他,在不能得到回复之后,只好逃离。他可不知道王妍之所以当时没揭发行贿他的事实,倒并不是因为没掌握证据,而是因为揭发了的话,王妍自己也跑不掉。 想明白了这一切,孙永越发放下心来,他更相信王妍手头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威胁到他,否则她也不会就这么一声不响的逃离。 傅华是在跟海川一个朋友聊天的事后得知这一消息的,他知道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吴雯,询问吴雯有没有追回那一百万。吴雯叹了一口气,说,没有啦,谁知道王妍跑得这么快。这笔钱怕是要损失了。 傅华很奇怪的问道,我不是跟你说要马上报警吗?你为什么当时不去报警呢?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我是不想把王妍直接送进监狱里去,哎,一念之仁。 吴雯还是隐瞒了王妍向孙永行贿录像这件事情,她已经把情况跟她的干爹通报了,干爹综合考虑了各方面的因素,也觉得将这盘录像拿出来不太好,要吴雯还是先保管好了,也许日后这录像能起到更大的作用。至于那一百万块钱,能从海益酒店那里收回多少算多少吧,收不回的话就当交了学费了。 确实,即使揭发孙永,顶多也就是坏了孙永的前程,对损失没有丝毫弥补的可能,吴雯也只好暂时忍下这口气,徐图后计啦。 傅华说,你一念之仁,可人家并不顾惜你啊。你受了这么大损失,没受合作人埋怨吗? 吴雯苦笑着说,怎么没有,他们对我很不满意,没办法,只好我一个人扛起了,损失是我自己的。 傅华说,有需要我帮忙的吗,需要的话说一声。 吴雯笑了,说,你这是嫁进了豪门财大气粗了,张口就是需要帮忙的说一声。 傅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了,我是说除了钱方面,其他方面。 吴雯笑笑说,好了,跟你开玩笑了,这一百万我还承担得起。 傅华说,你海川方面还需要找什么人吗?如果有,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吴雯说,暂时不需要了,我干爹叫我先把这边放下回北京,他要跟我谈谈以后海雯置业的发展。 傅华说,看来海雯置业是你干爹支持你做的? 吴雯笑笑说,是啊,没他支持我,我哪来的这么多资金啊。 傅华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你干爹到底是什么人哪?似乎到处都很吃得开。 吴雯笑笑说,其实我干爹就是一个做生意的人,不过他生意做得很大,各方面的人脉很多,消息灵通一些而已。 傅华说,这样一个人物似乎我岳父应该认识,可是他好像并不知道。 吴雯笑了,说,你岳父查过我干爹? 傅华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当初你帮我解决杨军的时候,他查过那件事情。他当时主要是怕赵婷所托非人,并不是要查你干爹。 吴雯笑笑,说,明白,你岳父的心理我能理解。我干爹向来做事很低调的,你岳父不知道他也很正常。好了,别打听了,有些时候少知道一点对你没坏处的。 傅华笑笑,说,好吧,那我就挂了。 傅华刚挂了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伍奕走了进来,笑着说,傅老弟,你这个人不仗义啊,我就随了一点礼金而已,你还给我退了一大半回来。 傅华笑笑说,你的礼金也太过丰厚了,我可不敢承受。 伍奕摇了摇头,说,反正你这个人就是不实在。 傅华笑笑,说,你就说你来找我干什么吧。 伍奕说,我找你啊,是想你跟我跑一趟香港,带着弟妹一起去吧,费用我全给你们包了,当我给你们补办一次蜜月旅行。 傅华笑笑说,你是要去跑你的股票香港上市的事情吧? 伍奕点了点头,说,我香港的朋友帮我约了一个金牌经纪,原本想跟董律师一起去看看,可是董律师说他有事无法分身,让我自己过去先跟对方谈一下。我一个大老粗办这种事情没经验,就想请你陪我一起过去走一趟。 傅华笑笑说,这方面我也没经验的。 伍奕说,你就陪我一起去吧,你总比我读的书多吧。 傅华说,好吧,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我老婆就不去了。 伍奕说,别呀,我说要请你们去度蜜月的。 傅华说,还是不要了,我不喜欢工作和生活混在一起的。你先跟我说说这一次要去见的人是谁吧? 伍奕说,是一个叫江宇的香港人,五十多岁,做过多年的证券业务,在股市上有翻云覆雨的能力,他发家就是操作了几家仙股公司,经过重组和注资,转手售出谋取了暴利,从而成为了亿万富翁。我在香港的一个朋友跟他关系特别铁,此次我托朋友帮我寻找证券经纪,他就给我推荐了这个江宇。 傅华对这样一个人物也很感兴趣,一个人能累积起亿万资金,说明其有足够的智慧。傅华说,那我就请假跟你跑一趟吧。 香港,海景酒店位处荃湾宁静的海滨旁,酒店是两座相连的大厦,两座大厦是以一道底部由玻璃制造的桥梁连接。酒店号称拥有全港最大最高的酒店大堂,大堂装潢格外的富丽堂皇,墙灯还设置有会随着不同时候而改变颜色的功能,让傅华感到一种活跃的气氛。进了酒店房间,迎面就是维多利亚海港全景,可以俯瞰大帽山蓝巴勒海峡等怡人美景,十分的赏心悦目。 傅华说,伍董,其实我们满可以住普通一点的房间,没必要住这种豪华海景套房,我们海川的海景比这里可好看多了。 伍奕笑笑说,老弟,你是没来过香港,香港这里的人势利得很,先敬衣冠后敬人的,你如果入住普通的房间,怕是他们会怀疑你没有实力,到时候人家还不一定陪你玩这个游戏呢。 傅华说,你跟你朋友约了什么时候见面? 伍奕说,约了晚上,在尖东的富都夜总会见面,我朋友会来接我们。 傅华点了点头,他坐了半天飞机已经很累了,就去洗浴了一番,躺在床上假寐。 伍奕所说的这个江宇,傅华已经搜集了一些资料,知道这确实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他最经典的一个操作仙股公司的例子,用了几十万吸收筹码,然后经过闪转腾挪,不但救活了一家公司,几年后更是获利三个多亿港币,简直是创造了一个香港股市上的奇迹。这个江宇也因此一战成名,奠定了他在香港证券市场独特的地位。 晚上九点,伍奕的朋友香港丽鑫集团的罗董到了海景酒店,接伍奕和傅华去夜总会。罗董也是五十多岁,他的祖父是解放前去香港发展的东海人,通常国人到一个远离家乡的地方,都是会先跟自己家乡出来的凑到一起,伍奕也不例外,他到香港也是先找到了东海的同乡。 到了富都夜总会,前台小姐认识罗董,笑着说,江董已经来了,在贵宾室等着呢。 一行人就进了vip包房,一个很雄壮的五十多岁的男子已经在包房里了,见他们进来,站了起来,笑着说,罗董,这就是你说的朋友? 罗董笑着说,是,来我跟你们介绍,这位是伍奕伍董,东海省海川市山祥集团的董事长,这位是傅华,海川市的驻京办主任。这位是江宇江董,德记证券的董事长。 江宇就跟伍奕和傅华握了握手,说,欢迎两位到香港来做客。 傅华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宇,外表看上去江宇头发微卷,戴一副黑框眼镜,很平常,甚至略有猥琐之感,很像一个改革开发初期回国投资的港客。但是在房间暧昧不清的灯光下,江宇的一双眼睛在眼镜后面却显得分外锐利,提醒着傅华他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几个人就坐了下来,罗董让开了一瓶人头马,要了几碟佐酒的瓜子、开心果之类的,就让小姐退了出去。 江宇说,伍董的事情,老罗已经跟我说了,时机赶得很巧,我最近正好看上了一家仙股公司,是一个很好的壳资源,倒是可以跟伍董合作一把。 伍奕说,如何合作还要请教江董。 江宇说,说起来简单,就是先用现金取得控股权,然后采用不断供股的方式进一步的控制权。在取得绝对性的控制权后,通过购买或者兼并方式把你内地的产业置于到上司公司中去,一举达到你公司上市的目的。 傅华有点不明白,问道,请问江董什么是供股? 江宇笑笑说,你们是内地过来的,对香港的证券制度不熟悉。 落寞 所谓供股,是上市公司董事会受股东大会之命,定向增发已发行总股本20%之内的新股份,该权力使公司实际控制人可以不断增持股份而巩固控制权,该股份的发行定价,原则上以当时该公司股票市场交易价为准,可以略微溢价或折让。这是香港并购高手惯用的一种策略。 伍奕说:“那么江董我在这其中需要做的是什么?” 江宇说:“取得控制权的现金部分需要伍董支付,再是内地恐怕对外资购买兼并你的矿业集团方面可能有所限制,这个伍董必须能够确保这部分资产能够注入上市公司,否则,没有新的资产注入,你买到的壳是没用的,你的企图还是无法实现。” 伍奕说:“我明白了,江董的大概意图是我们先用资金掌握控制权,然后利用控制权增发公司的股份,由于这种增发是定向的,而且是可以低价折让的,可以用很少的代价摊薄其他股东的权益。然后再通过购买方式把资产注入,一方面可以回收一部分资金,另一方面也改变了公司的基本面,实现了公司股票的增值。” 江宇被说得愣了一下,他看了看罗董,说:“老罗,你跟我说伍董没读过什么书,没骗我吧?” 罗董笑了,说:“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问伍董自己。” 伍奕笑了,说:“我没念什么书,不代表我就是个笨蛋啊。” 江宇哈哈大笑,说:“对,对,想来伍董能把山祥矿业运作这么大,自有一定的头脑。好,我喜欢跟聪明人合作,伍董,我们来好好合作一把,香港这里遍地都是黄金,让我们赚个盘满钵满吧。” 罗董就给众人倒上了酒,说:“来我们喝一个,预祝伍董和江董合作愉快。” 众人碰了一下杯,各自抿了一口。 傅华放下酒杯,笑着说:“江董,我可能插这句话不合适,不过我觉得还是丑话说在前面比较好。” 江宇说:“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做生意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不要最后闹得不愉快。” 傅华说:“我就是想问一下你这一套操作手法合法吗?我们可不想虽然上市了,可要面对一大堆的麻烦,最后会得不偿失。” 江宇呵呵大笑了起来,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小老弟啊,你以为这是内地吗?这里是香港,你稍稍违规一点,这里的商业罪案调查科就会找上门来的,我可不想承担违法的后果。” 罗董笑笑说:“傅老弟,你不明白香港这边,这里的经济是很自由的,而且是以自由的经济体系和完善的法律制度闻名于世。我们奉行的是只要法律不禁止,就是允许的。江董这么做并没有违背香港政府任何一条法律规定,所以他并不违法。” 江宇笑笑说:“在这里违法的成本是很高的,政府可能罚得你倾家荡产。所以这里奉行的是跟内地不同的游戏规则。我虽然这么大年纪了,可是股票市场的一本守则一本条例,仍然背得滚瓜烂熟。可能很多人认为我是一个专门利用灰色地带,或是个专门钻法律空隙赚钱的人,但是我在道德上丝毫不感到内疚,因为我完全依据游戏规则办事。股票市场无疑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投资者都知道这是一个零和的游戏,像赌钱一样,有人输,有人赢,我承认在股票市场赚了很多钱,可自认没有干过违例的事,我赚的都是见得光的钱。” 傅华笑笑说:“看来是我多虑了。” 江宇笑笑说:“无所谓了,话说开就好了。伍董,你如果决定要这么做,你到我们公司来,我们再敲定相关的细节。” 伍奕说:“行,我和江董就合作这一把了。” 江宇说:“好,我希望和伍董合作愉快。” 两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酒。江宇放下酒杯,身子舒适的靠向沙发背,笑着说:“老罗啊,正事谈完了,这里是你常来的地方,是不是可以把这里的漂亮的妹妹叫出来了。” 罗董就把妈妈桑叫了进来,说:“这几位是我的好朋友,把你们这最漂亮的小姐叫四位进来,好好陪陪我们。” 傅华见罗董叫了四位,知道他也算了自己的份,连忙说:“三位就好,三位就好。” 江宇笑了,说::“怎么这位小兄弟还害羞?” 伍奕笑着说:“我替我这位兄弟说个情,他新婚不久,还甜蜜着呢,小姐不叫就不叫吧”。 江宇呵呵笑了起来,说:“小兄弟啊,其实男男女女就是那么回事,结婚只不过给你了一个合法的睡女人的名头而已,你放心在这里小姐陪你也是合法的,没警察抓你的。” 傅华笑着说:“我觉得结婚了不只是有了一个合法睡在一起的名头,更是有了一种忠诚于对方的义务。江董,这是我的原则,就像你有你的原则是一样的,是不可逾越的。” 江宇呵呵笑了起来,说:“你这句话说得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守住自己的原则就好。老罗啊,就叫三个小姐吧。” 妈妈桑就领了三名穿着少的不能再少的三点式,外面披着一层薄纱的女孩子进来了,江宇笑着说:“小老弟,我们玩你可别眼馋啊。”说着就把一名凹凸有致的妖媚女郎揽进了怀里。 另两名小姐分别坐到了伍奕和罗董身边,很快就被两人搂进了怀里。傅华落了单,反而有些尴尬,他遮掩着拿起酒慢慢品着。 江宇和小姐猜了一会儿拳,有点厌倦地放开了小姐,喝了一口酒,说:“现在的香港越来越没趣了。” 小姐陪笑着说:“先生你想怎么有趣,我陪你啊。” 江宇伸手拍了拍小姐的脸蛋,摇了摇头说:“不是你的问题了。” 罗董笑着问:“江董啊,怎么突然发起感慨来了?” 江宇说:“老罗啊,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香港大不如前了,以前吃喝玩乐香港都是一流的,流行都是从香港开始的。可现在呢,最流行的最好的,不再是香港了,吃喝玩乐都要去上海、北京,这些地方才是流行的引领者。连小姐玩得这一套都不如上海的有趣了。” 罗董笑了,说:“内地现在的经济发展起来了,已经不是什么都学香港的时候了。现在香港实业方面除了房地产业,还有什么?我感觉这城市越来越有点产业空心化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现在很多港商台商都已经把自己的产业基地转移到了大陆了。” 江宇说:“经济中心日渐西移这已经是不可扭转的趋势了,你看香港证券市场上最受青睐的那些红筹股就明白了,大陆已经成了海峡两岸的中心了。我们香港人何曾想到内地的股票会在香港这么受欢迎。当初我们香港还有人觉得看不起大陆,觉得大陆又土又穷,不愿意回归。现在看看呢,没有大陆的支撑,香港经济怕是要难以支撑了。” 罗董笑笑说:“我们是来玩的,江董,你别说这么丧气的话好不好?” 江宇摇了摇头,有点落寞的喝干了酒杯中的酒,说:“没兴致了,伍董,我明天派人去接你到我公司来,我们详谈。” 伍奕点了点头,说:“好的,我等你。” 江宇说:“那我先行一步了。” 罗董说:“你这主角要走了,我们这些人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就一起走吧。” 伍奕就要买单,被罗董拦住了,罗董说:“虽然你们大陆有钱了,可是到我这地面上,几千块钱的单我还能买的起。 伍奕只好说,下次,下次我请。” 一行人出了夜总会,泊车小弟将江宇的奔驰先开了过来,江宇跟伍奕傅华握了握手,上了车,扬长而去。 罗董开着车将傅华、伍奕送回了酒店,一路上罗董并没说什么话,到了酒店礼貌性的说让二人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伍奕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些香港人那。” 傅华没说什么,他很理解这种心情,这就像原本对一些穷亲戚趾高气昂的人,突然有一天发现这些亲戚其实并不比他们差,甚至比他们更有钱,那种失落可想而知。 第二天,吃过早茶之后,伍奕就被江宇派人接去了公司,伍奕临走前说让傅华没事去中环逛一逛,那里是香港的中心地带,香港著名的几栋地标性建筑都在中环,那里名牌云集,是最繁华的购物之地。 傅华对购物到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对香港的地标性建筑却是很感兴趣,尤其是著名的中国银行大厦。傅华问了酒店的前台去中银大厦的行进路线,便坐了地铁在中环站下来,上到皇后像广场,皇后像广场的旁边便是立法会大厦;背对皇后像广场的便是汇丰银行大厦。这里拥有世界最长的独立无支柱电动扶梯。汇丰银行大楼的底楼是开放式的,没几根柱子,整幢汇丰银行大楼的外观丰富多变,与传统的摩天楼迥然不同,八组参差的组合柱,彷佛有贯穿苍穹的气派,使人联想到哥特式的建筑,而对称的格局,又让它庄重典雅,到底是一家百年银行,显出浓厚的古典主义的味道。 知道什么时间离场的是师傅 它的身上洋溢着简单优雅的风范与重技派风范的同时,亦不缺乏新颖灵活的结构理念,可算是世界上最好的银行大厦之一。 汇丰银行往东,便是中国银行大厦,中银大厦是中国银行香港总部所在地,建筑设计是出自华人建筑大师贝聿铭的手笔。他设计的中银大厦就像一根竹子,寓意中国银行节节上升。而此大厦顶端的三角几何形状,就好比一个一个蓝色的水晶叠在一起。 傅华登上了中银大厦43层的免费观景台,俯瞰香港中环的美景。 傅华对中国传统文化很感兴趣,他听过很多关于中银大厦的风水传说,有人说中银大厦顶端的三角有如一张张锋利的镰刀向外挥舞,对邻近的大厦以至前港督府发出很大的杀伤力!因此中银大厦附近的建筑物都有一些风水方面的设计,比如李嘉诚的长江集团中心及万国宝通银行大厦的外形,长江集团中心有如一个身穿金属保护衣的铁甲人,而万国宝通银行大厦则似一个拿着巨型盾牌的武士。 更有趣的是前港督府,当时的港督卫弈信虽然是英国人,却也入乡随俗,在港督府面对中银大厦一面种了六棵柳树,据说是风水师的指点,可以以木克金,化解中银大厦的杀气。 甚至当年因为这个风水之争,还有一段外交轶事,据说驻英大使冀朝铸夫妇回国休假路过香港,香港总督卫奕信爵士夫妇设宴招待。晚饭后,港督夫妇陪大使夫妻俩到花园里散步。港督说,中国银行的大楼像一把刀一样对着我们,因此,我们种了几棵树挡住那把刀。大使夫人汪向同半开玩笑地对卫奕信说,那不是一把刀,那是一枚古钱(战国时期的刀币),你们这样做是把中国的钱给挡住了。此番话语一语双关,无形中化解了某种敌意,也让卫奕信领教了中国外交官的智慧。 风水之争见仁见智,傅华站在中银观景台上,看到几处大厦各自勾心斗角的设计,不免感到十分的有趣。 看过了中银大厦,傅华又在中环转了一下,各种顶尖名牌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他转了半天,给赵婷买了一瓶名牌香水,就打道回府了。 刚回到酒店,傅华就接到了伍奕的电话,让他在酒店等着,他和江宇来接他晚上去赌船玩一下。 很快,伍奕和江宇就过来了,接了傅华,就去了天星码头,在天星码头,上了一艘驳船,然后把三人送上了一艘大的油轮天皇星号。 赌船上,真可谓是一个小型的娱乐总汇,什么中西餐厅啦,娱乐场所啦,卡拉OK夜总会啦,桑拿浴室啦,按摩房啦,美容中心啦,免税店啦,等等,应有尽有。船上的服务员都认识江宇,很快就将伍奕和傅华的上船手续办好了,将三人领进了贵宾房,江宇说,我们先随便吃一点东西,这里开赌要九点之后。 江宇点了一些饭菜,一会儿服务员送了进来,三人便坐下来吃。江宇笑着问傅华:“小老弟今天都做什么了?” 傅华笑着说:“我去看了看中银大厦。” 江宇说:“中银大厦有什么好看的?” 傅华说:“我觉得中银大厦的风水设计很有意思啊,风水的一攻一防很有中国文化的风味。” 江宇摇了摇头,说:“其实,很多人都误会了贝聿铭,他们觉得那个中银大厦是有风水设计的,那么设计是有意向港督府示威,实际上香港的一些风水名师都认为中银大厦最欠缺的就是风水设计。这可能与贝聿铭的西方教育出身有关,他可能脑海里并没有中国的风水观念。所以中银大厦本身很有西方建筑几何学上的美观,可是并不符合中国风水学说。” 傅华愣了一下,说:“这中说法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江宇笑笑说:“其实风水是与中国文化密切相关的,小老弟你说中国文化最讲究什么?” 傅华想了想,说:“中庸和谐吧?” 江宇笑着说:“对呀,中庸之道是我们民族文化的根本,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中国人喜欢同化别人,而不是硬硬的去攻击别人。就像中银大厦这样张扬的,弄得像几把刀砍向周围的建筑的,那里符合我们传统的中庸之道了?” 傅华笑笑说:“这倒也是。” 江宇说:“中银大厦这么一搞,搞得四邻都不安,据说汇丰银行更是在楼顶按了几门大炮,炮口直冲中银大厦,生生要把中银的杀气顶回去。周围其他大厦也都做了一些回击,这些对中银大厦也是不好的。” 傅华笑着说:“也是,杀气被返了回来,对自身也是不利的。” 江宇说:“有风水师说那个楼顶的三角形设计也是有问题的,尖尖的三角并不稳定,象征着中银香港的高层坐不稳江山。呵呵,当然这也是一家之说。” 三人谈谈笑笑,不觉就到了九点钟,江宇笑着问傅华:“小老弟,会玩扑克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电影里看过,倒没玩过。” 江宇笑笑说:“其实不玩也不错,赌钱都是十赌九输的。” 傅华笑着说:“很多人知道赌钱十赌九输,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不知道江董玩这个是输还是赢啊?” 江宇笑了,说:“小老弟,你想说我可能也是输家对吧?呵呵,你猜错了,跟你说,我是十赌九输中的那个一,我可是赢家。 傅华笑着问,那江董是有什么诀窍吗?” 江宇笑笑说:“其实说有诀窍还真是有诀窍,赌其实跟你炒股票是一样的,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停手才是高手。好啦,我看过黄历,今天是旺日,我可要大战一场了”。 小姐给江宇和伍奕换了筹码,伍奕拿了一叠筹码放到了傅华面前,说:“老弟,随便跟着玩玩吧。” 傅华想要推辞,看江宇看了他一眼,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他觉得如果什么都不跟着玩,别人会觉得他这个人格瑟,心说我小玩一点就是了,别弄得大家都玩得不开心。 于是傅华也拿着筹码跟着伍奕和江宇到扑克台前坐下,这里是贵宾房,单独为江宇开了一台扑克。伍奕以前就上过赌船,对扑克怎么赌很清楚。傅华并不懂扑克的玩法,前几把只是坐在旁边看。 慢慢傅华也看出了一点门道,知道扑克基本上就是庄家给玩家和自己各发两张牌,谁的接近九,谁就是赢家。 江宇似乎赌得很小心,几把都是下注的筹码都不是很多,但手风很顺,几把下来,他面前已经小赢了一些。看来这家伙连玩都很小心,头几把先试试手风。 傅华忍不住也有些手痒,便试着跟江宇一起下注。江宇见手风很顺,下注开始大了起来,他下注很有特点,他只赌庄和闲,从不赌和,这有点一定要分出胜负的意思,倒是很符合他这个人勇于搏杀的特点。傅华只是跟着江宇,随便扔几个筹码,是个参与的意思。 几个小时之后,江宇面前的筹码已经增加了很多,傅华跟着他赌,也是小有斩获,只有伍奕输掉了不少。 江宇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看傅华和无异,说:“我有些困了,两位还要继续吗?” 傅华本来就是跟着随便玩玩的,因此笑笑说:“我也有些困了,不玩了吧?” 伍奕输了不少的钱,有些不想放弃的意思,傅华笑着把自己面前的筹码推给了他,说:“好啦,好啦,你也到此为止吧。 伍奕笑笑说,你赢了应该算你的,别推到我这里来。” 傅华说:“这本来就是你的筹码,你收回去就是了。” 江宇笑着说:“伍董啊,这位小老弟看来并不在乎这点钱,你收回去吧。” 结算筹码,服务员就问江宇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江宇看了看时间,说:“算了,再有两小时就是船靠岸的时间了,我们上甲板吹吹风吧。” 三人就上了甲板,甲板上除了三人一个人影都没有,大家都聚到了赌桌上去了,茫茫大海四边都望不到边,海风呼呼地吹,带海水咸味的海风拂面,让傅华感受到一阵清爽的感觉。 江宇深吸了一口海风,笑着对傅华说:“小老弟,你不错嘛,懂得跟着赢家下注,而且竟然不为输赢所惑,能够说收手就收手。你这个状态很具备成为赌搏赢家的资质。”” 傅华笑笑说:“其实我是跟着江董走的,我倒是真的佩服江董,你赢了那么多还能及时收手。 江宇呵呵笑笑,说:“在赌搏里,不知道什么时间该离开是赌客最大的弱点,你看这里通宵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就是不想给赌客时间感。股市上有句名言,知道什么时间进场是徒弟,知道什么时间出来才是师傅,赌搏也是一样。其实每次我下场,都是给自己预设目标的,赢到或者输到多少,我自己就会逼自己收手。今天赢到了五百万,达到了我预定的目标了,而且我的头脑已经有点昏沉,无法再算计的很清楚,所以马上就收手。” 自己的人脉 伍奕笑笑说:“”你赢了应该算你的,别推到我这里来。 傅华说,这本来就是你的筹码,你收回去就是了。 江宇笑着说,伍董啊,这位小老弟看来并不在乎这点钱,你收回去吧。 结算筹码,服务员就问江宇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江宇看了看时间,说,算了,再有两小时就是船靠岸的时间了,我们上甲板吹吹风吧。 三人就上了甲板,甲板上除了三人一个人影都没有,大家都聚到了赌桌上去了,茫茫大海四边都望不到边,海风呼呼地吹,带海水咸味的海风拂面,让傅华感受到一阵清爽的感觉。 江宇深吸了一口海风,笑着对傅华说:“小老弟,你不错嘛,懂得跟着赢家下注,而且竟然不为输赢所惑,能够说收手就收手。你这个状态很具备成为赌博赢家的资质。” 傅华笑笑说:“其实我是跟着江董走的,我倒是真的佩服江董,你赢了那么多还能及时收手。” 江宇呵呵笑笑,说:“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间该离开是赌客最大的弱点,你看这里通宵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就是不想给赌客时间感。股市上有句名言,知道什么时间进场是徒弟,知道什么时间出来才是师傅,赌博也是一样。其实每次我下场赌,都是给自己预设目标的,赢到或者输到多少,我自己就会逼自己收手。今天赢到了五百万,达到了我预定的目标了,而且我的头脑已经有点昏沉,无法再算计的很清楚,所以马上就收手。” 伍奕问道:“江董,你说这扑克牌能够计算?” 江宇笑笑说:“自然了,你可以记牌的。伍董,你如果只是把扑克牌只是当做一种玩乐的游戏,那你很难赢到钱的。实际上高手是可以计算大致的输赢概率的,只有赢的概率很高他们才出手的。” 伍奕笑笑说:“这一点我还真是做不到。” 傅华看着江宇,心中暗自钦佩,看来一个人能够成功真是有其独到之处的 远处天际间,升起了一道红红的抛物线,这线闪着金光,一直往上冲,转瞬间飞跃而出,太阳出来了,万点霞光洒在大海上,绚烂多彩,蔚为壮观。 江宇笑笑说:“我就喜欢在船上看日出,真是令人心情舒畅。” 傅华笑着说:“尤其是在赢钱之后吧。” 江宇笑得越发开心,说:“当然。”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上了甲板,笑着说:“江董心情舒畅了,看来这一次又斩获不少了啊。” 江宇回头看了看中年男子,笑了,说:“怎么,吕董心疼了?” 中年男人笑着说:“当然是有点心疼,如果每个人都像江董这么赢了就走,我这赌船怕是要开不下去了。” 江宇笑了起来,说:“吕董,你这话说得真是没意思,谁不知道你这里每天都日进斗金,财源滚滚啊。你如果开不下去了,转手给我好了。” 中年男人笑着说:“那是,幸亏几乎没有人能够做到像江董这么有数,我还能稍有赚头。这两位是你朋友?” 江宇笑着说:“大陆来的两位朋友,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东海省山祥矿业集团的董事长伍奕先生,这位是东海省海川市的傅华先生。这位是吕鑫吕董,是我们脚下站着的这条船的东主。” 江宇怕傅华介意显露他官员的身份,因此只是介绍了他的名字,并没有介绍他是做什么的。 吕鑫笑着跟伍奕和傅华握手,一边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两人,说:“感谢两位光临我这条小船,日后俩位再有机会登船,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联系,江董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江宇也笑着说:“对啊,吕董是很仗义的一个人,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他啦。”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就下去一起吃了早餐,吃完早餐后,船已经开回了香港海域,江宇、傅华和伍奕就下了船,江宇将二人送回了海景酒店,就离开了。 傅华和伍奕回了房间,傅华问道:“忙活了半天,你们都谈好了吗?” 伍奕点了点头,说:“谈好了,整个的情形我大致上都明白了。对了,你觉得这个江宇怎么样?” 傅华笑笑说:“很知进退的一个人。关键不在我对他的印象如何,是你觉得他可信吗?” 伍奕笑笑说:“我觉得还行,尤其是罗董跟我说江宇这个人是很讲信誉的。” 傅华说:“这么说你决定要做了?” 伍奕说:“对,我决定要做了。” 北京,吴雯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一起看王妍给吴雯的录像,画面上清楚的显示着王妍将钱塞给了孙永,并要求孙永帮忙协调拿地。孙永一脸笑意,满口应承着。 五十多岁的男人看到这里,摇了摇头,说:“古人说盗亦有道,做什么都有其必须遵守的伦理。现在这些官员是怎么了,你拿了钱就应该帮人办事,或者你办不到就老老实实把钱退出来,这家伙竟然拿了钱还会对人家的事情置之不理,真是混账。” 吴雯说:“爹,你不知道这个孙永有多可恶,他竟然想利用这件事情趁机占我的便宜。幸亏我机警,没上了他的当。” 原来这五十多岁的男子就是吴雯的干爹,他看了吴雯一眼,说:“看来这个家伙确实也办不到你想要做的事情,不然的话也不能收了钱不办事。” 吴雯说:“那您说我要不要将这份录像交出去?” 干爹想了想说:“这种家伙一点道义都不讲,我们是不敢跟他合作的,因此这份录像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甚至可能因为他垂涎你的美色,而试图染指与你,反而会阻碍我们的事业发展。不过录像带虽然对我们没有利用价值,可也不能经我们的手交出去。” 吴雯看了看干爹,说,干爹,我们不能用这个胁迫孙永帮我们办事吗?起码我们可以胁迫他将我们的钱退回来。 干爹摇了摇头,说:“不行啊,关键你现在并不明确逃走的王妍对这份录像持什么态度,如果你用了这份录像胁迫了孙永,而王妍又将孙永揭发了出来,那就将我们也牵连进了这个乱局中,怕是到时候得不偿失啊。” 吴雯说:“那索性揭发他算了,为什么你说我们还不能交出这份录像带?” 干爹笑笑说,你以后还要在海川地面上活动,如果官员们都知道你揭发了孙永,谁还跟跟你谈合作啊? 吴雯说,那就放过这孙永了?让他拿着我的钱逍遥自在? 干爹摇摇头说:“先放一放吧,等看情况再说。这种人会有报应的。” 吴雯知道干爹社会阅历丰富,他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就说:“那就先便宜孙永这家伙吧。干爹,你说让我回来商量海雯置业以后的发展,你有什么想法吗?” 干爹看了看吴雯,说:“小雯,王妍这件事情没让你觉得自己做事是有问题的吗?”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干爹,我知道让公司损失这一百万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这个损失。” 干爹呵呵笑了,说:“你觉得我是在乎这一百万的人吗?这一百万是为了公司的发展付出的,不需要你个人承担。但是你有没有思考一下,这件事情你错在哪里?” 吴雯想了想,说:“我错在不该这么信任王妍,我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女人身上,才导致最终的失败。” 干爹摇了摇头,说:“不对,你还是没找到问题的根源。” 吴雯看了看干爹,说:“那您认为我错在哪里?” 干爹说:“要我说,你错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吴雯说:“我不过就是想做出一点成绩给别人看看嘛,难道这也错了?” 干爹说:“是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你这是犯了商家大忌知道吗?一个聪明的商人要懂得顺势而为,而不是逆势而上。这件事情明明那个傅华跟你说做不到,你却偏偏强要做到,结果怎么样呢?” 吴雯低下了头,说:“对不起啊,我当时生气傅华不肯帮我的忙,有点赌气了。” 干爹说:“你这一赌气可好,一百万没掉了。” 吴雯说:“这一次我知道自己做错了。” 干爹说:“我明白你是想在家人面前做出点成绩来,可是你也太急躁了一些。” 吴雯说:“那您说我该怎么办?” 干爹说:“你如果真要在海川做出一番事业来,光有那一点钱肯定是不行的,你知道你目前最欠缺的是什么吗?” 吴雯问:“是什么?” 干爹说:“你最欠缺的是人脉,你虽然是海川人,可是你的父母都是底层的小市民,他们的社会关系是不能帮到你什么的。至于那个傅华,他虽然在海川有一定的社会关系,可是他的社会关系都是以曲炜为核心建立的,曲炜的离去,他的那些关系已经无法在海川呼风唤雨了,并且傅华目前的重心已经迁移到了北京,在海川有些隔靴搔痒,难以掌控,你想借用他的关系,怕也很难达到你的企图。你目前最需要的是建立自己的人脉,只有你自己的人脉才能真心的帮助你。” 能够说说话的人 吴雯点了点头,说:“干爹,你说的太对了,我原本想借用傅华的关系开展我的业务,没想到他虽然帮我介绍了市长秘书余波,可是他对我并没有什么用处,只能帮我一点小忙。看来我开始就想错了。” 干爹笑了笑,说:“你目前在海川的状态很像一株没根的浮萍,可以说任何人都能撼动你的。其实你当初设想要凭自己在海川打一番天下,这本身是好的,可惜你没考虑到环境因素,即使那里是你的家乡,没有根基你也是寸步难行的。”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是啊,我当初想的简单了,以为自己拿了一大笔资金回去,就会被奉为座上客,哪知道人家根本不拿我当回事,我想清清白白的做事,可就连市委书记都觊觎我的身体,老天爷真是喜欢开玩笑,偏偏不能令人如愿。” 干爹笑笑说:“你对中国人的人性还是不够了解,你看这社会到哪里不需要靠关系,哪里的人不在玩圈子?” 吴雯看了看干爹,说:“那您说我应该怎么做?” 干爹说:“你也别急着一下子就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还是先扎扎实实扎下根基再说。我替你考虑过了,海川市西郊有一座西岭宾馆,背山面海,风景优美秀丽,是一个很好的避暑胜地,可是由于经营者的问题吧,最近几年经营的并不好,我想你去承包下来,作为你跟海川真正建立起人脉的基地。” 吴雯说:“您让我经营宾馆?我能行吗?” 干爹笑了,说:“我想你一个堂堂花魁,迎来送往、结交有利人士是你的长项啊,别跟我说你这一点都做不到。” 吴雯的脸沉了下来,说:“干爹,我真的不想再重作冯妇了,您这么说,还是没忘记我的过去。” 干爹笑了,说:“我是想要你去做掌控者,而不是让你去重操旧业。这一点你行的。” 吴雯说:“那西岭宾馆肯包给我吗?” 干爹说:“我跟你这么说,就是有了一定的打算的。西岭宾馆隶属于东海省人事厅,是他们的干部培训基地,我跟他们的厅长周铁关系还可以,这件事情我们大致谈过,周铁原则上同意了。” 吴雯看了看干爹,说:“原来干爹你早就做了筹划了。” 干爹说:“我原本想让你放开手脚自己去折腾一番,可是目前看来你选的路有点不太对了。我帮你筹划这个,也是给你建立一个跟海川政商两界接触的平台,希望你能有所作为。” 吴雯说:“干爹,还是您对我最好。” 干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吴雯的头发,说:“小雯那,干爹遇到你也是一种缘分,你让干爹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多。” 吴雯乖乖的靠到了干爹怀里,她想到跟干爹初次相遇的情形,那时她已经是花名大盛的花魁了,被一个客人事先预定要她接待干爹。在仙境夜总会,她见到了这位被众人簇拥在核心中的人物,当时他坐在沙发那里,跟周围的人说着闲话,根本就没被她花魁的名头所吸引。当周围的人跟他说刘董,花魁来了。他这才转头看了看自己,那一刻,他也被自己惊人的美貌打动了,这一晚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后来自己跟他出台,在房间里,当自己解开衣扣,向他展现美丽的身体时候,他彻底惊呆了,双手忍不住在她美好的肌肤上游走,正当她以为他要占有自己的时候,他却连声说,暴殄天物,暴殄天物。竟然拿起衣物,将她的身体遮盖了起来。 那时的吴雯十分的惊讶,还没有一个男子能够在自己美好的身体面前能收拾住自己的欲念,看来这个男子有着极大的控制能力,又或者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她忍不住问道,刘董,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高兴了? 那时的干爹坐直了身体,说:“你太美了,我不能拥有你,拥有了你,我会折寿的。” 那一晚,两人就什么也没发生的睡了一晚,第二天吴雯要离开的时候,干爹照着约定要给她钱,她却坚决的将钱推了回去,说:“既然您尊重我,不肯拥有我,那这钱我不能收。” 干爹那时很诧异,说:“我占用了你的时间,付钱给你也是应该的,不然这一晚你跟了别人必然是会获得收入的。” 吴雯当时笑笑说:“我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你我之间就是一场交易,你出钱购买我,我付出身体,一买一卖公平交易。可现在既然你觉得看得起我,拿我当人待,那我自己就没有理由轻贱自己,拿自己当货物出卖。” 当时干爹认真的看了看吴雯,笑笑说:“想不到你还有自己的道义啊。” 吴雯笑了,说,我也没想到还有一个男人还能在我的身体面前停下来。 那一次干爹最终把钱收了回去,后来他就时常来仙境夜总会,来了也不做什么,就是跟吴雯坐在一起聊聊天,随意的喝喝酒,兴尽了就离开,也不带吴雯出台,吴雯也很乖巧,每次干爹来了,她就推掉别的应酬,干爹走了,她也跟着收拾收拾下班。 慢慢的吴雯从聊天中知道了干爹的星星点点的事迹,知道他原本是北京的大院子弟,父亲经历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战功赫赫。当年干爹少年血性,天不怕地不怕,敢打敢杀,是当时北京城赫赫有名的顽主大哥,参与过几次大的顽主之间的血拼。后来他成了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在广阔的农村天地里大有作为了一番,过后,他是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人,借助家里面的关系和他在当顽主是闯下的名头,下深圳,闯海南,倒批文,成了第一批发了财的人。这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人,见过血腥生死,经历过失败,又重头开始创下现在这一番局面,虽然才五十多岁,可心已经很苍老了。 干爹渐渐把吴雯这里当做了一个可以随意说说心里话的地方,两人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知己。开始干爹还带着一些人过来,后来就变成了他一个人来。每次来了,吴雯总是静静听他讲话,有时也会靠在他身上,向他倾诉自己的苦恼。干爹在她面前很有节制,顶多是爱惜的摸她的头发。两人这种关系似乎是知己,又似乎是亲人,有些暧昧,却没做什么真正暧昧的事情。 终于有一天,干爹对吴雯说:“你做这个准备做到什么时候?” 吴雯当时苦笑了一下,说:“入了这一行还能有什么打算啊,我想趁年轻多赚一点钱,等人老珠黄的时候就回家养老。” 干爹说:“你不能这么想,你应该趁年轻早作打算,真要等人老珠黄,你只有坐吃山空的份了。” 吴雯说:“我手头倒已经攒了一笔钱,也有自己想做点什么的打算,可是一直没下这个决心。” 干爹笑着说:“你想做什么?” 吴雯笑笑说:“我手头的钱有限,做不了大的生意,开个超市之类的还可以。” 吴雯的手头确实没多少积蓄,她的钱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北京买房、买车,维持一个像样的生活,这些都是需要巨额花费的,因此她手头只有几百万块钱,出了维持生活之外,她估计大概只够开一个像样点的超市吧,再想做大一点的生意怕是不能够的。 干爹呵呵笑了起来,没说什么。 吴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我知道跟您比起来,我这点钱实在不够一看,所以也就下不了决心离开。” 干爹说:“如果我跟你合作一把,我出资金的大头,你想做什么?” 吴雯愣了一下,看了看干爹说:“还是不要了,我没理由拿你的钱去做生意的。” 当时干爹呵呵大笑了起来,说:“你可以啊,竟然给钱都不要。其实每次来跟你聊天,看到你还在做这一行,我心里就很不舒服,一直想劝你离开这一行当。如果你真的想做点什么,我倒是真的很想帮你。” 吴雯摇了摇头,说:“不行的。” 干爹说:“你就当我想做生意,要你来帮我忙,行了吧?” 吴雯那时也确实有了退意,几经劝说,最终接受了干爹的好意,同意跟他合作做生意,退出欢场。 因为看到房地产的美好前景,当时两人商定,吴雯回家乡注册成立一家房产开发公司,由吴雯出面经营,但重大决策必须经过干爹的同意。 那晚,敲定合作的细节之后,在干爹面前吴雯再一次褪尽了罗衫,执意要把自己奉献给干爹,记得当时干爹还是坚定的让吴雯将衣服穿起来,他说:“说实话,我还是这辈子第一次做这种善事,你不要让这种事情变了味。” 吴雯有些气恼的说:“我觉得你这是嫌弃我是做那个的。” 干爹当时笑了,说:“你别以为我现在风风光光,人模狗样的,其实我做的事情比你干净不了多少,甚至更肮脏。你别这样子了,我可以睡的女人很多,但是想找一个能够陪我说说话的女人目前就你一个,我如果是占有了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味了,我可能就不会再跟你这么相处了,我不想连你这个能够说说话的人都失去了。” 将欲取之 这也算是两人一段很奇妙的缘分,虽然在很多人看来,这个所谓的干爹怕跟干女儿之间不会是那么清白,甚至说可能借这个干亲掩饰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可是吴雯心里很清楚,这个老男人实际上在她身上寻求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慰藉,而非贪图她的肉体。当然他也并非不沾女人的柳下惠,就吴雯见过的出现在干爹身边的女人形形色色,也有很漂亮的,甚至也有看上去气质特别高贵的,但是往往他只是玩过就丢,从来没像对待自己那么重视。 曾经吴雯有一次困惑的问干爹,他身边的女人很多,为什么只有对她是这么好。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美貌吗? 干爹想了想,说:“你的美貌确有一种令我不忍亵渎之感,不过这只是一方面,再是可能唯独你是一个不想占我便宜的女人吧。你第一次跟我见面那时如果接下了我的钱,那我们下一次可能我心理上就会对你有优势,也许就会真的占有你,偏偏你不接我的钱,让我感觉你跟我心理上是平等的。” 当时,吴雯还很奇怪,这世界上的人不都是平等的吗?跟干爹更加熟悉了之后,她才知道干爹背后真正的能量,才知道要想真正做到跟他心理上的平等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很多在外面人看来已经是地位很高的人,见了干爹都是毕恭毕敬的。干爹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在我面前这么卑躬屈膝吗?他们要么有求于我,要么是害怕我。 在香港休息了一天,傅华和伍奕就匆匆告别江宇和罗董,回了北京。傅华有工作要做,伍奕也想把跟董律师汇报一下。 董律师听完了伍奕所说的情况,说,可以进行操作了,你先按照江宇的要求注册离岸公司吧。 于是伍奕就去找了董律师推荐的一家代理公司,开始办理离岸公司的注册手续。 所谓“离岸公司”,是指凡是在原居住地以外注册成立的公司,一般可统称为海外离岸公司。非当地居民在英属维尔京群岛、纽埃岛、塞舌尔群岛、马绍尔群岛、巴哈马群岛、马拿马及开曼等这些岛国或地区注册的公司,都属于这一类别。 以上这些国家和地区有许多曾是英国的殖民地,在很大基础上保留了英国的法律体系和司法制度,当地政府又以法律手段制订并培育出一些特别宽松的经济区域,允许国际人士在其领土上成立国际贸易业务公司,对这类公司没有任何税收,只收取少量的年度管理费,同时,所有的国际大银行都承认这类公司,为其设立银行帐号及财务运作提供方便。通常情况下,这类地区和国家与世界发达国家有很好的贸易关系。无论在上述任何一个国家或地区注册的海外离岸公司,均具有高度的保密性,减轻税务负担,无外汇管制三大特点,因而吸引很多商家与投资者选择海外离岸公司的发展模式。 伍奕在代理公司那里讲明了自己的要求,付清了代理费,注册程序就开始了,经过十个工作日,他就拿到了在开曼群岛注册的公司所有相关的手续。这个速度让伍奕感到十分惊讶,他对傅华说,我还以为他们会像中国注册一家企业一样,虽然说是多少个工作日,一定会找这样那样麻烦拖延时日,没想到竟然说到做到,说十个工作日就十个工作日,一天都不拖延。你还真得服老外这种工作效率。 傅华笑了,说:“这都是些小国,他们是要靠这种注册赚钱的,拖延是他们自己的损失。” 伍奕也笑了,说:“真该让国内有关部门也靠注册企业收费吃饭,那样他们的速度就会加快了。” 傅华笑着说:“真要那个样子,怕收费也收的你怕了。” 伍奕说:“那倒也是。我就离开北京了,要回去海川筹措启动收购的资金。你没什么事情要我去办的吧?” 傅华笑笑说:“我没什么事情,祝你收购成功吧。” 此时,吴雯已经回了海川,正坐在海川西岭宾馆的总经理的办公室里。西岭宾馆的总经理叫王华,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瘦高个子的男子。他倒好了茶,笑着递给了吴雯,说:“吴总,你们公司的情况周厅长已经讲了。厅里面现在有意把干部培训基地和宾馆业务分开了,把宾馆业务交给社会去办,贵公司既然有意接手,真是太好不过了。” 吴雯笑笑说:“周厅长把这件事情跟我们公司的刘董谈过,刘董觉得我是海川人,熟悉情况,不妨把宾馆接手过来好好经营以下。” 王华看了看吴雯,笑着说:“没想到吴总还是海川人,想不到海川还有这么美丽能干的人才啊,那日后宾馆就拜托吴总了。” 客套话说完,王华就领着吴雯参观了宾馆,这所宾馆当初是人事厅花费了很大一笔资金建起来的,资金充裕加上又是政府部门的投资,各方面的基础设施都选材精良,吴雯看了看,知道简单的收拾一番,就可以重新开始营业了。 王华看着好好的宾馆,有些遗憾的说:“这个宾馆设施精良,风景优美,唯一可惜的是有点偏,厅里也不重视,所以这些年的经营方面都差强人意,希望吴总能够好好经营,让我们宾馆焕发生机。” 吴雯笑笑说:“王总客气啦,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相信只要我们同心合力,一定会把这个宾馆经营好的。” 基本的条件实际上吴雯的干爹和周铁事先已经大致谈过,吴雯和王华落实了一下细节,就签订了承包合同,王华随即将宾馆的经营权移交给了吴雯。吴雯就投入资金将宾馆各方面的设施进行了简单的修缮,更换了一些看上去已经有些旧了的地毯之类的外表上的设施,清洗粉刷了宾馆的外墙和玻璃,招聘和培训了一批年轻漂亮的服务员,让整个宾馆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吴雯又将西岭宾馆的厨师做了更换,客人到宾馆来,住只是一方面,吃也很重要,没有好的厨师也是无法留住客人的。 做好了这一切,吴雯要西岭宾馆重新开张了。她把情况跟身在北京的干爹作了汇报,干爹听完之后说:“这一次你要做的高调一点,回头我跟周铁通个电话,让他出席西岭宾馆的重张典礼,然后你就以周铁要出席为名义,邀请孙永和徐正出席,把这一场典礼给我办的风风光光的。” 吴雯说:“好的,我一定好好安排。” 干爹想了想说:“这些还不够,到时候你以海雯置业的名义向海川市慈善基金会捐款一百万,用于扶助下岗职工再就业,把这个捐款和重张典礼一起举办,要一下子就让海川人知道你。” 吴雯愣了一下,说:“要捐这么多啊?” 干爹笑了,说:“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不捐得多一点,人家怎么知道海雯置业的实力。” 吴雯笑了,说:“好的。” 吴雯就主动找到海川市慈善基金会,把捐款的意图作了说明,表示海雯置业为了庆祝西岭宾馆重张,愿意捐款一百万用于扶助下岗职工的再就业。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十分高兴,双方就商定了捐款仪式的举行方式。不久,人事厅就通知海川人事局和西岭宾馆,厅长周铁要来参加西岭宾馆重张和海雯置业捐款的典礼。海川市人事局听到厅长要到海川来,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把情况跟孙永和徐正作了汇报,并邀请他们出席重张和捐款仪式。孙永和徐正清楚自己同级的官员到了海川,惯例上是要出面招待的,也都答应了出席典礼。 只是孙永听到海雯置业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有些打鼓,他并不清楚这个海雯置业的老板吴雯对当初王妍找自己拿地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内情,他有些担心吴雯知道王妍给自己送钱的事情。不过随即他想到王妍逃离海川已经有些时日了,没有了这个当事人,吴雯就是知道什么,也无法对证,他的担心就烟消云散了。 布置好这一切之后,吴雯打了电话给傅华,把自己承包了西岭宾馆向他做了通报。傅华听完,心里为吴雯感到十分高兴,他觉得吴雯总算开始走上经营的正轨了,虽然跟吴雯当初设想要做别墅有些差别。 傅华笑笑说:“祝贺你啊,希望你生意兴隆。” 吴雯笑笑说:“你别光希望啊,你要帮我捧场啊。” 傅华说:“你要我怎么捧场?” 吴雯笑着说:“你帮我邀请一下你在海川朋友,主要是商界的朋友。政界的这一次有海川人事局来安排了,省厅的周铁厅长要来。” 傅华说:“好的,好的,我帮你邀请一些朋友。” 于是,傅华就给天和房地产的丁江和山祥矿业的伍奕等朋友打了电话,跟他们说这个重张的西岭宾馆是自己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承包的,希望给他个面子捧场一下。 丁江和伍奕等人自然一口答应,说到时候一定会送花篮到场祝贺。 脸皮厚 开业前一天晚上,周铁就到了西岭宾馆,吴雯王华和人事局长一起迎接了他。周铁以前来过西岭宾馆,周铁五十左右岁,个子不高,保养得很好,除了头发有些白了,还真看不出是一个已经五十的男人。他看到焕然一新的宾馆十分高兴,笑着说:“”王华啊,你看看人家海雯置业,早这样宾馆的经营早就好了。你要跟人家多学习学习。 王华连连点头,说:“是,周厅长指示的是,我是需要跟吴总多学习学习了。” 吴雯笑着说:“周厅长太夸奖我了。” 周铁笑笑说:“你做的确实不错,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老刘这家伙忙什么,把我号到这里,他却在北京躲清闲。” 吴雯笑着说:“干爹在北京有他的事情要忙,他还特意交代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您呢。” 周铁笑着说:“这家伙一门心思就是赚钱,你回头跟他说:“”钱永远是赚不完的,这些老朋友很想念他,叫他有时间多出来见见老朋友。” 吴雯笑笑说:“好的,我一定把您的话转告他。” 周铁表现的跟吴雯的干爹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的,这些都看在人事局长和王华的眼中,他们心中对吴雯的估计又上了一个层次,心说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慢待。 当晚,周铁就留在了西岭宾馆。 第二天一早,陆续就有人送来庆祝重张的花篮和牌匾,有海川市各政府部门和一些海川市重要的企业。拉出来的横幅上写着海雯置业向海川市慈善基金会捐款及承包西岭宾馆重张仪式,两旁都是某某单位祝贺的字样,挂的宾馆前面满满当当。看到出来,这一场仪式备受重视。里面自然有天和房产和山祥矿业等傅华的朋友祝贺条幅。 由于有重要领导出席,东海省和海川市的电视台都派出了记者,两家电视台加好了机位,在现场拍摄。 徐正先于孙永到了现场,跟在门口迎候的吴雯热情地握手,他已经知道今天的会议流程,笑着说:“吴总,我替海川的下岗职工感谢你啊。” 吴雯优雅的笑笑,说:“徐市长,您真是客气了,我们海雯置业只不过尽了我们企业应尽的社会责任罢了。” 徐正笑着说:“哪里这么简单,多少企业比你们实力雄厚,可是却对对我们的慈善事业一毛不拔。” 吴雯笑着说:“那时他们还没意识到企业的社会责任的重要性,善尽企业的社会责任本身就是对企业自身的提高。” 徐正连连点头,说:“对对,吴总说的简直太好了。” 吴雯和王华就将徐正迎进了仪式现场,周铁得知徐正到了,也从房间里出来,笑着跟徐正握手,说:“徐市长,感谢你来给我们西岭宾馆捧场。” 徐正笑了,说:“我倒觉得应该感谢周厅长对我们海川市企业的支持啊。” 周铁哈哈大笑,说:“说来我们都算是西岭宾馆的地主,今后这里还需要徐市长多关照啊。” 徐正笑着说:“西岭宾馆有这么美丽的当家人,我当然要多来几次了。” 吴雯做出了一副害羞的样子,媚笑着说:“不来了,徐市长怎么拿我开玩笑。” 徐正看着吴雯这么娇媚,心神一荡,心说这还真是一个尤物。 这时孙永也到了,周铁和徐正吴雯一起迎了上去,孙永老远就笑着向周铁伸出手来,说:“周厅长,你可是好久都没到我们海川市指导工作了。” 周铁笑着跟孙永握手,说:“孙书记,我这不是来了吗?” 孙永又跟吴雯握了握手,对西岭宾馆的重张表示了祝贺。吴雯见孙永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心中暗骂他的无耻。不过她也是满脸笑容的对孙永的到来表示了感谢。 贵宾都到齐了,仪式正式开始,先举行了海雯置业向慈善基金会捐款的仪式,吴雯手拿着一张做得很大的巨型百万支票,转交给了海川市慈善基金会的领导,基金会的领导讲了话向海雯置业表示了感谢。随即吴雯讲了海雯置业承包西岭宾馆的承包情况,感谢周铁厅长、孙永书记、徐正市长已经海川社会各界对西岭宾馆重张的支持。 接着孙永、徐正和周铁陆续讲了话,都表示对海雯置业积极做慈善的肯定,祝贺了西陵宾馆的重张。 讲完话之后,各位领导一字排开为西岭宾馆重张剪了彩。 剪完彩,众人被请进了宾馆的餐饮部,西岭宾馆设宴宴请到场的嘉宾。 周铁徐正孙永坐在了一个桌上,吴雯做主陪,王华做副陪,吴雯首先为表示对各位领导到来的感谢敬了一杯,随即周铁端起了酒杯,说:“西岭宾馆是人事厅的下属宾馆,现在经过一番重整重新开张,今后希望孙书记和徐市长这些海川的领导对它们多加支持。” 孙永和徐正各自表示今后对西岭宾馆一定会全力支持的。 其后吴雯也到各桌去敬来的客人,这一次可算是海川市政商名流的大聚会,吴雯的亮丽也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客人们在称赞菜肴口味的同时,目光都没离开她的周围,纷纷表示今后一定来宾馆做客。 吴雯早就已经习惯了男人的目光围绕着自己转,自如优雅的应酬着,内心中她对自己再次成为众人的瞩目焦点十分高兴,暗自佩服干爹的设想高妙,试问经过这一场仪式海川还会有谁不知道自己呢?她原来因为王妍而受的一肚子闷气此刻都一扫而光了。 周铁吃了一些之后,急着赶回省城,就要离开,吴雯和孙永等人送他出了宾馆,周铁上了车,挥手跟众人告别,就离开了。周铁走了,孙永随即也要离开,吴雯和王华将他送到了车边,在跟吴雯握手的时候,孙永说:“吴总啊,你当初拿地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啊,其实我当时问过市政府了,结果市政府那边对那块地有别的规划,这个情况我及时的跟王妍都做了说明,遗憾的是我没当面跟你说一下,让你受了王妍的欺骗,是我不应该啊。” 孙永说这一番话,是想试探一下吴雯对王妍送钱给自己是否知情。 吴雯笑着看看孙永,心说这家伙真是脸皮厚,说谎话脸不红眼不眨的,不过目前并不是揭穿他的时机,便笑笑说:“孙书记真是客气了,错不在您,都怪那个王妍不是东西,什么事办不成还骗我的钱,我相信她骗了我的钱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老话不是说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不到。” 吴雯终究是心中不忿,再骂王妍的时候,忍不住捎带在心中暗骂了孙永一通。 孙永毕竟心中有鬼,听吴雯说报应这一套,心里也不很自在,强笑着说:“那是,那是。” 不过经过这一番试探,孙永心中基本可以肯定吴雯对王妍送钱给自己并不知情,或者她并没有证据能够证实这一点。这让孙永多少有些放心吴雯了。 孙永的司机发动了车子,孙永上车离开了。 徐正也接着告辞了,他走的时候,特别表示说吴雯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他一定会尽力帮助她解决的。 送完所有的客人的时候,吴雯已经是一身疲惫了,身旁的王华也累得够呛,不过他的心情是很愉快的,他笑着对吴雯说:“吴总啊,经过今日这一番运作,我们的宾馆真是要大有起色了。” 吴雯无言地笑笑,心说这一切还只是一个开始。 工地上,傅华看着眼前矗立的海川大厦主体建筑,心中暗自惊叹,现在的建设速度真是令人惊叹,几个月之前眼前还是一片荒地,现在一万多平米的建筑框架已经整体形成了。建筑公司的工人在忙活着拆脚手架,下一步安装好门窗,就要开始进行海川大厦内部的装修了。 傅华心中油然浮起一种成就感,这是他从无到有一手创造出来的,这就像他自己的孩子一样。进行到下一步就是对海川大厦进行整体装修了,他拨通了章旻的电话,笑着说:“章董啊,海川大厦的主题结构已经完成,下一步要你们顺达集团进场了。” 章旻笑笑说:“好的,辛苦你了傅主任,我们不久就会派人开始进行装修。” 打完给章旻的电话,傅华在围着大厦转悠,他有些舍不得离开。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赵婷的电话,连忙接通了。 赵婷笑着说:“老公啊,你在哪瞎忙活什么呢?怎么还不回家啊?” 傅华笑笑说:“我在工地那,正在看我的海川大厦。” 赵婷说:“哦,你今晚不会有什么应酬吧?” 傅华说:“没有了,我只是在这看看而已。” 赵婷说:“那没有最好,你赶紧回来吧,徐筠邀请我们参加他们家的红酒派对。” 因为郑莉已及都住在笙篁雅舍的关系,赵婷和徐筠也成了很好的朋友,她们三人现在经常会凑到一起,谈天说地。 寻租的空间 看赵婷、徐筠和郑莉成了越来越好的好朋友,反而让傅华感到十分的尴尬,他不知道这些女人在一起会不会嘀咕他什么,尤其是郑莉曾经和自己互有好感,他很害怕郑莉不小心惹到赵婷,让赵婷打翻醋坛子,赵婷的冲动性格很难掌控,傅华很害怕受到无妄之灾。偏偏他又不能阻挠女人之间的友谊发展,只能在一旁担心的看着。 傅华笑着问:“她为什么举行红酒排队啊?有什么题目吗?” 赵婷嘿嘿笑着说:“人家的老董要过生日,她组织红酒派对为他庆祝啊。” 傅华笑了,这个徐筠一门心思都放在董律师身上,董律师过生日她自然很紧张。 傅华说:“那我马上回去。对了,既然参加红酒派对,我们要不要带瓶红酒去啊?” 赵婷笑笑说:“我早准备了,顺了爸爸两瓶澳洲的澳丁格贝西拉干红。” 澳丁格贝酒庄位于南澳葡萄酒产区的麦格拉伦谷,距美丽的AldingaBay沙滩仅2.5公里,全年海洋性气候的影响以及夏日午后的海风为葡萄生长提供了非常好的温度环境。澳丁格贝是麦格拉伦谷最大的私人酒庄之一,酒庄主管尼克先生为澳大利亚最著名酿造师兼品酒人,酒庄拥有大面积葡萄种植园及酿造厂,长期致力于生产澳洲高等级葡萄酒的生产。澳丁格贝西拉干红算是新世界葡萄酒的代表之一,虽不及法国葡萄酒的历史悠久,可是口感并不差,去参加徐筠组织的派对也不掉价。 傅华赶回了家里,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换好衣服,就和赵婷去了董律师家。敲门过后,徐筠出来开门,赵婷把红酒递了过去,笑问道:“徐筠姐,寿星公呢?” 徐筠笑笑说:“在客厅,还有几个朋友在那聊天。” 这是董升也从客厅那边探出了头,笑着说:“赵婷来了。” 赵婷笑着说:“生日快乐,董律师。” 董升没显出特别高兴的样子,有些淡然的说:“快乐什么,又老了一岁。” 徐筠脸上有些尴尬,看来她准备的这个庆祝并不十分让情郎满意。 傅华笑笑说:“没想到董律师这么计较自己的岁数,通常都是女人怕自己又老了一岁。我倒是觉得男人要有些年纪才有味道。” 赵婷也笑着说:“对啊,男人要成熟一点才有魅力嘛。” 听赵婷这么说,董升脸上才有了笑意,开玩笑的说:“是吗?跟我相比,你是不是觉得你们家的傅华同志幼稚了?” 赵婷笑着说:“他才刚刚有点熟,我会慢慢把他养熟的。” 傅华和赵婷、徐筠就去了客厅,郑莉、商务部的崔波夫妇已经在座,傅华笑着跟郑莉、崔波点头示意。 崔波笑着说:“傅主任姗姗来迟,还真是忙碌。” 傅华笑笑说:“崔司长就是爱开我玩笑了,我不过有点事情耽搁了。” 徐筠把傅华带来的葡萄酒放到了茶几上,笑着说:“赵婷和傅华带的是澳洲的澳丁格贝西拉干红,很不错啊。” 赵婷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放了一瓶拉菲,笑了,说:“徐筠姐,比起这瓶拉菲,我们带来的酒真是不值一提了,这谁带来的?” 郑莉笑了,说:“还会有谁,徐筠疼她家的老董,专门去买来的。” 徐筠笑笑说:“也没什么了,这个是去年才出的拉菲,比起八二年的酒王还是有段距离的。” 赵婷识货,笑着说:“那也是价格不菲的,拉菲酒向来以昂贵著称,今晚算是来着了。” 郑莉笑着说:“你别眼睛专门盯着最贵的酒,崔司长带来的玛格红亭也很不错。玛歌酒庄历来以优雅迷人与浓郁醇厚著称。” 崔波看郑莉夸他带来的酒,笑笑说:“郑小姐不要刚说我了,你的木桐赤霞珠也不错啊,这里面木桐的酒标是最漂亮的。” 傅华笑笑说:“各位都是出手不凡,教各位这么一比,我和赵婷这奥丁格贝还真是有点拿不出手了。” 崔波笑笑说:“好了,傅主任,你不要妄自菲薄了,其实你们拿的澳洲红酒跟我们拿的法国红酒是两种风格,你们的代表着时尚,代表着年轻、新鲜,而我们的代表着经典,代表着传统。其实,我更想先品尝的就是这澳洲的红酒。” 董升笑笑说:“那我们就先开这澳丁格贝吧。” 傅华心里明白崔波虽然说得好听,实际上还是看不起他们带来的澳洲红酒,喝酒一道,是不能先品尝最好的酒的,否则好酒一喝,再品那些差酒就没了滋味了。 其实,崔波还真是小看了这澳丁格贝西拉干红,这酒是一个客户送赵凯的,傅华和赵婷都喝过,口感以及酒标各方面都是不差于法国红酒的,只是没有法国五大酒庄那么大的名头。这酒酒液宝石红色,莹亮透明。在以水果的甜香味为主体的基础上,香气丰富多变。在黑莓与樱桃的甜香感之后,香草与巧克力的气息弥漫开来,同时,丝丝肉桂的辛香令人精神振奋,甘草、李子干、烤面包与恰到好处的橡木味道让人欲罢不能。酒尚未入口,可是其热情奔放的性格已经将品尝者感染。 董升就开了一瓶西拉干红,给众人斟了,郑莉品了一口,有些惊讶的说:“还真是不错啊,入口圆润、微热,在口腔中呈现出的舒适、丰满、圆润感持续至后味。适宜的酸度,酒度与酸和单宁的平衡,使其具有绸缎般的口感。余味长,甘草与橡木的味道在口中萦绕不绝。我还是第一次喝澳洲红酒,想不到这么好。” 赵婷听郑莉夸奖自己带来的酒,十分的高兴,笑着说:“郑莉姐,你真懂葡萄酒。” 董升也品了一口,笑着说:“还真是不错啊,我看比拉斐要好啊。” 傅华看到徐筠的脸上有些不是滋味了,他觉得董升这么说有点不太顾及徐筠的感受,心中很不以为然,即使真是董升说得那样,徐筠辛苦为他操办这一场派对,他就是为了体贴徐筠也不应该那徐筠的拉菲跟不见经传的澳丁格贝西拉干红比较。傅华似乎感觉董升有点故意贬低徐筠的意思,便笑笑说:“这酒好就好在很多人还没喝过,一喝就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其实离五大酒庄,尤其是离拉菲酒王还是有些距离的。” 傅华有些圆场的意思,徐筠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众人各自取食徐筠准备好的佐酒菜,开始边品酒,边闲聊。 傅华想起那天江宇说到的关于外资购买内地矿业可能有所限制,便笑着问董升:“董律师,那次我陪伍奕去香港,那边的人说外资购买矿业企业怕有所限制,伍奕这一次到香港借壳上市到时候不会不会被卡住吧?” 董升笑了,说:“这个有商务部的领导在,你问他吧。” 崔波笑着说:“有限制就申请核准呗,这一部分国家虽然在控制,可是并没有说一刀卡死,还是有余地。再说就是因为有限制才好啊。” 傅华愣了一下,笑问道:“怎么会有限制才好?” 董升笑笑说:“有限制才会有人需要运作,有人需要运作,才会给这个社会产生效益啊。” 傅华心中明白了,有限制才会给某些掌控这方面权利的人士有寻租的空间,有寻租的空间才能产生效益。他看了看崔波和董升,恍惚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为什么关系处的这么亲密,在一起打高尔夫,在一起开红酒派对,这是因为两人基本上就是一种很亲密的合作伙伴关系。董升之所以在企业兼并这个行当中赫赫有名,估计是离不开崔波这个商务部的实力人物的支持的。 傅华笑笑,没再问下去。 徐筠这时看着郑莉,笑着说:“郑莉啊,你可要抓紧了啊。” 郑莉笑着说:“我抓紧什么,没头没脑的。” 徐筠笑着说:“你看我们都一对一对的,只有你形单影只,应该抓紧赶紧找另一半了。” 傅华看徐筠哪壶不开提哪壶,生怕惹祸上身,连忙低下头装作吃菜,不敢抬头看郑莉。 郑莉因为赵婷在场,也不敢看傅华,笑着捶了徐筠一下,说:“你别皇帝不急太监急了,该有的时候总会有的。” 徐筠笑骂道:“你敢骂我是太监,真是不要命了。”说着,就去胳肢郑莉,郑莉被胳肢笑的花枝乱颤,只好使劲抱住了徐筠,说:“好啦,好啦,我怕了你了。” 徐筠这才停了下来,郑莉笑着问:“你别光关心我了,你跟你们家老董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啊?” 徐筠闻言,笑着说:“这要看我们家老董什么时候想娶我了。” 郑莉转头笑着问董升:“董律师,你打算什么时候迎娶我们的徐筠姐啊?” 董升愣了一下,随即说:“澳丁格贝我们喝的差不多了,下一瓶大家准备喝什么啊?” 自讨苦吃 郑莉也呆了一下,她没想到董升会王顾左右而言他,不搭自己的茬。她疑惑的看了一眼徐筠,想从徐筠那里寻找答案,见徐筠却是满脸的热望,知道她很期待董升的答复,不免暗自感叹多情女子薄情郎,便想为徐筠出头,逼着董升给徐筠一个满意的答复。 郑莉盯着董升的眼睛,笑着继续追问道:“董律师,你没听清楚我问你什么吗?你什么时候准备娶徐筠姐啊?” 董升此时避无可避,看了一眼徐筠,然后硬硬的说:“我目前没有这个规划。” 全场的温度顿时降到了冰点,徐筠脸上挂不住了,她看着董升,问道:“老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董升一再被追问,也有些火大,便叫道:“我说的可是中国话,你听不懂吗?那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想娶你的意思。” 崔波这是瞪了董升一眼,说:“老董,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徐筠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了,你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啊?” 董升说:“我要交代什么啊?我跟你说徐筠,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也不高兴别人对我这么好,而且并没有要娶你的打算。” 在座的人都愣住了,傅华心中甚至有董升心里可能不正常的感觉。徐筠眼睛里已经含着泪了,她强忍着叫道:“那你跟我住在一起算什么?” 董升叫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需要就住到一起了,难道一定要结婚啊。” 徐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叫了一声:“你混蛋,转身跑到门口,打开门跑了出去。” 郑莉和赵婷跟徐筠是好朋友,心疼她,两人跟着追了出去。崔波的老婆说道:“老董啊,我觉得你也太过分了,你还不去追?” 董升却倔强的说:“追什么追,他爱跑就让她跑好了,我又不求她什么。” 崔波瞪了董升一眼,说:“你怎么回事啊,你不要以为你的前妻对不起你,你就对女人有报复心理,人家徐筠对你多好啊,你过生日,人家买酒王给你庆祝,你还要干什么?” 董升说:“我不稀罕。” 傅华说:“董律师啊,女人是要哄的,你别这个样子了,赶紧去哄她回来吧。” 董升却丝毫没有去追的意思,反而站了起来,笑着说:“别管她了,说到酒王,还有拉菲没开呢,来我们别浪费了。” 崔波夫妇再也看不过眼了,两人站了起来,崔波说:“老董,你就作吧。”说完两人就要离开。 董升挽留道:“老崔啊,别为了一个女人就要走啊。” 崔波瞪了董升一眼,说:“什么为了一个女人,我是看不过你这种对待人的态度。人家徐筠对你多好啊,你的心怎么这么冷啊?” 董升说:“我又没叫她对我这么好,她越对我好,我心里越烦,她对我好不就是想要我娶她吗?我现在对婚姻都有一种他妈的恐惧感了。” 傅华看出董升心态是有些不正常了,他见赵婷和郑莉出去这么长时间也没把徐筠追回来,知道她们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了,便也站了起来,说:“董律师,我要先走了。” 说完,傅华率先走向门,打开门离开了董升的家。 崔波夫妇跟在傅华的身后也离开了,董升在背后说:“你们真是的,派对还刚刚开始啊。” 傅华也没去管他,自顾的上了电梯,崔波夫妇跟进了电梯。在电梯里,崔波看着傅华说:“傅主任,回头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忙?” 傅华笑笑说:“什么忙啊?” 崔波说:“老董这个人心眼并不坏,可是因为他前妻背叛了他,让他对婚姻产生了怀疑,因此可能一时半会儿转不过这个劲来。其实我觉得老董对徐筠也是有感情的,在朋友面前也很维护她。我看你妻子跟徐筠关系很好,你让她帮我劝劝徐筠,别太生老董的气了,让她再给老董一点时间,也许老董慢慢会接受她的。” 崔波这么说,让傅华有些意外,似乎崔波很重视徐筠和老董这段感情,不过崔波这么做也在情理当中,谁都想让自己的朋友过得好一点,帮朋友在感情方面上操些心也很正常。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会跟我老婆说的。” 到了楼下,赵婷和郑莉正在徐筠的车里劝说徐筠回去,见傅华和崔波夫妇下来了,却没看到董升,赵婷下车问傅华:“老公,董律师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他不肯下来。” 赵婷火了,叫道:“什么东西啊,人家徐筠姐这么辛苦为他操办生日派对,他气坏了人不说:“”还摆什么架子?不行,我要上去跟他理论去。” 说完赵婷就要冲进大楼去,傅华连忙一把拉住了她,说:“你别火上浇油了好不好。” 崔波这时走到车边来,说:“徐筠啊,你也知道老董是什么情况了,我看这样吧,你体谅体谅他,先回去吧,等过两天大家都冷静了下来,我让老董去给你赔礼,好吗?” 徐筠抬起头来,眼睛已经哭得有点红了,苦笑了一下,说:“崔司,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失态了。” 崔波笑笑说:“你别这样,又不是你的错。听我的话,你先暂且回去吧。” 傅华也劝说道:“徐筠姐,我看董律师是对婚姻还有些恐惧感,他倒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你听崔司的话,让一点空间给董律师,我想董律师不是不讲情理的人,他很快就会想通的。” 徐筠苦笑着说:“算了吧,也许我跟他之间真的有问题,你们不用劝我了,我决定跟他分开算了。” 崔波的老婆劝说道:“别呀,徐筠啊,其实老董对你还是很喜欢的,他离婚之后还就是把你带给我们这些朋友认识,这说明他心中还是有你的,你再给老董一点时间吧。” 徐筠摇了摇头,说:“算了,我徐筠还没到求人娶我的地步,我跟老董交往是想有个结果的,既然他不能给我这个结果,还是早点结束,省得大家都受伤害。” 说完,徐筠发动了车子,说:“我要回家了,不好意思,这场派对没开好。” 车上的郑莉说:“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没事吧?” 徐筠说:“好了,郑莉,我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点小事我还担得起的。” 郑莉说:“那你回家了给我电话。” 徐筠点了点头,郑莉下了车,徐筠开着车子离开了。 崔波夫妇见徐筠离开,跟傅华等人招了招手,也开着自己的车离开了。 傅华看着郑莉说:“你知道究竟这个老董是怎么回事啊?” 郑莉苦笑了一下,说:“我倒是听徐筠说过,这个老董很爱他的前妻,一门心思的对他前妻好,可是他前妻不知道怎么啦,身在福中不知福,跟她的一个同事关系暧昧,结果终于有一天被老董撞上了两人偷情,老董无法接受,只好离婚。离婚后,老董还是有些舍不得他前妻,为情所苦。后来再一次朋友的聚会中,徐筠和老董相遇了,徐筠是因为丈夫不忠而离婚的,对老董这种痴情种子自然有好感,一来二去,二人互生好感,就搬到了一起。”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徐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老董痴情是对他的前妻,可不是对她。” 郑莉说:“有时候爱是不由自主地,徐筠总以为会有一天能打动老董,让老董对她痴情的。” 赵婷说:“这种事情很难说的,恐怕老董会不断地拿前妻跟徐筠姐相比较,徐筠姐再怎么好,怕是还是会被老董挑出毛病的。不过幸好,徐筠姐自己看开了这一点,终于自己决定结束这一段没结果的来往。” 傅华摇了摇头,他看徐筠从楼上跑下来却迟迟不肯离开,直到自己和崔波夫妇下来,说老董不可能下来之后才离开,说明他心中对老董尚且抱有一丝希望,便笑着说:“徐筠真能做到跟老董分开吗?我看够呛。” 郑莉也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一次我看徐筠真是陷得够深的,希望她能下得了这个决心。好了,我也要回去了。” 郑莉开着自己的车子离开了,傅华和赵婷往楼道里走,赵婷不满的说:“你们这些臭男人真是的,徐筠姐对老董多好啊,他怎么一点都不领情。看他文质彬彬的,想不到是这样的人。” 傅华笑笑说:“好了,你说老董就说老董,别捎带上我。” 赵婷说:“我就捎带上你了,怎么了,你刚才不拦我,我早就就冲上去骂老董了。” 傅华笑着说:“其实,我是觉得错也不完全在老董,徐筠对老董是过于好了,好到老董有点无法接受了。” 赵婷说:“怎么,女人对你们男人好也错了?” 傅华笑笑说:“女人对男人太好男人会觉得压力很大,会想要一点自己的空间的。” 赵婷看了看傅华,笑着问:“你这么说是不是也想要自己的一点空间啊?” 傅华笑了,说:“嘿嘿,你误会了吧,我是说老董,又不是说自己。” 分庭抗礼 赵婷说:“我看你是有感而发。” 傅华说:“哪里,我们和他们是不同的,我们就应该好的密不可分。” 赵婷笑了,说:“算你会说话。诶,老公啊,我明天要不要去看看徐筠姐啊?我看今天他这个样子还真可怜。” 傅华笑着说:“你想去看就去看吧,不过我可提醒啊,多做撮合,少给我棒打鸳鸯啊。” 傅华想到崔波在电梯里要求自己帮忙让老董和徐筠和好,所以就提醒赵婷说。 赵婷说:“为什么啊,我倒觉得老董这样的人早点离开才是对的。” 傅华笑着说:“老话说能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再说:“”情人之间闹意见,往往床头打架床尾合,你去跟徐筠说让她离开老董,转过头来她如果再和老董和好了,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到时候会不好意思的。” 赵婷说:“这倒也是啊,好吧,我听你的,多劝他们和好就是了。” 第二天,赵婷一早就约了郑莉一起到了徐筠家里,徐筠开门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昨天难过的样子了,见到二人,笑笑说:“我正想打电话给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却找上门来了。” 赵婷看徐筠没什么了,笑笑说:“徐筠姐,你没事就好了,我还一直担心你,所以约了郑莉姐一起来看你。” 徐筠笑笑说:“傻妹妹,你担心什么,我没那么虚弱了。” 郑莉上下打量了徐筠,她还是从徐筠的脸上看出一丝淡淡的忧郁,知道徐筠是一个要强的人,现在只是强行掩饰着自己,便笑笑说:“”你能看开就好,说吧,你找我和赵婷有什么事情啊? 徐筠说:“”要麻烦你们两位陪我跑一趟,我很多东西还在老董家里,我要去拿回来。 赵婷想起傅华让自己劝和的话,便说:“徐筠姐,你是不是先冷静一段时间再说啊,我看你跟老董之间原来相处的很好的,可能他只是一时不想结婚啊,等过了这段时间说不定他改了主意了。” 徐筠笑了,说:“小婷啊,你什么时间变得这么婆妈了?你劝我跟老董和好,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赵婷笑了,说:“昨晚我老公跟我说要多劝和的。” 徐筠笑笑说:“我知道傅华是好心,可是昨晚老董都那种态度了,我再留下去也没意思了。” 郑莉说:“你能断得了吗?” 徐筠苦笑了一下,说:“我徐筠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从来都是我给别人气受的。走,跟我去收拾东西去。” 三人就去了笙篁雅舍,徐筠有董升家的钥匙,开了门,就要开始收拾东西,没想到董升没有去上班,还在家里。董升看到三人,陪笑着说:“你们来了。” 徐筠黑着脸走了进去,说:“你放心,老董,我不是要赖着你,我是来收拾我自己的东西的。” 说着,徐筠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物品来。 董升上前拦住了徐筠,陪笑着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呢?我想了一晚,昨晚是我不对了,你知道我对结婚这个东西有些过敏了,筠,你别生气了,再给我一段时间好不好,让我有个缓冲?” 赵婷和郑莉看董升和昨晚截然不同的态度,都有些发愣,郑莉有些不太相信的说道:“董律师,你这是搞什么,昨晚你那是什么态度啊?你那根本就是让徐筠下不来台。” 董升陪笑着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昨晚确实过分了,我道歉,我愿意道歉。” 赵婷说:“岂止是过分了,你那个样子根本就是想赶徐筠姐走,对不对啊,徐筠姐。” 徐筠眼圈红了,扭过头去了。 董升双手合什,央求道:“两位姑奶奶,我已经知道错了,我这不是在道歉吗?你们是不是帮我说几句好话啊?” 赵婷说:“你让我们怎么说好话?你昨天可是伤害徐筠姐很深的,就这么说几句话就想把事情遮掩过去吗?” 董升看看徐筠,看看赵婷和郑莉,说:“我知道自己错了,好吧,你们说要怎么惩罚才能让你们解气?” 郑莉说:“董律师啊,不是让我们解气,是让徐筠姐解气,你起码要让她感受到你的诚意吧?” “好,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的诚意。”董升冲着徐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筠,我知道错了,你说吧要怎么才能原谅我,现在除了结婚,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你。” 徐筠慌了,赶紧伸手去拉董升,说:“老董,你这是干什么,你赶紧起来,郑莉和赵婷都看着你呢。” 董升说:“你不原谅我,我不起来。” 徐筠说:“老董,我跟你交往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你如果没办法跟我结婚,我们继续来往下去就没什么意义了,你还是让我离开吧。” 董升说:“筠,你是知道我原来那段婚姻的情况,我在那里面受的伤害很深,目前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让自己忘记过去,你就再给我一段时间吧。” 徐筠拉着老董说:“不过怎么样,你先起来嘛,叫郑莉和赵婷他们看着像什么?” 老董转头对郑莉和赵婷说:“两位,你们是不是可以先离开一下,让我和徐筠好好谈一谈?” 郑莉和赵婷看了看徐筠,徐筠没说什么,只是把头转了过去,不看两人了。 郑莉和赵婷知道徐筠已经心软了,都摇了摇头,郑莉说:“徐筠啊,我们先出去等你了。” 徐筠还是不言语,郑莉和赵婷就离开了董升家,在楼下的车里等着,郑莉摇了摇头说:“这个徐筠啊,怎么这么立场不坚定啊?” 赵婷说:“我看她根本上就是离不开老董,真是没骨气。” 两人在车里闷坐了一会儿,郑莉的手机响了,看看是徐筠的号码,接通了,徐筠说:“郑莉啊,你和小婷不要等我了。” 郑莉明知故问地说:“”怎么不搬东西了? 徐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跟老董谈了谈,可能我有点逼他逼得太紧了,他说需要一点时间,我觉得还是有道理的。” 郑莉说:“你啊,立场怎么转变得这么快呢,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徐筠说:“嘿嘿,不好意思啊,改天请你们吃饭当赔罪好了。” 郑莉说:“随便你了。” 郑莉扣了电话,看了看赵婷,说:“人家两个和好了,没我们什么事了。” 赵婷笑笑说:“还真叫傅华说着了,他们还真床头打架床尾和了。” 郑莉说:“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怪怪的,为什么老董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啊?莫名其妙,昨天当着那么多人那个样子分明是要和徐筠分手,可今天为了哄回徐筠,这家伙竟然给徐筠跪了下来,这一切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赵婷说:“是啊,我也觉得这个董律师有点不正常,没见过一个男人变脸变得这么快的。他是不是想对徐筠姐怎么样啊?” 郑莉说:“别瞎说了,老董也是很有社会地位的人,又懂法,他能对徐筠怎么样啊?” 赵婷说:“他们一会闹翻,一会和好,我还真是不太习惯。” 两人嘀咕了半天,也没嘀咕出个啥,也不能上楼看看徐筠和董升究竟怎么样了,就在楼下分手,郑莉回她的公司了,赵婷没什么事,打电话问傅华在哪里,傅华说在工地上,她就开车去了工地。 同一时间,海川,市委书记办公室里,孙永烦躁的在走来走去,他上嘴唇上起了一个偌大的粉刺,动一动就很疼,又是在面部三角区的危险地带,碰不得挤不得。搞得他十分的难受,一如他现在对徐正的感受。 孙永现在越来越感受到了徐正的威胁了,徐正笼络住了常务副市长李涛之后,很快就以李涛作为基础,顺利的接收了原本跟随曲炜的部属,曲炜的部属因为对孙永利用王妍逼走了曲炜一直耿耿于怀,徐正的到来让他们找到了新的领头人,这些人已成了可以跟孙永分庭抗礼的一股势力了。 而徐正也确实做得很不错,他以其干练的做事风格,很快就在海川做出了成绩,他的新机场规划得到了郭奎大力支持,市政府已经争取东海省省发改委同意向民航华东局提请将海川新机场项目调整进入国家机场建设规划,同时东海省政府也已经同意将新机场项目列为全省拉动内需重点项目之一,将会在资金和政策上给予重点扶持。 同时,跟融宏集团的第二期谈判进展顺利,徐正因为一开始上任的时候,忽视过融宏集团,被陈彻小小地惩戒了一下,为了纠正给陈彻和省长郭奎造成的恶劣印象,他答应了陈彻提出的十分苛刻的条件。并且马上就雷厉风行的实施了。从第二期谈判签约开始,一个月之内就完成了开工立项,三个月就按合同约定提供了融宏集团新项目开工所需要的的厂房,并且让所需的工人到位,让融宏集团得以及时开工。 敲打 陈彻对这一速度也十分的惊讶,在二期投资项目正式投产的时候,亲临到海川主持了投产典礼,并且当着来参加典礼的郭奎的面,大大称赞了徐正一番,郭奎也当面表扬了徐正,称他创造了一个海川速度出来,郭奎原本对徐正怠慢融宏集团的不满也就一扫而空了。有了这些政绩的支持,徐正在海川做起什么事情来,全然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孙永感觉他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甚至有些事情做得比曲炜在海川的时候还过分。孙永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没想到整走了曲炜,换来了一个更厉害的对头,甚至这个徐正风头更劲。 还有一桩令孙永烦心的事情,就是吴雯在海川隆重的亮相,原本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可是一个令他不想看到的局面出现了,西岭宾馆因为那一次重张典礼,美丽的老板娘加上可口的饭菜、优质的服务以及人事局的背景支撑,吸引了海川政商两界,西岭宾馆成了海川餐饮界的热点之一,宾馆门前整天车水马龙,一副热闹景象,让西岭宾馆成了海川官员和商界名流常去的宴客和会务之所。甚至徐正也成了西岭宾馆的常客,市政府的一些活动也经常会安排在西岭宾馆。 孙永很不愿意看到吴雯和徐正走得这么近,他虽然认为王妍贿赂自己那段事情可能吴雯并不知情,但是保不住吴雯会多少知道点什么,这样的人跟自己的政敌走得这么近,并不是一件能够让人放心的事情。而且,孙永还有一个隐秘的不可见人的想法,他对吴雯的美丽始终没有失去那种想染指的渴望,但这个美丽的女人身边接二连三出现的人物都是不可小觑的,这让孙永又失去了染指的胆量,这种想要却不能要的状况让他内心十分的煎熬。 这些事情都让孙永憋了一肚子邪火,很想找个渠道发泄一下。偏偏这一段时间徐正做什么都很规矩,让想要找机会打击他的孙永一直找不到机会,生生一口火顶到了脸上,冒出了这个粉刺。门被敲响了,冯顺走了进来,说:“孙书记,到时间去参加市作协的座谈会了。” 孙永收拾好文件包,递给冯舜,两人就离开办公室往外走,冯舜说:“孙书记,车停在后面,我们从后门出发。” 孙永不高兴地说:“为什么要走后门啊?” 冯舜说:“刚才门卫说前门被上访的工人堵住了。” 孙永说:“怎么回事啊,工人为什么上访啊?” 冯舜说:“是海通客车的一些工人,他们说他们厂里的工资早就应该调整了,可是市政府里面一直压着不让涨,搞得他们的工资都是刚刚够最低工资标准,他们想来市委问一问,他们本来是国营大厂,为什么却无法跟国营大厂相匹配的工资啊?” 孙永说:“既然是工资,海通客车应该是市政府管理的,他们要闹,为什么不去市政府闹去?” 冯舜说:“据说去过市政府了,李涛副市长曾经答复说尽快解决,可是工人们等了一段时间,根本就没下文了,他们就来市委了。” 孙永说:“没通知市政府过来解决问题吗?” 冯舜说:“市委办公室已经把情况跟市政府那边通报了。” 孙永不说话了,两人进了电梯,冯舜按了一楼的号码,电梯往下走了。孙永没再说话,一会儿电梯到了一楼,开了门,孙永走出了电梯,径直往前门走去,他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修理徐正的机会。 冯舜还没搞明白孙永的意图,在后面说:“孙书记,车在后面呢。” 孙永说:“什么后面,我们这些党的干部什么时候要躲着人们群众了?群众有了问题,就是需要我们去解决的。” 冯舜见孙永要出面去见工人,连忙快走几步,冲到了孙永前面。市委的大门口,一群工人密密麻麻的静静地坐在大门前,堵住了大门,让出入的车辆无法通行,一条横幅拉在了工人的前面,上面写着:按照国家的规定涨工资,维护工人的合法利益。 冯舜在最前面,很快就走到了工人面前,他冲着工人叫道:“工人同志们,市委书记孙永同志来为大家解决困难来了。” 工人听说市委书记来了,便纷纷站起来,围了过去。保安见状为了维护孙书记,连忙跟过来围在了孙永周围。 孙永推开了保安,冲着工人说:“工人同志们,你们好,我是市委书记孙永,你们有什么情况可以向我来反映。” 人群中便有人叫道:“孙书记,我们工人真是苦啊,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就拿那么点工资,现在物价那么高,我们维持生活都很困难。人家是人,我们也是人,人家其他国营的厂子工资已经调涨了几次了,可我们这么多年都没动过了,你们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这时,李涛从外面赶了过来,连忙跑到孙永面前,说:“孙书记,我来了,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 孙永一脸严肃,毫不客气的斥责道:“李副市长,交给你来处理?工人同志们如果是信任你们,又怎么会找到市委来了?你退后。” 李涛被说得满脸通红,退到了一边。 孙永说:“工人同志们,我先跟你们道个歉,我的官僚作风太严重了,直到今天才知道你们生活的艰辛。我们党是工人阶级的代表,是必须维护工人同志们的合法权益的。现在你们的困难我已经知道啦,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管,我会马上召集相关的人员会议,研究解决你们的困难。” 工人中有人问道“:“孙书记,你真的能帮我们解决问题吗?别像李副市长那样敷衍我们。” 孙永神态坚决的说:“你们放心,如果三天之内不解决这个问题,你们再来找我孙永。” 工人们热烈的鼓掌,冯舜向人群摆了摆手,说:“工人同志们,请安静下来,这里是市委办公的地方,你们堵在这里会影响市委的办公秩序的。现在孙书记已经答应你们解决问题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工人们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看着工人离开了,孙永看看一旁的李涛,脸色铁青的说:“李副市长,麻烦你通知徐正同志,让他马上召集相关部门的责任人到市委来开会。” 李涛说:“好的,我马上通知。” 半个小时之后,徐正带着劳动局和财政局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以及海通客车的厂长辛杰匆匆忙忙来到了市委会议室里,孙永已经一脸严肃的等在那里了。 看相关人员都到齐了,孙永咳嗽了一声,说:“开个紧急会议,今天海通客车的工人同志把市委的大门给堵了,向市委反映情况,我听了听,感觉问题很严重,很多工人同志拿那点工资维持连正常的生活都很困难。海通客车的问题到了必须要解决的时候了。现在我们有些同志只把目光放在那些能出政绩的事情上,能出政绩的事情拼命的去做,这一类民生疾苦的事情困难重重,不好解决,也就不能出政绩,就不管不问。我觉得这个态度是很成问题的,有点本末倒置。群众真正需要我们解决的,是他们的温饱问题,如果你连老百姓的温饱都解决不好,又谈什么政绩啊?” 徐正马上就听出了孙永话中的弦外之音,孙永这是在敲打他,说他只顾政绩,不顾民生疾苦。不过孙永说的都是大道理,都是可以写进教科书中的大道理,他无从反驳,也不能反驳。 孙永看了看海通客车的厂长辛杰,问道:“辛杰同志,我想问你一下,为什么海通客车的工人工资几次应该调涨市里面都压着不给他们涨?问题究竟在哪里?” 辛杰说:“是这样,海通客车这几年都经营不善,根本就是一种亏损状态,只能勉强维持发上工资,根本就没有能力涨工资。这个问题由来已久,甚至形成于曲炜同志在任之前,是一个历史遗留的老大难问题。” 孙永火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叫道:“什么历史遗留问题,这是推卸责任,不要什么都往历史遗留问题上扯。这根本上是一个民生艰困的问题,是对人民群众的感情问题。我们在座的这些同志每个月都拿着高高的工资,出行有车,每天大鱼大肉的吃着,可曾想到这些工人辛辛苦苦每个月只赚那么一点微薄的薪水,连维持一个基本的生活都不够?我们这些干部要扪心自问一下,对他们的困境有没有感同身受?我知道我听了他们的境况,我是感到很心痛的。徐正同志,你到海川来已经有些时日了,你有没有认真的考虑一下海通客车的问题?我记得曲炜同志调走之前,已经做了一些工作,怎么又停顿了下来?你来了之后可为海通客车做过什么吗?” 你改行算命好了 李涛见孙永炮火直冲着徐正,心中有些愤愤不平,插嘴说道:“孙书记,这个事情我要检讨,当初曲炜同志还在海川的时候,有关百合集团兼并海通客车的谈判是由我负责的,后来因为双方对企业的控制权方面有所分歧,谈判就陷入了僵局。徐正同志一来,就为了新机场规划和融宏集团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并没有时间处理海通客车的事物,所以这件事情就搁置了下来。要讲有责任,这个责任应该由我来付。” 孙永说:“我现在不是想追究那个同志的责任,我是想问一下我们这些干部对人民群众应该有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是解决民生疾苦重要,还是出政绩重要?我认为虽然说两者都不可忽视,可对我们这些干部来说民生疾苦是最需要急切去解决的。新机场和融宏集团的事情可以一步一步慢慢解决,可人民群众生活艰困,他们是深有感受的,这个问题你不解决,让他们怎么看我们的政府,怎么看我们这些干部?” 孙永越发上纲上线,徐正心中虽然十分恼火,也只能接受他的批评,当着这么多人又不能没有个态度,就看了看孙永,说道:“孙书记批评得很对,我们这些党的干部就是应该把民生疾苦放在首位。海通客车的事情确实是市政府的疏失,也是我这个当市长工作的失误,这个责任应该由我来承担,我向市委检讨。” 徐正低头认错,让孙永心中十分舒坦,心说我也杀杀你的威风,但表面上他还是一脸严肃的说道:“徐正同志这个态度还是比较端正的。不过目前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且切实解决问题。徐正同志,这是市政府分管的事务,你拿个办法出来吧。” 徐正想了想,说:“是,应该先解决问题,依我看这样,让财政先想办法筹措一部分资金,给海通客车的工人们涨一点工资,安抚安抚他们的不满情绪。同时,海通客车的问题也需要从根本上予以解决,我觉得在解决海通客车的问题上,我们需要放开手脚了,不要老纠缠在什么企业的控制权上面,我们现在倒是百分之百掌控海通客车,可是,我们却没有能力拯救这个企业。孙书记,您看只要对方有能力拯救海通客车,我们是不是可以在控制权方面做些让步?” 孙永愣了一下,徐正要他表态支持海通客车谈判上放开手脚,尤其是可能放弃掉控制权,这怎么看怎么像一个陷阱,孙永相信只要自己一表态,日后海通客车的兼并出了什么问题,他首当其冲的就要承担责任。可是不表态吧,自己刚刚慷慨激昂的说要解决民生疾苦,转过头来却在最关键的问题上不置可否,变成了缩头乌龟,在场的这些官员们都是些人精,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会让今天这一次会议变成一次大笑话。 孙永暗骂徐正狡猾,不过他是政治老手了,岂能被徐正这小小的伎俩难住,他笑了笑,说:“徐正同志,海通客车是你们市政府的直属企业,如何处置应该由市政府决定。再说关于兼并的具体情况我并不是很了解,不能盲目的去下判断。但我想我们应该本着这样一个原则,只要符合人民群众的利益,有利问题的解决,就应该去做。你说呢?” 这下子轮到徐正心中暗骂孙永狡猾了,徐正不是没想过海通客车面临的问题,可是要想打破跟百合集团谈判的僵局,关键就在于海通客车的控制权的问题。这不是几十万或者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资产,这是海川市十几亿的投资,一旦有什么闪失,责任肯定不能轻了。徐正自己不敢贸然就下这个决心,因此他想借今天孙永向自己发难之际,逼着孙永对控制权这件事情表态,只要孙永作了表态,他或者坚持或者放弃控制权,不论有什么结果,都可以有孙永来承担责任,就算不是全部责任,最起码也是共同责任。 没想到孙永也不是省油的灯,说了几句不干不湿很原则的话,就把问题四两拨千金的化解了。说他表态了吧,他并没有同意或者反对徐正放开手脚,在控制权方面做些让步的意见;说他没表态吧,他又说了只要符合人民群众的利益,有力问题的解决,就去做吧,掌控了解决问题的大方向。 归根结底,孙永的意思还是即使将来出了什么问题,责任还是应该由市政府方面来承担,他是不想承担责任的。他实际上还是回避了作出明确的表态。 但孙永可以回避问题,徐正却不能回避这个问题,海通客车终究是海川市政府的直属企业,问题已经摆在那里,他必须予以解决。 徐正心说我可不管你回避不回避,这么大的麻烦不能我独立去解决,反正你是说了你的意见,我怎么也要把你拉进这件事情里来,反正你说了只要符合人民群众的利益,有利于问题的解决都可以去做,那我就当你是支持我放开手脚的,便笑笑说:“孙书记既然做出了重要指示,海通客车的问题我们市政府一定会认真研究,在孙书记的指示精神框架里确保问题得到很好的解决。” 孙永心说我做了什么重要指示了?你这家伙不过就是想把我拉进这潭浑水里罢了,可是他也无法去分辨自己并没有作出指示,便说道:“那好吧,希望你们市政府方面早一点拿出解决方案,我可是跟海通客车的工人同志们做出过承诺的,不想再看到他们出现在市委的大门口。散会。” 孙永说完,拿起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会议室。徐正和李涛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一起离开了会议室。回到了市政府徐正的办公室,徐正把相关的责任人并没有放走,一起带了过来。 徐正首先询问了财政方面能够挤出多少资金,财政局长作了汇报,徐正听完,觉得财政能够挤出的资金还是不够,就让财政局从自己的市长基金里拨出了八百万,先想办法给工人普调一级工资。做好了安排,徐正把李涛留了下来,把其他人都打发走了。 看别人都离开,李涛看了看徐正,笑笑说:“今天这个阵势,孙永可是直冲你来的。” 徐正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这一次他抓住了理,我也只能让他发作发作了。老李啊,海通客车的问题也确实到了应该解决的时候了,百合集团那边现在有没有什么动静啊?” 李涛说:“前段时间,驻京办主任傅华倒是打过电话回来,说高丰想要跟恢复跟我们之间的谈判,可当时我们都忙于新机场规划和融宏集团的二期投资,并没有时间顾及海通客车,我也想提高一下我们的议价能力,就跟傅华说省里的君利集团也想兼并海通客车,市政府方面还在评估哪一个方面兼并比较有利,暂时不想恢复谈判。” 徐正笑了,说:“老李啊,你这个花招玩得并不高明,君利集团有没有实力兼并海通客车,高丰肯定心里有数。” 李涛不好意思的笑了,说:“是啊,高丰听到这个答复,当时就说什么时间我们想要重启谈判,让我直接找他就好,人家根本就没拿君利集团当回事情。” 徐正笑笑说:“这些商人比猴都精,你玩不过他们的。眼下我们找不到别的更好的买家,我们还是要跟百合集团恢复谈判。 李涛说:“”行啊,我可以低低头给高丰去个电话,说我们愿意跟他们重启谈判。” 徐正摇了摇头,他心中担心上次让傅华约陈彻被拒绝的事情重演,那样市政府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便说:“这个电话你别打,让傅华去打,你就跟傅华说,市里面安排他通知百合集团方面,我们愿意跟他们恢复谈判。” 李涛笑笑说:“还是我打吧,也显得我们有诚意。” 徐正说:“不是诚不诚意的问题,而是你如果出面了,高丰会更觉得有心理优势,就让傅华去安排吧,反正高丰当初也是通过傅华来向我们传话的。” 李涛说:“那如果高丰不愿意恢复谈判呢?” 徐正说:“你可不要只让傅华做传传话的工作,你跟他强调一下事情的急迫性,要他一定想办法促成百合集团和我们恢复谈判。傅华这个同志有时候工作的主动性还是差一点,你不跟他强调,他就会敷衍你的。” 徐正又想到了他当初想要拜访陈彻的事情,他始终还是认为傅华在那一次并没有尽力把事情办好。 在北京,海川大厦的工地上,赵婷见到了傅华,笑着说:“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傅华笑着说:“看你这个心里不舒服的样子,不会是徐筠和老董和好了吧?” 赵婷捶了傅华一下,说:“你改行算命好了,还真叫你说对了?” 好事都是你们的 傅华愣了,说:“怎么他们真的和好了?这么快?你和郑莉行啊,竟然有办法说服老董跟徐筠和好。你要知道,昨天我和崔波在上面可是没少劝他。” 赵婷说:“什么我和郑莉行啊,根本不关我们的事,是老董今天早上主动向徐筠认错的,他为了挽回徐筠姐,还给徐筠姐下跪了。” 傅华再次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昨晚他可是在现场,董升的态度之坚决似乎是根本无法改变的,可是为什么经过了一夜他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呢? 赵婷看着傅华脸上的困惑,笑笑说:“你也想不通是吧?我跟郑莉姐嘀咕了半天,也没想通其中的道理。只能说这个老董翻手是云,覆手是雨,有点神经不正常了。” 傅华心说如果没有外力在其中,董升这么大的转变大概也只有神经不正常来解释了。不过,傅华很怀疑崔波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看情形,崔波是很不愿意老董和徐筠分手的。 崔波为什么这么做啊?难道他有什么畏惧徐筠的地方? 傅华看看赵婷,说:“你跟徐筠认识这么久了,可知道徐筠究竟是做什么的?” 赵婷说:“我也不太很清楚,只是听郑莉说过她是做生意的,看徐筠家里,似乎很有钱,她的房子差不多有我家大了,要买的起那样的房子,身价不可能低了。” 联想到徐筠自小跟郑莉在一个大院长大,傅华心里猜测这个徐筠肯定是有一定背景的,而这个背景可能让崔波感到畏惧,所以他不想董升惹怒了徐筠,他怕惹恼了徐筠,后果他们无法承担。 赵婷看看傅华,说:“你问徐筠是干什么的做什么?” 傅华笑笑说:“没什么啦,我只是想给董升转变的这么快找个合理的解释。” 赵婷说:“那你找到了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还是没有。” 赵婷笑了,说:“别去瞎想了,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就是董升不正常。你说这个徐筠也是的,人家已经对她那样,转眼间她就原谅了,真是贱骨头。” 傅华笑笑说:“这点我倒是可以理解,感情方面是没道理可讲的,徐筠是真的很喜欢老董才这个样子的。为了自己深爱的人,一个人可能做出更愚蠢的事情。” 赵婷笑着问:“你能这么做吗?” 傅华笑着说:“当然了。” 赵婷说:“就会说好听的。”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泛起了甜甜地笑意,她对傅华的答复还是很满意的。 傅华的心思却想到了另外一方面去了,人真是不可貌相,这个董升长着一副憨厚的样子,可办起事来轻易就变来变去,性情又飘忽不定,十分的不可靠,现在伍奕委托他办理兼并的事情,可别有什么事情被这家伙出卖了啊。 傅华第一次对帮助伍奕搭上董升这条线感到一丝的不安,他慢慢已经品出了一些滋味,董升和崔波之间并不是简单的前同事关系,董升傍着崔波肯定是有目的的,而崔波处处维护董升,也说明二人是一种利益联盟的关系,虽然他目前并不很清楚二人之间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可是影影绰绰他嗅到了一丝不合法的味道。 可是伍奕的上市行动已经全面开始了,他前几天还打来电话,说已经收购了一家香港仙股公司股份的百分之十九点七,他并没有透露收购仙股公司的名字,他说这都是江宁在运作,公司名字不方便让太多人知道,否则哪家公司泄露出去,别的人会趁机吸纳,从而增加他买壳的成本。而之所以收购百分之十九点七,是因为按照香港证券的有关规定,收购一家公司股份如果达到百分之二十的话,股票需要停牌和收购也需经过股东大会决议批准,要想通过股东大会决议批准是需要做很多工作的,低于百分之二十这个数字,可是以避免这个麻烦的,这是江宇兼并公司的重要财技之一。 收购的第一步既然已经迈出去了,开弓便没有回头箭,此时伍奕已经无法回头了,否则他会损失惨重的。傅华虽然心中有些担忧,可是也不得不静观事态的发展了。 傅华正在担心着伍奕,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李涛的电话号码,赶忙接通了:“您好,李副市长,有什么指示吗?” 李涛笑笑说:“傅华啊,是这样,市里面想要恢复跟百合集团的谈判,你能不能通知一下高丰高董?” 傅华也估计市政府这边对百合集团兼并海通客车的谈判不会拖延太久,因此对李涛这个电话并不意外,笑笑说:“好的,我马上就跟高丰联系。” 李涛说:“有个情况需要跟你说一下,刚刚海通客车的工人们堵了市委的大门,孙永书记为此很不高兴,指示市政府这一边必须尽快解决海通客车的问题,所以这一次你需要尽量让百合集团回到谈判桌上,知道吗?” 傅华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问道:“海通客车的工人们为什么要堵市委的大门呢?” 李涛说:“工人们几次调工资都没调,对市政府很有意见,说来也是,他们拿那几个工资是够可怜的。市里面这一次十分重视谈判,认为必须解决海通客车的问题,徐正市长决定亲自督办。傅华啊,我希望你重视起这件事情来。” 傅华说:“好的,我会认真对待的。” 李涛挂了电话,傅华看看时间,已经中午了,此时打电话给高峰有些不合时宜,就和赵婷一起找了一个餐馆吃饭。 下午,傅华拨通了高丰的手机,高丰接通后,笑着问道:“傅主任,你来找我,是不是你们市里面准备恢复跟我们集团的兼并谈判啊?” 傅华笑了,说:“被高董猜中了,我们市里面经过评估,觉得还是百合集团更有实力,因此谢绝了君利集团兼并要约,要恢复跟百合集团的兼并谈判。不知道高董现在身在何方?可以马上就恢复谈判吗?” 高丰笑笑,说:“老弟啊,不好意思,我现在在福州,跟福州一家洗衣机厂谈判合作的事宜,一是怕是难以抽身啊。” 傅华愣了一下,骤然间他很难判断高丰是真的没时间,还是因为海川方面提出了一个君利集团惹到了高丰,高丰故意找个由头来难为海川方面。 傅华心里犯难了,他已经答应了李涛,要尽力让高丰回到谈判桌上去,此刻高峰这个态度明显不是一个愿意回到谈判桌上的样子。 傅华决定试探一下高丰的虚实,便半真半假的说:“高董啊,您这样可是有点小气了,您是不是因为君利集团的介入对我们市政府有些意见了?” 高丰笑笑说:“不是啦,我真的在福州,要不傅主任跟李副市长说一声,让他先等一下,我处理完福州这边的事务,马上就去海川。” 傅华越发有些怀疑高丰是故意难为自己,他说道:“高董啊,我不知道您在福州处理什么重要的事务,他比你的汽车梦还重要吗?难道您忘了你要打通客车生产上下游,形成一个产业链条的远大规划了吗?我怎么觉得您现在不是那么急迫了?” 高丰笑笑说:“傅主任,我怎么听着像是你比我还急呢?” 傅华这个时候觉得不应该在遮掩下去了,他认为还是开诚布公的比较好,便说道:“对,高董,我跟您说句实话吧,我确实是比您还急,现在海通客车的工人们因为不满他们的待遇低下,已经闹到了市委,我们市政府目前急于解决这个问题。我想这对高董来说,可是一个谈判的大好的机会啊。” 高丰笑了,说:“不是单纯工人闹事那么简单吧?我听说你们的市委书记为了这件事情拍了桌子。” 高丰的讯息竟然这么快,孙永召开会议是上午的事情,刚刚过了午饭时间,高丰竟然连会议的细节都知道了,傅华惊讶地说:“您怎么知道?” 高丰呵呵笑了起来,说:“兼并海通客车可能涉及到十几亿的资产,我在海川没有一个耳目怎么能行?” 傅华笑笑说:“看来我的一点小聪明早就被您识破了。” 高丰得意的说:“那是自然。” 傅华笑笑,说:“看来你对海川方面的动向一直持续在关注着呢,说明您还是很想兼并海通客车的,所以您在福州的事物是不是可以先放一下,您既然在海川有耳目,肯定了解我们新市长目前很想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掉,是不是可以麻烦您现在就移驾海川呢?” 高丰笑笑说:“傅华啊,你们市政府不想谈的时候就给我整出一个君利集团来,想谈的时候就希望我立马就重归谈判桌,好事都是你们的是吧?” 傅华笑了,说:“高董,你跟我岳父是合作伙伴,很自然的我觉得跟您之间就有一种亲切感。所以有些话我觉得可以坦诚的跟您说说,您没意见吧?” 有算计的阴谋 高丰笑了,说:“我如果说有意见岂不是再跟一个后生晚辈过不去吗?说吧,什么话?” 傅华说:“我看您是真心想要这个项目,既然这样,您就要知道一点,就算您全部将海通客车的股份拿到了手,百分之百控股,离开了地方的支持,您还是无法把这个企业经营好。反之您如果多考虑一下地方的利益,我想地方给您的回馈,不会少于你的让步的。当然您如果真的不想做这个项目,那您怎么做都是可以的。” 高丰想了想,傅华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可是他也知道过于难为地方的官员说不定将来他们会找机会报复回来的,而且他也确实很想要这个海通客车项目,看来自己的思路是要调整一下了,便说:“好吧,你可以通知海川方面,我处理一下福州的事务,两天后去海川。” 傅华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说:“好的,我马上就通知海川方面。” 两天后,在海川机场,徐正和李涛亲自迎接了高丰,徐正笑着跟高丰握手,说:“高董,欢迎您。” 高丰也很热情的说:“徐市长,怎么好麻烦您亲自来接我呢?” 徐正说:“应该的,对来这里投资发展的朋友,我们海川市政府十分欢迎。” 高丰又笑着跟李涛握手,说:“李副市长,我们又见面了。” 随即,徐正和李涛将高丰一行人送到了海川大酒店安置他们住下,然后徐正就告辞说让高丰先休息一下,晚上他们再过来陪高董吃午饭。 晚上,在酒宴上,几番礼节性的敬酒完后,高丰笑笑,说:“徐市长,我这一次的行程安排比较紧张,我想直接谈一下对谈判的意见好吗?” 徐正愣了愣,随即笑着说:“我个人做事比较急性子,没想到高董比我的性子还要急。可以啊。” 接下来高丰的表态更是让徐正大大出乎意料之外,高丰说:“一个好的生意是对生意双方都有利的,要共赢。这一点我想徐市长不会反对吧?” 徐正笑笑说:“高董说得对,只有让双方都觉得有利可图,这段生意才有成立的基础。” 高丰说:“前段时间我们两方纠缠于企业的控制权方面而陷入了僵局,让谈判停了下来,这对我们双方都是一个很大的损失,不过也让我有时间思考了一下,尤其是我把自己换到你们的位置上思考了一下,既然生意要共赢,我们的伙伴要什么?他们不想要的又是什么?这样一思考,我就觉得我们可能并没有全面考虑贵方的利益,而且我认为如果继续坚持以前的观点下去,我们的僵局还是无法打破。所以我想我们这一方面应该做一些改变。” 徐正笑着说:“高董说的真对,谈判其实是一个双方协调的过程,只有双方把自己的意见协调到都可以接受的程度才能达成协议。这个过程自然需要双方都做些改变的。” 高丰说:“同时,我也重新思考了海通客车这个项目的定位问题,我觉得仅仅局限于海通客车自身的生产是不行的,我觉得应该扩展开来,以海通客车为核心基础,把给周边给海通客车配套的厂子也纳入,让这个项目发展成为一个海通汽车城。” 高丰把整个谈判范围扩大了,他已经不想仅仅去拯救一个常年亏损的汽车厂,而是想利用海通客车储备的大量土地,把这次兼并扩展成一个汽车城的项目。这让徐正和海川市的人员都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意外的是高丰的调整很突然,惊喜的是海通客车之所以拥有那么多土地储备,原本海川市政府就是规划的在以海通客车为核心的基础上,发展一个海川的汽车城。只是因为海通客车一开始就亏损,这个宏大的汽车城计划胎死腹中。 高丰接着说道:“基于这个新的思路,我们百合集团决定对谈判的条件做些调整,一是,我们百合集团愿意降低持股比例的要求,可以持股低于百分之五十,相应的出资也要降低。但是我们公司需要掌控海通客车的生产经营权。二是,我们认为发展海通汽车城可以作为拯救海通客车的一个重要举措,也是我们百合集团兼并海通客车,不,现在说兼并就不准确了,应该是合作后的第一个项目,我希望海川市政府能够支持这个项目,并给予必要的政策扶持。三是,鉴于海通客车目前的经营困难,我们百合集团愿意先期支付五千万资金出来,一来作为我们愿意投资预付的定金,二来也让目前的海通客车避免资金链断裂,我听说海通客车的工人同志们已经闹到了市委,我想这笔资金可以暂且发一些给工人,解决一下他们的实际困难。条件我就摆在这里了,希望徐市长和各位能够认真研究一下。” 高丰谈的这些条件在徐正看来对海川市是十分的有利的,首先一点,高丰放弃了控股权,这起码让徐正这些官员可以说海通客车只是跟私营企业合作,而不是被兼并了,没有改变国有控股企业的性质,也就相应的不存在什么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徐正是真心想要拯救海通客车这个企业,但这个真心要在不危及他的职务为前提。他并不是一个那种大刀阔斧、锐意改革的先锋人物,他也不想做这种先锋人物。他知道做这种先锋人物是备受争议的,没有很强的背景,这种先锋人物的后续发展并不十分让人羡慕,有几个号称卖光、分光的先锋人物就是很好的例子。再是一点,高丰愿意先期支付五千万出来,虽然是一定金的名义,可是这五千万可以暂时缓解海通客车的困境,可以安抚住海通客车的人心,这是一个很令徐正感到诱惑的条件。至于汽车城项目,这原本就是海川市的设想,徐正也有把这个项目做大的想法,百合集团的加入,让这个设想有了实现的可能。 唯一让徐正感到困惑的一点就是,这些条件好的令人不敢相信。 徐正笑笑说:“高董,我觉得你这一次的方案比以前你跟我们谈得转变很大,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促成这样的吗?” 高丰笑笑说:“其实是你们的驻京办主任提醒了我。” 徐正原本想试探高丰真实的意图,没想到高丰说是傅华起到这么大的作用,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是说傅华同志?这件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吗?” 高丰笑笑说:“当然有关系了,我今天的让步完全是因为傅华提醒了我。他跟我说如果我真的想要在海川运作海通客车这个大项目,肯定是离不开你们海川市政府的支持的。我想如果大家在细节方面纠缠不休,就算我勉强拿下这个项目,也会闹得大家都很不愉快的,还不如把我们的合作建立在和谐的基础之上,只有我们相互支持,才能把海通客车这个项目运作成功。说实话,徐市长,你们的驻京办主任真的很不错啊。” 徐正点了点头,他心中对傅华开始有了些正面的印象了,他实际上跟曲炜是有共同点的,都是一个喜欢做事的人,对一个能做好事的下属自然就会有好感。 徐正说:“傅华这个同志确实很有工作能力。” 随即徐正开了市政府常务会议,研究了高丰的几条意见,市政府一干人对海通汽车城这个项目也持肯定态度,徐正也就这件事情专门向孙永作了汇报,孙永也表示赞同,于是海川市跟百合集团草签了合作的框架协议。 协议签订后,高丰就离开了海川,继续去进行他百合帝国的扩张去了,随行的工作团队留下来,继续跟海通客车方面进行谈判,敲定合同的一些细节。 高丰离开海川之后,李涛专门打了电话去驻京办,对傅华这一次出色的完成联络工作给予了表扬,李涛还跟傅华说徐正市长对他也很满意,曾经在高丰面前赞扬了他的工作能力。 对这么快就达成了合作的框架协议,傅华心里也很高兴,他笑笑说:“谢谢李副市长的夸奖,这也是我们驻京办份内的事情。” 可是当傅华听完高丰这么做的原因以及整个的框架协议之后,他的高兴劲就没有了,他才不相信高丰仅仅是因为自己的那一席话就被打动了,一个有战略眼光的商人才不会因为那么一点说辞就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他更相信高丰现在可能更需要这个海通客车的项目。 而且对高丰把海通客车项目进一步扩大成为了海通汽车城,傅华也是有所担心的,百合集团即使是仅仅兼并一个海通客车就已经很吃力了,哪里还有余力来搞什么汽车城,这很可能是一个高丰已经有了算计的阴谋,而让出控股权只是为了达成这一个阴谋的一个很小的让步。 美女身上的谜团 傅华觉得应该提醒一下李涛,便说道,李副市长,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百合集团跟融宏集团是不同的,融宏集团的实力强大,它在海川铺再大的摊子,我也认为他们能做到。可是百合集团的实力不足,我总觉得他们不足以运作汽车城这么大的项目。 李涛笑笑说:“你呀傅华,就是疑神疑鬼,原本曲炜市长听了你的意见,坚持要控制权,才导致双方的谈判陷入僵局,现在人家不要控股权了,你又怀疑对方的实力。你放心吧,我们也不都是傻子,那里那么容易就被骗了。” 傅华知道在市政府一班人都高兴达成合作框架协议的时刻,自己提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便笑笑说:“反正我觉得市里面小心些比较好。” 李涛说:“行了,我们会小心的。” 李涛挂了电话,傅华也有他驻京办的事情要忙碌,海川大厦要进行主体工程验收了,他要和建筑公司的人准备很多的资料,也就把高丰的事情搁置到了一旁。 又过去一个周,章旻带着两个人到了北京,电话联系上傅华之后,傅华让他们三人直接到了工地上。章旻带来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人四十多岁,叫李强,个子不高,略显干瘦,章旻介绍说是他们顺达集团的工程部主管,此次来是负责海川大厦内部装修的。女人叫章凤,三十左右岁的样子,染着黄头发,虽然不瘦,可是因为南方人的缘故,显得娇小玲珑,章旻说章凤是他堂姐,此次来是要做海川大厦的顺达酒店的总经理的,包括海川大厦的装修以及未来装修好之后的酒店管理都由她负责。 傅华笑着跟章凤握手,说:“欢迎你,章总,日后需要长期合作了,还请多多关照。” 章凤蜻蜓点水一般握了傅华的手一下,很冷淡的说了一声互相关照吧,就不怎么搭理傅华了。 倒是李强十分的热情,跟傅华用力的握手,说今后要有一段时间共同工作,希望傅主任多指教。 傅华就领着三人看建好的大楼,章旻和章凤在大楼里不时指指点点,说这里要做什么,那里要做什么,李强也参与意见,三人谈的东西很专业,反而让傅华被冷淡在了一边。 过了一会儿,章旻笑着回头看看陪在一旁的傅华,说:“是不是很没意思啊?” 傅华笑笑说:“你们谈你们的,这是专业的东西,我插不上嘴。” 李强也回头冲着傅华笑了笑,章凤却连回头都没回头,自顾的继续往前走。傅华心里别扭了一下,心说这个女人是够冷的,不知道章旻为什么要派这样一个女人过来。他实际上希望章旻能派来一个好相处的人做这个总经理,这样冷的女人专业性可能是够强了,可是怕是不能合作愉快了。 看完之后,傅华请三人吃饭,由于章旻不怎么喜欢喝酒,席间的气氛就有些冷清,章凤更是板着脸,只顾低头吃饭。 吃着吃着章旻想到了徐正,笑着问:“那之后你们那个徐市长还找过你什么麻烦吗?” 傅华笑着说:“没有,他最近对我的态度有些扭转,我帮他促成了海通客车和百合集团的合作,他还表扬了我。” 章旻笑笑说:“没有最好。” 傅华笑着说:“其实我感觉徐正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坏,只是有些心眼小而已。” 章旻笑了笑,没说什么。 傅华说:“下一阶段海川大厦就要全面装修了,章总和李主管就要长期呆在北京,不知道章董对他们的住宿要怎么安排?” 章旻笑着说:“北京现在你比我熟,你说怎么安排比较好?” 傅华说:“如果不觉得不方便的话,就请两位住到我们驻京办去吧。那里的条件还可以,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 李强笑着说:“好哇,我没意见。” 章凤这时抬起了头,冷冷地说:“我不去驻京办,我要自己租房子住。” 傅华看看章旻,章旻笑笑说:“我堂姐不喜欢凑热闹,回头我们公司会给他安排租房子住,你别管了。” 傅华心说这个冷冰冰的样子你以为我愿意管啊。嘴上却说:“行啊,如果需要帮忙找房子,可以让驻京办的人跑跑。” 章凤说:“我自己能行,不需要帮忙。” 章旻没再说什么,傅华也无法说什么,这顿饭就在冷淡的气氛中结束了。 第二天章旻飞回了顺达酒店的总部,李强搬到了驻京办住下,而章凤自己找了一个单身公寓租了下来。随即,,章凤和李强开始联系装修公司,让装修公司根据他们顺达酒店的整体装修风格进行设计,海川大厦的装修工作开始启动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经过半个多月的谈判,百合集团和海通客车谈好了合作的一切细节,双方正式签订了合同。晚上,徐正在西岭宾馆宴请了百合集团参与谈判的工作人员。 席间,吴雯来给徐正敬酒,成了宾馆的承包者之后,吴雯忙碌了起来,一些比较尊贵的客人来宾馆吃饭通常她就会出来敬酒。酒宴进行的正酣,徐正因为解决掉了海通客车这个包袱,心里痛快,也和大家一样喝得面红耳赤。见到吴雯进来说要敬酒,他现在经常会到这里吃饭,跟吴雯已经很熟悉了,便笑着说:“吴总这么美丽的老板娘敬的酒大家一定要喝。” 吴雯笑笑说:“徐市长就是这么喜欢开玩笑,其实我是真心感谢您来照顾我们的生意,表示个心意而已,我干了,大家随意。” 说完,吴雯喝干了杯中酒,徐正笑着说:“老板娘都喝了,大家都还等什么。”徐正就领着大家喝干了酒。 吴雯给大家再次满上了酒,然后离开了。 酒宴散的时候,吴雯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送徐正,徐正有些喝的兴奋了,看到吴雯出来送他,笑着说:“吴总啊,我常来常往的,不用老是这么迎来送往这么客气。” 吴雯笑笑说:“徐市长您能光临,是我们西岭宾馆的荣幸,这些是礼数,应该的。说着吴雯送徐正到了车边,帮徐正打开了车门。” 徐正笑着摇了摇头,说:“真是受不起啊,还让你给我开门。” 徐正上了车,就要离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降下了车窗,看着吴雯,说:“诶,吴总,你被王妍骗走一百万的事情有线索了吗?”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有什么线索啊,石沉大海了,我问过几次公安局,公安局都是正在找人。徐市长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徐正笑笑说:“昨天他们闲聊,说起你来了,我这才知道你的海雯置业还有这么一段被骗的往事。” 实际上吴雯和西岭宾馆已经成了海川政坛的一个小小的话题,不过这么美丽的女人又那么风光的在海川市政商两界名流面前亮相,要想不成为话题也是很难的。人们纷纷谈论起她的八卦,开始发掘她的来历。关于吴雯的来历众说纷纭,有人说她是某某高官的私生女,当年被高官送给他人收养,现在高官得势,就回来帮助自己的女儿;也有人说她其实出身平凡,可是被某某高官的小三,这才有了现在这个身价。种种说法不一而足,也难以证真或者证伪。 不过大家可以查到的事情是,海雯置业被原来曲炜的情人王妍骗走了一百万,王妍逃走之后,吴雯还在海川公安局报了警。这件事情不但没有让吴雯的身份显得更清楚,反而让吴雯的背景更加复杂,因为有关王妍的八卦在海川政坛已经流传很久了,很多人都认为王妍在曲炜离开海川之后,又搭上了现在的市委书记孙永,那么吴雯的被骗是不是与孙永有关,这又是一个暂时没有答案的谜。 美女,加上身上有这么多解不开的谜团,自然吸引了海川众多上层人士的注意,这也是西岭宾馆热闹起来的原因之一,人们都是有好奇心的,喜欢来西岭宾馆见见这个美丽的老板娘,喜欢一探她的究竟。 吴雯笑笑说:“那是我刚开始从商没有经验,盲目的想要做点成绩,这才上了王妍的大当。” 徐正笑笑说:“其实谁一开始都不是什么都精通的,经验是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你现在怎么打算的,吃了一次亏,就对我们海川市的地产行业失去了信心吗?要甘心做这个西岭宾馆的迎来送往的老板娘?” 吴雯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诶,其实做老板娘也挺好的,忙忙碌碌,一天就过去了。” 徐正笑了,说:“你这句话明明就透着不甘心,好啦,周铁厅长对你和海雯置业一直很关心,他前几天还打电话过来,让我多关照一下你这边,我跟周铁厅长是党校的同学,关系一直不错,你如果想在海川做什么项目,我多少还能帮上点忙,有需要的话找我吧。不过,海滨大道那边你就不要再去想了,那个没可能的。” 该庆幸有被利用的机会 吴雯愣了一下,她并不清楚徐正跟自己说这些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她也是在这社会上打过滚的人,知道除了几个像傅华、干爹那样的人之外,这社会上没有几个人帮你是真心而无所图的。她不相信徐正仅仅因为周铁的几句话就肯帮自己,那徐正说要帮自己,他想要什么回报呢?钱?色?还是别的什么? 吴雯摸不清徐正的底蕴,便笑笑说:“徐市长您这么关心我,真是太谢谢了。只是目前我还没有看中什么发展项目,还是等我有了合适的项目再麻烦您吧。” 徐正看出了吴雯的谨慎,便笑笑说:“行啊,其实海川可发展的项目很多,等你看好了什么项目,过来跟我说说。在不违反大的原则的前提下,小小不然的忙我还是能帮的。” 吴雯笑笑说:“行啊,真有的话到时候一定少不了麻烦您。” 徐正说:“那我走了。” 吴雯说:“再见,徐市长。” 徐正升起了车窗,司机发动了车子,车子驶离了西岭宾馆。徐正靠上了座椅的后背,闭着眼睛,若有所思。 其实在听到吴雯被骗的经过之时,他就知道了一点,吴雯跟孙永之间是要牵连的。他记起了当初刚到任的时候,孙永跟他提起过一个朋友想要发展海滨大道中段这块地,而吴雯被骗也是因为她想要拿海滨大道中段这块地。徐正不相信这只是巧合,尤其是联系到有人说王妍在曲炜调离海川之后,跟孙永走得很近这个情况,越发让他认为吴雯跟孙永之间是有牵扯的,只是他弄不清楚究竟是王妍自己找的孙永,还是吴雯和王妍一起找的孙永。但不管是谁找的孙永,这个人跟孙永之间绝对不仅仅是清水之交的朋友,一定有某种利益输送的关系存在,因为徐正清楚的记得孙永为了拿这块地,在自己面前费了不小的心思,甚至最终没拿到还很不高兴,这里面如果没有利益关扯,孙永是不会这样的。 想到了这些,徐正对吴雯就更感兴趣了。原本他来西岭宾馆确实是因为周铁的拜托,周铁在那天西岭宾馆重张之后,还专门从省城打过电话给徐正,拜托他一定要关照西岭宾馆,当时徐正还跟周铁开玩笑,说是不是跟那个漂亮的老板娘有一腿,周铁却说是他一个很铁的哥们拜托他的,要他认真一点对待。 当然吴雯这个老板娘也确实是长得太漂亮了,徐正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也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吴雯也是一个极聪明、会来事的女子,这让徐正对她很有好感,于是徐正对吴雯的关照便有了些兼顾个人好感以及朋友情谊的味道。 不过,现在牵扯到了孙永,这事情也就复杂了。 海通客车工人上访事件,让孙永在市委大大的发作了一番,把徐正弄得灰头土脸,也把两人的矛盾给公开化了。 徐正并不是一个懂得谦让的人,他是一个强势的人,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收敛或者让步。但这并不意味着徐正对孙永的咄咄逼人没有心生警惕,他很明白官场有如战场,这里虽然没有硝烟,可是一样是能致人死命。就算不能致人死命,失去了仕途的良好势头,就只能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上蹉跎终生。曲炜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让徐正意识到孙永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因此他只是防范肯定是不够的,他更需要反击。 吴雯、王妍、孙永、海滨大道中段的土地,这四者之间的联系让徐正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吴雯肯定知道孙永些什么。因为没有确切的可信之处,吴雯不太可能将一百万交给王妍,如果前期王妍能取得吴雯的信任还是因为曲炜的缘故,那后期吴雯迟迟不追讨这笔钱很可能就是因为孙永。 因此徐正主动提出要帮忙吴雯,就有了别的意图,他很想利用这种帮助,去获取他想要的孙永不法的资料。 想到自己还没有正式成为海川市市长,就和市委书记陷入了明争暗斗之中,徐正在心里厌烦的摇了摇头,他很讨厌这些相互掣肘的事情,他有些怀念还在杨城市做市长的日子。 杨城市的市委书记对他的工作很支持,让他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做他想做的事情。这个孙永就没有这种度量,他把海川市视为禁脔,想要一手把持,因此就把自己这些不肯受其摆布的人视为对手。 徐正现在倒不担心孙永会在自己正式成为市长这件事情上下什么绊子,自己成为市长是组织上的意图,如果在这过程中任何程序上出什么问题,孙永这个市委书记是要承担首当其冲的责任的,那样即使自己当不成海川市市长,孙永在省委领导心目中也会被打入另册。这种共同受损的傻事相信以孙永的政治智慧肯定是不干的。徐正现在害怕的是孙永像对付曲炜一样对付自己,用女人或者受贿来打击自己。想到这里,徐正越发感觉自己在海川如履薄冰。 徐正离开之后,吴雯就给在北京的干爹打了电话,把徐正刚才这一番表态说给了干爹听,然后问道:“干爹,您说徐正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干爹想了想,说:“徐正不外乎会有这么几种考虑,一是他确实是跟周铁关系不错,周铁交代他关照你,你就真心实意的要帮你;二是周铁只是一个由头,他内心中想从你那里获取一些他想要的利益,这种利益不是钱,就是你的美色;三是他从你告发王妍这件事情中嗅到了什么对他有用的东西,他想利用你达到某种目的。” 吴雯问:“那干爹觉得哪一种可能性最大?” 干爹说:“应该是第三种。周铁跟我说过这个徐正,他们之间关系平平,周铁是因为我要他专门打电话给徐正,他才打的电话,可见周铁都认为他在徐正那里的面子并不足够。至于第二种可能,我觉得徐正作为一个还未转正的代市长,尚没有胆量这么肆无忌惮。所以只剩下第三种可能了。” 吴雯说:“您是说徐正猜到了我手中握有王妍行贿孙永的录像?” 干爹笑了,说:“他还没有这么神通,不过,我想孙永拿了王妍的钱之后,不可能不跟市政府这一边的人沟通拿地,徐正肯定知道了这一点,由此联想到你是因拿海滨大道中段这块地受王妍的骗的,这两者是有着高度的关联性的,换到谁都会高度怀疑的。因此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徐正是想跟你打探孙永的不法情形。” 吴雯笑了,说道:“这些当官的,真是比猴都精,怎么这么多花花肠子啊?” 干爹也笑了,说道:“一个人能从小小的办事员爬到地级市市长,这其间历经多少磨难啊?能做到者均非泛泛之辈,他不多点花花肠子行吗?” 吴雯笑着说:“那干爹我怎么办?” 干爹说:“人家既然开口让我们求他,那我们就满足他一下不好吗?” 吴雯说:“那我们就这么甘心被他利用啊?” 干爹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应该庆幸能有被利用的机会,一个人只有对别人有用才会受到重视,才能获取自己的利益,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 听干爹说的这么直接的,吴雯心里别扭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幽幽的说道:“这么说我对干爹来说也是可以利用的了?” 干爹笑笑,说:“有些时候真话是很伤人的,不错,你对干爹来说也是可以利用的,干爹确实是利用你获得一些情感上的慰藉,有些时候就只有跟你干爹才能把心里想说的话倾诉出来,也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干爹的心请是轻松的。” 干爹的话虽然说得不好听,吴雯却觉得这是一种亲情,她心里的不舒服没了,便笑笑说:“原来是这样。” 干爹呵呵笑了,说:“你以为是怎么样?你想听干爹说多么喜欢你或者多么爱你吗?干爹年纪一大把了,早就不相信那些假门假事的玩意了。” 吴雯撒娇的笑着说:“干爹还很年轻,才不老呢。” 干爹笑笑说:“好啦,别灌我迷魂汤了。宾馆的事情我只是想让你作为一个结识人脉的平台,并不是让你当做事业来做。现在宾馆既然已经上了轨道,海雯置业也应该做点什么事情了。回头你考察一下海川,拿出一个像样的项目来,去找徐正帮忙。” 吴雯说:“好的,不过,徐正如果想从我这里探听什么的话,我该怎么办?” 干爹笑笑说:“你应付他应该不成问题吧?不过要记住一点,不要透底,那个录像是一张王牌,不要轻易拿出来。其他方面,钱啊什么的,徐正如果要的话,给他。” 吴雯有点开玩笑地说:“如果他要你的干女儿呢?” 眼看他起高楼 干爹迟疑了一下,随即冷静的说:“这就要看你自己了,你要是愿意,我不反对。” 吴雯有点恼了,说:“干爹!你怎么这个样子说。” 干爹说:“小雯那,干爹护不了你一辈子,你如果想要在这社会上站稳脚跟,必须要有自己的人脉,任何别人的人脉可能帮你的只是一时。当然,建立人脉有很多种方式,我倒不觉得你说的这种是最佳的方式。” 吴雯听着觉得干爹是有些不舍得自己,只是他理智惯了,对任何问题首先就从理智角度去分析,然后去得出一个理智上最佳的结论。 吴雯笑着说:“好了,我是跟您开玩笑的,您还当真了。” 北京,周五的晚上,傅华和赵婷回赵凯家吃饭,赵凯外面没有应酬,也回来了,看到傅华,笑着说:“傅华,你明天做什么啊?” 傅华说:“也没什么事情,工地上的事情也暂告一个段落了,明天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赵凯笑了,说:“年轻人休息什么啊,我年轻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累。那个,出来打高尔夫吧,高丰约我,说如果你没事就一起来。” 傅华笑着问:“高董有什么事情吗?” 赵凯说:“这家伙这两天可高兴了,跟你们的那个海通客车合作什么汽车城项目发布公告之后,百合集团的股票连续拉了三个涨停,不经意间他的身家增加了三成,你说他能不高兴吗?” 傅华笑笑说:“纸上富贵而已,希望他能运作好汽车城这个项目,还维持住百合集团的高股价。” 赵凯说:“呵呵,你去不去啊?他说能够谈成合作跟你有很大的关系,他要谢谢你呢。” 傅华看了看赵婷,笑着问道:“小婷,你愿不愿意去啊?” 赵婷笑笑说:“去就去呗,这几天我也闲得有点骨头痒了。” 第二天,在高尔夫球场,傅华、赵婷和赵凯一起去了高尔夫球场,高丰人逢喜事精神爽,早早的就到了球场。 一一握手之后,傅华笑着说:“高董啊,真要恭喜您啊,股票大赚。” 高丰笑笑,说:“是啊,我最近在股票上市真的很有斩获,不过,傅华啊,我想你应该也小赚了一笔吧?” 傅华心里有些诧异,笑着问道:“高董,为什么这么说?” 高丰说:“实际上你可能是最早知道我们百合集团和海通客车合作具体内容的那部分人之一,你应该知道这对百合集团是一个大利好,一定会拉升我们公司的股票的。我相信以你的经济头脑,肯定早就事先布局进场了,逢低吸纳,现在股票连拉三个涨停,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收获也算可以了。” 傅华笑了,说:“高董啊,你搞错了,我可没有利用你们公司的内幕消息赚钱的,我不讨厌钱,可是应该取之有道。” 高丰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傅华,说:“这么大好的机会你都放过了?这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有赵董这么有钱的岳父,那点钱出来玩玩应该不成问题的。哎,你要知道好多人都对这种机会梦寐以求,实际上每次这种兼并重组的事件发生,都可能促使某一小部分先知先觉的人富起来。就说这一次吧,据帮我操盘的操盘手说,他们监测到海川和东海省的一些证券营业部这段时间出现了大量的买盘,你说这不是一些知道内幕消息的人做的又能是谁啊?” 傅华笑着说:“这种钱不赚也罢。高董,您这一次完成和海通客车的合作协议,弄出来一个汽车城的项目,不是为了配合你们公司的股票炒作吧?” 高丰笑笑说:“被你猜中了,我的公司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大的利好消息出来了,我需要一个这样一个合作提振我们公司的士气。” 赵凯笑笑说:“你是想提振你们公司的股价倒是真的。” 高丰说:“赵董见笑了,其实股票市场上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我也不例外。” 傅华看了看高丰,问道:“高董,我对百合集团还不太了解,你们公司有这个实力运作那么大一个汽车城项目吗?” 高丰笑笑,说:“傅华啊,我知道从头到尾你对我们百合集团的实力是有所怀疑的,其实你这是杞人忧天了,我们有证券市场这个很大的平台,只要我们的业绩良好,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平台筹集这一次跟海通客车合作所需的资金啊。这一次的汽车城项目正好给了我们一个增资配股的很好的理由啊,我们公司可以以筹资发展这个项目为理由,向股东们增发股份。” 傅华有点明白了高丰为什么突然提出一个汽车城的概念啦,比起拯救亏损国企,这个汽车城的项目的概念自然是吸引人的多,而且汽车行业目前在中国的发展正是方兴未艾,还属于暴利行业,以这样明星的项目,自然更好在股市上圈钱。 这个高丰无愧是一个资本的大玩家,他把一个风雨飘摇的企业,包装成一个很有想象前景的汽车城,用这个概念在股市上圈钱,反过来再用圈来的钱收购海通客车的股份。他玩了一场空手道,却换来了海通客车实实在在的股份。 这是赵婷有些不满的笑着说:“我说你们是来打球的,还是来探讨股市的啊?” 高丰笑了,说:“对啊,我们是来打球的啊,来来,下场。” 一行人下了场,高丰心情好打起球来也十分手顺,在一个三杆洞竟然一杆进洞,抓了一个老鹰球,他兴奋的有点呆了,醒过味来之后狠狠做了一个下拉的动作,叫了一声嘢。 赵婷笑了,说:“高叔叔啊,看来您的运势真是太旺了,势不可挡啊,今天一定要请我们吃一顿好的。” 赵凯也说:“是啊,高董啊,你这个运气真不是盖的。” 高丰呵呵笑着说:“自然,自然。今天中午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 虽然高丰说是让众人随便点菜,可是这些人基本上也找不到什么特别想吃的,中午也就根据自己的口味,随便在球场的俱乐部吃了一点,就各奔东西了。 在回家的路上,赵婷看着赵凯笑着问:“爸,你怎么就不想跟高叔叔这样玩一玩什么资本运作,你看人家玩了玩什么汽车城的概念,好像就赚了个盘满钵满的,多好啊。” 赵凯笑了,说:“我没有你这个高叔叔聪明,我只想做一点实业,我喜欢能够实实在在看得到的东西,心里踏实。” 傅华笑笑说:“我看高丰现在玩的是风生水起,爸爸怎么似乎有点不屑与他的做法啊?” 赵凯笑笑说:“现在很多人都在说要学西方玩什么资本运作,他们实际上并没有弄明白资本运作的真正含义。他们以为兼并重组,拆分或者换股就是资本运作了。其实他们只是学了一点皮毛,没学到真正的资本运作的实质。资本运作的核心是什么?是要壮大或者拯救企业,然后才通过企业的壮大或者被拯救获得巨额的利益。我们现在的资本运作呢,全冲着那能够获取的巨额利益去了,根本没考虑什么对企业的壮大或者拯救。本末倒置。” 赵婷笑了,说道:“爸爸,你这么说可就有点经验主义了吧?隆德的万唐新您知道吧,人家可是资本运作的英雄,创造了隆德神话,刚刚上榜了福布斯富豪榜,排名第27位呢。怎么样,比您是不是强太多了?” 赵凯笑了,说:“小婷啊,出息了,竟然知道注意财经消息了。” 赵婷嘿嘿笑了笑,说:“没有了,我闲着没事看了点傅华订的财经杂志了。” 赵凯笑着说:“那也不错,不过,财经杂志上的只是一些浮在表面的东西,你不要把上面的东西当成是真的。福布斯中国富豪榜在中国号称是杀猪榜,上了榜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个万唐新,不错是一个很有头脑很有激情的资本运作大鳄,不过这家伙是一个赌徒,他的隆德一时强弩之末了。什么是神话,神话就只能存在于虚构中,无法成为现实的故事。” 傅华说:“爸,你是说隆德要出问题了?” 赵凯说:“迟早的事,根据可靠地内部消息,隆德现在每月股市上护盘的资金就达到了亿元,他向社会融资的利率已经高到了百分之二十,你说他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去?” 傅华说:“那还真是可惜了,其实我感觉万唐新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很多人跟着他还是赚了钱的。” 赵凯说:“万唐新人是不错的,很仗义的,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一个赌疯了的赌徒了,你知道他那句名言吗,但凡我们用生命去赌的,一定是最精彩的。他怕是要一语成谶了,虽然德隆是一个精彩的神话,可他最后是要赌到一无所有了。” 傅华笑笑说:“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赵婷瞪了傅华一眼,说:“人家现在是福布斯富豪,叫你说的却变成了这么悲情的人物,真是岂有此理。” 内线 赵凯笑笑说:“有些时候强大只是一种表象,要崩塌只是瞬间的事情。前段时间你没听说过吗,三株药业,原本销售额都达到了八十亿了,也是医药销售行业的一个神话,却因为一个病人死亡的事件,瞬间就一蹶不振了。你老爸我这种做企业的,每天都在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一点差错,企业就会毁到我手里。我倒没什么,可是还有多少人在跟着我吃饭呢。” 赵婷笑了,说:“爸爸,我知道您的辛苦了。” 赵凯笑笑,说:“你要是真知道就好啦。” 傅华更关心的是高丰的百合集团,便问道:“爸,看你这个意思,似乎百合也有问题?” 赵凯笑笑,说:“对啊,高丰现在是在玩火,不过,百合的事情你不要跟别人说,爸爸现在跟高丰在合作,可不想看到百合集团出现什么问题。” 傅华笑了,说:“我总觉得高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却找不出来,您能告诉我他的问题在哪吗?” 赵凯说:“傅华啊,你的第六感还是很灵验的,高丰确实有问题,不过这个问题需要很专业的人才能看出来,你不过是一个驻京办主任,看不出来也很正常。我是因为在跟高丰合作,不得不关注高丰的一举一动。” 傅华笑了,说道:“爸爸您不会是找人做了你的间谍,从中打探了一些内部消息了吧?” 赵凯笑笑,说:“那倒没有,其实他的问题在他上市公司的公告中就有,只是除非专业人士,根本就看不出来。我研究过他收购百丽洗衣机集团的过程,百丽洗衣机那时连续亏损两年,眼见就要退市,被他收购后,第三年就大幅扭亏,盈利了一亿元。” 赵婷说:“你还说人家做资本运作,本末倒置,只图赚钱,无法真的拯救企业,百丽这不是被拯救了吗?” 赵凯笑了,说:“百丽如果真的被拯救我就不说他了,实际上他玩的只是账面游戏。首先他加大了前一年的亏损额,而把前一年的部分销售收入延后入账,再是他采用了压货销售,根本没有发生实际交易,只是把产品在账面上做成卖出去的假象,实际上这些货物还原封不动在百丽的仓库中,从而形成了销售收入,造成账面上利润虚增的假象。第二年,再直接从账面上进行退货处理。再有一点他把本年的费用延后到第二年去处理。种种手法,不一而足,目的只是让本年度扭亏。而百丽实际上的状况根本没有改变。” 傅华说:“原来是这样啊。” 赵凯说:“不过这种情况如果百丽不配合,也是很难做到的,这是一个你情我愿的游戏,百丽也通过这种方式才保住了上市的资格。” 傅华有点担心的说:“只是这家伙别在海川也来玩这一手啊。” 赵凯笑笑说:“你也别以为你们市政府那些人都是傻瓜,我想这些事情如果没有你们企业的人配合,他也是很难做到的。你像我吧,我就要求高丰只提供资金,我负责经营,盈利按照预定分配,他就是想算计我也算记不到。” 傅华笑了,说:“我们市政府那些人可没您这么精明。” 赵凯说:“高丰虽然是你领到海川去的,可真正要合作成功,需要经过很多谈判,对高丰的判断和接受是领导们做出的,就算出了事情也没有你什么责任的,我想你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傅华说:“我提醒过他们了,可是他们似乎并不在意。” 赵凯说:“那就更不需要你这么杞人忧天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跟赵凯、傅华分手之后的高丰并没有回家,而是开车直奔首都机场,他要迎接一位下午到北京来的客人。 虽然高丰在傅华和赵凯面前显出一副跟海通客车合作汽车城项目信心满满的样子,可内心中他很清楚事情绝对不像他说得那么轻松。汽车城项目是给他的百合集团股票拉了三个涨停板,可是在这其中运用了多少资金炒作才支撑下来,他是很清楚的。因此他的股票上升只是一个暂时的,后继乏力。至于他说的增发股票来筹集资金运作汽车城,这只是去除傅华疑心的一个说辞的。那个也是需要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的,眼下海川市政府就在等着他的资金到位,远水解不了近渴。 高丰是需要在近期内就筹集到合同约定的十亿元的,这对他这种财技高超的人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可以在旗下的几个公司之间倒出这十亿元到海川来。问题是这十亿元进来海通客车之后如何再倒出来。 高丰到是真心想要做好客车行业,可是他也真是没有足够的资金来运作这个项目。梦想和现实之间还有着那么大的差距,这在别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可在高丰来说却一点都不是问题。他自认为财技惊人,长袖善舞,可以拆借旗下公司的资金来解决这个问题。 高丰已经有过成功的经验了,当初他为了让公司达到收购百丽公司的六亿元注册资金的标准,他一天之内将一点六亿元在两个银行之间来回汇了四次,从而获得了六亿多元的进账单,达到了注册资金的标准,最终顺利得以收购百丽公司。 想到这些,高丰脸上露出了笑容,对于他这个聪明人来说,规则是可以通过种种手段来绕过去的,那个傅华还傻乎乎的追问自己收购资金的来源,如果自己没想出怎么来运作这笔资金,又怎么会跟他们海通客车签什么合作协议呢? 高丰的设想是这样的,首先达成跟海通客车合作汽车城项目的协议,然后利用这个利好,通过炒作自家股票获利,这部分获利就作为运作汽车城项目的首期资金。至于海川市方面要求的打入海通客车账上的十亿元资金,除了首期资金之外,他可以通过旗下公司各挪借一部分。 现在股市上的获利已经到手,下一步就是需要挪借各旗下公司的资金了,但是为了确保挪借的资金能够顺利还回来,他必须预先做好安排。 这个安排就需要海通客车的人的配合了,没有海通客车高层的配合,高丰是不可能将资金在挪出来的,而今天高丰要接的这个人就是能够配合他的人。 到了首都机场,来自海川的航班已经抵达,过了半个小时,高丰就看到了海通客车的厂长辛杰,他连忙迎了上去,笑着说:“”辛厂长,一路辛苦了。 辛杰笑着跟高丰握手,说:“”高董,真是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来接我。 高丰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 随即高丰将辛杰送到了北京饭店,进了房间,高丰和辛杰的神态变得放松起来,高丰笑着说:“老辛啊,这一次我们合作成功,有你很大的功劳啊。” 辛杰笑了,说:“高董客气啦,我只不过给你透露了一点消息而已。” 高丰说:“别看这一点消息,对我来说可是十分的重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高丰埋伏在海通客车的线人竟然是辛杰。 原来高丰在第一次去海通客车认识辛杰之后,就通过关系私下跟辛杰见过几次面。交谈中,高丰了解到辛杰的儿子很想出国留学,就通过在国外的关系公司赞助了辛杰的儿子留学的所有费用,让辛杰了却了这一段心事。辛杰对此自然很感激,海通客车的一些情况就通过他及时的让高丰得以了解。 但是高丰并没有让辛杰公开的帮百合集团什么,他只是让辛杰尽到他厂长的本分而已,甚至高丰想要重启谈判,也不是找的辛杰传话,他找的是傅华,就是不想暴露辛杰这一个很有力的内线。 高丰不让辛杰暴露,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对辛杰是有大用的,这个大用,就是预备将来百合集团的资金进了海通客车之后,辛杰作为海通客车的重要管理者可以协助高丰将资金再转出来。 不过,要想让辛杰帮自己这么大的忙,光赞助辛杰的儿子出国留学是不够的,高丰必须彻彻底底的收服辛杰为己所用才行,因此高丰就在合同达成的第一个周末特别邀请了辛杰来北京。 高丰接着拿出一张金卡,递给了辛杰,说:“这是我们集团的一点谢意。” 辛杰笑着推辞说:“这不好吧?高董对我的帮助已经不少了。” 高丰笑了,说:“老辛啊,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厚道了,比起你对我们集团的帮助,这一点点谢意实在微薄,你不嫌弃就好了。” 辛杰没再推辞,说:“那好,我就先收下了。” 见辛杰收下了,高丰满意的笑着说:“这就对了,我们既然达成了合作协议,你、我就是一家人了,做什么就不需要客气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北京的繁华所在。” 费用我来承担 晚上,高丰亲自开车,拉着辛杰去了北京郊区,在一座没什么标志的别墅面前停了下来。 辛杰看了看别墅,别墅的外表装饰很朴素,看不出什么特别,便问道:“高董,这是什么地方啊?” 高丰笑笑说:“这里是北京最顶级的休闲场所了,只有地址,没有名字的。” 辛杰笑笑说:“我听他们说北京最顶级的休闲场所不是什么仙境、皇宫吗?” 高丰笑笑说:“那些是摆在台面上的,这个社会能够摆在台面上的就不会是最顶级的了。而且那些地方随便一个人只要有钱就能进去,这里却不同,只有会员才能进的。” 高丰和辛杰就下了车,来到别墅门口,门马上就开了,一个漂亮的穿着旗袍的美女站在门旁,笑着对高丰说:“高董来了,你可是有段时间没过来了。” 高丰笑着说:“呵呵,我这不是来了吗?” 美女看了看辛杰,问道:“这位是?” 高丰说:“我朋友,辛董。” 美女笑笑说:“欢迎您,辛董。” 美女让在了一边,高丰和辛杰就进了别墅的门厅,这里显然是别有洞天,有别于外面朴素的装饰,门厅的装饰就是极尽豪华的,水晶吊灯悬垂而下,片片晶莹剔透,墙壁上画着古罗马风格的画栩栩如生,美女极为丰满,男人则雄壮无比,充分体现了人体的美感。这个时候,辛杰才开始有点相信这里面是顶级的休闲场所了。 又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女走了过来,笑着说:“高董,跟我来吧。” 高丰就带着辛杰一起跟着美女上楼,美女的旗袍开叉很高,随着往楼梯上迈步,白皙滑腻的大腿全看在了辛杰眼中,让他心痒不已,心说这老祖宗还真是会享受,发明旗袍这种衣服,这不是摆明着诱惑男人们犯罪吗? 到了楼上,美女将二人领进了一个套间,套件的装饰就更为豪华了,一套红木家具厚重奢华,里间是一个红木大床。 美女笑着说:“高董,辛董,请坐。” 高丰笑着说:“去把你们妈咪叫来。” 美女出去了,高丰坐到了沙发上,辛杰则站在那里打量着房间内的装饰,有点羡慕的说:“这里面的装修比我家里都奢华。” 高丰笑着拍了拍沙发,说:“坐吧,老辛。这是什么地方,顶级会所,销金之地、温柔之乡、销魂之窟,来往的非富即贵,他不弄好一点,谁会来啊。” 辛杰坐到了沙发上,点了点头,说:“是啊。” 门开了,一个烫着发高挑的漂亮女人走了进来,看到高丰,笑着就去坐到了他的身边,轻轻地捶了高丰一下,撒娇说:“高董啊,这些日子去哪里了?” 高丰淫邪的笑着,伸手捏了一下漂亮女人的脸蛋,笑着说:“好了,别撒娇了,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帮我安排好了?” 女人点了点头,笑着说:“高董吩咐,我自然不敢怠慢了,早就给你准备了。” 高丰指着辛杰笑笑说:“那好,这位是辛董,我就是为他安排的,你把她请出来吧。” 女人看了看辛杰,笑着说:“好哇,我马上就去把她叫过来。” 高丰说:“快点,顺便把常陪我的小玉叫来。” 女人出去了,辛杰看了看高丰,问道:“高董啊,你安排了什么?” 高丰邪邪的笑了起来,说:“别急,一会你就知道了。” 过了一小会,门再次被打开了,那个女人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漂亮的少女,其中一个见到高丰,很乖巧的就过去坐到了高丰身边,看来这个女人就是那个什么小玉了,高丰笑着将她揽进了怀里,狠狠地在脸上亲了一口。 那个女人把站在身后的另一个少女拉到了辛杰前面,笑着问:“辛董,这是小红,你看看可满意?” 小红满脸娇羞,抬头看了辛杰一眼,便赶紧低下了头。 那女人轻轻推了小红一下,说:“小红,问辛董好啊。” 小红低声说道:“辛董好。” 辛杰看眼前这小红高挑的个子,身上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s型的身材玲珑剔透,看面容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说话更是十分的悦耳,真像书上说的那种燕语莺声,说得他心里酥酥痒痒,透着舒服。 辛杰连声说:“好,好。”便伸手将小红拉了过去。 小红僵了一下,想要挣脱,却又不敢,就这样欲拒还迎的被辛杰拉进了怀里,妈咪笑着说:“辛董啊,小红可是第一次,什么事都还不懂,你可要爱惜她,慢慢教她啊。” 辛杰兴奋的呵呵笑了起来,说:“好的,好的,我会慢慢教她的。”就越发揽紧了小红。小红满面通红,可是又不敢挣脱,乖乖的依偎在辛杰的怀里。 高丰笑着看着这一切,知道辛杰很满意,便站了起来,说:“辛董既然很满意,那良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不耽搁你春风一度了。” 辛杰对这个地方不是很熟悉,见高丰要离开,心里有些慌张,看着高丰说:“高董,你要去哪里?” 高丰笑了,说:“辛董放心,我只是让妈咪再帮我开一个房间而已,就在旁边,你别害怕。”妈咪笑了,说:“辛董还是第一次来,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根底,你放心啦,这里是最保险的,你门一关,就是自己的世界,没人敢打搅您。” 辛杰看高丰不离开就放心了大半,笑笑说:“”我知道了。 高丰就揽着小玉走出了房间,妈咪有些不太放心小红,说:“”小红,你可要听话啊,要让辛董满意,知道吗? 小红点了点头,说:“”好。 妈咪又看了看辛杰,笑着说:“”那就不耽搁辛董了。说完走出了房间,随手带上了门。 辛杰看了看没了别人,伸手就去解小红旗袍的纽扣,小红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闭上了眼睛,听凭辛杰将她的旗袍揭开,褪了下去,一具充满了魅力的玉一般的身体展现在了辛杰面前,令他心旌神摇,他再也难以克制自己,便扑了上去…… 鸟语花香,辛杰惬意的坐在自家的花园里,娇俏的小红偎依在他的胸前,一副动情的样子。 忽然,小红的脸变成了铁青色,猛的一把推开了辛杰,指着空中叫道:“山,山。” 辛杰往空中一看,只见一座大山从空中飞泻而下,辛杰想要躲,可是身子仿佛被定住了,根本就动弹不得,只好看着大山整座的压到了他的身上,他想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开,慢慢的他越来越喘不上气来,憋得他惊叫了一声,一下子在床上坐了起来。四周亮堂堂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山之类的。 原来是南柯一梦,辛杰看看四周,见一个少女正趴在身边酣睡,少女的睡相很不雅,四脚扒拉的,一条腿还压在他的身上。 辛杰清醒了过来,他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这个叫做小红的少女给了他完全不同于其他女人的一种感受,新鲜、娇嫩,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带露玫瑰,他让这朵玫瑰彻底的开放了。 辛杰甜蜜的笑了,轻轻地在小红还有些细细绒毛的小嘴上亲了一下。小红感觉到痒,伸手挠了一下嘴唇,继续酣睡着。 有人轻轻的敲门,辛杰赶忙给小红盖上了被子,自己抓了几件衣服穿上,过来把门开了一个缝。 高丰站在门外,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说:“真是良宵苦短呢,你看看时间。” 辛杰看了看高峰手腕上的时间,十一点了,他这一次来北京是偷着来的,周一他还要回海通客车上班,因此他必须要做今天的飞机回海川,便有些急了,说:“高董啊,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高丰笑笑,说:“还来得及,你先收拾一下,我在下面门厅等你。” 辛杰指了指里面,说:“那小红怎么办?” 高丰笑笑,说:“她我都安排好了,你就不用管了。” 辛杰有些不舍地哦了一声,便关上门,匆匆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看了看还在红木大床上熟睡的小红,不舍的过去亲了一下,打开门走了出来。 高丰在门厅等着,见辛杰出来,站起来和他一起往外走,一边说道:“时间有点匆忙,我们到机场吃饭吧。” 两人就上了车,高丰发动了车,驶离了别墅。 在车里,高丰笑着问道:“昨晚见红了吗?” 辛杰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没说什么。 高丰呵呵笑了起来,说:“这对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很有帮助的,代表着鸿运。” 辛杰笑笑说:“感觉是不错,只是有点太匆忙了。” 高丰笑了,看着辛杰说:“怎么,老辛,你舍不得这小红?” 辛杰笑着摇了摇头,说:“舍不得又怎么样呢?我又不能天天来北京见她。” 高丰笑笑说:“你如果真的舍不得,我可以把她送到海川去啊。” 辛杰愣了一下,连忙摇头说:“那可使不得。” 高丰笑笑说:“怎么使不得,这件事情交给我了,你放心,费用的问题我来解决。” 要你管 辛杰看了看高丰,他心里清楚高丰给他的回报已经远远大于他的付出,他并不是傻瓜,当然知道对方付出的越多,所求的也就越多,便问道:“高董,你做的可是超出我的预期很多,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高丰笑了,说道:“老辛啊,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了,下一步我们百合集团要进厂经营了,我希望我们能够配合好。” 辛杰笑笑说:“配合好贵方这是应该的。” 高丰笑着看着辛杰,问道:“那我能够当做老辛你理解了我的想法了吗?” 辛杰笑笑说:“大家现在在一条船上,高董是掌舵人,你说我能不和高董一条心吗?更何况高董对我这么好。” 高峰呵呵笑了起来,说:“是,是。听到你这么说我太高兴了。老辛啊,现在企业就是缺乏这种上下一心的合作精神。有你这句话,我对经营好海通客车更有信心了。你放心,如果我把海通客车运作好,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辛杰笑笑说:“高董真是明白人,相信我们一定合作愉快的。” 两人就在首都机场吃了一点饭,吃饭的时候,高丰跟辛杰大致谈了一下他的经营思路,他想多利用海通客车的土地发展汽车城的房地产,而至于改善海通客车生产技术的引进设备方面,他想要先暂缓或者尽量拖延。 高丰说:“老辛啊,你要知道,这十亿资金真正要铺开的话,是远远不够的,我们需要先靠地产累积起财富来,然后再全面思考汽车城的发展。” 高丰打算先利用海通客车的土地资源发展地产,是因为这不需要占用他多少资金,而且资金回笼快。而如果上来就引进设备,他挪借过来的十亿资金很快就会被消耗殆尽,而且回报周期长,资金难以回笼,这可不是他乐见的。 谨慎起见,高丰并没有提及他想把资金转回百合集团的念头,这倒不是他不信任辛杰,而是这些事情非到办理前的那一刻,泄露出去是有很大的风险的。 辛杰对高丰的想法表示了赞同,笑着说:“还是你高董有脑筋,你说我们这些国企的人不是傻吗?怎么就没想到开发地产呢,这不是抱着金饭碗要饭吃吗?你高董一来,汽车城的概念一出,海通客车的棋就满盘皆活啦。” 高丰心里冷笑了一下,心说你以为我是为你们盘活资产而来的吗? 辛杰坐飞机回了海川,他这一趟行程神不知鬼不觉。高丰随即就打发亲信将小红送到了海川,并给辛杰买了一处海川的房产,让他可以金屋藏娇。 辛杰笑纳了这一切,作为一个国企的管理者,他并不是企业的主人,虽然企业的好坏也是与他休戚相关,可是那一点微薄的收益哪里敌得过高丰私下给他的丰厚贿赂。有些时候他心里还愤愤不平,凭什么同样是管理一大笔资产,别人就可以花天酒地,为所欲为,而自己只能拿到一点微薄的工资,就是享受点什么,也需要私下做手脚,不敢明目张胆。 辛杰自觉不低人一等,甚至他觉得自己比那些私企老板能力强的太多。他早就不甘心这种守着大笔资产还有过穷日子的生活了。因此他对高丰找上门来十分高兴的,他觉得上天终于也开始眷顾他了,于是跟高丰一拍即合。 高丰见辛杰收下了小红,便知道他已经收服了辛杰,可以在海通客车做他想做的事情了。 高丰先期支付的五千万,顿时让死气沉沉的海通客车有了生机,工人们随即涨了几级工资,虽然并没有补发前面应涨没涨的部分,可是工人们还是十分高兴,都觉得百合集团给他们带来了盼头。 在海川市政府大力的支持下,海通汽车城很快就得以立项,汽车城开始大量招商搞建设,到处一片红火的景象,似乎百合集团真的拯救了海通客车。 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高丰真实的想法,人们只是看到了他给海通客车带来了新的活力,他被海通客车上下视为企业的救星,被海川市政府认为对国企脱困作出了重大贡献的人,他成了海川市政府的座上宾,甚至后来徐正还一度有授予他荣誉市民的称号的念头。 潮水上涨的时候,是没有人知道谁在裸泳的。 北京,已是深夜,傅华和赵婷已经入睡,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在寂静的夜中分外的刺耳,傅华被惊醒,怕惊醒赵婷,连忙抓起手机赶紧接通了,低声问道:“谁啊?” 电话那边一个男人说道:“傅主任,是我,李强。不好意思怎么晚还要打搅你。” 原来是顺达酒店派过来的工程部主管李强,傅华心里一惊,他以为装修工地上出了什么事情了,赶紧问道:“怎么了,李主管,工地上出什么问题了吗?” 李强说:“不是,不是工地上的事情。是我们的章总出了点问题。” 傅华愣了一下,他虽然不喜欢章凤,可是总是章旻派来的人,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不好交代。 傅华说:“怎么了,章凤出什么事情了?” 李强说:“章总在三里屯一家酒吧喝醉了,酒吧从她的手机里找到了我的电话,打了电话给我,让我过去接她,可是我北京的路不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只好打电话给傅主任了。” 傅华说:“好了,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傅华急匆匆穿好了衣服,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家,就到办事处接了李强,两人就往酒吧赶,路上,傅华看了看李强,笑着说:“你们这个章总玩性这么大啊?” 李强苦笑了一下,说:“傅主任,你不懂的。” 两人找到了酒吧,一进门就听到章凤的声音在大叫,给我酒,给我酒。傅华和李强冲到了吧台前面,见章凤满脸红晕,酒气熏熏,正拍着吧台冲着酒保叫喊着。 傅华冲着酒保说:“对不起,我朋友喝多了。” 酒保大概见惯了这个场面,笑笑说:“好啦,赶紧把你朋友带走吧。” 李强对章凤说:“章总,好啦,我们走吧。” 章凤瞪了李强一眼,说:“要你管我,我不走,我还要喝酒。” 傅华看看章凤,说:“章总,够了,应该回去了。” 章凤指着傅华的鼻子说:“臭男人,我回不回去gan你什么事?滚一边去,别耽误我喝酒。” 傅华看章凤喝多了已经失去了理智了,知道这么劝是劝不走她的,便上前一把将她扛了起来就往外走。章凤还是不依不休,捶打着傅华的后背,叫道:“把我放下来,我不走,我还要喝酒。” 傅华并不理章凤的叫喊,自顾的往外走,章凤见傅华不理她,在经过一张桌子的时候,伸手就去抓住了桌子。傅华正闷头往外走着,没想到章凤会这么做,他的冲劲太大,竟然带着章凤一下子将桌子拉倒了。桌子上客人点的啤酒和佐酒的瓜子、果盘一下子就摔倒了地上。 一男一女两个酒吧的客人原本正在酒吧暧昧昏暗灯光下抱在一起卿卿我我呢,这下子不干了,男客人站起来一把抓住了傅华的胳膊,叫道,你们怎么回事啊? 傅华也自知理亏,转过头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朋友喝多了,打烂的东西我们赔偿好了。诶,董律师,这么巧,怎么是你啊?” 傅华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是董升。 董升也没想到扛着女人的男人竟然是傅华,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是傅主任啊,你也来玩?” 傅华笑笑说:“这个朋友喝多了,我是被酒吧叫来带她回家的。这位是?” 傅华扫了一眼董升身旁的女伴,虽然酒吧灯光昏暗,女人也扭着头没正面对着傅华,可是傅华还是可以确信这个女人不是徐筠。再说如果是徐筠她也会站起来跟傅华打招呼。 董升笑笑,说:“律所的一个当事人,我们在谈点事。” 傅华心知律所的当事人不会这么晚还在酒吧里谈什么事,这女人肯定是董升今晚的女伴,他并无心去干涉什么,笑笑说:“哦,你打烂的这些需要多少钱,我赔给你啊。” 董升笑笑,说:“傅主任,你这样就见外了,我原来是没认出你来,走吧,赶紧送你朋友回去吧。” 傅华回头看了看还在不停挣扎的章凤,连忙笑笑说:“那改日我请你给你道歉,今天先走了。” 董升笑着说:“别当回事情了,赶紧走吧。” 傅华和李强就带着章凤出了酒吧,傅华将章凤放了下来,打开车门就往里塞。章凤不甘就范,还要挣扎着往酒吧里走,傅华叫了一声:“章凤,你要干什么?” 章凤叫了一声要你管,放开我。 傅华自然不能放开章凤,仍然使劲的把她往车子推,章凤没傅华力气大,眼见就要被推进车里,她不甘心,张口就狠狠地咬了傅华的胳膊一下,傅华受痛不过,松开了章凤,章凤起身就往酒吧里跑。 别假仁假义 傅华火了,伸手一把拽住了章凤,另一只手顺手就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叫道:“别闹啦,你醒醒酒吧。” 章凤被打得呆了一下,旋即就叫嚷着伸手去抓傅华,傅华早有防备,使劲的按住了章凤,见章凤还是不停的叫嚷挣扎,正好注意到车上还有大半瓶矿泉水,就叫在旁边手足无措的李强道,李强,你把矿泉水打开,给我浇到她头上。 李强有些慌乱,说:“这好吗,这好吗?” 傅华心中暗骂这个南方男人胆小,心中气极,大叫道:“我叫你做就做,快点。” 李强就手哆嗦着打开了矿泉水,就要往章凤头上浇。章凤杏眼一瞪,大叫了一声:“李强,你敢。” 李强被吓得一哆嗦,矿泉水瓶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傅华越发火大,一下子就将章凤放倒在地,一手按住她,一手抓起矿泉水瓶,就将瓶中水全部浇到了章凤脸上。 这一幕幸好发生在深夜,并没有人注意,不然看在不知情人眼中,一定会以为傅华这个大男人在欺负一个弱质女流呢。 水浇到了章凤脸上,让她多少有些清醒了,她躺在地上不再挣扎,说了一声,你们这些臭男人就会欺负我。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 傅华松开了手,李强过来拉起了章凤,章凤没再挣扎,傅华打开了车门,章凤默默的坐到了车里,傅华关上了车门,发动了车子,将章凤送到了她住的地方。 傅华停下了车,章凤下了车就往里面走,傅华伸手拉住了章凤,问道:“你没事了吧?” 章凤一把甩开了傅华的手,就走进了楼道里,傅华示意李强跟着上去了,过了一会儿,李强下来,说章凤已经进了家,傅华这才放心了。 李强上了车,傅华看了看他,问道:“你今天晚上叫我来,不是单纯找不到路吧?” 傅华已经回过味来了,章凤今晚的表现充分说明李强根本就无法一个人带她回家,李强找自己来,根本上就是想要借助自己的力量带回章凤。而章凤这个样子,似乎也不是喝醉过一次两次。 李强干笑了一下,说:“被傅主任猜到了,我想只有傅主任能帮这个忙。别介意啊。” 傅华笑笑,说:“冲着章旻这个忙我也是应该帮的。对了,这个章凤怎么回事啊?” 李强说:“具体情形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章董走的时候交代过我,说章凤有些不开心的事情发生,到北京来,也是想给她换个环境,要我在北京多留意,多帮忙她。” 敢情章旻把章凤放到这里是为了给她疗伤的,难怪一上来就感觉有些别扭,傅华心里有些不舒服,这把海川大厦放到了什么位置上了?根本就没那海川大厦这一边当回事情。这个章旻也真是的。 傅华没再说什么,将李强送回了驻京办就回了家,这一晚他已经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回了家倒头就睡。 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赵婷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便笑笑说:“怎么了,这么舍不得我吗?需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吗?” 赵婷瞪了傅华一眼,说:“老实交代,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傅华笑笑说:“哎,说起来够上火的,半夜了被人叫去把一个酒鬼送回家了。” 赵婷一把抓起傅华的胳膊,指着上面的牙印说道:“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也是酒鬼咬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别说,还真是,不过是一个女酒鬼,当时就让我给了她一巴掌,我现在估计她脸上肯定有一个大大的巴掌印,要不要今天带你去看看?” 赵婷愣了一下,说:“还真有个女酒鬼啊?” 傅华笑着说:“是章旻的堂姐,来做海川大厦的总经理的,这个人怪怪的,不愿意接触人,所以就没介绍给你认识。现在看来还真是要领你见见她了。” 赵婷说:“为什么非要见她?” 傅华笑了,说:“要不有一个吃醋鬼会不放心的。” 赵婷伸手扭住了傅华的耳朵,笑骂道:“你这家伙越来越放肆了,竟然敢骂我吃醋鬼。” 傅华笑着告饶,说:“好了,好了,老婆,下次不敢了。” 赵婷手上正要加把劲,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傅华指指手机,说:“我先接电话你再来扭我好吗?” 赵婷说:“饶了你这一次。” 傅华笑着说:“谢谢,搞不好是昨晚那个酒鬼打来道歉的。” 傅华拿过手机来,一看却是董升的号码,心说这家伙大概是为了昨晚的事情心虚吧,就笑着接通了:“你好,董律师。” 董升笑笑说:“你好,傅主任。在哪里啊?” 傅华说:“刚起床,在家呢。” 董升说:“哦,诶,傅主任,昨晚的事情,我需要跟你再解释一下。” 傅华笑了,说:“我了解,你跟当事人谈事情嘛,没什么啊。” 董升说:“确实是这样,不过,那种情形比较容易引人误会,所以还请傅主任不要随便跟人说,可以吗?” 傅华笑笑说:“可以啊,你放心啦,我不是随便八卦别人的人。” 董升说:“尤其是跟你们家那口子不能说啊。” 傅华看了看身旁的赵婷,见赵婷正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估计她没听到,便笑了,说:“好,我知道了。” 董升嘿嘿笑了起来,他有点找到了同盟的味道,说:“谢谢了。诶,伍奕最近要过来北京了,到时候我们聚一下。” 傅华说:“好哇,他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董升笑笑说:“香港那边办得挺顺利的,已经收购了一家公司的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控股了该公司,下一步就是怎么将山祥矿业置于上司公司之中了。” 傅华惊讶地说:“这么快?真是没想到会这么迅捷。” 董升笑笑说:“是啊,香港是号称世界经济最自由的地方,只要你符合相关的法律规定,什么事情都会办得很迅捷的。更何况这一次伍奕找的人很对路,江宇在香港证券界是有快刀之称的。反倒是下一步关于外资收购山祥矿业的审批会慢一点了,有一些必要的审批程序要走的。” 傅华笑了,说:“那就要看董律师的了。” 董升笑笑说:“别光看我一个人的,大家要共同努力才会做好这件事情。” 傅华说:“董律师才是关键人物,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了。” 董升笑笑说:“我这边你放心了,我是受委托办事,只要钱拿到了,没有不尽力的。好啦,伍奕来了我们一定要一起聚一下啊,这样吧?” 傅华笑笑说:“好的,再见。” 董升就要挂电话,可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叮嘱说:“那件事情千万别乱说啊,我可受不了某人再跟我闹了。” 傅华笑了,说:“好啦,我不会乱讲的。” 董升挂了电话,这是赵婷看了看傅华,问道:“老董让你帮他隐瞒什么啊?” 傅华笑笑说:“诶,这可是你不对啊,怎么偷听我的电话啊?” 赵婷嘿嘿笑笑,说:“我以为是那个女醉鬼的电话,就想听听你说些什么。” 傅华笑笑说:“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该给那个女醉鬼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我昨晚那一巴掌打得很,不知道她的脸是不是肿了?” 说着傅华就拨号给章凤,想要看看章凤的情况。赵婷却一把将他的手机抢了过去,看着他说:“你以为我傻瓜啊,快说,究竟老董是怎么回事?” 傅华见躲闪不过去了,笑笑说:“好啦,好啦,我跟你说,昨晚我在酒吧碰到了老董,他正和当事人喝酒,两人闹得不亦乐乎,很不堪,看见我就有些尴尬,他也不想让这件事情叫徐筠知道,所以醒了酒就打来了电话,其他的只是跟山祥矿业有关的情况,你在旁边都听到了。现在都说给你听了,你可别跟徐筠说。” 傅华技巧隐瞒了跟老董在一起的当事人是一个女人,而且两人不是因为喝酒而不堪这一点,他不想告知赵婷,是因为赵婷这个人实在不是一个能保住密的人,而且个性仗义,说不定听了之后反而会主动告知徐筠。 赵婷看了看傅华,说道:“真的吗?老董喝多了酒真的见不了人吗?” 傅华笑笑说:“你没看他那个丑样,你见了你也会觉得好笑的。好啦,把电话给我,我打个电话过去问一下,别出了什么事情我跟章旻不好交代。” 赵婷把电话递还给了傅华,傅华拨通了章凤的手机,响了一会儿,手机接通了,傅华说:“你醒酒了吗?” 章凤冷冷的说:“醒了。” 傅华说:“对不起啊,我昨晚可能下手有点重,没打坏你吧?” 章凤冷笑了一声,说:“行了,别假仁假义的了,我不是泥捏的,你那一巴掌还打不坏。你是不是觉得这么装模作样的跟我倒一下歉,然后我就应该感激的跟你说声谢谢啊?对不起,我怕是不能满足你的虚荣心了。” 融入 傅华心里别扭了一下,心说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便冷笑了一声说:“我最讨厌那种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人,其实我真的不觉得你聪明,相反我觉得你傻的可怜。” 章凤愣了一下,旋即叫道:“喂,傅华,你够了吧,别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 傅华笑笑,说:“我说错了吗?章凤,你就是一个傻瓜,我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知道一个人想要靠作践自己让自己不痛苦是根本不可能的,那样只会越来越痛苦,好了,其实说这些可能你也听不懂的。” 章凤越发火大,叫道:“傅华,你算什么东西啊,你凭什么来教训我?”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不用这么凶,越凶越说明你没理。你弄这个样子给谁看啊?不是关心你的人谁愿意搭理你啊?说实话,你冷得像冰一样,不是看在章旻的面子上,我连话都懒得跟你讲。” 章凤叫了起来:“傅华,你混蛋你。” 傅华笑了,说:“穷凶极恶了吧,你除了这么叫嚷还能做点什么?好啦,我一会儿还要上班,不跟你费这种没用的口舌了。” 傅华挂了电话,一旁的赵婷看了看他,说道“:“老公,别对人家女孩子这么凶,你这样骂她,出了什么事情可就不好了。” 傅华说:“这种女人不值得可怜。” 赵婷说:“也许她真有什么伤心事,你这么骂她不怕她性子一急,真的做什么傻事吗?” 傅华愣了一下,有些担心的说:“也是,我被这个女人气糊涂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种可能的。怎么办呢?” 赵婷身为女人,自然对女人有一种同情感,不满地说:“你们这些男人就是无情,人家已经伤心到这种程度了,你还好意思骂她。” 傅华说:“好啦,我让李强过去看看她行了吧。”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李强,说让李强去章凤住的地方看看,章凤别做什么傻事。李强答应了下来,傅华又叮嘱他看完给自己来个电话。 赵婷这才放心了,简单的做了早餐给傅华吃了,傅华就去驻京办上班了。 傅华到驻京办的时候,李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去看了看章凤,章凤的神情看上去倒没有什么,不过脸上五道指痕清清楚楚,看来昨晚傅主任你那一巴掌打得还真是不轻。 傅华笑了,说:“我当时也是有些气急了。我还是生平第一次打女人呢。好啦,打在脸上的伤容易好,可章凤不能再这个样子下去了,你是不是跟你们的章董说说这件事情,章凤真要有个什么闪失,你我都担不起的。” 李强说:“对,我马上打电话给章董,跟他汇报一下这件事情。” 李强去打电话跟章旻汇报去了,傅华就去办理驻京办的事情了,临近中午,章旻打过电话来了,傅华接通了,有些不高兴地说道:“章董啊,你这件事情做得可是有些不地道啊。” 章旻笑笑,说:“不好意思,傅主任,我这也是受家族中老一辈的拜托不得不为之。他们原本想我堂姐换个地方会好一点,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你放心,我堂姐这个人工作能力还是有的,海川大厦的装修工程她一定会安排好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工作方面我不怀疑她,再说还有李强在,应该出不了大问题。问题是你堂姐别在别的方面出状况,真是有什么,我可是担待不起的。” 章旻说:“这个你不需要担心了,我刚才跟她做过沟通,问她是不是不想呆在北京,如果她不想,我可以将她调到别的地方,她说既然已经来了,就留在这里吧。我堂姐跟我保证了,不会再有类似状况了。” 傅华急了,说:“章董啊,你怎么能就这么相信你堂姐呢?别她跟你保证的的好好地,转过头来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我可跟你说,再有昨晚这种状况,我可不管了。” 章旻说:“你先别急,你放心,不会再有类似的状况了,我堂姐这个人还是能说到做到的。” 傅华苦笑了一声,说:“希望吧,对了,章凤没在你面前骂我吗?李强说我打她那一巴掌实在不轻。” 章旻说:“她倒没埋怨这个,可在我面前埋怨你说话恶毒,一点不给她留一点情面。” 傅华笑了,说:“我那是说气话,好啦,她如果真的计较,只要她一切正常,回头我跟她道歉。” 章旻笑笑说:“那没必要了,我倒觉得骂骂她也好,让她醒醒脑子。不过也就是你敢说这么重的话,我们家的人都没有人敢这么说她。” 傅华说:“哎,我那是被她气得,你以为我想说?诶,她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章旻说:“说来她也很可怜,跟她相恋三年的男朋友就在要谈婚论嫁的时候移情别恋了,一个女人哪里受得住这个,当时她整个人都变了,其实她原本是一个很热情的人,我想她之所以变得这么冷,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吧。” 傅华说:“哦,既然是这样,工作中我会多让着她一点的。” 章旻说:“这倒不用,我堂姐她是公私分明的一个人,你让着她她反而不舒服。” 跟章旻通过电话之后,接连几天,傅华都没有去工地上,他怕去了工地见到章凤脸上的指痕尴尬。 章凤却一点都不体谅傅华的心情,见傅华连续几天都不去工地,就打了电话过来:“喂,傅华,你什么意思啊,海川大厦你不管了是吗?别忘了你们驻京办还有一层办公室也需要装修的。” 傅华说:“好啦,我知道了,我这几天事情多,没顾得过来。” 章凤冷笑了一声,说:“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也能忙成这样?别装了,赶紧过来,我有些你们驻京办部分的装修事宜要跟你商量。” 傅华心里也有点打怵章凤,便说:“好好,我马上就过去。” 到了海川大厦的工地上,傅华找到了章凤,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章凤板着脸,领着傅华到了驻京办分配到的楼层,说:“你们驻京办跟酒店之间的过渡部分,我觉得应该做些修改。” 章凤就开始谈修改的方案,傅华偷眼去看章凤的脸颊,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天了,章凤也用粉底做了些遮掩,可那天傅华打得指痕还是依稀可见。 章凤察觉了傅华在看她,冷笑了一声,说道:“在看你的爪子印是吧?” 傅华也觉歉然,干笑了一声,说:“我那天下手真是有点重了,真是抱歉。” 章凤冷冷地说:“不用抱歉了,我想我咬你那一口也不会轻了,我们算两抵了。”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说:“是啊,我老婆看到你的牙印,还查问我半天究竟做了什么了呢。” 章凤有点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这一笑脸上的寒冰化去,显出了与她年龄相称的青春靓丽。 傅华笑笑,说:“原来章总也会笑啊。” 章凤再次把脸绷紧了,说:“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我们还是谈正事要紧。”接着章凤再次开始谈起了装修方案的修改,傅华听着感觉比原有方案更好些,便赞同了。 谈完之后,傅华就和章凤告别要回驻京办,章凤点了点头,傅华转身离开,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了,章凤在身后喊了一声傅主任啊。 傅华回过头来,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章凤说:“那个,你如果不好跟你老婆解释,我可以跟她解释一下。” 傅华笑了,说:“没事了,我老婆还蛮信任我的。不过我倒是觉得你们可以互相认识一下,你在北京也没什么朋友,认识了我老婆也算有了一个朋友。” 傅华是想像章凤这样受过情伤的女子,如果老是封闭在个人的空间里,不但不会疗好伤,说不定反而会更坏。还是给她一个有朋友相处的环境,也许她会在朋友圈子的帮助下,走出感情的困境。 章凤没想到傅华会这么说,愣了一下,说:“这个吗?” 傅华看章凤的语气已经不是那么冷淡,知道她有些心动了,便笑笑说:“我老婆那个人很好相处的。要不我叫她来中午一起吃午饭?” 章凤想了想说:“好吧,我们今后可能要长期合作了,认识一下你的家人也是应该的。” 看来章凤已经慢慢卸下心防了,傅华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觉得可以不用担心章凤以后再闹什么状况了了,便高兴地笑着说:“那我马上打电话给她。” 章凤冷冷地看了傅华一眼,说道:“吃顿饭而已,你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傅华笑笑说:“当然有必要了,我是感觉你开始慢慢摇融入到北京这个圈子里来了,这是好事啊。” 章凤冷笑了一声,说:“那可不一定,我不一定就会跟你老婆做朋友的。” 傅华已经习惯章凤这种风格,笑笑说:“不管怎么样,接触一下也很不错。” 下半身思考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赵婷,让她过来一起吃饭。赵婷正在家闲着无聊,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介绍了之后,赵婷看了看章凤,笑着说:“姐姐脸上还真有傅华的指痕啊,这家伙真是差劲,怎么对女人下这么重的手?” 傅华在一旁怕章凤难堪,笑着说:“喂,小婷啊,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赵婷说:“我说的不对吗?你看都这么些天了,还没消呢。” 章凤笑了,说:“好了,这件事情怨我,我当时喝多了,话说我也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妹妹没心疼吧?” 赵婷呵呵笑了,说:“男人没那么娇贵的,管他呢。” 章凤似乎很喜欢赵婷的直爽,她完全跟在傅华面前变了一个模样,说起话来都是满面带笑,这让傅华看得有些傻眼,心说这女人还真是多变的动物。 章凤和赵婷的家世背景有点相似,谈起话来自然有很多共同感兴趣的话题,赵婷又隐约感觉章凤有一段伤心事,她本来就是一个很仗义的人,谈话间便有些小心维护章凤的意思,这一段饭吃下来,两个人竟然十分的合缘,虽然还没到好朋友的程度,可是相互之间已经是十分热情了。 吃完饭,傅华和章凤各自有工作,就和赵婷分手,各奔东西了。 晚上,傅华回到家里,吃饭的时候,笑着问赵婷:“小婷啊,我看你今天跟章凤相处得不错啊。” 赵婷说:“我觉得她挺可怜的,孤身一个女子身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感情上还受过伤害。” 傅华说:“既然你觉得她挺可怜,有时间多找她出来玩玩,买买衣服逛逛商店之类的,让她多出来透透气,也许心情会好许多。” 赵婷笑笑说:“行啊,反正我们互换了电话,我会多跟她联络的。” 自此,赵婷和章凤成了朋友,两人常会相约出去购物什么的,通过赵婷的中介,章凤和郑莉和徐筠很快也成了朋友,这是一帮年纪相仿的女人,很自然就形成了一个玩闹的小圈子。 海川,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吴雯看上了一个地块,有消息说国土局已经决定将这一地块放出来招标,这是一个热门地块,吴雯相信肯定会有很多人想要参与投标,她决定把这个事情跟徐正谈一谈,看一看徐正究竟是一个什么态度。 这天恰好徐正来吃饭,离开的时候,吴雯出来送他,徐正上车,吴雯笑着说:“徐市长,我记得那天您跟我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您?” 徐正笑笑说:“对啊,怎么你有事情需要我帮忙?” 吴雯点了点头,说:“”对啊,您什么时间方便我去找您谈谈? 徐正问了问秘书刘超,确定自己明天上午有空,就说:“明天上午你到我办公室来吧。” 吴雯笑笑说:“那好,我明天上午去找您。” 第二天上午,吴雯精心打扮了一番,她很清楚自己的魅力,一个漂亮的女人本身就是一件攻关的良好武器。打扮停当,吴雯又准备好了一张银行卡,她并不知道徐正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多准备一点东西,以确保此行马到成功。 因为王妍那件事情,吴雯其实是很受伤的,她是一个有足够姿色自傲的女人,但让她自傲的却并不仅仅是她的姿色,她实际上是认为自己的头脑不输于姿色的,她并不是一个没大脑的的美丽女人,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甘雌伏回海川经营起房产公司来。她当初是以为自己一出马肯定就是能赚到盘满钵满的,她以为找到王妍就可以走一条捷径,哪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阴差阳错之间,不但被骗了一百万,还什么事情都没做成。这让她在干爹面前灰头土脸,几乎抬不起头来。 因此这一次吴雯找徐正就做了十分充足的准备,她容不得再一次的失败,否则干爹就该怀疑她的办事能力了。 刘超将吴雯领进了徐正的办公室,徐正正坐着批文件,见吴雯进来,连忙站了起来,笑着将吴雯迎到沙发那里坐下,说:“吴总一来我的办公室,我都有蓬荜生辉的感觉啊。” 吴雯妩媚的一笑,说:“徐市长就会拿我开玩笑。” 徐正笑笑说:“那里,吴总确实是很漂亮嘛。说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情啊?” 吴雯笑笑说:“上一次您跟我说的话,我会去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海雯置业原本是想在海川有所作为的,我却因为王妍骗我受了点小小挫折,就止步不前,真是有点因噎废食了。徐市长的话让我再度思考海雯置业的未来,我觉得我还是能够为海川房地产发展近一点绵薄之力的。” 徐正笑着点了点头,说:“对啊,王妍的事情是你走了弯路,不是因为我们海川投资环境不好,你也是海川本地人,是理应为海川发展尽一份力的。” 吴雯说:“对,徐市长说的很对,这一次我又看好了一块地,听说国土局那边准备拿出来招标,我很想把这块地作为我们海雯置业发展的第一个项目,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徐正笑笑说:“那你把情况跟我说说。” 吴雯就把她知道的那块地的情形跟徐正说了,她现在在海川已经今非昔比,在海川的消息渠道很多,甚至也有国土局的人士是西岭宾馆的座上宾,因此她了解到的情况十分准确。 徐正听完,看了看吴雯,笑着说:“吴总,你的消息很灵通嘛,是,这块地是要放出来开发,只是你的资金实力够吗?” 吴雯点了点头,说:“我的资金实力是够了,只是海川有我这样资金实力的公司不少,我的公司又是新设立不久的,怕是挣不到手啊。” 徐正笑笑说:“那你就去参加投标吧。” 吴雯看了看徐正,笑着问:“徐市长您是说我可以参加?” 徐正笑笑说:“放心吧,我让你去你就去,你不会失望的。” 吴雯笑笑说:“不会让徐市长您难做吧?” 徐正笑了,说:“难做?不会的。我们私下里说吧,其实虽然国土局那边搞土地出让看上去都在走招投标这一套,似乎很公平,但实际上很多房地产公司私下都是有默契的,有意的公司为了能够中标,往往都是事先找人一起来围标。这些行为虽然不合法,可是台面上的程序都是合规合法的,被查处的可能并不大,也很少能够被找到证据证明他们不合法,国土部门对此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们只要土地卖出去就好了。甚至一些房地产公司跟国土局内部的一些人相互之间都是存在一些联系的,所以一块地放出来基本上哪家公司会拿到都是定局了。” 吴雯看了看徐正,说:“那我参与这块地,岂不是搅了别人的好事?” 徐正笑了,说:“不会的,我想我如果打了招呼他们是会礼让的。不过,这一次我会帮你打招呼,是因为你受过王妍的骗,一个公司刚刚起步就受这么大的挫折对你的发展是很不利的,而且一个女人想做好房地产公司并不容易。大家都是想搞好海川,我这个做市长的给你点扶持也是应该的。以后相信你发展了这个项目就有了一定的基础了,就要完全靠你自己了。” 吴雯笑着说:“那谢谢徐市长了。” 徐正笑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了。” 吴雯这时将准备好了银行卡放到了徐正面前。 徐正看了看银行卡,又看了看吴雯,他心里有些警觉,这个女人不是来给自己设陷阱的吧?联想到她跟孙永之间的联系,这种感觉越发明显。可是他已经观察吴雯一段时间了,似乎没见过孙永跟她之间有什么明显的联系。孙永只是在西岭宾馆重张的时候露过一次面,再基本上没出现在西岭宾馆,如果说孙永真的跟吴雯有联系,那他们也就太能装了。不过也不能不小心提防,孙永那家伙为了达到政治对手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到这里,徐正严肃了起来,说:“你这是干什么?” 吴雯笑笑说:“徐市长,规矩我懂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徐正笑着摇了摇头,说:“现在这些人怎么了,难道除了钱这人和人之间就没有别的了吗?动不动就拿钱来说事。” 吴雯笑着说:“我知道这钱不足以感谢您对我的帮助,可它是我的一番心意,请不要嫌弃。” 徐正说:“你如果真的是要把钱留下,那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不能帮你了。” 吴雯愣了一下,她原本以为徐正说不要只是一种推辞,只要她坚持,徐正是一定会收下的,没想到徐正还真的是不要。 吴雯看了看徐正,徐正脸色严肃,看来他不要钱是认真的,难道他觊觎的是自己的美色? 吴雯心里别扭了一下,虽然她曾经就是做那种行业的,可是她如果心里不愿意,也是不想让男子碰自己的。就算是一个出卖,也要首先自己愿意卖。 这些臭男人啊,为什么就不能不用下半身思考啊? 听天由命 吴雯心里苦笑了一下,上天赋予她一个美丽的容颜,诚然在很多时候让她得到了别人无法得到的便利,可也给她造成了很多别人不会遇到的麻烦。她算是真实的理解了所谓的红颜薄命是什么意思了。 吴雯伸手去把银行卡收了起来,笑笑说道:“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徐正脸上这才有了笑意,说:“我是真心想要帮忙,如果收了钱这件事情就变味了。” 吴雯点了点头,说:“我明白。那我就不打搅徐市长办公了。” 吴雯心中对这件事情已经保持一种静观其变的态度了,她并没有主动献身的想法,既然已经脱离那个行业,她就不想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徐正如果真的对自己有那种想法,他一定会表示出来,那个时候自己就算是豁上这个项目不做,也是要拒绝的。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一丝悲哀的感觉,为什么自己想做一点事情就这么难呢? 徐正注意到了吴雯神色间的那一丝失望,他久历官场,自然知道吴雯心里在想什么,她一定是以为自己不肯收银行卡,是不想真心帮忙。有些时候这世事就是这么好笑,人们往往以为收了礼就肯定会尽心尽力的帮忙,而拒绝收礼也就是拒绝提供帮助。这大概也是现在腐败横行的一种民心基础吧。人们都厌恶腐败,可是又都想通过腐败来谋取好处。 徐正心里暗自摇了摇头,其实他是真的要帮助这个美丽的女人的,便笑笑说:“也好,你先回去吧,这个项目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你回去准备好资料吧。” 吴雯笑笑说:“好的。” 吴雯离开了,徐正坐回了办公桌前,拨通了国土局局长周然的电话,周然接通电话,笑着问道:“您好徐市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徐正笑着说:“老周啊,你们那个地块准备什么时间放出来啊?” 徐正就说了吴文谈到的那个地块,周然说:“马上就要放出来了,怎么徐市长有什么指示吗?” 徐正笑笑说:“没什么指示了,只是刚才海雯置业的吴雯吴总来我的办公室了,谈起了这块地,她有兴趣想参与,我就想说帮她打听一下这块地的具体情形。哦,马上就要放出来了,不错。” 周然知道吴雯,他也到过西岭宾馆做客过,徐正这么含含糊糊的说这一番话,让周然有些不明所以,徐正这是什么意思?想帮吴雯打招呼拿下这块地?还是只是泛泛的问问。 不过通常领导的话都含义很深,泛泛问问这种可能性不大。 周然笑笑说:“对对,已经完成了制定工作方案和编制招标文件的前期工作,马上就要发招标公告了,您跟吴总说一声,如果她感兴趣就来买招标文件吧。” 徐正笑笑说:“好的,我会跟她说的。对了,老周啊,这一次招投标一定要做到合法公正啊。” 周然说:“您放心,我们国土局一定会按照法律法规的规定,严格合法公平的处理好这一次的招投标行为。” 徐正说:“好的,那就这样吧。” 徐正挂断了周然的电话,就拨了吴雯的电话,说:“吴总,我刚刚跟国土局周局长通过电话了,他说马上就要发布招标公告了,你最近几天多注意一下国土局的动向。” 吴雯没想到徐正动作这么快,心中还是有些感激,便说道:“太谢谢你了,徐市长。” 徐正笑笑说:“没事的,不用这么客气。” 那一边周然挂了电话之后,就开始琢磨徐正的话,虽然徐正没有明确说要帮海雯置业拿这块地,可是打招呼的意图十分明显。领导们说话都很技巧的,即使帮人打招呼,也要强调依法办事公正公开这一套。具体要怎么领会,就要看下属们的政治智慧了。 周然自觉自己的政治智慧并不低的。 看来这一次这块地是要放给海雯置业了,原本副市长秦屯已经跟周然打过招呼想拿这块地,可是徐正既然插手了,周然只能先满足徐正的要求。一来徐正是他的顶级上司,直接管着他;二来他也对徐正做事的风格十分清楚,徐正雷厉风行,往往说到就要做到,同时,徐正的度量不大,谁让他不高兴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报复。前段时间傅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时的顺达酒店土地使用权被查,就是因为傅华惹到了徐正。 周然心里有些烦躁,这还需要跟秦屯解释一下,否则秦屯一定会迁怒自己,想办法给自己小鞋穿。自己这个局长夹在他们这些领导之间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还真是难做。 周然拨通了秦屯的电话,笑着说:“秦副市长,您有时间吗?” 秦屯说:“什么事情啊?” 周然说:“您朋友想要的那块地的事情,现在有些困难了,我想当面跟您解释一下。” 秦屯说:“我现在不在办公室,究竟怎么回事?谁插手这件事情了吗?” 周然说:“对,徐正市长刚刚打电话过来,说这一次招投标一定要公开公正合法的进行,您看是不是让您的朋友这一次就不要参与了。” 周然说得很技巧,甚至连徐正帮哪家公司打招呼都没提,可是秦屯马上就听明白了他真正的含义。他跟下属打招呼也会强调这一套的。到嘴里的肥肉要吐出去,秦屯心里十分的别扭,可是他也不敢挑战徐正的权威,他也不能冲着周然发火,他明白周然也很难做,便强笑笑,说:“好啦,老周,我知道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周然说:“谢谢秦副市长谅解。” 秦屯笑笑,说:“我不谅解行吗?” 周然干笑了一下,秦屯就挂了电话。 隔了两天,国土局的土地招标的公告就发布了,吴雯的海雯置业就去购买了招标文件,参加了国土局组织的现场踏勘。并在招标公告规定的时间内,持投标申请书、营业执照副本、房地产开发资质证明、法定代表人身份证复印件办理了投标申请,并缴纳了投标保证金。 不久国土局审查了海雯置业的投标资格:确认海雯置业的开发资质和诚信记录符合招标文件要求,核准了他们的投标资格,通知其参加投标活动。海雯置业精心准备好了标书投入了标箱。 这期间,吴雯心中一直在等着徐正向她提出什么要求来,因为在这个事态没有明朗的时刻,是最适合提出要求让对方履行的时刻,一旦事态明朗起来再提出要求,就失去了能够要挟对方的有利地位,对方履不履行都很难说。 可是徐正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甚至也在没有打什么电话来,这种安静让吴雯心中没了底气,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会不会中标了。 深夜,手机铃声尖锐响起,吴雯被吓得一激灵,赶忙把手机抓了起来,一看竟然是干爹的电话,就接通了。 “你睡了吗?”干爹声音涩涩的,幽幽的,犹如从遥远的地底传来的。 吴雯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苦笑了一下,说:“干爹啊,现在是下半夜一点,谁不睡觉啊。” 干爹干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小雯,我心里闷得慌,很想找人说说话,就没看时间给你打电话了。” 吴雯此时慢慢清醒了些,笑了笑,说:“您想我了吧,要不您也别老在北京呆着了,到海川这个小地方走走来看看我吧。” 干爹呵呵笑笑,说:“过些日子吧,我现在这边有事。” 吴雯说:“那我回北京陪您两天?” 干爹说:“算了,你现在不是已经开始要做项目了吗?你还是呆在海川,把项目争取过来才对。” 吴雯说:“哎,干爹,这一次我心中没底,虽然徐正说要帮我打招呼,可是我送钱他没要,他也没跟我提什么要求,我还真不知道这个项目能不能拿下来呢。” 干爹笑笑说:“你不要心急,干爹这些年来总结了一个经验,那就是一件事情只要你能做过努力的都做过了,结果如何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吴雯笑了,说:“干爹啊,这可不像您的风格,我看您做事向来主动,怎么也会有听天由命这样消极的想法?” 干爹说:“小雯那,你还年轻,还不明白这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等你到了干爹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事都可以改变,唯独命运无法改变。古往今来,命运的车轮碾碎了多少英雄豪杰。项羽和刘邦你知道吧,刘邦就是一个小人,做事毫不讲究,为了逃命儿女都可以抛弃,可这样的小人偏偏打胜了大英雄项羽,这是为什么,这就是因为命。” 吴雯笑笑说:“干爹,你怎么就不说说那些战胜命运的人呢?” 干爹笑了,说:“谁啊?谁战胜过命运啊?” 吴雯说:“比方说那个要扼住命运咽喉的贝多芬了。” 干爹呵呵笑了起来,说:“你听过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吗?” 天煞孤星 吴雯说:“听过了啊。这个是我最喜欢的交响曲了。” 干爹说:“那说说你的感受。” 吴雯笑笑说:“第一乐章展示了一幅斗争的场面,音乐象征着人民的力量如洪流般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黑暗势力发起猛烈的冲击。乐曲一开始出现的强有力的富有动力性的四个音,也就是贝多芬称为“命运”敲门声的音型,这就是主部主题。到了第二乐章,是一首优美的抒情诗,宏伟而又辉煌,同第一乐章形成了对比。它体现了人们的感情世界,战斗后的静思同对美好理想的憧憬互相交错,最后转化为坚定的决心。第三乐章在调性上,回到了动荡不安的情绪,像是艰苦的斗争还在继续。规模宏大的第四乐章充满光明和无比欢乐的情绪,是欢呼胜利的热烈场面,具有排山倒海的气势,表现出人民经过斗争终于获得胜利的无比欢乐。” 干爹笑了,说:“你倒是听进去了,可是你知道这首曲子创作的背景吗?” 吴雯说:“据说贝多芬开始构思并动笔写这首曲子1804年,那时,他已写过《海利根遗书》,他的耳聋已完全失去治愈的希望。他热恋的情人朱丽叶塔齐亚蒂伯爵小姐也因为门第原因离他而去,成了加伦堡伯爵夫人。一连串的精神打击使贝多芬处于死亡的边缘。这算是贝多芬一生中最痛苦的时期,但也是他创作的一个高峰期。命运、田园、英雄等交响曲都是在这一时期创作的,每一步都是可以垂世之作,可以说给人们留下了一笔丰富的艺术遗产。” 干爹说:“痛苦往往是一个艺术家的创作源泉,了不起的盖茨比就是创作于作者未发迹之时,等他因此成名可以享受生活之后,就再也没有力作问世。一样的,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痛苦在,贝多芬也不会达到他的创作高峰。在我看来,这就是命运给他的安排,他只不过是顺从命运而已。我想比起创作这么多好的曲子来说,他可能更想要的是耳朵被治好,更想要的是齐亚蒂伯爵小姐的爱情,可是这些他是得不到的。这就是他的命运,即使他创作再多再好的曲子也无法改变。所谓扼住命运的咽喉只不过是发泄的屁话而已。”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干爹,有些时候您能不能不这么理智,本来很激励人心的故事,被你这么一说却让人感觉凄惨无比。是不是您这一代人看这社会都带着哲学家的思辨那?” 干爹苦笑着说:“我们小时候受的教育就是全世界的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我们要担起这救国救民的重任,其实那是这么回事,我们实际上连自己都救不了。可是,这种思维方式已经被固化在我们的头脑中,没办法改变了。” 吴雯说:“干爹,我对您始终有一种感觉,我觉得虽然您现在可以呼风唤雨,可是你内心中始终是痛苦的。” 干爹叹了口气,说:“我也是一个小角色,还谈不上什么呼风唤雨。再说这世界上又有谁能得到真正的快乐呢?有吗?” 吴雯笑了,说:“苏格拉底说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痛苦的人和快乐的猪,起码在他看来人在这世界上是不快乐的。” 干爹笑笑,说:“其实就是猪也有他痛苦的时候。” 吴雯说:“干爹啊,有句话我早就想问您了,我见您老是一个人,为什么您不找个伴呢?也许有人陪您会快乐得多。” “这就是命了。”干爹的声音忽然黯淡了下来,“命运跟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吴雯听出了干爹的痛苦,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怎么回事啊?您能跟我说说吗?” 干爹苦笑着说:“这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不说也罢。诶,我有一种感觉,徐正这个人信得过,你这一次的项目能拿到手的,你放心吧。” 吴雯听出干爹想要躲闪过开一开始的话题,她越发好奇,便追问道,:“干爹,您怎么这样,我很想知道您以前的事情,也许您说给我听听,心里会舒畅些呢?” 干爹笑笑,说:“这是干爹心头的一块疮疤,要揭开是很痛的,也就是你了,别人干爹是怎么都不会说的。那个时候,干爹还是个下乡的知识青年。” 干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仿佛回到了那个动荡的年代,在下乡的岁月里,他和同一个知青点的一个女青年相爱并结了婚。后来知青返城,他因为父亲还没被解放,迟迟不能返城,妻子受其牵连,也无法返城。他是不甘心就这样被黄土地掩埋住他的一生的,但更让他痛苦的是妻子跟他受这种牵连,他深爱着妻子,他认为自己有责任保护她不受这种牵累。 经过一番痛苦的思索和挣扎,他选择了离婚。当时妻子坚决不同意,她不愿舍弃他,要留在黄土地上跟他一起同甘共苦。但是他铁了心要帮妻子脱离苦海,甚至拿出刀来以自伤要挟妻子同意离婚。妻子无奈同意了,并在离婚后很快就接到了返城通知书。 妻子离开他的那一晚,两人彻夜未眠,那盘火热的土炕成了两人的诺亚方舟,他们翻滚、癫狂、合二为一…… 妻子在那一夜海誓山盟的向他承诺,会在北京等他。他也以为妻子一定会等他的。 一年半之后,他的父亲终于被解放,他也接到了返城的通知书,可是等他回到城里的时候,他的妻子已经嫁给了别人,而且生了孩子。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所谓的爱情只不过是一种情境下不由自主地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其实就像肥皂泡一样,看上去美好,可是被现实一碰就会破掉。 听到这里,吴雯问道:“您恨她吗?” 干爹苦笑了一下,说:“听到她结婚的消息当时我很恨她,认为她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神圣的爱情。” 吴雯说:“您就没去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干爹说:“我当时气疯了,觉得自己为她付出那么多,她竟然背叛我,如果见到了她我可能会作出不理智的事情,所以我就没去找她。后来过了几年,她知道我返城了,寄了一张照片给我,上面是她儿子的照片,我看了照片就明白了,那活脱就是我的翻版,原来她离开我的时候已经怀了孕,迫不得已才嫁给了别人。她并没有责备我什么,只是在照片的背后写了一句话,如果不离婚,我们会是什么样子呢?” 说到这里干爹抽泣了起来:“我对不起我妻子啊,我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根本就没帮到她什么,反而把她推到了困境之中,我还自以为伟大高尚,我他妈真是一个傻瓜啊。小雯那,什么是命运,这就是命运。” 吴雯声音也哽咽了起来,说:“干爹,您别伤心了,这是时势弄人。” 干爹清了清喉咙,说:“那之后,我就不相信还会有一个女人会像我妻子对我这么好,所以我就再也没结婚。” 吴雯说:“干爹,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您还是往前看吧。” 干爹说:“事情是过去了,可是我觉得永远亏欠了我妻子,这种负罪感始终跟随着我,我没办法的。别说我了,小雯那,你也不光顾着赚钱了,自己的未来也要打算一下了。” “未来,”吴雯苦笑了,“干爹,您说我从哪里寻找未来呢?” 干爹笑笑说:“好男人还是有的。” 吴雯说:“是,好男人是有的,可是也要我遇得到,就算遇到了,也要人家喜欢我啊。干爹啊,我看我们俩都是算命说的那种天煞孤星,找不到另一半的。” 干爹笑笑说:“听你这个意思,你还是遇到了喜欢的人,是那个傅华吗?” 吴雯笑了,说:“干爹,被您猜到了。可惜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就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您说他会喜欢我吗?也许这就是命运吧,他让我遇到了看得上的人,却不肯给我有发展的可能。” 干爹说:“呵呵,命运,看来我们还真是一对天煞孤星。” 两人都默然了,过了一会儿,干爹挂了电话。 北京,傅华正在和高月、罗雨在办公室闲谈,年轻人之间可能更有话题,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高月和罗雨之间已渐生情愫,傅华也乐见两人成为一对情侣。 门外,一辆悍马停了下来,伍奕就走进了驻京办,傅华笑着对高月说:“你舅舅来了。” 高月就笑着迎了出去,伍奕问道:“高月,你们主任没出去吧?” 傅华也走了出来,笑着说:“伍董啊,好久没见了。” 伍奕笑笑说:“最近事情太多了,原本跟董律师早就说要上来,一直拖到现在。” 傅华就将伍奕迎进了办公室,高月给他们倒好了茶,就和罗雨出去了。 傅华在背后笑着指指罗雨,问:“伍董,你看看这个小罗怎么样?” 伍奕笑笑说:“小伙子不错啊。” 太神秘 傅华笑笑说:“你外甥女可能喜欢上人家了。” 伍奕笑了,说:“现在这个社会,相互喜欢就好了,我不管这些的。不过,如果这个小罗真成了我外甥女婿,老弟可要多栽培啊。” 傅华笑着说:“小罗这人还是比较有能力的,不过有伍董在,似乎还轮不到我来栽培吧?” 伍奕笑了,说:“他是你的兵,你不栽培他谁能在陪他?” 傅华说:“好了,不谈他们了,诶,你香港那边搞定了吗?” 伍奕点了点头,说:“虽然费了些周折,可是还是搞定了,现在我也是一家香港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啦。下一步就是反向收购山祥矿业了。” 傅华说:“说到反向收购,我正好有点情况要跟你谈一下,你现在委托董升给你做向商务部报批的事项吧?” 伍奕说:“对啊,这还要感谢老弟给我介绍了这么一条好路子呢。” 傅华看了看伍奕,说:“伍董啊,你觉得这个董律师可信吗?” 伍奕笑了,说:“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傅华就讲了那晚徐筠给董升过生日的情形,说了自己对董升的感觉,他认为董升虽然外表憨厚,可实际上反复无常,不可信任。 伍奕听完,呵呵笑了起来。 没想到伍奕是这样的反应,傅华愣了一下,说:“我说的是真事。” 伍奕笑着说:“我不是不信你,我想你对董升的感觉可能也是正确的,我早就觉得这个人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实在。” 傅华越发不解,问道:“那你还把事情委托给他干?” 伍奕笑笑,说:“我又不是要嫁给他,要他那么实在干什么?老弟啊,你想没想过,实在的人能帮我做这些事情吗? 傅华笑了,说到底董升所做的都是在钻政策空子的事情,这并不是一个老实厚道的人能做到的事情,也不是一个老实厚道的人会做的事情。” 傅华说:“不管怎么样,对这种人你还是小心为妙。” 伍奕笑了,说:“老弟啊,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谢谢。不过,你要知道一点,富贵险中求,我这一次做的事情哪一项不是在冒险?这里就你我两个人,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我委托江宇帮我买壳根本上没签什么合同,凭的就是一个信任,这是牵涉到大几千万的生意,什么纸面的东西都没有,冒险吧?” 傅华笑笑说:“伍董,你可真够胆大的。” 伍奕说:“不是我够胆大,是江宇说如果落到了纸面上,这件事情可能就有些操纵上司公司股票的嫌疑,那纸面上的东西就可能成为罪证,当时他问我做不做,我说做,我就信你了,怎么样,现在事实证明江宇是可信的,我顺利拿到了上司公司的控制权。这还不是最冒险的,你知道我的资金是怎么到香港的吗?” 傅华笑笑说:“怎么到香港的,转过去就好了,这还有问题吗?” 伍奕笑了,说:“老弟啊,你把事情想简单了,你没想过偌大一笔钱毫无理由就由内地转向香港,这肯定会引起香港金管局的注意的。” 傅华问道:“那你是怎么转过去的?” 伍奕笑笑说:“你还记得天皇星号的那个吕鑫吗?你以为江宇为什么要介绍他给我认识?” 傅华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看了看伍奕,低声说:“你是说洗钱?” 伍奕笑笑,看了看傅华,说:“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我可什么都没说。” 傅华心里十分震惊,原本他以为一件很正常的收购案,里面竟然有这么多不合法的东西,原本看上去大剌剌的伍奕,实际上竟然在暗地运作了这么多事情,看来这人还真是不能看表面上。 傅华说:“伍董啊,你这可是在玩火啊。” 伍奕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是在玩火,不过这火如果玩好了,我的山祥矿业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这里面的利益太大,很值得我赌一把。不过傅老弟放心,这一切都是我在运作,我不会牵涉到你一点的。” 傅华看着伍奕,说:“伍董,这不是你牵涉不牵涉我的问题,问题的关键是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你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伍奕笑笑说:“没事的,台面上可以看到的都是合法的。就连董升这一边也是合法的,我们山祥矿业只不过委托他们律师事务所帮我们提供法律意见,他们就是做这个的,合法开业,合法运作,所有的都是合法的。” 傅华说:“那台面以下的呢?” 伍奕笑笑,说:“台面一下的就是各凭天命了。抓不到就过关,抓到了就自认倒霉。再说老弟,你现在想完完全全凭台面上的运作做成一件事情,可能吗?” 傅华默然了,现在要完完全全凭台面上的的规定做成一件事情,不是一点不可能,确实是十分的艰难。 伍奕看了看傅华,说:“老弟啊,我也就是信得过你才跟你说这些,你可要帮我保密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还没那么嘴长了。” 傅华心中很是别扭,他并不乐见这种情形,可是他也是无力干涉什么的。 接着傅华问起了海川那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伍奕笑着说:“老弟,还记得你让我关照的那家西岭宾馆吗?” 傅华对吴雯在海川的发展也是很关注的,见伍奕提起,便笑着问:“当然记得了,你后来有去吃过饭吗?” 伍奕笑笑说:“你老弟关照的我难敢不去啊?我把公司许多活动都安排了过去。” 傅华笑笑说:“谢谢,我欠那个老板很大一个人情,伍董这么做算是帮我还人情了。” 伍奕笑了,说:“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不过,那个老板娘漂亮的邪门,就算老弟不嘱托我,我也会找机会去的。” 傅华看了伍奕一眼,说:“伍董,人家吴总可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你可别打歪主意啊?” 伍奕暧昧的笑了,说:“老弟,是你的情儿吧?你放心我再浑,也不至于动兄弟的女人。” 傅华急了,说:“你别胡说啊,那个吴总可不是一个一般人,当初我被骗,她帮了我很大的忙,对我是有恩的。我嘱托你,也是报恩,并不是他就需要我帮这个忙。” 伍奕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啊。老弟,其实你不在海川不知道,西岭宾馆在这个女人手里整个是换了一个风貌,原来是冷冷清清,现在车水马龙,海川政商两界的有头有脸的人都是他那里的常客,热闹得很。而且我来的时候,她的海雯置业刚刚拿下了市里面一个很好的地块,发展的势头很猛啊。这块地实际上很多海川市的大开发商都是有兴趣的,结果被她一个在海川名不见经传,刚发展起来的的地产商拿到了,让海川很多人都大跌眼镜。她的能量很大,看来她确实并不需要老弟你的帮助啊。” 傅华对此并不感到十分惊讶,他当初在吴雯帮自己解脱困境之时,就领教过吴雯的手段了,尤其是她背后还有一个神神秘秘的干爹,就笑笑说:“吴总这个人能力很强,做到这些很正常。” 伍奕看了看傅华,问道:“这一次有人说是徐正市长出面帮她打的招呼,这个女人似乎是凭空冒出来的,又有这么大的能量,太神秘了,你既然跟她这么熟悉,应该知道她的来历和背景吧?” 傅华心说我当然知道吴雯的来历,可是我总不能告诉你她原来是仙境夜总会的花魁吧?吴雯如果暴露了这个身份,她哪里还有颜面在家乡呆下去啊?就是我自己很多事情也是说不清楚的。 傅华笑笑说:“我是在一个很巧合的机会认识她的,实话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的来历,只是知道她是我们海川人,在北京发展的不错,想要回乡投资创业。” 伍奕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傅华,说:“真的吗,老弟你也不知道她的背景?”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真的不知道。” 伍奕摇了摇头说:“这个女人真是太神秘了,你不知道海川很多人背后都在讨论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很多人都猜测他是不是某个高级领导的情人又或者是私生女。”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这些人还真是想象力丰富,他笑笑说:“好了,我们这些大男人就别在背后去嚼人家的舌根了。” 伍奕笑笑,说:“对啊,我们俩个大男人背后议论一个女人,真是有点不伦不类。好了,中午了,叫上我外甥和那个小罗,一起出去吃饭吧。” 海川市,市委书记孙永的办公室,孙永正在批文件,门被敲响了,冯舜带着秦屯推门进来,冯舜说:“孙书记,秦副市长来了。” 孙永说了一句,先坐吧。连头都没抬,继续批他的文件。 秦屯就去沙发那里坐下,冯舜送了一杯茶进来,就出去了。 不能不还 秦屯看着孙永批文件,静静地坐在那里不敢言语,他来找孙永并不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是因为他刚刚得知原本他帮朋友跟国土局局长周然打招呼的那块土地被海雯置业拿走了,他心里十分的生气,海雯置业这一个刚成立不久,还没在海川市做过工程项目的一个小公司,出手就拿走了这么好的一块地,让他到嘴的肥肉又不得不吐出去了。这里面的原因就是那个徐正,是市长徐正横插一杠子,干涉了这件事情,才会出现这样一个结果。 原本秦屯就对徐正抢走了自己的市长位置很为不满(他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北京的许先生,就可以接替曲炜出任市长,因此他始终认为徐正是抢走了自己本已到手的位置),徐正的到任也让孙永对自己很不满,孙永本来大力推荐自己出任市长,并且一再要求自己去北京活动一下,却没想到自己根本就没能做到这一点。 徐正的做事风格很类似曲炜,强势、揽权,很自然的他跟孙永之间就有了冲突,特别是上次孙永公开发作了海通客车事件,让两人的敌对几乎是公开化了。因此徐正对秦屯这一个紧跟孙永的副市长很不待见,正所谓打狗给主人看,徐正就常常找些事由批评秦屯,弄得秦屯在市政府的日子很不好过。 种种事由再加上这个地块的事情,秦屯感觉对徐正实在忍无可忍了,他找到孙永,就是想把这件事情反映给孙永,想跟孙永商量一下,看有没有办法将徐正赶走。 孙永好一会儿才将文件批完了,来到沙发这里,看了看秦屯,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秦屯笑笑说:“孙书记,你听说刚刚国土局放出来的那块地的事情吗?” 孙永摇了摇头说:“没有哇,怎么了?” 秦屯说:“那块地很优质,你知道被谁拿走了吗?” 孙永看了秦屯一眼,说:“谁啊?” 秦屯说:“海雯置业。” 孙永心里一惊,他在海雯置业当初拿地的事情上做过贼,此刻听到这个名字自然心虚,不过他并不想在秦屯面前暴露自己真实的想法,便装模作样地问道:“好像没听过这家公司的名字啊,小公司吧?” 秦屯说:“对啊,海川那么多家大公司都没挣到手,偏偏被这一家小公司拿到了,你知道它的老板是谁吗?” 孙永装糊涂到底,问道:“谁啊?” 秦屯说:“孙书记就是贵人多忘事,就是西岭宾馆的那个风骚老板娘啊,你不是还参加过西岭宾馆的重张典礼来了吗?你忘了当时海雯置业还向下岗职工捐了一百万呢。” 孙永哦了一声,说:“是她啊,怎么了?” 秦屯说:“这个女人不简单啊,你知道这一次是谁帮她拿地的吗?徐正徐市长。” 孙永对秦屯这个说法并不惊讶,他实际上一直很关注徐正在海川的动态,对徐正经常出现在西岭宾馆这一情况早就了如指掌,其实在秦屯提到海雯置业拿到了地的时候,孙永心中就猜到了这背后一定有徐正的影子在。 孙永看了看秦屯,说:“老秦啊,你究竟想说什么?” 秦屯说:“孙书记啊,你不觉得这徐正越来越不像话了吗?国家实行这个招拍挂就是想把土地出让做的公正公开,他却在其中上下其手,肆意干涉国土局的运作。” 孙永笑了,说:“你是怎么知道徐正在其中上下其手的?” 秦屯说:“国土局局长周然跟我讲的。” 孙永笑笑,说:“周然跟你讲过什么了,他说徐正一定要将这块地给海雯置业了吗?” 秦屯愣了一下,周然实际上只是说徐正关照这块地的出让公正公开合法,并没有讲任何一点徐正一定要将地给谁的的话,再是周然是跟自己解释地不能给自己的原因,这些话也不好在孙永面前说。 孙永见秦屯不说话了,笑了,说:“你别做出这样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了,说吧,是不是徐正抢了你的好事?” 秦屯笑笑,说:“孙书记,被你看出来了,是的,原本我是跟周然打过招呼,说这块地我一个朋友想拿。可是徐正横插一杠子,愣是将地夺了去。” 孙永笑笑,说:“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徐正帮海雯置业拿地,可有什么不法的行为在吗?” 秦屯说:“他跟周然打招呼就是不法行为。” 孙永笑了,说:“打打招呼就不合法了?那你岂不是也一样不合法?” 秦屯没话说了。 孙永骂了一句:“愚蠢。” 秦屯看了看孙永,说:“孙书记,你就让徐正这么肆无忌惮的在海川横行?” 孙永被说中了心病,他原本借海通客车的事情发作了一番徐正,满心想徐正会收敛些,结果徐正却借此机会把海通客车的问题解决了,现在海通客车和百合集团要合作汽车城项目,搞得风风火火,似乎又给徐正增添了一笔很大的政绩,徐正越发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 孙永火了,指着秦屯叫道:“你还好意思来问我,我当初给你那么好的机会让你去争取市长,你做了什么?你当初但凡做得好一点,至于让徐正到海川来横行吗?” 秦屯委屈的说:“我原本已经跟北京的许先生运作的差不多了,谁知道徐正半路杀出来也找了人呢。” 孙永说:“你不行就说不行,找什么理由,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秦屯偷眼看了看孙永,说:“孙书记,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就别埋怨我了,我们是不是考虑考虑怎么弄走姓徐的?” 孙永瞅了秦屯一眼,说:“你有什么办法吗?” 秦屯说:“能不能就这一次拿地的事件做做文章?” 孙永不满地瞪了秦屯一眼,说:“我都说过你愚蠢了,这件事情怎么做文章?徐正做过批示吗?还是你有证据能证实徐正受过海雯置业的贿赂?” 秦屯说:“这些都没有,可是海雯置业这一次能中标,我相信很多人都会有所怀疑的,是不是想办法举报一下?” 孙永说:“举报什么?没有证据举报也是瞎举报,没用的。” 秦屯说:“就算没用,可也能让徐正别扭一下,再说西岭宾馆的老板娘那么风骚,很难说这一次徐正帮她拿地,不是因为跟她有了一腿,就举报他们之间有不正当关系,我想肯定会有人相信的。” 是啊,就算这个举报不起什么作用,也能让上面约束一下徐正,徐正大概也会收敛一些的,孙永看了看秦屯,笑了,说:“你这家伙,也有聪明的时候。” 秦屯说:“那我回去就这么做了?” 孙永点了点头,说:“你做得机灵些,别露了马脚。” 秦屯说:“我会小心的。” 孙永说:“这么做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只能给徐正找点小麻烦,真要打到徐正这些是不够的。你回去要注意收集一些有力的证据,找那些能扳倒徐正的证据。” 秦屯说:“这个徐正有点类似曲炜,这方面的证据还真是不好找。” 孙永说:“他不会一点缺点都没有的,就是曲炜也不还是让我给赶走了吗?只要你用心去找,我想一定会有的。” 秦屯说:“好的,我会仔细想想徐正做过的事情的。” 孙永说:“对,就从他做过的事情上去找,融宏集团那边应该没什么的,陈彻那个人不做这些,他的身份也不需要他做这些。倒是那个兼并海通客车的百合集团,那个高丰你给我注意一下,说不定会从他身上找到徐正什么问题。再是这个西岭宾馆的老板娘,那么风骚,我就不相信徐正守着她就不偷腥?你也要多关注关注他们。” 孙永心中说,那个风骚娘们我都动心了,徐正跟她走得那么近,一定是有所企图的,既然他帮海雯置业拿了地,说不定他已经得手了。想到这里,孙永心中不无嫉妒,他眼热吴雯已经很久了,可是因为种种缘由他一直不敢下手,现在吴雯跟徐正勾结在了一起,他越发没有了染指的机会了。 秦屯说:“好的,我会。” 吴雯得到了自己公司中标的通知,有些意外,意外的是徐正什么都还没要,却还真是帮了这个忙了。当时她就抓起了电话,想打给徐正表示一下感谢,拨号拨到一半的时候,她又停了下来,她心中还是不相信徐正会一无所求的帮自己,他会不会想趁自己表示感谢的时候提什么要求呢? 徐正没提什么要求就把事情给办了,这反而让吴雯有些为难了,就她的经验来看,越是这样的人情越不好还。但是这种人情又不能不还,她虽然是一个女人,可是也知道做事要仗义,因此并不想赖掉这种人情。 如何还这个人情还需要认真想一想,吴雯心中对徐正究竟想要什么并没有底,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就有点冒失了,于是她放下了电话。 臆测之词 一封相同的检举信分别寄到了省纪委和省政府、省委,省委和省政府的各位领导一人一封,信上检举说海川市市长徐正跟海雯置业的老总吴雯关系暧昧,不但把市政府的招待活动安排在吴雯管理的西岭宾馆,还出面帮吴雯中标了海川一块优质的地块,徐正这种行为败坏了党纪党风,在人民中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请求省委省政府以及省纪委对徐正严肃查处。下面署名写着国土局一个有党性的党员。 省里面很快就有人将这封信的内容告知了徐正,徐正十分震惊,因为他帮吴雯打招呼这件事情,除了吴雯之外,只有他和国土局局长周然知道,吴文肯定是不会往她自己身上泼脏水的,那剩下来的就只有国土局局长周然一个人了。 不过徐正往深了一想,便觉得周然并不可能做这举报他的傻事,自己只不过交代了周然一些台面上的套话,真正去照顾吴雯的是周然自己领会的意思,这件事情真的要查办,也只能从周然身上查起,与自己并无关联的。 那是谁写的就令人费思量了,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消息肯定是从周然哪方面走漏的,这个基本上是可以确认的。 是谁写的这封信倒不是目前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书记程远和省长郭奎将如何看待这件事情,按理说这种没有落下真实姓名的举报信是不会引起纪委的调查的,而且信中大多只是臆测之词,并无实据,大多时候领导们对此也就是看后笑笑,置之不理了。但徐正并不因此而就轻视这件事情,海川前一任市长曲炜刚因为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而被调走,他再出这样的绯闻,相信程远和郭奎对此一定会有所反应的,说不定会专门查问自己,要如何应对也是一个问题。牵涉到了女人的问题,往往是最不好解释的,你就算能撇清关系,领导对此也会是半信半疑的。 徐正心头不由暗骂写这封信的人卑鄙,他这么不负责任的胡说八道一番,自己却不得不费尽心机想办法澄清,这他妈不是东西。 徐正想得不错,书记程远看到了这封举报信的时候,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虽然信是匿名信,说明写信的人并不光明正大,而且信上所说大多是并没有什么可靠的证据支持,但程远仍然看着不舒服,心说无风不起浪,肯定这件事情是有所本的,这海川市怎么了,前后两任市长都出了跟女人的暧昧事件,前面刚处置了曲炜,后面这个徐正不但不引以为戒,反而前赴后继接着也来这一套。 在跟郭奎开碰头会的时候,程远提起了这件事情,说:“老郭啊,那个关于徐正的举报信你看了吗?” 郭奎笑笑,说:“省里面的领导们一人一封,谁没看呢?” 程远看了郭奎一眼,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郭奎笑笑,他心中对徐正这一段时间的工作成绩很满意,便说:“徐正最近干了些事情,可能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了,这封信是别有用心的小人写的,我认为没必要理会。” 程远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也觉得写这封信的人藏头露尾,并不磊落,而且信中所写的多是推测,并不可信。” 郭奎笑笑说:“现在很多干部都是这样,让他们干点事情吧,他们没这个能力,但是别人干了吧,他又眼红得要命,这样那样的挑毛病。” 程远说:“虽然是这样,不过无风不起浪,我想徐正也不会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回头提醒一下徐正,要他在男女往来上面多注意一点,曲炜就是前车之鉴,让他注意一点。” 郭奎并不想这么做,他说:“程书记,这好吗?也没什么实据的东西,我跟徐正说,会不会挫伤他的积极性啊?” 程远笑笑,说:“就是一个提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也是对同志们的一种爱护,别让他们走了弯路。” 郭奎说:“好吧,我找个时间跟他谈谈。” 于是在徐正来省里开会的时候,郭奎特别将他留了下来。 郭奎将信扔给了徐正,说:“这封信的内容大概你早就知道了吧?” 徐正这些天都在考虑这件事情,他甚至弄到了一封举报信,详细的研读了上面的内容,因此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便笑笑说:“省里有朋友跟我说了,信上写的真是无稽之谈,土地招标的事情都是国土局依据法定程序去做的,相关的程序文件都摆在那里,价格方面并不比同类的土地低,我看不出有什么违法的因素,至于说我关照了海雯置业,这不是事实,整个过程我都没干涉过,省里不相信我,可以下去查,如果有任何一个我为这件事情的批示,我愿意辞职承担责任。” 郭奎笑了,说:“不是省里不相信你,只是当初曲炜为什么调离海川市你也是知道的,程书记和我都不希望你重蹈曲炜的覆辙,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你老实说,你跟信上说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正笑了,他早就有了应对之词,因此并不回避,老实的承认说:“不错,我是到那个女人现在管理的西岭宾馆吃过几次饭,市政府的一些活动也是安排在了西岭宾馆,可能写这封信的人就是因此把我们联系上的。不过,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其实我去吃饭是因为那家宾馆是省人事厅的干部培训中心,原来一直经营不善,后来人事厅为了改变这个状况,将它承包给了海雯置业,信上说的这个女人就是海雯置业的老总。周铁厅长为了表示对承包的支持,还专程跑到海川参加了西岭宾馆的重张典礼,当时周铁拜托我对这家宾馆多支持一下,因为份属同僚,我就答应了他,也就把市政府的一些活动安排在西岭宾馆,我觉得这很正常啊。而且这家海雯置业是一家很有社会公益心的企业,重张当日就捐款一百万给了海川的下岗职工,对海川的慈善事业是很支持的,相应的我作为一个市长,对他们经营的宾馆多少支持一点,也是应该的。郭省长,您认为我这么做不合适吗?” 郭奎说:“对有社会责任的企业我们是应该加以支持的,这是对的,换了是我,我也会对这样的企业加以扶持。不过,你要注意一点,跟那个女老板别走得太近,适当的保持一下距离,明白吗?” 徐正笑笑,说:“郭省长,我明白,其实我跟这个女老板根本就没走近过,我们私下里并无接触,跟她接触的场合都是很多人在一起的场面,不知道这些看在别有用心的人眼中怎么也成了什么暧昧了,现在的人啊。” 郭奎说:“行了,别发这些感慨了,我今天把你留下来也就是给你提个醒而已。你最近工作走得很出色,回去好好干,别让这些无聊的举报影响了你。” 徐正说:“谢谢省里面的支持。” 徐正离开郭奎的办公室就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中最难的部分已经应付了过去,他不需再担心什么了。 回了海川,徐正让刘超打电话把国土局局长周然叫了过来,虽然徐正很好的在郭奎面前应付了过去,但他心中始终有根刺,那封信中准确的指出了是徐正的关照才让海雯置业拿到了地,这本来是除了当事人之间不应该有人知道的事情,他找周然,是很想找到这个知道了的人是谁,找到了这个人他就明白了背后想整自己的人是谁。 周然匆忙跑了来,进门就偷看了徐正的脸色一眼,他已经知道有人向省里举报徐正的情况,因此很担心徐正把这件事情迁怒到自己身上,因为他是这件事情中的最知情者。 周然说:“徐市长,您找我?” 徐正看了周然一眼,说:“坐吧。” 周然就坐到了徐正对面,刘超送了茶进来,徐正交代说:“我跟周局长谈点事情,不要让人来打搅我。” 刘超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徐正看刘超出去了,笑了笑,说:“老周啊,你大概也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了吧?” 周然看了看徐正,小心的问道:“是不是有人向省里举报海雯置业拿地的事情啊?” 徐正点了点头,说:“看来你也知道了,我这里有一封举报信,你看看能不能知道是谁写的?” 说着徐正拿出了一封举报信递给了周然。 周然一边接过信,一边撇清说道:“徐市长,这信可不是我写的。” 徐正笑了,说:“好啦,老周,我如果怀疑你也不会把你叫来看信了。” 周然就打开了信,看了一遍。 徐正问道:“可看出是谁写的了吗?” 周然摇了摇头,说:“看不出来。” 徐正说:“这里面除了我找过你之外,其他都是臆测之词,老周啊,你好好想想,有谁知道我找过你这件事情?” 旁若无人 周然仍然摇了摇头,说:“徐市长,我没跟别人说过这件事情。” 徐正看了看周然,他才不相信周然没跟别人说过这件事情,不然这封信的作者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徐正说:“老周啊,我知道你有些事情比较难做,但你如果认真的看看这封信,就应该知道写这封信的人用心险恶,表面上看这封信似乎是只针对我,实际上它针对的还有你,并且这件事情如果真要查起来,你是首当其冲的人,真要是有责任,怕是你要承担全部责任的。你想想我跟你说过要你关照海雯置业这样的话吗?没有啊,我只是帮他们问问情况而已,你们国土局选择海雯置业也是正常程序的结果,除非是你在其中做了一些不正当的操作,那样责任还是你的。” 周然脸色变了,说道:“徐市长,我们选择海雯置业都是按照正常程序来的,不存在不正当操作的情形。” 徐正笑了,说:“你别紧张,我不是说你一定存在不正当操作的情形,我是要让你知道这封信可能危及的还有你,你是不能置身事外的,这样的话我想你也许能回忆起什么来。老周啊,人有些时候很难两面都讨好的,我是不会害你的,但别人呢?你好好想想吧。” 周然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这封举报信的时候,心中就有七八成已经猜到了究竟谁在背后操弄的这件事情了,但他并不敢讲出来,因为那一方面他也是不敢得罪的。 而现在经过徐正的分析,不论写这封信的人究竟有没有这么想,客观上这封信是对自己很不利的,甚至如果真要查办起来,自己还真是首当其冲的人物。 周然心中暗骂,心说你要对付徐正就对付徐正吧,扯上我干什么,当初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也是一番好意,也说了以后会想办法补偿,你还拿这件事情来说事,真是不地道。 徐正看周然神情阴晴不定,知道他一定想到了什么,便笑笑说:“老周啊,你大概想到了是谁了吧?” 周然尴尬的笑笑说:“是啊徐市长,这件事情我就跟一个人说过,那就是副市长秦屯,其实您跟我打招呼的时候,秦屯已经打过招呼了,我有些摆不平,就把您抬了出来。” 徐正心说果然是孙永那边的人马,看来对方始终在暗地了紧盯着自己呢,幸好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可以让人指摘的证据。 徐正并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很淡定的笑笑,说:“原来是老秦啊,哼哼。老周啊,我要跟你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比较关心海雯置业,海雯置业这家公司是一家很有社会责任心的企业,你还记得他们捐款的事情吗?” 周然说:“我记得。” 徐正说:“现在社会上赚钱的公司很多,但是像海雯置业这样的有责任感的企业并不多,我们对这样的企业在可能的范围之内给一点扶持是很应该的,所以我这个市长有时候对他们的情况会多关心一点,我这么做是想在社会上引导一个好的企业风气,并不是助长什么歪风邪气。你明白吗?” 周然点了点头,说:“我明白徐市长的意思了。” 徐正说:“可是有些同志就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是夺了他们的口中食,甚至采用一些卑劣的手段来诬告我,这是十分恶劣的。我在这里给你提出一点要求,组织上既然把你放到了国土局的位置上,你要把好关,不要随便什么人打招呼就接受。” 周然心说有这么一次,秦屯就算再跟我打招呼我也是不会搭理他的,这家伙为了整徐正竟然不惜把我也拉下水,我不想办法对付他就很不错啦。 徐正又问了周然秦屯帮哪家公司打招呼的,周然此时自然不会隐瞒,就说了那家房地产公司的名字。当然这家房地产公司本身就在他心中进入了另册。 徐正也没说什么,只是记住了这家叫做海盛的房地产公司 官场上的八卦流传的很快,人事厅的厅长周铁也知道了徐正被举报的消息,他就打了电话给吴雯的干爹:“刘康(吴雯干爹的名字)啊,有人动你干女儿和徐正的脑筋了。” 周铁就说了大致的情形,刘康笑了,说:“谁这么无聊啊?这不痛不痒的举报信能说明什么啊?” 周铁笑了,说:“倒是说明不了什么,不过给徐正添堵罢了。我听说徐正被省长郭奎叫去训了一顿。我跟你说这件事情,是想给你提个醒,看来有人盯上了你干女儿和徐正,你要跟她说一声,今后做事要小心些,别让人抓了把柄。” 刘康笑笑说:“好了,我知道了。” 刘康就打了电话给吴雯,说了这个情况,吴雯听完,说:“我说徐正最近几天都没过来吃饭呢。” 刘康问道:“海雯置业中标之后,你还跟徐正联系过吗?” 吴雯说:“没有,我一直也没想好该怎么感谢他,因此也就没跟他联系。” 刘康说:“目前这种状况还是什么都不做最好,回头你打个电话给他,口头表示一下感谢就好了。” 吴雯说:“好的,干爹。” 刘康说:“你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在背后搞鬼吗?” 吴雯说:“我并不知道确切是哪个人做的这件事情,不过我猜测可能是市委书记孙永的把戏。前段时间孙永和徐正之间闹得很不愉快,如果有人想整徐正,肯定离不开孙永。干爹,你说我们是不是把那份录像用起来啊?” 刘康笑了,说:“你想帮徐正打倒孙永?” 吴雯笑笑,说:“我是有这个意思,徐正这一次没提什么要求就帮了我,这也算我还他一个人情吧。” 刘康笑笑说:“你先不要急,那是一张王牌,不要轻易打出去。先留着孙永这家伙吧,时机还不到。” 吴雯就打了电话给徐正,徐正接通了,笑笑说:“吴总,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吴雯笑着说:“徐市长,我刚刚听说您因为我的事情被人诬告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徐正笑笑说:“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都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小人做的,不关你的事的。” 吴雯笑笑说:“他们总是以我为理由的,原本我这几天还在想要怎么谢谢您这一次帮我的忙,现在这个想法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徐正笑了,说:“对啊,这个时候不论做什么都会被别人误会的。好了,我帮你的原因我也跟你说过了,而且只此一次,真的不需要感谢我什么的。” 吴雯说:“我心中是十分感谢的。” 徐正笑笑说:“你做好你的企业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吴雯笑笑,说:“这份情我先记下了,对了,这几天怎么没过来吃饭,不是让那封信吓住了吧?” 徐正笑了,他是有些想跟吴雯保持距离的意思,毕竟举报信中说的是他和吴雯关系暧昧,瓜田李下,还是少接触为妙。 徐正笑笑说:“也没有了,只是最近事情忙了一点而已。” 吴雯笑着说:“我想徐市长您也不应该被吓住,有些人你再怎么去做,他也是要嚼这个舌根的,我们身正就不怕影斜,否则的话还真的让他们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了。” 徐正想想也是,自己避开吴雯反而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更加认为他们之间关系暧昧,便笑着说:“想不到吴总看事情这么透彻。” 徐正再次出现在西岭宾馆,成了海川一个新的八卦热点。很多人都知道徐正被举报跟吴雯关系暧昧这件事情,对徐正这种毫不避讳举报的做法,看法很两极,有人就认为徐正完全是被那个风骚老板娘迷住了,甚至到了不顾自己仕途的程度;也有人认为徐正这么做说明两人根本就是清清白白的,因此也就不需要回避什么。 但不论哪一种看法,人们在窃窃私语之时都认为吴雯这个女人真是了不得,她显得越发神秘和有能量。 孙永在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从徐正被郭奎叫去指责了一番之后,仍然旁若无人的出入西岭宾馆中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省里还是十分支持徐正的,不然徐正也不敢这么张狂。这让他有些丧气,看来秦屯这一次的举报是做了无用功了。 周六,北京,伍奕拉着傅华、赵婷和章凤一起来到了红叶高尔夫球场,伍奕邀请他们一起来打高尔夫。 听说伍奕这一次也邀请了董升和商务部的崔波,原本傅华不想凑这个热闹的,他虽然不知道这一次伍奕究竟要勾兑什么事情,不过他很清楚肯定是与伍奕的反向收购有关。他有些厌恶这其中的操作,因此推辞说反正人我已经把你介绍认识了,我就不参加了吧? 伍奕却坚决不肯,今天一早就跑去傅华家,非要拖着他夫妻两个参加不可,恰好章凤因为是周末,过来找赵婷玩,问过章凤也会打高尔夫,就把她一起拉到了高尔夫球场。 小业务 章凤自那次被傅华教训了一顿之后,改变了很多,神情也开朗了。赵婷又常常拖她出来玩,拉着她在北京城到处吃好吃的小吃,看好玩的风景,这些本来就是北京城吸引人之处,慢慢的,章凤竟然喜欢上了北京的生活。 傅华自然很乐见章凤融入到北京的生活中去,目前来看他将有很长一段时间要跟章凤搭档合作,他可不想要一个始终冷冰冰的合作伙伴。 几个人下了伍奕的悍马,闲聊了一会儿,董升带着徐筠就到了,徐筠见到章凤很高兴,笑着说:“章凤啊,你怎么也来了?” 章凤笑笑说:“我是去找赵婷玩,被一起拖了过来。” 徐筠笑笑说:“知道你来,该把郑莉也叫过来了,我们几个女将凑到一起也热闹些。你还没见过我家老董吧,来我给你介绍。” 徐筠就介绍了董升给章凤认识,章凤早就听徐筠他们谈起过董升,只是没见过本人,便笑笑跟董升握了握手。 董升跟几个人打了招呼,然后看了看伍奕,问道:“崔波还没来吗?” 伍奕点了点头,说:“崔司长还没到。” 董升说:“那我们再等一会儿,崔波说要带一个朋友来,是商务部外资管理司的。” 伍奕心知这个外资司的人肯定是为自己公司反向收购而来的,便笑笑说:“好的。” 董升又把傅华拖到了一边,小声的问道:“傅主任,你怎么把那天在酒吧的那个女人带到了这里来了?”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董升竟然还能认出章凤来,旋即他笑笑说:“她是我工作上的伙伴,现在跟赵婷关系很好,早上正好被伍奕碰上了,就一起带了来。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个茬口,不然我也不会带他过来的。你放心吧,她那天醉得一塌糊涂,不会认出你来的。” 董升还是有些心虚,说:“真的不会认出来吗?” 傅华笑笑说:“要是认出你来了,刚才跟你握手的时候就有所表示了。” 也是。董升放下了心,暧昧的一笑,说:“傅主任,我真是有点佩服你了,你这把家里家外的搞得一团和谐,真有办法。” 傅华笑了,他心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胡搞吗?便说:“董律师,看来你误会了,章凤真是我的合作伙伴。” 徐筠这时走了过来,笑着问道:“老董啊,你跟傅华这是嘀咕什么呢?” 董升笑笑,掩饰的说:“我们在说这崔波怎么还不来呢?” 徐筠说:“这个老崔也是的,打高尔夫迟到是最令人讨厌的,你打电话给他催促一下。” 董升就拨了崔波的电话,崔波接通了,说:“好了,我已经到俱乐部门口了。” 一会儿,崔波的车就到了,从车上下来一位个子高高,略微有些胖的中年男子,崔波介绍说是他们部里外资司的齐申副司长。 董升认识齐申,笑着跟他点头打了招呼,其他的人又相互介绍了一番,就开始打起高尔夫来。 伍奕跟董升和崔波和齐申有事要商量,打着打着便走到了一起,嘀咕起他们的事情来。赵婷和徐筠对此早就见惯了,也就不去注意他们,专心打她们的高尔夫。 章凤的球正好停在傅华的附近,在等着打球的空闲里,笑着问傅华:“傅主任,这些人是不是那我们当掩护谈事情呢?” 傅华笑笑说:“是啊,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商量。” 章凤说:“哦,对了,傅主任,我怎么看那个姓董的律师那么眼熟啊,可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傅华看了章凤一眼,想看看她是不是回忆起什么来了,看看又不像,便笑笑说:“董律师长的是大众脸,很多人都长这个模样的,很难分辨的。” 章凤笑了,说:“也许吧,我最近这一段时间喝酒喝得实在太多,脑子都有点糊涂了。” 傅华笑笑说:“幸好那段难熬的时间过去了,我看你现在好很多了。” 章凤看了看傅华,笑着说:“这可能要谢谢你了,你的话提醒了我,伤害自己并不能解除痛苦的。而且你还让赵婷这段时间不时的拉我去玩,让我不再沉湎于过去了。” 傅华笑笑说:“我们都是朋友嘛,在你陷于困境的时候,我们是必须拉你一把的。再说我们以后要长期搭档,我可不想老是看身边一副苦瓜脸,所以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章凤嘿嘿的笑了笑,说:“苦瓜脸,我有那么难看吗?” 傅华笑了,说:“有,你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够一百个人看半年的。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何必一定要绷着个脸呢?” 章凤说:“那时候我真是有些想不开的,现在想想还真是好笑。” 傅华笑了,说:“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对一些最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这不是因为我们笨,而是因为我们被什么东西蒙上了眼睛,你就是这样吧。” 章凤笑了,说:“真不知道赵婷怎么受得了你,她那么活泼的一个人,你却一套一套像个老学究,你们根本就不搭调的。” 傅华笑笑说:“感情这个东西本身就无逻辑可言的,你说对不对?” 章凤被说中了心病,苦笑了一下,说:“是,那个臭男人已经对不起我了,我还要为他痛苦,真是不值。” 傅华笑着说:“你能想明白就好。” 轮到了章凤击球了,他不再跟傅华讲话,开始专心击球了。 打完球,伍奕带着众人出去吃饭。席间,崔波坐在了傅华的身旁,笑着问傅华:“诶,傅主任,我听说你们海川市要上马新机场了?” 崔波跟发改委的刘司长是同学,新机场的事情徐正曾经带着傅华去发改委拜访过,因此傅华对崔波知道这个消息并不惊讶,便笑着说:“是有这么回事,现在民航华东局已经答应向民航总局申请将海川新机场列入国家的机场建设规划中了。” 崔波笑笑说:“那就还是在跑审批的阶段。”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崔司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崔波说:“是这样,我一个朋友是做机场建设公司的,有机会能不能帮他引见一下你们市长啊?” 傅华看了崔波一眼,他知道自己在徐正心目中并没有什么分量,便笑笑说:“我们的市长新到任不久,我跟他还不是很熟,再说整个项目还刚开始,还有一系列的审批要等着去跑,这个时候我就引见怕是不好吧?” 崔波点了点头,说:“也是,现在引见是有些早了一点。” 董升在一旁端着酒杯,笑着对崔波说:“你们俩嘀咕什么呢,来,酒桌上不谈事,喝酒,喝酒。” 崔波就和董升碰了一下杯,开始喝酒。新机场的话题就这么被错了过去,傅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目前跟徐正的关系不尴不尬的,这个时候崔波要求他引见徐正,他并不好处理这个关系的。 酒宴结束,傅华等人先送齐申和崔波离开,崔波和齐申上了车,崔波将车窗降了下来,对傅华招招手,傅华看情形便知道他对新机场的还是不肯罢休,心中暗自叫苦,不过还是凑了过去。 崔波说:“傅老弟啊,你们这个新机场审批的事宜肯定还是要从驻京办这里过手,你帮我注意一下,有什么新的进展跟我说一声,好吗?” 傅华迟疑了一下,说:“这个嘛?” 崔波说:“你放心啦,我的朋友的公司原本也是国有的大公司改制过来的,实力雄厚,只是现在竞争太激烈了,不得不四处找机会。他们是正规公司,不会乱来的。” 傅华笑笑说:“好吧,我帮你留意就是了。” 崔波说:“那先谢谢了。” 崔波开车走了,董升对伍奕说周一到我办公室来吧。伍奕答应了,董升便带着徐筠离开了。 这时赵婷笑着说:“你们忙活完了吗?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走了?” 章凤也说:“是呀,打球本来是休闲的,我看你们倒比上班还忙碌。” 伍奕今天完全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因此心情很不错,见两位女士不满,连忙笑着道歉说:“不好意思啊两位,我们马上走。” 众人就上了车,他们打了一上午高尔夫,都有些累了,傅华也懒得去问伍奕事情办得如何了,就这样一路上安静的被送了回去。 周一,伍奕去了董升的律师事务所,董升接待了他,坐定之后,董升笑着说:“商务部外资司的领导你也见了,这会儿相信我们了吧?” 伍奕笑笑,说:“相信,我一直都相信你们的。” 董升说:“那可以把代理的费用交了吧?” 伍奕说:“这一下子两百万的费用是不是有点高了?” 董升笑了,说:“伍董啊,这笔钱不是我一个人得了,你也还别觉得高,我跟你说,我们很多客户都是跨国公司,都是以美元计费的,像你这笔业务对我们来说只能算是一笔小业务。” 不公平 董升一副这个业务你爱做不做的样子,伍奕就明白这个价钱是讲不下来的,就笑着掏出了卡,说:“好了,好了,我付你们代理费就是了。” 董升就让财务人员进来帮伍奕处理刷卡,办理完毕之后,伍奕说:“那就拜托董律师尽快帮我们办好这件事情。” 董升笑着说:“你回去等好消息吧。” 伍奕离开了律师事务所,董升拨通了崔波的电话,笑着说:“晚上有事吗?” 崔波说:“现在倒没什么安排,你要做什么?” 董升笑笑说:“叫上齐申,晚上找个地方好好玩一下扑克吧。” 崔波说:“那晚上去你家吧。” 董升不太高兴的说:“不要了吧,为什么总去我家啊?” 崔波说:“那去哪里?我和齐申都住机关宿舍房,你觉得出入方便吗?其他地方就是你放心我也不放心啊。” 董升说:“我那里徐筠一定会在的,也不是太方便。” 崔波说:“徐筠以前也见过我们这么玩过扑克,你这个时候想要避讳她,是不是有些晚了。再说我始终不明白,一开始你不是很喜欢徐筠的吗?这个女人对你死心塌地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娶了她,娶了她大家就都放下心了。” 董升说:“你们放了心,可我就要受罪了。” 崔波说:“为什么呀,你当初不是很看好她吗?你如果不打算跟她结婚,把她带到这些朋友面前算怎么回事?” 董升说:“我那时候哪知道她是现在这个样子。” 崔波说:“什么样子,她对你不好吗?” 董升说:“好,就是太好了,让我一点空间都没有,这样的女人我可受不了。” 老董啊,崔波顿了一下,说:“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你,你是不是在外面又有了别人了?” 董升愣了一下,说:“怎么这么问?” 崔波说:“女人不都是徐筠这样的吗?女人喜欢缠着男人这不是很正常吗?如果女人不这样,她就是不在乎你了,那时候你可真要小心了。我很奇怪你怎么这样反感徐筠,我觉得你肯定是外面又有了别的女人了。” 董升说:“没有。我没有。” 崔波说:“没有最好。我跟你说老董,徐筠这样的已经很不错了,差不多你就把婚结了吧。” 董升有些厌烦地说:“好啦,好啦,别说这么多废话了,晚上就来我家吧。” 吃过晚饭后,崔波和齐申来到了董升家,徐筠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茶水、水果、瓜子之类的东西。 崔波一进门就笑着说:“徐筠啊,你说老董怎么对打扑克这么有瘾呢?非要让我们来陪着他打扑克,不打搅你吧?” 徐筠贤淑的笑了笑,说:“老董就好这一口,你们来陪他放松一下心情,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齐申也笑笑说:“还要让你准备这么多好吃的,真是太谢谢了。” 董升笑笑说:“好啦,别废话了,快点坐下,上一次我输了那么多,早就想找机会抱着一箭之仇呢。” 三人就拉开了架势坐下来,徐筠帮他们把水果什么的放到了他们身边,就说:“你们玩,我去看电视。” 董升笑笑说:“行啊,你去忙你的吧。” 徐筠走开了,三人就开始玩了起来。他们玩的是一种叫做拖拉机的扑克游戏,这游戏并不是那种升级的拖拉机,而是三张牌比大小,花色大小规则有点类似梭哈的规则,玩法也有点类似梭哈,不过更简单快捷,几乎是一翻两瞪眼,输赢很快的。 三人玩得很尽情,在客厅那里的徐筠都能听到他们的大呼小叫,似乎董升的手气还是很差,不时就听到他骂娘和狠狠摔牌的声音。 徐筠知道三人并不是白玩,他们是以这种扑克游戏在赌钱,赌得还很大,徐筠注意到董升事先已经准备了数目不低的现金。 到了晚上十点,三人安静了下来,徐筠知道这场赌局结束了,便过来看三人的情形。 崔波和齐申面前都有一个厚厚的纸袋,看来这一晚他们斩获甚丰,而董升则是一脸的沮丧,嘟囔道:“我他妈的运气真差,怎么就是干不过你们俩个呢?” 齐申笑笑说:“好啦,你牌技差就说牌技差,别老是怨运气不佳。” 崔波也笑着说:“是啊,你这把臭手确实需要好好练练打牌的技术了。” 董升不服地说:“别以为你们赢了就可以这么嚣张,跟你们说我的牌技不差于你们的,你们等着,下一次我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你们。” 崔波说:“那我们就等着下一次了。” 周二,傅华接到了徐正秘书刘超的电话,说市长徐正周三要到北京来。傅华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新机场的规划申请递到了民航华东局已经有些日子了,估计华东局可能将相关的资料已经送到了北京,徐正此次到北京来一定是为了跑这个审批来的。 傅华问刘超:“徐市长这一次有什么特别的交代吗?” 刘超说:“没做什么特别交代,傅主任你们做好接待工作就好了。” 傅华听完,心里说徐正这样子还是对自己有意见,来北京只是让自己做好接待工作,这本来就是自己分内的事情,他这么交代说明还是在冷眼看待自己。 傅华有些无奈,有些时候你碰到了一个心眼小的领导也没别的招数,只好笑笑说:“好的,我会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的。” 刘超因为徐正不待见傅华的关系,对傅华也是不冷不热的,听傅华讲完,就挂了手机。 晚上,傅华和赵婷回了赵凯家吃饭,赵婷的弟弟赵淼也在家,他已经毕业,跟着赵凯身边挂着一个助理的头衔,参与通汇集团的一些业务管理。 饭桌上赵凯看傅华有点闷闷不乐,问道:“傅华,你怎么这个样子,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困难了吗?” 傅华笑笑,说:“我们市长徐正要来北京了,我跟他相处的总是不尴不尬的,有点别扭。” 赵凯笑了,说:“怎么了,他对你有意见?” 傅华点了点头,就讲了徐正因为陈彻那段事情对自己心生了嫌隙,后来虽然借百合集团的事情关系有所缓和,但徐正对自己还是比较冷淡,甚至表扬自己的话也是李涛转告的,并没有当面说。 赵淼笑了,说:“你们的官场怎么这么复杂啊?做了事情最后还要受埋怨?” 傅华说:“小淼,你刚踏上社会,还不明白这社会的复杂,很多时候真正做事的人反而不如会处理事情的人。” 赵凯笑笑对赵淼说:“对啊,你姐夫说的很对,有时候领导的意志很难揣测的,你以为对的,他可能以为是错误的。” 赵淼笑了,说:“那总应该有一个尺度吧?” 傅华说:“有尺度,很多时候领导认为对的就是尺度。” 赵淼说:“那谁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要是心血来潮要胡弄那岂不是你也要跟着胡弄?” 傅华笑笑,说:“还是有一定尺度的,领导也不会做一些明显危及自己的行为。” 赵淼说:“太复杂啦,幸好我没去做官,不用费这个脑筋。” 赵凯瞪了赵淼一眼,说:“你不能长进一点,你以为在通汇集团就简单了?商场跟官场是一样的,你在集团里面做事也要多动动脑筋,不要因为是我的儿子就想当然的去做。” 赵淼笑笑,说:“不是还有你在吗?” 赵凯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啊?爸爸能跟你一辈子啊?早晚有一天通汇集团是要交给你们姐弟俩的,你姐姐虽然不愿意处理这些事情,可她找了一个老公还可以帮她处理,你呢?” 赵淼没当回事,笑着说:“那我就去找个好老婆帮我处理好了。” 赵凯呆了一下,他没想到赵淼竟然会这么说,看来这个儿子也不是什么有出息的样子,竟然会想出这么匪夷所思办法,真是后继无人啊,诺大的通汇集团将来要交代给谁呢?赵凯越想越生气,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指着赵淼说:“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混账话?” 赵凯也不吃饭了,站起来气哼哼的去了书房。 赵婷也指着赵淼的鼻子说:“你这家伙,你不知道爸爸对你期望很大吗?你说这些这不是要气坏他吗?” 赵淼说:“姐,你别光顾着说我,你还不是跟我一样?” 赵婷说:“你怎么跟我比,你是男儿,将来是要挑起通汇集团的大梁的。” 赵淼说:“喂,这不公平吧?现在不是男女都一样吗?” 赵婷的妈妈说:“好啦,好啦,你们就别吵了,小婷、傅华,你们去看看你爸爸,让他别生气出来吃饭。” 傅华和赵婷就去了书房,傅华很理解赵凯的心情,虽然赵凯表面上说男女都一样,中国人传统上是对儿子期望更大一些,赵凯自然也不例外,可能在赵凯的盘算中,通汇集团的财产可以分给赵婷一半,但是管理者一定得是儿子赵淼。 恭敬 可现在看来赵淼没有这种想法,充裕的生活已经让他失去了去获取财富的强烈愿望,他可能更愿意享受财富带来的美好生活,而不愿受管理财富之苦。赵凯现在一定是想到了后继无人,才会生这么大气的。 到了书房,赵凯气哼哼的坐在书桌那,赵婷笑着过去,说:“爸,小淼也就说了那么一句玩笑话,您何必跟他生这么大气啊?” 赵凯说:“你看他都说了些什么,成天就知道享受。” 傅华笑笑说:“小淼他还小,您可以慢慢教他嘛。” 赵凯苦笑了一下,说:“他根本就无心在这一块,我怎么教他?” 傅华说:“他现在还不知道社会的艰难,等他大一点,跟你体会到这一点了就好了。” 赵凯叹了一口气,说:“是不是那块材料早就定了。好了,不说他了,傅华,回头你们市长来,我请请他。” 傅华笑笑说:“不要了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能处理好的。” 赵凯说:“请请他是应该的,我们通汇集团和海川市是合作伙伴啊,上次他来我正好在国外,没赶上,这一次请请他一方面互相认识一下,另一方面我们把面子做给他,他就不好再跟你过不去了。” 傅华想想确实也是,通汇集团跟海川市合建了海川大厦,赵凯礼貌上也该出面应酬一下徐正的,更别说自己还在徐正手下做事呢。 傅华笑笑说:“那谢谢爸爸了。” 赵凯笑了,说:“跟我不用这么客气的,说实话,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在为你们的将来做打算,你们俩还好一点,需要我操心的不多,小淼什么时候也不需要我操心就好了。” 赵婷笑笑说:“爸,你也是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我这不是挺好的吗?小淼也会这样的,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出去吃饭吧。” 赵凯说:“你不用我操心,是因为傅华可以帮你操心,小淼行吗?难道真要他去找一个能帮上他的好老婆吗?” 赵婷笑着去拖赵凯,说:“好了,大家都在等您吃饭呢。” 赵凯这才跟着赵婷和傅华出来吃饭,赵淼已经吃完,跑出去玩去了,赵凯摇了摇头,说:“这个孩子,我说的他根本都不在乎。” 赵婷的妈妈笑笑说:“谁让你这个父亲太能干了,什么都给他准备好了,你让他还有什么动力啊?” 赵凯笑了,说:“那责任还在我了?” 赵婷说:“好啦,你们别争了,吃饭吃饭。” 赵凯这才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傅华在机场接了徐正,徐正倒是没特别给傅华脸色看,跟傅华握手的时候还微微笑了笑。 将安排在酒店住下之后,傅华请示徐正的行程安排,徐正想了想说:“这一次我们是专门为了新机场规划纳入国家机场建设发展规划中去而来的,目标是民航总局。这是我们是目前最迫切的一项任务,务必要争取通过。傅主任,民航总局于副局长和张副司长那里最近还有联络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有联络,节日都有安排礼品给他们。” 徐正说:“那就好,这一次一定要把于副局长给约出来吃顿饭,这么大的项目在办公室里泛泛而谈是不行的。” 傅华说:“”那这一次恐怕要惊动郑老了。 徐正点了点头,说:“我明天登门拜访一下郑老,新机场项目是我们海川几百万人的一个心愿,希望郑老看在这一点上,帮我们约请一下于局长。” 傅华说:“好的,我去跟郑老打个招呼。” 徐正说:“虽然有郑老出面,我们也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一个人身上,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对于局长和张副司长还是要打点一下的。没有利益,他们也不会帮我们的。” 傅华说:“我知道,可是目前办事处这一边并没有这部分资金,徐市长您看?” 徐正看了傅华一眼,说:“好啦,放心吧,这部分资金市政府出,就从我的市长基金出,我已经准备好了。” 傅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真要打点于副局长和张司长这样的,不可能是一个小数目,办事处的资金也就是维持一个开支和日常招待,真要拿出这么一大笔资金还是很困难的。 行程很快谈完了,傅华却并没有急着离开,他看了看徐正,小心的问道:“徐市长,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情。” 徐正说:“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笑说:“是这样的,我岳父知道您带北京来了,跟我说上次您来他正好不在北京,没机会尽尽地主之谊,这一次他想宴请您一下,不知道您能不能挤出一点时间见见他?” 徐正看了看傅华,说:“你岳父,那个通汇集团的董事长赵凯?” 傅华点了点头,偷眼看了看徐正,他很担心徐正拒绝这一次邀请,那样就说明徐正对自己还是心存芥蒂的。 徐正看出了傅华的紧张,暗自好笑,心说你怎么不像在陈彻那里那么张扬了?你这不还是要向我低头吗? 徐正心里舒服了很多,他知道傅华这个人还是能干些事情的,百合集团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百合集团顺利解决了海通客车的困境,让徐正对傅华的恶劣印象有所扭转,他觉得自己这一次应该顺着台阶下来,新机场这件事情今后可能需要傅华做的事情还很多,他期望和傅华齐心合力把这个重大项目拿下来。 想到这里,徐正笑了笑,说:“就是再忙,你岳父邀请我我也是要挤出时间来的。” 傅华暗自松了一口气,徐正的表态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嫌隙开始化解了,便笑笑说:“那您看什么时间安排比较合适?” 徐正想了想说:“时间安排上不好定,我这一次毕竟是来跑新机场项目的,要先看跑项目的时间,你跟你岳父说说,等我处理完项目的事情再来安排好不好?让他别介意啊。” 傅华笑笑说:“对对,应该先安排跑项目,我想他一定会理解的。” 徐正说:“那行,就这样吧。” 傅华就离开了酒店,赵凯听说了徐正对自己邀请的答复,笑着说:“你们这个市长还算会做人,好吧,我这几天都不安排什么重要的宴请,等着他。” 第二天,傅华陪着徐正到了郑老家里,徐正跟郑老汇报了新机场规划这一段时间的进展,并说目前是很关键的时刻,需要郑老帮忙邀请于副局长出来吃顿饭,好谈谈这件事情。 郑老听完想了想,说:“如果是别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这个事情攸关地方上的大发展,我倒是可以发挥一点余热,只是我已经很久不出去吃饭了,这样吧我叫小于过来跟你们一起吃顿饭吧。小傅倒是无所谓,他经常带着老婆来蹭饭,只是徐市长不要嫌弃我这里的饭菜啊。” 徐正笑了,说:“郑老您客气啦,我能有机会在这里吃饭那是我的荣幸。” 郑老就打了电话给民航总局的于副局长,问他中午又没有时间?于副局长听说老领导叫他来吃午饭,很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中午时分,于副局长赶来了,他跟徐正和傅华等人见过面,也就无需介绍,相互握了握手,就在餐桌旁坐下了。 郑老说:“小于啊,海川是我的家乡,我这些年已经很少参与地方上的事务了,这一次有所不同,海川确实需要一个新机场了,所以我老头子愿意帮他们说句话来拜托你,你看看他们的情况,只要合法合规,你就帮他们一下,让他们的申请早一点批下来。” 于副局长笑着说:“郑老,您说拜托我可承受不起,您吩咐我就好了。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协助海川市通过审批的。不过这么大的项目要通过需要方方面面,因素很多,我可不敢跟您老打包票的。” 郑老点了点头,说:“小于啊,你这个人还是这么实在,实话说你如果跟我打了包票,那我还不敢相信呢。” 于副局长笑了,说:“这么多年了,郑老还记得当年我的个性啊。” 郑老笑笑说:“人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保姆将饭菜送了上来,郑老笑笑说:“小于,临时把你叫来,也没怎么准备,别嫌弃啊。” 于副局长笑着说:“郑老,跟我客气什么,我能来吃饭就很高兴了。” 饭菜以清淡为主,营养搭配倒是很均衡,虽然赶不上饭店丰盛,众人却也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于副局长下午还有别的事情安排,说让徐正他们第二天去办公室找他,就要告辞,郑老要出去送他,他坚持不肯,说受不起,徐正和傅华站了起来,说要代替郑老送送于副局长。郑老说:“那好,小于,就让徐市长和小傅代我送送你吧。” 徐正就和傅华送于副局长出来,于副局长上了车,徐正说:“要麻烦于副局长为我们多操操心了。” 于副局长笑笑说:“郑老吩咐的事情,我一定尽力。” 徐正就和于副局长握手,手中握着的一张银行卡就递到了于副局长手里,于副局长愣了一下,手就往外推,徐正却不容他推回来,另一只手就也握了过去,看上去就像徐正很恭敬的用双手跟于副局长握手呢。 话中有话 于副局长看了徐正一眼,徐正笑笑说:“要麻烦您的事情太多了,就先谢谢您了。” 于副局长笑了,没再推,徐正松开了手,于副局长的手收了回去,不经意的就将卡收到了裤兜里去了。 于副局长和徐正相视一笑,说:“那我明天等你们。” 傅华和徐正挥挥手,说声慢走,于副局长的车就开走了。 徐正回头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我们回去跟郑老说一声就走吧。” 两人就回了郑老那里,稍坐了一会儿,也告辞出来。 在车上,徐正因为顺利的将礼送了出去,心情显得很愉快,他觉得于副局长这里是开了一个好头。开局顺利预示着以后也会进展顺利。 徐正笑笑说:“傅主任,目前看晚上就不需要安排别的什么了,可以见见你岳父了,你打个电话给你岳父,看看他有没有时间。” 傅华赶忙拨了电话给赵凯,赵凯原本就等着徐正的时间,这几天都没安排别的重要事项,接到傅华的电话,就说有时间,就问徐正能不能吃得惯川菜,徐正说可以啊,赵凯就说那他晚上在喜来登长城饭店的云台餐厅恭候徐正。 云台餐厅位于长城饭店的二十一层,是一个旋转餐厅,可以三百六十度视角观看北京城的夜景,晚上傅华接了徐正到了长城饭店,赵凯已经在那里恭候着了。云台餐厅金与黑的装饰格调与四壁的诗句相映成趣,地毯上、椅背上、墙壁上、灯罩上,甚至连桌上的玻璃转台也刻满了古诗词,展现着北京城古老文化底韵,唯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这别样的风情。墙上京味实足的画作再现了老北京人文风情:丝瓜棚下纳凉的老头,路边叫卖的货郎,天桥耍把式的艺人。人物刻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一下子就将客人的心思带到了皇城根的市井生活中去了,让人充分领略到了整个餐厅愉悦优雅的气氛。 傅华介绍了之后,赵凯热情地跟徐正握手,笑着说:“老听傅华说起您,可是有机会见到了您了。” 徐正笑笑说:“他没在背后骂我吧?” 赵凯笑着摇了摇头,说:“您这么好的领导他有什么理由骂你啊,他在我面前都说您是一个很有能力肯干事的领导。” 徐正听了这话心里很舒服,笑着说:“徐某自问还当得上这肯干事三个字,也就是因为肯干事,往往会招骂。” 赵凯笑了,说:“徐市长对世事人情真是了如指掌,现在这社会啊,偏偏就是就是干事的人招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徐正笑笑,说:“那是,那是。” 便各论身份坐了下来,赵凯笑着说:“说实话,请徐市长的客是很难选地方的。您见识广博,大概没什么美食没品尝过吧?” 徐正笑了,说:“赵董不要这么说,好像我们多么腐败似的。我们因为工作的关系不过比老百姓吃得好一点罢了,其实好东西吃多了,基本上都是一个味道了。” 赵凯笑笑说:“我明白,所以我选择的时候,真是不好定夺,为什么最后选择云台餐厅呢?这里虽然并没什么特色,但是云台这个名字意头比较好。” 徐正笑了,说:“我明白了,赵董是想说云台二十八将之典故吧,中兴二十八将,前世以为上应二十八宿,未之详也。然咸能感会风云,奋其智勇,称为佐命,亦各志能之士也。……永平中,显宗追感前世功臣,乃图画二十八将于南宫云台,其外又有王常、李通、窦融、卓茂,合三十二人。故依其本弟系之篇末,以志功臣之次云尔。” 云台二十八将,指的是汉光武帝刘秀麾下助其一统天下、重兴汉室江山的二十八员大将。汉明帝永平年间,明帝追忆当年随其父皇打下东汉江山的功臣宿将,命绘28位功臣的画像于洛阳南宫的云台,故称“云台二十八将” 赵凯笑了,说:“想不到徐市长对历史这么熟悉,赵某有点班门弄斧了。赵某选在这里请客,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徐市长也有出将入相、青云直上之时。” 徐正笑了,他明知这是赵凯在拍马屁,可这马屁拍得雅致,而且这意头实在太好,他也不能推却,便笑着说:“那真要谢谢赵董吉言了。” 赵凯把菜单递了过去,问:“徐市长,您看看吃点什么?” 赵凯虽然谦称这里没什么特色,可长城饭店也是五星级的酒店,档次怎么也不会太差,徐正笑笑,说:“这里我并不熟悉,还是赵董来点吧。” 赵凯便不再客气,点了极品煲、老汤黑羔羊等招牌菜。他还特别介绍了极品煲,说是鱼翅、鲍鱼、辽参、鹿筋等名贵食材,炖煮了一百二十个小时才熬制成的,要徐正到时候一定好好尝尝。 酒便点了茅台,赵凯和徐正都自重身份,就不怎么闹酒,俩人慢慢品着,一边闲聊。 徐正笑着说:“我早就听说过通汇集团赵凯赵董事长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赵凯笑笑,说:“徐市长,您不要这么说,我赵凯只是赚了点小钱而已。” 徐正说:“小钱?赵董真是谦虚,我们海川市如果有那么几个通汇集团这样的企业,我这个市长就坐等着享福了,那用着我这个市长像现在这样四处奔波。” 赵凯笑笑说:“都有难处,我为了赚钱何尝又不是四处奔波呢?最让我烦心的是后继无人,这些后辈都没人想接我的位置。” 徐正笑了,说:“我这个到不担心,到了年纪我就是不想下,也会被人撵下来的。” 两人谈得还算投机,赵凯又说起了傅华,说傅华这个人不会说好话,只知道做事情,做人又不够圆滑,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徐市长要多批评指正。 徐正笑了,说:“傅主任这个人确实是一个有能力的干部,肯做事,我很喜欢这样的,要那么圆滑干什么,只会说好听的,又干不了什么事。” 赵凯笑着说:“这是傅华运气好,遇到了您这样的好领导。” 傅华心里都感觉到肉麻,表面上却笑笑说:“是啊,我在驻京办这里能做一点事情,全靠徐市长对我的大力支持。” 徐正笑着摇了摇头,说:“不要这样说,不要这样说。” 赵凯笑着说:“傅华说这话倒是真心话,其实我也意识到了接班人的问题,几次都想邀请他进入我的通汇集团,毕竟这个通汇集团将来都是他们的。可是他就是不肯,说市里的领导对他这么好,他不能抛下驻京办这一块。徐市长,这一点我很服您啊,您能拢住人,能拢住人才能做好事情。” 宴会本来没什么主题,就是赵凯作为傅华的岳父和海川大厦合作方之一想要对徐正表示一个欢迎的友好态度,于是在这互相吹捧中,气氛显得十分和谐。 散席的时候,赵凯和徐正已经把臂言欢了,赵凯最后送了徐正两盒顶级的龙井茶,说是真正的龙井,产地是狮、龙、云、虎中的虎跑。 徐正笑笑说:“赵董,您这么做我就不好意思了,您看我这又吃又拿的。” 赵凯说:“徐市长跟我还客气什么,我们能相聚就是缘分。” 两人就分了手,赵凯自行离开,傅华将徐正送往酒店。徐正虽然没喝多少,可是已经有些微醺,一路上都闭着眼睛,傅华也不敢打搅他,就这么到了酒店。 车停下来,傅华给徐正开了车门,徐正下了车,傅华也要跟着他进去,徐正回过头来,笑笑说:“”你岳父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傅华不知道徐正说这话有什么含义,不好接话,只好也笑了笑。 徐正说:“行了,你跟着我也跑了一天了,不用上去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一点过来,我们去民航总局。” 傅华说:“那您早点休息。” 徐正就进了电梯,上楼去了。 傅华转身离开酒店回了家,到了家里傅华打了电话给赵凯,今天赵凯之所以做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他好,傅华心中是很感激的。 赵凯接通了,傅华说:“今天谢谢您了,爸爸。” 赵凯笑笑,说:“客气什么,徐正回去了?” 傅华说:“回去了。” 赵凯说:“他说过什么了吗?” 傅华说:“只是说您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其他没说什么。” 赵凯笑了,说:“哼哼,你们这个徐市长是个聪明人,他听出了我话中有话,这个人学识也可以,可惜就是气度不大。老人说人有多大的心胸,就能做多大的事业,这个徐正啊,怕是不能有更大的发展了。” 傅华笑了,说:“市长这一个职务放在古代,那就是知府了,多少人都做不到这一位置。徐正做到这一步也算很不错了。” 赵凯说:“我是说他没太大的发展了,其实以他的能力应该能上一步才对。” 傅华说:“哦,对了,您说您跟他说的是话中有话,这什么意思啊?” 防人之心 赵凯笑笑说:“这一晚上我不是光拍他的马屁了,我也提醒他,一个人要做点事情,是需要很多人来帮助他的,如果他不能拢住人,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同时我也告诉他,驻京办这里并不是你唯一的选择,你随时都可以离开,离开后甚至还有更好的去处。他不要以为他当这个市长就可以随便来欺凌你。我想他一定是想明白了这些,才会说我这个人有意思。” 傅华笑了,说:“爸爸,您真是的,跟他逗这个闷子干嘛啊,有这个必要吗?” 赵凯严肃地说:“当然有必要,人有些时候是要硬气一些的,别让他觉得可以随便就摆弄你,就算他是市长也不行。再说,我赵凯的女婿岂是这么好欺负的。” 傅华笑了,这才是赵凯真正的面目,他骨子里是很傲气的,今晚肯这么低下头来请徐正,完全是为了自己。但即便这样,他还是不甘心的在话中藏了骨头,变相的敲打了徐正一下。 第二天,傅华一早就去接了徐正,去了民航总局,于副局长已经等在办公室了。 于副局长说:“我叫张副司长和蒋处长一会儿过来,你们这个项目审批的报告在他们手里,你们把情况跟他们汇报一下,他们那里也很重要,现在都有人说我们这些部委都是处长在当家,回头你们好好安排一下,知道吗?” 徐正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 于副局长就拨了电话,说:“老张啊,海川市的人已经过来了,你们过来吧。” 过了一会张副司长就领了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子进来,介绍说这就是蒋处长,海川新机场的审批报告在他手里。 徐正赶忙热情地跟蒋处长握手,于副局长说:“徐市长,你把情况说一下吧。” 徐正早就做了一些准备,就把海川市新机场的规划设计系统的汇报了一下,讲完之后,于副局长说:“老张、老蒋啊,你们是正管,这件事情已经进入实质操作阶段,要怎么做你们最清楚,这件事情我就交托给你们了。” 张副司长笑笑说:“放心吧,于副局长,我们会做好这件事情的。” 于副局长说:“那好,徐市长你跟他们去吧。” 张副司长和蒋处长就往外走,徐正对于副局长说:“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顿饭?” 于副局长笑着摇了摇头:“你跟他们安排吧,我就不去了,我去了他们反而会拘束。你们这件事情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吧。 徐正和傅华就和于副局长握了握手,跟着张副司长和蒋处长去了他们办公室。” 蒋处长跟徐正讲了要注意的事项,徐正一一认真的记录了下来。讲完之后,徐正说:“俩位帮我们忙活了半天了,一起吃顿便饭吧。” 张副司长说:“我下午还有事情,中午不行。” 傅华连忙说:“那晚上,晚上。” 这一次张副司长没有推辞。 傍晚下班的时候,傅华和徐正一起接了张副司长和蒋处长,在张副司长的建议之下去了昆仑饭店的上海风味餐厅去吃蟹宴。傅华去过上海餐厅,自然知道那里价格昂贵,不过这是张副司长提出来的,自然不好反对。幸好他知道今晚的花费不会少了,预先备了信用卡。虽然是再次走进这宛若月华辉映下的江南望族宅邸一般的上海风味餐厅,那小桥流水、翠竹婆娑,还是让傅华感受到了旖旎风情。 张副司长和蒋处长熟门熟路的进了上海餐厅,坐定之后,就点了清蒸大闸蟹、津白蟹粉和蟹粉龙须面等招牌菜。吃蟹宴自然是喝黄酒,就点了绍兴花雕。清蒸大闸蟹送上来已经是肢解好的,吃起来倒是很方便,张副司长和蒋处长吃得津津有味,不过徐正和傅华来自海边,他们更喜欢海蟹,这大闸蟹吃起来便感觉有些名不符实。 酒桌上不谈正事,徐正放下市长的架子(不过在这北京城市长也没有多大的架子可以摆),极力的劝酒。黄酒喝起来又很可口,很快他们就一个个面红耳赤起来。 酒宴结束的时候,徐正和张副司长、蒋处长已经称兄道弟起来,在亲热的拉扯中,徐正和傅华按照预先的安排,将银行卡塞到了张副司长和蒋处长的衣兜里,这才是今晚的主轴,没这些,前面的铺排都是没用的。 将张副司长和蒋处长各自送了回去,傅华将徐正送回了酒店,徐正下了车,傅华说:“徐市长您早点休息,就要转身离开。” 徐正却说:“傅主任,我听他们说以前你经常跟曲炜市长一起喝茶聊天的,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上去聊聊?” 傅华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说:“好哇,我求之不得。” 徐正说:“那上来吧。” 傅华就跟徐正去了他的房间,徐正说:“正好你岳父昨天送了我龙井,我们一起尝一尝。” 傅华笑笑说:“那我可就有口福了。” 便用两只玻璃杯泡了茶,香气四溢,碧绿的茶水中,一个个尖尖的茶叶嫩芽分外好看。 徐正喝了一口,笑着说:“不错,不错,果然是正宗的龙井。” 傅华也喝了一口,茶确实很不错,不过他不知道徐正这么晚叫自己上来究竟要谈什么,偷看了一眼徐正,坐在那里没说什么。 徐正看着窗外,说:“傅主任,你跟曲炜市长也这么跑过项目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曲炜市长在任的时候,我接手驻京办主任的时日尚短,市里面那时候也没这么大的项目需要去跑。新机场这个项目还是我第一次开始跑部委。” 徐正说:“其实,我们新机场项目各方面都是很好的,曲炜市长在任的时候也很想搞这个项目的。”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只是因为种种因素,曲炜市长暂时搁置了这个项目。” 徐正说:“可是我们这个各方面的看上去都不错的项目跑起来仍然需要做这么多的台面下的工作,这你能理解吗?” 傅华笑了,说:“我虽然很不赞成,可是我理解,我们要发展新机场就需要资金,虽然我们的新机场规划各方面都符合要求,可符合要求的项目太多了,资金又就那么多,要想争食这不大的饼,是需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徐正笑笑,说:“你能理解这一点,我很高兴,我这两天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市里新机场项目,个人一点私利都没有的,不过这看在有心人的眼中怕就不这么认为了,所以我希望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你要保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傅华看了徐正一眼,说:“这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对外讲一个字的。” 徐正叹了口气,说:“跟你说实话吧,傅华,我现在在海川市真有如履薄冰的感觉,可能你也听说了,前不久刚刚有人向省里举报了我,说我帮海雯置业拿地,是因为我跟海雯置业的老板娘有暧昧关系。” 傅华心里一惊,这里面难道还有吴雯什么事情吗? 徐正继续说道:“其实,我就是因为别人的嘱托去吃过几顿饭而已,拿地的事情根本就与我无关。写举报信的人就是无中生有,不过,这件事情给我提了个醒,提醒我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关注着,所以我不得不防啊。” 傅华说:“这倒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徐正看了看傅华,说:“你说得对,防人之心不可无,本来这个风口浪尖我不应该跑来北京跑什么项目的,谁都知道跑项目是要花费很多的,这里面很多的费用都是无法说清楚的。这些如果海川全体上下都支持,不会成什么问题,但现在有些人在背后盯着我,想找我的麻烦,这就成了问题了。可是华东局偏偏在这个时间点上将报告递了上来,新机场项目对海川来说十分重要,又容不得我不来。所以我只好跑来了。说一点自私的话,我这么做是想在海川留下我徐正的一点印记,将来人们看到海川新机场,他们会说这是徐正任内建设的,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傅华对徐正这种想法还是很欣赏的,他笑了笑,说:“徐市长您这怎么是自私呢?您这是在为了海川市民谋福利呢。您这是为了大局着想,我想明事理的人都不会找您的麻烦的。” 徐正笑笑说:“不用给我戴高帽子了,这也是我个人想做一点成绩出来。现在争权夺利的多,明事理的人少,目前就我的感觉,要一下子启动这几十亿的项目,确实有很大的难度。曲炜市长当初退缩,也是有其退缩的道理的。” 傅华笑笑说:“我觉得目前进展很顺利啊,我看于副局长和张副司长、蒋处这边我们目前关系处理的都很好啊。” 徐正摇了摇头,说:“这只是刚开了一个头,后面要处理的关系还有很多,一个个都这么处理下来,这个花费是巨大的。” 不会白忙 傅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徐正突然表现出这种畏难的情绪,通常一个领导是不会在下属面前这么做的,这会损害到领导的威信的,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便笑笑说:“那相比我们得到的,付出还是很少的。” 徐正说:“大家虽然都这么说,可是真正要查起来,这还是不合规定的。所以我有些时候真是有些纠结,如果能够通过正规程序,不需要这些私下运作就能把项目跑下来该多好,可是在这僧多粥少的情况下显然是不可能的。” 傅华笑笑说:“对啊,除非放弃,我们没别的选择,只好硬着头皮做下去了。” 徐正点了点头,说:“傅华,你说的很对,为了海川我也只有硬着头皮做下去了。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千万不要以为我们跑这个项目就是送送礼这么简单,可能出现的问题很多,攻击我们的甚至可能包括我们身后的这些同事,所以你要做好应对的必要的心理准备。” 傅华看了看徐正,他感受到了一丝悲壮的气息,他心里还是很愿意配合好这位肯干事的市长的,这个时候他觉得徐正除了心眼小一点之外,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领导,便笑笑说:“您放心吧,徐市长,我会谨慎小心的。” 徐正点了点头,说:“你明白这一点就好。项目目前进展顺利,与你的工作努力也是分不开的,这一点我是明白的。但是目前我们还只是开了一个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为了海川的新机场,让我们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吧。” 徐正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称赞自己,傅华心中有些激动,说:“我一定尽全力做好应该我做的事情。不会让您失望的。” 徐正拍了拍傅华的肩膀,笑笑说:“我也很庆幸,有你这么个驻京办主任帮我,你让我少了很多后顾之忧啊。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傅华有一种被信任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曲炜任市长的时代,他激动地说:“那我走了,您也早点休息。” 傅华离开了,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可徐正并没有急于休息,他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昨晚徐正认真的思考了在宴会上赵凯说很佩服徐正,说他会拢住人,会拢住人就能做好事情这句话。这话虽然表面上是在褒扬徐正,可徐正并不是笨蛋,相反他还很聪明,本来就多疑的他听出了赵凯的另一层意思。赵凯是在变相的告诫他别以为做市长的就是老大,这些下属如果不帮他,市长也是什么都做不成的。 这引起了徐正的警惕,这几次跑来北京跑民航总局,跑发改委,居中很起作用的都是傅华的人脉关系。那个德高望重的郑老更是拿傅华如同自己的家人。 徐正意识到虽然少了傅华,项目不一定不会跑成功,可是少了他,跑起来就不一定这么顺遂了。看来傅华能起到的作用还是很大的。但一直以来,徐正对傅华是很不待见的,即使是百合集团兼并海通客车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他也就是在高丰面前说了一句傅华很有工作能力这样不咸不淡的话,甚至后来也没对傅华专门给予表扬。 赵凯是不是在为傅华抱怨叫屈呢? 一定是的,要不然赵凯也不会说什么要傅华去通汇集团之类的话。 想到了这些,徐正心里是很不舒服的,原来赵凯并不是真心的邀请自己吃饭啊,这个傅华也是的,相信他肯定没少在赵凯面前抱怨自己。 一个小小的商人竟然敢如此对待自己,简直是岂有此理。如果换在平常时候,徐正肯定就要想办法换掉傅华了,就算不换掉他,也会将其打入冷宫。 你即使再有能力,领导者的权威也是不容你挑战的。 但是目前徐正在海川危机四伏,孙永和秦屯对他虎视眈眈,他在这个时候不能再树敌了,尤其是根据徐正的了解,傅华是少数几个当初同时受孙永和曲炜器重的官员之一,在海川政界也是有着很高的民望的。 且不说动不动得了他(动他孙永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据说就是孙永自己阵营中的秦屯想动傅华,也碰了一鼻子灰),就算能动得了他,可能结果也会是得罪一批在海川有能量的人士。这对徐正是得不偿失的。 随着人代会的日益临近,徐正这个代市长需要在海川获得足够的支持才能转正,为了能让自己得以顺利通过,徐正甚至克制住了报复秦屯的念头,而傅华这种人是目前他最不能得罪的,傅华可以影响的人很多,如果真的开罪他,甚至可能不需要傅华自己出来反他,别的人就可能出于为了傅华抱不平而投票反对他。 这就是为什么徐正敢于得罪孙永,却在这一时候不敢得罪傅华的原因。徐正经过政治精算知道在自己市长转正这一个事项中,孙永跟他目标是一致的,因为目前官场上虽然也出现过市委书记捣乱没让市长转正的状况,可那种状况发生之后,市委书记都因为没有很好的维护组织的意图,受了很严厉的处分的,下场很惨。据徐正观察孙永还没有胆量挑战组织的权威,他一定会尽力护航让他成功转正的。 而傅华就不存在这种立场了。而且有些时候一些大人物的翻船往往是因为小人物的发难,这一点熟读历史的徐正自然是很清楚。他为了让自己顺利过关,甚至隐忍下来对秦屯的愤怒,没有对秦屯打招呼拿地的那家公司采取任何报复行动,就是不想因为得罪了小人物而导致自己翻船的可能。 同时,新机场项目也确实需要傅华的配合,而且出不得纰漏,徐正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对傅华暂且加以笼络使用,等新机场项目跑下来和自己转正之后,再来跟傅华慢慢算这笔账。 这也是为什么徐正今晚要跟傅华谈话的原因,他给自己营造出了一个肯做事也肯为了做事而牺牲的形象,也营造出了一种同患难的气氛,目的就是想打动傅华,让傅华跟自己合力将新机场项目跑下来。 在自己的一番说辞之下,傅华果然作出了一副忠心耿耿效忠的样子,这让徐正心里暗自好笑,小人物的好糊弄就是这样,你给他一口好气他就会俯首帖耳了。徐正因为赵凯那番话别扭的心情也舒服了很多,心说你们还想跟我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在徐正和傅华跑民航总局的时候,伍奕也在展开他资本运作的大动作了。他付了代理费之后,就飞往了香港,去跟江宇碰头。 江宇见到伍奕,笑着说:“伍董啊,我们几家公司已经实际掌控了港通电机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可以说基本上控制了这家公司,下一步你可以正式入局了。” 港通电机是江宇为伍奕选择的壳公司。 伍奕笑笑说:“可以啊,内地的收购审批我也跑得差不多了。你就说我们要怎么办吧。” 江宇说:“简单,我们要展开供股了,首先就由港通电机发布公告,为了增加公司的运营资金,已全数包销的方式向你开曼群岛注册的公司定向增发股份,让你的这个公司正式成为港通电机的第一大股东。” 伍奕问道:“那要供多少股?” 江宇说:“你这一下子要取得绝对的控制权,必须供到足够的数额,我想五亿股应该足够了。” 虽然这段时间伍奕提供资金让江宇运作,但是股份实际上还是掌控在江宇控制的几个公司手中,此次供股一方面加强了实际上的大股东对公司的掌控能力,另一方面,也让伍奕注册的公司可以正式入局了。 虽然江宇这段时间在不断的吸纳港通电机的股份,可是他的运作手法十分的精妙。港通电机的股价不但没有上升,反而大幅下挫,这让伍奕对他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此次供股按照市价略加折让的价格,每股的价格已经不足两毛钱了。 供股只是手段,并不是目的,伍奕还是很关心如何将山祥矿业置于上司公司之中,说:“那下一步呢?” 江宇说:“你现在不是在审批你开曼群岛注册的公司收购山祥矿业的收购案吗?只要你获得批准,我们再让港通电机以现金加代价股收购开曼群岛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这样不就是让你的山祥矿业置于到了上司公司之中了吗?这样做一方面可以将你供股的资金全部回流到你开曼群岛的公司,另一方面因为优质资产的注入,股价肯定会大幅上扬,那是你再出售部分股份套现,到时候你一方面可以持有一个上市公司,维持一股独大的地位,同时做到套现融资的根本目的。可为一石三鸟。” 伍奕笑了,说:“江董肯定在这其中也收益不菲吧?” 江宇笑笑,说:“我自然不会白忙,不过相信伍董肯定是获益最大的。” 心不老 伍奕问道:“不过什么是代价股啊?” 江宇说:“所谓代价股是指香港这全流通证券市场,上市公司最常用的并购支付方式,即收购某一资产时,不以现金支付,而以增发的本公司股份支付,该笔股份的价格,原则上以当时该公司股票市场交易价为准,经买卖双方讨价还价,也可以在交易价的基础上溢价或折让,该笔用于购买资产的股份称之为代价股份。” 伍奕笑笑说:“那就按照江董的想法去做吧。” 江宇说:“那祝我们合作成功。” 两人用力的握了握手,伍奕笑笑说:“江董,你说这么做我们可以获得多大的收益?” 江宇笑笑,说:“不好说。” 伍奕笑着说:“你就臆测一下,让我心中大致有个数。” 江宇笑笑说:“这真不好臆测,我跟你说一个同样购买仙股很成功的例子吧,你知道李泽楷先生吧?” 伍奕点了点头,说:“李嘉诚先生的小儿子,我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叫他小超人的。” 江宇说:“他能成为小超人,就是因为他财技惊人,有人说他一天就赚足了李嘉诚先生一辈子的钱。其中最经典的例子就是他购买了一家空壳公司然后成功将其运作成了高科技公司。市值翻了二百多倍。就在他买进这家空壳公司的当天,那家公司就因为李泽楷的进入升值了23倍。李泽楷运作这个项目的方式跟我们运作港通电机的方式是一样的,他也是采用供股和代价股的方式取得了那家公司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东权益。” 江宇说的是1999年5月4日,李泽楷购买一间市值3亿多港元的空壳上市公司──“得信佳”,在取得该公司的控制权后,李泽楷将“数码港”发展权益无条件注入“得信佳”,并将“得信佳”更名为盈动数码动力,主营高科技业务,成功实现借壳上市。受到市场狂热追捧,使其摇身变为高科技概念股,市值达到600亿港元。帮助李泽楷运作这一项目的是香港以运作红筹股出名的梁伯韬,也是一个金牌庄家。 伍奕的脸因为兴奋有些变的通红了,说:“当天就二十三倍?这么厉害?” 江宇笑笑说:“他是李嘉诚的儿子,你跟他没办法比的。不过我想你正式入局的话,港通电机的股价当天翻个五六倍应该没问题。这个能力我还是有的。等你兼并山祥矿业被通过之后,股价再升职个几十倍没问题。做不到这个程度,我就不好意思称什么金牌庄家了。不过你如果想要做小超人,我就没那个能力了。” 伍奕笑得更加开心了,说:“我不想做什么小超人,只要能达到江董跟我说的程度就ok了。那我就万事拜托江董了。” 于是,港通电机正式发布公告,公司发行五亿股新股,全部由伍奕独资的开曼群岛的离岸公司以现金收购,自此,伍奕正式成为了港通电机的绝对的大股东。伍奕的身份背景很快就被香港的财经杂志和报刊找了出来,他收购港通电机明显是想将其掌控的山祥矿业资产置于港通电机之中,港通电机的公众股在这一利好消息的刺激下,连翻了五倍。 随即在董升的运作之下,商务部外资司批准了伍奕的开曼群岛公司收购山祥矿业的收购案。整个资本运作最关键的一环被打通了。 不久,港通电机就以现金加代价股收购了伍奕开曼群岛公司的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此时关于山祥矿业的价值在江宇找会计师事务所的评估运作之下,已经溢价了十倍。在这一连串的利好之下,港通电机的股价接连上扬,已经超过每股十元,市值达到了五十多亿元。港通电机也正式更名为山祥矿业,伍奕达到了他把公司运作上市的最终目的。江宇手中持有很多的公众股,自然也是赚了不少。 伍奕在保留了百分之六十一的股份之后,将剩余的股份套现,得到了一笔丰厚的资金,也达到了他融资的目的。 这一番运作下来,伍奕的资产成十倍的增长了,已经有人估计他会成为下一届福布斯大陆富豪榜上有名的人物了。 北京,下午,再出现在驻京办的伍奕气度已经大大的不同了,走路的样子都是昂首挺胸的,生生一副得志的样子。 傅华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徐正在北京打点好相关的关系之后,就回海川了,这段时间一直是傅华在跑民航总局,配合着张副司长他们递递文件之类。今天没什么事,就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看着一身豪华西服的伍奕,傅华笑着说:“伍董啊,这么精神啊,我都有点认不出来了。是不是福布斯杂志要来采访你了?” 伍奕干笑了一下,说:“傅老弟,你就别来笑话我了,什么福布斯啊,我可不想让他们采访,上了他们那个榜还不等着倒霉吗?” 傅华笑着说:“不过你这身西服确实很不错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穿西服。” 伍奕笑了,说:“我哪里喜欢穿这个,是江宇说我现在是上市公司董事会主席了,穿着要体面些,怎么样,这套西服还不错吧?” 傅华笑着说:“不错。不错。人要衣装,这套衣服穿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上市公司主席的味道。” 伍奕说:“别笑话我了,我知道自己,我是穿上龙袍不像太子的,傅老弟如果喜欢这个,我领你去买几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的衣服都是我老婆在打点,你还是不要夺了她这种乐趣为好。” 伍奕笑笑,说:“随你了,诶,这个给你。” 说着伍奕将一个红包塞到了傅华手里,傅华愣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 伍奕笑笑说:“我公司成功上司,一点随喜。” 傅华打开了红包,里面是一张银行的金卡,便笑着递了回去,说:“这我可受不起。” 伍奕笑着说:“别呀,老弟,你这一次帮了我大忙,你不接受我可是要生气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伍董啊,你觉得我缺钱用吗?” 伍奕笑了,说:“我知道你丈人家有钱,可是那是你丈人家的钱,你用起来总是不方便的,男人嘛要有一点体己,不然做点什么小动作也是很不方便的。” 傅华坚决的将卡塞给了伍奕,说:“这我不能要。” “你就这一点不好,弄那么清高干什么,一点小钱而已。”伍奕站了起来,将卡扔在了桌子上,有点霸道的说,“别跟我争了,我要去见董律师,走了。” 傅华急道:“你就是扔在这里我也不能收,要不然的话我可要上交了?” 伍奕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扔下一句话说:“随便你了,反正是给你了,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就把高月叫了进来,让高月把卡收着,找机会还给伍奕。 高月笑笑说:“傅主任,我舅舅既然给你了,你就收着吧,他是真心要感谢你。” 傅华说:“我不收这种钱的。你帮他收好。” 伍奕在车里拨通了董升的电话,说自己到北京了,问董升现在在哪里? 董升说:“我现在在当事人这里谈事情,晚上一起吃饭吧。” 伍奕笑笑说:“好吧。”两人就约了吃饭的地点。 晚上,伍奕等在约定的饭店的雅座里,董升和一个漂亮的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看两人的神情似乎十分亲密。 伍奕愣了一下,这个女人并不是徐筠,便用眼神询问董升这个女人是谁。 董升笑笑说:“这是我朋友小王,网友,原来约了晚上一起吃饭的,就把她带来了。” 伍奕笑了,说:“想不到董律师还这么时髦,还玩会网友这样年轻人的游戏。” 董升笑笑说:“伍董你弄错了,不论哪个年龄段都是有网友的,网友是一种心和心的交流。不是只有年轻人才有网友的,再说人最重要的是保持一个年轻的心态,心不老人就不老。” 伍奕心说我看你这个样子不是心和心的交流,你们大概是想要身体的交流才对,不过他并不是道德君子,也懒得干涉董升的私事,就笑着让董升点菜,董升把菜单递给了小王,让小王去点,一边去握着小王的手揉搓,一副十分亲昵的样子。 小王点好了菜,董升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伍奕身上,问道:“你香港那边都办好了?” 伍奕点了点头,笑着说:“都办好了,比预期的理想。谢谢董律师了。” 说着伍奕也把一个红包递给了董律师,不过伍奕知道这红包的内容跟傅华的可是有差别的,对傅华他是真心感谢,而他已经交付给了董律师代理费了,这一次给董律师的真是一个随喜的红包,主要是董律师一再打电话给他,问他对这次上市的运作是否满意,话里话外的都是想要讨取犒赏的意思。伍奕有点不胜其扰,加上他也想对其中起到重要作用的傅华表示感谢,这才专门跑到北京来了。 枉做小人 董升没推辞,说了声谢谢就笑着将红包收了去。 这顿饭吃得伍奕十分的腻味,董升的目标并不在吃饭上,一直在跟小王腻腻歪歪的,让伍奕感到十分的别扭,心说这个董律师果然不是什么好鸟,一边傍着徐筠,一边还跟着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勾搭。他倒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也在娱乐场所玩过,他不喜欢的是董升在吃饭的时候当着自己的面弄这一套,他感觉有点不被尊重。 因为也没什么事情,这顿饭就很快结束了,董升跟伍奕说了再见,就搂着小王上车离开了。 伍奕也要上车离开,这是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高月的电话,就接通了,高月说:“舅舅,你给傅主任的红包他不要,在我这里,你什么时间来我这里拿回去吧。” 伍奕不高兴的说:“你这孩子,管这件事情干什么,傅华不要你让他自己找我退啊。” 高月说:“他是我领导,他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我哪里敢跟他讲条件,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保管,你赶紧来我这里拿走啊。” 伍奕说:“好啦,我明天过去。” 第二天,伍奕去了驻京办,傅华却不在驻京办,他去了装修工地。高月见到他,赶忙把红包给了他,说:“舅舅,你们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处理吧,别把我夹在中间为难。” 伍奕说:“这个傅华也是的,胆子够小了的,就这么点东西就不敢拿?好啦,我去工地找他。” 到了工地,傅华正在大厦要做海川风味的餐厅的楼层了看工人装修,见到伍奕,傅华笑着说:“伍董你来了正好,你看我做这个餐厅的装修可符合我们海川的风格?” 伍奕笑了,说:“你问我这个大老粗?我懂什么海川风格啊?” 傅华笑笑说:“我就是想装出海川海边的样子,让在京的海川人都能体会到家乡的风味。” 伍奕笑笑说:“你这里大体的轮廓倒是很像。” 傅华说:“现在还没装修好,你说如果将来装修好了,坐在这里吃粑粑就鱼、吃疙瘩汤,会不会有回了海川的感觉?” 伍奕笑了,说:“教你这么说我真有些馋了,如果能在这里吃到地道风味的粑粑就鱼和疙瘩汤,那和回海川还真有些相似。不过我走过地方不少,还真找不到能做的出海川地道风味的餐厅。” 傅华笑了,说:“我这里是要从海川请厨师的,口味一定正宗。” 伍奕说:“看来你对这里还真是用心了。” 傅华笑笑,说:“这里将来就是我的根据地,我不用心能行吗?诶,你来找我有事吗?” 伍奕将红包拿了出来,说:“老弟啊,我这次专程来北京就是为了感谢你对我的帮忙的,你这退回来算怎么回事啊?你就一点面子不给我?” 傅华笑笑说:“你这份心意我领了,可是我从来不收这样的钱的。” 伍奕有点恼怒地说:“我是真心感谢,不然我也不用专程跑这一趟,你不收可是不对的,你这不是让我下不来台吗?” 傅华被弄得不好意思了,他看了看伍奕,挠了挠头,说:“伍董,我真的不能收。” 伍奕火了,说:“那你就是不当我是你的朋友了?” 傅华这时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便笑了,说:“好啦,好啦,我收下就是了,不过我收下了,这笔钱可就由我处置了?” 伍奕怀疑地看了看傅华,说:“你可别给我捐了,那就好比在骂我一样,要捐谁不能捐?” 傅华笑了笑,说:“哎,收你的钱还这么多条件。好啦,我不捐就是了。” 伍奕愣了一下,傅华突然这么痛快,让他十分诧异,便问道:“那你说说要拿这笔钱怎么办?” 傅华笑笑说:“伍董啊,你看啊,我不在驻京办做主任的话,可能也帮不上你的忙,对吧?” 伍奕说:“对啊。” 傅华说:“那我把这笔钱用在驻京办上你没意见吧?” 伍奕说:“这个……” 傅华说:“海川大厦落成之时,我想召集在京的海川人士好好地聚会一次,让大家也认认海川驻京办的门,可举办聚会的这笔资金还没着落呢,我本来这几天还想四处去化缘凑集资金呢,你这下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伍奕说:“你这不还是捐了吗?你如果没聚会的经费我可以在捐助给你,但是这笔钱……” 傅华打断了伍奕的话,说:“伍董啊,你如果这么说那我可一分钱都不能拿了,朋友是不强人所难的,你就按照我说的,大家算是互相帮忙,好吧?” 伍奕见傅华十分坚持,摇了摇头,说:“好吧,好吧,就算我为你们驻京办做贡献了。” 傅华笑笑说:“谢谢,到时候我会打出本次聚会是由山祥矿业赞助的字样的。还能帮你们山祥矿业宣传宣传不是。” 伍奕无奈的笑了笑,说:“随便你了,真拿你没办法。” 傅华将红包收了起来,然后问道:“你去见了董律师了?” 伍奕说:“见了,这个董律师真是不靠谱,答应了跟我见面吃饭,却拉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女网友来,在我面前黏黏糊糊的,让我饭吃的都不自在,你说他那么大的人,还玩什么网友见面游戏,说什么是心和心的交流,他妈的,我看就是要身体交流才对。” “伍董这是在说谁啊?”章凤一脚踏了进来,正好听了伍奕后半截话,就问道。 伍奕笑笑说:“还有谁啊,董升董大律师啊,你没看他跟那个叫小王的女网友的腻味劲……” 傅华知道章凤跟赵婷、徐筠走得很近,怕伍奕的话被章凤传到徐筠的耳朵里,赶忙打断了伍奕的话,笑笑说:“伍董,章总来了,我跟她还有事情要谈,红包我已经收了下来,你先回去吧。” 伍奕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说:“你赶我走干什么,我也没什么事情。” 傅华说:“我不是要急着赶你走,我这里跟章总有点装修上的事情要谈,怕你听了会很枯燥。” 傅华一边说,一边冲着伍奕眨了眨眼睛,伍奕这才会过意来,想到打高尔夫时章凤和徐筠显得那么亲热,知道自己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了,便笑笑说:“是啊,听你们说装修是挺闷的,那你们谈,我先走了。” 章凤笑着跟伍奕说了再见,伍奕离开了。 伍奕离开后,章凤笑着看着傅华,问道:“傅华,你有什么装修上的事务要跟我谈啊?” 傅华囧了一下,他是要不让伍奕说董升会网友的事情,并不是真的要跟章凤谈什么装修,为了掩饰,他随手指了一处正在装修的地方,说:“章总,你看这里,我觉得有点不太自然,是不是可以这样改一下?” 章凤并不看傅华所指的地方,只是盯着傅华的眼睛,笑眯眯的说:“真的吗?” 傅华越发窘迫,干笑了一下,说:“你别盯着我看,你看看这个地方。” 章凤呵呵笑了起来,说:“傅华,你别装了,是不是你们男人喜欢帮朋友遮掩这些情人跟幽会之类的丑事啊?” 傅华也笑了,说:“好啦,我承认被你看穿了,我没什么要跟你讨论的装修问题好吧。” 章凤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是不是你们都喜欢相互掩饰朋友的丑事啊?诶,是不是你做这样的事情朋友也会帮你掩饰,这是一种规矩什么的,所以你才一再掩护董律师的。” 傅华急了,说:“章凤,你可别瞎说啊,我从来没背着赵婷做过这样的事情。” 章凤冷笑了一声,说:“你们这些臭男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那你说为什么一而再的帮董升掩饰?” 傅华说:“我哪有一而再,就这一次好吧?” 章凤冷冷的看着傅华,说:“别装了,我后来想起来为什么我觉得董升面熟了,你那晚把我扛出去酒吧的时候,遇到的朋友不就是董升吗?当时他身边那个妖艳的女人可不是徐筠。” 傅华笑了,说:“原来你恢复记忆了。” 章凤瞪了傅华一眼,说:“别嬉皮笑脸的,你今天要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否则别怪我揭发你们。” 傅华说:“好啦,我跟你解释,首先一点我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这一点你要相信我。” 章凤说:“好啦,我相信你,那董升呢?” 傅华说:“董升确实是很滥情的,不过徐筠似乎很迷恋董升,那一次董升过生日,因为董升不肯说要跟徐筠结婚,那个场面闹得我们这些在场的人都觉得两人就要分手,可转过头来董升一哀求徐筠,徐筠就又投入了董升的怀抱。这种状况下我们这些朋友就没有必要再枉做小人了吧?” 章凤愣住了,徐筠迷恋董升的情形她多多少少是见到一些的,那天打高尔夫的时候,徐筠对董升那个好看得章凤都觉得肉麻。如果自己去揭发董升外面有女人,徐筠会不会闹一闹之后,就经不住董升哀求软化下来呢?那个时候还真像傅华所说的枉做小人了。 待宰羔羊 傅华见章凤并没有坚决的想要揭发董升的意思,心里松了一口气,章凤和赵婷不同,她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孩子,不想赵婷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她只要不想揭发,就一定会在徐筠面前掩饰得很好的。 傅华说:“其实有些时候被蒙在鼓里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起码她活在自己营造的美好氛围中,我感觉可能徐筠因为太迷恋董升了,一直不肯面对现实,就算董升对她那样,已经当着那么多朋友面说不肯娶她了,她还是乐于相信董升的话,甘愿跟他同居,你又何必打破她构造的氛围呢?” 章凤看了看傅华,说:“你们这些臭男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歪理。” 傅华笑了,说:“我这是为了徐筠好,你也不想看她痛苦的是吧?” 章凤说:“徐筠就是一个被迷住眼的傻女人,其实董升有什么好,有什么离不开的?” 傅华心说你当初不也是被一个男人迷得借酒浇愁吗?现在倒还有嘴来说徐筠了,这人啊还真是当局者迷啊。 傅华笑笑说:“这些只有徐筠自己清楚了,我们就不要干涉她了。” 章凤说:“好吧,我不去告诉徐筠就是了,反正我也不是愿意八卦的人。” 海川,市政府秦屯的办公室,秦屯接到了海盛置业的老总郑胜的电话 郑胜在电话里笑呵呵说:“忙什么呢,秦副市长,最近倒是很少见到你啊。” “是啊,杂事多了一点,”秦屯警觉地皱了皱眉头,近段日子,他对郑胜这个名字特别敏感。 “别忙坏了身子啊,大市长,”郑胜依旧一副朋友间的口气。 “郑老板,有什么话请直讲,没必要拐弯子。”秦屯没好气地说。 郑胜在电话里哈哈大笑,那笑声令秦屯有些毛骨悚然,他是知道郑胜的出身的,他原本就是一个混混,这些年仗着头脑灵活和敢打刚冲,抢工地,搞房地产发达了起来,现在钱多势大,底气足了,对秦屯这样的官员表面上虽然很尊重,背后却看得不值一提。因为这些官员们都是他喂养出来的,花着他的钱,睡着他提供的女人,他为什么还要重视他们呢。 郑胜笑完,一本正经说:“怎么样秦副市长,兄弟我已经备好了酒宴,不知肯不肯赏光?” 秦屯是不敢拒绝的,郑胜这种暴发户,没素质没道义,表面跟你称兄道弟,让你好吃好喝,转过头来就敢在你背后捅刀子。何况郑胜要他帮着拿地,还送过一笔钱给他。现在地被吴雯拿走了,秦屯还只是跟郑胜打了个招呼,钱并没有退回去呢。这时候郑胜召唤他,他是必须过去给郑胜一个交代的。 “好啊,郑老板,我正闲得发慌呢,有酒不喝,还算什么兄弟。”秦屯心里心里怕着郑胜,嘴上说出的话自然一副好兄弟的口吻。 郑胜笑笑说:“那好,来我的海盛庄园吧,我准备了好东西给你,让我们好好放松一下。” 放下电话,秦屯坐在办公室里想了想,郑胜是想要干什么呢?要自己把钱退回去吗?按说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如果想要自己退钱,当时就跟自己要了。再说这郑胜虽然混,可是花起钱来还是手脚很大方的,,应该不会做把给出去的钱要回去的这么小气的事情吧? 秦屯心定了一些,看来郑胜很可能是又有什么事情要让自己办了,想到这里他底气足了一些,就坐着车去了海盛庄园。 海盛庄园是海盛置业开发的一个休闲山庄,表面上就是山间的一组休闲的别墅群,似乎可以在这里采摘一些收获的果实,可以骑马、钓鱼,是一个假日休闲的好去处。实际上这只是掩饰,别墅当中就是花天酒地的场所,桑拿按摩一众娱乐设施齐全。 庄园错落有致宛若长城一般曲延的砖墙上爬满了各种花草,让庄园平添了几分秀丽,秦屯的车到了大门口,门卫认识他的车号,自觉就将大门打开放行,向他敬礼示意。这里并不向社会公众开放,不是随便人都可以进的,只有熟悉的客人或者主人邀请的客人才能进入。 秦屯停好了车,郑胜已经迎了出来,笑着说:“秦副市长,欢迎啊。” 秦屯笑着跟郑胜握了握手,说:“郑老板,上次的事情没做好,真是不好意思,那个回头我会退给你的。” 郑胜心里冷笑了一声,暗道,你他妈就会说好听的,如果有意退给我,这都过去几个月了,早就应该退给我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贪婪,进了你嘴里的肉,还能吐出来? 表面上郑胜却笑着说:“我的大市长,我有跟你说过什么吗?还是我郑某就这么小气,给出去的东西还要要回来?” 秦屯笑笑说:“你郑大老板一向大方我是知道的,可是……” 郑胜笑着说:“可是什么啊,你再跟我提这个我跟你急啊。” 秦屯笑了,说:“好,好,我不提。” 郑胜哈在了秦屯耳边,笑着说:“桑拿部来了几个俄罗斯小妞,今晚可以尝尝鲜。” 秦屯浑身顿时痒了起来,他就好这一口,低声问道:“漂亮吗?” 郑胜淫笑着说:“得说真漂亮,你没看到,那个白嫩啊,那个身条啊,了不得。我给你留了一个最好的,别人还没动过呢。” 秦屯越发心痒难耐,不过他知道郑胜叫自己来可不是仅仅为了让他玩俄罗斯妞那么简单,便克制住心情,问道:“说吧,对我这么好又要我干什么?” 郑胜笑了,说:“秦副市长真是心急,我们进去先坐下来,边吃边谈。” 郑胜就领着秦屯进了别墅当中,筵席早就准备好了,郑胜笑着说:“今晚我给秦副市长准备了全鳖宴,让你补足精神,好去对付小毛子。” 秦屯呵呵笑了起来,说:“你这家伙,真是知道我的心思。” 酒开了茅台,郑胜给秦屯倒满了,说:“来我先敬秦副市长一杯。” 两人干了,开始夹菜吃,郑胜似乎不经意地问道:“这一次拿到地的那个小娘们是什么来历啊?” 秦屯说:“这个女人很神秘,海川似乎还没有人能对他说出个一二三来的,只是知道这一次帮她拿地的是徐正徐市长。” 郑胜笑笑,说:“那个女人贼漂亮,我看了都有一种想上她的冲动,是不是徐正的情儿啊?” 秦屯说:“也不像,前段时间有人向省里举报徐正跟这个女人有暧昧关系,徐正虽然被省长叫去训了一顿,可回来仍然照常出入西岭宾馆,冲着一点我觉得他们之间没有那种关系,要不然徐正没这个胆量。” 出于谨慎,秦屯并没有说出就是他举报的徐正。 郑胜笑笑说:“这么漂亮的女人在身边,就好像鱼放在猫嘴边,那徐正能不吃腥?” 秦屯说:“这个不好说,也许那女人背景太深厚了,他承包西岭宾馆就是省人事厅的周铁支持的,这个女人在海川还没做什么,身后已经站着两位厅官了,不得了。诶,你打听她干什么?” 郑胜笑笑,说:“我能干什么呢,只是想查问一下谁从我嘴里抢了肉吃。” 秦屯知道郑胜的秉性,事情绝对不像他嘴上说的那么简单,便说:“你可别胡来啊,别惹事。” 郑胜笑笑说:“我能惹什么事,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有气我也过去了。” 秦屯看了看郑胜,他还是有点不很相信郑胜,不过他没深究下去的兴趣,他也管束不了郑胜,郑胜犯起混来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便问道:“你还没说找我来干什么呢?” 郑胜说:“还能干什么,那块地没拿到,我的公司也不能闲着,国土局这一次又放出来两块地,其中一块虽然比不上被吴雯拿走的那一块,可是也还勉强可以开发,我有兴趣要拿下来。” 听郑胜这么说,秦屯松了一口气,只要再帮郑胜拿下一块地,他上一次欠的情就可以还清了,再说上次自己谅解了周然一次,给了周然面子,这一次周然理应照顾一下,把那个情还回来。 秦屯笑笑说:“好说,我相信这一次没问题。” 郑胜端起了酒杯,笑着说:“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秦屯跟郑胜碰了一下,笑着说:“你就放心吧。两人就一饮而尽了。” 干了杯中酒之后,秦屯见事情已经说完,就笑着说:“郑老板,是不是可以带我去见见那个俄罗斯小妞了?” 郑胜哈哈大笑,说:“秦副市长你真是一刻都等不及啊。” 秦屯笑了,说:“事情都已经说完了不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快点吧。” 郑胜就领着秦屯去了地下一层的桑拿室,将他带到了一个房间门口,笑着说:“人我给你准备好了,你慢慢消受吧。” 秦屯连忙打开了房门,只见一个白的令人炫目的洋娃娃一样的女人穿着比基尼坐在床边,他随手关上了门,女人乖巧的看着他,一副待宰羔羊的样子,秦屯也不知道她懂不懂中国话,也就省了套近乎,直接就扑了上去…… 面对死亡 第二天,坐在办公室的秦屯哈欠连天,伸手抓起了电话,拨给了周然,他没忘记还要帮海盛置业打招呼的事情。 电话接通了,秦屯说:“老周啊,我秦屯啊。” 周然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热情,甚至连个笑的意思都没有,他说:“秦副市长有什么指示吗?” 秦屯心里别扭了一下,但他是要求人的一方,只能笑笑说:“老周啊,我能有什么指示啊,我就是听说这一次国土局又放出来两块地,其中有一块海盛置业很想拿下来发展,这一次是不是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周然心里冷笑了一声,暗道你为了整徐正,不惜把我填进去,你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来找我打招呼,当我是傻瓜吗? 周然不阴不阳的笑了笑,说:“本身就没什么问题啊秦副市长,海盛置业想参与,我们国土局很欢迎,只要他们出价够高就可以了。” 秦屯愣了一下,他这时才觉出周然的话味不对,便问道:“老周啊,你怎么跟我打起官腔来了?什么价高者得,要那个样子还用我跟你打这个电话吗?” 周然笑笑,说:“你先别急啊,秦副市长,你不知道情况,前些日子不是有人举报徐市长乱打招呼拿地吗?这引起了省国土厅和市里的极大重视,为此展开了一番调查,虽然最后查实并不存在这种违规的现象,可是省厅和徐市长都给我们局专门下达了指示,要求我们国土局一定要严格执行土地出让的所有法律程序,不能出现任何偏差。徐市长还对我下了死命令,说要是发现一例土地出让违法事例,首先就要把我这个局长给撤了,所以我只好公事公办了。”秦屯笑了一下,说:“老周,你别这么严肃好不好,海盛置业这件事情就是你知我知,通融一下好了。” 周然笑笑,说:“对不起啊,秦副市长,这个裉节上我可不敢动什么手脚,这要是再有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举报我,我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秦屯没想到周然会以这个理由拒绝自己,愣了一下,他已经感觉到今天周然的态度有问题了,不过还是有点不甘心,便笑笑说道:“老周啊,我怎么没听徐市长这么说过啊?徐市长这是不是因为被举报了就急着要撇清自己啊,你别当真啊,你如果想帮忙总是有办法可想的,是吧?” 周然说:“这话是徐市长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里去说的,所以你不知道。真是不好意思啊,秦副市长,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也不能拼着乌纱不要来帮你吧?你要怨就去怨那个写举报信举报徐正市长的王八蛋吧,不是他,也没这些事,这个王八蛋真是太坏了,这不是凭白无故往我们国土局身上泼脏水吗?不要让我知道他是谁,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他。” 秦屯脸上麻酥酥的,周然虽然没指名骂他,可他做贼心虚,知道这个所谓写信的王八蛋就是自己,心里自然很不是个滋味。 秦屯不好再说什么了,就说:“那算了吧,当我没说。” 听秦屯扣了电话,电话那边的周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这一下子指桑骂槐收拾了一下秦屯,还让秦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里不知道多么舒服呢。 这边秦屯就犯难了,他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到最后反而被拒绝了,可他已经在郑胜面前夸下了海口,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跟郑胜交代了。 过了几天,郑胜一直没等到秦屯的确切消息,眼见土地出让就要开始了,郑胜再也坐不住了,就打了电话给秦屯,问道:“秦副市长,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秦屯没办法交代,只好采用拖延战术,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郑老板,你别急,我这不是正在努力吗?” 郑胜火了,说:“你努力个屁啊,等你努力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秦屯说:“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讲的这么粗俗呢,我这不是还在争取吗?” 郑胜说:“你别糊弄我了,你跟我老实讲,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屯苦笑了一下,说:“还是那个徐正了,他盯上了国土局,跟周然说一定要严格执行出让的所有程序,否则就要摘了周然的官帽,弄得周然现在也不敢做什么手脚。” 郑胜说:“他妈的这个徐正真毒啊,他自己帮吴雯拿了地,转过头来却不让别人拿地,还让不让人活了?” 秦屯说:“抱歉了,郑老板,先忍耐一下,缓过这段时间好不好?” 郑胜说:“缓,缓个屁呀,老子已经让他一次了,再让下去别人真当我郑胜好欺负啊。你等着吧,我会要他们好看的。” 秦屯说:“你要干什么,千万别胡来啊。” 郑胜却根本就不理会秦屯,啪的一声扣了电话。 秦屯愣了半响,他感觉一定有事情要发生,可是事态似乎已经不在他的控制当中,他无法掌控郑胜,他只能希望郑胜不要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不要牵连到他,否则到那个时候他怕也是无法独善其身。 不过潜意识中秦屯还是希望郑胜狠狠打击一下徐正,徐正现在让他感觉还不如曲炜当市长的时候,让徐正受点教训也好。 吴雯的车驶出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跑开工审批手续,现在她买下的这块地已经拿到了开工所需的所有手续。此时的吴雯在海川已经有了一定的人脉基础,加上那封举报信把她和徐正拉到了一起,虽然吴雯心里很清楚她和徐正是没那种关系的,可是在别人的眼中,她吴雯是已经跟徐正挂上了钩的人,海川市的人已经把海雯置业看成了市长的关系企业,因此她这一次的审批基本上是一路绿灯。现在工地已经开始打桩施工了。 虽然海雯置业聘用了很专业的工作人员,刘康更是专门帮她找到了一位经验丰富的施工现场经理钱枫来帮她,钱枫五十多岁了,已经有二十多年的施工现场管理的经验了。可是吴雯还是不敢大意,她对建筑业是新入行,知道要想做好这一行,必须熟悉这一行的每一个环节,因此她并没有做甩手掌柜,而是跟在钱枫身后不时的询问,跟钱枫学习如何管理现场的施工。 钱枫也乐得有这么一个美女徒弟,对吴雯的询问是知无不言,两人的配合倒是十分融洽。 今天吴雯在工人收工之后,又在工地上巡视了一圈,确认没什么啦,这才跟钱枫说了一声,离开了工地。 吴雯开着车,一边左右晃了晃脖子,心说要做点事情还真是不容易,这在工地一天跑下来,浑身都酸痛酸痛的。不过吴雯现在倒也乐在其中,每天一身臭汗回家,倒头就睡,生活简单而且充实。 工地的周边还有些荒芜,配套的公路还没完全修好,道路两旁也没有路灯,吴雯虽然十分困乏,还是不得不强打精神,盯着前方有些崎岖的路况。 迎面一辆土头车急速开过来,眼见到了吴雯车前,突然一打方向,直冲着吴雯开过来。 吴雯急了,使劲一打方向盘,堪堪避过了车头部分,土头车一下子撞到了她的车子的后本身。吴雯只觉得一阵剧烈的撞击,脑袋一震,安全气囊便爆了出来,把她塞住在方向盘和座椅之间了。 土头车撞到了吴雯的车上之后,丝毫没敢停留,继续加着油门飞快的离开了现场。 吴雯吓坏了,她有一种明显的感觉土头车就是想要致他死命的,心里恐惧到了极点,吓得浑身都动弹不得。她逃也无法逃,追也无法追,恐惧地看着土头车消失在暗夜中了。 车门已经被撞得变了形,吴雯想要下车却无法打开车门,恐惧笼罩着她,她更加慌张了,使劲的扯动着车门想要逃出来,这时她再也没有那种花魁的优雅和淡定,甚至连打电话报警都忘记了。当一个人真实的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她才感到自身力量的渺小。 正在措手无着的时候,幸好一辆路过的车看到她出了车祸报了警,很快交警赶了过来,交警将吴雯解救了出来,送到了医院。 医生给吴雯做了全面的检查,幸运的是吴雯只有有些脑震荡的症状,其他并无大碍,就让吴雯留院观察几天。公司的钱枫和吴雯的父母闻讯赶来,看她状况不稳定,神情恍惚,不放心就留在医院陪护她。 吴雯这一夜噩梦连连,一合上眼睛就看到一辆土头车直奔自己而来,就会尖叫着惊醒过来,到快天亮的时候才朦胧睡了过去。 上午交警来做调查,询问了吴雯事故当时的状况,吴雯一五一十把当时的情况讲给了交警听,并且坚持说事情不是交通事故那么简单,那辆土头车根本就是想直接撞死她,幸亏她反应灵敏,闪过了车头,才躲过这一劫。 打得他痛 吴雯这一夜噩梦连连,一合上眼睛就看到一辆土头车直奔自己而来,就会尖叫着惊醒过来,到快天亮的时候才朦胧睡了过去。 上午交警来做调查,询问了吴雯事故当时的状况,吴雯一五一十把当时的情况讲给了交警听,并且坚持说事情不是交通事故那么简单,那辆土头车根本就是想直接撞死她,幸亏她反应灵敏,闪过了车头,才躲过这一劫。 交警对吴雯的说法半信半疑,现场又没有目击者,肇事司机已经逃逸,吴雯看到的土头车没牌没证,现在海川市到处都在大兴土木,像这种没牌没证的车辆很多,交警也没办法找到肇事车辆,只好先给吴雯做好了笔录,留待慢慢查找。 吴雯想要交警通知刑警,将这个事故作为刑事案件调查,可是交警见她并没有什么证据,就说暂时没办法这么做。 此时的吴雯已经定下心来了,她知道跟交警说再多也没用了,警察办案时需要证据的,而想要害她的人设计的很巧妙,选择了一个周围都没人的地点和时段实施的犯罪行为,她找不到证据。 吴雯不甘心让这件事情成为一个悬案,可是她把身边的人回想了一个遍,却一点想害自己的人的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她有些摸不着头绪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手机响了,看看是干爹刘康的号码,赶紧接通了。 刘康急促的问道:“你没出什么事情吧,小雯?” 吴雯笑笑说:“没事了,干爹,只是头有点晕晕的。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出事了?” 刘康说:“钱枫打电话告诉我的。快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啊?” 吴雯就讲了事件的发生经过,并却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刘康,刘康听完,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你说的这种状况明显那辆土头车就是要撞你,看来你在海川得罪了什么人啦。” 吴雯有点困惑的说:“我没有去招惹谁啊?我目前就做了现在一个工程,也还是刚刚开始,会惹到谁啊?” 刘康笑了,说:“商场上有时候往往不经意之间就会伤害了别人的利益,损害了别人的利益就是得罪了他。只是这家伙做的也太过了,这是要取你性命啊。小雯,你不要急着出院,我给你马上派两个人过去,你已经被人盯上了,出行都要注意了。” 吴雯害怕了,说:“干爹,那你赶紧派人过来吧,昨晚真是吓死我了。” 刘康笑笑,说:“你也不用害怕,对方一击不中,怕短时间也不敢再来招惹你。你等着,我这次让小田带个人过去,让他帮你查一下,他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小田就是当初帮傅华抓邵彬那个为主的青年,原本是特警,后来犯了一点错误被迫退役了,就被刘康收到了手下做事,吴雯知道他的干练,刘康很多重大的事情都是交给小田办的,心情就放松了许多,说:“谢谢你了,干爹。” 刘康说:“跟我就不用客气了,你这家伙也是,我已经让钱枫去帮你了,你怎么还在工地上呆到那么晚?钱枫很可靠的,你不用不放心。” 吴雯说:“我不是不放心钱经理,我只是想我既然要做这一行,就要了解这一行的所有事情,就要做到最好。我也是想做点成绩给你看嘛,谁知道那家伙回伏击我。” 刘康说:“你啊,好了,你人没事就好了。那你就在医院多休息几天吧,把身体调养好了。” 吴雯说:“诶,还是干爹疼我。” 吴雯在海川也算是一个众人瞩目的人物,她被土头车撞了的消息很快就在海川市传开了,人们窃窃私语,都在猜测这个暗算吴雯的人是谁,也有人嫉妒这漂亮女人在海川市的风光,暗自幸灾乐祸。 傍晚时分,徐正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他知道这个时候众人都在看他的反应,本来想来医院看看吴雯,后来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时候去医院显得太过于关心了,反而会给人以口实。 徐正拨了吴雯电话,吴雯接通了,徐正问道:“吴总啊,我听说你被人给撞了?” 吴雯心里有些感动,这个时候徐正打来的电话让她感到一丝的温暖,便笑笑说:“谢谢徐市长的关心了,我并无大碍。” 吴雯就说了情况,徐正听了也怀疑有人故意要撞吴雯,他问道:“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吴雯说:“没有啊,我想了一圈了,真想不出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如果这件事情换到别的朋友身上,徐正可能要指令公安部门限期侦办,可是这是发生在吴雯身上,他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做什么,便说道:“那你近期出入小心些。” 吴雯笑笑说:“我知道的,谢谢了。” 徐正说:“你现在也没什么证据,我也不好插手让公安去做什么,好好休息和治疗,早日康复。” 吴雯说:“我理解,我会好好休息的。” 秦屯也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他马上就猜到了是郑胜玩的把戏,他对吴雯只受了一点惊吓觉得很不解恨,心说这个郑胜也是没用,不敢去动徐正也就罢了,就是去伏击一个女人也没把事情做到好处,这么吓一吓有什么用啊,这倒好像是去给徐正和吴雯提醒的,是要告诉他们有人要暗算你。 徐正和吴雯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他们会不会看出这是针对吴雯去的呢?他们会不会采取报复行动呢?秦屯心里紧张了起来,他认为这个吴雯不是那么简单的,所谓的不是强龙不过江,吴雯如果没什么实力,她也不能在海川这么风光,看来她的报复不可避免,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查到郑胜这一边。秦屯很害怕被对方的报复行动波及到,看来近期还是要离郑胜远一点。 小田带着人在第二天就从北京赶到了海川,小田并没有在医院露面,只是让自己带来的兄弟去医院保护吴雯,并告诉吴雯自己也到了。小田不露面是因为刘康事先有交代,来之前刘康就交代他到了海川有两个任务,一是保护好吴雯,二是查出这一次撞车事件的真凶。他不露面,可以在暗地做些必要的调查。 刘康给了小田查撞车事件真凶的思路,他认为吴雯在海川地面上并没有做过太多的事情,能得罪人的也就是目前刚刚拿到的这块地,很可能是某些人原本以为这块地是他们的囊中物,被吴雯口中夺了食,心中不忿,因此采取的报复措施。这样他要找的敌人范围就很明确了,只要争过那块地的人都是有嫌疑的。再说土头车也不是随便什么公司都有的,大多是一些房产公司、建筑公司所有,也正符合争地这些人的状况。因此要小田多往这条线索上去查。 小田心领神会,便开始查当初有意争取吴雯那块地的几家房产发展公司,几家公司查下来,海盛置业很快就进入了他的视线,这家公司的老总本来就是一个混混,以前就常做一些打打杀杀抢工地之类的事情,这种人无法无天,很可能作出撞车杀人的事情来。 小田又想办法去海盛置业打听了一下,打听到本来公司有六辆土头车在正常使用,这几天突然有一辆车说出了故障,送去维修了,那辆车的司机也放假回老家了。 小田听到这些,心里就猜了个七八成了,晚上他又偷着去海盛置业的车库看了一下,果然在弄开一个紧锁着的车库之中,发现了一辆撞过车的土头车,车上被撞伤的部位的痕迹依稀还可以看出吴雯宝马车的车漆。 这个时候,小田基本就可以确认设计撞吴雯的人就是海盛置业的郑胜了,便把情况汇总汇报给了刘康。 刘康听完,怒道:“他妈的,这家伙活腻了,竟敢动小雯的手脚。” 小田问道:“刘董,您要我怎么做?” 要是以刘康当年砍瓜切菜纵横北京城的手段和狠劲,做了郑胜的可能都有,可是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什么都**制,刘康自己也有了把年纪,对人生多了一些新的认识,他知道事情闹得太大对吴雯在海川的发展并不利,因此并没有急着表态。 沉吟了半晌,刘康说:“先不要急着做什么,你先给我查明这个郑胜的日常行踪,他的家庭状况,有没有情人,都喜欢做些什么,越细越好,调查清楚了汇报给我,到时候我再决定如何去做。” 小田说:“好的,我马上去调查。” 小田挂了电话,刘康开始思索如何对付郑胜,他很清楚对郑胜这样的无赖,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否则他就会以为这边好欺负,说不定会有进一步对付吴雯的举动。同时要打击他,一定要痛、准、狠,要打得准,要打在它的七寸上,打得狠,出手就不能轻来轻去,还要打得他痛,打击他一次就要让他一辈子记住。 脸面 刘康心里暗自发狠,郑胜啊,郑胜啊,什么人你都敢惹,这一次你惹到了我头上了,我要让你知道知道你北京刘爷厉害。 此时的郑胜也在观察着吴雯的一举一动,他也很想知道吴雯受了伏击之后下一步会采取什么行动。 郑胜并不是一个莽夫,这从他能从一个混混打拼出来这么大的一份资产就可以知道。他在秦屯面前说过要教训徐正,却并没有敢直接冲着徐正下手,也是郑胜头脑聪明的一个很好的例证,他清楚在海川动一个市长会造成多大的影响,这可不是他一个商人能承担的,如果真的动了徐正,怕是海川的政法部门会全力出动查找真凶,那时候他自己也会跟着倒霉的。 但是郑胜却也咽不下这口气,他的视线就转到了吴雯身上,他觉得吴雯是徐正最薄弱的地方,可以选择对此加以攻击。他并不相信秦屯说的吴雯不是徐正情人的说法,不是情人,徐正怎么会帮她拿地呢?教训了吴雯,也就教训了徐正。 于是郑胜让手下人去监视吴雯的行踪,很快他就对吴雯的行踪了如指掌,对吴雯在工地往往很晚才回家更是心中暗喜,心说这也算你倒霉,偏偏漏了这么多破绽给我,让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教训一下你,我不弄你真是对不起你了。 虽然郑胜也觉得搞掉这么一个漂亮女人有些可惜,可是这个漂亮女人他消受不到,相反还抢了他的肥肉,这种可惜的程度就很低了。 郑胜于是就布置了人在工地附近,盯着吴雯的行踪,另一方面,他也安排好了土头车,单等吴雯晚上落单的时候,就用土头车去撞她,就算撞不死,也撞他个重伤,教训教训这娘们,让她知道海川地方上还轮不到她呼风唤雨,也让徐正受一次打击。 那晚,工地上的人传来消息,吴雯离开了工地,郑胜就让土头车迎着吴雯来的方向开去,一旦看到吴雯的宝马车,就直接装上去。 这一切的盘算是很不错的,可惜功亏一篑,在撞车的时候,那个吴雯驾车的技术显了出来,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关键部位闪了过去,土头车撞到了宝马车的后截上,开车的司机胆子也小,不敢再倒车撞上去,开着车就跑了回来。 这个时候郑胜也无可奈何了,他还需要收拾残局,把犯罪痕迹隐藏起来,便给了司机一笔钱,让他先出去躲一躲,土头车也锁进了公司的仓库。 吴雯捡了一条命,只是受了一点惊吓,一连住了几天医院。那个徐正根本就没露面来探望她,这时郑胜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弄错了,可能吴雯真的不是徐正的情人。不过已经撞了,这个时候知道错了也没用,再说这娘们确实也抢走了自己的地,也该教训。 吴雯对这次撞车事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虽然她跟交警说怀疑有人是要故意撞她,要交警当刑事案件办理,可是她拿不出证据来,交警也就没办法做什么,徐正也没关照公安部门严肃查办这个案件。 这一切让郑胜放下心来了,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案子很可能就会成为一件无头公案,很可能将来压在公文堆里再也无人理会了。 出院的吴雯身边多了保镖模样的青年男子,出入行动都很小心,其他看不出什么变化,看来这一次的撞车事件确实让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开始注意其自身安全起来。 郑胜心里暗自冷笑,他觉得已经达到了教育吴雯的目的了,短时间内也不想再对吴雯做什么了,吴雯多这保镖对他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此时的郑胜心中充满了不屑,却原来这女人这么不堪一击,那些说她背景如何如何都是以讹传讹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让徐正出面帮着拿地的,不管是什么估计也就是一锤子买卖,不然的话这一次出这么大的事,徐正也不会对她置之不理了。 郑胜原本对吴雯身后的背景存着几分畏惧,因此并不敢去招惹她,这一次撞车让他似乎看穿了这个女人的底牌,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勾搭勾搭,每一次看到这个漂亮女人都忍不住有那种冲动,郑胜竟然起了几分邪念。 郑胜在暗处自以为得计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背后已经有了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伺机要对他发起致命的攻击。 傅华知道吴雯出事已经是几天之后了,驻京办远在北京,对海川的消息总是会滞后几天的。 傅华赶忙打了电话给吴雯,问道:“吴总,听说你撞车了,你没事吧?” 吴雯笑了,说:“你才知道我出事了,我都已经出院了。没事了,有惊无险了。” 傅华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吴雯笑了,说:“不是我不小心了,是有人算计我。对方的车是直奔我来的。” 傅华愣了一下,问道:“你得罪了谁吗?” 吴雯笑笑说:“我也不知道。” 傅华现在有点觉得吴雯回海川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接二连三得出问题,就说道:“吴总啊,你是不是好考虑一下回海川投资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了,你看先是王妍骗你,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桩事情,也许海川不适合你发展吧?” 吴雯笑了,说:“这里是我的家乡啊,这里不适合我发展哪里能适合?这些事情要遇到在哪里都会遇到的,你放心啦,我干爹已经派了人过来帮我了。” 傅华说:“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小心些吧。” 吴雯笑笑,说:“谢谢你的关心了,有段时间没联系了,你在忙什么?” 傅华说:“也没忙什么,我的海川大厦装修快要完工了,我在筹备开业,诶,你最近会不会北京啊?要是回来,一起来参加海川大厦的开业典礼吧。” 吴雯笑了,说:“我现在在海川一大堆子事情呢,回不去。” 傅华笑笑说:“那就算了。好了,我要挂了,你在海川多注意安全。” 吴雯心里感到一丝暖意,傅华毕竟对她还是有着那么一份牵挂的,她笑笑说:“好了,我会注意的。” 傅华挂了吴雯的电话,就拨通了徐正秘书刘超的电话,刚才在跟吴雯聊天时谈起海川大厦的开业典礼,他这才想到还没有邀请徐正来参加呢,这本是当初章旻跟他说好的,为了处理好跟徐正的关系,到时候邀请徐正作为贵宾来参加开业典礼。 刘超接通了电话,问道:“傅主任,有事吗?” 傅华说:“我找徐市长,他有时间吗?” 刘超知道傅华最近在跑海川新机场项目,徐正已经交代过有他的电话马上接过去,就把电话转给了徐正,徐正问道:“傅主任,民航总局那里有什么问题了吗?” 傅华说:“那边没什么问题,昨天跟张副司长还通过电话,他说民航总局已经研究过我们海川市的报告,认为可行,很快就会将我们的新机场项目调整进入国家的机场建设规划当中去。” 徐正高兴地说:“那就好,那就好,这段时间你要跟他们加强联系,越是通过前的时期越是要小心,不要大意失荆州。” 傅华笑笑说:“徐市长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 徐正说:“看来你找我不是为了民航总局的事情啊,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笑笑说:“是这样,海川大厦内部装修即将竣工,我想举办一次隆重的开业典礼,同时举办一次在京海川人士的新春联谊会,不知道徐市长能不能来参加?” 徐正愣了一下,据他了解,海川在京的人士中,除了一个郑老之外,并无什么重量级的人物,这些年海川市驻京办虽然也举办一些新春联谊活动,可是因为郑老不愿参加,市级的领导就很少出面,联谊会就成了海川驻京办和海川在京人士的一个小小的联欢会。可是今年海川大厦正好落成,傅华这个新的驻京办主任在北京的局面也拓展开了,应该会有所不同的吧? 徐正有了些兴趣,问道:“都有谁会参加啊?” 傅华说:“目前我计划邀请郑老、于副局长、张副司长和蒋处长,发改委方面我想邀请刘杰司长和周阳处长,证监会的贾昊主任,商务部的崔波司长,顺达酒店的章董和我岳父都会参加。其他都是海川在京的人士了。” 这个人员层次已经很高了,傅华是想趁着酒店开业的这个题目,跟民航总局和发改委的这几位好好处理一下关系,这对海川新机场项目是很有利的。这也是他和海川驻京办在京城舞台上的一次正式亮相,他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的。 徐正听完出席的人员名单,就明白了傅华的设想,不由得赞赏的说:“傅华,你这个想法很好,这是一个很好的题目,你要办好这一次典礼和联谊会。” 傅华笑笑说:“这么说徐市长您答应要参加了?” 徐正笑笑说:“那我就去给你捧个场,对了,这次聚会的经费怎么办?你可不能弄得太寒酸,毕竟海川驻京办代表的是我们海川市的脸面。” 盘满钵满 傅华笑着说:“这个经费问题已经解决了,已经有公司愿意赞助这一次聚会了。” 徐正笑着问:“谁啊?够吗?” 傅华笑笑说:“够了,我拉到了一个财主,山祥矿业赞助了,资金已经到了我们驻京办账上。” 徐正笑着说:“你这家伙,还挺有办法的啊。行啊,记住那几个部委的同志一定要安排好礼物,知道吗?” 傅华说:“我知道。” 徐正说:“具体日子你跟刘超协调吧,到时候我会提前一天到京,行了吧?” 傅华笑笑说:“行行,谢谢徐市长的支持了。” 徐正说:“好好干吧。” 说完徐正挂了电话,傅华确定了徐正回来参加海川大厦开业典礼和新春联谊会,赶忙把林息和罗雨高月等人召集了起来,开了一个会,研究筹办新春联谊会的事情,至于海川大厦开业典礼他还需要跟顺达酒店和通汇集团沟通一下,那是三家联合建起来的酒店,要做开业典礼也需要三家共同确定。 傅华首先讲了徐正市长将要来参加海川大厦的开业典礼和新春联谊会的事情,要求驻京办要上下同心办好这一次聚会。办联谊会是需要准备一些纪念品和印发请帖的,在确定了大致要选用的纪念品之后,傅华知道这项工作多多少少能落一点油水的,就将这项工作交给了林息去办。有些时候做一个领导也要让下属多多少少赚一点外快的,这是无法避免的,也能多少调动一下下属的积极性,果然林息高兴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傅华又让罗雨负责准备介绍海川的资料和会议要用的条幅,让高月负责落实当天的筵席安排和招待。 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傅华打了电话给章旻,询问他对海川大厦开业典礼方面的安排意见,章旻谈了他们顺达酒店的几点意见,然后说其余的事情就让傅华和章凤商量安排,到时候他会来参加典礼的。 傅华说:“行啊。” 章旻笑笑说:“我听他们说,堂姐最近心情好多了,谢谢你啊,傅华。” 傅华笑笑说:“客气什么啊,我和章凤现在是搭档,需要互相支持的。” 晚上,傅华跟赵婷去了赵凯家,吃饭的时候傅华谈了开业典礼的事情,赵凯说:“我这边没什么特殊要求,你就安排去做吧。” 这是赵凯对他的无条件支持,傅华说:“好吧。” 赵凯接着问道:“徐正要来参加啊,他最近对你怎么样啊?” 傅华笑笑说:“最近对我挺好的,好几次都表扬我工作干得好。其实徐正这个人也不算坏,他还是想干点事情的。” 赵凯笑了,说:“你现在对他的印象不错啊。” 傅华说:“上一次徐正来跑项目的时候,就在你请客之后,他跟我深谈了一次,说了一些推心置腹的话,我们相互之间加深了了解。” 赵凯感兴趣的看了看傅华,笑笑说:“真的吗?” 傅华就讲了那天徐正跟自己谈话的情形,最后总结说:“他可能也是被爸爸你点醒了,自那以后对我就很客气了。” 赵凯笑了,说:“你这就相信他了,我跟你说,他目前是需要你给他做事,所以才这么重视你,一旦你没有用了,你等着看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会吧?我看得出来,徐市长不会是这种人。” 赵凯说:“你看出来什么了,你注意没注意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黑眼珠向下,左右露出眼白很多,古书上说这种眼睛是上三白眼,又称蛇眼,有这种眼睛的人生性刻薄寡恩,是那种不靠善恶来判断是非,全凭利害关系来做事的人。” 赵婷笑了,说:“爸,你又拿出迷信那一套来了。” 赵凯笑笑说:“古书上真是这么说的,你也别不拿这些当回事。古时的人要判断一个人往往对他们的面相很注重,曾国藩也主张先看透人再用人,他为此还著述了一本专门讲相人之法的书--《冰鉴》,蒋介石凡有重要人事安排,他必先招榜上有名的人来,观察其相貌气色,然后再做选用与否的决定。其相人之法得自曾国藩学说之处甚多。” 赵婷笑了,说:“爸,看你举得这个例子,蒋介石如果看人准,他也不会败退台湾了。他败退台湾就说明曾国藩这一套不好用。” 赵凯笑了,说:“还被你抓了理去了。反正对这个徐正,傅华一定要小心些,不要觉得他可以依赖,这个人不太可信。” 请帖很快就印好了,在和刘超协商好具体的日期之后,驻京办开始发出聚会的请帖。一些重要人物的请帖比如象郑老、于副局长等,傅华都亲自登门把请帖送过去。 郑老接了请帖十分高兴,笑着问:“小傅啊,你的海川风味餐馆真的有疙瘩汤和粑粑就鱼?” 傅华笑着说:“您放心,我这是专门从海川请来的厨师,绝对可以做出您想的那种味道,怎么说,不是有一句广告词吗,记忆中妈妈的味道。” 郑老笑了,说:“冲着这个我去,不过你可是把我老人家的胃口给吊得高高的,到时候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不饶你。” 于副局长等人也顺利答应了邀请。其他海川在京人士的请帖也由驻京办的工作人员陆续发出去了。 现在只剩下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给于副局长这些部委领导们准备什么礼物了。这些人当然不能只给他们发一点联谊会的纪念品,那样会让这些领导们心里很别扭的。 这个礼物需要送得巧,不能便宜了,也不能太贵,还要让人感受到一份意义在,实在是很让人费脑筋。 傅华想来想去,还是不得要领。可是这个问题不解决好,这一次聚会就算失败了一大半。 傅华正在办公室里转圈,电话响了,看看号码比较陌生,傅华犹豫着接通了:“你好,那位?” 对方笑笑说:“傅主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陈磊啊,我的号码你都忘记了。” 陈磊,傅华一下子想起来了这是海川在京人士中一个还算提得起来的一个老板,做医疗器械的,据说近年生意做得很好,赚了不少钱。 陈磊来过驻京办,和傅华也算认识,但是陈磊的公司是傅华的驻京办服务的对象,通常是他们有什么困难了找到驻京办,驻京办出面帮他们协调解决。这是一个被动联系的关系,陈磊的公司正处于上升阶段,各方面顺风顺水,倒也不需要驻京办太大的帮助,因此陈磊跟驻京办的联系很少,只是偶尔会跟同是海川的老乡一起过来坐坐。傅华也不是那种见了有钱人就贴上去的人,因此跟陈磊并不熟悉,倒是林息跟陈磊走得很近。 傅华笑笑说:“原来是陈总啊,你看我这记性,连陈总的电话都记不住。诶,驻京办联谊会的请帖收到了吧?” 陈磊笑笑说:“收到了,林副主任亲自送过来的。” 傅华说:“那好,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啊。” 陈磊笑笑说:“”去肯定是要去的,不过,你傅主任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傅华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陈磊为什么这样说:“”难道嫌自己没亲自去送请帖?也不至于吧?陈磊的身份还没到一定要自己亲自邀请的份上,他是一个商场中人,肯定明白他自己的分量。 傅华笑笑,说:“陈总为什么这么说啊?” 陈磊说:“你啊,就是见外,办这么大的一次活动事先也不跟我言语一声,连为驻京办出点力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陈总的意思是?” 陈磊笑笑说:“我想赞助一下这一次的联谊会,不知道傅主任给不给这个机会啊?” 傅华笑了,说:“赞助我们?我们驻京办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了”? 陈磊笑笑说:“什么时候啊,就从傅主任主政驻京办开始的时候。” 傅华不明白这陈磊究竟想要干什么,便笑笑说:“我们今年已经有了赞助单位了,经费已经足够了。陈总如果有这个心,明年吧。” 陈磊笑了,说:“你这个人真是的,钱还有嫌多的时候吗?我可没耐心等明年,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在哪里?” 傅华说:“我在驻京办呢。” 陈磊说:“那好,你在那等着我,我给你送过去。” 傅华不好再推辞,只好说:“好,我等你。” 一个小时之后,陈磊出现在驻京办,这是一个快要四十岁的男人,个子不高,偏瘦一点,戴一副无框眼镜,很有学者派头。 傅华笑着跟陈磊握手,说:“谢谢陈总对我们驻京办的支持了。” 陈磊笑着说:“你们驻京办平常对我们这些海川籍的在京人员已经给了很大的支持,我们”回馈一点也是应该的。” 说着将一张十万元的支票放到了傅华面前,傅华笑了,说:“陈总真是大方,看来这一年是赚的盘满钵满了。” 姑妄说之 陈磊笑笑,说:“还没到盘满钵满的程度,不过这点钱还是赚到了。” 傅华笑笑说:“应该不止,不知道陈总这一次赞助我们,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傅华才不相信陈磊说的什么回馈呢,这些商人精明到头顶上了,他才不会拿着钱白给你的。 陈磊说:“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就是请注明我们磊实药业赞助了这一次活动,再是我想在会议上讲讲话没问题吧?” 惯例上,以前驻京办开联谊会,都是会请赞助单位上台讲几句的,陈磊这个要求并不令人意外。 傅华笑了,看着陈磊问道:“就这么简单?” 陈磊笑笑说:“你想要多复杂啊?” 傅华心里还是不太明白,就问道:“以前也是有这样的机会的,而且花费还少,为什么陈总没有赞助呢?” 陈磊看着傅华,说:“你真想知道?” 傅华点了点头。 陈磊笑笑说:“以前的联谊会不是没市长参加嘛,再说,以前的联谊会就是我们这些在京的海川籍商人们和在京工作的海川人的一次简单的联欢活动,没什么搞头的。近年傅主任搞得这么隆重,我们不参与一下也说不过去。” 傅华有点明白陈磊的心思了,陈磊虽然在北京发展的已经算不错了,可是在海川地面上,并无什么大的影响,他是想借这一次的机会跟家乡的市长接触接触,他这个层次的商人本身是无法引起一个地级市的市长的兴趣的,这一次驻京办的联谊活动却能提供一个很好的接近市长的机遇。 傅华接纳了陈磊的赞助,有了这笔赞助,驻京办年底的经费就会很宽裕,他也可以给驻京办的同志们多发一点过年费,大家跟他辛苦工作了一年了,也该犒劳犒劳了。 时间很快过去,在举行庆典的前一天,徐正和章旻都飞到了北京。傅华将徐正接到了酒店住下,晚上,章旻和赵凯联袂去酒店看徐正。 赵凯首先感谢了徐正对海川大厦的支持,说没有徐正的支持,海川大厦不能建好的这么快。 徐正心说这老狐狸又来忽悠我了,他对上一次赵凯请客的那套言辞还是耿耿于怀,不过现在还需要用到傅华,不好表现出来而已,便笑了笑,说:“赵董,您真是客气了,海川大厦我们海川市政府也是有份的,大家共同协作才会有今天的成绩。我觉得如果真要表扬谁的话,这是与傅华同志的努力分不开的,我们市里面正在考虑嘉奖傅华同志呢。” 陪同徐正的傅华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笑笑说:“谢谢徐市长了,我个人没做什么,要说成绩,应该归于驻京办全体工作人员和顺达酒店派到北京的同志,是他们的共同努力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章旻笑了,说:“傅主任,你就不用这么谦虚了,谁都知道没有你,就会没这座海川大厦的。” “对,对,傅华同志确实太谦虚了。市里面是一定要嘉奖你的。”徐正心说这惠而不费的事情我何乐而不为呢?既让傅华增添了干劲,又卖好了赵凯这只老狐狸。 赵凯笑笑说:“好好干吧,傅华,你做出的成绩领导都看在眼中了。” 傅华嘿嘿笑笑,说:“我会努力的。” 徐正又看着章旻,笑着说:“章董,我们可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章旻笑着说:“是啊,自上次海川一别,一晃就是几个月了。主要是总部的工作太忙了,分身不得。” 徐正笑着说:“你呀,海川的顺达酒店也是你的产业,有时间也应该过去看看,别厚此薄彼啊。” 章旻说:“说到这个,还要感谢徐市长对建设海川顺达酒店的支持,因为您的支持,那里的工期比我们预计的要快很多。” 海川顺达酒店自土地事件之后,海川各方面对其都是一路绿灯,工程进展的很快,这自然离不开徐正的庇佑,章旻对他表示感谢,倒也不完全是客套话。 徐正笑笑说:“章董客气啦,海川顺达酒店也是海川的企业,我这个市长有责任维护它的合法权益的。省里的吕副省长对这个项目也很关心,前段时间我还跟吕副省长专门汇报过,他对工程的进展很满意。” 徐正确实专门跟吕纪汇报过,不过这倒不是因为吕纪关心这个工程,而是他害怕吕纪认为海川方面故意为难顺达酒店,向吕纪汇报,一方面解释,另一方面也是表功。 章旻笑笑说:“这件事我自海川离开后,也跟吕副省长汇报过,他对您徐市长处理问题的果断很是赞赏,对结果很满意。” 赵凯笑笑说:“你们说的这个吕副省长是东海的吕纪吧?” 徐正看了赵凯一眼,问道:“赵董,你认识吕副省长?” 赵凯笑笑说:“我不认识,只是前几天跟一位朋友聊天,说起东海省的事情,他们说这一次东海省的班子可能要动一动了,程远据说已经到了年纪,可能去全国人大,省长郭奎这几年发展经济不错,可能要接程远的位置,这个吕纪历练过很多地方,本身就是中央重点培养的干部,这一次很有可能扶正的。” 徐正感了兴趣,虽然这一次即使真的这么调整了,也没他什么事情,他现在的角色不尴不尬,他的代市长还没转正,没特殊的情况动不到他的。可是作为一个官员他对这些还是很敏感的,而且程远离任,郭奎接班,这牵涉到在东海省哪一派势力得势的问题,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的领导人会形成新的势力,会清洗旧有的实力,这也是徐正必须要关心的。早一点知道官场变动确定的消息,也可以早一点从自己的角度进行布局,如何能融入新得势的势力,这是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因为这关切到自己未来的发展。很多时候,就是一个站队的问题,也就是立场问题,一个人站错了队,可能他的未来就完蛋了。 东海省早就传出了程远要离任的消息,毕竟他的年纪在那摆着呢,这些年干部的退休制度日益严格,没有任何人可以违反,因此程远到了年纪必然会转任其他人大或者政协位置这也是显而易见的。在东海省,谁将成为程远的继任者已经是讨论很久的话题了,而现在赵凯似乎在告诉自己答案。 徐正笑笑说:“赵董这个消息可靠吗?” 赵凯笑了,说:“我这个朋友层次很高的,他的话我是很相信的,不过我也不知道他说这个是不是必要会成为现实的,也许只是他的推测而已。” 干部任命没到最后一刻,没有人敢说就一定知道结果,往往小小的一个因素就可能扭转整个布局。赵凯这么说代表着一种谨慎,不过他既然说可以相信,就代表着这是一句有着很大可能成为现实的话。赵凯的通汇集团植根于北京,必然有深厚的北京人脉,而且通汇集团实力也很雄厚,他能当回事说出来的朋友,必然不可小觑,徐正心里就有了几分相信了。 官场上有时候透露一个准确的消息是很大的人情,赵凯这个时候说给自己听也就是要卖一个人情给自己,徐正心里虽然相信了七八分,可是他不想领这个人情,也不想表现得过于肤浅,就淡然的笑了笑,说:“每到这个时候,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传言出来,我们也就只好姑妄听之了。” 赵凯笑笑说:“对,对,我姑妄说之,你姑妄听之。” 众人就开始讨论明天典礼的细节,徐正交代了傅华明天一定要照顾好郑老,千万不能让郑老有什么闪失,傅华说已经准备好了照顾郑老的一切细节。 细节谈完了,赵凯和章旻就说让徐正休息,他们告辞离开了。 徐正这才问起明天给于副局长等重要人士准备了什么礼物,傅华说几经斟酌,他买了几块瑞士名表,不算一线品牌,一线品牌的十大名表最低也要几万块,他买的价值在几千块,既拿得出手,又不太贵,这几个人不论级别,一人一块。 徐正点头表示认可,这种礼物确实不宜送的太贵重。 第二天上午十点,海川大厦开业典礼和海川在京人士新春联谊会隆重的登场了。傅华作为主持,宣布典礼开始,首先就由徐正代表海川市政府对海川大厦的落成表示了祝贺,徐正感谢了到场的各位来宾对海川大厦的支持,也感谢了顺达酒店和通汇集团和驻京办的通力合作。其后,徐正介绍了海川市目前的经济发展状况,真诚希望各位来宾能够对海川经济发展大力相助。 章旻作为顺达酒店一方讲了话,希望各方对今后顺达酒店多加支持。 郑老代表到场的嘉宾讲了话,他说他很欣慰,海川在京的人士多了一个新家,他在这里能够感受到海川的气息,也瞩望海川市未来能发展的更好。 阴损 傅华邀请于副局长讲话,于副局长笑着推辞了,他说自己只是来祝贺的,郑老讲了话就代表了他,他就不必要讲了。 伍奕虽然捐了款,可这捐款并不是他十分情愿的捐助的,加上正好公司有事,所以他并没有到场,这倒方便了陈磊,陈磊作为海川市在京的成功人士代表上台讲了话,陈磊似乎事先做了很好的准备,把他的磊实药业使劲的吹嘘了一番。陈磊讲完之后,傅华宣布进行开业剪彩。 十几个嘉宾一字排开,各人拿着一把剪刀,一起将彩绸剪断。 剪完彩,客人们就被邀请到了海川大厦内的海川风味餐厅中,到场的客人依着座位上的名字入座,联谊会开始了。 徐正先举杯敬了到场的客人一杯,感谢了客人们百忙中还抽空来支持海川大厦,郑老应付了一下,开始品尝海川风味的菜肴,所谓的粑粑就鱼,就是大锅贴出来玉米饼子和大锅熬出来的小杂鱼,而疙瘩汤也是东海民间的一种面食,就是用凉水将面粉打成面疙瘩,然后加入鸡蛋葱花之类的煮出来的。这都是很简单的食物,是地道的海川家常风味,是郑老很久都没吃到的。郑老对海川风味餐厅这两道食物赞不绝口,说自己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的父母家里。 吃了一会郑老便提出告辞,老人家上了年纪,已经不太习惯这么喧闹了。 郑老就和徐正和于副局长握了握手,婉拒了众人的送别,只是让傅华将他送到了楼下,傅华不放心,又走不开,就安排罗雨将郑老送了回去。傅华知道郑老的个性,也就没准备什么贵重礼物,送了他两罐海川海边的蜢子虾酱,这也是地道的土产,是选用海川海边的蜢子虾制成,无杂质、营养丰富,香气浓郁,而且存放时间越长,其香味越浓郁,生熟食均可。可用来做出许多独特的美味小菜,如鸡蛋蒸虾酱、辣椒蒸虾酱、虾酱炖豆腐等,其中,鸡蛋蒸虾酱是海川的名吃。老人很高兴的收下了。 傅华又回去跟着徐正敬酒,于副局长喝了两杯之后,就说他下午有工作安排,傅华知道他很忙,就和徐正一起送了他走,上车的时候,傅华将一个纸袋递给了于副局长,笑着说:“一点纪念品,于副局长别嫌弃。” 于副局长笑着接了下来,上车离开了。 于副局长走后,陆续的张副司长和其他几位部位的领导一一告辞,徐正和傅华又将他们送走,贾昊走的时候,傅华笑着抱歉说:“今天太忙了,没照顾好师兄。” 贾昊拍了拍傅华的肩膀,笑着说:“我知道你顾不过来,我没事了。不错啊,你在北京这就算有根了。” 傅华笑笑说:“还需要师兄的支持。” 贾昊拿着礼物离开了。徐正和傅华回了联谊会场,虽然重要的人物已经离场,可留下来的也是海川在京的人,徐正倒也不好厚此薄彼,只能应酬下去。 章旻和赵凯坐了一会,也许先行离开了。 陈磊主动找到徐正敬酒,他向徐正介绍了自己的企业,徐正不知道是不是喝的有些兴奋,还是怎么了,竟然答应了陈磊去参观他的企业的邀请。 联谊会在下午三点半结束了,陈磊留到了最后,要把徐正接去参观他的磊实药业。 傅华心里暗自佩服陈磊这个商人见缝插针的能力,这一次徐正的行程是很匆忙的,市里面的事情本身就很多,加上人代会即将召开,徐正需要明天就赶回去处理很多事物的,他也就今天下午这个时间有一点空。 傅华忙活了大半天,已经很累了,可徐正倒是很有兴致,傅华无奈只好陪同前往。到了磊实药业,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欢迎徐正了,看来陈磊这家伙是早有预谋,他在参加聚会之前就已经就已经做好了让徐正来参观的准备。 磊实药业比傅华预计的要大,机械化程度很高,很多生产程序都是电脑在控制,很有一副高科技企业的样子,徐正对此称赞不已。 参观完企业,陈磊留下徐正吃饭,于是又是一番闹腾,席间徐正和陈磊喝得十分高兴,徐正说要陈磊有时间回海川看看,家乡现在的发展机会更多一些。陈磊说日后徐正在来北京,如果不到磊实药业来,就是看不起他。这两个人喝酒喝得兴致勃勃,只是苦了傅华,不得不强打精神应付着。 结束之后,陈磊亲自送徐正,傅华被陈磊安排人送回了家。到了笙篁雅舍,傅华开了车门下了车,就回头跟司机挥手告别,司机将一个纸袋递给了傅华,说:“这是陈总的一下小礼物,傅主任一定要收下。” 傅华笑笑说:“陈总真是客气了,我怎么能又吃又拿的,还是不要了吧?” 司机说:“陈总交代,一定要你收下,你不收我不好交代的。” 傅华也有些醉意了,心想陈磊也不会送自己什么贵重的礼物,拿过来纸袋,说了声谢谢,就上楼了。 进了家门,赵婷拿过傅华手中的纸袋,笑问道:“拿着什么啊?” 傅华说:“磊实药业送的纪念品,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赵婷就打开了纸袋,竟然是块手表,傅华笑了,这世界还真是有意思,自己给人送表,人家也送表给自己。 傅华拿过去看了看,虽然不是十大名表中的品牌,可他刚刚买过类似的表,知道这种表也是需要几千块钱的,想不到陈磊竟然送这么重的礼给自己。 傅华有点为难了,这种东西自己是不会贪图的,可是陈磊送给自己都是这样的表,那送给徐正的又是什么?肯定只会比自己的贵重。如果自己交公的话,徐正不交,传出去会让徐正很尴尬的。 可是就这么悄悄的收下,傅华又不愿意,想了想,他又将手表扔进了纸袋,他决定先交到驻京办去保管,也不说是什么来历,等看看徐正的反应再说,如果徐正不交出来,他再找机会将这块手表还给陈磊。 傅华大约也猜到徐正不会上交的,从当初章旻沟通顺达酒店土地事项的时候,傅华就知道徐正并不是不收礼物的。 有时作为一个官场中人也是很无奈的,就算你不想收取别人的礼物和贿赂,可是那些需要求助你的人却会千方百计的对你公关,想尽办法来攻克你的防线。人都是有弱点的,如果找准位置,任何人都是可以被攻陷的。晚清笔记小说中就记录过一段一段郑板桥被雅赚的故事,说一商人求郑板桥的画而不得,就设计让一个人装作隐士,故意迎合郑板桥的一些类似吃狗肉的癖好,引得郑板桥以为遇到了知己,最后主动作画。 现在这个社会,官场掌控了社会的大部分资源,很多人都在围着官场中人转,想尽一切办法来打动官员们,冀以谋取利益,作为官场中人如果没有十分过硬的意志,真是很难不被腐化的。这可能是经济飞速发展过程中的一种附生物吧,也是这个时代的一个不受人民欢迎的黑色印记。 第二天,傅华送徐正上了飞机,在去机场的路上,徐正只字未提昨天的磊实药业,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傅华回了驻京办之后,就将陈磊给他的那块表给了高月保管,说是别人送的礼物,先放在驻京办,看将来能派个什么用场。 傅华觉得没必要还给陈磊,反正他已经送出来了,还是让它为驻京办发挥点什么作用吧。 到了一月中旬,年味就慢慢出来了,人们都没了心事在工作上,开始忙活着准备过年了,眼见这一年就要稳稳当当的过去了。 但有心人却似乎不想让日子就这么稳稳当当过去,突然海川市委市政府每个部门都收到了一封举报信,举报信是举报代市长徐正的,内容倒是没什么新意,只是将当初有人向省里举报徐正的信全文照搬了下来。只是将开头的省领导的名字换成了海川市各部门领导同志。 徐正很快就从刘超手中拿到了举报信,看了信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信的内容就是原来秦屯发到省里面的举报信的内容,上面的举报倒是没什么实据,也没人会认真去调查。可是人代会在春节后马上就要召开,这个时候出来这么一封信,一定会影响他这个代市长的形象的。而且看这一次举报信投寄的目标,都是海川是官场上的,寄出这封举报信目的不是要纪委部门对徐正进行查办,而是打击徐正的形象,影响本次市长的选举。此刻看到这封信的人肯定是引论纷纷,很快海川就会流言四起,人们私下里不知道会怎么说他这个即将转正的市长了。 对手这一招确实很阴损,很恶毒,徐正还无处还击,他也不敢肯定这一次还是秦屯玩的把戏,他认为秦屯还没这个胆量兴风作浪跟组织对抗搅乱选举。 静观其变 可是不是秦屯,那又会是谁呢?谁不想他当这个海川市市长呢?徐正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但不管怎么样,这封信肯定是来自一个有一定级别的人之手,因为当初这封信是寄给省领导的,只有一定级别的人才有机会接触到。 徐正满心烦躁,却没有攻击的目标,他还得做出一副精神奕奕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不然的话海川市政坛又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谣言了。 相同的时刻,有一个人跟徐正一样的烦躁,那就是孙永,他看到举报信的时候,气得狠狠的讲信摔到了桌子上,骂了一句混蛋,这不是胡闹吗,就抓起电话打给了秦屯,让秦屯马上就过来他的办公室。 秦屯很快就跑了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进门冲着孙永晃了一下,就说道:“孙书记,你看到这封举报信了吗?” 孙永没好气的瞪了秦屯一眼,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不是你当初整出来的信吗?你这家伙怎么也不看看风向,你这个时候出来整徐正,实际上是在整我啊,因为徐正如果不能顺利当选市长,我必然会承担一定的责任的,省里面会认为我这个市委书记能力不够,无法掌控海川的局面。他便说道:“你都寄到我办公室来了,我能看不到吗?” 秦屯慌乱的冲着孙永摆了摆手,说:“不是,孙书记,这一封信不是我弄的,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坏,把我当初写的信全文照抄了下来。” 孙永见秦屯否认,愣了一下,问道:“真的不是你的把戏?” 秦屯说:“这封信摆明是要扰乱海川市人代会的市长选举的,我可没这么大胆量。再是孙书记你想啊,做这件事情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啊,就算我现在能凭这封信整的徐正无法当选,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当选市长啊。我现在却成了一个有高度嫌疑的对象,我想这个时候很多人都会像孙书记想的那样,认为我是这件事情背后的主谋,你说这不是害我吗?” 孙永想一想也是,即使徐正因为这封举报信不能当选,也无法排到秦屯来当这个市长,看来这封信是别有用心的人玩的把戏。而且这个把戏玩的巧妙,一石两鸟,既打击了徐正,也让人把视线转向了秦屯这些原本争过市长的人,为整个事件找到了替罪羊。 孙永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说他可以确认这封信是秦屯寄出来的,那他还可以压得住秦屯,整件事情对他来说就是可控的,局面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可如果不知道这封信是谁寄出来的,就是不知道谁在背后那这封信做文章,那这风险就无法掌控了。 谁他妈这么捣乱呢,孙永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对象,他的头大了。 秦屯见孙永不说话,看了看他,说道:“孙书记,这件事情不能这样啊,要赶紧查一查是谁寄出的这封信。” 孙永瞅了秦屯一眼,生气的说:“查什么查?我查谁啊?你还嫌现在不够乱吗?” 秦屯说:“可是,做这件事人摆明是在借刀杀人,用心恶毒,一定要查出来。” 孙永不高兴地说:“你有点政治头脑好不好,这马上就要选举了,你大张旗鼓的去查,闹得人心惶惶,岂不是正好中了寄这封信的人的下怀吗?前几天程书记还专门跟我说过这一次市长选举的事情,他希望我们市里的这一次选举一定要保证组织意图不折不扣得到实行,人代会要开的圆满顺利,出了任何问题,拿我是问。真要因为查举报信造成了人们的逆反心理,影响了选举,你帮我负责啊?” 秦屯说:“那怎么办?就这么放着?” 孙永说:“寄这封举报信的人肯定是做过政治精算的,他知道这个时候一切都以稳定为主,不可能深查,不管它了,先放下来,一切为了年后人代会的选举顺利进行。我警告你啊,不准做什么小动作,你要帮着我多做代表们的工作,一定要徐正顺利当选。” 秦屯说:“我明白,我也不是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的。” 虽然说要将举报信置之不理,可是这封举报信就像一根鱼刺一样,深深卡在了孙永和徐正的咽喉上,令两人十分的难受。可是这件事情无论徐正还是孙永都没办法澄清什么,可是也不能任由事态就这么发展。 在随后的一次常委扩大会议上,孙永把这封信拿了出来,说:“大家可能都看了这封信了,据我所知,徐正同志一向清廉,作风正派,工作积极努力。信上所写根本就是捕风捉影,写这封信的人根本就是在污蔑徐正同志,是别有用心的。眼下恰逢人代会选举临近,我要求同志们不要相信信上的谎言,不要以讹传讹,要全力维护这一次选举的顺利进行。” 这还是第一次孙永在公开场合这么大力褒扬徐正,虽然他心里不一定是这么想,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只有和徐正齐心协力共同度过这一难关。 徐正在会上没就这件事情做任何的表态,他在这个时候是无法说什么的,无论怎么说都是没有说服力的。 孙永还是不放心,又分别找了一些他认为可能出问题的人谈话,向他们强调了这次人代会的重要性,市委要求一定要确保这次会议圆满成功,希望这些同志在关键的时刻,跟组织上站在同一位置上,支持组织上的意图。同时这一次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妄图通过一些卑鄙的手段干扰组织工作,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组织上的态度很明确,一定不能让这一小撮人邪恶企图得逞,一定会查明真相,追究到底。 海川政坛的气氛变得越发诡异了起来。孙永越是想要平静,人们私下里越是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常务副市长李涛想要争当市长没得逞,因此才会寄出这样一封举报信来,想让徐正也无法当这个市长;也有人说是副市长秦屯背后弄的把戏,目的跟李涛一样;还有人想到了市委副书记张林身上……反正海川市内级别达到能接任市长的人被说了个遍,什么样的可能都被人们说到了。莫衷一是。 流言闹得李涛都坐不住了,他找到了徐正,跟徐正解释自己并没有这种想法,反倒把徐正逗笑了,他对李涛还是很信任的,便说:“老李啊,我到海川来之后,你是对我支持最大的人,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的。” 李涛放下了心,笑着说:“徐市长您能信任我最好了,我做工作这么多年,从来都是积极维护组织意图的。现在有人说到了我的头上,真是不知所谓。” 徐正笑笑说:“老李啊,你不要乱了阵脚。” 李涛看了看徐正,说道:“徐市长,你这么气定神闲,是不是你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 徐正心说我心里也乱的要命,只是我如果不做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那海川的人还不知道会在背后怎么议论呢。 徐正笑笑说:“我也不清楚,只是我知道这个人这么做就是想打乱这一次选举,想搅乱组织的安排,我稳住,就是不想让他得逞。” 李涛说:“你猜会不会是秦屯在背后搞的鬼?” 徐正摇了摇头,说:“不会,秦屯没这个胆量跟组织斗法,你没看这一次孙永也很着急吗?秦屯也不敢跟孙永捣鬼的。” 李涛说:“那就怪了,除了他,我猜不到还会有谁做这样的事情。” 徐正笑笑说:“我也猜不到,所以索性还是不猜了。老李啊,古人说每逢大事要有静气,我想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人代会马上就要召开了,谁在背后搞鬼,人代会上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李涛点了点头,徐正说的确实很对,如果某些人要搞鬼,他们一定会在人代会上跳出来的。他说:“还是徐市长您想的全面。” 徐正可以放下这个谜不去猜,可是海川市的老百姓却无法放弃对谜底的好奇,他们还是在猜测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新的想法不断涌现,就在这猜来猜去中,春节到了。 孙永和徐正变得更加忙碌,又是春节团拜,又是慰问困难市民,两人接连的都红光满面地出现在海川市的新闻中,一副喜庆的样子。 北京的傅华这段时间也是忙得不亦乐乎,春节前他马不停蹄的将各部委有联系的官员的春节礼物分送下去,春节后,他又四处给人拜年。中国人最重视这个春节,如果你遗漏了哪个人没把礼物送到,没给他拜年,怕是会得罪人的。 海盛置业的郑胜这段时间也忙得要命,每到年关,是企业最忙的时候,也是最头疼的时候,更是最花钱的时候。有些方面是需要去打点的,有些方面会主动上门来要,有些人需要送上门去,有些人让他们上门来拿就好,有些人来要的时候,可以多多少少给他们一点,有些人则需要躲开。 早就消失了 这些都需要考虑到的,这跟傅华是一样,那一方面考虑不到,也是会得罪人的。-进入了正月,郑胜就轻松了下来,拜拜年,跟朋友喝喝酒,请人也被请,闹腾着几天时间就过去了。 初五的晚上,郑胜跟朋友喝得兴奋了,浑身便有些涨热,想起来这年底忙的有几天没去跟情人小娟过夜了,便带着两名保镖去了小娟家里。小娟跟他黏黏糊糊做了一番好事,做完之后,郑胜十分疲惫了,加上酒劲上来,便留在小娟家里睡了。 半夜,郑胜忽然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脸,他以为是小娟,便烦躁地伸手拨开,嘟囔了一句:“去一边去,我要睡觉。” 那人嘿嘿的笑了起来,声音很低沉,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的,郑胜猛地一惊,他听出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是小娟的声音,顿时毛骨悚然,睁开眼睛一看,眼前是一个穿黑色衣服,戴着头套的家伙,黑夜中只能看见他有如夜猫子一样的一双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在这漆黑的深夜,有这么一双眼睛盯着自己,郑胜吓得以为见了鬼了,浑身筛糠一般抖了起来,想叫叫不出来,想动动弹不得。 那人轻声笑着说:“别抖了,郑胜,再抖我的刀子说不定会划破你的咽喉的。” 郑胜这才注意到自己脖子下面还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呢,刀尖直冲着他的咽喉,轻轻一送就可能要了他的命。 有人声了,郑胜就知道不是鬼,是人了,他想要强压着自己不要发抖,可是身体又不得他,还是止不住颤抖,他乞求道:“好汉,你放过我吧,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要钱吗,我可以给你很多钱,要女人?我那边海盛庄园里有很多,俄罗斯的小妞都有。” 那人笑眯眯地不紧不慢的说:“你小点声,如果弄醒了别人,喊叫了起来,我的这把刀可就要见血了。” 郑胜看了看身边的小娟,这臭女人还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酣睡着,他不敢违抗那人的命令,生怕声音高了惊醒了小娟,小娟尖叫起来,惊扰了那人,那人会要了他的性命,于是他的声音低了下来,说:“行行,我都听你的,好汉,你就说你想要什么吧?” 那人笑笑,说:“如果我说想要你的命呢?” 郑胜慌了,说:“好汉,我的贱命不值钱,你放过我吧,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那人笑了,说:“你也别紧张了,我不想要你的命,别脏了我的手,除非你不听话,逼着我对你下手。” 郑胜连忙说:“我听话,我听话,我一切都听好汉的。” 那人说:“听话就好,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郑胜摇了摇头,说:“不清楚,好汉你说我哪方面做错了,我一定改。” 那人说:“你惹了你惹不起的人了。” 郑胜愣了一下,他在海川地面上跋扈惯了,有很多对头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行走都带着保镖的缘故,便问道:“好汉,我得罪了谁啊?” 那人说:“你好好想想。” 郑胜说:“是不是徐市长啊,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寄徐市长的匿名信的。” 原来前几天出现在海川各部门的举报信是郑胜寄出来的,他还是对徐正耿耿于怀,恰巧他在省里的一个关系有举报徐正的那封举报信,他就照葫芦画瓢,复制了很多份,寄给了海川各部门。他想到时候找几个人大代表,在人代会上就一这封信的内容对徐正发难,到时候即使不能阻挠徐正的当选,也会让徐正很不痛快。没想到这封举报信引起了海川市政坛高度的重视,不但徐正紧张了,连孙永也紧张了,声称一定要追查到底,这让郑胜害怕了,生怕事情追查到自己头上,也就不敢再有进一步的举动了。反正这件事情也让徐正很不痛快了,自己也算出了一口气。 眼前这个人说自己惹了惹不起的人,郑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徐正,想到了这件事情,因此脱口而出。 那人笑了,想不到竟然问出一桩近日海川的疑案来,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那人说:“原来闹得海川沸沸扬扬的匿名信是你寄的,你行啊。” 郑胜愣了一下,心说却原来这人不知道自己寄匿名信的事情,看来自己猜错了,这人不是徐正派来的。 郑胜问:“好汉,您不是徐市长派来的,那您是谁派来的?” 那人笑笑说:“你再想想看。” 郑胜又说了一个公司老总的名字,这个老总欠他的钱,被他派人狠狠的揍了一顿,他怀疑是这个老总找人来报复。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不对,你再想想。” 郑胜又说了一个人,可那人还是摇头说不是。 郑胜慌了,他实在想不出什么人会这么报复自己了,就又胡乱说了几个名字,那人笑了,说:“郑胜啊,你对头还真多啊。但你还是没猜对。” 郑胜说:“好汉,爷爷,我实在想不起来了,您别玩我了,给我点提醒好吗?” 那人笑了笑,说:“原来我有这么大一孙子嘿。好了,冲着你这么乖,我提醒你一下,你还记得那辆无牌照的土头车吗?” “吴雯?”郑胜惊叫了一声,他呆住了,这是一个他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的人物。那么一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漂亮女子,想不到竟然这么神秘莫测,背后还有这样一个神秘人物在。原本他以为最好欺负的,却原来是最难惹的。这吴雯也真沉得住气,事情都过去几个月了,才派人找上门来。 那人竖起了中指,嘘了一声,要郑胜低声一点。 郑胜连忙低下声来说:“我明白,不能惊醒别人,好汉爷,你是吴雯派来的的?” 那人说:“这么说你承认用土头车去撞吴雯的是你了?” 郑胜干笑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那是我犯糊涂了,我错了。其实我就是想吓唬吓唬吴总的,跟吴总开个玩笑,没想到吴总还当真了。” 那人笑了,说:“是吗,开玩笑对吧?嘿嘿,你敢拿吴总的性命开玩笑,那我这也是跟你开玩笑。”说着那人刀尖往前一送,顿时挑破了郑胜脖子上的皮肤,血流了下来。 郑胜觉得脖子上一疼,似乎这个人想取他性命,他吓坏了,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那不是玩笑,是真想要吴总的命。好汉爷,我现在知错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你饶过我这个孙子吧,回头我去给吴总磕头赔罪,她的车被撞坏了,我出钱赔偿她,行吗?” 那人这才停下来继续往前送刀尖的动作,说:“算你知机。你给我听清楚了,头你不用去磕了,车也不用你赔了,我并不是吴总派来的。不过,吴总是我大哥在罩着的,我大哥对你的做法很不高兴,你竟然敢动他罩着的人。” 郑胜说:“我事先也不知道吴总是好汉的大哥罩着的,我如果是知道了,打死我也不敢去招惹她。好汉,那我去给您大哥磕头赔罪。” 那人不屑地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想见我大哥。” 郑胜说:“我不算什么东西,那好汉爷帮我带个话给您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去招惹吴总了。您就饶过我吧。” 那人笑笑,说:“算你聪明,照着我大哥原来的脾气,弄死你都是可能的,不过他老人家现在心善了许多,觉得可能你不知道吴总是他罩着的,因此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他让我告诉你,以后吴总的安全就交付在你身上了,今后只要她少了一根毫毛,他就会派人再来找你,不过那个时候他就不会再放过你了,刀可不止扎这么浅了。你听明白了吗?” 郑胜听这个人要放过他,松了一口气,说:“我明白,我明白。我向您保证,今后我绝对不再去招惹吴总了。诶,好汉爷,您能不能告诉我您这位大哥是谁啊?” 那人笑笑,说:“怎么,想想知道我大哥的名字好报复啊?” 郑胜慌忙说:“不敢不敢,我不问了。” 那人把刀尖往上抬了抬,说:“现在你慢慢转过去,双手抱着头趴在床上。我警告你啊,你如果想对我不利,我这刀子可不长眼。” 郑胜说:“不敢,不敢。说着慢慢转过身,双手抱着头趴在了床上。” 那人又用刀子在郑胜脖子上顶了一下,说:“过半个小时才准转过来啊,否则我弄死你。” 郑胜说:“好的,好的。” 郑胜就感觉刀子被抽走了,那人似乎离开了,可是并没有听到那人离开的声息,他不敢稍动,依旧趴在那里。 时间变得漫长起来,郑胜心里充满了恐惧,趴在那里不敢稍微动一动,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感觉肯定过了半个小时了,才敢慢慢回过头去看背后,只见背后空空无以,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消失了。 什么意思 可怕啊,这个人来去都毫无踪迹,这真是要取自己的性命还不是易如反掌,而且这个人在自己面前谈笑风生,丝毫没把自己带来的保镖看在眼中,说明这个人胆量和身手都超出一般人,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没听说过海川地面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啊?这样的人物竟然还是供人差遣的小卒,那他后面的那位大哥又是什么样的呢?他会厉害到什么程度呢?可怕啊。 按说自己在海川地面上打滚这么多年了,也算一个老地头蛇了,海川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打过交道,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就算自己没接触过,起码也应该听说过,怎么自己想来想去就是没一个人可以对的上号呢?这个人如果不是不存在,那真是太低调了,低调到就连自己这个老地头蛇都不知道的程度。 郑胜坐在那里,摸着脖子上已经不流血的伤口,越想越怕,过了好半天心才定了下来。 这时再看看身旁的小娟,小娟还在熟睡,丝毫没察觉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自己刚才都被人刀架在脖子上了,这个臭女人还嘛事不知,郑胜满心气恼,一脚就将小娟踹到了地上,骂道:“死猪,还睡!” 小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搓着眼睛问道:“胜哥,你怎么了,半夜三更的,睡得好好的,发生么神经啊?” 郑胜越发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又踹了小娟几脚,骂道:“死猪,脑袋都差一点搬家了,还不知道。” 小娟清醒了很多,恐惧地看着郑胜,问道:“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郑胜懒得跟小娟解释,站起来开了灯,去了隔壁房间,见两名保镖还睡得跟猪一样,心说请这么两名废物有什么用,上去就每个人赏了两巴掌。 这两名保镖本身也是彪形大汉,什么时候在睡觉中被打过,被打醒了之后,就要发火骂人,一看郑胜正掐着腰气哼哼站在床前,赶忙站了起来,说:“郑总,怎么了?” 郑胜上去每人又赏了两巴掌,骂道:“你们两个废物,我请你们来是保护我的,不是让你们睡大头觉的。你们他妈的一点警觉性都没有,被人摸进来知道吗?” 两名保镖一听,立即作出了一副警戒的样子,四处看着,问道:“谁谁,在哪里,在哪里?” 郑胜这个气啊,上去又是两巴掌,骂道:“人家早就走了,你们现在做这个傻样有屁用。还不赶紧给我检查一下,看看人是从哪里进来的。” 两名保镖就四下查看,小娟的家门窗完好,丝毫看不出曾经被撬过,查看了半天,竟然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进来,怎么离开的。 郑胜越发感觉后背发凉,他想要赶紧逃离这里,不过外面是黑漆漆的,这个时候离开,他也害怕在路上被伏击,现在的他已经有点草木皆兵了。想来想去,他把保镖叫到了小娟的房间,让两人坐着那里看着他和小娟,就这样勉强熬到了天亮。天亮之后,郑胜逃也似的离开了小娟的家,立马赶回了海盛庄园。 回去的郑胜马上让公司的保安加强海盛庄园的警戒,并把两名保安调到身边做保镖,这下他身边有四名保镖了,可是他仍然不能安心下来,还向周边的朋友打听有没有特别好身手的保镖。郑胜已如惊弓之鸟,现在没保镖在卧室的门口值班,他都不敢睡觉的。 副书记陶培初八来到了海川,第二天就是海川人代会开幕的日子,他是来督导这一次海川市市长的选举的,省里面已经知道了徐正被寄匿名信的事情,生怕人代会选举出什么问题,就把陶培安排了下来。程远还亲自打电话给孙永,询问孙永究竟能不能掌控海川的局面,人代会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孙永心中暗骂发匿名信的人,他还不能让程远看出他底气不足,那样会让程远怀疑他这个市委书记能力不够,就作出了一副信心十足的口气说:“程书记,您放心,我已经做了严格的部署,保证能让这一次选举顺利进行。” 程远说:“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能有一点点的疏忽,你要知道现在的媒体那么发达,尤其是网络媒体,更是无所不知,如果海川这一次选市长出了大问题,那很快就会在网络上传开,就会成为一个影响很大的政治事件,到时候不光你们海川市委没了面子,就是省委也会很难堪。” 孙永说:“您放心吧,我们已经跟各个代表团的团长进行了严肃的谈话,他们会关注人代会上每个代表的表现,确保不出一点问题。” 孙永确实已经找过每个代表团的团长,他下了死命令,要求每个团长都要确保他那个代表团不出一点问题,那个团出了问题,那个团长就等着受处分吧。 程远说:“希望你能做到,我还是那句话,出了什么问题我唯你是问。” 孙永说:“是,我保证做到。” 程远放下了电话,孙永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心里暗自叫苦,他实在并不知道人代会上可能会发生什么,这个保证是硬着头皮做出来的,这一次说不定会搭上自己的政治生命,这怎么能让他不叫苦呢。 海川街头便挂起了祝贺两会胜利召开的横幅,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人代会正式开始了,陶培、孙永、徐正都正襟危坐在主席台上。虽然外表看上去每个人都貌似很轻松,实际上每个人的心都悬在半空,他们生怕出什么状况。 徐正首先代表市政府向大会做政府工作报告,他的声音低沉有力,看上去信心十足。 然后是分组讨论政府工作报告,孙永和徐正等市级领导深入到了各代表团,同代表们座谈,他们都很注意代表们的动向,生怕其中出现什么不好的动向。虽然这种讨论往往是走过场,说套话、唱赞歌得多,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几天的讨论下来,孙永和徐正和各代表团团长等人精神都高度紧张,却一点不好的苗头都没发现,这让他们十分的困惑不解。 正式选举的时刻终于来到了,代表们的神情肃穆了下来,一个一个认真的填写着选票。程序都是固定的,人们都在按照程序做事。运动员进行曲响了起来,孙永首先走到了票箱前,在镜头前将自己的选票放进了票箱中,然后是徐正,然后是…… 到选票都被放进了票箱,孙永和徐正并没有放下心来,相反他们的心悬得更高了,谁也不知道代表们受没受徐正的那封举报信的影响,相应的谁也不能确保徐正一定会当选。 点票结束,徐正全票当选,这是孙永和徐正都没有想到的,到这个时候他们的心才正真放了下来。 其实在这上上下下高度关注选举的时刻,没有一个代表敢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开玩笑,他们都老老实实按照组织的意图给候选人投上了一票。更何况那个在背后搞鬼的郑胜刚被教训了一通,已经龟缩在海盛庄园里不敢再出头露面了。 李涛依旧出任常务副市长,其他的副市长包括秦屯也照旧当选。 主席团成员都坐到了主席台上,孙永宣布徐正正式当选海川市市长。掌声雷鸣般响起,徐正站起来向大家鞠躬表示感谢。 随即徐正发表了当选致辞,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终于正式成为了海川市的主政者了。徐正讲得慷慨激昂,他感谢了代表们对他的信任,感谢了省委和市委对他的支持,他一定不辜负广大海川市民对他的殷切希望,为海川市的经济发展竭尽全力。 陶培也很高兴选举的顺利结束,他原本还想可能有什么状况发生呢,现在看来那封举报信很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的一场恶作剧,折腾的上上下下紧张了这么长时间。 会议结束的时候,陶培讲了话,他代表省委和省政府对大会圆满顺利结束表示祝贺,省里对这一次海川市的选举十分满意,说明海川市广大干部是靠的住的,人大代表是真正代表了人们的利益的。这是一次团结的大会,一次胜利的大会。 选举完了之后,陶培就返回了省里,一切似乎又回归了宁静。 孙永在庆幸选举顺利的同时,心中始终还是有一个困惑,那就是究竟是谁寄出了那封举报徐正的信。选举的顺利进行似乎说明这封信的目的不是干扰选举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这让孙永百思不得其解。 秦屯对这件事情也是十分的不解,他找到了孙永,说:“孙书记啊,你觉不觉得这一次的选举怪怪的,选前突然蹦出来那么一封信,搞得上上下下十分的紧绷,选举却进行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有一个人出来捣乱,徐正全票当选。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既然没有人要捣乱,那么寄这封信的人是什么意思?” 心劲没了 孙永摇了摇头,说:“这也是我想不透的地方,难道这仅仅是一个恶作剧?不能啊,现在谁会这么无聊,做这种事情。” 秦屯说:“我觉得不可能是恶作剧,孙书记,你看有没有这么种可能,是徐正自己弄的手脚。” 孙永愣了一下,说:“不会吧,徐正这么搞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秦屯说:“我倒觉得整个事件中徐正是得利最大的一个,全票当选,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很受海川人大代表的信任。至于给他自己找什么麻烦,这表面上看好像这封举报信是攻击徐正的,可细分析根本就不会是这么回事。那封信省里领导已经是过目过的,大家都知道上面的内容是没有什么证据的,也就是无法查证的,这时候这封信再拿出来,便是有人故意在跟徐正捣乱,省领导只会认为是有人想不让徐正当选,而不会认为徐正又出了什么问题。孙书记你看出来没有,这是一招很高明的棋啊,这封信搞得你也跟着紧张,不得不全力保证徐正的当选。” 孙永说:“你是说徐正在用反其道而行之的手法?不会吧,这太冒险,如果运用不当,会适得其反的。” 秦屯说:“那难道还有别的解释吗?我可想不出来还有别的可能性。” 孙永想了想,还是坚决摇了摇头,说:“虽然我没有别的解释,但我还是不相信徐正会这么做,这个赌局太大,徐正不敢。” 秦屯说:“反正我觉得这件事情邪门。” 孙永虽然不相信徐正会做那样的事,可是他对这一次徐正的当选心里也是很别扭的,虽然是他这一次全力保驾护航让徐正过关,不过这是被程远逼着去做的,他心里巴不得徐正被搞掉呢,便说:“你先不要去管这件事情了,说说你有没有发现徐正什么有用的信息?” 秦屯说:“海通客车那边倒是有一点不太正常,财务科的科长沈荃原来是我的部下,他跟我说了一个情况,百合集团原来说要用来兼并的资金倒是进来了,可是高丰不肯动用,原本规划要用这笔钱引进新设备的,厂里面的工人们对这个很有意见。” 孙永说:“这个情况很倒值得关注,那个厂长辛杰是什么态度?” 秦屯说:“辛杰的态度很难以捉摸,虽然他是我们海川方面的人,可他对高丰的百合集团一味地迎合,什么都以高丰的马首是瞻,压制工人们的意见,根本就不敢跟高丰提及上新设备这个问题。倒是对高丰大力发展汽车城的地产业的行为很是赞同,海通客车工作重点都放在了这方面。” 孙永说:“这个高丰是不是想用房地产来套利啊?如果要把海通客车那块地发展房地产,我们市里自己就发展了,何必要引进百合集团呢?” 秦屯说:“对啊,高丰这么做是有套利的嫌疑,我们现在的招商工作就是这样,光看对方说可以投资多少,根本就不注意实效。这些商家都是精明透顶的,我们多少一不注意,就会被他们赚了便宜去。” 孙永说:“赚了便宜去到无所谓,无利不起早嘛,人家来投资也是要赚钱的,只要他对我们有实际性的帮助就好,就怕他只想剜我们的肉,不想帮我们的忙。你让那个沈荃要多注意一下百合集团的动态,如果他们的资金进来了,那可是几个亿,高丰不可能放在那里不懂等着吃利息的,他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秦屯看了看孙永,说:“他会做什么?” 孙永说:“我想这笔资金他很可能会挪作他用,我想辛杰那么服从高丰来看,说不定他早就被高丰收买了,到时候如果高丰要转移资金的话,辛杰一定不会反对,所以要密切注意。这个项目是徐正的政绩之一,只要出了问题徐正就不好交代了。” 秦屯说:“我知道了,回头我会跟沈荃讲的。” 孙永说:“要他注意收集与徐正有关的东西,最好是能把徐正牵连到其中的资料。” 秦屯说:“好的。” 在办公室里的徐正接到了吴雯的电话,吴雯笑着说:“祝贺你啊,胜利当选为新一届海川市的市长。” 比起开人代会的时候,徐正现在气定神闲了很多,笑着说:“谢谢吴总了,这是海川广大市民对我的支持。” 吴文笑笑说:“我本来想邀请徐市长您到我们宾馆,我设宴为您庆祝一番,可是鉴于目前这个状况,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吧。” 徐正笑了,说:“看来吴总也知道匿名信的事情了。” 吴雯说:“现在海川市民还有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吗?我真是很讨厌这些人一再拿我给徐市长您制造麻烦,幸好您这次也没收什么影响,不然我真是要不好意思了,唉,现在这些人啊,脑子里净想些龌龊的事情。” 徐正笑笑,说:“没事的,这一次我是有惊无险,你也别太介意了,别人要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们管不着。诶,你那边的工程还好吧?” 吴雯说:“进入冬歇期了,工人们都放假了,工程停在那里,倒也没什么事情。” 徐正说:“自那次车祸事件,再没人找过你麻烦吧?” 吴雯笑笑说:“没有,一切还好。” 徐正说:“反正你要小心些,一个女人忙这么大一摊事业不容易啊。” 吴雯笑笑说:“谢谢徐市长关心了,我要挂了,再次祝贺你胜利当选。” 徐正笑笑,说:“那再见了。” 吴雯挂上了电话,坐在一旁的小田笑着说:“吴总,不用告诉徐市长是郑胜搞的匿名信这件事情吗?我想他肯定是很想知道这个情况的。” 原来那一晚进入郑胜和小娟卧室的男子就是这个小田,他在摸清了郑胜的一切基本情况之后,跟刘康作了汇报,刘康听完,笑着问:“你有没有把握去吓一吓郑胜?” 小田笑笑说:“吓他做什么,依我说,干脆狠狠地教育他一顿,让他永远不敢再找吴总的麻烦算了。” 刘康否定了小田的想法,说:“皮肉之苦他很快就会忘记的,上策伐心,我们要让他记住的是那种恐惧的感觉,那种想起来就会恐惧的感觉。” 小田笑着说:“那就照着刘董您的吩咐去做吧。” 刘康说:“不过这个一定的你有十分的把握,如果做砸了,后果先不要去想,你的人身安全就没有保障了,你跟了我这么些年来,我可不想你受伤。” 小田笑了,说:“刘董,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吗?” 刘康笑笑说:“你的身手我是很清楚的,可是郑胜带着那两个保镖的身手我不清楚,所以我想听听你对他们两个的认识。” 小田笑着说:“那两个是花架子,我看过他们的身手,我想如果我出手,他们单人不能在我面前走上两个回合,如果他们两人合力攻击我,我想五个回合我能放倒他们。” 刘康想了想,说:“五个回合已经足可以让郑胜逃脱了,你还是不要跟他们正面冲突了。你想办法避开这两个保镖,直接面对郑胜,能找到这个机会吗?” 小田笑了,说:“这好办,我观察到郑胜有一个相好叫什么小娟,在她那里郑胜的防卫是最弱的,我可以在半夜的时候进去找郑胜。” 刘康说:“那就行,不过要注意,能做到就做,不能做到不要强作。” 小田说:“我知道。” 刘康说:“再是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情是因吴雯而起,但是不要告诉他你是吴雯派去的,知道怎么做吗?” 小田说:“我知道。” 刘康说:“一切顺利就罢了,算郑胜命大,一旦中途出了问题,干脆就做了他,不要遗留一点后患,知道吗?” 小田说:“我知道了。” 于是才有了小田夜探小娟家这一幕,郑胜也比较幸运,那两名保镖和小娟睡得跟死猪一样,也就没惹到小田这个煞星,保住了性命。 吴雯笑了笑,说:“告诉他干什么,他如果问我消息来源,我怎么回答他?告诉是你半夜用刀逼着郑胜交代的吗?” 小田笑笑说:“你也可以告诉他听朋友说的。” 吴雯说:“那就没可信度了,对徐正来说也没什么帮助。” 小田说:“那到也是。只是便宜了郑胜了,刘董那边不让我动他,徐市长这里也不能告诉他,这下子没人收拾他了。” 吴雯笑笑说:“小田啊,你半夜三更闹那么一出,我想郑胜肯定吓坏了,今后一段时间我估计他都要睁着眼睛睡觉了,这下子也算教训他了。” 小田说:“吴总你就是心善,要换在我刚跟刘董那会儿,弄死他才解气。刘董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变得狠不起来了。” 吴雯笑笑说:“干爹是那个心劲没了,他的人生历练已经到了那份上了,很多事情都看透了,自然就狠不起来了。小田你还是年轻,等你到了干爹那个年纪,我想你也会像干爹这么想的。” 闹到派出所去了 小田说:“没事的,郑胜那边我想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了,再说我带来的这两名兄弟刘董交代说就留在海川保护吴总了,这两名兄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身手还可以,你出入都带着他们,应该就没事了。” 吴雯笑笑说:“你就那么急着回去啊?” 小田说:“海川这边也没什么好玩的,我在这边没事干也闷得慌,刘董也交代说事情搞定之后就让我回去他的身边。” 吴雯点了点头,说:“好吧,小田,干爹可能也需要你你在他的身边帮他,那你就回我干爹身边吧,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了。 说着,吴雯开了房间里的保险柜,拿出了两万块钱,放到了小田面前,这点钱你拿着吧。” 小田笑着摇了摇头,说:“吴总,这钱我不能收,刘董交代的事情,我怎么能再收你的钱呢?” 吴雯笑笑说:“虽然是干爹派你来的,可你这一次确实干得很漂亮,这是给你回北京的路费,拿着花吧,跟我客气什么。” 小田这才把钱收了起来,吴雯说:“会去北京帮我好好照顾干爹,跟他老人家说我过段时间海川这边稳定下来,我就回去陪陪他老人家。” 小田笑着说:“这倒是真的,刘董虽然不说,可是他挺想你的,你不在北京了,他显得郁闷多了。” 吴雯笑笑说:“我知道了,我会多打电话给他跟他聊天的。” 傅华在北京得到了徐正当选为市长的消息之后,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可毕竟是顶头上司正式成为市长,应该表示祝贺,他马上就打了电话给刘超,让刘超向徐正顺利当选表示祝贺。 刘超将电话转给了徐正,徐正对傅华的祝贺表示了谢意之后,问起了民航总局审批新机场的情况,问傅华有什么最新的进展没有。 徐正把新机场当成他任内一定要做成的一件大事,因此时刻挂在心上。 傅华笑笑说:“一切进展顺利,我给于副局长拜年的时候,于副局长跟我说了,我们的报告已经被局里面批准了,只是因为过年,机关里面都无心处理公务,相关的文件还没有形成,等过了这段时期,他就督促着尽快下文。” 徐正高兴地说:“好,好,这项工作总算见了眉目了。” 傅华说:“于副局长说列入国家机场建设规划之后,下一步国家民航总局就要对我们海川新机场进行场址复核审批,市里面要早做好准备。” 徐正说:“市里面一定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列入了国家机场建设规划,以后要做的工作还多着呢,可行性研究报告、环境测评等等这一系列的工作一直到国家发改委正式立项,这些都在等着我们去做呢,傅华同志,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啊。” 傅华笑着说:“我会配合徐市长做好这一切的工作的。” 徐正笑笑说:“好好努力吧,做好新机场这项工作,你和我都会写入海川市新机场建设的历史的。” 傅华心说写入新机场建设历史的会是主政海川的市长,而不会是他这个跑前跑后的驻京办主任,历史记住的只能是领导者的名字,而那些帮助领导者成就丰功伟绩的小人物往往是被忽略不记的。虽然很多时候少了这些小人物,那些丰功伟绩是很难成就的。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徐市长的勉励。” 傍晚时分,傅华接到了赵婷的电话,赵婷说:“老公啊,你晚上去我爸家找点饭吃吧,我不回去吃饭了。” 傅华笑着说:“你又在外面玩什么啊?连自己老公都不顾了。” 赵婷说:“下午郑莉姐、章凤姐还有徐筠姐一起过来了,我们四个姐妹逛了一下午街,郑莉姐就提议说要在外面吃饭,吃完饭我们还要去泡吧,嘿嘿,我们要好好放松放松。” 傅华笑着说:“你们倒是挺能疯的。” 这时郑莉把电话抢了过去,笑着说:“傅华啊,今天老董好不容易晚上有事,徐筠空出来了,我和章凤都是一个人,自由自在,就你老婆事多,说害怕你不高兴,怎么样,你不会霸着你老婆不放吧?” 傅华笑了,说:“好啦,我还没那么大男子主义,不过郑莉,你跟小婷说,你们泡吧归泡吧,别喝多了。” 郑莉笑笑说:“好啦,我会帮你看着你老婆了。” 傅华笑笑说:“好吧,那你们去玩吧。” 郑莉就挂了电话,傅华摇了摇头,心说现在这几个女人相处得倒越来越融洽了。 晚上,傅华去了赵凯家,赵凯外面有应酬,没有回来吃饭,只有赵淼和岳母在家里。 吃饭的时候,赵淼跟傅华说:“姐夫啊,我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傅华笑了,说:“什么事啊?” 赵淼说:“你那海川大厦不是营业了吗?你能不能跟爸说一下,让我过去帮你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跟着爸在通汇集团不是挺好的吗?通汇集团多大啊,我们海川大厦就那么点业务,这两者可不能相提并论的。” 赵淼说:“我不愿意守着爸工作,他那个人太严厉了,谁受得了他啊。” 傅华为难的看了看岳母,问道:“妈,你也同意小淼去海川大厦工作?” 岳母笑笑说:“这件事我不管,小淼爱怎么办随他的便吧。” 傅华看看赵淼,说:“小淼啊,这件事情我可不敢答应你,你要知道爸把你带在身边,是有很深的用意的,你这样做,一定会打乱他的布局的。” 赵淼说:“姐夫,求求你了,你跟爸爸说说这件事情吧,他很器重你,一定会听你的。” 傅华说:“小淼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啊,爸爸对你严厉是为了你好,将来诺大的通汇集团都需要你来担负起来,爸爸是在培养你,知道吗?” 赵淼说:“我当然知道了,可是我不想承担这么重的责任,你看我姐多好,成天就知道疯玩,什么事情都不管。” 傅华笑了,说:“你姐不是一个女人嘛,你怎么跟她相比啊?你是男人,要有肩膀,要知道承担。” 赵淼笑了,说:“姐夫啊,这地球离了我又不会停转,要承担不是有你和爸爸那样的人吗?” 傅华笑了,说:“好啦,好啦,回头我跟爸爸说一声,看他是什么意思,再来决定好不好?” 赵淼笑笑,说:“那谢谢姐夫了。” 傅华心里暗自摇头,这赵淼享受富裕生活惯了,根本就不知道赚钱的艰辛,也不想体味赚钱的艰辛,真是享受的一代啊。 吃完晚饭,傅华回了家,在家里找了本书看,等着赵婷回来。赵婷可能玩的玩得忘了时间,十二点钟了还没回来,傅华又不好打电话去催她,就洗漱了一番,去卧室睡下了。 刚躺下不久,手机响了起来,傅华看看是赵婷的号码,就接通了,笑着说:“你还没疯够啊?” 赵婷嘿嘿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老公,我们现在在派出所,你能来把我们弄出去吗?” 傅华愣了,赵婷有时候愿意胡闹一点不假,可是闹进派出所这还是第一次,便说道:“真是出息了,都被抓到派出所去了,你们干嘛了?” 赵婷说:“跟人打了一架,你带点钱来把我们保出去。快点啊。” 傅华不敢怠慢,赶忙起来就去了赵婷所说的派出所,一进去,就看到四名女将正气哼哼的坐在派出所里。 傅华看了看赵婷,问道:“怎么回事啊?” 赵婷指了指里屋,说:“你去问警察吧。” 傅华就进了里屋,两名警察正在值班,傅华上前问道:“警察同志,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名警察看了看傅华,问道:“你谁啊?” 傅华说:“我是海川驻京办主任傅华,外面那个赵婷是我的妻子,请问她们做了什么错事了吗?” 那名警察笑了,说:“做了什么错事了,她们在酒吧把人给打伤了。” 傅华愣了一下,笑着说:“警察同志,你别看玩笑了,她们四个都是弱质女流,能打伤谁啊?” 警察笑笑说:“呵呵,看来你对她们还不是很了解,他们打伤了一男一女,那俩人还在医院呢。” 看来打伤人是事实了,傅华心里奇怪,这四个人向来是很有气质的女人,平常他都没见过这四个人跟别人红着脸吵架过,怎么这一下就把人打伤了? 不过既然在派出所,就是被人抓到了,傅华陪笑着说:“警察同志,可能她们晚上喝得有点多,她们平常可都是很遵守法律的,您看这么晚了,是不是处理他们一下,就让可以让她们离开了?” 警察说:“我看她们也不是打架的人,那两个人的伤也不是很重,好啦,你带钱来了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您说交多少吧?” 警察说:“交六千吧,这是给那一男一女治病用的。” 傅华就把钱交了,警察就出来,说:“你们几个可以回去了,回去认真反省一下,不管怎么样打人是不对的,你们这几个都这么漂亮,这么做也是有辱你们的形象的。好了,走吧,有什么事情我会联系你们的。” 老是这么胡闹 四人都没出声,站起来就往外走,傅华跟在后面。出了派出所,赵婷对傅华说:“送我们去酒吧那里拿车。” 傅华点了点头,就开车送四人。路上,四人都沉默着,傅华看了看她们,说道:“你们是不是没人打算讲一下今晚的事情啊?起码告诉我为什么吧?” 四人没一个人搭腔,傅华有点恼了,说:“究竟怎么回事啊,又不关我什么事,你们给我什么脸色看啊?” 这时徐筠说话了:“傅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差劲啊,你早知道老董在外面有人了,还不告诉我,你打算让他骗我到什么时候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了,哦,你碰到了老董了。” 傅华这时隐约猜到今晚被打伤的那一男一女那男的很可能就是老董。他回头看了看章凤,徐筠知道老董以前就有这样的事情,肯定就是章凤告诉她的。 章凤见傅华看她,说:“你不用看我了,老董确实也太不像话了,告诉徐筠姐晚上要处理公务,却在酒吧跟那个女人幽会,实在太差劲了,我气不过,就把那两次看到的情形跟徐筠姐说了。” 郑莉这时说道:“对啊,傅华,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不知道董升这么欺骗徐筠是不对的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 赵婷也说:“是啊,老公,这件事情我也不能站在你这一边,那一次老董打电话来,就是让你遮掩的是吧,你还来骗我。”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好啦,好啦,你们别再说了,似乎现在错的是我,而不是董升。你们也不想想,徐筠这么爱董升,我如果告诉了她,岂不是让她痛苦?那一次董升过生日的情形你们又不是不记得,董升都那个样子了,徐筠都能原谅他,我去告诉她,他们当时吵翻,过几天他们又和好了,我岂不是枉做了小人?” 徐筠冷笑了一声,说:“你倒是挺好心的,我告诉你傅华,我徐筠喜欢董升不假,可是还没喜欢到他背叛我都不在乎的程度,这一次跟董升过生日那一次完全不同,现在这个性质变了。” 傅华回头看了一眼徐筠,说:“行了,徐筠,你也用不着在这里发狠,行啊,我没告诉你是我不对,我跟你说声对不起,现在你自己什么都见到了,你要做什么也可以做什么了,不过是时间上晚了一点而已。” 赵婷锤了傅华一拳,埋怨道:“干什么啊,徐筠姐都已经很难过了,你别去刺激他了。” 傅华不敢再说话了,徐筠长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他妈这是造了什么孽了,遇到了老董这么个家伙。” 章凤说:“徐筠姐,董升那家伙根本配不上你的,这次被你遇到了倒也好,早一点认清他的真面目,早一点离开这个负心薄幸的家伙。” 徐筠抽泣了起来,说:“我就是想找个称心的人结婚而已,我做错什么了,他怎么能这么骗我。” 郑莉安慰徐筠说:“好啦徐筠,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个董升王八蛋。你就别埋怨自己了。” 说话间傅华将四人送到了酒吧门口,车一停下来,徐筠就下了车,直奔自己的车而去,傅华对郑莉说:“郑莉啊,别让徐筠开车了,路上出什么状况就不好了。” 郑莉说:“我知道了。”就追上去拉住了徐筠,说,“你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徐筠也是心乱如麻,也没挣扎,就被郑莉拖上了车。郑莉发动了车子,将徐筠带走了。 章凤也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 傅华看看赵婷,说道:“我们也回家吧。” 赵婷说:“徐筠姐真是可怜。” 傅华说:“好啦,已经很晚了,有什么可怜他的话留着你明天当面跟他说吧。” 赵婷不高兴地说:“老公啊,你怎么这么冷血啊。” 傅华掉转了车头,往家里开,一边说道:“可怜之人必要可恨之处。” 赵婷说:“这又不关徐筠的事。” 傅华叹了一口气,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徐筠太在乎董升了,不然的话董升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诶,你们是怎么跟董升他们动起手来了?” 赵婷说:“正赶上那个寸劲了,我们几个在酒吧里喝得正高兴着呢,董升就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人进来了,结果被徐筠一眼看个正着。你说这个董升吧,也真不要脸,就那么贱,当着那么多人跟那个女人又亲又摸的,由不得徐筠不火大,就上去质问董升,那个董升也真是无赖,被撞到了,不但不感到羞愧,反而说让徐筠不要管他,那个女人也来推搡徐筠,说徐筠算是什么东西。徐筠实在忍不住了,就甩了那个贱女人一巴掌。” 傅华笑了,说:“徐筠总算还有点气性。” 赵婷说:“也就是徐筠姐,换到我打不死那个女人,还敢来推人。那个老董更他妈混账,见那女人被打了,竟然挥手给了徐筠姐一巴掌,徐筠姐越发生气,就跟董升和那女人动起手来,我郑莉章凤三个人怕徐筠姐一人打两个吃亏,自然就上去帮忙了。” 傅华说:“你们也真够猛的,竟然把他们打进了医院里了。” 赵婷嘿嘿笑笑,说:“你以为我们几个女就好欺负了,告诉你吧,我们都是常打高尔夫的,练出来了。老公,我可警告你啊,如果被我发现你有跟老董一样的情形,我会照打不误的。” 傅华笑笑说:“说我干什么,我又不跟老董一样。这下可也好,打了老董,徐筠就不要惦记再和好了。” 赵婷说:“老董都这个样子了,但凡徐筠姐有点骨气,也不会再跟他合好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那倒不一定啊,上一次他们吵架,我们也没想到他们会和好。” 赵婷说:“这一次徐筠姐自己都说性质不同了。” 车子就进了笙篁雅舍,两人下了车,一起回了家。 第二天,傅华刚起床,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看是商务部崔波的电话,就接通了,傅华笑着说:“崔司长,你是问董升和徐筠的事情吧?” 崔波说:“对啊,他们怎么回事啊?董升跟我通电话的时候说他被徐筠给打了。” 傅华说:“董升就该打,偷吃都偷到了徐筠面前来,你是徐筠你不打他?” 崔波说:“打人总是不对的嘛。诶,傅华,你跟你老婆俩能不能帮老董劝劝徐筠啊,让她消消气,回头我让老董给她赔不是行不行?” 傅华笑笑,说:“不好意思,这一次我帮不上忙了,我跟你说我帮老董瞒了两次了,昨晚被那几名女将埋怨得不轻啊,我不能帮老董在说话了。” 这时赵婷已经醒了,问傅华:“谁的电话?” 傅华说:“崔司长的。” 赵婷一把把电话抢了过去,说道:“崔司长,你别来和稀泥了,你跟姓董的说,让他去死吧。” 崔波笑了笑,说:“弟妹啊,我知道这一次老董做得有些过分,我也想揍他,不过,你是不是看看徐筠本身的意见?” 赵婷笑笑说:“我说的就是徐筠姐让他去死。” 傅华说:“你别瞎说,把电话给我。” 赵婷把电话扔给了傅华,傅华拿起电话对崔波说:“崔司长,你都听到了,老董这一次真的做得太过了,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崔波干笑了一下,说:“那算了,我再想办法吧。” 崔波挂了电话,赵婷说:“这个姓崔的也不地道,上一次不是他劝徐筠,徐筠和董升就分手了,他就会帮着董升说话。” 傅华笑笑说:“”好啦,不要老董出了问题,所有的朋友就都有问题。你还是赶紧打个电话给你的好姐妹,看看他怎么样了吧? 赵婷说:“这倒是。” 赵婷就打了电话给徐筠,徐筠接了,淡淡地说:“我没事了,小婷啊,你忙自己的去吧。” 赵婷说:“徐筠姐,你别什么都闷在心里,要不我们约上郑莉姐再出来逛街吧。” 徐筠说:“不要了,我想自己静一下,小婷啊,你跟傅华说一下,其实不关他的事的,昨天我说他有点过分了。” 赵婷说:“你别管他了,他一个男人说两句还受得了。” 徐筠说:“那就这样吧。” 赵婷还想说些什么,徐筠却已经挂了电话了。 赵婷回头看了看傅华,有点担心地说:“老公啊,徐筠姐冷静的有点可怕,我担心她会不会做什么傻事啊?” 傅华说:“也许她早就该冷静冷静了。” 赵婷说:“别说风凉话了,人家徐筠姐还说昨天不该说你呢。我看说你也是活该。” 傅华笑笑,说:“好啦,你担心她就去看看她嘛,你找郑莉跟你一起去。” 赵婷说:“好吧,我叫上郑莉一起去看她。” 医院里,在董升的病床前,崔波把一个果篮放到了床头小柜上,然后看了看董升,董升脸上有点瘀肿,还有些被抓的血痕,一看就是被人打过的样子,不过不是很重,便笑笑说:“老董啊,你怎么老是这么胡闹呢?” 可遇不可求 董升不高兴地说:“谁胡闹了,我不过是跟一个朋友出来谈事情,结果碰上了徐筠这个臭女人。” 崔波说:“你别装了,谈什么事情要半夜三更去酒吧谈?我发现你是不是心态有点反常了,你老婆对不起你,你就要折腾别的女人吗?徐筠对你多好啊,你怎么还搞这么些沾花惹草的事?” 董升说:“好啦,再以后我的私生活方面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崔波瞪了董升一眼,说:“你他妈以为我想管啊,你要知道你现在做什么事都跟我牵在一起,我不想到时候跟你倒霉。” 董升说:“跟我倒什么霉啊,我帮你弄到了多少钱啊。” 崔波急了,说道:“你瞎嚷嚷什么,什么钱不钱的,这里是医院,隔墙有耳知道吗?” 董升说:“我就是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跟徐筠之间是出了一点问题,可是与你有什么关系啊?” 崔波说:“徐筠的背景很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惹了她,她真是要整我们,你就等着倒霉吧。” 董升说:“好啦,她知道的事情不多,整不到我们的,你别瞎担心了。再说她知道的只是我的事情,我不说谁还会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啊?” 崔波看了看董升,说道:“你不要把别人都当傻瓜。” 董升说:“你也别草木皆兵。对了,早上你说找我有事情的,什么事情啊?” 崔波早上确实是有事情找董升,后来打电话知道董升在病房里,就把要说的事情搁置了下来,先来看董升了。 崔波看了看董升,说:“我是有事情要找你,可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太合适吧。” 董升说:“我没什么大事了,那帮臭女人终究没什么力气,打得我只是一点皮肉伤,只是赵婷那个臭婆娘狠狠的给了我脑袋一拳,让我头晕到现在。医生说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观察几天就没事了。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崔波说:“那我就说了,我最近要买房子,钱还不太够,你能不能帮我凑一点?” 董升说:“行啊,你想要多少?” 崔波说:“五十个,行吗?” 董升说:“行啊,回头我出院就拿给你。” 崔波笑笑,说:“那谢了。你呀,别在医院里泡了,传出去叫几个女人给揍了,也够丢脸的。” 董升说:“是够丢脸的,他妈的这一次我跟徐筠是到头了,说什么我也不跟这个臭女人再在一起了。” 崔波说:“你别这样啊,刚才我还打电话给傅华,想让他帮忙给你说和说和呢。不过傅华说他帮不上这个忙了,那边那几个女将对你的意见大了去了,赵婷还把电话夺了去,直接跟我喊叫你去死。我想现在徐筠肯定还在气头上,你千万别火上浇油啊,你别再去找徐筠吵架,知道吗?等过几天,徐筠冷静了下来,我出面帮你们调解一下,你们就和好了。” 董升摇了摇头,说:“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能听你的了,他们都来打我了,我还忍气吞声,叫女人欺负都头上来了,那我还算个男人吗?” 崔波说:“你别给我置气好不好,我们现在需要什么,需要稳定知道吗?你就是要跟徐筠分手,也不能在她这么恨你的时候分,女人要是恨起你来是很可怕的。” 董升说:“好啦,你别再跟我说这一套了,我心已定,这一次说什么也要跟徐筠分开,本来上一次我就打算跟她了断,都是被你逼的,现在好了吧,这个臭娘们蹬鼻子上脸了,竟然敢打我了。” 崔波说:“我是为大家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啊,你弄得鸡飞狗跳的,什么都乱七八糟的,我们还怎么合作啊?” 董升说:“”这一次你说什么我都不听了,分手,一定要分手。 说着董升拿出了电话,拨通了徐筠的手机,崔波一看急了,说道:“你给谁拨电话呢?” 董升说:“徐筠。” “你有病啊,”说着崔波就伸手来夺电话。 董升却将崔波一把推开了,这时徐筠在犹豫了半天之后,终于接通了电话,董升就叫道:“徐筠,你给我听着,赶紧去我家把你的东西收拾好,给我滚蛋。” 说完,董升没等徐筠反应,就扣了电话。 崔波听董升这么说,气得用手指着董升,半天说不出话来。 董升笑笑说:“我不就是跟那个臭女人分手了吗?你不用这个样子吧?” 崔波说:“你就作吧,等他妈把大家都作进去你就舒服了。” 董升说:“老崔啊,你胆子也太小了,徐筠不过就是一个臭女人,你没看她在我面前的那个熊样子吗?她能做什么啊,她敢做什么啊?真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崔波说:“你不知道女人狠起来是什么都不顾的吗?你不要把别人都当傻瓜,我不跟你说了,你真是不可理喻。” 崔波说完,甩手就往外走,董升说:“怎么就走了,再这陪我一会儿嘛,我一个人在这挺闷的。” 崔波边走边说:“我懒得看你这个倒霉的样子。” 董升说:“那五十个你还要不要了?” 崔波说:“要,怎么不要,你出院后送我家里去。” 崔波扬长而去了,董升心里暗骂,拿老子的钱的时候你倒从来都不觉得我不可理喻。虽然不满崔波对自己的态度,不过这下可以彻底摆脱掉徐筠,董升心里还是感到十分轻松的。 记不得对徐筠的厌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其实一开始在徐筠还不肯接受自己的时候,董升还是很喜欢徐筠的。 那时候董升有一种攻克难关的欲望,想尽办法也要攻克徐筠的心防,那个时候他真是兴致勃勃啊。 可是真正得到徐筠之后,一切都兴味索然了,特别是徐筠对他越来越好之后,董升甚至开始厌恶她了,这种厌恶是从心底发起的,他自己都无法抑制。虽然他也知道徐筠是真心对自己好,可是他已经越来越不习惯女人对自己的好了,这种好给他一种不可信的感觉,就像他的前妻,平常日子看上去对自己那么好,背地里却早就跟别人好上了,那种被背叛的感觉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对一切对自己那么好的人本能的就有一种怀疑,女人是不可信的,对自己好女人有其不可信,让他从内心中就有一种厌恶感。 董升宁愿放弃承受这种好,转而去攻克新的女人的心防。 崔波说他这是因为受了前妻的伤害,而对女人的一种报复,但董升却觉得这不是报复,他只有从跟女人新的交往中才能获取一种新的快感,这是他的心理需要,也是生理的需要。 董升现在想要的是一种跟女人的交往过程,而不是跟女人持续的稳定的共同生活,他想要追求的是一种新的刺激,而非那种已经成为定式的固定生活状态。 偏偏徐筠所追求的就是一种固定的婚姻生活状态,而且为了达到这种目的,她对董升不是一般的好,董升有一种被绑住了的感觉,他早就有甩掉徐筠的念头,可是他的伙伴们却出于某种因素考虑,一定要董升保持跟徐筠的这种稳定的关系。 那次过生日,董升已经是有点忍无可忍了,在徐筠面前来了一次大爆发,但事后崔波很严肃的跟他谈了一次,甚至不惜以中断合作来威胁他,董升很多方面还需要依赖崔波,不得不妥协,委屈自己向徐筠求和,并且开始在人面前对徐筠表现得十分呵护。 但内心中,董升却越来越厌恶这种关系,就开始越来越频繁的会见网友,跟女网友幽会,以私下偷情的刺激求得心态上的平衡。这种频繁慢慢就达到了无法掩饰的程度,这也是为什么他几次被傅华等人撞上的原因。 现在好啦,终于可以跟这个缠人的女人说拜拜了,董升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徐筠家里,徐筠接董升打电话的时候,正在陪郑莉和赵婷闲聊。 赵婷和郑莉一起出现在徐筠面前的时候,徐筠笑笑说:“小婷你就是八婆,我都说已经没事了,你还把郑莉拖过来干什么啊?” 郑莉笑笑说:“你别埋怨小婷了,我也正想过来看看你的。反正我们也没事,就陪陪你了。” 徐筠笑笑,说:“想想也可笑,我徐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我原本不这个样子的。” 郑莉说:“这我倒知道,只从你跟这个老董在一起之后,你就完全迷失了自己,做什么都是以老董为目的,患得患失的,哪像我以前认识的徐筠。以前的徐筠可是爽朗自信,虽然说不上是一个女强人,可是也不会为一个男人搞的这么进退无据。” 徐筠笑了,说:“小莉啊,别来损我了。” 赵婷说:“徐筠姐,我也有些不明白,老董有什么让你那么迷的,长得也不帅,做事又不干脆,蔫蔫乎乎一看就令人十分讨厌。” 徐筠笑笑,说:“小婷啊,姐姐不是你这个年级的小女孩了,找男人要找真心对自己好的,而不是光看帅不帅。当然如果能像你老公那样又帅又对你好的是最好了,可那样的男人是可遇不可求的。” 马太效应 这时的徐筠脸上现出一副受呵护的小女人的幸福样子,似乎还可以回味到当初那种甜蜜,赵婷看在眼中心中不禁有些可怜徐筠的痴情,董升对她都那样了,她还是忘不了董升的好,看样子如果这个时候董升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她可能马上就又会原谅董升了。傅华说的还真对,这徐筠也许真的需要冷静冷静了。 其实,赵婷是没有徐筠的经历,不了解徐筠的心路历程,徐筠和董升一样,也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她被前夫弄得伤痕累累,本来对人生看的都是灰色的啦,是董升的呵护让她重燃对生活的热爱,因此她对董升倍感珍惜,恨不得掏出心来对董升好。 徐筠还在回味的幸福中,她的手机响了,看看是老董的号码,她顿时没了主意,接还是不接呢?她看了看,说:“怎么办,是老董的,我接不接啊?” 郑莉说:“别接,你们都那个样子了,还打什么电话来?” 徐筠犹豫的说:“如果老董是要跟我赔礼道歉呢?” 赵婷急了,叫道:“干什么啊徐筠姐,你不是又想原谅老董吧,我跟你说,你这次要是原谅老董,你就彻底完了。” 徐筠苦笑了一下,说:“也许老董要跟我解释一下昨晚的事情呢?我们昨晚都喝了酒,也许我们都有些冲动了。” 郑莉无奈的看着徐筠,说:“徐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好吧,好吧,你接吧。” 徐筠马上按了接听键,老董的大叫声顿时传进了屋内,徐筠,你给我听着,赶紧去我家把你的东西收拾好,给我滚蛋。叫完,老董就扣了电话。 徐筠不但没等到她想要的求和,却等来了董升让她滚蛋的最后通牒,而且这个最后通牒她的两个姐妹都听到了,刚刚她还说老董可能是要来解释的,转眼就变成这个样子,这让她都想挖个洞钻进去。她无地自容,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一行清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屋内的气温顿时降到了冰点,郑莉和赵婷面面相觑,她们实在没想到董升这个时候是来下最后通牒的,眼前的徐筠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两人几乎都找不出可以劝解的话语来了。 赵婷被激怒了,站了起来,叫道:“董升这个混蛋,看来昨晚揍他揍轻了,我要去医院再教训教训他。” 说完赵婷就要往外走,郑莉一把拉住了她:“好了小婷,你就别再添乱了,那个王八蛋早晚会有报应的。” 郑莉是担心徐筠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她很担心徐筠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因此想留在这里看着徐筠。 赵婷还是不肯善罢甘休,挣扎着叫道:“不行,我不教训他,我这口气出不来。” “小婷,要教训他我自己会教训他,不用你了。”徐筠猛然坐直了,冷冷地说道。 赵婷愣住了,回头看了看徐筠,她看到徐筠一脸的肃杀之气,感觉似乎徐筠是已经气到了极点,便有些担心的说:“徐筠姐,我不去就是了,你可别因为老董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是吧?” 徐筠冷冷的一笑,说:“小婷,你不用为我担心了,老董既然对我弃之若蔽,我也犯不上为他伤心难过。” 郑莉小心地观察着徐筠的脸色,她对徐筠这种一反常态的神情也是很不放心。 徐筠苦笑了一下,说:“好啦,不用看了,我没事的。” 郑莉笑笑问:“真的没事?” 徐筠不耐烦地说:“你们真是的,我软弱的时候你们不放心,现在我坚强起来了,你们也不放心,你们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啊?” 赵婷说:“我们想要你坚强起来,你不需要依赖那个混蛋的,我和郑莉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徐筠点了点头,分别抓住了赵婷和郑莉的胳膊,说:“谢谢你们了,刚才如果没你们在我身边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郑莉笑笑,说:“好啦,好啦,都是好姐妹了,应该支持你的。怎么样,我和赵婷今天就留在你这里,我们三个好好过个只有姐妹的日子,好不好?” 郑莉还是担心徐筠,她很害怕一但没人在眼前,徐筠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傻事。 赵婷笑着说:“好哇,好哇,要不叫上章凤,我们在一起喝酒。” 徐筠笑着摇了摇头,说:“好什么啊,小婷,我再把你霸在身边,你老公好埋怨我了,怎么了,不想要老公了?” 赵婷笑笑说:“姐妹第一,老公靠后。” 徐筠笑着摸了摸赵婷的头,说:“好啦,小婷,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做傻事,放心吧,我已经看出来了,从头到尾董升这家伙根本就没真的喜欢过我,是我自己傻乎乎的以为他真的爱上了我了,我现在才明白根本上他开始对我那么好,就是为了把我骗上手,现在把我骗上手了,也玩够了,自然到了甩掉的时候了。为了这样一个家伙做傻事,不值当。” 郑莉说:“你知道不值当就好。” 徐筠笑笑说:“好啦,我们也别在这干坐着了,你们来了也正好,我的车还在酒吧那里呢,先陪我去把车拿回来,然后陪我去董升那里把东西拿回来,我也该跟董升彻底了断了。” 两人就陪着徐筠去把车拿了,然后去了笙篁雅舍董升的住处,徐筠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收拾,拿下来塞到了车上。 郑莉和赵婷一直在观察着徐筠,见徐筠这一次在董升家再也没有什么留恋的神情了,这才放下心来了,看来这一次她真是要跟董升断了。 徐筠回头看了看笙篁雅舍,苦笑了一声,说:“郑莉啊,姐姐我这几个月是被人耍的够惨的了。” 郑莉说:“好啦,他会有报应的,我们回去吧。” 徐筠说:“董升,你要跟我这么玩,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徐筠可不是那么好耍的,你等着吧,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行了,回去。” 徐筠发完狠,便发动了车,赵婷也上了自己的车,要跟着徐筠一起走,徐筠笑着说:“好啦,小婷啊,你就别跟着我了,你当真不要你的老公了吗?行了,有郑莉陪我就行了。” 赵婷看了看郑莉,郑莉笑笑说:“行啊,小婷你就留下来吧,我看以前的徐筠已经回来了,现在就是我不陪她也没事。” 赵婷说:“那好吧,我就不去了。” 郑莉和徐筠就离开了,赵婷就回了自己的家,晚上傅华回家看到赵婷,笑着说:“怎么在家啊?徐筠不是又和董升和好了吧?” 赵婷说:“这一次可说错了,他们彻底分手了。那个董升也真是个王八蛋,竟然打电话让徐俊姐滚蛋,她已经收拾好东西,搬出了董升的家。”你 傅华说:“她早该这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局者迷,反正我是早就觉得董升早晚要甩掉徐筠的。” 赵婷说:“这种事情总是你们男人占便宜,最后受伤的都是女人。” 傅华笑了,说:“那倒不一定啊,董升据说当初就是被他的老婆耍得很惨。好啦,不说他们了,小淼跟我说他不想跟着爸爸干了,他想来海川大厦,你觉得爸爸会同意吗?” 赵婷愣了一下,说:“小淼来海川大厦干什么,他在通汇不是干的好好的吗?” 傅华说:“爸爸对他太严厉了,他有些受不了,非要我跟爸爸说说。” 赵婷说:“那你就跟爸爸说一下吧,如果爸同意,就让小淼做通汇集团在海川大厦的代表吧,我就功成身退,回家专门伺候老公。”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们姐弟俩啊,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多少人想要这种机会都没有,你们却避之犹恐不及。” 赵婷笑了,说道:“这很正常啊,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上天就是愿意让好的更好,坏的更坏,多的更多,少的更少,这是自然法则,上帝他老人家早就说过的。” 傅华笑笑:“不错啊,你连马太效应都知道啊。” 赵婷笑着说:“滚一边去,我怎么说也是正规大学毕业,马太效应还是知道的。行了,你就按照我跟你说的跟爸爸谈谈吧,看他的意见。” 傅华说:“好吧,这几天我找个机会跟爸爸单独谈一下。” 过了两天,董升经过观察没什么问题了,出院回到了家中。家中有些冷清,徐筠已经搬走了。 董升惬意的倒在了床上,没有了那臭女人的纠缠,他觉得浑身上下都透着舒爽,还是一个人比较自在,先干什么就干什么。 躺了一会儿,董升爬了起来,上网打开聊天室,一看那名跟自己聊了有些时日的“等爱的寂寞女人”正好在线,今晚就搞定她吧,董升点击了“等爱的寂寞女人”的名字,打开了单聊的窗口,说:“宝贝,我几天都没上线了,想我了没?” “等爱的寂寞女人”回道:“呵呵,想你干什么,你又不知道去泡哪个妹妹去了。” …… 我不骗你的 很快,董升就和等爱的寂寞女人约定出去见面,董升连忙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穿好衣服,走出了家门。 锁门的时候,董升不由得高兴的想到,幸亏甩掉了徐筠,不然要出去泡妞,还要想办法避开徐筠,那里有这么自由啊。 董升自以为得计,可是他忘记了一点,这世界上是没有什么绝对自由的。不受约束的绝对自由带给他的快乐是短暂的,但他要付出的代价将是他无法承受的,只是在出门的这一刻,他还不知道。 周末,在家里的傅华打了电话给赵凯,说有件事情想跟他单独谈一下。 赵凯说:“我现在在公司,你过来吧。” 傅华说:“好吧。” 刚放下电话,傅华就接到了民航总局于副局长的电话,于副局长说民航总局已经下发文件,同意海川新机场被正式调整进国家新机场建设规划中。让傅华通知徐正。 傅华赶紧通知了徐正这个好消息。徐正对此十分满意,特别对驻京办这段时间的工作进行了表扬,不过要傅华再接再砺,做好下一阶段协调部委的工作。 结束了跟徐正的通话,傅华匆忙赶去了通汇集团,正碰到赵凯送高丰出来。 傅华笑着说:“高董过来了。” 高丰笑着点了点头,说:“我这就离开,你们谈吧。” 赵凯就和高丰握了握手,说:“那我就不送了。” 高丰离开了,傅华跟着赵凯进了办公室,傅华笑着问:“高丰来找您什么事情啊?这么急,周末还要来找您。” 赵凯笑笑说:“他说最近一段时间百合集团资金链比较紧张,想从我这里把他们的投资抽回去一点,被我拒绝了。” 傅华说:“资金紧张,不会吧,我听海川市里的朋友说百合集团刚刚把收购海通客车的资金都打了过去,这个时候他又要干什么弄得资金紧张起来了。” 赵凯笑笑说:“我也不清楚,反正这高丰想从我这抽走资金是不行的,那些资金是他们的投资,已经投入下去了,这个时候除非他让别人的资金购买他的股份,否则别想抽走一分钱。” 傅华笑了,说:“大概高丰现在后悔跟您的合作了吧?您对公司的掌控这么严格,没空子给他钻的。” 赵凯笑笑,说:“这他不能怨我,当初我可是有言在先的,我劝阻过他不要把摊子铺得太大,可是他并不听我的,现在资金紧张又来找我,那可不行。我可不能让他把我的资金链也弄得紧绷起来。” 傅华说:“那他也只有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了。” 赵凯摇了摇头,说:“管他呢。你找我什么事情啊?什么事情不能去家里说啊?” 傅华笑笑说:“小淼想让我跟你谈谈,他说想去海川大厦工作。” 赵凯愣了一下,旋即说:“小淼为什么自己不跟我讲?小淼是嫌我严厉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他有点怕您,所以特别拜托我跟您说。” 赵凯叹了口气,说:“现在的孩子啊,怎么就一点苦就吃不了呢?” 傅华笑笑说:“您自小就没给他吃苦的环境,这个时候再来要求他吃苦有点晚了。” 赵凯说:“这是我的失策啊,我自小就想给他们姐弟两一个好的环境,没注重对他们经商兴趣的培养,现在一个一个的都想置身事外,似乎我这些年奋斗就是为了他们享受来的。” 傅华说:“我并没有答应小淼,如果您想把他留在身边,我会跟他谈一下的。” 赵凯说:“傅华啊,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傅华说:“我觉得您严厉是要培养小淼,留在您这对他是有好处的。” 赵凯摇了摇头,说:“他在这里也是吊儿郎当的,一点都没有忧患意识都没有,什么事情吩咐他做他才去做,根本就没主动性。” 傅华看了看赵凯,问道:“那您是什么意思?” 赵凯说:“他愿意去你那,就让他去吧,放在你手里我也放心。让她跟你好好学学也行。” 傅华说:“您同意了?” 赵凯说:“他心不在焉的,我留他在这里也没用。还不如放他出去,让他看看自己的本事。” 傅华说:“那也行,不过小婷让我跟您说一声,她说您如果同意小淼去海川大厦,是不是就让小淼取代她通汇集团代表的身份。” 赵凯笑了,说:“哼哼,这倒合她的适了,傅华啊,有时候我觉得我真是太过于保护他们两姐弟了。好啦,你告诉小婷,她愿意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傅华说:“那我就这么告诉她了。” 赵凯冲着傅华摆了摆手,说:“好啦,我下面还有安排,你先回去吧,小淼那边我会做出安排的。” 傅华就离开了赵凯的办公室,回了驻京办。 高丰在通汇集团碰了一鼻子灰,回到了百合集团的办公室,坐在那里暗骂赵凯狡猾,看来自己从赵凯这里只能每年拿一点公司的盈利分成,想要把本金抽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眼下高丰很需要一笔资金完成一场新的收购,他要收购一家洗衣机厂,构筑他的洗衣机航母。 看来只好在海通客车那边的资金上打打注意了。 想到海通客车,高丰心里又把傅华骂了一顿,不是这个傅华,他也不需要把收购海通客车的资金全部打过去,就是因为傅华的一再提醒,海川市政府方面对百合集团资金到位情况一直很关注,逼着高丰不得不先把资金打过去,掩人耳目一下。 这傅华和赵凯这翁婿俩是他妈一样的狡猾,很多时候高丰都觉得这俩人似乎看透了他的一切想法,让他不得不小心隐藏起心中所想,才能勉强在他们面前遮掩过去。 幸好他高丰也不是吃素的,在海通客车这个项目中,高丰早就布好了暗棋,有时候想想这步暗棋,高丰心中甚至不无得意,只要调动起这步暗棋,傅华对他的那些防范措施完全就不起作用了。 高峰拿起了电话,拨给了辛杰,他要动用这步暗棋了。 海川,一早辛杰就跟老婆说自己要到单位加班,老婆不满地嘟囔说:“成天加班加班,连周末都不让人好好过。” 辛杰陪笑着说:“没办法,现在厂子刚有些生机,我这个当厂长的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老婆说:“你这么辛苦,别人也没说你什么好啊,厂里面都说你跟那个高丰勾结在一起,根本不顾海通客车的利益。” 辛杰说:“你听那些人瞎说,他们懂什么,我们就是和百合集团合资的,我不配合高丰,整个项目都进行不下去。这些人也是的,没有百合集团的资金进来,他们的几级工资根本就涨不上来,现在钱拿着,又来说怪话,真是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 老婆是知道儿子留学的费用是百合集团出的,对百合集团是很有好感的,也说:“这倒也是,这些人专门想自己,也不为别人着想。好啦,你加你的班吧,不过悠着点,别累坏了身体。” 辛杰说:“知道了。” 哄住了老婆,辛杰就匆忙赶到了小红的住处,开了门就直奔小红的卧室。小红还没起床,她被开门声惊醒,看到了辛杰进来,倦懒的笑笑,说:“这么早啊,这一次又跟你老婆编什么瞎话了?” 辛杰笑笑,他在海通客车是众人瞩目的厂长,海川很多人都认识他,他并不敢明目张胆的跟小红住在一起,而且他跟老婆的关系还很不错,他很明白自己跟小红最终是无法走到一起的露水姻缘,最终能陪他终老的只有上了年纪的妻子。因此他还是需要把小红这一切瞒住妻子的。 同时,小红充满青春气息的身体对辛杰是一个美好的享受,让他一直难以割舍,于是他便开始要经常借口加班两边奔跑,维持着家中红旗不倒,外面红旗飘飘的局面。 辛杰笑笑说:“我跟我老婆说加班,我老婆还说我要悠着点,别累坏了身体。” 小红伸手抚摸了一下辛杰的脸,笑着说:“是啊,加这种班很容易累坏身体的,你真是要悠着点的。你老婆倒是真疼你。” 辛杰暧昧的扭了一下小红的脸蛋,邪笑着说:“小红,小宝贝,到你这里我感觉自己每次都年轻十岁。我倒想悠着点,可是悠不下来。” 说着辛杰掀开了小红身上的被子,小红修长玲珑有致的身躯尽现眼底,辛杰顿时感觉浑身热血沸腾,忍不住扑上去,不停地亲吻起来。 小红叫了起来:“喂喂,你身上的衣服很凉,你要害我感冒啊?赶紧脱掉。” 说着小红帮辛杰脱掉衣服,然后掀开被子,说:“进来吧。” 辛杰就钻进了被窝,手开始在小红滑腻的身体上游走,他兴奋了起来,说:“小红,我也碰过不少女人,只有你才是我最喜欢的,我只要一碰到你这凝脂般的肌肤,我就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小红笑笑,说:“你这话不知道跟多少女人说过吧?” 辛杰说:“真的,我不骗你的。” 最后的疯狂 小红说:“虽然我知道你这是说好听的,但是我还是喜欢听。” 这时辛杰衣服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辛杰不想停下来,动作继续着,可是手机顽强的响着,让他的情绪大受影响,动作就有些不连贯起来。 小红呵呵笑了起来,将辛杰从身上推开,说:“你还是把电话接了吧,我又不跑。” 辛杰跳下床去,拿起了手机又钻回了被窝,一看,是高丰的号码,就跟小红说:“是高董找我,不要出声啊。” 小红点了点头,辛杰接通了电话,笑笑说:“高董啊,大周末的找我干什么?” 高丰不满的说:“你刚才磨蹭什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 辛杰笑笑说:“手机放书房里了,好半天才听到手机铃声。有什么事情吗?” 高丰说:“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辛杰说:“我在家里,说话方便。” 高丰说:“是这样,我们集团这一边现在资金有些紧张,你能不能帮我从海通客车调一笔资金过来?” 辛杰以为高丰只是想短暂挪用一笔资金,便没当回事的说:“你想用多少?” 高丰说:“集团这一次要收购一家洗衣机厂,还有一个亿的缺口,你先从我们集团打过去的资金中先帮我挪一个亿出来用几天,好不好?” 辛杰楞住了,一个亿,这么大的数字,他可不敢随便动用。 辛杰干笑了一下,说:“高董啊,这个数字也太大了,这个忙我可不敢帮。” 高丰愣了一下,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辛杰的胆量会这么小,竟然想临阵退缩。 高丰不死心,说:“老辛啊,我就用几天,用完了就还回去,没事的。” 辛杰说:“高董啊,如果数字小,我能做得了主,我可以帮你,可是这数字太大,要惊动的方方面面很多,我真的不敢干。” 高丰心里暗骂你这家伙拿我的好处的时候可没说不敢,到了这个时候却跟我说不敢了,便冷笑了一声,说道:“老辛啊,你这样做可是令我很寒心啊,你要知道,你儿子留学和那个小红可是花了我不少的钱,你在这个时候跟我说不帮忙,是不是太过于无情了?” 辛杰说:“高董,我不是不想帮你,可为主的是你这件事情太大,我如果帮了你,我怕要把自己搭进去。你也不想我出事是吧?” 高丰笑笑说:“没事的,你就帮我挪几天,到时候我再还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不会知道的。” 辛杰说:“高董啊,你这不是说笑吗?这么大的数字,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啊?你骗不了我的。” 高丰急了,说:“老辛,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会害你吗?” 辛杰说:“不行,你说不会害我,可事实摆在那里,我如果做了,没办法跟海通客车方面交代的,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做的。” 没想到辛杰会这么决绝的拒绝他,高丰被气得反而笑了起来,他说:“老辛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到这个时候你要坚决站在海通客车方面吗?你想显示什么?你是海通客车利益的坚定维护者?你不觉得有点晚吗?” 辛杰说:“我不是说要坚定的维护海通客车的利益,但是你这实在让我犯罪,我不能做犯罪的事情。” 高丰笑得越发大声起来:“呵呵,你不能做犯罪的行为,那你接受我的资助让你儿子去留学算什么?我出钱让你包下小红算什么?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做这些都是合理合法的。” 辛杰被说中了心病,声音低了下来,说道:“可这些别人不容易发现,你要求我做的太明显了,我不敢啊。” 高丰说:“真的不容易被发现吗?如果我想让人发现,你觉得还是不容易被发现吗?” 辛杰愣了一下,高丰这是在威胁要揭发他了,他哀求道:“高董啊,你这么说就不地道了吧?那些是因为我帮了你的忙你才做的,我想你不应该再拿他们说事了。” 高丰冷笑了一声,说:“你觉得我提供给我的情报真的值得我给你那么大的好处?你是不是也过于高看自己了?” 辛杰心里也有感觉高丰对自己好的有些过分了,可是他接受好处的时刻,他心中的贪婪战胜了理智,以为高丰这人是过于仗义,才会给自己那么大的好处的,这样他就有一种不要白不要的念头。没想到高丰算计的这么长远,看来他一开始就想到要自己帮他挪用资金这件事情了。 可怕啊,这些资本家精明到了极点,也坏到了极点。 辛杰心中十分恐惧,高丰究竟打算要做什么,这挪用一亿资金怕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最后。想到这里,辛杰越发不敢答应了。 辛杰说:“高董啊,如果你觉得我还欠你什么,我可以在别的方面慢慢还,可是你要求的这件事情,我没办法。” 高丰见辛杰还这么坚持,恼火了,叫道:“辛杰,你就不怕我把你揭发出来吗?” 辛杰也横下心来,说:“我如果帮你做了这件事情,就跟被揭发出来一样,反正都是死,我不做罪过还小一些。” 高丰气不打一处来,叫道:“辛杰,你等着吧。”说完一把扣了电话。 辛杰听高丰扣了电话,愣在那里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样子,原来高丰给他那么些好处,都是糖衣炮弹,现在糖衣被自己吃掉了,炮弹就露了出来,这炮弹如果要爆炸了,自己首先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的。 小红看辛杰拿着电话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笑着靠了过来,说:“你怎么了?跟高董闹得不愉快吗?” 辛杰被唤醒了过来,他看了看眼前这娇媚的女人,这也是糖衣炮弹的一部分,,而且也将是很快就会失去的,最让他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辛杰心说老子就是让这些东西迷了眼睛了,高丰看来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这个尤物很快老子就无法享受了。 想到这里,辛杰就把小红推倒在床上,随即扑了上去,带着一种最后的疯狂的意味占有了她。 小红承受不了辛杰的剧烈动作,叫道,你弄疼我了。便想要推开辛杰,可是辛杰死死的压住了她,不肯放松。 过了一会儿,辛杰忽然瘫软了下来,即将失去一切的恐惧抽走了他全身气力,他趴在小红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小红不知所措的看着辛杰,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看着他哭下去。 好半天,辛杰止住了哭声,爬了起来,他再也没心情呆在这里了,穿好了衣服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北京这边,办公室里高丰暴跳如雷,大骂辛杰是小人,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骂过之后,高丰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光骂是不管用的,事情还是需要解决的。现在是要考虑如何逼着辛杰做这件事情了,幸好他还留有后招,还能对付得了辛杰。辛杰以为他可以选择不做,这他可就大错特错了,从他接受了高丰给他的好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了选择不做的权利。 你不做不是吗?我倒要看看到最后你到底做不做。 周一,傅华一上班就接到了崔波的电话,傅华以为崔波还想为董升和徐筠和好的事情找自己,心说这崔波够啰嗦的,已经拒绝过他了,怎么还要找来?便有些烦了,可是崔波这边也不好得罪,这些人说不定将来会用到,他只好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崔司长,我老婆说老董已经打电话给徐筠让她滚蛋,徐筠也已经把东西都搬回去了,到了这种程度似乎谁也不好再劝说了吧?” 崔波笑了,说:“老董的事情他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那个我不管了。我找你是有别的事情,晚上有时间吗?” 傅华说道:“目前看还没有什么安排,崔司长要做什么?” 崔波笑笑说:“晚上我请客,给你介绍一位非常重要的朋友,不知道老弟肯赏光吗?” 傅华知道崔波这样的人物还是尽量不要开罪的,便笑笑说:“你崔司长请客我怎么敢不去啊,说吧,去什么地方?” 崔波说:“去北京饭店吃谭家菜吧。” 傅华笑着说:“那可就让崔司长太破费了吧,我们这些人随便吃一点就好了。” 崔波笑着说:“也破费不了多少,早点到啊。” 傅华说:“”那我六点到。诶,究竟什么事情啊? 崔波笑笑说:“也没什么事情,就一朋友,想认识一下你。” 傅华笑了,说:“我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无权无势的,认识我有什么用啊?” 崔波笑了,说道:“多个朋友多条路,认识一下也不少你什么。” 傅华笑笑,说:“好吧,我会准时到的。” 晚上六点,傅华准时到了北京饭店,崔波已经等在门口了,傅华见了,连忙快步走上前去,笑着说:“这怎么敢让崔司长等我呢。” 崔波笑笑,说:“我来得早了一点。” 两人握了握手,傅华问道:“崔司长,究竟是很方神圣啊?” 举手之劳 崔波笑了笑,说道:“见了就会知道的。” 两人就往里面走,傅华边走边问:“老董的伤情怎么样了?” 傅华问起董升,倒不是他关心董升,而是董升那天被打赵婷也是有份参与的,派出所因为董升未治疗终结,这个案子还一直挂在那里呢。 崔波笑笑说:“什么伤情啊,那就是被打了几下而已,已经出院了。” 傅华说:“原来已经出院了啊,那什么时间要打个电话给他了,他受伤也有我老婆的份,早一点商量一下处理处理算了。” 崔波笑笑说:“我当什么事呢,那点小钱我想老董也不会看在眼里,回头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去派出所撤案算了。不过你老婆手够狠的,老董说数你老婆打得重。” 傅华笑了,说:“我老婆性子急,见到老董这种情况又特别气愤,下手可能重了一点。如果老董介意,你跟他说一声,我替我老婆跟她道歉。至于钱吗,还是该赔多少赔多少好。” 崔波笑笑说:“女人见到这种情况都是会义愤填膺的,你老婆打老董,老董那也是活该,不用管他。” 说话间,就到了楼上的谭家菜餐厅,崔波领着傅华进了包厢,包厢里已经坐了三个人在那里。其中一个四十左右岁,中等个子,脸型略有点瓜子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休闲夹克,神态之间自有一种雍容在。 男人的穿着打扮看不出什么特别,甚至可以说很普通,可是坐在那两人身边,就显得特别出众,这倒不是说那两人很普通,其实那两人衣着举止也是很出色的人物,只是跟这个男人一比就相形见绌了,任何人一进屋就会被这男人很自然地把目光给吸引过去。 傅华心里暗自惊诧,心说这就是所谓的领袖气质吧。 见到傅华进来,三人站了起来,崔司长笑着介绍说:“这位是振东集团的苏南苏董。” 傅华心里暗自吃惊,这位苏南来历可不简单,他的父辈参加过早期的革命斗争,是一位很资深的革命家,现在早已退休颐养天年,不问世事了。苏南的振东集团那是一个规模很大的企业集团,不过苏南这个人做事很低调,所以振东集团在国内的名气倒不是很大。傅华也是偶然跟赵凯聊天,才知道振东集团的。当时赵凯评论自己的通汇集团,说别看通汇集团在国内名气不少,其实真正论实力来说,通汇集团根本算不上什么。真正有钱的集团公司很多都是默默无名的,只是在行业内才有很大的名气。当时赵凯举了一个例子,这个例子说的就是振东集团,也讲了这个振东集团的苏南。说这个苏南的集团公司那是真正有钱的公司,不像百合集团的高丰那样,表面上似乎很有钱,其实就是一个空架子,真正论起家底来,根本不值一提。 赵凯当时的结论是,一个真正有实力的企业往往是做事低调的,而那些刻意高调出现在公众视野的企业,往往是有着这样或者那样不可告人的目的。 今天这个苏南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让傅华也不禁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傅华跟苏南握了握手,笑着说:“幸会,幸会。” 苏南笑笑说:“幸会,我跟你的泰山赵凯董事长认识,赵董做生意眼光向来精准,想不到选女婿也是一样。” 傅华笑了,说:“苏董夸奖了,我岳父跟我提起过苏董,我也是从他那里知道振东集团的。” 崔波又介绍了苏南身旁的两个男人,一个人是苏南的副手,三十出头的样子,叫陈骁,另一个是北京朝阳区的工商局的副局长,四十左右岁,叫张淮。显见这陈骁是陪着苏南来的,而张淮可能是拉来凑局的。 傅华和两人各道了一声幸会,便落座了。 陈骁就吩咐服务小姐上菜,小姐就开始上菜,傅华便知道这顿饭真正做东道的是苏南。 开了茅台,小姐倒满酒之后,苏南端起了杯子,笑着说:“今天有幸能够结识傅华老弟,我很高兴,来让我们为了友谊干一杯。” 傅华和众人一一碰了杯,苏南带头把杯中酒干掉了。 小姐给大家再次满上了,苏南拿起了筷子,示意傅华说:“来,吃点。” 傅华点了点头,跟着苏南夹了一口菜吃掉了,然后笑着说:“苏董,你能告诉我今晚为什么要我来吗?” 苏南笑笑说:“没什么,就大家认识一下不行吗?” 傅华笑着说:“苏董,我想这个闷葫芦还是打开得好,你就开诚布公说明一下用意,也好让我这顿饭可以吃的放心些。” 苏南笑着说:“傅老弟真是直率,好吧,我也不遮着掩着了,我听说民航总局那里已经将你们海川的新机场调整进了国家的机场建设规划中了?” 傅华笑笑,他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有一次在打高尔夫的时候,崔波似乎提到过这件事情,当时崔波说是有一个朋友,想要认识一下徐正,那时因为项目还一点眉目都没有,被被傅华推辞掉了。 傅华说:“苏董消息真是灵通,我昨天才得到了通知,确实是这样。怎么,苏董对这个项目感兴趣。” 苏南点了点头,说:“当然感兴趣,我们集团旗下有一家机场建设公司,拥有甲级的建设资质,能够承建你们的新机场建设。” 傅华笑了,说:“苏董,这件事情您找我可就找错人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在这个项目中没有任何的决定权。” 苏南笑了起来,说道:“呵呵,我不会想让你来把工程交给我们集团来做的。我跟你说几十亿这么大的项目,肯定是要走招投标程序的,到时候就是你们的市长徐正说不定也无法决定由哪家公司来做。” 傅华笑着看了看苏南,问道:“那我就不明白了,苏董既然这些事情都知道,就应该知道我是帮不上忙的,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 苏南笑着说:“谁说你帮不上忙,眼下你对我们来说可能是最有用的人啦。” 傅华说:“我不明白。” 苏南说:“眼下还有谁会比你更清楚的知道你们海川市新机场在各部委的审批进度呢?没有吧?” 傅华笑了,说:“这倒也是。” 苏南说:“其实我们的机场建设公司各方面的实力都是很充足的,如果大家公平竞争,我不会输给国内任何一家同行业的企业的,可是很多时候这竞争不一定是公平的。” 傅华笑笑,说:“苏董要我私下帮忙,这也不是什么公平竞争的手段吧?” 陈骁向来很尊重苏南,觉得傅华这么说有些冒犯苏南了,便说道:“傅主任,你怎么敢跟我们苏董这么说话。” 傅华心说他是你的上司,可不是我的上司,你怕他,并不代表我也怕他,就笑笑说:“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陈骁见傅华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有些恼火了,刚要冲着傅华发作,却被苏南瞪了一眼,他向来畏惧苏南,就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苏南笑笑,说:“傅老弟,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傅华笑着看了陈骁一眼,说道:“虽然不无道理,可是这位陈先生似乎对我很不满意啊。” 陈骁急了,涨红了脸说:“你……” 陈骁想发作傅华,可是他再次碰到了苏南有些严厉的眼神,不得不再次把火气压了下去。 苏南对傅华笑着说:“傅老弟,你不是非要跟陈骁置气吧?” 傅华笑了,说道:“也没有了,我不过是跟陈先生开个玩笑而已。好啦,苏董,我今天既然来了,你就开诚布公,跟我说说你想要我做什么,如果不违反纪律,大家相识一场,也算是朋友了,我可以帮你。如果有什么不合法的地方,我可能就爱莫能助了。” 苏南点了点头,说道:“行啊,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让老弟帮我的有两方面,一是我想掌握整个新机场审批的进度,掌握了新机场的审批进度,我也好做好相应的因应措施,如果审批有什么进展了,我希望老弟能跟我说一声。” 傅华笑笑,说:“这个倒是可以,这里面也没有什么机密,都是些公开信息。” 苏南说:“虽然是公开信息,可是早一步知道就可以早做准备。再是,我希望适当的时机,你帮我引荐一下,我想跟你们的市长认识认识。” 傅华说:“这个上次崔司长好像跟我提过,我可以帮你跟我们市长提一下,见不见你,可得由他决定。” 苏南笑着点了点头,说:“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来,我们再干一杯。” 傅华笑着说:“举手之劳,苏董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说完便和苏南碰了碰杯子,两人一口喝干了。 主题谈完了,席面上的气氛就松懈了下来,苏南和傅华等人谈笑风生,气氛十分之融洽,只有陈骁敬畏苏南,不敢稍微有些失态,举手投足之间还是有些拘束。 急功近利 这时陈骁递过来一个纸袋,笑着说:“这个傅主任收下吧,苏董的一点意思。” 傅华愣了一下,苏南出手肯定不会小气,这礼物的分量可想而知。可是他惯常是不接受这种东西的,接受了他再帮忙苏南,就有些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而且他也不好再拒绝苏南进一步的要求,那样他就会进退失据的。傅华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看着苏南,笑着说,朋友相交,贵在知心,我想苏董不会这么俗气吧? 苏南笑了,说:“老弟啊,是我把人做小了,陈骁,把东西收起来。” 傅华笑笑,说:“那苏董,就后会有期了。” 苏南说了声,后会有期。就看着傅华离开了。 陈骁看着傅华离开之后,对苏南说:“这个傅华是不是有些狂妄啊?” 苏南笑笑说:“你不要因为他说了你几句,就觉得他狂妄。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和振东集团都没什么的,你不要觉得好像这些是多么了不起。傅华今天说的如果不是我,你会不会也觉得冒犯呢?” 陈骁笑笑说:“那当然不会,可是对苏董您他应该有起码的尊重。他是通汇集团赵凯的女婿,应该知道苏董您的。” 苏南笑了,说:“知道又怎么样?你想让他敬畏什么?我父亲的背景,还是振东集团的财富?你觉得这些傅华会敬畏吗?” 陈骁笑笑说:“那起码您跟他岳父是朋友,冲这一点他也该尊重一些。” 苏南笑笑说:“这个人不同的,一般人听到我的背景,本能的就有一种敬畏,这是对财富对权势的一种敬畏,是人们一种惯常的心理。傅华其实心中对这些多少也是有些敬畏的,可是他反感这种敬畏的情绪,他说你的那几句就是他这种矛盾心理的反应,他是想找一个跟我平等的心理位置。” 陈骁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这傅华不过是装出来的,也没什么啊。” 苏南摇了摇头,说:“你不要小看了他,这个人身上几乎没什么弱点,财富权势对他的影响又是微乎其微,这种人是很可怕的,因为除非他愿意,否则他是不可能为你所用的。” 陈骁笑笑说:“他现在还不是为苏董您所用了吗?” 苏南说:“我实际上并不能控制他什么,帮不帮我这要看他自己的意愿了,陈骁啊,以后对这个人要多尊重些,这种人压是压不服的,也不好收买,反而你多给他一点尊重,说不定他会心甘情愿为你所用呢。古人不是说吗,士为知己者死,其实就是说的这种人。” 陈骁说:“还是苏董高明,以后见了这小子,我会多给他一点高帽子戴的。” 苏南笑笑,这是他的司机把车开了过来,陈骁帮他开了车门,苏南上了车,离开了。 第二天晚上,赵凯叫傅华回家里吃饭,傅华带赵婷回去了。 赵淼也在家里,看到傅华,笑着说:“姐夫,爸爸同意我去海川大厦了,谢谢你帮我跟他说这件事情。” 傅华笑笑,说:“我想爸爸可能心里并不情愿。” 赵凯这时从书房里出来,听到傅华这么说,笑着说:“对啊,我是很不情愿,唉,不过也没办法,小淼和小婷都长大了,我也不好再把自己的意志加到他们身上了。” 赵婷笑笑说:“我们再长大也是爸爸的儿女,我们会一直听爸爸的话的。” 赵凯笑了,说道:“是吗?你会真的听我的话吗?那你回来公司帮我做事吧?” 赵婷嘿嘿笑了笑,说:“做事就算了。” 赵凯说:“”就会说好听的。 保姆把饭菜摆好了,一家人就坐下来吃饭。坐定之后,赵凯说:“”傅华啊,我跟章旻说过小淼的事情了,他同意让小婷撤出来,小淼接替,明天就让他过去海川大厦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我明天会跟章凤谈谈这件事情的。” 赵凯对赵淼说:“小淼,你去海川大厦代表的是我们通汇集团的脸面,你又是我的儿子,那里上下人都会看着你的。我不在你身边,什么事情你都要自己拿主意,拿不定主意就问你姐夫,不要给我丢脸,知道吗?” 赵淼说:“好啦,爸爸,我会跟着姐夫好好干的。” 傅华拍了拍赵淼的肩膀,说道:“小淼,我相信你可以干好的。” 赵淼点了头,没再说什么。 赵凯有些伤感,说:“现在这些孩子啊,怎么就是不喜欢跟父辈一起工作呢?” 傅华笑笑说:“可能在您身边赵淼的压力比较大吧,等他再成熟一些就好了。” 赵凯摇了摇头,没在说话。大家都在低着头吃饭,气氛就有些沉闷。 傅华没话找话的说道:“爸爸,你猜我昨天见到了谁了?” 赵凯说:“谁啊?” 傅华说:“我见到了振东集团的苏南了。” 赵凯有些诧异,说:“苏南,他找你干什么?” 傅华就说了昨晚苏南请客的情形,赵凯笑笑,说道:“看来苏南也坐不住了。” 傅华笑着问到:“爸爸为什么这么说?” 赵凯说:“按照以前的振东集团,苏南根本就不需要为这种事情亲自出马,他只要表现出想做的意思,这个项目可能就会落到他的手中。但是现在的情势有些不同了,他的父亲退出政坛很久了,影响力已经日渐式微,苏南和他的振东集团也就有些大不如前了,而别的势力雄厚的公司对这么大的项目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这将会是一个群雄逐鹿的局面,每个都是当仁不让的。苏南结识你,也是在做一个伏笔,以便于他在这个项目中抢得先机。他除了请你吃饭,还对你做过别的事情吗?” 傅华笑笑说:“他还想送我礼物,我没收。” 赵凯点了点头,说:“他送你的东西不能收,收了你就被动了。我想将来加入这个项目争夺阵营的公司都是一些实力雄厚的公司,到时候为了争取项目中标,这些公司可能会无所不用其极,你如果收了苏南的东西,一来会让你受制于苏南,二来也很可能成为别的公司为了争取项目而发动进攻的靶子。” 傅华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跟苏南说,不用弄得这么俗气。苏南还不错,没有强人所难。” 赵凯笑笑说:“苏南这个人我多少了解一点,他身上有那么一种很像贵族的气质,虽然我们中国人目前说不上还有贵族。” 傅华笑笑说:“我也感觉到了,他这个人看上去就是那种核心人物,很像一个领袖人物。” 赵凯说:“他这个人是很有头脑的,很有谋略,不过好的一点是,他做事行的是王道,而不是霸道,不会强逼你做什么。这是一个很好的优点,也是他比较致命的缺点。在他父亲还有很大影响的时候,很多人会欣赏这一点,也会因为他父亲的缘故跟他的振东集团合作。而到了现在,他父亲的影响已经淡去了,而社会上行事霸道的公司比比皆是,他这个优点就成了致命的缺点了。” 傅华笑了,说道:“我不太明白爸爸的意思,大家不是都喜欢以诚待人,不强人所难的谦谦君子吗?” 赵淼也笑着说:“对啊,爸爸,我看很多商业刊物,上面说得很多成功人士都是以诚意打动他人才获得成功的。” 赵凯笑了,说道:“小淼啊,你不要把那些报刊杂志上的东西当成现实。很多时候那都是一种宣传知道吗?那些杂志刊物上的成功故事,大多都是那些人成功后经历粉饰包装之后才讲出来的,你总不能让他自己说自己多么坏吧?” 赵淼笑笑说:“那自然是不会的。” 赵凯说:“古往今来都是以仁义道德作为旗号,实际上行的都是权谋之道。在现今这个利益为上的社会,更是如此。故事里讲自己怎么仁义道德才获得成功,实际上他成功的关键部分往往是不能讲的,也是见不得人的。为什么那些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以及三国演义计谋之类的书籍会大行其道啊?人们都想在其中需找出能为己所用的谋略。” 傅华笑笑说:“这些书真的这么有用吗?”赵凯说:“我看却未必,孙子兵法还可以,那是孙子总结的古代的兵学理论,符合战争的规律,是科学的。而三十六计不过是地摊货色,有人把几个战争历史故事编撰在了一起,加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成了经典。三国演义则更是扯,那本来就是罗贯中根据大的历史框架虚构出来的小说,什么空城计、什么连环计、什么借东风都是根本都没有的,却成为现在很多人奉为圭臬的经典,把一个守成都不足的诸葛亮拿出来说事,从头到脚分析了一个遍,真是不知道有多滑稽。实际上蜀最早灭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诸葛亮。但这些为什么能大行其道,是因为现在的人都急功近利,想要从这里面找到快速成功之道。” 真是忙碌 傅华笑笑说:“这倒是国人一个很奇怪的传统,把一些本来虚假的人和事夸大成神或者神话,反过来再把这神话作为某些道理的例证,真是有些滑稽。这倒成了一些讲什么成功之道的人的成功之道了,现在多少人拿这个三国吃饭啊?” 赵凯说:“现在整个社会都是这种气氛,都在学霸道,都想从别人那里占便宜,像苏南这种王道作风难以行得通了。以前他能大行其道,实际上是背后有他父亲的支持,不需要他自己用什么霸道。商场其实就是战场,有位伟人当初都说了,我们不是宋襄公,不要那种蠢猪式的仁义道德。我们要把敌人的眼睛和耳朵尽可能地封住,使他们变成瞎子和聋子,要把他们的指挥员的心尽可能地弄得混乱些,使他们变成疯子,用以争取自己的胜利。” 傅华笑笑说:“其实我到更喜欢苏南这种作风,多一点这样的商人这世界也会和谐得多。” 赵凯说:“我也很喜欢他那个作风,那在不违规的前提下,你就尽可能多帮他一点吧。” 第二天,傅华把赵淼带去了海川大厦,领着他见了章凤,章凤已经从章旻那里得到了消息,笑着跟赵淼握手,说:“我听你姐姐说过你,欢迎你加入到海川大厦来。” 赵淼上下打量了一下章凤,他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可以领导整个海川大厦的女人很好奇。 章凤见赵淼上下打量自己,笑了,说:“怎么,看什么?不愿意接受女人的领导?” 赵淼笑了,说:“那里,我也听我姐说起过你,她说你很能干,很高兴有机会跟你学习。” 傅华听赵淼这么说,倒是愣了一下,看来这家伙也不是一点不上进,怕是赵凯对他管教的太严厉了,让他有了逆反心理,这在章凤面前表现的不是很好吗? 章凤笑笑说:“你姐是笑话我作风这么强悍,没人敢娶吧?” 赵淼笑笑说:“没有了,其实章凤姐你很出色啊,没人娶你是没遇到合适的人吧?” 章凤脸板了起来,说:“好啦,别说好听的逗我开心了,事先声明,来海川大厦,什么事情都要遵守规定,违反了有关规定,是一定会受处罚的。这里可不比你父亲的通汇集团,你明白吗?” 赵淼吐了吐舌头,说:“章凤姐,你这里不会比我父亲那里还严厉吧?” 章凤脸板不下去了,笑了笑,说:“不会了,只要你遵守规定就好了。再是在公开场合,你要叫我章总经理,不要再叫我章凤姐了,知道吗?” 赵淼笑笑说:“好的。” 于是章凤就把办公室主任叫了进来,让领着赵淼去看办公室。赵淼跟着办公室主任走了,傅华看着章凤,笑着问:“我这小舅子怎么样?” 章凤笑笑说:“挺可爱的。” 傅华说:“既然你说挺可爱的,那就交给你了。他跟赵婷不同,赵婷可以让她闲着就闲着,他一定要有事情做。” 赵淼总有一天是会回通汇集团接班的,傅华也不想他呆在海通大厦什么事情都不做,废在这里。当初傅华答应他帮赵凯说让他到海川大厦工作,实际上并不是帮赵淼逃避,而是他感觉赵淼和赵婷都不愿意呆在赵凯身边,肯定赵凯跟这兄妹之间的交流方式有问题,他帮赵淼,是想给赵淼换一种培养能力的方式。顺大酒店管理有限公司实际上也是一家比较成功的企业,其管理方式有其独到之处,章凤和章旻兄妹年纪都很轻,他们的思路都是年轻人的思路,赵淼跟他们的年纪相仿,很容易就会接受这种思路,让他在这里学习管理,也是很不错的一种选择。 章凤笑了,说道:“原来你把他塞到海川大厦来,是想让我管教他啊?” 傅华笑了,说:“人家是自己要来的,再说人家叫你章凤姐,又说你很出色,你不觉得对他也是有责任的吗?” 章凤笑笑说:“去你的吧,倒好像是我欺负了他。” 傅华笑笑说:“好啦,说正经的,我想给赵淼挂个副总的衔,不管事物大小,让他分管一些,他不懂的话,你们顺达酒店先找一个老人带带他,你看行吗?” 章凤说:“这个我没意见,本来赵婷在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意思,偏偏赵婷不愿意做事,我也不好强迫她,也只好作罢。” 两人就商量了赵淼的分工,确定之后,傅华说:“那我去看一下赵淼,估计这会儿他的办公室已经收拾好了。” 章凤说:“行啊。” 到了赵淼的办公室,赵淼正在摆放他带来的私人物品,傅华笑着问道:“怎么样,对你的办公室还满意吗?” 赵淼说:“还行吧。” 傅华说:“今后这里就是你战斗的地方了。你觉得章凤这个人怎么样?” 赵淼笑笑说:“挺好的,章凤姐挺好相处的。” 傅华说:“酒店这一部分是顺达在管理,以后你就归章凤领导了。我想大家年纪都相仿,相处起来也会很容易。” 赵淼点了点头,说:“行啊,我没意见。” 傅华说:“我和章凤商量了一下,认为给你挂一个副总经理的衔比较合适,你也别闲着,也要参与到酒店的管理工作当中来,具体的分工等章凤跟你谈,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问章凤。” 赵淼笑笑说:“好哇,有什么我会请教章凤姐的。” 傅华笑笑说:“我怎么觉得你对离开通汇集团到海川大厦显得这么高兴啊?这里真的比通汇好吗?” 赵淼说:“这里比起通汇来条件还是差一点,不过,姐夫啊,你没在那种环境呆过,你体会不到我的心情,爸爸呢对我很严厉,下面的员工对我倒是很尊重,但那种尊重带着巴结的意味,是因为我父亲是通汇集团的老板的缘故。你在那里还不能犯错,一犯错爸爸会严厉的批评不说,别的员工看你的眼神就会两样,似乎我衬不上赵凯儿子这个身份。” 傅华笑了,说:“小淼啊,是不是你想的太多了?” 赵淼说:“你能不想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你这个通汇集团太子的身份会给你带来很多负担的。好啦,来这里你就自由多了,你的事情我是不会干涉的,多跟章凤好好配合吧。” 赵淼点了点头,说:“行了,我会配合好他的。” 七碗茶茶艺馆中,徐筠坐在雅座里喝茶,房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字,是茶仙卢仝的七碗茶诗: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这大概也是这家茶艺馆取名七碗茶的缘故吧。 徐筠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有些焦躁的看了看手表,超出预定的时间已经半个小时了,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对方接通了,上来就抱歉的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徐小姐,我在路上,马上就到。” 徐筠说:“半个多小时前你就说马上到了,怎么还在路上啊?” 那人笑笑说:“北京这破路,堵得厉害,徐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徐筠说:“好啦,你快点吧。” 又过去了十几分钟,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进了徐筠的雅座,笑笑说:“让你久等了。” 徐筠说:“来了就好,坐吧。” 男子坐了下来,徐筠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说:“你帮我调查的怎么样了?” 男子笑笑说:“我小黄出马,向来不空手而回。这一次可以说成果丰硕,你让我查的这个男人还真是厉害,风流倜傥啊,你可能都猜不到这段时间他都跟多少个女子勾搭。” 原来自称小黄的这个男子是徐筠请来的私家侦探,她让小黄帮她调查一下董升的私生活。听到这小黄带着羡慕的口气说董升,徐筠的脸色变得发青了,看来董升交往的女人还真是不少。 徐筠说:“别废话了,你把调查来的资料给我看一下。” 小黄拿出了厚厚的一叠照片,递给了徐筠,笑笑说:“这都是这段时间与董升幽会的女人,你看看。” 徐筠把照片接了过来,都是一些董升和别的女人的合影,有两人一起吃饭的,有两人接吻的,有两人拥抱的,徐筠简单数了一下,前前后后竟然有十三个不同的女人跟董升幽会被小黄拍进了画面,董升这个王八蛋这段时间还真是忙碌啊。 小黄说:“我把女人都叫什么名字,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跟董升开房的都写在照片后面了,你可以看一看。” 徐筠翻看了一下照片背面,这小黄的工作做得还很细,一一标注的都很清楚。 徐筠将照片装进了手袋里,拿出钱包,数了一些钱递给了小黄,说:“这是尾款,谢谢了。” 小黄笑着把钱接了过去,说:“很高兴为你服务,我的电话你那有,再有什么需要找我啊。” 很寒心 辛杰在忐忑不安中等了几天,预计中的高丰的报复并没有到来,海通客车的运营一切照旧,百合集团派在海通客车的工作人员对他依旧还是那么尊重,似乎高丰已经忘了辛杰拒绝他的一幕,又或者高丰也拿他没什么办法了。 辛杰觉得高丰应该是拿自己没办法这头多,百合集团诺大的投资已经进来了海通客车的账户,高丰如果揭开跟自己勾结的内幕,第一个危及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百合集团。海川市一定在查处自己之余,会加强对海通客车跟百合集团的合作管控,到那个时候,因为海通客车在合作项目中持有控股权,少了自己的配合,百合集团再想运作什么,怕都是很难的,更别说是抽逃资金了。 高丰肯定是聪明人,他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那他就应该知道揭发自己实际上也是在给百合集团找麻烦,自然而然就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了。 辛杰的心慢慢放了下来,看来这一次高丰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他那天跟自己的发狠,不过是虚声恫吓。自己控制着他的命脉,他不敢报复。相信只要在其他方面适当的配合一下百合集团,这一次自己拒绝高丰的事情,也就算含糊了过去。 把这个脉络想明白了,辛杰就又想起了小红,这些天他都在等待着灾难的降临,根本就没心思去搭理小红,甚至小红的电话打来他也不接,这可有点冷落了美人啦。想起了小红让他顿时有一种想燃烧的激情,看来又要继续加班了。 小红看到了辛杰的再次出现,不高兴地说道:“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怎么都不露面了,我的电话也不接,怎么,有了新欢了吗?” 辛杰陪笑着说:“有什么新欢呢,你就是我的心肝宝贝,这几天我的工作实在太忙,我不接你的电话,是在开会。” 小红眼圈红了,她这几天的日子也不好熬,她是寄生在辛杰身上的,辛杰如果不要她了,她可能就需要找下一个寄主了。 小红说道,你根本就是成心不想理人家,就算当时开会,回过头来你也可以打个电话过来啊。 说着小红低下了头,低声抽泣起来。 辛杰心疼了,赶忙跟小红解释,解释了半天,小红就是不信,最后辛杰叫道:“好啦,我跟你说实话吧,这几天我差一点跟高丰决裂了,我没有心思处理你这边的事情。” 小红实际上在那天影影绰绰知道了一些高丰和辛杰的争吵内容,也猜测到了高丰跟辛杰起了冲突,所以一直也在担心这件事情。听到这里,小红停止了抽泣,问道:“那这件事情你处理好了吗?” 辛杰笑笑说:“现在没事了,我跟高董之间已经达成了谅解。” 小红只是高丰用来收买辛杰的工具,她对高丰和辛杰之间的具体交易内容并不是很知情,只是知道自己是被包下来拉拢辛杰的。她跟高丰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联系,高丰这几天也没有给她什么指示,因此她对辛杰的话是很相信的。 小红说:“那就好啦,我真的担心你们之间出什么事情。” “没事啦,没事啦。”辛杰说着便坐到了小红的身边。小红穿着一身半透明的很性感的睡衣,嘤咛一声顺势就将整个身子都倚在了他的身上,一副软绵绵骨头都酥了的样子…… 战斗结束了,辛杰和小红偎依在一起喘息,辛杰不无痛苦的想到,小红带给他的这种快乐,妻子是无法带给他的,如果真要因为跟高丰闹掰了舍弃掉,将会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想到这些,辛杰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活到了这般岁数,他能从生活当中得到的快乐越来越小了,便越是想留住这瞬间即逝的快活。 辛杰明白他和高丰之间的危机并没有真正过去,从跟高丰接触这段时间中,他可以感受到高丰并不是一个可以被人随意拿捏的人,相反,高丰喜欢掌控别人。这一次就算高丰最终肯吞下这口气,他对自己也必然是怀恨在心的,将来还是有一天他会报复自己的。恐惧始终笼罩着自己,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还是应该想一个办法把问题最终解决掉,让高丰达到他想要的目的,那样自己才能安享目前这种快乐,甚至还可以跟高丰提出更多的要求。 可是如何能解决这个问题呢?辛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只好暂时搁置了下来,享受一天是一天了。 但是辛杰想要把问题搁置,有人却不想让他搁置。半夜,正当辛杰和他妻子都已经进入甜蜜的梦乡的时候,家里的电话铃声响了,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很快就惊醒了辛杰的妻子。 辛杰的妻子不高兴地嘟囔道:“这谁啊,半夜三更打什么电话来?” 虽然是不高兴,但是妻子还是爬了起来去接电话,看见号码,妻子愣了一下,是她儿子辛恒在国外的电话号码,心说这孩子,怎么忘记了两地的时差了。 虽然是被惊醒的,可是妻子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儿子打一次电话回来不容易,而且她很思念身在异国他乡的儿子。 妻子连忙抓起了电话,笑着说:“辛恒啊,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啊?有没有想妈妈啊?” 电话那边的辛恒却没接他妈妈的茬,带着哭腔说道:“妈,怎么是你接的电话,我爸呢?” 辛杰的妻子听出了辛恒的话音儿不对,慌了,问道:“辛恒啊,怎么了,我怎么听你说话的声音不对啊。” 辛恒烦躁的说:“妈,你先别管这些,快叫我爸接电话,我有事问他。” 辛杰的妻子说:“好,我马上叫他。说着就将在一旁还在睡觉的辛杰的推醒了。” 睡得朦朦胧胧的辛杰被推醒了很不高兴,说道:“干什么,大半夜的。” 妻子说道:“你快点吧,儿子找你。” 辛杰听说儿子找自己,有了精神,赶忙把电话接了过去,问道:“辛恒啊,什么事情啊?” 辛恒带着哭腔说道:“爸爸,你在家里都做了什么了,怎么人家跟我说要赶我回国,还要我把学费和生活费退给他们,说如果我不还给他们,他们会让我有来无回的。爸,你怎么得罪人家了?” 辛杰有些傻眼了,高丰还是出手了,他还是选择了自己最致命的弱点下手了。 辛杰愣在那里了,辛恒见辛杰半天不说话,急问道:“爸,你倒是说话啊,你究竟做了什么了?” 辛杰的妻子还在一旁听着儿子讲话,见辛杰半天不言语,也急了,推了辛杰一下,说道:“究竟怎么回事啊,你快说话啊。” 辛杰被推醒了,想了想对辛恒说:“儿子,你先别急,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辛恒说:“那你快一点,今天那帮人气势汹汹的,差一点就打到我身上了。” 辛杰心里痛了一下,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么舍得让他受苦,连忙说:“儿子你放心,爸爸马上想办法解决,那帮人再来找你,你就先应付他们说家里这边已经在凑钱,很快就会还给他们的。” 辛恒说:“爸爸,家里有那么多钱吗?” 辛杰说:“这你就别担心,爸爸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辛恒说:“那好吧,我要挂电话了,那帮人说以后生活费要我自理,我要省点钱啊。” 辛杰说:“好好,挂吧。” 辛恒挂了电话,辛杰的妻子在一旁看着辛杰,问道:“老辛啊,不是辛恒的留学费用都让百合集团给解决了吗?你做了什么让百合集团反悔了?” 辛杰烦躁的说:“行啦,这些事情你别管了。” 妻子说:“儿子都要被人赶回来了,我不管行吗?” 辛杰说:“没事的,高丰是想给我点颜色看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妻子说:“那赶紧的啊,别让儿子吃苦啊。” 辛杰说:“好啦,我知道了。” 两人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辛杰匆匆吃了饭,就赶去了海通客车,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辛杰拨通了高丰的电话。 像是跟辛杰较劲似的,高丰迟迟不肯接电话,弄得辛杰火冒三丈。接连拨了几遍,高丰总算接通了电话,辛杰怒气冲冲地说:“高丰,你不是这么卑鄙吧?” 高丰好整以暇地笑笑,说:“谁啊,怎么这么早就有这么大的火气啊,小心啊,气大伤身啊。” 辛杰叫道:“高丰,你别装糊涂了,我辛杰。” 高丰笑笑,说:“原来是老辛啊,我都听不出来了,记得以前你打电话给我都是称我为高董的,怎么现在名称变了。” 辛杰叫道:“别装了,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当初可是你提出来帮他去留学的,现在怎么要停他的学费和生活费啊?” 高丰笑笑,说:“哦,你找我是为了这段事情啊,我知道啊,是啊,当初是我主动提出来帮你儿子负担留学的费用的,但那时候我觉得老辛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帮你儿子你就一定会帮我的,哪知道我一番好心帮你,你却丝毫不知道感恩,这让我很寒心啊。” 忠诚 “对了,你既然打来了电话,正好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我要通知你,小红那边的费用我们百合集团也不想承担了,你看今后是不是可以自己负担起来啊?” 辛杰气急败坏的说道:“高丰,你想干什么,想跟我鱼死网破吗?” 高丰笑了,说道:“老辛啊,我不知道你要怎么个鱼死网破法,弄不成你要自己揭发自己?我跟你说,我们百合集团可是清清白白的,跟你这些事情都扯不上边。怕到时候你这条鱼死了,我的网还坚固着呢。” 辛杰说:“你卑鄙!” 高丰笑笑,说道:“是,我是有点卑鄙,不过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我们就等着看谁先死吧。” 辛杰知道这么叫板下去自己没什么好果子吃,实际上在从接到儿子电话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已经向高丰妥协了,更何况高丰还要将小红这一块心头肉的费用给他断掉,没了高丰的财力支持,他是养不起小红这样一个美人的。 辛杰叫道:“高丰,行了,你这么折腾不就是想让我帮你挪用资金吗?我帮你就是了。” 高丰笑笑,说道:“你早这么上道,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辛杰说:“你赶紧给你的朋友打电话,不要让他再去骚扰我儿子了。” 高丰笑笑说:“这你不用担心了,其实他们也只是气不过你这么对我,跟你儿子开开玩笑而已,不会真做什么的。” 辛杰骂道:“去你妈的吧,开开玩笑就能吓得我儿子半夜给我打电话?你真不是个东西。” 高丰笑笑,说:“行啦,老辛,我让我朋友跟你儿子道歉还不行吗?” 辛杰说:“别假慈悲了,你别骚扰他的正常生活就行了。” 高丰笑着说:“只要你老辛帮我的忙,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骚扰你儿子呢?说吧,你什么时候帮我办这件事情。” 辛杰说:“这件事情数目太大了,要事先做好安排,各方面配合起来才能行,你也别躲在北京遥控指挥了,你过来,我们商量一下要怎么去做。” 高丰笑笑,说:“这个倒也是需要商量的,你等着,我明天就飞海川。” 高丰挂了电话,辛杰浑身顿时没了气力,瘫软在座位上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地陷了进去,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了。 过了一会儿,妻子打来了电话,询问情况,辛杰没好气地说:“好啦,都解决了。” 妻子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 妻子的电话让辛杰从惶恐中清醒了过来,惶恐是没什么用处的,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既帮了高丰的忙,又要保全自己。 高丰第二天就飞到了海川,见到了神情憔悴的辛杰,笑着说:“老辛啊,你怎么显得这么疲惫啊?” 辛杰苦笑了一下,说道:“高董啊,你就别说风凉话了,不是你要办这件挠头的事,我至于这样吗?” 高丰笑笑,说:“好啦,一定有办法的。” 辛杰说:“要转移这么大一笔钱,有一个人是无法避开的,那就是财务科长沈荃,这个人跟市里面的秦屯副市长关系很不错,如果他不同意,又或者他向市里面汇报,我也是根本没办法帮你动这笔钱的。” 高丰问道:“财务科长他不是你的亲信吗?” 辛杰说:“海通客车是国有企业,他的干部任命实际上跟公务员的任命方式是很相似的,一些重要的岗位都是市政府的安排,不像你们私营企业,财务科长都是老板的亲信。” 高丰说:“这个人一定要绕开,你财务科总不会一个亲信都没有吧?” 辛杰说:“副科长王兵是我的人,这个人我可以调得动。” 高丰说:“那就想办法把沈荃调开。” 辛杰说:“怎么调啊?他的职务安排我说了不算的。” 高丰笑笑说:“不用把他调离岗位,找个什么事情让他暂时离开一下就好了。” 辛杰说:“”那就一定要沈荃离开本市才行啊,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个什么活动邀请他去参加一下就好了。 高丰笑了,说:“我有主意了,我们百合集团今年马上就要举行企业年会了,我给沈荃专门发一份邀请函,说起来你们海通客车也算我们百合集团的一份子,理应参加的。” 辛杰笑了,说道:“那行,你到时候好好招待一下我们的沈大科长,让他在北京多逗留几日。” 高丰笑笑,说道:“这个你放心了,北京那么多风景名胜,我会安排机会让沈科长到处走走,保证让他乐不思蜀的。” 辛杰说:“副科长王兵这里,为了保险起见,也是要做些安排的。” 高丰说:“行啊,我会安排他满意的。” 辛杰说:“还有,这一次就说是你们百合集团急于用钱,自行调动的,我会安排王兵配合,但是尽量不签字,你明白吗?” 高丰明白这是辛杰不想暴露自己,便笑笑说:“行啊,我没意见。” 民航总局正式下达了批复,同意将海川市新机场调整进国家机场建设规划中。旋即受中国民航总局的委托,中国民航工程咨询公司组织专家到了海川市,对新机场选址报告进行审查论证,徐正全程陪同专家们的考察活动,小心应付,生怕出一点问题。 与会专家经过科学分析,反复比较,一致同意将海东县兴旺镇场址作为海川新机场建设场址,并上报中国民用航空局审批。 沈荃接到了百合集团派住在海通客车的总经理钱飞送来的邀请他参加百合集团年会的请帖,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中等个子,常年的室内工作让他看上去有些文弱,他拿着请帖找到了辛杰,说:“辛厂长,你看百合集团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年会。” 辛杰笑笑说:“哦,你也接到了请帖了。” 沈荃笑笑说:“怎么你也有啊?” 辛杰笑着从桌上拿起一份一样的请帖递给了沈荃,说:“我当然也在被邀请之列了,还有王副厂长、李副厂长也都受到了邀请。” 原来高丰怕单独邀请沈荃会引人怀疑,所以把几个海通客车重量级的领导也一起邀请了,包括辛杰。 沈荃笑笑说:“看来我在他们眼中算是跟你们厂领导是一级的了。” 辛杰说:“你当然重要了,你是我们的财务科长,主管财务的,百合集团跟我们的合作你是不可或缺的一员。” 沈荃笑了,说:“我没那么重要了,对了,你们都是什么意思,去还是不去?” 辛杰看着沈荃笑着说:“老沈啊,你是不是想去啊?” 沈荃笑笑说:“难得有这种好机会,又有人负责全部的费用,我很想去啊。话说我就是年轻的时候去过天安门广场,看过主席纪念堂,北京其他的地方我都还没去过呢。” 辛杰说:“现在北京也大变样啦,怕是你这次再去都认不出来了。最近一段时间厂里面也没什么事情,你想去就去吧。” 沈荃看着辛杰,问道:“那辛厂长也去吗?” 辛杰说:“我不去了,北京去年我去过了,再去就没意思了,再说王副厂长、李副厂长也准备要去,厂领导也不能都不在厂里,我就坚守岗位了。” 沈荃说:“辛厂长不去,我去不好吧?要不我也留下?” 辛杰心说我就是想把你调开,你不去,我岂不是全功尽弃,便笑笑,说:“老沈啊,这几年厂里效益不好,你也没机会出去逛一下,现在难得有百合集团承担费用,你又何必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呢?” 沈荃实际上也是心动了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拿着请帖来找辛杰,就笑笑说:“那好吧,我就去吧,那财务方面怎么办?” 辛杰说:“你不在的时候,就交由王兵来处理吧。” 沈荃点了点头“也好。” 过了两天,沈荃就和王副厂长、李副厂长一起飞往了北京。百合集团盛情的招待了他们,带着他们逛故宫、爬长城,沈荃等人玩得十分的惬意。 海川这边,沈荃一离开,辛杰就把百合集团驻在海通客车的总经理钱飞叫到了自己办公室,钱飞不到四十岁的样子,白白胖胖,一副保养得很好的样子。 辛杰问道:“高董走之前有没有跟你交代什么?” 钱飞点了点头,说:“交代了一些事情,我都按照他的交代办了。也交代我要跟辛厂长配合好。” 辛杰说:“那我把王兵叫来,应该没问题吧?” 钱飞笑笑说:“我觉得肯定没问题,你没看到那小子跟我拍胸脯的场面,那家伙好像他是我们百合集团的忠心干将一样,似乎他比我都对百合集团忠诚。” 就像辛杰一样,王兵这些人虽然做着海通客车的管理层的位置,但对企业并没有什么忠诚度,谁给他利益,他就忠诚于谁。 辛杰就打了电话给王兵,让王兵过来,一会儿王兵赶到了辛杰的办公室,王兵三十左右岁,很壮实,一副精干的样子,他看到钱飞也在座,向钱飞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还不满足 王兵问辛杰:“辛厂长,你找我有事吗?” 辛杰笑笑说:“王兵啊,你说我对你怎么样啊?” 王兵笑着说:“辛厂长对我是十分栽培的,没有您,我是不可能当上这个副科长的。” 辛杰说:“你明白这一点就好。现在是这样,钱总这一边需要在海通客车安排一笔资金给百合集团暂用,你帮他处理一下。” 王兵说道:“好的。” 王兵答应得很痛快,反而让辛杰迟疑了一下,他很担心钱飞并没有真正告知王兵要具体做什么,如果王兵知道这笔钱的数目之后,会不会不敢做呢,便说道:“不过这笔钱数目可不小啊。” 王兵笑笑说:“只要是您辛厂长吩咐的,我一定照办。” 辛杰对王兵表现出来的这种无条件服从自己的态度十分满意,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就笑笑说:“那好吧,你跟钱总就去办理吧。有一点要注意,账目上先不要体现出来,等百合集团把钱还回来,你偷着把帐平了就是了。” 王兵点点头说:“我明白,我一定会把账目处理好的。” 王兵心说这些你不吩咐我我也会去做的,实际上这段时间钱飞跟王兵走得很近,经常在一起吃喝玩乐,王兵早就拿了好处被钱飞拉下水了。表面上看上去王兵还表现的一副听从辛杰的样子。 于是王兵就配合着钱飞悄悄从海通客车账上转了一个亿到了百合集团,并且并没有从账面上体现出来。高丰拿到了钱之后,很快就完成了一次新的收购,收购到这家新的企业之后,他又将玩弄一番资本的游戏,将这个新的猎物洗劫一空。他对辛杰这一次的表现很满意,又往辛杰的卡里打了一笔钱,辛杰自然笑纳了,不过这一次他连一声谢谢都没说,他觉得这是他应得的。 北京,周五的晚上,傅华接到了苏南的电话,苏南笑着说:“傅老弟啊,周末打算做什么啊?” 傅华知道苏南是有意要打探新机场项目的审批进展,他既然答应过苏南,也想把近期的情况跟苏南说一说,便说道:“目前还没什么打算,在家休息吧。苏董有什么安排吗?” 苏南笑笑说:“春天已经到了,别老在家里窝着了,出来走走吧。” 傅华笑着问道:“不知道苏董想去哪里啊?” 苏南说:“我想去潭柘寺走走,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兴趣啊?” 傅华心说这苏南真是喜欢玩一点情调,就连打探消息这样的间谍行径也要弄个去游山玩水的高雅包装出来,不过傅华也很喜欢这种情调,潭柘寺他也是久闻盛名,只是还没有去过,倒也正好一游,便笑笑说:“那好哇。” 周末,苏南到笙篁雅舍接了傅华,陈骁给他们做司机。今天的苏南一身运动服打扮,很随意,但是那种威严气质仍在。陈骁虽然也是运动服打扮,但是还是手脚不敢放开,一看就是一个跟班的。 在车上,傅华把最近一段时间新机场审批的情况简单的说了说,苏南点了点头,没表示什么。 潭柘寺位于北京的门头沟,始建于西晋,据说是北京最古老的寺庙,有先有潭柘寺后有北京城之说。鼎盛时期,潭柘寺有房屋999间半,俨然是北京故宫的缩影。 跑过一段盘山公路之后,就到了潭柘寺的正门,正门被两颗异常繁茂的卧龙松遮蔽着,几乎无法看到全貌。由于树干太过弯曲,树枝也太肆意伸展,所以下面有很多处钢管和木棍撑着这两棵树,才保持了他们那随意的生长姿势。 苏南和傅华下了车,他们出发的时间很早,游客并不多,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早上的清凉味道。 傅华看着山门,笑着说:“好气派啊。” 苏南笑笑说:“这里原来是皇家的寺庙,是京都第一皇家寺院,是大乘佛教禅宗临济宗的领袖,不气派能行吗?” 进得山门,是一跨过深渊的拱桥,过了拱桥,迎面一不大的寺门,一长匾挂在门一边,由上至下写着“潭拓寺”三个大字 陈骁停好了车,追上了苏南和傅华,三人一起往里走。 苏南说:“我以前很喜欢闲下来的时候到这里走走,那时候还没有很多人来,我可以在这里静下来,安静的思考一些问题。可惜的是现在香客太多了,一片热闹繁华景象,很难再说这是一片净土了。” 傅华笑了,说:“现在的寺庙都是这个样子,香火鼎盛,这已经不是修身养性,而是大发利市的地方了。” 苏南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现在地方上都把这个作为一个旅游资源了。” 第一进院落中央是天王殿,天王殿殿中供弥勒像,背面供韦驮像,两侧塑高约3米的四大天王神像。三人闲谈着,就走过了天王殿,来到了后面的大雄宝殿,大雄宝殿面阔五间,重檐庑殿顶,黄琉璃瓦绿剪边,上檐额题“清静庄严”,下檐额题“福海珠轮”。 苏南指了指大殿正脊两端各有一巨型碧绿的物件,笑着说:“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这还是第一次来,并不熟悉。” 苏南说:“这叫鸱吻,琉璃做的,传说是龙生九子之一,属水,克火,故而置于屋脊以镇免火灾。你看到了那上面金光闪闪的鎏金长链吗?据说康熙皇帝初来潭柘寺时,看见鸱吻跃跃欲动,大有破空飞走之势,于是命人打造金链将它锁住,并插一剑,那镀金剑光吻带就是康熙所赐。” 傅华笑了,说道:“破空飞走,真有这么神吗?” 苏南说:“这倒很难说,很多时候不过是寺里面为了增加寺的吸引力,编出来的故事而已。不过故老相传,潭柘寺是北京城最灵验的,而且还说整个北京城的帝王之气都在这里。大雄宝殿之后还有一棵帝王树呢,走我们去看看。” 三人就到了大雄宝殿后面,一棵很高很大的树出现在他们面前,要六七个人才能合抱的过来,种植于辽代,已有千年的历史,据说每有新皇帝登基,这棵树就会在根部长出新枝,然后与大树的树体逐渐融合,因此被赐名为帝王树。 傅华伸手抚摸了一下大树,笑着说:“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大树依旧在,帝王无处寻啊。” 苏南笑了,说道:“想不到傅老弟很有诗情啊。” 傅华笑笑,说:“苏董见笑了,信口胡诌而已。” 苏南笑笑说:“傅老弟不要自谦了,出口成章,怎么是胡诌呢。说起诗来,这潭柘寺里倒有一处是很适合作诗的地方,我也很喜欢那个地方,走走,我带你去看看。” 苏南就领着傅华和陈骁往东走,东边都是些庭院式建筑,一路走来,幽静雅致、碧瓦朱栏、流泉淙淙、修竹丛生,颇有些江南园林的意境。到了行宫院内,傅华见到了一座小亭,名叫猗玕亭,有竹林,伴以古松,环境清幽,地面用巨大的汉白玉铺砌而成,上面刻有蜿蜒曲折的水槽,巧妙地构成了一幅南龙北虎的图案。泉水从亭东北角的石雕龙口中吐出,顺石槽水道流入亭内,前后回旋,左盘右转,缓缓流过。 苏南笑问傅华:“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吗?” 傅华摇了摇头,苏南笑着说:“曲水流觞知道吧?” 傅华说:“我知道,古代人作诗的一种游戏,大家坐在河渠两旁,在上流放置酒杯,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杯饮酒。王羲之的兰亭序不就是为了曲水流觞游戏而形成的诗集作序的吗?” 苏南说:“这就是曲水流觞,是乾隆皇帝皇帝为得曲水流觞之趣而特别建的,来,我们坐到亭边去,体会一下古人的高雅。 苏南的兴致很高,先到亭边坐了下来,傅华和陈骁也就跟着他坐了下去,不过煞风景的是,亭子的四根柱子上围着铁链,面对于此,傅华真的很难想象当初古人是如何兴致勃勃高吟低诵的。” 坐了一会儿,苏南也觉得没趣,站了起来,说道:“走吧,现在很难找到以前那种雅趣了。” 傅华看得出来,苏南一路上虽然主动地介绍寺内的风景,似乎兴致很高,可实际上他这是因为做主人不得不做出的一副姿态来,总不能邀请人来逛潭柘寺,主人却一副郁郁不欢的样子吧。 傅华跟着苏南往外走,一边说道:“苏董似乎有什么心事啊。” 苏南笑笑说:“有些时候想想,如果真的能像王羲之那些晋人一样吟诗弄月,不为世事所扰,该有多好,可是我总就是一个俗人,总是有俗务要理的。” 傅华笑了,说道:“多少人向往苏董这种生活啊。” 苏南也笑了,说道:“我承认,这种生活是给我带了了很多快乐,但有些时候也让我很是烦躁,也许当初我就错了,我不去经商,一样是可以生活得很好的。” 傅华笑笑说:“怎么了,苏董的振东集团可是名声赫赫啊,这么成功还不满足?” 抓商机 苏南说:“傅老弟,你不懂的。家大业大也有家大业大的苦处,那么多人在跟着我吃饭呢,每天一睁开眼,我就需要赚出这些人的工资来,那可是一笔很大的数字。赚钱是很辛苦的,你以为老板都是喝喝酒聊聊天钱就来了吗?你知道我有些时候有一种什么感觉吗?感觉我就像骑在老虎背上,想下来都不可能。” 傅华笑笑说:“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苏南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有些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我不是某某人的儿子,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想了半天,我也想不出头绪来。我的身份带给我太多的东西,有好有坏,我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好处多,还是坏处多。” 傅华笑了,说:“有些东西是上天给你的,是注定的,也是没必要去想的。” 苏南笑笑,说:“傅老弟这话说得透彻,真是没必要去想的,反正你又无法改变。上天再给我那么多好处的时候,让我负担多一点也很正常啊。” 傅华笑笑,说道:“这也就是我对人生的一种感念吧,有些时候人真是很难改变自己的命运的,顺应起来反而会快乐很多。苏董喜欢来潭柘寺,想来对佛学也有些研究吧,金刚经上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苏南笑了,说:“看来我是有所执迷了。今天有点不好意思了,本来想邀请老弟出来放松一下心情,没想到因为我心情不好,倒跟你发了一肚子牢骚,扫兴了。”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了,我们本来就是来散心的,发发牢骚也能放松一下心情啊。” 苏南笑了,说:“有老弟这样的人做朋友真是不错,我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早春的山上还是有些寒意的,出了行宫,苏南感到了几分萧瑟,便看看傅华,绅士的笑着问道:“要不要继续逛下去?” 傅华也有些意兴阑珊,他知道自己只要说要逛下去,苏南肯定是会陪同的,可是主人已经有了归意,他的客人就不好再不知趣了,便笑笑说:“我觉得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还是回去吧。” 苏南说:“其实潭柘寺还有很多可看的地方,什么龙宫之宝的石鱼啊,什么观音像啊,不过我今天心情不佳,这里的游人已经开始多了起来,我们改日再找个时间来玩吧。” 傅华笑笑说:“行啊,我无所谓的。” 傅华就和陈骁陪着苏南往外走,一路上,苏南沉默不语,傅华也无心关注他因为什么是不高兴,陈骁更是不敢问什么,三人就这么默默的往外走。 走了一会儿,苏南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闷,笑着回头看了看傅华,说道:“傅老弟,你不想问一下我为什么这么心情不好吗?” 傅华看出苏南很有倾诉的欲望,笑笑,说:“苏董愿意说就说说吧。” 苏南笑了,说道:“你就这么不好奇吗?你这个样子我说起来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啊。” 傅华笑笑,说:“其实苏董是想找人说说话而已,并不在乎跟谁说,那又何必在乎我问与不问呢?” 苏南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傅老弟,想不到你还真是一个趣人,我早怎么就没遇到你啊,你是不是能一眼看透别人的心思啊?” 傅华笑笑说:“我没有一眼看透别人的本事,可是苏董想要倾诉的欲望都写在了脸上,我就是想不知道也难。” 苏南说:“呵呵,这些年除了我父母,你是唯一一个在我面前这么直言不讳的人。就连这个陈骁,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是不敢随便说话。” 陈骁听苏南提到了自己,挠了挠头,笑笑,没说话。 傅华笑笑说:“呵呵,我这个人直率惯了,苏董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了?” 苏南点了点头说:“是,振东集团刚刚失去了一个很大的项目,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挫败。” 傅华笑笑说:“看来你们在这个项目上下的功夫不少啊。” 苏南点了点头,说:“这个项目的规模和涉及的金额,比起你们的新机场只多不少,我当然不能掉以轻心,亲自出马运作,只是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被一个根本不起眼的公司在背后偷着运作给拿走了。” 这么大的项目,参与的公司哪一家的规模也不会小了,苏南说得不起眼的公司,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可能只是在他眼中不起眼而已。而且争取这么大的项目,有这么大的利益在,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这时靠的不仅仅是公司的自身实力,台面下的运作实力是很关键的,而且权力在其中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即使你可能运作其中的主管官员同意把项目给你做,可是如果别的公司运作了这个主管官员的上级,上级又决定给他做,那等着你的还是失败。 这是一个竞争激烈的红海,每家公司都是势在必得,每家公司都当仁不让,相互之间的厮杀肯定是刀刀见骨的,以傅华目前对苏南的认识,他觉得这种红海竞争并不是苏南的所长 振东集团以前风光无敌,是因为有苏南父亲的实力在,现在这个影响力降低了,而有苏南父亲实力的又大有人在,振东集团的失败也是一种必然。即使这一次不失败,也终将有一天会失败的。苏南的心情沮丧,只不过是他不情愿接受这种必然的一种情绪吧。 傅华笑笑说:“一个项目能否争取到手,涉及的因素很多,某一点想不到可能就会满盘皆输,我想苏董应该看开一点,不要把一时的得失,看得那么重。” 苏南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吗,从小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失败这两个字。” 傅华笑了,说道:“说一句苏董可能不愿意听的话,没有人没失败过的。说自己没失败过那是狂人的呓语。” 苏南苦笑了一下,说道:“是啊,我刚刚就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很苦涩。” 傅华说:“我不是跟你讲大道理,不过,失败其实也没什么,有些时候这也是人生的一个过程,要学着接受。” 苏南叹了一口气,说:“是啊,我是应该学着接受了,其实振东集团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开始我还觉得是社会竞争越来越激烈的缘故,现在我才感觉到其实不是这么回事,不是竞争对手越来越强大了,而是我们的振东集团已经开始弱了下来。” 看来苏南心里已经明白,振东集团之所以弱了下来,是因为振东集团幕后的背景弱了下来。一鸡死一鸡鸣,这社会上的强者总有衰弱的一天,这一个强者衰弱了,新的强者就会诞生。看来真像赵凯所说的,苏南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了危机的意识了。 傅华说:“其实我感觉失败有些时候倒也不是坏事,从失败中我们可以得到经验,强弱是可以互相转化的,关键是如何让自己再变强起来。” 苏南笑笑,说:“我想你跟我一样明白我们振东集团变弱的原因吧?就像这一次,击败我们的那个公司如果跟我们公平对决,他们跟我们根本不在同一重量级上,如果不是有这样的结果,那家公司我看都不看一眼的。他们的胜利是建立在幕后关系的基础之上的。” 傅华笑了,这苏南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看来对振东集团的这一次失败思考了很多,也找到了失败的真正原因。 傅华说:“苏董你这不是比我还透彻吗?” 苏南摇了摇头,说:“我是可以看得透,可是我还是有些放不下,心中总觉得郁闷。” 傅华笑笑说:“你怎么变强我可能帮你不了,可是你的心情我倒是可以帮你解决,我记得一个雍和宫的喇嘛跟我说过一个丹霞烧佛的禅门公案……” 傅华就讲了嘉图诺桑跟他讲的故事,讲了老喇嘛说的带着平常心去顺其自然的应对,我就不相信还有解决不掉的问题。 苏南笑笑:“平常心,平常心,这三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的。” 说话间,就到了寺外,陈骁拿了车,三人就上了车,苏南仿佛陷入了沉思,不再说话了。 很快就到了最繁忙的两会,孙永和徐正都是全国人大代表,就分别来到了北京,这下忙坏了傅华,他的神经高度绷紧,一方面他要市委书记市长两边都应付,另一方面他还要应付可能在两会期间发生的上访事件。 幸好,孙永和徐正的大部分行程都在人大会上,除了早晚的请示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驻京办的工作人员也被全部调动了起来,轮流值班,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上访事件。 随着会议慢慢进入尾声,倒也没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件,傅华慢慢松了口气,这才跟徐正提起了振东集团的事情。 徐正可能多少听到过振东集团,对傅华提出来说苏南因为新机场项目想要见他,他笑了笑,说道:“现在这些商人,真是懂得抓商机啊,我们的新机场还没有最终经过发改委的立项呢,他就找上门来了。” 大师 傅华笑笑说:“他是知道我们新机场通过立项是早晚的事,所以才早行动的。徐市长,您要不要见他?” 徐正对傅华这个新机场通过立项是早晚的事的说法很高兴,便笑笑说:“见见也不错嘛,既然我们新机场要建设是早晚的事,我见见他也能摸一下机场建设方面的行情。不过你跟苏南说一声,两会期间,不要太招摇了,找个简单的地方碰碰面就好了。” 傅华就跟苏南打了招呼,说了徐正的要求,苏南就提出来去吃点野味,晚上就来接了徐正和傅华,带着他们去了郊区的一个小洋楼。小洋楼虽然很不起眼,可傅华注意到院内的停车场上停的车子都是部委和机关牌照,显见这里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 进了雅座,坐定之后,徐正推说在会议上,不敢喝酒,苏南也没强迫,他们就在一起吃了一点野菜野味。席间也就是相互介绍认识一下,互相道了久仰之类的客气话,互留了联系方式。 晚宴很简短,吃了点饭之后,苏南就把徐正和傅华送了回去。 傅华把徐正送回了房间之后,就回了家,刚到家就接到了苏南的电话,苏南笑着说:“谢谢老弟帮忙了。” 傅华笑着说:“我也只能做到这里了,以后的事情你们自己安排吧。” 苏南说:“好的。我知道怎么做的。” 第二天,傅华去孙永那里看他有什么情况,孙永见到傅华,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小傅啊,你昨晚跟徐市长去做什么了?” 傅华心里咯噔一下,这孙永倒是耳目灵通,自己跟徐正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傅华不敢犹豫,怕给孙永造成一种临时编瞎话的印象,赶忙说:“昨晚北京的一个朋友宴请了徐市长,我们去吃了一点野味。” 孙永笑笑,说:“不错啊。” 傅华也不知道孙永这句不错是要表达什么意思,他始终看不透孙永笑容背后的那张脸,就想早一点离开,赶忙问孙永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去做的? 孙永说:“小傅啊,我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我打听一下,你岳父是地道的北京人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孙书记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岳父去办的吗?” 孙永说:“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请了,我听他们说,北京这边有一个叫做王畚的易学大师,你让他帮我打听一下,如果可能,我想见见。” 傅华印象中并没有听说过这么号人物,就说:“这个人我没听说过,回头我帮您问一下吧。” 孙永笑笑,说:“我一个朋友见过这个王畚,把他说得神乎其神的,我就是有点好奇,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件事情要注意保密,不要随便跟别人说啊。” 傅华点点头,说:“我明白。” 从孙永这里离开,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赵凯,询问他认不认识一个所谓的易学大师叫做王畚的。 赵凯说道:“王畚不就是我以前跟你们说过的那个王大师吗?你找他干什么?” 傅华笑了,说道:“原来他就是王畚啊,我找他是因为我们市委书记想要见见他。爸爸,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 赵凯说:“这个王大师可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的,你要等我问一下。” 过了一会儿,赵凯把电话打了回来,说王大师被一个企业家邀请出京了,这一次怕是见不到了。 傅华就把这个情况转告给了孙永,孙永听完,想了想说:“这一次见不上就见不上吧,你回头跟你岳父说一声,他既然跟王大师这么熟悉,让他帮我近期预约个时间,让我见见大师。” 傅华还真么想到孙永会这么渴望见到王大师,他原本以为这一次见不到孙永就会作罢呢,愣了一下之后,赶忙答应说:“好的,我一定跟我岳父说。” 孙永说:“你让他一定尽快安排啊。” 傅华心说这个大师真的有这么吸引人吗?怎么弄得孙永这个一向很沉稳的人都有些坐不住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找这个大师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我明白。” 傅华离开了,孙永心中有些遗憾,原本他满心希望这一次能见到王大师的。他听到王畚这个名字,是从邻省一个副省长的秘书那里,这个秘书是他老婆的亲戚,还是很近的亲戚,他老婆舅舅的儿子,他应该叫表弟的。 这个表弟有事经过海川市,就来看孙永,闲谈中孙永说起了自己目前的处境,他觉得自己这几年的仕途十分不顺利,一方面看不到上升的空间,另一方面虽然他身为一市的市委书记,在海川市应该是呼风唤雨的一把手,可是偏偏他遇到的两人市长都是强势人物,不但不以他这个市委书记马首是瞻,而且这两人市长都表现抢眼,时时威胁到他的地位。 表弟听完,就说他可能是陷于了人生发展的某种困局中了,需要找人帮他解解。 孙永笑了,说道:“这还有解?” 表弟说:“当然有解了,你知道我现在跟的这位领导吗?他原本是排名最后的一名副省长,省长并不待见他,因此在省里并不得意。很多人都认为他会就这样熬到退休的,甚至一度传出他要到人大或者政协去任一个副职。可现在呢,人家成了常务副省长,省委和省政府都很器重他,已经不可与当初同日而语了。知道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吗?” 孙永摇了摇头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表弟神秘的笑了笑,说:“他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他找了一个大师,对他的命盘进行了全面的解析,然后针对他的命盘做了一些道家秘法,转变了他的命运。” 孙永笑了,说道,瞎说:“怎么有这种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人。” 表弟说:“我是从副省长不得志就跟着他的,他的事情我都十分清楚,他去北京找那个大师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这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你说是真是假?” 孙永说:“真是这样的吗?” 表弟说:“真的,那个大师叫王畚,在京师富豪圈子中很有名气,很多人行动都愿意听这个大师的指点的,副省长知道他就是一名富豪引荐的。” 孙永心动了,眼下程远在今年年中因为年纪的关系,肯定会离开省委的,东海省政局必然会发生很大的变动,这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机会,能不能就此走出目前的困局,或者借此机会上升,对孙永来说都是要考虑的问题。 孙永于是问道:“那你能不能帮我也引见一下,让我去拜访一下大师。” 表弟摇了摇头,说:“这可不行,你要见自己去见,我只能提供这个信息给你,是不能做这个引荐人的。” 孙永愣了一下,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表弟说:“这件事情在我们副省长来说是一件很大的秘密,如果我们不是亲戚,我也不会在你面前说这件事情的。再说这个人都是我们副省长亲自联系的,我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并没办法直接联系他。” 孙永说:“那怎么办啊,我真的很想认识他一下。” 表弟说:“其实你要认识也很简单,京师富豪中你没朋友吗?想找一个引荐人应该不困难吧?” 孙永马上就想到了傅华的岳父赵凯,通汇集团在北京也算有名的企业,赵凯肯定交游甚广,说不定就认识这个王畚。 于是孙永趁两会到北京的这个机会,就让傅华打听这个叫做王畚的大师。 收购了这家新的洗衣厂之后,百合集团旗下新近收到手的已经有三家洗衣机厂了,高丰很想用这三家洗衣机厂合并另外再组建一个集团公司,便找到了崔波。 崔波听完高丰说的情况,笑着说:“高董啊,你这些资料有点不太规范啊,要通过看来不是很容易。” 高丰笑笑说:“我找崔司长就是想弄明白这里面有哪些不规范的的地方,帮我指点一下吧。” 崔波有点为难的说:“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说得清楚的。” 高丰笑笑说:“那你跟我说说是哪一方面不规范好吗,我也好回去修改一下。” 崔波说:“主要是法律方面有很多不规范的地方。” 高丰说:“哦,是这样子啊,不过这个原本公司的顾问律师审查过的,他们说法律上是没问题的。” 崔波笑了,说:“高董是认为我不够专业水准吗?” 崔波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高丰还是听出了不悦,他这个合并案要通过,必须得到崔波的首肯,便慌忙解释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崔司,你是不是说得具体一点,我也好回去修改。” 崔波笑笑说:“你不是专业人士,我这么跟你说怕是你也不能明白,不过倒是有一个简便的方法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高丰说:“什么方法?” 气就白受了 崔波说:“你们的律师做的文件之所以不很规范,是因为他们在这方面并不是很专业,你要想顺利通过审查,可以找专业的律师帮你嘛。” 高丰瞬间就明白了崔波这么说的意思,便笑笑说:“我对这些也不熟悉,哪家的律师专业我也不是很清楚,崔司是不是可以推荐一家给我。” 崔波笑笑说:“可以啊,这个你去找董升吧,他在行内比较有名气,他做的文件一般都是能通过审查的。” 高丰笑笑说:“那行,我去找他。” 崔波就写了董升的联系电话给高丰,让高丰自己去找董升联系。 高丰就拿着联系电话离开了,崔波随即打了电话给董升,董升接了电话,笑着说:“你的房款交了?” 董升出院之后,就把答应崔波的钱送到了他家里,因此有此一问。 崔波说:“交了,钥匙已经拿到手里,等装修好到我家玩。” 董升笑笑说:“行啊,你有了新家,我们就多了一个玩扑克的地方了。” 崔波说:“我打电话给你,不是要说这件事情,百合集团的高丰刚从我这里离开,他想组建一个洗衣机集团公司,我让他把相关组建事务交给你去做。” 董升笑着说:“好哇,我会照常办理的。” 这是两人已经约定好了的办理方式,崔波帮董升介绍业务,董升再适当的给予崔波回馈。 崔波说:“诶,徐筠那边最近有什么动向吗?没找你闹吧?” 董升笑笑说:“她乖乖地把东西拉走了,没再来找过我。你啊,就是瞎担心,一个女人能起多大的风浪啊?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滚蛋了。” 崔波沉吟了一会儿,说:“也没有人来找你什么事吗?” 董升笑笑:“找什么事啊,一切都风平浪静的。老崔啊,你是不懂女人心理的,女人你就不能对她心软,必须严厉一点,孔老夫子不是说嘛,近之则不逊。” 崔波说:“你别忘了,后面还有半截话,远之则怨,你小心她报复你。” 董升冷笑了一声:“她怎么报复我啊?你也太看得起她了。” 崔波笑笑说:“你也不要小看了她,你还记得你在哪里认识的她吗?” 董升说:“是在振东集团的酒会上啊,那一次不是因为你帮了苏南的忙,他才邀请你去参加他们公司的酒会,我当时跟你一起去的,怎么了?” 董升在酒会上跟徐筠聊得很高兴,当时互留了联系方式,酒会后董升就展开了对徐筠的疯狂追求。 崔波说:“那你知道她跟振东集团的苏南是什么关系吗?” 崔波是见过苏南跟徐筠在一起的状态的,苏南对徐筠就像对一个妹妹一样,崔波自然知道苏南的背景,因此对徐筠也就不无忌惮,这也是他对徐筠和董升之间的关系很关切的原因,他怕惹恼了徐筠最后得罪了苏南。 董升笑笑,说:“当然知道了,在我和徐筠关系好的时候她跟我说过,徐筠的父亲是苏南父亲的部下,两家关系很好的。怎么,苏南想管这件事?” 崔波说:“那倒没有,前几天我倒是见过苏南了,苏南并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好像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我担心的就是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董升笑笑说:“管他会怎么样呢,苏家老爷子退下去那么多年了,对我们没什么威胁了。苏南只是一个商人,对我们来说更没有什么。” 崔波说:“虎死还有不倒威,你也别太过轻视苏家了。” 董升笑笑,说:“反正他们也管不到我们,不要去搭理她们就好了。好啦,我这边有事要做,百合集团的进展情况我会跟你说的,我要挂了。” 崔波也没了什么事情,就说道:“好吧,再见了。” 两会开完之后,徐正和孙永就分别离开了北京,傅华的接待工作总算告一个段落了。经过联系,那个叫做王畚的所谓大师还要在京外待些日子,一时倒难以预约跟孙永的会面。 苏南是和傅华一起送徐正离开的,从机场回来,他并没有回振东集团,而是回了父亲的家,去看看老爷子。最近一段时间他忙于工作,有些天没回去了。 苏老爷子住的是一个四合院,在门口苏南看到了徐筠的车子,便知道徐筠来了。 果然,徐筠正坐在客厅里跟苏老爷子和老太太聊天,见到苏南回来,笑着站了起来,说:“南哥回来了。” 苏南笑笑说:“徐筠来了,坐。” 徐筠说:“我爸让我来看看苏老。” 苏南笑笑说:“徐叔叔的身体还好吗?” 徐筠说:“我爸还是那个样子,他虽然没苏老年纪大,可是身体状况还不如苏老。” 苏老这是说:“你告诉你父亲,就说我说的,要多锻炼,人老了身体是最重要的。” 徐筠笑笑,说:“我回去一定告诉他,您的话我爸肯定听。” 苏老笑笑,说:“他敢不听,不听我踹他屁股。” 苏南笑了,说:“老爷子,你现在还踹的动吗?” 徐筠笑笑说:“只要有老爷子这句话就行,我爸肯定害怕。” 苏南看了徐筠一眼,说:“徐筠啊,我怎么感觉你比上次我见你的时候瘦了很多,脸色也很差,怎么了,在减肥吗?” 徐筠勉强笑了笑,她不好意思在苏老面前说自己被董升甩掉的事情,便说:“是啊,我在减肥。” 苏老笑了,说:“小筠啊,女孩子胖点无所谓的,减什么肥啊。” 徐筠干笑了一下,说:“老爷子,我想瘦一点嘛。” 看看到了中午,徐筠和苏南就一起在苏老家里吃了饭,吃完饭,徐筠就要告辞离开,苏南说:“我也要回公司了,一起走吧。” 两人就往外走,出了门口,徐筠要上自己的车,苏南说:“徐筠,先别急着走,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徐筠笑笑说:“南哥,怎么了?” 苏南说:“别骗我了,你都这么大了,从来就没嫌自己胖过,说什么减肥,骗人。” 徐筠眼圈红了,说:“南哥,我是不想在老爷子面前说这些事,怕老爷子为我担心,我减什么肥啊,我是被人欺负了。” 苏南见徐筠楚楚可怜的样子,知道这一次她肯定是被人欺负得不轻,其实徐筠的性格本身是很开朗的,小事不会这样。徐父是苏老爷子一个忠心耿耿的部下,徐俊小时候就常被她父亲带到苏家来玩,苏南都是把她当做亲妹妹对待的。看徐筠这个样子自然很心疼。 苏南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这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就说道:“去我公司吧,把事情说给我听听。” 徐筠就和苏南一起去了振东集团,在苏南的办公室,徐筠就把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苏南说了,讲完经过之后,徐筠说:“我现在才发现跟我交往的同时,这个董升竟然同时还跟十几个女人有联系,亏我还对他那么好。南哥,我这一次是做了一个大傻瓜,真心想要对那个王八蛋好,被他耍得团团转不说,还被看得一文不值。” 从私家侦探小黄那里得到了董升跟那么多女人在一起的照片,徐筠就明白了自己被玩弄了,这么多女人不是可以一下子就上手的,肯定董升跟他们早就私下来往了一段时间了。 苏南知道董升跟徐筠交往的事情,有些愤慨的说:“这个董升怎么这么差劲啊,崔波怎么介绍了这么个家伙给你?这家伙也不是个东西,上次见了我连提都没提这件事,好像没事人一样。” 徐筠说:“崔波跟董升好得一个头似的,他们是一丘之貉。也怪我,当初没有看清董升的真面目,被他那些温柔的小伎俩被骗了。我现在想想他根本就是想玩弄我,才那么拼命的追我的。南哥,你说我的命是不是真苦啊,怎么我老是遇到这么些不靠谱的男人啊。” 苏南说:“徐筠啊,你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是那些男人不好,不关你的事情啊。你别这么自苦了,没事到处走走,要不出去旅游散散心也好。” 徐筠说:“不行,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苏南说:“既然已经分手了,你就让这件事情过去吧,别往心里去,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徐筠看了看苏南,说道:“南哥,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欺负啊?你能不能帮我出口气啊?” 苏南说:“你想怎么出这口气啊?揍他一顿?” 徐筠冷笑了一声,说:“揍他一顿太轻了,我和一帮姐妹已经揍了他一顿了,我想整他一下,让他这辈子都记住女人不好随便玩弄的。” 苏南笑了,说:“徐筠啊,你已经揍过他了?没想到你还是当年那么泼辣啊。” 徐筠苦笑了一下,说:“我就是这种性子,好恶分明,好就死心塌地,恨起来就恨不得咬他一块肉下来才解恨。” 苏南说:“那你想怎么办?” 徐筠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问你啊。” 苏南说:“现在没人管这种风流事了,顶多说他一声道德败坏。你们又不是夫妻,就更没有什么约束力了。” 徐筠说:“那我这个气就白受了?” 推三阻四 苏南说:“算了吧,好男人多的是,再找吧。” 徐筠说:“不可能的,南哥,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你跟那个崔波是怎么一个关系?” 苏南说:“也没什么特别关系,因为我们集团有些审批认识的,怎么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徐筠说:“我动董升恐怕会牵连崔波,我是怕对你有什么妨碍。” 苏南笑了,说:“对我倒是没什么妨碍,我跟崔波之间的往来都是可以放在台面上的。不过崔波这个人还不错,是不是不要牵连他。” 徐筠说:“只要不妨碍你,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苏南看了看徐筠,说:“你想做什么?” 徐筠说:“董升自以为聪明,以为有些事情我不知道,其实我也不傻,他跟崔波之间玩的那些猫腻我心里都清楚,等着吧,我会让他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傻瓜的。” 苏南说:“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徐筠说:“不做不行,不然的话我无法跟自己交代。南哥,你要帮我吗?” 苏南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牵涉到朋友,我没办法帮你。” 徐筠说:“行啊,其实我自己也能解决,只是南哥,这件事情不准跟别人说。” 苏南说:“我中立就是了。” 高丰找到了董升,双方面谈了情况,很快就达成了代理协议,董升代理百合集团这边办理合并审批的一切程序,高丰付出了一笔高昂的代理费。 在董升的协助下文件很快就递进去了,随即董升就让高丰安排请崔波的客。于是高丰做东,邀请了董升和崔波做客,崔波带了商务部一个副处长来,姓李,介绍说正是分管审批高丰要办理的合并事宜的人。 这是关键人物,高丰自然是极力奉承,酒宴进行得十分热闹,酒至酣处,崔波已经有些醉意了,搂着李副处长的脖子,说:“高董这个人是很够朋友的,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知道吗?” 李副处长也面红耳赤了,呵呵笑着说:“崔司啊,我当然知道了,你放心了,高董的审批我一定尽快办理。” 高丰在一旁笑着说:“那我就谢谢两位了。” 崔波摇了摇头,说:“不行啊,绝对不行,不能尽快办理。” 李副处长愣了一下,说:“我不明白,崔司你想怎么办?” 崔波说:“不是尽快办理,而是马上办理。” 李副处长点了点头,说:“好,我听崔司安排。” 高丰就举起了酒杯,说:“两位对我们百合集团的关照我十分的感激,来,我敬一杯。” 三人碰了碰杯,一口将杯中酒喝干了。 随即高丰的合并申请就批复了下来,三家洗衣机厂组建了一家新的洗衣机集团。 高丰刚忙活完集团公司挂牌事宜,就接到了崔波的电话,崔波问道:“高董啊,你现在在哪里啊?” 高丰笑笑说:“我在办公室啊。” 崔波说:“那你等我,我一会就过去。” 过了一会儿,崔波就赶到了高丰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笑着说:“恭喜高董了,洗衣机集团公司正式挂牌。” 高丰笑笑说:“同喜同喜,这还要感谢崔司的帮助啊,没你们的协助,这个集团公司没这么快组建成功。” 崔波笑笑说:“高董客气了,我们就是帮了一点小忙而已。” 高丰把崔波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下,笑着问:“崔司跑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崔波笑笑,说:“真是不好意思开口,我有点小事要麻烦一下高董。” 高丰笑笑说:“客气什么,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崔波说:“是这样的,我最近买了一套房子在装修,原本准备了一点装修的预算,没想到实际装修下来,预算远远不够,唉,谁知道现在的装饰材料这么贵啊。高董啊,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钱应应急啊?” 崔波摆明了是要打抽丰的意思,高丰心里暗骂他贪心不足,为了这个审批的案子,他已经付出了高昂代理费用了,这家伙还是不满足。 不过,高丰也不想得罪崔波,自己长期进行资本运作,难保将来什么时候还会用到他,而且自己也不在乎这一点小钱的,高丰就站了起来,去办公桌那里,他这里常年都备有银行卡的,就拿了一张银行卡过来,放到了崔波面前,笑着说:“崔司,这我就要说你了,你真是见外,要装修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让我想尽点心意都不行。借什么借啊,大家都是朋友,你有急用就拿着用吧。” 崔波惺惺作态的说:“别别,还是算我借的,有了钱我马上就还。” 高丰脸板了起来,说:“你再说还,我就不当你是朋友了。” 崔波笑了,说:“那就谢谢高董了。说完,就将银行卡收进了衣兜里。” 辛杰到海川市政府开会,会议完了,徐正让辛杰留一下,辛杰跟着徐正去了办公室。 坐下之后,徐正问辛杰:“老辛啊,你们怎么回事啊,原来不是说海通客车的资金进来,就要引进设备的吗?怎么一直没什么动静啊?” 辛杰说:“这个嘛,徐市长,我前些日子问过百合集团那边,说是高丰董事长一直在考察,看看要引进哪一个国家的设备比较好,现在考察还没有定论。” 徐正看了辛杰一眼,说:“是这样吗?怎么引进设备进展这么缓慢啊?反倒是房地产开发进行得如火如荼,老辛啊,你要有所警惕啊,现在有人在说百合集团是想借合作之名,行房地产开发之实。你不要让百合集团摆了我们一道。” 辛杰说:“徐市长,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不错,房地产方面确实是进行得很迅速,不过这也是因为市里面对汽车城项目的支持,所有的审批一路绿灯的缘故,而且汽车城项目发展起来,也是有利于汽车生产的。这个跟引进设备是不能相比的,汽车城项目都是在本地,我们可以主导,而引进设备牵涉到国外的厂商,必须认真考察斟酌才能确定,因此他们的进展速度肯定是不一样。” 徐正怀疑的看了看辛杰,说:“老辛啊,你怎么现在处处为百合集团辩护啊,你可要清楚,你是海川方面的人,要站在海通客车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辛杰被徐正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他现在已经被高丰彻底收买,完全站到了百合集团一面去了,说话潜意识中自然而然就为百合汽车辩护起来了。 辛杰强自镇静地笑笑,说:“徐市长,您放心,我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可是事实确实如此,要引进设备确实需要一段考察时间,而且目前经营权在百合集团手上,我也不好太多干预对方。” 徐正不高兴了,说:“我不是让你去干预对方,而是要你去监督对方履行他们的承诺。老辛啊,你要清楚,百合那边是商人,唯利是图的,他们不一定真是想要帮我们发展海通客车,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监督他们,小心让他算计了我们。” 辛杰说:“我明白。我会监督好他们的。” 徐正不知道他想用来监督这个项目的人实际上是第一个被收买了的人,用本山大叔的话,猫都给老鼠做三陪了,又怎么能期待猫再来抓老鼠呢? 这是国企的弊端之一,他的员工甚至他的企业领导层对企业并没有一种高度的忠诚感,因为他们并不是企业真正的所有者,就算他担任企业的最高领导,那也不过是他们的一种职业,一种谋生的方式而已。在遇到被收买的状况下,他们自然很容易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很容易就出卖自己所在的企业。 徐正说:“老辛啊,这个合作项目是我们共同带给海川的,我希望它能帮海川市解决海通客车这个难题,而不是被别人想方设法利用这个项目赚取利益。在这件事情上,我和你是在同一条船上,所以我希望你尽心尽力的维护好这个项目,为海川市做出点成绩来。” 辛杰说:“徐市长您放心吧,我了解您的心情,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好这个项目的。” 徐正说:“希望是这样。我到海川来的时间还不长,对同志们的认识还不是太深,但是我对你这个同志还是很欣赏的,你在这个合作项目上是贡献了一份力量的。现在外面有的人在说你是我徐正的人马。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别人在我背后说三道四,但我并没有否认这个说法,我觉得只要是能干事的人都是我徐正的人马,我都愿意给你们提供必要的庇护。我也不怕别人说我拉帮结派,只是你也要拿出点成绩来给我看,不要让我失望。” 徐正这是在拉拢自己了,辛杰有点受宠若惊,感激的说:“徐市长,感谢您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徐正拍了拍辛杰的肩膀,说:“好好干吧。你回去催一催高丰,别谈判的时候说得好好,真要落实起来却要推三阻四的。” 辛杰连连点头,说:“好的,好的。” 偏离 辛杰转身离开了,徐正表情复杂的看着辛杰的背影,海通客车和百合集团合作是他接任之后交出的一份政绩,他原本期望这次合作能结出丰硕的成果,让海通客车焕发生机,偏偏高丰入主海通客车之后,只是大搞汽车城项目,对海通客车真正想要的引进设备、更新换代产品迟迟不能落到实处。 市里面已经开始有人对此有意见了,一些风言风语在四下流传,有人在说原本曲炜在海川任市长的时候,对百合集团是心存疑虑的,经过几次谈判曲炜都不肯跟百合集团达成合作协议,就是因为百合集团不可信。而徐正却一上任,马上就跟百合集团达成协议,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高丰私下给了徐正很丰厚的贿赂,让徐正在不详细审查合作的具体细节的情况下,就跟百合集团达成协议。 虽然协议表面上看对海通客车很有利,实际上却是有陷阱的,特别是对百合集团的约束力并不大,而且徐正本身只是想要一个表面上很有利的政绩就好了,并没有真正的想要把这个协议落实到实处去。徐正受了丰厚的贿赂之后跟百合集团就达成了某种程度的默契,不然的话,也不会百合集团也不敢在进驻之后,只是大搞房地产,对引进设备只字不提,而徐正对此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去管它。 徐正听到这个小道消息,当时并没有十分在意,他自己当然清楚没收过高丰的贿赂,心说我行得正就不怕你们瞎说,等海通客车这边出了成绩,这些瞎说的人自然会闭上嘴。 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徐正慢慢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他想要的海通客车的新局面迟迟没有出现,反而真的有点像外面人所说的高丰只是在大搞房地产,不肯对海通客车的生产带来实质性的改变。他对百合集团真正的意图开始产生怀疑了。 徐正觉得不能任由这种局面发展下去了,特别是孙永在会议上也提出了这个问题,孙永说海通客车跟百合集团的这一次合作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要发展房地产我们自己不会发展吗?为什么还要把好好的一个优质地带让百合集团拿着大发其财啊? 孙永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看着徐正,让徐正心里很不舒服。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徐正对孙永拿这个来攻击自己也无法正面反击,只是为百合集团做了一些辩解,说需要给百合集团一点时间来改变海通客车,同时房地产是能尽快带来效益的,有利于海通客车走出现在的困境的。 虽然这么说,徐正自己心里都不相信,他心里对百合集团下一步怎么做一点数都没有,可别让百合集团捞了一笔钱就跑掉了,到那个时候这不但不会是政绩,就是自己仕途中很大的一个败笔了。 于是徐正特别把辛杰留下来,在对项目进展提出质疑的同时,也适当的拉拢了一下辛杰,把辛杰归于自己的人马,让辛杰赶紧回去督促百合集团履行当初的承诺。 辛杰倒是表现出了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子,表示一定会好好督促百合集团,可是这家伙真的能让高丰行动起来吗?徐正心里打了一个问号,不过徐正更担心的一点是辛杰可别被孙永拉拢了去,如果出现这种局面,辛杰和孙永联合攻击自己,那时怕自己很难承受。因此拉拢辛杰也是一种必然。 辛杰回了海通客车,就打了电话给高丰,说:“高董啊,你是不是可以启动引进设备这一块了?现在上上下下都在看着这一点,你到底要拖延到什么时候啊?” 高丰笑笑说:“这个吗,你先别急,事情要一步一步去做,关于引进设备我还没完全考虑好。” 辛杰苦笑着说:“你别这个样子啊,这都是你当初给海川方面的承诺,当初谈判的时候你就应该心中有数了,怎么到现在还没考虑好呢?高董啊,你再这样故意拖延下去我很难做的。” 高丰笑笑说:“这不是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了吗?在商场上,我们是要顺应形势的变化的,再说考虑全面一点,也有利于企业的发展不是吗?这些都是早晚都要做的事,你这么急干什么?” 辛杰说:“我能不急吗,今天我们市长专门把我留下来,就是跟我谈这件事情,他已经觉察出这里面有问题,并且对你们百合集团真正的企图有所怀疑了,叫我督促你们尽快履行承诺。你这样再拖延下去我很难交代的。” 高丰说:“好啦好啦,我会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的。” 辛杰说:“你尽快吧,这个问题暂且还可以放一放,你挪走的那一亿资金什么时间可以还回来啊?我跟你讲,虽然那个沈荃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是一旦他跟银行一对帐,资金被挪走这个问题马上就会暴露出来的。到时候我可是遮掩不了。” 高丰说:“你别急嘛,我这边还需要用一段时间,既然你现在能控制着让沈荃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就继续嘛。” 辛杰惊叫了一声:“你还要用一段时间啊?你这样怎么行?我现在天天都在担心这件事情,吃不好睡不好的。” 高丰笑了,说:“老辛啊,其实大可不必,你想啊,谁会想到一亿资金会被挪走啊?都会很自然地认为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胆量,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想到要去查这个帐,所以你真的没必要担心。” 辛杰苦笑了一下,说:“你别自以为得计了,这是雪里藏死尸,一见阳光就会暴露出来的。” 高丰笑笑说:“好啦,好啦,我一定尽快把钱还回去的。” 辛杰说:“我跟你讲,这件事情如果暴露了,我他妈倒霉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到时候要死我也会拖着你一块死的。” 高丰笑笑,说:“好啦,好啦,我会尽快想办法还回去的。” 辛杰此时心里也清楚他无法阻止这件事情,就狠狠扣了电话。 高丰的耳朵被震了一下,赶忙把话筒放了下来,心说辛杰这家伙就是没度量,一个亿就把他吓成这个样子,百合集团打入海通客车的资金都是我从别的公司挪过来的,我还没睡不着觉呢。再说,你以为我的好处是那么好拿的啊?你担这点惊也是应该的,不然你美女睡着,儿子在国外风光的留学,还要无忧无虑,好事岂不是都是你一家的啊? 再是其余进入海通客车的资金也需要早一点挪出来,那么大一笔资金放在那里每天就是利息也损失很大的一笔钱的。可是目前这个状态再让辛杰把钱转出来似乎不太可能了,这家伙挪出来一个亿已经吓得有点睡不着,再让他全部都转出来,岂不是要吓死他? 看来需要想一个别的办法了,可是想个什么办法呢?高丰范开了思量,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要让海川的人都相信这是为了他们好,是为了发展海通客车而实施的举措。 对呀,不是海川市催着自己帮海通客车引进设备吗?那就在这方面上做做文章好了,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索性就成立一家公司,让海通客车委托这家公司帮他们引进设备,相信有辛杰的配合这一计划一定能够得以实施,到时候资金就打进这家公司里来,回头再来想办法让这家公司出点什么破产之类的问题,那资金不就回来了吗? 高丰想到这里,脸上泛起了邪恶的笑容,他都有点佩服起自己起来,心说自己不愧是资本运作大师,这么高超的计谋都想得出来。 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到或者组建起一家这样合乎需要的公司来,然后再把这家公司带到海通客车面前。你们不是要引进设备吗?那我就满足你们的要求。只是到时候如果引进失败了,那就不是我们百合集团单方面的责任了,而是大家共同的责任了,到那个时候,我的资金抽回来了,还赚了一个海通客车的股份。 现在看来,在这个看上去各方都得利的双赢合作中,合作的各方其实是各怀鬼胎的,他们想的和做的,跟他们在台面上说的大相径庭,每个人都想做捕蝉的螳螂,每个人都在觊觎对方,企图获取最大的利益。 只是没有人知道在背后默默看着这一切的老天爷是怎么想的,他是会让这些人的计谋得逞吗,还是挫败他们?当然这一切只要天知道了。 命运的诡异就在于在没出来结果之前,人们都不知道命运的下一步的发展,每个人又都在按照他们自己预想的去做,去推动自己命运往他们设想的目标去前行。只是他们各自有各自推动的方向,各方的力量到了一起,一定会形成一个新的合力,这个新的合力会让命运的转盘发生偏转,最终偏离他们预想的目标。 腰金衣紫 命运就是这样前行的,人们大多事先并不清楚其最终的结果,可是又渴望命运按照自己的预想去发展,这也就是很多人渴望找到大师们帮他们解析人生的一个重要缘故。人们都想抢先一步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发展,趋利避害,好对自己的行为早作安排。 大家谁不想预知未来呢?可是又有谁能真正的预知未来呢?尤其是仕途中人,每个人都想往上爬,每个人又都怕被别人算计,一旦有人说他能预知未来,而且经过验证还很灵验,趋之若鹜就是再正常不过了的,这也是王畚王大师忙碌的原因。 王畚大师的灵验在某些隐蔽的途径里广为流传,人们对公开宣传的某种科学可能还会心存疑窦,或者会认为这种科学在某种方面并不可信。但对隐蔽途径中流传的小道消息却是深信不疑,尤其是这种小道消息的神秘性,让得到消息的人窃喜不已,他们对能得知别人可能并不清楚的消息有一种捷足先登的兴奋,对消息中玄之又玄的部分丝毫没有怀疑,都想亲自见一见消息中的主人公。 傅华因为孙永交代了要见王畚,几次找赵凯约王畚,可是王畚在京外的事情一桩接一桩,往往刚在某地给人解析人生完毕了,又被另一地的人给奉请了去,说要回京的日子一再拖延,急的孙永都有些不耐烦了。 七碗茶茶艺馆中,徐筠和私家侦探小黄又坐在了一间雅座里,小黄将一叠照片递给了徐筠,笑着说:“徐姐,按照你的吩咐,我又跟踪了一段时间这个叫董升的家伙,这是你要的照片。” 徐筠接过了照片,看了看,上面都是董升和崔波一起喝酒之后离开酒店的照片,几个喝得男人面红耳赤,相互之间勾肩搭背,显得很亲热。 小黄说:“那些出现在照片里的男人都很有来头,我已经查好他们的背景,资料都给你准备好了。不过有点遗憾的是,我不能进到他们的包厢内,所以他们在酒店里面的情形我没办法拍到。” 说着小黄又将几页资料递给了徐筠,徐筠看看上面的写的内容,点了点头,笑着说:“这样子已经不错了,小黄,你的资料查得很充分,我很满意,谢谢了。” 小黄笑笑说:“徐姐客气了,我们是靠这个吃饭的,当然要把工作做好一点,客人满意我们的生意才会更好啊。” 徐筠笑笑,说:“你这家伙真会说话,好啦,尾款给你。” 徐筠拿出钱包,点了一叠钱给小黄,小黄笑着把钱接了过去,看了看徐筠,说:“徐姐,我有点不明白,你要这几个男人在一起喝酒的照片有什么用啊?” 徐筠看了小黄一眼,小黄笑笑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我不应该问这个的,徐姐你就当我没问。” 徐筠笑了,说:“好奇心可是能害死人的,尤其是做你这一行的。” 小黄说:“是,我不问了,徐姐你如果没别的吩咐,我先走了。” 徐筠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笑着看小黄离开了。小黄离开后,徐筠并没有马上就结账离开,她一边品着茶,一边一张张看着照片,照片上的董升笑得很恣肆,似乎在讥讽徐筠说,你看没有你我过得多写意啊。 徐筠牙咬了起来,说:“董升啊,你就笑吧,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傅华正在办公室,接到了赵凯的电话,赵凯说:“你跟你们孙书记说一下,王大师明天回京,这一次会在北京家里住一个月左右,你看你们孙书记什么时候能过来?大师说了,你们约了很长时间了,他很为孙书记的诚意感动,会尽着你们的时间安排他的其他行程。” 傅华说:“好的,总算排上了,您不知道,孙书记催了我很多次了。” 赵凯说:“行啊,你赶紧汇报吧,孙书记确定行程之后,你马上告诉我,我让王大师做好安排。” 傅华就赶紧打了电话给孙永,孙永听完很高兴,笑着说:“大师总算回来了。” 傅华说:“那孙书记您什么时候可以到北京来?” 孙永说:“我把市里安排一下,明天就飞北京,你跟大师说,我后天就去拜访他。” 傅华没想到孙永会这么急促,看来孙永盼这一天也是盼了些日子了,便说:“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傅华就跟赵凯把情况说了,赵凯跟王畚通了一下电话,王畚同意在后天见孙永。 第二天傅华到机场接了孙永和他的秘书冯舜,将他们送到酒店住下,孙永问傅华:“小傅啊,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安排好了。我明天早上过来接您去王大师那里。” 孙永说:“明天你一个人过来就行了,要注意保密,知道吗?” 傅华说:“我明白。” 第二天一早,傅华接了孙永和冯舜,会合了赵凯,一起来到了京郊一户四合院,敲门之后,一个五十左右岁的男人出来开的门,看到赵凯,笑着说:“赵董来了。” 赵凯笑笑说:“我是带几位朋友来见大师的,你爹在家吗?” 原来这男人是王畚的儿子,他笑着说:“我父亲已经在等着你们了。” 男人就领着几个人进了屋,在正屋的客厅里,一个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的老人坐在那里,粗眼看过去也看不出这老人多大岁数,反正是给人一种鹤发童颜的感觉。 老人看到众人进屋,站了起来,双手合什,笑着说:“幸会,幸会。” 众人也双手合什,算是回礼,赵凯看着老人,笑着说:“大师啊,睽违已久,您还是风采依旧啊。” 老人笑笑,说:“赵董也还是那么年轻啊。” 赵凯便介绍说:“这几位是我的朋友,这位是孙永先生,这位是冯舜先生,这位傅华是我的女婿。” 赵凯没介绍孙永和冯舜的身份,是他怕孙永有所忌讳,他跟老人只是说自己几个外地朋友慕名要向他求教,并没有讲明孙永市委书记的身份。 老人跟孙永握了握手,孙永笑笑说:“近日专程求教于大师,还请多加指点。” 老人笑笑说:“指点不敢,老朽只是对易学略有研究,倒是可以跟孙先生相互参详一下。” 老人又跟冯舜握了握手,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笑着对赵凯说:“令婿一表人才啊。” 赵凯笑笑说:“大师有空可以指点他一下啊。” 老人笑笑,说:“令婿虽然少年坎坷,双亲缘薄,但天资聪颖,加上很是孝顺,这种人是受天意眷顾的,赵董不必担心什么,就是有什么,也会逢凶化吉的。” 傅华虽然听老人讲了他少年坎坷,双亲缘薄,很符合他的情况,可是他结婚的时候已经找过这老人择过日子,心想赵凯肯定把自己的情况说出来跟老人听过,因此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反倒是认为老人在众人面前故意说出这些,是做一个幌子出来,好让其他人相信他。 傅华笑笑说:“大师,我还没谢谢你当初帮我择的吉日呢。” 老人笑了,说:“客气了,小伙子。” 赵凯似乎并不甘心就接受老人对傅华就说这么两句话,又问道:“那大师啊,傅华今后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老人笑笑,说:“赵董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操太多心了。” 赵凯笑笑说:“我知道大师惜字如金,不过今天适逢其会,您就指点他几句。” 老人说:“赵董啊,不是老朽不肯说,实在是有些话是需要说给相信的人听的,不相信的话说了也没有用,令婿嘛,呵呵。” 傅华愣了一下,心说这个老人眼睛倒很锐利,竟然看出自己对他不很相信。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赶忙转移话题说:“大师啊,今天是我们这位孙先生专程前来求教的,劳烦您给他好好看看。” 孙永满脸期望的看着老人,笑着说:“大师,我是诚心求教,还望指点。” 老人笑着看了傅华一眼,摇了摇头,这才指了指八仙桌旁边的太师椅那里,说:“孙先生请坐。” 孙永就过去坐了下来,老人在他对面的座位坐下,问道:“先生可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孙永并不言语,而是用眼看了看冯舜、傅华、赵凯。 赵凯是多聪敏的一个人呢,马上就明白孙永不想让三人知道算命的过程,尤其是老人如果说了孙永心底的机密,不但孙永会尴尬,怕是在座的都会尴尬。 赵凯看了看老人的儿子,笑着说:“我记得你们的厢房内挂着几幅画还不错,是不是可以带我们去看看?” 老人的儿子也清楚这种情形,便笑着说:“既然赵董想看,那我们就去看一下吧。” 老人的儿子说完就带着三人去了厢房,孙永看众人都离开了,这才跟老人说了自己的八字生辰,老人听完,伸手掐算了一下,说:“先生好命格啊,如果我推算的不错,先生当为腰金衣紫之人。” 正字 孙永愣了一下,他是知道这个腰金衣紫是指什么的,古人腰带金印,身穿紫袍,那是做大官的打扮,自己现任市委书记,相当于古时候的四品知府,确实算是腰金衣紫之人。不过,孙永很是怀疑赵凯事先跟老人讲过这些,便看了看老人,疑惑的问道:“难道赵董跟您介绍过我的身份?” 老人摇了摇头,说:“赵董只是说先生是他一个很重要的朋友,要我一定好好帮先生推算一下,没提过先生的职业。虽然是赵董的朋友非富即贵,可是他并没有讲您是做官的。我是从先生的命格中推算出来的,先生的命格叫炎上格,渊海子平中对此有解说,炎上者,火之势急,又得火局,浑然成势。火为文明之象,值此者当为朱紫之贵,非寻常之命也。” 孙永也有些古文功底,大致还能听得明白老人的意思,就是说有这种命格的人,是做官的命,并非常人。不过这么说有些过于简单了,孙永有点不太满意。 孙永说:“大师,您是否能详细的讲解一下?” 老人说:“你这命格是火命,极为纯正,烈火熊熊,其炎冲天。从命格上看,你是少年得志,起运在东方,助起火势,成就你今天的局面。你的旺地是在东方。” 东海省是在中国的东部,孙永到目前为止还没出过东海省任职,老人说他起运在东方,助起火势,成就目前这个局面,这倒是很符合事实。 老人接着说:“你命格既然属火,应忌水和金。说着,老人就将未来有金和水的年份点了出来,要孙永多加注意,遇到这些年份,可能会生祸患。” 孙永认真地将这些年份记了下来,然后问道:“大师,你说我有没有再上一步的可能啊?” 这才是孙永真正关心的,他这么急着要见大师,就是想问清楚自己未来有没有进步的可能,有的话当然很好,如果没有,可不可能做做法之类的,转变一下。 老人看了一下孙永,笑笑说:“你想要求仕途上的进步?” 孙永点了点头说:“对对,您帮我推算一下。” 老人说:“好吧,你远道来一趟也不容易,看你的诚意份上,我帮你用奇门遁甲推演一下。” 老人就甲乙丙丁开始推算起来,最后得出一个阳三局甲辰壬天柱星值符惊门值使。 孙永根本就不懂这些,感觉神秘的同时,赶忙要老人解释一下。 老人说:“日干丁为己落兑宫,壬含八分甲,二分为动,为运作;时干丙落震宫,时干艮宫临蛇,主事虽然会有变数,但生兑宫对先生有利。对手月干己落坤宫,与艮宫对冲,又临马星,可见对手活动频繁,力度很大,但目前形势混乱并不清晰;值符落宫暗干见丁,为大势助于我。纵观全局,所求之事,对先生有利。” 老人说的都是很专业的术语,说了半天孙永还是一点都不明白,便笑笑说:“大师,能否说得浅显一点?” 老人笑了,说:“老朽光顾着自己明白了,抱歉。是这样,从这个阳三局上看,先生所求之事目下形势还不明朗,不过先生目前所处的位置很好,形式上对先生是很有利的。” 孙永想想确实也是,目前程远离任虽然已成定局,可目前仍在位上,整个东海政坛的调整还未发生,形势属于明朗前的混沌期。但自己担任市委书记之职,这个位置在目前的形势来看确实很有利,一旦省级领导出现空缺,市委书记是第一顺位可以接替的位置。 老人看孙永不说话,接着说:“不过,虽然形势很好,也有不利于你的地方,天柱星值符,惊门值使,都不是很好。天柱星形谨守宜。不须远出反营为。万种所谋皆利益。远行从此见灾危。天柱星,属金,小凶,凶星乘旺相气愈凶。惊门居西方兑位,属金。正当秋分、寒露、霜降之时,金秋寒气肃杀,草木面临凋蔽,一片惊恐萧瑟之象;又兑卦为泽,为缺,为破损;又兑主口,主口舌官非,故古人将此门命名为惊门,与东方震宫伤门相对应。惊门属金,旺于秋,特别是酉月,相于四季月,休于冬,囚于春,死于夏。惊门也是一凶门,主惊恐、创伤、官非之事。适宜斗讼官司、掩捕盗贼、盅惑乱众、设疑伏兵、赌博游戏,其余事不可为。你看天柱星和惊门都属金,又与你的火命相冲克,这是很不利于你的地方。” 孙永心里有些慌了,问道:“大师,可与我有些妨碍吗?” 老人说:“妨碍是有的,不过大势有利于你,对你的影响不会太大的。不过提醒先生,有些人和事是要注意的,行谨守宜,不要远行。” 孙永是明白行谨守宜,不要远行的意思,可是王畚说了有些人和事是要注意的,那什么人和事是需要注意的呢?孙永问道:“大师,能不能帮我点出什么人和事是需要注意的?” 老人神秘的笑了笑,说:“这个不好说。” 孙永心里越发有些好奇,追问道:“大师,你就指点一二吧。” 老人还是摇了摇头,说:“真的不好说。” 孙永笑了,他以为这老人是在卖关子,通常算命的都会这样,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好想逼着来求教的人多奉献一些财物。孙永来之前也对此有所考虑,于是他拿过自己的手包,从中拿出了一万块钱,笑着推到了老人面前,说:“还请指点指点。” 老人笑了,将一万块钱推了回去,说:“先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我不好说。” 孙永说:“那大师,我这么远赶来求教,你总得给我一点指示吧?” 老人说:“好吧,看先生确实很有诚意,我送你一个字,不过这个字先生懂不懂得要看自己的悟性了,我不能再帮你解说了。” 孙永说:“行,就请大师赐字。” 老人伸出一个手指,在茶杯中蘸了一下,然后在八仙桌上横平竖直的写了五划,孙永一看,是一个“正”字,他脑海里想过来想过去,也想不明白这个正字有什么深刻的含义,看了看老人,老人也只是看着他,微笑不语。 老人已经有言在先了,孙永就不好再问这个正字究竟有什么深刻的含义,他想了想,说道:“大师,我听朋友说您这里有一种道家的秘法,可以帮人脱离困局,转变命运,既然目前我还是有些小妨碍,您能不能帮我也实行一下,解除掉这些妨碍啊?” 老人笑了,说:“怕是不行,你说的是道家的斗转星移大法,可以将一个人的命运扭转,实施起来是需要一定条件的,除非被施法的人困窘到一定程度才行。就先生目前的局势来看,大势对您是有利的,难道您想扭转成不利的吗?” 孙永愣了一下,说:“那当然不要,就不能微调一下?” 老人摇了摇头,说:“那是不行的,不过先生也不必太过担心,记住我跟今天跟您说的话,行谨守宜,不要远行,还有注意这个就行了。” 说话间,老人特别点了点桌子上的那个正字,似乎这个字很重要,干系到了孙永未来的发展。 点完了桌上的字,老人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似乎刚才这一番推演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孙永看看老人,知道再坐下去也不能从老人口中获得什么指点了,便笑笑说:“那日后再来向大师请益吧。” 老人睁开了眼睛,指了指桌子上孙永并没有收回去的一万块钱,说:“这个拿回去吧,我跟赵董之间是朋友相交,先生如果要留下这个就有点俗了。” 孙永笑笑说:“大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你就收下吧。” 老人摇了摇头,说:“老朽不过跟先生探讨了一下易学而已,也许对先生有所助益,也许没有,钱是万万不敢收的。” 孙永笑笑说:“大师客气了,我受益匪浅。这个……” 老人没等孙永把话说完,打断了他的话,说:“先生,这个我肯定不收的,您收起来,我要去看看赵董了。” 老人说着,站了起来往厢房走,孙永见老人确实没收钱的意思,只好把钱又装回手包里了,跟着老人一起进了厢房。 赵凯正和冯舜、傅华以及老人的儿子闲聊,看到老人和孙永走了进来,赵凯站了起来,说:“谈完了?” 老人点了点头,赵凯看了看孙永,问道:“孙先生还满意吗?” 孙永笑笑,说:“很受启示。谢谢赵董带我过来了。” 赵凯笑笑,说:“孙先生客气了,那大师,我们要离开了,孙先生今天下午还要赶飞机回去。” 孙永这一次的行程是临时安排,他这个市委书记不可能离开海川市很长时间,因此就需要赶紧回去。 老人说:“行啊,既然孙先生行程很赶,我就不留你们了。” 一行人就往外走,老人将他们送到了门口,孙永和赵凯等人就回头跟老人告别,挥手示意,算是告辞了。 典型 众人上车就要离开,老人忽然叫了一声:“赵董,你先留一步,我有几句话要说。” 赵凯疑惑的又下了车,走近老人,老人往门里走了几步,说:“这几句话是关于令婿的,据我看他的面色,印堂处隐隐有一道黑纹,我略微推算了一下,他近期可能会受一点磨难,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你替我告诉他,只要他心定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这话我本来是想跟他本人说的,可是你也看得出来,他对易学一道并不太相信,所以我想由你来告诉他更好一些。” 赵凯听说傅华可能有事,有些关切的问:“真的没什么吗?” 老人点了点头,说:“这一次是池鱼之殃,受点惊吓而已,令婿是福泽深厚之人,没大碍的。” 赵凯问道:“有没有办法避免一下?” 老人说:“不行了,祸事已成,不可能避免了。不过你放心了,令婿只是被旁涉其中的,最终会没事的。” 赵凯有些歉意的说:“他对您这种态度您还帮他,真是谢谢你了大师,回头我会说说他的。” 老人笑笑说:“对我什么态度都无所谓的,这与令婿受过的教育有关,教育让他的人生观已经限定他不能相信这些了。不过令婿是一个为人处世都很正直的人,这样的人我是很欣赏的。好啦,赶紧走吧,那些人要等急了。” 赵凯再次表示了感谢,就上了车,离开了老人家。 中午,赵凯设宴宴请了孙永,席间孙永一直在琢磨老人对他说的那些话,可是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因此心思并不在喝酒吃饭上。 赵凯看出来孙永心不在焉,也就没怎么劝酒,宴席进行的就有些无趣,这一点孙永自己也觉出来,散席的时候,他有些歉意的说:“赵董,很感谢你帮引见,又这么盛情款待我,只是我这一次行色匆匆,急着赶回去,没有心思跟你好好喝一喝酒,有些抱歉了。下一次吧,下一次我们见面不醉不归,好吗?” 赵凯笑笑,说:“我明白,那孙书记,我们就相约下一次了。” 孙永笑着跟赵凯用力的握了握手,说:“那就下一次了。” 散席后,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傅华就要送孙永离开,赵凯说:“傅华,好好送孙书记,送完孙书记晚上你带赵婷回家吃饭,我有事要跟你谈。” 傅华答应了一声,就开车送孙永和冯舜去机场。一路上,孙永始终陷入沉思中,他还在琢磨王畚说的那些话,尤其是王畚写在桌子上的那个字,这个正字当中有什么玄机呢? 这一切孙永只能自己一个人琢磨,他并不敢把这些说给别人听,就算是平常时间很亲密的冯舜也不可能说的。 晚上,傅华带着赵婷回了赵凯家,吃饭的时候,赵凯回来了,赵凯看了看傅华,说:“你最近跟什么人做过一些不很合法的事情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没有哇,怎么了?” 赵凯说:“王大师说看你印堂隐隐有一道黑线,他推算你最近可能有点麻烦。” 赵婷不高兴了,说:“爸爸,你就听那个什么大师神神叨叨的胡说,这不是在咒傅华吗?” 赵凯说:“小婷你懂什么,大师这么说自然有他这么说的道理。” 傅华笑笑,说:“爸爸,他最后把你叫过去就是说这个啊?” 赵凯说:“对,就是说这个,他觉得你不太相信他那一套,怕跟你说了你不当回事,因此让我说给你听。他说这一次祸事已成,不过你只是被牵涉在其中的,并没有你什么事,只要心定就好。” 傅华笑笑说:“这个老人真是有意思,明明知道我不信这些,偏偏又要来弄这套。” 赵凯说:“大师实际上是很欣赏你的,他说你为人做事正直。不管怎么说,他总是好意,你最近小心些吧。” 傅华说:“好啦,我注意一下就好啦。” 赵凯说:“还是注意点好。诶,怎么今晚小淼还没回来啊?” 赵婷妈妈笑笑说:“他说工作上的事情多,在酒店吃饭了。” 赵凯笑了,说:“这小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积极了?傅华啊,你们海川大厦有什么吸引小淼的地方吗?” 傅华笑了,说:“我知道什么地方吸引小淼,不过我不敢说。”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说:“还有你不敢说的?好了,别逗闷子了,说。” 傅华说:“呵呵,我们海川大厦倒不是有什么比通汇集团更吸引小淼,而是少一样东西才会吸引他。” 赵婷笑了,说:“少什么啊?” 傅华说:“少了爸爸对他的严格管教啊。” 赵凯呵呵笑了起来,说:“孩子大了,不喜欢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念叨了。” 傅华说:“其实小淼做事挺积极认真的,可能爸爸对他管的太严了一点,有些时候可能放手对他更好一点。” 赵凯说:“也许是吧,好吧,他去了你那里,我也算是放了手了,看他能发展成什么样子吧。” 傅华看出赵凯还是心有不甘的,看来这人都有其不尽聪明的一面,赵凯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看事情都是很睿智的,偏偏在子女教育上面显得很弱智,把两个儿女都没有很好的培养出对商场的兴趣来。 周末,傅华被贾昊约出来打高尔夫,一起的还有顶峰证券的老总潘涛。傅华有些日子没见贾昊了,贾昊现在忙碌得很,他的《秋声》现在越发红火,已经在全国十几个大城市巡演过,受到了舆论的一致好评。 虽然说是出来休闲娱乐的,可是贾昊在笑着跟傅华打过招呼之后,神情就变得十分凝重起来,潘涛也没有了以往那种黏黏糊糊的神情,似乎有什么东西影响着他们无法开心起来。 开球之后,贾昊走到了傅华身边,说:“小师弟啊,听说过德隆的事情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听说了一些。” 德隆的崩坍是最近一个时期最有影响的经济事件,从2000年开始,中国股市进入了一个漫长的熊市,股市一蹶不振导致了中科创业和亿安科技的先后崩盘,这让德隆的客户相继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而银广夏的财务造假曝光也让曾经很坚信唐万新产业整合故事的人开始清醒。一直风平浪静的号称中国第一庄的德隆感受了从未有过的紧张,挤兑压力的暗流在德隆内部此起彼伏。 为了维持这个局面,唐万新不得不每月花上上亿的资金来护盘,期待中国股市能够反转。但是,老天爷跟德隆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熊市一直持续,在用收购金融资产堵窟窿的方式死扛了三年之后,的德隆终于扛不住了,今年4月上旬,德隆将其所持上市公司的所有法人股全部质押给地处新疆的各家银行。其他各地企业和银行纷纷起诉德隆、四处保全资产。而德隆开展一系列资产转让行动,将德隆非上市部分资产回填到德隆控制的五家上市公司中。但这些措施并没有挽救得了德隆,今年4月13日,著名的德隆系股票湘火炬、合金投资和屯河股份开始惊心动魄的全面跳水。其实德隆系股票的跌势起于2003年8月,湘火炬、合金投资和屯河股份三家股票一改连续多年的上涨,开始了漫漫阴跌。到了现在的五月,德隆系的股票市值已经蒸发了一百六十多亿。唐万新兄弟两个四处出击,向一些银行和金融机构请求伸出援手,拯救德隆,却被纷纷拒绝。无奈,唐唐氏兄弟出逃境外。 德隆这个庞然大物的崩坍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情,让国内的经济界叹为观止。 贾昊说:“现在根据上海、深圳交易所对德隆系46个操作主体所控制账户的交易情况分析表明,德隆控制的4万多个账户在1997年3、4月至2004年4月的整个操纵过程中,长期大量买卖湘火炬、合金投资和屯河股份,利用持股优势,连续买卖、自买自卖、高买低卖等非理性的交易和反复除权填权等手法影响和操纵湘火炬、合金投资和屯河股份股票价格,致使股票价格严重背离上市公司基本面和大盘。证监会对此十分震惊,认为对目前的股市必须加以严厉的整肃。” 这时潘涛也在旁边,他说:“看来一场风暴就要兴起了。” 贾昊说:“老潘啊,你的顶峰证券可要注意一下,在这个时期一定不能顶风作案啊?” 潘涛笑了,说:“这您放心,我们顶峰证券是最高峰的那个顶峰,而不是顶风作案的顶风。在您贾主任的指导下,我们的操作向来是很规范的。” 贾昊说:“小心无大事,你也回去整肃一下你们的内部。对了,傅华,你也打个电话给天和房地产的丁江,让他对上市公司的运作方面多加注意,不要在这个事情被抓了典型。” 傅华说:“好的,我会跟他说的。” 反悔的机会 潘涛说:“唐万新这一次玩得太大了,四万个股票账户,这可是很难望其项背的,我们坐庄,一般有四千个股东账户就很多了。” 贾昊笑了,说:“贼不打三年自招,承认你们顶峰证券也在违法坐庄了吧?” 潘涛笑笑说:“我只是打个比方吗?再说坐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请了,那时候什么都不规范,哪家证券公司不坐庄啊?不做才是傻瓜呢?现在都规范了,没人有唐万新这么大的胆量了。” 贾昊笑笑说:“我也挺服唐万新的,据不完全统计,这家伙非法集资达到四百多亿,天文数字啊。” 潘涛说:“人心是无止境的,我知道在2000年的时候,德隆的盈利还是很大大的,达数十亿,那时候收手,唐万新就是英雄,可惜那时候他太贪心了,认为股市会上万点,根本就无意出货。现在倒好,把德隆集团整个弄倒了。” 傅华笑了,说:“这还真是上帝欲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啊。” 贾昊说:“我们先不要管德隆集团了,我们先管好自己吧,德隆事件把股票市场的黑幕撕开了一角,证监会对证券市场全面的整肃即将开始,老潘啊,我再跟你强调一下,别出什么问题啊。出了问题大家都不好看。” 潘涛说:“你放心吧,我那里这些年已经很规范了,这一次天和房地产上市我做的也很规范,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贾昊说:“没问题就好。这一次证监会会关注市场上一些大的集团性的公司,尤其是一些相互之间有关脸的什么什么系的,天和这样的公司倒是不太会引人瞩目。” 三人又聊了一些其他方面的经济传闻,精神就都放到了打球上去了。 打完球之后,傅华回家就给了丁江一个电话,将贾昊讲的证监会要整肃证券市场的情况跟丁江说了一下,让丁江要注意公司运作的规范,不要被抓了典型。 丁江笑笑说:“老弟你跟贾主任说一声,让他放心,我这里向来是很规范的。” 孙永回到了海川,就多了一块心思,他一直琢磨不透从王畚那里得到的这个正字,想来想去也不明白,心中未免对王畚有些意见,本来是去求他指点迷津的,结果迷津倒没解除得了,反而更加迷惑了。这家伙也是的,话不能说得明白些吗,搞得自己像猜不透谜语的笨小子。 接连几天,孙永都闷闷不乐的,这些都看在了秦屯的眼中,他不知道孙永因为什么这样,但是觉得孙永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了,两人是在一条线上的,孙永遇到难题,秦屯也觉得不好过,因此找到了孙永的办公室来。 孙永看到了秦屯,问道:“找我有事吗?” 秦屯笑笑说:“我看孙书记您最近一直心情不好,就想过来坐坐,跟你聊聊。” 孙永心说你这个笨蛋能跟我聊什么?我又不能跟你说我在想什么。也不对,我可以跟他说说这个情况的,我不一定全部跟他说:“只说说这个正字好啦。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说不定他会帮我想起点什么。” 孙永便笑笑,说:“是这样的,有个朋友跟我说让我多注意一些人和事,可能对我有所妨碍,可是他并没有把事情说的很透,只是跟我打了一个哑谜,给我写了一个字。” 秦屯问道:“是个什么字啊?” 孙永就写出了一个正字给秦屯看,皱着眉头说:“我想了半天,始终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奥秘。” 秦屯笑了,说:“孙书记,你真是当局者迷啊,这个字不是很好解释吗?” 孙永愣了一下,问道:“难道你知道其中的奥秘?” 秦屯笑笑说:“这有什么奥秘啊?这太简单不过了,只是孙书记您没往那上面去想而已。别的方面我不知道,如果要你注意一些人和事而涉及到的这个正字,不会有其他的解释了,你想过我们市长大人的名字吗?” 孙永恍然大悟,心说对啊,市长徐正的名字中不就是有一个正字吗? 孙永想起这个徐正心里就堵得慌,徐正来海川一直都很强势,独断专行,一直都压自己一头。如果这个正字是指徐正,那一切都能得到解释了,肯定是大师让自己注意的就是徐正这个人。 徐正这个人到海川之后,处处表现强势,也确实做出了一番成绩来,让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每每有相形见绌之感。这个人始终让自己感受到很大的威胁,如果要说某一个人能影响自己的发展,那这个人肯定是徐正。 王畚这个大师真是神了,他连自己身边有一个徐正都知道,怎么对自己的情形就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秦屯见孙永不说话,就笑笑说:“我说的有道理吧?徐正这家伙肯定会妨碍您的。” 孙永看了秦屯一眼,说:“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早点想办法把他赶走,那我让你密切注意海通客车,可有什么发现吗?” 秦屯低下了头,说:“这倒没有,我前几天还询问过沈荃,沈荃说一切都很正常。” 孙永摇了摇头,说:“不可能,那高丰是傻瓜吗?肯让那么多钱放在那里吃利息?” 秦屯说:“沈荃说真的没有异常,还说高丰已经看好了一家的客车生产设备,正在准备委托一家外国公司引进呢。” 孙永疑惑的说:“是真的吗?” 秦屯说:“肯定是真的,高丰方面已经将引进设备的情况通报到了董事会,只等董事会通过,就正式委托那家公司代为引进。” 孙永说:“难道我看错了,高丰真的想要把海通客车搞好?那就更不好啦,海通客车搞好了,徐正岂不是会因为这个更增加一笔政治资本了?” 孙永心情越发沉重起来,在这东海政坛即将有大的变动的时候,对手如果再增加这一笔显赫的政绩,更是对自己构成威胁。本来徐正刚刚正式成为市长,即使上层有了空缺,他也是没有竞争的机会的,可是徐正接连几个事情做下来,表现得实在太出色,现在孙永也不敢说徐正就一定没有上一格的可能,尤其是传说中即将接任程远的郭奎向来对一些以实干著称干部赏识有加,曲炜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当初郭奎就像因为曲炜的实干,让曲炜接了自己市委书记的位置。而徐正当初接了曲炜做海川市长,据说也是因为郭奎的推荐。 徐正越是出色,便越是显出自己的不足,孙永不满的看了看秦屯,眼见徐正一步步爬到了自己头上,这家伙却一点忙都帮不上,真是没用。 孙永说:“老秦啊,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们不能这样眼看着徐正一天比一天的兴旺啊。” 秦屯说:“我也不想啊,徐正现在都是跟李涛傍在了一起,我在市政府这边根本就没什么发言权,我也恨不得他早点滚蛋。可是我还真是找不到什么可以攻击他门的地方。” 孙永说:“我就不相信海通客车和百合集团这一次合作就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觉得是你没有用心去找,用心找他们肯定是有问题的。” 秦屯说:“现在这个项目都是徐正和李涛两个人亲自在抓,我没办法插手,就是想查也是没办法的。” 听秦屯这么说,孙永有些沮丧,他也知道秦屯这种人起不了大作用,就摆了摆手说:“好啦,没办法就算了。” 秦屯离开了,孙永心里很是别扭,看来这一次北京之行白跑了,大师说什么形势对自己有利,有利什么,这个形势看上去对徐正有利才对。 此时的徐正确实心情很好,辛杰送来了百合集团这一次要引进设备的资料,向徐正和李涛回报了最近一段时间的合作进展情况。 徐正听完,笑着说:“不错啊,老辛,看来我让你督促他们还是有效果的。” 辛杰笑笑说:“是啊,徐市长你吩咐我要监督百合集团要履行承诺之后,我不敢怠慢,每天一个电话去催促高丰,高丰也有一点不胜其扰,这才拿出这个引进设备的资料,要我们董事会研究。” 辛杰这是为自己表功,实际上他虽然督促过高丰,可是高丰并不拿他当回事,这一次是高丰主动吐口说要开始引进设备,他才有这个机会来表功。 徐正当然不知道内情,他对辛杰说的表现很满意,说:“你做的很对,做生意就是要这样,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催促,这是他们答应我们的,不履行就是违约。” 坐在旁边的李涛说:“这一次他们不会是虚晃一枪吧?拿出一个资料来拖延我们?” 辛杰说:“肯定不是,这一次百合集团主动要求开董事会研究设备引进的事项的。我想尽快召开董事会,研究确定是否按照百合集团提供的这个方向进行。” 徐正说:“对,对,赶快召开董事会,赶紧确定,不要让百合集团有反悔的机会。” 这么顽抗是不是傻 李涛说:“也不能太急于一时了,老辛啊,你看过这资料了,你觉得这设备如何?” 辛杰说:“这设备是国际公认的一流设备,生产厂家是国际大厂,价位适中,应该没问题,当然目前董事会只是确定一个具体的引进目标而已,真要引进,还需要实地考察,考察没问题才会真的引进。” 徐正说:“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你们赶紧开董事会吧。” 辛杰说:“看来两位领导都没意见了?” 徐正说:“当然没意见了,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李涛说:“不过老辛啊,你要注意啊,经董事会确认之后,你们实地考察的时候一定要认真仔细,千万不要被骗了。” 辛杰笑笑说:“这是国际大厂,很有信誉的,李副市长就放心吧。” 三人又聊了一些细节的问题,聊完之后,辛杰就离开,回去筹备董事会的举行了。 辛杰离开之后,徐正长吐了一口气,说:“这个项目总算要着手进行了,我还一直担心百合集团有别的想法呢。” 李涛说:“是啊,我也很担心。并且孙书记一直在盯着这个项目,对这个项目迟迟没落到实处颇有微词,这一下我想他大概会闭上嘴了。” 徐正说:“海通客车是我过来海川之后感觉最棘手的一个项目,你看陈彻那个人让人感觉那么难对付,我都没觉得有这么棘手,因为陈彻那个人虽然难对付,可是只要他答应了你,他就会兑现,可这个高丰不同,这是一个典型的商人,滑头得很,我深怕他跟我们玩空手套白狼的那一套把戏啊。” 李涛说:“现在好了,百合集团的合作资金资金都在海通客车的账上,只要董事会通过,我们就可以动用,到时候百合集团想再去拖延,也是不可能的。” 徐正笑笑说:“通过不成问题,我们是大股东,想通过马上就可以通过的。” 李涛和徐正两个人相互看了看,一起惬意的笑了起来,他们两个因为这个项目已经憋屈了一段时间了,现在总算可以掌握到主动权了,心情自然舒畅起来了。 但是李涛和徐正似乎高兴得有点早了,当事务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时候,往往就是形势要发生扭转的时候,这就是物极必反说法的由来。这一次命运转盘在不同人的合力推动下,即将发生扭转,这一个扭转发生之后,一些人的命运被彻底的改变了。 徐筠的举报书终于整理了出来,她将自己曾经见过或者通过私家侦探调查出来的董升和崔波相互勾结,利用崔波商务部职务的便利,操弄国家政策法规,大肆行贿受贿的行为一一揭发了出来,特别是崔波在几次帮董升运作项目审批成功之后,就会聚会到董升家里,利用玩扑克赌钱的方式行贿受贿的事实加以点明。可笑的是董升还以为徐筠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实际上徐筠也是商场上打过滚的人,一些类似的商业操作手法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当时她只是不愿意揭穿董升的把戏而已,现在她恨董升已经恨到了几点,董升有一点问题她也是不肯放过的。 这封举报信附上了徐筠通过私家侦探调查来的照片和有关的证据资料,被徐筠通过朋友送进了纪委领导的办公室,徐筠的父亲也是有一定级别的干部,她也有自己的一定人脉。 纪委的领导看到了这份资料十分震怒,在办公会上拍了桌子,斥责说:“这是什么,这是一个连接部委官员、商人和掮客的贪腐同盟。这些年我们的资本市场由于缺乏监管,一些人在其中上下其手,大发横财,刚刚发生德隆事件已经给了我们很深刻的教训,现在这件事情又暴露出我们另一个缺口来,我们绝不能让这些人肆意妄为,利用国家赋予他们的权力侵害国家利益,损公肥私。一定要查办,而且要严查到底。” 于是领导批复了下来,一系列霹雳般的清查行动全面展开了。 董升在办公室正和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国人斯密斯相谈甚欢,斯密斯代表美国一家五百强跨国企业,他们想要在中国大陆开展的业务需要商务部的批准。经过崔波的推荐,斯密斯找到董升,把他的意图讲给了董升听,想要董升作为律师代理他们到商务部报批相关文件。 董升听完,高兴地笑了,他仿佛又看到一张百万级的美金支票想自己招手,钱就是这么好赚,他甚至都不需要为此去寻找来源,这些人自己就会主动送上门来。 董升笑着说:“斯密斯先生,这件事情委托我们律师事务所办理就对了,我们在行内是做这个首屈一指的专家,只要你委托我们,你就等着听我们的好消息吧。” 斯密斯也高兴的笑了起来,他是一个中国通,对中国的国情自然很了解,崔波推荐董升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在那里,他相信董升肯定会办好这件事情的,便说:“那我们就全部托付给贵律师所了。” 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相视一笑,董升说:“合作愉快。” 斯密斯刚要也说合作愉快,却被敲门声打断,董升松开了手,说了一声请进。 两名戴着大盖帽的检察官推开门走了进来,其中一名检察官看着董升问道:“请问,你是董升吗?” 董升心中瞬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点了点头,说:“我就是,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检察官说:“我们是市检察院反贪污贿赂局的,现在依法强制传唤你,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董升心沉到了底,强打着精神问道:“你们凭什么传唤我,我做了什么了?” 检察官说:“你涉嫌行贿国家干部,相关的传唤手续在这里,你看一下吧。” 检察官就将传唤证和他们检察官的证件都出示给了董升看,董升此时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面色已如死灰,看过手续之后,在斯密斯的注视下乖乖地跟着检察官离开了。 与此同时,检察官到商务部将崔波和齐申带走了,二人涉嫌的是受贿犯罪。 董升进了检察院一开始态度还很强硬,他在震惊之后很快就恢复到了常态,他是做律师的,懂得法律是如何规定的,他觉得自己做过的很多事情只有自己和崔波等几个少数人知道,相信只要自己不瞎说什么,检察官不能拿他怎么样。 检察官看董升这个态度,笑着说:“董升啊,你以为我们什么都没掌握就能请你过来吗?” 董升心里暗自好笑,他虽然没做过刑事律师,可是对刑事侦查的手法还是很熟悉的,知道这些检察官通常会利用心理上的优势,不断地要犯罪嫌疑人自己交代罪行,而检察官们最常说的就是你以为我们没掌握你的犯罪行为吗,我们让你自己交代是想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这种小把戏唬不住我,董升笑笑说:“如果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有犯罪行为,就请拿出来吧。” 检察官笑笑,说:“董升,你不要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跟你说,我们掌握了详尽的资料,足以证明你的犯罪行为,让你自己交代是跟你一个自首的机会。别给你机会不知道把握。” 董升笑了,说:“检察官同志,我是学过法律的,交代已经被掌握的犯罪行为不能算是自首,这个你不要来蒙我。” 检察官说:“想不到你还挺顽固,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进来了吗?我告诉你,你的同盟崔波和齐申都已经被请了进来,你想不想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啊?” 董升心里咯噔一下,他越发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崔波和齐申都进来,这一次看来无法善罢了,他偷眼看了检察官一下,强撑着说:“我不知道你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跟他们又不熟,他们进来跟我什么关系?” 检察官笑了起来,说:“你这家伙啊,到这步田地还想狡赖,你看看吧,这就是你们不熟吗?” 说着检察官将一叠照片扔在了董升面前,董升拿起来一看,都是他们喝酒之后勾肩搭背十分亲热的照片,董升越发慌了,叫道,:“你们监视我,你们这是侵犯人权。” 检察官说:“你倒挺能倒打一耙的,你们利用国家赋予的权利,大肆索贿受贿难道也是人权?董升啊,你醒醒吧,还是认真考虑一下如何交代自己的问题吧。” 董升说:“我没有问题,不知道怎么交代。这些照片只是一些喝酒之后的照片,不说明什么的。” 检察官笑笑,说:“行啊,你不交代是吧,那你回去想想吧,反正进来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等他们交代了你再交代可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董升就被送回了监室,他一个人呆在监室里,越想越陷入了恐惧之中,崔波和齐申能不能挺住啊?他们会不会把自己卖了啊?也许这一刻两人为了立功,早就揭发自己做过什么了。自己这么顽抗这不是傻吗? 大鱼 董升知道检察官可能故意将自己置于一种博弈学上的囚徒困境之中,在这种困境中,囚徒们虽然彼此合作,坚不吐实,可为全体带来最佳利益(无罪开释),但在资讯不明的情况下,因为出卖同伙可为自己带来利益(缩短刑期),也因为同伙把自己招出来可为他带来利益,因此彼此出卖虽违反最佳共同利益,反而是自己最大利益所在。 董升虽然明白只有和崔波等人合作,坚不吐实,他才有无罪开释的唯一可能,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象崔波等人先行招供给自己带来的更可怕的后果。他陷入了这种困境中,在监室里转来转去,不得安宁。 几个小时之后,董升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心理上的恐惧,他要求见检察官,他要坦白。 办公室里的高丰心情是很不错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按照他的预想进行着,他在想着很快就可以把其他上市公司挪出来的钱从海通客车挪回去了,这一番虽然周折不少,可是最终还是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高丰刻意选择了一家国际大厂的设备,就是想海通客车方面不虞有他,赶紧通过引进的决议。果然海川方面乐得屁颠屁颠的,就连辛杰这家伙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大家似乎都认为引进设备将会很快就完成,哪知道其实他真正的布局是在代为引进设备的公司身上,到时候只要引进设备的钱进了这家公司,高丰就决意让这家公司破产,那时候因为这家公司身在海外,海川方面根本就无法到海外去查这家公司的,就算能去海外调查也不能做什么,只能自认倒霉。 可笑的是,海通客车方面因为百合方面主动提出引进设备而十分的高兴,对高丰提出代为购买设备的公司丝毫没加怀疑的就全盘接受了,金鳌已经吞下了香饵,下一步就等着起钩了。 想到这里,高丰忽然有一种寂寞的感觉,环视商海,能够跟自己抗衡的对手几乎找不到。傅华那个家伙倒有些鬼机灵,对自己去海川投资一再防备,可是又怎么样呢?你以为难住了我,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你不是要我的资金到位吗?我就把资金到位给你看看,最后还不是被我一分不差的抽逃了出来。饶你精似鬼,也要喝我的洗脚水。 想来想去,大概只有赵凯这家伙有实力跟自己能跟过几招,不过赵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个保守的家伙,他敢跟自己一样玩一玩这商场上最高级别的空手道吗?他肯定不敢。这些年通汇集团一直守着实业为中心的原则,丝毫没有涉足资本市场的意思,这也是通汇集团没有大发展的原因之一吧。相较起百合集团每年几何级数的增长,通汇集团有点像乌龟在爬行。自己本来想要带他玩一下,可这家伙就是不上道,不管怎么说也不肯跟自己一样去收购企业,看来他的通汇集团很快就会被这飞速发展的时代淘汰掉的。 还有那个德隆的唐万新,本来自己还以为他是个人物,结果玩来玩去把自己玩进去了,现在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还号称什么江湖第一庄,他真应该跟自己好好学学,学学什么才是真正的资本大玩家。 高丰伸手打开了桌子上的雪茄盒,拿出一只古巴雪茄点上了,抽了一口,向空中吐去,烟雾飘散在空中,然后他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十分嚣张。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高丰心里有些厌恶的想道,谁他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搅了我的兴致,便有些不想接,可是电话顽固的响个不停,让高丰不得把抓起电话来,有点烦的说:“谁啊?” 辛杰在电话那边笑笑说:“谁惹高董不高兴了?” 高丰心说除了你还会有谁,不过辛杰最近帮了他不少的忙,虽然他本人不一定知道,倒不好跟他发作什么,便笑笑说:“我以为是谁呢,老辛啊,找我什么事啊?” 辛杰说:“高董啊,你是不是忘了,你那还有一个亿没还回来呢,现在董事会通过了引进设备的议案,你再不还回来,我怕露了马脚就不好说话了。” 高丰笑了,说:“老辛啊,不是我说你,不久一个亿吗,至于隔几天就来催我吗?你我都是做大事情的人,不要在这么点钱上纠缠。” 辛杰说:“什么,这么点钱?高董,我不是你,你才是做大生意的人,动几个亿都没什么感觉。我是一个国有企业的小厂长,这一个亿是我活到现在决定动用的最大一笔钱。求求您了,赶紧还回来吧,再不还回来,我真的有点扛不住了。” 高丰笑笑,说:“好啦,都跟你说不要担心了,这笔钱我是一定会还得,我也不想你出事是吧?不过目前还不行,等海通客车考察确定引进设备之后,我马上就会还给你们。” 辛杰不满的说:“怎么还要拖啊?高董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高丰说:“我这不是把钱放到了别的项目里了吗,一时难以抽出来。你放心,我这个人说话算话,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辛杰说:“你什么时候说话算话过,原本你说用不几天就还回来,现在时间都过去几个月了,你还在一拖再拖的。” 高丰很不满意辛杰说话的语气,说:“老辛啊,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不过是被项目绊住了,我也不想的,可是真要一下子把资金抽出来,我损失会很大的。好啦,再过些日子,我那个项目就缓过来了,到时候一定把钱还回去。好啦,你帮我的这份情谊我铭记在心,资金缓过来之后,我会有所表示的,这还不行吗?” 辛杰知道再说也是无益,叹了一口气,说:“高董啊,你尽快吧。” 高丰说:“行行,那就先这样吧。” 高丰先挂了电话,他的好心情一下子都没掉了,恶狠狠地按熄了雪茄,这个辛杰实在太讨厌了,自己也不是没付给他报酬,自己付给他的报酬是他一辈子都挣不到的,他就不能让自己消停几天吗? 高丰正烦躁着,门被敲响了,高丰一想自己这段时间没安排见什么人啊,便不高兴的吼道:“我很忙,别来打搅我。” 门还是被推开了,助理探头进来,高丰不满的看了助理一眼,说道:“我不是说不要来打搅我吗?” 助理苦笑了一下,说:“高董,这两位检察官一定要见你。” 高丰愣了一下,这是助理身后走出来两名检察官,一个个子很高,胖胖壮壮,另一个有些瘦,高丰诧异的问道:“两位找我有什么事?” 胖检察官严肃的说:“高丰同志,你涉嫌行贿国家工作人员,现在依法强制传唤你。这是相关手续,你看一看。” 胖检察官说完将传唤证递到了高丰面前,高峰傻眼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瘦检察官说:“高丰同志,请跟我们走吧。” 高丰这才缓过劲来,跟助理喊道:“赶紧通知公司的律师。” 瘦检察官笑笑说:“高丰同志,现在律师还不可以介入,请跟我们走吧。” 高丰无奈,跟着检察官走出了公司。 进了讯问室,高丰的心情已经从自以为比谁都聪明那阵的兴奋,变成了惶恐不安,此刻他还不知道检察官为了什么传唤他,他飞快的转动着他聪明的大脑,想着最近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希望从中找到被检察官传唤到检察院的端倪,可是这个时候他明显感觉他的聪明不够用了。 胖检察官打开公文包,拿出笔录纸,说:“高丰同志,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高丰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检察官同志,我是守法的商人,每年给国家缴纳大量的税收,从来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 瘦检察官笑了起来,说:“高丰,这么说我们还冤枉了你了?” 高丰心里没有了底气,偷着看了看检察官,他想从检察官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但是检察官的脸板的很,根本看不出什么来,无奈只好问道:“检察官同志,你能给我提个醒吗?” 胖检察官一拍桌子,叫道:“高丰,你装什么糊涂,你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高丰心说我做过的不合法的事情太多了,我怎么知道你抓到了我什么把柄,我可不能都交代给你。 高丰笑笑说:“我真的想不起什么来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瘦检察官笑了,说:“误会,高丰啊,到了检察院这里你还心存侥幸是吧?” 高丰连连摇头,说:“没有,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瘦检察官看了高丰一眼,他做过多年的检察官,经验很丰富,从高丰不时偷窥的眼神中他感受到了高丰的心虚和惶恐,敏锐地感到这是一条大鱼,应该绝对不止董升和崔波交代出来的那部分的犯罪内容。 傻瓜的一面 瘦检察官笑笑,说:“高丰啊,你要知道,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当然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你是一家大企业集团的董事长,八面风光,很有社会地位,平常我们俩就是想见你也不一定能见的上,你这样的人没人敢随便招惹的,所以你就应该知道我们不掌握充分的证据是不会找你来的。” 高丰的那股傲劲又上来了,说:“这倒是,你们如果不是因为公事,平常时刻想见我还真见不到。” 瘦检察官没介意高丰有点嚣张的态度,反而有点迎合他的意思,他很希望高丰能在得意中不自觉的露出马脚来,便笑笑说:“你是聪明人,我向来很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聪明人一点就明白,不需要我费太多的口舌,所以,你就赶紧交代吧,你交代了,大家都轻松,好不好?” 高丰心说什么好不好啊,关键是你们掌握了什么情况啊,我不知道你们掌握了什么能随便说吗。 高丰干笑了一下,说:“检察官同志,我是真愿意配合你们的工作,可是我也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给点提示吧。” 看高丰故意装糊涂,胖检察官笑笑说:“那行啊,你就往行贿方面去想。” 高丰心说你这说了等于没说,我给多少人送过礼啊,说出来都能吓死你。 高丰说:“检察官同志,有时候我们企业为了正常运转,会给有关部门送一点小礼物,这种行为可能不规范,可是你们也知道现在企业的运作环境,不这样做各方面都来找麻烦,我们企业很难维持下去。” 瘦检察官笑了,说:“高丰啊,你还真能避重就轻啊,我们会为了一点企业的违规行为就把你带来吗?你要知道,你这一被审查,对你们公司会有多大影响,对社会会有多大的影响,我们能不慎重考虑吗?会是这么点小事吗?” 胖检察官说:“我可跟你说高丰,我的耐性有限,你再这么跟我磨蹭,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到时候你就是想说恐怕我还不听呢。” 瘦检察官说:“对啊,我们如果把你的犯罪行为一一点出来,那你就算是顽固对抗审查,到量刑的时候,你这就是不知悔改,认罪态度极差,法院可是要加重处罚的。所以高丰我劝你还是好好把握我们给你的机会吧,别到了上了法庭就后悔晚矣。” 高丰是技术专家出身,这些年事业发达,养尊处优惯了,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这时再也沉不住气了,他想我就先交代一些情节轻微的犯罪吧,也许可以糊弄过去。 这就是高丰傻瓜的一面,到了这里怎么能让他糊弄过去啊,这些检察官见过多少像他这样的犯罪嫌疑人,比他更聪明更狡猾的都有,又岂能被他蒙混过关?不过人到了这种场合,首先就慌了,除非有大智慧,否则谁也很难定下心来认真的考虑自己的处境,换句话说,很少有人可以说这种处境中会比高丰把事情处理的更好。 高丰说:“好了,好了,我说,我们百合集团刚刚收购了一家洗衣机厂,为了顺利达成收购,我给这家洗衣机厂的财务科的主管会计送了一张卡,卡里面有十万块钱,他就将洗衣机厂的财务资料透露给我了,让我全面掌握了洗衣机厂的情况。检察官同志,我错了,我不该为了企业的一点小利益,就做出这种行贿的不合法行为。” 胖检察官就询问了这件事情的详细情节,一一记录了下来,他心里暗自好笑,这高丰自以为聪明,想交代出一件小事骗过检察机关,偏偏他交代的根本就不是检察机关掌握的情况,不用说这家伙还有很多犯罪行为没交代,他看了看高丰,笑了笑,问:“这只是一部分,还有呢?” 高丰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检察官还掌握别的事情,那又是什么事情呢?不行,不能再说了。 高丰说:“没有了,我就做过这么一件错误的事情。” 看高丰又想回到顽抗的立场上,必须打掉高丰的侥幸心理,瘦检察官摇了摇头,说:“不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远远不止这些,高丰啊,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想蒙混过关啊。我可跟你说,你如果想借交代一两件小事妄图脱身,不但不可能,反而会让我们认为他的态度极为恶劣,你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高丰有一次慌乱了,他急忙说:“哦,我想起来了,我还做过一件……” 就这样说一件事,再抵赖一会儿,然后再说一件事,就像挤牙膏似的,在检察官的挤压下,高丰将他这些年所做的违法行为一点点慢慢交代了出来,包括他这些年为了并购向对方工作人员行贿,玩弄空手套白狼手法虚假注册,上市公司虚假扭亏之类的都交代了出来。但是他对海通客车挪用了一个亿资金的事情始终没说,他感觉这件事情是发生在东海省海川市,如果是这件事情发作的话,来找他的就应该是海川检察院,而不是现在的北京检察院。而且虽然他跟辛杰说得很轻松,说挪用一个亿不是什么大事,可他心中却很明白这件事情怕是他所有犯罪行为中最严重的一件,他不到十分万不得已,是不能说的。 审讯的时间很长,已经到了深夜,高峰的脑海里已经一片浆糊,只觉得嗡嗡的,不管两名检察官说什么,高丰都说再也没有了 两名检察官相互看了看,他们心里很清楚,虽然高峰林林总总交代出了这么多,偏偏最先被掌握的犯罪行为并没有交代出来,他们都觉得高丰可能犯罪行为还远不止这些,看来需要给高丰一段时间再考虑一下,而且高丰交代出了这么多犯罪行为也需要去落实一下,看看这家伙是不是为了摆脱检察官的追问而信口胡说的。 瘦检察官说:“时间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很累了,这样吧高丰,你先回监室,再好好回想一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 高丰已经累得打不起精神来了,他苦笑了一下,说:“我真的没有了,检察官同志。” 胖检察官心说这家伙还是不老实,就我所知你就还有一件事情并没有交代,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被请进来的,他笑笑,说:“有没有再说吧,先回去休息吧。” 高丰被送到了监室,他被审讯了一天,为了保住自己,脑袋高度紧张,此刻实在太疲惫了,他也不管身处何方,也不去想明天会怎么样,虽然监室的环境很差,远比不上他的别墅舒服,但他还是倒下去就睡着了。 傅华见到检察官的时候,正在章凤的办公室,跟章凤、赵淼聊天,他们在沟通过海川大厦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之后,坐在一起聊一些轻松的话题。赵淼谈了一些他对酒店管理工作上的建议,傅华很是赞赏,说:“小淼啊,你上手很快啊。” 赵淼笑笑说:“这是章总领导有方啊,我来酒店之后跟章总学到了很多东西。” 章凤笑了,说:“别拍我马屁,你确实做得很不错。傅华啊,赵淼在酒店管理方面确实很有天分,很多事情我不说他都懂得。”傅华笑笑说:“看来你们俩是互相欣赏啊。” 章凤看了傅华一眼,说:“去你的吧,开什么玩笑,赵淼还是小孩子,什么互相欣赏啊。” 傅华还想继续打趣他们,这是高月敲门进来,说:“傅主任,有两位检察官去办事处找您,我就把他们带过来了。” 傅华有点诧异的看了看跟在高月身后的两位检察官,问:“请问两位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为主的检察官说:“傅华同志,我们想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一桩案件,这是我们的证件。” 傅华看了看证件,两人是北京检察院反贪污贿赂局的工作人员,跟他说话的这位的姓刘,另一位姓李。 傅华将证件还了回去,他还是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便说:“什么事情啊?” 刘检察官说:“你牵涉到了一桩案件,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章凤站了起来,问道:“检察官先生,傅华他牵涉到什么事情啊?” 刘检察官说:“抱歉,我们不方便透露,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只是请他去配合调查。” 傅华感觉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不合法的事情,就笑着对章凤和赵淼说:“没事的,我去检察院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华并没有被带到检察院,两位检察官将傅华带到了京郊一家宾馆里,在宾馆的房间里,姓李的检察官给傅华倒了一杯水,刘检察官笑着让傅华坐下,说:“傅华同志,找你来,是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一下,希望你能配合。” 傅华笑笑说:“什么事情啊?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配合。” 刘检察官笑笑说:“你认识董升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我认识他啊,董律师嘛,怎么了?” 没打听出来 傅华愣了一下,说:“我认识他啊,董律师嘛,怎么了?” 刘检察官说:“董升说山祥矿业的伍弈是你介绍他们认识的?” 傅华说:“对啊,山祥矿业是我们海川市一家矿山企业,他们的董事长伍弈想要把公司在香港上市,伍弈对在香港上市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是我介绍他认识董升的,因为董升是做这方面业务的专家。” 刘检察官望着傅华,脸上虽然是带着笑容,可是眼神中却有一种肃杀的气息,说:“傅华同志,你为什么要介绍他们认识?” 傅华被看得有点心里发毛,他是知道后来伍弈找董升办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十分的合法的,不过他自己并没有参与在其中,这给了他底气,便笑笑说:“这是我的职责啊,我是海川的驻京办主任,我是有义务配合海川的企业在北京办一些事物的,伍弈原本想在国内上市,可是山祥矿业的条件并不适合在国内上市,就把目光转向了香港,香港的证券市场的要求适当低了一些。这有什么问题吗?” 刘检察官看了傅华一眼,说:“介绍他们认识之后你又做过什么了?” 傅华心里一沉,他当初跟伍弈一起去香港,是上过赌船的,虽然自己只是去小赌了一下,算是见识了一番,可这总是有些不规范的行为。 傅华看了看刘检察官,说:“检察官同志,我能问一下吗?你们问我这么多究竟是为什么啊?” 刘检察官笑笑说:“也没什么,就是了解情况,你不要有负担,知道什么说什么就好。” 傅华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检察官这么追问,肯定是董升或者伍弈其中一个或者两个出了问题,如果是伍弈出了问题,那自己跟他去香港的一切情况检察官应该都掌握了,看来自己真的要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傅华说:“后来伍弈请我陪他去了一趟香港,主要是跟他公司上司的操作方的证券行接触了一下,期间我跟他上过一次赌船,不过我就是在船上多少玩了一下。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刘检察官笑笑说:“你不要害怕,赌船在香港是合法的,你上去玩我们是不管的。” 傅华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 刘检察官接着问道:“去了香港之后呢?” 傅华说:“去了香港之后,伍弈需要认识的人都认识了,也就不需要我帮什么忙了,其他再有什么事情都是他们自己去处理了。我再没参与。” 李检察官这时抬起头看了看傅华,问道:“你好好想一想,真的再没有参与吗?” 傅华沉思了一会儿,说:“对了,后来有一次伍弈和董升和商务部的崔波司长,还有一位叫齐申的人见面,当时在打高尔夫,我也在场,我是被伍弈约去打球的。再其他时候,都是伍弈去驻京办玩,我们在一起聊天而已,就没别的接触了。” 李检察官说:“真的没别的接触了吗?你再好好想想?” 傅华摇了摇头说:“真的再也没有了。” 刘检察官笑笑,说:“傅华同志,据我所知,伍弈这一次在香港上司操作得很成功,伍弈身价暴增,他就没对你表示一下感谢?” 傅华笑了,说:“伍弈确实对这次山祥矿业成功上市感到十分高兴,也对我表示了感谢。” 刘检察官眼睛里露出了捉到猎物的兴奋,这是他的职业病,一遇到贪污受贿的犯罪分子他就感到十分的兴奋,他笑笑说:“那你说说他是怎么表示感谢的?” 傅华笑笑说:“这家伙挺大方的,送了我一张金卡,我当时不想要的,后来伍弈坚持要给,正好当时我们海川大厦将要开业,我想举行一场海川在京人士的联谊会,资金方面还没有着落,我就把这钱用在了这方面了。这在驻京办账上都是可以查到的。” 听傅华这么说,刘检察官有些丧气,他们本来找傅华来是因为董升提到伍弈在上市成功之后,特别跑到北京来对他进行了感谢,以董升的猜测来看,伍弈对海川驻京办主任傅华一直很感激,肯定也会对傅华有所表示的。这是董升为了争取立功表现主动揭发的,所以检察官把傅华找了来,一方面是想落实一下董升和崔波等人所说的事情的细节,另一方面,检察官也想是不是可以再挖出傅华受贿的案子来。 以刘检察官办案的经验来看,几乎十个被找到检察院里的官员十个都是受贿的,他还没有碰到一个是例外的,因此他对傅华的说法并不相信。他反而觉得可能伍弈确实为了驻京办的联谊活动捐过款,这件事情却被傅华利用来作为遮掩他受贿行为的盾牌了。 刘检察官意味深长地说:“傅华同志,真是这样吗?” 傅华问心无愧,因此十分肯定地说:“当然是这样了,驻京办的账上都有这笔捐款的记录的,你可以去账上查嘛。” 刘检察官笑笑说:“你自己也说那是捐款了,这与伍弈对你私人的感谢有什么关系呢?” 傅华说:“当然有关系了,这就是伍弈因为感激我为他帮忙才捐款的。” 刘检察官说:“好啦,不要再装了,我是问伍弈就没给你私人方面什么感谢?” 傅华急了,说:“检察官同志,我不是讲得很明白了吗?这张金卡里的钱就是伍弈感谢我个人的,我不收,他才转换成了捐款了。” 李检察官笑了,说:“你有这么好?” 傅华严肃了起来,说:“检察官同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是我没拿过伍弈一分钱的感谢。” 李检察官说:“怎么,你讨厌钱吗?” 傅华说:“我不讨厌钱,可是我不喜欢拿这种不清不楚的钱。” 李检察官说:“怎么不清不楚了,你帮了他,他感谢你,这多清楚啊。” 傅华气得站了起来,说:“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我跟你说,这点钱我还没看在眼中,我如果要赚钱,比这多几十倍的钱都可以赚到。” 刘检察官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傅华同志,你不要急嘛,要相信我们检察机关,先坐下,先坐下。” 傅华坐了下来,看了看刘检察官,说:“你们就是不相信我也可以去问伍弈嘛,他是当事人,你问他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刘检察官说:“不瞒你说,伍弈现在并不在我们检察院的控制之下,据我们了解,伍弈现在在香港,他去那里有些上市公司的事情要办理。” 伍弈没到案,傅华也提不出什么能证明自己没受贿,苦笑了一下说:“检察官同志,请你们相信我,我确实没拿什么贿赂。” 刘检察官笑笑说:“行行,我可以相信你。不过,目前这个案件尚处于侦查阶段,有些关键的人物还没到案,尤其是伍弈,为了保密,就请你留在我们这里几天,你可以在这里再想想,有什么事情你忘记了,同时我们也需要对你的情况落实一下。” 傅华愣了,说:“你们这是要拘留我吗?” 刘检察官摇了摇头,说:“就是让你配合调查几天,不是拘留。情况落实清楚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傅华说:“那你们通知我家里了吗?” 刘检察官说:“你放心吧,我们会通知他们的。” 傅华知道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苦笑了一声,说:“那好吧。” 傅华就被留在了宾馆的这间房间里,虽然宾馆的条件还不错,他可以洗澡看电视,检察官们也没有再对他询问什么,可是他失去了行动的自由。 开始的时候,傅华有些烦躁,后来他忽然想起来那个王畚王大师跟赵凯说的那几句话,王畚说自己最近有一点祸事,是被他人旁涉其中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要心定,就会很快过去。 傅华一下子豁然开朗,对呀,我这么烦躁干什么?我做了什么不合法的事情吗?没有啊,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相信伍弈回来肯定能证实自己的清白的。 就把这次协助调查当成一次休假吧,傅华放松了下来。 傅华是放松了下来,可是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就没办法放松了。赵淼第一时间将傅华被带走的情况通知了赵凯和赵婷,赵婷急了,跑到了赵凯的办公室,问赵凯:“爸爸,这傅华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他是一个做事很认真的人,说他牵涉到犯罪,打死我也不相信的,他一定是被冤枉的。你赶紧想办法救他啊。” 赵凯说:“好啦,好啦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已经找了北京检察院的朋友,让他们帮我去打听情况了。你先别急啊。” 赵婷一跺脚说:“他是我老公,我怎么能不急呢。” 两人坐立不安的等了一会,赵凯找的检察官电话打了过来,检察官说:“不好意思赵董,你让我问的这个傅华涉及的案情我没打听出来。” 诈自己找怎么办 赵凯愣了一下,说:“不是你们北京检察院办的案子吗?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检察官说:“案子倒是我们检察院办理的,可是这个案子是上面纪委交办的案子,组成了专案小组,目前在侦查阶段,涉及什么人、什么事都是保密的,我也不敢太过多的打听什么。” 赵凯心里一沉,说:“有这么严重啊?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 检察官说:“不好意思赵董,这一次涉及的可能是一个大案,是纪委领导专门批示下来的,我们检查院里面现在气氛很凝重,目前我这边是没什么办法可想了。而且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我劝你也不要去找别的途径想办法,这个时候如果乱找人,说不定效果适得其反。” 赵凯说:“我明白,谢谢你了。” 检察官说:“不过赵董你们也不要太担心,协助调查只是说他可能知道案件中的某些情况,不一定是本人涉案。可能过几天就放回来了。” 赵凯说:“肯定能放回来吗?” 检察官说:“这个我可不敢肯定,我是说如果过几天没转拘留,那就是没事。如果转拘留了,那就是涉案了。” 赵凯心说这还是有两种可能性的,这等待的日子让小婷怎么熬啊。不过眼下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对检察官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 赵婷在一旁听着赵凯打电话,见赵凯放下了电话,急了,叫道:“爸爸,你再让他想想办法啊,怎么就这么挂了电话啊?别这么等下去啊,傅华在里面还不知道受什么罪呢。” 赵凯说:“小婷,你千万别急,你没听对方说这是纪委领导批示下来的大案吗?我找的这个朋友在北京检查院里级别也不低了,他都说没办法,别人就更没办法了。” 赵婷傻眼了,没再说什么,眼泪就流了下来。 赵凯心疼女儿,说:“好啦,你别哭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赵婷嘴一扁,说:“你都说没办法了,还能想什么办法啊?诶,对了,你上一次跟傅华去那个什么大师家里,那个什么大师不是说傅华最近有些祸事吗,是不是被他咒的。” 赵凯说:“对啊,王大师特意提醒过我的,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他说过傅华这一次应该是没什么事情的。” 赵婷说:“要不找找他,看看他对现在的情况是怎么看的?” 赵婷本来不相信这些的,这个时候关系到了傅华,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是要抓住不放的。这也是病急乱求医。 赵凯说:“那我打电话问一下他在哪里。” 离上一次去王畚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赵凯也不清楚王畚现在身在何方。 赵凯就打了电话给王畚,问王畚在哪里,王畚笑笑说:“我在浙江,赵董这么急打电话来是不是为了令婿的事情啊?” 赵凯说:“大师你猜到了?” 王畚笑笑,说:“你语气这么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已经是商场打拼这么多年了,什么大大小小的事情没见过,所以公司的事情不会让你乱了阵脚,只有亲人出了事,你才会这么急的。” 赵凯说:“好了,大师,我就长话短说了,我女婿被北京检察院带走协助调查了,现在情况不明,你能不能帮我推算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畚笑笑说:“你不用担心了,上一次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他不会有事的。令婿这个人做事很端正的,现在是事态未明,只要事态已明,他就没事了,我可以保证,他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赵凯说:“真的吗?” 王畚笑了,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不过,令婿出来是可以出来,并不代表事情完全过去了,外面还会有人拿此做文章的。” 听王畚这么说,赵凯有些诧异,说:“外面会有什么人会找他的麻烦?” 王畚笑笑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推算令婿这一次并没有什么牢狱之灾,卦象上显示他真正的麻烦不在这里,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王畚说的是论语上的典故,春秋时期,鲁国的季孙要讨伐颛臾,孔夫子说了这么一段话,意思是祸乱的根源不在颛臾这个地方,而是在季孙兄弟之间。这也是祸起萧墙成语典故的由来,王畚这么说:“”是想说傅华的麻烦不在外面,而是在他们海川市政府的内部。 赵凯明白王畚的意思,笑笑说:“大师啊,只要傅华在检察院这边没事,其他都是小问题,就算他这个驻京办主任不能干了,他也饿不着。这些都是无所谓的,我只想他平安无事。” 王畚笑了,说:“那倒是,有你这个岳父在,他倒是衣食无忧。检察院这边你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 赵凯说:“有你这句话就好。谢谢你了大师。” 赵凯挂了电话,对赵婷说:“好了,小婷,你都听到了,大师说了,目前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明朗,明朗了傅华就没事了。” 赵婷还是半信半疑,说:“傅华真的会没事吗?有没有别的办法再去打听一下?” 赵凯说:“检察院的朋友不是说了吗,乱打听效果可能适得其反。你就放心吧,傅华这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他是不会贪图别人那一点点小钱的。只要钱财方面没问题,其他方面的问题检察院也管不到。” 赵婷说:“这倒也是。” 赵凯说:“你就耐着性子等几天吧。” 赵婷到了此时,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可是也没有别的招数了,反正就是等几天,她也只好等了。 接连几天,检察官都没露面,呆在监室里的高丰越来越烦躁了。以前忙碌惯了的他突然无事可做,只能对着监室的四壁胡思乱想,这让他十分难受。他很想找人倾诉一下,可是连检察官都不露面了,他面对的只有监室的监管人员,他无人可倾诉。特别是他的心安定不下来,始终处于一种惶恐不安之中。 此时他才了解了自己真实的一面,以前他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掌控能力很强的人,不但能够掌控别人,也能掌控自己的情绪。到了此时,他才知道他的自制能力究竟如何,不论他如何给自己找理由,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无法让心安定下来,他并不知道这些检察官在外面做了什么,他只是知道没有人来跟他说一声案件到此就为止了,他的心就得悬着。 即使他心里很清楚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把心安定下来,只有把心安定下来,他才能够很好的应对眼前困难的局面,才能不给检察官可乘之机,可是他还是无法做到这一点 就连过去了几天,高丰好不容易等到了两名检察官来提审,他竟然有一种很奇怪的轻松感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轻松,也许是因为他又有机会对案情的进展进行了解的缘故吧,或者终于有人可以跟他说说话了。作为了一个犯罪嫌疑人,被闷在监室里的滋味是很难受的,尤其是他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还藏在心里,他也想了解一下这几天检察官在做什么,有没有发现他新的罪证。 瘦检察官看高丰被提了出来,笑着让高丰坐下,说:“高丰啊,这几天在监室里有没有好好想一想啊?” 高丰点点头说:“想了想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愿意认罪。” 胖检察官笑笑,说:“你这个态度还是不错的,说说吧,你都是怎么认识自己的错误的?” 高丰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胖检察官,干笑了一下,说:“我不应该向对方行贿……” 高丰显得诚惶诚恐,把自己交代出来的犯罪行为全部都认真反省了一遍,狠狠地把自己批评了一通,一副真心悔改的模样。 说完,高丰检讨说:“检察官同志,我真是不懂法,做了这么多错事而不自觉。这一次对我的教训真是惨重,以后我一定认真遵守法律,守法经营。” 瘦检察官笑了,说:“高丰啊,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 高丰说:“我真是这么想的,我真是十分的悔恨啊。” 瘦检察官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对吧,我怎么觉得你一点悔恨的意思都没有啊,你知道我们这几天都在干吗吗?我们是在调查你的情况,经过调查我们发现你根本就没有全部交代自己的犯罪行为,想用交代小的犯罪事实来掩盖大的犯罪,这可一点不像深刻认识到自己行为错误的样子啊?” 高丰愣了一下,原来这些检察官这些天没露面,都在调查他的情况啊,难道他们真的掌握了自己挪用了海通客车一亿资金的问题了?他们这不会是又在跟自己玩虚虚实实的把戏吧? 高丰的脸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他的心紧绷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已经被逼到了墙根,退无可退了,是不是要把海通客车这件事情交代出来啊?可是如果检察官在诈自己怎么办? 本末倒置 如果对方没掌握这个情况自己却交代了出来,拿自己不成了傻瓜了吗?不行,还是不能甘心就范,再强撑一下,也许就挺过去了。他干笑了一下,说:“检察官同志,我已经交代了自己的全部罪行了,再没有什么可交代得了。” 高丰脸上的抽动都看在了瘦检察官眼中,他看出了高丰心底的挣扎,知道经过这些天的审查,高丰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看来要加加码,比他彻底的坦白。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高丰叫道:“高丰,你还装什么糊涂,你以为你做了什么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还是你以为我们这些检查官都是笨蛋,什么事情都侦查不出来?” 高丰被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他再也撑不住了,带着哭腔说:“好啦,检察官同志,我交代,我全部交代,我还从海通客车挪用了一个亿的资金出来。” 于是高丰就把自己如何拉拢腐蚀辛杰,如何跟辛杰联手从海通客车转出来一亿资金的情况交代出来,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防彻底被攻破了,甚至交代出了他想设计找一家公司引进设备,好将资金全部转移出来这还没机会实现的计划。 交代完海通客车这宗案子,高丰再没有了气力,瘫软在座椅上了。 两名检察官倒没想到高峰还藏着这么个大案子没交代,他们都想的是高丰通过董升行贿商务部崔波的案子,不由得窃喜的相互看了一眼,想不到竟然诈出了一个这么大的大案子,看来这一次真是赚到了。 不过虽然交代出了这一个大案,高丰行贿崔波的案件还是不能放过的,胖检察官说:“高丰啊,你这样不行啊,怎么我们逼你一下,你就往外交代一下,政策都跟你讲了,你这样像挤牙膏似的可不能算是坦白啊。相反你让我们感觉一直在顽抗,态度十分恶劣。你以为我们是在跟你做生意吗,还要讨价还价一番?” 高丰彻底崩溃了,他哭着说:“检察官同志,我真的全部都交代了,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交代不出来什么了。” 瘦检察官看看也感觉确实把高丰逼得差不多了,高丰也不像要故意不交代的样子,看来是到了揭开底牌的时候,便笑着说道:“高丰啊,你认识董升吗?” 高丰愣了一会儿,他对检察官突然问起董升十分的惊诧,他的潜意识当中丝毫没把委托董升办理商务部那宗事情当做是犯罪,他认为那不过是很正当的委托办理法律事务,虽然背后隐藏着崔波的影子。他问道:“董升,我认识啊,做律师的那个对吧?” 胖检察官点了点头,说:“对啊,就是他。” 高丰说:“董升怎么了?我们公司委托他办理了一桩在商务部审批公司合并的案子,这有什么问题吗?” 瘦检察官说:“高丰,你老实交代,你为了公司能够合并这个案子都做了什么了?” 高丰眼睛瞪大了,此时他大致明白了检察官为什么找自己了,他看着瘦检察官,说:“你们是因为这个案子才来找我的?” 瘦检察官笑笑,说:“对啊,董升和崔波等人被我们收审了,他们交代了你跟他们之间行贿的事实。” 高丰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做了最大的傻瓜了,却原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在董升和崔波这里,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把这些年所做的违法事情全部交代了出来,他此刻充分认识到了坦白对自己的严重危害,如果仅仅是商务部这段事情,他的罪过应该不太大,可是现在他交代出来这些林林总总的犯罪行为,已经足以让他在牢房里呆个十年八年多了。他不由的懊悔的叫了起来:“嗨!你们早说啊。我真是被这两个家伙害苦了。检察官同志,你们听我说,我们公司到商务部去审批这个合并案,方方面面都是合法合规的,偏偏崔波这个王八蛋,想要勒索我们,故意跟我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说是只有找董升这家伙去办理,才会顺利,我也是被逼无法,只好去委托了董升,付出了一笔高昂的代理费给他,也就想图个顺利。崔波这还不算,还借口说家里装修钱不够,又跑到我办公室去跟我借了一笔钱。检察官同志,你们要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是在犯罪,我才是受害者,我是被勒索才不得不这样做的。” 胖检察官笑了起来,说:“对,我们现在知道你确实是受害者了。不过,在其他你交代出来的犯罪行为中,你总不会认为自己也是受害者吧?” 高丰长叹了一口气,说:“嗨,枉我还自觉聪明呢,我他妈才是真的傻瓜。” 瘦检察官看了高丰一眼,说:“高丰,你别懊悔了,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你做了作奸犯科的行为,早晚是要被惩罚的。你应该庆幸被发现的早,你的罪过还轻,真要到你骗走了海通客车全部的资金那一刻,恐怕你要在牢房里度过你的下半生了,那时候你再后悔都已经晚了。” 高丰坐在那里,又觉得懊悔,又觉得自己好笑,真是欲哭无泪,想笑笑不出来,只好摇了摇头说:“这都是什么事啊?老天爷真是会跟我开玩笑,到这个时候,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胖检察官笑笑说:“这以后你怕是会有很多空闲时间了,你可以想想清楚这些都是什么事了。” 高丰被送回了监室,一路上他浑身一点气力都没有,两脚软绵绵的,就像踩在棉花上面一样,他知道前面等待他的一定是法律的严惩,那时候他不会再像做百合集团董事长那么忙碌了,真是像胖检察官所说的,会有很多空闲来回顾一下以往做这些事情的对与错了。 这人哪,还真是有意思,高丰忽然想起来那天检察官到公司传唤他的时候,那之前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多么志得意满啊,那时候自己觉得似乎天下都在掌握之中,什么都是按照自己的安排进行着,什么赵凯啊、傅华啊、甚至德隆的唐万新都看不到自己眼里。自己那个骄傲劲啊。 可转瞬间呢,自己已经沦为阶下囚了,这种境况别说赶不上赵凯、傅华了,就是连亡命天涯的唐万新都赶不上,起码他还是有一定的人身自由的,可自己连自由都失去了。 这人还真是不能得意忘形啊,多少一得意,老天爷就敢给你个脸色看。这一次自己算是彻底栽了,而且还栽在了自以为聪明上面,这要传出去,该是多大的笑话啊。 傅华在宾馆呆的时间却比预期的要长,连续呆了十天都还没有放他出来的意思,刘检察官跟他说是伍弈在香港呆着一直还没赶回来,检察院这一边也不敢惊动香港方面,也不能直接打电话给伍弈,生怕伍弈察觉到了风吹草动,滞留在香港不归,那样就无法让伍弈到案了。 傅华也有点害怕伍弈不能回来,那样自己就无法说清楚了,虽然到最后怕也是不能追究自己什么,可是那样无法向组织上说清楚,恐怕再也无法得到组织上的信任了,那自己的政治生命怕是也就要终结了。 虽然傅华并不十分在乎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可是这事关他在北京经营这段时间的事业就不会再属于他了,事关他的个人形象,他就不得不在乎了。他不想就这么不清不楚,这跟他一向清白做人的原则是不一致的。 傅华也担心在外面的赵婷,自己协助调查这么多天,赵婷在家会是什么样子呢?这个平常一定要抱着自己才能入睡的丫头肯定会急坏了,她不知道会多担心自己啊。 这些日子傅华跟刘检察官已经混得有点熟了,他就跟刘检察官提出来要检察官帮他通知赵婷一声,说自己在这里没什么事,很快就会回去了。 刘检察官笑了,说:“你这人还真知道疼老婆,不过不行啊,我没这种权限。你也不要太担心她,你一直都是被以协助调查的名义被留在这里,我想你老婆这段时间肯定没少找律师,律师会告诉她协助调查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想她不会太为你担忧吧。” 傅华说:“不行啊,我是知道我老婆的,她如果不知道我的确切消息,是不会安心地。” 刘检察官说:“那也不行啊,我们是有保密纪律的,我不能告诉她案件确切的消息,你也别太着急了,有消息说,伍弈马上就会回来了。” 傅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的心是无法释怀的,此刻他忽然感觉相比起对亲人的牵挂来,什么事业啊,什么职务啊,什么做人的道理啊,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只要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比什么都要好。 却原来自己向来都是本末倒置的,把本来没什么的东西看到太重了,而真正应该珍惜的去忽视了。 不怕瞎折腾 这个时候的傅华对赵婷心中不无愧疚,从两人在一起的那一天起,赵婷都是全身心的看顾着他的,而他对这一切不但受之安然,还整天忙于工作,很少有顾及赵婷的感受。 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这么幸运,有一个真心实意爱着自己的老婆在身边。这一次肯定害赵婷担心坏了,出去之后,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以回报她对自己的好。 高丰揭发了辛杰受贿参与挪用公款,北京检察院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将这一情况通报给海川市检察院就是必然的了。于是海川检察院收到了北京检察院的情况通报,通报说海川市海通客车的厂长辛杰涉嫌受贿、挪用公款,要海川检察院依法查办。 海川检察院检察长易仁接到这个通报,知道案情重大,而且涉及相当级别的官员,赶忙拿着情况通报找到了市委书记孙永,说:“孙书记,我们接到了这个通报,您看我们怎么办?” 孙永一看通报,心中不由大喜,这可是一个对自己很有利的事情,辛杰总算出问题了,这个可是可以大作文章的,顺藤摸瓜,说不定会牵涉到徐正身上。他自从从王畚那里回来,心里对徐正就更多了一块心病,他总认为徐正一定会影响自己仕途上升的,不将徐正赶出海川他心里总是不舒服。现在总算有一个机会可以整一整徐正了。 孙永一脸严肃,说:“易检,这还用问吗?查,一定要查,而且是一查到底。我们都被海通客车表面上的兴旺蒙骗了,没想到海通客车存在这么大的问题,现在问题竟然是从北京方面被发现,我们的纪律检查系统应该检讨一下了。而且涉及这么大的数额,肯定问题不止辛杰一个人,必须彻查,无论牵涉到谁,都要追查到底。” 易仁说:“那我们马上就对辛杰采取措施吗?” 孙永说:“当然了,你还等什么?” 易仁说:“那行,我们马上就拘留辛杰。不过辛杰是市管干部,那抓人之前要不要跟徐市长打个招呼啊?” 孙永说:“现在案情重大,请示太多人会泄露案情的,先不要请示他了。他如果有什么意见,回头我跟他解释。” 那行,说着易仁就要离开,孙永说:“易检,你先等一下。” 易仁停住了脚步,看了看孙永,问道:“孙书记还有什么指示吗?” 孙永说:“现在海通客车的盖子被揭开了,问题触目惊心,我想这件事情恐怕辛杰一个人没有这种胆量去做的,要注意他上面是不是有人故意纵容或者跟他勾结,调查不能局限于辛杰本身,要找到这个问题的根源,彻底根除海通客车存在的腐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易仁是孙永直接掌控下的干部,跟孙永向来走得很近,孙永这么点他,是想让他将这把火引到徐正的身上。 易仁心领神会,他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我会加大侦查力度的。” 孙永说:“你明白就好,去吧。” 易仁回到检察院,就马上部署了对辛杰的抓捕,组织了精干力量成了了专案小组,他亲自挂帅担任组长,反贪局局长蒋举担任副组长,立即展开了周密的侦查。辛杰被带到检察院之后,在专案小组强大的攻势之下很快就交代了全部的问题,参与挪用公款的海通客车财务科科长王兵、百合集团驻在海通客车的总经理钱飞也先后被抓捕归案。 辛杰事先毫无预兆的被抓,让李涛十分惊讶,这是市级企业的管理者被抓,李涛不得不问个为什么,他找到了徐正,问徐正是否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徐正也是一头雾水,自己手下的一名重要干部被抓,可并没人来跟他这个市长说是为什么被抓的,按照常规来说是应该有人跟自己通报的,这让徐正心中也是十分的恼火。 李涛说:“要不问一问检察长易仁吧,他总知道情况吧。” 徐正就打了电话给易仁,问:“易检啊,你们为什么要抓辛杰啊?怎么也不跟市政府这一边说一声啊?” 易仁说:“不好意思,徐市长,这个案子还在调查当中,我不方便跟您透露案情。” 徐正愣了一下,说:“你搞什么,你要抓市政府直管的干部,起码跟我们市政府打声招呼嘛。你这么不声不响就把海通客车的厂长抓走了,这会影响海通客车的生产知道吗?” 易仁说:“对不起徐市长,我们抓人之前请示过孙书记了,孙书记说案情重大,不能泄露出去,就让我们先抓了再说。” 徐正一听是孙永不让易仁跟自己请示汇报的,心里顿时打了一个问号,孙永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易仁跟自己请示?难道他抓辛杰,目标是冲着自己? 虽然还弄不清楚辛杰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可是辛杰肯定是在海通客车跟百合集团合作的过程中出问题的,这是不容质疑的。而这个合作项目是自己的一项政绩,孙永拿辛杰开刀,不用说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而自己显然就是那个沛公了。 孙永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即使自己和他之间存在罅隙,可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这么做啊,徐正心里越发的恼火,可是也不能发作什么,他并不知道案情究竟如何,辛杰究竟犯了什么罪他还是不很清楚。贸然发火,如果到时候辛杰确实涉嫌重案,那自己就很尴尬了。 徐正心里很清楚易仁跟孙永是走得很近,他从易仁这里是无法知道真实情况的。不过这个易仁也是需要敲打一下的。 徐正说:“那现在你已经把人抓了,总应该跟市政府这边通报一声了吧?” 易仁笑笑,说:“对不起啊,徐市长,这些天忙着抓人,一直没时间跟您说这件事情,现在您打来了电话,我也正好跟您说一声。” 易仁这种不在乎的态度,让徐正更为光火,他哐的一声将电话给扣了。李涛在一旁看着徐正,说:“怎么,易仁不肯透露情况?” 徐正说:“是,易仁说这是孙永同意的。老李啊,人家故意不让我们知道这个情况,居心叵测啊。” 李涛说:“这是孙永布置的?” 徐正说:“不清楚,可是是孙永批准的。” 李涛说:“那我问一下反贪局局长蒋举吧,他跟我私下的关系很好,问他应该会知道一点情况。” 徐正心里也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说:“那赶紧问一下吧。” 李涛就拨了蒋举的手机,蒋举接通了电话,笑着问道:“李市长亲自打电话来,有什么指示吗?” 李涛笑笑,说:“你小子,就是会油腔滑调的,我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了吗?” 蒋举笑笑,说:“能,怎么不能,欢迎领导多打电话来关心关心我。” 李涛说:“好啦,别来这一套了。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蒋举说:“我在自己办公室,说话方便,有什么事情吗?” 李涛说:“我刚听到消息,辛杰被你们抓进去了,能告诉我什么原因吗?” 蒋举说:“你问这件事情啊,是这样,海通客车不是和百合集团合作吗,现在百合集团的高丰出事了,他交代出跟辛杰勾结,从海通客车挪了一个亿的资金出来。高丰给辛杰儿子提供留学费用,还帮辛杰这家伙养了一个小三。主要就是这些。北京检察院通知了我们,我们就抓了辛杰。” 李涛说:“原来是这样啊。那行,我就了解这么个情况。” 蒋举就挂了电话,李涛把情况跟徐正说了一遍,徐正不由得有些生气,说:“这种情况有什么不能告知我的?难道我会包庇辛杰不成?这个孙永真是岂有此理。这个辛杰也不地道,我们培养了他这么多年,怎么被人一收买就上钩了。不过老李啊,我徐正可以保证在这个项目上没贪一丝一毫,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没问题啊?” 李涛笑了笑,说:“我做事你又不是不了解,这种混账事我是不做的。” 徐正说:“那就好,反正我们行得正,就不怕他们瞎折腾,就让他们去查吧。” 李涛说:“是啊,孙永怕是白费心机了。看来这一次北京发生的事情不小啊,高丰这么大的集团董事长都被抓了。诶,对了,前几天我跟你说过的,驻京办的主任傅华也被北京检方带走了,当时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现在看来可能也是因为高丰这档子事。高丰可是他带来海川的。” 徐正说:“傅华也犯这种错误?不像啊。” 李涛说:“现在的干部谁说的清楚,就说辛杰吧,他不被抓,我们都还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干部呢。现在具体情形还不太清楚,北京检方还一直在调查当中,不过时间过去也有几天了,虽然检方一直没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可是如果是没事是不是早就应该出来了?昨天林息还跟我请示,傅华一直不回来,现在驻京办的工作怎么办?” 只能这样了 徐正看了看李涛,说:“老李啊,你说怎么办?” 李涛对傅华印象是很好的,他觉得在结论没出来之前,应该暂时保留傅华的位置,便说:“傅华究竟有没有事还没确定,要不再等几天看看?” 徐正笑笑,说:“等什么?老李啊,你又不是不清楚,被检察院请进去的人有几个人能没事出来的?驻京办现在的家当也很大,不可一日无主啊,我看就让林息暂时代理主任吧,等傅华的问题明朗了,我们再研究替代他的人选。” 徐正就任市长以来,对傅华就一肚子意见,他早就有换掉傅华的念头了。先是融宏集团陈彻那里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后来又在赵凯那里被含沙射影地教训了一通。这些都是与傅华有着很大的关系的,这个高丰又是傅华拉来海川的,这一次虽然徐正知道辛杰的事情牵涉不到他,可是总是海通客车和百合集团的合作出了问题,这原本是他的政绩,现在明显就是败笔了,这让徐正更是迁怒于傅华,不是这家伙,就没有这档子事了。 前段时间,徐正还不得不暂时忍让傅华,那是因为一方面徐正自己本身在海川立足未稳,而且海川新机场项目也需要傅华在各部委的沟通能力才能顺利进行;另一方面,徐正也找不到正当的理由。 现在形势已经不同了,徐正自己的市长全票当选,在海川政坛已经稳稳的站住了脚跟,而新机场项目在民航局那里顺利的得以列入国家机场建设规划当中了,跟相关部委的关系已经建立,后续的审批只是需要按部就班去做好就行了。这个时候傅华就变得可有可无了,而恰恰在这个时候出了高丰这档子事,傅华被检察院带走,这也给了徐正一个很好的换掉傅华的理由。 徐正这口气在肚子里已经憋得很久了,现在总算有机会能出出气,又怎么能轻易放过傅华呢?因此他便提出来让林息暂时代理主任,而且在他心里已经宣判了傅华这个驻京办主任是有罪的,即使傅华从检察院那里什么事都没有出来,他也是不想再让他担任这个主任职务了。 李涛不清楚徐正的心中真正的想法,不过目前傅华已经被北京检察院带走,他也无法为傅华争取什么,也就没有跟徐正争辩什么,只是说:“那好吧,我正式通知驻京办,就由林息暂时代理主任吧。” 海川反贪局很快查实了辛杰的一切犯罪行为,这个案情本来就不是很复杂,只是数额比较大了一点而已。蒋举就把案情汇总了一下,跟易仁作了汇报。 易仁听完蒋举的汇报,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这案情汇总并没有涉及到辛杰的上级领导,这可与孙永提出来的要求不太符合。易仁这不阴不阳的态度弄得蒋举有些不自在起来,便问道:“易检,您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意见吗?” 易仁看了看蒋举,说:“老蒋啊,你是不是太轻视这个案子了?” 蒋举愣了愣,说:“没有啊,接到这个案子之后,我按照易检您的指示,组织了反贪局里的精干力量全力以赴侦办这个案子,这才这么快把案件全部查清楚了。” 易仁砸吧了一下嘴,说:“你们是不是办得太快了,这里面就没忽视什么线索?” 蒋举说:“没有哇,我们没有忽视什么线索啊。” 易仁说:“不对,肯定有些问题你们没追到底,比方说,我只是打个比方啊,如果没什么人支持或者纵容,辛杰怎么可能就有这么大胆量敢挪用一个亿的资金,这方面的因素你们办案过程中是不是忽略了。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孙书记指示过了,这个案子不论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 蒋举说:“不是,易检,我们查的已经很详细了。” 易仁不高兴的瞪了蒋举一眼,说:“什么很详细,你现在查出来的范围根本就是局限于北京检方的通报范围,这还用你查吗?人家都通报的清清楚楚了。你根本就没有深究其中的根源。” 蒋举说:“易检,对辛杰的调查真的已经很……” 易仁不高兴的一摆手,打断了蒋举的话,说:“好啦,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认真一点不好吗?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件案子你不要管了,由我亲自来抓。” 蒋举没想到易仁对这个案子会这么热衷,想要为自己争辩什么,可是易仁已经不想听下去了,他说:“你回去吧。” 蒋举就这样被赶出了专案小组,随即易仁提审了辛杰。 辛杰跟易仁早就认识,看到易仁,苦笑了一下,说:“老易啊,这个案子用得着你亲自出马吗?” 易仁看了辛杰一眼,说:“老辛啊,你这倒是何苦呢?你的级别也不低了,组织上给你的待遇也不能说差,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辛杰叹了一口气,说:“老易啊,我是鬼迷了心窍啊,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易仁就又详细的询问了一遍案情,辛杰说得跟蒋举汇报的内容大同小异,看来真的问不出什么来了。 易仁有些不甘心,他看了看辛杰,问道:“老辛啊,到了这个地步,我想你也不要为什么人遮掩什么了,你跟我说实话,在这个海通客车跟百合集团合作的项目中,有没有人跟你们打招呼,或者要你们多关照一下百合集团?” 辛杰说:“这个倒没有,徐市长和李副市长参加了合作谈判,但是他们想的都是为海通客车争取利益,想的是如何促进两家达成合作,并没有什么特别要求我们关照百合集团的。” 易仁说:“他们真的就没有一点特别的指示?” 辛杰说:“没有啊,只是后来徐市长跟我谈过一次话,说别人都说我是他的人马,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还说愿意给我提供必要的庇护。” 徐正竟然说会庇护辛杰,这可是一个很好的线索,易仁眼睛亮了,说:“徐正真的这么说过?” “当然是真的啦,”辛杰忽然感觉易仁这么说话中有话,便看了看易仁,警惕地问,“老易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易仁说:“我是想落实一下,有没有领导参与到这个案子之中,老辛啊,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你要知道,如果是有人关照你这么做,你的罪责可能会轻一点。” 辛杰说:“可是我挪用公款这件事情徐市长真的没参与过,也没有其他领导参与过。” 虽然辛杰说得这么清楚,易仁还是想往徐正身上引,便笑笑说:“可能他没亲身参与,可是如果他跟你说有什么事情他都可以庇护你,你是不是做起什么事来也胆子大一些。也许他本身就受过百合集团的贿赂,才会这么说的。” 虽然易仁说得已经够露骨了,可是辛杰并不想无辜的牵累他人,便说:“可是徐市长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挪用了公款,这话是在那其后说的,与这件事情无关的。” 易仁看了辛杰一眼,不满意地说:“老辛啊,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啊,你想没想过,如果不是市政府领导对你们这么纵容,你能有机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辛杰还是很坚持,说:“不是,老易啊,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可是市政府方面真的没有故意纵容我,如果徐市长说过这种话,也是他想我好好干,根本不是你理解的意思。” 易仁见辛杰这么坚持,大家都是聪明人,他也就不好在故意去引导辛杰说什么了,只好说:“好了,我知道了。” 易仁就继续审问了下去,审问完,让辛杰看笔录,辛杰看到笔录上记录了徐正跟他说的那句愿意提供庇护的话,就点了点笔录,说:“老易啊,这句话有必要记上去吗?” 易仁笑笑说:“老辛啊,你这个人真是的,徐市长说过这句话不假吧?我在上面有没有给你做什么解读,没问题的。” 辛杰说:“可是我看上去这句话记在这里总是有些别的含义,容易让人误解,是不是可以删去?” 易仁不耐烦地说:“又不是故意给你加上去的,事实就是如此嘛,不能删。” 辛杰现在身陷囹圄,心中对易仁也有几分害怕,也就没再坚持,在笔录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确认了笔录的真实性。 易仁看了看笔录,心中并不十分满意,可是他也知道无法再追下去,看来最多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易仁带着笔录找到了孙永,把笔录给孙永看了,说:“孙书记,经过审讯,辛杰的交代就这么多。” 孙永看了看,说:“不能再追下去了吗?” 易仁摇了摇头,说:“没办法了,这里这一句徐市长愿意提供庇护的话,还是我强要留在笔录上的,辛杰还想要删除掉呢。” 孙永说:“可这样并不能说明什么啊,更不用说给徐正造成什么麻烦了。” 易仁说:“目前看只能这样了,辛杰那里追不出什么东西了。” 避嫌 孙永把笔录放下了,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他脑海里很快形成了一个计划,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徐正上不上钩,不过就目前他了解的徐正的个性,徐正上钩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便说:“这份笔录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只是要看我们怎么用了。” 易仁有些不明白,说:“孙书记的意思是?” 孙永说:“海川肯定有很多人都在关注这个事件,我要你尽量将这份笔录保密。你回去在专案小组上重申一下保密制度,就是案件还在继续深入调查当中,要求上上下下不准对外泄露案情,尤其是这份笔录的内容不准对外泄露一个字。” 易仁笑了,说:“孙书记,你又不是不清楚目下的保密制度,没有什么能保住密的。也许你不保密,别人还没兴趣知道,可是你一保密,怕是很多人都会对此感兴趣,反而让这份笔录的内容泄露得更快。更何况参与审讯的还有不少人,他们肯定到已经知道了这份笔录的内容。” 孙永笑笑,他的计划是需要看徐正本身的反应的,说穿了也就不灵了,自然也就不便跟易仁明说,便笑笑说:“你别管这些,只管这么去做好啦。” 易仁说:“好吧,我就回去这么做。” 易仁回了检察院,就在专案小组的会议上,把孙永要他说的这一套话重申了一遍,说案件还需要继续调查,强调了保密的重要性,尤其不能泄露他最新这一次提审辛杰的笔录的内容。 蒋举被排除在专案小组之外,心里就有一肚子意见,对专案小组的动向便十分注意,他很想弄清楚易仁将他排除出专案小组究竟有什么意图。易仁这一次在专案小组上的讲话很快就被蒋举知道了,本来蒋举已经大致知道了这一次提审的内容,他并没有太在意这一次提审的笔录,他认为自己审问辛杰已经面面俱到了,易仁就是再有本事,也无法审出什么了。可是易仁这么强调这份笔录,还说要继续调查,一下子引起了蒋举的怀疑,这份笔录里面究竟多了什么啊?他把在审讯过程中帮易仁做记录的检察官私下叫到了办公室,这个检察官是隶属反贪局的,算是蒋举的子弟兵,因此蒋举完全可以调动他。 蒋举询问了这个检察官,究竟易仁审出了什么,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什么事情不是都深得清清楚楚了吗?还要继续调查什么? 检察官说:“易检也没多审出什么,只是围绕着市里面有没有领导支持或者纵容辛杰这么做的多问了几句。” 蒋举一下子就明白了,易仁真正想要的并不是辛杰的犯罪情况,而是市里面有没有领导跟辛杰勾结,他是想抓辛杰身后的大鱼。只是不知道辛杰交代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吗? 蒋举问道:“那辛杰怎么说?” 检察官说:“辛杰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说徐市长对他很支持,还说徐市长说过辛杰是他的人马,愿意为他提供庇护。” 蒋举问道:“再没有别的了吗?” 检察官说:“再没有了。” 蒋举大致明白了,单凭辛杰这句话不能把徐正怎么样的,所以易仁才会说要继续深入调查,这易仁目标是冲着市长徐正去的,他为了达到整徐正的目的才会不依不饶的要把这个案子继续调查下去,之所以将自己踢出专案小组,完全是因为自己没领会易仁的这一意图,没有拿出能配合易仁想法的笔录来。 蒋举心中暗骂易仁,这不是想要强要入人以罪吗? 蒋举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他对易仁这种构陷他人的做法十分看不惯,他感觉有义务想办法通知一声徐正,可是他并没有跟徐正直接联系的渠道,他想到了李涛,上一次李涛还专门向自己打听过这个案子的案情,是不是李涛也在关心这个案子的进展呢?而且据说李涛和徐正是一个立场的,如果自己通知了李涛,相信李涛一定会跟徐正说的,于是蒋举就打了电话给李涛。 李涛接了电话,说:“蒋举啊,什么事啊?” 蒋举说:“李副市长,你上次问过辛杰那个案子,现在有了些变化。” 李涛问:“什么变化啊?” 蒋举就说了自己被赶出专案组,易仁亲自参与到了这个案子当中,而易仁参入这个案子直接就问有没有市里面的领导与此相关,结果辛杰说了徐正市长说他辛杰是徐市长的人马,徐市长会庇护他的话,易仁就跟孙永做了了汇报,回来就要求对笔录保密,还说要对案件继续调查下去。 蒋举说:“李副市长,这个易仁明显是带着主观性在办案,这是十分错误的。” 听完蒋举说的情况,李涛心中一凛,他马上就意识到了易仁是在针对徐正进行调查,这对徐正可是十分危险的,现在辛杰掌握在检察院手中,下一步辛杰会被威逼说些什么,会出现什么笔录都是很难说的。 现在的李涛是跟徐正站在同一阵线的,自然不能看着徐正身陷险境,便说:“谢谢你了蒋举,这个事情我会跟徐市长说的,让他多加注意。你在检察院再听到类似的消息记得跟我说一声。” 蒋举说:“不用客气了,我也是气不过易仁这么胡作非为。” 蒋举挂了电话之后,李涛就找到了徐正,把情况跟徐正说了,说完问徐正:“你跟辛杰说过这种话吗?” 徐正苦笑了一下,说:“话我是说过,可是当时我是要勉励辛杰的意思,并不是要庇护他这种作奸犯科的行为。” 李涛说:“可这话现在再拿出来说,意思可就大变了。” 徐正说:“我明白,孙永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整我,肯定会拿这个大作文章的。” 徐正本身的性格就多疑,此刻孙永这么做更是令他联想到了许多事情,他自己在海通客车这件事情上倒是真没有什么违法的事情,可是他怕辛杰被威逼胡乱攀咬,到时候有些事情还真是难以说清楚。虽然这倒不能对他造成什么特别的伤害,可是社会风评和舆论观感上就会很差了。就说这个笔录上记录的这句话吧,本来没什么用处的,可是被易仁说要保密的这么一搞,海川市的干部们肯定会以为辛杰咬出了作为市长的徐正,检察院不敢深查,这才会要求对这件事情保密的。 可能孙永和易仁就是想要达到让海川市干部误会这种目的的。 李涛说:“这件事情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现在易仁把住了辛杰不放,谁知道想一步他们能整出什么来啊。” 徐正也害怕李涛说的这种情形,他绝对不能容忍孙永继续这么搞下去,便说:“是不行,我不能任由孙永这么整我,我找他去。” 李涛说:“对啊,我觉得也不能就这么看孙永胡弄,却不声不响,找找他也好,别让他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徐正就打了电话给孙永,问孙永在哪里?孙永说:“我在办公室。” 徐正说:“那我一会儿过去,有事情要跟你谈谈。” 孙永说:“那来吧。” 徐正就去了孙永的办公室,坐定之后,徐正说:“孙书记,我听到一个情况,是关于我们检察院现在调查的辛杰的案子的,有人说辛杰说我也与这个案子相关,我想问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永心中暗自窃喜,徐正这家伙果然沉不住气了,竟然找上门来了。好哇,我就是想要你找上门来。 孙永笑笑,给徐正来了一个不认账,说:“没有啊,我怎么没听说啊?再说我们都是省管干部,可不是一个检察长就敢随便调查的。” 徐正心说,是啊,你们是不敢公开调查,你们现在就是整我的黑材料,好向省里汇报。这我可不能等,如果等省里正式调查我了,可就什么都晚了。 徐正心里很清楚,他虽然在辛杰这个案子上是清白的,可是他也有不清白的地方,他可不敢等到被全面调查的那一天,他心知自己是经不起全面调查的。 徐正决定跟孙永摊牌,他现在在海川已经有了些根基,新机场和融宏集团都给省里形成了一个极好的印象,省长郭奎现在在公开场合提到他都是赞赏有加的,他已经有底气敢跟孙永公开叫板了。 徐正说:“孙书记,你就别装糊涂了,易仁在查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都是你在安排的吗?” 孙永心里冷笑了一声,易仁就是在查你又怎么样呢?不过,我可不承认这一点。 孙永笑笑,继续装糊涂说:“查什么我倒是真的知道,他是在查辛杰挪用海通客车合资项目公款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之所以没跟你通报,是因为海通客车和百合集团合作这个项目你从头到尾都是参与的,是其中很多事情的参与者。我认为你也不会愿意参与到案件调查中,你也要避嫌是吧?” 鬼地方 徐正见孙永还继续糊弄他,不由得火冒三丈,说:“是,我是参与者,可是我是清白的,我可以避嫌,但是我可不允许某些人借这个案子故意来构陷我。我告诉你孙永,别以为我徐正是好欺负的。” 孙永见徐正翻了脸,冷笑了一声,说:“徐市长,你从哪里知道我在构陷你了?你说这句话有什么依据吗?” 徐正被问住了,他不能说出自己的消息来源,那样就把蒋举给卖了,他说:“反正我就是知道,你让那个易仁一直在追问辛杰有没有领导干部纵容他,这是什么居心,明明没有却一定要他说有吗?这不是构陷是什么?” 孙永心中暗自好笑,徐正这么说可是有失水准的,他无法说出消息的源头,却又想在这上面说事,首先就没有了立足的根基,没有了根基,他说的再激烈,再好听,也是没有用的。 孙永摇了摇头,说:“徐市长,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不实的消息,按说我们检察院的侦察活动是不公开的,现在案情还在调查当中,这些细节我还不知道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徐正越发气恼,说:“孙永,你就别装了,不是你安排易仁非要辛杰一定要追到我身上吗?我可告诉你,我徐正也不是好欺负的,你想借此大做文章,诬陷我徐正,根本就是妄想。” 孙永火了,说:“徐市长,我提醒你一下,这里是市委,我是海川的市委书记,请你说话放尊重些。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安排什么了?说跟你说的这些,你把他找出来,让他跟我对证。” 徐正自然不能把蒋举请出来跟孙永对质,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来的有点盲目了,这件事情本来他是不应该知道的。 虽然知道自己来的有些盲目,可是此刻徐正也是无法退缩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如果此刻退缩,徐正可能再也无法压过孙永了。 硬着头皮也是要上的,徐正说:“孙永,你不用装了,那份笔录上究竟写的什么我很清楚,就那么一句话你就想做文章是不可能的,你想用易仁来整我,我告诉你,那是痴心妄想。” 孙永笑了,说:“你既然说你知道笔录的内容,那你这么失态是为什么?你在害怕什么?难道你真的牵涉其中了吗?” 徐正说:“胡说,我是清白的,你别瞎咬人。再说你对一个省管干部擅自调查,这是违规的,我可以到省里去告你去。” 孙永笑了,说:“是吗?你要去省里告,好哇,我倒想问你一下,你说的这些可有什么依据吗?再说你一个市长凭什么来干扰检查部门的依法调查?行啊,你要去告就去告嘛,看看到时候谁有理。” 徐正没想到孙永会有这么一套说辞等着他呢,看来孙永早就把这一切都算计好了,因此根本就不怕自己来闹。 虽然心知自己已经先输了一阵,可是徐正却不甘心咽下这口气,而且他更不甘心就这么看着孙永继续在辛杰这件事情上做自己的文章,他心中越发恼火,指着孙永的鼻子说:“孙永,你行,我们走着瞧。” 说完站了起来,摔门而去。 哐的一声摔门声在走廊里回响,便有左近的办公室的人探头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徐正铁青着脸在走廊里走着,这些人赶紧缩回了头去,生怕被徐正看到。 徐正和孙永公开决裂的消息便在海川市不胫而走,人们绘声绘色的讲着孙永和徐正在办公室里互相指着鼻子骂对方的情形,就像他们当时在现场一样。 伍弈总算从香港回来了,随即被北京检察院拘留,很快他就交代了董升之间的交易,他承认自己是委托董升办理外资兼并的商务部审批手续,但是那只是依法委托,自己并不知道董升跟崔波之间的交易,后来他确实又给了董升一个红包,不过那是因为自己公司上市成绩确实不错,董升提出要犒赏,他就答应了。至于在委托交易之前,伍弈见过崔波和齐申,那是为了确信董升一定有这个能力办理外资兼并的事情。至于董升和崔波齐申之间有没有其他交易伍弈说自己并不确切的知道,但是他只是委托董升,并没有支使董升向崔波和齐申行贿。 伍弈并不同于高丰,他这些年摔摔打打什么风浪都经历过,这一套说辞说的十分的圆满,检察官也拿他没办法。毕竟董升和崔波齐申的供词都在那里,伍弈确实也没有直接跟崔波、齐申单独表示什么。这个罪责只能是在董升身上,而无法让伍弈承担。 等到检察官问起傅华有没有收受贿赂,伍弈笑了,说:“你们怎么会怀疑他啊,那个人太正统了,又怎么会收我的贿赂呢?说实话,这些人当中,傅华是真心帮我忙的人,也是我真心想感谢的人,可是这家伙就是不肯收我的金卡,后来他说我能上市这件事情是驻京办帮忙的,那就把这张金卡捐献给驻京办吧,这个都是有帐可查的,你们怎么还会怀疑他呢?真是滑稽。” 至此傅华的嫌疑被伍弈解释清楚了,刘检察官通知傅华可以走了。 这十几天来,傅华还是第一次走出宾馆的房间,外面的阳光显得那么猛烈刺眼,让他忍不住伸手在额头上遮掩了一下。空气是久违了清新,傅华深吸了一口,这人啊,还是有自由好啊。 手机发还了,傅华开了机,赶忙拨通了赵婷的电话,过了一会儿赵婷接通了,傅华笑笑说:“小婷啊,是我。” 赵婷那边半天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赵婷带着哭腔问道:“真是你吗,傅华?” 傅华笑笑说:“当然是我了,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赵婷抽泣了起来,傅华说:“好了,小婷,你别哭啊,我没事了,你来接我吧,我在京郊的某某宾馆。” 赵婷停住了抽泣,说:“好的,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傅华站在门口,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就看一辆迷你飞速的开了过来,到了傅华面前一下子刹住了,赵婷便从车上下来,几步就跑到傅华面前,一把就将傅华抱进了怀里,头靠在傅华的肩膀上开始抽泣起来。 傅华知道赵婷这些天心中的煎熬,他也十分思念赵婷,紧紧地抱住了赵婷,他明显感受到赵婷的身子比以前单薄了很多,便更知道这些天赵婷都是在一种什么状态中了,在她耳边轻声说:“好啦,小婷,我知道你受苦了,别哭了,我这不没事了吗?” 赵婷就开始捶打傅华的后背,说:“被你吓死了,你这一被带走就是十多天,我以为你真的有事了呢。” 傅华被检察院带走的前面几天,赵婷因为有王畚的预言,尚且还能耐着性子等,可是时间慢慢的增加,赵婷越来越担心,就越来越坐不住了,她开始逼着赵凯四处找人,又要赵凯去找王畚落实清楚究竟傅华有没有事?没事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出来。 赵凯虽然知道傅华的事情并不像赵婷想的那么紧急,时间虽然在过去,可傅华始终是在协助调查的,而不是转成刑事拘留,可也架不住赵婷一再的催促,不得不四下找人,但凡能用到的关系他都找到了,王畚那里也打了电话过去,问王畚对这件事情的看法。王畚的观点还是跟以往一致,认为傅华没事,很快就会出来的。 一切办法都用尽了,可是傅华还是没出来,里面的消息也打探不出来,赵婷都有要疯了的感觉,甚至发狠说要去砸了王畚的场子,什么大师啊,老说没事,可是人就是没被放出来。 就在眼见就要崩溃的时候,傅华的电话打了过来,当时看到这个号码赵婷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是傅华打回来,她害怕是检察院的人通知要对傅华采取什么措施的电话,因此半天才敢接,等傅华说出小婷啊是我这几个字,赵婷眼泪顿时流了下来,这么些天了她总算又听到傅华的声音了。于是放下电话马上就开着车飞奔过来了。 傅华轻抚赵婷的后背,笑笑说:“好啦,小婷,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赵婷哭着说:“你现在是没事了,可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 傅华说:“我知道你在外面肯定不好过,我也想要人通知你,可是他们要保密,不肯帮我通知,没办法只能让你受苦了。” 赵婷说:“这些人怎么这么坏啊,通知一声也不肯。” 傅华笑笑,说:“他们也有纪律嘛。” 赵婷说:“什么纪律啊,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傅华心说检察机关本来就是**的机关,对待**的对象又怎么会有太多的人情味呢。 傅华笑笑说:“好啦,小婷,我们走吧,这个鬼地方我可是呆够了。” 赵婷说:“对,对,我们不呆在这个鬼地方。” 没什么说法 两人上了车,赵婷倒转车头就往回开。傅华说:“爸爸这些天肯定为我担心坏了吧?” 赵婷笑了,说:“爸爸当然担心你了,不过这些天他也真是被我逼坏了,我让他到处找人打听你的消息。” 傅华说:“那我赶紧通知他一声我出来了。” 傅华就拨通了赵凯的电话,赵凯很快就接通了,上来就问道:“是傅华吗?” 傅华说:“是我,爸爸,我没事了,这几天害你为我担心了。” 赵凯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就好,你现在在哪里,通知小婷了吗?” 傅华笑笑说:“我在小婷车上。” 赵凯说:“好好,这下子小婷可是不用催我了。你怎么样?在里面没受什么苦吧?” 傅华说:“我没事,我这些天都呆在宾馆里,只是没有行动自由,也不能跟外面联系。” 赵凯说:“没受罪就好,晚上带小婷回家来,我给你压惊。” 傅华说:“好的。” 赵凯便挂了电话。 傅华对赵婷说:“爸爸说晚上让我们回家去,他要给我压惊。” 赵婷说:“好的。” 迷你继续前行,赵婷不时转头看看傅华,傅华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说:“好啦,我已经没事了,以后你有很多时间可以看我了,不用这么盯着我吧?” 赵婷笑了,说:“老公啊,我看看你心就安定了下来了。” 傅华笑笑说:“以后天天给你看,现在专心开车吧。” 赵婷说:“老公啊,我跟你商量个事好吗?” 傅华说:“什么事啊?” 赵婷说:“这破驻京办主任咱不干了行吗?” 傅华诧异的问道:“怎么了,我这驻京办主任惹到你了?” 赵婷说:“你看你干这个驻京办主任都出过两码事了,每一次都担惊受怕的,值得吗?” 傅华说:“值不值得我倒没想过,不过这是我的职业,我也比较喜欢在驻京办工作。” 赵婷说:“真不知道你喜欢驻京办什么?官算不上什么官,商业方面也没什么可值得你去骄傲的。” 傅华笑笑说:“这总算是我的一份事业吧,他还是给了我成就感的。” 赵婷说:“你如果想要一份事业,简单啊,我让爸爸从通汇集团给你一块去管理,或者你不愿意在他手下工作,我让他给你一笔钱,你自己创业也行。别干这个驻京办主任了好吗,我实在不想再为你担心了。” 傅华知道赵婷这是心疼他,心里很感动,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赵婷的脸颊,说:“小婷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这一次我在里面也想了很多,比起你来,什么驻京办主任都不算什么的。可是我也不能说不干就不干了,你说的那些跟着爸爸干也好,自己创业也好,这都不是我所喜欢的。” 赵婷不高兴地说:“在你眼中还是觉得驻京办比我重要。” 傅华说:“我敢说没有人比你对我重要了,我现在倒是可以为你辞去驻京办主任的职务,只是我这个人的个性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愿意仰人鼻息或者无所事事的人。” 赵婷听傅华这么说,脸上有了笑容,说:“你这家伙确实也是,让你跟我一样每天都不做事怕你也受不了。好啦,你要是还想做驻京办主任那就做吧,只是不要再招惹像这样的事请了。” 傅华笑着说:“谢谢老婆大人开恩。” 赵婷说:“我不是开恩,我只是不想看你不开心。” 赵婷拉着傅华回家,傅华换了一身衣服,吃过午饭后就去了海川大厦驻京办。 一进驻京办的楼层,迎面就碰到了高月,高月惊喜的说:“”傅主任,你回来了。你没事吧? 傅华笑笑,说:“没事啊,我就是去帮检察院调查点事情,现在事情调查完了,我就回来了。” 高月高兴的说:“您回来就好,罗雨,快出来,傅主任回来了。” 罗雨从办公室探出头来,看到傅华,也高兴的迎了过来,笑着说:“傅主任,你可回来了。” 傅华笑笑,说:“小罗啊,这些天还好吧?” 罗雨点了点头,说:“我很好。” 傅华说着话,就往自己的主任办公室走,罗雨看到傅华往主任办公室走,脸色变了,说:“傅主任,你刚回来,有些事情还不知道吧?” 傅华停住了脚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小罗?” 罗雨有点尴尬的说:“傅主任,是这样,你被检察院带走的不长时间,市里面宣布由林息暂时代理主任,全面主抓办事处的工作,现在这个办公室是林息在用。” 傅华心里就有了几分不自在,这林息也太心急了吧,就算任命他代理主任,自己的事情组织上也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至于这么急就搬进自己的办公室去吗?这家伙想这个主任想疯了,一点同事之谊都不顾。不过现在自己已经出来了,想来林息这个代理主任也担任不几天了,且看他能嚣张到几时。 傅华笑笑,说:“没事,小罗,既然林息代理了主任,我回来了也是应该跟他说一声的。” 高月在一旁笑笑说:“傅主任,你不跟他一般见识就好。” 傅华笑笑,说:“我没事。” 傅华便伸手敲了敲门,现在鹊巢鸠占,他进自己的办公室竟然还需要敲门,心里更是有些别样的滋味。 门内林息的声音喊了一声进来,傅华就推开门走了进去,见林息大大咧咧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林息看到了傅华,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眼神不敢去看傅华的眼睛。不过林息很快就镇静了下来,干笑了一下,说:“傅主任回来了,你没事吧?这些天同志们都为你急坏了,四处打听你出了什么问题呢。” 傅华笑笑,说:“我没事,谢谢同志们的关心了。” 林息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息说着,站了起来,迎过来跟傅华握手,说道:“有件事情要跟傅主任解释一下,你被检察院带走之后,市里面说单位不可一日无主,就任命我代理了主任。这个请傅主任谅解。” 林息虽然嘴里说请傅华谅解,神色间却透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来,也有几分因为意外傅华出来带来的慌乱。 傅华心说:“你这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你以为你能坐得住这间办公室吗?相信只要市里面知道我回来了,你的代理主任就做到头了。” 傅华笑笑说:“林主任客气了,既然是组织上的意思,我就没什么资格谅不谅解了。” 林息笑笑,说:“傅主任明白就好。” 林息就将傅华领到了沙发那里坐下来,转身给傅华去倒茶。傅华看了看这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环境,原本属于自己的一些个人物品都不见了,换上了一些林息的东西,看来这林息的动作还真是快啊。 林息倒好了茶,递给了傅华,笑笑说:“傅主任你不要担心,你的东西我都给你收在了仓库里了,丢不了。” 这一番喧宾夺主让傅华心中暗自好笑,心说不就是一个驻京办主任吗,还是一个代理的,至于这么热衷吗?他看了看林息,笑笑说:“林主任,我现在回来了,你看是不是跟市里面汇报一下?” 林息的脸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他最担心的就是傅华什么事都没有从检察院回来,他这个主任是暂时代理的,傅华回来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状态,最大的可能自己这个代理主任就做到头了。 可是偏偏傅华就是没什么事情从检察院安全出来了,这让林息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自己这个代理主任难道真的这么短命啊?不过,他也无法阻挡向市里面汇报傅华回来这件事情,便笑笑说:“应该汇报的,傅主任你看是由我汇报,还是由你汇报?” 傅华笑笑,说:“那就我跟市里面说一声吧。” 林息心说谁汇报结果都是一样的,便说:“行啊。” 傅华就拨通了市长徐正的手机,电话通了,是徐正的秘书刘超接的,刘超笑着说:“是傅主任啊,出来了,没什么事情吧?” 傅华说:“刘秘啊,对,是我,我出来了,检察院约我去是协助调查,现在调查完了,我就没事了。徐市长呢?” 刘超说:“徐市长在开会,你有事吗?” 傅华说:“也没别的事,就是想跟徐市长说一声我出来了。” 刘超说:“行啊,徐市长开完会我会跟他说一声的。” 傅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跟刘超说了一声谢谢,就挂了电话。 没联系上徐正,就没办法市明确市里面对自己这一次被协助调查有什么说法,傅华再坐下去就没有了意思,就站了起来,说:“那林主任我先回去了。” 林息也很尴尬,也巴不得傅华赶紧离开,就跟着站了起来,说:“行啊,你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吧,这边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心淡了很多 林息说得好听,让傅华回家休息,其实他才没那种好心呢,他只是觉得市里面没有明确的指示之前,他和傅华同时都呆在驻京办会很难受的。 傅华就离开了这原来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去了章凤的办公室。章凤见到傅华很高兴,笑着说:“你出来了?没事吧?” 傅华笑笑,说:“什么叫我出来了,其实我根本就没进去过,我是协助调查。” 章凤笑着说:“好啦,不管什么协助不协助了,没事就好。你回驻京办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回是回了,不过我被代理了。” 章凤说:“这个我知道,不过你这不是回来了吗?那个林息还代理个屁啊?” 傅华说:“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市里面对我目前还没有个什么说法,我不能就这么又做回主任的位置。你知道林息代理主任的事情了?” 章凤笑了:“那还能不知道,你没看林息那架势,一代理上主任,马上就发通知给我们是要代替你出任董事长,被我们和赵董顶了回去,说你是被公司董事会任命的董事长,不经过董事会讨论,他不能取代你的位置。” 傅华笑笑说:“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了。” 章凤笑笑说:“我们当然是支持你的,那个林息算是什么东西,他几次想在酒店白吃白住都被我顶了回去,他这么急着要当这个董事长,还不是想占酒店的便宜?” 傅华笑笑,说:“这家伙总是大气不起来。” 章凤说:“他就不是一个做董事长的人,我怎么看他怎么不像那块材料。” 傅华说:“你这边没什么事情就好,我要先回家了。” 章凤说:“你回去休息几天也好,我相信你们市肯定很快就让你坐回主任的位置的。” 傅华就离开了酒店,回了自己的家,赵婷见他这么早回来,有点惊讶,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傅华笑笑说:“我被代理了,坐在那里也挺尴尬的,就回来了。” 赵婷说:“什么代理,你这不回来了吗?” 傅华笑笑,说:“这要等市里面有说法才行。” 赵婷笑笑说:“其实他们不让你再做了才好。” 傅华笑笑说:“那好,如果他们不让我再做了,我就天天在家里陪你。” 赵婷高兴地笑了起来,说:“这可是你说的。” 徐正开完会,刘超跟他说傅华打来了电话,徐正愣了一下,说:“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刘超说:“也没说什么事情,只是说他没事了,回来了。” 徐正心里别扭了一下,这家伙竟然没事就出来了,这不是给我添堵吗? 原本徐正认为傅华的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结果最大的可能是傅华被宣布拘留或者直接转捕。他料定傅华是出不来了,本来是应该跟孙永商量一下让市委确定新的驻京办主任的人选的,可是他跟孙永最近这一阶段闹得很不愉快,这不是一个适合商量事情的时机,所以就想等待傅华的结论正式出来之后再来商量,可是驻京办也不能没有管理者,因此才让林息临时代理主任一下。 这也是徐正从内心中早就想拿掉傅华,所以才会急着这么做的。 这只是一个临时因应的措施,并不没有走相关的组织程序,也不是正式的组织决定。傅华既然出来了,就应该让他恢复职务,林息的代理自然就应该终止。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恢复职务,傅华的驻京办主任职务本来就没被免掉。 可是徐正不想就这么便宜了傅华,他很想拿这次事件做做文章,最好是就此由头,拿掉傅华这个驻京办主任。可这一切都需要孙永的点头,此刻自己已经跟孙永彻底闹翻了,如果把这件事情拿去跟孙永商量,孙永的回答肯定是两个字,不行。那样自己不但不能惩治傅华,反而会因为连一个驻京办主任都摆布不了而成为一个笑柄。 徐正明白傅华一回来就跟自己打招呼的用意,他想市里面给他这一次被协助调查一个说法,然后能够继续做他的驻京办主任。徐正偏偏不想这么做,也许搁置下来倒是一个办法,不去搭理傅华,也不给他什么明确的指示,就把他放在那里,等待时机再来处置他。 徐正想到这里,就对刘超说:“行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 刘超本来还以为徐正会有进一步的指示,可是徐正已经低下了头,翻看起桌上的文件来了。 刘超见徐正这个样子,他知道徐正最近一段时间心情很烦躁,也不敢再问什么,就退出了办公室。 徐正看文件只是做一个姿态而已,他的心里烦得很,哪里还看下文件啊。那天他跟孙永在办公室吵翻了,本来在气头上想直接杀奔省城,去找程远告状的,可是在出来孙永办公室之后,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孙永的话其实很有道理,自己就是去了省城又能如何?自己跟孙永吵的那些理由真的是拿不上桌面的,自己不可能拿还没有被公开的笔录来跟程远告状,首先自己就违背了不能干涉司法的规定。 仔细想来,孙永的居心虽然叵测,台面上的所作所为却并没有什么明显超出规定,徐正就算是想告也没有告孙永的理由。 徐正只能强咽下这口气,打消了去省城的念头。但他心里是知道这一次孙永跟自己算是彻底闹翻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黑笔录来呢。可是徐正明知如此,却也不得不眼睁睁看着,没有丝毫还击的能力。 傅华恰好在这个时候出来,徐正又没得遂所愿,自然是心情更加烦躁了起来。 晚上,傅华和赵婷回了赵凯家,赵凯看到傅华笑笑,说:“我看你这几天倒没变样子。” 傅华笑笑,说:“我这几天都在宾馆住着,没受什么罪。” 赵凯说:“你是没受罪,可小婷受罪了。” 傅华笑着揽了一下赵婷的肩膀,说:“我知道小婷受苦了。” 赵淼过来拍了拍傅华,笑着说:“姐夫啊,很高兴见到你出来,大家都在为你担心呢,你出来我们家又恢复正常了。” 傅华笑着轻锤了赵淼一下,算是对赵淼的回应 赵凯说:“你回驻京办了吗?” 傅华点了点头。赵凯说:“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忘记告诉你了,海川市里面找人代理你的主任位置了,你这一回去,是不是挺别扭的?” 傅华说:“是有点不太舒服。” 赵凯笑笑说:“那个叫林息的家伙直抓乱上的,还给我们通汇集团来了个什么通知,要当海川大厦的董事长,似乎很急着取代你啊。” 傅华笑笑说:“那家伙原本就想争这个驻京办的主任,这一次算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 赵凯摇摇头说:“那家伙水准不行,一点沉不住气,驻京办他管不起来,更别说做什么海川大厦的董事长了。” 傅华说:“我已经把我回来的消息通知了徐市长,想来不久驻京办就会恢复正常了。” 赵凯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啊,你可能想得太简单了。我跟你说,你在里面这段时间,我又跟王大师通过电话,王大师说你这一次的祸事是在萧墙之内,说真正的麻烦不是检察院,而是你们海川市内部。我想他的话肯定是有所指的,所以你也不要太乐观。” 赵婷说:“对啊,王大师好像是这么说过,看来你的麻烦还没有结束啊。” 傅华笑了,说:“小婷啊,你不是不信什么大师的吗?” 赵婷说:“你这一次的事情大师说得很准,他说你肯定会没事,结果就是没事。他说你没有牢狱之灾,但是出来后有麻烦,现在不就是麻烦来了吗?” 傅华笑笑,说:“碰巧而已。” 赵凯说:“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我总觉得那个徐正心术不正,他说不定会拿这次事件做文章,也许你这一次真的不能再做驻京办主任了。” 傅华笑笑,说:“爸爸,你放心吧,我这一次在里面呆了十多天,想了很多问题,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觉得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什么东西都是其次的。这一次如果真的不能再做驻京办主任了,那也是无所谓的。只要小婷在我身边就好了。” 赵凯笑了,说:“看来这一次你也没白进去,能看到家人是最重要的这一点就很好。其实那些功名利禄不过是浮云,真正能陪伴我们一生跟我们患难与共的只有家人。”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这一次我回驻京办,办公室都被占了,我心里是有些别扭,可是并没有感觉到不可接受。我对这些也是心淡了很多。” 孙永本来以为徐正一定会闹到省里去的,那样就把徐正跟他的矛盾公开亮到省委的面前,市委书记和市长闹成这个样子肯定是不利于海川市的经济发展的。 相应不理 到那个时候省委迫于形势一定会在他和徐正之间选择支持一个。孙永认为自己是那个被支持的一个的可能性很大,因为首先他是市委书记,是海川市的当家人,省委不论出于什么角度去考虑,肯定是会优先支持市委书记的。再说:“”在这件事情中,不占理的是徐正,虽然徐正叫嚷的很凶,可是他那些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省里就更没有理由支持徐正了。 就算最后省里选择让徐正留在海川,将自己调离,那省委一定会想办法补偿自己的,毕竟自己在这件事情中并无过错,那样自己所得的利益可能更多。 反正不管结果怎样,就算做最坏的打算,自己也是不需要再跟徐正共事了,不守着这个家伙,自己就会心情舒畅很多,大师说过,这个“正”是会妨碍自己的,所以离得越远越好。 孙永已经打好了腹稿,以应对徐正去省里面的告状,可是他一连等了几天,徐正却丝毫没有去省城的迹象,这家伙却原来选择了做缩头乌龟,根本就不敢去省里面告自己。 这可把孙永给气坏了。他选择布这个局,就是想激怒徐正,让徐正失去理智把他们的矛盾闹开,现在徐正选择了不闹,反而让孙永全盘打算落了个空。 这怎么可以啊?徐正这家伙的脾气哪里去了,你不是要告状吗,告哇。 不行,这件事情可不能就这样平息下去,这样平息下去对自己是不利的。那个辛杰那边是追不出来什么的,那句什么庇护的话根本就是没什么用的废话,要想整走徐正,是远远不够的。徐正很快就会洞悉其中的隐情,明白孙永实际上并不能借辛杰的手拿他怎么样,知道了自己不过是虚声恫喝,到时候徐正恐怕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欺凌自己。 还是要抓住徐正跟自己闹翻这件事情不放,你不是不去告了吗?我去,我要去告你。反正我就是要把市委书记和市长之间的矛盾公开化,逼省里做选择。 于是,孙永就去了省城,直接找到了程远,说有事情要汇报。 程远接待了孙永,问孙永有什么事情。孙永说:“是这样的程书记,最近可能您也听说了,我们那里的海通客车出了一件大案子。” 程远说:“我听说了一点,那个厂长挪用了一个亿资金,怎么了?” 孙永说:“海川检察院在审问犯罪嫌疑人辛杰的时候,辛杰交代出来说市长徐正曾经对他说过他是徐正的人马,徐正会对他进行庇护的。我想徐市长说这句话的意思可能本身没什么,只是一种勉励辛杰的意思,但传开了影响就会很不好,因此要求检察院尽量保密,不要公开这份笔录。可是我的好心却被徐市长误会了,他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一些笔录的内容,认为我搞的这么神秘,就是是逼辛杰招供这个案子与他有关,想陷他以罪,他就冲到办公室跟我大吵了一通。现在闹得海川政坛没有人不知道我们两人闹翻了的。程书记,我本来是好心,没想到却闹了这么大一场误会。” 程远看了看孙永,问道:“徐正同志这么不理智吗?” 孙永说:“徐正同志可能受了什么人的挑唆,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一些小道消息,把本来是侦查辛杰挪用一个亿公款的案子当成了是针对他的侦查。当然也不排除是不是他真的在其中有什么牵涉,反正这个案子一开始他就想方设法的打听案情。” 程远看看孙永,问道:“辛杰被抓,你没跟徐正同志通报情况吗?” 孙永说:“我当时考虑徐正同志在海通客车和百合集团合作这个项目中自始至终都是参与的,我觉得他应该回避,因此就没跟他通气。” 程远说:“你这个同志啊,你这样做不是让徐正同志误会吗?难怪他会认为你是针对他了。” 孙永说:“程书记,这是我不好,我这也是只顾得考虑工作的顺利进行,没有顾及到徐正同志的感受。” 程远说:“不过你这么做也没错,只是考虑的不周到。” 孙永说:“我现在也有些后悔,徐正同志跟我闹成这个样子,我也是有责任的,现在闹得很多正常的工作都无法进行了,程书记您看是不是可以帮我做做工作,必要的话我可以当着你的面给徐正同志道歉。” 程远笑了,说:“孙永同志,你有这个态度是很正确的,你是市委书记,姿态就应该高一点。你也不用道歉了,你也是为了工作嘛,这件事情回头我给跟徐正同志谈一谈,我觉得他这件事情也有做的不妥的地方。” 孙永说:“那程书记您就安排吧,徐正同志如果还说不通,我还是愿意跟他道歉的,只要有利于海川市的工作顺利进行。” 程远说:“行啊,你先回去吧,我先把徐正同志找来谈谈再说。” 看程远一副肯定自己的样子,孙永心中窃喜,看来这一次自己先来是来对了,自己先来就让程远对自己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到时候徐正不管怎么辩解,程远也是不会相信的啦。 傅华在家等了几天,徐正那边始终没给他来什么的答复,似乎徐正忘了自己这个人,他忍不住再次打了电话给他。 刘超接到了傅华的电话,就去跟徐正汇报,徐正正在批文件,他很清楚傅华打来电话是想干什么,他并不想接这个电话,接了这个电话就要对傅华有所说法,他看了看刘超,说:“就说我在开会,不能接电话。” 刘超只好接通了电话,说:“傅主任啊,徐市长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 傅华说:“哦,是这样啊。诶,刘秘,我上次让你帮我跟徐市长说我回来了,你跟他说了吗?” 刘超说:“哦,这个我跟徐市长说了。” 傅华说:“那徐市长怎么说的?” 刘超说:“徐市长说他知道了。” 傅华说:“就这样吗?徐市长没有别的指示?” 刘超说:“就这样,徐市长再没说别的。” 徐正是这个态度,傅华也不是傻瓜,心中便有些恍然,看来还真像赵凯说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不是自己一回来就可以重新做驻京办的主任,一切都恢复正常,看来徐正还想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 傅华心里灰了一下,自己从到驻京办那一天起,就在兢兢业业的想要搞好驻京办,现在驻京办已经成了样子了,可徐正却因为一点私心就想来摆布自己,枉自己还那么配合他跑新机场项目呢。这些领导们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啊,他们不是考虑符合政府的整体利益,而又是完全是凭自己一时的喜恶来行事,这让自己的工作很大一部分性质变成了一个讨好个人了。 傅华很讨厌这样的领导,可是他也不能改变这种状况,毕竟要指望每一个领导都大公无私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要是换在傅华刚到驻京办的时候,他肯定会冲回市里面去质问徐正,但现在的傅华已经经历过很多的事情,他对这些已经心淡了很多,甚至感到徐正这么做有些好笑。这么大的一个市长跟自己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斗心机,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刘超见傅华不说话,问道:“傅主任,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笑笑,说:“没事啦,刘秘。” 刘超说:“那我挂了。” 刘超挂了电话,留下傅华在电话这边发起愣来。 赵婷这时走了过来,看到傅华发愣的样子,笑着推了他一把,说:“老公,你在想什么呢?” 傅华被推醒了过来,笑笑说:“没什么了。” 赵婷说:“是不是你们市里面还没有给你什么答复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人家对我来了个相应不理,还真叫爸爸说中了,我们这位徐大市长心眼小的很,想借机给我一个教训。” 赵婷笑了,说:“他以为这个驻京办主任是个什么了不得的职务啊?他不想让你干,我们还不干了呢。” 傅华未置可否的笑了笑,赵婷说:“老公啊,既然那边不给你答复,你也别闷在家里了,跟我出去逛街吧。” 傅华笑笑,说:“我可不陪着你去,真不知道你们女人怎么逛街这么有瘾,逛起来没完。” 赵婷说:“人家是想让你出去散散心,老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你不愿意逛街,那我们去打高尔夫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去,小婷啊,你让我静一下好吗?” 赵婷扁了扁嘴,说:“你呀,还在想你的驻京办是吧?” 傅华说:“不是了,我在想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赵婷高兴了起来,说:“是啊,你想想也好,我看你这几天都闷闷不乐的,再闷下去会闷出病来了的。” 傅华刚想说些什么,手机响了起来,看看竟然是伍弈的号码,他很关心伍弈现在的状况,就赶忙接通了电话,关切的问道:“伍董啊,你现在怎么样?” 被算计了 伍弈呵呵笑着说:“我没事了,谢谢老弟的关心。” 傅华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伍弈这么快就没事了,便笑了,说:“你这家伙,我进去了十多天才被放出来,你这本主倒这么快就出来了?” 伍弈笑笑说:“我跟你不同啊,我的事情很容易就说清楚了,加上我现在是香港上市公司的主席,被限制自由对我们上市公司的影响是很大的,北京检方可能是考虑到这些因素,就赶紧把我给放了。” 傅华笑笑说:“这我可真没想到,原本以为你的事情很大呢。” 伍弈说:“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好在虽然付出了一大笔代理费用,可是我没跟崔波他们发生直接的联系,我的事情都是通过董升做的,我委托董升进行审批这本身是法律允许的,加上也没有其他违法的事情,所以他们也不好太为难我。只是让我这段时间不能离境,随时接受进一步的调查。只是这一次连累了老弟了,我听高月说,你被代理了。” 傅华笑了,说:“我没事,正好借这个机会休息一阵。” 伍弈说:“这件事是我的不好,我本来想感谢一下老弟的,没想到反而牵累了你。是不是市里面有人想要难为你啊?你看市里面需要打点什么关系,你跟我说一声,我来出钱,先让你复职了再说。” 傅华笑了,说:“伍董啊,你又想用钱来打点一切,忘了刚从里面出来了吗?” 伍弈说:“这倒也是,那我就不去活动了,别出了什么事,再让老弟跟着我打麻烦。可是害老弟这样我心里总不舒服,要不这样吧,你到我们集团来吧,我给你个副总的位置,我们哥俩一起打拼。” 傅华笑笑,说:“我又不懂挖矿,去你那里干什么?” 伍弈笑笑说:“不用真的去挖什么矿,你老弟的头脑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能来我们这里对我的帮助是很大的。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来,挂个虚职也好。” 傅华知道伍弈这是变相想给自己一份工资,弥补一下,便笑笑,说:“我对矿业不太感兴趣,伍董啊,你也不用为我担心,我还能找到吃饭的地方,实在不行,我还有我岳父那里可以去。” 伍弈笑笑说:“这倒也是,你岳父那里是比我这里强。如果你有意去你岳父那里,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傅华说:“不管怎样,谢谢你了,伍董。” 伍弈笑笑说:“谢我干什么,这本来就是我害你的。” 孙永离开之后,程远就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公开闹翻,这会严重影响到市里的正常工作的。这种状态是不能持续下去的,必须赶紧加以制止。他就让秘书通知徐正,让他马上到省委来,说自己要找他谈话。 徐正接到通知,不敢耽搁,马上赶去了省里程远的办公室,程远接待了他。 程远看了看徐正,问道:“徐正同志啊,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徐正心中对程远找自己干什么心中并没有底,不过他知道孙永来省里找过程远,猜测应该跟孙永有关系,但是他并不想把自己和孙永的矛盾公开在省委面前,所以他也就不想提孙永这个茬。 徐正摇了摇头,说:“程书记,我不知道。” 程远笑笑,说:“孙永同志找过我了,你们俩最近闹得很不愉快是吗?” 徐正一听,就认为孙永肯定是恶人先告状了,也不知道孙永在程远说过什么,反正孙永肯定是不会说什么好话啦。这家伙真是太坏了,本来是他找自己的麻烦,自己都已经忍气吞声了,这家伙竟然还变本加厉,先来找程远告状。 徐正有些急了,此刻他也顾不上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连忙为自己分辨说道:“程书记,你不要相信孙永的胡说八道,他根本就是想诬陷我,他把那个海通客车的辛杰控制起来,让检察院刻意逼供,好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我身上。” 程远愣了一下,徐正的反应让他意识到问题似乎不仅仅是像孙永说得那么轻松,甚至比他预想的更严重。看来这个问题不是批评批评徐正就能解决的。 程远决定还是先听听徐正的意见,再来决定下一步要做什么,便笑笑说:“徐正同志,你是不是对孙永同志有什么误会啊?” 徐正看程远似乎完全站在孙永的立场上说话,心中更加着急,说:“程书记,您可不能光听孙永一面之词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据检察院内部一些为我抱不平的干部向我反映,孙永让检察长故意把责任往我身上引,他那是故意诬陷,我在海通客车和百合集团的合作上清清白白,根本就没有那种事情。” 听徐正一个劲地为自己辩解,一个劲说孙永是在诬陷他,这跟孙永说的基本相符,徐正真的是误会孙永利用检察院这个案子在整他,而且孙永说的没错,这徐正果然打听过检察院办案的情况来。 程远的脸沉了下来,徐正为什么要打听这个案子,难道这徐正真的跟这个案子有联系?还是这徐正真的被人挑唆的对孙永有了极大的意见。不管怎么样,这个苗头绝不能允许发展下去 程远语气严厉了起来,看着徐正说:“徐正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检察院为你抱不平的干部?哪来的抱不平的干部,抱的又是什么不平?你打听检察院的办案情况干什么?” 徐正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一个不该犯得错误,低下了头,说:“程书记,是有同志跟我反映了一些情况。” 程远说:“反映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你作为一个党的干部是不能去干涉司法调查的吗?你以为检察院调查就是要刻意要整你吗?你这个同志怎么这么看问题?” 徐正说:“不是,程书记。” 程远说:“什么不是,你知道孙永同志到我这里说了些什么吗?他说在检察院的调查过程中倒是涉及到了你,就是在你知道那份笔录当中,可是他认为那并不是说你有什么问题,那可能只是你对同志的一种鼓励。同时孙永同志还认为这份笔录传播出去对你影响不好,因此要求检察院保密,这错了吗?” 徐正愣住了,他根本想不到孙永会这么说,他看了看程远,问道:“程书记,孙永他真是这么说的?” 程远冷冷的看了看徐正,说:“你这个同志啊,怎么这么多疑啊?你以为孙永同志会怎么说你?你把同志当成了敌人了吧?” 徐正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再一次孙永被算计了,他根本没想到孙永会反其道而行之,跑在程远这里说什么维护自己的话。在他认为孙永跑到程远这里一定会添油加醋,大说自己的坏话,没想到孙永老谋深算,根本就一句坏话没说。相反自己急急忙忙的争辩,还说孙永诬陷他,这会在两相比较之下给程远造成一个极为恶劣的印象,孙永这个王八蛋,不愧是政治老手,真是狡猾。 程远看徐正低着头不说话,就接着说道:“你这个同志工作方法也是有问题的,什么是你的人马,什么你会庇护他们,你把我们的干部队伍当什么了?土匪的山头?我看你真是要好好反省一下了。这一点上你要好好跟孙永同志学习,他感觉你对他有些误会,特别找到我,想让我帮他跟你解释一下,还说他愿意跟你道歉。你看孙永同志这是什么态度?你要好好跟人家学习学习。” 徐正心中气到了极点,可是还不能发做出来,他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苦笑了一下,说:“程书记,事情真的不是孙永说的这样子的。” 程远看了看徐正,他能看出徐正心中还是愤愤不平的,不禁暗自摇了摇头,看来徐正和孙永这对搭档的问题真是不可调和了,是不是应该要考虑将他们其中一个调离了? 程远看了看徐正,说:“不管是什么样子,有些原则是必须遵守的。你对检察院的调查工作有所怀疑,可以通过正当的途径反应。检察院是国家的司法机关,并不是哪一个人的小衙门,组织上如果发现他们有什么错误,会依法纠正的。你到孙永同志那里拍桌子发脾气算是怎么回事?你眼中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了?你这么一闹你们这个领导班子还怎么在一起工作?徐正同志,你好好想想吧。不要老是觉得别人在找你的麻烦,我相信只要心中无私,谁找你麻烦都是不用怕的。” 徐正此时已经明白,自己再争辩下去也是无益,反而会让程远越发反感。他也是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的,强笑了一下,说:“程书记,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做错了。” 程远说:“知道错了还不行,要知错就改。孙永同志说为了能够让工作顺利进行,他愿意跟你道歉,我看他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做错什么,却还有这种高姿态,这一点很值得你学习。” 束缚手脚 程远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是想让徐正主动想孙永道歉,上演一场将相和。徐正不是没听明白,可是他这一次已经被孙永算计得很惨了,一口火已经顶在脑门子了,只是碍于对程远的尊重才没发作出来,再想让他吐口去跟孙永道歉,那是万万不能得了。 徐正含糊地说道:“我知道了,程书记。” 程远是什么人,一看就明白徐正说这话心不甘情不愿,是迫于自己的压力才说出来。看来这徐正虽然是能干点事,可是多疑、刚愎自用,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实在不是一个帅才。 程远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没用的,看了看徐正,说:“行了,你先回去吧。回去后要跟孙永同志好好配合,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工作。” 徐正点了点头,说:“好的程书记。” 徐正离开了,程远开始思考下一步这孙永和徐正搭档的班子要如何去调整了。他知道徐正是带着情绪回去的,这个样子的徐正和孙永的关系是相处不好的,即使徐正说的很好听。 海川市是东海省一个工业的大市,这里的工作可是乱不得,这两人必须要进行调整,只是要如何去调整呢? 程远心中明白自己在东海省的日子已经可以屈指可数,这个麻烦是要在自己手里解决掉,还是放到下一任领导去解决呢? 自己已经向中央推荐了郭奎接替自己的位置,中央对郭奎同志也是很认可的,没什么大的意外,郭奎必然会接任书记。孙永和徐正这件事情看来要跟郭奎同志交流一下意见,看他想怎么办。 徐正满心沮丧的回到了海川,他明白自己这一次算是被孙永狠狠的耍了一通,程远虽然话说得很婉转,可是对他的语气已经很不客气了,显得对自己很是失望。显见程远在他跟孙永这一场争执之中,支持的是孙永,而对自己的表现十分的不满意。 徐正知道,给程远造成了这样一个恶劣的印象,会让今后的工作变得被动起来,起码在一定程度上他不敢再跟孙永直接的对抗。一旦形成直接的对抗,程远到时候第一反应肯定是自己这个市长还是对孙永有误会,不肯好好配合孙永的工作,那时候受到责备的一定是自己。 想到这里,徐正也不得不佩服孙永的政治智慧,手法高明,竟然借一个本来与自己没什么关联的辛杰挪用公款的案子,巧妙的斗转星移,把本来徐正在海川大好的局面瞬间转变成了被动,起码在眼下,徐正就不得不看孙永的脸色行事。 还是暂且忍下这一切吧,反正程远在东海省的日子也没有多少了,孙永现在有程远的支持可以嚣张,那程远离开了呢?可能接替程远的郭奎省长对自己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到那个时候看你孙永还能嚣张得起来吗? 孙永很快就得到了徐正在程远面前被严厉呵斥的消息,虽然这结果不尽让孙永满意,可是这相对来说还是迈出了可喜的一步,起码在省委那里徐正大好的势头受到了重挫,徐正已经无法再凭着良好的业绩在海川市肆意妄为了。 程远对徐正的呵斥,也给了孙永叫板徐正的底气,他很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徐正是没有跟自己对抗的本钱的。 为人说过,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孙永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痛打落水狗,要打的徐正这条落水狗叫疼,最好是逼着他闹到省委去。不过孙永估计徐正也没有胆量闹到省委去,这一次不论自己怎么打击,徐正必须咬牙受着。 于是在接下来的常委扩大会议上,孙永对徐正和李涛提出了措辞十分严厉的批评,批评他们没有认真考察好百合集团的实力,只是为了追求政绩就盲目地跟百合集团达成合作;批评他们达成合作协议之后就以为万事大吉了,根本不去监管合作协议的执行情况,让海通客车和百合集团的合作项目长期处于一种监管的空白状态,从而导致辛杰包情人,挪用公款一个亿这种恶劣的后果;批评他们被眼前的短期利益所蒙蔽,忽视海通客车的主业,转而利用海通客车厂区去进行什么汽车城房地产项目开发,而且盲目的求大求全,现在海通客车和百合集团合作项目搁浅,汽车城项目眼看就要烂尾,旧的问题还没解决,新的问题却又形成了。 孙永批评完这些,然后说道:“这个教训惨痛啊,如果不是北京检察院及时发现高丰其他的犯罪行为,高丰罪恶的企图就会得逞,到那个时候高丰不但可以将百合集团的出资全部抽逃回去,还可以一分钱不花的拿到海通客车的股份,掌控海通客车的经营,而我们市里却只能哑巴吃黄连,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这一切如果真的发生了,将是我们海川市国有资产的重大损失,我们在座的这些同志将如何来面对我们海川市的广大市民?其他同志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我知道我作为市委书记是无法向广大人民交代的。” 孙永说这些话的时候,徐正面色铁青的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副受气的样子。孙永看到徐正这个样子心中暗爽,心说你平日的嚣张劲都哪去了? 孙永讲完,看了看徐正,问了一句:“徐正同志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此时徐正心中沮丧至极,也打不起精神来讲什么,只是场面话的说道:“孙书记对我们市政府批评得很对,这些问题确实存在,我们开完会之后一定会认真反省自己的问题,同时对市里面的相关企业加强监管,避免再有类似辛杰这种事件发生。” 孙永笑笑说:“徐正同志这个态度是正确的,有错就要改嘛。市委提出批评,也是为了我们市里面的各项工作顺利的进行,避免再有重大损失发生。” 孙永这个以家长口吻说的话,听在徐正的耳朵里显得分外刺耳,他心中越发恼火,却也无可奈何,他的脸色越发铁青了。 常委扩大会议上发生的事情很快就在海川市不胫而走,敏感的人很快就察觉了海川市政坛风向的这一转变。人们在添油加醋八卦孙永和徐正这一段政治斗争的同时,大多数人倾向于认为孙永得到了省委相当程度上的支持,因此才敢在会议上对徐正提出那么不顾请面的批评。于是靠拢孙永的人多了起来,而很多人开始疏离徐正了。 吴雯的西岭宾馆也是一个海川市一个政商两界名流常来常往的地方,是海川市政坛八卦的集散地,自然很容易知道了徐正现在尴尬的处境。她一直很感激徐正为她拿地提供的帮助,因此也为徐正的这种处境着急。 这天恰好徐正在西岭宾馆有应酬,而吴雯并没有去工地,在宾馆处理一些事务。徐正要离开的时候,服务员通知了吴雯,吴雯出来送客。 徐正在这段时间的挫折之下,早没有了那种志得意满的张扬,面色显得灰灰地。看来这人还真是有气运的,没有了这种气运,徐正看上去就有一种倒霉像,也许看相的就是根据这个判断一个人的兴衰吧。 吴雯匆忙赶到了徐正的面前,笑着说:“徐市长,你这就要走啊?” 徐正看到了吴雯,虽然他最近一直心情很不爽,可是看到这个美丽的女人他还是感到了一种愉悦,漂亮女人什么时间出现都是养眼的。 徐正笑笑,说:“最近可是很少看到吴总啊?” 吴雯笑笑说:“最近一段时间工地上的事情多了一点,很多时候都在工地那边。” 徐正问了一下吴雯工地现在的状况,吴雯说一切都很好,两人又扯了一些闲话,徐正便有些意兴阑珊,就要上车离开。 吴雯就送徐正上了车,就在徐正就要离开的时候,吴雯说:“徐市长,有些事情只是暂时的,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这些不愉快很快就会过去的。” 徐正看了吴雯一眼,吴雯脸上笑意盈盈,便知道这女人已经知道了最近海川市发生的一切,知道了自己目前的尴尬,她这么说是想向自己表达一种支持。 徐正心中感受到了一种暖意,这个时候给予他的支持是难能可贵的。徐正向吴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吴雯想表达的意思,离开了。 过了几天,吴雯在跟干爹刘康聊天的时候,无意中说起了这件事情,她说:“干爹,你说现在这个世道真是的,好人做的事就是那么难,坏人却每每猖狂得意。” 刘康笑了,说:“这是自然,好人要守很多规矩,动辄得咎,每每都把自己的手脚束缚住了。而坏人却不用,他们很多时候做事都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看来做好人是吃亏的。怎么了,有什么事惹到了你,让你发这么大感慨?” 我能搞定 吴雯笑笑,说:“也不是惹到我了,是那个徐正市长,他最近跟孙永发生了一场很大的冲突,结果被程远呵斥了一通,现在整个气势都萎了,他不是帮我拿地了吗,所以我替他不值。” 刘康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吴雯原本就是顺口发发感慨而已,没想到刘康会这么关心这件事情,就把她这段时间了解的情况详详细细的跟刘康说了。 刘康听完,半天才说:“看来这徐正的市长位置有点危险了。” 吴文愣了一下,问道:“干爹啊,你怎么这么说?” 刘康说:“通常市委书记和市长闹到这种程度,省里面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一定会调走其中一个的,而通常调走的一般情况下都是处于弱势的那一个。现在这个形势看上去明显是孙永占上风,徐正落在了下风。” 吴雯说:“不会吧,徐正虽然暂时落到了下风,可我以前听他们说徐正这个市长做的还是很不错的,来海川市做了不少事情,海川市老百姓对他的印象还不错,省里难道不会考虑这一点吗?” 刘康笑了,说:“这些倒不是不考虑,但是不是主要的,要从政治的角度去考虑这个问题,徐正这个跟孙永闹,首先一点就是不服从领导,这是官场上的大忌,除非有很强大的理由,否则没有一个领导愿意用一个不服从上级的干部。更何况在这件事情本身上,徐正也是站不住脚的。如果我做书记,肯定会选择将徐正调开的。怎么,你不愿意徐正离开?” 吴雯说:“也没什么不愿意了了,只是徐正在这里做市长,对我们公司是有很大的帮助的,他的离开是我们公司的一大损失。” 刘康说:“这倒也是,徐正继续做这个市长对我们来说是最有利的。” 刘康没有明说的是,他其实对徐正还有更深远的打算,更不愿意徐正被孙永挤走。 吴雯说:“那干爹认为徐正可能马上就会被调走吗?” 刘康说:“我估计暂时还不会,我听到消息,东海省的书记可能马上就要换人啦,这个时候程远调动孙永和徐正中的一个的可能性不会太大,他一定会选择暂时稳定的。这估计也是徐正虽然闹得很不像,却仍然呆在海川市的原因。估计程远大概要把这件事情留给后任来处理了。” 吴雯说:“那可不可能后任书记选择留任徐正,而调走孙永呢?” 刘康说:“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据我得知的消息,这一次接任程远职务的很可能是省长郭奎,郭奎这个人很欣赏实干型的干部,那个从海川市调走的曲炜市长就是从他手里用起来的。所以选择留任徐正,调走孙永也是可能的。但是这种可能性相对来说较小,更大的可能是后任书记将徐正调离。因为后任书记上台之后,也面临着一个稳定干部队伍的问题,如果让他选择,我想他肯定会优先选择市委书记留任的。更何况这件事情本身徐正就做得不对。对了小雯,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手里有当初王妍行贿孙永的录像?你还留着吗?” 吴雯说:“对啊,我是有,还保存着,怎么干爹你想用它搞掉孙永?” 刘康心中既然对徐正还有所打算,那就是有一点可能将徐正调离海川对他来说也是不可接受的。同时,孙永和徐正已经彻底闹翻了,刘康明白在官场上闹到这种地步的两个人显然是水火不容的,这两人共存于海川一定会相互掣肘的,这对他即将展开的计划也是不利的。 因此刘康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看,再把孙永留在海川都是不利的,看来用那盘录像的时机到了。 刘康说:“对,孙永现在留在海川对我们的发展是很不利的,是时候用用这个录像了,你回来一趟吧,把录像带给我,我想办法处理一下,不要让人知道这个录像是我们寄出来的。” 老谋深算的刘康马上想到这盘录像是不能从北京和海川寄出去的,从北京或者海川寄,人们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吴雯,吴雯是从北京回去发展的,又跟王妍有过一定的瓜葛,这马上就会让敏感的人联想到她。孙永也算在海川经营有些时日,就算他被搞掉,他的一些部属还在,如果让他们知道是吴雯在背后搞鬼,相信他们会给吴雯制造些麻烦出来的。而且官场上也没有人会愿意跟一个曾经告过密的人往来,现在的官员哪一个敢说自己是清清白白的,他们一定会害怕这个曾经告过密的人将来会告发他们。只要有这种可能,他们就会对这样的人敬而远之。 所以必须选一个不是这两地的地方寄出这份录像,让人们以为这份录像是逃亡了的王妍寄出来的,那样矛头就会针对着王妍而去。 吴雯说:“我回去一趟是可以,只是真有这个必要吗?我想这么一弄,孙永肯定会蹲监狱的。” 吴雯终究是一个女人,对害一个人去蹲大牢这种事情还是心有顾忌的。 刘康说:“当然有这个必要,孙永留在海川对我们只有威胁,而没有好处,而徐正就不同了,他对我们的用处大了。小雯啊,你不要这么心慈手软,忘记当初他是怎么对付你的吗?” 吴雯说:“我当然没忘,好吧,我安排一下马上赶回去。” 吴雯就赶回了北京,把录像交给了刘康,让刘康去处理举报的事宜了。做完这件事情之后,吴雯想起有些日子没跟傅华联系了,她在海川听说前段日子傅华出了点事情,不过很快就没事了,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状况,便打了电话去驻京办找傅华,结果驻京办的人说傅华不在,他休假了,让吴雯打傅华的手机找他。 吴雯就拨通了傅华的手机,笑着说:“傅主任啊,你倒好悠闲啊,还专门休假,比我们这些商人好运多了。” 傅华笑笑,说:“是吴总啊,回北京了?” 吴雯说:“回来办点事情,现在事情办完了,就想找你聊聊。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傅华说:“还不错吧,每天无所事事,就是玩。” 吴雯笑笑说:“那真是不错,我也想每天什么都不干,只是玩。” 傅华笑了,说:“呵呵,要不你试试?你不在这种状态中,你不知道这里面的滋味。” 吴雯笑了,说:“你不享受这个假期,可以回来嘛,干嘛搞得这么别扭?” 傅华笑笑说:“你以为我是自己想要休假啊?我是被逼的。你知不知道,我的主任被代理了,我现在没办法回去。” 吴雯诧异了,说:“怎么回事啊,我倒是听说你被检察院带走了,可是不是很快就没事了吗?” 傅华说:“那边是没事了,可是我回来林息代理了我的主任,市里面又不肯给我个说法,就把我晾在这里了。” 吴雯说:“怎么会这样?你没找徐正市长吗?” 傅华说:“我跟他的秘书通过电话了,讲了我没事回来了,可是徐正市长给我个相应不理,我也没办法。” 吴雯说:“可能是徐正最近跟孙永之间闹冲突,顾不上你这一块了。要不我帮你找机会说说?” 傅华笑笑,说:“不是那么简单的,算了,我想市里面总会给我一个说法的,我也懒得找人。” 吴雯说:“那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也没什么打算,别谈我了,你说徐正最近跟孙永之间闹冲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傅华最近很少跟海川市里面的人联系,因此对海川市这一政坛最新的动态并不了解,也想借此错开话题,就问道。 吴雯就跟傅华说了徐正和孙永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冲突,傅华听完感觉这海川政坛真有风雨欲来的感觉,相比起这个来,他自己的事情实在不算什么,也就更不想让吴雯帮他找什么人的念头了。 聊完这些,吴雯又跟傅华闲扯了几句,告诉了傅华她目前在海川的状况。听了吴雯的近况,傅华很为她欣慰,这个女人果然是精明能干,不但是房地产和宾馆都管理的不错,竟然还可以自信的说要给自己跟徐正打招呼,看来跟市长的关系也是处理得不错。 闲扯了一通之后,吴雯邀请傅华出来吃饭,傅华笑笑拒绝了,说自己下午有事。 吴雯笑笑说:“你都在休假状态中了,能有什么事啊?” 傅华笑笑,说:“玩的事,我答应了老婆,下午陪她们打高尔夫。我现在是红色娘子军中的党代表,不去不行。” 吴雯笑了,说:“呵呵,行啊,我就不强求了。对了,海川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言语一声。” 傅华笑笑,说:“好啦,吴总,海川市原来是我的主场啊,有什么我自己能搞定的。” 吴雯笑着说:“你这人我太了解了,有些太死板了,处理关系上面不如我。我想代理的事情我是能帮你解决的。” 傅华笑笑,说:“千万别,我倒很想看看徐正最后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 不好招惹 傅华是不想在徐正面前低这个头,他骨子里是很傲的,绝对不是可以任人摆布的那种人。虽然表面上他似乎对徐正这么对他显得很淡然,内心中其实他是很介意的,想要他求徐正,他是很难接受的。他说自己很想看徐正最后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这是他真实的想法,他倒是很想看看徐正最后如何来收拾这个场面,驻京办并不是一个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来做领导的地方,想要玩转北京这些部委,林息还没这个能力,傅华现在估计林息连海川大厦这边都玩不转。 吴雯知道傅华在这件事情上不想要自己帮忙,便笑笑,说:“那好吧,就不耽搁你去讨好老婆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下午,傅华和赵婷去了高尔夫球场,郑莉和徐筠先到了。 徐筠有一段时间没在这些朋友的聚会上露面,傅华以为她在为跟董升的事情情伤呢,今天见到她,看上去感觉气色还不错,只是略显瘦了一点,看来董升带给她的伤害也不是那么好过去的,她也是过了一段煎熬的日子。 赵婷见到徐筠很高兴,笑笑说:“徐筠姐,最近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还好吧?” 徐筠点了点头,淡然一笑说:“还行吧。” 郑莉笑笑说:“是我拉徐筠来的,这家伙这些日子都没出来玩了,我担心她自己在家里闷坏了。” 徐筠笑笑,说:“郑莉你就是瞎担心,难道没了董升,我就不活了?” 见徐筠主动提起了董升,傅华知道她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这一切了,便笑笑说:“我看徐筠姐的气色还不错,想来董升出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徐筠看了傅华一眼,说:“我当然知道了,不怕跟你说句实话,董升就是我举报的。只是不好意思傅华,我也没想到把你给牵连进来了,还害得小婷担了那么长时间的心。” 傅华不禁打量了徐筠,却原来这引起轰动的大案是起源于眼前这个女人啊,这可是他想都没想过的。 听徐筠这么说,赵婷的脸色变了,说:“徐筠姐,这件事情原来是你搞出来的,那你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呢?你害的傅华进去被协助调查了十多天,职务都被人家代理了。” 徐筠歉意地看着赵婷说:“小婷,我真的不知道傅华会被牵连上去,加上我当时实在太恨董升了,也没考虑太多。对不起。” 赵婷不满地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傅华倒是可以理解徐筠这种被辜负了的女人的心情,董升实在是伤害她太厉害了,她怎么报复也不过分,至于自己被牵连在其中,那可能是徐筠事先并没有想到的,所以她才会这么歉疚的道歉。 傅华看了赵婷一眼,笑笑说:“小婷,你不要这样,你要体谅徐筠姐的心情,我也没什么事,发生这些她也不想的是吧?” 徐筠说:“傅华,你不用拦小婷,她要骂就让她骂两句吧,让她出出气也好,这件事情把你们牵连进去我也该骂。” 郑莉说:“小婷啊,你也不要怪徐筠了,大家都是女人,应该可以理解一个女人被男人辜负后的心情。” 赵婷缓和了下来,她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再说事情也过了些时日,她也不是当初傅华被带走时的心情了。 赵婷说:“算了,原谅你这一次了。” 徐筠过去拉着赵婷的手,说:“小婷,谢谢你肯原谅我,这样,晚上我请你们两口子吃大餐,当我赔罪。” 赵婷笑笑,说:“不用了徐筠姐,其实换到你的立场,我可能做得更不顾后果,这么一想,我就没事了。” 傅华笑了,说:“喂,小婷,你这是威胁我吗?” 赵婷瞪了傅华一眼,说:“怎么了,你不能威胁啊?” 傅华吐了吐舌头,笑着说:“行,行,怎么不能威胁啊?我现在失业了,还需要你养活我,什么还不是你说了算。” 赵婷笑笑,说:“不要说得这么可怜,我想让你去爸爸的公司看看,看看什么位置你觉得合适,你都不去。” 郑莉这时说:“话说到这里,傅华啊,你已经休了一段时间的假了,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真的不想做驻京办主任了,应该早一点该干什么干什么,一个大男人成天无所事事,不成体统的;你如果还想做回驻京办主任,我可以跟我爷爷说说,让他去找你们的书记程远,让程远帮你找找场面,恢复你的职务。相信只要我爷爷出马,这件事情马上就解决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他想用程远压服徐正,那他早就去找郑老了,他笑笑说:“你不要去麻烦郑老,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解决。实话说那个驻京办主任我并不是太在乎,我只是现在还没想好下一步要做什么。” 徐筠看了看傅华,说:“你如果想好了要做什么,跟我说一声,我想我多多少少还是可以帮上一点忙的,也算我对你的一点弥补。” 傅华笑了,说:“我这边没事的,徐筠姐。你不要老觉得歉疚,又不是你有意的。” 赵婷说:“对啊,徐筠姐,我刚才只是一时有点生气而已,傅华又没真的出什么事情,你也不要再拿这件事情当回事了。” 徐筠笑笑说:“这是你们夫妻大度,我可不能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傅华笑笑说:“真的不需要了。其实那董升实在伤害你太深,你这么做大家都可以理解。这一次董升怕是要在监狱了呆上几年了。” 徐筠苦笑了一下,说:“我朋友跟我说,董升的情节在里面不是最重的,他可能不用十年就会出来了,反而是崔波是最严重的,便宜董升这王八蛋了。” 徐筠脸上的恨意还是很明显,看来就算董升身陷囹圄,徐筠还是觉得没有十分的解气。 傅华不用想也知道崔波一定是里面最严重的,其他人实际上就是在围绕崔波的权利在运作,崔波是其中的核心,他的权力最大,能够用权力带给别人的利益也是最多的,法律对他的约束也是最大的,相应的他的罪责也是最大的。这就难怪当初他那么在意董升和徐筠的关系的好坏,他肯定是知道,如果徐筠要整董升的话,他是一定会被董升所牵连的。 徐筠这个女人也确实让崔波不敢忽视,她爱就死心塌地对董升好,恨就想尽一切办法要致董升于死地,这让傅华不仅想起了当初他认识仙境夜总会的四大头牌之一的孙莹,孙莹就是这样,她爱她男朋友的时候,可以为他卖身筹集学费,而到了被男朋友辜负的那一刻,她不惜拖着跟他共赴黄泉。 这女人啊,真是不好招惹,她们心狠起来,就是毁灭一切都在所不惜的。谁会知道这一场惊天大案竟然是起源于徐筠这看上去还很柔弱的女子的红颜一怒呢。董升之所以会有今天这个下场,除了自作孽之外,实在是与他过于轻视女人有关。如果他当初能想到徐筠能送他进监狱,估计打死他也不会对徐筠不好的。 不过董升和崔波并不是这件事情中最惨的,这件事情目前看来最惨的还是百合集团的高丰,高丰也是被牵连进来了的,现在已经被公开报道出来的消息面显示,高丰这一次涉及到了挪用资金、虚假注册、操纵股市等一系列罪名,记者们初步预估高丰很可能获刑十五年以上直至无期。 人生的际遇还真是有些无常,想当初傅华就是在这个球场跟高丰谈起了海通客车,后来将高丰引去了海川市。那时候的高丰是多么趾高气昂啊,傅华都跟他介绍过两次自己是做什么的,高丰都没往心里记。现在沦为阶下囚了,不知道是否还会忙碌的将眼前刚认识的人的职业马上就会忘记?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傅华这几天都在想也许当初他不将高丰领去海川,高丰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了呢?也许不会,没有海通客车他可能就是想操作,也没有操作的基础;也许会,以高丰这种人的个性来看,他是耐不得寂寞的,就算没有海通客车,他也会寻找一个别的什么类似海通客车的企业。这些都是有可能的,只是现在事情已成定局,高丰难逃坐牢的命运,事情因他而起,傅华心中也是多少有些歉疚的。 这时章凤匆忙赶了过来,陪笑着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酒店有点事情耽搁了。诶,徐筠姐,你也来了。” 徐筠笑着点了点头,说:“章凤你也来了。” 章凤也是有些日子没见过徐筠了,就凑过去跟徐筠聊天,傅华在旁边有些不耐烦了,说:“真受不了你们这些女人,你们是来打球还是来聊天的,边打边聊不好吗?” 章凤笑笑,说:“傅华不耐烦了,我们下场吧。” 几个人就开始打球,徐筠有些日子没来了,就先发球。这时傅华站在章凤身边,问道:“章总,林息那边最近还找过你吗?” 拉帮结派 章凤笑笑说:“找过,还是来说什么他要来当董事长的事情,被我直接回绝了,我说傅主任现在回来了,他就是海川大厦的董事长,现在又没有法定的改选董事长的理由,就更没改选董事长的必要了。” 傅华笑了,这章凤确实是一个不好对付的角色,林息想跟她斗还不是对手,他说:“林息肯定气坏了吧?” 章凤点了点头,说:“气坏了也是活该,他以为董事长是那么好当的啊?我对他也很不客气,他打着驻京办旗号找到酒店来的一些事情都让我给他推了,说这些事情需要请示董事长,你去找董事长批准吧,让他去找你。你没看他当时那个样子,嘴都气歪了。”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心说章凤这也确实是够坏的了,让林息来找自己,目前这个状态估计林息躲都躲不及自己,还回来找自己? 不过傅华有些担心会误了驻京办的正事,便说道:“不过章总,驻京办有些事情应该办还是要办的。” 章凤指着傅华摇了摇头,说:“你这个人哪,我这是为你出气知道吗?” 傅华说:“误了工作就不好了。” 章凤说:“真是拿你没办法,你不用担心了,我分得清轻重的,我推回去的都是林息打着驻京办旗号的他自己的事情,真正你们驻京办需要办的事情我都给他办了。” 傅华笑笑,说:“那是我多余担心了。” 一旁的赵婷这时看了傅华一眼,说:“老公啊,驻京办这些乱事你还问来干什么,你是不是还想着回驻京办啊?” 傅华眼神躲闪开了,说:“哪有,我才不想呢,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赵婷冷笑了一声,说:“你别口不应心了,你看章凤一来,你马上来问驻京办的情况,你这不是不放心驻京办是什么?” 傅华有些不高兴了,说:“小婷啊,你真够啰嗦的,我不跟你说我只是随便问问吗,难道我以后提提驻京办都不行了吗?” 赵婷说:“你如果真的不在乎了,根本就不会问。” 傅华说:“好啦,好啦,不说废话了,我要去打球了。说完,傅华匆匆走过去发球去了。” 赵婷看着傅华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这家伙,人家都这样对待他了,他还是放不下驻京办。” 章凤笑笑说:“小婷啊,你就别怪傅华了,海川大厦是傅华从无到有一手创建起来的,每一个细节他都参与过,这就好像他的孩子一样,你想让他一下子就放下来,哪里会这么容易?” 赵婷说:“他这种心情我是可以理解,可是海川大厦毕竟不是他个人的,他就是再在乎也没用,海川市政府那些人可是憋着劲想赶他走呢。” 章凤叹了一口气,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想傅华过过这段时间就会没事了。” 赵婷也叹了一口气,说:“但愿吧。” 在剩下来的时间里,傅华都是满脸严肃的在打球,而且刻意离开章凤远远的,似乎想用跟章凤拉开距离来表示他跟驻京办已经没有了关系一样。 打完球,徐筠坚持要请众人吃饭,傅华和赵婷知道她这还是有赔罪的意思,知道不去吃这顿饭徐筠一定会更不好意思,略微推辞了几句,就接受了下来。 晚宴很丰盛,徐筠可以点了几个酒店最贵的菜,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吃得很高兴,也聊得很高兴,只有傅华有些落寞,一来其他人都是女人,只有他一个男人,他很难融入女人的话题中,二来他最近的心情确实也无法用愉快来形容。 傅华是一个事务性的人,整天忙忙碌碌不但不会让他烦,反而乐在其中,现在整天闲着,除了玩就是玩,真的不适合他。老话说:“没有受不了的罪,只有享不了的福,确实他现在真的是很难享受得了这种清闲的福。在这一点上,他就很佩服赵婷,赵婷每天无所事事,除了逛街就是玩,偏偏每天都是乐呵呵的。” 中组部一位负责人到了东海省,在领导干部大会上宣布了中共中央关于调整东海省主要领导职务的决定:郭奎同志任书记;程远同志不再担任书记、常委、委员职务,另有任用。 中组部的负责人在会议上说:“这次东海省省委主要领导同志的变动,是中央根据工作需要,通盘考虑、慎重研究决定的。在程远同志领导东海省工作期间,是东海省历史上发展最快的时期之一,为实施国家规划和加快推进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进程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这其中,凝聚了程远同志的心血和汗水,是与程远同志的辛勤工作分不开的。” 在肯定了程远的工作成绩之后,中组部的负责同志说:“郭奎同志政治坚定,有较高的政策理论水平,注意结合东海实际,认真贯彻执行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自觉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担任省长后,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的要求,认真执行国家宏观调控政策,按照省委的部署,重点抓项目建设和国有企业改革,保持了东海省经济持续稳定协调发展。……” 在中组部负责同志讲完话之后,程远也讲了话。这一次调整比程远预期的来得早了一点,不过他也明白只一次职务的更替是势在必行的,因此高兴地表示完全拥护中央的决定,坚决服从中央对他的工作安排,非常感谢中央的关心。程远深情地说:“我和东海的百姓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和东海的干部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和东海的一草一木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同广大干部群众相处的十分融洽,工作上省心、顺心、放心。我非常留恋这里的工作氛围,今天真的要离开,真是有些恋恋不舍。” 随即郭奎讲了话,他表示完全拥护中央的决定,衷心感谢党中央对他的信任,感谢同志们和广大干部群众对他的厚爱。他肯定了程远在东海省期间的工作成绩,表示一定在这大好基础之上带领东海省人民更上一层楼。 送走了中组部负责同志之后,程远在和郭奎办理交接手续的时候,谈起了海川市市委书记和市长之间的矛盾问题。 程远说:“老郭啊,关于海川市的领导班子问题,我想跟你谈一下。前段时间孙永和徐正闹矛盾闹到了我这里……” 程远就将时间的经过讲了一遍,然后说:“这件事情原本我想再过些日子跟你谈的,现在这一次中央调整了我的工作,所以我必须跟你交代一下。” 郭奎跟程远搭档期间,两人一直配合默契,这一次顺利接任书记,程远对他也是臂助不少,因此他对程远是很尊重的。 郭奎笑笑说:“程书记您是什么意思?” 程远笑笑说:“我是觉得这两个人的矛盾很难调和,海川市是东海的工业重镇,如果任由他们这样下去,肯定会影响海川市的经济发展的。现在是你主政东海了,要怎么做就看你的了,我就不好再参与意见了。” 程远的话说的很有分寸,对郭奎给予了应有的尊重,郭奎笑了,说:“程书记您这么快就见外了?您就是不在东海省任职了,您也是我的老领导,给我点参考意见吧?” 程远笑笑,说:“你真的想听我的意见?那你先告诉我你对这两个人是怎么看的?” 郭奎笑笑说:“孙永这个人我感觉规规矩矩的,是一个保守型的人物,开拓性不足。至于徐正,我觉得这个人还是能做点事情的,到海川市任市长之后,也是作出了一些成绩的。” 程远看了郭奎一眼,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调走孙永,留任徐正?” 郭奎点了点头,说:“我是这么想的。” 程远摇了摇头,说:“老郭啊,你这还是一个从省长角度的做法,而不是一个书记的做法啊。” 郭奎看了看程远,问道:“程书记你认为我这么做不妥当?” 程远说:“是有些不妥当,书记和省长的任职视角是不同的,省长主要目标是发展经济,而书记则要着眼全局,不光要从经济角度去考虑问题。而书记要掌控全局,主要一点是要用好干部。要用好干部就要做到不偏不倚,公正公平。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会给其他干部种下一种什么印象?” 郭奎马上就明白了程远的意思了,徐正是他当初提议接任海川市市长的,在东海省干部眼中是他自己的人马。孙永这些年都是比较紧靠程远的,他调走孙永,留任徐正,肯定会给东海省其他干部留下一种护短或者培养自己势力的印象。就好像程远一走,他就着手打击程远现有的势力的样子。 郭奎知道,这些年虽然他和程远关系处理得相当不错,两人算是合作愉快,可是私底下很多干部还是愿意帮他们分什么谁是程远的人,谁是郭奎的人,这种拉帮结派的思想似乎根深蒂固,并不因为郭奎和程远相处很好就可以消除。 要出血的 他动了孙永,肯定会让那些自以为是程远一派的人不安心,他们必然会对他产生一种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抵触情绪。 这个在郭奎来说可是不能接受的,他想的是平稳过渡。 郭奎笑笑说:“程书记您的意思是说我这么做有失公平?” 程远点了点头,说:“孙永和徐正这件事情可能各自都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摆在台面上,孙永是占理的,并且他是市委书记,徐正是应该对他给予相应的尊重的。你将孙永调开,一来会让别人认为你处事不公,二来你这么做岂不是在鼓励市长跟市委书记对抗吗?” 郭奎说:“我明白了。” 程远说:“老郭啊,有时候看人也不仅仅看他是不是有能力,据我观察,徐正这个同志有点能力不假,可是有些刚愎自用、多疑、气量偏狭,他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将才,而不是帅才。今后你要用这个人的时候,要注意他这些弱点,要扬长避短。” 郭奎说:“我会认真考虑一下如何使用徐正这个同志的。” 程远和郭奎交接完毕不久,程远到全国人大去任职了。郭奎全面接管了东海省的工作,他开始着手考虑调整海川市的领导班子,虽然他很认可程远说的那些道理,可是他对徐正的印象也是很不错的,要选择一个能够安排好徐正的位置不是很容易,让他很费了一番脑筋。正当郭奎为此犯难的时候,一个意外事件发生了,有人替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纪委接到了一封署名王妍的检举信,检举海川市市委书记孙永受贿,信里面附有孙永收受王妍贿赂的录像,可谓证据确凿,纪委将检举信批复到了东海省,要东海省严肃查办,东海省检察院随即依法对孙永采取了强制措施。 原本孙永已经听说省里面有意思要将徐正调离海川,心里还在为总算送走这尊瘟神而庆幸呢,他满以为送走了这尊瘟神,他的大好前途就不远了。哪里想到风云突变,他被省检察院反贪局直接宣布刑事拘留。 在审讯室里,孙永开始还强作镇静,一再为自己分辨,说自己一向勤勤恳恳为党工作,不贪不占,不知道检察院怎么会说他受贿? 检察官看孙永这么抵赖,就用王妍这个名字来提醒他。 孙永听到了王妍这个久违的名字,已经有些淡忘的事情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他惊讶的叫了起来,问检察官:“你们抓到了王妍?你们可不要相信那个女人的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拿她任何钱物,是她骗了吴雯的钱逃走的,不关我的事情。” 检察官笑了,他也不说抓没抓到王妍,就让孙永心里悬着,只是说:“你怎么知道王妍一定会说你拿了她的钱物?” 孙永心里七上八下的,如果王妍被抓到了,肯定会将他受贿的事情交代出来,不过他估计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如果王妍手中有证据,她早就应该将自己检举出来的,之所以这么长时间内王妍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就是王妍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干脆否认到底,便说:“我只是这么觉得,当初这个女人求我帮她,我看她要办的事情是违法的,就坚决拒绝了,这个女人当时就怀恨在心,说要去告我。现在被抓了,肯定想借诬告我来脱身。我可真的没拿她的钱啊,你们要相信我。” 检察官摇了摇头,说:“孙永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无赖的官员,你说有的人吧,收了别人的贿赂,事情办不成就老老实实把贿赂给人退回去,虽然这种行为也是违法的,可总算是盗亦有道,谁像你没办事不说,还抵赖收了贿赂,你可真够黑的。” 孙永说:“检察官同志,你不要这么说,我真的没拿她什么贿赂。” 检察官笑笑说:“孙永啊,你不要以为自己聪明,你想没想过,王妍送你那么多钱能不想法留点把柄吗?再说为什么你被直接刑事拘留,如果我们没有一定的证据,又怎么会直接对你这样的市委书记采取强制措施呢?你好好想想吧,别自作聪明了,早一点坦白还能赚个好态度。” 孙永还以为检察官实在诈他,铁了心就是抵赖,最后检查官见他有顽抗到底的趋势,就把录像放了出来,孙永一看录像中出现王妍办公室的影像,心里一下子明白检察官为什么抓他了,原来当初王妍为了防他一手,特别将整个行贿过程录了下来,这个臭女人,真是被他害死了。孙永再也扛不住了,瘫软在地上了,连声说:“我交代,我交代。” 孙永就交代了自己受贿的经过,到这个时候他已经彻底崩溃,不但交代出来王妍行贿,还讲了曲炜的前秘书现在的海西县副县长余波向他行贿买官的事情。 余波随即就被双规了,很快就交代了自己向孙永行贿的经过。公平的说,余波到海西县任副县长做的还是不错的,他在海西县主抓了几个项目,都做得有声有色,在海西县风评还不错。此次被孙永牵连,仕途算是彻底终结了,不少人为这个很有才华的硕士感到惋惜,惋惜他的才华没有用到正当的地方去。 孙永和余波先后转捕,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孙永呆在看守所里,懊恼之余,不禁又琢磨起王畚大师给他写的那个正字来了,他认为自己就是没有能够将徐正早日从身边赶走,才会有今天这一场的这么大的祸事的。 这大师还真是灵验啊。 孙永的被捕,让郭奎不需要再去考虑如何将徐正调离海川的问题了,现在要考虑的是由谁来接替孙永市委书记的位置。 由于有程远对徐正的刚愎自用、多疑、气量偏狭,不是帅才的评价,郭奎首先就将他排除在了继任人选之外了。合作这么多年,郭奎对程远的识人之明还是很佩服的。再说海通客车这个项目中,徐正也是负有领导责任的,而且孙永成为市长时日尚短,也资历不够。 权衡再三,郭奎选择了海川市市委副书记张林,张林任职副书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海川市的情况比较熟悉,由他来担任市委书记是比较合适的。于是郭奎向省委建议由张林接任海川市市委书记。经过一番组织程序,张林被正式任命为海川市市委书记。 几乎在不经意之间,东海省和海川市的政治格局就有了很大的变化。但这一切似乎与远在北京的傅华毫不相关,而且因为忙于政局变动,领导们都在为自己奔走,就更没有人来理会傅华的复职问题了,他几乎被海川市的领导们淡忘了。 张林出任了市委书记,海川市便有了一个市委副书记的空缺。相比与市长来说,市委副书记的权利少了一些,可是对于秦屯来说,也是很有吸引力的。副书记是常委之一,比他这个排名靠后的副市长权利是大很多的。而且秦屯在徐正领导下的市政府系统中,是很受排挤的,徐正对他是很不待见的。原本他还有孙永的支持,还可以不在乎徐正,此刻孙永已经倒台了,他少了强有力的奥援,在市政府这一边更是势单力孤,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了。 秦屯自然不甘心这种状态持续下去,他再次想到了北京许先生这条线,当初他可是拿出了几十万资金给许先生买了瓷瓶孝敬了某某领导的,这个时候他想许先生是应该伸出援手,让他脱离苦海。 秦屯就再次跑到了北京,找到了许先生。许先生听秦屯讲完他目前的状况,笑笑说:“你现在这个境况确实是很尴尬。” 秦屯说:“对啊,你要帮帮我啊,许先生,你是不是可以帮我去找找某某,让他想想办法?” 许先生笑笑说:“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好空着手去见某某吧?” 秦屯一听,知道许先生又是想向自己要钱,有些急了,说:“我上一次不是给了你三十万买了一个瓷瓶送给了某某了吗?怎么这样还不行吗?再说上次某某答应的事情也没办成啊。” 许先生笑了,说:“我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三十万也许在你眼中算是一笔钱,可是到了某某眼中算什么?零花钱都算不上。你还想着他把这件事情记一辈子啊?” 秦屯想想也是,三十万就是在他这个副市长眼中也不能说是一个很大的数目,更别说在某某这么高级别领导的眼中了。也许那个瓷瓶早就不知道被搁置到什么地方去了,自己这个时候再去求某某,那三十万的情分也许就根本没掉了,再来提起说不定反而会引起某某的反感,认为自己这么小的一点事情都记在心里。 看来要想办成这件事情,自己还是要出血的,秦屯看了看许先生,问道:“那许先生你的意思是想怎么办?” 做人不能光做好人 许先生笑笑,说:“秦副市长,你不要显得这么不太情愿,说实话,你多送一点给某某对你是有好处的,你想啊,某某这一次拿到了你的东西,说不定会想起以前你还送过东西,就是他想不起来,我也会在送东西给他的同时适当的提醒他一下的,他就会觉得你这个人真是够意思,对你有好感。如果某某对你有了好感,那以后的好处你就不用我说了吧?” 秦屯一想也是,送一次礼物只是可以办成一件事,如果给某某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那以后他不知道会如何提携自己呢?想到这些,秦屯不禁心痒了起来,某某如果真的大力提携自己,那自己做一个封疆大吏也是有可能的。 秦屯说:“许先生你说的也对。那这一次你准备送什么?” 许先生看了看秦屯,说:“前几天我在琉璃厂看了一个昌化鸡血石雕的玉山子,美轮美奂,当时我就想如果拿这个做礼物,某某一定会很喜欢。” 秦屯说:“那需要多少钱呢?” 许先生说:“我问了一下价,要八十万。” 真要动起真金白银来,秦屯就不是那么痛快了,他也爱财如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他皱了下眉头,这八十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并且上一次这许先生帮他活动市长职务也不过要了三十万,加上帮许先生付清了酒店的账款,也就四十万不到的样子,现在活动一个比市长位置还看低的副市委书记,这家伙张口就要八十万,也够敢要的,这许先生事情还没办成一桩,胃口可是见长,秦屯心中有些很不情愿,便说:“这个可是有点高了,我一时拿不出来。” 秦屯的表情许先生都看在眼中,见秦屯为难,他说:“黄金有价玉无价,我那只是问问价,那老板知道我有钱,可能是狮子大张嘴想赚我个狠的,想来如果认真探讨四十万总可以拿下来的。” 四十万对秦屯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他还是不想付,就咧了咧嘴,说:“许先生,有没有价格低一点点的。” 许先生说:“我觉得这个最合适不过了。” 秦屯说:“可是我四十万一下子拿不出来的。” 许先生笑笑,说:“秦副市长,你这不是说笑话吗?堂堂一个副市长,四十万拿不出来?” 秦屯苦笑了一下,说:“你不知道许先生,我这几年一直在走背字,分管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没什么油水,手头真没多少钱。” 许先生看情形似乎真的挤不出四十万,便笑笑说:“那这样吧,我跟那家古董行的老板还有点交情,我想办法再给你砍掉十万块,三十万,可不是能再少了。” 秦屯感觉这价也砍得差不多了,再砍下去这许先生可能不会太愿意了,虽然说是帮某某买的,可是这许先生肯定在中间是有些赚头的,不然他也没兴致做这种中介,钱再少恐怕许先生就没了积极性了,就笑笑说:“那我谢谢许先生了。” 许先生笑笑说:“跟我还客气什么,我们是老朋友了。只要事情能办成,我做什么都行。” 秦屯心中担忧会不会像上一次那样,半路被人截胡,就笑笑说:“许先生,加上这一次,我可是花了六十万了,你可不能再办不成了。” 许先生笑笑说:“放心吧,放心吧,这一次在没有办不成的道理。诶,对了,秦副市长,有个事情我要事先跟你说一下。” 秦屯说:“什么事情啊?” 许先生说:“我想了一下上次给你办市长那段事情,你失败虽然是因为有人跟程远打了招呼,可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还有一方面因素可能你忽视了。” 秦屯说:“什么因素啊?” 许先生说:“你们东海省里面你是不是没有找人啊?” 秦屯说:“是啊,我以为你帮我找了某某,我就不需要再找什么人了。” 许先生说:“这就难怪了,你不能眼光只看着北京这边,副书记的任命省里是有决定权的,你省里面一点不找人也不行啊,最好是某某从上面打招呼,省里也有人对你表示支持,这么上下一起使劲,事情才能百分之百的成功。” 秦屯说:“还需要这么啊?某某一个人搞不定吗?” 许先生说:“某某倒是搞的定,可是就怕到时候省里面有人捣乱,这样上下配合不是更保险不是吗?” 秦屯想了想,说:“是,许先生你说的也是,再在省里找个人确实保险些。” 许先生笑笑,说:“对嘛,我这倒不是说某某搞不定这件事情,我只是为你着想,想让事情更保险些。” 第二天,秦屯就送给了许先生三十万,随即赶回省里,开始找省里的关系,为自己做市委副书记开始四处奔走。 在家里看书的傅华接到了贾昊的电话,贾昊劈头就说:“小师弟,你这个人真是不应该啊。” 傅华笑了,说:“师兄,我怎么了,怎么没头没脑的。” 贾昊说:“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兄啊?” 傅华更加奇怪了,笑笑说:“师兄这话说得,我没做什么错事吧?我什么地方得罪了师兄吗?” 贾昊说:“你既然知道我是你师兄,受了委屈为什么根本就不跟我说?主任都被人代理了,自己闷在家里也不来找我玩?” 原来是贾昊知道了自己被代理的事情了,因此才打来电话。傅华心里有些感动,这个师兄不管做事怎么样,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傅华笑笑,说:“师兄知道这件事情了,我这里不过是海川市里出了点麻烦,小事情而已。” 贾昊说:“事情是不大,可是没这么欺负人的。原本我和刘杰都知道崔波出事把你牵连了,后来知道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以为一切都照常了。今天刘杰见到你们办事处去发改委送文件的高月,聊了几句才知道你被代理了。刘杰很是生气,就把这个情况跟我说了。小师弟啊,我们都是张凡老师门下的弟子,在京城提起张凡老师谁不知道,你们海川市政府竟然敢这么欺负你,连我都感觉脸上无光。” 实际上贾昊和刘杰很早就知道崔波出事把傅华牵连进去了,也知道傅华不久就没事出来了,他们都是跟崔波走得很近的人,一直没跟傅华联系也有避嫌的意思,生怕被检察院的视线关注到了。 傅华笑笑说:“也不算什么欺负了,我正好也借机休息一下。” 贾昊说:“你这个人啊,总是从好处去想别人,什么不算欺负,你被搁置这么长时间,他们就是想逼你走。你也是的,就这么听任他们捉弄,怎么不找你们市委交涉一下?” 傅华说:“师兄啊,你不知道情况,我们市里最近变动很大,市委书记孙永被抓了,新的市委书记刚上任,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去找人闹也不合适。” 贾昊说:“这倒也是,每每这种领导班子更替的时候,是政治斗争最激烈的时候,你不闹也是对的,不要被人利用成为一派整另一派的工具。不过,你也真沉得住气,能等这么长时间,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啊?” 傅华说:“这段时间我也在想是不是干点别的什么,我觉得现在顺达酒店的连锁经营方式很不错,很想投身于这个行业。不过目前只是一个思路,还没考虑清楚,也不知道我岳父会不会支持我。” 贾昊说:“你不用急着走,就是要离开你们驻京办,你也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离开。你这样离开算是什么,逃兵吗?还是犯了错误了吗?这么离开会给你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别人到时候会用有色眼光来看你这个人的,也不利于你未来的发展。” 傅华笑笑,说:“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的,我自己心安就可以。我已经被不闻不问两个月了,觉得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与其这么无谓的耗下去,还不如自己去做点什么实在。” 贾昊说:“别啊,要离开也是要等别人给你一个公正的评价才能离开。再说这个驻京办的局面完全是你开拓出来的,你就甘心这么放手?岂不是便宜了那些王八蛋?你先等等吧,我想你们市里面很快就会找你了。” 傅华笑了,说:“师兄啊,你要做什么?” 贾昊说:“不是我要做什么,也不用我做什么,有人要帮你出这口气。要让他们知道你傅华不是可以轻易欺负的,也要他们知道你们海川驻京办只有你傅华能玩的转。” 傅华愣了一下,说:“师兄啊,你别玩了,不值当跟那些人计较的。” 贾昊说:“什么啊,什么别玩了,小师弟啊,你要知道这社会上有时候做人不能光做好人,也是需要恶一点的才会不受欺负。行了,你别管了,我和刘杰知道怎么做的,你就等着你们市长找你就好了。” 傅华说:“师兄,真的没必要。” 牛气 贾昊说:“什么没必要,北京这些关系都是你一手建立的,你们驻京办在北京的局面都是你打开的,凭什么他们可以那么不重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人家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要忍受下去吗?就算你能忍受下去,也不能把你辛苦建立的人脉留给他们。再说这些人本来就是基于对你的信任才跟驻京办建立联系的,你这么离开,他们是无法继续信任驻京办那帮人的。” 泥人也是有土性的,傅华心中也对徐正这一次的做法很是反感,见贾昊坚持,他也就没十分的反对,笑笑说:“师兄,只是别玩得过火了。” 贾昊说:“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徐正虽然坐稳了市长的宝座,可是他最近一段时间的心情实在不能说是很好。东海政局按照预期发生了更替,程远离开了东海省,郭奎接任了书记,这本来对他来说应该是一种利好,因为郭奎以往是很赏识他的,他甚至一度觉得郭奎会更加重用自己,自己的仕途一片光明。可是随即就从省里传出郭奎因为他跟孙永的矛盾想要将他调离海川的消息,这不能说不是一个打击,毕竟他自认为是郭奎的人,是郭奎赏识提拔了他。现在又是郭奎要将他调离海川,这说明一个事实,他已经在某些方面失去了郭奎对他的信任。 徐正当然明白这都是因为自己跟孙永的那一场争执引发的,这一场争执不但让他在海川市的局势变得艰难,而且也让他彻底失去了程远的信任,这个影响蔓延到现在,甚至连郭奎也对他不信任起来。徐正很明白失去了书记的信任对他的未来意味着什么,他将会被这个势利的官场所孤立,他将失去本来看好的仕途。 徐正眼看着他在海川市这大好的开局就要让给别人了,心中更加愤恨,愤恨孙永比他技高一筹,不过他除了更恨孙永之外,倒也无法可施。 但是有时候天意就是这样无常,就在很多人都认为徐正即将败走海川市的时候,反而是孙永出事了,他因为受贿被抓了。 孙永被抓彻底扭转了海川市的政局,徐正幸运地得以留任了。徐正虽然坐稳了市长宝座,可是他明白危机并没有完全过去,他在和孙永的这一次较量中本来是失败者,只是因为孙永的自动出局才让他有机会扳回一城,可是他并没有重新获得郭奎对他的完全信任,让市委副书记张林出任市委书记就很能说明这一点。 徐正认为无论是从政绩还是能力上来说,他都是比张林要胜一筹的,郭奎选择张林而不选择他,完全是因为他跟孙永这场斗争给郭奎照成了心理芥蒂。 徐正现在很需要做出一点成绩来给郭奎看看,好让郭奎知道他还是那个能办事有能力的徐正,他要重新赢得郭奎的赏识。 于是新机场项目对徐正来说就显得越发重要了,他急于在这上面证明自己。此时,新机场项目场址已经通过国家民航局复核批复,新机场项目可研报告和环评报告分别通过中咨公司和环保部环评中心专家组评审,国家民航局向国家发改委出具了民航行业意见,认为海川市新建民用机场是必要的和可行的。总参谋部向国家发改委出具军方意见,原则同意新建海川市国际机场项目。现在就等着国家发改委是否同意立项了。 如果能尽快拿到国家发改委同意立项的批复,不能不说是徐正领导下的海川市政府又为海川市人民做了一件大事,那徐正就可以在省里扬眉吐气了,也可以重新获得郭奎对他的赏识。 因此徐正自然不敢对发改委的审批工作有丝毫的马虎,一再督促驻京办代主任林息跟发改委的相关领导搞好关系。林息虽然应承的很好,说一定会跟发改委的领导同志沟通好的,可是一直也不能发改委对海川新机场进一步的消息,这让徐正有些坐不住了,新机场项目已经九十九拜了,千万不要在这一哆嗦上出什么问题。 徐正赶到了北京,马上就打了电话给刘杰,他上次曾经在傅华的安排之下跟刘杰和周阳喝过酒,彼此都留有联系方式。刘杰接了电话,徐正就说想约他见面。 刘杰笑笑,说:“不好意思,徐市长,我最近几天日程安排得很满,单位的事情实在太多,还真是很难挤出时间来,抱歉了。这样吧,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一样的。” 电话里说跟一起把酒言欢差别就很大了,把酒言欢的时候上不了台面的话,借着酒劲可以说得理直气壮,可电话里说就不好说出口了。 徐正感到了几分别扭,心有不甘的说:“刘司,再忙吃饭的时间总有吧?” 刘杰歉意的一笑,说:“徐市长,你来得真不是时候,我这几天吃饭的时间都排出去了,真是抱歉了。你别介意,我们已经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一声,我一定尽力给你办。” 刘杰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徐正就不好再约见面了,他说:“是这样,我们海川市新机场的立项审批已经到了发改委了,我想刘司能不能帮我们市里督促一下。” 刘杰迟疑了一下,说:“到了发改委了吗?怎么傅华也没跟我说一声,这个人真是的,早跟我说一声,我自然会督促周处长的,徐市长就不用专程跑这一趟北京了。” 徐正被噎了一下,他很清楚傅华现在的状态,傅华肯定是不能早跟刘杰打什么招呼的。 徐正笑笑,说:“这刘司可能有所不知,傅华同志目前是在休假,这些日子我们驻京办就没跟你联系过吗?” 刘杰笑笑说:“还真没有。不过也无所谓,徐市长你现在跟我说了也是一样的,你放心我会督促周处长赶快办理这件事情的。还有别的事情吗?” 徐正笑笑说:“这是目前我们市里的工作重点,就请刘司为我们多费心了。” 刘杰笑着说:“徐市长真是客气了,我们都是朋友嘛,不用谢的。好啦,上边催我开会了,我挂了。” 刘杰虽然说得很客气,却实实在在拒绝了徐正见面的要求,徐正嗅出了一丝不详的味道,似乎刘杰对自己有了什么意见似的。他把林息叫了来,问道:“我要你们跟发改委的领导同志多沟通,你沟通了什么了?怎么刘杰司长连我们新机场的立项审批到了发改委都不知道?” 林息心虚的看了看徐正,他倒不是没想要跟刘杰沟通,可是刘杰根本就不搭理他,他要沟通也沟通不上。 林息说:“是这样,徐市长,我们主要跟基础产业司的民航处在沟通,那里是正管。刘杰司长那里太忙,平常很难接触上。” 徐正看了看林息,林息这么说也不无道理,立项审批是需要通过民航处的,主要沟通对象是应该在民航处。难怪刘杰像是对自己有了意见,他肯定是对林息这种越过他直接接触周阳的做法有些反感,认为海川驻京办过河拆桥。 徐正说:“你说的不错,不过当初民航处的周处长是通过刘杰司长认识的,现在越过他,总是不太好,他们都在一个单位,事情难免相互说起,这会让刘杰对我们有意见的。” 林息心说,我倒不想越过他,可是他不给我不越过去的机会我又能怎么办?不过也总算把徐正给敷衍过去了,算是暂时交代了过去。 林息笑笑说:“徐市长您批评的对,我今后一定注意改进自己的工作方法。” 徐正说:“这么说周阳处长那边跟我们的关系还不错了?” 周阳那边实际上对林息也是很冷淡,文件交接之类的都是民航处下面的工作人员接待的,林息也是很难接触到周阳的,可是他不能在徐正面前承认这一点,承认了就等于是说他无能,便说:“是,很不错,周阳处长经常跟我们通电话的,他说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们。” 徐正心说总算还有一头能够沟通,只要民航处这边没什么问题,新机场立项就没什么问题,便说:“那就好。我给他个电话,约他出来坐一下。” 徐正又拨通了周阳的电话,一会周阳接通了,徐正说:“你好,周处长。” 周阳有点冷淡地说:“你好,哪位?” 徐正心里别扭了一下,闹了半天周阳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不过,他在发改委是见过周阳训斥副省长的,心知这个周阳有点傲慢,自己更是不在周阳的眼中了。 徐正强笑了一下,说:“周处长,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海川市市长徐正啊。” 周阳笑笑,仍然显得不很热情地说:“哦,徐市长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正心里这个气啊,心说:我们海川市在你那里还有什么事,不就是新机场立项的事情吗?装什么糊涂啊?发改委这些家伙还真是牛气。 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 不过有求于人,徐正只能咽下这口气,笑笑说:“周处长,是这样,海川市新机场立项审批不是到了你们那吗?” 周阳这下倒没装糊涂,笑了笑,说:“哦,海川新机场项目是吧?我知道了,徐市长啊,你们下面这些领导也不要什么事情都弄得这么急嘛,材料送进来了不假,可是审批是需要时间的,有些程序是必须要走的,耐心一点吧,不要老是催来催去的好不好?” 徐正听周阳这么说,不由得看了林息一眼,这可不像林息所说的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的语气,看来周阳这里林息关系处的也不怎么样。 徐正笑了笑,说:“周处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催你,我只是想问问新机场项目审批的进展情况,并没有催促的意思。诶,我现在在北京,找个时间我们一起聚一下吧?” 周阳说:“哦,徐市长原来不是来催促的,那我误会了,不好意思。你要问新机项目审批的进展情况是吧?现在的进展情况很不错啊,一切都在顺利向前推进,不久就应该有结果的。” 这句话说的太泛泛了,说了等于什么都没说,一切顺利向前推进,什么不是顺利往前推进,否则早被打回来了。 可是周阳这句话堵死了徐正问下去的路,他无法再询问新机场审批具体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他只好说:“进展顺利就好,那周处长什么时间有空出来聚一下啊?” 周阳说:“徐市长,情况我都跟你说了,见了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聚会就算了。” 徐正陪笑着说:“周处长,出来一下嘛,我们就是出来散散心,不谈事的。” 周阳说:“我们单位最近挺忙的,以后有机会吧。” 周阳说完,没等徐正有进一步的反应,直接将电话给挂掉了。 周阳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徐正气得脸都有些绿了,他看着一旁的林息,问道:“这就是你沟通的?你都跟周处长沟通了什么了?” 林息原本以为市长亲自打电话,周阳多少也会给市长一点面子,应酬一下徐正,他这边就算遮掩过去了,哪想到周阳比市长大的官都没看在眼中,更何况徐正了。 林息低下了头,狡辩说:“平常周处长挺好说话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徐正这个气啊,呵斥道:“平常好说话,单单我这个市长亲自给他打电话就不好说话了,你是不是想说责任在我这个市长啊?” 林息不说话了。 徐正狠狠的瞪了林息一眼,骂道:“这都是你干的工作吗?让你跟发改委的领导们搞好关系,你就是怎么搞好关系的?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林息只是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徐正骂完,头脑里冷静了下来,骂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他想要的新机场快速通过审批还是无法达成。徐正是了解发改委的运作程序的,这么大的中国有多少项目在等着发改委审批啊,你说你的项目重大,还有比你更重大的项目在等着呢,不用说周阳和刘杰故意拖延了,就是按照正常程序一步一步去走,新机场的审批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得以通过的。如果这里面如果哪方面再出了什么纰漏,那更不知道会拖延到什么时候了。 这可不是徐正愿意接受的状态,他现在是在很想做出一点成绩给郭奎看看,好一改自己的颓势,重振往日的雄风,这样子下去可不行。他坐在那里想了半天,知道要想运作好刘杰和周阳,恐怕必须由傅华来出马了。徐正还记得当初跟傅华到发改委拜访刘杰的样子,傅华送了一个有老虎伍兹签名的高尔夫球就让刘杰十分高兴,这种真心交朋友的沟通方式才是牢固的,能起到四两拨千金的效果,而不是建立在利益交换的那种基础之上的沟通。 徐正虽然不情愿启用傅华,可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可想,不过这些日子把傅华也冷落的够了,也算小小惩戒了他一番吧,也是时候该放过他了。 徐正没好气地问道:“傅华这些天都在干什么?” 见徐正问起傅华,林息就知道徐正是要重新启用傅华了,他虽然心里不情愿,可是眼前这个局面他却是应付不了,让傅华出来倒也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便说:“他这些日子一直在休假,没来上班。” 徐正虽然知道傅华为什么不来上班,可领导的威风还是要耍的,便说:“他这算什么态度啊,他还是驻京办的工作人员,怎么能不来上班呢?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了呢?你把他叫过来。” 林息不敢怠慢,赶忙拨通了傅华的电话,跟傅华说徐市长到了北京,想要见他,要他马上赶到驻京办来。 听林息这么说,傅华马上就敏感的意识到肯定是徐正有事要叫自己去做了,肯定是贾昊和刘杰他们在什么地方难为了徐正,逼着徐正不得不低下头来找自己。 傅华对徐正这种反复无常的态度十分的反感,心说,你如果要整我你就整到底嘛,这么反反复复算不算男人啊,这个样子就连我都有些看不起你。 傅华有心不去,他这些天想过很多,虽然有些不舍,可是对这种被领导随意拿捏的滋味他实在是受够了,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就有点像鸡肋了,他感觉应该就像杨修当初解读曹操鸡肋这个口令的意思一样,早日离开好了。 可是就算是要离开,也是需要跟徐正见见面交代一下的,做事总要做到有头有尾的。傅华便说:“好的,你跟徐市长说一声,我马上就到。” 林息挂了电话,傅华想了想,并没有急着去驻京办,而是先打了电话给刘杰,他估计徐正这一次来北京最大的可能是来跑新机场项目的,如果徐正遇到了什么难题,肯定是在刘杰这里。 刘杰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傅老弟,找我干什么?” 傅华笑笑,说:“刘哥,我们市长找我,你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刘杰笑了,说:“他在我和周阳这里碰了钉子,知道疼了,才想起来找你了。老弟啊,你现在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我和贾昊的意思一样,咱们的兄弟岂能这么随便欺负?” 傅华笑笑说:“谢谢刘哥帮我做面子了。” 刘杰笑笑,说:“举手之劳。我听贾昊说你有不想干驻京办主任的意思,现在面子做给你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顾虑我们,最好是你去训徐正那家伙一顿,然后甩手不干了,气死那家伙。” 傅华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刘杰身上总有些江湖气,让人感觉十分的仗义。他说:“那我先去见见他再说吧。” 刘杰说:“行啊,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哥哥我是支持你的。” 了解了徐正为什么找自己,傅华心中就更有了底气,他收拾了一下,就回到了驻京办。在原来傅华的现在成了林息的办公室见到了徐正。 傅华一见到徐正,笑着说:“徐市长到北京了。” 徐正还要做一番领导的威风出来,冷冷地瞅了傅华一眼,说:“傅华同志,你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可以随便不来上班呢?” 傅华心里十分的厌恶,心说:你装什么装,我为什么不来上班你不清楚吗?不过傅华向来不是很冲动的人,他也不想做出什么生气的样子,那样反而会让徐正看了心里高兴,便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笑笑说:“这是林主任体贴我,让我回家休息几天。” 徐正说:“那也不能这么长时间不来上班,你忘记了你还是驻京办主任了吗?” 傅华笑了,说:“我还是主任吗?我记得是林主任告诉我市里面让他代理主任了。是吧,林主任?” 林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是吧,刚才徐正明明说傅华还是主任,直接否认了代理一说,说不是吧,可当时市里面明明说了这话的,他求救的看了看徐正。 徐正说:“傅华同志,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那几天你被检察院带走,市里面是说驻京办暂时先由林息同志管理着,这不过是一个紧急的应对措施,你回来林息同志的使命就完成了,你就应该把驻京办管起来。” 徐正这么一说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倒好像是傅华自己有所误会了,傅华可不想让事情这么含糊过去,便说:“可是我回来林息同志明明告诉我,他被市里面正式任命代理主任了。” 徐正瞪了林息一眼,说:“林息同志,你怎么可以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呢?什么正式任命,明明只是口头说在傅华同志回来之前让你临时负责一下,你怎么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林息还想争辩,却被徐正狠狠的瞪得把话咽了回去。 徐正又看着傅华,说:“傅华同志你也是的,组织上什么时候正式下文免了你的主任了?你怎么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啊?就这么听任驻京办的工作没人管理啊?” 回来写辞职申请 傅华心知徐正是因为新机场项目早日过发改委这一关才做这一番表演的,他心中更加厌恶徐正了,不过心里也有些佩服徐正这翻云覆雨的本事,自己怎么就是做不到这一点呢? 傅华知道自己永远不会跟徐正成为一类人,他更加不屑徐正的为人了。这种人也是很难让人相信,现在用到你他可以低声下气跟你说尽好话,等回头他用不到你了,他就又换了一副嘴脸,把你扔到了一边。这典型是小人的做派。 傅华笑笑,说:“闹了半天我还是驻京办主任啊,这我可真是没想到。看来徐市长说我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还真是说对了,我这些天在家里休假也认真考虑过像我这样没有分辨能力的人是否胜任这个驻京办主任的问题,想到最后,我觉得我确实不能胜任。原本我还觉得组织上不让我继续担任主任是很英明的,我也不需要再费事辞职什么的。没想到现在我竟然还在这个不能胜任的位置上,又有这么长时间没有管理驻京办的工作,更是不负责任。正好今天徐市长和林主任都在,我向二位正式提出辞职,也算对市里面有所交代。” 徐正愣了,他刚才批评傅华那些话其实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只要傅华低低头,这个场面大家就过去了,傅华就可以重新坐回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一切又都可以重上轨道。这如果是遇到一个贪恋权位的人,顺着徐正给的台阶在徐正面前自我批评几句,场面就圆下来了。哪知道傅华对他这阴一套阳一套的做法已经反感透了,傅华感觉自己在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上可以被人随意拿捏,这跟他的个性是不符合的,也就没有了恋栈的意思。 徐正脸颊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心里暗骂傅华不识抬举,不过他现在要用到傅华了,虽然已是满腔怒火,他也只能好言慰留。 徐正强笑了一下,说:“傅华同志,工作可不是这么干的,不要被批评几句,就耍性子要辞职什么的。我批评你,也是本着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语气可能是有些重了,可我也是为驻京办好嘛。” 徐正说完,扫了林息一眼,示意林息赶紧说点什么来圆场。 林息领会了徐正的意思,赶忙陪笑着说:“对啊,傅主任,你不要误会了徐市长的意思,他是对驻京办这一段时间工作不满意才提出批评的,这责任应该在我,是我没做好相关工作,让傅主任也跟着受批评。” 傅华笑了,说:“徐市长,我不是因为你批评我而赌气,确实是认为我不适合再担任驻京办主任这个职务了,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所以二位也不用劝我了,至于交接吗,林主任已经管理驻京办一段时间了,我想不需要再有什么交接手续了吧?” 徐正的脸色青了,他看出来傅华这并不是开玩笑,而是很坚决地要辞职。这傅华真是混蛋,被搁置了这么长时间没提出来辞职,偏偏等到自己找到他的时候他要辞职。这家伙是不是看透了自己要求他了,才想趁机拿自己一把? 徐正心中愤恨,冷冷地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你偏偏在我找你的时候提出要辞职,你是不是觉得驻京办离了你就不行了?” 傅华知道徐正心里不会痛快了,不过他现在去意已决,徐正的喜怒对他来说就没有了什么关系了,便笑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地球离了谁都是一样转的。我之所以现在辞职,是想能够清清楚楚的离开,我不想在自己被搁置的时候,想逃兵一样离开。现在组织上既然没有认为我犯了什么错误,那我离开也就是光明正大的了。” 徐正看了看傅华,在他眼中傅华笑嘻嘻的,典型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心中更加认为傅华这是选这个时机提出辞职,是想趁机报复自己,说不定刘杰和周阳跟自己通完电话之后,就跟傅华说了自己找他们的情况,又或者本身刘杰和周阳这么对待自己就是因为傅华事先跟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沟通。反正徐正怀疑刘杰和周阳拒绝自己的约见,一定是与傅华有关。 这家伙身后有赵凯这个奥援,对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自然不会太在乎,离开了这个位置他可能的选择会更多。 不能让这家伙称心如意,你想清清楚楚的离开没那么容易,徐正心里冷笑了一声,傅华啊,你想的美,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来做决定。 徐正说:“傅主任,你以为海川驻京办是什么地方?驻京办是有组织纪律的地方,你可以说来就来收走就走吗?” 傅华被说得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自己提出辞职,虽然在这个时机上会让徐正有些别扭,可最终还是趁了徐正的心的,他一定不会阻拦自己的。没想到真的提出辞职了,徐正竟然会出人意料的不想让他走。不过事情已经闹到这个份上,现在就算徐正真心想留自己,傅华也没有留下来的打算。更何况就傅华对徐正的的了解来看,他肯定不会是真心想留自己。他这么做还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呢。 傅华说:“徐市长,我去意已决。” 徐正说:“我不管你是不是去意已决,你是一名党的干部,应该知道党的领导干部辞职是有相关规定的,你应该根据干部管理权限,以书面形式向党委提出辞职申请。你向我提出辞职根本不符合规定,我也没权利批准或者不批准你的申请。所以你现在还是驻京办主任。” 傅华说:“那行啊,我会书面向市委提出辞职申请的。” 徐正说:“你提不提出,我不管,我只管你的辞职没被批准之前就还是驻京办主任,你要好好给我尽你应尽的职责。” 傅华愣了一下,徐正这话说在了理上,他还真是不能在这个时候甩手而去。这就是所谓的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他们总是被一些所谓的道德规则什么的束缚住了手脚,做什么都要从规则的角度去考虑。 傅华是一个很守原则的人,还真被徐正的话套住了,便说:“那好吧,既然徐市长这么说,我就在坚持几天,等市里面同意我的辞职再走。” 徐正说:“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丑话说在前面,这段时间你如果有什么失职,别说我处分你。” 徐正说完,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甩手而去。 看徐正恼火的离开,傅华心里暗自好笑,他看了看林息,既然自己还要在这里做主任一段时间,就还需要在这里办公,心说林息啊,对不起了,便笑笑说:“林主任,不好意思啊,你看这办公室怎么办啊?” 林息尴尬地笑笑,说:“好办,好办,我马上就将自己的东西搬出去,将傅主任的东西送进来。” 傅华不想在这里看着林息忙乱,说:“那好,你在这忙,我先去章总那里坐一坐。” 傅华就离开了办公室,去了章凤的办公室。章凤看到了傅华,笑着说:“怎么,被你们市长叫来了?” 徐正到北京之后住在海川大厦,章凤是很清楚他的行踪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人家说我还是驻京办主任,让我回来我只好回来了。” 章凤不屑地说:“这家伙是不是无赖啊?不说让你复职的是他,现在说你还是驻京办主任的还是他。他官大,嘴也大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傅华笑笑说:“他现在是又要用到我了,所以又记起我是驻京办主任了。” 章凤说:“别理他,用着人靠前,不用人靠后,什么人啊。” 傅华说:“我是不想理他,可是眼前不理他还不行,我们这些干部辞职是有相应的规定的,在没有正式获批之前,我还得把这里管理下去。我又得回来做些日子主任,林息在下面给我腾办公室呢。” 章凤笑了,说:“林息那家伙是不是气坏了?这下子他取代你的梦想又破灭了。” 傅华笑笑,说:“那也没办法,谁叫徐正非要暂时留下我呢。不过,林息也不是那块材料,就算我不做主任了,市里面也不一定会用他。” 章凤说:“其实,傅华,如果不是闹成这样,还是你做这个主任比较好一点,大家配合的也比较好。” 傅华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弄不清楚徐正阻拦我辞职的意图,但我想他绝对不是想对我好,再留下我怕会惹上什么祸事的。” 章凤说:“是啊,有这么一个多疑的领导在上面是够麻烦的。” 傅华又跟章凤闲聊了一会,估计林息搬得差不多了,就回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就有人敲门,罗雨和高月走了进来。 罗雨高兴地说:“傅主任,你总算回来了。” 高月也笑着说:“对啊,我跟小罗俩个都盼着你回来呢。” 傅华笑笑,说:“你们别高兴了,我是回来写辞职申请的。” 一大损失 傅华笑笑,说:“小罗、高月,你们也应该知道我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来吧?你们说我还能留下来吗?” 罗雨说:“可是傅主任,你这一走,林息除了算计他那一点小利益之外,其他根本就顶不起来,你走了驻京办就又回到老路上了,别走了好不好?” 傅华说:“我这也是被逼的,我留下来实在也没意思了。” 高月说:“那你就不管我们了?” 傅华笑笑,说:“我也舍不得你们,好啦,我还会在这里呆一点时间的。对了,你们俩准备什么时间请我吃喜糖啊?” 高月脸一下子红了,说:“傅主任,你这么些天没见,怎么说起风话来了?” 傅华笑笑,看着罗雨说:“小罗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罗雨嘿嘿笑笑,说:“我会加把劲的。” 高月推了罗雨一下,说:“你就跟傅主任瞎说,加什么劲啊。” 傅华笑了,说:“好啦,我是希望能尽快吃上你们的喜糖的。对了,我回来这段时间你们工作上多注意一点,别被人挑毛病。” 罗雨看了看傅华,说:“你是说林息会找麻烦?” 傅华摇了摇头,说:“林息我倒不怕,我怕上面的领导会不满意我回来的工作。” 罗雨说:“我明白了,我们会注意的。” 傅华虽然回来了,可是徐正跟他之间虽然没公开决裂,可也闹得十分不愉快,徐正心知傅华对他得知傅华从检察院回来迟迟没有一个态度,耿耿于怀,他清楚知道这一次北京之行是白跑了,再留在北京也暂时无法让傅华去安排自己跟刘杰和周阳的见面,就算傅华给他面子安排了,见了面关系不能融洽了。他留下去没意思了,就在第二天匆匆离开了北京。傅华倒还是履行他驻京办主任的职责,亲自将徐正送到了机场,不过一路上两个人脸都板板的,没做过任何交流,气氛僵到了不行。 送走了徐正,傅华随即写了辞职申请,直接寄给了市委书记张林。 张林接到了傅华的辞职申请,心中有些诧异,他对傅华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知道这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干部,接手驻京办以来,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能力,让原本一潭死水的驻京办变得十分的有起色。建起了海川大厦,为海川请来了融宏集团,各方面对傅华的评价都很好。这样一个做得很好的干部怎么会突然提出要辞职呢? 这些年张林在海川政坛一直谨守自己的本分,尤其是在孙永和曲炜还有徐正的政治争斗中小心的保持着中立,这一来符合他市委副书记的身份,相比市委书记和市长来说,他掌握的可分配资源就相对较少,他需要在这两者之间周旋,不以两者为敌,才能站稳自己的脚跟;二来这不站在争斗两个阵营任何一边的策略,也让张林获得了最大的好处,在孙永和两任市长的争斗中,从来还没有一方占据绝对的优势,任何一方想要在争斗中获胜,都必须示好于中立一方,张林在借这种可以左右逢源的态势,也建立起了自己在海川的人脉网络。 到了今天,形势变了,张林自己成为了海川市的市委书记,成了海川市的一把手,再也不能像以往一样游离在市委书记和市长之间做中立派了。他是海川市两极领导中的一极了,不可能再中立,而且他想要做这两极领导的强的一极,以便为自己的仕途争取到美好的未来。 无论从能力还是年纪来说,张林都觉得自己应该拥有这个美好的未的。 虽然都有争强之心,不过张林跟孙永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他跟孙永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是一个有自己个性有原则性的人,他也比孙永度量要大,能容得下像曲炜和徐正这样能干点事的市长。私下里他其实对孙永想方设法要挤走曲炜和徐正很不解,市长就是做得再好,也是在市委的领导之下的,市长的成绩加以必要的引导其实就是市委书记的成绩,为什么非要把他们当成对手呢? 在可能的情况下,张林认为他这个市委书记是很愿意跟市长合作的,但前提是这个市长不要骑到他的头上。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化市长的成绩为自己的成绩的。 其实,一个城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究竟谁是实际意义上的一把手有时候是很难说的,这要取决于两人各自的能力和个性。也有个性较弱的书记遇到了个性较强的市长,书记反过来让着市长的。也有市长本身各方面包括背景、能力等因素太过强势,书记根本就没有跟他争锋的实力的。曾经有一个政治上的笑话说一位强势的领导做市长的时候,在大会小会上开口闭口都强调现在是全国上下大力发展的经济的时代,市委也是要为发展经济服务的。言外之意市委书记也不能领导他,是为他这个市长服务的。后来这位市长做出了成绩,当了市委书记,他一改前面的说法,变成了市委书记和市长都是一个领导班子的,市委书记就是班长,市长是副班长,副班长哪能不听班长的。反正转过来转过去,他就是要说了算。 张林和徐正做同事也有些日子了,对徐正的个性基本上心中有数,徐正个性强硬不假,可是还没有强硬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张林心里明白只要策略得当,他还是能和徐正搭好这个班子的。 张林是知道如何对付个性强的人的,这种人是不能对他们加以太多控制的,相反要给他们适当的空间,让他们有自己表现的舞台。但是也不能一点都不加以控制,如果让他们过于独立,那他们会觉得工作取得的成绩就完全是他们自己的功劳,也就不会愿意跟别人分享,当那个时候,不但自己这个市委书记领不到功劳,反而会造成相互之间的芥蒂。 最好的方式是市委书记对市长的工作从旁提供适当的帮助,出了成绩有自己一份,关系也能相处的融洽。 所以张林是愿意跟徐正配合的,他知道只有配合好了,才能对自己的未来发展有利。 徐正眼下的处境也给张林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孙永没出事之前,徐正差一点就被挤出海川,现在孙永出事了,徐正虽然是留任了,可是海通客车项目已经已经把他闹得灰头土脸了,徐正气势低落了很多,原本跟孙永对抗时嚣张劲也没有了。张林相信,在这个时候自己对徐正多支持一点,徐正一定会心存感激的。 张林知道傅华算是徐正手下一个得力的干将,徐正来海川做的几件大事,都是与傅华相关的,因此接到了傅华的辞职申请张林就不得不慎重些。 张林就把徐正找了来,把辞职申请给徐正看了,笑着说:“老徐啊,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徐正笑笑,说:“我知道这件事情,傅华这个同志啊,唉,叫我说什么好呢?” 张林笑笑说:“怎么回事啊?” 徐正说:“是这样,前段时间海通客车出的那段事情张书记知道吧?” 张林说:“我知道啊,这里面还有傅华什么事啊?” 徐正说:“倒也没傅华什么事,不过因为那段事情傅华被检察院叫去协查了十几天,这十几天市里面当时让林息暂时把驻京办管起来,结果傅华同志后来没事出来就对市里面有些误会了,觉得市里面不应该让林息暂时管理驻京办,好像是想让林息取代他,就闹意见非要辞职不可。” 张林说:“傅华这个同志我听说还是有些能力的,不会这么不懂事理吧?” 徐正摇了摇头,说:“这个同志还是很有能力的,可就是心路不够宽,这件事情我前几天去北京他当着我的面提出过辞职过,被我批评了一通,我是认为他还是有一定能力的,算是个人才,对我们海川市驻京办还是有一定贡献的,所以认真挽留了他一番。没想到他还是不肯打消辞职的念头,又把辞职信寄到了你这里来了。” 张林看了看徐正,说:“哦,原来是这样,那老徐你的意思是留他还是让他走人呢?” 徐正还真认真想过这个问题,留或者赶傅华走,这还真是一个问题,无论做哪个选择,徐正的心里都不是那么舒服。赶傅华走吧,原本徐正是很想这么做的,可是现在是傅华主动提出来,他再让傅华走就有一种遂了傅华心愿的不舒服感觉劲。留下傅华吧,今后的配合上肯定是会很别扭的。 最终,徐正决定还是先留下傅华,让傅华走了,傅华自己痛快了,他也拿捏不到傅华了,没这样的好事。傅华走不是不可以,要等到自己拿到他的把柄,把他赶走的那一天。再说现在徐正也找不到一个能够替代傅华的人,现在很多工作都需要傅华配合。 徐正笑笑,说:“张书记,我是很不愿意傅华同志离开的,这个同志还是能干点事情的,走了对我们是一大损失。” 留恋什么 张林笑了,说:“那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尽力把他留下来吧。” 不过傅华现在表现的去意已决,表面上的挽留是没法让他留下来的,也许需要让张林这个市委书记亲自出面才有可能将他留下,徐正说:“如果我们真要留下他来,怕是需要张书记你出面,我是有点无能为力了。” 张林也正有此意,他实际上并不完全相信徐正对傅华的说法,他跟傅华也是认识的,只是没有打过很深的交道,但是对傅华的情况多少也是听过一点的,这些情况给张林留下的印象根本就和徐正所说的不相符合。 有些时候张林宁愿相信他自己听来的情况,而不愿意相信像徐正这样级别的官员的说法。徐正这样的人已经算是老官场了,他们的话听的时候是需要多打几个问号的。因为像徐正这样的官员他们想表达的意图往往都有政治精算里面,往往是真真假假,都是从有利于他们自己的角度出发的。 在张林看来,事情绝对不是傅华对林息临时代理了他有了意见,而是徐正似乎在某些方面对傅华有了意见,又或者在某些方面给傅华找了什么麻烦,这才逼着傅华不得不选择辞职。 在曲炜做市长傅华做秘书的时期,张林就了解傅华做事的风格,内心中是很欣赏傅华这种能干事,又有操守的干部的。他知道,现在这个社会要做点成绩出来,离了人才是不行的,那个葛优葛大爷不是说嘛,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像傅华这样的人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张林当时就很想拥有一个像傅华这样的一个人才。可是以前傅华是曲炜重要的亲信,他没有机会将他收归麾下。现在机会来了,傅华和徐正闹别扭正好给了他一个笼络傅华的良机。 当然事情还是有轻重的,如果徐正上来就说要让傅华走人,张林也是不会选择让傅华留下的,他这个时候刚成为市委书记,不好为了一个驻京办主任就跟市长直接对抗,那样他这个市委书记可能一开局就会跟徐正把局面闹僵掉,对张林来说得不偿失。所以他先征询了一下徐正的意见,现在徐正表态说想留下傅华,这正是张林想要的,一方面这样做好像是在帮徐正的忙,另一方面他也可以趁机笼络傅华为己用,真是一举两得。 张林笑笑说:“老徐你真是客气,既然是你需要用到的人才,我出出面也没什么啊。行啊,回头我找机会跟他好好谈谈。” 徐正看了看看张林,他对张林这么说心里感到很舒服,看来张林对他还是比较尊重的。 一直以来,在徐正心目中张林是一个比较平庸温和的人,在他到海川任市长这段时期,张林一直是在扮演一个老好人的角色,周旋在他和孙永之间谁都不得罪。说实话,徐正内心中其实是有些看不起张林这种墙头草做法的,一个大男人做事情瞻前顾后,没有一个爽朗的个性,根本就不是一个能挺直脊梁的男人。 徐正认为如果不是他跟孙永政治斗争,给郭奎造成了一个恶劣的印象,张林本来是没有机会坐到市委书记这个宝座上去的。这让徐正有一种让张林这种平庸的人捡了便宜的感觉。因此虽然张林成了市委书记,徐正却认为张林并不是凭真本事上位的,因此对张林用这么谦卑的口吻跟自己说话便有些受之坦然,好像张林这个市委书记就应该是对他这么尊重的。 当然徐正现在也知道自己目前的境况并不是太好,海通客车项目出的问题以及他跟孙永之间的政治冲突让省里对他有了不好的看法,眼下正是需要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他也就没有什么自傲的资本,因此对张林也是需要多少尊重一些的。 徐正笑笑说:“张书记愿意出面那最好啦。不过这个傅华确实有点倔强,心路也不宽,张书记到时候怕是要费一番口舌的。” 徐正就算想要留下傅华,也是不想让张林对傅华有什么好印象的,因此并没有忘记有机会就说傅华的坏话。 张林笑笑说:“那我就耐心一点,多做一点工作,人才嘛,都是有些个性的。正好过几天我准备去趟北京,去见见一些老领导,到时候我跟傅华同志好好谈谈。” 徐正笑笑说:“张书记还真是惜才啊,傅华遇到了你真是幸运。” 张林笑了,说:“老徐啊,这不是傅华幸不幸运的问题。你们做同事已经有些日子了,互相也都了解。实话说组织上把海川市委书记这副重担放到我肩上,我是有些诚惶诚恐的,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生怕力有不逮,搞不好海川的工作。你说我惜才,确实是,不过我这是为你在惜才,你能力强,我希望能留住对你有用的人才,你就可以把市里的工作搞得更好,你搞好了市里的工作,也就代表我也搞好了海川市的工作。我们俩的工作是相辅相成的,不是吗?” 张林这一番以交心的口吻的话说的徐正心里很熨帖,徐正心说这家伙倒还算实在,知道我比他能力强,便笑笑说:“张书记你这话说的真是很正确,我们的工作确实是相辅相成的,是需要相互配合好才能做好的。” 张林笑笑,说:“对啊,我想孙永就是不知道这一点,才会让市委和市政府之间关系搞得那么僵。我们俩要认真吸取他的教训的。今后我们俩个要多交流意见,就像今天傅华这种情况一样,什么地方需要我配合的,跟我说一声,只要是有利于海川市经济兴旺发展的,我这个市委书记一定会好好配合的。” 徐正满意地笑了,说:“有张书记这个态度,我想我们一定会配合得很好的。” 张林说:“那就让我们两个共同努力,将海川经济带上一个新的台阶。” 两人的手握到了一起,相互看了看对方,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两人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徐正这才很高兴的离开了张林的办公室。 徐正刚走出张林的办公室,张林的脸就沉了下来,他看得出来徐正在内心中根本就没认为他这个市委书记是一把手,对他这个市委书记根本就有些轻视,丝毫没有表现出市长应该接受市委书记领导的意思。 张林认为自己已经把身架放得很低了,一再说要配合徐正的工作,这甚至有些过于谦卑了,徐正知趣的话起码也应该给他一点必要地尊重,毕竟他这个市委书记才是海川市真正的一把手。可是徐正根本就没有,说什么有张书记这个态度,我想我们一定会配合的很好的,这像一个班子副班长说的话吗?这话说得倒好像他是一把手,而自己是他的副手一样。 这个徐正啊,真是给他三分颜色,他就敢开染坊,难怪孙永对徐正那么看不惯。 看来这徐正根本就没把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当回事情,张林在心中暗自笑笑,徐正啊,就冲这一点我就觉得你的格局不行,成不了大器。真正有才能的人都是虚怀如谷的,起码都是应该知道自己本分的,知道在自身的位置上应该怎么做事情,而不是像你这样嚣张的。 不过,张林虽然心里别扭,却并没有马上还以颜色的意思,相反他觉得自己应该再谦卑一些,徐正这样的人看到他更谦卑,可能工作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会更强,也更不会防备他,这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对张林都是有利的。 至少在目前这一时期,张林是愿意维持这个局面下去的。 北京,再度进入到工作的忙碌当中,傅华在家休假那些日子的疲惫感都没有了,显得精力十分充沛,每天一早就爬起来,匆忙赶去上班。虽然他也明白自己这个驻京办主任能够担任的时间不会很久了,可是他还是全心全意的投入。 赵婷看到了傅华这个兴奋地状态,笑骂道:“老公啊,你是不是贱啊,你的辞职信都已经寄出去了,还这么积极干什么?” 傅华笑笑说:“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我还是驻京办主任,我就有责任管好它。” 赵婷说:“行了行了,你去忙吧,我也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忙碌命,闲不下来,看让你休假那些日子给你郁闷的,我在旁边看你的样子都难受。我说,要不你不要辞职了,我看你现在的状态是最好的了。” 傅华笑着说:“去你的吧,我就是无法像你那么闲散罢了。” 贾昊打来了电话,询问傅华的近况,傅华说了自己回了驻京办,继续当主任,不过已经正式跟市委提出了辞职的情况。 贾昊听完,笑了,说:“小师弟啊,你这个态度怎么能行呢?让你们市长随便这么一说,你就回去上班,你这叫什么辞职,我看你还是对这个驻京办主任有所留恋的。” 傅华笑笑,说:“我都提出辞职了,还留恋什么?” 沙龙的女主人 傅华笑笑,说:“我都提出辞职了,还留恋什么?” 贾昊说:“你这个做法根本就不像要辞职的意思,真要辞职了,甩手就走,管什么规定不规定的。” 傅华说:“师兄啊,话不能这么说,我们都是身在仕途,应该知道这个社会上的公司是不同的,不能说走就走,总要做到有始有终吧?” 贾昊笑了,说:“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不够决绝。” 傅华笑笑,说:“驻京办这里我还是很有感情的,一下子还真是无法做得太决绝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周末有时间吗?” 贾昊说:“干吗?” 傅华说:“我想约你和刘杰一起打高尔夫。” 贾昊说:“我周末倒没什么安排,行啊,我们几个也有时间没在一起聚了。刘杰那边我跟他说一声好啦。” 周末,贾昊刘杰和傅华在高尔夫球场见了面,刘杰一见傅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老弟啊,我听贾主任说你正式辞职了,挺好的,不受那个徐正的鸟气了。” 傅华说:“是啊,我也是有些受不了徐正阴一套阳一套的,不过暂时还需要忍耐一段时间。” 贾昊说:“你今天找我们来,是不是想跟我们聊一下你未来的打算啊,你放心,如果需要我们帮什么忙的,只管言语一声,我和刘杰义不容辞。” 傅华笑笑说:“那我先谢谢两位了。不过我今天约刘哥出来,倒不是为自己的事情,而是为了海川的事情。新机场立项的事情,刘哥你还得帮我们继续督促着啊。” 刘杰愣了一下,说:“傅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不打算离开驻京办啊?” 傅华笑笑说:“驻京办我肯定是要离开的,不过新机场项目关乎到我们海川市未来的发展,我不能因为跟徐正闹别扭而把这个好项目给耽搁了。” 刘杰说:“傅老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没有故意去为难你们海川市,一切都还在正常审批当中,只是没有你的参与,进度可能慢一点。不过,这才是正常的进度,你的离开并没有影响什么。” 傅华说:“我知道,可是时间不等人的,有刘哥的督促,我们的新机场落成的不是也会早一点吗?” 贾昊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你也离开了。” 傅华说:“这件事情以后的事我就不管了,可是新机场一开始我就跟着跑来着,我还是想有一个结果,就算我留给海川驻京办最后一点念想吧。” 刘杰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话应该说个徐正那家伙听,让他那家伙听了好好想一想。我有些时候对像徐正这样的官员究竟是怎么想的真是感到不解,对傅老弟这样一心为了单位着想的属下,应该更加重视才对,他怎么就容不下你呢?” 贾昊笑笑,说:“这有什么费解的,小师弟是一心为单位着想不假,可是他并没有一心为徐正着想,某些方面还可能惹到了徐正,他自然是必欲除之而后快了。” 刘杰冷笑了一声,说:“一个单位中不管怎么样是需要保留住一些能做事的人才的,不然只留一些庸才在里面,这个单位也是不能有很好的发展的。徐正连这个都想不明白,真是愚不可及。” 贾昊笑笑,说:“好了,小师弟的辞职信已经递出,徐正愚不愚蠢对我们来说并没多大关系了。小师弟啊,我们还是讨论一下你未来的动向吧。你上一次跟我说想要做什么连锁酒店,考虑好了吗?” 傅华笑笑说:“这个想法现在还不很成熟,我是受顺达酒店经营方式的启发,就想是不是也可以像顺达酒店一样,用一个统一的模式,统一的经营方式,在全国各地开设一批连锁酒店,规模化经营,我想盈利前景一定很可观。” 贾昊笑笑说:“那顺达酒店岂不是成了你的竞争对手?” 傅华说:“我不会去经营像顺达酒店那种豪华酒店的,我想经营价格相对低廉的低档酒店,但是又不能像普通旅馆那样低档,服务对象就是那些有一定消费能力却还不能承担豪华酒店消费的人群。这个消费群体我想一定很大。” 刘杰笑了,说:“我明白了,你想经营经济型酒店,这个国内已经有人开始做了,前景不错。” 傅华点了点头,说:“对对,刘哥说的经济型酒店这个词正好符合我的定位。” 贾昊说:“小师弟啊,你这个设想很大啊。” 傅华笑笑说:“我想中国经济正是方兴未艾之时,这种酒店的需求肯定很大,而经营者尚少,倒是可以插一手。” 傍晚临近下班的时候,苏南的电话打了进来,问傅华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傅华说没有,苏南说:“那跟我走吧,我就在你楼下。” 傅华赶忙跟赵婷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晚上不回去吃饭了,就匆忙下了楼,看到苏南的车就停在楼下。 上了车,傅华看了看苏南,苏南还是那样显得卓越不群,有着那么一种出世的淡定。 傅华猜测苏南是为了新机场项目而来的,上来就直截了当的说:“苏董,可能你还不知道,我最近跟我们市长之间闹得很不愉快,以后在新机场项目上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苏南笑了,说:“傅华啊,我在你眼中就只是一个生意人吗?我不能算是你的朋友吗?” 傅华笑笑说:“不是,说实话,我很愿意跟苏董这样的人做朋友。” 苏南笑笑说:“那你上来就跟我说什么不能帮我的忙了,似乎我这个人眼中只有利益二字。跟你说,你的情况我都听徐筠说了。前些日子我都在外地,今天才回来,就来看看你。” 傅华看了看苏南,说:“你认识徐筠?” 苏南点了点头,说:“她父亲是我父亲的老部下。” 傅华笑笑,说:“原来是这样啊。” 苏南说:“走吧,跟我去散散心。” 苏南的司机就发动了车往外走,路上苏南问了傅华的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事情,问完之后,苏南摇了摇头,说:“你们这市长心眼也太小了一点。” 傅华笑笑,说:“以后你们振东集团跟他打交道的时候可要多注意些了。” 苏南说:“我知道了。” 汽车一路出了北京市区,进了郊区的山里,道路两旁都是茂密的树木。 傅华问道:“苏董,我们这是去哪里?” 苏南说:“我朋友在这里有一个沙龙,私人性质的,我们一起去玩一下。 傅华并不十分明白这沙龙是指什么,不过苏南带他去的,肯定能够不会是什么差劲的地方。” 汽车在一片工厂前面停了下来,傅华看看这工厂外边粗糙的墙皮,心里暗自有些诧异,这算是什么沙龙啊,跟他心中想象的很不一样,不过这个工厂占地面积很大,在郊区的山里拥有这么大一个工厂也是需要很大的财力的。 苏南和傅华下了车,往工厂里走,边走,苏南边交代说:“傅华,这里可以随便一点,就是私人聚会聊天的地方。”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 到了工厂的门前,门开了,一位三十左右岁的女人站在门口,笑着对苏南说:“南哥,我可是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 这个女人圆圆的脸,眼睛大大的,说不上是很漂亮,但气质高雅,跟苏南相对而站,亭亭玉立,气势上竟然丝毫不逊于苏南。 苏南笑笑,说:“晓菲,我最近都在外地,所以没能经常过来。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朋友傅华。这是沙龙的女主人晓菲。” 傅华笑着跟晓菲握手,说:“你好,冒昧打搅了。” 晓菲上下打量着傅华,笑笑说:“你好,欢迎。” 晓菲就把苏南和傅华迎进了沙龙里,傅华看到主人对工厂的内部进行了装修,保留了工厂内部原有的铁质的楼梯和骨架,墙壁上挂着一些西洋油画,灯光朦胧,既有古典风格,又保留了原来的工业气息,让整个沙龙充满了一种对立性的矛盾。 工厂里散落的放着几组沙发,沙发上已经坐了几个人,有人看到苏南,向他招招手,算是打了招呼,并没有刻意站起来,显得十分的随意。 晓菲带着苏南和傅华也到沙发上坐下,晓菲看了看苏南,问道:“南哥,你们喝点什么?” 苏南说:“给我来一点苏格兰威士忌吧,你呢傅华?” 傅华说:“我也一样吧。” 晓菲就冲吧台那里招了招手,吧台那里的侍者就走了过来,晓菲说:“三杯苏格兰威士忌,给我们安排一点佐酒的东西送过来。” 侍者就离开去安排了,一会儿,送过来三杯威士忌和几碟佐酒的小菜。 傅华看着这情形,笑着对苏南说:“我这还是第一次到沙龙来,却原来沙龙是这个样子的。” 推也推不掉 傅华看着这情形,笑着对苏南说:“我这还是第一次到沙龙来,却原来沙龙是这个样子的。” 苏南笑笑说:“沙龙是跟西方人学的,其实就是一种社交的方式,据说第一个举办沙龙的是法国的一位侯爵夫人,她厌倦了宫廷里繁琐呆板的交际,就在自家客厅举办沙龙,都是一些志趣相同的朋友,聚会一堂,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山南海北的聊天。” 苏南说着,指了指晓菲,笑着继续说道:“晓菲是留过洋的,就把洋人这一套搬了回来,买了这了一个工厂改装了一下,作为聊天的场所,其实就是小圈子里的一些好友不定期的聚会而已。”” 傅华笑笑说:“这种形式我还是第一次见,是我有些孤陋寡闻了。 晓菲笑着看着傅华,说:“南哥还是第一次带人加入这个圈子,方便我问一下傅先生是做什么的吗?” 傅华笑笑,说:“说起来不值一提,我是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 晓菲有趣的看了一眼苏南,然后笑着说:“没想到傅先生还是一位官员。” 苏南说:“晓菲,我跟傅华只是觉得很投缘,是朋友,你跟他还不很熟悉,熟悉了你就知道,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晓菲哦了一声,并没有进一步说什么。 傅华从晓菲的神态中隐约可以看出她实际上对自己的身份是有些不屑的,依他的估计,能在这个沙龙做客的,可能非富即贵,而且是苏南这种身份的人的圈子,更是不可小觑的人物。 傅华虽然心知这些人物平常自己就是想要高攀都是高攀不上的,可是他心中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意思,相反他对晓菲对他身份不屑的态度还有些反感,他对这种关起门来自己装高雅的做派感到很可笑。 傅华笑笑,说:“苏董啊,你就是带我到这种地方来散心啊?” 苏南看了傅华一眼,问道:“怎么了,我想你应该能适应这里的气氛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苏董你真是高看我了,这里是你的圈子,你跟你的朋友气味相投,自然在这里是感觉最舒服的。” 苏南说:“你不也是我的朋友吗?我觉得你在这里也应该感觉很舒服。” 傅华笑笑,说:“我跟苏董是朋友不假,可是我们这种朋友跟这里的朋友是不同的。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如果是在外面遇到,我这样一个驻京办主任的小脚色,你的这些朋友根本上都懒得理我吧?” 苏南笑了,说:“傅华,不是吧?你是在自卑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倒没觉得比你们差了什么,所以说不上自卑,只是这实在不是一个我可以随意散心的地方,这里的氛围不适合我。” 看傅华敢这么对苏南说话,晓菲对他开始有了兴趣,笑着对苏南说:“南哥,你说的还真不错,这位傅先生还真是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对你说话。” 苏南笑笑,说:“傅华确实是一个很适合做朋友的人,所以我才把他带到你的沙龙来。” 晓菲看了看傅华,笑着说:“傅先生,我这里有什么让你不自在的吗?” 傅华笑笑说:“看得出来,你这里什么都很随意,是在刻意营造一份轻松地气氛,可是你们跟苏董一样,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很自然地优越感透出来,给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这种场合绝非能够让我放松下来的场合。” 晓菲笑笑说:“你不觉得这就是你的自卑心在作祟吗?我们在这里都觉得很轻松啊,没人要去给别人什么压迫感的。我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优越感啊?” 傅华笑笑说:“你们是觉得轻松,因为这里是你们熟悉的环境,有你们熟悉的朋友,但是你们这些人平常日子都自觉优越,内心中就很自觉的把自己看成了比别人高一等的人物。就像我跟苏董进入这个沙龙,晓菲你实际上是在用审视的目光在看着我,你在审视我是否配得上进入你的圈子,你不自觉地就把人分成了几等,而你的圈子可能在你心目中的级别很高的,我并不是配的上进入的,只是你尊重苏南,不想把那种不屑表现出来而已。” 晓菲笑了,说:“傅先生,你这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记得以前有个人说过,人过于自卑了,反而会成为另外一种表现形式——自傲。你是不是就是这样子的,心理极度自卑,就刻意表现出看不起我们的自傲来。” 傅华笑笑,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看不起你们的意思,相反,我很羡慕你们身上这种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从容和优雅,这种从容和优雅是我怎么学也无法学会的。只有从小在优渥的环境中长大的人才会有这种气质,而我自小家庭环境艰苦,就连满足日常生活的需要都很困难,想有你们这种优雅和从容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认为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自卑,那我也没办法否认。不过,反过来说,如果把你放到我习惯的环境中,相信你也会格格不入的,是不是你也是在自卑呢?其实我认为这不能算是什么自卑不自卑的,只是不同圈子的人凑到了一起,心里有些别扭而已。” 苏南笑了,说:“傅华啊,你这么说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是啊,我是觉得我在这个圈子里很随意,很舒服,就认为你的气质跟这个圈子很贴近,带你来你也会感觉很舒服、很随意的。看来我这么想是有些自以为是了。” 傅华笑笑说:“苏董,你不用感到歉意,你也是一番好心,我在这里其实也无所谓的,随便怎样都能消磨一个晚上,只是主人心中不要添堵就好了。” 苏南看了看晓菲,笑着说:“晓菲,你真的介意我带这个朋友来吗?” 晓菲略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南哥,我怎么会介意你带朋友来呢。 傅华只是笑着看了看晓菲,他心知这个女人此时肯定很不自在,一个自以为优雅的人是不能表达出来对客人的嫌弃的,尤其是这个客人还是她一向很尊重的人带来的,偏偏这个客人还不知趣的点出了这一点。傅华内心中并不想让她难堪,便伸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目光就转向别处,去看墙上的壁画了。” 晓菲再坐下去就有些没意思了,正好外面又有车来,她就端起自己的酒杯,笑着说:“南哥,傅先生,你们聊,我去接一下朋友。” 苏南点了点头,说:“你去忙吧。” 傅华转回了头,冲着晓菲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晓菲站起来,离开了。苏南看着傅华,笑着说:“你让晓菲很不自在啊。” 傅华也笑了,说:“这不应该怪我,要怪也只能怪苏董,你不知道她的这个沙龙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吗?你没看到我说我是驻京办主任她是什么神态吗?大概这个圈子里还从来没加入过像我这样的人吧?” 苏南环视了一下来的人,笑了笑,说:“你说得对,这个圈子里还真是没有像你这样的人。傅华,你真的不自在吗?如果真的不自在,我们就换个地方。” 傅华笑了,说:“我没什么不自在的,我只是看不惯晓菲的那种态度而已。换地方就不必了,这里给我一种很新鲜的感觉,更何况这苏格兰威士忌真的很不错,换一家不一定能喝上这么纯正的。” 苏南呵呵笑了起来,说:“这倒是真的,晓菲对这里用的东西都是注意的,不是纯正的东西她是不用的。” 两人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苏南说:“傅华啊,你今天不说,我还不觉得,本来我觉得自己很平易近人了,叫你一说,我还真是觉得我不自觉地就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做派出来。其实我一向是很反对这种做派的,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更高级一些。” 傅华笑了,说:“苏董,我不是要故意要驳你,你说这话本身就是因为你有一种不自觉的优越感在,试问你不是自觉比别人地位高一等,你又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我想那些自觉地位低下的人除非是抗争是很难说出这种话来,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身份来讲这种话。” 苏南笑笑,说:“真是这样吗?不过我是真的认为人是生而平等的。” 傅华笑了,说:“这话由你说,我觉得特别的虚伪,人真是生而平等的吗?你这个跟我平等的人从生下来那一刻起,享受了多少特殊的权利啊?你在这里轻松的说着人人平等的口号,似乎给人一种幻觉,只要努力,谁都可以争取到平等的权利,实质上他们就算努力一辈子,也是无法享受到跟你平等的权利吧?” 苏南摇了摇头,笑着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其实也不想这个样子的,很多时候不是我在追究什么特权,而是别人就把特权给你送上门来了,你推都推不掉。” 不自在 傅华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中国经历了两千年的封建社会,对权力的膜拜根深蒂固。其实当初那些前辈和先烈们之所以革命,也就是为了争取平等,可是等他们成功了,他们又成了权利的拥有者了,人们又转而膜拜他们,就是他们本身反对什么特权,他们还是或多或少的拥有者特权,这似乎是一个轮回。” “轮回,什么轮回啊?”晓菲接完了朋友,又走了回来,听到了傅华最后一句话,就问道。 苏南笑笑说:“傅华在说,我们的先辈当初为了争取平等而奋斗,现在成功了,却成了特权的实质拥有者,这是一个轮回。” 晓菲笑笑,说:“傅先生是要声讨什么吗?”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肯定是很喜欢苏南,不然刚才都那么尴尬了,她走开就不应该再回来了。 傅华笑笑,说:“你误会了,苏董刚才跟我在探讨人人平等的问题,我说这个问题由他来说显得特别虚伪,因为他本身就是特权的享有者。我只是告诉他一个事实,并不是说我要去声讨什么。” 苏南笑着问:“晓菲,你觉得呢?” 晓菲笑笑,说:“南哥,我现在觉得这位傅先生越来越有意思了。” 晓菲回避了问题,傅华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个女人不如苏南那么直率,他不说话了,又拿起杯子喝起酒来。 苏南也拿起了杯子喝酒,两人都不说话了。 晓菲笑笑说:“怎么了,傅先生刚才不是说得兴高采烈的吗,怎么这会儿不言语了?” 傅华笑笑,说:“你要我说什么?我跟苏董能谈得很愉快,是因为我们之间很坦诚,有时候我的话说得很尖锐,苏董并不觉得冒犯,也从来不回避问题。” 晓菲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傅先生言下之意是我不够坦诚?” 傅华笑笑说:“是,刚才苏董问你的看法,你却说我这个人很有意思,你这不是在回避问题吗?虽然我不知道晓菲你是什么来历,但你既然是苏董圈子里的人,我想你跟他的背景也不会差别很大,你实际上是跟他一样的特权享有者,或多或少,你也得到了像我这样的人得不到的特殊待遇。所以由你们这些人坐在这里讨论什么人文,讨论平等,可真是一件很滑稽的事。” 晓菲脸沉了下来,看着傅华说:“傅先生,你这话说得可真是够直接的。” 傅华笑着耸了一下肩膀,笑笑说:“那又怎么样呢,我到这个沙龙里来,本来就不是受主人欢迎的人物,而且我也只是苏董偶然带来的,下一次我来的几率几乎是零,我如果再有话不说,那要留到什么时候说呢。” 傅华说话的时候,晓菲一直直视着傅华的眼睛,傅华也并不畏惧,也是直视她,两人有些互不相让的味道。 傅华说完,晓菲忽然呵呵大笑了起来,傅华被笑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看了看苏南,苏南也是一副不知道所以然的样子。 晓菲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声,傅华看了看苏南,说:“苏董,是不是我们到了要离开了的时候,不要等着主人开口送客吧?” 傅华是觉得晓菲之所以这么笑,是她有些恼了,却又不好当着苏南面前发作,之后借大笑发泄心中的不满。 晓菲摇了摇头,说:“傅先生,我可没撵客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真是有很好笑。一个大男人,心眼就这么小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我怎么心眼小了?” 晓菲说:“我承认你刚才说你是驻京办主任的时候,我心中是有些蔑视你,你也确实是这个圈子目前来说接触的唯一的底层官员。这个是我不好,所以在你说我这个主人不很欢迎你的时候,我也没说什么。可是,你不至于一直因为这个就耿耿于怀吧?” 傅华笑笑,说:“我没有耿耿于怀啊。” 晓菲摇了摇头,说:“你有,你的话题一直针对着我,诶,我是一个女人诶,你就不能有一点绅士风度,对女士给予必要的尊重吗?我这里是一个沙龙,本来就是一个聊天的地方,实话跟你说,你说的什么平等啊,特权啊实在是平常得很,有的朋友在这里说的话比你要尖锐十倍不止,我和南哥都也没觉得怎么样,也更没有回避的意思。我说你有意思,是说没想到你这样一个官员还有这么愤青的思想,实在是少见,如此而已。至于让你浮想联翩的吗?” 原来晓菲并不是回避问题,而是认为傅华的话根本就不值得评论,这下子换到傅华尴尬了,他干笑了一下,说:“看来是我不够有风度了。” 晓菲鼻子皱了一下,说:“本来就是嘛。” 傅华越发不好意思了,说:“那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苏南笑笑说:“好了,晓菲,你就别难为傅华了,他只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晓菲笑笑说:“南哥看不过去了吗?我不过跟傅先生开个玩笑嘛。好啦,我们喝酒。” 晓菲便端起酒杯,跟苏南和傅华的杯子碰了一下,苏南和傅华就和晓菲一起喝起酒来。 下面的时间,傅华变得不自在了起来,坐了一会之后,他就示意苏南要离开。苏南看出了他的局促,就和他一起站了起来,对晓菲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 晓菲笑笑,说:“好哇,再坐下去傅先生可能会更难受,我送你们出去。” 傅华越发有些不好意思,就和苏南往外走,晓菲跟在身后,到了门口,苏南回头说:“好了,晓菲,别送了。” 晓菲并没有回答苏南,而是看着傅华,忽然说道:“傅先生,方便留个电话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要我的电话?” 晓菲笑笑说:“对啊,说不定我会邀请你再来我的沙龙的,我可不想给你留下一个很小气的印象,好像我这个主人不欢迎你再来似的。再说,那天我想找人吵架了,你倒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行啦,晓菲女士,我承认我今天有些小气,总行了吧?” 晓菲说:“那你的电话号码呢?” 傅华就说了自己的号码,晓菲拿出手机直接拨了,听到傅华手机响了起来,这才挂掉。 晓菲笑笑说:“现在你也有我的号码了,到时候我打给你你不会不接吧?” 傅华笑着说:“那我怎么敢?会被人骂小气的。” 三人全都笑了起来。 在回去的车上,傅华见苏南一直看着车窗外面不说话,便有些歉意的说:“不好意思,苏董,我今天胡言乱语了一番,是不是搅了你的兴致啊?” 苏南转过头来,笑笑说:“没有啊,沙龙嘛,本来就是聊天的地方,山南海北胡侃本来就很正常,你说的也没太过分。” 傅华笑笑说:“我今天有点过激了,也有些自以为是,倒让晓菲看了笑话。” 苏南笑了,说:“你说的都是你真实的看法,很直率,很坦诚,你别听晓菲说这种观点在沙龙里很常有,其实没有几个人在那里敢讲这种真话的。倒是有人会说一些出格的话,不过那只是他们想标新立异,引起人注意的而已。” 傅华说:“那晓菲怎么说有人的观点比我尖锐十倍?” 苏南笑笑,说:“晓菲是沙龙的女主人,口才便给,她这么说只是打击你,不想让你占上风而已。她这个沙龙有时也会邀请一些知名的学者去做客,可是那些人说的话题都很客气,没人会像你一样这么说着这么直率。” 傅华笑笑说:“原来是这样啊。” 苏南说:“你如果是愿意,其实到晓菲的沙龙坐坐也不错,我知道我是很喜欢的,在这里跟朋友随意聊聊天,心情就很放松。” 傅华笑笑说:“我还是不能在那里做到从容自如,所以日后除非苏董也去,否则我是不会去的。” 苏南笑笑说:“这就是你的心态问题了,境由心生,你给自己营造出了一个不自在的心境,你才会不自在的。” 傅华笑笑说:“不自在就是不自在,我可不想假装可以漠视别人的身份,给自己造一个自在的心境出来。” 苏南笑笑说:“那就没办法了,随便你了。” 苏南将傅华送回了笙篁雅舍,临走的时候,苏南说:“记住你还有我这么一位朋友,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不过,你有赵凯这么一位岳父,估计也不需要我帮什么忙。不过就是没事,也可以找我聊聊的。” 傅华笑笑说:“我不会忘记苏董这位朋友的。我还想跟苏董什么时间再去玩玩潭柘寺呢。” 苏南笑笑说:“倒也是,那天我们并没有逛遍全寺啊。” 转天,傅华接到市委的通知,说是市委书记张林要到北京来,张林的秘书孔庆说张林要到北京来见一些老领导,向老领导们请益海川市的工作。 私人的事情 这还是傅华第一次在北京接待张林,虽然他已经提出了辞职,可辞职还没有得到批准,他还是开始认真的准备迎接张林的到来。 傅华对张林的印象很模糊,虽然他早就认识张林,可张林在任市委副书记期间,个性并不十分突出,在傅华脑海里,张林只有一副比较中性的笑脸,似乎他对每个人都是客客气气,说话都带着一副笑容的。 傅华知道像张林这样的领导并不是很好接待的,个性不突出,你就很难找到应对他最好的方法。 再是,傅华的辞职申请寄出去已经有了些日子了,市里面一直没有明确的答复,这也让傅华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立场来面对这个新任的市委书记。 在机场,傅华看到了张林,连忙快步迎了上去,笑着说:“欢迎您,张书记。” 张林笑着跟傅华握手,说:“还要麻烦傅主任到机场来迎接我,辛苦了。” 傅华笑笑说:“张书记真是客气了,我们驻京办就是做这些工作的。” 傅华跟孔庆也是早就认识,孔庆跟傅华握了握手,神态上很是热情。 傅华将张林、孔庆接到了海川大厦,在海川大厦的大门前,张林并没有急着往里走,而是站在门前抬起头来看着海川大厦,赞许地说:“傅主任,你把海川大厦建得很好啊,又气派又漂亮。” 听张林赞扬海川大厦,傅华心中就好像别人在赞赏他的小孩一样高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他的心血的。 傅华笑笑说:“张书记夸奖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海川大厦是三方面合建的,顺达酒店和通汇集团也有出力的。” 张林笑笑说:“不管怎么样,这座大厦叫海川大厦,是为我们海川市在北京竖起了一个地标,这很为我们海川市长脸。就冲这一点,你和驻京办的同志们都值得表扬。” 没有人不愿意听好话,张林这番话说出来,代表着市委对海川大厦建起来的一种认可,代表着市委对傅华前段工作的认可,傅华心中就对张林油然而起了一种亲切感。 将张林送到了入住的房间,傅华说:“张书记,你先休息一下,回头我来陪你吃饭。” 张林说:“行啊,你去吧。” 晚上,张林、孔庆就在海川大厦的餐厅和傅华一起用餐,张林说:“傅主任,我这一次想见见郑老,你能不能安排一下?” 傅华笑着说:“应该没问题,我明天打电话问一下。” 张林说:“行啊,你安排好了跟小孔说一声。” 傅华说:“好的。张书记,我把驻京办的工作跟你汇报一下吧。” 傅华很想知道市委对他辞职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批准,因此想借汇报的机会,问一下张林。 张林笑笑,说:“你不要急着跟我汇报,我虽然是入住在海川大厦,可你还没有领我参观驻京办和你的海川风味餐馆呢,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是不是等我看完再说?好啦,不谈工作了,我们专心吃饭吧。” 张林没给傅华询问辞职情况的机会,傅华只好暂且放下,专心陪着张林吃饭。 第二天一早,傅华就跟郑老约好了见面的时间,郑老说让他们上午十点过去。傅华约好时间之后,就去陪同张林吃早餐,并把跟郑老约好的情况跟张林作了汇报。张林听完,笑笑说:“可以啊,正好我们也可以再去之前参观一下驻京办。” 吃完早餐,傅华就陪着张林到驻京办转了一下,张林对驻京办漂亮的工作环境很满意,笑着对傅华说:“傅主任啊,你这里的装修比我们市委都漂亮啊,真是不错。” 傅华笑笑说:“张书记,不是我故意想搞的这么豪华,实在是因为驻京办在海川大厦内,要跟海川大厦中的顺达酒店装修风格一致,不得不这样。” 张林笑了,说:“你别紧张,我不是说你这样不好,相反我认为你这样做很对。这里是京城,你们代表的是我们海川市的脸面,寒酸了也不行,否则你让有意去海川市投资的客商看了会怎么想啊?肯定会认为我们海川市经济实力不行。挺好的,就应该这样。” 参观完,傅华把驻京办的工作人员召集起来,让张林作指示。 张林笑笑,说:“我来这里只是看望一下大家,没什么指示。驻京办前段时间在傅华同志的领导下,工作开展得很好,这是傅华同志和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很好,我很满意。说句老实话,我昨天看到海川大厦的时候,心中是感到很自豪的,这大厦就是我们海川驻京办同志们作出的成绩,比我预想的都要好,说明驻京办是一个很有战斗力的集体,值得表彰。” 林息也坐在驻京办的工作人员当中,他听着张林的讲话心中的情绪很是复杂,他知道傅华的辞职信寄出出已经有些时日,可是市委迟迟没有批准,现在市委书记专门跑到驻京办来,对驻京办的工作提出表彰,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对傅华工作成绩的肯定,不用明说林息心里也明白市委是想挽留傅华的。可是傅华如果留任了,自己这个前代理主任将如何自处啊?傅华会不会对自己实施报复呢? 张林讲完话,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到郑老那里去了,便和同志们一一握手,离开了驻京办,去了郑老家。 张林见了郑老,笑着问郑老的身体状况,郑老笑笑说:“我老头子身子骨还硬朗,谢谢海川的同志们还这么惦记着我。” 张林说:“郑老您是我们海川的革命前辈,是我们海川的宝贵财富,您的健康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 郑老笑笑,说:“你们的驻京办的同志对我的照顾已经很好啦,小傅常来看我,还要麻烦张书记亲自跑来,我这老头子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林笑笑说:“我来一来是看望一下郑老,二来也想看看郑老对家乡工作有什么指示没有。我新接手市委书记,没多少工作经验,正需要像您这样的前辈多指点一下。” 郑老笑了,说:“我退下来也很多年了,不好在对地方上的工作指手画脚的了。” 张林笑笑说:“郑老客气了,您的经验丰富,我是应该来请益的。” 郑老说:“真要我说点什么,我也没什么可指点的。不过听到孙永同志出事,我是很痛心的,这是一个教训,应该引以为戒。这让我想起当初陈毅同志当年有一首诗,《七古手莫伸》,我念给你听,共勉吧。” 郑老就朗声念了起来: 手莫伸,伸手必被捉。 党与人民在监督,万目睽睽难逃脱。 汝言惧捉手不伸,他道不伸能自觉。 其实想伸不敢伸,人民咫尺手自缩。 岂不爱权位,权位高高耸山岳。 岂不爱粉黛,爱河饮尽犹饥渴。 岂不爱推戴,颂歌盈耳神仙乐。 第一想到不忘本,来自人民莫作恶。 第二想到党培养,无党岂能有所作? 第三想到衣食住,若无人民岂能活? 第四想到虽有功,岂无过失应惭怍。 吁嗟乎,九牛一毫莫自夸,骄傲自满必翻车。 历览古今多少事,成由谦逊败由奢。 郑老的嗓音强劲有力,带着一种沧桑感,听得张林和傅华不禁心中油然浮起一股浩然正气。 郑老背诵完,张林一脸庄重的说:“郑老,您送我这首诗真是太好了,发人深省,回去我一定会把这首诗写下来,放在案边,时时提醒自己。” 郑老点了点头,说:“我们有些同志就是没有像陈老总这样的自律精神,才会沦陷深渊的。多读读这首诗是有好处的。” 张林说:“对,郑老说的是。” 张林又陪郑老聊了一会,看看时间,临近中午了,就告辞了出来。张林和傅华回了海川大厦,在大厦的餐厅张林随便点了几个菜,和孔庆、傅华三人坐下来吃饭。吃完饭,张林让孔庆先回房间,自己要跟傅华单独谈谈。傅华知道张林可能是想跟自己谈辞职的事情,就领着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到了办公室,傅华给张林泡上了一杯龙井,就坐到了张林的对面。 张林笑着问傅华:“你常去看郑老吗?” 傅华笑笑说:“是的,郑老就是一个很有亲和力的老人,我们算是往年交了,我和我老婆常去他那里蹭饭吃,他拿我们当家人一样看待。” 张林点了点头,说:“不错啊,跟这些老人们相处就是应该这样。看样子,你辞职的事情没跟郑老说,对吧?” 傅华笑笑,说:“对,这是我私人的事情,而且就算我辞职了,我也会跟郑老这么继续相处下去的。既然张书记提到了我辞职的事情,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吗?” 问题不是解决了吗 张林笑着看了看傅华,说:“你想我怎么做?” 傅华笑笑说:“我自然是希望市委能够早日批准我的申请。” 张林说:“就这么坚决?非要离开不可了?” 傅华笑笑,说:“张书记,你不明白的,我再留下去真的没意思了。” 张林说:“怎么个没意思法?说说听听。” 傅华不想在张林面前去指责徐正,指不指责徐正也改变不了自己要离开的决定,便说:“还真是不好向您解释什么,您就当是我人生有了更好的规划,为了我的未来,放我离开吧。” 张林笑了,说道:“有什么不好解释的?不就是你被徐市长搁置了几个月吗?” 原来张林已经对驻京办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知道要想说服傅华,必须是要掌握事情的真实状况,否则不但不能说服傅华留下,反而会激怒傅华。 傅华看了看张林,笑笑说:“张书记既然知道事情的原委,那您就更应该理解我的立场,我真是不愿意再待下去了。” 张林笑笑,说:“真是这样的吗?我怎么没这种感觉啊?相反,我觉得其实你乐在其中啊。你看你把驻京办管理的井井有条,又跟郑老相处的多好啊,这像一个要走的人吗?” 傅华笑了,说:“张书记,您不要这样说,我现在还是驻京办主任,这么做只是恪尽职守而已。” 张林笑笑说:“那你告诉我,你离开驻京办要去做什么?去赚钱吗?” 傅华说:“我对来真是有规划的,我准备离开后去做连锁的经济型酒店,我认为这个项目目前还是很有发展前途的。” 张林顺着傅华的思路往下说:“要搞连锁酒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你告诉我,你的资金从哪里来?” 傅华说:“我准备先跟我岳父借用一部分资金,作为起步资金。后续资金我想可以采用向银行融资的方式解决。” 张林笑笑说:“这真是你迫切想去做的事情吗?” 傅华说:“真的是我迫切想要去做的事情。” 张林说:“那你跟你岳父认真探讨过这个项目了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倒还没有。” 张林说:“既然你这么迫切地想要去做这件事情,怎么你的辞职申请递出来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有跟你岳父探讨过?” 傅华笑笑说:“我想等辞职这件事情确定下来,再跟我岳父谈。” 张林笑了,说:“既然你觉得自己去意已决,就应该马上跟你岳父谈一下这件事情,你这么一再犹豫,是不是还在怕你的辞职还有变数?又或者说,你觉得有可能辞不掉?” 傅华愣了一下,旋即笑笑说:“我倒没这么想过,我只是怕辞职的事情会有些周折,我贸然的跟我岳父谈了,这边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摆脱,我就会很尴尬了。” 张林笑笑,说:“自己的岳父又怎么会尴尬呢?傅主任,你想过没有,你跟你老婆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如果你真的目标是赚钱,不应该早就想办法借助你岳父的财力另辟一番天地了?你之所以一直还坚持在驻京办,是不是说明你的人生目标其实不是赚多少钱,发大财之类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一点被张书记您看出来了,我并没有想成为什么富翁,赚钱对我来说真的不是人生的第一目标。” 张林笑笑说:“我还看出来一点,其实你是一个不愿意仰人鼻息的人,不到一定程度,你是不会愿意主动向你岳父求助的,是吧?” 傅华看了一眼张林,他对张林看透了他心底所想有些惊讶,这个以前看上去像个老好人的市委书记原来也有其睿智的一面。 傅华说:“张书记,这个我也承认,我确实不愿意轻易跟我岳父张嘴。不过事情逼到这份上了,我是非离开驻京办不可了,我又不能不顾我老婆的感受一切从零开始,也只好向我岳父开这个口了。这大概也是我迟迟不肯跟他谈的原因吧。” 张林笑了,说:“什么叫事情逼到这份上了?谁逼你了?”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张书记,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客观了。你既然已经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提出辞职。是,我知道,相对于你们这些市委书记、市长来说,我一个驻京办主任级别低的可怜。但是我就是级别再低,我也是国家的工作人员,我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我应该得到起码的尊重,而不是别人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的奴才。” 张林笑笑说:“傅主任,你先别这么激动好不好。是,不错,这件事情你说的那个别人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了,他自己现在也是知道自己错了,我也不认为他做的就是对的。可是,你也不能就这么冲动的要辞职啊?是不是你一遇到挫折,首先想到的就是当逃兵呢?” 傅华说:“我没有想当逃兵,我只是看不惯某人的做法而已。他也没真心想要认错,他只是又需要用到我,这才不放我离开。” 张林笑着摇了摇头,说:“这还不算逃兵吗?某人不过是小小的难为了你一下,给了你一点气受,你就舍弃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海川大厦,仓皇而去。你如果遇事就是这样一个做法,我劝你也不要跟你岳父谈什么连锁酒店的发展计划了,我想你将来在社会上肯定会遇到比这更困难的难题,那时候你也转身逃跑吗?” 傅华说:“那当然不会了,我这个人并不是经不起挫折的。” 张林笑笑说:“就连眼前这个我都认为没什么的挫折你都无法承受,又怎么能说你经得起挫折呢?” 傅华看了看张林,摇了摇头说:“张书记,说到现在,我也看出来您的意思了,您是想留下我,我很感谢您这么看的起我,不过,您想过没有,我就算留下来,某人会高兴吗?我和他之间是一种直接配合的关系,现在搞得这么尴尬,以后的工作又怎么顺利开展呢?” 张林笑笑,说:“你这么说本身就是站在驻京办主任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了,这说明其实你根本就是不想离开的。” 傅华说:“好吧,就算我是不想离开,那这种尴尬的局面您说我要怎么去面对?” 张林说:“傅华啊,我们先不谈怎么去面对这个尴尬局面,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今天我们是一起去见郑老的,你在郑老身上有没有发现一种我们时下这些干部身上很缺乏的东西?” 傅华想了想,说:“郑老很多优点是我们都不具备的。” 张林说:“当然,郑老身上有很多东西是需要我们去学习的,但有一种东西是我们时下这些干部最缺乏的。你好好品一品,就知道了。” 傅华说:“真要说,应该是郑老的认真和对我们党的事业的执着吧。” 张林说:“对啊,就是这种对我们党的事业的执着,这就是一种信念。不知道你今天听郑老背诵陈老总的那首手莫伸的诗歌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感觉,我知道我是肃然起敬的,郑老不是有着我们的事业一定会会成功的信念,又怎么会把这首诗记得这么牢呢?” 傅华说:“我也是很敬佩郑老这一点的。” 张林说:“作为我们这些干部,身上是需要有这种相信我们的事业一定会成功的信念的,如果没有这种信念,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实话跟你说,我接任市委书记之后,心里很忐忑不安的,为什么,我生怕自己不能担负起这副重担,生怕辜负了组织上对我的信任。不是跟你唱高调,我心中是有一种信念,那就是我一定要竭尽所能做好海川市委书记,要带动海川市工作全面进步。傅华,你愿意帮助我共同为这个信念而奋斗吗?” 傅华看了看张林,张林说的这些话太像某些干部嘴上常讲的套话大话了,张林不会也跟那些干部一样,满嘴漂亮话,背地里却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吧?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张林。 张林看出了傅华的疑虑,笑了,说:“我知道你在怀疑我心口不一,我也不逼着你就一定要相信我,我只是跟你说,我是这样想的,至于我今后做不做得到,你可以看我的行动。你现在就告诉我,你愿意跟我一起努力吗?” 傅华感到张林是真诚的,他也真心愿意张林就是他所说的这种干部,虽然这种干部现在越来越少,已经很珍稀了,可他还是愿意相信张林就是这种干部。他愿意普天下的干部都是这种干部,这是他的一个良好的愿望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张书记,我愿意跟你共同努力。” 张林笑笑,说:“我很欣慰,还是有跟我志同道合的同志的。既然你愿意跟我共同努力,那我真诚的希望你能留下来。” 没道理的 傅华笑了,说:“张书记,我已经跟你讲了我不能留下来的理由,您可是并没有给我一个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啊,这样子你要我怎么留下来?” 张林笑笑,说:“问题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傅华疑惑的看了看张林,说:“张书记您并没有跟我说出一个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啊?问题又怎么就解决了呢?” 张林笑笑说:“你如果像我一样,也有为了我们的事业蓬勃发展尽自己一份力量的信念,我觉得一点小小的尴尬真的不能算是什么问题。” 是啊,如果真有这种信念,再大的困难也是要去克服的,小小的尴尬真的不是什么问题,傅华笑了,说:“张书记,我真是服了,您这种做工作的方法真是高明。” 张林笑笑说:“傅华同志,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我是真诚的想要你留下来。我们私下说,我认为这件事情徐正同志做的是有些过分了,你因此辞职我是能理解的,我曾经也是热血青年,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情,我可能做的比你更决绝,可能甩手就不干了。不过,虽然是这样,你也不要期望我能在公开场合对徐正同志批评什么,我和徐正同志一起搭班子,如果我公开批评他,这班子里的团结就会成问题的。这是一个处事的策略问题。再说,如果我为了你去批评徐正同志,那更会造成你们之间的尴尬,是不是?所以在这一点上我希望你能谅解。” 傅华笑笑,说:“我能理解您的处境。” 张林说:“其实徐正同志可能对搁置你这件事情也是有些后悔的,让我来做工作挽留你也是他的建议,只是他不想公开向你认错而已,所以我估计以后你们之间的相处不会太尴尬的。他总是一个市长,是你的上级领导,你得给他留几分面子。” 傅华笑笑说:“我对领导一向是很尊重的。” 张林说:“那就好。对了,我听说徐正同志前些日子来北京跑新机场项目很不顺利,约见了几位发改委的领导,都被拒绝见面了,是不是这个项目有了什么问题啊?” 傅华笑笑说:“没有哇,我前几天还和发改委的刘杰司长一起打高尔夫球来着,我问过他新机场项目,他说我们的项目进展很顺利。至于徐市长约他那件事情,这里面可能有点误会,刘司长还专门跟我解释了,说那几天实在是忙的不可开交,没办法出来跟徐市长见面,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我跟徐市长多解释一下。我当时跟他说自己已经提出辞职了,不过新机场项目还是希望他能帮我们海川市继续督促下去。” 张林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你这不是始终没忘记驻京办主任的职责吗?” 傅华笑了,说:“海川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不管怎么样,我我都是应该为它进一份力量的。以前生活在海川我并没有觉得家乡的亲切,在北京住了这么长时间之后,我才感觉我骨子里还是习惯海川的生活的。” 张林说:“你有这种为家乡奉献的精神是很好的。你放心做你的驻京办主任吧,日后你再受到什么委屈,可以直接找我反映,只要我还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我一定会尽力维护你的,当然前提是你没有做错事情。” 张林这是在做保护自己的承诺,傅华有些感动,这个市委书记事事都想得很周到,这让他彻底打消了辞职的念头。 傅华笑着说:“谢谢张书记对我们这些基层干部的爱护。” 张林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了傅华的辞职申请,递给了傅华,笑着说:“这个你还是收回去吧,以后做事要冷静些,不要随便就提出辞职了。” 傅华笑着把辞职信接了过去,锁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张林说:“好啦,这件事情到此就算过去了。对了,你岳父的通汇集团也是海川大厦的股东之一,还有这个顺达酒店的老板,这都是跟我们海川市合作的人,我想见见他们,请他们吃顿饭。” 傅华说:“顺达酒店的老板叫章旻,现在不在北京,这一次张书记可能见不到。不过他们的总经理章凤在,倒是可以见见。至于我岳父,我马上就打电话约他。” 赵凯接到了傅华的电话,愣了一下,说:“你们新任市委书记要见我?” 傅华说:“对啊,张书记想邀请您吃顿饭。” 赵凯笑了,说:“你们市委书记对我这么客气,是不是你又被挽留了?” 傅华笑笑,说:“被爸爸猜中了,张书记真心要留住我,我没办法拒绝。” 赵凯笑笑说:“我看你不想拒绝才对,你根本就不想离开驻京办,只是想等人给你一个台阶下而已。” 傅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已经答应留下来,再来说这个就没意思了。爸爸,您看张书记请您,您有没有时间?” 赵凯笑了,说:“到了北京,我就是地主,怎么好让张书记请我呢?这样你跟张书记说,今晚我做东,以尽地主之谊。” 傅华说:“张书记还想邀请章凤一起。” 赵凯笑笑说:“章凤我又不是不认识,一起嘛。” 傅华笑笑说:“那好,我跟张书记说说。” 傅华就把赵凯的意思跟张林说了,张林笑着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本来是我要请客的。” 傅华说:“我岳父说到了北京没有让张书记请客的道理。” 张林知道通汇集团的老板不会在乎一顿饭的,争下去反而显得不够大气,也就没再坚持,只是让傅华把赵婷也带去,他想见见。 晚上,傅华带着张林等人上到了国际饭店三楼,眼前是一座清末江南风格的大宅院,进得院来,鱼缸、太湖石、抄手廊、水池、花草、树木……错落有致,给人别有洞天的感觉。庭院内既有北方府邸的粗犷,又不失江南建筑的幽雅,这就是谭府。跟北京饭店一样的谭家餐厅一样,这里经营的也是谭家菜,不过似乎北京饭店的谭家菜源流更正宗些。 赵凯和赵婷已经等在这里了,傅华先介绍赵凯给张林认识,赵凯热情地跟张林握手,笑着说:“傅华事先也没跟我说张书记到北京了,突然就跟我说张书记要请客,我说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个客应该我请的。” 张林笑笑说:“赵董真是客气了,通汇集团、顺达酒店和海川市都是合作的关系,我请请合作的伙伴也是应该的。” 赵凯笑笑说:“那就下次再有张书记请客。来,张书记,我给你介绍,这是小女赵婷。” 赵婷上前跟张林握手,笑着说:“您好,张书记,欢迎您到北京来。” 张林看了看赵婷,回头对傅华说:“小傅啊,你能娶到这么美丽的妻子,真是好福气啊。” 赵婷笑笑,说:“张书记夸奖了。” 张林又笑着对赵婷说:“小赵啊,你把我们的小傅照顾的这么好,辛苦了。 赵凯看张林上来就表现的这么亲和,对他的印象也很好,笑着说:“张书记,我们到里面去坐吧。”” 一行人就到包厢里坐下,包厢很类似四合院,很大,很有气派。赵凯把张林让到了右手边首席的位置坐下,孔庆跟着坐到了张林的右手边。章凤坐到了赵凯的左手边。赵婷笑着说:“我守着章凤姐坐。就坐在了章凤的下手边。傅华做了副陪。坐定之后,赵凯让张林点菜,张林笑笑说,这里赵董比较熟悉,还是由赵董来点吧。” 赵凯就点了黄焖鱼翅、黑金鲍扣花菇、红酒鹅肝、蒜香银鳕鱼、上汤炖松茸等招牌菜,然后问张林喝什么。张林笑笑说:“在座的有两位女士,我们就喝点红酒吧。” 赵凯和张林还是第一次坐到一起,不好在酒上跟张林争执,就让侍者开了法国红酒。 不一会儿,菜上来。国际饭店谭府菜有了很大的改变,采用的是中西结合的方式,红酒鹅肝等菜本身就是西餐,用餐形式也采用西餐的分餐方式。 赵凯端起了酒杯,笑着说:“来,我们首先欢迎张书记到北京来。” 张林笑着跟赵凯碰杯,说:“谢谢赵董的盛情款待了。” 酒宴算是正式开始了,张林在酒桌上丝毫没端什么市委书记的架子,十分的平易近人,跟赵凯和章凤等人热情的相互敬酒,酒桌上的气氛十分的融洽。 酒至半酣,张林端起了酒杯,笑着说:“前段时间驻京办出了一点小的误会,让小傅同志受了些委屈。这杯酒我敬小傅同志和赵婷,表示一点歉意吧。” 傅华没想到张林会当众这么说,连忙拉着赵婷站了起来,说:“张书记,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这边没事了,再说这也不是您造成的,这个我们俩口子可是有点受不起。” 赵婷也说:“张书记,傅华这边没什么的,怎么也不能让您表示歉意的,没道理的。” 承认错误 张林也站了起来,说:“这杯酒我一定要敬,小傅同志是为了驻京办做出了大贡献的,这样的同志组织是是应该倍加爱护的,没有理由让他受委屈。虽然这件事情发生在我接任市委书记之前,可是我是有责任还小傅同志一个公道的。来小傅,赵婷,我敬你们。” 傅华和赵婷都有些感动,说:“谢谢张书记了。” 三人碰了杯,一起将杯中酒干掉了。 章凤笑着说:“张书记,您真英明,幸好您当了这个市委书记。我们顺达酒店本来还有些担心傅华辞职了之后的状况呢,你们市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昏头了,让那个林息来接替傅华,他那里是这块材料啊。您这一下子算是拨乱反正了,我们也可以放心跟驻京办合作下去了,来我敬您一杯,祝我们以后的合作更加愉快。” 张林笑着跟章凤碰了杯,两人干了杯中酒。 酒宴结束,傅华先送张林孔庆回海川大厦,然后才回家。 傅华哼着小曲进了家门,赵婷将他的公文包接了过去,笑着说:“小曲都出来了,是不是你们张书记给了你一口好气,把你激动的?” 傅华笑笑,说:“张书记是对我不错嘛。” 赵婷脸沉了下来,说:“你呀,就是好了疮疤忘了痛,被人家几句好话一糊弄,又要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卖命了。” 傅华看了看赵婷,说:“怎么,小婷,你不高兴了?” 赵婷说:“我当然不高兴了,你忘记你前段时间那郁闷的样子了?你知道我那时候看你的样子心里有多难受吗?” 傅华拉了拉赵婷的胳膊,陪笑着说:“好啦,是我不好,不该把外面的情绪带到家里来,让你为我担心了。” 赵婷说:“我不是不愿意跟你分担,我只是不想看你那么难过,我觉得你最好是离开驻京办这个圈子,我不想再让你重蹈覆辙。” 傅华笑笑,说:“没必要吧,今天张书记你也见到了,我觉得他还是很真诚的,是可以信赖的。” 赵婷说:“你们那个徐正市长我也不是没见过,那家伙见了面也是笑眯眯的,说话也很客气,谁知道背地里他那么难为你。这个张林我觉得跟徐正也没多少差别。”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会的,他跟徐正完全是两路作风,你相信我,我不会看错的。”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真拿你没办法。好啦,你愿意去被别人戏弄就去吧,我看你也是舍不得你的驻京办,真不知道那个破地方有什么吸引你的。” 傅华笑着说:“谢谢老婆你开恩了。” 赵婷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就不开这个恩,你能真的听我的吗?算了,我也不想看你那不快乐的样子。” 傅华将赵婷揽进了怀里,用力的抱了抱她,说:“还是老婆你了解我。” 赵婷说:“你去继续做驻京办主任可以,不过你先要跟我去做一件事情。” 傅华笑笑说:“别说一件事情了,只要是老婆你吩咐的,多少件事情事情我都愿意去做。说吧,什么事情?” 赵婷笑了,说:“今天被你们书记忽悠了几句,你的嘴也变甜了。” 傅华笑笑,说:“好了小婷,别老说张书记了,他没你想得那么坏。你还是说说要我做什么事情吧?” 赵婷说:“我想让你陪我去见见那个王大师。” 傅华有些惊讶的看着赵婷,问:“你让我去见他干什么啊?我去做驻京办主任与他又没有什么关系?” 赵婷说:“怎么没有关系啊?当初你被检察院带走的时候,王大师跟我说你一定不会有事,有事也是在你从检察院回来之后,海川市政府那边会找你麻烦。我还记得当时他跟爸爸说是季孙之忧不在颛顼,而在宫墙之内。现在看来,他说的不都应验了吗?” 傅华说:“也许是碰巧了吧,这些神神叨叨的不是那么可信的。” 赵婷说:“能碰上也是他的本事,别人怎么不能碰上呢?傅华,我让你陪我去也不想做别的事情,就是想让大师帮你算算,看看未来再有没有什么灾难。我心中不想你再有事了。” 傅华看了看赵婷,说:“小婷啊,我怎么觉得你变得脆弱了很多,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赵婷说:“是啊,我也是感觉自己脆弱了很多,以前什么事情爸爸都能帮我解决,我觉得这世界上并没什么事情是需要害怕的。突然你出事了,爸爸无论去找谁都没办法打听出来究竟出了什么事,我这才意识到这世界上还有事情爸爸也是无法解决掉的,偏偏这件事情还关系到你的命运,你都不知道那几天我是怎样度过的。如果没有王大师那么肯定的告诉我你一定没事,我估计这会儿我疯了的可能都有。” 傅华心里被震动了,赵婷的心都系在他的身上,她完全是在为自己担忧,他抱紧了赵婷,说:“好了,小婷,你别说了,我跟你去,明天我让爸爸去约那个大师。” 第二天一早,傅华打了电话给赵凯,说想要和小婷一起去见见王畚,让赵凯想办法约一下他。 赵凯笑了,说:“你原来对王大师不是不相信吗?” 傅华笑笑说:“我现在也是不太相信,不说别的,你看我们原来的市委书记孙永,他千里迢迢赶到北京求见了王畚,让王畚帮他推算了那么半天,想的不就是趋利避害吗?可结果怎么样?孙永现在锒铛入狱,这也算趋利避害?” 赵凯笑了,说:“你这个说法可是有些偏颇的,你又不知道王畚跟他究竟说了什么,也许王畚让他注意什么事情他没有注意呢?这个责任可不能算在王畚头上。好啦,你既然这么怀疑,为什么你还要去呢?” 傅华说:“不是我要去,是小婷要去,她见我重新要做驻京办主任,很担心,怕以后再有什么凶险的事情,我陪她去是想让她去求个心安。” 赵凯说:“她有这个担心也是很正常的,去见见王畚也好。你的这个职业啊,每天都是在沟通关系,难免会受什么牵连,如果再有人在背后捣鬼,那真是很麻烦。” 傅华笑笑说:“看来爸爸也对张林不太信任啊,我觉得他这个人挺不错的。” 赵凯笑笑说:“我也觉得他这个人挺好的,甚至有些太好了,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在这个社会上形形色色的官员都接触过,像张林表现的这么好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当然像你们那个徐正市长那样心眼窄的也不多见,大多数的官员也不是坏,他们算是中性吧,不好也不坏。” 傅华笑笑说:“我也知道张书记这次来北京,展现给我们看的都是一个优秀的干部的作风,这样的作风现在很少见了,很可能他只是做给我们看的,内心中并不是真的这样想的。但是我宁愿相信他的本质就是这个样子的,也希望这个社会像这样的官员能够多一些,那样这个社会会更美好些。那怕他只是在表演给我们看,只要他能至始至终都这样演下去。” 赵凯说:“我也是期待这个社会能够真的多一些这样的官员,这是大家共同的美好愿望吧。” 傅华说:“对啊,所以我才愿意接受他的挽留,跟他携手为这个社会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赵凯说:“希望你不要看走了眼。好了,王畚那里我去帮你约他。” 傅华说:“不要约在这一两天,张林还没走,我还需要陪着他,走不开。” 赵凯说:“我知道了。” 打完电话,傅华就去陪张林吃了早餐,吃完早餐后,张林就带着傅华去相关部委拜访。这样张林又在北京呆了两天,这才回了海川。 在机场送走了张林,傅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刚一坐下,就有人敲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就见林息低着头走了进来。 傅华问:“老林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息干笑了一下,说:“傅主任,我来是向你承认错误的。” 林息看这几天张林对傅华爱护有加,两人相处十分融洽,就知道这一次傅华再度被慰留。原本他以为这一次傅华跟徐正闹得这么僵,就算是里面留傅华,傅华也是铁定要离开的,所以他对自己闹代理主任这一出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安,这本来就是市里面的安排,针对的傅华又铁定要走,就算后继主任不是他,也没有人会找他的麻烦。可是现在事态变了,傅华重新获得了市里面的信任,那他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傅华肯定不能容忍一个造过反的人吧?当初傅华可是警告过他,再做什么不轨的行为,一定将他赶出驻京办的。 想来想去,林息决定主动找傅华承认错误,他知道傅华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主动承认了错误说不定会给他一个留下来的机会的。 制衡 傅华看了看林息,他大致也猜到了林息要承认什么错误,心底里对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不免有些可怜,说起来这家伙为了这个驻京办主任也努力了很多年了,这一次再度功亏一篑,心里该不知道多沮丧了。 这个平庸却又热衷名利的家伙真是悲哀,机会一再出现在他面前,可是他就是抓不住。就说这一次吧,林息但凡有点本事,徐正肯定会极力运作让他取代自己的,决不会再给自己什么留任的机会的。 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家伙偏偏争名夺利之心太盛,这一次如果不是他急于抢占主任这个位置,自己也不会被休息几个月。 傅华笑了笑,他决定难为难为这个林息,故意装糊涂的说:“老林那,你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林息尴尬的笑了笑,说:“傅主任,你看这一次你回去休息这段时间,我不该很多地方自作主张的,我有些越权了。” 傅华心说你岂止越权,你是抢班夺权,便笑笑,说:“没有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把驻京办管理的挺好啊,我听章总说你连酒店也想管理,积极性很高嘛” 林息更尴尬了,他找不出能够为自己辩解的话,便低下了头,说:“傅主任,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傅华没吭声,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看着林息。 林息被看得越发慌了,说:“傅主任,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可不要赶我走啊。” 傅华笑笑说:“老林那,有些时候我也在想我在这里可能真的耽搁你的进步了,如果没有我,大概你已经是驻京办主任了。说对不起的是不是应该是我啊?可是我这一次暂时还不能卸任,如果你真的想进步,你看是不是这样,你看好市里面什么位置,我来出面跟张书记说说,你在驻京办也辛苦了这么多年了,市里面也该给你一个相对不错的位置作为犒赏。” 林息看市委书记张林对傅华的笼络劲,知道傅华此时如果真的要市里面将他调走,市里面一定会站在傅华一边的,他看了看傅华,可怜巴巴的说:“傅主任,你真的想赶我走啊?” 傅华笑笑说:“老林啊,这个我也不想的,可是你总是时不时跳出来跟我捣乱,你让我怎么办?” 林息低着头说:“傅主任,我知道自己错了,再也不敢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傅华看林息偌大的汉子,在自己面前这副低头认罪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可怜他,摇了摇头,说:“老林那,不知道你看明白没有,其实你当初来驻京办就是一个错误,如果换在别的地方,你可能早就上了一格了,可是这里,你是没有机会做这个主任的。” 林息说:“我现在明白了,我自身能力不够,根本就做不了主任,我愿意只做这个副职,跟傅主任配合好工作,绝对不敢再跟你捣乱了。” 看林息的这幅可怜相,傅华忽然明白林息这样平庸的人是无法跟自己比的,他的人生路途上其实并没有更多的选择,他只有驻京办,能够接任驻京办主任可能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仕途终点了。这不过是一个倒霉鬼而已,他为了这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已经付出了大半生的努力,现在竟然到了向对手摇尾乞怜的地步。想到这里,傅华便没有了继续挤兑林息的心绪,便冲着林息挥了挥手,说:“老林那,你不用说了,这一次就算了,你愿意留下来就留下来吧。” 林息愣了一下,他原本还打算傅华会把他挖苦批评一番的,现在傅华轻易就放过了他,真是让他喜出望外,赶忙说:“谢谢你傅主任,我今后一定好好工作,全心全意服从傅主任你的领导。”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也不用跟我表什么忠心了,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是我看不起你,老林,就算我傅华把这个位置让给你去做,你也担不起来。” 林息虽然听着这话别扭,可是傅华刚刚放了他一马,他现在只有感激的份,便说:“傅主任真是了解我,我真的不是这块材料。” 傅华说:“行了,你回去吧。不过有一点我警告你啊,我不想再听到你跟顺达酒店那边有什么你个人谋私的事情,你个人如果在这方面出了什么事,我是不能放过的。” 林息脸红了一下,说:“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傅华说:“你出去吧。” 林息出去了,一会儿罗雨敲门进来了,傅华让他坐下。罗雨笑着说:“傅主任,我们真高兴你正式回来了。” 傅华笑笑,说:“我也很高兴又能跟你们一起工作了。” 罗雨说:“刚才林息一脸倒霉相从你这出去了,你训了他一顿?” 傅华摇了摇头,说:“他是主动找我承认错误的,我没训他,都是他自己在这里作检讨来着。老林这个人哪,让我说什么好呢?” 罗雨说:“这家伙老是跟傅主任捣乱,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傅华笑笑,说:“我不想难为他,就让他继续**的副主任吧。” 罗雨有些惊讶的说:“你就这么放过他了?你忘了他是怎么对待你的?” 傅华说:“说实话,老林这人也挺可怜的,当初我如果不来驻京办,这个主任可能就是他的了。” 罗雨笑了,说:“话不能这么说,他要是做了驻京办的主任,我们这个驻京办也就废了。” 傅华说:“”算了,反正他也威胁不到我什么,就留着他吧。 傅华言下之意,林息实在不够实力做他的对手,就是捣乱也威胁不到傅华什么。傅华很清楚,这一次让林息有机可乘,不是林息个人的本事,而是市长徐正想给自己一点颜色看看而已,林息只是被徐正利用的工具,而且他被利用完之后,立即就被弃之若蔽,实在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其实傅华还有另外一层想法没说出来,如果林息调离,林息遗留下的副主任空缺组织上还不知道会派个什么样的人来呢,说不定比林息更麻烦,还不如把林息留下来,起码傅华感觉自己可以掌控住他。 罗雨说:“这倒也是。” 傅华忽然注意到了罗雨语气中似乎微微带着一点失望,他有些意外,难道罗雨对林息这件事情上有什么企图吗?仔细一想傅华就有点明白了,林息如果留任,相对罗雨来说可能就是失去了一个接任副主任的机会,罗雨的仕途可能又要蹉跎一段时间了。 傅华知道,对于他们这些身在仕途的人来说,很多事情都是要注意的,尤其年龄是一个很关键的坎。按照不成文的惯例,每一个级别的职务都有一个可能被提拔的年龄段,过了这个年龄段,基本上就是意味着你已经失去了被提拔的机会。 所以对于每一个追求进步的年轻人来说,要在多少岁做到什么级别,是心中必须计算的一笔账,每一年,每一步都是很关键的,往往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 对于一个喜欢作诗的年轻人来说,也许他不会太热衷名利,可是不代表他不想追求进步,毕竟他也要面对很多现实的问题,现在的女朋友、未来组成的家庭,这些都逼迫着他要多考虑要如何发展自己的事业,从而获得更好的社会地位,为家庭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所以罗雨也是蹉跎不起的。但有些时候,机会是有限的,林息如果不调离,驻京办这里就没有空位置,罗雨就是使尽浑身解数想上一格,也是不可能的,除非离开驻京办。 虽然罗雨失去了这个机会,不会因此就对自己心生怨艾,可是傅华希望自己的部属都应该有一个很好的发展前景,你不能给部属提供一个很好的发展前景,他们工作起来也没有动力,尤其他还很欣赏罗雨这个年轻人。 海川大厦开业以来,驻京办已经不再是在四合院租房住时期的小打小闹了,它的工作平添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参与酒店的管理,另一部分是海川风味餐馆的经营。再加上招商工作往更大范围去开展,傅华已经感觉到了现有人手已经无法应付现在全部的工作,他早就有了扩大驻京办现有规模的想法,而且驻京办现在多了两个财源,也足以支持他增加人员的想法。可是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暂时让他这个想法没办法提出。 最主要的是,傅华很想增添一个副手,现在就林息一个副主任让傅华感觉很不方便,一来林息这家伙心中始终有着抢班夺权的想法,就影响了他执行自己指示的程度。二来有时候傅华很想越过林息去直接指示下面工作人员,可是有林息这一层在,他就有些不好越级指挥。三来,如果有两名副主任,就会产生一种相互制衡的结果,也方便傅华领导。 用心正 如果能让组织上给驻京办增加一名副主任,又能让罗雨担任这一职务,对傅华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结果。这个倒要适当的时候跟市里面沟通一下,看市里面能不能接受这个想法。 傅华笑着说:“小罗啊,你觉没觉得我们驻京办的人手有些不够用了?” 罗雨说:“是有点,我们现在的工作量加大了很多,目前驻京办这几个人应付起来很辛苦。” 傅华说:“我现在有这样一个想法,你看是不是……” 傅华就讲了他扩大驻京办和准备增设一名副主任的设想,他在这个时候跟罗雨提出来自己的想法,是想给罗雨一个盼头,让罗雨有个奋斗的目标,从而提高他的工作积极性。 罗雨眼睛亮了,说:“傅主任你这个设想是很不错的,我们也确实需要扩大规模了。” 傅华笑笑说:“我想我们驻京办也不能局限在现有的状态上,我们海川市有很多拿得出手的产品,我们要把这些引进到北京来,让驻京办成为它们走向全国的桥头堡。那我们的工作范围就会更大了,这些回头我找个适当时机跟张林书记和徐正市长交流一下,为了驻京办更好的开展工作,市里面也应该多给我们一点支持的。” 罗雨笑笑,说:“对,这也就是你傅主任有这种能力,林息他根本想都不用想。” 傅华笑笑,说:“好好干吧,我想我们的驻京办会越来越壮大的。” 赵凯很快就约好了王畚,带着傅华和赵婷就去了王畚家。王畚一看到傅华,就笑着说:“傅先生额头的乌云散去了,看来你的麻烦过去了。” 傅华笑笑,说:“确实是像大师所说的,我的麻烦暂时没有了。也谢谢大师前段时间跟小婷说我一定会没事。” 赵婷笑笑说:“对啊,大师,那段时间幸亏有您铁口直断,给了我一个定心丸吃,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熬过那段时间呢。真的太感谢您了。” 王畚笑着摇了摇头说:“小姑娘,不用这么客气了,主要是傅先生自己行得正走得端,这才没事。如果傅主任做了违法的事,我也是没办法帮他的。” 傅华笑笑说:“不管怎样,我和小婷都是十分感谢大师的。对了,大师啊,说起违法的事,您还记得上次来找您的那个人吗?” 傅华心中还是因为孙永的事情对王畚心存疑虑,他觉得王畚肯定没帮到孙永什么,孙永才会出了事的。 王畚笑笑说:“当然记得了,你是说那位孙先生吧?” 傅华笑了笑,说:“那位孙先生实际上是我们海川市的市委书记,现在他被抓了。” 王畚摇了摇头,说:“我当时就算出孙先生的命格是炎上格,命中有朱紫之贵,肯定是一位官场中的重要人物。可惜了,他还是没完全按照我跟他说的去做。其实他原本命格形势还是不错的,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他估计这个王畚大师肯定会把责任推到孙永本人身上,这是一些街头算命的惯用手法,灵验了就说你看我给你算的对吧,不灵的时候就是你自己没听我的话肯定有什么地方没做好。 不过虽然不信,傅华还是很好奇当初王畚究竟跟孙永究竟说过些什么,便问道:“大师,恕我冒昧,您当时跟孙永究竟说过些什么?” 王畚笑笑,说:“傅先生你心中还是在怀疑我吧?好吧,我说给你听一下吧。当时我给孙先生用奇门遁甲推演,得出一个阳三局甲辰壬天柱星值符惊门值使。我跟孙先生说纵观这个阳三局全局,他所求之事,目前形势虽然不明朗,但大势对他有利。不过天柱星形谨守宜。不须远出反营为。万种所谋皆利益。远行从此见灾危。天柱星,属金,小凶,凶星乘旺相气愈凶。惊门也是一凶门,主惊恐、创伤、官非之事。两者又都属金,又与孙先生的火命相冲克,是有些不利的。最后我提醒孙先生,有些人和事是要注意的,行谨守宜,不要远行。并送了孙先生一个字。” 傅华问道:“什么字啊?” 王畚说:“一个正派的正字,孙先生当时求我帮他解说这个正字是什么意思,老朽觉得真要解说给他听,会对他有所冒犯,因此执意不肯,让孙先生自己会去思考。其实就我来看,这个正字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了,就算我不解释,孙先生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会了解其中的含义。” 赵婷听到这里,笑着说:“对啊,我觉得这个正字很好理解,正直、正派、正统,无非就是这些个意思吧?” 王畚笑笑说:“对啊,你看这个小姑娘都能理解得了,孙先生没有理由理解不了。老朽之所以给了孙先生一个正字,就是看出孙先生这个人做事为达目的有些不择手段,偏偏为他推演的这一局要求他行谨守宜,是要他行为谨慎,谨守本分,否则就会有官非。我看出他很难做到这一点,这才送了他一个正字,让他要做事首先就要用心正,只要心正,行为自然是本分的,自然就会避过官非的。” 王畚也许根本就没想到的是孙永并没有从字面上简单的去理解这个正字,他把这个本应该很简单的字复杂化了,他联系到了徐正的正字,把徐正当成了他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了。 这不知道是不是机缘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孙永如果真的做到了行谨守宜,不去招惹徐正,也许就不能触发吴雯和他干爹寄出录像揭发他受贿,就算他不能进步,起码也可以保得住市委书记的官位。 傅华倒是并不知道孙永是如何理解这个正字的,但他是知道孙永自王畚这里回去,是并没有做到什么行谨守宜的。相反孙永一反常态的动作频频。适逢百合集团和海通客车挪用公款一案爆发,孙永利用这个案子上下其手,又是动用检察院逼供,又是到书记程远那里告状,几乎将徐正挤出海川,没想到到最后功亏一篑,孙永自己被人揭发,锒铛入狱。如果要说孙永没听王畚的话才导致了自己这种悲惨的下场,倒也是勉强可以解释的过去的。 不过,也许这些都只是一种巧合而已,只是时间点上碰到了一起。也就是恰巧在这个时间点上王妍揭发了孙永(傅华并不知道那份录像不是王妍寄出来的),王妍行贿孙永是早就发生了的事情,是随时都可能被引发的事件,不能把它就归咎为是孙永没有行谨守宜,反而四下出击对付徐正才引发的。 傅华还是无法对王畚产生绝对的信任,他还是半信半疑。 赵婷却有些不耐烦起来,说:“大师啊,别人的事情我不关心,现在傅华被人说服又要继续做他的驻京办主任,我想问一下大师,以后他会不会有什么类似前面发生的麻烦啊?” 王畚笑笑说:“你不用担心了,应该没有的。” 赵婷说:“大师啊,你连推算都没推算,又怎么知道就没有呢?傅华,你让大师帮你推算一下,不是有那个奇门遁甲排局吗?” 王畚笑笑,说:“小姑娘,你别着急,傅先生也不用排什么局了,他并不信这个的,就算排了,也无法灵验。” 赵婷说:“大师,你就没办法了吗?” 王畚笑笑,说:“其实就算推算也不能保傅先生一辈子的,人的命运是在不断变化的,就像我们刚刚讨论的孙先生一样,其实排局的当时,形势是有利于他的。可是后来他的作为改变了这个形势,最终导致了他现在的下场。” 赵婷说:“那怎么办呢?” 王畚笑笑说:“小姑娘你也不用慌,其实上一次傅先生之所以到最后没事,并不是老朽帮他逆天改命的结果。得到这种结果的因傅先生自己早就种下啦。傅先生要想保自己一生平安,只要坚持自己以前的原则就好。所以我还把送给孙先生那个正字,送给傅先生,相信傅先生肯定明白我的意思了。” 傅华笑笑说:“我明白,用心正,行为自然就本分,就什么也不用害怕。” 傅华对王畚这个说法倒是很能接受的,他明白只要行得正,别人是害不到自己的。 王畚笑笑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其实我常劝来找我的人,不要做坏事,因为有些时候一旦做了坏事,惩罚便无处不在,随时会来。即使眼下可以暂时没事,可是早晚会受到报应的。傅先生也是公门中人,我把这话着重讲给你听,希望你引以为戒吧。” 傅华神态严肃了起来,他觉得这个王畚还真算是一个有智慧的人,他的话也是应该谨记的,当然除了他的装神弄鬼那部分之外。 傅华说:“大师,你这话我记住了。” 从王畚那里回来之后,傅华加大了对跟各部委沟通的力度,贾昊和刘杰也为了给傅华壮声势,也动用了他们各自的人脉关系,帮助傅华在各部委跑新机场项目,目的只有一个,向海川市证明傅华的工作能力。 预作防备 很快,在各方共同的努力之下,新机场项目用地通过了国家国土资源局的预审,从而又向发改委核准海川市新机场项目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傅华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马上就拨通了徐正的电话。 徐正自傅华闹辞职又被张林挽留之后,跟傅华之间一直很冷淡,傅华很想让这个好消息缓和一下他们之间这过于僵硬的关系。 又是徐正的秘书刘超接的电话,秘书往往是跟领导一个态度的,刘超接了电话,有些冷淡的说:“傅主任,有什么事吗?” 傅华笑笑说:“刘秘,徐市长呢?我这边新机场项目有了重大好消息,我想直接向徐市长汇报。” 傅华之所以强调重大好消息,是想引起徐正的兴趣,让徐正亲自接电话。这些日子以来,他向徐正打过来的电话,都是刘超接的,有什么事情徐正都是让刘超转达。 这对傅华来说也是很别扭的,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自己如果还要做好这个驻京办主任,跟徐正之间的这块冰一定要融掉,而要融掉的第一步,就是要跟徐正本人说上话,如果连话都无法直接说:“那关系是无法融洽起来的。幸好即使在傅华辞职的那个时候,他对徐正也没有直接提出过批评,两人起码还维持着一个表面上的客气,没有撕破脸,这就让缓和成为了可能。” 刘超说:“你等一下,我去看看徐市长能不能接你的电话。” 过了一会儿,徐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很冷淡,不过徐正既然肯接电话了,说明他还是很关心新机场项目的,而能说上话这对傅华来说也是一个好的兆头。 徐正说:“傅主任,新机场项目有什么进展了吗?” 傅华笑笑,说:“报告徐市长一个好消息,我刚刚得到通知,国土资源局那边已经通过了我们的用地预审,而环保部那边对我们新机场环境影响报告的审查也进展顺利,我想很快也会通过的。” 徐正还是很冷淡,说:“不错啊,你们工作很努力,继续加油吧。还有别的事吗?” 傅华听徐正的意思,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他就要挂断电话,只短短的说了几句话就结束,那他这一番的努力就有点付诸流水的感觉,而且丝毫没有对他跟徐正之间的关系起到缓和的作用。 也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这短短的几句话显然是不够的,不行,这个电话不能就这么挂断,傅华脑子一边飞快的想着事由,一边说:“徐市长,那个……” 徐正有些不耐烦了,说:“”什么那个这个的,有事说事,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傅华忽然想到他设想的壮大驻京办的计划,倒是这个时候可以提出来作为话题,而且表面上还是自己主动向徐正请示工作,也表示了自己对他这个市长的尊重,赶忙说:“徐市长,是这样,有件事情我想我想请求您的帮助。” 听傅华这么说,徐正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说:“我没听错吧?你要我帮忙?” 傅华心里暗骂徐正小心眼,自已一再向他示好了,他还是这么阴阳怪气的,不过这种小人还真是不能跟他计较,是自己想要跟人家缓和关系的,便笑笑说:“对啊,您一向对我们驻京办的工作是很支持的,我想这件事情您一定会对我们大力支持的。” 徐正不阴不阳地笑笑,虽然他还是对傅华有些芥蒂,可是他还是很享受傅华求他帮忙的这种感觉的,便说:“你先别急着吹捧我,我帮不帮得上忙还说不定呢?说吧,什么事?” 徐正肯松口了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傅华笑笑说:“是这样,您也知道我们驻京办已经不是在四合院租房办公的阶段了。现在我们涉及的工作范围也与那时不可同日而语了。尤其是最近一个时期,我们一方面要跑新机场项目,另一方面还要维持海川大厦这边的业务,真是很辛苦。” 徐正有点不耐烦的说:“你们的成绩我都看到了,就不用再这么表功了,有事就说事。” 傅华笑笑说:“但是我们现在的人员还是四合院办公时期那么多人员,对增加了这么多工作,有点应付不过来。您看能不能帮我们争取一下,让驻京办增加一些工作人员?” 傅华知道要给单位增加编制,徐正这边肯定是绕不过去的,因此就这个机会索性当面向徐正提了出来。 徐正听傅华提出这个要求,第一反应就是要拒绝,可是他随即想到也许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并不一定就没有好处。 这一次傅华闹辞职,让徐正意识到目前在驻京办这一块,他还真是没有什么亲信可用的人,那个林息关键时刻根本就顶不起来,是个没有用处的废物。现在在傅华手里这个驻京办的重要性日渐显现,这块阵地不能全部交给傅华掌握,也许可以趁这一次傅华要求增加人员的机会往里面安插上自己的人。日后驻京办有了自己亲信可靠的人,只要能够替代傅华,就可以让这个人在适当的时机取而代之。 想到这些徐正就有些倾向于同意傅华的意见了,不过他并没有急于就答应傅华,他怕答应得太快让傅华看出他的用心,而是说:“你们现在的工作不是做得挺好吗?要增加人干什么?再说,现在到处都在精简机构,这个时候提出来增加人也不合时宜。而且要增加人,财政就会增加一笔开支,目前市里面的资金很紧张,这不好处理。” 傅华听徐正虽然找了一大堆理由,可并没有一口就回绝,就知道徐正这里还是有商量余地的,便陪笑着说:“我们驻京办之所以能应付下来,全赖全体同志都在高负荷的运转,这些同志们都是好同志,都努力工作并且没有怨言。但是,要这些优秀的同志应付一时可以,我们没有理由让他们老是这么辛苦的超负荷工作,眼下这个问题到了必须要解决的时候了。至于增加人员的开支,我想可以从两方面解决,一方面市里拨一部分,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自己解决一部分。” 徐正说:“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也注意到了,这个事情我会帮你们争取的,你说得对,也不能让驻京办的同志们老是这么辛苦的。” 傅华笑笑说:“那谢谢徐市长了,还有一件事,也跟这个增加人员有关。徐市长能不能帮我们争取再给驻京办配一名副主任?” 徐正笑了,说:“傅主任,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傅华说:“是这样,现在驻京办这边事务日渐繁杂,我和林息两个人能力有限,有点应付不来,再增加一名副主任也有利于驻京办工作的开展。” 徐正倒没有想什么驻京办的工作开展,他想如果再增加一名自己人做这个副主任,倒是更有利于对驻京办的掌控,也可以减少驻京办对傅华的依赖。 徐正说:“好了,这个情况我知道了,回头我跟张林书记说说这个事情,看看能不能帮你们解决。” 傅华笑笑说:“那我先谢谢徐市长了。” 徐正说:“行了,先不用谢我了,看在你们用心在跑新机场项目的面子上,我会帮你们尽力争取的。好了,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诶,对了,新机场项目审批虽然进展不错,可是你们不能自满,不能松懈,还要加把劲,知道吗”? 傅华说:“您放心,我们会尽力去做好这项工作的。” 徐正没再说什么,将电话扣掉了。 傅华放下了电话,他对跟徐正这一番的通话还是很满意的,徐正的态度虽然不是那么热情,起码跟自己也算讲了一段时间的话,有了这一次为基础,下一次他再要跟徐正直接汇报就不会太尴尬。傅华相信再有一次直接汇报,两人的关系会恢复些,虽然两人心中还是对对方有看法的。 这倒不是傅华非要巴结徐正,这主要是因为傅华答应过张林,要跟他共同为了信念而奋斗,如果不能做好本职的工作,那他的答应实际上就没有一点意义。而要做好本职工作,跟徐正这边的关系就一定要处理好。傅华也知道他跟徐正这里始终是无法达到互相欣赏、合作无间的程度,但起码要维持表面的和气,维持到工作能够上通下达。 傅华相信,徐正可能也想维持表面的和气,毕竟他在某些方面还是希望借助驻京办这一边的。 不过,傅华对徐正并不放心,徐正虽然答应帮自己争取,他内心中是怎么想的,自己无法弄清楚,徐正会不会从中搞鬼他也不清楚。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傅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预作防备好一点。 傅华拨通了张林的电话,一会儿张林接通了电话。傅华说:“张书记您好,有件事情想向您汇报一下。” 张林笑笑说:“说吧,什么事?” 傅华说:“是这样……” 心事重重 傅华便把自己跟徐正刚才说的那些又讲了一遍,张林听完,想了一想,说:“驻京办是直接隶属市政府的,这件事情你应该先跟徐正同志讲一下。” 傅华笑笑说:“我刚跟徐正市长讲了这件事情,他说会尽力争取。” 张林笑了,说:“我这边没什么问题的,只要徐正同志提出来,我不会反对的。”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张书记肯定是支持我们驻京办的工作的,不过有些事情还需要张书记帮我们把把关。” 张林说:“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是关于增配一名副主任这方面的事情,我考虑增设这名副主任,主要是想培养一名德才兼备,在关键时刻能够顶的起来的干部,即使我不在驻京办了,他也能把驻京办管起来。我们需要的是这样的人,因此我希望组织上能多从这方面考虑,从而决定相关的人选。” 张林笑了,说:“不要跟我绕圈子了,说吧,你看好谁了?” 傅华笑笑,说:“我觉得现在驻京办的办公室主任罗雨这个人不错,他年富力强,在驻京办工作了一段时间了,有很丰富的驻京办工作经验。我接任驻京办主任以来,他对我的工作帮助也很大,是时候给他加一点担子了。” 张林上次去北京已经见过罗雨了,便笑笑,说:“罗雨这个同志我也观察过,是棵好苗子,这件事情我记下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傅华说:“那就多谢张书记了,如果有一个好助手,我的工作压力会减轻很多的。” 张林说:“好好gan你的工作吧,组织上会支持你的。” 通完电话,傅华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觉得这件事情是一个很好的试金石,通过这件事情能够试出张林究竟是否真心支持自己。张林应该很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上面有一个别别扭扭的直接领导徐正市长,下面有一个时时想跟自己捣乱的副主任林息,如果再让徐正安插一个他的亲信来做副主任,那这个局面就可想而知,不要说开展工作了,就是想要维持住自己的领导地位都很难。 张林肯定明白这个新增副主任的重要性,如果这个人是傅华选定的罗雨,那肯定会对傅华的工作有很大的助力,方便傅华更好的开展工作,他如果真心支持傅华,肯定会安排罗雨做这个副主任的,因为市委书记在人事方面是有很大的发言权的,但这个副主任有别人来做了,那就说明他说的那些什么信念之类的,完全是鬼话,是为了糊弄自己给他卖命而玩的把戏,那自己就要重新考虑眼前需要应对的局面了。 现在事情已经布局了下去,博弈已经开始,傅华真心希望罗雨能够顺利当上这个副主任,否则的话他不但要面对比以前更困难的工作局面,也要面对张林是不可信任的这个令人失望的窘境。 下班的时候,傅华走出办公室,正看到罗雨和高月说笑着一起往外走,他忽然很想跟罗雨聊一聊,毕竟很多事情他并没有跟罗雨透彻的聊一聊,还不知道罗雨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傅华叫住了罗雨,说:“小罗,你和高月要出去吗?” 罗雨和高月停住了脚步,罗雨问道:“我们俩要一起出去吃饭,傅主任,你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笑笑说:“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聊聊,要不我请客,我们三个一起吃饭吧?” 傅华只是说要跟罗雨聊聊,高月很知趣,笑着说:“傅主任,我跟罗雨只是一起吃饭,也没什么事情,这样你们一起吃吧,我就不去了。” 傅华笑笑说:“没事的,高月,一起吧。” 高月笑笑说:“我在海川风味餐馆吃点就好了,你带罗雨去吧。” 傅华也没再坚持,高月就离开了,傅华就带着罗雨开着车在附近找了一间餐馆,坐定之后,傅华笑着说:“不好意思,小罗,耽搁你们小两口幽会了。” 罗雨笑笑说:“没事的,我们经常会一起吃饭什么的,不差这一天。” 傅华说:“我看你们进展的不错,什么时候领证啊?” 罗雨笑笑说:“还没进展到这种程度。” 傅华笑笑说:“不要把时间拖得太久,时间久了很多东西就会变得平淡起来的。” 罗雨笑笑说:“傅主任为什么突然发这种感慨啊?是不是你觉得跟嫂子之间处的时间长了开始有些平淡了?” 傅华笑了,说:“别往我身上扯,我只是告诉你一个经验之谈,差不多就赶紧把事情办了,也好早一点专心在工作上。” 话虽这么说,傅华心里却忽然一动,似乎他跟赵婷结婚这一段时间下来,两人之间真的开始变得平淡起来,赵婷现在虽然还是很黏他,可是也不像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动不动就跑来驻京办找他了。婚姻生活也许真的进入了什么平淡时期了。 罗雨笑笑说:“谢谢傅主任关心了,我会抓紧点的。” 傅华笑笑说:“行啊,知道抓紧就好。我们不谈这个了,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聊一点正经事,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谈扩大驻京办规模的事吗?” 罗雨点了点头,说:“我记得,傅主任你的设想很好啊。” 傅华笑笑说:“今天我分别跟张林书记和徐正市长谈了这件事情,两位领导对这件事情都很支持,认为我们驻京办确实也需要增加一些人员了。所以这件事情应该可以说是进入了落实的阶段。” 罗雨笑了,说:“那太好了,我们驻京办又可以上一个台阶了。” 傅华笑笑说:“我再透露个好消息给你,你知道吗,小罗,我感觉我到驻京办来这段时间,小罗你一直跟着我跑前跑后的,对我的帮助很大。而且我感觉你这个人诚实可靠,很值得信赖,因此,我向张林书记推荐由你来做这新增设的副主任,当然前提是组织上同意增设这名副主任的职位。张书记对你的印象也不错,他虽然没有明确答应,可是我可以看出他的意思是趋向于同意你的。” 罗雨很激动,看着傅华说:“谢谢傅主任这么看的起我,今后我一定努力做好工作,不辜负傅主任对我的信任。” 傅华笑笑说:“你先不要急着谢我,这件事情还没有定案。我是很期望你能当上这个副主任的,有你从旁协助我,我工作起来也少很多后顾之忧。之所以我提前透露给你这个消息,是希望你最近一段时间一定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能出现什么差错。机会是给你了,你可要把握住。” 罗雨说:“我知道傅主任的意思了,我一定会注意的。” 傅华说:“这件事情你要注意保密,你也知道现在的世道,组织上没做出正式安排之前,变数还很多,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你自己不要出去随便乱说,明白吗?” 罗雨点了点头,说:“我一定不随便乱说的。” 傅华说:“希望组织上能让我们俩个人能够携手共同搞好驻京办。好啦,点菜,点菜。” 傅华就随便点了几个菜,酒菜上来之后,傅华就开始领着聊一些轻松的话题,再也没谈副主任这件事情。不过傅华注意到,虽然罗雨也在尽力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可是时不时就会有些走神,看来诗人的注意力已经被这个增设的副主任吸引住了。 吃完饭,傅华将罗雨送回了海川大厦,罗雨下了车,跟傅华说了声再见,就低着头往大厦里走。傅华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在背后看着罗雨,罗雨一直低着头往大厦里走,根本就没有回头看傅华有没有离开。 傅华从罗雨的背影隐约可以看出,罗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来他已经开始考虑如何争取当上这个副主任了。 今天傅华之所以告知罗雨要增设一名副主任,而且自己推举了他这个消息,并不单纯是想让罗雨表现得好一点。他是想让罗雨自己也动起来,争取这个副主任。 傅华在这个时候想明白了为什么徐正会那么痛快的答应自己了,增设一名副主任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被徐正利用,安插了徐正的人来做,那将是自己下出来卡死自己的一步臭棋。徐正的政治经验比自己丰富,自己都想到的,徐正肯定不会想不到。所以傅华必须卡住这名增设的副主任的位置,他必须设法让罗雨确保能够成功接任。 傅华自己能够做的,已经都做了,现在傅华希望罗雨也能动用起他自己的资源,也来帮他自己争取副主任这个位置。这是傅华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后一点招数了。 看到罗雨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傅华心里有点很不自在,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做的,也许等尘埃落定之后再让罗雨知道这件事情也不晚,他不知道把这个诗人拉进这场博弈之中是对还是错,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驰名的学者 诗人的天空本来纯净简单得多,也许他对上一个级别不无期许,但是傅华相信罗雨并没有十分热切的要加入到这场博弈当中,他在驻京办中似乎表现得相对超脱很多。但是现在情形不同了,傅华把诱惑放到了他面前,让他感受到只差一步就有升迁的可能,这个时候你再让他舍弃掉这个职位,不去努力争取,除非他是圣人。 罗雨当然不是圣人,他是仕途中人,仕途中人就由不得他那么洒脱,他必须在这一条已经很窄了的独木桥上为自己争取更有利的落脚点,这是每个仕途中人都无法回避的命运。 也许自己提供的就是罗雨想要的吧,在自己说出推荐他做这个副主任的时候,自己可以清楚的看出他是很激动地,说明自己给他的正是他热切盼望的。再说他也是成年人了,有自己判断是非的能力,也不需要自己为他担心些什么,傅华想到这里,心中释然了,一踩油门,加速离开了海川大厦。 罗雨回了他在海川大厦的宿舍,高月便找了过来,看着罗雨一副严肃的样子,便问道:“傅主任找你谈什么了,怎么看你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 罗雨叹了一口气,说:“也没谈什么,只是随便聊聊而已。” 高月看了罗雨一眼,说:“没谈什么你怎么这个样子,下班的时候你可是心情不错的。” 罗雨说:“好啦,你别来烦我了。” 高月生气了,说:“谁烦你了,我不过是看你这个样子关心关心你嘛,好心当成驴肝肺,好啦,你自己闷着吧。” 说着,高月转身就要离开。 罗雨不舍得一把抓住了高月的手腕,说:“高月,你别走啊,是我不好,我不是要说你的。” 高月说:“我不走,留着这里烦你吗?放开我。” 罗雨看高月真的有些急了,赶忙陪笑着说:“好啦,亲爱的,我是心中有事,不是烦你,别生气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高月还想甩脱罗雨的手,罗雨自然不肯,索性将高月抱进了怀里,高月紧紧地依偎在罗雨怀里,说:“雨,我我们都已经不分彼此了,你还有什么不能同我分担的吗?” 罗雨说:“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傅主任让我要保密的。” 高月说:“你啊,什么都听傅主任的好啦,以后不用理我了。” 罗雨轻轻地吻了一下高月的脸颊,笑着说:“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不准跟别人说。” 高月笑笑,说:“我还会害你吗?” 罗雨说:“是这样,今天傅主任跟张林书记和徐正市长谈了我们驻京办增加人员的事情,他想在驻京办增设一名副主任,属意要我来担任。他把这个想法跟张林书记谈了,张林书记基本上同意了。” 高月高兴地笑了,说:“这是好事啊,傅主任对你还真是不错的。” 罗雨摇了摇头,说:“你先别急着高兴,事情还没最后敲定,就还有变数,我还不一定能当上这个副主任。” 高月不解的说:“张书记都同意了,还会有什么变数?雨,你不要太杞人忧天了。” 罗雨说:“月,你不明白现在驻京办的外在形势的。张林书记虽然同意了,可是不代表别人不会阻挠。” 高月想了想,她很聪明,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缘由,说:“你是说徐正市长?” 罗雨说:“就是,你想傅主任闹辞职跟徐正市长闹得多僵啊,至今两个人讲起话来还是别别扭扭的。这一次傅主任推荐我接任这个副主任,徐正市长就会那么甘心让傅主任的意图顺利实施?我想肯定不会。” 高月和罗雨都已经是工作过一段时日的干部了,对官场上已经有了一些观察,心中也有他们自己的政治盘算,都明白徐正跟傅华闹到这种程度,徐正一定会尽力干扰傅华的。 虽然谁也不敢肯定徐正就一定会干扰或者阻挠这一次增设副主任的行动,并且谁也不能肯定徐正就一定会阻挠成功,可是就两人看来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罗雨就是考虑到这个才会变得有些心事重重,他并不想失去这次机会。 罗雨在驻京办工作已经有些年头了,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也做了几年了,他知道等来这次机会的不容易。罗雨推算过,傅华年纪很轻,又十分喜欢驻京办这个地方,又是公认搞好驻京办的一把好手,短时间之内,不论从哪个角度上看,他都不会离开驻京办。林息离退休那一天还早着,也不会将副主任的位置腾出来。这一番考量下来,罗雨就明白如果没有增设副主任这次机会,自己想要提拔,除非回到海川去。可是罗雨在北京呆了这几年,眼界已经大开,北京的繁华深深的吸引住了他,他是宁愿不提拔也想要留在北京的。更何况还有一个虽然到了驻京办不久,却也深深喜欢上了北京的高月在。两个年轻人对未来的憧憬之一,就是在北京买一栋房子,幸福的生活在这里。 因此这一次机会就对罗雨来说是弥足珍贵的,放过这一次机会,他不知道又要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蹉跎多少年呢。 高月也是一个追求进步的年轻人,野心勃勃,她当初想尽办法活动到驻京办来工作,也是想要到这里开拓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的,自然希望情郎能够更上层楼,她看着罗雨,问道,那怎么办啊?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大好机会白白流走。 罗雨说:“我知道怎么办,保险起见,我们最好找人私下跟徐正市长打打招呼。” 高月愣了一下,说:“你要托人找徐正?徐正跟傅主任闹得这么僵,你私下去找徐正,这不是背叛傅主任吗?” 罗雨说:“我这又不是在背后算计傅主任,我只是确保我能当上这个副主任,傅主任他也是真心希望我能做到这一点的。” 高月还是有些疑虑,说:“雨,这么做不好吧?” 罗雨说:“我都跟你说了,不管发生什么,我是不会跟傅主任对着干的,有什么不好的?再说,现在说这个也没有用,我把我能找的人在心里盘算了一个遍,还真找不出一个人能帮我这个忙。” 高月看了看罗雨,说:“你将来真的不会跟傅主任对着干?” 罗雨说:“当然了,我如果能提拔上这个位置,傅主任对我来说是有提携之恩的,我怎么会忘恩负义呢?” 高月说:“如果你真的能做到这一点,我这边倒是有一个人可能帮到你。” 罗雨惊喜的看着高月,说:“谁啊?快告诉我。” 高月还是犹豫了起来,说:“还是算了吧,我总觉得这么做有点对不起傅主任,人家真心帮你争取这个职位,你却在背后跟他的敌人私通款曲。雨,我看这样,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得好,成固亦喜,不成我们也没少了什么。” 罗雨急道:“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次机会的,我不想就这么失去,好啦,月,我发誓我是真心要帮傅主任的,如果我日后跟傅主任对着干,那我出门让车撞死。这总行了吧?” 高月急忙用手堵住了罗雨的罪,说:“你跟傅主任好好配合就行了,发什么毒誓啊。” 罗雨抓住了高月的手,说:“那你可以告诉我找谁了吗?” 高月笑了,说:“我不是还有一个大富翁的舅舅吗?” 罗雨说:“你是说伍弈伍董啊?他肯帮我吗?” 高月笑笑说:“自己的外甥女婿不帮忙,那他要去帮谁啊?” 罗雨愣了一下,说:“谁是他外甥女婿啊?” 高月笑了,手指点了一下罗雨的脑门,说:“除了你这个傻瓜,又有谁肯娶他的外甥女呢?” 罗雨笑了起来,抱紧了高月,虚声叫道,你竟然敢说我是傻瓜,看我怎么对付你。 两人假意撕扯着对方,很快就又粘到了一起去了…… 晓菲打来了电话,由于有言在先,傅华不好意思不接她的电话,便接通了,笑笑说:“晓菲女士,亲自打来电话有什么指示吗?” 晓菲笑笑,说:“今晚我的沙龙邀请了一位尊敬的客人,我想傅主任也许会感兴趣来凑凑热闹。” 傅华有心想直接拒绝,可是如果连客人的名字都不问,似乎有些不太礼貌,显得自己不去明显是针对主人,便笑笑说:“不知道是哪位客人?” 傅华打算只要晓菲说出名字,就说自己对这个人不太感兴趣,然后再拒绝,这样也显得他有礼貌些。 晓菲笑笑说:“是著名的经济学者宁则,我一位朋友跟他很熟悉,有幸邀请到了他。” 宁则,傅华愣了一下,这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他是最近一段时期驰名国内的著名学者,也是出身京华大学的著名教授,跟傅华的老师张凡算是齐名的人物,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张凡名声还要大,不过他跟张凡不是一个学术派系的,所提倡的理论也有很大的不同。 出乱子 这样一个人物傅华自然是很有兴趣当面聆听一下他的理论,便笑笑说:“晚上几点?” 晓菲笑了,说:“我就猜你对这个人会感兴趣的,你在学校的时候,有没有听过宁则的课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想不到你还查了我是那里毕业的,是不是很失望啊?” 晓菲笑笑说:“我为什么要失望?” 傅华笑笑说:“我那天在沙龙里竟然敢那么嚣张,查出来却只不过是一个京华大学的普通学子罢了,你当然会失望了。” 晓菲呵呵笑了起来,说:“诶,傅主任啊,你叫我说什么好呢,你的自卑感又发作了吧?是不是不讽刺我一下你心里不舒服啊?” 傅华笑了,说:“你能不能不用自卑感这个词来抵挡我啊?用的次数多了就不新鲜了。” 晓菲笑着说:“好啦,我不用就是了,我跟你说,我这个沙龙只是邀请看得顺眼的朋友,不论学历贵贱的,这下你满意了吗?” 傅华笑笑说:“满意了,你还没告诉我时间呢。” 晓菲说:“八点,要准时啊。” 傅华笑笑说:“行啊,我没有迟到的习惯。诶,苏董也会去吗?” 晓菲笑笑说:“南哥不在北京,来不了,怎么,一个人不敢来吗?” 傅华笑了:“你不怕苏董不在我会更不客气吗?” 晓菲笑了,说:“用不着客气,某些人上次在沙龙这里可是被我说得尴尬的不行了,我还害怕他没脸再来呢。” 傅华装作不解的说:“你说谁啊?我记得是某些人先恼火的,不知道我这一次去会不会还惹恼了某些人呢?” 晓菲笑着说:“傅主任,你想这么一直跟我斗嘴斗下去吗?我还要打电话邀请别人呢。” 傅华说:“好啦,我们晚上见吧。” 晓菲那边挂了电话,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晓菲还真有些难以捉摸,上一次他跟她已经闹得很不愉快了,她竟然会亲自打电话邀请自己去沙龙,这家伙是不是想要拿自己开心呢?也许她吃惯了大餐,偶尔也想吃一点开胃小菜。 不过,傅华还是抵不过宁则对他的吸引力,他是很想见识一下宁则这位著名学者的风范的。 晚上,傅华自己开车去了晓菲在山区里的沙龙,宁则还没到,晓菲看到傅华的车来了,迎了出来。 看得出来,晓菲刻意打扮了一下,一身黑色绣着牡丹的旗袍越发显得她的气质超凡脱俗,傅华心中不禁暗自赞叹,这种气质不是可以一趋而就的,而是需要从小熏陶才会有的。同样一身这样的旗袍,傅华相信赵婷就穿不出晓菲这种感觉来。 傅华笑笑说:“大学者要来,晓菲你也不一样了。” 晓菲笑笑说:“你这是在夸奖我吗?” 傅华说:“呵呵,虽然我不太情愿承认,可是也不得不说你今天这一身真有气质。” 晓菲笑了,说:“有人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想要夸一个不漂亮的女人怎么办?你就说她是很有气质。” 傅华笑笑,说:“我是真心要夸奖你的,你就不要这么多心啦。” 晓菲说:“那我谢谢了。” 晓菲将傅华领进了沙龙,让侍者给他倒了一杯酒,放了一点佐酒的开心果之类的,便去接待别人了。 八点十五分,宁则来了,看上去宁则比电视上的形象显得清瘦很多,也没有电视上那么有气势,个子稍显矮了一点,面容清癯,但是有些学者的那种范儿。 宁则简单的跟大家握了握手之后,便做到了沙发的中心部位,大家也就围绕着他坐了下去。沙龙本来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是大家随便坐着聊天的。坐定之后,晓菲先对宁则能来她这个沙龙表示欢迎,客套话讲完,晓菲就请宁则讲讲他对近一段时间内国内经济形势的看法。 宁则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他对目前国内经济形势的看法,听了五分钟之后,傅华便有些后悔跑这一趟了,宁则所讲的不过是一些套话而已,什么国内经济形势一片大好,改革开放取得了巨大的成果,社会在不断的进步,尤其是整个社会涌现出了一大批先富起来的人,充分显示小平同志当年提出的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英明。这些都可以当主流媒体的社论了,如果留在家里看看报纸估计也能看到这些陈辞滥调。 这就是著名的经济学者吗?傅华有些困惑了,难怪苏南说晓菲这个沙龙里听不到多少真话实话,大家只是把这里当做一个聊天散心的地方。 傅华可以看得出来,其他的客人对宁则这一套说法也并不感兴趣,大家之所以还在看着宁则,可能是跟自己一样,受了宁则著名学者这个光环的诱惑了。 晓菲似乎看出了众人对宁则讲的观点并不十分感兴趣,就在宁则讲完之后,抛出了一个有点尖锐的问题,她说:“宁先生,你看最近两年发生的一些事情,去年五月山西著名的钢铁大王在办公室里被枪杀;八月,南江省皮草大王在家门口被斩杀;九月,东海省地产大王被人埋伏砍杀;今年六月陕西省一位亿万富豪被人用炸药炸死,据说所涉及的争执的金额仅为六千元。这么多富豪接连被杀,是不是代表着社会上已经开始有一种仇富的情绪在蔓延啊?” 宁则笑了笑,说:“这种说法是不合逻辑的,这些事件只是一些个体的事件,他们产生的原因也各自不同,是个案。不过大众心理喜欢把它们扯到仇富上面去了。这是与我们现在的媒体喜欢哗众取宠有关,不这么写,人们就不会愿意看这个些了。这是仇富吗?显然不是,这是编造出来的,是假的!不是信口雌黄又能是什么呢?煽动还是助长,别有用心还是另有图谋?对这种事件往仇富身上扯,就是在诋毁我们少平同志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伟大观点,就是在蓄意夸大我们的贫富差距。就我看来,我们国家的贫富差距还很小,还需要拉大,只有拉大了社会的贫富差距,这个社会才更有进步的空间。中国几千年封建社会遗留了很多不好的思想传统下来,其中最不好的就是所谓的杀富济贫,杀富济贫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杀了富人,穷人只会更穷,因为在这个经济社会上,是富人在给穷人们提供就业机会,穷人应该感激富人,而不是去恨他们。” 宁则这个观点倒是很新颖,甚至新颖的让傅华有些震惊,这算是一种什么观点呢?宁则这是在维护富人们的既得利益,而且还在倡导穷人们对富人们感恩戴德,这种著名学者已经沦为了权势集团的舆论工具了。 穷人真的需要对富人感恩戴德吗?这世界上多少豪富是靠着巧取豪夺而成功的呢? 傅华心中便有了些不平,他问道:“宁先生,据国家发改委刚刚公布的基尼指数,我国的居民收入的基尼指数达零点四六,已超过国际警戒线,你对此是怎么看的?” 基尼系数是反映一个国家的社会分配状况的指标,0为完全平等,1为极端不平等。目前公认的标准是,基尼系数在0.3以下为好,0.3―0.4之间为正常,超过0.4为警戒。一旦基尼系数超过0.6,表明该国社会处于可能发生**的危险状态。 宁则笑笑说:“你说的这个数字我也知道,但是你不要机械的去看待它,要从我们的国情出发正确认识基尼系数,要给基尼系数打一个国情折扣。目前中国的基尼系数虽然超过了0.4的国际警戒线,但中国不能照搬国际统计口径,中国城乡差距大是造成基尼系数较大的原因。如果把农村和城市分别进行计算,城市居民和农村居民的基尼系数分别统计都将低于0.4的。” 傅华笑了,说:“那照宁先生的说话,我们现在这个社会是很公平合理的社会了?那我们还需要改革什么?就让这个社会这样合理的发展下去算了。小平同志是说过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可是他说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的目的是实现整个社会共同的富裕,按照您的说法我们的贫富差距还不够大呢,又怎么实现小平同志的共同富裕呢?” 宁则笑笑,说:“总是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嘛,改革就是要完善这些不好的地方。至于共同富裕吗?那只是一个理想目标,就像我们说的共产主义一样,谁都知道共产主义好,可是谁也都知道共产主义是短时期内无法实现的,我想我们在座的这些朋友谁也不会看到共产主义的实现的。” 傅华笑笑说:“可是我们也不能主张拉大贫富差距啊?这不是在搞两极分化吗?小平同志曾经说过,社会主义不是只有少数人富起来,大多数人穷,不是那个样子。社会主义最大的优越性是共同富裕,这是体现社会主义本质的一个东西。如果搞两极分化,情况就不同了……就可能出乱子。” 不再见 宁则笑笑说:“小平同志还说过少谈些主义,多解决些问题呢。他老人家在不同时期的讲话都是有其讲话的背景的,你不要把它从背景中简单的抽离出来就拿做在任何时候都行之有效,万试万灵的真理。” 傅华说:“可是不管怎么样的背景,也不管什么主义的社会,贫富差距拉大都是很危险的,是社会走向**的前兆。” 宁则说:“我就是教授经济学的,贫富差距拉大很危险这我比你知道,可是这社会也是应该容忍一定程度的贫富差距拉大,当然这要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因为贫富差距的拉大体现的是效率优先的原则,一个社会不讲求效率是无法进步的。” 傅华说:“那效率是有了,公平呢?普罗大众所追求的公平呢?就不需要维护了吗?” 宁则说:“你这个说法就充分体现出了中国人几千年以来的劣根性,什么事情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中国的问题不是富人太多,而是太少,我们就是要让这社会上的富人不断的增加。”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觉得这社会的问题不是富人太少,而是穷人太多了,如果任由这个事态这样发展下去,社会就会显失公平,就会走向**。” 傅华针锋相对,宁则有些恼火了,他看着傅华,问道:“还没请问这位是?” 晓菲笑笑说:“他叫傅华,海川驻京办的主任。” 宁则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说:“这位傅先生可能是因为来自基层,对整个国家的经济形势并不十分了解,观点十分肤浅,而我是着力研究这方面的,在这上面花费了我大半生的心血,我殚精竭虑就是希望让这个国家走上强盛,我希望国家能够接受我的改革观点,不然的那就不是我个人的失败,而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失败。” 宁则的不屑激怒了傅华,他说:“宁先生是著名学者这个我不反对,可是宁先生并不是真理的化身,我虽然来自基层,我也确实是没在这方面做过什么深入的研究,可是我还知道民间的疾苦,知道基层的农民和工人们活得不容易,他们付出了极大的辛劳,却并没有因此过上幸福的生活,甚至有些极底层的人们活的还很艰辛。一个学者如果不能跟普罗大众站在一起,却成为极少数既得利益者的卫道士、维护者,只会歌功颂德,那他就是学问再好,对我们这个国家整个民族也只能是有害无益的,因为他学者的良心没有了。不要忘记了,我们的政府应该是人民的政府,如果大多数人民都穷困潦倒,少数人富了又有什么用处?宁先生可别忘记了,小平同志还说过,如果我们的政策导致两极分化,我们就失败了;如果产生了什么新的资产阶级,那我们就真是走了邪路了。对不起,我才疏学浅,无法引用课本上的真理,又用小平同志的话作为理论依据了。” 宁则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晓菲看出了宁则的尴尬,连忙端起了酒杯,说:“我们大家不要光顾着聊天,喝点酒,喝点酒。” 大家端起了酒杯,抿起酒来,这才将宁则的尴尬掩饰了过去。 放下酒杯之后,宁则就不再那么滔滔不绝了,只是被动的回答着别人的问题。过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无趣,就告辞要离开。 晓菲将宁则送出了沙龙,一会儿回来坐到了傅华旁边,傅华笑笑说:“是不是在后悔请我来了?” 晓菲笑笑,说:“我在你眼中就那么没有雅量吗?” 傅华笑笑,说:“你不后悔请我来,我倒是后悔跑这一趟了。” 晓菲笑了,说:“怎么了,得罪了著名学者害怕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去做学问,进不了宁则的圈子。我只是后悔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没听到丝毫闪光的思想,却听了一肚子的陈词滥调。我真的很失望。” 晓菲笑笑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实话说宁则今天的表现也很让我失望。不过你这个人真是挺好玩的,你一向就这么认真吗?” 傅华笑了,说:“我很认真吗?” 晓菲说:“你没看到自己跟宁则辩论的时候的样子,脸红脖子粗的,活象要吃了对方一样。” 傅华笑了,说:“我有这么夸张吗?我只是被他的自大激怒了而已。什么不接受他的观点就是国家的失败、民族的失败,他是不是比小平同志还要伟大啊?” 晓菲笑笑说:“他说的是有些夸张,不过你也不用那么直截了当的驳他。说起来他总是你们学校的教授,你就是为了尊师重道也应该要给他留几分面的。” 傅华笑了,说:“我估计他就是这么多人都给他面子,他才会有那么荒谬的观点,什么贫富差距还不够大?多少读过一点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历史上几次著名的农民起义都是在贫富差距极大的状态下发生的。我不知道这个宁则宣扬这个是什么用心,难道他想让我们的国家发生**吗?” 傅华说话的时候,晓菲一直含笑看着他,傅华被看得不自在了,笑笑问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晓菲笑了,说:“没有哇,你的脸挺干净的。我只是觉得一个人认真起来挺好玩的。” 傅华脸色变了,他觉得实际上被邀请来只是因为自己在这个沙龙圈子里实在很另类,自己这么冲动的跟宁则去辩论,看在晓菲眼中大概就像在看一个小丑在表演,所以她才会觉得好玩。 傅华有一种被侮辱了的感觉,心中更加后悔来参加这个沙龙聚会了。他站了起来,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晓菲愣了一下,说:“怎么了?刚才你不是说的兴致勃勃的吗?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 傅华干笑了一下,他是个性比较柔和的人,不肯在言语中伤人,便说:“时间真的不早了,我要回市区还有一段路的,再说宁则也被我气走了,中心人物都不在了,我留下来也没有意思。” 晓菲看了看傅华,她有点察觉到了什么,笑了笑,说:“那我送你出去。” 傅华就往外走,晓菲跟在后面将他送到了车旁,傅华上了车,晓菲站在旁边笑着问道:“我下次要请你来,你是不是就不会来了?” 傅华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这个晓菲能做这个沙龙的女主人也是一个很通透的人物,他已经看出自己有所不满了,不过看出来就看出来吧,自己跟她所在这个圈子实在是距离很远,他并没有继续高攀下去的意思,更不想让这个圈子把自己当成笑料,便笑了笑,说:“我想我还是不适合这里的吧。” 晓菲看着傅华的眼睛,说:“我有些不明白,我今天没做了什么刺激你的事情了吧?” 傅华笑笑,说:“不是你的问题啦,是我真的不适合这里。你看宁则都点出来了,我只是一个来自基层的小官僚,观点是很肤浅的,而你这里呢,宁则这样的知名学者随随便便就请来了。如果换到别的地方,宁则的出场费可能都不菲,还不一定能请的到。” 晓菲笑笑说:“我这里往来的是朋友,而不管是不是什么知名不知名的学者。就像今天这个宁则,我也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需要我去尊重的地方。相反,朋友是需要互相去尊重的,是不分贵贱的,难道说我不算你的朋友吗?” 傅华笑了,说:“我们算朋友吗?” 晓菲笑笑说:“当然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不算,至少我从来没觉得朋友是好玩的。” 晓菲笑着看着傅华,说:“喂,我又要说你了,你知道吗,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在我,而是在你,你始终不肯把自己放到一个跟我平等的位置上去。”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把不把自己放到跟你平等的位置上,你看到今天宁则听说我是驻京办主任脸上那副神情了吗?那是一种什么表情?根本就是一种不屑与我谈话的表情,说明什么,说明我在他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物。就像今天一样,你叫我来,其实只不过是想看我跟人争辩的样子,好玩吗?是不是像小丑一样滑稽啊?下一次准备找谁来跟我争辩啊?” 晓菲呵呵笑了起来,说:“真是拿你没办法了,好啦,时间也确实不早了,你可以走了。” 晓菲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质疑,相反曳然而止让自己开路,反而让傅华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干笑了一下,说:“那再见了。” 晓菲笑笑说:“你不是不愿意再跟我见了吗?还说再见干什么?” 傅华被噎了一下,便闭上了嘴,发动了车子往外走。晓菲没再说什么,也没等傅华车子完全开出这个院子,转身就回沙龙去了。 问题复杂话了 傅华一边往外开车,一边望着晓菲的背影,心中竟然有一种怅然的感觉,似乎对不再有机会跟晓菲斗嘴有些失落。傅华意识到这一点,不禁暗骂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是不是自己被人鄙视得还不够啊?真是贱骨头。 山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傅华开着开着车竟然有些迷糊了起来,他知道这样开车很危险,便降下了车窗,一股清新的风吹了进来,顿时让他精神了起来。 傅华百无聊赖的看着前面的路,脑海里竟然再一次浮现出了晓菲的脸庞,这个女人已经两次弄得自己不自在了。上一次搞得在沙龙里都有些坐不住了,这一次更绝,在自己咄咄逼人的责问下,她竟然说出你可以走了这样让自己无法再说下去的话,让自己再一次尴尬无比。 是不是自己内心里还是希望她对自己的质问做出一些辩解的?起码那样让自己多少也能满足一下自尊心?是啊,晓菲这个的女人给他造成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她似乎跟苏南一样,举手投足之间就有一种迫人的气势在。他之所以一再挑衅地去质问晓菲,实在是他不甘心受这个压迫。这个压迫激起了他的雄性,作为一个平素很自傲的男人,内心中他竟然有几分想要征服晓菲的渴望。 傅华想到这里,忽然感觉自己内心有些邪恶,自己已经是结了婚的男人了,赵婷对自己那么好,竟然还不切实际的想一个明显是高攀不上的女人,真是不应该。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开了门客厅的灯竟然还亮着,电视在响着。傅华看到赵婷坐在沙发上,便笑着问:“怎么还没睡啊?” 赵婷却并没有回答,傅华走过去一看,赵婷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傅华心中有些愧疚,赵婷肯定是在等自己,实在太困了才睡着了。 傅华关上了电视,轻轻抱起了赵婷,往卧室里走。傅华的动作惊醒了赵婷,她茫然的睁开眼睛,看着傅华,说:“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呢,都几点了?” 赵婷言语中并无责备的意思,只是在关切自己,傅华心中不无感动。 傅华轻声笑笑说:“有事多耽搁了一会儿,你呀,等不及就早点睡嘛。” 赵婷含糊的嗯了一声,就被傅华抱着送进了卧室,放到了床上,帮她褪去了衣物,赵婷实在太困了,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了。 傅华去洗了澡,这才去睡觉,赵婷习惯性地就偎依到了他的怀里。赵婷的身体温暖而又带着令人迷醉的气息,让傅华身体内一阵阵的发热,…… 慢慢平静下来之后,赵婷的脸紧紧偎依着傅华的胸膛,娇笑着说:“你的心脏跳得好厉害啊,是不是今天看到了那个大美女,晚上才这么兴奋啊?” 傅华心虚的笑笑,在那兴奋的一刻,他脑海里还真是想着晓菲,想着她那穿着旗袍出凡脱俗的样子,想象着她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情形,这种想象让他有一种罪恶感,这种罪恶感让他感受到了压抑在心中的一种隐蔽的快乐,是这种隐蔽的快乐带给他一种新鲜的刺激,让他焕发了更大的激情。 却原来人的心目中都是有着恶的因子的,只是有些时候它们隐藏得很深,如果不被触发,连自己都不知道。 这是每个人内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傅华自然也不能如实的告知赵婷,他笑笑说:“我当然是看到一个大美女了。” 赵婷警惕地看着傅华,说:“真的?” 傅华笑笑说:“”当然是真的,而且这大美女现在就躺在我身边,你要不要打她屁屁啊? 赵婷伸手扭了傅华胳膊一下,说:“去你的吧,这么油嘴。” 傅华笑笑说:“小婷,今天你给我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赵婷打了一个哈欠,打断了傅华的话,说:“好啦,别缠我了,困死了。”说完,赵婷偎依着傅华带着笑容满足的睡着了。 傅华却没了睡意,他脑海里在回味这刚才发生的一切,特别是刚才跟赵婷做那件事情的时候,他竟然不可抑制地在想晓菲,这让他对自己不禁有些厌恶,他向来自律甚严,绝对不允许自己有什么对不起老婆的地方。 幸好只是想想而已,也幸好自己回绝了晓菲以后去她沙龙的邀请,这让他可以把这种不可告人的欲念扼杀在萌芽状态中。 在海川,徐正找到了张林的办公室,他要跟张林谈一下驻京办增加人员的问题。 这一段时间以来,徐正感觉张林跟自己配合的是十分愉快的,张林重要的事情一般都会事先征求徐正的意见,在取得跟徐正的一致后,才会正式实施。这让徐正感受到了被尊重。同时,张林在公开场合对徐正市政府方面的施政方针都是表态大力支持的,说市委就是这些施政方针的坚实后盾,这让徐正对张林有了更多的好感。 总的来说,两人相处很愉快,这是一段两人的蜜月期。 坐定之后,徐正谈了自己的来意,说驻京办现在事务比以前增加了很多,但是人员却并没有增加,有点超负荷了,傅华同志就提出了要增加工作人员,并增设一名副主任。 张林听完,并没有露出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意思,而是笑笑问:“老徐,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徐正笑笑说:“我认为傅华同志这个要求应该予以考虑,驻京办是我们海川在北京的桥头堡,是展现在全国人民面前的一个门面,现在他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我们是要搞好它。” 张林笑笑说:“我很赞同老徐你的意见,而且我觉得增设一名副主任是很有必要的。不知道老徐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我们驻京办缺乏后继人才。你看这次傅华同志提出辞职之后,我大致想了我们市里面的干部,除了几个在重要岗位上不能调动的人之外,我竟然想不出一个可以接替的人选。驻京办现在的副主任林息,根本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徐正笑了,他心中暗自认为张林这一次去劝傅华留任肯定是有些看不惯傅华的某些作为了,也是,没有一个领导会愿意看下属的脸色的,想来张林也不例外。他很高兴傅华给张林留些这样恶劣的印象,这样将来等有了能取代傅华的人选的时候,怕是不需要自己提出来,张林可能就主动让人取代傅华了,便说:“对啊,张书记,我跟你一样也是认识到了驻京办这个问题,可能是我们市里面以前也没注重对驻京办的人才建设,这才出现傅华同志一辞职,我们竟然无人能够接替的尴尬局面。今后一个阶段,我们是要注意这方面人才的培养了。” 张林点了点头,说:“是应该选拔几个可用的人才放到驻京办去,让傅华同志带带他们,学习一下驻京办的实际工作经验。诶,老徐,你对这个副主任可有考虑的人选了?” 徐正笑笑说:“自傅华同志提出这个建议之后,我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想来想去,我认为现在驻京办办公室主任罗雨这个同志不错,这个同志年轻,有能力,组织上加以培养的话,来日一定能够成为驻京办挑大梁的骨干。” 听徐正提出罗雨这个人选,张林心中暗自一愣,他根本没想到徐正会提罗雨,实际上张林还为徐正可能提出别的人选想了几条可能否决的理由,他在这个副主任的问题上决定是要帮傅华达成让罗雨做副主任这个意愿的。现在徐正直接提出让罗雨当这个副主任,一下子让这个问题复杂化了。 张林脑海里飞快的思考着,为什么徐正会提出罗雨这个人选,是不是这个罗雨是徐正的亲信?傅华提出让罗雨做副主任会不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己要不要否决这个罗雨?否决了会是怎么样的结果?认可了又是怎么样的结果? 张林想来想去,认为自己还是应该认可罗雨这个人选,一来傅华自己提出来要罗雨,(虽然现在好像情势变了,傅华原本可能认为罗雨是帮他的,可是现在表现出来得罗雨似乎是徐正的亲信,而徐正现在对傅华是由一肚子意见的)他如果否决,肯定会让傅华对自己心生不满,而他又无法跟傅华去做什么解释;二来他一下子也找不到否决罗雨的理由,如果否决罗雨却提不出强有力的理由,会让徐正认为他是为了否决而否决,会对自己心生嫌隙,那自己费尽心机想要跟徐正维持一个和谐融洽的合作关系就会破裂,两人就会成为一对面和心不合的搭档,从而不利于海川市工作的开展。 综合起来,张林实在无法否决罗雨这个人选,虽然他敏感的意识到事情已经不像傅华当初设想的那样了。 徐正笑了起来,说:“这么说张书记也很欣赏罗雨这个同志了?” 被人看到了不好 张林说:“我们是一起搭班子的,荣辱与共,一定要互相支持的。” 市委书记和市长取得了一致,事情进展就快了,不久海川市编委就正式下文,给驻京办增加了三个编制,同时组织部也派人来驻京办对罗雨做了考察,一切似乎都按照傅华的预想在进行着。 考察组离开后,驻京办的工作人员都嚷嚷着要罗雨请客,只有林息看罗雨的眼光有些异样,酸溜溜很不是个滋味,因为他知道罗雨本来就是傅华的亲信,这一下成了副主任,虽然表面排名可能暂时在自己身后,可是傅华一定会更加倚重罗雨的。日后驻京办这里罗雨的重要性一定会超过自己的。 罗雨一来心里高兴,二来也磨不过众人的面子,就答应了要请客。随即他跑到了傅华的办公室,邀请傅华一起参加。 傅华听完,笑着看了看罗雨,说:“小罗啊,我也替你高兴,不过你是不是等正式任命下来再请啊?” 罗雨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傅华会不同意他请客,不过他是个要面子的人,已经答应了别人,这个时候再说不请,有些下不来台,便陪笑着对傅华说:“傅主任,你太小心了吧?也没什么的,也就是我们驻京办这几个同事们聚会一下,热闹一下而已,一起去吧。” 傅华笑笑说:“小罗啊,不是我太小心,你想过没有,现在只是考察阶段,八字都还没一撇,结果都还没有出来,离正式任命还有些日子呢。可能本来没什么事,你这么大张旗鼓的一庆祝,会刺激某些有心人的,说不定会出什么问题呢。再说考察结果可能好,也可能坏,你这样就像已经当上副主任一样的庆祝,考察结果好还行,如果一旦失败呢?你以后在同事面前要怎么面对啊?” 罗雨被说得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脑袋说:“傅主任,我被这个好消息冲昏了头啦,还真没想这么多。” 傅华笑笑说:“等你坐上这个位置之后,怎么庆祝我都不管,但目前你要给我夹着尾巴做人,把喜悦的情绪都给我憋起来,不能给我出一点纰漏,务必等一切都定案了再说。” 罗雨点了点头,说:“是,傅主任。” 罗雨灰溜溜地从傅华办公室出来,沉着脸跟那些还眼看着他等着他请客的同事们说:“不好意思,我被傅主任训了一顿,说八字还没一撇呢,请什么客啊。以后吧,等任命公布下来,那时候我请大家吃顿好的了。” 众人悻悻地散了。 晚上下班,罗雨拉着高月离开了海川大厦,找了一家像样的餐馆,罗雨拿着菜单递给高月,笑着说:“点菜,点菜,别人不能请,我们俩偷着庆祝一下。” 高月笑了,说:“罗雨,不用兴奋成这样吧?我觉得傅主任说得很对,你八字还没一撇呢,还不到可以庆祝的时候吧?” 罗雨说:“我心里高兴,这些天我都惦记着这件事情,现在总算看到曙光了,你就让我庆祝一下吧。” 高月笑着摇了摇头,说:“看你这点度量,一点小事就寝食不安的,这点你要跟傅主任学习,人家遇到比你大得多的事情也还是镇静自若。” 罗雨有些不高兴了,他有些反感高月老拿傅华跟自己比,便说:“行了,不要动不动就拿傅主任来说事,他是他,我是我,不要比来比去的。” 高月愣了一下,看了看罗雨,说:“怎么了,你生气了?” 罗雨不好明说自己反感什么,就笑笑说:“好啦,今晚是我们俩的庆祝,不要提别人好不好?” 高月说:“好啦,怕了你了。我点菜了。” 说着高月拿起菜单,点了两个好菜,就把菜单放下来了。” 罗雨愣了一下,说:“诶,我们是来庆祝啊,你就点两个菜? 高月笑了,说:“我看别桌上的菜量很足,两个菜够我们吃的啦,别吃不了浪费了。” 罗雨说:“两个菜怎么算是庆祝?不行,你再点。” 高月无奈的笑笑,说:“好啦,我再点就是了。” 说完高月再次拿起菜单,又点了两个菜,再次将菜单放了下来。 罗雨笑了,说:“高月啊,你能不能大气一点啊?四个菜这意头也不好啊,再点两个,凑个六六大顺。” 高月说:“行了,什么六六大顺,那样浪费太多了。” 罗雨说:“好啦,你不点我点。” 说着罗雨将菜单拿过去,又让服务生加了两个菜,然后让服务生开了一瓶干红。 罗雨先给高月斟上了一杯酒,笑着说:“高月啊,你舅舅还真行,不知道他托了什么人了,事情办得这么顺利。” 高月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把事情跟我舅舅大体说了一下,他说这是件好事,后面的交给他办了就行了。” 罗雨给自己也斟满了酒,然后说:“哦,是这样啊。看来以后有机会要多跟舅舅聊聊了。” 高月笑了,说:“什么啊,就叫得这么亲热?他还没有正式成为你舅舅呢。” 罗雨笑着说:“我们俩还分彼此吗?” 高月笑了,说:“去你的吧,谁跟你不分彼此啊。” 罗雨笑笑说:“谁跟我不分彼此谁知道。” 高月说:“好啦,不说这些风话了,诶,你要跟我舅舅聊什么,还想往上爬啊?” 罗雨笑笑说:“看你说的,在这世界上能多认识几个人不好吗?” 高月笑笑,说:“你呀,就是没有满足的时候,这一点你就要多跟傅主任学习了,你看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驻京办主任怎么样,人家还不是说辞职就辞职了?” 罗雨听高月再次拿傅华跟自己比较,本来正要举杯跟高月碰杯庆祝,此时再也克制不住了,砰地一声把杯子放到了桌上,嚷道:“又是傅主任,你能不能不提他?你是不是很喜欢他啊?” 高月楞住了,她看着罗雨,不高兴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提傅主任,你可别忘了,你有可能当上这个副主任,可都是人家帮你的。” 罗雨说:“我没有忘记傅主任对我的提携之恩,可是我不喜欢你提起他那种兴奋劲,你让我这个做男朋友的怎么想啊?你可别忘了,当初你们闹得那么不亦乐乎。” 高月一下子脸红了,罗雨的话一下子让她想起来自己刚到驻京办时候跟傅华闹得那场误会,那一次她喝得大醉闹得衣衫不整,傅华当时在照顾自己,给赵婷造成了很大的误解,这件事情虽然最后解释过去了,可事件也宣扬了出去,让高月好长时间在驻京办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高月怕罗雨在这件事情对自己有所误会,便有些心虚,赶忙说:“罗雨,我跟傅主任之间是清白的,你别乱想啊。” 罗雨可能觉察到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一些,他虽然心中有些在意这件事情,两个人呆在一间屋子里,高月有醉得一塌糊涂,谁知道傅华有没有趁机做些什么,可是他也明白这个时候不是深究下去的时候,赶忙说:“那件事情我是相信你们的,不过你这样在我面前老提他,让我心里别扭。” 高月陪笑着说:“行了,行了,我不提他就是了。来,预祝你考察顺利通过。” 说着高月端起酒杯,伸到罗雨面前跟他碰杯。罗雨脸上这才有了笑容,跟高月碰了一下杯子,说:“但愿一切顺利。” 两人都将杯中酒干了,再下来高月说话开始小心了很多,再也不提傅华了。不过气氛因为这么一闹,就有些沉闷起来,罗雨虽然想尽力表现出喜悦的心情,可是高月的情绪总是不高,菜也没怎么吃。罗雨点的六个菜都只是动了一点,大多都剩了下来。 罗雨也感觉到了高月的不愉快,就在回去的路上,陪着笑脸对高月说:“高月,我今天可能是太兴奋了,有些话说得很不应该,你别生我的气啊。” 高月干笑了一下,说:“没事啦,组织部来考察你了,你应该高兴嘛,我没生气啊。” 高月虽然说没生气,脸上的笑容可是很僵,罗雨说:“其实没有你和傅主任,也根本就没有我这次考察,这个我是很感激的,高月,你要原谅一个有野心的男人他在这种情形之下的得意忘形,我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呆了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机会的。” 高月笑笑,说:“好啦,我真的没事。” 罗雨看着高月,说:“真的没事?” 高月说:“真的没事了。” 罗雨伸手去揽高月的肩膀,高月看看就要到海川大厦了,推开了罗雨的手,说:“你这段时间是考察时期,动作还是检点一点吧,别让人说三道四。” 罗雨不高兴了,说:“怕什么呢,你是我女朋友嘛。” 高月说:“还是检点一点好。” 罗雨说:“那一会儿你还到我宿舍里来吗?” 高月说:“不去了,被人看到了不好。” 瑕疵 罗雨脸沉了下来,他原本还想今晚跟高月好好幽会一下呢,现在被回绝了,他因为被考察而带来的好心情顿时当然无存了,说:“干什么呀,又怕这又怕那的,不就是在考察我吗?至于这么小心吗?” 高月笑笑说:“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做容易被人盯上的时候,小心一些总无大错。” 罗雨有些气恼的说:“随便你了。”说完,也不理会高月,快走几步进了海川大厦。 被落在后面的高月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这个罗雨是怎么了?难道被提拔成傅主任就能把他变成这个样子吗? 这个男人却原来还有不为人了解的一面,以前高月听说某些人在功名利禄面前会有很大的变化,那时候她还觉得这功名利禄不至于对人的诱惑这么大吧?现在看到罗雨刚刚被考察了就变成这样子了,却原来权力对人的腐蚀这么厉害。 高月满心沮丧的回了宿舍,也懒得梳洗,就躺倒在了床上。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罗雨的电话,有心不接,可是电话响个不停,只好抓了起来,接通了。 罗雨说:“月,不好意思啊,我今天真是撞邪了,我刚才想了一下,你说的那些都是为我好,我还跟你发脾气的,真是混账,对不起啊。” 高月淡淡地说:“我没事。” 罗雨说:“听你的声音就不像没事的样子,别生我的气了,要不你狠狠的骂我几句吧。” 高月笑笑说:“我真的没事了。” 罗雨说:“我刚才认真地想了一想,我发现我这个人真是肤浅,一点点的小成绩就冲昏了头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还真需要你在旁边给我提醒一下,谢谢你了。” 高月想起了两人之间的柔情蜜意,心软了下来,这个男人也有其可爱的一面,这么快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便笑笑说:“你才知道啊。” 罗雨笑笑说:“是才知道,晚了吗?” 高月笑了,说:“晚了。” 罗雨笑笑说:“那如果找几根藤条背着找你负荆请罪,能行吗?” 高月笑笑说:“我才不管你负荆请罪不负荆请罪的。” 罗雨笑着说:“那罚我一生一世都听高月的话,但有违背,就天打五雷轰总可以了吧?” 高月呵呵笑了起来,说:“这还差不多。” 又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海川市委常委会上讨论了一些干部的任命问题,其中就包括罗雨。由于罗雨有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共同支持,任命得以顺利通过。 常委会结束以后,徐正让刘超找到了罗雨的电话,亲自给罗雨打了电话。 罗雨接通后,徐正笑笑说:“你好,小罗,我徐正啊。” 罗雨根本没想到徐正会亲自打来电话,愣了一下,赶忙说:“您好,徐市长,请问您找我有什么指示吗?” 徐正笑笑说:“小罗,你别紧张,是这样,刚刚常委会上通过了对你的任命,不久你就是驻京办的副主任了,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让你高兴高兴。” 罗雨有些激动的说:“谢谢您了徐市长,我一定好好工作,不辜负组织上的信任。” 徐正说:“这一次是我向组织上推荐你接任这个副主任的,我觉得你这个年轻人还是很不错的,很有发展前途,我也希望你认真的干好工作,多做出一点成绩来,可不要让我丢脸啊。” 罗雨说:“请徐市长放心,我一定努力,不会辜负您对我的一番期望。” 徐正说:“驻京办的工作很重要,是海川市在北京的桥头堡,我希望你当上这个副主任之后,要负起责任来,协助傅华同志把驻京办管起来。” 罗雨说:“我会协助好傅主任的。” 徐正说:“我对你们驻京办一直是很关注的,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打这个电话找我汇报,你明白吗?” 徐正这么说,实在向罗雨表示引他为自己人的意思,今后有什么事情,徐正愿意支持他。罗雨心中更加激动,这是一个强有力的后台,他当然愿意依靠,便赶忙说:“谢谢徐市长的信任,日后我会主动向市长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的。” 徐正说:“那你好好干吧,出了成绩我会看到的。” 徐正说完就挂了电话,罗雨拿着电话,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形势一片大好,不但成为的当上了副主任,还搭上了徐正这条线,有了强有力的后台,今后的发展就不用担心了。 罗雨不是不明白徐正为什么倚重自己,徐正跟傅华之间的纷争他知道的是清清楚楚的,一个堂堂的市长,本来想摆弄傅华的,结果反被傅华将了一军,又不得不转过头来留住傅华,徐正心中的不满可想而知。徐正倚重自己,正是想借助自己来对抗傅华,说不定有希望培养自己来达到撵走傅华的目的。 鹬蚌相争,正是自己这个渔翁得利的机会来了,天与不取,必受其咎,罗雨期望能借着这个机会,将来有一天可以代替傅华,成为驻京办的主任。 虽然这个位置是傅华出了很大的力才帮他取得的,可是在取得了这个位置之后,新的目标就应该是傅华的位置,罗雨觉得自己这么想并没什么不应该,反正傅华似乎也不在乎驻京办主任这一位置的。 常委会开完之后,市委书记张林也给傅华来了个电话,跟傅华讲了罗雨副主任任命得以通过的情况。 傅华心中很是感激,他印证了一点,起码在这个时间段张林是支持他的。他笑笑说:“谢谢张书记对我们驻京办的支持了。” 张林笑了,说:“你先别急着高兴,虽然是通过了,可是你知道是谁先提名罗雨的吗?” 傅华愣了一下,张林这么说,就肯定不是张林先提名罗雨的,他说:“难道是徐市长?” 张林说:“你猜对了,正是徐正同志提名由罗雨担任这一职务的。行了,我把这个情况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张林说完就挂了电话,傅华听出张林对自己有提醒之意,不过他心中倒有些不以为然,他知道这政坛上的人际关系是很复杂的,不能简单得把人都划分成这个或者那个阵营的,往往每个人都会跟这个或者那个阵营都有些关系。 徐正提名了罗雨,只能说明罗雨通过某种关系跟徐正搭上了线,并不代表罗雨就肯定是徐正阵营的人。 傅华并不相信罗雨会跟徐正勾结到一起去,他当初之所以提前告知罗雨要增设副主任,也是想罗雨自己找关系活动一下,现在罗雨确实找了关系活动了,这也是好事,起码确保了事态按照他的预想进行了。 傅华想叫罗雨进来,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他,想了想又放弃了,还是等正式公布任命再说吧。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傅华喊了声进来,罗雨走了进来,说:“傅主任,有个情况跟您说一下,刚才顺达酒店那边打来电话,说底下的海川风味餐馆门口的物品摆放的太杂乱了,让我们管一管。” 傅华看了一眼罗雨,他注意到罗雨虽然尽力装作平静,可是眉眼之间却透露出那么一种压抑不止的喜悦来,由于刚才张林跟他说了常委会上的情况,他很怀疑已经有人通知罗雨副主任任命通过了的消息。 傅华笑笑说:“既然顺达酒店提出要我们管一管,你就下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如果餐馆那边不像样,你就让他们收拾收拾。” 罗雨说:“行,我下去看看。” 罗雨转身就往外走,傅华喊住了他,笑着问道,小罗啊,我看你满脸喜气的,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罗雨愣了一下,旋即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喜悦,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没有什么好事啊,傅主任你指什么?” 罗雨的表情变化并没有逃过傅华的眼睛,他心里别扭了一下,越发确信罗雨已经知道常委会通过他的任命了,这家伙知道了还故意不想让自己知道,明显心中跟自己有了隔阂。 不过,傅华旋即就有些谅解罗雨的处境,也许罗雨不想让自己知道是徐正推荐他出任这一职务的,他怕自己多心吧? 傅华笑了笑,说:“没什么了,你去吧。” 罗雨出去了,留下傅华自己在办公室若有所思。 东海省委,郭奎坐在办公室里也是若有所思,他在思考海川市副书记的人选问题。 海川市副书记这个位置空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在刚才结束的书记会上,省委副书记陶文提议说海川市副市长秦屯这个同志不错,能力和资历也行,是一个合适的人选。郭奎当时没表态,只是说要先考虑一下。 郭奎对秦屯这个人的印象并不佳,这个同志并没有什么出众的能力,曾经在作风上还出过问题。虽然现在并不是说像以前那样,作风出了问题的干部就不能再重用,可这总是一个瑕疵。 无病呻吟 不过让郭奎犹豫的倒不是因为秦屯本人,而是提出秦屯这一人选的省委副书记陶文,是陶文让他有些顾虑重重。 陶文是一个很老资格的干部,在东海省经营多年,在东海省是有着雄厚的基础的,是东海政界的元老级人物。在程远时期,陶文跟程远关系很好,两人搭档多年,相处融洽,只是因为陶文是从基层干起来得,学历很低,年纪又有些偏大,才被排除在书记竞争的阵营之外。可是他在东海省做副书记多年,门生故旧遍布东海省,还是一个很有影响的人物。 郭奎新接任书记,不敢贸然就去否决陶文的这一个提议,那样就等于上来就开罪了这位东海省的这位元老。 郭奎明白,虽然这个社会已经进步到不需要在刀耕火种了,可是政治却从来没有改变要遵循丛林弱肉强食的这一基本法则。政治不同于商业,商业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伦理和契约制度,很多东西都是可以见诸纸面。 政治则不同,很多东西是无法上得了台面的,也无法订立契约,如果订立了契约很容易被人认为是政治上的分赃。政治资源有限,只有强者才能够获得更多。而同时如果自己的实力不够强大,那就要跟人结盟,让自己成为最强大的。 而郭奎明白自己目前的实力,他还需要夯实自己在东海省的基础,妥协、协调就成了一种必然。 再说,这个秦屯也不是一个必然不可接受的人选,除了他出了那点作风问题之外,他并没有暴露出其他什么问题,这一次孙永出事也没牵连到他,是个安全牌,而且他的资历也够了。 最终,郭奎决定接受秦屯这个人选。 罗雨的任命正式公布了,傅华把他叫到了办公室,首先向他表示了祝贺,他激动地对傅华说:“谢谢你了,傅主任,没有你的栽培,我罗雨是没有这一天的。” 傅华笑笑说:“不要这么说,这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好好干吧。” 罗雨说:“我一定好好干的。” 傅华就把林息也叫了来,林息很不情愿的向罗雨表示了祝贺,傅华就提出说要给罗雨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叫来林息就是要商量这件事。 林息说:“办公室倒是有现成空着的,只是要打扫一下,再做个副主任的铭牌就好了。” 傅华就让林息去安排给罗雨准备办公室了,罗雨也跟着林息一起出去忙活去了。 有人在敲门,傅华喊了声进来,苏南和晓菲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傅华愣了一下,笑着说:“苏董,晓菲,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苏南笑笑说:“我看外面你们在打扫,是不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 傅华笑笑说:“哪里,我们这刚提拔了一名副主任,给他在布置办公室呢。快请坐,快请坐。” 晓菲笑笑说:“我来傅主任欢迎吗?” 傅华没来由地突然想到那晚自己对晓菲的联想,脸红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欢迎,你能来我这里蓬荜生辉,怎么能不欢迎啊? 晓菲笑笑说:“真的吗?” 傅华笑笑说:“当然了。” 苏南和晓菲被傅华让到了沙发哪里坐下,傅华给他们倒上茶,然后笑着问:“苏董,什么时候回北京的?” 苏南笑笑说:“昨天回来的。” 傅华笑笑说:“你这一次离京的时间不短啊。” 苏南笑笑说:“商人嘛,有些时候不得不为了利益奔走。” 傅华诧异的看了看晓菲,说:“我这个小地方还会引起你的兴趣?” 晓菲笑了,说:“我请你去我沙龙那里你又不去,我想到你的地盘上你总会自在一点吧,就过来看看你了。这里的环境不错嘛。” 傅华笑说:“一般了,想来离苏董的办公室差的还远。” 苏南笑了,说:“你这里不能跟我的比,我是商人,要靠门面上的功夫去让人们产生信任。你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傅华笑笑说:“能让苏董说不错,那我也可以自豪了。你说找我有事,什么事啊?” 苏南笑笑说:“我还是想了解一下你们新机场项目的进展。我听说土地预审已经过了。” 傅华说:“哦,环评也过了,就等发改委正式批准立项了。苏董如果想要争取,可以正式开始运作了。” 苏南点了点头,说:“是应该着手去做了。我想去一趟东海省和海川市,你要不要陪我跑一跑?” 傅华笑笑说:“我倒是很想陪你走这一趟,可是你也知道了,我们市长对我很不感冒,我去了说不定会让你得到相反的效果。反正我已经介绍你们认识了,剩下的部分苏董要自己想办法了。” 苏南笑笑说:“既然这样你不去也好,我在东海省还能找到些关系,运作一下不成问题。” 傅华笑笑说:“这么大的工程,我想海川市一定会走招投标程序的,这里面运作的可能性不大吧?” 苏南笑了,说:“你说错了,越是表面上看上去没有余地的,越是被人钻空子的机会大。其实如果真正能公平的招投标,我们振东集团是不怕的,我们在行内也是鼎鼎有名的公司,不怕跟别人竞争。就是输了,我们也心服口服。” 傅华笑笑说:“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了,可是还是预祝苏董成功。” 晓菲听两人谈论商业上的事务,有些闷,便站起来去傅华书柜那里,看傅华的藏书,看到了傅华的纲鉴易知录,打开橱柜,进去拿了出来,笑着对傅华说:“想不到你读书还挺老派的,这套书我爷爷也有,到现在他还时不时拿出来看呢。” 傅华笑笑说:“这套纲鉴易知录算是古代的政治教材吧,它告诉人们政治上那些应该做,那些不应该做,对现在很有借鉴意义的。” 晓菲笑了,说:“那你是跟着学得了?” 傅华笑笑说:“我喜欢古文,感觉古文是很优美的,也喜欢线装书的装帧,因此收在这里时不时翻翻,也是个人的一种爱好。” 晓菲笑笑说:“你这是不承认跟着学吗?” 傅华笑了,说:“承认,这里面虽然是以三纲五常等封建制度作为评判事务的标准,有其不合时宜的一面,可是他总是有一种原则在,限制着人们不要随意胡作非为。这一点上我觉得对今人是很有借鉴的。” 傅华说这话是有感而发的,他从最近了解到孙永的案情中知道一个情况,那就是孙永虽然收了王妍的钱,却丝毫没帮王妍什么,还不肯把钱退还给王妍。这件事情让他感受到孙永做事已经丝毫没了底线,就连古代盗亦有道这种都做不到了。幸好孙永被举报查办了,否则任由这种没有底线没有顾忌的官员肆意妄为,那还得了。 晓菲笑了,说:“难怪,你已经够古板了,却还在学这些更古板的东西。” 傅华笑了笑,说:“人还是应该有点原则性的好。” 这时,门被敲响了,罗雨推门进来,笑着对傅华说:“傅主任,我看你这边来人啦,我来给他们倒水吧?” 傅华笑笑说:“不用了小罗,我来了两个朋友,水我都倒好了,你去整理自己的办公室去吧。” 罗雨打量了一下苏南和晓菲,这才说:“好,我去了,有什么需要叫我。” 傅华说:“你去吧。” 罗雨就离开了。 苏南问道:“这位谁啊?” 傅华说:“就是我刚才说的刚提起来的副主任,叫罗雨,小伙子不错的。” 苏南笑笑,说:“我不太喜欢他看我们的眼神,觉得有些窥探的意味,似乎很关心我们是什么身份。” 傅华笑笑,说:“你们是我的朋友,他多看几眼下次来就认识了不是?对了,这个人倒是很适合去晓菲的沙龙做客的。” 晓菲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太喜欢这个人,他看我的眼光是带有审视的意味,傅华,你这么说是他有什么特别吗? 傅华笑着说:“是这样,他曾经是一个诗人,还做过诗呢,不正适合到你的沙龙里风花雪月吟咏一番吗?” 晓菲说:“你就酸我吧,我那里是给各方交流最新观点的地方,我当初建立这个沙龙就是想了解社会最前沿的风向的,可不是无病呻吟。” 傅华笑了,说:“你怎么说人家无病呻吟啊?” 晓菲笑笑说:“我那里邀请过几次著名诗人来,听他们现场吟诵过自己的诗句,不是你说的风花雪月情啊爱的,就是歇斯底里的诋毁这个社会,真正能够理智的剖析这个社会的几乎没有。现在的诗歌日渐平庸,诗人们的不满不是因为他们已经写不出好的作品来了,而是诗歌再也无法吸引大众的注意,成了一个小众的东西,诗人们也无法再有明星般的光环,无法吸引到美丽的文艺女青年投怀送抱了。” 傅华笑了,说:“想不到你对诗人的印象这么差。” 真心感激 晓菲笑笑说:“确实是,再也听不到像北岛那样的声音,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我--不--相--信!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我不相信天是蓝的,我不相信雷的回声,我不相信梦是假的,我不相信死无报应。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新的转机和闪闪星斗,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这才叫诗人,知道吗?” 苏南笑了起来,说:“晓菲啊,想不到你这么熟悉北岛。” 晓菲笑笑,说:“我是念给我们的傅大主任听一听,不要以为就他一个人能够看透世情,敢于针砭时弊,我们这些人对这个世界也是有自己的判断的。” 傅华脸红了,笑了笑说:“没想到晓菲你特意跑来批评我的。” 晓菲笑笑说:“怎么了,不行啊?” 在晓菲面前,傅华总有自己气势上输了一筹的感觉,他笑笑说:“好啦,我诚心接受批评。” 苏南笑笑说:“晓菲跟我说了上次的事情,傅华啊,我觉得你上次做的有点不对。我们请你进这个圈子,是真心想要拿你当做朋友的。宁则那天晚上也是客人,他对你的看法又怎么能代表主人对你的看法呢?我觉得你迁怒于晓菲有点不公平啊。” 傅华笑了,说:“好啦,苏董,我接受批评,为了表示诚意,我邀请两位在我们海川风味餐馆做客,不过这个档次可不是太高,怕俩位有所嫌弃。” 晓菲笑着对苏南说:“南哥,你看他又来这一套了,朋友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跟你说傅华,这一顿饭不请我们吃还不行了。” 中午,傅华领着苏南和晓菲来到了海川风味餐馆,让服务生给开了一个雅间。坐定之后,傅华拿起菜单,笑着说:“今天这菜得我点,两位吃得惯海鲜吧?” 苏南和晓菲都说还可以。傅华就开始点菜,他点了一个清蒸花蟹,一个清蒸爬虾,一个清蒸偏口鱼,一个韭菜炒海肠,一个苦螺,一个蜢子虾蒸蛋。 晓菲笑笑说:“我听你清蒸这个,清蒸那个的,你们这的厨师倒是很好做啊。” 傅华笑了,说:“我这里的东西都很新鲜,是从海川海边加了冰块运过来的,不清蒸了吃太可惜。晓菲你不知道,我们海川的东西特别鲜,以前它们运到北京来还闹过笑话呢。” 晓菲笑着说:“什么笑话啊?” 傅华说:“他们送进了大饭店,人家煎炒烹炸一番的折腾,出来却特别不好吃,就说我们的海鲜不行,送的人气不过,什么都没加工,直接在他们面前倒进锅里蒸熟,再让他们吃,把他们好吃得不行了。一会儿你和苏董可要好好尝一尝,真的很鲜,这个在北京可是别无分号的。” 晓菲笑笑说:“你就吹吧。” 由于是吃海鲜,就就点了干白。 一会儿清蒸花蟹和爬虾就上了桌,傅华说:“我们这里不是什么高档场所,没什么专门吃蟹的工具,直接上手吧。两位还能接受吧?” 苏南笑了,说:“你以为我们每天都是锦衣玉食啊?说着,便伸手拿起了一个螃蟹,揭开盖子,吃起蟹黄来。” 晓菲也没客气,上手抓了一只,就吃起来。吃了几口,晓菲就惊讶地说:“傅华,你一点没夸张,真的很好吃啊。” 傅华笑了,说:“我要骗你干什么,这才是真正地道的海鲜。实话说我们这些比起南方的海鲜要强百倍的,他们的海鲜是没滋味的。” 又品尝了爬虾,也是把晓菲好吃的不行,特别是母爬虾中那一条紫色的虾膏,更让她觉得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吃过这两样,清蒸偏口鱼就被比了下去,显得不那么鲜美了,不过口感也是很好的。 晓菲笑笑说:“我还真没想到海川的东西会这么好吃,傅华啊,是不是你什么时间邀请我们去一趟海川呢?” 傅华笑了,说:“苏董这一次不是要去吗?你就跟他一起嘛。” 晓菲说:“我可不跟他去,他不是海川本地人,肯定不知道海川的地道风味在哪里,再说他是去办事,我可不想被他搁在宾馆里没人管。” 傅华笑了,说:“那等日后有机会吧。” 这是罗雨推门进来了,笑着说:“傅主任,餐馆那边说你在这里,我进来敬一杯酒吧。” 傅华愣了一下,他很讨厌这种吃到半酣有人突然插进来的状况,再说苏南和晓菲只是他的朋友,与驻京办的业务无关,这罗雨怎么突然这么热心起来。 傅华虽然心里不高兴,可表面并没有露出来,他也不想在罗雨刚被提拔的时候说他,便笑笑说:“行啊,来了就坐下吧。” 罗雨坐下了,便张罗着给苏南和晓菲傅华填满了酒,然后看着傅华,笑着说:“傅主任,你还没办我介绍一下呢。” 傅华笑笑说:“这位是振东集团的苏南苏董,这位是晓菲。这位是我们驻京办的副主任罗雨。” 苏南和晓菲都跟罗雨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罗雨端起酒杯,笑着说:“欢迎两位到我们驻京办来做客,来我敬两位一杯,先干为敬。” 说完,没等苏南和晓菲有所表示,罗雨便一口将杯中酒干掉了,然后晾着杯底,等着苏南和晓菲。 苏南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笑着说:“不好意思,罗副主任,我不能喝急酒,心领了。” 晓菲也抿了一口,笑笑说:“罗副主任,我是一个女人,你不会跟我计较吧?” 两人都没有喝出来,让罗雨有点下不来台,他看着苏南,笑笑说:“苏董,你看我们初次见面,你就给一点面子吧。” 苏南不为所动,笑笑说:“抱歉了,我真的不能喝急酒。” 罗雨又去看看晓菲,说:“晓菲女士,这是白葡萄酒,酒精度很低的,干了应该没问题吧?” 晓菲摇了摇头,说:“不行,一下子干掉我会出洋相的。” 罗雨劝不下去了,有点尴尬的拿着酒杯,放下也不是,倒酒也不是。傅华打圆场说:“好了,小罗,我这两位朋友都不喜欢闹酒,你心意尽到了就好了。” 罗雨这才有了台阶下,赶忙说:“那好,你们喝,我出去了。” 傅华笑笑说:“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吧?” 罗雨说:“不了,高月还在外面呢。” 傅华笑笑说:“那算了。” 罗雨出去了,晓菲看着傅华,笑笑说:“你这个下属够有意思的,又没有邀请他,他突然插进来算什么?再说他懂不懂喝酒啊?这是干白,是要慢慢品的,可是像啤酒,可以一口闷。” 傅华心中也暗自奇怪,以前罗雨不是这么讨嫌的,一般不邀请他,他是不会主动过来的,是不是提拔了副主任,感觉身份不一样了? 傅华笑笑说:“你们别介意,他就是热情了一点而已。” 正好,韭菜炒海肠上来了,傅华趁机错开话题,说:“来我们尝尝这个菜,大家都知道东海菜是我国著名的菜系之一,可是你们知道东海厨子为什么做菜那么好吃吗?” 晓菲笑了,说:“诀窍不就是清蒸吗?” 傅华笑笑,说:“那是说我们海川的海鲜好,不是说我们的厨子做菜的诀窍,其实东海厨子做菜好吃的诀窍就在于这道海肠菜上。” 晓菲夹了一口吃了,说道:“这就是一道韭菜炒海肠,鲜美了一点而已,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傅华笑笑说:“就是因为它的鲜美,所以以前在没有味精的时候,东海厨子都是把海肠晒干磨成粉,然后在做菜的时候偷偷撒一点进去,这可是他们的不传之秘啊。” 苏南笑了,说:“这顿饭吃得值了,跟傅华学到了不少。” 傅华笑了,说:“其实我是这里没什么特别上档次的,只好多说点趣闻凑数了。” 晓菲笑笑说:“其实这里的菜很不错了,不用跟我们这么客气了。” 傅华笑了,说:“晓菲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说明起码我这餐馆办得还算成功。” 晓菲和苏南吃完饭就离开了。 晚上,罗雨在海川风味餐馆邀请了驻京办全体人员一起庆祝他当上了副主任。席间罗雨显得特别的兴奋,谁敬的酒都喝,来者不拒,又到处敬人,不觉就有些喝高了。 傅华看罗雨喝得眼睛都红了,知道他喝得差不多了,便说道:“小罗啊,我看今天也差不多了,你收收尾结束吧,大家明天都还要上班呢。” 罗雨却正在兴头上,笑着说:“那怎么行,今天我真的高兴,来,傅主任,我们再单独喝一个。” 罗雨笑着说:“那还不够,还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之情,没有你傅主任,也就没有我这个副主任。我是真心感激你的。” 醒醒酒吧 傅华听罗雨舌头都有些大了,说话都含糊不清了,便说道:“小罗,你真是喝多了,你能得到提拔,是组织上对你工作能力的肯定,不能说是我的功劳。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今天就这样吧。” 罗雨指着傅华笑了,说:“你看不起我,是吧?” 傅华有点腻烦,他很讨厌这种醉汉说的话,罗雨喝得显然已经失去了自我控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过,他还是硬是克制住了自己,笑笑说:“小罗,你真是喝多了,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 罗雨叫道:“你就是看不起我,今天你那两位朋友也看不起我,我敬他们酒,他们根本就不想喝,你那,也不帮着我劝他们,让我差一点下不来台。” 傅华没想到罗雨在这个时候提起了中午的事,心里别扭,不过他知道罗雨是喝多了,他也不好过于跟一个醉汉计较,便解释说:“小罗,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我那两个朋友不能闹酒嘛。好啦,你今天喝得实在太多了,听我的,回去睡觉吧。” 罗雨叫道:“不行,我没喝多,我心里清楚着呢,他们就是看不起我。” 傅华有些无奈了,他知道自己跟这个醉汉是缠夹不清的,便看了看高月,说:“小高,罗雨喝多了,你把他劝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先走了。” 高月说:“好吧。这里交给我了,你走吧傅主任。” 傅华站起来就往外走,罗雨看傅华要走,站起来一把拉住了他,说:“你不能走,傅主任,跟我喝了这杯酒再走。” 傅华心中已经有点恼火了,不过还是压住了火气,毕竟这是罗雨升职的庆祝会,他不想让他下不来台,便说:“小罗,你已经喝多了,赶紧给我回去睡觉。” 傅华的语气已经有些严肃了,罗雨却还抓住傅华不肯松手,高月这时就过来去拉罗雨,说:“罗雨,你听我的,时间不早了,傅主任急着回去,你松手。” 罗雨根本就不听高月的,一把就推开了高月,说:“不要你管,我要跟傅主任喝酒,你来瞎掺和什么。” 高月没有防备,被推了一个踉跄。 傅华这下再也克制不住了,他一把甩开了罗雨的拉扯,指着罗雨的鼻子叫道:“罗雨,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喝了二两猫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吧?” 说着,傅华瞅到桌上一瓶开了的矿泉水,就一把抓过来,将大半瓶矿泉水倒到了罗雨头上,说:“你给我醒醒酒吧。” 罗雨被骂愣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傅华发火,傅华在他眼中向来是一个修养很好的人,就是在被骗的那一次他也没有对下面的人发过火。 满桌的人也都愣住了,大家都呆坐着看着傅华,傅华将空了的矿泉水瓶扔了,指着罗雨说:“去两个人把他送回宿舍。” 便有人和高月一起把罗雨架了起来,罗雨此刻也有了一点清醒,不敢再挣扎,就听凭人把他架走了。 傅华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旁边不吱声的林息,他看得出来林息眼神中满是幸灾乐祸,心里知道林息觉得是看了笑话,他费尽心机提拔起来的罗雨就是这副德行。 傅华说:“老林啊,今天就这样,散了吧。” 林息笑笑,说:“这小罗啊,真是的,好好的庆祝叫他弄成这样子了。” 傅华说:“别管他了,走吧。” 两人就离开了,傅华因为喝了酒,就在大厦门口叫了一辆出租做着往家里走。出租车刚离开海川大厦,高月就打了电话过来,说:“不好意思啊,傅主任,今天罗雨惹你生气了。” 傅华笑笑说:“没事啦,他喝多了嘛。诶,他回去怎么样,有没有再闹?” 高月说:“没事啦,他可能自己也觉得没趣,回去就睡了。我过来再看你们,你们就走了。” 傅华说:“没想到这小罗喝了酒是这德行,今天这是出多大洋相啊,回头你说说他,他现在已经是副主任了,上上下下都在看着呢,这么闹法他怎么建立自己的威信啊,日后不准他再喝这么多了。” 高月说:“我知道了,我会跟他好好谈谈的。傅主任,你也别往心里去,他今天说的都是醉话。” 傅华笑笑说:“我不会跟他计较的。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傅华挂了电话,看着出租车窗外的夜色,心里暗自摇了摇头。虽然他嘴上说不去跟罗雨计较,可是他心中对罗雨今天的表现是很不满意的。 以前从来没注意到罗雨还是这样一个人,酒后无德不说,心眼还有点小,苏南和晓菲没喝他的酒,他就记在心里了,他不知道苏南和晓菲是什么样个性的人,能婉拒他已经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了,不然的话他们才不会应酬他呢。 这个人在提拔前后真是差别很大,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了?傅华心中暗自警惕,他一向很信任罗雨,基本上很多事情都跟罗雨推心置腹,这一次为了罗雨能当上副主任费劲了心机。但现在看来,罗雨似乎并不能做到什么事情都跟自己推心置腹,起码在徐正推荐罗雨这件事情上罗雨就没跟自己说实话,而是装作没事人一样。 这让傅华心里很别扭,一个你拿他当做真心朋友的人,却在这么关键的事情上跟自己有所隐瞒,这是怎么都无法谅解的。今天又在自己面前闹了这么一出,是不是他当上了这个副主任了,身后又有徐正的支持,自觉身价不同了,敢跟自己叫板了? 原本傅华还没拿徐正推荐罗雨当回事,可现在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件事情了,他开始觉得事情不这么简单了。这其间是不是徐正跟罗雨达成了某种默契了?自己费尽心思的部署,会不会反而被徐正利用成为对付自己的利器了? 傅华并不能确信罗雨就一定跟徐正勾结在了起来,不过他心中却对罗雨有了提防,这个罗雨也实在没什么分量,一点自制能力都没有,刚当上这个副主任就轻飘飘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种人也是不能委以重任的,否则很难说他不会坏事。 原本傅华还想罗雨上来了,他的担子可以轻一点了,他很想把海川大厦这部分的管理交付给罗雨,打算让罗雨在顺达酒店里面兼个副总经理的职务,将酒店和海川风味餐馆这方面的业务都由他分管,自己专心于驻京办本身的事物,现在罗雨这样的表现,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么做是不是合适了。 过于倚重罗雨,也许会让自己陷于一种被动的局面。一来罗雨能不能担负起这个责任还很难说,这段时间的表现让傅华感觉罗雨还稚嫩得很;二来过于倚重罗雨,一定会激怒林息,林息又知道会从什么地方跟自己捣乱了。 也许自己要在林息和罗雨之间找找平衡了,不能让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做大,否则将要危及的就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傅华暗自叹了一口气,要想充分认识一个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像罗雨跟自己朝夕相处已经很有一段时间了,自己一向以为很了解他,可是直到今天他再明白,自己对罗雨的了解仅限于罗雨想要表现给自己看的一面,他不愿意给自己看的一面刚刚在露出了冰山的一角,这一角的下面还不知道隐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呢。 第二天一早,傅华到办公室的时候,罗雨已经等在办公室的门口了。傅华笑了,说:“醒酒了?” 罗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说:“对不起啊,傅主任,昨晚我喝得太多了。” 傅华开了办公室的门,把罗雨让了进来,然后关上了门,这才转过身来,说:“小罗啊,你现在不同以前了,你也是副主任之一了,你昨天那个样子可是真的不像一个副主任了,也实在不像我原来认识的罗雨了。” 罗雨低下了头,说:“对不起啊,傅主任,我昨天真是中了邪了,也不知道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傅华看了看罗雨,心中暗道醉人心明,谁知道你是不是借酒发作呢?不过他并不想就此去质问罗雨,他觉得这个年轻人也许真是一是太过兴奋,没控制住自己,说的话大概也是一时气愤而已,毕竟像晓菲那样的自己也有些受不了。 傅华说:“昨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希望你今后能够自律一点,不要再喝这么酒了。做事说话多经经大脑,要有一个做领导的样子了。” 罗雨说:“我知道,我今后会注意点的。” 傅华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跟高月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可是你昨天对待她那个样子我很不喜欢,对你的另一半要多尊重,多爱护,而不是那么用力的推搡她。” 罗雨说:“我已经跟高月道过歉了。” 傅华说:“行了,出去好好工作吧。” 已经式微 罗雨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你昨天没生我的气吧?” 傅华笑笑说:“我生什么气啊,我不会跟一个醉汉计较的,没事啦,出去好好工作吧。” 罗雨出去了,傅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自摇了摇头,这家伙虽然跟自己道歉了,可是他始终还是没跟自己提徐正推荐他的事情。 海川市,副市长秦屯牵挂了多日的副书记任命迟迟没有消息,他有些坐不住了,便打了电话给省委副书记陶文,询问自己拜托他推荐接任海川市委副书记的事情。 他那一次跟许先生联系之后,就按照徐先生的吩咐回来四处托人找省级领导帮忙,最后找了省委副书记陶文,经过一番运作,陶文答应帮他这个忙,向省委推荐他接任空出来的海川市市委副书记。 陶文听完秦屯来电的意思,笑笑说:“小秦啊,你也不要着急,事情运作是需要一点时间的,这个事情我已经跟郭奎同志在书记会上谈过了,我已经向他推荐了你。” 秦屯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很关心郭奎当时对这一推荐的反应,赶忙追问道,:“那郭书记是什么态度啊?” 陶文说:“郭奎同志当时没表态,只是说会认真考虑的。” 秦屯心里更加悬了起来,认真考虑就有两种可能,一种认真考虑了之后,认为这个同志可堪大任,同意这个人选;另一种就是认真考虑之后,这个同志还是不行。 这可能是一种认可,也可能是一种推辞,反正正反都是可以的,这根本就是含糊的,让秦屯怎么能放下心来。 秦屯说:“陶副书记,您看能不能再跟郭书记说说,强调一下。” 陶文笑了,说:“小秦啊,你因为这是什么,做生意吗?可以讨价还价?没办法了,话只能说到这里。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想郭奎同志不会把我的推荐不当回事的。” 秦屯没办法再说什么了,只好说:“那谢谢陶书记了。” 陶文说:“不用客气了,我要挂电话了,我约的客人快到了。” 秦屯说:“那您忙吧。” 陶文挂了电话,这时秘书走进来说:“陶书记,振东集团的苏南董事长已经到了。” 陶文站了起来,说:“快请,快请。” 秘书打开了门,将苏南请了进来,陶文迎上前去,笑着跟苏南握手,说:“苏老弟,欢迎到东海省来啊。” 苏南笑笑说:“陶副书记,有些日子没见您,您还是老样子,根本没变嘛。” 陶文笑了,说:“变了,怎么没变?现在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怎么样,你们家老爷子身子骨还硬朗吗?” 陶文跟苏南认识,结缘于苏老爷子,苏老爷子还在位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到东海省来视察,陶文是接待人员之一,因此跟苏老爷子认识了。苏老爷子当时就对陶文很是赏识,在陶文以后的仕途发展上起了不少的作用。陶文进京也常常去拜访苏老爷子,因此就认识了苏南。 苏南笑笑说:“还行吧,不过很少出门了。” 陶文笑着说:“脾气还是那么暴躁吗?” 苏南笑笑说:“是,动不动就想踢人屁股。” 陶文呵呵笑了起来,说:“这是他老人家的口头禅了,当年我跟苏老聊天的时候,不知听他说过多少次要踢人屁股,可还没见过他真踢过一次呢。” 陶文将苏南让到沙发那里坐下,秘书给苏南倒上了茶,退了出去。 陶文笑着看了看苏南,问道:“老弟,这次千里迢迢跑到我们东海省来,是想做什么大生意啊?” 苏南笑笑说:“您的眼睛还是这么毒,被您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来意。最近东海省海川市有一个大项目我们振东集团很感兴趣。” 陶文笑了,说:“海川新机场是吧?” 苏南点了点头,说:“您一说就中,是不是什么人已经找过您了?” 陶文摇了摇头,说:“倒没人找过我,不过能惊动振东集团的董事长亲自跑来的,这个项目不用说也不会小了。海川市现在能够得上这个重量级的,只有海川新机场项目了。不过,好像这个项目还没正式立项吧?” 苏南说:“是还没正式立项,不过就是几个月之间的事情了。我想预先作些布置,不然等正式立下项来怕是什么都晚了。” 陶文点了点头,说:“早起的鸟儿有食吃,你早一点行动是对的。这个大项目我想惦记的人肯定多,我这里虽然没人找我打招呼,不代表别人那里没人找。” 苏南说:“对啊,我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跑来的。” 陶文说:“看来回头你会去海川市的,你去那里要找谁?” 苏南说:“我要找市长徐正,我一个朋友曾经介绍我认识了他。” 陶文说:“那你找我的意思是?” 苏南笑笑说:“我现在跟徐正只能说是认识,而且我那个朋友在徐正那里分量不够,所以我希望您能帮我适当打个招呼。” 陶文笑笑说:“这个招呼我可以帮你打,但能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我可不敢说,老弟,我也老了,人家会不会拿我当回事可很难说。” 陶文虽然在秦屯面前没有明说:“可是他心中对郭奎对他的提议没有当场表示接受还是有些不满的,如果还是程远书记在的话,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他敏感的意识到,他的影响力在降低了。” 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当家的换人啦,自己再想维持前朝的风光看来有些难了。 苏南笑笑说:“您是东海省的元老了,他们不在乎谁,也不敢不在乎您啊。我也没别的要求,只要您帮我打个招呼就好。” 陶文笑了,说:“老弟啊,不要捧我了,这个招呼我是可以打的。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徐正啊?” 苏南笑笑说:“我想明天就去海川。” 陶文说:“好吧,那我马上就给徐正去个电话。” 陶文就拨通了徐正的电话,徐正接通了,陶文笑笑说:“小徐啊,我陶文啊。” 徐正笑着说:“陶副书记您好,请问有什么指示吗?” 陶文笑笑说:“也没什么指示了,只是我以前的老领导的公子来看望我,聊天的时候说起你来了。” 徐正笑笑说:“不知道您这位贵客是哪位啊?” 陶文说:“就是那位苏老的公子苏南啊,振东集团的董事长,他说在北京跟你吃过饭。” 徐正笑笑说:“哦,是苏董啊,对对,那次在北京,承蒙苏董看得起我,专门请我吃过一顿饭的。他这次来东海有什么贵干吗?” 陶文笑笑说:“这我倒不是很清楚,我让他自己跟你讲吧。” 苏南就接过话筒,说:“您好啊,徐市长。” 徐正笑笑说:“您好,苏董。北京一别,可是有些时日没见面了。” 苏南笑笑说:“是啊,我这一次到东海来,就是想看望一些朋友。刚才还跟陶副书记说起呢,说我想明天去海川见见徐市长您呢,不知道您明天有时间吗?” 徐正笑笑说:“有时间,有时间,苏董要来,我肯定有时间。” 苏南笑笑说:“不会给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吧?” 徐正笑笑说:“我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有麻烦呢?上一次在北京承蒙您盛情款待,我一次还想找机会好好回请一次呢。” 苏南说:“那我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去拜访您。” 徐正说:“那我明天就恭候大驾了。” 陶文这时把话筒接了过去,说:“小徐啊,我这位苏老弟难得过来东海省一趟,去你那我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帮我招待好了。” 徐正笑笑说:“陶书记,看您这话说的,苏董他也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怠慢他啊。您就放心吧。” 陶文说:“行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挂了啊。” 陶文挂了电话,看了看苏南,笑着说:“我相信你这一次去徐正一定会盛情款待的。” 苏南心里明白,陶文虽然在电话里一句关于具体的事情的话都没说,可是他已经在徐正面前帮自己做了背书,陶文实际上是在跟徐正说,这个苏南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你要怎样对待他我可是在背后看着呢。 徐正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仕途经验肯定丰富,苏南相信他心里清清楚楚知道陶文的话里的含义,便笑笑说:“谢谢陶副书记了。” 陶文笑笑说:“老弟客气了,这点小忙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是应该帮的。” 跟陶文结束了通话,秦屯却无法真的放下心来,他并不敢把希望都完全寄托在陶文那句郭奎同志不会把他的推荐不当回事不着边际的话上,陶文已经老了,虽然是东海省的元老级人物,在东海省有雄厚的政治基础,可是东海省刚刚改朝换代,他原本的政治联盟程远书记已经离开了,郭奎会不会拿他当回事还真很难说。 秦屯判断陶文在东海省的影响应该已经式微,不然的话郭奎也不能对他的推荐说要考虑考虑,而应该是直接就答应下来。郭奎之所以说要考虑,也许是不好意思当面驳陶文的面子吧。 百毒不侵 幸好,秦屯也没把希望全都寄托在陶文身上,他北京还有更硬的后援,他认为这个时候应该找找许先生为他加把劲了,于是他拨通了许先生的电话。 许先生过了许久都没接电话,直到秦屯以为他不接电话的时候,许先生才接通了。 接通之后,许先生笑笑说:“有什么事吗,秦副市长?” 秦屯笑着说:“许先生在忙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接通电话。” 许先生听秦屯话味当中并没有指责的意思,看来秦屯想要当副书记这件事情还没有出来结果,他刚才迟迟不肯接通电话,就是担心秦屯想要当上市委副书记的企图再次落空,此刻听秦屯还能笑得出来,便知道没事。他放下了心,笑笑说:“我刚才在卫生间,没听见电话响。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屯有些不高兴了,这许先生不是明知故问吗?除了当副书记的事,还会有什么事?便说:“还能有什么事啊,你跟某某说我的事情了吗?” 许先生笑了,心说这家伙还在以为我会帮他找某某啊,我倒真想去找某某,可是也得某某肯见我啊,我连某某家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见到某某呢,不过既然这家伙还在相信我,那我就继续蒙下去了,不然也对不起这个傻瓜,便满口打包票说:“说了,这件事情我跟某某说了,你放心,误不了你的事。对了,我让你在省里找人你找了吗?” 许先生让秦屯去省里找人,是因为他知道秦屯迫切想要升迁的心情,在这种心情之下,他肯定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某一个人身上,除非某一个人能让他确切相信一定会帮他拿到这个职位,可是几乎没有人能够肯定的跟他说这样的话,就算他要找的某某真的想要帮他,也是无法做到这么肯定无误的。因此秦屯他必须采用乱枪打鸟的方式四处托人,知道尘埃落定那一刻。 而许先生就是利用了他这种心理,许先生希望秦屯的乱枪可以打到鸟儿,到时候秦屯肯定也分不清谁真正起到了作用,而谁又没有起到作用。那时候许先生出来贪天功为己有,想来就是秦屯也无法反驳。这就是许先生的狡猾之处了,他是想能浑水摸鱼,这样还可以继续骗下去。不过就算这一次秦屯再次落空,他已经骗到了足够的金钱,足可以抽身了 秦屯说:“找了,我找了省委副书记陶文,他说跟书记郭奎已经推荐我了。不过郭奎说要考虑考虑,并没有直接答应。许先生,现在这个状况显然还不行啊,郭书记态度还不明朗啊。” 许先生心中暗喜,他就是希望现在这个书记态度不明朗,明朗了不就没他什么事了吗,便笑着继续吹嘘说:“你不用担心了,这不是还有某某在吗?我跟你说,这一次某某见到了那个昌化鸡血玉山子很是高兴,我又跟他说你已经送过瓷瓶了,某某很是感动,说你真是有心,有好玩的物件都记挂着他,这一次他说一定会全力帮你的。所以我保证这一次让你心想事成,你就坐在家里等好消息吧。” 秦屯激动了起来,说:“某某真的这么说的?” 许先生笑笑说:“当然了,我骗你干什么?他还说日后一定会留意你的事情的,有更好的机会他还会想着你的。” 秦屯喜出望外,笑着说:“那简直太好了,我的心血没有白费,看来这一次一定能成功了。” 许先生说:“秦副市长,这件事情你是交托给我许某人身上的,我会让你失望吗?” 秦屯心说:“你也没少赚我的钱吧。不过如果能把事情办成了,花点钱秦屯还是心甘情愿的,关键是这件事一定要办成。” 秦屯说:“许先生,我觉得你还是再去跟某某说说,让某某好好跟郭书记说一下,现在事情在裉节上,加一把劲就成了。” 许先生说:“我知道了,你放心,放下电话我就马上跟某某联系,把这件事情跟他着重讲一下,保你马到成功。” 秦屯越发高兴,说:“那我就先谢谢许先生了。” 许先生笑笑说:“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嘛。” 第二天上午九点,苏南到了海川市政府,徐正已经在等着他了。 徐正笑着跟苏南握手,说:“欢迎苏董到我们海川来做客。” 苏南笑笑说:“我是路过东海这边,就想顺路来看望一下您,不耽搁您办公吧?” 徐正笑了,说:“朋友来看我,我再忙也得腾出时间来,更何况来的是苏董啊。” 两人分宾主坐下,徐正笑着问道:“苏董是怎么认识陶副书记的?” 苏南笑了,说:“我父亲曾经来过东海省,当时跟陶副书记结了缘。后来承蒙陶副书记看得起,他到北京就会去看望我父亲,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 徐正笑笑说:“原来是这样啊。” 苏南说:“陶书记是个厚道人,总记挂着我父亲。” 徐正笑笑说:“苏董这一次是过来办什么事情啊?” 苏南说:“振东集团一个分公司出了点事情,我不得不来处理一下。” 徐正笑笑说:“振东集团在东海也有分公司?” 苏南说:“是,不过不在海川,而是在省城齐州。” 徐正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们的振东集团实力还真是强大。” 苏南笑笑说:“也都是朋友帮忙,给口饭吃而已。说起这个,我正好有件事情想问一下徐市长您。” 徐正心知这才是苏南来的正题,笑了笑说:“苏董想问什么,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苏南说:“我得到消息说,贵市新机场项目马上就要立项了,不知道贵市在这方面将来准备如何进行这个项目啊?” 徐正笑了,说:“苏董消息还真是灵通,确实是,新机场项目审批进行到了最后几段,发改委即将正式立项。这项工程规模庞大,又是上上下下经过很多部门审批下来的,是谁也不敢打马虎眼的,肯定会走招投标程序的。怎么,苏董也有兴趣?” 苏南笑笑说:“我们振东集团旗下有一家机场建设公司,能够从事专业机场场道施工与机场建设。公司具备机场场道工程专业承包壹级、桥梁工程和公路路面工程专业承包贰级资质,2002年顺利通过了ISO9001:2000质量管理体系认证,是能够承担起贵市新机场施工任务的。” 徐正笑了,说:“苏董应该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行政命令决定一切的时候了,我现在只能是说欢迎苏董的振东集团加入到新机场招投标当中去了。” 苏南笑笑说:“我清楚这里面的情形,您知道我们振东集团在海川人生地不熟,只是跟徐市长您有这么几面之缘,我们很是需要您的支持啊。” 徐正说:“苏董放心吧,我们肯定会公正对待每一个来投标的公司的。” 苏南说:“这我就放心多了,其实我这也是多余担心,有徐市长在这里主政,肯定会公正每一个来参加招投标的公司的。” 徐正笑笑说:“苏董有这种担心也很正常,现在好多地方遇到这种工程招投标的情况,往往是上下其手,随意左右招投标的结果,我跟你说,这种情况在我们海川市一定不会发生,我们一定会确保这一次招投标活动达到公平、公正、公开的三个原则的。” 苏南笑了,说:“徐市长还真是一个讲原则的好领导啊。” 徐正笑笑说:“唉,怎么说呢,现在这社会上的歪风邪气太厉害了,有些都让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徐某人不得不时常心存警惕,不要被这种腐败的风气腐蚀了。当初我出来做官的时候,我父亲就提醒过我,要我时常念一念自己的名字的这个正字,他老人家教育我说,做官要行得正,才能百毒不侵。” 苏南笑笑说:“令尊着实令人敬佩。说到这个正字,正好这一次我来海川带了一份礼物给您,正好很贴近您这种心境。” 徐正笑了,说:“苏董啊,你这就不应该了,刚刚我说了行得正,你马上就要送我礼物,这不是难为我吗?” 苏南笑笑说:“主要是您还没看到我要送给你什么,你看到了就不会说我了。我带来的只是一个书法册页,写的是文天祥的正气歌,是不是很贴合您现在的心境啊?” 说着苏南拿出了一个很古旧的册页,递给了徐正,徐正一看那泛黄的封面,便知道这东西时代很久了,打开一看,里面写着:正气歌,文天祥,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开始布局 落款写着嘉靖丙申秋七月二十三日书,徵明。后面跟着一个红色篆刻徵明两字的小章。 册页上的字不大,行书体,很有王羲之行书的风格,温润秀劲,法度谨严而意态生动。虽无雄浑的气势,却具晋唐书法的风致,也有自己的一定风貌。 这竟然是明朝四大才子之一的文徵明的作品,文徵明号称诗书画三绝,他的行书作品历经几百年能够流传下来自是价值不菲。 徐正笑着将册页递还给苏南,推辞说:“苏董玩笑了,这是文徵明的字,我就再没有见识,也知道是价值不菲之物,这我可不能收。” 苏南笑了,说:“这徐市长就有所不知了,这个册页是不是文徵明的真迹还很难说,专家说存疑,清朝有名的书画著录书《石渠宝笈》对这个册页没有丝毫记载。我带它过来,不是说他值多少钱,只是取其正气二字。试问这正气二字不正贴合您的心境吗?您如果不收,那就是嫌弃它不够贵重了?” 徐正看得出来这个册页古意盎然,字迹精妙,绝非假货,即使不是文徵明亲笔所写,可能也是跟文徵明时代相近的后人的摹本。他心中也是很喜欢,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就这么接下来。 徐正又把册页往外推了推,说:“这不好吧?” 苏南听徐正的语气弱了下来,便知道他还是有些心动了,就又将册页推了回去,说:“我刚才听徐市长一番慷慨陈词,觉得我带这份礼物还真是带对了,也只有徐市长才衬得起这正气二字,您如果再推辞,就是看不起我了。” 徐正笑了,说:“叫苏董这么一说,我还真是不好意思推辞了,那我们就以正气这两个字共勉吧。” 苏南笑笑说:“对,对,共勉。” 两人相视一笑,这个册页就放在了徐正面前,再也没有互相推来推去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徐正就留苏南一起吃饭,苏南正要趁机跟徐正混熟,假意推辞了几句,就答应了下来。 徐正领着苏南去了海川的西岭宾馆,一进门正好看到吴雯在大堂里吩咐服务员做事,徐正笑着说:“吴总,今天没去工地啊?” 吴雯笑着说:“您好啊,徐市长,工地上已近收尾阶段,不用我时时看着了,今天就没过去。” 徐正笑着说:“怎么样,销售状况如何?” 吴雯笑着说:“基本上都被订走了,销售状况良好,这还应该多谢徐市长您的支持啊。” 徐正笑着摇了摇头,说:“”是你的房型适合了市场的需求,与我无关的。吴总,你不是在北京呆过吗?今天我邀请的这位客人也是北京来的,振东集团的董事长苏南先生,不知道你是否认识? 吴雯笑笑说:“北京大着呢,我哪能每个人都认识啊?欢迎你来做客,苏董。” 苏南虽然是振东集团的董事长,不过他向来很少出席风月场所,因此对这个曾经艳名满京城的花魁并不认识,他笑着跟吴雯握手,说:“想不到在海川能够见到这么美丽的老板娘,幸会了。” 吴文笑笑,说:“苏董真会说笑。” 徐正笑着说:“现在你们算是认识了,一会儿你可要过来多敬苏董几杯啊。” 吴雯笑着说:“行啊,徐市长你们先过去,我把这边布置完了,就过去。” 徐正就领着苏南去了雅座,双方这是第二次坐在酒桌旁,少了很多拘礼,气氛活跃了很多。 喝了一会儿,吴雯来了,进门就赔不是说:“不好意思,徐市长、苏董,我酒店的杂事太多,忙到现在才过来。” 徐正笑笑说:“来了就好。” 吴雯说:“来,我先给各位满上。” 吴雯就给众人把酒斟满,然后笑着说:“还不知道苏董这一次来海川是做什么?” 苏南笑笑说:“我是顺路来看望徐市长的。” 吴雯就端起酒杯,笑着说:“来这杯酒欢迎苏董这位朋友来我们海川市。” 众人喝的是白酒,苏南面有难色,他不想一口就干掉这一大杯白酒,吴雯笑了,说:“苏董啊,你不会害怕我这个女流之辈吧?” 苏南笑笑说:“现在是巾帼不输须眉,女人在酒桌上能抬起杯来的,都是好酒量的。” 徐正笑着说:“苏董啊,被人敬的酒你不喝我不好说什么,我们这么美丽的女主人敬的酒你也不喝,也太说不过去了。” 苏南见这架势,知道这杯酒逃不过,便笑着说:“那我舍命陪君子了。” 苏南就和吴雯碰了杯,吴雯一口就杯中酒干掉了,苏南也没示弱,跟着也喝干了杯中酒。 吴雯笑着说:“苏董真是痛快,来我再给你满上。” 吴雯又将酒斟满,说:“苏董,我曾经在北京呆过几年,我的第一桶金就是在北京赚取的,我对北京有着很深的感情,今天见到你这个北京来的贵客,感到特别亲切,可以这么说我算半个北京人,也就跟您算是半个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怎么说也要在跟你干一杯。” 苏南笑了,说:“吴总,我真是佩服你这敬酒的口才了,不过,我可真是不能再一杯全干掉了,这样,我们到中央。” 吴雯笑笑说:“苏董不愧是北京来的贵客,一说就是到中央,不过您今天来了海川,不是到了中央,而是屈尊到了地方,这杯酒没说的,一定要干掉。” 苏南笑着看了看徐正,说:“徐市长啊,您今天真是找了一个好地方啊,你们这里的女将厉害啊,让人抵挡不住啊。” 徐正笑笑说:“没办法,吴总确实很能干,再说这里是吴总的地盘,这酒我也帮不了你。” 吴雯笑笑说:“对啊,我的地盘我做主,苏董,不会这么点面子都不给我这个主人吧?” 苏南有些无奈,只好再次跟吴雯干掉了杯中酒,不过,吴雯再要给他添酒,他说什么也不肯了,坚持说再这么喝他就要出洋相了。 最后徐正说和,苏南才肯让人再添了半杯酒。 酒桌上加入了女人,又是这么漂亮的女人,气氛就更活跃了起来,吴雯在其中敬这个,敬那个,大家喝得不亦乐乎。 喝完酒,苏南就跟徐正说要离开海川回北京,徐正笑着说:“苏董,好不容易来一趟,多住几天吧?” 苏南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也想多玩几天,可是集团那边很多事等着我处理呢。” 徐正说:“那我就不好再留了,保持联系。” 苏南笑笑说:“保持联系。” 吴雯也出来送苏南,笑着跟他握手告别,说:“一路平安啊,苏董。” 苏南笑笑说:“谢谢吴总盛情款待了。日后会北京别忘了去找我啊。” 吴雯笑笑说:“怎么,苏董的酒还没喝够吗?” 众人都笑了起来,苏南就上车离开了,徐正也跟吴雯说了再见,回了市政府。吴雯送走了这些人,回到了办公室,给刘康拨了一个电话,刘康接通了。 吴雯笑着说:“干爹,这一向身体还好吗?” 刘康笑笑说:“还行吧,你那边工程进行的怎么样了?” 吴雯笑笑说:“进展顺利,已经快收尾了。” 刘康笑笑说:“那就好。今天打电话找我干什么?” 吴雯说:“是这样,干爹,北京有个振东集团你知道吗?” 刘康说:“我知道啊,挺大的一个公司,很有实力。怎么了?” 吴雯笑笑说:“他们的董事长刚刚从我这个西岭酒店离开,这个人真是好风度啊,喝了那么多酒,行为举止一点都不乱,一副贵公子的架势。” 吴雯对苏南印象不错,因此才会向刘康说起他。 刘康惊讶的叫了一声:“苏南去海川了?” 吴雯愣了一下,说:“干爹认识苏南?” 刘康说:“我知道这个人,你说他一副贵公子的架势,一点没错,他就是那样,走到哪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他没说去海川做什么吗?” 吴雯说:“是徐正请的客,苏南自己说是顺路来看徐正的。” 刘康迟疑了一下,说:“这家伙跟徐正搭上关系了?” 吴雯说:“是,看样子,俩人还很亲近。” 刘康说:“这家伙,这么早就开始布局了。” 吴雯笑笑,说:“干爹啊,什么这么早就开始布局了?我看苏南就是路过而已,喝完酒之后他就赶回北京了。” 刘康笑了,说:“他是振东集团的董事长,每天忙得不得了,才没闲工夫去路过你们海川呢。” 吴雯说:“干爹,你别打哑谜了,究竟怎么回事啊?” 刘康说:“我想苏南肯定是在打海川新机场项目的主意,他振东集团旗下有一家机场建设公司,在机场建设方面很有实力。” 吴雯说:“海川新机场项目我知道,听不少来吃饭的官员们聊起过这个项目,不过好像还没正式立项。” 刘康说:“这个项目涉及几十个亿的规模,是一个很大的项目,所以就把苏南这样的贵公子也引到了你们海川去。现在是项目立项在即,苏南跑去海川,就是为了争取这个项目预作布局的。哼哼,这家伙想得到美。” 可不能玩的 听刘康的口气似乎很不高兴苏南染指新机场项目,吴雯愣了一下,说:“干爹,莫非你也想争取新机场这个项目?” 刘康笑笑说:“当然了,这么大一块肥肉,谁会不心动啊?我如果不是想得到这个新机场项目,我费那么大劲儿帮徐正保住市长宝座干什么?” 却原来刘康早就有所打算了,吴雯笑笑说:“干爹真是老谋深算啊。” 刘康笑了,说:“我和苏南都一样,手下都有一大批人指着我们吃饭呢,我们不多想一点,早就被人挤垮了。” 吴雯笑笑说:“这倒是,以前不经营企业我不知道,现在我经营企业了才知道其中的艰辛。” 刘康笑了,说:“是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诶,小雯,你不是早就想要干爹去海川看一看吗?” 吴雯笑笑,说:“干爹你要来海川?” 刘康笑笑说:“当然了,我不去海川,又怎么去认识你们的徐正徐市长呢?” 罗雨被任命为副主任之后,傅华因为对他在这前后的表现并不满意,因此打消了让他去酒店兼任副总经理的计划,就让他仍然分管原来办公室那一摊和餐馆。最重要的酒店方面傅华仍然一手把持着,不让林息和罗雨插手。此刻,傅华就正在章凤的办公室,跟章凤谈酒店方面的事务。 赵淼敲门进来,看到傅华,就说:“姐夫,你们要谈事吗?” 傅华笑笑说:“没事,我们基本上谈完了,进来吧。” 赵淼进来坐了下来,对着章凤说:“章总,你要管管大堂的刘经理,太不像话了,工作期间竟然不在岗位。这不是我分管的,要是我分管的,我一定批评他。” 章凤笑笑说:“我知道了,回头我批评他就是了。” 赵淼又跟两人聊了几句,就离开了章凤的办公室。傅华笑着说:“赵淼还挺负责的。” 章凤笑笑说:“是,他挺认真的,这一点我挺欣赏他的。” 傅华说:“我岳父也许应该好好谢谢你,你把他的儿子带的这么好。” 章凤笑了,说:“不是我带的好,是赵淼本身的素质很好,我又没管他什么,只是给他一个发挥的空间而已。” 晚上,傅华和赵婷回家吃饭,赵凯、赵淼也回来了,傅华就讲了章凤表扬赵淼的话,赵淼听完,笑着问道:“章总真的这么讲了?” 傅华笑笑说:“”当然了,我骗你干什么,她说很欣赏你啊。 赵婷笑着说:“章凤也是一个认真的人,看到认真的人自然很欣赏啦。” 赵凯笑笑说:“小淼啊,爸爸也觉得你做的不错,如果你能把这股劲用在我们通汇集团就好了。” 赵淼说:“好啦爸爸,我知道您工作的辛苦,不过你在放我在外面锻炼几年吧,我觉得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在通汇集团工作,您那里的复杂局面我还应付不过来。” 赵凯愣了一下,儿子竟然说出来知道自己辛苦的话,他感到儿子已经开始有责任感了,点了点头说:“小淼,我觉得你成熟了很多。看来你去酒店工作倒不是一件坏事。” 吃完饭,赵凯去了书房,傅华和赵婷想去客厅坐坐,赵淼拉了一下傅华的胳膊,对傅华说:“姐夫,你跟我来,有件事我想请教你。” 傅华跟赵淼进了赵淼的房间,看着赵淼笑着问:“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赵淼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傅华,说:“姐夫,有件事我想请你帮我拿拿主意,不过事先声明一点,我说了你可要给我保密啊。” 傅华笑笑,说:“说吧,究竟什么事啊?” 赵淼说:“你先答应给我保密,我才能跟你说。” 傅华说:“好吧,我答应你。” 赵淼说:“一定不能跟爸爸妈妈还有姐姐说啊。” 傅华说:“一定。” 赵淼又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看着傅华说:“姐夫,我觉得我喜欢上章总了。” 傅华惊讶的叫了一声:“什么,你说你喜欢章凤?你知道章凤可是比你大的。” 赵淼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说:“你别叫啊,我知道章总比我大,可是也没大多少啊,我觉得这个应该不是问题吧?再说大才显得成熟,你没看我那些同学,一个个娇滴滴的,都像是没长大的孩子,真是没劲。” 傅华说:“可是不知道爸爸妈妈会怎么看这件事?” 赵淼说:“我心中也没底,不过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章总是怎么一个看法啊?” 傅华说:“这个谁知道啊,这是要问她本人的。” 赵淼说:“姐夫,你能不能帮我问她一下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这个我怎么去问?这个最好你自己去问。” 赵淼说:“我有些害怕,一旦她拒绝了我怎么办?你能不能帮我侧面问她一下,她如果不反对,我再去跟她说。” 傅华看了看赵淼,问道:“小淼啊,你告诉我,你喜欢章凤什么?” 赵淼说:“章总做事雷厉风行,身上有那么一种干练的劲,你不觉得这样的女人很酷吗?” 章凤身上是有一种女强人的气质,甚至某种程度上还有些男子气,这点傅华并不欣赏,他觉得女人还是应该温柔一下才对。 傅华说:“不过,你没觉得章凤并不漂亮吗?” 赵淼说:“没有啊,我觉得章凤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北方姑娘的风味。” 傅华笑了,说:“那是当然了,她是南方人嘛。” 赵淼苦笑了一下,说:“不管怎样,我就是喜欢她,每天看到她,我就有了精神。” 傅华恍惚有些明白,这赵淼从小在赵凯的羽翼庇护之下长大,性格自然有些柔弱,他遇到了一个像男人性格很有主见的女人,自然是很受吸引了。 不过,这件事情傅华还真是不敢贸然就出手帮赵淼,他无法想象赵凯对这件事情会持一个什么态度,如果赵凯支持赵淼这么做还好,如果他不支持的话,自己这么掺和,会让一家人产生嫌隙的。 傅华笑了笑说:“小淼啊,首先声明一点,我不是反对你喜欢上章凤,不过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先跟爸爸妈妈沟通一下,看看他们的意见如何?” 赵淼面露难色,说:“我怕爸爸反对,而且现在章凤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态度,贸然的跟爸爸谈,也不是个事。” 傅华也觉得赵淼说得不无道理,章凤还不知是什么态度,贸然跟赵凯谈也确实不是个事。不过,这件事情自己也不能帮赵淼去谈,还是应该由赵淼自己去谈的。 傅华看了看赵淼,说:“小淼啊,我倒不是不愿意帮你去跟章凤谈,可是你想过没有,我去谈,章凤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呢?那样即使她内心中愿意,可能也不好表现出来,是吧?” 赵淼挠了挠头,说:“那怎么办呢?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的。” 傅华说:“我觉得你应该鼓起勇气来,喜欢一个人就勇敢地去面对她,这一点我觉得你应该跟你姐姐学,她这一点就比你强多了。” 赵淼笑了,说:“姐夫,是不是当初被我姐姐追,你觉得很威风啊?” 傅华笑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开始时有些不接受你姐姐的。如果能够接受,我是不在乎谁追谁的。” 赵淼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说:“那我怎么跟章总去表示啊?” 傅华笑笑说:“你不要把她当做你的上司,你把她简单的当成一个女人,一个需要去呵护的女人不就行了吗?” 赵淼说:“不行啊,在章总的办公室我总感觉她很威严,这样状况之下我说不出来。” 傅华说:“你如果感觉在办公场所说不出来,你可以把她约出来吗?” 赵淼还是很为难的说:“我怎么约她?我能说章总,我想约你出来告诉你我喜欢你吗?” 傅华笑了,说:“小淼,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从来没追过女孩子吗?” 赵淼笑笑说:“我倒不是没追过,可那都是些小女生,我在她们面前有自信,章总与她们不同的。” 傅华看了看赵淼,他感觉这赵淼还是个孩子一样,他弄不清楚赵淼这个样子是真对章凤动了情,还是出于某种心理想玩一玩,章凤是感情受过伤害的人,是经不起折腾的,便说:“小淼啊,章凤与你是不同的,她已经有了很多的社会经验和感情经验,你虽然已经大学毕业,可踏上社会的时间不长,可以说很多方面还是白纸一张,你是不是再认真考虑一下你跟章凤之间的这种感情?” 赵淼严肃了起来,说:“不是,姐夫,我已经考虑这件事情很长时间了,如果能放得下来我早就放下来了。” 傅华说:“你知道章凤感情上受过伤害吗?” 赵淼说:“我知道啊,我听别人说过,章凤当初就是因为感情上受了伤害才躲到北京来的。” 傅华说:“”那你就应该知道你要追她一定要认真,可不能玩的。 被宠坏了 赵淼笑了,说:“姐夫啊,你怎么也不想想,我跟你说这件事情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我还要面对的可能是爸爸妈妈的反对,如果我是在玩弄感情,我会玩得这么累吗?” 傅华笑了,说:“我明白了。” 赵淼说:“你别光明白啊,要想办法帮我啊。” 傅华笑笑说:“章凤我可以帮你去约,不过话可要你自己去说,你先想好如何跟章凤说这件事情,想好了告诉我,我就给你约章凤见面。” 赵淼说:“不用想了,我想过很多遍了,可还是想不到完美的表达方法,你帮我约她吧,我有什么说什么好了。” 傅华拍了拍赵淼的肩膀,笑着说:“你这句话说得还有些男子汉气概。有些时候再完美的表达也不如实话实说。行了,我明天上午叫章凤到我们海川风味餐馆来,然后你就过去,你们在那谈吧。” 赵淼说:“好的。” 两人聊完,傅华出了赵淼的房间,赵婷看着他笑着问:“小淼跟你谈了什么?” 傅华笑笑说:“这是我们男人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赵婷越发好奇,追问道:“究竟是什么啊?这么神秘,快告诉我吧。” 傅华笑笑说:“我告诉了你,你弟弟会杀了我的。好啦,很快你就会知道了的。” 第二天,傅华在餐馆打了电话给章凤,说餐馆那里有点事情,需要她亲自下来看看。章凤答应了,说马上就过来。傅华又通知了赵淼,让赵淼看章凤出来,等几分钟就过来餐馆。 几分钟之后,章凤来到了餐馆,看到傅华,笑着问:“什么事情啊,还非得我下来?” 傅华笑笑说:“你不来解决不了,来你进来看看。” 傅华将章凤领进了一个雅座,章凤四下打量了一下,说:“怎么了,我没看到有问题啊?” 傅华笑着说:“你先坐,听我跟你说。” 章凤坐了下来,看看傅华,问道:“说吧,怎么了?” 傅华看了看章凤,说:“你过来北京有一段时间了吧?” 章凤说:“对啊,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了?” 傅华说:“对这边的生活还习惯吗?” 章凤说:“开始不太习惯,这边风沙大,气候干燥,皮肤有点受不了。不过现在已经适应了,我觉得这皇城根的生活有它的独特的情调,也挺不错的。傅华,你今天怎么了,突然开始关心起我的生活来了。” 傅华笑笑,说:“没什么了,问一下而已。怎么样,打算长期在这边生活吗?” 章凤笑笑说:“我已经有点习惯这边的生活了,又有赵婷郑莉这些好姐妹在,在北京挺好的。好了,你别老说些没用的,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啊?我可是挺忙的,没工夫跟你扯闲篇。” 正说着,赵淼推门进来了,傅华笑了,心说这家伙总算来了,便说:“不是我要找你,是小淼有事要跟你谈,我也挺忙的,先走了。” 章凤叫道:“你们两个家伙搞什么鬼啊?” 傅华笑着说:“搞什么鬼你问赵淼吧。” 说完,傅华开了们离开了。 章凤看着赵淼,诧异的问:“赵淼,有什么事情不能在我办公室谈,怎么还要找你姐夫来演这么一出?” 赵淼脸涨得通红,诺诺地说:“章总,是这样……” 赵淼胆虚的是了半天,也没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章凤急了,说:“到底是什么啊?你不说我可要走了。” 赵淼急了,说:“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章总。” 章凤愣了一下,旋即看了看赵淼,笑着说:“别开玩笑了,小淼,我比你大,是你的姐姐。” 赵淼把最关键的话说了出来,心情轻松了很多,见章凤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胆子也大了起来,便反驳章凤说:“你又不是我亲姐,也没有什么规定说,男人就不能喜欢比自己大的女人。” 章凤说:“不是,你怎么能喜欢我呢?” 赵淼索性豁出去了,大胆的表白说:“我怎么不能喜欢你,你性格爽朗,很有主见,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章凤说:“可是我比你大很多的,我们不适合。” 赵淼说:“我觉得年纪不是什么问题,再说你也没有比我大多少吧?我二十四岁,你呢?” 章凤说:“我都二十七了。” 赵淼说:“你看,才大三岁而已,我们这边说女大三,抱金砖,说明这种岁数的差别还是很被人接受的。” 章凤说:“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不理你了,我走了。” 说完,章凤站了起来,就往外走。赵淼有些急了,他知道这话已经说开了,今天如果不能得到章凤满意的答复,今后两人的相处就会尴尬起来,自己也会感觉在这里呆着不自在的,便伸手一把拉住了章凤的胳膊,说:“章凤,我对你是很认真的,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章凤说:“你说的这个事情太突然了,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我们不能这个样子的,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去面对赵婷啊?” 赵淼说:“是我喜欢你,与我姐姐有什么关系啊?你管他干什么?” 章凤说:“不管怎么样,你先放开我。” 赵淼说:“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放手。” 章凤说:“你干什么啊,小淼,我们不行的。” 赵淼急了,说:“怎么不行,你现在又没有男朋友,我找不到不行的理由。” 章凤说:“你放开我,你突然就跟我说这么一套,总得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吧?” 赵淼看着章凤的眼睛,说:“这个事情你一定会认真考虑的,对吧?” 章凤说:“好啦,我会认真考虑的,你先放手。” 赵淼松开了章凤的胳膊,章凤整了整头发,一句话也没说,打开门就离开了。 赵淼呆呆的坐在那里半天,头脑乱成了一锅粥,他不知道章凤最终会给他一个什么答复,他也不敢回去面对章凤,他害怕得到的是一个不好的判决。 好半天,赵淼才想到要给傅华打个电话,也许傅华有什么主意呢。 傅华正在办公室,晓菲来了,说很想念海川风味餐馆的清蒸菜的鲜美,要傅华陪她下去一起吃。 傅华看看时间,还不到中午,就说让晓菲先坐一会儿。晓菲坐到了他的对面,两人刚要说些什么,电话响了,傅华看看是赵淼的电话,对晓菲说:“你先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傅华接通了电话,问道:“怎么样,小淼,章凤答应你了吗?” 赵淼叹了一口气,说:“她没答应,只是说要考虑一下。” 赵淼便把当时的情形讲了一遍,然后问道:“你说我要怎么办啊,姐夫?” 傅华笑了,说:“你这个家伙,就是笨啊,你怎么能就这么放手了呢?她当时也没怎么挣扎,你应该用点蛮劲的。” 赵淼说:“我怎么用蛮劲啊,我总不能始终用力抓住她的胳膊不放吧?” 傅华笑了,说:“这还需要我教你啊,小淼?” 赵淼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傅华笑着说:“这个时候男人要强悍一点,你要去征服她。” 赵淼苦笑了一声,说:“怎么征服啊,姐夫,你能不能教我一下啊?” 傅华有些哭笑不得,谈恋爱这种事情他怎么能手把手教啊,尤其是面前还有晓菲这样一位女士在。 傅华捂住了话筒,尴尬地笑着对晓菲说:“不好意思啊,晓菲。” 晓菲笑了,说:“没事,就当我不在这里,大胆传授你的经验吧。” 说着晓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绕到傅华身后去看他的藏书了。 晓菲不在眼前了,傅华的尴尬少了些,他说:“小淼啊,叫我怎么说你啊,她那个时候没有用力挣扎,就是在犹豫不定,这个时候你如果能够给她一点甜蜜的启发,她可能就接受你了。” 赵淼还是不太明白,说:“什么是甜蜜的启发啊,姐夫,你别遮遮掩掩的,有话直说嘛。” 傅华急了,说:“”唉,小淼,你怎么这么笨呢,我的意思是你就吻她,吻住她,直到她软化下来。接吻你总会吧? 赵淼说:“”那她要是不肯,跟我翻脸怎么办? 傅华叹了一口气,说:“小淼啊,你叫我怎么跟你说呢?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那行,爱上一个人是可以不顾一切的,拿出你的勇气来,用你的行动向她表达你的爱意,知道吗?” 赵淼说:“是这样啊,那我下面怎么办?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了。” 傅华说:“你已经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这是最难的,下面的你就不要去想太多,她不是说要考虑吗,过几天你可以以这个理由再约她出来嘛,或者你怕她不出来,直接追到她办公室去,下面再如何,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赵淼长出了一口气,说:“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 傅华挂了电话,椅子转过去看在身后看书的晓菲,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晓菲,我这个小舅子被我岳父宠坏了,这样的事情也得我教他。” 世间安得双全法 晓菲就站在傅华身后,傅华转过去两人的距离就很近了,她并没有回答傅华,而是站在那里低下头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傅华。四目相交的那一刻,傅华看到了晓菲眼神中闪烁着炙热的火花,不由得心慌了一下,他刚才还在给人传授爱情经验,此刻自然明白这眼神代表着什么,他知道自己已经是有婚姻在身的人,不应该再来招惹晓菲了,便想转身回去。 但是已经晚了,晓菲放掉了手中的书,迅速地上前了一步,伸出手捧住了傅华的头,嘴唇就强吻上了傅华的嘴唇。 如兰似麝的气息让傅华一阵眩晕,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傅华说不出来,似乎是生命中久已期待这种感觉的到来,这一刻,所有的世俗的约束都不见了,所有的世俗的事和物都不再被考虑了,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两个人的心联接到了一起,他仿佛感觉自己的身体变轻了,融化了,彻底的消失在这个吻中了。 傅华此刻才明白,为什么他一再那么在意晓菲对他的态度,连丝毫的不敬都睚眦必报,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他在跟赵婷亲热地时候脑海里竟然会闪现晓菲的脸庞。这些都是因为他潜意识当中早已经想要去征服晓菲,渴望征服她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不行,不能这样,这是不对的,短暂的失控之后,理智很快又回到了傅华身上,他知道这样做是对不起妻子赵婷的,即使他很留恋这种感觉,可是这样做是不被道德和社会所允许的。 傅华用力扭头把嘴唇躲闪开了,想要挣脱晓菲的双手,晓菲却不想让他挣脱,索性扑进他的怀里,越发抱紧了他,嘴唇移到了他的耳边,呢喃道,傅华,我真的喜欢你,你就让我抱一会儿吧。 傅华没有再挣扎,听凭晓菲抱着他,不过相比两人激吻的时刻,他的身体变得僵硬,不再那么自如了。 晓菲感受到了傅华的变化,便有些无趣,于是放开了傅华。傅华一被放开,便赶忙把椅子转了回去,不敢再去看晓菲了。 晓菲将地上的书捡起来放回了书柜里,然后回到傅华对面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挑战似的看着傅华的眼睛。 傅华被看得些尴尬,他在晓菲面前总是会有这种尴尬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被晓菲看穿了心底一切。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晓菲,我们不应该这样的。你知道,我是有婚姻的。” 晓菲淡然地笑笑,说:“我当然知道了,不然你又怎么会有岳父、小舅子之类的亲戚呢。” 傅华说:“我老婆对我挺好的,我没有任何理由去背叛她。” 晓菲又淡然一笑,说:“我知道,这看得出来,你提到你老婆那边的人,根本就是在说自己家人,如果你的婚姻不幸福不会这样的。” 傅华摇了摇头,他有点搞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身上总是有着那么一种难以捉摸难以掌控的气息,也正是这种气息让他感到尴尬,同时也强烈的吸引着他。 见傅华只摇头没说话,晓菲笑了,说:“我知道你摇头的意思,你是想说既然我知道你有婚姻还很幸福,就没有理由跟你发生刚才的一切,是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是有些想不明白。” 晓菲说:“其实,南哥要带你去我的沙龙之前,把你的情况大体讲了给我听。我早就知道你有婚姻的,知道你老婆也算是京师名媛之一,跟你很般配。可是这些并没有阻止我喜欢上你,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身上那种不同于我们圈子里的人的气息深深地吸引住了,你率直,敢于讲真话,我心里说:“”这也许才是真的有担当的男子汉吧。可是我心里也明白,我是不应该喜欢你的,我向来很讨厌搅到别人的婚姻中的那种小三,可是,感情这东西由不得人,我还是不可自拔的深深地陷了进去,我总想找理由见到你,看到了你,我心里就很开心,就忍不住想要跟你斗几句嘴。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不伦之恋,是不被这个社会所允许的,可是,我没办法,谁叫我爱上了呢。本来,我还想尽量控制自己,压抑住自己对你的感情,可是刚才你的一番话,在教育你的小舅子的同时,也给了我勇气,让我觉得就算我不能全部的拥有你,也可以在某个时段拥有你,哪怕只有一刹那。上苍对我还算不薄,刚才有那么一段很短的时间,我感觉你和我一样抛开了世俗的一切,全身心的融合在了一起。这也算对得起我了,可惜这段时间太短,你的古板的个性很快就又回来了,你又想到了你的家庭,想到了你的老婆,所以你又想到要推开我了。傅华,你承认吧,你也是喜欢我的,是吧?” 傅华看着晓菲,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晓菲,刚才那一刻的激吻告诉他他是喜欢晓菲的,可是他心中赵婷的位置更重要,而且他对赵婷有承诺在先,是要一生一世相守的。这就不能允许他跟晓菲之间的这种情感蔓延下去,必须马上刹住。 晓菲笑了,说:“胆小鬼,连自己的真是感觉都不敢承认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承认我也是喜欢你的,可是并不代表我不喜欢赵婷了,实话说,这种感觉让我很羞耻,我觉得很对不起赵婷,无论如何我不应该是一个花心的人的。” 晓菲笑了,说:“很正常啊,你这种古板性格的人是很难做到逢场作戏的,就像刚才,你的回吻明明告诉我这一刻你也是很心动的,可是理智告诉你不应该这样,你就马上要推开我了。你就不肯多放松自己一会儿吗?伪君子。”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好吧,你要骂我伪君子就骂吧,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连仓央嘉措都没有什么双全法,我这样一个凡夫俗子更是只能顾好已经有了承诺的一面,也只能辜负你这一番情意了。” 晓菲笑了,说:“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呵呵,有意思,傅华,你不用害怕了,我不会强求你做任何事情的。” 傅华看了看晓菲,这个女人还是那么一副淡定的神态,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推拒而变得焦躁,心中不得不佩服她的风度,这样的事情如果换在别的女人身上,此刻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纠缠或者一怒而去了。 傅华看了看时间,说:“晓菲,到吃午饭时间了,你还要我陪你下去吃饭吗?” 晓菲笑着说:“为什么不呢?你心中如果放不下我,怕尴尬就不要去。” 傅华虽然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可是对晓菲总有那么一丝不舍,也有辜负了对方情意的歉疚,便笑了笑,说:“你能放得下,我就能放得下,走吧,我陪你吃饭去。” 两人便到了一楼的海川风味餐馆,正碰到一脸不高兴地章凤,章凤看到傅华,并没有去注意他身边的晓菲,上来就说:“我猜你会来这里吃饭,傅华,你搞什么鬼啊,是不是你给赵淼出的馊主意啊?” 傅华笑了,说:“你先别这么着急,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朋友晓菲,这是顺达酒店的总经理章凤。” 晓菲猜到了这个章凤就是刚才傅华在电话里教给人追求的女人,有点好玩的看着章凤,笑着说:“你好。” 有了外人在面前,章凤就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她笑笑跟晓菲握了握手,也说了一句你好。 傅华觉得章凤来得正好,倒避免他跟晓菲单独相处的尴尬了,便说:“章凤你既然来了,那我们就一起去雅间坐吧,你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晓菲看了傅华一眼,心说这家伙叫这个女人加入饭局,肯定是想避免跟自己单独相处的,真是胆小鬼。 章凤也看了傅华一眼,她对傅华要在别人面前谈论自己的私事有点不太以为然,更对傅华谈论这样的私事都不回避晓菲有所怀疑,看来傅华对这个晓菲是有相当程度的信任的。 章凤想了想,也没什么怕人的,也想早一点摆脱这件事情,就跟傅华和晓菲一起进了雅间。 刚一坐下来,章凤对傅华没好气的说:“你回头赶紧去告诉赵淼,我跟他是不合适的,这让你老婆知道了,不知道会如何笑话我呢。” 章凤强调出傅华是有老婆的,是因为她隐约感觉眼前的这对男女似乎看对方的眼神都有些暧昧,她想提醒一下晓菲,傅华是有妻室的,不要瞎纠缠。这里面也有维护她的好朋友赵婷的意思。 幸好晓菲并没有显出在意什么的样子,让章凤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 傅华笑笑说:“章凤,这事情不能怨我,是赵淼找我非要让我给他安排跟你见面的,再是我就不明白,你觉得小婷会笑话你什么啊?” 心情愉快 傅华笑笑说:“章凤,这事情不能怨我,是赵淼找我非要让我给他安排跟你见面的,再是我就不明白,你觉得小婷会笑话你什么啊?” 章凤说:“这还用说吗?我跟她弟弟在一起的话,岂不是老牛吃嫩草?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啊?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跟赵婷去说这件事情。” 晓菲笑了笑,说:“我倒不知道你们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不过如果仅仅是因为年龄的关系的话,我倒要插句嘴,看不出章总还是这么封建的人,你是不是太多心了,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姐弟恋这种情形不是很普遍吗?谁会笑话你们啊?大家都很接受这种状况啊。” 章凤看了晓菲一眼,心说这个女人倒还真不认生,随便就置喙别人的私事,不过话已经说开了,她也有些无所谓了,便说:“晓菲,你不知道的,我平常都是拿赵淼当弟弟的,他这突然跑来跟我说喜欢上我了,我真的接受不了。” 傅华笑了,说:“这是需要一个心理转变的过程的,不过,你讨厌赵淼吗?” 章凤说:“我讨厌赵淼干什么,可是他在我眼中还是个孩子,我怎么能跟一个孩子来往呢?不行,肯定不行。” 傅华笑了,说:“赵淼二十四岁了,这要在古代,孩子都生一大堆了,他是成年人了。你怎么还把他当做孩子呢?” 章凤说:“我不管,反正你去告诉赵淼,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傅华笑了,说:“章凤啊,赵淼现在你手下当差,你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如果想要告诉他你不能跟他来往,可以自己跟他说嘛,不必要非让我当这个传声筒的。” 章凤说:“傅华,你这不是不讲理吗?事情都是你给惹出来的,你不来收拾残局,谁来?” 傅华笑了,说:“我开始都跟你说了,这件事情是赵淼自己要这么做的,不关我什么事的。” 章凤急了,说:“傅华你怎么这个样子呢,我让你跟赵淼说,是不想让他太下不来台,你是他姐夫,跟他说有个缓冲不是吗?也不会让他接受不了。” 傅华笑了,说:“你这是在维护他吗?嘿嘿,章凤啊,你既然这么维护他,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大家相处看看。” 章凤有点恼了,说:“好啦,什么相处看看,你不愿意传这个话算了,我自己跟他说。” 傅华笑了起来,说:“最好这样,什么话还是你们当面说清楚的好,好了,我们点菜吧。” 章凤说:“我没心情跟你们吃饭啦,走了。” 说完章凤站起来气哼哼的离开了雅座。 章凤离开之后,晓菲笑了起来,说:“这个章凤完蛋了,一定会落在赵淼手里了。” 傅华笑了,说:“你怎么知道?” 晓菲说:“这章凤口口声声要拒绝,可表现出来的都是维护赵淼的意思,似乎这个拒绝是在表演给我们看的,我觉得她的心是动摇的,她不是不能接受赵淼,只不过她觉得一下子接受了有点磨不过面子,尤其是无法去面对那些相处的朋友们。这下子如果她真的要自己去找赵淼,赵淼那里又受了你的教育,肯定会拿出你教他的损招来对付章凤,我觉得章凤肯定受不住,一定会被赵淼拿下的。别说你教他这一招还真是损到家了,你这家伙有够坏的。” 晓菲说完,看着傅华暧昧的笑了起来。 傅华知道晓菲是在说她刚才就是用这一招将自己拿下了,便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也是作法自毙,好啦,但愿赵淼能够真的能够将章凤拿下,也不枉我教他这一回。” 刘康带着一名美女到了海川,跟吴雯介绍说这个美女叫邵梅,是自己的助理。吴雯心中怀疑这个邵梅是刘康身边的女人,不过刘康既然介绍说是助理,她就拿邵梅当助理待,跟邵梅握了握手,就让他们上了车,吴雯要从机场把他们接去西岭宾馆。 一路上刘康看着海滨大道沿途的风光,笑着说:“小雯啊,我有些明白你为什么会长得这么漂亮了,这里的山水实在太漂亮了,比我们国内其他著名的海滨城市有过之而不及。可惜这里的旅游发展的不好,如果发展好了,这也是国内旅游胜地了。” 吴雯笑笑说:“干爹从来没有来过海川?” 刘康笑笑说:“我以前来过,很多年前了,那个时候这个地方还没开始发展,到处一片破破烂烂,那里有现在这么漂亮。” 吴雯笑着说:“其实海川这里以前是很出名的避暑胜地,名胜古迹也很多,但这几年市里面并不重视推介这里的旅游资源,让邻近几个城市后来居上,海川反而沉寂了下来。” 刘康说:“一个城市的好坏与一个主政者的思维是息息相关的,可惜了这一幅大好的山水啊。” 到了宾馆,吴雯将刘康和邵梅安顿好,然后说:“干爹,你刚下飞机先休息一下,晚上我过来陪你吃饭。” 刘康笑笑说:“休息什么,我并不累。你先不要急着走,我想跟你谈一下怎么跟徐正见面。” 吴雯笑笑说:“不用这么急吧?我还想您来了海川躲在这里住几天呢。” 刘康说:“多住几天也无所谓的,可是要先把正事给办了,办完了正事,随便怎么玩都可以。” 吴雯笑了,说:“行啊,干爹,你这一次打算用什么名义去见徐正?” 刘康说:“名义是现成的,你的工程不是要结束了吗?就跟徐正说海雯置业北京的股东来了海川,很感激徐市长对我们企业的关照,希望能跟徐市长见个面。” 吴雯点了点头说:“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回头我跟徐正说一下,应该没问题。” 刘康说:“关键不在于以什么名义见面,关键在于见了面之后怎么建立起交情来。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送过他卡,而他没有接?” 吴雯点了点头,说:“这个徐市长挺正派的,他主要是看我一个女人在这里经营很不容易,又被王妍骗了一下,很可怜,所以才出面来帮我的忙。” 刘康笑了,说:“徐正正派吗?我看倒不见得,小雯,你不明白现在的官场,一个正派的官员是很难做到徐正这个位置上的。他现在没跟你提出什么要求,我们还不明白他究竟有什么企图,他是好是坏还很难说,等他真正要提出要求的那一刻,我们再来判断他是不是正派吧。” 吴雯说:“干爹你这一次要准备送他钱?” 刘康说:“你先不要管了,这一次我来安排吧。你就管安排我们的见面好了。” 吴雯说:“好的,我一会儿就跟他联系一下,看他什么时候能够见你。” 刘康说:“行,你马上去安排吧。” 吴雯就出了刘康的房间,拨了电话给徐正的办公室,秘书刘超接了电话,吴雯笑着说:“刘秘啊,我吴雯,徐市长呢?” 刘超笑笑说:“吴总啊,我看一下徐市长能不能接电话。” 过了几分钟,徐正接了电话,笑着说:“吴总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吴雯笑笑说:“是这样的,徐市长,我们海雯置业的北京股东来海川了,他很感激您对我们企业的帮助,想要邀请您一起吃顿饭,当面向你表示感谢。就叫我问问您,什么时间有空。” 徐正笑了,说:“你们这位股东也太客气了,不必要的,我这个市长就应该为来海川投资的客商提供方便的,不用谢的,吃饭就更不必了。” 吴雯笑着说:“我们知道这在您徐市长来说只是一桩小事,可是对我们来说就无比重要的,我们这位刘董就是想表达一下他的心意,您就给个面子吧?” 徐正笑笑推辞说:“真的没必要的。” 吴雯陪笑着说:“徐市长,我已经跟刘董夸下了海口,说我邀请您一定会来的,您如果不答应,我没办法交代啊,求求您了?” 吴雯娇笑着哀求,徐正心里便有些不忍,说:“好啦,好啦,我让小刘看一下日程安排,尽量挤出时间见见这个刘董就是了。” 吴雯高兴地说:“那谢谢您了徐市长,您是不是可以就现在问一下刘秘,看什么时间合适?” 徐正笑了,说:“你就是性急,等一下啊。” 徐正就把刘超叫了进来,看了看他的日程表,问能不能挤出一点时间跟吴总这边的人吃顿饭,刘超说明晚的宴会不太重要,可以推掉让别的副市长去。徐正就对吴雯说:“你听到了吧,最快明晚我能挤出点时间来,就定在明晚吧。” 吴雯说:“行,我马上安排厨房,明天做几个好菜等着徐市长您来。” 徐正笑笑说:“好菜是一方面,到时候你可要陪我多喝几杯啊。” 吴雯笑笑说:“没问题啊。” 吴雯就挂了电话,徐正也笑着把话筒放了下来,他对明天可以见到吴雯还是很高兴的。吴雯的靓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徐正相信没有一个男人能对着这样一个尤物而不心情愉快的。 酒色财气 现在的徐正和吴雯很熟悉了,徐正很多应酬都安排在西岭酒店,只要徐正去的时候吴雯在酒店,她就会过来敬几杯酒,自然而然就熟悉了起来。 时间飞快的过去,在第二天晚上,徐正带着刘超去了西岭宾馆,刘康、邵梅和吴雯已经早早等在了门口。 徐正的车一到西岭宾馆门口,吴雯就领着刘康迎上前去,徐正下车,吴雯笑着说:“我来介绍,这位是北京康盛集团的董事长刘康先生,这位是海川市市长徐正。” 刘康笑着说:“您好徐市长。” 徐正就跟刘康握手,说:“你好,刘董,欢迎你到我们海川来做客啊。” 吴雯又介绍了刘超和邵梅,都认识了之后,吴雯就领着众人进了宾馆的雅座。刘康做了主人的位置,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安排,邵梅被安排在了徐正的下手边。吴雯做了副陪的位置。 徐正看邵梅也算是一个出众的美人了,可是坐到了吴雯身边,就逊色了很多,主要是吴雯太过于艳丽,女人如果明智的话,就不要去坐到吴雯的身旁,否则肯定会被比下去。 菜都是吴雯精心安排的,菜上来之后,刘康端起了酒杯,笑着说:“”这第一杯我要敬徐市长,感谢您这一直以来对我们海雯置业的帮助。 徐正笑笑说:“刘董客气了,你们来海川投资是来发展海川经济的,应该我这个市长谢谢你们才是。” 两人碰了一下杯,笑着干了。 放下杯子,徐正笑着说:“刘董啊,我这个人见识比较少,还真没听说过康盛集团这个名字,不知道你们这康盛集团是做什么的?” 刘康笑了,说:“不是徐市长见识少,是我们康盛集团偏于在北京周边地带发展,外地的业务都是以其他公司的名义进行的,就像海川这边就是以海雯置业的名义来发展地产,而且我这个人不喜欢出头露面,闹得集团公司的知名度就很低。其实,我们集团涉及的业务还是很广泛的,除了地产之外,物流、港口建设、机场建设等很多方面都有涉及。” 徐正看了看刘康,笑着问道:“你们集团也做机场建设?” 刘康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旗下有一家机场建设公司,是很有实力的。来,徐市长,我们别光说话,喝酒。这第二杯我要和小雯一起敬你,小雯当初要回海川发展,我是很担心的,我们都知道这社会上一个女孩子要做一点事是很难的,海川虽然是她的家乡,但是她在这边并没有什么基础,再是她也并没有经营企业的经验,王妍骗她那桩事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幸好她遇到了您这么一位好的市长,她今天能取得这么一点成绩,完全应该感激您的帮助。来小雯,我们共同来敬徐市长一杯。” 吴雯笑笑说:“对啊,真的很感激您对我和海雯置业无私的帮助,来,我和干爹共同敬你一杯。” 徐正听吴雯这么说愣了一下,他看了看刘康,笑着问:“刘董是吴总的干爹?” 刘康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和小雯很投缘,就认了干亲。” 徐正心里别扭了一下,他不是不知道当下有一些所谓的干亲究竟实质内容是什么,刘康所谓的义父女的关系,很可能是一种情人关系的掩饰。 吴雯一直以来对徐正来说,都是一个很高贵的女人,她的美丽让徐正常有一种高高在上,不敢亵渎的想法,就像他是一个仆人,而吴雯是一个无比圣洁的公主一样,所以他甘愿无偿为她付出,只求博得美人的高兴而已。这一刻他忽然发现他心目吴雯所谓的高贵,实际上只是他自己为她营造出来的假象而已,真实的吴雯实际上也是一个很俗的女人,她很可能为了获得财富而投身进了眼前这个老男人的怀抱里了。 徐正越想越觉得真实状况就是这样的,心中不禁暗骂刘康,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就像相声里面说的嘛,好白菜都叫猪给啃了。 刘康看徐正坐在那里发呆不讲话,不知道徐正在想什么,就叫了一声:“徐市长,来,我们干杯。” 徐正笑了,说:“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走神。” 刘康和吴雯就一起跟徐正碰了杯,三人就一起将酒干掉了。 服务员就来给三人倒满了酒,邵梅这是端起酒杯,笑着说:“徐市长,我想敬您一杯酒,一来我们第一次认识,喝个认识酒,二来也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康盛集团的帮助。” 徐正笑了,说:“这个太急了吧,这还没怎么吃菜,都喝到第三杯了。” 邵梅娇声笑着说:“徐市长,您不能这样啊,刘董和吴总的酒你都喝了,偏偏差我这个小女子一杯吗?您赏我一个面子吧。” 说着邵梅伸手拉着徐正的胳膊摇晃着,撒娇说,“您就跟我喝了这杯嘛。” 徐正的身子就酥了半边,有点受不住了,赶忙说:“好啦,你别拉了,我喝就是了。” 徐正又和邵梅干了杯。然后吴雯又单独敬了徐正,他又回敬刘康,慢慢地就有点喝多了,满脸通红,有了醉像了。 邵梅却并没有因为徐正有些醉了就停止了纠缠,她又撒娇地敬了徐正两杯。到此徐正知道不行了,他不能再喝下去了,再喝下去,他就要出洋相了。 刘康再给徐正倒酒,徐正就坚决不肯接受了,他大着舌头说:“不行了刘董,再喝我就走不了了。” 刘康笑了,说:“徐市长,走不了就走不了吧,您忘了吗?这里是西岭宾馆,不行的话今晚您就住在这里吧。” 徐正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晚上我一定要回去的。” 邵梅笑着说:“徐市长,是不是您夫人不让您在外面留宿啊?” 徐正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是的,我晚上还有事情。行了,刘董,酒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刘康向邵梅使了个眼色,邵梅就娇笑着说:“这样怎么行啊,徐市长?我还想再跟您喝两杯呢。来我给您满上。” 徐正却坚决的站了起来,说:“刘董,我真的不能喝了,再给我倒酒,我就要走了。” 刘康见徐正态度坚决,并不为邵梅的美色所惑,第一次见面他也不想给徐正留下不好的印象,便笑着拉了一把徐正,说:“徐市长,您坐,既然你说不喝咱就不喝。不过,您也不能这么走哇。喝酒不吃饭,很伤胃的。” 徐正大着舌头说:“只吃饭啊,不喝了。” 刘康笑笑说:“放心了,不喝就不喝了。” 徐正这才坐了下来,吴雯赶紧吩咐厨房上饭,一会儿翻上来了,徐正胡乱的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他知道自己必须赶紧走,不然的话酒劲上来,他就走不掉了。 徐正说:“今天真是很感激刘董的盛情款待,时间也不早了,我要赶紧回去了。” 刘康和吴雯等人就送徐正出来,一出宾馆大门,徐正被风一吹,醉意更胜,匆忙上了车,也没注意到刘康在他身边放了一大包东西,就让司机赶紧把他送回去。 这一晚,实际上是刘康和吴雯、邵梅轮番敬徐正的酒,喝得最多的是徐正,其次是邵梅,她是刘康故意安排要纠缠徐正喝酒的,刘康和吴雯反而喝得并不多。刘康见徐正离开了,就说:“邵梅啊,你先回房休息吧,我跟小雯喝点茶聊聊天。” 邵梅就回房休息了,吴雯把刘康请到了她的办公室,拿出茶具,泡上了冻顶乌龙,两人开始喝起功夫茶来。 喝了一杯之后,刘康笑笑说:“这个徐正的自制功夫还可以,知道自己喝多了,赶紧撤了。” 吴雯此时也看出刘康是想把徐正灌醉留在宾馆里,那个邵梅很可能是刘康带来招待徐正的。 吴雯笑着问:“您这一次带了邵梅来,是不是想让她陪徐正啊?” 刘康点了点头,说:“这一次的项目这么大,我是志在必得的,不得不多准备几手。可惜的是徐正似乎并没有看上邵梅,这一手算是落空了。不过幸好徐正也被邵梅灌得差不多了,并没有留意到我送给他的礼物。” 吴雯笑笑说:“礼物虽然你放到了他的身边,可是他今天是醉了,并不代表他一定会收下,说不定他明天会找您退掉的。” 刘康笑了,说:“礼物既然送出去了,又怎么能让他退回来呢?再说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徐正退不退还很难说啊。” 吴雯根据自己跟徐正交往的这段时间的了解,相信徐正的为人,笑笑说:“我猜他一定会退的。” 刘康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先不要急着下判断,我看到未必。” 吴雯说:“那就等明天看看吧,看您对还是我对。” 刘康笑了,说:“干爹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看人还从来没走眼过,不会差了,他不会退得,就算他说要退,也是假意推辞而已。” 吴雯笑了,说:“如果徐正真像你说的那样,那酒色财气是一体的,他为什么不顺水推舟留在西岭宾馆,享受你给他安排的美女呢?” 不准动用 刘康笑了,说:“那是邵梅并没有入得她的眼,邵梅如果被他看中了,他是不会不留下来的。” 吴雯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不相信徐正是这样的人,他跟我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从来没看到他喜欢美色的丝毫举动。” 刘康笑了笑,说:“小雯,你是不明白这官场上人的,很多人其实跟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一样,有七情六欲,也贪恋财富,贪恋美女,可是法律啊规定啊什么的,又让这些官员们为了保住手中的权利不得不强制将自己的某些念头压制下去。于是他们的这些念头就变得更加私密,甚至有些扭曲。徐正不是不好女人,这世界上我还真没见过几个不好女人的男人,除非他是同性恋,那他好的就是男色,而不是女色。徐正之所以在你面前表现的不好女人,是他的身份限制住了他的好女人的念头,他不得不将其压抑了下去。如果有机会能让他把这些念头释放出来,那他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 吴雯还是不太相信刘康对徐正的评价,她摇了摇头说:“有些人还是不同的,不说徐正,就说傅华吧,他当初一见我,虽然也为我的美丽惊讶,不过我看他很快就能控制住自己。” 刘康笑了,说:“你刚才也说了,他是控制住了自己,如果这社会没有了一切约束,那他还会控制住自己吗?” 吴雯也笑了,说:“那还真不好说,不过,傅华总是个君子,他曾经跟我的姐妹独处一室而不及乱,我相信他还是有所不同的。” 刘康笑笑说:“你说那个傅华我不跟你争,不过这个徐正绝对做不到这一点,我看得出来这个人绝非君子。” 吴雯笑笑说:“我不跟您争了,诶,对了,干爹,你今天怎么没跟徐正提及你想参与新机场项目啊?” 刘康笑笑说:“我什么铺垫都没做好,我跟他提这干什么,我想苏南那一次来肯定是跟徐正达成了某种默契了,我贸然提出来,等待我的只能是拒绝。我要等什么铺垫都做好了再提出来,而且现在也不需要,项目都还没正式立项,现在提出来,也只能是一种规划,无法落到实处。” 刘康和吴雯聊天的时候,徐正就回到了家里,他下了车在刘超的搀扶下进了家门,妻子严芳见了,很不高兴的说:“又喝得这么醉,这都是干什么啊?没日子喝了吗?” 徐正傻笑了一下,说:“北京来了一个朋友,就多了几杯,你别嚷了,叫小刘笑话。” 刘超陪笑着将刘康留在车上的物品递给了严芳,说:“阿姨,这是徐市长朋友送的礼品,你收好。” 严芳看了看,见是一个很普通的的手提袋装的一包东西,问道:“什么东西啊?” 刘超笑笑说:“我也没看,也许是礼品吧,那人放在车上的。” 徐正醉醺醺的问道:“什么时间送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严芳瞪了徐正一眼,说:“你都喝成这个样子了,还记得什么?行了,去睡你的大头觉吧。” 徐正看着刘超呵呵笑笑,说:“小刘,你严阿姨生我气了。” 严芳没搭理徐正,从刘超手中把手提袋接了过去,然后说:“小刘啊,谢谢你把老徐送了回来。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刘超就说:“那我走了,阿姨。” 严芳送走了刘超,然后回来看了看徐正,徐正坐到了沙发上正拨着电视频道,找电视看,不高兴地说:“老徐,你喝了这么多,还不赶紧去睡。” 徐正笑笑说:“我刚才在车上眯了一阵,这会儿又不困了。你给我泡杯茶,让我醒醒酒。” 严芳就去给徐正泡了一杯浓茶端了过来,递给了徐正,徐正接过去喝了起来。严芳这时端量上了刘超帮徐正带回来的那个手提袋,嘟囔道:“你这什么朋友啊,还是北京来的,送什么东西这么土气啊?” 说着严芳就把袋子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是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方方正正用报纸包着的纸包,打开了纸包,严芳惊叫了起来:“老徐,快来看。” 徐正还在边喝茶,边看晚间新闻,听到了严芳的惊叫,不满地说:“什么啊,大惊小怪的。” 徐正扭头一看,报纸当中包着的是一叠叠崭新的绿色钞票,他见过这种钞票,这是百元美钞。 徐正说了一句:“好家伙,手笔到很大。” 这是徐正的酒一下子醒了很多,连忙过去数了数,是十六叠,十六万美金。 严芳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徐正,问道:“老徐啊,你帮这个人做过什么了,他怎么送你这么多钱啊?” 徐正说:“我帮他拿了一块地,不过我当时只是出于友情,没想跟他拿钱的。” 严芳说:“那你想拿这钱怎么办?” 徐正挠了挠头,说:“你让我想想。” 严芳就看着徐正,徐正此时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脑子在围绕着拿还是不拿想着两者的利害关系。 按说帮海雯置业拿这块地收点回报也很正常,自己当时拒绝吴雯送的银行卡,是他可怜吴雯刚到海川发展事业就受骗了,想帮这个女人一把,也有讨好这个美丽女人的一点意思。现在看来吴雯这个美丽的女人根本就无需要自己去帮她,她身后有着刘康这个干爹护着,恐怕再多的损失都无所谓的,自己这么做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想到吴雯和刘康这层关系,徐正心里疼了一下,就好像自己一件本来很珍视的东西被人夺走了一样。 可是,拿了吧,恐怕事情不是感谢那么简单。徐正明白,这些商人都是逐臭的苍蝇,哪里有利益就奔向哪里。刘康也不例外,他断不会只是为了一个已经竣工在即的项目专门从北京跑来感谢自己,他肯从北京赶来,出手就是这么一大笔钱,肯定是有更大的目的。 这个目的不用说也是跟即将立项的新机场项目有关,因为徐正清楚的记得,晚上喝酒的时候刘康对他的康盛集团介绍时提到了这个集团旗下有一家机场建设公司,虽然刘康并没有把这个话题深入下去,直接向自己提出想参与新机场项目,可是司马昭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了。问题是苏南的振东集团已经找到了自己,又送了自己一副文徵明的字,还有省委副书记陶文的关照,自己似乎不应该再踏上刘康这第二条船了。 不过苏南的送的礼虽然高雅,文徵明的那副存疑的书法册页似乎很难抵得过这十六万美金的价值大,如果选择了苏南,放弃掉这十六万美金,似乎又太可惜了。 徐正更想到,现在振东集团和康盛集团送给自己的,可能都是为了争取项目而预先做的铺垫,真正的重谢应该还在后面。刘康出手就是这么大手笔了,后续的感谢会不会更加丰厚啊?现在一上来就拒绝是不是不太明智啊,如果后续苏南老是拿一些来路不明的所谓古董来糊弄自己,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在这十六万美金面前,徐正开始觉得那份原本看上去很精美的书法册页就廉价得太多了。苏南这一边之所以还没有马上出局,实在是因为苏南还有陶文的支持在后面,徐正感觉暂时还是不要得罪这省委副书记为好。 能不能暂时不要做选择,看有没有办法能够两全其美啊? 徐正想到最后,觉得还是暂时不要推掉任何一家的为好,他想等等看,等着看这两家谁最终的砝码重,谁重他就支持谁。 想定之后,徐正对严芳说:“老严,你先把这美金收起来,没我的话任何人都不准动用。” 徐正不让严芳动用这笔钱,是防止将来苏南那一方如果砝码重了,自己可以把钱退还给刘康。徐正为官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则,就是他绝对不拿自己认为不安全的钱,而且他从来不主动去索取贿赂。只有那些看上去很安全,又是当事人主动送给他的,推辞不掉的话他就会收下。 这也是徐正官声不错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是他自认为既能获取利益,又能保住权利的绝妙法门。 徐正明白,他的权力才是这一切的根本,如果为了一些蝇头小利就舍弃掉了根本,那就太不值得了。孙永就是没看明白这一点,如果他事情办不成,及时将钱退还给王妍,那他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钱谁都爱,可是能安全的花到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钱。 严芳看着徐正,有点不放心地说:“老徐啊,这笔前数目可不少,拿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徐正瞪了严芳一眼,说:“事情早就办完了,房子他们都改好了,会有什么问题啊。再说,我只是让你收好,不是让你去动用,目前我还没有最终决定收还是不收。记住了,不准动用啊,不要两个儿子跟你一哼唧,你就拿出来给他们花,知道吗?” 继续骗这个傻瓜 严芳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这么大一笔钱怎么收,放在家里似乎不太安全啊,要不要存到银行里去啊?” 徐正叫道:“你要死啊,你一下去银行存这么大一笔数目的美金,这不是让人怀疑我受贿是什么。你把它锁到我书房的抽屉里去。” 严芳担心的说:“那里安全吗?” 徐正叫道:“什么安全不安全,小偷要偷你,就是你锁到保险柜里也是不安全的,你就听我的吧。” 严芳就把钱拿去了徐正的书房,锁进了徐正的书桌里。 第二天,吴雯陪着刘康、邵梅到海边去玩,刘康看着洁白的沙滩,天边飞翔的海鸥,笑着说:“小雯啊,将来我退休之后,到这里买一栋别墅,来守着你养老,好不好啊?” 吴雯笑着说:“好啊,有您在我身边我的心就会安定很多。而且这里的气候适宜,四季分明,也是适合养老的地方。” 刘康看着海边懒洋洋戏水的人们,笑着说:“这个城市的节奏舒缓,不像大城市节奏那么快,倒真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 吴雯说:“是啊,我刚从北京回来的时候,突然从快节奏变成了慢节奏,一下子还不习惯,现在觉得还是这里舒服。” 刘康点了点头,说:“这人啊,快也好慢也好,怎么过都是一辈子,我还记得看过老外一个笑话,说一个富翁到海边度假,看不惯一个打渔的小伙子的懒散,跟他讲了一番奋斗的大道理,说那小伙子要赚到万贯家财才可以在海边享受跟他一样的晒太阳,结果那小伙子笑了,不屑地说,你费了大半生,追求的不过是跟我一样在海边晒太阳,这又何必呢,像我一样直接享受不是更好?” 吴雯有点心不在焉的听着,不时看看身边的包。 刘康看了看吴雯,笑着说:“小雯啊,你没认真听我讲话吧?” 吴雯笑笑说:“没有啊,干爹,我在听着呢。” 刘康说:“不对,你时不时的就去看你的包,那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吴雯笑笑说:“不是了,我手机放在包里,我怕来了电话我没听到。” 刘康笑了,说:“你在等徐正的电话吧?” 吴雯点了点头,说:“对啊,我是在想如果徐市长想要把钱退回来,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来电话了,难道他没发现那笔钱,还是钱在别人手里?” 刘康笑着摇了摇头,说:“钱不可能到了别人手里,我包裹得很朴素,刘超应该不知道其中的内容。我想昨晚徐正可能就把钱数清楚锁起来了,要打电话昨天晚上就打了,所以你不用等了,这个电话他不会打的。” 吴雯说:“不会的,昨晚徐市长喝醉了,他不会清醒的知道这一切的。” 刘康笑笑说:“徐正昨晚有些醉意不假,但是还没有失去自制能力,回去不久应该就会清醒过来。不行你看吧,我还要在这里呆两天,这两天徐正一个电话都不会给你打得,除非你主动给他去电话。” 吴雯心里还是不太相信徐正是这样一个人,不过她并没有继续去反驳刘康,只是说:“干爹,你好不容易来海川一趟,多住几天吧。” 刘康笑笑说:“我也想啊,可是不行啊,北京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呢。再说日后恐怕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呆在海川,那个时候我想玩什么都可以啊,不必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吴雯说:“看来干爹是对新机场项目有了一定把握了?” 刘康说:“对啊,徐正拿了我的钱,说明他是要准备给我一个机会的,现在鱼已经咬饵了,别的我不敢夸口,不让咬饵的鱼跑掉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那个苏南,我很了解,他做事太过于方正了,不会是我的对手的。” 吴雯是见识过刘康做事的手段的,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虽然吴雯只见过苏南一面,可是苏南做事文质彬彬的给她了一个很深的印象,这样一个人显然不会是刘康的对手。 而且现在刘康已经知道苏南是他的竞争对手,而苏南对这一切还茫然不知,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显然在暗处的刘康更得便宜些。 吴雯笑笑说:“那就预祝干爹马到成功了。” 在海边玩了一天之后,吴雯又陪着刘康去爬了海川境内有名的圣境山,圣境山是国家级森林保护区,环境十分优美,又在山上吃了黄精等野味,刘康玩得十分高兴,直说不虚此行。 一直到了晚上从圣境山回到了宾馆,吴雯在等待的徐正的电话一直没等来,似乎那一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似乎刘康根本就没送过什么给徐正。 到了这个时候,吴雯不得不承认刘康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毒的,他一眼就看透了徐正真实的底蕴,知道徐正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吴雯心中未免有些失望,她还是很期望徐正是一个清官、好官的,毕竟曾经她是这么认为的。 晚饭后,吴雯就开始帮刘康收拾行装,他转天就要回北京了。刘康看出了吴雯的郁闷,笑着说:“小雯啊,你也不要对徐正太失望,徐正这样肯装的官也算是不错的官了,起码他还肯装一下,不像干爹遇到的那些官员,他们根本就不等你送,是直接勒索你。””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那不过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差别,实际还不是一样?我觉得徐正这样还不如直接跟你要实在。 刘康笑笑,说:“你不要这个样子,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维护了你一段时间。再说了,如果没这些官员在,我们谋取利益的空间就会少很多。真要凭真本事硬碰硬的话,我不会是苏南的对手的,他的振东集团比我的康盛集团实力大很多的。所以徐正的存在也是我们的机会,这一点你要明白。” 转天一早,刘康打了电话给徐正,说:“徐市长,我要离开海川了。” 徐正有些歉意的笑笑,说:“真是不好意思啊,刘董,我这边实在太忙了,一直也没抽出时间回请你。” 刘康笑笑说:“您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跟我吃顿饭,我已经很感激了。这一次是我来去匆匆,以后我还回到海川来的,希望那时有机会再跟徐市长好好聚聚。” 徐正笑了,说:“那我就期待着跟刘董再会的一天了。” 虽然徐正始终没提及自己送他的十六万美金的事情,可是徐正并不意外自己会再来海川,并说期待跟自己再次相会,刘康就明白徐正知道自己的用意了。刘康喜欢跟这种聪明人打交道,聪明人不需要把话说得很透,就能明白对方的需求。 刘康对能达到这种效果感到很满意,就跟徐正互道了一声再见,挂了电话。 吴雯送刘康和邵梅去了机场,在路上,刘康特别叮嘱吴雯不要因为徐正收了礼,就对他有看法,还要继续跟他处好关系。 吴雯笑了,说:“干爹,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人,我知道徐正对你的重要,这个关系我会好好处理的。” 刘康满意的上了飞机,飞回了北京。 郭奎在省委的书记会上,就海川市市委副书记人选作出了正式的表态,他说:“经过认真的考虑,我认为陶文同志提议的秦屯同志无论是从政治觉悟还是工作能力上都是不错的,适合担任这个副书记。” 书记会就达成了一致,组织部们就对秦屯展开了考察,一系列的组织程序就启动了。 陶文首先将这一好消息告知了秦屯,秦屯对陶文千恩万谢,陶文说:“不要急着谢我,好好表现,干好自身的工作,不要在考察中出现什么差错,让我丢脸。” 秦屯笑笑说:“您放心吧,陶副书记,我一定不会让失望的。” 陶文就挂了电话,秦屯喜不自胜,虽然他对陶文表示了感谢,心中却并没有将这份功劳记载陶文身上,他觉得陶文推荐他了不假,可是真正让郭奎接受自己的,肯定是北京许先生给他找的某某对郭奎施加了一定的影响。 秦屯赶忙拨了北京许先生的电话,许先生接通了,秦屯高兴地说:“许先生,报告你一个好消息,我们东海省委已经将我作为市委副书记候任人选开始组织考察了。” 许先生也很高兴,他心中暗道可以继续骗这个傻瓜下去了,便说:“这真是太好了,前几天我见到了某某,他还跟我说已经打了电话给你们东海的书记郭奎,说了你的事情,郭书记当时就满口答应了。当时某某还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好消息出来,这几天我太忙了,就没顾得上这个茬。你打来电话正好,我回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某某。” 秦屯越发坚信了自己能够成为这个候任者一定是某某找了郭奎的缘故,感激地说:“许先生,您帮我好好谢谢某某他老人家,这一次他真是帮了大忙了,太谢谢了。” 就会后悔的 秦屯越发坚信了自己能够成为这个候任者一定是某某找了郭奎的缘故,感激地说:“许先生,您帮我好好谢谢某某他老人家,这一次他真是帮了大忙了,太谢谢了。” 许先生笑笑,说:“你的谢意我一定会帮你带到的,你自己最近也要小心些,不要做什么越轨的事情,出了差错考察通不过就是某某脸上也是无光的。” 秦屯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许先生说:“那就预祝你顺利通过考察。” 秦屯笑着说:“谢谢,谢谢,等我正式就任市委副书记一定要会好好感谢徐先生您的。” 许先生得意地笑了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了。” 秦屯说:“一定要的,到时候一定要来我们海川玩一玩,我保证让您在这里玩得高兴。” 许先生笑了,说:“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再说。” 北京,海川大厦,傅华办公室,赵淼一脸兴奋的找了过来,进门就对傅华说:“姐夫,太谢谢你了,你的办法果然好用。” 傅华笑了,说:“这么说章凤答应你了?” 赵淼喜悦的笑了起来,说:“对啊,她答应我了。” 赵淼就讲了经过的情形。 原来章凤今天早上在办公室跟顺达酒店各部门主管开了一个小会,会议结束之后,赵淼等其他人离开之后,就走到章凤面前,说:“章总,你上次答应我考虑的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你有没有考虑好?” 赵淼已经等了几天了,这一天天的过去就是对他的一种煎熬,他很担心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和章凤之间就会不了了之,因此鼓起勇气来问章凤。 章凤看了一眼赵淼,虽然那天中午她在傅华面前说得那么坚定,说她跟赵淼是不可能的,当时她还说要自己去告诉赵淼。可是从海川风味餐馆里出来之后她却并没有去找赵淼把话说开,因为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赵淼去表达才能不伤害他的自尊。她知道如果伤害了赵淼的自尊,赵淼有可能不会再留在海川大厦了,那样她就会失去一个很好的助手,这也并不是她乐见的。 章凤虽然管理企业来是一个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好手,可是处理起感情来,就有些不是那么顺手了。她在感情方面并不是一个当机立断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当初陷入感情的漩涡无法自拔,而被家里的人送到北京来疗伤。 章凤就暂且把这件事情放了下来,想等几天赵淼冷静些再跟他谈谈。 现在没等章凤找赵淼,赵淼却主动找上门来,让章凤给他一个答复,章凤苦笑了一下,说:“小淼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才能清楚我们是不适合的。” 赵淼说:“那你就告诉我,我们到底哪里不适合了?你能说得服我,我就再也不提这件事情了。” 章凤说:“这还用说吗?首先是年纪。” 赵淼说:“年纪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了,我觉得相差真的不大,难道你就真的在乎这个吗?” 章凤说:“我还真的没想过要找一个比我小的男生做男朋友。” 赵淼说:“那你现在想也不晚。” 章凤说:“小淼,你这不是胡闹吗?我跟你说了我不喜欢小男生。” 赵淼看了看章凤,说:“那你是讨厌我了?” 章凤苦笑着说:“我不讨厌你,可是我没喜欢到要你做我男朋友的程度。” 赵淼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做你的男朋友,我如果哪一点达不到你的标准,我可以努力去达到。” 章凤感觉有点被赵淼缠上了的感觉,便站了起来,说:“好啦,小淼,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的话说得够明白了吧?你可以出去了。” 赵淼看着章凤,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说:“我就不知道你究竟不喜欢我什么?” 章凤头大了,她觉得赵淼这可怜的样子更像一个小女生,她想要的是一个强壮能够保护自己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奶油小生,她心里有些烦躁,说:“我不跟你说了,你出不出去?你不出去我出去了。” 赵淼坐在那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章凤生气了,就离开办公桌往外走。赵淼急了,上前一把抓住了章凤的胳膊,不放章凤往外走。 章凤这一次不像上一次那么任凭赵淼抓住,开始用力挣扎,想要挣脱赵淼的手。赵淼这一次也跟上一次不同了,他受了傅华同志的教育,已经有了应对之策,章凤的挣扎也激起了他的雄性,他一把就把章凤扯进了怀里,用力地抱紧了她,低下头就强吻了上去。 章凤没想到赵淼会突然变得这么霸道,呆住了,被赵淼吻了个正着。不过很快她就醒过神来了,嘴唇用力地想要闭紧,不让赵淼的舌头伸进她的嘴里,手脚用力的往外挣,想要挣脱赵淼的怀抱。 赵淼怎么肯让章凤挣脱,他更加抱紧了章凤,舌头蛮横的挑开了章凤的嘴唇,侵略性的就去纠缠章凤的香舌。章凤本来可以咬赵淼舌头的,可这是一个爱上了她的小男人,她终究不忍心咬下不去,只能让赵淼攻占了全部的阵地。 赵淼焕发出的雄性的气息也让章凤昏昏欲醉,这还是她从来没见识到赵淼的一面,却原来这小男人也不完全是那么奶油,他也有其雄性侵略的一面。 章凤已经很久没被男人抱过了,心中很快漾起了阵阵春qing,她浑身哆嗦了一下,心说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像着了火一样,滚烫滚烫的。 直到这个时候,章凤还是不想彻底放弃抵抗,她拼命想压住心底泛起的潮水一般的春qing,可是赵淼的怀抱似乎有着令他无法抗拒的魔力,这魔力将她压抑在心底很久了的火山岩浆彻底诱发了出来,岩浆一阵阵的喷涌上来,彻底的烧毁了她的理智和意志,她的挣扎越来越没有了力道,浑身酥麻瘫软,感觉就像融化在赵淼怀里了一样,彻彻底底的燃烧了起来。 两人吻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也不舍得分开。 章凤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想要去接,赵淼却不肯放开箍着她胳膊的怀抱,章凤说:“放开我,别闹了,别耽搁了公事。” 赵淼听章凤语气中并没有多少愠怒,这才放松了章凤,让章凤得以接通了手机。 是一个下属向章凤汇报事情,章凤此刻已经被赵淼俘获,就依偎在赵淼怀里讲完了电话。 讲完了电话,章凤将手机收起来,看着赵淼的眼睛,略带娇羞的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赵淼嘿嘿笑笑,说:“我觉得还不够。” 说着赵淼就要再次去吻章凤,章凤这一次不肯就范了,说:“”要死啊,别闹了,这里是办公室,来了人怎么办? 赵淼却不肯罢休,就去吻章凤,章凤心底的火焰再次被点燃,热情就高涨起来,忍不住再次跟赵淼吻在了一起。 手机再次响起,赵淼不得不放松了胳膊,这一次章凤不肯停留在他的怀抱里了,趁机挣脱开了,坐回了她办公桌那里。 赵淼有些无奈,坐到了章凤对面去了。 章凤接完电话,看着赵淼,理智在这一刻回来了,她有点恼火自己的立场不坚定,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只猎物,掉进了赵淼设好的陷阱。 章凤没料到自己这么容易陷落,又想到现实当中还要去面对赵婷、赵凯这些熟悉的人,她与这些原本相处很不错的朋友,忽然之间就因为赵淼之间的关系彻底变了味,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些人,总觉得有些尴尬,便瞪了赵淼一眼,不满地说:“你可是高兴了,可是我怎么跟你姐和赵董说这件事情啊?他们会怎么看我啊?” 赵淼笑笑说:“这些都无所谓的,关键是我们彼此相互喜欢就好。你可说刚才这个样子你不喜欢。” 章凤脸红了,她确实无法说自己刚才没有动情,赵淼这家伙强硬起来也挺招人喜欢的。 章凤还是感觉有些尴尬,说:“可是你姐和赵董会不会以为是我利用工作关系引诱了他们的宝贝弟弟和宝贝儿子啊?” 赵淼因为俘获了章凤的芳心,男人的雄性就是去征服自己的喜欢的女人,因此变得自信心十足,说:“不会的,我想我爸爸和我姐不是不开通的人,他们肯定能接受你,也会为我高兴的。” 章凤瞪了赵淼一眼,说:“反正我不管了,这件事情赵董和小婷一定得同意才行。如果赵婷和赵董不同意这件事情,我们还是算了吧。” 看到章凤又开始想退缩了,赵淼急了,叫道:“那怎么行,章凤,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勇气去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吗?” 章凤看了赵淼一眼,说:“小淼,你不明白的,我是受过伤害的,你这么年轻,什么还不定性,你喜欢我也许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等这一阵过去,你就会后悔的,我可不想再次受伤。” 够损的 赵淼说:“不,章凤,你不明白的,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我已经喜欢你很长时间了,我们之间所有的利害关系我都考虑过很多遍了,我就是无法放下才跟你表白的。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一生一世都对章凤好,绝不负她。至于我姐和我爸那里你不用担心了,这个问题我来解决,保证让他们高兴地接受你。” 说着,赵淼伸手过去抓住了章凤的手,章凤这一次没有逃,乖乖地让赵淼把她握在了手心,她被赵淼的坚持打动了,平静了很久的心又泛起了涟漪,她决定跟赵淼开始这新一段的感情了。 赵淼讲完,看着傅华说:“姐夫啊,我姐和爸爸那里我要怎么去说啊?” 傅华笑了,说:“你不是什么都要问我吧?” 赵淼笑笑说:“谁叫你的办法好用呢?关键是我现在有责任维护章凤,不想章凤受什么伤害,因此我必须想个万全之策说服他们。” 傅华笑笑说:“也许你这只是一个假问题。” 赵淼愣了一下,说:“怎么说?” 傅华说:“也许爸爸本身就接受章凤,不反对你们来往呢?至于你姐,我会把这个消息通知她的,我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有什么问题,我也能帮你说服她。” 赵淼说:“我姐那里好说,关键是爸爸,他的态度我还真琢磨不出,一旦他反对,在他面前我一点信心都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他。” 傅华看了看赵淼,他知道赵淼从小在赵凯的威严下生活,已经对赵凯有了畏惧的心理,这个对赵淼未来的发展并不是一件好事,他很希望借此帮助赵淼突破这个心理上弱点。 傅华说:“小淼,你怕爸爸吗?” 赵淼苦笑了一下,说:“是有点怕。” 傅华笑了,说:“你觉得去说服爸爸会比刚才你说服章凤更困难吗?” 赵淼也笑了,说:“是啊,姐夫,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说服爸爸应该不是太难的一件事了,章凤那么坚决的人都被我征服,爸爸这里应该更不成什么问题。” 傅华笑笑说:“其实,无论你做什么,爸爸都是爱你的,有这个底线在,我觉得爸爸最终是会支持你的。所以我觉得这个问题要你自己去面对。你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拿出勇气来,克服一切可能的困难吧。” 赵淼昂起了头,俘获了章凤的芳心给了他很大的自信,他冲着傅华笑笑说:“姐夫你说得对,爸爸这一关我自己去面对。” 傅华看着赵淼,高兴地笑了起来,看来爱情能够让一个男人迅速的成熟起来,赵淼这一幅敢于面对一切的样子应该为赵凯所乐见吧。 晚上回家,傅华笑着对赵婷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过,可不准生气啊。” 赵婷笑了起来,说:“什么啊,好消息我生什么气?” 傅华说:“你先答应我,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赵婷说:“好了,怕了你了,我答应你了,不生气。” 傅华说:“小淼有女朋友了,是不是好消息?” 赵婷高兴地笑了,说:“当然是好消息了,是谁啊?我认识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你肯定认识。” 赵婷说:“我认识的女孩子当中还真没有适合给小淼做女朋友的,会是谁呢?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傅华说:“章凤。” 赵婷惊讶地说:“什么,章凤?怎么可能?” 傅华笑笑说:“我没骗你,真是章凤。小淼今天跟我说,他们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 赵婷不高兴了起来,说:“这章凤怎么这样子啊,利用工作之便,竟然把我弟弟给拐走了,太差劲了,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年纪。” 傅华看了赵婷一眼,说:“你可答应过我,不准生气的。” 赵婷说:“不是,章凤年纪比我还大,找了小淼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我怎么能不生气。你说是不是你跟他串通,骗小淼的。哦,我记起来了,那天你跟小淼躲在房间里嘀嘀咕咕,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傅华笑了,说:“这样的事也能骗得来?是小淼自己看好人家的,费了好大劲才让章凤答应的。小淼那天找我就是说这件事情,想要我帮他忙追章凤的。” 赵婷说:“这章凤拽个屁啊,小淼这样的可爱的男人追她,她还不屁颠屁颠的答应下来。” 傅华说:“诶,章凤可是你朋友,你不能这么说她吧?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赵婷叹了口气,说:“我能怎么看,反正很别扭,原本是好朋友,成天章凤姐章凤姐的叫着,突然变成我弟弟的女朋友了,怪怪的,回头来她是不是要叫我姐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倒有可能。” 赵婷说:“小淼也是的,什么人不好追,偏追我的朋友。” 傅华笑笑说:“好啦,找什么人做女朋友,是小淼自己的事情,回头见了章凤不准露出不高兴来。” 赵婷说:“为什么,我就是有些不高兴嘛。” 傅华说:“章凤其实很在意你这个朋友的,她也觉得跟你之间的关系变成这个样子有点怪怪的,很想打退堂鼓。我跟你说,到时候惹翻了章凤,小淼跟你发火,我可不管。” 赵婷笑了,说:“好啦,我也不是什么封建的人,既然小淼喜欢,那就随他了。这种好事怎么叫章凤遇到了,我怎么就遇不到呢?” 傅华笑笑,说:“怎么,你也想要找个想弟弟一样的?” 赵婷笑着看着傅华,说:“不可以啊?” 傅华扭了一下赵婷的鼻子,说:“当然不可以了。” 赵婷嘿嘿笑笑,说:“跟你开玩笑的,我当然还是最喜欢亲爱的老公啦。” 傅华笑着说:“算你会说话。”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看看是赵淼的电话,就对赵婷说:“是小淼,他今天要跟爸爸说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赵婷说:“那快接啊。” 傅华接通了电话,笑着问:“小淼,爸爸什么态度啊?” 赵淼说:“爸爸说只要我喜欢,他没什么意见。只是他让我明天带章凤回家来吃顿饭。” 傅华笑笑说:“那好啊。” 赵淼说:“你跟姐姐明天也回来吧,我看妈妈的脸色不太好,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傅华说:“好的,我们明晚回去。” 这时赵婷抓过电话,叫道:“小淼,你这个家伙,追我朋友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真不地道。” 赵淼笑笑说:“跟你说了有什么用啊?” 赵婷说:“那你跟你姐夫说了就有用了吗?” 赵淼说:“姐夫脑子聪明,主意多,当然有用了。我能追到章凤,全靠姐夫出主意呢。” 赵婷转头看了看傅华,不高兴地说:“是你教他的?” 傅华笑笑说:“我就是出出主意罢了,小淼啊,你别跟你姐瞎说,让她来怪我。” 赵淼在电话那边听到了,说:“好了姐,是我求姐夫帮我忙的,你可别怪他。好了我挂了。” 赵婷说:“你先别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追到章凤的。” 那边赵淼没听到赵婷最后一句话,直接挂掉了。 赵婷将手机还给了傅华,说:“这个臭家伙,没讲完就挂了。诶,老公,他跟你说过怎么把章凤追到手的吧?” 傅华笑了,说:“你们女人真是奇怪,刚才还很不愿意这件事情,转过头来,却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八卦。” 赵婷笑笑说:“我就是好奇不行啊?其实章凤除了年纪比小淼大,其他各方面都是比小淼优秀的,能追上她也是小淼的福气。跟我说说嘛,你教了小淼什么高招,能够拿下章凤?” 傅华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就跟他说喜欢就去跟人家表白啊。” 赵婷说:“就这么简单?你骗我。章凤那个人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不会小淼去跟她说一声喜欢她,她就答应了下来。” 傅华说:“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了,后来小淼去追问章凤的意见,趁机强吻了章凤,直吻到章凤答应下来才罢休。” 赵婷看了看傅华,说:“小淼自己可办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你教他的吧,诶,老公,你可够损的。” 傅华笑了笑,没说话,心中却想到了另一个说他这个法子够损的女人晓菲,晓菲那天吃完饭就飘然而去了,这几天也没有跟傅华联系,没了音讯。此刻傅华心底对晓菲还真有几分牵挂,可惜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应该,就把这份牵挂埋在了心底的更深处。 第二天上午,傅华打了电话给赵凯,笑着说:“爸爸,小淼把事情都跟你说了。” 赵凯虽然对赵淼说只要赵淼喜欢,他没意见,这句话似乎是一种许可,但感觉更像是一种无奈,而并非赵凯的真实态度。 赵凯笑了,说:“你担心我不接受他们交往是吧?” 傅华说:“章凤比小淼大了几岁,我怕您介意这个。” 不会空手而回 赵凯笑笑,说:“这个你妈很介意,不过我无所谓的。实际上我很喜欢章凤这种性格硬朗的女孩子,你不觉得小淼个性有点弱,正需要章凤这样的的人在一旁辅助他吗?再说:顺达集团也是一个很有实力的集团,我们两家结亲,正是强强联合,对我们通汇集团也是大有好处的。我对小婷和小淼的婚姻都持一种开放的态度,只要他们自己喜欢,又不是什么歪门邪道的人,我就ok。” 看得出来,赵凯是乐见这种结果的。 晚上,傅华和赵婷早早就去了,赵凯也早就回来了,赵婷的妈妈脸色有些阴,看得出来她对儿子这个选择并不高兴,不过儿子即将脱离自己的控制,投入到女朋友的怀抱中,做妈妈的似乎也无法高兴起来,更何况选择的对象并不是自己所喜欢的。 过了一会儿,赵淼带着章凤回来了。一家人当中只有妈妈不认识章凤,赵淼给他们作了介绍,章凤略显紧张地跟妈妈问了声阿姨好。 妈妈也许受了赵凯的叮嘱,也许是不想让儿子难堪,强笑了一下,说:“章凤,你好,欢迎你来做客。” 章凤又问候了赵凯,赵凯笑笑说:“章凤啊,人和人的缘分真是奇怪,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成为小淼的女朋友。以后小淼就交托给你了。” 章凤笑了笑,说:“赵董,人和人之间确实是很奇妙,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这样来见您。” 赵凯笑笑说:“不要叫赵董了,在家里叫我叔叔吧。” 章凤听出赵凯有认可她身份的意思,笑着叫道,叔叔。 赵凯笑着答应了下来。 章凤又走到赵婷面前,笑着说:“小婷,我也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你没生我的气吧?” 赵婷拉着章凤的手,笑着说:“我生什么气了,你是我的好朋友,小淼看上你是他有眼光,我很高兴。” 傅华在一旁笑笑说:“章凤啊,你别紧张了,我们大家都很欢迎你。” 这一顿饭吃的气氛还算融洽,章凤和赵凯赵婷早就是熟人,彼此之间都很了解,说话便知道分寸。对于妈妈,章凤也看得出来她不是太高兴,言语之间便对妈妈多了一些尊重,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应对得十分得体。妈妈也觉得这个女孩子虽然年纪比儿子要大,可是也因此显得比儿子成熟,倒是儿子的一个好臂助。在妈妈心目中,儿子将来是要接赵凯的班,可能也确实需要一个像章凤这样一个出得厅堂的妻子。加上章凤平常保养的就好,为了来赴这个宴会,又精心打扮了一番,娇小玲珑的她坐在儿子旁边,倒看不出比儿子大的样子,妈妈心中也就接受了章凤。 章凤走的时候,妈妈将她送到了门口,说:“章凤,现在你也知道家门了,以后有空的时候就来玩。” 章凤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代表着妈妈的认可,连忙笑着说:“好的,阿姨。” 这个结果还算完美。 回家的车上,傅华一路默默无语,赵淼用他的办法征服了章凤,现在称心如意,可另一个用这个办法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呢?傅华忽然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偏激,说什么再也不会去晓菲的沙龙了,不然的话倒是可以约苏南去沙龙看看晓菲,就算自己不能娶晓菲,可她也算是自己的红颜知己,看一看她总还是可以的吧? 中国人是不经念叨的,傅华晚上刚想到苏南,第二天上午,苏南就出现在了驻京办他的办公室。 傅华笑着说:“苏董,去海川回来了?” 苏南点了点头,说:“回来有几天了,集团事情忙,就没过来。” 傅华问道:“事情还顺利吗?” 苏南点了点头,笑着说:“比我预想的要好,你们的市长已经说要公正公平的对待我们振东集团,我相信新机场我们会有很大的希望中标的。” 傅华看苏南有些志得意满,看来这一次去海川肯定是对徐正做了一些必要的工作,徐正也给了他比较满意的答复。 不过,傅华现在对徐正是有了充分的了解,知道这是一个很小心眼反复无常的人,这种不着边际的答复可以说是在暗示对振东集团的某种承诺,也可以说是泛泛的一种敷衍。现在项目还没有在发改委立上,离竞标还有一段时间距离,苏南实在不应该这么有信心。 傅华笑笑,说:“苏董啊,我不知道徐正答应了你什么,不过,我可提醒你一点,徐正这个人不是那么可信的,你千万不要以为这样就一定会将项目拿下来。” 苏南笑笑说:“傅华,我明白你担心什么,你放心了,我这一次还找了东海省里的的一位领导,这位领导帮我打了电话给徐正,我想没有太大意外,这一次我一定能将项目拿下来的。当然,目前的工作还只是前期的准备阶段,后续我还有一系列的手段要施展,确保一定能将这个项目拿下来。” 傅华心里却并没有这么乐观,不过他也不想扫了苏南的兴头,便说:“那我就预祝苏董马到成功了。” 苏南笑笑说:“借你吉言了。诶,新机场项目发改委那边还没批下来啊?” 傅华笑笑说:“快了,现在一切就绪,就等正式下发文件了。” 苏南说:“那就好,这个项目总算要开始运作了。诶,对了,你最近见过晓菲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没有哇,前些日子来这里吃过一顿饭,走了之后就好长时间没音信了。苏董这些日子没去过她的沙龙吗?” 苏南说:“我昨天想去来着,打了电话给晓菲,晓菲说沙龙她停下来了,不想办了,正在四处找买主要将那栋厂房出手呢。” 傅华愣了一下,说:“这是怎么回事啊?她那里不是办得好好的吗?” 苏南摇了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缘故,就问她,她说她厌烦了郊区的冷清,不想再留在那里了。这让我很奇怪,当初她要弄这个沙龙的时候,我还建议她不要放到山里面去,山里太偏,离市区太远,做什么都不方便。当时她说她就是喜欢这种偏远的地方,冷清,适合思考些问题的。怎么一转眼她就变得不喜欢冷清了呢?” 傅华也不知道所以然,可是他心中猜测肯定与那天晓菲在这里跟自己强吻有关,这他不便跟苏南说,便笑笑说:“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能女人就是善变的吧?” 苏南笑笑说:“也许吧,只是晓菲的沙龙突然关掉,让我失去了一个很好地放松的地方,心里有些惆怅。” 傅华笑着说:“晓菲没说她下面要干什么?” 苏南摇了摇头,说:“没说,只是说还没考虑好,等考虑好了再告诉我。” 傅华心中有些怅然,本来苏南来的时候他还想是不是可以想办法让苏南再带他去晓菲的沙龙玩,好见见晓菲,现在晓菲的沙龙关掉了,从根本上就断了傅华去见晓菲的可能性了。 傅华笑了笑,说:“苏董也不用惆怅了,我相信晓菲要做的事情肯定不会俗了,耐心等待吧,也许她会给我们一个惊喜的。” 苏南笑了,说:“也许吧。希望她能尽早让我们看到这份惊喜,不然的话我要很长时间都不能有一个能够放松的地方了。” 傅华心说我也盼望晓菲能够早日再做点什么,不然的话我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她了。 时间飞逝,很快又过去了一个月,组织部门终于正式公布了秦屯期待很久的市委副书记的任命。秦屯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给了许先生,兴奋地说:“许先生,太好了,我现在是海川市市委副书记了。” 许先生笑笑,说:“那恭喜你了,秦副书记。” 秦屯笑笑,说:“谢谢,谢谢,也请您帮我感谢某某他老人家,我今后的进步还希望他老人家多多给予关注。” 许先生说:“这你放心了,某某原本就这样说过,你的以后发展他也会看顾的。” 秦屯笑着说:“那真是太感谢了。许先生,原来我跟您说过,只要我当上这个副书记,一定会邀请您来我们海川做客的,您看什么时间过来啊?” 许先生迟疑了一下,说:“这个嘛,我最近事情很多,一时半会儿怕抽不出时间来。” 秦屯说:“许先生,您别这样啊,我知道您忙,可是当时您是答应的。您过来吧,海川这个地方虽然不大,可是好玩的地方很多,您来了一定不会失望的。” 许先生也是故意显得他很忙,见秦屯这么盛意拳拳,便笑着说:“好吧,好吧,我让我助理看看,尽量抽出一点时间去一趟海川。” 新机场项目正式得到了国家发改委的批准,标志着新机场项目圆满完成了前期筹备工作。 傅华将这一情况通知了苏南,苏南听完,高兴地笑了,说:“好哇,这个项目我们集团可以全面启动了。” 傅华笑笑说:“那苏董就赶紧着手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苏南说:“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不会空手而回,一定会有好消息给你的。” 怠慢 徐正接到了发改委的正式批文,很是兴奋,他等待这个好消息已经很久了,他希望赶紧启动新机场项目,早点做出成绩来,好改变书记郭奎前段时间因为他跟市委书记孙永闹矛盾而留下的不好的印象。 要早日启动这个项目,下一步就是要启动招投标程序,徐正想到了已经来他这里做过工作的的振东集团的苏南和康盛集团的刘康,这两个人实现是一定要通知的,不然的话他们会对自己收了礼而不办事有意见的。 徐正抓起了电话,首先拨给了刘康,在他的潜意识中感觉刘康一定会是两人当中出价更高的那位,更何况他心中还有一个关于刘康的不可告人的想法在,因此连想都没想就第一个打给了刘康。 刘康接了电话,高兴地说:“您好,徐市长,您打来电话是有什么指示吗?” 徐正笑了,说:“我哪里敢指示您啊,是这样,有件事情我想请教一下刘董。” 刘康笑笑说:“我可担不起请教这两个字,徐市长您有什么问题就请问吧,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徐正笑笑说:“一定是要请教的,是这么个情况,我们海川要建设一个新机场,现在项目已经发改委核准,我对这机场建设方面并不熟悉,就想到刘董曾经说过康盛集团旗下有一家机场建设公司,可能您在这一方面很有经验,就想咨询您一下有些问题。” 刘康笑笑说:“这个我还真是懂一点,您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徐正就泛泛的问了几个问题,本来他就是想借这个通知一声刘康,你要争取新机场项目该做的动作可以做了,因此他问的都是很表面的东西,刘康就简单给他做了解答。 徐正听完,连声感谢,说:“刘董这么一说我就明白多了。” 刘康心里明白徐正这是在通知自己新机场项目可以正式启动了,你要做什么动作赶紧做吧,便笑笑说:“徐市长,既然您提起这件事情了,我就问一下,你们这个新机场项目我们康盛集团可不可以参与啊?” 徐正笑了,明知故问地说:“刘董对我们这个项目感兴趣?” 刘康笑笑说:“当然了,您刚才不是说吗,康盛集团也有一个机场建设公司,我们这个机场建设公司就是要靠建设新机场吃饭的。” 徐正说:“贵集团如果想要参与,那真是太好不过了,我们这个新机场项目马上就要展开招投标了,我们这一次准备面向社会公开招标,欢迎贵集团加入竞争的行列啊。” 刘康笑笑说:“那太好了,幸亏徐市长您打电话来问我,无意中竟然让我们有机会加入到海川新机场项目的竞争行列中,谢谢您了,徐市长。” 徐正笑笑说:“谢什么,我可跟你说刘董,这一次加入竞争的大公司肯定不少,你们公司可不一定会中标啊。” 刘康笑了,说:“就我们公司的实力而言,我有信心拿下这个项目,到时候我们集团会亮出实力,让贵市选择我们的。” 徐正笑了,说:“看来刘董是志在必得啊?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 刘康笑笑说:“只要徐市长在发招标公告的时候通知我们一声就好了,可不要故意忽略我们啊?” 徐正笑笑说:“放心吧,我们市里自然是想加入竞争的公司越多越好,那样我们也可以得到一个合理的报价啊,到时候我会亲自通知刘董一声的。” 刘康笑笑说:“那我先谢谢了。” 打完给刘康的电话,徐正这才把电话拨给了苏南,苏南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徐市长,我听说新机场项目被发改委核准了?” 徐正心里别扭了一下,心说这个苏南好不懂事啊,你上来就说你听说了,是不是就显得你消息灵通啊?你消息灵通我再通知你,是不是就显得多余了? 不过徐正已经接了苏南的东西,自然不好将心里的不满显露出来,他笑了笑,说:“看来苏董已经从傅华那里得到这个好消息了?” 这又是一个徐正对苏南不满的地方,他没有忘记苏南当初是傅华介绍自己认识的,傅华一再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对傅华的朋友自然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苏南并不明白徐正心里在想什么,笑了笑,说:“是啊,傅华跟我说起过这件事情。不知道贵市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发布招投标公告啊?” 徐正笑笑说:“现在发改委核准了,这一切就快了,我想很快就会发布招标公告的。” 苏南笑着说:“那麻烦徐市长您到时候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好及时参与。” 徐正笑着说:“没问题啊,我们欢迎各方有实力的公司加入到竞争的行列当中去。振东集团在行业内也是很有名气的,我们更是欢迎了。” 苏南说:“那我就先谢谢徐市长了。” 徐正笑笑说:“苏董客气了,我们都是朋友,这点小事还是应该做的。” 徐正挂了电话,心中对苏南这种掌控话语主动权的作风越发不满,什么都主动发问,倒显得徐正打这个电话可有可无了。 到这个时候,徐正发现自己越来越反感苏南这个人了,这家伙,拿了一本不知真假的书法册页给自己,就想做到对事态全面的掌控,是不是也太幼稚了。陶文打了电话又怎么样?陶文也都是快过气的人物了,你以为他还是在程远时期的陶文吗? 徐正心里实际上并没有拿陶文当回事,他已经设想好了,如果苏南落败,他可以如何跟陶文去解释,反正最终是要经过专家评审才能决定哪一家公司中标的,就去跟陶文说专家最后选择了别的公司,想来陶文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现在关键就是看看下面这苏南会怎么做吧,如果他拿出比刘康更让人动心的条件,那让他中标也无所谓,毕竟在利益面前总是要优先选择价码高的。可如果他继续拿那些说不清价值的东西来糊弄自己,那对不起,只好请你出局了。 不过,暂时看来,苏南这一边还是需要的,只有多几家有实力的公司加入到竞争行列当中,才会对真正志在必得的公司造成压力,也才能让他们提高对自己出价的砝码。 鹬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到更大的利益。徐正心里暗自好笑,苏南啊,刘康啊,你们一个个都富得流油,也是该分润一点给我徐正了。 许先生在商人唐昌的陪同下来到了海川,这个商人唐昌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海川人,在北京经商多年,生意做得算是不大不小,因此跟海川和北京都搭得上关系,秦屯认识许先生就是唐昌从中牵线的。 唐昌的生意虽然做的不是很大,却因为身在北京的关系,在海川似乎很是一个人物,说起来那是在北京做生意的人,地方上的官员们自然高看一眼,秦屯也是这样,他在一个政商联谊的场合认识了唐昌,就把唐昌当做了一个很有用的朋友来交往,是唐昌跟秦屯吃饭时谈起到他认识一个许先生,认识中央的领导某某。原本只是酒席间吹嘘的一句闲话,唐昌想借此向秦屯表明自己在北京人脉的广泛。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屯一下子就听到心里去了,因此赶忙拜托唐昌引荐自己认识这个许先生,闹得唐昌骑虎难下,他本来就是吹嘘一下,也并不知道这个许先生究竟认不认识某某,他呆在北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知道北京像许先生这种说自己认识某某的人简直太多了,多数是吹嘘而已,真假难辨的。现在家乡的父母官说要认识一下许先生,他并不好得罪,只好介绍两人相识了。幸好许先生那排场是不同一般的大,秦屯一见之下,就奉为神明,相信得不得了,唐昌这才觉得交了差。 这一次据秦屯说他当上市委副书记在许先生那里很是得到了帮助,秦屯因为邀请许先生到海川来玩许先生虽然答应了,却迟迟不肯成行,就要求唐昌一定要想办法邀请许先生一起到海川来玩一趟,他要好好谢谢许先生和唐昌。 唐昌本是无心插柳,结果现在却柳荫了秦屯,让他成为了市委副书记,自然不肯放过这个领功的机会,就找到了许先生,说秦副书记盛情难却,坚持要陪许先生一起去一趟海川。 许先生之所以拖延不肯马上就去海川,本来就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的重要和事务的繁忙,现在唐昌被秦屯派上门来邀请自己,乐得就坡下驴,便答应了下来。 在机场,秦屯派的车将唐昌和许先生接到了海川大酒店住了下来,临近晚饭时分,秦屯忙完手头的事物,就赶忙赶到了海川大酒店,找到了许先生和唐昌。 一见面,秦屯对许先生连连作揖,说道:“怠慢,怠慢,小弟我今天实在走不开,没到机场迎接许先生和唐总,真是抱歉。” 送来送去 许先生笑笑说:“秦副书记公务繁忙,难以脱身也很正常。我和唐总都理解,不必有什么歉意了。” 秦屯笑笑说:“真是杂事太多。诶,两位觉得这海川大酒店还行吗?您知道我们这不比北京,这里已经是最好条件的了。” 许先生笑笑说:“挺好的,各方面条件还可以。” 秦屯笑着说:“许先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两位在这酒店尽可以随意,酒店方面我已经交代了,两位是我的贵客,一切都由我负责。” 许先生说:“秦副书记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秦屯笑笑说:“应该的,不是认识两位我秦屯现在还是一个排名靠后不上数的副市长,这个副书记根本当不上。这我要特别感谢许先生了,能够认识你我三生有幸啊。” 许先生肚子里暗自好笑,这傻瓜还不知道我是在骗他呢,不过他遇到我也真是三生有幸,虽然我没真的去找某某,可不是我点拨他去省里找人,他也当不上这个副书记,所以受他一点感谢还是应该的。 许先生笑笑说:“秦副书记,你不要这么讲,不是我帮了你的忙,是某某在帮你的忙。” 秦屯说:“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没有你跟某某去说,某某也不会帮我说话的,归根结底还是应该感谢你的。诶,我当上副书记这件事情您跟某某说过了吗?” 许先生笑笑说:“说过了,你让我去说我能不说吗?你交代的要谢谢某某的话我都跟某某说过了,某某听了很高兴,说这个秦屯不错,知道感恩,做这个副书记有点屈才了,等再有机会一定要把他选拔到更重要的领导岗位上去。” 秦屯眼睛放光了,这虽然只是一句惠而不费的空话,可着实让秦屯心里兴奋不已,仿佛更高的职位已经向他招手了,在他心目中,这个副书记不应该是自己的仕途终点,他期待自己能做到更高的位置上去,有了某某的支持,做到省级领导也是很有可能的,甚至将来说不定有一天有可能取代郭奎的位置做到书记呢。他惊喜地说:“真的吗,某某真这么说?” 许先生心说这家伙还真是好骗,便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某某真的这么说的。好好干吧,秦副书记,你干出成绩来某某帮你说话也仗义是吧?” 秦屯兴奋的说:“是,是,我会努力做出成绩来,不让某某他老人家失望的。” 许先生说:“说到这里,我有件事要交代你们二位。” 秦屯说:“什么事啊,许先生您尽管交代。” 许先生说:“我认识某某这件事情希望两位要保密,某某日理万机,本来是没有时间来管像你们这些基层的小事的,只是迫于我的面子和秦副书记的盛情,不得不出手。如果再有人来找我要去找某某,我就很为难了,我总不能一而再的去麻烦某某吧?再说传出去某某出手帮秦书记跑官,对某某的声望也是有很大影响的,这个还希望两位能够理解。” 唐昌说:“对,许先生说得很对,这个是应该保密的。” 秦屯说:“我明白,我不会再对别人讲这件事情的。” 许先生说:“两位理解就好。” 谈到这里,秦屯看看时间,说:“该吃晚饭了,我已经交代酒店让他们好好准备一下,不过许先生,我们这里可没有道地的上海本帮菜可吃,没办法给你安排了。” 许先生笑了笑,说:“秦副书记真是客气了,我无所谓的,我还正想尝一尝你们海川这里有名的东海菜呢。” 秦屯说:“那就好,我们就下去吧。” 于是秦屯就领着许先生和唐昌到了下面的餐厅,海川大酒店对这个新科的副书记自然是不敢怠慢,这一桌酒席自然是极力奉承,龙虾、鱼翅、海参、燕窝都上了,自然他们做的手法和功力比起北京的大厨们还是稍逊一筹的,口感上还是差了一点。 开了芝华士,秦屯亲自给许先生和唐昌倒满了,然后端起酒杯,笑着对许先生说:“首先欢迎许先生到我们海川来做客,我们这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希望许先生不要嫌怠慢。” 许先生笑笑说:“已经很不错了。” 秦屯说:“既然许先生不嫌弃,那我们就把这一杯干了吧。” 许先生就和秦屯笑着碰了碰杯,两人一起干了。 放下杯子,秦屯拿起筷子说:“来来,吃菜,吃菜。” 许先生就开始吃菜,服务小姐又过来给他们满上了酒。吃了一会菜,秦屯再次端起了酒杯,说:“别的感谢话我就不说了,我明白没有许先生,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当这个副书记,实际上就和许先生当这个副书记是一样的。今后徐先生如果在海川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我一定竭尽全力给您办好。来我们干杯。” 许先生笑了,说:“秦副书记真是仗义啊,好汉子,这一杯我跟你喝。” 两人再次碰了杯,又是一饮而尽了。 秦屯又感谢了唐昌,两人干了一杯。许先生和唐昌又回敬了几杯,满桌的人都是心情愉快的,不知不觉之间都有了些醉意了。 酒宴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十点钟了,许先生唐昌和秦屯都喝得东倒西歪,站到站不稳了。 秦屯笑着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许先生和唐总远道而来都很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许先生大着舌头说:“那不行,我先送送秦副书记,再回去休息。” 秦屯笑了,说:“许先生喝多了,在海川这里我才是主人,应该我送你回房间才对。” 许先生指着秦屯笑着说:“秦副书记,我觉得你才喝多了吧。我住在这个酒店,相应来说我才是这里的主人,我送你是很应该的。” 秦屯说:“对啊,许先生住在这里,这里就应该是你的地盘啊,我真是喝多了。” 许先生说:“走,我送你离开。” 许先生和唐昌就陪着秦屯走出了雅间,将他送到了酒店门口,出了酒店大门,秦屯被风一吹,酒醒了一些,一拍脑门,说:“我这是办的什么事啊?许先生是我专门请来的贵客,怎么还敢劳烦你出来送我,不应该,不应该,走,许先生,我送你回房间。” 许先生还醉意朦胧,说:“不对,我们刚才说定了的这里我是主人,该我送你,秦副书记,你上车,上车。” 秦屯也是酒后上来倔劲了,说:“这哪里行啊?这不是对许先生你不够尊重吗?不行,我一定要送许先生回房间。” 两人互不相让,就在酒店门前你拉我我推你的,互不相让,好半天搞不清楚究竟是谁应该送谁。 最终,在唐昌的劝解下,许先生总算接受让秦屯送他回房间,这场争执才算有了一个结果。 这一场闹剧看在酒店门口一辆车子当中的一个人眼中,他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一场景,心说秦屯这么巴结的人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听说海川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这个人是海川农业局的副局长田海,他晚上在海川大酒店宴客,刚将客人送走了,打开车门上了车要走,就看到新任的海川市委副书记秦屯被人从酒店里送了出来,就想等秦屯先走了自己再走,避免见了面还要跟秦屯打招呼。他在海川政坛属于边缘性的人物,他是认识秦屯,可秦屯不一定认识他,这种状况之下他跟人家打招呼人家还不一定搭理他,可是见了不打招呼又怕被秦屯认出来,索性就回避见面好啦。 本来田海以为这一次又不知道是谁请秦屯的客,所以才会送秦屯出来,没想到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倒好像是秦屯请的客,而且这客人似乎还很受秦屯尊重,秦屯最后还非要坚持将客人送回房间。 不过那位客人旁边的那位,田海倒是认识,那人是唐昌,算起来田海和他多少还带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不算实亲,因此并不是很亲近,只是知道唐昌现在在北京做生意,家安在北京,父母都带了过去,海川这边基本上没什么家人了不过有时候会回海川来,参加一些海川市组织的招商联谊活动。一般他回来都会跟田海碰碰面,吃顿饭什么的,毕竟两人还算有点亲戚关系,而且田海还担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多多少少在海川还有点能量,请客吃饭的能力还有。 秦屯将两人送了进去之后,就只见秦屯自己出来上了车离开了,而唐昌并没有再出来,看来唐昌住在海川大酒店。田海心中就有些不满,这个唐昌也是的,回了海川也不跟自己打声招呼,实在是不应该啊。 田海当时就想打电话给唐昌,不过,看上去唐昌已经喝得很多了,他不想跟一个醉汉去交涉,就打消了马上打电话的念头,想等明天上午再说吧,于是他就就发动了车子,回家了。 又一只苍蝇 第二天上午,田海拨通了唐昌的电话,唐昌接通了,田海上来就责备说:“表哥(唐昌比田海大,田海都称呼他表哥),你怎么回了海川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唐昌刚醒过来,头痛得要命,说:“哦,是田海啊,诶,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田海笑着说:“我都在海川大酒店看到你了,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唐昌笑笑说:“不好意思啊,我这一次是陪一个贵客回来的,那个贵客行程定的很匆忙,所以我就没跟你说。” 田海说:“你说的贵客就是昨晚跟你一起出来送秦屯的那个人吧?” 唐昌笑笑说:“这你也看到了?对对,就是那个人。” 田海说:“那个人什么来历啊?我怎么看秦屯对他很是尊重。” 唐昌说:“说起这个人就不简单了,三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的。” 田海笑了,说:“表哥你不是吧,跟我还要卖关子?” 唐昌笑了,说:“我跟你卖什么关子啊,真的是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电话上说也不方便。你有没有时间啊?” 田海说:“我今天倒没安排什么事,你要做什么?” 唐昌说:“你过来吧,我跟你说这个人的情况,我们兄弟也有好长时间没见面了,见一见,一块吃顿饭。” 唐昌就把自己房间号报给了田海,田海说:“好啊,我马上过去。” 田海过了一会就去了海川大酒店,唐昌已经泡了茶在喝茶,见了田海,握了握手,也给他泡了一杯茶,两人就坐到了一起开始聊天。 田海对许先生倒真是很感兴趣,在相互问候了对方家人状况之后,就问道:“表哥,说说你这一次是带了一个什么样的贵客回来啊?” 唐昌笑了,说:“这可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不过这就是我们兄弟自己关起门来自己说的话,可不能向外人说啊。” 田海越发好奇,说:“好了,你赶紧说吧,到底是什么人啊?” 唐昌说:“你知道这一次为什么你们的秦副书记一定要邀请我陪同这个许先生来海川吗?” 田海说:“为什么啊?” 唐昌说:“这是因为秦副书记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升任副书记,都是这个许先生的功劳。” 田海惊讶的说:“这么厉害?他怎么能做到?” 唐昌笑笑说:“人家认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这个人物别说让秦屯做市委副书记了,就是想让他做省委副书记也不是不可能的。” 田海更加惊讶了,说:“谁啊,这么厉害?除非这个人物是中央领导。” 唐昌得意地笑了,说:“别说,叫你猜对了,就是中央的某某领导。” 田海倒抽了一口凉气,某某的大名可是在神州如雷贯耳的,这个人确实有唐昌所说的能力。 田海不相信的摇了摇头说:“不会吧?某某肯管这种小事?不会是骗人的吧?” 唐昌笑笑,说:“开始我也不相信,当初我也是无心在秦副书记面前吹了个牛,说出了这个许先生认识某某的事情,结果秦副书记就找上了他,再后来你就知道了。” 田海说:“看来这许先生认识某某是真的了,真想不到,某某也不像外面传说的那么廉洁啊。” 唐昌笑笑说:“台面上大家都在说自己廉洁,可真正能做到的有几个啊?” 田海说:“可他也不需要出来管这种小事啊?” 唐昌笑了,说:“我们不要去揣测他们了,他们的想法我们猜不到的。诶,老弟,说说你最近的情况吧,还在农业局当你的副局长啊?” 田海笑了笑,说:“不然怎么样,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很老实没用的,不会巴结什么人,这个副局长也是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熬资历熬上来的。” 唐昌笑笑说:“你这样下去不行啊,熬资历怕是熬不成一个局长的。” 田海说:“我也知道,可是我也没什么门路,就是想送礼,也是拿着猪头找不到庙门的。” 唐昌看了看田海,说:“想不想我帮你一把?” 田海愣了一下,说:“不要了吧,就为了我当这个局长去惊动某某,小题大做了。再说如果某某真是那么个人,这要多少礼去送啊?我虽然做副局长这么多年,可农业局是一个穷地方,我分管的部分又没什么油水,手头没几个钱的。拿出来估计还不够给某某塞牙缝的。” 唐昌笑了,说:“老弟啊,你这点事情当然不用去惊动某某了。你这点事情在下面许先生就给你办了。” 田海说:“他怎么办?” 唐昌说:“简单,让他帮你跟秦屯打个招呼不就行了吗?你不知道,昨晚喝酒的时候秦屯说过什么,他说他当这个副书记跟许先生当是一样的,所以许先生跟他说一声这件事情,我想他一定会帮你办的。” 田海看了看唐昌,说:“能行吗?我可从来没为了当官的事情去找过人。” 唐昌说:“哎呀,要么说你这么多年都不能进步呢?早几年不就有人说了吗,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只跑不送,暂缓使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你怎么还是不开窍呢?这一次是我恰好有这么个机会在这里,我们都是亲戚,想要帮你一把,起码也让你混个局长身份退休是吧?” 田海有些心动了,说:“他真的能做到让我当上局长?” 唐昌说:“能不能我也不好说,一会儿我令你见见这位许先生,还不知道他答不答应帮你这个忙呢。” 田海说:“行,你领我见一下他吧。” 唐昌就拨通了许先生的房间电话,许先生接了,唐昌笑笑说:“许先生,起床了吗?” 许先生说:“起来了,哎呀,差一点起不来了,昨晚这酒喝得真是的,这秦副书记太热情了,受不了。” 唐昌笑笑说:“我也是喝多了,头痛得要命。” 许先生说:“幸好今天秦副书记上午不过来,不然的话还不知道怎么去见他呢。你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唐昌笑笑说:“是这样,我一个亲戚过来了,他是海川农业局的一个副局长,想见见许先生。” 许先生迟疑了一下,说:“你不会是跟他说了我认识某某的事情了吧?哎呀,我不是说不让你在跟别人说了吗?” 唐昌笑着说:“许先生你别急啊,我没跟他说那件事情。” 许先生说:“没说最好啦,不过那你这个亲戚想见我干什么?” 唐昌笑笑说:“也没什么事,他就是想见见许先生。” 许先生心里暗自好笑,他之所以让秦屯和唐昌不要到处说他认识某某,实际上是想故意制造一种神秘感出来,这世界上人的好奇心是很强大的,越是不想让他知道的,他越是想要知道,但只要他想方设法知道了,那就意味着他上当的时刻到了。 其实假装跟上层的某位领导有关系是古已有之的行骗手法,许先生是在一些明清的笔记小说中看到了一些前辈高贤被记录下来的丰功伟业,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诀窍,很快就把这种手法运用得出神入化,成为了许先生自己谋生的手段。 这也印证了古贤人的另一句话,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关键就在于看书的人是怎么看书中的内容的。愚笨的人可能看一辈子书都不知道应该应该从中学习什么,而聪明如许先生这样的,一眼就从书中看到了这种高妙的诀窍,从而得以在北京五星级酒店住着,宝马轿车开着,嫩俏的美女搂着,享尽了荣华富贵。 这种手法屡屡得手完全是因为人们对权力的某种膜拜和迷信,他们相信只要找到某位高层领导,困惑他们的某些困难就会迎刃而解。而这种骗子把戏似乎看上去一戳就破,实际上却大大不然,就像自己宣称认识的某某,位高权重,深居大内,平常人想见都是难以见到的,更别说向他查证是否认识自己,所以这实在是一个再安全不过的游戏了。自己就是凭着这一点在北京吃香喝辣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质疑自己的。 有些时候许先生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这世界上的傻瓜原来这么多啊,就连平常那些看上去高高在上的,如果自己亮出真正的身份人家看都不看一眼的那种高官,也如苍蝇逐臭一般的为着自己转来转去,祈求自己帮他们达到升官发财的美梦,岂不知自己就是借助这些人的愚蠢,才完成了发财的美梦。 唐昌说他有亲戚要见自己,许先生便知道又一只苍蝇飞过来了,那我就好好招待你一下吧。他便笑了笑,说:“既然是你的亲戚,见见就见见吧。你们过来吧。” 唐昌挂了电话,赶忙嘱咐田海,说:“千万记住,不要在许先生面前提及我跟你说他认识某某的事情,他不喜欢外人知道的。” 田海点头答应了。 想进步 唐昌带着田海去敲许先生房间的门,许先生给他们开了门,房间里一股浓郁的雪茄烟草味,田海看到许先生手里正拿着一根点燃了的雪茄。 许先生笑着将两人让进了屋里坐下,然后打开雪茄盒,说:“两位吸不吸雪茄?” 唐昌和田海都摇了摇头,说不吸。 许先生说:“这盒雪茄是古巴哈瓦那出产的,是朋友帮我从古巴大使馆弄来的,味道很正宗,我尤其是喜欢在宿醉后的早上吸他,头痛很快就会好的,唐总,你真的不试一根?” 唐昌笑笑说:“我可不敢,我怕抽了头更痛了。” 许先生合上了雪茄盒,笑笑说:“那两位不介意我抽吧?” 田海和唐昌都说不介意。 许先生就笑着指了指田海,说:“唐总,这就是你的亲戚?” 唐昌说:“对,这是我的表弟田海,海川农业局的副局长。” 许先生笑着跟田海握手,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田海也问候了许先生好。 许先生笑着说:“唐总,你这位亲戚不错啊,海川农业局副局长,级别不低啊,副县级的吧?” 田海笑笑说:“什么不错啊,许先生有所不知啊,我们农业局就是一个清水衙门,我又是一个副职,真的很难说什么不错。” 许先生说:“田副局长不要不满足了,你看你多好,不用干活都有工资拿,出门有车,吃饭都在酒店,已经很好啦。哪像我们这些商人,手停口停,每天四处奔波,就是为了一口饭而已。” 田海说:“饭和饭还不一样呢,我如果能像许先生赚到这样,我也会满足的。” 许先生笑笑说:“一家有一家的苦,不在其中,不知其味。” 唐昌对着许先生说:“是啊,都有各自的难处。我这个表弟早就成为了副局长,可是这么多年仕途蹉跎,还是一个敬陪末座的副局长而已。他今天跟我聊起这个来,我都觉得可怜。许先生,你看能不能拉他一把啊?” 许先生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不满地看了唐昌一眼,说:“唐总啊,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跟人说我认识某某了吗?” 唐昌愣了一下,说:“我没说啊?” 许先生说:“你没说,我一个商人而已,又不是官场掮客,你没说会让我拉你表弟一把?我凭什么啊?” 唐昌有些尴尬,干笑了一下,辩解说:“没有了,许先生,我表弟问我这一次来海川做什么,我就跟他说你是秦副书记请来的客人,他就有些想让你跟秦副书记推荐一下他,真的没提你跟某某之间的关系。” 许先生借题发挥,只是要故意说出他跟某某之间的关系而已,听唐昌这么说,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笑笑说:“那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啊,唐总。你知道,某某很是忌讳我拿他的名字出来招摇,我对此就有些敏感。” 唐昌笑笑说:“没事啦,我能理解了。” 许先生又看了看田海,笑笑说:“抱歉了,田副局长,不该让你看我发火的。” 田海笑笑,说:“我没关系的。” 许先生接着说:“现在这件事情又被我说了出来,真是不应该,还要拜托田副局长给我保密啊。” 田海说:“好的,你放心了,许先生,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在对外人说的。” 许先生说:“我相信你是一个口风紧的人。” 唐昌说:“那我刚才说的请你拉我这个老弟一把,许先生意下如何啊?” 许先生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说:“这不好的,某某常说我们这些他身边的人,不要去参与到政治当中去,会给他造成不好的影响的。” 唐昌陪笑着说:“这件事情不需要惊动某某他老人家的,只要徐先生私下跟秦副书记打个招呼,让秦副书记在我老弟的提拔使用上费费心,事情不就办成了吗?” 许先生看了看田海,他可以从田海的眼神当中看到田海期望自己能答应下来,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也有把握只要自己向秦屯提出这个要求,秦屯一定会尽力办成这个事情的。不过,他并不想就这么轻易答应唐昌,太容易了会影响自己要价的能力的。 许先生摇了摇头,说:“事情哪里会这么简单?你因为秦副书记会什么都听我的吗?” 唐昌笑笑说:“许先生,你这就不实在了,我清清楚楚记得秦副书记跟你是怎么说的,他说他当这个副书记跟你当是一样的,他都已经这样说了,你跟他说句话不费什么事吧?” 许先生笑了,说:“那只是秦副书记酒后一时冲动说的过头话,很难当真的。我如果真的拿这个当真了,答应了你,回头他再拒绝我,我就不好说话了。” 唐昌看了一眼许先生,心里边有些不高兴了,心说你跟秦屯究竟是什么一种关系难道我不清楚吗?就冲着某某秦屯也是不敢拒绝你的。他很想质问许先生,可是如果真要质问的话,就会把许先生利用某某为秦屯谋官的事情说出来,这可不合适,原本他是说要为许先生认识某某保密的。 田海见许先生似乎是很为难,他还第一次做跑官这种事情,本来就有些心虚,不是唐昌鼓动他他可能根本就不会来的,现在见到这种状况,心里就打了退堂鼓。 田海看了一眼唐昌,说:“表哥,我们不要去为难许先生了,其实我做这个副局长也算可以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唐昌心里越发别扭,是他鼓动田海来找许先生,满心以为许先生会看在自己给他和秦屯牵线的面子上帮自己表弟一把,没想到这个许先生根本就没拿他当回事情,唐昌有点下不来台了。 唐昌看着许先生,说:“许先生,我可是专程陪你来海川的,我表弟这么件事情你都不帮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许先生看出田海已经有退意了,这可不行,原本他是想抻一抻对方好提高要价,可不是想把对方抻走,见唐昌这么说正好借坡下驴,赶忙笑着说:“唐总啊,我不是不想帮忙,这个忙要帮也可以,只是……” 许先生吞吞吐吐,并没有说出下文来,田海虽然老实,可是也是在官场上历练过这么多年的人啦,人情世故还是懂一点的,便笑笑说:“许先生如果是需要什么费用的话,大可以明说。” 许先生笑笑说:“我想你们也明白现在这个社会,什么都是需要用利益去交换的。我不怕跟你们实说吧,秦屯跟我说那样的话,是因为他用某种利益从我那里换得了他想要的好处,现在反过来我要去求他帮我办事,怕是我也需要付出某种代价。人都是这么现实的。” 唐昌笑了,说:“这个是应该的,再说我们也不想许先生白跑腿的。” 田海此刻对许先生已经是深信不疑,见许先生松口了,赶忙说:“对对,许先生,你放心,该有的费用由我来承担。” 许先生笑笑说:“两位能理解我就好,这不是我想要的,是秦副书记要的,其实不是我要在这其中赚点什么,实话说我也看不上这点小钱,不过我也不能往上贴钱是吧?” 田海笑笑说:“当然不能,这应该由我来出,不知道需要多少?” 许先生笑笑说:“还不知道田副局长想要秦副书记帮你做什么呢?也不知道秦副书记能不能达到你的满意。” 田海说:“我这个副局长也做了很多年了,很想转正,或者是把我调到一个好一点的局去,让我管点事,我们农业局真的是太清水衙门了。” 许先生笑笑说:“这个要求我估计秦副书记倒是能做到,这样吧,看在唐总面子上,你拿十万出来做费用,我帮你达成这个心愿。” 十万块钱对田海来说倒不是一个太大的数字,如果真的能让他转正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田海说:“行啊,回头我就把钱带给你。” 许先生笑了,这个傻瓜又送了一笔收入来,看来这一趟海川真是没白来。 傍晚,秦屯再次来到了许先生的房间,笑着说:“许先生,晚上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玩。 许先生问,什么地方啊?” 秦屯笑着说:“一个休闲山庄,很好玩的,里面有很多男人们喜欢玩的东西。” 许先生笑了,说:“那可要跟秦副书记去见识一下了。” 秦屯说:“唐总呢?” 许先生说:“上午唐总的表弟过来了,我们一起喝了几杯,估计他现在在房间里休息呢。” 秦屯说:“打电话把他叫过来,我们好出发。” 许先生说:“先别急,我有件事情想跟秦副书记说一下。唐总的表弟秦副书记认识吧?” 秦屯说:“没怎么见过,倒是有一次听唐总提起过,他有个表弟在农业局做副局长。” 许先生说:“对对,就是这个人,他今天上午来说,有点想进步的意思,唐总就托我问一下秦副书记,看秦副书记能不能帮他一下。” 不是一般的好 许先生笑笑说:“我知道不好办,可是唐总的面子总要卖一点的,你是不是帮他想办法提一下。” 秦屯笑了,说:“这件事情别人提出来是断然不能办的,可许先生提出来就不同了,我想想办法吧。” 许先生笑笑,说:“那我就替唐总先谢谢秦副书记了。” 秦屯说:“不用客气了,我帮许先生办事也是应该的。诶,许先生,这件事情办可是能办,不过,可不能白办,他们有没有说要给你些费用啊?” 许先生笑笑说:“唐总跟我很熟了,我不太好意思跟他们要费用,不过他们说会拿出个三万五万做我跑腿的费用。” 秦屯看了看许先生,说:“那可是太便宜他们了,现在要想做个正局,起码还不得出个二十万块钱,不行啊,许先生,你的要价太低了。” 许先生心说这家伙比我更狼,下手比我更狠,他笑笑说:“我这是朋友帮忙,不好太过于提钱的事,这一次你就当是帮我的忙,帮他们办成了吧。” 秦屯笑笑说:“许先生你真是仗义,为了朋友居然可以做到这一点,不错,好啦,这件事情我帮你了,唐总的表弟叫什么名字啊?” 许先生说:“叫田海。” 秦屯把名字记下了,说:“这件事情要办需要等机会,我会帮他留意的。把唐总叫过来吧。” 许先生就打了电话让唐昌过来,唐昌过了一会就到了许先生的房间来了,一进门,秦屯笑笑说:“唐总,你表弟的事情许先生跟我说了,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帮他留意的。” 唐昌高兴地说:“那真是谢谢秦副书记了。” 秦屯笑笑,说:“别谢我,要谢就谢许先生,按说这种违背原则的事情我一般是不办的,但许先生提出来了,我就不好拒绝了。” 唐昌就又对许先生表示了感谢,两人又互相客套了一番。 秦屯说:“好啦,今晚我们不在酒店吃饭了,我定了一个好地方,我们一起去放松一下。走,我们出发吧。” 秦屯就带着徐先生和唐昌出了酒店,去了海盛山庄,一进山庄的大门,便听到此起彼伏的狼犬的吼叫声,许先生笑笑说:“这个地方环境倒不错,可是为什么养这么狼犬呢?有点吓人了。” 秦屯也不知道郑胜为什么添置这么多狼犬在山庄里,以前并没有这些,突然不知道怎么了,山庄戒备森严了起来,不但增加了保安,还添了许多的狼犬。 秦屯笑笑说:“许先生放心,这批狼犬是这里安保设施之一,是保护客人的。” 郑胜并没有对外面的人说过他在情人小娟那里被吴雯的人恐吓了的事情,因此秦屯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自那晚被恐吓以后,郑胜夜晚再也不敢留宿在外面,即使回了山庄,他也是睡不安稳,深怕吴雯的人深夜在摸到他的床边来,最后他购买了一批正宗的德国狼犬,夜晚只要已有风吹草动,这批狼犬就会大叫起来,这样郑胜才能放心地睡个踏实觉。 在山庄的正门前,郑胜已经等在那里了,笑着帮秦屯开了车门,秦屯笑着说:“这怎么好劳烦郑总给我开车门呢?” 郑胜笑笑说:“您秦副书记大驾光临,我这个小小山庄可是蓬荜生辉啊,给您开车门那真是太应该了。” 现在郑胜和秦屯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郑胜因为被教训了之后,在海川商场上收敛了很多,尤其是对吴雯的海雯置业退避三舍;而秦屯是新科的市委副书记,正处于上升势头,此消彼长,郑胜自然对秦屯更加客气了。 秦屯笑笑说:“郑总真会说话,来我给你介绍,这两位是我北京来的贵客,这位是许先生,这位是唐昌唐总,今晚你可要给我招待好啊。” 郑胜跟许先生和唐昌握手,笑笑,说:“放心吧,到我这里来的客人没有说不好的。秦副书记的贵客就是我的贵客,两位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保证让两位满意。” 秦屯笑笑说:“好了郑总,不要罗嗦了,赶紧先吃饭,吃完饭好进行下面的节目。” 郑胜就领着一行人进了餐厅,饭菜是早就准备好的,极为丰盛,不过秦屯意不在此,匆匆领着许先生和唐昌吃了一点,就结束了这场晚宴。 晚宴结束,秦屯看了看郑胜,笑着问道:“你都准备好了?” 郑胜笑笑说:“都准备好了,就请各位跟我来吧。” 秦屯等人就跟着郑胜进了一个很大的装饰豪华的包厢,墙壁上的西洋女人油画暧昧而充满了春qing,秦屯笑着对许先生说:“许先生,我们先洗个澡彻底放松一下吧?” 许先生笑笑,说:“来到这里自然是一切听从秦副书记的安排了。” 众人就换了浴衣,跟着郑胜去了二楼的洗浴大厅,众人在池子里泡了一会儿,郑胜就叫来了专门的搓澡师傅,为他们连搓带按摩的,好一番折腾。折腾完了之后,众人再看看别人,看看自己,都是一身红通通的,不过都觉得洗透了,每个毛孔都透着清爽,浑身轻飘飘的。 洗完了,郑胜说:“走,我带你们去休息一下。” 郑胜就带他们去了按摩的雅间,说:“这里是每人一间,我都安排好了。” 许先生进了雅间,雅间装修的很豪华,跟前面的包厢基本上是一个风格,刚洗完澡的他有些疲惫,就去床上躺了下来,迷迷糊糊正要睡着。 一个身穿粉红色轻薄旗袍的白人女郎悄然无声地走了进来,金发碧眼,长长的睫毛犹如洋娃娃一样,女郎很年轻,就是二十左右的样子,身材高挑,前凸后鼓,满脸媚笑,走到许先生面前,银铃般的声音问候道,hello。 饶是许先生这些年见多识广,这个洋妞的出现仍然让他有些惊奇,这里不比北京、上海那些大都会城市,大都会五光十色、千奇百怪,出现洋妞不令人奇怪,这里不过是东海省的一个中等城市,竟然也会有洋妞出现,看来这些基层的人也没有少享艳福啊。 许先生心里跳跳的,暗自感谢秦屯对他的丰盛招待,他自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点了点头也说了一句hello,顺势就拉住了洋妞的小手……他的身子就向洋妞压了过去,那一刻许先生心中竟然产生了一种神圣感,洋妞竟然被他压在了胯下,这也是国力强盛的征兆之一吧,似乎他这是在向当年的八国联军讨回一点公道来。 我们的许先生当年也是一个愤青,这点爱国之情始终还是有的。 激情过后,洋妞悄然的离开了,许先生躺在床上,恍如自己就在一场梦中,当年他初中都没毕业,就学不下去了,在他的坚持下父母同意他退学回家,当时做农民的父亲说他没读好书,这一辈子都没出息了。现在可好,父亲敬若神明的高官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自己吃着父亲一辈子享受不到的美酒佳肴,睡着父亲看都没看到的美女、洋妞,不知道父亲看到自己今天这种场面该怎么想啊?他还会不会说自己没出息呢? 徐先生惬意的笑了起来,这个时代真他妈不是一般的好哇! 从包厢出来的时候,许先生看到秦屯和唐昌郑胜已经等在那里了,便笑笑说:“”不好意思,小睡了一会儿。 秦屯笑笑说:“”没事的,我们也刚出来。 秦屯就载着许先生和唐昌离开了,许先生看着车窗外的黑夜,那么宁静平和,却有如深不见底的深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黑夜中像自己一样满足了不可告人的欲望呢。 接下来几天,秦屯并没有陪同在许先生身边,他安排了市委一个副秘书长陪同许先生在海川玩了几处著名的风景,最后在许先生离开的前夜,秦屯再次出面为许先生饯了别。 许先生很高兴的离开了海川,他这一次也算是收获颇丰,玩了一趟不说,还拿到了田海送给他的十万块。 海川市成立了新机场建设指挥部,市长徐正担任了总指挥,新机场项目正式启动,很快新机场总体规划通过了专家初审,新机场建设指挥部面向全国发布了招标公告,招标活动正式开始。 振东集团和康盛集团都先后前来海川买走了标书,开始研究招标文件和准备投标文件。 北京,昌平,射击俱乐部,流动的靶标在宽阔的山坡上往来穿梭,苏南和傅华戴着耳塞,举着手枪射击,清脆的枪声连续不断。 打完之后,苏南有点扫兴的将手枪放了下来,说:“成绩怎么这么糟糕啊。” 傅华本来是跟着凑热闹的,他还是第一次来玩实弹射击,因此对自己的成绩就无所谓好坏了。 苏南摘下了耳塞,看了看傅华,说:“你还要打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就是跟着你来过瘾的,你不打我就不打了。” 苏南说:“那我们就去他们的贵宾室坐一下吧。” 不乐观 苏南就带着傅华去了贵宾室,贵宾室沿墙的枪架上陈列着各种长枪,玻璃橱里拜访着各式手枪,傅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枪械,笑着问苏南:“苏董,你很喜欢射击吗?” 苏南笑笑,说:“谈不上喜欢了,不过因为我父亲的关系,我从小就能接触到枪,练了一手好枪法,原本还想将门虎子,做一个军人呢,没想到现在做了一个市侩的商人。” 傅华笑笑说:“看来苏董对今天的射击成绩很不满意啊。” 苏南笑着摇了摇头,说:“今天的射击成绩太差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侍者这时送了一个果盘进来,笑着问苏南:“请问苏董还有什么吩咐吗?” 苏南说:“给我开一瓶苏格兰威士忌。” 侍者出去了,傅华笑着说:“我虽然第一次玩射击,可是我大约可以猜到,要打好,必须人要气定神闲,注意力集中,不然的话很难打出好成绩来的。” 苏南笑了,说:“又被你看出来,我今天是有点心浮气躁。最近这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的心老是定不下来,真是莫名其妙。” 傅华笑了,说:“我知道原因的。” 苏南看着傅华,说:“你怎么知道?” 傅华说:“能让苏董心浮气躁的,我想肯定不会是小事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大概是在为我们海川新机场项目在着急吧。” 这是侍者送进来一瓶苏格兰威士忌,两个杯子。苏南倒上了酒,递给傅华一杯,说:“这里的威士忌虽然比不上晓菲那里的,也还可以入口。” 傅华接过了酒杯,说:“最近晓菲怎么没影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傅华的心底还存着对晓菲的一丝牵挂,他对这个女人真是有点没脾气了,那一次轰轰烈烈的激吻之后,这个女人就像没事人一样抽身而去了,这段时间音讯全无,连个电话都没再打来。 似乎晓菲那一段表白只是她自己情绪的一个发泄,发泄完了就完了,再与傅华无关了。 晓菲这样做,反而让傅华放不下了,晓菲已经在他心中激起了涟漪,他无法像晓菲一样对这段感情曳然而止。可是他也不敢打电话去询问晓菲的近况,虽然他心中很清楚这个电话肯定是能打通的,可是他心中更明白一点,他并没有再去招惹晓菲的资格了。 苏南笑笑说:“我听朋友说她的工厂已经出手了,好像在忙活什么,不过似乎在忙活成之前,她并不想让我们这些朋友知道。” 傅华笑笑说:“晓菲要玩的肯定不会太俗气了。” 苏南抿了一口酒,笑笑说:“我有时候就很羡慕晓菲,她做的都是她想做的,不受世俗啊什么的束缚,而我就不行了,每每受困于俗务,不得脱身。” 这是苏南第二次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焦躁不耐烦,似乎随着新机场项目的正式启动,他日渐感受到了什么危机,也就无法在做到什么淡定了。 傅华笑着看了看苏南,说:“苏董啊,我说一句话你别觉得刺耳啊,我怎么觉得你太在乎这一次新机场项目的输赢了?” 苏南笑了,说:“我有吗?” 傅华说:“你没有吗?你现在的状态就已经有些患得患失了,如果你就是这个状态,我怕这场仗你没打就已经输了。” 苏南苦笑了一下,说:“也许吧,这一次如果我再输掉,就是一输再输了,这对我来说不能不算一个很大的打击,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不能输。” 傅华笑了,说:“你自己把自己逼上了一个尴尬的境地,没有一场大战在开战之前就已经能够确定己方赢定了的,你这个样子逼得是你自己。” 苏南说:“不逼不行啊,我这个主帅已经接二连三的失败,再这样下去,我们振东集团的士气就会受到大挫的。” 傅华笑笑说:“苏董啊,你是应该明白自己集团输在哪里的,这是这个社会的问题,而非战之罪。” 苏南苦笑了一下,说:“我当然明白自己失败在哪里,可是你要明白我失败的原因也就是我当初成功的原因。” 苏南心里很清楚振东集团当初之所以能够获得那么大的成功,完全是他父亲的荫庇,那时的苏老影响很大,而且那时的项目很多也是不需要竞标的。而现在他父亲已经失去了那种影响,并且更多有影响的人物纷纷崛起,振东集团的失败也就很难避免了。他这一次插手亲自运作海川新机场项目,已经不能靠父亲的影响去获得成功了,只能按照时下流行的做法去操作,想要靠跟主事者勾兑来获取项目,他这也是有要为振东集团趟一条新路出来的意思。 因此他这一次已经不能再失败了,失败了就意味着振东集团没有了新的出路,无法再争取到大的项目了,只能在维持中日渐没落。这在心高气傲的苏南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傅华笑笑说:“苏董啊,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这一次成功了又如何?” 苏南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认真考虑过,他只是觉得这一次如果探索成功,就会形成一种新的模式,以后就按照这种新的模式去走就行了。 苏南说:“成功了就继续做下去吧,要不然要怎么样?” 傅华笑了,说:“”其实我大致可以猜到你这一次的操作思路,你想要通过私下的一些动作勾兑徐正拿到这个项目。 苏南笑了,说:“我这也是没办法,你不明白的傅华,现在的招投标程序表面上看很公平,实际上很多都是流于形式的,为了中标,大多数公司都是像我一样,不择手段的,手法千奇百怪,无所不用其极。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主事者,大家都在想办法跟他沟通。这是一个社会的普遍现象吧,就算是那些国有的大型企业也不例外,这些年他们为了中标,不得不也采取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大家都是为了生存,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 傅华笑笑,说:“这大概就是你心浮气躁的原因吧,你心中讨厌这么做,却又不得不这么做,其实以你的个性,并不适合干这个的。” 苏南身上掩饰不去的是那种倜傥不群贵公子的气息,却为了蝇头小利不得不低三下四去谋求那些主事者的青睐,这些人如果换到平常,他可能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所以傅华说他并不适合做这个。 苏南笑笑,说:“我也不想啊,可是为了振东集团的生存,我也不得不去这样做。” 傅华说:“可这样下去总不是一个办法,总有一天你的性格会让你接受不了的。” 苏南说:“接受不了也得接受,我是可以甩手不干,但是一大摊子的人都跟着我吃饭呢,我如果离开,他们的境况可能就会变得很糟,这些人当初都是出于信赖我而投身于振东集团的,我是有责任维护他们的。所以傅华,别看我是振东集团的董事长,好像威风八面,实际上这个位置更多意味着的是责任,而非荣耀。” 傅华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办法,我曾经跟融宏集团的陈彻打过交道,我觉得他走的就是一种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他也有竞争,但那种竞争是要靠真正的实力,而非台面下运作的能量。” 苏南说:“我也研究过陈彻的融宏集团,他走的那条道路并不好模仿,他虽然是给人做代工,可是本身的科技含量很高,我要转型到他那个样子是很难的。” 傅华说:“我只是在拿陈彻做个比方而已,你也可以思考别的方向啊。我只是觉得你不能把未来都寄托在靠关系的勾兑上去。我觉得趁你们振东集团还有雄厚的经济实力,赶紧考虑转型吧。” 苏南叹了一口气,说:“转型是要认真考虑的,不过眼下最需要考虑的是拿下你们的新机场项目。我记得上次你跟我说徐正这个人不可信,似乎你对我拿下这个项目始终心存疑虑啊?” 傅华说:“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出的那段事情吧,事后的发展摆明了就是徐正想要整我。其实我一直弄不明白徐正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按说我这个驻京办主任做的已经是很出色了,招商方面我把融宏集团拉到了海川,审批项目方面我不敢说没有我新机场项目就批不下来,但起码敢说,没有我这个项目不会批得这么快。但是我就是无法让徐正满意。有人跟我说,徐正对我有意见,就是因为当初他要约见陈彻,我没给他安排好,让他受了当时还是省长的郭奎的批评。这个祸根就此种下了,从此他就想尽办法要来打击我。可偏偏他很多事情又需要我来办,闹得他赶我走不是,不赶我走也不是,反正心里是很不痛快。你看就一件小事让徐正对我怀恨在心这么久,联想到你身上,我就觉得你不应该乐观了。” 你混蛋 “归根到底,你是我介绍给徐正的,说不定他会把对我的仇恨转移到你身上,他无法来报复我,可能就想报复在你身上。所以这一次如果你无法中标,可能也是我害了你。” 苏南愣了一下,说:“不会吧,我觉得上次我去海川他的态度挺好的,我安排的礼物他也收下了,所以我才有些乐观。你也别说你害了我这样的话,事情的前后经过我都是知道的,要争取下去的决定也是我做的,我没有任何理由去迁怒到你身上。” 傅华笑笑,说:“那些都是表面功夫,想我们这些做官的,表面功夫是必修课。有些时候我甚至在想我这是不是在演一个舞台上的驻京办主任的角色啊?不说别的吧,就说那一次徐正到北京来,我岳父还亲自请他了呢,当时在酒桌上谈得多融洽的,谁会想到转过头来徐正会对我下手呢?这个人绝对不可信。如果这一次你真的想拿下这个项目,我觉得你应该出一个徐正不可能拒绝的条件,否则,那就等着失败吧。” 苏南笑了,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我想我的条件已经足够让徐正无法拒绝了。” 傅华看了看苏南,笑着说:“这么有信心?” 苏南笑笑说:“就是这么有信心。我想如果我这个条件徐正仍不满足,那他的胃口简直就太大了。” 傅华刚想要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是罗雨的电话,便对苏南说:“苏董,我先接个电话。” 苏南点了点头,傅华就接通了:“小罗,什么事情啊?” 罗雨说:“傅主任,你在哪里啊?” 傅华说:“我在昌平跟一个朋友有事,怎么了?” 罗雨说:“今天不是我们海川政协的王副主任来京参加一个关于政协的理论交流会议吗,现在王副主任到了,可是顺达酒店那边说安排不出我们符合我们要求的房间了。你是不是可以跟章总说一下,让他们想办法调剂调剂。” 傅华说:“小罗啊,这种事情你还需要找我吗?你直接找章凤不就行了吗?” 罗雨说:“不行啊,我找过了,她说现在正是北京举行会议的高峰期,客房紧张的不行,没办法调剂。人家不拿我当回事啊,还是你跟她说一下吧。” 傅华说:“那好吧,我跟章凤打个电话。” 傅华就拨了章凤的电话,先说了情况,然后说:“章总啊,这你的想想办法,帮我们这位王副主任安排一下。” 章凤为难的说:“不行啊,那些标准高的客房都已经住满了,没办法的,再说客房部给你们的人安排的标间也很不错了,为什么不能住啊?” 傅华笑了,说:“别的人都好说,政协的人不行啊,你不明白的,这些人实权没有了,对级别就看得特别重,你如果安排的达不到他们的级别要求,他们会对我有很大意见的,求你了,别让我难做好不好?” 章凤说:“我也想啊,可是真的很困难。你不知道现在客房紧张到什么程度。” 傅华说:“好啦,我知道,困难是有的,但也不是不能解决是吧?” 章凤笑了,说:“好啦,怕了你了,我让下面的人给你安排了。” 傅华说:“那谢谢了。” 傅华又跟罗雨讲了情况,说了章凤已经答应安排了,让他稍等一下就好了。 傅华打完了电话,这才看着苏南,笑笑说:“不好意思,琐事太多了。” 苏南笑笑说:“这种事情你还亲力亲为啊?” 傅华笑了,说:“我这里不比振东集团,忙活的的都是这些接待方面的琐碎小事,没办法,下面的这些人搞不定。” 傅华并没有好意思讲出真正的原因,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并没有把酒店这一块放手让罗雨去参与,他觉得这个罗雨有些方面并不是那么令人放心的,他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决定是否把酒店这最重要的一块阵地交给罗雨去管理。 晚上,高月和罗雨一起去外面吃饭,高月看罗雨从海川大厦出来就始终沉着脸,便问道:“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吗?” 罗雨叹了一口气,说:“高月,你说傅主任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了?” 高月看了看罗雨,笑笑说:“没有哇,我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再说你们不是一直很好吗?他怎么会对你有意见?” 罗雨说:“不是的,自从我上一次喝酒喝多了之后,我始终感觉傅主任对我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们基本上无话不谈,开个玩笑什么的很稀松平常,可现在见面聊的都是公事,他也是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高月笑笑,说:“我没觉得什么不正常啊,你多心了吧?” 罗雨说:“不会,我有一种被疏离的感觉,我觉得他好像在防着我似的。” 高月笑笑,说:“肯定是你多心啦,也许他觉得你现在是副主任了,要多尊重你一点,因此就严肃了起来。” 罗雨摇了摇头,说:“不是的,你不明白的高月,别说什么尊重,我觉得我做这个副主任还不如当初做办公室主任呢,谁尊重我啊?在海川大厦没有人会尊重我。” 高月说:“罗雨啊,谁不尊重你啊,我觉得大家都很尊重你的,你不要想多了。” 罗雨看着高月笑了笑,说:“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的,别的人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我觉得傅主任肯定对我上次酒醉之后说的胡言乱语记在心里了,他根本就还在记恨我。” 高月笑着握了握罗雨的手,说:“傅主任不会这么小肚鸡肠的,你别这么去想他,我觉得你就是那次酒后说了不该说的话,自己心虚的。” 罗雨说:“你不知道的,在我被提拔之前,傅主任曾经在我面前流露出要借重我的意思,那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我是他很信赖的亲信,驻京办以后很多工作可能都要交给我去负责。可是你现在看看,我都当上副主任这么长时间了,他有一丝一毫要重用我的意思吗?我看那,他提拔我这个副主任,只是想利用我来制衡林息而已。” 高月说:“你这是什么话说的,提拔你做副主任这还不是重用你啊?” 罗雨说:“我做这个副主任有屁用啊,我连调剂一个酒店的房间都无法做到。” 高月愣了一下,问道:“怎么回事啊?” 罗雨就讲了政协王副主任来了,他不能给王主任按照规定的级别安排房间,就找到顺达酒店方面,顺达酒店方面根本就不搭理他,没办法他只能找到了傅华,傅华出了面章凤才肯答应调剂。 罗雨说:“你说,但凡他们拿我这个副主任当回事,能这点小事都不给我办吗?根本上就是傅主任牢牢把持着酒店这一块,不肯放手,所以才导致酒店方面根本就不拿我当回事。” 高月脸沉了下来,她抽回了手,说:“罗雨,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成天疑神疑鬼的,真是邪门了,以前你没当这个副主任没这些事啊?” 罗雨说:“不是我疑神疑鬼,确实是……” “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高月打断了罗雨的话,说,“我只知道你这个副主任是傅主任提拔起来的,没他你连这个副主任都当不上,就从这一点你也是应该感谢傅主任,而不是在背后埋怨他,人要知道感恩,知道吗?” 罗雨被说得不好意思了起来,赶忙解释说:“不是的,我只是发几句牢骚而已,今天调剂房间的事让我很没有面子,自然很不高兴了。” 高月看了看罗雨,不满地说:“你这话说得更有问题了,你解决不了问题,人家傅主任帮你解决了,我觉得你更应该感谢他才对。” 罗雨说:“高月,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处处去维护傅主任?” 高月说:“我不是要去维护傅主任,我只是说你没有道理。” 罗雨说:“什么我没道理,不是他和酒店那个章凤勾结好,故意难为我,我能找他解决吗?我感谢他,我感谢他个屁啊”。 高月有些恼火了,说:“你说话怎么这么粗俗啊?什么故意难为你,你当这个驻京办副主任已经有段时间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跟酒店那边把关系处理好,连个房间都调剂不好,不说你自己没能力,却怨张怨李,你算不算是个男人啊?” 罗雨被戳到了嗓子眼上了,也火了,冲着高月嚷道:“我不算男人,只有傅华才算男人是吧,你喜欢他就去找他啊,是不是后悔跟了我呀?” 高月没想到罗雨会这么说,看着他说:“罗雨,你真是不可理喻,我跟你讲道理,你却胡乱牵扯。” 罗雨说:“谁不可理喻了,明明是你处处维护傅华,我真不知道你那天跟傅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赵婷不出现是不是你们就……” “你混蛋,”高月没想到罗雨还在拿那天自己酒后跟傅华发生的事情来说事,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自己怎么会托付终身给这样的人啊?她再也听不下去了,心中又气又恼,站起来伸手狠狠给了罗雨一个耳光,转身跑出了餐厅。 敲定 早上,罗雨直接找到高月的办公室,高月看到他,冷冷的问道:“有事吗,罗副主任?” 罗雨尴尬地笑笑,说:“高月,你还在生我的气呢?对不起啊,昨天我的心情实在很差,说话过头了。” 高月冷笑了一声,说:“我可不敢生罗副主任的气,你如果没事的话,我这里要办公了,请你出去。” 罗雨摸了摸脑袋,说:“高月,我知道自己错了,对不起,就别生我的气了。” 高月冷笑了一声,说:“罗副主任,我想你没错,错的应该是我,请你离开吧,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你不要妨碍我们办公。” 罗雨还要说些什么,可高月不给他说的机会了,站起来离开了办公室。罗雨无奈,讪讪离开了。 傅华有事要跟罗雨商量,就把罗雨叫到了办公室,他看到罗雨的时候,不由得笑了,罗雨脸上清清楚楚一个巴掌印,便问道:“小罗啊,你这是怎么了?” 罗雨尴尬的笑了笑,说:“也没怎么了,跟高月闹了点小意见。” 高月是一个很秀气的女孩子,来驻京办这么长时间,傅华还从来没见过她发火过,心里就清楚这一场小意见闹得并不小。 傅华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导火索,便笑着说:“小罗啊,不是我说你,对女孩子你要学着体贴一点,高月那个女孩子也挺不错的,你要知道爱护她,不要老惹她生气。” 傅华的话罗雨听着十分的刺耳,明明是自己脸上挂着一个巴掌印,自己才是被打的人,偏偏傅华说自己不对,他觉得傅华这是在维护高月,心中更加不满,心说这两个家伙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什么,才会这么相互的维护对方? 罗雨看了看傅华,不满地说:“傅主任,你先搞清楚,是我被高月打,不是我去打高月。” 傅华听出了罗雨语气中的不满,心中别扭了一下,以前罗雨还没有用过这种语气跟自己讲过话,这家伙当了副主任之后变化竟然这么大,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傅华也有些不高兴了,说:“就是因为高月打你我才觉得奇怪,高月挺秀气的一个女孩子,你不十分惹到她,她怎么会打你啊?要不你告诉我你们什么原因吵架的,如果是高月的错,我负责来批评她。” 罗雨心说这个理由谁都能告诉,唯独不能告诉你,我总不能说我在背后埋怨你,然后才跟高月发生的争执吧? 罗雨干干的说:“傅主任,这是我和高月之间的私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傅华心里又别扭了一下,这个罗雨啊,真是变了一个人,往常两人都是无话不谈的,现在提拔了他做这个副主任,竟然说私事不用自己插手。 傅华心中有些后悔把自己跟罗雨之间的关系弄成了这个样子,如果自己当初不把他提拔起来做这个副主任,是不是他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诗人做了一个可以管几个人的官了,他的诗意就没有了,他的官气却大了很多。 傅华有些弄不清楚自己对罗雨的这一次提拔,究竟是好还是坏,不过罗雨身上却显现出了自己不想看到的一面。 傅华看了看罗雨,说:“好的,既然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我也不想干预,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因为这些影响了工作。” 罗雨说:“不会的。” 傅华再没就这个话题说什么,开始跟罗雨谈起工作来了。 下午,高月送了一份文件给傅华,傅华接过文件时看了看高月,高月的神情有些沮丧,便关心的问道:“小高啊,你跟罗雨究竟怎么了?” 高月也觉得不能在傅华面前说出缘由,只能淡淡的笑了一下,说:“傅主任,我们之间闹了一点小纠纷,没什么的。” 傅华说:“你不愿意跟我讲,我也不勉强,不过小罗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有些时候你多少让让他,男人总是还要点面子的,他已经是副主任了,你让他脸上挂着一道巴掌印,多下不来台啊?” 高月笑了,她早上见到罗雨脸上的巴掌印也觉得滑稽,不过她心中对罗雨的气还没消,便说:“那是他活该。” 傅华说:“好啦,活该就活该,不过下次请你手下留情,不要打他外面看的见得地方,不然的话我们驻京办成什么了。再是两个人相处,互相之间要多体谅对方,才能把关系处理好,知道吗?” 高月心说我是想跟罗雨好好相处,可偏偏这家伙疑神疑鬼,甚至怀疑自己对他的忠贞。不过这些话是不能跟傅华明说的,只好笑了笑,说:“我明白了,傅主任。” 傅华说:“好啦,你出去吧。” 苏南从射击场回去之后,心中越想越有点不自信了,如果徐正真的把对傅华的怨恨报复在自己身上,那振东集团争取新机场项目的前景还真是不乐观。想到这里苏南有些坐不住了,他决定在提交竞标文件之前跟徐正见个面,把条件赶紧敲定,避免夜长梦多,被别人抢先一步夺走了这个利润丰厚的项目。 苏南就打了电话给徐正,约徐正出来见面,说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谈一下。 徐正迟疑了一下,说:“苏董啊,我现在是新机场建设指挥部的总指挥,振东集团使参加机场建设的竞标单位,我们如果单独见面不合适的。你不知道,这一次为了规范竞投标行为,我们指挥部把海川纪委都请了来,纪委派人进驻了这个项目,监督投标行为公正合法。” 徐正只是说见面不合适,却并没有说不见面,苏南笑了,他知道徐正不想在海川跟自己见面了,毕竟他在海川是一市之长,众目睽睽之下,动静观瞻都有人看着呢。而且一旦传出去徐正私下跟竞标单位振东集团的老板见面,会对徐正和振东集团造成很恶劣的影响,到时候就是为了避嫌,徐正也是不能让振东集团中标的。 这是一个必须要慎重对待的事情,苏南想了想,说:“徐市长,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深入了解一下这一次招投标的情况,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在齐州见面好不好?” 徐正笑了,心说这家伙还上路,便说道:“这样吗,也好,我觉得也应该跟你们这些竞标单位解释清楚新机场项目的情况。我后天在齐州有个会议,估计上午就会开完,我们就在会后碰个面吧。” 苏南说:“行啊,我马上动身赶往齐州,在齐州恭候你的大驾了。” 徐正挂了电话,苏南理了理思路,把该准备好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让司机开着车往齐州奔。 到了齐州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苏南事先已经打了电话给省委副书记陶文,陶文推掉了其他应酬,专门在晚上设宴招待苏南。 宴会设在齐州大酒店,苏南就住在这个酒店里。 坐定之后,苏南亲手给陶文倒上了酒,说:“陶副书记,振东集团这一次真的想要在东海省这边做点事情,还请您鼎力相助啊。” 陶文笑笑说:“老弟啊,这个不用说,我一定全力帮忙,你就说需要我做什么吧?” 苏南说:“现在是一个关键时期,我想陶副书记多给海川市市长徐正施加点影响,确保我们振东集团一定会中标。” 陶文笑笑说:“老弟啊,施加影响这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我是能办到的。不过,你也要清楚,海川新机场项目牵涉到了几十亿的金额,怕各方觊觎的势力不会少了,你如果说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我这几句话上,怕到最后你会失望的。” 苏南笑了,说:“陶副书记真是洞悉世情啊,我也知道这个项目很大,争取的人必然很多,您这一方面只是很重要的一个点,其他方面我也会做些工作的。” 陶文笑了,说:“看来老弟是有了万全的准备了,呵呵,我希望你能马到成功,那时候你也能过来东海几趟,我们哥俩也能多凑一凑,也可以带苏老过来东海玩一玩,他老人家好多年没过来东海了。” 苏南笑了,说:“我父亲上了年纪之后,就有点不愿意动了,能不能来还是个问题。不过上次我从东海回去,说到您这来了,他老人家还让我问您好,要你多保重身体呢。” 陶文笑了,说:“难道苏老还这么惦记着我,回去你也替我带句话,就说东海的小陶想他老人家了,让他别老闷在家里了,多下来东海走走。” 苏南笑笑,说:“这话我一定带到,来,这杯酒我先敬您,先谢谢您的帮忙。” 陶文笑笑,说:“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举手之劳而已。来我们哥俩碰个杯,同饮吧。” 两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陶文放下杯子,说:“徐正明天会上来开会,我会单独把他叫到办公室,跟他讲一讲这件事情的。 苏南说:“”我这一次也是来跟他在齐州见面的,要敲定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 耻与为伍 陶文笑了,说:“呵呵,老弟的动作够快的了。那我就先预祝老弟成功吧。” 两人又碰了杯,笑着把杯中酒干掉了。 第二天一早,苏南就打了电话给徐正,跟他讲了自己到了齐州,住在齐州大酒店。徐正说他知道了,会议结束后会跟苏南联系的。 苏南焦躁的在齐州大酒店等了一上午,直到时间快到了下午一点了,徐正才打来电话,说自己开完会了,一会儿就到齐州大酒店来。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等在一楼大厅的苏南见到了匆忙赶来的徐正,徐正是一个人进来的,并没有带司机和秘书,握了握手之后,苏南说:“先坐下来吃饭吧。” 徐正说:“是啊,先吃饭吧,我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就在大酒店里要了一个雅座,坐定之后,苏南让徐正点了菜,又问徐正要喝什么酒,徐正说:“酒就算了,我下午还要赶回海川去的。” 苏南也就没勉强,只是催服务员早一点把菜送上来。 徐正说:“本来还可以来得更早一点,可是被陶副书记留住说了几句话,陶副书记很关心你们振东集团啊,要我在适当的前提下多关照一下你们。” 苏南笑笑说:“我是昨晚就到的,时间充裕就去拜访了陶副书记,陶副书记问起我此行的目的,我跟他讲了是为了海川市新机场项目而来的,没想到他这么热心,竟然会亲自找到徐市长您,没让您为难吧?” 徐正笑了,说:“不为难,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就算陶副书记不交代,我在适当的前提下也是会关照你们振东集团的。” 苏南笑笑说:“那就好,既然徐市长拿我苏某人当朋友,现在就你我二人在这里,我想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天我跟徐市长见面,就是为了能在新机场项目中中标,因此我十分渴望能够得到您的大力相助。” 徐正笑了笑,说:“这个嘛,苏董,我跟你说过的,这一次招投标十分的公正公平,为了防止有人从中上下其手,我连纪委都请了进来,我想只要振东集团实力够,肯定是会中标的。” 苏南笑着摇了摇头,说:“徐市长,你这就不实在了,你心里大概也很清楚,别说纪委了,就是包公再世,怕也是很难阻止有人在其中上下其手的。” 徐正脸沉了下来,说:“苏董,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你这是亵渎了纪委工作的严肃性。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做商人的怎么了?动不动就说要活动关系,动不动就怀疑招投标这些程序的公正性,我跟你说这种看法很成问题的。” 苏南笑了,说:“徐市长,我不跟你去理论什么了,你时间紧,我就有话直说了。我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中标海川新机场项目,为了中标,今天我带了一份合同给您,您看看是否可以。” 苏南说着,从手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了徐正,说:“这份合同我们已经盖好章了,您如果觉得还可以,就请收下。” 徐正笑了,他有点不知道所以然,便说:“什么合同啊,我能跟你们振东集团订立什么合同啊?” 话虽这么说:“徐正还是将合同接了过去,一看标题是中介服务合同,合同的甲方空着,乙方写着振东集团,下面合同的内容大致是振东集团委托甲方帮助他们竞标海川新机场项目,只要振东集团能够中标,振东集团愿意拿出中标金额的百分之三作为中介费用。下面盖着红彤彤的振东集团的公章,还有董事长苏南的亲笔签名。” 徐正愣了,他自然是知道苏南肯定会开一个很高的价码给自己的,可是也还是没想到这个加码会高到这种程度,一个几十亿项目的百分之三,这是多少钱不言而喻,即使只上过小学的人也是马上算出准确的数字。这可能是他一辈子算上所有的见的人见不得人的收入都难以企及的数字。 徐正虽然贵为市长,经手的财富金额颇为巨大,可是真要自己一下子拥有这么多钱还是心动不已,心中暗骂这个苏南真是个王八蛋,他要给自己这么大一笔钱,表面上还装得跟没多少钱似的,他怎么就能这么淡定啊? 徐正感觉嘴里有些发干,他脑海里飞快想着,收下还是不收,收下吧,这个数字实在太大,出了问题就是要掉脑袋的,不收吧,要眼睁睁放弃这么大一笔财富,简直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好半天,徐正还是难以决定如何去做,苏南在一旁似乎看透了徐正的心思,知道他难以取舍,便笑着说:“徐市长,你也不要急在这一时做决定,合同你先收着,这目前还只是我们振东集团的一个承诺,只要我们能中标,我们肯定会兑现这个承诺的。” 苏南并不怕盖了章的合同留在徐正的手里,因为合同上面约定只有振东集团中了标才会付给对方中介的服务费的,不中标,这份合同等于是一张废纸。他这采用的方式是旧时科举的一种作弊方式,通常作弊的举子买通考官的时候,为了防止对方不兑现承诺并不马上付钱,而是出具一张欠条给对方,上面写着状元某某借某某多少银两。这里面的诀窍就在于如果考官真的让这名举子中了状元,这张欠条就是真实有效的,必须予以兑现;而如果没让这名举子中状元,那这张欠条就是废纸一张,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状元,自然无从兑现。 国人在作弊的机巧方面的聪明向来是无出其右的。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徐正不想让服务员看到合同的内容,赶忙将合同收了起来,塞到了手包里去了。 苏南心里笑了,徐正这个举动充分表明他接受了。 苏南笑着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说:“来徐市长,今日无酒,我就以茶当酒,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徐正看了看苏南,他到了此刻再也端不起那种正人君子的架子来了,便笑着说:“苏董啊,不用搞这些虚头吧脑的东西了,如果我们真有机会合作一把,那时候再来畅饮一番好好庆祝吧。” 苏南笑了,说:“行啊,我盼着这一天早一点到来。” 饭菜上来了,徐正并无多少心事在饭菜上,匆匆吃了一点,就跟苏南告辞,要赶回海川市去。 苏南将徐正送到了他的车旁,用力的跟徐正握了握手,两人都没说什么,可是一切都在这用力的一握当中体现了出来。 徐正上了车,让司机回海川。途中,徐正一言不发,神态凝重,可是脑海中转过来转过去都是苏南的那份合同,他在设想要成立一家中介公司,正式成为苏南提供这份合同的甲方,到那时,这一切都是这家公司合法的收入,那自己花起来也没什么后顾之忧。这样一切都披上了合法的外衣,一切都合理合法,可一笔巨额的资金就落到了自己私人的口袋里。 徐正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倾向于苏南了,苏南的开价实在太令他心动了,这笔钱自己如果拿到手,自己这个市长都可以不干了,因为这笔钱完全可以保证自己后半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相比这么一大笔钱,其他什么的似乎都可以无视了。 那个康盛集团的刘康至今迟迟并没有向自己开价,想来他似乎也无法开出比苏南更高的价码来了。振东集团的实力恐怕也不是默默无名的康盛集团能够比得上的(徐正私下打听过康盛集团,工商注册里倒是查得到,可是在北京的商圈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家公司,这让徐正多少有点怀疑刘康的实力),那就对不起了,他出局了。 苏南看着徐正离开,有些落寞的回了酒店的房间,收拾了一下东西,他也要赶回北京去了。这一次出于对这个项目的重视,他一切都亲力亲为,就连以前这些他从来都没沾手过的收买主事者的举动,也不得不亲自上阵。 在这一刻里,苏南并没有因为徐正接受了自己开出的价码而高兴,相反他的心情很沉重,他有点厌倦这种虚与委蛇的生活了。就像这个徐正吧,满嘴说的都是正气,说的是大义凛然,说什么现在这社会上的歪风邪气太厉害了,有些都让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徐某人不得不时常心存警惕,不要被这种腐败的风气腐蚀了。当初我出来做官的时候,我父亲就提醒过我,要我时常念一念自己的名字的这个正字,他老人家教育我说,做官要行得正,才能百毒不侵。可是真的把利益放到了他的眼前,他的正气,他的百毒不侵就到了爪哇国去了,竟然没有丝毫推辞,就将合同装进了手包里。 虽然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安排,可是苏南还是感觉这个徐正很无耻,这是个地道的伪君子,这个社会怎么会让这种人窃据高位呢,这样下去要如何得了。苏南有些耻于跟徐正为伍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被玷污了。 老江湖 苏南心中忽然有一种很疲惫的感觉,他沮丧地想到,如果振东集团这样发展下去,自己可能还需要做很多次这样的举动,到那个时候,自己跟这个徐正有什么区别吗?没有的,自己只能是比徐正更无耻,更肮脏。 也许傅华说的对,这条路并不是可持续发展下去的一条路,自己是不是应该真的要考虑振东集团的转型了。虽然争取这种大型项目表面上看利润丰厚,可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太多,真正能够获取的利润其实微乎其微,这个钱似乎都被像徐正这些王八蛋官员们私下拿走了,倒好像自己费尽气力争取的是他们的利益。 不过这一趟东海总算没有白跑,不管心里高兴不高兴,也是达到了目的,这个新机场项目拿下来,集团又会有一个比较长时间的项目了,也可以缓口气进行转型的思考了。 苏南给陶文打了电话,向他告别,并感谢了陶文的帮助,然后就让司机开车回北京了。 徐正回到海川已经是傍晚,他跟人约好了在西岭宾馆吃饭的,就让司机直接开到了西岭宾馆。下车的时候,正好吴雯开着车从外面回宾馆,看到徐正来了,笑着迎了过来,说:“徐市长来了。” 徐正眼神躲闪了一下,他刚刚跟苏南达成了交易,将来必然会拒绝刘康,因此见到刘康手下的人不自觉的就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马上就掩饰了过去,笑笑说:“吴总,这又是去忙活什么啊?” 吴雯笑笑说:“也没忙什么啦,就是去售楼处看了看。” 徐正边往里走,边笑着说:“销售状况不错吧?” 吴雯陪着徐正一起往里走,说:“挺好的,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进到了大厅里,吴雯笑笑说:“徐市长,您先去雅座,我去办公室收拾一下,过一会我去敬酒。” 徐正笑笑说:“行啊,你先去忙,一会儿可一定要过来啊。” 吴雯就去了办公室,放下手包,坐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这一天忙碌下来真是累得要命,都觉得这商人在台面上很风光,可这风光的背后要付出多少辛劳啊。 不过,吴雯虽然感觉累,可这累只是身体上的,并不是精神上的,相反这累让她精神上感到充实,让她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以前那些做花魁的岁月已经日渐遥远,淡出了她的脑海里了。 坐在那里休息了一会儿,吴雯看看时间,估计徐正的酒宴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自己该出去敬一杯酒了,便简单梳洗了一下,出了办公室。 徐正见到容光焕发的吴雯,笑了,说:“吴总啊,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漂亮啊?” 徐正对吴雯总是有那么一种仰视的感觉,这个女人太出色了,常常让他有些自惭形秽,虽然刘康说是吴雯的干爹,让徐正怀疑两人有暧昧关系,使得吴雯的形象在徐正心目中大打折扣,将吴雯扯下了女神的神台,不过吴雯的美丽还是让他心动不已的。 吴雯笑笑说:“徐市长真是会说笑,来,我来敬一杯酒。” 徐正看着吴雯就像穿花蝴蝶一样在酒桌上给客人们倒满了酒,心中是不无遗憾的,这一次自己拒绝了刘康,刘康肯定会震怒的,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吴雯跟自己之间的关系?吴雯的海雯置业还需要在海川发展,应该不会得罪自己这个市长吧?不过,到那时能不能像现在这么相处融洽,还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吴雯倒满了酒,笑着说:“来,我敬大家一杯酒,感谢各位来我的酒店做客。” 徐正就和客人们站起来跟吴雯碰了杯,众人一饮而尽了。 吴雯又敬了一杯,这才告辞出去了。 散席的时候,吴雯再次出来送徐正,徐正已经喝得满脸通红,跟吴雯说了一声再见,就上了车离开了。 徐正走后,吴雯若有所思,徐正今天的表情实在是很耐人寻味的。虽然徐正尽力掩饰自己,表现的跟平常没什么大的区别,可是吴雯是什么人,她是风月场所的魁首,她能成为仙境夜总会的花魁,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更多的是她善于察言观色,能够讨取客人的欢心。徐正今天的表现一一都看在吴雯的眼中,他装得跟平常一样,可是他的眼神是躲闪的。男人只有一种情况眼神会躲闪女人的眼神,那就是这个男人做了某种对不起女人的事情,心中有所歉疚,这才不敢跟女人对视。 通常男人做的对不起女人的事情,都是男人在外面又有了情人,觉得跟女人无法交代了。可徐正跟自己是扯不上男女之情的,他的眼神躲闪肯定不是因为情人,那就只能是因为商业上的事务了,想到刘康想要打通徐正这层关系争取海川新机场项目以及刘康跟自己的关系,吴雯心中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断定徐正肯定是跟别人打成了某种关系,这种关系的建立让他不得不排除刘康出局。 这可是一件不大妙的事情,刘康布局海川已经很久了。吴雯现在已经慢慢理顺了思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如果说她回海川成立海雯置业的时候,刘康还没有布局海川的打算,那从让她接手西岭宾馆开始,刘康就肯定是别有企图的了,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动用那么多关系让她去接触海川的政商两界,动用的这些关系是刘康早就建立好的,如果他真的是要帮吴雯,那一开始就应该动用了。 如果现在被排除在外,那这一切的布局就落空了,这恐怕是刘康难以接受的。 吴雯觉得有必要跟刘康谈一下了,她拨通了刘康的电话。 刘康接通了,说:“小雯啊,你这么晚找我干什么?” 吴雯笑笑说:“我知道干爹你这个时候还没睡,所以才打给你。我发现徐正的一个情况,似乎对干爹很不利,就想跟你说一声。” 刘康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情况啊?” 吴雯说:“是这样,今天徐正来宾馆吃饭,他看我的眼神有点躲闪,不敢跟我对视,我很怀疑他已经跟某些人在某些方面达成某种协议了,因此想提醒了一下干爹,我觉得新机场项目发布招标公告这么长时间了,干爹你除了买了标书,都没什么进一步的举动,你不怕被别人抢了先去吗?” 刘康笑了,说:“是你的怎么都是你的,别人抢是抢不走的。” 吴雯说:“我知道,可是干爹你就不怕别人先你一步跟徐正达成交易,那你这样等下去岂不是一场空。” 刘康笑笑,说:“小雯,你不懂的,现在还不到我出价的时候。” 吴雯迟疑了一下,说:“我不是太明白。” 刘康说:“新机场项目金额巨大,想要插手的人自然不少。大家也都明白徐正作为主事者,在其中能量巨大,肯定会有很多人找徐正,我如果匆忙找了徐正,给了他一个眼下看上去还可以满意的价码,那后面别人为了争取到这个项目,在我的价码之上再增加条件呢?徐正会不会因此就动摇了呢?” 吴雯现在对徐正有了更多的认识,她还真是不敢肯定徐正一定会不动摇,便说:“这还真是很难说,徐正这人我现在还真是看不透。” 刘康笑笑说:“不用你看得透,这个徐正肯定不会是一诺千金的君子,所以局势随时都会发生变化的。据我收到的情报,苏南近日离开了北京,方向是去向东海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苏南和徐正在什么地方碰了面,苏南给了徐正一个很好的条件,让徐正没办法拒绝,只能接受下来。” 吴雯说:“既然是这样,干爹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啊?” 刘康笑笑,说:“我紧张什么,现在徐正这边我还保留着沟通的渠道,只要我能在苏南的价码之上再多给徐正一点好处就行了。” 吴雯说:“那干爹准备等到什么时候找徐正谈啊?” 刘康说:“徐正一开始就是在脚踩两只船,想要看我和苏南两家谁会出价高,然后让价高者得。我不能出价的太早,如果我出价太早,徐正拿着我的出价去要挟苏南提高价码怎么办?那样子就是我和苏南鹬蚌相争,只能让徐正这个渔翁得利。我必须在徐正没有时机可以再跟苏南讨价还价之时才出价,这样才会一锤定音。” 吴雯说:“那干爹怎么就能保证一定会比苏南出价更高呢?” 刘康笑笑说:“羊毛出在羊身上,苏南也好,我也好,用来收买徐正的必然都是整个新机场项目中赚取的利润,苏南敢给,我为什么不敢给?我的公司成本还要比苏南的振东集团要低,我自然可以给的更多了。” 吴雯笑了,说:“看来干爹每一步都算到了。” 刘康笑笑说:“干爹也算是老江湖了,这点算计还是有的。” 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北京,罗雨已经被高月冷落了几天,心里越来越不是个滋味,他很想有个什么办法让高月原谅他,可是高月每每见到他,都是一脸严肃,只要他多说几句话,就算是在道歉的话,高月都是转头就走,根本不给他机会。罗雨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而且时间拖得越长,他和高月的距离就会拉得越大,他是爱着高月的,不想就这样失去她。 傍晚下班,罗雨跟在高月的身后,看着高月回了宿舍,正要关上门,赶紧几步抢过去,不让高月关上门。 高月看见是罗雨,急了,叫道:“罗雨,你想干什么?” 罗雨沮丧的靠在门上,说:“高月,就算要惩罚我,这些天你惩罚的我也应该够了吧?” 高月说:“谁惩罚你了?你走开,我要关门了。” 罗雨痛苦的叫了起来:“高月!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呢?你说,你想让我怎样去做才行?” 高月这几天也并不好过,她心中还是喜欢罗雨的,可是罗雨始终对她当初刚来驻京办喝醉酒之后出的洋相耿耿于怀,这让她对情郎的小心眼无法原谅。 高月说:“罗雨,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现在就给我离开就好了。” 罗雨说:“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改正,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肯原谅我呢?” 高月见罗雨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无奈的去床边坐了下来,罗雨关上了门,走过去做到了高月的身旁,说:“月,你原谅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高月苦笑了一下,说:“罗雨啊,不是我原谅不原谅你的问题,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的问题,我想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跟傅主任是清清白白的,你那么说简直是对我的侮辱,我想不出还要怎样跟一个不相信自己的人去朝夕相处。” 罗雨说:“那句话说出的当时我也后悔的要死,我那天真是中邪了,口不择言,对不起了,月,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下一次再也不敢了,我发誓,如果我再提这件事情就让我出门就被车撞死好了。” 高月并没有完全被罗雨的发誓所打动,她说:“罗雨,你也不用赌咒发誓了,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进展得有点太快了,我发现你这段时间根本就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也许我们需要冷静一段时间,给彼此一个空间,思考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罗雨急了,说:“月,你不要这样,我承认我心底有些阴暗,可是我之所以这么想也是因为我是爱你的,我紧张你才会这个样子。就像我对你是全心全意一样,我希望你也对我是全心全意的,我知道自己这个是错误的,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高月说:“我对你也是全心全意的,可是你老来怀疑我,你始终是不相信我。” 罗雨说:“我已经知道错了。” 说着罗雨伸手去揽过高月的肩膀,想要把高月揽进怀里亲吻。高月并没有就范,而是把头扭到了一边去了。 罗雨知道这一次如果不能挽回高月的心,下一次的难度将会更高,见高月这个样子,他放开了高月,扑通一下跪倒在了高月的面前,说:“月,我给你跪下来了,请你就原谅我吧。” 高月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罗雨竟然会跪倒在自己面前,赶忙伸手去拉罗雨,说:“罗雨,你起来。” 罗雨说:“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高月用力去拉,可是罗雨就是不起来,她有些无奈,毕竟她心中还是有罗雨的,叹了口气,说:“冤家啊,好啦,我原谅你了。” 罗雨看着高月,说:“你真的肯原谅我了?” 高月说:“好啦,我都说原谅你了。你赶紧起来吧,叫别人看到像什么。” 罗雨这才站了起来,坐到了高月身边,再次将高月揽进了怀里,低头要去亲吻,高月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扭头又要躲,罗雨急了,说:“月,你还是没原谅我。” 高月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躲,让罗雨吻住了。开始,高月还有些僵硬,眼睛微闭,表情空茫,并没有什么热烈的反应,她还拿不定主意是不是真的要去原谅罗雨。 罗雨知道自己还是需要加一番努力的,他的吻更加富有了挑逗性…… 巅峰之后,罗雨突然莫名的感到一阵心虚,他感到自己在这段感情之中越来越失去了主动权了,他有一种被高月掌控了的感觉,虽然他还是很爱高月,不想放弃高月,可这种被掌控的感觉实在不是很好受,他的心里比没和高月和好之前还难受。 高月看罗雨完事之后好半天没说话,就问道:“雨,你在想什么啊。” 罗雨掩饰的笑了笑,说:“月,我在想你给我的快乐,以后我会更加珍惜的。” 高月笑了,说:“好啦,只要你以后不要疑神疑鬼的就好了。” 罗雨说:“一定不会了。” 高月说:“其实,你一直误会了傅主任了,这一次我们闹别扭他还说我来着,他说你已经是副主任了,我要多给你留面子,不要再打你耳光了。雨,那一下是不是打得很痛啊?” 高月本来是想把这件事情提出来让罗雨知道傅华是很维护他的,可是她没有顾忌到傅华本来是他们吵架的主要原因,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又是为富华说好话的口吻,对于罗雨来说又是一个很大的刺激。罗雨心里暗骂傅华阴魂不散,不过他刚挽回高月,自然不敢再去批评傅华惹怒高月,便笑了笑,说:“是我该打,痛一点也是应该的。” 高月抱紧了罗雨,说:“对不起了,打你也是我不对。” 罗雨也抱紧了高月,说:“月,还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高月亲了罗雨一下,笑着说:“我们不要说谁对谁错吧,以后好好爱护对方就好了。” 罗雨点了点头,更加抱紧了高月,他心中为挽回了高月而感到高兴,但同时他认为傅华是造成这一切的主要原因,心中对傅华更加的不满了。 海通客车因为高丰和辛杰的出事整体陷入了停顿,尤其是高丰大力发展的汽车城项目,因为海通客车本身的前景不明,进驻的客商纷纷撤走,整个汽车城项目就烂尾了,汽车城里空空荡荡,眼见成了一座空城,还有一些建筑物并没有全部建成就停在了那里,脚手架、建筑材料到处是乱七八糟。 高丰的百合集团是徐正主持引进来的,汽车城这个样子摆在那里,等于是把徐正的错误摆在那里一样。海川市民看到汽车城就会议论,说当初曲炜市长因为对百合集团有所怀疑才谨慎的不肯轻易接受跟百合集团的的合作,但是现在的徐市长急功近利,上来就跟高丰达成了合作协议,结果就造成这样一个烂摊子。 徐正也多多少少听到些议论,心中不禁暗自恼恨,恼恨这些人没看到自己的成绩,只看到了自己的错误。自己在引进融宏集团的二期投资和争取新机场项目上还是做出了很大成绩的,偏偏人们都不说这些,专门去揭自己的疮疤。 但徐正也不得不承认,烂尾的汽车城摆在那里给市民造成的观感是很差的,心里也急于早日想出办法来摆脱这个醒目的错误。 市委书记张林也觉得老是把一个烂尾的汽车城摆在那里不是个办法,不少热心的市民向市委反映这个情况,说这个汽车城就像是海川市脸上的一块疮疤,极大的影响了海川市的市容市貌,要求市里面尽快把这块疮疤给处理掉。 于是,在书记会上,张林把这件事情给提了出来,他对徐正说:“老徐啊,汽车城项目老是这样放在那里是不行的,很多市民对我们市里是有意见的。” 徐正看了张林一眼,心说你张林提这个是要干什么?想要揭我的疮疤吗?他心里别扭了一下,强笑着说:“张书记,我也知道这样放着不是办法,可是目前并没有好的解决思路。” 市委副书记秦屯说:“可是也不能不想办法处理一下啊,那个汽车城的位置就在海川市显眼的中心区域,我每次经过的时候,看到哪里一片狼藉,心里真是堵得慌,可想而知那些住在周围的市民们会是怎么想的。再这样放下去不行的,市民的意见会越来越大的。” 张林说:“是啊,我看到的时候心里也很别扭,那里本来是一片黄金地带,搞成这个样子实在不应该。老徐啊,你看是不是市里面发动一下各方的力量,献计献策赶紧把这个地带给处理一下啊?” 徐正心里更别扭了,心说你们是要干什么,联合起来对付我吗?发动全市的力量,岂不是将我的错误昭告全市吗?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不过这一段时间张林对徐正的工作配合得很好,很多徐正做的工作张林都是大力支持的,徐正心里虽然别扭,可还是认为张林这是出于工作方面的考虑,并不是针对他,但秦屯就不一样了,这家伙显然是附和张林来针对自己的。 低估 对于徐正来说,秦屯坐上这个市委副书记的位置是很令他不舒服的。原本秦屯是孙永的人马,徐正跟孙永起冲突的时候,秦屯在背后没少帮着孙永使劲。孙永倒台之后,徐正原本想趁秦屯没有了后台支持之际,好好整一下他,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整他,也不知道省里是怎么想的,秦屯却转任市委副书记了,这下子这家伙反而升迁成为了常委之一,徐正不但整不到他了,反而可能受制于他了,因为现在专职的副书记的权力很大,很多方面都可以掣肘徐正的。 局势瞬间就变得微妙起来,让徐正一度很是埋怨省委瞎搞,让这么一个没才能还有生活作风问题的家伙做什么副书记。不过,事态已经是这样了,徐正并没有胆量跟省委对着干,因此他就是有意见也不敢显露出来,包括在省组织部来考察秦屯的时候,他都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因为他清楚秦屯背后有什么人在支持,没有郭奎的点头,秦屯是不可能成为被考察的人选的,秦屯他是可以得罪,但他可不敢得罪能够支持秦屯成为被考察人的那些人。因此在考察当中,徐正只是说了一些泛泛的好话,并没有坚决的反对秦屯,秦屯的考察顺利的得以通过了。 徐正心里暗骂秦屯不是个东西,想趁这个机会打击自己。不过这个汽车城也确实需要赶紧解决了,遮着掩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趁张林提出来,索性发动全市各界的力量,尽快想办法将这个问题解决掉吧。 徐正笑了笑,说:“张书记说的对,这个问题是应该全面摊开,好好研究如何来解决了。” 市政府常务会议研究的结果,是要市里的各部门发动一切力量招商引资,并给予一定的优惠政策,尽快将烂尾的汽车城项目给处理掉。 驻京办自然也接到了布置下来的任务,市里面要驻京办把汽车城项目当做目前工作的重点,希望能尽快找到合适的下家,赶紧将汽车城项目处理掉。 傅华在汽车城这个项目之上是有所歉疚的,不管怎么说,百合集团是他当初领到海川去的,事件肇始于他,虽然导致这个结局他也是不想的,可他觉得有责任去弥补这个错误。 傅华就在驻京办的工作会议上将这项工作布置了下去,要全驻京办的人员都动员起来,发动全部的人脉,寻找可能接受汽车城项目的客户。 傅华也询问了一些自己的朋友,想要找到有这样能力的公司,可是一时之间却很难找到合适的公司,毕竟并没有一家公司正好等在那里,就是为了拯救汽车城项目的。事情就悬在那里了。 在提交竞标文件截止之日,刘康到了海川,住在了西岭酒店,他是来亲自提交竞标文件的。竞标文件提交之后,刘康打了电话给徐正,要求跟徐正见见面。 徐正此时的心态相比初识刘康的时候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时候他还想让两家竞争,自己取价高者,可是现在苏南的出价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他觉得拿到这些已经是有些太多了,再没有必要去争取更多的利益了,所以他基本上已经确定要接受苏南的报价了。在这种状态之下,他的谨慎便开始占上风,他开始思考不要因为见刘康而给自己增添什么麻烦,因此笑笑说:“刘董啊,都这个时候了,我们再见面不合适了吧?” 刘康笑了,说:“徐市长,我当初参与这个项目可是您邀请的,您现在连见都不肯见我,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了?” 徐正觉得刘康语气中带着威胁,他笑笑,说:“刘董啊,我并没有忘记你在我这里还有些东西,放心吧,我会还给你的。至于新机场项目吗,我们会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则对待每一家参与竞标的单位的。” 刘康笑了,说:“徐市长,您这么说倒好像我刘某人很小气似的,我还从来没有做过送出去的东西收回来的事情,我只是想跟徐市长您见见面,我们谈一谈不行吗?” 徐正心说刘康啊,你倒沉得住气,天到这般时候你才想起来见面,早去那儿干什么了?现在海川上下都在看着自己,自己这个时候私下回见竞标单位的代表,肯定是很不合适的。所以也没必要再横生枝节了,徐正笑笑说:“不好意思,刘董,我实在没办法跟你见这个面。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做事都是清清楚楚的,有些东西如果不是我的,我拿着也是不会安心的,回头我会把东西放在西岭宾馆,到时候让吴雯吴总将东西转交给你吧。” 徐正表明了要退还东西的坚决态度,是要告诉刘康你已经出局了,不要再来纠缠了。 刘康愣住了,他根本没料到徐正会谨慎到不跟他见面的程度,这一步他事先并没有想到,便有些措手不及。 刘康说:“徐市长,我都跟您说了,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收回来的道理,我现在就在海川,我就想你给我一次见面的机会,见了面情况再怎么发展下去,我都可以接受。不过,你如果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我是不是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徐正心说我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还纠缠什么?再这样子下去可就是你不上道了,便笑笑说:“刘董啊,你始终没明白我的意思,不是我不想见你,实在是我现在见你很不合适,这要让相关人员看到,会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勾结的,会给我和贵公司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的。好了,我话尽于此,就这样吧。” 刘康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徐正已经挂了电话。 刘康有点傻眼了,这个徐正还真是够绝情的,那么多美金送进去,这家伙现在竟然连见面都不肯。 从这一点上,刘康看出来这徐正也真是一个狠角色,做事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已经决定接受苏南,转过头来就不再搭理自己,不旁生一点枝节出来,以避免产生麻烦。 可是这样,徐正是没有麻烦了,刘康这边却麻烦了,他费尽心机布了这么长时间的局,叫徐正这么一搞就算是没戏了。费点脑子倒无所谓,可刘康这段时间已经付出了很大的资金成本出去,最大的一部分就是招兵买马增加了各方面的条件让他那个原本没什么规模的机场建设公司,具备了可以建设大型机场的资质,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海川新机场项目,这如果是海川新机场项目落空,他前期的投入要怎么收回来啊。 刘康十分后悔自己没像苏南那样抢先一步,他算到了徐正的贪婪(不然徐正也不会两头都收下礼物的),他也算到了苏南会抢先一步,偏偏他没算到徐正的谨慎和苏南出价的力度,这让本来笃定要中标的他,马失前蹄,眼见就要失去这一次的机会了。 刘康自然不甘心失败,而且现在只是竞标文件提交的截止日,还没有开始展开评标,就连评标委员会可能都还没组建,他还有时间来运作。不过时间并不多,一旦评标委员会组建好了,一些可能施加的影响都会施加给评标委员会,那时候在想展开运作可能一切真的就晚了。 可是目前最主要的是跟徐正见不上面,就算自己有千般好的条件可以诱惑徐正答应,见不到徐正,跟徐正谈不上话也都是枉然。 要如何去让徐正见上自己一面呢?刘康头大了,他一时想不到主意了。 时间是不等人的,可刘康在房间里转了半天,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只好把吴雯叫了来。 吴雯一进房间,刘康就苦笑着说:“小雯啊,干爹这一次恐怕要真的失算了。” 吴雯看着刘康,笑笑说:“干爹你先别急,什么事情慢慢说。” 刘康说:“我原本以为徐正最后能够给我一次见面的机会,可是我错了,可能这一次苏南的出价真的高的徐正无法拒绝,我今天跟徐正提出来见面,可是他根本不愿意出来,还说要将我上一次送给他的礼物退给我,摆明了是拒绝了我。小雯,我现在有点没了主意了,你在海川跟徐正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了,对他很熟悉,你想一想有没有办法安排我和他见上一面,只要能见上一面,我保准能让他改变主意。” 吴雯迟疑了一下,说:“这一时半会儿我也是想不到什么的。要不我看看徐正最近几天有没有什么应酬安排在我们酒店,如果有,我想法安排你到时候跟他见面谈一谈。” 刘康说:“那你赶紧去查一下吧。” 吴雯匆忙到前台问了前台的服务小姐,也真是寸劲,往后几天并没有市长徐正安排在这边的饭局。 刘康有些烦躁了起来,自己还真是低估了徐正这个人,现在事态发展成这个样子,这可要怎么办呢?难道要放弃这个项目吗? 愁事 刘康的字典里还从来没有放弃这两个字,不过,不放弃也要有个什么办法拿出来,总不能就这么硬闯到市政府去见徐正吧?现在的市政府戒备森严,就算是要硬闯也是闯不进去的。 眼见这么大一块肥肉吃不到嘴里,刘康急得直跳脚,心里反复的骂着徐正,把徐正的祖宗八代都骂到了。 北京,在驻京办办公的傅华接到了市委书记张林的电话,张林笑着说:“你好,傅主任。” 傅华不知道张林打来电话要干什么,便笑着说:“您好,张书记,请问有什么指示吗?” 张林笑笑说:“最近一段时间驻京办的工作还顺利吧?” 傅华笑笑说:“还算顺利吧,现在一切都上了轨道,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张林说:“那个小罗怎么样?他的副主任当得还称职吧?” 傅华说:“罗雨同志表现的还是很好的,我很满意他的工作。” 张林笑笑,说:“那就好。” 张林不着边际的说了这么多,可真正的意图并没有说出来,傅华有点摸不着头脑,说:“张书记,您有什么指示吗?” 张林笑笑说:“傅华啊,驻京办这边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都给你安排得好好的,你是不是也该给市里面出点力了?” 傅华笑了,说:“张书记,您不要这么说,如果您有什么工作安排给我们,就请指示吧。” 张林说:“按说呢这件事情不该我插嘴,是应该徐正同志自己做的事情,可是考虑到徐正同志跟你目前的关系状态,我觉得他可能不好意思来亲自吩咐你这项工作。” 傅华一听张林这么说:“赶忙解释道,张书记,我是很尊重徐正市长的,只要是市里面的工作我都在认真的完成。” 张林笑了,说:“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肯定是不会因私废公的。我这么说并不是要来怪罪你,我只是觉得徐正同志自己不好跟你来强调这项工作而已。” 傅华说:“张书记,您说了半天,究竟是什么工作啊?” 张林说:“这项工作市里面已经布置下去有些天了,就是海通客车的那个汽车城项目。今天人大那边的人又跟我反映,不少市民写信到人大去,说汽车城项目荒废在那里不光影响市容市貌,而且那么好的一块地就这么闲置在那里对我们市里面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失。更有甚者,有人提出说汽车城项目是当初决策者的一个很大的错误,他们很怀疑在其中受贿的不仅仅是海通客车的厂长辛杰,他们怀疑辛杰是一个替罪羔羊,辛杰上面肯定有人应该承担这个责任。这个矛头指向谁不用我说你大概也清楚了吧?” 辛杰上面就是常务副市长李涛和市长徐正了,徐正又是海通客车和百合集团达成合作的主持者,傅华心里明白这个矛头肯定是指向徐正的。 傅华说:“我清楚,这件事徐市长可能是枉担了虚名了。” 张林笑笑说:“对啊,这件事情我是很清楚的,我相信徐正同志是清白的,当时孙永同志主持市委这边的工作,对海通客车存在的腐败是查得很严厉的,并没有查出徐正同志有任何不法的行为,但是徐正同志也是汽车城项目的决策者之一,市民对他有意见很是很正常的。可这样下去对徐正同志今后开展工作是很不利的,所以汽车城项目必须予以解决,而且是尽快解决。我这个当书记的,是有义务协助市长搞好工作的,对徐正同志目前的这个难题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傅华同志,你在驻京办这段时间的工作经历我是很清楚的,我觉得你在招商引资这一方面还是很有办法的,是不是在汽车城项目上再加把劲?” 张林说得很委婉,可傅华还是听出来了他对驻京办没有很快接洽到客商来解决汽车城项目有所不满。 傅华笑了笑,说:“张书记,我不是不想解决这个问题,当初百合集团是我引到海川去的,我觉得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我也是多少有些责任的,所以市里面布置这个任务下来,我也是发动了驻京办全体工作人员都在寻找合适的能接下这个汽车城项目的客商,我也动用了我全部的人脉,但是这个东西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我们要找马上就能找到的。” 张林笑了笑,说:“傅华同志,我不是说要责备驻京办的同志们工作不够努力,只是目前这个问题群众意见很大,需要尽快加以解决,驻京办是我们是招商工作的的前沿,你要多动动脑筋,尽快想到解决的办法。我相信你还是有能力帮市里面解决这个困难的。” 傅华说:“是,张书记,我一定尽快找出解决的办法,不辜负您对驻京办的信任。” 张林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张林挂了电话,傅华坐在那里可就犯愁了。张林说得轻巧,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一句话责任便全压在了下面的工作人员头上了。这不同于当初傅华去找陈彻的融宏集团,那时候目标明确,只要针对陈彻这个目标制定行动方案就行了。现在的状况是根本不知道目标在哪里,这种漫无边际的寻找又怎么能够做到尽快啊。 更令傅华烦躁的是,张林似乎觉得因为自己跟徐正的矛盾,自己对这个问题的解决并不尽力,因此才会打来电话跟自己专门强调一下,虽然傅华感觉张林这个书记做的是很称职到位的,他见过不少市委书记和市长争权夺利的,像张林这样维护市长权威的还是很少见的,说明张林是一位很好的市委书记,他的身心都投入在了工作至上,而非跟市长的争权夺利。 但是张林这么一弄,压力就全转移在了傅华身上,让他不得不尽快想到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办法在哪里啊?这个高丰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门被敲响了,苏南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看到傅华的样子,笑着问道:“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傅华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个驻京办主任还真难当啊。诶,苏董今天倒是很高兴啊,有什么好事吗?” 苏南坐到了傅华对面,笑着说:“也没什么了,只是心情好一点,想到你这里吃顿饭而已。” 傅华笑了,说:“不对,肯定是你接到了什么好消息了吧?” 傅华可以看得出来,苏南的心情跟前些日子的紧张大大不同,显得很放松,现在新机场项目提交投标文件的日子已经截止,这一场对新机场项目的竞争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没什么实质性的好消息,苏南的心情是不可能这么轻松地。 苏南笑了起来,说:“傅华啊,你这个人的眼睛就是毒,一下子就看透了我。私下跟你说吧,我刚刚跟徐正通了电话,问了问参加竞标公司的情况,他说我们集团是目前参加竞标单位当中实力最雄厚、最有竞争力的公司了,要我放心,你们市里面一定会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则,择优选择中标单位的。” 徐正虽然没有明说,可语义再在明确不过了,他已经等于在跟苏南确认,一定会让苏南的振东集团中标的,难怪苏南会这么高兴。 傅华笑笑说:“那我可要恭喜苏董了。” 苏南有些得意,笑笑说:“现在还没有最后定局,先不要急着说恭喜。诶,你刚才在为什么发愁啊?” 傅华笑笑说:“是原来百合集团的高丰跟我们海川合作了一个项目,现在高丰被抓,项目烂尾,市里面就想责成驻京办赶紧想办法找到能接下这个项目的客商。” 苏南笑笑说:“是高丰的事情啊,他不是被判刑了吗?” 前段时间高丰的案子在北京宣判了,高丰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这样一个曾经眼高于顶的人物,今后将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傅华笑笑,说:“是啊,这家伙遗祸不浅,在我们海川市中心搞了一个汽车城项目,现在出事,整个汽车城变成了一座死城,周围的市民没有不抱怨的。市里面养老百姓闹得没有了办法,只好发动我们这些单位招商引资。刚才你还没来之前,我们的市委书记张林亲自打了电话过来,说要我加把劲赶紧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苏南笑笑说:“这些事不都是市长管的吗?市委书记怎么也插手了?” 傅华说:“本来是徐正的事,可是徐正因为一直跟我很别扭,不好出面逼我做什么。张书记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他是想帮徐正解决问题,这才找到我的。苏董,你有没有认识的人想在我们海川发展的?” 苏南笑了,说:“你们那里又不是什么特区,我可不认识什么人想要去你们那发展什么汽车城项目。这件事情你不要找我啦,我帮不上你的忙。” 傅华叹了一口气,说:“哎呀,这还真是个愁事,我到哪里去给他们找这样的客商呢?” 牢狱之灾 苏南笑笑说:“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也别着急了,实在找不到你们市里面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傅华说:“现在也只好这样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到了中午,傅华陪着苏南吃了饭,苏南才高兴的离开了。 苏南这边轻松愉快了,可刘康那边就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时间又过去了一天,再想不出办法来事情就彻底完蛋了。 到了这一刻,刘康有点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把心一横,对吴雯说:“小雯,你打电话给徐正,就说我说的,要他立即把收我的东西亲自送到西岭宾馆来,迟了别怨我对他不客气了。只要他过来,我就可以在这里跟他见个面,好谈谈新机场项目的中标问题。” 吴雯愣了一下,说:“干爹,你这可是在威胁徐正啊。” 刘康冷笑了一声,说:“对,我就是要威胁他,到了这般时候,我再不威胁他,新机场这个项目就没我什么事了。” 吴雯看了看刘康,只见刘康脸上都是杀气,看来这一次他绝对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吴雯问道:“那如果他说不能马上来呢?” 刘康恶狠狠地说:“那你就跟他说让他就等着去纪委交代问题吧。” 吴雯惊讶的叫了起来:“干爹你准备去举报他?” 吴雯心中对徐正前段时间帮忙自己还是心存感激的,看刘康为了这件事情要变脸去告发徐正,心中总是有些不忍的。 刘康说:“我这只是威胁一下他而已,我就不相信他敢不来。” 吴雯还是有些担心,问道:“那如果他真的不来呢?” 刘康说:“如果他真的不来,那对不起了,我恐怕真的是要对他下手了,我真是要向东海省纪委举报他,他不让我如意,我也不能让他自在了。” 吴雯说:“那干爹你要举报他可有证据吗?” 刘康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不过徐正是一个小心谨慎惯了的人,我猜他没有胆量跟我叫这个真,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是不敢坐视让我去举报的,毕竟可以肯定的说他是拿了苏南的好处的,真要查起来他怕是经不起查的,我估计多半他是会来的。小雯啊,你记住一点,说话要虚虚实实,要让他以为我们抓住了他的某些把柄,知道吗?” 吴雯点了点头,说:“这点我还做得到。” 刘康说:“那你就马上打电话给他。” 吴雯就抓起电话打给了徐正,接通了,吴雯笑笑说:“您好,徐市长。” 对方笑笑说:“吴总啊,我是刘超。” 吴雯笑笑说:“是刘秘啊,徐市长呢?能不能麻烦你让徐市长接电话,我有点十分要紧的事情必须跟他当面讲。” 刘超笑笑说:“不好意思啊,吴总,徐市长在会议上,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转告他吗?” 吴雯心说这徐正够鬼的,竟然不接电话让刘超出来挡驾。 吴雯捂住了话筒,看着刘康说:“干爹,徐正不接电话,我跟他秘书怎么说?” 刘康冷笑了一声,说:“想躲,没门。你就跟他秘书说,我有件东西需要徐正马上还给我,迟了大家恐怕都不好看。你说的技巧一点,既要徐正感到威胁,又不能把话说得太直白。” 吴雯点了点头,松开了捂着话筒的手,说:“刘秘啊,你转告徐市长也行啊,你就跟徐市长说,我们康盛集团的刘董有件东西在他那里,需要他马上送还到西岭宾馆来。” 刘超笑着问:“什么东西啊?这么着急?” 吴雯笑笑说:“刘秘啊,徐市长知道是什么的,你可以尽快转告他啊,我们刘董说了,如果不能马上送过来,怕是后果就很难预料了。” 刘超迟疑了一下,说:“有这么严重吗?” 吴雯笑笑说:“我们刘董这个人性子比较急,心里装不下事,一时半会都很难等的。刘秘你就尽快转告吧,我想徐市长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的。记住啊,你可要尽快转告啊,如果因为你这儿耽搁了,那徐市长怪罪下来我怕你承受不起啊。” 刘超说:“好啦,吴总,我马上就想办法转告给徐市长”。 吴雯笑笑说:“那我就挂了,谢谢了。” 吴雯就挂了电话,看了看刘康,说:“干爹你都听到了吧?” 刘康笑笑,说:“你做的很不错,我想不用多一会儿,徐正肯定会打电话过来,他也会在心里猜测后果是什么,在无法确定的前提下,他一定会打过电话来问你的。” 市政府那边,刘超放下电话,赶忙就敲了敲徐正办公室的门,徐正喊了声进来,刘超推门进去。徐正正在批阅文件,原来是徐正交代再有刘康或者吴雯的电话,他不直接接,让刘超先接,告诉他们自己在开会,有什么事情可以转告的。 徐正看了看刘超,问道:“什么事啊?” 刘超说:“是吴雯打了电话过来,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有些听不懂她的意思。” 徐正笑了,说:“她说什么了你听不懂?” 刘超说:“她说您这里有康盛集团刘董的一件什么东西,刘董现在急着把东西要回去,否则后果很难预料。” 徐正笑着的脸一下子僵住了,他当然知道刘康所谓的这件东西是什么,那就是送自己的美金,看来刘康似乎因为自己不见他想要采取什么行动了。 徐正装糊涂说:“我这里有刘康什么东西啊,真是胡说八道。吴雯还说了些什么?” 刘超说:“吴雯说您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还要我不要耽搁,否则如果因为我耽搁了,你一定会怪罪我的。” 徐正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刘康是在拿送给自己的美金来要挟自己,这家伙想干什么?难道想举报自己吗?这个后果自己可承担不起,他暗骂刘康卑鄙,不过表面上装的跟没事人一样,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吴雯这是胡扯了什么东西啊?” 刘超看了看徐正,说:“我也是闹不明白吴雯究竟是什么意思。” 徐正说:“好啦,事情我来处理吧,你先出去吧。” 刘超退出了徐正的办公室。 徐正心里骂道,刘康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来威胁我,你可别忘了海雯置业还在我的管辖之下,你不怕我收拾你们海雯置业吗?再说你那十几万美金也是为了感谢我帮你们海雯置业拿地才送给我的,我又没说不还给你,你至于这么咄咄逼人,让我马上就把钱还回去吗? 不过,徐正心中也害怕刘康真的对他做什么不利的举动,他可清楚的记得孙永是怎么倒台的,孙永就是在接王妍送给他的钱的时候被王妍录了像,才会被人拿这个录像铁证如山的告发出来,甚至连双规都没经过,直接就被检察院带走了。谁敢说刘康这王八蛋在送给自己美金的时候没有留下什么证据?说不定当时西岭宾馆内就有人在给自己录像呢。不然的话刘康怎么敢这么嚣张的威胁自己说后果很难预料? 这些商人为了争取项目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徐正有些沮丧地想到,原本他以为自己是刀俎,苏南和刘康是鱼肉,他想怎么摆布这两个家伙都是可以的,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始终是在这些商人的算计当中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的命运实际是被这些商人们主宰着的。 徐正不敢冒险,他要赶紧把东西退还给刘康,这东西就像炸弹一样,多放一会儿都很难让人放下心来。他抓起了电话打给了吴雯,吴雯接通了。 徐正笑了笑,说:“吴总啊,小刘说你刚才来过电话了,他转达的内容我有些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啊?” 吴雯心说你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她笑了笑,说:“徐市长啊,我也不是太明白,只是我们公司刘董跟我交代,说他有一件东西放在您那,现在公司内部出了一点问题,似乎有人想拿这件东西做文章。刘董担心这件事情牵涉到您,会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让我打电话给您,让您马上把东西还回来。” 吴雯还是感觉不好意思去直接威胁徐正,她也不想跟徐正撕破脸,话到嘴边就变得委婉了许多。 徐正说:“哦,是这样啊,不过我这里很忙啊,一时半会走不开啊。过几天行不行啊?” 徐正觉得让他去送钱是一个陷阱,很可能是刘康无法见到自己,以此为借口来跟自己见面,他想拖延一下再说,看看刘康会是个什么反应。 吴雯笑笑说:“徐市长,事情已经迫在眉睫,我需要您马上就送过来,迟了那个人恐怕会对您不利的,这个局面我想你也不想看到的吧?” 徐正越发觉得是刘康想要见自己才布下的局,可是他也不敢不去,他可不能拿自己的仕途做赌注来跟刘康赌这一局,一旦刘康真的不计后果将自己举报了出去,那自己面临的可是牢狱之灾。 调节气氛 不管怎样先要保全自己,只有保全了自己才能徐图后计。 徐正决定去见刘康了,便说:“那你在办公室等我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徐正匆忙让刘超给他安排了车子,刘超想要跟着他,他说:“你不用跟着我,我去办点私事一会就回来。” 徐正赶回了家,将美金拿了就往外走,妻子看他这个样子也没敢问什么。 徐正赶到了吴雯的办公室,进门就看到了吴雯正陪着刘康在喝茶,他气哼哼的把美金往桌子上一放,说:“刘董,这是你的东西,你收好吧。” 吴雯和刘康站了起来,刘康笑着说:“徐市长啊,怎么这么大火气啊?” 吴雯笑着说:“请坐啊徐市长,一起喝杯茶吧。” 徐正恶狠狠的瞪了刘康一眼,说:“你们不用装糊涂了,东西都在这里了,你收回去,我好回去。我很忙的,没时间跟你们磨蹭。” 刘康走到了徐正身边,笑笑说:“先消消火,我想徐市长肯定心里明白,我不是想要这件东西,我是想找机会跟你谈一谈。” 徐正气哼哼的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不就是想拿下新机场项目吗?我告诉你,新机场项目中标单位是要由评标委员会评审出来的,我徐正无法左右结果,所以也没办法帮你什么忙。你如果真有实力,他们一定会选中你的,如果没有实力,我这里你就是下再大的气力也是没有用的。” 刘康笑了,他转头看了看吴雯,说:“小雯啊,你先出去,我跟徐市长有话要单独谈。” 徐正说:“不用,有话当面说好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吴雯却并不听徐正的,笑笑说:“你们先谈吧,我先出去了。” 吴雯出去了,刘康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看着徐正,说:“徐市长,现在就你我二人在这里,你也不用跟我说这些道貌岸然的话了,你就说苏南给了你什么好处,才会让你这么坚决的拒绝跟我的会面。” 徐正愣了一下,心里暗自震惊,这刘康原来从一开始就知道苏南的存在,难怪他那么沉得住气,等到截标了才肯出面跟自己谈。对了,苏南第一次到海川来,自己是在西岭宾馆这里请的客,如果刘康早就留意到了海川新机场项目,那他早就会留意可能的对手,就应该猜到苏南千里迢迢从北京赶到海川,一定也是为了海川新机场项目的。 自己的一举一动原来早就在刘康的监控之下了,他让吴雯杰下西岭宾馆,用慈善捐款高调在海川登场,这一切的布局原来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争取海川新机场这个项目啊,这家伙用心不可谓不深啊。 不过,徐正估计刘康不可能知道自己跟苏南接触的一切细节,他可能只是猜到了苏南接触自己的用意,他说让自己说出苏南给自己的好处,根本上就是在诈自己的底牌。 徐正笑了笑,说:“刘董啊,我不明白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承认我是认识苏南先生,可是我跟他也只是吃过几顿饭而已,算得上是一个朋友,但并无你说的他给了我什么好处这件事情。至于我避不见面,是因为我是海川新机场项目建设指挥部的总指挥,你是竞标单位的法人代表,我们在这竞标的敏感时期是应该回避见面的,我想这个你应该明白。” 刘康眼睛直直的瞪着徐正,说:“徐市长,我也真是服了你了,现在就你我二人,你还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真是够可以的了。不过我跟你说,我为了新机场项目花费了大量的心血,投入了巨额的资金,如果我不能中标,我会不择手段的报复破坏我计划的人的,这一点希望你想明白了。” 徐正冷笑了一声,说:“你这是在干什么,在威胁我吗?我很忙,还要赶回去开会,你赶紧把你的钱收好,我们就此了清关系,从此互不牵涉。” 刘康笑了,说:“徐市长,你既然来了,又何妨跟我谈谈呢,也许我的出价会比苏南高呢?” 徐正冷着脸说:“刘康,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赶紧把钱点一下,我要走了。” 刘康冷笑了一声,说:“徐市长,你这个态度很不友好啊,我劝你可要想清楚,我跟苏南不同,苏南做什么都有一个好老子庇护着,所以他才能有今天这样的局面,而我呢,基本上都是自己一手一脚的打拼出来的,比起苏南来,我更不择手段些,他是君子,我可是小人。你可知道有句话叫宁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 徐正愣怔了一会儿,说:“刘康啊,我都跟你说了,我跟苏南没什么的。你怎么还这么胡搅蛮缠呢?” 刘康冷笑了一声,说:“徐市长,如果你真的跟苏南没什么,我这次输了也就认了,可是你明明就是跟苏南有猫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前些日子你跟苏南可是在省城见过面的,他当时肯定给了你一个极其优渥的条件,你这才拒绝再跟我交易。 徐正惊诧地看了看刘康,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在跟踪我们?” 其实刘康并不知道徐正和苏南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只是他猜测苏南到过东海,而徐正只有去省城才会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因此诈称知道徐正跟苏南在省城见面,没想到还真蒙对了。 刘康说:“我要竞标这么大的项目,投入这么多,你说我能不多做些准备工作吗?” 刘康这么说:“就是要营造出自己在无孔不入的监控徐正和苏南的氛围,让徐正心里紧张,不敢就这样跟苏南达成交易,而将自己抛在一边。” 这个时候就是要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徐正信以为真了,说:“刘康,你真够卑鄙的。” 刘康既然已经拉下脸来了,跟徐正就没有了客气的必要,便笑笑说:“我是很卑鄙,可我是真小人,做了什么敢认,你徐市长根本就是个伪君子,又要当什么又要立什么的。我跟你说,如果我不能中标新机场项目,我也不会让中标的人轻松了的,我会让人密切注视你跟苏南之间的一切风吹草动的,只要你被我掌握一丝一毫的不轨行迹,我都会向你们东海省纪委举报你的。到那个时候你会在监狱里后悔没有把这个项目交到我手里来。” 徐正恐惧的看着刘康,就像看着一条伺机要猛咬自己一口的毒蛇。他心里是很清楚如果自己接受了苏南的交易,以后必然会跟苏南之间发生某些往来,这些往来如果没有人注意,那还可以瞒天过海,什么问题都不出。可如果一举一动被人盯上了,那就根本经不起推敲的。 再说,徐正自己也很清楚他的屁股上也是不干净的,不仅仅是苏南这一件事情,还有很多别的方面人和事需要跟自己勾兑的。真要在背后时刻有一双有心人的眼睛盯着,那自己很快就会露出马脚,那时候等待自己的将是万劫不复。就算刘康最后发现不了什么,自己心中知道有这样一双眼睛盯着,也会寝食难安的。 苏南的价码诚然很高,可是如果要付出一生的代价来换取,那就不值得了,并且如果赚到了那么多钱自己还没命花,那将会是更痛苦的事情。 徐正瞬间就判明了眼前的形势,他可不想付出身家性命的代价来换取苏南给他的好处。他坚持的一条原则就是不论什么,首要要保住自己,不要冒险去获取任何利益,即使这利益丰厚到令人馋涎欲滴的程度。 一个仕途上的人最应该懂得的一个词就是妥协,其实很多时候政治就是一个妥协的艺术。当你斗不过你的对手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办法跟对手妥协,这是一个政治人物的生存之道。 不是有一个笑话说嘛,一个人叫喊着谁能打过我,旁边一个壮汉说我能,这个人马上就跟壮汉站到了一起,喊话就变成了谁能打得过我们俩? 打不过的时候,就是要选择跟对手结盟的时候,就要跟对手站到一起,喊谁能打过我们俩。 徐正当然是深悉妥协之道的人,他看着刘康笑了,然后走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说:“刘董啊,你不用这个样子吧?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不识逗,刚才我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罢了。” 刘康也笑了,他明白徐正已经要向自己投降了,他去坐到了徐正的对面,看着徐正说:“哦,原来徐市长是在跟我开玩笑啊,哎呦,你说我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没有幽默细胞呢?不好意思啊,我是个粗人,刚才说话说得有些过头了,徐市长你别介意啊。 徐正笑了笑,说:“”我怎么会介意呢,我跟刘董是真心相交的朋友,朋友之间多一句少一句的没什么的。” 刘康笑着说:“对对,徐市长说的太对了。朋友嘛,有些时候开开玩笑也能调节一下气氛。” 徐正和刘康相互看了看对方,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人的嘴脸 笑完之后,徐正说:“其实关于苏南那边的情况我是早就想跟刘董说的,只是一向和刘董很难见面,其他人我又怕人多嘴杂,把消息传出去对我们大家影响都不好。” 刘康笑笑说:“对对,徐市长顾虑得极是。” 徐正说:“既然刘董今天过来了,我就把情况跟你说一声吧。其实苏南也没答应我什么太好的条件,不过是说他愿意把中标金额的百分之三给我的作为中介服务费。我当时主要是考虑刘董你迟迟没来找我,可能是你对我们这个新机场项目没了兴趣了,想想苏南出的条件还可以,就勉强答应了下来。我可跟你说啊,我可不是要刻意将刘董你排除在外啊,所以这件事情你是不应该怪我的。” 刘康笑了,说:“对,这件事情不怪徐市长的,是我这个人疏懒惯了,做什么事情都拖拖拉拉的,幸好交了徐市长这么一个好朋友啊,虽然我拖拉,可徐市长还是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谢谢了。” 徐正笑笑说:“彼此都是知心的朋友,应该互相帮助的,说谢谢就太过于客气了。” 刘康笑笑说:“也是。诶对了徐市长是不是还觉得苏南出的这个数目已经很高了?” 徐正笑了笑说:“算是吧,我跟刘董无法去比,你可能还觉得不多,你一笔生意可能都不止赚这么多,可对我这一个拿工资的人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刘康笑着摇了摇头,说:“其实你被苏南骗了,幸亏你跟我把情况说了,不然你被人卖了,还觉得苏南对你很好呢?” 徐正看了看刘康,说:“不会吧,这个数字实在已经很大了。” 刘康说:“苏南是欺负你不懂这里面的诀窍。其实百分之三的中介费在行内算是很低的,一般最少也要拿出四个点来作为中介服务费的,这少一个点可就让你损失了几千万呢,这苏南也赚得太多了点,真是贪得无厌。” 刘康话里的意思已经透露出他愿意给徐正四个点的中介费,可是徐正听到耳朵里并没有丝毫感觉高兴。他主持过几个工程,深知一分钱一分货,可能刘康可以在工程中挤出更多的利润来,可是那很可能是在损害工程质量的前提下,这对徐正来说并不是一个好事,如果工程质量出了问题,他这个工程建设总指挥不论到哪里都是要承担责任的。 在这一方面,徐正更相信苏南,苏南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很能信得过的人,这样的人做起事来绝对靠谱,他提出给自己三个点的中介服务费,肯定是在经过精算才会提出来的,是在能够保证各方利益的前提下做出来的。而眼前这个刘康,根本就没经过大脑,张口就加了一个百分点,根本就没认真的计算过,徐正相信,刘康是早已经准备在苏南出价的基础上再加价,他如果说苏南给了自己百分之十,刘康也会跟自己说苏南给少了,应该是百分之十一。这可能也是刘康迟到现在才要求跟自己见面的原因吧,他是想在所有竞争对手都出了价的前提下,在提出自己的出价。 其实这个诀窍大家都明白,羊毛出在羊身上,刘康给自己再多也是需要从工程价款中拿的,他不可能无偿奉献,一定是会在保证自身利益的前提之下,克扣应该支出的工程成本,才能挤出给自己的中介费用。 徐正还想把新机场作为自己任内的一项政绩留给海川市,他可不想建一座豆腐渣工程出来,被海川市民在背后指着脊梁骨骂。 徐正笑笑,说:“刘董啊,有一点你需要明白,无论怎样,这个工程质量需要保证的,我可不想到时候一建成,工程就出问题。” 刘康笑了,说:“这你放心了,我们公司的资质都在那里,建这种机场一点问题都没有。” 徐正笑笑说:“刘董啊,我可不是跟你说场面话,你我都明白,资质这个东西并不代表什么,我可不希望你为了能够挤出来这多一个点的中介费,就去降低对工程质量的要求。” 刘康笑笑说:“看来徐市长是有点信不过我刘某了?” 徐正冷笑了一声,说:“当然信不过,你别忘了,你刚才才说过苏南是君子,而你是小人,在这个方面我还是选择相信君子好一点。” 刘康心说你选择相信君子,却跟我这个小人在谈交易,真他妈不是个东西,他笑了笑说:“话说到这份上了,我想徐市长不会再跟苏南达成交易了,那你说要我怎么办?” 徐正说:“我要你一定保证工程质量,这样我也是可以接受百分之三的。” 徐正选择刘康也是出于无奈,他不想再在工程质量上出什么问题,这也是他一向谨慎的一种表现。换在苏南如果出价百分之四,他会高兴地接受下来,而刘康,他认为必须先保证了这个小人的利益才能保证自己的利益。他自己也是小人,知道小人的心态,小人向来是先己后人的。 刘康笑了,说:“想不到徐市长还这么顾忌工程质量。” 徐正说:“我不能不顾及,真出了问题,我这个市长首当其冲是要负责的。” 刘康笑笑说:“其实我只是让我们集团少赚一点利润来保证徐市长的利益而已,并不想损及工程质量的。” 徐正笑了,说:“刘董啊,你不要因为我不懂工程建设,我是很明白这其中的道道的,对我来说多不多这一个点,差别不大的,钱到了一定数量就是一个数字而已,关键是我可不想有命赚,没命花。” 刘康笑了,说:“那这是不是说我们就达成了默契了?” 徐正看了看刘康,他在刘康脸上看到了得意,他是被要挟才跟刘康达成这种交易的,心中就有些愤懑,心说你刘康这下满意了,可我心里却堵得慌,怎么样去报复他一下呢? 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刘康,一定也要刘康不自在一下,不然的话自己这口气咽不下去。 同时,徐正心中一个压抑了很久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以前他还要装君子,这个念头虽然在心中泛滥了很久了,可是一直被他压在了心底不敢让它见光,现在他在刘康面前已经撕掉了君子的伪装,是两个地地道道的小人在一起密谋,这个念头就占据了他的脑海,心中就有了一种非要实现不可的欲望了。 徐正笑了笑,说:“刘董啊,我们这算是达成了某种默契,我会尽力让你称心如意的。” 刘康得意的笑了,说:“徐市长放心了,刘某人如果称心如意了,一定会保证也让你称心如意的。” 徐正笑笑,说:“刘董既然这么说了,我这里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刘董帮我一下。” 刘康刚刚得遂所愿,十分兴奋,便有些不以为意地笑着说:“徐市长,别说一个不情之请,就是十个不情之请我也保准让你满意,说吧,你想要什么?” 徐正笑笑说:“我想让刘董割爱一个人,不知道行不行啊?” 刘康呵呵笑了起来,说:“我知道,我知道,徐市长想的是谁我心里清楚着呢,回头我就让她去找你,你对她想做什么就随便了。” 徐正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刘康会是这样一个态度,他还以为这个人在刘康心目中位置很重呢,却原来刘康也只是玩一玩她而已,看来自己打算想要这个人给刘康心里添堵是不可能了。 不过自己思慕这个人已经很久了,能跟这个人那怕只厮混一晚,他也是心满意足的。只是真没想到刘康对美色竟然如此弃之若蔽,看来两个人不知道在一起混了多久了,刘康大概是玩弄久了,对她心生厌倦了,这才自己一提出来,他就马上答应了下来。 想到自己思慕的这个女人被刘康这个老头子都玩厌了,徐正心里痛了一下,暗地里又把刘康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个遍。不过这对自己也许是好事,不是这样,这样一个美女大概也不会对自己投怀送抱的。 另一方面,徐正对刘康也是更加心生畏惧的,却原来自己所有的心思都看在这个老家伙的严重,也不知道这老家伙还在背后算计了自己些什么。 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这件事情完了之后,要赶紧离他远一点,不要到时候被他卖了还要帮他数钱。 但不管怎么样,能得到这样一个美人,就是死了也值,徐正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了美人被自己压在身下,辗转呻吟的景象,浑身顿时痒酥酥的,恨不得马上就能将这个美人压到自己身下去。 徐正兴奋了起来,此时他再也顾不得自己君子的伪装了,看着刘康笑笑说:“不知道刘董什么时间可以安排啊?” 刘康笑了起来,心说这家伙去掉了伪君子的面具,露出了小人的真嘴脸,便什么都不顾及了,一副急吼吼的样子,还真是他妈的可爱啊。 捉弄人 刘康笑笑说:“行啊,我马上安排,让她尽快赶过来。” 徐正笑了,他此刻心痒难耐,真是一刻都等不得了,便说:“还什么尽快赶过来,她不就在海川吗?” 刘康愣了一下,说:“徐市长,我以为你不喜欢邵梅,所以这一次并没有把她带过来,你着急的话,我让她明天就坐飞机过来。” 徐正惊讶地叫了起来,说:“弄了半天你以为我在说邵梅啊。” 刘康愣了一下,看了看徐正说:“要不然你以为我在说谁?” 徐正说:“我对邵梅没兴趣,我想要你割爱的是吴雯。” “吴雯?”刘康惊叫了起来,“你看上了吴雯?” 徐正点了点头,说:“对啊,我看上了你的干女儿吴雯,不知道刘董肯割爱否?” 刘康坚决的摇了摇头,说:“不行,你的这个要求我无法满足。” 徐正笑了,说:“刘董啊,到现在为止,都是我在展现对你的诚意,合作是双方面的,你也需要展现点诚意给我吧,怎么,舍不得吴雯?你不会为了她伤害我们之间友好的合作关系吧?” 刘康看了一眼徐正,实际上他跟吴雯的相处更像是一对知心的朋友,甚至慢慢真的有一种父女之情在里面,让他去开口让吴雯做徐正的情人,他实在有点说不出口。 刘康说:“徐市长,你不知道具体情形的,吴雯跟我之间是纯粹的干父女关系,并不涉及其他。你要别的女人都可以,甚至你看上哪个女明星了都可以跟我说一声,我保证能帮你弄来。但这个吴雯不行。” 徐正看出了刘康对吴雯的维护之情,似乎二人之间真的不涉及其他,不过徐正渴望得到吴雯已久了,终于说出了口,断没有轻易收回的道理。 徐正笑笑说:“刘董啊,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为你冒着风险跟苏南终止了交易,且不说苏南本身的实力不好惹,就说苏南那边还找了省委副书记陶文跟我打招呼吧,这些对我来讲都是很大的麻烦,你如果连一个女人都舍不得,又如何对得起我啊?” 刘康说:“不是我舍不得,实在是我并不能帮吴雯做这个决定。” 徐正笑笑说:“刘董啊,你就不要骗我了,我见过吴雯跟你的相处,你说你无法替她做决定,我是不信的。好,就算你不能替她做决定,但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说服吴雯的,就怕你根本不想这么做。现在呢,我条件已经开出来了,你如果能满足我的要求,我们就好好合作一把,可如果你不能满足我的要求,我看不到你合作的诚意,怕到时候就是我们合作了,也会闹得不欢而散的。” 刘康笑笑说:“徐市长,你这可有点强人所难了。” 徐正笑了,说:“刘董啊,如果不是你强人所难在先,我想我们根本就不会坐在这里。” 刘康摇了摇头,说:“徐市长,这个真的不行。” 徐正笑了,他很高兴看到刘康为难的样子,心说:你他妈难为我半天了,我现在也难为难为你,便说:“刘董啊,我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在跟你合作的,如果我这么一点愿望你都不能帮我达成,那你就不要怪我不跟你合作了。” 刘康说:“徐市长,你不能这样吧?” 徐正说:“我不能咋样?刘董啊,实话说我并不欠你什么,反正条件我都开给你了,你做不到不能怨我的。” 刘康实际上手头并没有徐正什么真正的把柄,因此他一下子也拿不出什么有足够威慑力的东西,他又不想看到前期的投资打水漂,只能回过头来在吴雯身上打主意了。 刘康看着徐正说:“你一定要吴雯?” 徐正说:“一定要,你有你把吴雯给了我,我才敢相信你,我们的合作才能和谐。” 刘康说:“这件事情我倒是可以跟吴雯说一说:“”不过事先声明,如果吴雯坚持不肯,我也是不能强迫她的。” 徐正笑了,说:“这就对了啊,你连说都没跟她说过,又怎么知道她一定不肯答应呢?并且为了我们的合作,我相信刘董一定会尽力说服吴雯的,是吧?” 刘康心里别提多别扭了,狠狠地瞪了徐正一眼,说:“是,我一定会尽力说服她的。” 徐正笑着站了起来,说:“那我就先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了?” 刘康指了指那包美金,说:“这个徐市长还是带回去吧。” 徐正笑笑,说:“放在这里吧,如果你能说服吴雯,这个就算我给她的一点心意;如果你无法说服她,我们就不要合作了,也省的我再来退还给你了。我先走了。” 说着徐正看都没看刘康,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走出了吴雯的办公室,吴雯正在大堂跟服务员们说着什么,见徐正自己一个人走了出来,刘康并没有送出来,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说是不是刘康跟徐正谈崩了,连忙迎上去,笑着说:“徐市长要走哇?” 徐正看了看吴雯,心说这个美人也许很快就是自己的了,也许自己再也无法来这里见她了,这一切都取决于刘康了。他心情有些复杂,笑着说:“市里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事情我都跟刘董谈好了,就先回去了。” 吴雯笑着说:“那我送送您。” 徐正笑着说:“不用不用,吴总忙你的吧,我先走了。” 吴雯还是坚持将徐正送到了门口的车上,徐正上了车,看了看车下的吴雯,他现在也不知道刘康跟吴雯说了自己要她之后,吴雯会是怎么一个心情,她还会像现在一样看待自己吗?他忽然有些后悔跟刘康提出要吴雯了,这等于要把自己跟吴雯的关系彻底变一个样,吴雯会不会无法接受呢?如果不接受,等于彻底了断自己跟吴雯的往来了。想到可能再也无法跟吴雯接触,徐正心里竟然有一丝失落。 可是徐正心里也明白,这可能是自己唯一一次有可能将吴雯据为己有的机会,自己如果不趁机要挟刘康,这辈子可能都不能一亲吴雯的芳泽。 事情很快就会明朗了,是拥有还是失去,就要看刘康这老家伙的本事了,徐正笑着向吴雯挥了挥手,说:“吴总啊,我走了。” 吴雯看着徐正离开了,这才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进了办公室,就看到刘康沉着脸坐在那里。 见刘康这个样子,吴雯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便问道:“干爹啊,你跟徐正谈崩了?” 刘康苦笑了一下,他心中在犹豫不决,他既不想把吴雯送到徐正怀里,又不想退出对新机场项目的竞争,可是在这两者之间又找不出一条能为徐正接受的方案,不由得心中恼火万分,所以连送都没有出去送徐正。 此刻吴雯问自己是否谈崩了,刘康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是不是告诉她徐正的要求?还是索性就这么放弃掉算了?想了半天,刘康还是不舍得就这么放弃,便说:“倒还没有,可是跟谈崩了没多大的区别。” 吴雯笑笑说:“是不是他提出了你接受不了的条件?” 刘康点了点头,他决定把徐正的要求告诉吴雯,至于接受不接受,就看吴雯自己的意思了,不过话不能说的太直接,要技巧一点,如果技巧一点,也许吴雯还是能接受的,便说:“这家伙提出了一个让我感到很难受的条件,想要借此逼我退出竞争。” 吴雯看了看刘康,说:“什么条件啊?” 刘康吞吞吐吐地说:“我有些说不出口,这家伙真是混账,竟然会提出这种条件来。” 吴雯看着刘康,笑笑说:“干爹啊,到底什么条件啊?你说出来我也可以帮你想想办法的。” 刘康摇了摇头,说:“你不会愿意听到这个条件的,还是不要说了。” 吴雯更加好奇,说:“什么啊,我怎么就会不愿意听啊?干爹你就说说看吗,起码也让我知道是什么。” 刘康叹了一口气,说:“小雯啊,这个王八蛋看上了你,他要我把你送给他。” 吴雯愣了一下,她根本就想不到一向道貌岸然的徐正竟然会向刘康提出要自己,她心目中的徐正的形象彻底的崩塌了,这家伙在自己面前装的那样正派,却原来早就垂涎自己的美色了。不过,这世上还真没有几个男子能不垂涎自己的美貌,吴文悲哀的想到,上天赐给了这样一副容貌,不知道是眷顾自己还是憎恨自己呢?自己凭借这副美貌获得了很多同龄女孩都很难获得的物质满足,偏偏自己最渴望得到男人的真心呵护就是得不到,老天,你还真是会捉弄人啊。 刘康看了看吴雯,吴雯迟迟不说话,说明她并不想接受。刘康对吴雯心中还是存着爱护之意的,他并不想破坏他和吴雯之间这种融洽的关系,他已经上了年纪,虽然他并没有放弃对财富的追求,可有些时候其实更渴望能有一个贴心的人一起聊聊,只要聊聊他就感觉很舒服了。 生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虽然很难抉择,可他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失去吴雯,便说:“小雯啊,你是知道干爹的,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拿你来做什么交易。” 吴雯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要不然你上一次也不会带邵梅来海川了。” 刘康说:“是啊,我上一次带邵梅过来,就是想把邵梅安排给他,好加强对他的控制,可是这个王八蛋根本没看上邵梅。我看他打你的注意很久了。” 吴雯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看着刘康,说:“那干爹你打算怎么办?” 刘康说:“这家伙说我不把你送给他,就不要再来争取这个项目了,你知道徐正是这个项目的总指挥,他要排除我们集团,我们一定没办法中标的,现在我只有放弃了。” 吴雯是知道刘康为了这个项目是付出了很多的,见他肯为了自己放弃这一切,心里边甚为感动,从离开仙境夜总会以来,刘康一直对自己是帮助很大的,吴雯原本就对刘康心存感激,早就有报答刘康的念头了。 这一次如果刘康强逼着她去做徐正的情人,也许她不会答应,偏偏刘康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主动说要放弃,让她不由得更为感激,虽然她和刘康未涉及男女之情,可是刘康这个男人是到现在为止唯一真心处处为自己打算,处处呵护自己的,自己如果不想想办法回报,那可是有点没义气了。 眼前这倒是一个回报的机会,吴雯觉得自己应该接受徐正的要求,以帮助刘康获得项目,便说:“干爹啊,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是你为了争取这个项目也费了不少心机,这一向你对我又是这么照顾,这一次就让我来帮你吧。” 听吴雯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刘康心中并没有丝毫赶到高兴,虽然他告知吴雯徐正的要求,就是想要说动吴雯答应下来。可吴雯真正答应下来的时候,他只有感到心痛,而并没有阴谋得逞的快乐。这个时候他有些明白自己对吴雯的真正的感情是什么了,他不敢占有吴雯也都是出于这种情愫,他要呵护这个女人也是出于这个情愫,这个女人虽然不尽完美,甚至她爱慕虚荣、她沦落风尘,可她就是他心中的一个美好的幻境,带给他的快乐完全是精神层面的,是别人不可能带给他的,现在他没有丝毫勇气去打破这个美好。 刘康摇了摇头,坚决地说:“不行啊,小雯,干爹怎么能拿你做交易呢?” 吴雯苦笑了一下,她已经决定了要帮助刘康,便不想退缩,于是说:“干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原本是做什么的,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在仙境夜总会呢,这一次不过是重作冯妇而已,我就把徐正当做一个仙境新的客人好了,他既然为我出了这么高的价,我没有理由不接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康看了看吴雯,他又陷入了两难境地,他一方面不想放弃新机场项目,另一方面却又不舍得拿吴雯做交易,便说:“小雯,你真的想这么做?” 吴雯笑笑说:“干爹,你就让我报答你一次吧,你这一向这么帮我,却丝毫没向我索取什么,我早就想为你做些什么了。” 刘康实际上是很渴望吴雯这个时候能说干爹我不想的,那样他就能让自己下决心去拒绝徐正,理由就是他不能逼吴雯答应,偏偏吴雯并不把这件事当成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她甚至把这个当做报答自己的一种方式,刘康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心痛,他苦笑了一下,说:“小雯,干爹并不想这样的。” 吴雯笑笑说:“干爹,你就别在意了,又不是你逼我的,我自愿这样做的。” 刘康找不到否定吴雯的理由了,他的理智总算暂时战胜了情感,不过他也不想让吴雯白白付出,说:“既然这样,干爹也不能白让你付出,我会从这次中标的项目中给你提出一定比例作为给你回报的。” 吴雯笑笑说:“不用了干爹,我是真心想帮你。” 刘康苦笑了一下,说:“不行,这我一定的给,否则我不会心安的。” 吴雯笑了,说:“干爹啊,我知道你心疼我,我接受了就是了。你不要这个样子了,你就把它当成是一桩生意好了,而且还是一笔利润丰厚的生意。” 刘康心里更加难受,他说:“小雯啊,干爹一向做事都是不择手段的,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可这一次干爹真是遇到对手了,这个社会真是他妈的越来越混账了,出了像徐正这样一批王八蛋,这一单生意干爹做的真是窝囊。这一单做完,我想你能得到的足以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到时候你把海雯置业结束了吧,找个人嫁了,不要再趟这些浑水了。” 吴雯笑了,说:“我就是想嫁,也要合适的人娶我啊?好啦,干爹,生活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很多时候都是令人无奈的。” 吴雯也是很以自己的美貌和智慧自豪的,能让她看上的男人并不多,曾经傅华很让她有些心动,可是现实很快就打碎了她这个想法,上天让傅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首先就曝露了她是仙境夜总会花魁的身份,直接就了断了她跟傅华深入发展下去的可能了。 刘康苦笑着说:“是啊,生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们既然无法反抗,就只有接受了,那我就通知徐正你答应他了?” 吴雯说:“好的,不过你告诉他,我答应是答应了,但是只有在他先兑现了承诺之后,我才会兑现承诺的。我可不想白白做付出。” 刘康看了看吴雯,说:“那如果他坚持要你先兑现承诺呢?” 吴雯说:“你就告诉他,如果他想要我真心实意的跟他,那他就耐着性子等几天吧。” 刘康打了电话给徐正,把吴雯同意了的消息通知了他,不过,吴雯说了,要等招投标结束,康盛集团中标了才能兑现。 徐正愣了一下,他心中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便说:“还要等你们中标了之后啊?到那个时候如果你们不兑现我要怎么办?” 刘康笑笑说:“吴雯说了,她言出必行。” 徐正想了想说:“行啊,反正我是工程的总指挥,我也不怕你们到时候不兑现诺言。” 刘康说:“那我们在中标之后再联络吧。” 徐正说:“行啊,你们就等着吧。” 不觉就来到了宣布中标的日子,苏南从徐正那里并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消息,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满心以为这一次争取新机场项目一定是稳操胜券了。海川市机场建设指挥部决定召开中标大会,公开宣布中标单位,苏南得到通知之后,决定亲自到海川来参加这一次大会。 到了会场,苏南正碰到了康盛集团的董事长刘康,他跟刘康算是认识,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情况,却也算不上是什么朋友。 刘康跟苏南握手,笑笑说:“苏董啊,您亲自来参加大会,是不是已经稳操胜券了?” 苏南并没有把刘康的到来当回事,在他眼中刘康的康盛集团还不是一个足以跟振东集团抗衡的对手,便笑笑说:“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把握,只是有事正好路过海川,就来捧场一下了。刘董也来参加,是不是已经有了胜算了?” 刘康心里暗自好笑,心说:“这苏南这么自在,徐正大概还没有跟他讲振东集团这一次没戏了吧?不知道一会儿宣布中标单位是康盛集团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呢?自己见惯了苏南得意的样子,一会见见他失意的模样,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刘康装糊涂的笑笑说:“我心里也是没底,跟苏董的振东集团比起来,我们的康盛集团实力就差了很多,我这一次看来只能是凑凑热闹罢了。” 苏南心说你也知道你们康盛集团跟我们振东集团的差距啊,算你有自知之明,嘴里却笑着说:“刘董真是客气了,胜负现在还很难讲的,也许你们的方案更合海川市的意呢?” 两人心中各有所想,握手完毕,就各自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会议开始,徐正亲自跑来参加,他首先感谢了各投标单位对海川市新机场项目的支持,然后让评审委员会宣布中标单位。 苏南看向台上,他看到徐正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似乎正在向他表示这个项目振东集团肯定没问题的,他心中的信心更足了。 评审委员会主任首先讲了评审委员会详细的评审的各项指标和理由,然后说:“下面我宣布,中标单位是……” 在这个时候,评审委员会主任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下全场热切的目光,苏南咽了一口唾沫,强行压抑住了自己喜悦的心情,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下一刻主任一念出振东集团的名字,就站起来向全场示意。 君子斗不过小人 苏南是很渴望这一刻的,为了这一刻他已经做了很多努力了,他可以想象出现场电视台和报社记者的镜头马上就会转向自己的情形,振东集团有一段时间没有这样的情形发生了。 主任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念出了中标单位的名字:中标的单位是北京的康盛集团,让我们掌声祝贺康盛集团中标。 时间瞬间被冻结了,苏南有些傻眼了,他根本没想到中标的竟然不是自己,而且中标的竟然是他认为实力跟振东集团相距甚远的康盛集团,这怎么可能? 刘康却早在意料之中,他微笑着站了起来,并没有直接走上主席台,而是先走到了苏南面前,有些得意的笑着伸出了手,说:“承让了,苏董,没想到我们竟然能够独占鳌头啊。” 苏南尴尬的笑了笑,虽然他觉得不可能,可是现实就是如此,他也不得不接受,他还是很有风度的站了起来,跟刘康握手,说:“祝贺你,刘董。” 刘康用力跟苏南握了握手,然后转身快步走上了主席台,跟主席台上的人一一握手,握到徐正的时候,徐正笑着说:“祝贺你啊,刘董。” 刘康激动地说:“谢谢徐市长的大力支持。” 徐正说:“很高兴你们康盛集团能够和我们海川市携手合作,共同为我们海川市建设出一座国际一流的新机场。” 刘康点了点头,说:“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刘康最后从评审委员会主任手中接过了中标证书,高举过头,得意洋洋地向全场展示,全场一片热烈的掌声。 苏南面色灰暗,有些落寞的无力的跟着大家鼓着掌,他这一次又失败了,现实再一次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他有点茫然了,这一次他完全按照自己理解的社会上通行的做法去做了,为什么得到的结果还是失败呢?徐正不是接受了自己的礼物了吗?怎么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呢? 大会结束了,苏南站起来就往外走,他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再在这里多呆那怕一分钟。刚走几步,他的电话响了起来,看看是徐正的号码,苏南有些愤慨的想到,这家伙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干什么,是要来嘲笑自己吗? 不过,苏南还是很想听一听徐正的解释,他很想知道自己已经做得够好了,为什么徐正还是没选择他。 苏南接通了电话,说:“徐市长,你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徐正笑笑说:“苏董啊,你先不要急,我会跟你解释的,刚才我在主席台上看到你要离开,你先别急着走,我们见个面,聊一聊吧?” 苏南冷笑了一声,说:“徐市长,我们振东集团已经落选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聊的?” 徐正笑笑说:“苏董,你不是这么意气用事的吧?我叫住你是因为你在我这里还有两件东西,我想还给你。” 苏南心知徐正是指书法册页和合同,这原本是让他稳操胜券的东西,此刻却让他有些被羞辱的感觉,便说:“不需要了吧?” 徐正笑笑说:“你这两件东西不拿回去,我心里会不安的。” 苏南说:“合同你销毁就行了,至于书法册页,这点礼物我还送得起,你留着把玩吧。” 徐正心里暗自赞赏,这家伙不愧是世家子弟,就算已经落败,还能保持这样的风度。不过徐正从谨慎的角度出发,并不敢将东西留在身边,尤其是一个在自己手里落败的敌人的东西。徐正很清楚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相信很快苏南就会从某种渠道知道,是自己干涉了评审委员会,让评选委员选择了康盛集团,而非振东集团,到那个时候,徐正不相信苏南仍然会对自己这么友好,到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要想什么办法来报复自己呢,这些商人们为了利益都是不择手段的,本质上苏南和刘康应该没什么区别,特别是苏南背后还有一个省委副书记陶文,到时候他真要找自己的麻烦怕是很难对付的。 还是尽早把身边的隐患排除了吧,这个册页虽然是好东西,可是到时候说不定会成为自己的罪证的,徐正向来是贪这点小便宜的,便笑笑说:“苏董啊,我不好夺人所爱的,你如果不来拿回去,这东西我也不敢保留,怕是要上交组织的。” 苏南心中更加不满了,徐正如果真的上交了组织,那是在向这个社会说振东集团为了中标而行贿,这等于再一次打了振东集团的耳光。 苏南虽然心中很不情愿去见徐正,可是也不得不把东西拿回来,他不想让振东集团行贿的事情公示于众,如果真的公示于众了,那振东集团的名声就算臭了,日后再有政府的项目,振东集团就不用想参与了。因为没有一个政府的项目会不剔除曾经有行贿黑记录的公司的,官员们就算为了避嫌也是会这么做的。 苏南强笑了一下,说:“好吧,那我就去拿回来,到哪里去见你啊,徐市长。” 徐正笑笑说:“你上次去过我的办公室了,我们就在哪里见面吧。” 半个小时之后,徐正在办公室见到了苏南,他将书法册页和合同放到了苏南面前,然后笑笑说:“苏董啊,这些请你收回去吧。” 苏南看了徐正一眼,说:“徐市长,我有些不明白,我的这些条件还不够好吗?还是刘康给了你更好的条件?” 徐正心里暗自好笑,这个傻瓜,这个时候还能问出这么好笑的问题?我不选择你选择了刘康,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刘康给了我更好的条件了。 不过这些话徐正是不会跟苏南明说的,他笑了笑,说:“苏董啊,还记得你上一次来我办公室我跟你说的话吗?我当时跟你讲现在这社会上的歪风邪气太厉害了,有些都让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徐某人不得不时常心存警惕,不要被这种腐败的风气腐蚀了。当初我出来做官的时候,我父亲就提醒过我,要我时常念一念自己的名字的这个正字,他老人家教育我说,做官要行得正,才能百毒不侵。”我的话音还没落你就送了这个书法册页给我,还以什么正气歌作为理由,我当时就觉得这件事情很滑稽啊,你是不是认为我徐正这个人口不应心啊?” 苏南愣了一下,这个时候徐正旧事重提,似乎想向自己证明他这个人是很正派的,难道自己看错了,这徐正真是一个廉洁的官员吗? 苏南”有些困惑了,他问道:“既然你不喜欢我这么做,为什么当时你还收下来呢? 徐正笑着摇了摇头,说:“苏董啊,我跟你说什么好呢?我当时如果不收下来,你是不是不会善罢甘休啊?是不是还会想别的办法来向我施加压力啊?” 苏南看了看徐正,问道:“难道徐市长那时候收下这个书法册页,就是为了不想我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徐正点了点头,说:“是啊,你这么做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这么大的一个新机场项目,谁不想争取啊,换到我是在你的位置上,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公司争取。现在的社会风气这么差,你用送礼这一招我丝毫不意外。甚至后来你还给了我这一份天价的合同,你知道当时我看到合同的标的心里吓了一跳吗?实话说虽然我经手的金钱数额虽然不少,但这么大一笔钱可能成为自己的还是第一次,我承认我当时还是很动心的,心说这要是接受下来,我马上就是一个很大的富翁了。” 说到这里徐正呵呵笑了起来,然后接着说道,但随即下来,我心里就很恐惧了,这笔酬劳诚然超丰厚,可是这不是我应该得的,反而可能害我一生的。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父亲的谆谆教导,做官要行得正,才能百毒不侵,所以当时我就想拒绝你。可是转念一想,我如果拒绝了你,你肯定又会提高出价的价码,或者动其他脑筋,那这个事情就没个了时了,你必然会一再的折腾,直到我答应你为止。我说的对吧,苏董? 苏南笑了笑,说:“应该不会了,这份合同我是精算过了,我最多只能出到这个价码了,再多,就会对工程质量有影响了。” 徐正心说我猜得果然没错,这家伙果然精算过,看来他还算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本来跟他合作是最好的,各方都安全,可惜的是他遇到了一个卑鄙的对手刘康,明面上的君子是斗不过暗地里的小人的,我也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苏南,眼下的局势我选择刘康比选择你更安全,也更有利。 徐正笑笑,说:“那就是我多想了。基于这种考虑,我就接下了你这份合同,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你继续做一些不符合规定的事情。作为朋友我不希望你为了争取中标,做一些违法的事情,你要知道,违法的事情只要你做了,将来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我不会忘记这一切的 “同时你是陶文副书记介绍过来的,你如果出事了,陶文副书记的脸上也不好看,所以我接下合同,就是为了让你觉得我会帮你中标的,然后不在四下活动,给你们振东集团和陶文副书记造成恶劣的影响,我这么说是不是你就明白了?”苏南看了看徐正,徐正说得这么正义凛然,倒好像真是一个大公无私的官员一样,他有些拿不准了,事情也许真的像徐正所说的那样。 徐正看苏南只是看着他不言语,笑笑说:“好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现在这个社会风气啊,很多人宁愿相信歪门邪道,而不相信一个官员是正派的,廉洁的。但是我告诉你,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徐正就是要坚持原则的,所以这一次我只能说抱歉了。” 苏南笑笑,不管怎样就算落败,自己也是要保持一定的风度的,不过他也不是傻瓜,徐正这几句话还不能忽悠住他,他看了看徐正,说:“徐市长,事情也许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就是已经失败了,心里也是很欣慰的,毕竟你让我见识到了一个廉洁的官员是什么样子的。” 徐正笑了,说:“我都跟你说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怀疑我呢?” 苏南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有一个疑问,刘康的康盛集团无论从实力还是从这一次他们提交的竞标方案,我都丝毫找不到他比我优胜的地方,你能告诉我海川市选择他们的理由吗?” 徐正脸色变了一下,但旋即恢复了正常,他知道苏南这是点到了关键的地方了,自己坚持这一次竞标是公平公正的,那选择刘康就必然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而苏南是振东集团的董事长,对机场建设方面肯定不是一窍不通,自己还真是无法随便编一个理由能够搪塞过去的。 徐正不愧是官场的老手,他马上就找到了说辞:“苏董啊,选择刘康的康盛集团是评审委员会的评审决定,他们的主任在刚才的大会上已经就这么选择的原因作了解释了,就不需要我跟你在重复了吧?” 苏南笑了,他明白徐正这时跟自己打官腔了,这家伙真的以为自己是傻瓜吗?让自己落选了不说,还想拿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来教训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苏南没再说什么,收拾好书法册页和合同,连句再见都没说,站起来就走出了徐正的办公室。 徐正没想到苏南会这样离开,心里慌了一下,他想喊住苏南,可是又不知道该喊什么,只能就这样看着苏南离开。 徐正知道苏南这是看穿了自己的把戏了。原本他还想借返还礼物想办法处理好和苏南这一方人员的关系,就算不能处理到像原来一样融洽,起码也不要翻脸。但目前来看,似乎这个目标很难达到了。苏南并不是傻瓜,他看出了自己在玩弄他。 徐正马上想到要赶紧打电话给省委副书记陶文解释一下了,这个电话还要赶在苏南打给陶文之前。不然的话,陶文先入为主的听到苏南的意见,还不知道会如何来看待自己呢。最好是不要让陶文对自己心生恶感,毕竟,陶文还是省委副书记,还是自己的领导。 徐正拨了陶文的电话,陶文接通了,陶文还不知道苏南落标的事情,笑着说:“小徐啊,什么事情啊?” 徐正笑笑,说:“陶副书记,是这样,有个事情要跟您汇报一下,我们新机场项目的中标单位产生了,遗憾的是评审委员会最终没有选择苏南先生的振东集团。” 陶文停顿了一下,他心中其实很在意这件事情的,他很想帮苏南办成这件事情的,没想到他叮嘱了半天要徐正关照苏南,徐正竟然还是让苏南落选了,这种结果实在让他很不高兴,他心里很别扭,便有些冷淡的说:“是这样啊,行啊,我知道了。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陶文连原因都没问,徐正心中更加发虚,笑笑说:“陶副书记,我想跟您解释一下,这个决定是评审委员会做出的,我也不好干涉。” 陶文心说:你当我是傻瓜啊,什么评审委员会的决定,如果评审委员会能最终决定是哪一家公司中标,你这个市长岂不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吗?不过事情是这样子,话可不能这样说。陶文也打起了官腔,说:“我知道,你也是在按规定办事嘛,好啦,我清楚了,你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了。我挂了。” 陶文没等徐正再说出什么来,直接就挂掉了电话,徐正拿着电话愣在那里半天,他知道陶文这一次算是被他得罪了。也是,自己是多此一举,陶文在官场上已经久历风雨,他一眼就会看到问题的实质,问题的实质就是苏南的公司没中标,自己再怎么解释也不能把苏南没中标解释成中标了,因此陶文根本就没必要听自己的解释了。 很多时候,在官场上是要多栽花,少种刺的,这一次自己迫于无奈种了刺,徐正心中自然是很别扭,以后要小心陶文这一派的人物了。 挂了电话的陶文心里也是很别扭,老领导的公子难得找上门来要自己帮点忙,自己也很上心要帮这个忙,偏偏徐正这家伙明面上跟自己虚与委蛇,私下却让别的公司中标了。 陶文知道自己的仕途得益于苏南的父亲苏老不少,那个时代的官场风气还是很正统的,苏老赏识自己是个人才,就几次很主动的提携自己,苏老并不是一个施恩望报的人,这些年也从来没向自己要求过什么回报,自己呢,也就是每次去北京到苏老家里看望一下他而已。自己对苏老是心存感激的,这一次苏南找上门来,陶文还觉得自己可以回报一次了,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他心中难免有些歉疚。 陶文拨了苏南的电话,他想要把这件事情跟苏南解释一下,说:“苏老弟,你在哪里?” 苏南说:“我在从海川回北京的路上。” 陶文愣了一下,苏南这一次是亲自到海川来听结果的,看来他对这一次新机场项目真的是很重视,心中更加歉疚的说:“老弟啊,你到了海川也不来省里看我,是不是因为这一次没中标生我的气了?” 此刻的苏南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可以怪徐正,可无法把事情怪到陶文身上,笑了笑,说:“没有了,陶副书记,我知道这一次您是真心帮我的忙,对您我只有感谢的份,哪敢生您的气呢?我不去您那里,实在是没什么心情,下一次吧,下一次有机会我一定去看您。” 陶文苦笑了一下,说:“可实际上你这个老哥还是没帮到你什么的,这是我没用啊,老弟让我办这么点小事我都没办成,我都感觉没脸去见苏老了。” 苏南笑笑说:“您不要这么说,不怪您的,这一次我是被徐正耍了。” 陶文心中也在疑惑为什么徐正不肯帮这个忙,他心中原本以为是苏南没有打点好徐正,便问道:“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苏南笑笑说:“我还真是领教了这个徐正,这家伙说话办事都很有一套。” 说着苏南将前后发生的的事情都讲给了陶文听,包括徐正开始怎么接下他的礼物,后来又如何收下合同,最后在中标之后又如何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 最后,苏南总结说:“我现在真是有点服了这个徐正了,耍了我还来教育我,真是个人物。” 陶文听完,勃然大怒,他感觉徐正这么做不单是在耍苏南,连自己也被耍弄了,于是说:“什么,徐正他竟然敢这个样子对你?他这不但是欺负你,也是在往我这老脸上扇巴掌。” 苏南笑笑,说:“算了吧,您不要跟这种小人生气了。最近几年这种人我也见过不少了,也不在意了。” 陶文有些愧疚的说:“不好意思啊,老弟,我也老了,下面这些家伙开始不拿我当回事情了。” 苏南说:“陶副书记,您不要这样,不关您的事的,您这么说我倒不好意思了,是我这件事情没办好,反而给您添堵了。” 陶文说:“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在说什么都没什么意思了,不过我告诉你,老弟,事情到今天还没完,我会记住这一切的。诶,你真的不过来吗?” 苏南笑笑说:“这一次就算了吧,我真的没心情。下次吧。” 陶文说:“行啊,你现在的心情我理解,你不过来就不过来吧,只是不要忘记了你在东海还有我这个老哥哥在。” 苏南说:“我知道。” 失意者匆匆离去,得意者的盛宴即将展开,不过这得意者的心情不见得就比失意者的好。 刘康和吴雯坐在西岭宾馆的办公室内商量晚上举行的庆祝康盛集团中标的晚宴,刘康面沉似水,脸上丝毫看不出中标者的喜悦。 让你爽到翻 对于刘康和吴雯来说,他们到了要兑现答应徐正的事情的时刻了。 刘康看了看吴雯,说:“小雯啊,今天晚上徐正是主宾,他到时候一定会提出要你履行承诺的。”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干爹,您放心了,我不会逃避的。” 刘康有些不舍,说:“小雯啊,现在我们反正已经中标了,就是你反悔,徐正也无法拿我们怎么样,顶多我在金钱方面多补偿他一点就是了。要不回头我就告诉徐正,你不愿意了,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吴雯摇了摇头说:“干爹啊,我虽然是女儿身,可是向来说话算话,不比男人差的。再说徐正他是新机场工程建设的总指挥,如果他想难为我们,一定会有很多办法和机会的,我想你也不会愿意拿下了工程,却无法顺利施工吧?” 刘康做过了很多工程了,心里是很明白工程业主方面是有很多办法难为施工方的,这也是徐正为什么敢放心大胆的让他们延迟到工程中标之后在兑现承诺的原因。 刘康说:“可是我心里却像吃了一个苍蝇一样不舒服,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让苏南那个家伙中标呢。” 吴雯笑笑,说:“干爹,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康叹了口气,说:“我当初让你金盆洗手,就是不想让你再做那种事情,到到今天却又是我让你去做这种心不甘情不愿的事情,我刘某人还真是第一次做这种自己打自己耳光的事啊。” 吴雯笑笑说:“好了干爹,这是我自愿的,又不是你逼我的,行了,到了这个时候,你就多想想高兴的事情吧,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把工程拿下了嘛。” 刘康说:“好吧,现就这样吧。不过我也不是这么好算计的,就让徐正这家伙等着吧,我会让他知道我刘某人是什么人的。你准备准备晚宴,我先回房间了。” 刘康离开了,吴雯坐在那里,好半天没动弹。虽然吴雯在刘康面前说的好像是她能接受徐正,可那是为了不让刘康不安才装出来的,毕竟刘康对她恩同再造,她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这是她对刘康的报恩。 吴雯心里也是堵得慌的,她倒不是反感徐正的容貌,徐正的容貌平常,也不丑也不帅,在做花魁的时候,她遇到过比徐正丑上十倍不止的客人。她反感的是徐正用的这种方式,她是被逼要上徐正的床的,这让她有被强迫的感觉。其实也不能算是强迫了,吴雯心里苦笑了一下,自己也是同意的,真要论起来,只能算是顺奸。 吴雯忽然很想找人说说话,可是找谁去说呢?她想了半天,竟然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倾诉的,心里不由得更加落寞了。 其实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吴雯还是想到了一个人的,这个人一定会倾听自己的,可偏偏这个人是她最不愿意告诉他这件事情的。 吴雯苦笑了一声,这老天爷还真是会捉弄人啊。 坐了半天,吴雯还是拨通了傅华的电话,也许今晚她就会成为徐正的床上人。她想在这个时候听听傅华的声音,好让自己心情好一点,然后足以有勇气去重作冯妇。 傅华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吴总啊,好久没接到你的电话了,最近还好吗?” 这家伙的笑声还是这么爽朗,吴雯心里酸痛了一下,这世界上如果每个人都像傅华这么阳光该多好啊,偏偏自己一再遇到的都是一些心理阴暗的人。 傅华见吴雯好半天都没说话,愣了一下,说:“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吴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强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了,我还不错了,你在北京怎么样?” 傅华笑笑说:“我很好啊,我在北京这边时常听来自海川的朋友说你的生意越做越好,风生水起啊,真替你高兴啊。” 吴雯笑笑,说:“傅主任也会关心我吗?” 傅华笑笑,说:“当然了,你是我朋友嘛。” 吴雯心里又感动了一下,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即使互相之间并没有太多的直接联络,可在私下里总是牵挂着对方。 傅华见吴雯又不说话了,笑笑问道:“吴总啊,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有些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啊?” 这傅华还真是敏感,他竟然猜到了自己有事发生,吴雯不想让傅华知道自已为什么打电话给他,赶忙笑笑说:“没有了,我怎么会怪怪的呢,只是我们好久没联络了,一时竟然找不到话跟你说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是啊,我们真是好长时间都没联络了。你这次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啊,自己打电话给傅华要说什么啊?吴雯一时找不到理由了。 傅华见吴雯又停顿了下来,笑笑说:“看来我真是要时常跟你通通电话了,不然我们这朋友做的还真是有些陌生了。” 吴雯笑了,说:“你才知道啊,是这样的,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干爹的公司中标我们海川新机场项目了。” 吴雯一时找不到要说的事情,就把最眼前的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这还是吴雯第一次在傅华面前提及她干爹的公司,以前她都是神神秘秘,不肯多透露一点她干爹的情况。 另一个令傅华惊诧的是,吴雯干爹的公司一露面竟然就是中标海川新机场项目,这公司的实力真是了得,竟然击败了苏南的振东集团。 虽然吴雯还没提及她干爹公司的名称,可是傅华敢肯定吴雯的干爹绝对不会是苏南,一来苏南一向不沾染风月场所的,二来苏南的背景也容不得他玩吴雯干爹灰色的那一套。 想不到苏南费尽心机,竟然还是落选,傅华心中不免很为他惋惜。 傅华笑笑说:“那真是要恭喜了,想不到你干爹的公司这么有实力,竟然可以击败苏南的振东集团。” 吴雯愣了一下,问:“你认识苏南?” 傅华笑笑说:“对啊,是我介绍苏南认识徐市长的。” 想到苏南结识了徐正竟然还落败,这吴雯的干爹真是实力非凡了,傅华心中不由得对吴雯干爹的来历更加好奇。 他接着问道:“诶,吴总,你这个干爹什么来头啊,怎么这么厉害?” 吴雯心里苦笑了一下,心说:你如果知道他是如何才能击败苏南的,恐怕就不会觉得他有多厉害了。 吴雯并不想说出实情,她含糊的说:“也没什么了,他能中标是你们海川市选出来的,具体情形我也不是太懂。” 傅华笑笑说:“你干爹去了海川,那吴总就更如虎添翼了,看来你要鹏程大展了。” 吴雯笑了,说:“傅华啊,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重视事业吗?” 傅华笑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你在我眼中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强人。” 吴雯心说,我倒更情愿是一个备受男人呵护的的小女人,尤其是被你呵护,可是这可能吗?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了,现在只不过是硬着头皮强撑到底了。 吴雯笑笑说:“想不到你这么看的起我。” 傅华笑笑说:“不是我看的起你,是在你就是这样一个不服输的女人嘛。” 吴雯笑了,说:“好了,再说说我成什么了。行了,我就跟你说这件事情,有时间也回海川来嘛,不要在北京娶了媳妇,就忘了海川才是你的家乡了。” 傅华说:“行啊,祝贺你和你干爹了。” 吴雯挂了电话,虽然跟傅华这番谈话并没有谈过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可是吴文身上那强悍的一面又回来了,她感觉自己可以面对一切了。 徐正啊,我什么场面没见识过,你不是要我吗?好,我给你,我不但要给你,而且还会拿出全身的本事好好伺候你,让你爽到翻,让你知道知道我这花魁的名头也不是白来的。 只是那以后,你就无法逃出我的掌心了,看我要如何来摆布你。想到这些,吴雯眼中闪现出一道寒光,要知道,女人恨起一个人来是很可怕的。 晚上,西岭宾馆的宴会厅灯火辉煌,男士们西服领带,衣冠楚楚;女士们一身华丽的晚礼服,珠光宝气。海川市政商两界的名流聚集于此,海川市新机场项目的中标承建商康盛集团在此举行庆祝酒会招待海川市市委和市政府的有关领导已及海川市政商名流。 晚宴是自助形式,宾客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相互交谈着。服务员托着盛酒的杯子往来穿梭在人群中。 一身黑色晚礼服的吴雯艳光四射,陪着西装革履的刘康微笑着站在宴会厅的门口迎客。 市委副书记秦屯到了,他看到艳丽不可方物的吴雯,眼睛都有些直了,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心说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有福气享受这个尤物啊。 秦屯来西岭宾馆吃过饭,所以吴雯认识他,就笑着迎上去,说:“欢迎您的到来,秦副书记。” 随时都可以 秦屯握住了吴雯的小手,笑着说:“吴总啊,你今天晚上可真是太漂亮了,我想在场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够比得过的。” 吴雯笑笑说:“秦副书记客气了,来我给您介绍,这是我们康盛集团的刘康刘董事长。” 吴雯边介绍,边往后退了一步,借机从秦屯紧握的大手中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刘康笑笑说:“您好,秦副书记,感谢您来参加我们的庆祝酒会。” 秦屯跟刘康握了握手,笑着说:“您好,张林书记有事不能前来,他让我代表市委对贵集团中标海川新机场项目表示祝贺,也对贵集团积极参与我们海川的建设表示感谢。” 刘康笑笑说:“谢谢张林书记、秦副书记和海川市委对我们集团的支持。” 秦屯笑着看了看里面,问道:“徐正市长还没到吗?” 刘康说:“刚刚刘秘书打来了电话,说徐市长马上就到,请秦副书记先进去喝一杯酒吧。” 秦屯笑着点了点头,说:“好了,你先忙着,我进去了。” 秦屯就走了进去,很快一些海川市的官员和商人就凑到了他面前,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子。 刘康事先对海川市的头面人物都向吴雯了解了一下,他对秦屯的观感并不佳,看了看吴雯说:“没想到这家伙会来。” 吴雯笑笑说:“我们是给市委和市政府的领导每位都发了请帖,他来也很正常。” 过了一会儿,徐正和常务副市长李涛相伴一起来了,刘康和吴雯笑着迎了上去,徐正看到盛装的吴雯,心里头便有些过电的感觉,心说为了这样一个美人,就算是豁上命也是值得的,更别说是得罪省委副书记了,他因为得罪陶文而心生的不愉快顿时一扫而光了。 徐正笑着跟吴雯握手,回头笑着对李涛说:“老李啊,看到这么美丽的吴总,是不是一天的闷气都无影无踪了。” 李涛也常来西岭宾馆吃饭,跟吴雯也算熟悉,便笑着说:“是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吴总穿这种晚礼服,高贵大方,艳压群芳啊。” 吴雯笑着说:“徐市长、李副市长还真是会说笑。” 说话间,吴雯瞟了徐正一眼,徐正竟然罕见的脸红了一下。 刘康也跟徐正和李涛握手寒暄了几句。贵宾就到齐了,刘康和吴雯就陪着徐正和李涛走进了宴会厅。 刘康站到了麦克风前,他身旁是徐正、李涛、秦屯和吴雯,面前是来参加酒会的宾客们。 刘康对着麦克风说:“尊敬的徐正市长、秦屯副书记、李涛副市长以及各位尊贵的来宾,今天是我们康盛集团中标海川新机场项目的大喜日子,感谢各位百忙中还能来参加我们这场庆祝酒会,我想各位领导和来宾表示由衷的感谢……让我们康盛集团和海川市政府携起手来,早日将一个国际化、现代化的新机场奉献给海川市市民。” 随即,徐正发表了演讲,对康盛集团的中标表示了祝贺,然后表达了海川市市委和市政府对新机场项目的期待,希望康盛集团能够建设一座质量过得硬的新机场出来。 徐正讲完话之后,刘康宣布庆祝酒会正式开始,悠扬的音乐响了起来,便有人邀请女伴陆续走进舞池。 徐正看了看吴雯,伸出手来,笑笑说:“我能邀请吴总跳支舞吗?” 吴雯看了看徐正,笑着把手放到了徐正手里,说:“很荣幸。” 徐正就牵着吴雯进了舞池,他跳得倒也中规中矩。吴雯笑笑说:“没想到徐市长舞跳得还真不错。” 徐正笑了,说:“吴总是不是以为我是一个老古板啊?” 吴雯笑笑,说:“我倒没这么认为,只是徐市长这段时间的表现常常令我意外啊。” 徐正笑了,说:“吴总,你是不是指那件事情啊?难道吴总有悔意?” 吴雯摇了摇头,说:“我答应了就不会后悔的。” 徐正说:“行,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只是不知道这个承诺什么时候能兑现啊?” 吴雯笑笑说:“这要你看徐市长了,只要你可以我随时都可以。” 徐正手上加了把劲,让吴雯更加贴近了自己,说:“那今晚可以吗?” 吴雯并没有矜持,她柔软的身子靠紧了徐正,笑笑说:“可以啊,不知道徐市长要我到什么地方去见你啊?” 徐正笑笑说:“就在这西岭宾馆不行吗?” 吴雯说:“行啊,只要你说个时间,我会在房间里等你。” 徐正看了看吴雯,他对吴雯的平静淡然有些意外,不管怎么说吴雯对自己的行径应该表现出一些愤慨什么的吧?可是没有,吴雯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吴雯笑笑说:“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徐市长不用这么看我吧?” 徐正笑笑说:“我只有有些惊讶于吴总的表现。” 吴雯笑了,说:“我应该怎么表现?” 徐正说:“起码应该生气啊,生气我不该以你作为交易的砝码。” 吴雯冷笑了一声,说:“生气有用吗?还是生气能够让你改变主意?” 徐正说:“不能,其实我渴慕你很久了,这可能是我这一生中唯一可能一亲芳泽的机会,我不会放弃。” 吴雯说:“既然生气不能改变什么,那我又何必生气呢?” 徐正笑了,说:“那到也是。吴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与此同时,秦屯端着酒杯正和刘康在交谈。 秦屯笑着说:“刘董啊,不得不说你竞标这一仗打得漂亮啊。” 刘康笑笑说:“这也要感谢贵市市委和市政府对我们集团的大力支持。” 秦屯说:“那也要你们集团有这个实力才行,我真是没想到,康盛集团竟然连鼎鼎有名的振东集团都击败了。” 刘康看了秦屯一眼,心说:这家伙原来对竞标的状况很了解啊,他一个市委副书记了解这些干什么,想到秦屯这一次意外的到来,刘康心中暗自揣度是不是这家伙想从自己这边获取到某种利益啊。这可是要小心应对,不要工程还没开始,先被人敲了竹杠去。 刘康笑笑说:“那是苏南先生礼让我们了,其实我们相比振东集团,实力还是稍逊一筹的,不过也正是因为我们知道我们实力比不过振东集团,所以我们才更加用心的来做这个海川新机场的竞标方案,才能做出一个更适合海川市的方案来,才得以雀屏中选啊。振东集团可能也是大意失荆州了。” 秦屯笑笑,说:“这倒也是。诶,刘董,问一个也许不太合适的问题,这么大的工程贵集团准备完全自己做吗?” 刘康看了秦屯一眼,笑着问:“秦副书记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秦屯笑笑说:“我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是也许贵集团边边角角的地方也许无法兼顾得到,能不能让我们海川市当地的企业跟着分润一点啊?” 刘康笑了,他明白秦屯今天来的目的了,眼下自己手里握有海川市最大的工程项目,肯定海川市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点,秦屯今天来就是为了某家公司想从自己手里拿工程去做的。 刘康不想得罪秦屯,这家伙是地头蛇,在海川市的地位还很高,他要跟自己为难,自己虽然未必要怕,却也是一件很令人头痛的事。 刘康笑笑,说:“我们集团当然是能够独立完成这个项目的,不过,这个项目是在贵市,不让贵市的企业参与这个项目,于情于理都是不太合适的。我们集团远在北京,什么都从北京带过来从成本上考虑也是很不合适的。因此我们集团已经充分考虑过这些因素了,某些方面一定是要借助贵市的本土企业了。” 秦屯笑了,说:“刘董果然是大企业家,有大企业家的风范,这成本和情理都考虑的这么透彻,难怪能把企业做这么大。” 刘康心说,拍我马屁,无非是接下来想给我推荐分包工程的企业罢了,好吧,我索性让你得逞所愿吧。 刘康笑笑说:“秦副书记,您这么称赞我,是不是什么企业找到您了,想要让您帮他推荐给我们集团啊?” 秦屯笑了,指点着刘康说:“精明,刘董真是精明啊,一眼就看透了我想说什么。” 刘康笑笑说:“秦副书记就不要不好意思了,您想做什么说一声就行了,以后我们集团要长期战斗在海川这里,还需要您的鼎力支持啊。” 秦屯笑笑说:“刘董不要这么说,贵集团是来建设海川的,我这个做副书记的自然应该全力支持,本来今天我是不应该跟刘董谈这个的,我来谈这个也有点不合适,不过刘董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再不讲,就有点矫情了。是这样,我朋友有一家置业公司,很像参与到新机场建设的土木工程当中去。” 刘康笑笑说:“欢迎啊,只要他的质量可以保证,我们欢迎。秦副书记什么时候可以介绍这位朋友给我认识啊?” 秦屯笑笑,说:“随时都可以,只是有件事情可能需要事先跟刘董说一声。” 黑暗会吞噬化解一切 刘康笑笑说:“秦副书记有什么可以直说。” 秦屯看了看刘康,说:“我这位朋友跟我说他前段时间犯了点糊涂,冒犯过吴雯吴总,不过他也从吴总这里得到过教训了,想让我问一下刘董,肯不肯给他这个机会,化解矛盾,共谋发展。” 刘康马上就明白秦屯这个朋友是谁了,这个人是海盛置业的郑胜。 原来郑胜也一直在关注海川新机场项目,这是一块大肥肉,他自然很想咬一口。不过他是没有资质能够直接参与竞标了,他想的只是能够分包一点土木工程,这么大的项目当中土木工程是很大的一块,能拿下一些,已经足够支撑海盛置业几年的了。 因此在中标结果出来之后,郑胜马上就对中标企业康盛集团进行了一番调查,这一调查,郑胜吓了一跳,这个康盛集团原来跟西岭宾馆的吴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可是冤家对头啊。 从在小娟那里被恐吓了一番之后,郑胜对吴雯就开始退避三舍了,他知道这个人他惹不起。现在吴雯身后的人物来海川了,他们的实力更加壮大了,还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对付自己呢。 郑胜一方面更加恐惧,另一方面他也有些不想放弃分包新机场项目的机会,想来想去,就想到了求和这条路,他想借这个机会主动示好刘康,一方面可以化解矛盾,解除自己对安全的担心,另一方面他也想趁机从新机场项目中分一杯羹。 郑胜不相信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刘康会不需要本土企业的配合,自己在这个时机主动凑上去示好,刘康如果够精明,一定会接纳他的。 现在的关键就是找到一个能够给自己和刘康牵线搭桥的人,郑胜把他的朋友在脑海里过了一个遍,很快就想想到了市委副书记秦屯,秦屯现在是市委副书记,在海川市也是排名前几位的人物了,这样一个有影响的人为自己出面,刘康肯定不会不给面子。 郑胜就打了电话给秦屯,问秦屯能不能跟康盛集团的刘康搭上线,他想从海川新机场项目中分一点工程出来做。 秦屯手头正拿着刘康派人送来的请柬,邀请他参加庆祝康盛集团中标的酒会呢,原本他晚上另有安排,根本就没想要去参加这个什么酒会。新机场项目的招投标一直被徐正所把持,秦屯相信这个中标的康盛集团一定跟徐正关系匪浅,因此他对这个康盛集团很不感冒,他并不想去参加什么庆祝酒会捧徐正的臭脚。 秦屯说:“郑总啊,我跟刘康不认识,刘康倒是请我去参加他们集团的庆祝酒会,不过我没打算去。” 郑胜笑笑说:“那能不能为了我们海盛置业,请秦副书记屈尊去一趟?” 郑胜话虽然说得委婉,可秦屯明白这个是不能拒绝的,他这段时间又用了郑胜不少钱,如果这点小事他都不能帮郑胜办,那郑胜一定不会高兴了的。 秦屯笑笑说:“行啊,我让秘书通知康盛集团一声,我晚上会去参加这个酒会的。” 郑胜说:“那谢谢秦副书记了。到时候我希望秦副书记帮我在刘康面前引荐一下,最好是能安排在一起坐一坐。” 秦屯说:“引荐一下倒是可以,不过这个新机场项目一直在徐正的把持之下,这家集团能中标,肯定与徐正有莫大的关系,怕是到时候他不一定同意会跟你见面啊。” 郑胜说:“我想他不会这么不识趣,徐正虽然是市长,可也不能什么事情都帮他做,他如果懂得人情世故,一定会同意的。” 秦屯说:“那好吧,我跟刘康说就是了。” 郑胜说:“不过还有件事情我要事先跟你说一声。” 郑胜就讲了他跟吴雯之间冲突的大体经过,不过他对自己加害吴雯和吴雯找人报复自己的细节语焉不详,只是说起了冲突,然后被吴雯教训了一下。 说完经过,郑胜说:“你替我跟刘康道个歉,就说我已经知道错了,希望他能给我一个机会,化解矛盾,共谋发展。” 于是这才有了秦屯来参加酒会,又在酒会上跟刘康谈起分包项目的事情。 刘康在脑海了很快思索了接纳郑胜的利弊,郑胜是一个被打趴了的对手,能够找到市委副书记搭线跟自己认识,说明这家伙是要向自己投降,这样一个人用起来会很听话的。 刘康笑笑说:“秦副书记说的朋友是海盛置业的郑胜吧?” 秦屯笑笑,说:“看来刘董知道郑胜这一号人物,倒省得我介绍了。不知道刘董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坐一坐,吃顿饭什么的?” 刘康笑了,说:“可以啊,多个朋友多条路,要不什么时间安排他来西岭宾馆坐一下好了,我请客。” 秦屯笑笑,说:“刘董果然是大地方来的人,有雅量,回头我就跟郑胜说一声,让他登门拜访。” 刘康说:“那我就恭候了。” 这是一曲终了,徐正和吴雯停下了舞步,相携退出了舞池。 刘康笑着说:“想不到徐市长舞跳得这么好。” 徐正笑笑,说:“让刘董见笑了,我这舞只是应付场面而已。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刘康笑笑说:“徐市长就多玩一会嘛。” 徐正摇了摇头,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吴雯笑笑说:“我送你,徐市长。” 刘康看了看吴雯,笑着说:“行啊,小雯,你送送徐市长。” 吴雯就陪着徐正往外走,一直送徐正到他的轿车旁边,吴雯笑着伸出手来,说:“”感谢徐市长今晚的光临。 徐正握住了吴雯的手,感觉到吴雯手心里有一张卡,便在手收回来的时候,将卡握到了自己手里。 徐正笑笑说:“好了,回去吧。” 徐正上车离开了,吴雯又回到了酒会上,这时秦屯和李涛见徐正离开,便纷纷告辞,刘康和吴雯就送他们到了门口。在门口,看着二人离开后,刘康看着吴雯,问道:“刚才跳舞的时候徐正跟你提出来他的要求了?” 吴雯点了点头,说:“提出来了,我把我房间的门卡给了他,我想今晚他就会过来的。” 刘康叹了口气,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吴雯知道刘康心里别扭,就换了话题,问:“刚才我跳舞的时候,看你跟秦屯说得很热乎,他说了些什么啊?” 刘康笑笑说:“你猜都猜不到他找我谈什么了。” 吴雯笑笑说:“他谈了什么?” 刘康说:“他是替郑胜来求和的。” “郑胜?”吴雯惊讶的叫了起来,“就是找人来撞我车的那个郑胜?” 刘康说:“对啊,他想参与到新机场项目当中去。” 吴雯看了看刘康,说:“那干爹你答应了?” 刘康说:“我同意跟他见面坐一坐,怎么小雯你现在还介意这件事情吗?我想我已经给他足够的教训了。” 吴雯笑了笑,说:“无所谓了,只要他不跟我们捣乱,干爹要用它就用他吧。” 徐正和一些市里面的主要领导离开了,酒会失去了中心人物,客人们就陆续散了,吴雯和刘康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吴雯冲了澡,穿了睡衣,关了灯躺在了床上,她不知道徐正什么时间会来,既然她已经答应了他,她希望尽快将这个承诺兑现,因此此刻她是盼望着徐正早一点来的。 当然吴雯并不是像渴盼情郎到来一样盼望徐正的到来,她只是觉得这是两人之间的一种交易,她希望早点把这个交易条款完成而已。 就在吴雯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通了,徐正压低了声音说:“酒会散了吧?现在去你那里可以吗?” 吴雯笑了,徐正这样做让她感觉很鬼祟,说:“来吧,我在房间里等你。” 徐正说:“好的,我就在宾馆外面,马上就进去。” 吴雯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了一边,她此刻的心情很平静,甚至有些冷淡,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一个打扮得有点怪异的人走进了西岭宾馆。他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衣领竖了起来,这副打扮让人很难看到他的脸是什么样子的。怪客进门后丝毫不旁顾就直直的向电梯门走过去,电梯门打开后就急忙闪进去了。 吴雯听到门打开了的声音,她的眼睛习惯了黑暗,她看到了徐正熟悉的轮廓,知道她等的人来了,便伸手去床头那里要开灯。 “别开灯,”徐正低声说,这倒不是他看到了吴雯要开灯的动作,而是他进门就不自觉的说出了他内心中对这一刻又期盼又恐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让自己曝露在灯光下,反正潜意识当中他是不愿意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的,仿佛只要不开灯,黑暗就可以吞噬和化解这所有的一切。 吴雯缩回了按向开关的手,她心中暗自嘲笑徐正的虚伪,做都做了,偏偏还不敢在见光。她不知道徐正下一步要做什么,便静静的躺着,等着徐正进一步的动作。 受难 徐正眼睛适应了一下室内的黑暗,然后走到了床边,…… 是时候赶紧撤离了,再过一会儿,勤劳的清洁工该要清扫大街了,如果被他们看到他们威严的市长鬼祟的行走在大街上,还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呢。 徐正在吴雯的脖子上吻了一下,放开了她,摸索着将衣服穿了起来,也没说什么,打开门溜出了房间。 前台的服务员正坐在前台里面打瞌睡,徐正快步走过了大堂,闪出了大门,消失在夜色中了。 徐正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他不知道有一双眼睛自始至终在盯着西岭宾馆的大门口,他看到了徐正的到来,也看到了徐正匆忙的离去。 这个人就是刘康,他从知道徐正今晚要来的那一刻起,便知道这一夜对他来说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随着年岁的增长,睡眠对于刘康来说变得越来越可有可无,有时候明明一夜未睡,可仍然丝毫不觉得困倦,此刻的他更是如此。 从徐正鬼祟的带着鸭舌帽进入到宾馆的那一刻起,每一分一秒对于刘康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他不能一直自己不去想象徐正侮辱吴雯的情形,他感觉就像自己的女人在被徐正侮辱一样,那种痛虽然不撕心裂肺,可是每一秒钟的滴答声他的心脏都会像被针刺了一下一样,疼痛不止。 一直以来,刘康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对吴雯这么好,此刻他明白了,吴雯实际上是他心中的禁脔,他想呵护一个易碎的瓷器一样在呵护着她,他舍不得占有她,就是怕碰碎了她。 而现在这个禁脔被一个无赖的登徒子肆无忌惮地侮辱,偏偏自己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甚至不能露出丝毫的愤怒,这让刘康有了情何以堪的感觉。 这一切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可是自己却无法忍受下去,看来自己是老了,以前自己为了获取某种利益,比这更大的代价都付出过,那时候可没感觉到情何以堪,是不是自己已经有些不适应这弱肉强食的社会了。 刘康忽然有了急流勇退的想法,他赚到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了,还那么辛苦的在这社会上挣扎干什么?财富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只是银行了增加的数字,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是时候该收手了。 眼前这项工程完成之后,自己应该领着吴雯找一个地方养老了,也许移居国外是一个很好的去向,现在在很多国家,华人都是有聚集区的,有朋友说在澳大利亚和加拿大,一句英语不会说也不会妨碍正常的生活。那时候自己带着一大笔财富领着吴雯,满可以惬意的生活下去的,吴雯愿意跟自己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如果她想嫁给别人,他也不会反对,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 刘康想到这里,便打定主意要给自己和吴雯办理移民了。 上午,吴雯起得很晚,到办公室的时候,刘康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 吴雯笑笑说:“干爹,怎么这么早?” 刘康上下打量了一下吴雯,虽然经过徐正一夜的侮辱,吴雯丝毫没显得憔悴,反而像风雨过后盛开的牡丹,显得更加娇艳,更加华贵。 刘康心里暗自欣慰,这个吴雯真的跟自己是同类人,识时务,做事不择手段,把无法抗拒的摧残当成一次快乐的历练,也只有这样,才能在适应这个社会,才能成为这社会适者生存的优胜者。 刘康笑了笑,说:“干爹上了年纪了,没你们年轻人那么能睡了,我早就起床了。”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吴雯接了,笑着说:“你好,哪位?” 对方笑着说:“你好,吴总,我秦屯啊。” 吴雯笑笑说:“秦副书记啊,这么早打电话来有什么指示吗?” 秦屯笑了,说:“哪里敢指示吴总啊,我只是想看看你们集团的刘董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有一个朋友想去拜访他。” 吴雯捂住了话筒,看着刘康说:“秦屯的电话,找您的。” 刘康将电话接了过去,笑着说:“是秦副书记啊,您好。” 秦屯说:“您好,刘董,您还记得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件事情吗?” 刘康笑笑说:“记得,您秦副书记说过的事情我哪敢忘记啊,是您哪位叫郑胜的朋友要过来是吧?欢迎啊。” 秦屯说:“好,那我就带他马上过去。” 秦屯挂了电话,刘康看着吴雯,说:“郑胜要来,一会一起见见吧。” 吴雯笑了,说:“这家伙有脸来见我吗?” 刘康笑了,说:“商场其实和战场是一样的,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能把人聚集在一起的利益。这个人肯被我们利用,那我们就欢迎他。” 过了半个小时多一点,两辆轿车驶进了西岭宾馆,秦屯和郑胜先后下了车,刘康和吴雯迎了出来。 刘康笑着跟秦屯握手,说:“您好,秦副书记。” 秦屯笑着说:“您好,刘董,来,我给你们二位介绍,这位是海盛置业的郑胜郑总。” 郑胜虽然跟吴雯暗战了一番,双方曾经打得你死我活,可是还是第一次这么面对面的接触吴雯和刘康。 刘康笑着伸出手来,说:“久闻郑总大名了,只是缘吝一面啊。” 郑胜跟刘康握了握手,笑笑说:“不好意思,以前是小弟不懂事,冒犯了刘董和吴总,两位能大人大量,不跟我计较,我心里十分感谢。” 刘康笑笑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郑胜笑笑说:“那真是太感谢了。昨天刘董集团大喜之日,我却没能来当面道贺,真是抱歉啊。我现在向两位道一声恭喜,不晚吧?” 刘康说:“郑总客气了,朋友的恭喜什么时候都不会晚的。两位里面请吧,我们进去说话。” 刘康和吴雯就将秦屯和郑胜请进了吴雯的办公室,坐定之后,吴雯给他们泡上了茶。 郑胜笑笑说:“刘董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吴总将这西岭宾馆打点的井井有条,真是令人佩服。” 吴雯笑笑说:“郑总真是夸奖了。” 实力 刘康看了看郑胜,他不想跟郑胜兜什么圈子,便笑笑说:“郑总啊,秦副书记已经跟我谈过你的意思了,新机场项目本身就是海川市的工程,我们集团当然十分欢迎海川市的企业参与了。而且这么大的项目,也是需要大家一起努力才能把它建好嘛。只是不知道贵公司承建工程的资质如何?” 郑胜笑了,心说这老家伙果然识时务,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便说:“谢谢刘董肯给我们海盛置业这个机会。您放心,我们公司是具备承建新机场项目的土木工程的资质的,相关的资料我已经带来了。” 说着,郑胜将海盛置业的资质文件拿了出来,交给刘康看。 刘康接了过来,看了看之后,笑笑说:“郑总做事利落,秦副书记推荐的果然不错,我看这个资质没问题,找个时间我们详谈一下,看一看我们两家怎么个合作法。” 秦屯笑着说:“刘董真是爽快啊,这么快就能拍板,真是雷厉风行。” 郑胜说:“佩服,佩服。我真是要跟刘董好好学习一下这种做事的风格。” 刘康笑了,说:“两位就不要拍我马屁了,我们这些民企这些年能够在社会上获得一点立足之地,不就是因为我们反应迅速吗?如果像国企那样决策要经过多方请示,我们这些民企岂不早就倒闭了吗?” 郑胜笑了,说:“刘董一言中的,精辟啊。” 合作大体敲定,几个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刘康看看时间到了中午,站起来笑着说:“今天两位能够大驾光临,是我刘某人的荣幸,就请两位在这里吃顿便饭啊。” 郑胜笑笑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按说是应该我请的。” 刘康笑笑说:“今后大家就是合作伙伴了,一顿饭而已,不必分得这么清楚。” 秦屯笑笑说:“刘董这句大家是合作伙伴说的真是太恰如其分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行人就给带到了餐厅的雅座里,刘康坐了主位,主客的位置出于尊重市委领导,让秦屯坐了,郑胜坐在副客的位置上,吴雯作陪。 菜式很讲究,鱼翅鲍鱼都上了,酒上了茅台。 小姐刚要给客人倒酒,郑胜站起来,说:“刘董,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可不可以?” 刘康笑了起来,说:“我都说了大家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不用这么客气了,郑总要做什么,就请随便。” 郑胜就吩咐服务小姐说:“小姐,你把酒瓶给我,然后再给我拿两个杯子来。” 小姐看了看吴雯,吴雯点了点头,说:“照郑总的吩咐去做吧。” 小姐就把酒瓶递给了郑胜,又拿了两个杯子给他。郑胜在自己面前把三个杯子一溜摆开,拿起酒瓶倒满了三个杯子,然后端起了第一杯酒,说:“”今天得蒙刘董和吴总看得起我,我可以坐在这里跟两位一起喝酒,两位的大人大量,我十分感激,越发惭愧自己当初的糊涂行径,所以我在这里自罚三杯,当做给两位的赔罪。 说完,没等刘康和吴雯说些什么,仰脖就把第一杯酒给喝掉了。然后抓起第二杯就要接着喝。 刘康伸手拦住了郑胜,说:“郑总啊,我不是说那件事情过去了吗?” 郑胜说:“刘董,你别拦我,这三杯酒你一定要让我喝完,不然就是你看不起我。” 刘康笑笑说:“那我陪郑总喝。” 郑胜坚决的说:“那可不行,刘董如果要喝,那等我喝完这三杯酒,我再敬你。” 刘康本身就是黑白两道都踩的人物,对郑胜这种爽直的性格倒有几分欣赏,他知道这种人是比阴阴的坐在一旁的秦屯要好很多的,处理好了倒是一个可用的干将。 刘康松开了手,说:“那行,我就不拦你了。” 郑胜没再说什么,接连两下,将三杯酒全部喝完了。 刘康看着郑胜说:“郑总,这三杯酒喝完,我们之间的梁子就此揭过,从此以后谁不准再提了。” 郑胜说:“好,就此揭过。来,我敬刘董一杯。” 说着郑胜给刘康满斟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添上,端起酒杯去跟刘康碰杯。 刘康看郑胜一下子喝完三杯,面色丝毫未变,心中暗道这家伙酒量还真是可以。他们这些人向来都认为酒品就是人品的,因此对郑胜心里更有了一定的认识,便跟他碰了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了。 这场赔罪作为花絮就此完结,酒桌上就恢复了正常秩序,刘康作为主人领着大家一起喝起酒来。席间难免对秦屯奉承了不少,秦屯在奉承中就难免多喝了几杯。 酒宴结束的时候,秦屯郑胜和刘康都颇有了些酒意,只有吴雯是女士,并没有被劝喝太多。 秦屯看着刘康,笑笑说:“今天能够认识刘董这个好朋友,真是高兴,如果刘董不嫌弃,我们换个地方放松一下好不好?” 郑胜笑笑说:“是啊,刘董,不瞒您说,我有一个休闲性质庄园,里面的桑拿还是不错的,给个面子一起去松松筋骨吧?” 刘康看了看郑胜,笑笑说:“行啊,我这个老骨头也真是需要放松放松了。” 郑胜看了看吴雯,笑笑说:“吴总一起吧,我们那里也有女宾部。” 吴雯笑了笑,她心中清楚桑拿是个什么场所,那里是男人的天堂,她一个女人去参合就有些不知趣了。 吴雯笑了笑,说:“我就不去了,我昨晚没休息好,现在有点不舒服,想回去睡一会儿。” 刘康听吴雯这么说:“看了看她的脸色,有些关心的说:“你是有些憔悴,回去睡一会儿吧。”” 郑胜和秦屯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他们心中同时想到这吴雯怕是刘康的情人,他才会这么关心她。想到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却被这样一个老头子享用了,两人心中都有些酸酸的,都有些羡慕这个老家伙的艳福。 吴雯点了点头,说:“秦副书记、郑总,不好意思,我就不奉陪了。” 秦屯和郑胜都说:“行啊,吴总,你去休息吧。” 吴雯就回了房间去了,秦屯和郑胜、刘康三人驱车就去了海盛庄园,到了海盛庄园,刘康对这里的环境大加赞赏,只是说养那么多狗有些呱噪。 郑胜一面心说我这还不是被你这家伙吓得,一面将秦屯和刘康笑着请进了桑拿浴室。 服务人员见老板亲自领着人进来,赶忙过来伺候,三人就宽衣解带,准备进浴室。 刘康的衣服脱掉之时,郑胜和秦屯都有些楞住了,他们不但是惊讶刘康这老家伙这么把年纪了,却还是一身栗子肉,十分健硕,更是惊讶在刘康后背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十分凶猛的青龙,这条青龙栩栩如生,飞扬跋扈,看上去恶狠狠地,让两人都不免心生寒意,这刘康到底是什么来历啊?他身上的这条恶龙又代表什么?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 刘康对秦屯和郑胜的神情都看在眼中,暗自好笑,他想要的就是这种威慑的结果。郑胜出身草莽,服从的是丛林法则,这种人向来是谁强谁是老大,自己需要给他必要的威慑,他才会服服帖帖;而秦屯是仕途中人,这种人向来权力和生命是最重要的,自己给了他这种威慑,他就不敢轻易跟自己搞鬼了。 刘康笑了笑,说:“我们这也算是赤诚相见了。” 秦屯干笑了一声,他还没从发现刘康的纹身的震惊中完全恢复过来,他是不愿意跟刘康这种看上去根本就是混社会的人来往的,这种人物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很危险的,不过不愿意往来也已经往来了,现在这个场面还需要撑下去,便说:“呵呵,我们还真是赤诚相见。” 相比刘康,郑胜虽然年轻很多,可是肌肉松弛,只是一堆白腻的肥肉而已,看来这家伙太平日子过得太多了,养尊处优久了,已经不复那么强悍。 郑胜看了看刘康,试探着问道:“刘董啊,你这后背上纹了这么大一条龙,当初纹的时候很痛吧?” 郑胜是带着羡慕的口气问的,他还在草莽的时候,也曾想要纹身,但后来怕痛就退缩了,因此看到刘康纹身,他自然想到了这要多痛啊。 刘康笑了笑,说:“当时也没觉得怎么痛,呵呵,年轻的时候那还知道痛啊?这也是我年轻时混账,觉得好玩,就纹了,两位现在看到了是不是觉得很好笑啊?” 秦屯哪里敢说好笑,笑了笑说:“那里,很生动,很漂亮,像一幅画一样。” 刘康笑笑说:“秦副书记真会说话。其实那时候是幼稚,以为纹这么条龙大家都会怕你,就会服你。后来慢慢有了些年纪之后,才知道人们服我的是因为我的实力,而不是有这么一条虚有其表的龙。” 秦屯和郑胜心中都是一凛,这老家伙话中有话啊,这是在警告他们不要跟他捣鬼啊。 没有颜面 秦屯和郑胜心中都是一凛,这老家伙话中有话啊,这是在警告他们不要跟他捣鬼啊。 秦屯没经过郑胜那一场惊吓,对刘康的警告还感受不深,只是心中暗自认为这家伙不好得罪而已。而郑胜被刘康收拾过一次了,知道这老家伙背后的势力深不可测,心中不免更加恐惧了。看来以后要服服帖帖的跟他合作了。 三人说着话就到了浴池边,各自下了浴池,刘康仰躺着,微眯着双眼,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感觉泡澡是最舒服的,我现在还想当初在北京那些大澡堂子,虽然没有现在这些罗里吧嗦的玩意儿,可是泡上去就是那么舒服,可惜那些大澡堂子都消失了。” 三人都是有点年纪的人了,对泡大澡堂子都有记忆,那个时候物质条件匮乏,洗个澡是很不方便的,家里不像现在还有什么电热水器或者太阳能什么的,洗澡对人们是一件赏心乐事,往往是好长时间才能洗上一回,现在倒是随时都可以了,可是那洗澡的乐趣却没有了。 秦屯笑了,说:“这倒也是。” 三人说着闲话,泡了一会儿,便一起去了干蒸室。干蒸室是一间狭长的木板房子,里面温度极高,蒸汽腾腾,光线显得含混暧昧。三人在腰间各自围了一条浴巾,坐到了热烘烘的木台上。屋角的桑拿石被烧的有些发黑,刘康似乎还觉得屋内的温度不够高,从木桶里舀起水浇到了桑拿石上,只听嗤啦一声,一股白烟升腾起来,瞬间,白烟消失,化作滚滚热浪袭向三人,汗水就从三人的身上冒了出来,浑身的骨缝好像都开了,说不出来的舒坦。 郑胜很快就大汗淋漓,看看刘康,刘康的老脸现在被室内的高温蒸腾的红扑扑的,多少有点返老还童的意味,他的眼皮耷拉着,对室内的高温若无其事。 郑胜心说这老家伙身体就是棒,自己都有些感觉发闷了,他竟然还乐在其中。郑胜本来想出去冲冲,好透口气,看刘康这个样子,心中便有些较劲了的意思,他打消了出去的念头,想跟刘康熬一熬,看谁能够熬到最后。 刘康并没有去看郑胜和秦屯,他只是耷拉着眼皮,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氛围中。 热浪很快就消失,刘康再一次拿起木勺,又是一勺水浇到了桑拿石上,热浪又滚滚起来,郑胜感觉汗被一层层逼了出来,在他身上形成一道一道的小水流流了下去。 秦屯有些受不了干蒸室内的高热,从木台上站了起来,说:“太热了,我出去透口气。” 说完秦屯就走出了干蒸室。 门一开一合,让坐在靠门近的的郑胜感受到了一丝清凉,好受了很多,他看了看刘康,很想看到刘康也跟这秦屯一样站起来,走出干蒸室,好让自己在这一场心中的暗战中获胜。 但刘康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的眼皮还是耷拉着,等热浪消失了之后,还是拿起了木勺,嗤啦一声又在桑拿石上浇了一勺水。 嗤啦声在郑胜的耳朵里已经变得刺耳了,他开始感觉到头脑有些发胀,呼吸变得困难,每一秒钟都变得有些漫长,但是他的倔劲上来了,心说我不信就撑不过你个老头子,于是郑胜为了这一场可能刘康都没察觉的战争咬着牙坚持着。 刘康还是那样坐着,过一段时间就浇水,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似乎这干蒸室的高温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郑胜的思维开始无法集中了,他浑身感觉像着了火一样滚烫,他的心蓬蓬的跳着,声音之大让他感觉都有些像有人在敲鼓,他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刘康身后那条青龙在他眼中开始升腾起来,张牙舞爪的向他飞了过来。郑胜知道他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在坚持下去他可能就要丧命在这里了,他站了起来,想要走出去,没想到却脚下一软,眼前一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片清凉,世界又恢复了原样,郑胜看到自己躺在了床上,秦屯和刘康在眼前正看着他。 刘康见郑胜睁开了眼睛,笑了,说:“哎呀,郑总啊,刚才真是被你吓坏了,你受不了了干蒸室的高温可以早点出去嘛,干嘛要非要陪着我熬呢?” 刘康一副浑身清爽的样子,似乎很享受刚才这一场干蒸,郑胜心中暗叫这老家伙简直不是人,自己还是没斗过他。 秦屯有些不解的看着郑胜,说:“郑总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晕倒了呢?是不是中午的酒喝得有点多?” 郑胜不好说自己在暗自跟刘康较劲,虚弱的笑了笑说:“也许吧,我中午可是比你们多喝了三杯呢。” 郑胜出了晕倒这种状况,刘康便没有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便告辞要离开,郑胜虽想挽留,可是他浑身的气力还没有回复,这挽留便有些有气无力,刘康笑着让他好好休息,以后他有的是机会来这里玩的,郑胜也就没再劝下去。 秦屯虽然很想留下来,他知道郑胜下面肯定会有很好的安排的,可郑胜现在这副样子,让他也觉得留下来不合适,就跟着刘康一起离开了。 刘康回了西岭宾馆,正遇到吴雯在大堂里忙碌,便过去关心的说:“你不是说要休息一会吗?” 吴雯笑了笑,说:“我是不想跟你们去,诶,去了哪里,郑胜没惹您吧?” 刘康笑了,说:“明面上没有,不过这家伙暗地里跟我较劲,想看看我们谁能在干蒸室熬的时间长一点,结果昏倒了。” 吴雯看了看刘康,说:“那干爹你没事吧?” 刘康笑了,说:“我倒是蒸透了,神清气爽啊。” 吴雯还是有些不放心,嗔怪的说:“干爹啊,你年纪也不少了,干嘛跟他斗这种气啊,有个闪失可不好。” 刘康笑笑说:“你不明白郑胜这种人,只有能压他一头,他才会老老实实听话的。” 吴雯笑笑说:“干爹啊,你这么重视郑胜吗?” 刘康笑了,说:“我不是要重视他,你知道当初他为什么敢对你下手吗?” 吴雯说:“为什么啊?” 刘康说:“因为看上去你在本地并没有什么根基,即使当时你已经有徐正出面支持你,但是徐正本身就是外来的,他在本地也是无根的浮萍,自身当时都很难保,更别说护着你了。你那时惹到了郑胜,他自然敢于来对付你。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郑胜是本地土著,又在海川打拼了这么多年,是有根基的。我们在这里做工程需要协调很多方面的关系,有这么一个人帮我们冲锋陷阵,我们是可以轻松很多的。” 吴雯说:“这倒也是。” 刘康看看吴雯,说:“说到徐正,我正好有话要问你,我们去办公室谈吧。” 吴雯就跟着刘康去了办公室,坐定之后,刘康看着吴雯的眼睛,说:“小雯啊,我下面的要问的话很重要,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好吗?” 吴雯笑了,说:“干爹啊,你怎么突然这么郑重了起来,你要问什么就问吧,我对你是不需要隐瞒的。” 刘康说:“早上匆忙我没来得及问你,昨晚徐正跟你的相处愉快吗?” 吴雯苦笑了一声,说:“干爹啊,你觉得我会愉快吗?” 刘康说:“我知道,当初你从仙境夜总会离开就没打算再来做这些事情,现在被逼着做了,当然不会愉快了。不过我想问的不是你,而是徐正,你知不知道他感受如何?” 吴雯看了刘康一眼,说:“干爹啊,你问这个令人很尴尬啊。” 刘康说:“这个很重要的,我需要据此判断徐正下一步可能做什么,你就如实说吧。” 吴雯说:“我相信他是很愉快的,结束的时候他还跟我说他很快乐”。 刘康说:“这么说你有信心徐正以后还会来找你?” 吴雯看了看刘康,说:“那我就不清楚了。” 刘康说:“小雯啊,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你不想做的事情也已经做了,所以我想下面索性做大一点,我们要好好利用一下这个徐正,徐正毕竟是市长,手头可以动用的资源很多,我们不好好利用他,实在有点对不起他。” 吴雯被徐正逼着重做了冯妇,那些已经过去很久了快要被淡忘的耻辱又被重新唤醒,因此此刻心中对徐正只有恨意,以前的好感都没有了。 吴雯说:“干爹,你对徐正有什么打算?” 刘康说:“小雯啊,这一次争取海川新机场项目让我感觉自己有些老了,也许是我该收山的时候了,所以我打算这一个工程做完,移居到国外去生活,你如果不反对的话,我想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吴雯叹了一口气,她原本从北京回到海川是打算干一番事业给家乡的父母亲人看的,可是事情闹成这个样子,让她感觉没有什么颜面在父母扬眉吐气了。 金屋藏娇 这世界上也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自己跟徐正这嘛事早晚会曝光的,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父母会气成个什么样子呢?也许早日脱离这是非之地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吴雯说:“我不反对,我跟干爹一起走。” 刘康说:“那我们就说定了,我有个朋友可以帮我们办理到加拿大的投资移民,回头我就从集团调一笔钱给他,让他帮我们办理相关的移民手续。” 吴雯说:“行啊,我听干爹的。” 刘康说:“我是这样想的,既然我们想要离开这个国家,那我们走之前就应该利用徐正好好赚上一笔大的,以作为我们在国外的生活和发展基金。” 吴雯说:“那干爹打算怎么做?” 刘康说:“现在我们先不要急,这件事情我还没考虑成熟,等我想清楚具体怎么做我在告诉你。只是徐正再来招惹你,我希望你能继续应酬他下去。” 吴雯淡然地说:“好吧,反正已经有了第一次了,后面也就无所谓了。” 刘康见吴雯答应了,说:“小雯啊,干爹向你保证,一定要让徐正为他这么对你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刘康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还不太成型的计划了,原本他并没有想要那海川新机场这个项目做什么文章,也就是想争取下来做完工程,然后赚取工程应得的利润就好了。偏偏徐正横生枝节,而这横生的枝节又偏偏夺去了他的心头挚爱,他开始重新考虑这整个工程的运作,他现在已经不满足仅仅赚取那看上去有些微薄的利润了,他想闪转腾挪,从中获取更丰厚的利润。 徐正啊,你不要自以为得计,你还不知道你惹到了谁,我要让你看看我刘某人的手段,让你知道知道我刘某人是你不应该招惹的。 这边刘康已经在暗自盘算如何对付徐正了,那边在市政府办公的徐正却丝毫没察觉危险已经迫近,他还沉浸在昨晚跟吴雯一场欢好给他带来的无尽的欢愉中呢。 徐正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很正统,可是那都是要做给别人看的,暗地里他并不是没碰过除了他妻子之外的别的女人的。 权利带给他的好处之一,就是总是有人不断地想要讨好他,而这要讨好他的人形形色色,有男人也有女人。有女人自然就有女人向他奉献自己,在床上向他要求进步的。讨好他的方式也形形色色,也自然有那亲近的朋友送上美色让他春风一度的。他之所以还能维持一个正统的形象,实在是他掩饰自己的功夫到家,小心翼翼不让这些桃色事件见光。 因此徐正私下里占有的女人也不少了,在这方面不能说没见过世面,可是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跟吴雯比起来,简直有着天壤之别。这倒不是因为吴雯的国色天香,实在是吴雯让他感受到了无比的快乐。 虽然都是女人,可吴雯这女人和那些女人之间的差别实在太大了。原来一个女人的身体里可以蕴含着那么多的激情,可以让一个男人达到天堂般的快乐,对,在那达到巅峰的一刻,徐正脑海里想的就是天堂的情景,他觉得天堂的快乐也不过是如此,自己是被吴雯用美丽的身体推送进了天堂。 原来自己的前半生都是白活了,徐正心中甚至有些遗憾自己没有早一点占有吴雯这个女人,早一点得到她,是不是早就品尝到了这种快乐了呢? 所以这一天徐正并没有什么心思去办公,批阅文件和开会都变得更加枯燥,他第一次感觉时间变得漫长,他渴望夜晚早一点到来,自己好去再跟美人相聚。 当傍晚终于来临的时候,徐正心中有欣喜的感觉,他连忙拨通了吴雯的电话,说:“”吴雯,是我。 吴雯嗯了一声,表示她知道了。 徐正说:“你在哪里?” 吴雯说:“我在宾馆呢。” 徐正说:“那你不要离开,我一会儿就过去。” 吴雯笑了,这个男人果然没逃过自己的手掌心,这家伙竟然连天黑都等不及了,就要赶过来,这个可不行,吴雯自己不但要顾着名声,也要替徐正维护他市长的形象,这还天光大亮的时候,一个市长匆忙跑来钻进一个女人的房间,估计不用到第二天海川市就会传遍市长跟自己的奸情的。 这种事情在当下绝对是不可以发生的,徐正还没有发挥它应该发挥的作用,还不能出事。 吴雯提醒说:“徐市长,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徐正顿了一下,他理智了些,心说这吴雯提醒的还真对,自己这副面孔海川市民应该是最熟悉不过了,自己几乎天天在海川市的新闻中演新闻,再怎么样,也混了个脸熟啊,这要是被认出来,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徐正笑了笑,说:“吴雯啊,谢谢你提醒我,我是有些忘情了,我这一整天都想着赶紧忙完工作,好赶去看你。” 吴雯笑笑说:“你谢我干什么,我只是不想看你出事而已。” 徐正笑着说:“你对我真好,这么关心我。” 吴雯有些哭笑不得,心说我说不想看你出事,是因为我和干爹的计划还没完成,你出事了,对我们是很不利的,仅此而已,我哪里是关心你啊。 吴雯说:“好了,不要说这么肉麻的话了,你老老实实回家吧,不要总想着往西岭宾馆这里跑,被人看到了不好。” 徐正愣了一下,难道吴雯认为他们的关系就只昨晚一夜吗?他有些担心的说:“你是不愿意再跟我相会了吗?” 有了刘康的嘱托,吴雯知道这家伙还需要继续应酬下去,便说:“我没这个意思,只是你也不想想,你要总是半夜三更往西岭宾馆跑,总是不安全,一旦被人认出来,误了你的前程,我可担待不起。” 徐正笑了,说:“你还不承认关心我,不关心我怎么会为我想的这么周到啊?好了,我知道了。那今晚你会不会等我啊?” 吴雯叹了口气,说:“我房间的钥匙都在你手里了,你来或者不来还不是随你?” 吴雯的无奈在徐正看来是一种女人的含蓄和害羞,是这个美人喜欢自己的一种表现,心中自然是十分的兴奋,便说:“那今晚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去的。” 临近午夜,西岭宾馆已经人声寂寥了,又有一个鸭舌帽压得很低的人匆匆走进了宾馆,进了吴雯的房间。 这一次两个身体已经不再陌生,吴雯已经经历了心理上最抗拒的第一次,对第二次便有些不再那么反感,对徐正动作的配合就更为自然,让徐正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黑暗替徐正做了很好的遮羞布,他抛开了身上的古板和拘束,彻底的放开了自己,焕发出了从没有过的激情,在吴雯的引导下,追寻着更大的快乐。 暗夜的幕布下,徐正的形象再次被吴雯置换到了爪哇国去了,她在一次把他当做了傅华,…… 休息了一会儿,徐正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他不敢多逗留,匆匆忙忙就穿起了衣服,低声说:“吴雯,我要走了。” 吴雯含糊不清的答应了一声,徐正探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便轻手轻脚的开了门,看看走廊上并没有人,便迅疾的闪了出来,很快的进了电梯,下到了一楼匆匆的离开了西岭宾馆。 凌晨的天气很凉,刚从热被窝中离开的徐正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他看了看冷冷清清的街道,不免有些滑稽的感觉,有谁知道这个城市的市长在这凌晨时分会行走在这无人的街头呢?又有谁知道这个市长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要窃玉偷香呢? 付出这么多辛苦自然是值得的,吴雯带给自己的美好值得自己冒这个险,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样下去迟早是要被发现的。 同时,吴雯又太过于艳丽,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多看几眼的,徐正不敢让她去市政府在海川大酒店专门给他开的房间,他也不想如此一个娇艳的美人为了他跟做了贼一样偷进偷出。 徐正很渴望能拥着美人完完整整的舒舒服服的过完一个晚上,可是他知道西岭宾馆太过于显眼,自己如果被人知道留宿在这里,第二天便会成为海川市最大的新闻。必须找一个办法来,既能让自己享受这种美好,又可以不被人发现。 那就最好是在这城市不显眼的地方买一处房子,可是要谁去买这所房子呢? 那就最好是在这城市不显眼的地方买一处房子,可是要谁去买这所房子呢? 徐正想到了刘康,刘康从头至尾都清楚事件的过程,也只有他合适来做这件事情。 于是在早上徐正到了办公室之后,便打了电话给刘康,他跟刘康说吴雯住在西岭宾馆很不方便,希望刘康能主动帮她在外面买一所房子。 刘康马上就明白徐正想要金屋藏娇的想法,一口答应了下来,还说自己对海川市并不熟悉,也不清楚海川市哪里的房子不错,请徐市长说说这房子买哪里的比较好。 劣迹斑斑 徐正就说在海川城西某某小区还是很不错的,精装修房,环境宁静清新,很适合居住。 刘康随即就在徐正要求的小区给吴雯买了一所房子,房子是精装修的,简单的收拾一下,买买电气家具之类的,吴雯就入住了。 当晚,徐正就让司机把他送到了这小区附近下了车,偷偷就溜进小区跟吴雯相会了。凌晨在约定的时间他又在小区附近被司机接走了。这里便成了他和吴雯幽会的安全场所了。 接下来,康盛集团和新机场建设指挥部签订了项目承建合同,新机场的建设就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海盛置业和康盛集团也签订了项目分包协议,新机场的一些土建工程就交给了海盛置业承建。郑胜现在对刘康真是服了气了,对刘康交代的事情没有不尽心尽意去办好的。 新机场周围的一些村落的百姓,原本以为项目落户在他们村落的旁边,承建单位又是什么北京的康盛集团,是在海川没什么根基的外来者,他们这些坐地户少不得可以从新机场和康盛集团身上啃下几口肉来吃,虽然这是市里面的项目,不过少少不然的地方相信市里面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于是便纷纷有人以这种理由或那种理由找上门来,希望康盛集团给他们一点好处。 对于这些人,刘康一律笑嘻嘻的接待,问清楚对方的要求之后,便让对方去找海盛置业的郑胜,说相信郑胜一定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这些本地人当然对郑胜不无了解,知道了郑胜在新机场项目中也是有份参与的,谁也没有胆量去打郑胜的秋风,不得不灰溜溜的离开,再没有人来骚扰工程的进行了。 工程便如火如荼的建设着。 傅华从吴雯那里得知苏南竞标失败之后,当时就很想给苏南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他知道苏南是很重视新机场项目的,这次失败肯定对他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适,苏南是一个很傲的人,似乎自己还没有那种资格可以去安慰他。 傅华又给在海川天和房地产的丁益打了电话,询问新机场项目中标公司的情况,丁益对此也是不甚了了,只是知道中标公司是北京的,叫什么康盛集团,董事长叫刘康。 说到这里,丁益说:“对了,傅哥,按说你应该比我熟悉刘康才对,刘康跟吴雯之间似乎有很深的关系,康盛集团现在都在西岭宾馆办公。” 傅华说:“我只是知道这个刘康是吴雯的干爹,其他的情况我根本就不清楚。” 丁益说:“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好像海川市民对这一次招投标的印象还不错,大家都认为徐正这件事情办得公正公平,好评不少。” 傅华笑了,人们只看到了表面的东西,真正台面底下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就目前来看,傅华可以肯定的是,徐正和刘康都不是那种地道的君子,他对刘康能凭借真正的实力战胜振东集团是持一种怀疑态度的,虽然他跟刘康还从未谋面,可是单凭吴雯当初救他那一次接触到的刘康的手下人来说,这个刘康绝非奉公守法之辈,而且他在北京呆的时日已经不短了,还真没听说过康盛集团的名号。 要说一个寂寂无名的公司能够战胜鼎鼎大名的振东集团,如果没有猫腻,那是打死他也不相信的。 不过傅华也不好在丁益面前褒贬徐正,毕竟徐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有些话是不方便讲给这些朋友听得。 傅华笑笑说:“行了,我就跟你了解这么情况,我要挂了。” 丁益说:“诶,傅哥,你先别急着挂,你可是好长时间没回海川了,我爸爸前几天还念叨过你的,你可不要娶了媳妇就把老家给忘掉了。” 傅华笑了笑,说:“别瞎说,我只是工作上走不开,你跟你父亲说,前几天我跟贾昊贾主任一起打高尔夫的时候,贾主任还提起过他,说他有好长时间没来北京了,还挺想他的,现在他不是什么都放手让你去做了吗?你让他别闷在家里了,什么时间来北京走走。” 丁益笑了,说:“我父亲他现在虽然是把职务交给我了,可还是对我放心不下,他还想在公司盯一段时间,毕竟这个企业是他一手创办的,一时很难就放得下来。” 傅华笑笑,说:“那你就替我带给话给他,就说北京的朋友们都想他了。” 丁益笑笑说:“行啊,我会把话带到的。” 周末,傅华和赵婷回赵凯家吃饭,赵淼和章凤出去约会了,只有赵凯夫妻两人在家。 吃完饭,傅华跟着赵凯去了书房,保姆给两人泡上了茶,退了出去。 傅华喝了一口茶,然后说:“爸爸,您还记得我被杨军骗了那段事情吗?” 赵凯笑了,说:“我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你小子可够拽的,我的一千六百万支票放在你面前,你愣是连个好脸色都没给我。”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现在还不是老老实是被您收编了吗?” 赵凯笑笑说:“你是不是被我收编你自己清楚,怎么又提起这件事情来了,是不是又冒出了什么枝节来了?不应该啊,事情不是很利落的结束了吗?” 傅华说:“事情倒是没有留下什么尾巴,只是当时帮我的那个人现在浮出水面了。” 赵凯愣了一下,说:“你是说那个帮你的女人的干爹?” 傅华点了点头,说:“刚才在饭桌上我不好跟你说,怕小婷听到这个女人会多想。” 赵凯说:“那到也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是不是那个女人的干爹找你让你办什么事情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倒没有,不过现在这个人出现在海川地面上了,他叫刘康,是什么康盛集团的董事长。” 赵凯惊讶的说:“刘康,那个女人的干爹就是刘康?” 傅华说:“对啊,爸爸您知道这个人。” 赵凯说:“是,我知道这个人,不过我知道他不是在你被杨军欺骗那件事情之后,是因为这家伙出手抢了我们通汇集团一笔很大的生意,原本我们跟对方已经讲好了一切条件,就等着签约了,可这家伙突然横插一杠,生生的将这笔生意抢走了,我当时就有些不忿,心说这刘康籍籍无名,竟然惹我们通汇集团,就想找个什么机会跟这个刘康斗一把,可是后来我一个朋友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专门跟我谈了一次,他认识刘康,知道刘康是怎么发家的,这是一个不讲规矩,什么道都走的家伙,睚眦必报,利益第一,为了利益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的。劝我不要招惹他,如果真要跟他对上了,以后的麻烦就大了。” 傅华说:“原来这个人是这样的。” 赵凯说:“是啊,我想了想,觉得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这笔生意没做成,下笔生意再做嘛,就放弃了报复他的念头。你说他去了海川,他去海川干什么?” 傅华说:“他一出手就击败了苏南,中标了我们的海川新机场项目。” 赵凯笑笑,说:“这我并不意外,苏南那个人做事情一派君子作风,他不是刘康的对手。” 傅华说:“不过我可是很意外,原本苏南在我面前表现的可是稳操胜券的。” 赵凯笑了,说:“刘康从我手中抢走的那笔生意,我当时也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刘康就是有这个本事,不然的话他当初也没能力帮得上你的”。 傅华说:“这倒也是。” 赵凯说:“你打听他干什么,我可跟你说,这种人太过于危险,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傅华笑了,说:“我没有要招惹他的意思,我只是奇怪康盛集团为什么能中标海川新机场项目,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他们呢?就想跟您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 赵凯说:“你不知道的,我那个朋友跟我说,这个刘康似乎很知道韬晦之道,做事只重实际,而不图虚名,因此北京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实力的,甚至连他们公司的名字都很少人听说过。这一次估计苏南也就是没把他当回事情,才会失手的。” 傅华说:“原来是这样啊。” 赵凯说:“傅华,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你们市里面是谁选中了刘康的?” 傅华说:“具体情形我不是很清楚,不过现在的机场建设指挥部的总指挥是徐正。” 赵凯笑了,说:“那不会差了,一定是徐正被刘康收买了。不过这一次徐正可能完蛋了,他也不详细打听一下刘康的为人,什么人他都敢合作啊。” 傅华笑了,说:“怎么了,刘康就这么可怕吗?” 赵凯说:“这个刘康就是这么可怕,据我朋友说他就是个灾星,很多招惹上他的人后来都倒霉了,就说他抢走我的那笔生意吧,那个不跟我合作跑去跟他合作的老总最后赔的一塌糊涂,后来被审计出一堆问题,锒铛入狱了。刘康这家伙却老谋深算,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全身而退。这可能也是他为什么这么低调的原因之一吧,他劣迹斑斑,如果再那么高调,可能他早就倒霉了。” 尽好本分 傅华马上联想到了新机场项目上,如果是这样一个公司来承建,那会把新机场建设成什么样子啊?肯定这个刘康不会是一个对工程质量负责的人。 傅华可不想把自己费尽心血才办下来的新机场项目就这么糟蹋了,那样子国家和海川市要遭受多大的损失啊? 傅华有些着急地说:“这不是糟糕了吗?”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担心新机场项目被毁了是吧?你急什么?这个局面又不是你造成的?你不觉得你这样子担心有些多余吗?” 傅华说:“爸爸,那总是我们海川市的工程,我总不是就这么眼看着它被毁了吧?” 赵凯冷笑了一声,说:“你不这么看着,你又能做什么?” 傅华语塞了,这个机场建设的总指挥是徐正,而徐正现在对自己厌恶至极,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是不能听进去的,更何况,这里面徐正也许早就跟刘康勾结了,自己就算跟徐正说出了担心,徐正说不定更讨厌自己了。 傅华想了想,说:“这件事情我绝对不能置之不理,既然我知道了刘康是这种状况,我就有义务提醒市里面。” 赵凯看了看傅华,摇了摇头说:“你怎么就是改变不了这个倔脾气呢?你可要想清楚,这个时候你给这次招投标泼冷水,会更加得罪徐正的,徐正的报复手段你也不是没见过,你想给自己找这个麻烦吗?” 傅华说:“我不想找麻烦,可是也不能眼见着这样不管。起码我要提醒一下市里面,对新机场项目的质量多注意一点,这将来可是我们市里面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我可不想建出来一个豆腐渣工程。” 赵凯笑了,说:“关键的问题是这个状况本身就是你们的总指挥造成的,你就是想管也得经过他,所以你根本就管不了。” 傅华说:“徐正并不能一手遮天,他上面还有市委书记张林,我把情况反映给张林,我就不信他也不管。” 赵凯看了看傅华,说:“你因为张林就一定管吗?我看未必。你在仕途中打转也不少日子了,知不知道还有个词叫官官相护?” 傅华说:“不会的,我了解张林书记,他不会是这样的人。” 赵凯笑了,说:“是不是你自己试验一下吧。” 第二天上午,傅华打了电话给张林,说:“您好,张书记。” 张林笑笑说:“你好,小傅啊,找我什么事情?” 傅华说:“我在北京这边听到一个情况,想跟您反映一下,是有关新近中标海川新机场的康盛公司的……” 傅华就讲了自己从赵凯那里了解的刘康的情况,张林听完,半天没说话。 傅华觉得张林是在为难,便说:“张书记,这件事情你可不能不管啊,新机场项目对我们海川市是十分重要的,这如果出什么纰漏,后果不堪设想。” 张林说:“小傅啊,首先呢,我觉得你对市里面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值得肯定,应该给予表扬。” 张林打起了官腔,让傅华心里凉了半截,他知道下面肯定是会跟着一个但是的,这一但是,整个态势就都变了。 傅华急了,说:“张书记,我不需要这种表扬,我是希望市委能有一个妥实的办法,确保新机场项目的工程质量。” 张林说:“你有这种担忧是好的,不过你想过没有,这项工程是公开招标选中康盛集团的,工程又有专门的监理在监督着工程的质量,这上上下下牵涉到多少人,你怎么能就凭几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话,就认为康盛集团一定会在工程质量上出问题呢?你有什么事实凭证吗?还是你就见到了康盛集团违规施工了?你这个同志啊,考虑问题怎么这么不成熟呢?” 傅华楞住了,这些他倒真是没认真考虑过。 傅华说:“张书记,可能我有考虑欠周的地方,不过我就是给您提个醒,您一定要想办法加强质量监督,千万大意不得。” 张林说:“你这个同志啊,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这个工程从一开始就是徐正同志在负责的,他现在又是工程的总指挥,从我们这段时间的配合上看,我觉得徐正同志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同志,市里面的工作在他的领导下开展的很是不错,你凭什么就认为徐正同志一定不能管理好这项工程?我贸贸然去干涉,会让徐正同志产生我不信任他的感觉,这对我们之间的团结可是很不利的。” 傅华无语了,张林说得在情在理,经济建设方面确实是应该徐正主抓的,张林不愿意干涉也是他在恪守自己的本份。 可问题的关键是徐正这个人是有问题的,从顺达酒店当初被难为,章旻出面摆平徐正那时起,傅华心里就清楚这个徐正并不廉洁,刘康摆平他估计跟章旻摆平他用的是一种手法。 张林接着说:“我知道,你个人方面对徐正同志有些看法,可是人无完人,看一个同志,要懂得看他的主流,不要因为你自己的看法,左右了对整件事情的判断。” 傅华急忙辩解说:“张书记,您别误会,我是因为听到关于康盛集团的一下情况,觉得有些问题,才向您反映的,我可没有针对徐正市长的意思。” 张林说:“好了,我相信你是出于好意,不过,你是不是多专注于自己的本职工作,尤其是我前些日子给你提过的汽车城项目的招商,怎么到现在都没什么进展啊?” 傅华说:“张书记,这件事情我已经布置了下去,驻京办的同志们都把这件事情当做目前工作的重中之重,全力想办法予以解决。” 张林说:“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废话、套话,你就告诉我有进展了没有?”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目前还没有找到有兴趣的客商。” 张林说:“那就是你们目前在这方面什么工作都没做了?你这个同志啊,叫我怎么说你呢?这个工作光布置下去有什么用?布置下去等在那里跟不布置有什么区别?你要开动脑筋,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才对。” 傅华说:“我们都想了,也发动了各自的人脉关系,只是目前还没遇到。” 张林打断了傅华的辩解,说:“我不想听你说这种废话,什么叫还没遇到,这种等靠完全是一种消极的工作作风,你当初是遇到了融宏集团的陈彻吗?你是主动出击,穷追猛打才将融宏集团拉到了海川来投资的。怎么,海川大厦盖起来了,豪华的办公室有了,你就可以躺在功劳簿上吃香的喝辣的,不需要再努力了吗?” 张林这话说得很重了,这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向人大、政协两部门反映汽车城项目的市民越来越多,这两部门把意见都反馈到了市委,也有两部门的委员们提出要对相关部门进行质询,彻底追查问题的根源。问题闹得越来越不可收拾,让张林也有些不胜其烦,解决汽车城项目问题的心日加迫切,所以他对目前关于汽车城招商没进展的情况很不满意,对驻京办这里本来是寄予重望的,偏偏傅华也说没进展,由不得他不恼火,因此重话批评傅华,想要迫使他早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傅华被训得有些灰溜溜的,说:“张书记,您批评的是,我马上就发动我们驻京办的工作人员,开动脑筋,尽快找到解决汽车城项目的方案来。” 张林说:“那就好,市委市政府可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傅华说:“我会尽好自己的本分的,不过张书记,新机场的事情。” 一听傅华再次提及新机场项目,张林知道傅华又要罗嗦徐正和工程质量的问题,他有些生气了,再次打断了傅华的话,说:“你这个同志怎么回事啊?你的本分是协助市政府处理好在北京的一些事物,不是让你去监督市长的工作,你尽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不要管那么多。” 说完张林没等傅华再说什么,直接扣断了电话。 傅华根本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自己好心向市委书记张林反映情况,可是张林不但不认真听取,甚至直接挂断电话,这可让傅华太过意外了,就这段时间的接触来说,傅华对张林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没想到张林竟然完全像赵凯所预想的的那样,跟徐正官官相护,丝毫没有一种责任感。 傅华有些无奈了,新机场这件事情在他这里也只好暂时到此为止了。 傅华放下了电话,把林息和罗雨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刚才张林批评自己的话跟两人说了一下,然后问道:“老林、小罗,汽车城项目你们两个最近最近可找到了什么感兴趣的客商吗?” 林息撇了撇嘴,说:“那里有这么容易啊,要接下那么大的汽车城项目,要有一定的实力,可是真正有这种实力的客商对我们海川的兴趣寥寥,这个问题真是不好解决。” 惊出一身冷汗 傅华知道林息这个人是没什么才能的,因此对他这么说也不意外,他转头看了看罗雨,说:“小罗你呢?” 罗雨也皱了一下眉头,说:“傅主任,这件事情还真是不好办,我接触了一些北京的朋友,把我们的汽车城项目跟他们都说过了,可是几乎没有人愿意接这个烂摊子。” 傅华说:“那怎么办呢,市里面还拿我们驻京办当盘菜呢。我们不能就这么坐等着,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方案。两位,你们要多辛苦些,多发动些朋友,要多方寻找,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们就必须尽全力争取,就像当初我们争取融宏集团的陈彻一样。” 林息和罗雨都点了点头,说:“好的。” 傅华说:“那我们大家就各自努力吧,如果找到了什么合适的客商,先不要管对方情不情愿,提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来研究,看有什么办法能将对方拿下。” 两人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开始各自联络自己的朋友,看朋友们认不认识有可能接下汽车城项目的人。 过了几天,张林主持了召开了一次市委常委会议,开完会后,张林叫住了李涛,说:“老李啊,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一下。” 徐正徐正在收拾东西,闻言抬头看了看张林,他心中不免打了一个问号,张林找李涛有什么事情啊? 张林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了会议室,并没有看到徐正看他的眼神。 李涛收拾好东西,对徐正笑笑说:“徐市长,我过去看一下张书记找我有什么事。” 徐正笑笑,说:“去吧。” 李涛跟着张林进了办公室,秘书进来给两人倒上了茶,退了出去。 张林看了看李涛,说:“老李啊,说起来我们共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李涛笑笑说:“是啊,曲炜同志还是市长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同事了,一晃这么多年了。” 说到这些,李涛心中难免有些感慨,张林还比自己年轻,想不到竟然后来居上,做了自己的领导了。 那时张林是副书记,李涛是副市长,两人虽然是同事,可是互相之间的交往并不多,他们那时都是副手,顶头上司之间互有嫌隙,两人自然不能走得太近,以避免让上司猜忌自己心怀他志。 张林说:“是啊,真是不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李涛看了看张林,他闹不清张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问道:“张书记,您说要有事问我,什么事啊?” 张林说:“老李啊,本来这件事情我不太想问的,可是事关重大,想了很久,觉得还是私下跟你了解一下比较好。” 李涛见张林这么严肃,也坐正了一些,说:“张书记,有什么事您尽管问。” 张林说:“老李啊,新机场项目招投标你全程都参与了,我想问一下,你对中标的这个康盛集团印象如何?” 虽然张林在傅华提出康盛集团可能存在问题的时候,严厉的批评了傅华,可是并不代表他一点不接受傅华反应的情况,实际上他是很认真的听了傅华提到康盛集团的每一个字的。 张林批评傅华,是因为他不想给傅华造成一种错觉,以为可以借助自己去打击徐正。在一个城市中,市长和市委书记的关系是很微妙的,稍微一个不谨慎,就会造成两人之间极大的矛盾。张林是相信分权和制衡的,他认为自己这个市委书记职责范围是党群和人事,而徐正的职责是经济建设,他并没有想要越界揽权的意思,他希望自己和徐正能够各自管好自己的一摊,分工合作,搞好海川市。因此,他并不想在下属口中听到反应徐正什么不好的情况的话,尤其是这个下属和徐正之间还存在着几乎公开化了的矛盾。 张林可以在某些方面帮助傅华,因为他觉得在徐正和傅华的争执中,徐正做得有些偏差,这并不代表他对徐正有意见,人无完人,做领导的也是一样,所以有些事情发生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主流上是好的就行了。 在不与徐正公开冲突的前提下,张林可以适当的维护一下傅华。但是他不能接受傅华在自己面前公开的挑剔徐正的毛病,他接任市委书记一来,也从来没有在公开或者私下的场合批评过徐正一个字。这是因为从根本上讲,他想做一个称职的市委书记,而一个称职的市委书记是应该跟市长搞好团结的。 所以张林严厉批评了傅华,甚至在傅华一再罗嗦的时候挂断了电话。 但另一方面,张林对傅华是有一定了解的,他知道傅华不会没来由的就去怀疑中标的这家康盛集团,这是一个有能力肯负责的同志,因此他的心里也是打了一个问号的,为什么傅华会感觉康盛集团有问题呢? 但是也不能贸贸然就去调查康盛公司,徐正这一次操作海川新机场项目的招投标,是得到了省委省政府的高度评价的,认为这一次招投标严格按照国家的法律法规进行,全程公正、公开、透明,给东海省工程的招投标活动作出了一个很好的榜样,值得东海省其他工程项目学习。在这种情况下,去调查康盛集团就更有些不合时宜了,这也是张林严厉批评傅华另外的一个原因,你在上下一致看好的情况下去质疑徐正,不但无法损及徐正,怕反而会招致各级领导对你的不满。张林话说得很重,就是不想傅华再掺和下去,如果在参合下去,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危及傅华自身。张林对傅华的批评实际上是张林对傅华一种变相的保护。 不过,涉及到这么大的工程项目,张林不敢掉以轻心,真要出了什么问题,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这里面大都是海川市民的血汗,张林更不想让它成为一些不法分子的饕餮盛宴。他觉得有必要私下摸一摸康盛集团的底,看一看这家公司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是不摸底还好,这一摸底张林心中更加没底了,他找了几位在北京商界的朋友,想要向他们了解一下康盛集团的资质和信用情况,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竟然没有一个朋友知道康盛集团的,更别说能够说清楚康盛集团的具体情况了。要知道自己这些朋友在北京的商业界也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们都不知道这家公司,可见这家公司真是不起眼了。 张林惊出了一身冷汗,在他心目中能中标新机场项目的公司应该是赫赫有名的,怎么是泛泛的无名之辈呢?这其中是什么原因让康盛集团能够胜出呢?张林越发想不明白,便让朋友帮他调取了康盛集团的工商登记资料,登记资料看上去倒也中规中矩,但感觉上并不是什么有实力的公司。张林心中的疑窦并没有解除,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找经手招投标的人来问个清楚。 张林并不想直接去问徐正,徐正是这个工程的总指挥,不论从哪个角度上看,他都与选择康盛集团有着相当的关系,问他,只能是听到一些辩解的话。同时,查问中标单位的情况也会让徐正感觉自己对他有所怀疑,徐正这个人看上去就是心眼很小的人,这样子会造成两人的矛盾,并且也不利于问题的解决。 想来想去,张林的目光放到了李涛的身上。就他的了解,李涛还是有个很有原则性有正义感的同志,应该可以信任他,便在会议后把他留了下来,向他询问康盛集团的情况。 李涛丝毫没想到张林会向自己询问康盛集团的情况,他问这个想干什么?在李涛的印象中,张林跟孙永是有很大不同的,这个张书记上任以来,一直旗帜鲜明的支持市政府方面和市长徐正的工作,对市政府管辖范围的事务向来是不插手的,怎么会突然问起了市政府主导的海川新机场项目的中标公司的情况呢?难道前段时间的表现都是张林在伪装自己?现在他找稳了脚跟,开始想要插手揽权了? 想到这些,李涛便有些反感,他感觉刚刚海川因为市委和市政府紧密合作,经济建设有了起色,这又要重演不和的戏码,真是烦人啊。他看了看张林,说:“张书记,您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张林看出了李涛对自己心存疑虑,便说:“老李啊,我不是说这个康盛集团有什么问题,只是前几天我跟北京的几个朋友聊天聊了起来,我跟他们说北京康盛公司中标了我们的新机场项目,我想他们身在北京,一定了解康盛集团的情况吧,结果令人意外的是竟然没一个朋友知道这家公司的。我心中就很诧异,能够中标我们海川市这么大的项目,不应该是一家很有名气的公司吗?所以就想找你来问问情况,只是了解一下,可没别的意思啊。” 鸟枪换炮 李涛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跟您说张书记,这次招投标工作徐正市长很重视,很多工作都是他亲自做的。我对这家康盛公司只是注意了一些必要的资质上的问题,他们各方面资质都符合我们的要求,因此参加竞标是没问题的。 张林说:“”那我们最终选中这家公司的理由是什么?” 李涛笑笑说:“徐正同志对这家公司印象很好,在评标的时候,点评说这家公司实力雄厚,很适合海川新机场项目。评审专家们经过评审,也一致认为康盛集团的方案最好,所以就最终选择了康盛集团。” 发标方点评说某某公司最适合发标项目,这不是在强烈的暗示发标方的意图是让这家公司中标吗?识做的专家们自然不会故意跟请他们来的发标方作对的,这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他们可不想砸了饭碗。 张林心中越发怀疑这个招投标是有问题的,似乎徐正刻意要让这家康盛集团中标的。 张林看了看李涛,说:“老李啊,你当时是怎么看的?” 李涛笑了笑,说:“这是徐正同志主导的,我自然是唯他马首是瞻了。” 张林看出李涛心中似有不同意见,便笑笑说:“老李啊,我们这是一次私人的谈话,你就没必要跟我说这种套话了吧?” 李涛笑了笑,说:“其实我个人认为另外一家振东集团更合适,他们的竞标方案也更适合。不过这只是个人意见,我还是尊重专家评审的结论的。” 张林在打听康盛集团的过程中听说过振东集团,那些朋友们都问张林说振东集团在机场建设方面比较有名气,问过张林海川市为什么不选振东集团而选择这家无名的康盛集团,看来这家振东集团倒是公认的有实力的公司。 张林听到这里,大致上已经明白了事情当中的蹊跷,不过虽然他心中明白这件事情有问题,可是徐正把问题掩盖的很好,台面上的运作都是合规合法的,他无法对此进行更深入的调查,甚至不能公开的质疑什么。 但张林也不甘心就让这家康盛集团毁了新机场的建设,便看了看李涛,说:“老李啊,新机场是这几年我们市经济建设中的重点项目,如果建设不好,海川市的老百姓会指着你我的脊梁骨骂娘的。你是新机场建设指挥部的副指挥,在工程建设中要多关注一下工程的质量问题,多加强质量监督,知道吗?” 张林不方便对中标再说什么了,也只能跟傅华提醒他的一样,提醒一下李涛,加强质量管理,现在对工程施工的监管措施很多,也许加强了质量管理,康盛集团不能从中投机取巧,工程就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李涛点了点头,说:“这是我应尽的责任,我会对施工加强监督的。” 张林说:“再是,老李啊,我们今天只是一场私人之间的谈话,我不希望这次谈话的内容让出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人知道,行吗?” 李涛说:“好的,我会保密的。” 张林说:“这其实只是我对这个项目的一种担心,很可能是多余的,所以我不想因为这个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影响了和同志们之间的团结。” 李涛说:“我明白,张书记你这也是一片苦心,是不想我们新机场项目出什么问题。” 张林叹了一口气,说:“老李啊,你理解我就好,很多人觉得我这个市委书记做得很风光,其实不然,市委书记这个职务对我来说更多的是意味着责任,我有责任管理好海川市这些大大小小的事务,真是出了什么问题,首当其冲的是我。所以很多事情我就需要比别人多考虑考虑,尽量做到防患于未然吧。” 张林的目光投向了窗外,现在傅华反应的情况基本得到了印证,这让他的心情不由得变得沉重起来。 北京,周末,又奔波了一个周,罗雨还是一无所获。罗雨心中不免有些焦躁,他是很想自己能够联络到一家客商接盘海川的汽车城项目的。 成为了驻京办副主任之后,罗雨就觉得需要赶紧做出点成绩来给众人看看,以证明他这个驻京办副主任不是像林息那样的尸位素餐之人。同时因为和高月之间产生的几次冲突,虽然最后两人都和好了,可是罗雨心中对傅华的心结已经形成了,他觉得高月之所以跟自己闹别扭,完全是因为有一个傅华在那里,傅华的身份和才能都比他强,压得自己在高月眼中毫无风采可言,因此也急于做出点成绩来证明给高月看,自己其实是不差于傅华的。最好是能够借此取代傅华,以免得自己在他手底下受气。 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罗雨能做到了的不过是处理好了一些日常的零七碎八的杂务。这可不是他愿意接受的局面,他很想像傅华当年那样,一来驻京办,就攻下了陈彻的融宏集团,作出了令人眼前一亮的成绩。这也奠定了傅华在市委领导眼中的地位,几次仕途危机都让他有惊无险地顺利渡过了。 罗雨很清楚,市里面不是不想换掉傅华,而是找不到有能力可以取代傅华的人选,自己如果想要稳住地位,甚至将来能够取代傅华,首先就必须做出跟傅华一样的成绩来。 因此,罗雨是把这一次汽车城项目招商看做一次机遇的,现在徐正和张林对这个汽车城项目都头痛不已,自己如果找到了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客商,那自己在他们两位领导的心目中的地位肯定马上就会变得十分重要起来。 但是,事情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十分之困难,关键是罗雨发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也找不到一个有能力接盘的客商。 眼看着机会在眼前,可是自己却无从表现出能力来,罗雨心里自然是很别扭。早上的时候,高月说要去逛街,让罗雨陪她一起去,罗雨没有心情,便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能陪她去了。 高月看看罗雨确实脸色发暗,也知道这些日子他在为工作上的事情烦躁,也就没勉强,便说让罗雨好好休息,她自己出去了。 罗雨在宿舍里一个人呆着百无聊赖,便翻看着手机的电话薄,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可能帮上忙的人还没有联络。他这也是心存侥幸,其实他的电话薄这些日子已经被他看过很多遍了,但凡有一点可能帮上忙的人他都打过电话了。 翻看了一遍之后,罗雨还是没发现新大陆,便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扔到了一边,他心中不免有些沮丧,自己怎么就没有当初傅华一来北京就碰到陈彻的运气呢? 这是手机响了起来,罗雨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这是谁啊?他心里疑惑着接通了电话,说:“你好,哪位?” 电话那边一个男子呵呵笑了起来,说:“小罗啊,你的手机还是没换啊,我王洪啊。” 罗雨惊喜的叫了起来:“王洪大哥,你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王洪原来是东海省的相邻省份西江省罗清市驻京办的办公室主任,当时罗清市驻京办和海川驻京办所租用的房子在一起,比邻而居,两人又都是办公室主任,业务方面相近,又都是离家在外,因此常会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很快就成了一对很好的朋友。 后来王洪被调回了罗清市里任职,离开了北京,令人就断了联系。 想不到今天这家伙竟然冒了出来。 王洪笑笑说:“我到北京来办事,住在了我们的驻京办,本来想找你玩的,想不到你们驻京办已经不在原来地方办公了,就想打打原来你留给我的电话试试,没想到竟然打通了。” 罗雨笑笑说:“这过去多少年了,我们驻京办现在自己建了大楼了。” 王洪说:“不错啊,鸟枪换炮了。” 罗雨说:“还可以吧,王大哥,我们可真是好多年没联系了,你过来吧,我们哥俩聊聊,中午我请你在我们驻京办吃饭。” 王洪说:“也好,我也想看看老弟你现在的状况。” 罗雨就跟王洪说了海川大厦的位置,过了一会儿,王洪就打的过来了。 罗雨把王洪迎到了驻京办自己的办公室,王洪看了看门上的副主任铭牌,笑笑说:“老弟现在是驻京办的副主任了啊?” 罗雨笑了笑,说:“芝麻绿豆大小的官,不值一提,王大哥你回去罗清市这么多年了,现在肯定位置很高了吧?” 王洪笑笑说:“比老弟也强不了多少,我现在是我们市里的招商局长,干的活跟原来差不多。你们这里环境不错啊,看来你们现在有了一个很有能力的主任啦。” 因为两家驻京办当初比邻而居,王洪对海川驻京办的情况自然是比较熟悉,所以会这么说。 罗雨说:“是啊,这栋大厦就是我们驻京办现在的主任一手建起来,不过也不是我们驻京办一家出资,还有两家合作单位。” 跟老师学 王洪说:“那也不错啊,这要领个客商来参观多体面啊,哪像我们驻京办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副老面孔。” 罗雨将王洪让到了沙发坐下,然后给他倒上了一杯茶,说:“这里在风光也轮不到我什么,那里赶上王大哥你现在招商局长当着威风。” 王洪笑了,说:“老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招商局是干什么的,成天四处给人陪笑脸,央求人家到我们那里投资,市里面每年都下达一定的招商指标,完不成就等着挨批吧,你以为这是一个好差事啊?” 罗雨笑了笑,说:“差事再不好,也是自己说了算,怎么着这局长也是比我这副主任威风。” 王洪笑了,说:“老弟这么说,是心中有所不满啊,在有能力的领导手底下工作大概滋味不好受吧?” 罗雨笑着摇了摇头,说:“是不好做啊,好的机会都是领导把持着,下面的人都没什么出头的可能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彼此的近况,不觉就到了中午,罗雨就领着王洪去了下面的海川风味餐馆,点了几个菜,跟王洪二人喝酒。 王洪见服务员对罗雨很尊敬,笑着说:“看来你的威信也可以吗,下面的人这不是很尊重你吗?” 罗雨说:“这里是我分管的,他们不敢不尊重我,也就是在这点小地方,我才有点威信。” 罗雨说着话,给王洪倒满了酒,接着说道,说了这么半天话,我还没问王大哥这一次进京是做什么来了? 王洪说:“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招商来了。” 罗雨笑了笑,说:“你们罗清市在北京要举行招商活动?” 王洪摇了摇头,说:“不是啦,我这一次是专门奔一个港商而来的。” 罗雨心里咯噔一下,能够让王洪这个招商局长亲自追到北京来,这个商人肯定实力不少,这也许就是自己想要找的那种客商。 罗雨看了看王洪,装作不经意的说:“什么港商啊?还需要王大哥你亲自跑这一趟。” 王洪笑笑说:“如果我亲自跑这一趟人家就肯去我们罗清市投资的话,那就等于我走运了。怕是人家根本就不肯接我这个茬。” 罗雨心中更加感兴趣了,赶忙问道:“有这么大的实力?看来肯定是很有名头的公司了。” 王洪摇了摇头,说:“说来你不相信,这家公司并不是香港那六大家族中的任何一个,他们行事很低调,以前我从来就没听说过这家公司,不过却实力惊人,似乎却丝毫不逊于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罗雨常年在招商的第一线,当然知道香港的六大家族,六大家族是指李嘉诚家族、郭氏家族、李兆基家族、郑裕彤家族、包玉刚/吴光正家族以及嘉道理家族。这六大家族代表的跨行业企业财团通过把持没有竞争的各种经济命脉,有效操控全港市民需要的商品及服务的供应及价格。他们通过地产霸权,把触角已经扩展到电力、煤气、交通运输、通讯等公用事业以及批发零售业和服务业,成为香港这个连续多年获选为全球最自由经济体系的赞誉背后隐藏的吊诡,是真正可以左右目前香港经济的势力。 罗雨笑了笑,说:“不会吧,如果真正有这么大的实力,怕是早就名声在外了,王大哥说说看,可能这家公司的名头我也听说过。” 王洪笑了,说:“这公司的名字叫香港鸿途集团,老弟你听说过吗?” 罗雨在脑海里把自己了解的公司迅疾过了一个遍,这个什么香港鸿途集团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便诧异的问:“王大哥,那个鸿途啊?字怎么写?” 王洪说:“鸿雁的鸿,路途的途。” 罗雨越发确信自己没听说过这家公司,会不会是一家骗子公司呢?罗雨在招商的过程中遇到过很多骗人的公司,往往都是把自己公司的实力吹嘘的天花乱坠,其实就是一个空壳,整个公司可能就老总一个人,便说:“还真是没听说过这家公司,按说我们这些做招商的脑子里都有一个有实力的公司的目录,怎么会不知道这家公司呢?不会是那种吹牛皮的皮包公司吧?” 王洪笑了,说:“去你的吧,皮包公司?你以为我是傻瓜啊?” 罗雨说:“那你怎么这么肯定这个公司有实力?” 王洪笑笑说:“我当然敢肯定这个公司有实力了,因为我知道他在我们省会城市投资建设了一个很大的项目,几十亿的投资啊。” 罗雨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在香港身价超过几十亿的富豪他背都背的下来,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鸿途集团呢。 罗雨看了看王洪,说:“究竟你是怎么知道这家公司的?” 王洪说:“我是怎么知道这家公司的,说来也巧,前几天我到省城去参加一个招商会议,省城的招商局长跟我关系相当不错,他本来想单独请我吃饭,结果晚上已经有了安排,他无法分身,就让我一起参加了那个宴会。宴会的主宾就是这个鸿途集团的董事局主席钱兵钱先生,钱先生很谦卑的一个人,不笑不说话,对我们这些人都很客气。我当时跟你现在一样,觉得什么鸿途集团啊,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所以根本就没当回事。宴会结束,钱先生离开了,我还说省城的那位招商局长,这是什么人啊,用得着你对他这么尊敬吗?那局长笑了,说你知道什么,这个钱先生在我们省城的中心地带投资了三十多亿人民币,正在建设鸿途商城,要给我们省城打造出一个现代化的核心商业圈。这么有实力的财神,我不捧着他行吗?” 听到这里,罗雨心里也有些惊诧,西江省城的招商局长亲口确认了这家鸿途集团的实力,看来这家公司确实不是什么皮包公司来着,如果自己能让这个钱先生到海川投资,岂不是美事一件吗?看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罗雨笑了笑说:“这么说这钱兵钱先生现在在北京?他住什么地方啊?” 王洪警惕的看了罗雨一眼,说:“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对这鸿途集团也感兴趣?” 罗雨心里正是这样想的,可这要承认了等于说要撬王洪的墙角,便笑了笑说:“我这也就是随口一问,诶,鸿途集团既然已经投资了你们省城,你跑来又是干什么?” 王洪叹了口气,我这不也是被招商指标给逼的吗,我们局连续几年没完成招商指标了,市长说我今年如果再完不成,回头就撤了我,我既然见到了这么一个有实力的客商,自然是不能放过了,当时钱先生在宴会上说他要到北京这边有事,我就按照他说的时间追了过来。 罗雨心里笑了起来,这家伙原来跟自己一样,也是一个撬墙角的。 罗雨叹了一口气,说:“唉,我们这些做招商引资干的真不是人干的话啊。” 王洪说:“对啊,每到年底,看着还没完成的指标,想到又要被市长骂一通,那个滋味真是不好受。” 两人就边喝酒边发牢骚,同病相怜,这场酒倒是喝得很投机。 喝完酒,王洪就回去了。虽然两人并没有再谈起钱兵和鸿途集团,可是罗雨心中却暗自刻了一道痕,他知道这个鸿途集团具备接盘汽车城项目的实力,如果能争取来,那可就是大功一件了。 现在要赶紧找到这个钱兵住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会在北京呆几天,如果他离开了北京,自己再想联络他就更困难了,时间是很紧迫的,罗雨赶忙联络自己在北京各五星级宾馆的熟人,向他们查询有没有一个香港鸿途集团的钱兵入主。 这也是驻京办的好处之一,他们做的都是迎来送往的工作,跟北京各大酒店基本上都有一定的联系。 很快,罗雨就查找到了钱兵入住的酒店,并得知他还会在北京呆上三天,下面的问题就是如何接触到钱兵了。这对罗雨并不是一件难事,他有傅华这个老师在一旁,只要跟着他当初的做法去做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罗雨就准备好了有关汽车城项目的资料,联络好了钱兵入主酒店的朋友,就赶到了那家酒店,在大堂里要了一杯咖啡正对着电梯门坐着,他要跟傅华一样守株待兔,等待钱兵外出的时候。 十点多的时候,罗雨得到了朋友的指示,钱兵离开了房间,要外出了,过了一会儿,一个看上去五十左右岁,个子高高,长脸,略显消瘦,带一副黑框眼镜的男子和一个穿着职业套装干练的年轻女子一起走出了电梯。 罗雨的朋友大致给他描述过钱兵的模样,眼前的这男子跟描述很是相符,罗雨基本上可以认定这就是钱兵和他的女助理,便站起来匆忙迎了过去。 走到那名男子面前,罗雨笑着说:“钱先生是吧,您好。” CBD 那名男人愣了一下,停了下来,身边的女子赶忙抢前一步,挡在了男子和罗雨面前,警觉地看着罗雨,说:“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钱先生?” 罗雨一听,便确定眼前这个男子就是钱兵了,便笑了笑,拿出名片递给女子,说:“你好,我是海川市驻京办的副主任罗雨,我们市里面有一个汽车城项目,很适合钱先生去发展,所以我想跟钱先生谈一谈。” 女子回头看了看钱兵,钱兵点了点头,女子就把名片接了过去,转交给了钱兵。 钱兵看了看名片,又看了看罗雨,笑了,说:“年轻人,你倒是挺会找机会的,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罗雨见钱兵笑了,暗自松了一口气,起码这个钱兵对自己拦截他并不反感。 罗雨笑笑说:“我是跟西江省一个朋友聊天听他说起过您,知道您的鸿途集团实力雄厚,就觉得您可能对我们海川的汽车城项目会感兴趣,就找了过来。” 钱兵笑着摇了摇头,说:“年轻人,不要听你的朋友瞎说,我们鸿途集团没什么的。而且我们集团目前的发展中心是在西江省,对什么海川市不感兴趣。好啦,我跟一个朋友约了一会儿见面,再耽搁下去就要迟到了,你是不是可以让开一下。” 罗雨并没有闪到一边,他总结过傅华说动陈彻的成功经验,他觉得实际上傅华之所以成功,说穿了很简单,就是缠住对方不放。此刻罗雨自然觉得不能放走钱兵。 罗雨陪笑着说:“钱先生,您还没听我具体谈海川的汽车城项目呢?又怎么能确定您就没兴趣呢?” 钱兵脸沉了下来,说:“年轻人,我这个人向来很守时的,你再阻拦下去我如果迟到了,一定会很不高兴的。” 罗雨看到钱兵脸色变了,也不敢再不让开路了,便说:“钱先生,您听我说一句,我敢跟您保证,这个汽车城项目一定会让你大有收获的,现在您不方便跟我谈,回头您可以再跟我约个时间谈谈啊,相信您跟我谈了之后,一定会有兴趣的。这是关于汽车城项目的资料,您可以先看一看啊。” 钱兵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年轻人还真有韧性,好了怕了你了,你先把资料交给我的助理好了。我看了资料改时间再跟你谈,好不好?” 罗雨高兴的连连点头,就将资料递给了女助理,女助理接了过去。 钱兵说:“好啦,现在你可以让开了吧?” 罗雨恳求说:“钱先生,你可一定要看这份资料啊。” 钱兵笑笑说:“好啦,我答应你一定看,这下可以让开了吧,我真的要迟到了。” 罗雨这才闪到了一边,钱兵带着女助理匆匆就往门外走,罗雨站在他们身后,心说却原来傅华摆平陈彻并没有什么啊,自己这不是也三下两下就摆平了钱兵吗?看来自己也不比傅华差点什么。说不定这一次自己还表现的比傅华要强呢。 等到钱兵和女助理走得都看不见了,罗雨这才收拾好激动的心情,回了海川大厦。 一进海川大厦,正碰着高月,高月说:“罗雨,你这大周末的一早去哪里了?昨天我让你陪我去逛街,你说不舒服不去,这倒好自己一个人偷跑出去玩。” 罗雨笑了笑,说:“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是去玩,我只是出去见了一个刚来北京的外地朋友。” 罗雨隐瞒了自己已经找到可能接盘海川汽车城项目的客商这一情况,他觉得钱兵这边一旦接洽成功,这应该是自己的一项功劳,他到时候自己要先向市里面尤其是向徐正市长通报这个情况,可不能让傅华把功劳抢了去。 高月笑笑,说:“那你也要跟我说一声啊,你这不声不响的就出去,会让我担心的。” 罗雨笑笑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好了,到了中午了,一起吃午饭吧。” 两人就去了餐厅,叫了饭菜吃了起来。罗雨因为跟钱兵搭上了线,心情十分愉快,因此跟高月有说有笑的。 高月察觉了罗雨的心情变化,笑着说:“看来这个朋友今天跟你聊的很不错啊。” 罗雨开心地笑了,说:“当然了,那可是一位很好的朋友啊。” 傍晚时分,罗雨接到了钱兵女助理的电话,女助理说钱兵看了罗雨送过去的资料,对这份资料还算感兴趣,因此想请罗雨过去详谈。 罗雨心中这个高兴啊,自己的运气原来这么好啊,傅华原来摆平陈彻可是费了更多功夫地,自己一出马钱兵就约自己去谈,真是简单得多。 罗雨克制住自己心中的喜悦,笑着说:“请你告诉钱先生,我一会儿就过去。” 放下电话,罗雨连忙收拾打扮了一下自己,也没跟高月说:“匆忙出了大厦,打了的就去了钱兵住的酒店。” 钱兵见到罗雨,笑着跟他握手,说:“你好,罗先生。” 罗雨用力的握了握钱兵的手,说:“谢谢,谢谢钱先生肯给我这个详谈的机会。” 钱兵笑笑说:“我是担心,如果今天我不跟你谈,明天你说不定一早就会又在大堂里堵我。” 罗雨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钱先生,我那是没有办法的笨办法。” 钱兵笑笑说:“但是很有效啊,你不用不好意思了,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是很欣赏你这个年轻人身上的这股干劲,这在时下的年轻人身上可是很难见到了。” 钱兵就把罗雨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下,女助理给他们跑上了茶。 钱兵看了看罗雨,说:“年轻人,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们海川的汽车城项目了吗?” 罗雨说:“好的,这个海川汽车城项目正好位于海川市的市中心,是我们市最繁华的地带了,交通便利,前段时间原本由一家叫做百合集团的客商投资兴建,现在由于百合集团出现了问题,资金无法延续,整个项目就被搁置了下来。” 钱兵说:“原来是百合集团开发的项目,看来高丰出事,让你们也跟着遭殃了。” 这钱兵对商业圈还真是了解,自己一提及百合集团,他立即就知道高丰出事的情况,罗雨心中对钱兵越发信服,笑着说:“看来钱先生也知道高丰的事情啊,实际上他在这个地方发展汽车城本来是很英明的,可是不该玩弄一些金融伎俩,搞到最后资金链断裂,白白葬送了一个大好的项目。钱先生,我跟您说:“”您现在要是接手下来,会节省很多前期的投入,而且这是个黄金地带,前景可是一片大好啊。” 钱兵看了看罗雨,说:“不过,罗先生,我的集团公司跟汽车可是扯不上半点关系,没这方面的资源,我不知道把这个汽车城项目接手下来能够做些什么?” 罗雨说:“这可是一个黄金地块,不做汽车城也可以做别的啊。您放心,钱先生,做别的一样大赚的。” 钱兵笑了笑,说:“那罗先生,现在是你找到了我,你想让我接下这个项目,那你给我拿出一个赚钱的可行方案来,看能不能说服我。” 罗雨心里慌了一下,他只是准备了汽车城项目原有的资料,对于钱兵接下这个项目能够做什么并没有认真的考虑过,钱兵这么一问,一下子就把他给问住了。 罗雨明白,钱兵要自己拿出方案来,是在考自己,如果自己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怕自己跟钱兵的交道也就打到此为止了。 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一定不能放过,自己一定能想出一个好主意来的,罗雨脑海里飞快的转动着,把平常自己所看的一些经济杂志上的名词想了一个遍,忽然脑海里灵光一下,对啊,自己怎么这么笨啊,窗外不就是北京的CBD地带吗?可以建议钱兵把海川汽车城这块黄金地块改建成海川的CBD啊。 CBD是中央商务区(CentralBusinessDistrict)的英文简称,是指一个国家或大城市里主要商业活动进行的地区。其概念最早产生于1923年的美国,当时定义为“商业会聚之处”。随后,CBD的内容不断发展丰富,成为一个城市、一个区域乃至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中枢。一般而言,CBD高度集中了城市的经济、科技和文化力量,作为城市的核心,应具备金融、贸易、服务、展览、咨询等多种功能,并配以完善的市政交通与通讯条件。世界上比较出名的城市CBD有纽约曼哈顿、伦敦金融城、巴黎拉德方斯、东京新宿、香港中环等等。而钱兵所住的这家酒店就位于北京朝阳区CBD地带上。 罗雨站了起来,说:“钱先生,您过来跟我看一下。” 钱兵疑惑的看了看罗雨,说:“看什么?” 罗雨说:“您跟我来看就知道了。” 钱兵就跟着罗雨一起走到了房间的窗户前面,罗雨指了指窗外,说:“”钱先生您看窗外,您应该知道这一片地带是什么吧? 徒劳的 钱兵并没有马上就明白罗雨的意思,他看了看窗外,说:“是什么啊?” 罗雨笑了起来,说:“钱先生,您真是当局者迷啊,这是北京的CBD地带啊。看到了这么繁华的地带,您就没联想到些什么吗?” 钱兵愣怔了半晌,他还是不十分明白罗雨的意思,便问道:“罗先生,你究竟想说什么?明说好不好。” 罗雨双手冲着窗外比划了一下,说:“您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就是北京的CBD,是北京最繁华的商业圈之一,您想一想海川汽车城项目位于海川市的城市中心,如果把它建成海川的CBD,建成海川市最繁华,最大的一个商业圈,那该是怎样的一个辉煌前景啊。” 钱兵眼睛亮了,笑着说:“罗先生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脑筋反应快,一下子就想到了CBD,我上了些年纪,脑子不太灵光了,竟然这半天才反应过来。不错,你这个设想很不错,把你们的汽车城项目建成一个繁华的CBD,盈利前景一定很可观。” 罗雨笑着说:“这么说钱先生愿意到我们那里去投资了?” 钱兵笑笑说:“我现在还不能下决定,不过我倒愿意到你们那里实地考察一下,等实地考察完我再看是否要投资,你看这样行吗?” 罗雨兴奋的点了点头,说:“”当然,您如果要投资这么大的项目,当然需要实地考察一下了。您看什么时间能够成行,我好跟市里面说一下,做好迎接您的准备。 钱兵说:“行程安排方面嘛,目前还不好说,我还需要去西江省处理些事情,这样吧,一等我把西江省的事情安排好了,我就马上去你们海川市,行吗?” 罗雨愣了一下,钱兵不能马上成行让他有些担心,他担心在钱兵去了西江省之后会有些什么反复,便说:“钱先生,打铁要趁热,现在我们机缘巧合碰到了一起,你何不就趁现在直接就去海川市呢,您放心,我跟我们市长是有直接联系的,可以马上就将接待您的事宜安排好。” 钱兵笑了,他看出了罗雨在担心什么,便说:“罗先生,我这个人就有一点好处:守信。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你放心了,我答应你要去海川,就一定会去的。来,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在我去之前的这段时间,你可以直接跟我联系。” 说着钱兵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罗雨,名片上很简单,就是一个电话号码,连钱兵的名字都没留。罗雨双手接了过来,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这钱兵这才是真正大商人的自信,做事简洁利落,就连名片上都只写电话号码,其他的一个字都没有。其实名片只是一个联系方式,别人如果想跟你联络,一个号码足以;别人不想跟你联络,你就是写上再多的头衔也是没用的。 罗雨将名片收好了,说:“那我就等着听钱先生的安排了?” 钱兵笑笑说:“我会尽快安排,不会让罗先生久等的。诶,时间也不早了,一块吃点晚餐吧?” 罗雨说:“不好打搅钱先生吧,要不我请钱先生去我们海川大厦那里用餐?” 钱兵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跑了一天了,很累了,不想动了,就不出去吃饭了。罗先生如果不嫌弃,就在这里跟我一起叫一点房间服务,随便吃一点好不好?” 罗雨说:“能跟钱先生一起共餐,是我的荣幸,谢谢了。” 钱兵伸手拍了拍罗雨的肩膀,笑着说:“年轻人,不要这么客气,是我要谢谢你才对,你送了一个这么好的项目到我面前来。” 钱兵就让助理帮他和罗雨点了饭菜,一会儿侍者将饭菜送到了房间里来,钱兵和罗雨就在房间里吃了起来。 吃饭这当中,钱兵对罗雨是大加赞赏,说什么年轻人有想法有冲劲,敢想敢干,是一个十分难得的人才,说得罗雨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就是一匹千里马,一直被埋没在驻京办,今天有幸遇到了伯乐,终于被发掘出来了。 饭菜很简单,钱兵也没叫酒,两人很快就吃完了。罗雨虽然晕乎乎,有些不舍得离开,可是也清楚时间不早了,便站了起来,告辞要离开。 钱兵说:“我也很累了,就不留你了,再见。” 罗雨说:“那您休息,我走了,希望尽快能在海川见到您。” 钱兵笑了笑,说:“行啊,我会尽快的,保持联络。” 罗雨就离开了酒店,回了海川大厦。 到了宿舍,罗雨忍不住就想给徐正打电话,看看时间已晚,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怕是会影响市长休息的,便强摁住了打电话的念头。 第二天一早,罗雨哼着小曲就去了办公室,高月看到他,问道,昨晚又跑去哪里了? 罗雨说:“我朋友有急事要离开北京了,我去送别一下嘛。” 高月没当回事的笑了笑,说:“你朋友倒是很匆忙,刚来就回去。” 罗雨做贼心虚,以为高月看出了什么,话中有话,赶忙解释说:“是他家里出了点急事,打了电话让他立马赶回去,很不凑巧的。” 高月笑了,说:“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罗雨听高月这么说:“心中更慌张了,是不是高月发现了什么,他看了看高月,高月笑嘻嘻的,倒也不像,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罗雨估计徐正已经上班了,就借口去餐馆看看,离开了办公室,在电梯里他看看就自己一个人,拨了电话给徐正。 徐正接通了,罗雨说:“您好,徐市长,我要向您汇报一个好消息。” 徐正笑笑说:“你好啊,小罗,什么好消息啊?” 罗雨说:“经过我的一番努力,终于找到了一个很有实力的港商,他对我们的汽车城项目很感兴趣,想近期到我们海川考察一下。” 徐正笑了,说:“好哇,这是一个好消息,小罗啊,我没看错你,你当上副主任之后,这么快就能给海川拉来客商,不错,你果然是一个可造之材。” 听到徐正这么赞扬自己,罗雨兴奋地脸都红了,说:“我是徐市长您培养的干部,当然要尽力工作,好不辜负您对我的信任。” 徐正笑了,这是一个他当初借势布在傅华身边的棋子,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发挥作用了,便说:“我是给了你机会,不过也要你自己肯努力才行。小罗啊,你是块好材料,好好干吧,组织上会注意你做出来的成绩的。” 罗雨更加感动,说:“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徐正挂了电话,正好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了,傅华正站在门外,罗雨错愕了一下,在这个他被徐正表扬的兴奋时候,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傅华了,为了怕傅华看出些什么,他尽力将心中的喜悦压下去,假装平静的说:“傅主任过来了。” 傅华注意到了罗雨脸上一闪即逝的兴奋,笑着问道:“小罗啊,什么事把你高兴的?” 罗雨心慌了一下,他自然不能把自己偷着向徐正汇报的事情说给傅华听,赶忙假装平静的说:“没有哇,我没什么高兴的事情。” 见罗雨否认,傅华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他明明就看到了罗雨掩饰不住的喜悦,看来这家伙现在跟自己越来越陌生了,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分享了。 两人是一上一下,罗雨匆忙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傅华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了,两人就各奔自己的方向而去了。 傅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并没有用心思在罗雨身上去想罗雨究竟为什么那么兴奋,他现在正被汽车城项目难住了,一时难以找到解决的方案,也没心思去考虑罗雨私下在做什么。现在的他四处托人寻找客商,可是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急于寻找的,往往越是难以找到。 可能这一阵就是不顺吧,傅华自那次想要提醒张林一下却被训了一番之后,又四下去拜托了朋友一遍,但是他并没有得到什么新的收获,虽然他知道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是张林的训斥言犹在耳,他心中不免有些焦躁起来。看上去林息和罗雨似乎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忙,根本就没有提出什么有用的线索,现在整个驻京办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着急。 傅华做困愁城了,他很想找个人聊聊,可是却很难找到这样一个人。赵婷一向闲散惯了,对这种事情基本上并不关心,就算她为了关心傅华而帮他操心这件事情,她的人脉关系现在跟傅华完全是重合的,傅华找不到能帮忙的人她一样也是找不到的。 另一方面,赵婷自小娇生惯养,并不是一个善于温柔体贴丈夫的妻子,她虽然很爱傅华,可是表现在傅华面前更多的是撒娇和使小性,这个时候傅华想要在赵婷那里寻找慰藉不但是徒劳的,还会给赵婷徒增烦恼。 可以作假的 本来苏南是一个很适合在一起聊聊的朋友,可是苏南自海川投标失败之后,就没再出现,傅华并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境,是不是躲起来在疗伤?但傅华清楚这个时候去骚扰苏南并不合适,相比起苏南要撑起整个振东集团,他这点事情实在是小事,他不能拿这点小烦恼去烦一个更加烦恼的人。 至于晓菲,她这段时间一直沉寂着,傅华倒是很想找她聊聊,这是一个聪明到家的女子,她一定了解自己心中所想,就算拿不出什么具体的解决方案,起码也能给自己打打气,宽解一下自己。但是虽然晓菲的手机号就像刻在傅华脑海里一样清楚,他却不敢拨动这十一个最简单的阿拉伯数字,晓菲对他来说就像一座火山,他不敢去撩拨,怕一旦这座火山活了起来,那时候喷涌出来的的岩浆怕是能将两人一起毁灭掉。 傅华有些弄不明白自己跟晓菲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深爱着赵婷的,不愿意给赵婷照成任何的伤害,但是有时午夜梦回,他又不可抑制的思念着晓菲,脑海里翻腾的都是那一次两人深吻的影像。 那些故老先哲们不是都说爱是专一的吗?不是都要求爱要忠诚于你爱的人吗?为什么自己在爱着赵婷的同时,却难以克制的想着晓菲。 这让傅华心中有一种很深的负罪感,这与他接受的教育所形成的道德原则是不相符的,让他难以接受,他内心深省,便以为这是自己人性中恶的部分,是他需要去克服的部分。 因此傅华宁愿把这座火山掩埋掉,也不想去触发,他也就更不能去主动联系晓菲了。 罗雨下到了一楼,在一楼海川风味转了转,没事找事的说了服务员几句,他此刻的心情是愉快的,他看到了一片光明的前景。 回到办公室之后,他接到了王洪的电话,王洪说他拜访了鸿途集团的钱兵,可是钱兵对邀请他去罗清市投资并不感兴趣,此次北京之行算是无功而返了,他要回去了。 罗雨心说,其实你这一次不能说是无功而返,你是给我送了一个天赐良机过来,我是应该感谢你的,虽然也许没有我参与,可能钱兵会对去罗清市感兴趣。 罗雨说:“那你过来,我给你践行吧。” 王洪叹了一口气,说:“我票都订好了,时间来不及了,等下一次吧。” 罗雨听得出王洪的沮丧,知道他没心情过来,就说:“那好吧,下次吧。” 王洪跟罗雨说了声再见,便挂了电话。 罗雨心中忽然有些怅然,他感到是自己造成了王洪的失败,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的自己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以前别人有了难处,自己都是感同身受,会想尽办法去帮忙解决的,可现在呢,自己不但没帮忙,甚至还在暗地里撬墙角,这还是那个校园里浪漫的诗人罗雨吗?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六亲不认了?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不是妇人之仁吗?就算自己不去找钱兵,钱兵也不一定就会接受王洪的邀请,去罗清市投资啊。自己不过是及时把握住了机会而已。这怎么能算是六亲不认呢? 这么一想,罗雨释然了,他不再为王洪的事情烦自己了,他想得更多的是已经触手可及的成功,想的是钱兵在海川市投资之后,自己能够受到的市委市政府领导们的认可。 想到这些,罗雨越发有了干劲,钱兵不是留了私人电话给自己吗,那好,我就天天督促他,直到钱兵成行那一天为止。 罗雨相信这个时候只要自己脸皮厚一点,多纠缠纠缠,钱兵一定会成行的。 于是罗雨就一天一个电话打给钱兵,询问他在西江省那边的进展情况。罗雨在电话里话都说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这么纠缠惹烦了钱兵。幸好钱兵似乎对罗雨很有好感,只要罗雨的电话一打过去,他很快就会接通,接通了之后,便会立即向他讲明自己这一天都做了什么,然后还会跟罗雨聊一会儿天。钱兵这么热情闹得罗雨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心说这钱兵不愧是大老板,没架子不说还很有涵养,自己这么烦他,他还能这么热情的跟自己聊天。 虽然明知道自己是在烦钱兵,罗雨却不敢停下这每日一个电话,他害怕停下了,钱兵就从自己身边溜走了。 但是聊着聊着,罗雨慢慢就感觉不对劲了,似乎这个钱兵很多商业方面的基本东西都不懂得,不用说别的,就说这个CBD吧,虽然现在钱兵开口闭口都是CBD,可是似乎他并不知道CBD究竟是什么东西,就连罗雨为了显示自己的英文水准,随口讲了CBD的英文全称CentralBusinessDistrict,钱兵当时竟然没反应过来,还问罗雨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可让罗雨起了怀疑,这钱兵真的是香港的大老板吗?他怎么连一句基本的英文商业术语都听不懂呢?要知道在香港,英文也是官方语言之一,香港被英国殖民了那么久,很多香港人国语可能讲的不流利,甚至不会说,可是英文却十分的精通,怎么这么大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板竟然会不懂英语? 这个钱兵有些不对劲。 再聊下去,罗雨越来越怀疑了,这个钱兵口口声声说要在海川建一座鸿途国际CBD,要在海川打造出一个地标性的建筑,声称集团准备为此投资四十八亿元人民币,可是他并不能说清楚这个CBD究竟应该包括什么。 罗雨的心凉了,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知道要投资四十八亿元人民币,这就算是香港的六大家族中的任何一个也不可能是一摸脑袋就可以决定的事情,必然会经过集团内部的专业团队经过详尽的可行性研究,形成可行性报告,然后提交董事会通过,才能作出决定。钱兵这么脑袋一发热张口就来,真正懂得的人马上就明白这不是一个大老板可能做的事情,更何况他连CBD应该包括什么都不知道。再是真正的大老板都是很矜持的,就算是真的要投资,也会故意为难对方,好抬高要价的砝码,哪里像这个钱兵还没去海川考察,就直抓乱上的跟自己套近乎。 罗雨基本上都可以认定了,这个钱兵一定是个骗子。 想清楚这一点,罗雨的汗就下来了,自己可是将钱兵要去海川的情况私下跟徐正汇报过了的,这如果自己迟迟不能把人领过去,徐正会怎么看自己呢?他肯定不会在赞赏自己是什么可造之材了。再是就算领了钱兵过去,到时候被发现钱兵竟然是一个大骗子,这自己的脸往哪搁啊? 罗雨心中暗骂自己冒失,他甚至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不该这么嘴快的就把情况通报给了徐正,这下子弄得骑虎难下了。罗雨是很清楚徐正为人的,往往一个小小不然的举动就会引发他的猜忌,傅华身上发生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这可怎么办呢?自己可没有傅华那么硬的根基,徐正动不了傅华,动自己却是轻而易举,如果自己到时候拿不出一个令徐正满意的交代,那自己的仕途就算彻底完蛋了。罗雨心中开始大骂王洪不地道,他高度怀疑王洪这一趟北京之行是来骗自己的。自己还一度暗自感激他送给自己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呢,哪知道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不行啊,自己还有满怀壮志没有施展呢,怎么能就这么被毁了呢?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最基本的一点,就是不能放弃钱兵这条线。 罗雨想了想,便给自己一个在西江省省城的朋友打去了电话,让这个朋友尽快想办法弄清楚到底有没有一个香港的鸿途集团在那里投资,投资的情况如何?老板又是谁?总之,他想了解关于这个鸿途集团的一切情况。他要根据了解来的情况做下一步的判断。 朋友传回来的讯息让罗雨越发困惑了,这个鸿途集团竟然真的就在西江省有投资,而且据朋友说声势还很大,叫什么鸿途商城,投资额几十亿人民币,是得到了市政府高度扶持的一个项目,现在正在轰轰烈烈的搞招商活动呢。 难道自己的分析是错误的?这个钱兵真的是大老板?罗雨有些不自信了起来,他又问了朋友关于鸿途集团老板的情况。 朋友不负罗雨所托,把鸿途集团的情况打听得很详尽,他告诉罗雨,这个鸿途集团的老板叫钱兵,在西江省获得了很多的荣誉,什么爱国企业家了,什么杰出贡献奖了,鸿途集团更是西江省的建筑领军企业,行业信用三A级企业…… 看来自己是冤枉了王洪,他跟自己所说的关于鸿途集团和钱兵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罗雨并没有就此就排除对钱兵的怀疑,倒不是他怀疑朋友的可信性,而是朋友打听来的钱兵的信息都是表面上的东西,这些东西都可以是做假的。 君子之腹 这无法抵消罗雨心中对钱兵这个人的判断,这个判断可是他根据自己见到和听到的真实情况作出来的,是他内心中对钱兵的真实感受。 这个跟自己判断矛盾的信息并没有让罗雨产生内心确信,也就无法给他一个明确的解决问题的答案,怎么办呢?是放弃钱兵还是带领钱兵去海川?罗雨更加犯难了。 但是不管怎样,自己的仕途是不能放弃的,而现在自己的仕途就绑在了钱兵身上,那自己也就只有选择带领钱兵去海川这一条路了。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如何把钱兵领去海川?罗雨现在争功的念头彻底打消了,他不能把这样一个问题人物记在自己账上,他现在想既要把钱兵领去海川,给徐正一个交代,又想能够尽量撇清自己,不要将来出了什么问题牵连到自己身上。 还有,起码要在钱兵被领去海川的时候,钱兵要让徐正看上去是很可信的,这样子才能对徐正交代的过去。 如何能做到这些呢?罗雨绞尽脑汁,想要给自己找出一条出路来。最后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把这份功劳让出来,把钱兵这条线索交给傅华,让傅华去做最先的审查工作,那样,如果钱兵投资成功了,自己一开始就跟徐正汇报了这个鸿途集团是自己发现的,功劳当然少不了自己一份,如果失败了,那傅华首当其冲就需要承担审查不严的责任,自己也可以甩脱干系。 当然,自己还需要保证钱兵一定能通过傅华的审查,这一点罗雨感觉应该没问题,现在鸿途集团在西江省的投资是实实在在的,这首先就奠定了鸿途集团是可信赖的基础,至于钱兵说话的不靠谱,罗雨相信他是能够帮钱兵纠正的,他可以在聊天的时候,有针对性的不经意的跟钱兵讲解一下CBD包括的内容和功能,讲解一下CBD可以带给海川市的一切好处,相信这些钱兵都会让人听并且记在心里的。这样一来相信钱兵在傅华眼中肯定会是一个有雄厚实力的香港商人。 罗雨之所以有这个自信,是因为一方面他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些天跟钱兵聊天的内容,基本上钱兵都是在贩卖自己告诉他的一些关于CBD的知识,他有些明白钱兵为什么喜欢跟自己聊天了,钱兵根本就是在套取自己的创意再变成钱兵的创意,反馈给罗雨,这让罗雨对钱兵的培训可以再不着痕迹当中就能完成。 另一方面,罗雨认为自己对傅华太了解不过了,知道傅华喜欢什么,他只要在对钱兵的培训中有针对性的把傅华喜欢的东西加进去就行了。 十六、什么碍事就拆什么 李涛自从跟张林那次单独的谈了话之后,便开始对新机场项目更加关注起来,他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不想看到自己参与建设的新机场成为一个豆腐渣工程,隔几天就会出现在工地上,看施工的质量,跟工程监理交谈,要监理加强对工程质量的监管。 李涛的举动很快就引起康盛集团现场施工人员的警惕,有这样一个领导时不时来检查质量对他们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们不得不时时小心,不要让李涛发现什么问题出来。 现场施工经理把这个情况跟刘康汇报了,刘康心中有些诧异,李涛是徐正的副手,李涛这么做是不是徐正在想要难为自己啊?自己各方面应该都已经尽量打点的徐正满意了,他这么搞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刘康就打了电话给徐正,说有事要跟徐正去谈,徐正就让他去了市长办公室。 一见面,刘康便直截了当的问徐正,徐市长,我最近有什么事情让你不够满意吗? 徐正笑了,说:“刘董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刘康笑着说:“你我现在应该算是合作伙伴了吧?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讲,我一定会尽量给你办的。” 徐正困惑的看了看刘康说:“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不要打哑谜了,你想干什么明说。” 刘康说:“您既然没什么不满意的,那你派李涛时不时跑去工地监工算什么意思啊?” 徐正愣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李涛最近常去工地,便说:“谁说我派李涛去监工了?” 刘康看了看徐正,说:“你没有吗?那为什么李涛最近一段时间时不时就会出现在工地上,出现了就问这个问那个,就好像我们施工的人一定会搞鬼似的。” 徐正对工程质量也是很担心的,他怕刘康觉得跟自己达成了交易,就肆无忌惮不注重工程质量了,便说:“既然你们没搞鬼,那怕什么?” 刘康说:“我倒不怕什么,可是他老这么去,我们工地上要迎来送往的,会耽搁工程进度的。” 徐正看了看刘康,他心中在猜测李涛这么做是什么用意,便问道:“李涛还跟你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了吗?” 刘康说:“倒没提出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他一再出现,问这个问那个,会影响我们施工的。既然不是你派他去的,这家伙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也想在工地分一杯羹?” 徐正说:“这个李涛也没跟我提起过他要经常巡视工地啊?或许你说得有道理,他也想在工地上分一杯羹。他也是机场建设指挥部的副总指挥,你是不是多少打点他一下,我们吃肉,也要让他跟着喝点汤嘛。” 刘康笑了,说:“如果这家伙是这么想的,那倒容易,我一定处理的他满意就是了。” 转天,李涛再次出现在工地上,施工经理就把消息通报给了刘康,刘康就匆匆从西岭宾馆赶去了工地上,正看到李涛看完工地要离开,便直接把车停在了李涛面前,下了车,笑着说:“李副市长,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您啊。您来工地有什么指示吗?” 李涛笑笑说:“我会有什么指示啊?没事的,我今天正好有时间,就过来看看施工的情况。” 刘康笑了,说:“李副市长对我们新机场工地还真是关心啊。” 李涛说:“这是应该的,我也是机场建设指挥部的一员,对工程也是有责任的。” 刘康说:“李副市长您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领导啊,有您的监督,我相信我们康盛集团一定能够回保质保量地完成这个工程。” 李涛笑了,说:“关键不在我的监督,而是在于贵集团公司的施工。刘董啊,你要知道,这新机场将会是海川市新的标志性建筑,质量可是马虎不得啊。” 刘康笑笑说:“这您尽管放心,我们公司是有信誉的单位,再说还有现场施工监理,这一切都能确保新机场的质量一点问题都不会出。您来了也正好,我正有事找您,到我办公室坐一下吧?” 刘康在工地上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方便他来办公。 李涛以为是工程上的事情,便问道:“什么事啊,工程上有什么需要吗?” 刘康笑笑说:“走,我们去我办公室坐下说。” 李涛就跟着刘康到他办公室坐了下来,然后问道:“刘董啊,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刘康笑笑说:“是这样,您对工地这么关心,我们公司十分感谢,这些天您也辛苦了,这里我们有一点小意思,请您笑纳。” 说着刘康将已经准备好的一个扁扁的红包放到了李涛面前,红包里面是一张银行卡。 李涛愣了一下,旋即脸色变了,说:“刘董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贿赂我?” 刘康看了看李涛,笑笑说:“李副市长,话不能这么说,我可没贿赂您的意思,您看你为我们工地**这么多心,拿一点辛苦费也是应该的。当然这个很菲薄,你如果还有什么别的要求或者有些费用不好处理,也可以交给我,我都可以帮您处理好的。” 李涛火了,说:“你这不是贿赂是什么,刘董,我可要提醒你,你这种行为可是违法的。” 刘康呆了一下,他没想到李涛竟然不接受自己的礼物和安排,他看了看李涛,试探着说:“这些如果李副市长不喜欢,我可以收回来。不知道您跑来工地究竟是想要什么?” 李涛此刻有些明白了,一定是刘康以为自己来工地上关心施工质量是为了敲诈勒索他们公司,便将眼前的红包推回了刘康面前,笑了笑说:“刘董啊,你误会我了,我来工地是因为这个项目对我们海川实在很重要,我一定要确保施工质量才能放下心来。没有任何想从你这里索取什么的意思。你不了解我,每逢遇到重大项目,我都会到工地上去检查工程质量的,这有点类似强迫症的症状,想不到竟然会给你照成这样的困扰。” 这家伙还真是为了工程质量而来的,这倒让刘康有些意外,他将红包收了回来,笑笑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没想到李副市长竟然是这样一个廉洁的领导,不好意思,我这么做真是不应该的。” 总负其责 李涛笑笑说:“一场误会而已,刘董放心,只要你施工质量可以保证,基本可以把我当透明的,不用管我的。” 刘康心说我就是不放心这一点,你这家伙时不时的冒出来,就好像悬在我头顶的一把刀,谁知道什么时候你会给我找出什么麻烦来啊。 心中厌恶,嘴上还不敢明说,刘康笑着说:“施工质量您就放心了,这个我敢打包票,一定没问题的。” 李涛笑着说:“那就好,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要走了。” 刘康假意客套说:“既然来了,吃了中午饭再走吧?” 李涛说:“不行啊,我中午有安排的。” 刘康就没再留李涛,送李涛离开了。 李涛离开,负责现场施工的经理过来找刘康,说:“刘董啊,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这姓李的副市长时不时就跑过来,我们工程的进度可无法保证啊。” 刘康说:“你当我想他来啊?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吗?他是机场建设的副总指挥,我总不能跟他说不让他来吧?你先坚持一下吧,我会想想办法的,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你给我小心一点,千万不能被他抓住什么把柄,知道吗?” 施工经理点了点头,说:“这我知道。” 经理去忙去了,刘康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最怕遇到的就是李涛这样的人,这种人无法收买,要想他不管闲事还真是需要费些周折的。 刘康就去找了徐正,把自己送卡给李涛,李涛不受的情况大致讲给了徐正听,情况说完之后,刘康看了看徐正,说:“你说这李涛是不是嫌少啊?” 徐正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他根本就没看内容,不会是多少的问题。” 刘康说:“这家伙不会真有什么强迫症吧?” 徐正笑了,说:“你听他胡扯,我跟他搭档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听说他有这种症状,再说工程开建了一段时间了,以前他怎么不强迫,现在突然变得强迫起来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缘故的。” 刘康说:“这家伙一定是有所图的,可是我给他好处他又不要,他在图什么呢?” 是啊,李涛在图什么呢?徐正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市委书记张林把李涛单独叫去谈话这件事情,张林和李涛以前的互动并不频繁,为什么会突然单独跟李涛谈起话来?也没听说这两人要做什么事情,是不是张林跟李涛说过什么,李涛这才忽然变得这么积极,开始关注起机场建设的工程质量起来了。 通常一个副市长对市长主抓的项目会主动回避的,除非市长有交代。自己对新机场项目的重视海川市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按说李涛也是老官场了,这个禁忌还是应该懂得,不会再不知趣参与进来,可他就是参与进来了,那几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比市长更强硬的人在背后支持着他。 徐正本来就是一个多疑的人,想什么事情难免比别人多想一点,这两件事情在他脑海里一下子联系了起来,这一联系起来他的心就紧张了起来,他并没有想到张林可能是关心工程质量的问题,而是开始怀疑张林要跟李涛联合起来对付自己了。 徐正对张林这一向很好的配合自己,心里并不踏实,他知道很多市委书记和市长实际上都跟冤家对头一样,彼此为了争权夺利斗得你死我活的,张林对他那么好,一举一动处处维护市长的威信,让他都有不太真实的感觉了。他自己坐下来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张林这么做的原因,想来想去,他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张林是因为新登上市委书记宝座不久,根基还不扎实,因此想先维持跟自己的和平,先站住脚再说。 理顺了思路之后,徐正就开始对张林心生警惕了,今天李涛这件事情更让他看到了一个不好的征兆,张林开始插手本来应该自己管辖的范围了,这是张林在揽权,也吹响了他向自己进攻的号角。 这种状况绝对不能允许继续下去,自己的管辖范围是不能允许张林伸进手来的,必须赶紧予以制止,否则张林就会得寸进尺,步步蚕食自己的权利。 想到这里,徐正觉得必须弄清楚李涛频繁出现在工地的真实意图,便说:“我们不要在这猜谜了,你先回去吧,回头我把李涛叫来问一问,看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刘康说:“好吧,你赶紧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吧,不然的话老这样搞下去,会搞得大家都无法心安的。” 徐正警惕的看了看刘康,他很怀疑刘康对李涛出现在工地上反应这么强烈是因为刘康想在工程质量上打马虎眼,怕被李涛发现,便说:“”刘董啊,我可提醒你一点,新机场项目从市、省直到中央,各级都在严密关注的项目,你可不要在工程质量上给我出什么问题啊? 刘康笑笑,说:“这你放心了,我怎么会拿工程质量开玩笑呢,我只是觉得李涛频繁出现有些烦人而已。” 徐正说:“最好是这样,否则你工程质量如果真要出现什么问题,我可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刘康笑笑,说:“一定不会了。” 第二天一早,市政府开完市长碰头会之后,徐正让李涛跟自己去了办公室。坐定之后,徐正笑着说:“老李啊,我昨天听刘康说你最近经常去新机场工地转转?” 李涛笑了,说:“是啊,刘康跟你说了?这家伙,他以为我去工地上是为了要打他的秋风呢,还想送我红包,真是好笑。其实我是不放心他们施工的质量,这新机场可是我们市目前最重要的项目了,出个什么问题我们大家可都有麻烦的。” 徐正笑笑说:“哦,是这样啊。老李啊,我觉得你是不是过于担心了,工地上不是都有施工监理吗,难道你会比监理还懂得监管施工质量吗?” 虽然徐正的话是笑着说的,可是李涛却听出了话中的别样意味,徐正似乎对自己出现在工地上有些不高兴,自己也没做啥不应该的事情啊,去看看工程质量不也是这工程副总指挥应该做的事情吗? 李涛笑了笑,说:“徐市长,我想你也知道,那些工程监理都是怎么回事,他们哪里肯负责任,我去看看才能放心些。” 徐正笑着说:“老李啊,你说这句我可不愿意听了,我知道那些工程监理是这么回事,什么他们不肯负责任。我跟你说,我只知道这工程监理是依国家法规设立的部门,他们的责任就是监管工程质量,工程质量出了问题他们是要负很大的责任的。可叫你这么一说,他们成聋子的耳朵——摆设了。” 李涛感到自己话说的不合适了,便笑笑说:“可能我说监理的话有点偏激了,我收回,不过,我去工地看看总是有益无害的,我是希望能保证施工的质量,这一点我想徐市长您的想法也跟我一致吧?” 徐正笑了,说:“那当然,那当然,我也希望这项工程能够做成优质工程,这个工程的质量我也在抓,老李啊,你不会是连我也不放心吧?” 徐正这么说就有些咄咄逼人了,李涛心里别扭了一下,笑笑说:“那怎么会啊,徐市长您是工程总指挥,对这个工程责任比我重大,我怎么会连您都不放心啊。” 徐正说:“老李啊,自我来海川之后,你我向来都配合得很好,我也很感激你对我的大力支持。我希望这一点能够继续下去,千万不要因为某些人不当的挑唆就影响了你我的关系啊。” 李涛心里咯噔一下,徐正这话说得有意思了,这家伙够机敏的,有自己去工地马上就想到了肯定是别人在自己面前说了些什么,而这个别人可能徐正已经猜到了是张林。徐正这是在怀疑自己跟张林联合起来对付他了。 李涛只是因为不想看工程质量出什么问题,可不是想跟张林联合来对抗徐正,他赶忙笑笑说:“我向来是支持徐市长您的,今后也是。看来我去工地是有些多事了,这些天我也看出来了刘董他们一定会把好工程质量关的,以后我也就没必要去了。” 徐正看李涛退缩了,笑了,他很高兴自己能对李涛有这种威慑力,说:“老李啊,你有这种态度我就放下心了,我不是不想让你去新机场工地,我只是觉得你去的过于频繁会让施工方感受到很大的压力的,会影响施工进度的。你知道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往往到一个地方都是前呼后拥的,你去工地,人家不接待你不是,可每次都接待又会造成很大的负担,你说是不是?” 李涛笑了笑,说:“客观上是可能造成这种局面,这可能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了。” 徐正说:“当然监督还是要监督的,我们也不能放松对工程质量的要求,但频率可以降低一些,同时,我也会监督这项施工的的质量的,毕竟我也是工程的总指挥,总负其责,我的责任更大些。” 难以抽身 李涛心里明白,如果频率降低,像蜻蜓点水一样偶尔才出现去检查一下,这种检查是毫无意义的,施工方大可以将问题遮掩过去。徐正这么维护刘康,看来一定是在某种程度跟刘康达成了默契,因此并不欢迎自己出现在新机场的工地上。 李涛经过这几年折腾下来,年岁日长,仕途上已经没有了更上一层的空间,虽然他仍然还有一定的责任感,可是没必要再去得罪这些未来还会有发展的同事们了,他也要为了日后的退休生活广结善缘,因此并不想挑战徐正的权威。 李涛笑了笑,说:“我明白徐市长您的意思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闲话,李涛就告辞离开了。李涛离开后,徐正并没有感到轻松,他的心中反而更加沉重了起来。李涛可能日后都不会到工地去了,可是张林肯定是不会就此罢手的,这个平庸的老好人开始不甘寂寞了,他想跟自己叫板了。虽然此刻徐正已经不像张林刚接任市委书记那个时候处境尴尬了,新机场项目成功在国家发改委立项,然后顺利招标,让徐正在省里的声誉有了一定程度的恢复,可是他并不因此就感觉自己底气足了,可以直接跟张林叫板,自己是有不服党委领导的前科的,那样如果冲突起来,肯定又会让省里面以为自己又犯了老毛病,刚刚积攒起来的一点声誉怕是又要损耗殆尽了。 又要哑忍,却又不想让张林插手自己的势力范围,这种尴尬的境况让徐正心中极为不舒服,脑海里想的都是如何摆脱这种局面,可是一时之间却也毫无办法。 下班的时间到了,市委书记张林并没有并没有离开办公室,他过一会还要去参加一个宴会。他这一层级的官员实际上是没有什么上下班和工作日休息日之分的,参加宴会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内容。虽然张林认为宴会什么的不会解决什么实际的问题,可是自已以市委书记的身份出现,是代表着一种荣誉或者形式,是在向社会肯定着某种东西,因此他心中虽然有些厌烦,却也不得不参加。 张林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接受这种官员的生活方式了,这种生活方式中大多时间是没有自我的,有的只是你的职务。因为职务的关系,你不能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因为职务的关系,你无法表达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甚至因为你的职务关系,你不得不将一些私人的娱乐爱好隐藏起来。 张林是很喜欢下围棋的,在他刚参加工作还是一个机关的小办事员的时候,他在下班时间常常会约上棋友,杀个天昏地暗。但在成为副书记之后,他就已经在没有跟别人下过棋了,因为很多人得知他爱好围棋之后,便纷纷投其所好,要不是送他有关围棋方面的东西,要不邀请他参加围棋方面的活动。围棋已经不再只是一种单纯的竞技运动,而变成了一些人讨好自己的媒介,一种公关的手段。这让他心生厌恶,不得不把这个爱好深埋起来,只能在家里一个人的时候摆一摆棋谱,自娱自乐一下。 官员们的生活就是这样子的,他们的生活和娱乐都是扭曲的,别人为了牟取某种利益,一定会想尽办法讨好他们,而要做到洁身自好,不得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才能不受侵扰。 当然,也不能排除某些官员故意张扬自己的某种爱好,从中谋取他想要的利益的,曾经有某位副省长爱好书法,于是乎省城的大小门店很快就换上了他的墨宝,当然要得到墨宝需要奉上不菲的润笔金。 秘书孔庆敲门进来了,他是来通知张林宴会的时间到了,张林收拾好东西,便出了办公室,上了车去了海川大酒店。 海川大酒店的门口,张林的车刚停下来,另外一辆豪华轿车也驶了过来,停在张林车的旁边,常务副市长李涛从车上下来了。 李涛是来参加另外一场宴会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张林,他刚被徐正叫去谈了一下,正想要尽量避开张林和徐正之间的纠葛,没想到赶巧不巧,晚上就和张林碰到了一起。此刻已经容不得李涛闪躲了,市委市政府领导们的用车车号大家都熟悉的可以背下来了,张林肯定也看到了李涛的车号,闪躲反而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张林也下了车,李涛笑着走过去,说:“张书记,你晚上在这里也有活动?” 张林点了点头,说:“民营企业家协会在这里有个酒会,邀请我来参加。” 两人握了握手,并肩往酒店里走。张林边走边问道:“老李啊,新机场那边进展的如何了?” 李涛心里有些尴尬,他刚刚才被徐正警告过,张林却又马上提及这个话题,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了。 “还可以吧。”李涛含糊地说道。 张林说:“老李啊,你是协助徐正同志抓新机场建设的,可要为他排忧解难,抓好新机场的建设质量啊。” 李涛心说什么协助徐正同志工作,徐正同志刚刚找我谈过话,意识就是让我少插手新机场建设工作。你们这两个人那,一个说往东,一个说往西,这让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如何是好啊? 不管怎样,还是要先应付过去,李涛笑了笑,说:“您放心了,我会做好这项工作的。” 张林觉得李涛话说得有些敷衍,这与那天两人在办公室谈话的情形有些不一致,便看了看李涛,李涛见张林看他,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闪开了。 张林便知道这期间似乎发生过什么事情了,不过现在是公众场合,两人又都是来参加宴会活动的,都很匆忙,张林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也不方便追根究底。 正好到了李涛要参加活动的楼层了,李涛跟张林说了一声就先走了。 张林要参加的民营企业家协会的酒会安排在海川大酒店的宴会厅里,协会的会长郭强带着一众人已经等在宴会厅门口了,张林一到,他们便迎了上来,一一和张林握手,张林马上就进入到了酒会的状况中,脑海里关于李涛的疑问便暂时搁置到脑后了。 北京,驻京办傅华的办公室,经过一番侧面的培训,罗雨感觉已经可以把钱兵介绍给傅华了,便找到了傅华。 一进门,罗雨便笑着说:“傅主任,我找到了一个港商,他对我们的汽车城项目很感兴趣,想去我们海川考察一下看看。” 傅华惊喜的看着罗雨,这个困惑他有些时日的问题终于有了一些曙光了,便问道:“是吗,小罗,这位港商叫什么名字,现在在什么地方?” 罗雨说:“他叫钱兵,是香港鸿途集团的董事局主席,现在在西江省省城,他在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投资项目。” 傅华愣了一下,说:“鸿途集团,我怎么没听说过?” 傅华觉得要想接手汽车城项目是需要相当大的实力的,有这样能力的香港公司他应该脑子里有印象的。 罗雨对此早就有所准备,他笑了笑,说:“这家公司行事很低调的,原本朋友介绍给我认识的时候,我也没听说过这家公司,可是我问过我在西江省的朋友,这个鸿途集团在西江省投资的项目还是很大的,得到了西江省和省城市的大力扶持,不是一家什么空壳公司。” 傅华说:“哦,是这样啊,是不是我们去西江拜访一下这位钱先生?” 耳听是虚,眼见是实,傅华因为高丰的事情现在更加谨慎了,他可不想再往海川另一个什么骗子客商去。 罗雨说:“是啊,我觉得也应该去西江省实地考察一下,实话说我对这个鸿途集团也是半信半疑,去实地考察一下,也能确认一下鸿途集团真正的实力。” 傅华说:“对啊,你跟对方约一下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再说。” 罗雨就跟钱兵约了时间,跟傅华二人一起飞到了西江省城。 钱兵派人将傅华和罗雨接到了鸿途商城的在建工地,工地上搅拌机轰鸣,一片热火朝天的施工景象。傅华看到了施工现场,看到了占地这么大的鸿途商城,心中对钱兵就信了七八分了。要知道想要撑起这么大的项目,鸿途集团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是根本做不到的。 参观完工地之后,钱兵设宴宴请傅华和罗雨。 宴会安排的并不奢华和铺张,这符合傅华对港商的认识,他知道这些港商们都是经济动物,他们是该花的话,该节俭的一定会节俭。 宴会一开始,钱兵先向傅华表示了歉意,他说:“傅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跑到西江省来。你们这位罗先生几次催我去海川看一看,可是我这边工地太忙了,一时难以抽身,所以才拖延到现在。” 傅华笑了笑,说:“钱先生这话说得太客气了,您对我们的汽车城项目感兴趣,工作又这么繁忙,我是理应过来拜访的。” 不是很满意 傅华笑了笑,说:“钱先生这话说得太客气了,您对我们的汽车城项目感兴趣,工作又这么繁忙,我是理应过来拜访的。” 罗雨笑笑说:“是啊,钱先生太客气了,您要到我们海川投资,就是我们海川最尊贵的客人。” 钱兵笑笑说:“两位真是客气,什么尊贵的客人,其实钱某只是一介商人,在商言商,我去投资是看到了你们那个所谓的汽车城项目可以给我带来丰厚的经济利益而已。” 傅华笑了,说:“想不到钱先生这么实在啊。” 钱兵说:“话说得再动听,不去落实也是没用的,没有可观的利益,我想谁也不会傻到去拿钱打水漂的。” 傅华说:“钱先生说的真是太对了,既然说到这,我很想问一下钱先生,如果您接手了这个项目,打算如何去发展啊?” 钱兵笑了笑,说:“我们集团的技术团队研究了一下你们这个项目的更方面因素,感觉很适合开发成为区域内的CBD。” 傅华是学经济的,当然知道CBD是指什么,CBD是一个国际大都会的名片,具有超强的跨区甚至跨国的经济辐射力,如纽约曼哈顿、伦敦金融城、巴黎拉德方斯、东京新宿、香港中环等。现在关键是海川是否有这么大的经济辐射力,是否有能力支撑起所谓的CBD。 傅华笑了笑说:“钱先生,既然你想建设一个CBD,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定位的,我知道国际上的一些著名的CBD都是建设在一些大都会区的,都是一些国家的核心区域,您认为海川也具有大都会区这样大的经济辐射力吗?” 钱兵笑了,说:“傅先生,看来你很懂经济啊,是的,国际上一些成功的CBD都是建设在国家的核心地带,像什么法国的巴黎、美国的纽约,海川市肯定没有向他们那么大的经济影响力,想要建立像他们那样的CBD显然是不太实际的。这一点我是很认同的,所以我已开始就跟你说,我要建的是区域内的CBD。这个区域是指什么呢,你看海川市正位于黄渤海这条沿海经济带上,经济可以辐射影响到日本韩国,海川市有这样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未来必然是这个区域的核心,所以我想在这里提前布局,建设区域内的CBD。当然,这个CBD规模会小得多,我们鸿途集团的经济实力也是有限的,也无法建设像纽约曼哈顿一样规模的CBD的。” 看钱兵侃侃而谈,而傅华听得津津有味,一旁的罗雨心中暗自好笑,心说这个钱兵倒好记性,把自己跟他说过的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转头来贩卖给傅华听,傅华还被唬得一愣一楞的,真是有意思。看来自己这份心机没有白费啊。 傅华果然被钱兵这套说辞打动了,他说:“钱先生,还是你的眼光独到,你这个想法很有战略前瞻性啊。” 钱兵笑笑说:“这主要是我的工作团队的功劳,他们告诉我你们这个海川汽车城具备能成功建设成CBD的几大因素,CBD的成功要素。首先第一点,CBD的建成政府的鼎力支持,这是CBD作为城市功能发展的必然,没有政府的强力支持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我已经在你们海川市政府在招商承诺中看到了,相信我去投资,一定会得到贵市政府的大力支持的。第二点是强有力的地方经济支撑,跟据我的工作团队研究表明,海川市所处的黄渤海经济带现在已经是继珠江三角区之后一个新的经济高速发展地带,我想支撑一个区域内的CBD应该没什么问题。第三点就是海川市高效的水陆交通网络,交通网络是CBD发展的基础,交通水平高低,直接制约和影响着CBD在高度集聚状态下的有效工作。因此,大规模的CBD开发,尤其是CBD新区开发建设,往往需要以大规模的交通系统建设为先导……” 钱兵侃侃而谈,如数家珍,傅华不知道这是罗雨事先帮他做好了的功课,心中更加佩服了,这个钱先生果然不愧是大集团公司的董事局主席,对经济竟然会这么精通。看来真是不虚此行了。 这餐饭吃的宾主都很愉快,主人谈的兴致勃勃,客人听得津津有味,结束的时候,傅华已经和钱兵达成了一致,他将陪同钱兵去海川实地考察,以确定是否接手海川汽车城项目。 罗雨心中暗自窃喜,如果这钱兵连傅华都看不出什么问题,那市里面那些官员们就更看不出什么问题了,看来自己这个如意算盘是打响了。 傅华就将情况跟常务副市长李涛作了汇报,说香港鸿途集团的董事局主席钱兵想要来海川考察,看看是否要接手海川汽车城项目。 李涛听完十分的高兴,说:“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我们市里面现在被这个项目搞得是焦头烂额的,如果有客商愿意接手,实在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傅华,你又立了一功。回头我马上跟徐市长汇报,我相信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李涛知道前段时间傅华和徐正闹得很不愉快,他知道不是傅华的错,可是处于他的立场上,他又无法帮傅华,因此心中对傅华就有几分歉疚,他觉得傅华和他都算是曲炜的的老部下,他应该维护傅华的。现在傅华又立了新功,他想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徐正,让现在被汽车城项目弄得很难堪徐正可以从困境中解脱出来,也能借此缓和他和傅华之间的矛盾。 傅华并不想贪天功为己有,笑了笑说:“这个功劳不是我立下的,是我们驻京办的副主任罗雨,客商是他联系的。” 李涛说:“哦,是那个小罗啊,不错嘛,这个小伙子还是挺有能力的。” 听说是罗雨,李涛心里凉了半截,市里面的领导们都知道罗雨提升副主任是徐正建议的,如果功劳是罗雨的,那只能证明徐正有眼光,能够识拔人才,与傅华可就没什么关系了。不但没什么关系,甚至可能危及傅华的地位稳固,因为徐正是早就有意换掉傅华的,只是苦于没有适当的人才可以代替傅华,如果罗雨有能力顶上傅华的缺,相信徐正一定会想办法将傅华从驻京办调开,而让罗雨取代他的。 这对傅华来说是一个危机,而不是什么好事。 罗雨这一次将钱兵介绍给了驻京办,让傅华对他的看法有所改观,这个同志还是可信的,心中还是有驻京办这个集体的,起码没像当初林息那样,私自就把客商领回了海川,说:“是啊,小罗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李副市长,现在我把情况跟您汇报了,请市里面做好准备,不日我将陪同钱兵先生去海川是考察汽车城项目。” 李涛说:“行啊,市里面会做好准备,你就安排钱兵来吧。” 李涛就跟徐正作了汇报,徐正听完,笑了,说:“嗯,不错啊,这个罗雨同志还真是很有能力,没让我失望。” 李涛还没提到客商是罗雨联系上的,徐正却上来就说功劳是罗雨的,便知道罗雨肯定私下跟徐正做过汇报了,心里越发为傅华担心了。罗雨越级汇报,肯定是跟徐正之间建立起了某种直接的联系,有这样的一个可以通天的下级在,傅华这个主任怕是更不好做了。 李涛笑了笑,说:“看来罗雨同志跟您汇报了,是啊,傅华说这个客商是罗雨联系上的。” 徐正冷笑了一声,说:“算他知趣,没有把功劳揽到他身上去。行了,做好迎接客商的准备吧,这个汽车城项目弄得我们市政府灰头土脸的,最好是能够早一点转让出去。这一次在适当的情况下,我们可以把条件放开一点,可以多给客商一定的优惠。” 李涛说:“好的,我会让相关部门研究一下,怎样提供更多的优惠给客商。诶,对了,客商来的时候,您要不要到机场去接他啊?” 徐正笑了笑,说:“算了吧,我烦透了这个汽车城项目,你去接一下他,尽量打点他满意,总之一句话,尽快让我们市里面摆脱这个包袱。” 李涛说:“好的,我去接他就是了。” 过了两天,傅华、罗雨陪同着钱兵和他的助理到了海川,李涛到机场迎接了他,就钱兵和他的助理安排在了海川大酒店住下。当晚,李涛做东给钱兵洗尘。傅华见只有李涛出面,觉得市里面似乎有些怠慢了钱兵,不过钱兵似乎并不计较这些,和李涛谈的十分融洽,这让傅华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这家伙身价几十亿,竟然丝毫不跟地方官员摆架子,这是十分难得的。 第二天上午,李涛带着相关人员陪同钱兵实地考察汽车城,钱兵看得十分认真,围绕着烂尾的汽车城转了好几圈。 看完之后,钱兵似乎有些不满意,一直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李涛觉得形势似乎不太妙,便问道:“钱先生,你对这个地块感到还满意吗?” 钱兵摇了摇头,说:“老实说,我不是很满意。” 罗雨在一旁心说你不满意最好,我现在已经将你领到了海川,也算可以跟徐正作了交代了,如果你离开不投资,就只能说是市政府这方面没安排好,达不到客商的满意度,我就没什么责任了。 不太妥当 不过罗雨心中也有些诧异,这家伙如果真是个骗子,不是应该直抓乱上的说看好,然后假说投资再来骗钱的吗?怎么他会上来就说不满意呢?难道自己看错了,他不是个骗子,还真是有实力的客商吗? 罗雨心中有些不自信了起来,他在西江省城是看到鸿途集团实实在在的在建工地的,那个工地的规模可不是一个皮包公司有能力支撑起来的。他和傅华这几天在西江省省城,也跟当地的官员们做了一些接触,据这些官员反映,鸿途集团真是一个很有实力的集团,先后在西江省为省城的下岗职工和残疾人捐款累积到三百万之多,是一个很有善心的企业家。官员们言之凿凿,看来是确有其事,这可应该不是什么骗子能够做出来的行为。 罗雨此刻的心情是患得患失的,他一方面觉得钱兵不可信,希望这一次走个过场能够跟徐正交代过去就好,另一方面他又盼望这个钱兵真的有实力能够在海川投资建什么CBD,那样子就是他罗雨的功劳了,那他的仕途会一片光明的。 权衡再三,罗雨并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他笑笑地问:“钱先生,我们这里有什么令你不满意的地方吗?” 钱兵说:“这里位于城市的中心地带,经济繁华,四周交通发达,这些我还都满意,只是有一点不好。” 李涛说:“不知道哪方面不好,我们市里面可以研究改正啊。” 钱兵说:“李副市长,你看到这汽车城南面和东面那两栋高楼了吗?” 李涛说:“我看到了,那两栋高楼是新建的,不在这个汽车城项目地块之中的。” 钱兵说:“问题就在这里了。按照我心目中预计的规划,这个汽车城地块的土地根本不够我用的,我想往南和东再扩展些,可是一下子被那两栋楼限定死了,这个地块就只能这么大了,很可惜,这个地块小了一点,我只能跟贵市说声抱歉了。” 钱兵这么说:“把李涛说愣了,钱兵不接受这个项目原来只是因为项目地块小了,不够他用的。” 李涛说:“钱先生,你能给我讲一下你的设想吗?” 钱兵说:“是这样的,我想在这个位置建设一座CBD,初步设想要建设五十万平米的建筑物,投资四十八亿人民币,打造一个东海省内最繁华的商业圈。 李涛看了看钱兵,他没想到钱兵的设想规模这么大,这相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项目了,他不想就因为两座新建的大厦就影响这个项目落地。” 李涛说:“钱先生,你先不要急着做决定,如果您真的有意投资,这两座新建的大厦可以想适当的办法处理的。” 钱兵看了看李涛,说:“真的可以吗?” 李涛笑笑说:“可不可以,我不能做这个决定,不过我可以把情况向上汇报一下,由市里面决定是否处理这两栋大楼。” 钱兵脸上露出了急切的表情,看着李涛说:“李副市长,那就拜托你了。跟你说,我很看好海川市优越的地理位置,这里处于黄渤海沿海经济带的中心位置,CBD建设在这里,上下游城市都可以辐射到,如果把CBD建设换到别的城市,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了。” 李涛说:“行啊,我尽力帮钱先生争取吧。” 现场考察就告了一个段落,李涛和傅华等人将钱兵送回了海川大酒店,然后告辞离开了。 傅华跟着李涛往外走,一边问道:“李副市长,您真的要打算将两栋新楼拆掉吗?” 李涛笑笑说:“那要看值不值的了,如果值得,拆了也无妨啊。” 傅华说:“那两栋新楼建的那么漂亮,拆了很可惜的。再是这个钱兵是不是把规模搞得也太大了一些,我们这么配合他是不是有些盲目了?” 李涛说:“这个情况我是不能做决定的,我要徐正市长汇报一下,这个事情要上市政府常务会议。” 这是需要领导集体研究决定的,傅华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李涛把情况汇报给了徐正,徐正听完,眼睛亮了,说:“他们要建CBD?真是太好了,这可是目前国内城市化当中最热、最时尚的东西了。我们东海省目前还没有一个城市有CBD,这个项目要是落地海川,我们海川市将会引领东海省城市建设的新风尚。” 钱兵这个CBD的设想,正迎合了徐正求大求新的心理,他已经开始设想如果这个CBD建成,会在东海省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这将成为他又一项显赫的政绩,为他将来的发展奠定雄厚的基础。 李涛说:“可是钱兵嫌那两栋新楼碍事,说是被新楼限死了,无法达到他想要的规模。” 徐正笑了笑,说:“那简单啊,什么碍事就拆什么。” 那两栋楼一栋是某银行新建的地区总部,另一栋是海川市行政事务管理中心,本来李涛认为如果钱兵要投资的话,这两栋大楼不是不可以拆迁的,不过傅华再他来的路上提醒过他,一味地配合客商是不是太盲目了,现在徐正又表现的这么热衷,作为副手,他就不能立即赞同了,他需要扮演理智一点的角色了。 李涛看了看徐正,说:“徐市长,这两栋楼都是新建不久的,贸然拆除,市民的反响肯定很大,您是不是慎重些?” 徐正笑了,说:“慎重什么?现在是什么样的时代了?这是个超速发展的时代,一慎重我们就要比人家落后了。” 徐正这么急切,让李涛更加感觉不妥,这似乎有些冒进的迹象了,他知道自己无法去反驳徐正,便很想徐正跟张林谈一下,于是说:“那总要集体研究一下吧,也许其他同志会有不同意见的。” 徐正看了看李涛,他对李涛这么说很不高兴,这么说好像是在质疑他的权威,是不是这家伙跟张林谈过话之后,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跟张林勾结在一起了?上一次李涛去工地检查质量已经冒出了某种危险的苗头,这一次他又这么说:“明显是暗示想让自己去请示张林,这件事情到不是不能请示张林,可是一请示,就会默认把事情的领导权交到了张林手中,这可不是他徐正所乐见的。” 徐正笑了笑说:“对啊,是应该集体研究一下,回头马上召集市政府常务会议,我们研究一下。” 市政府常务会议是在徐正的掌控之下的,他相信一定能够顺利得以通过的。 徐正这么说了,李涛就没办法再说什么了。 市政府常务会议上,李涛先把钱兵要来投资以及嫌那两栋楼碍事的的情况向会议汇报了,李涛讲完,徐正就首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说:“我们海川市在改革开放之初,作为最先开放的沿海城市,曾经是东海省经济的领先城市,但这些年我们变得有些骄傲自大了,都在坐着吃老本,一些原本落后的兄弟城市经济发展先后超过了我们,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刺激。这一次香港鸿途集团想在我们市建设一个CBD,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机遇,CBD我想大家都知道是什么,国际上那些著名的CBD,像纽约、东京、巴黎等,都是国际性的大都会,对周边城市的影响力都是巨大的。虽然目前我们并不能想这些国际大都会一样,成为整个世界瞩目的焦点,但是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遇让海川市成为黄渤海沿海城市的核心城市之一,我们要把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打造成为沿海经济带的区域中心,为此嘛,我想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也是应该的,所以我赞同,如果有必要就将这两栋楼拆掉。” 徐正首先表明了自己赞同的态度,就为这次常务会议定了调子,几个副市长相互看了看,都不好再提什么不同意见了。 只有新来的副市长金达对此很不赞同,他说:“徐市长,我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不太妥当啊。CBD是很好,这大家都知道,可是有一点大家可能不清楚,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程度、产业结构和生产要素集聚以及市场化程度直接决定了CBD发展的成败。我们可以花巨资建设一个CBD,但这只是一个有形的外壳,它更需要一个与该CBD定位相当的经济基础和市场规模,这才是CBD的内核,是CBD成败的关键。世界著名的CBD的发展历程告诉我们,只有当地经济强盛的CBD才能发展得很好,如纽约、巴黎、香港和东京等,他们无一不是世界上经济最发达的区域。没有强有力的地方经济支撑,要打造一个CBD是不可能的。因为打造一个CBD首先需要的是充足的资金。国内外不乏因定位失当,没有相应经济支撑而失败的案例。我们是不是认真考虑一下现在我们这里的经济实力是否可以支撑起一个区域性的CBD?” 一呼百应 金达继续强调说:“如果不能的话,我觉得还是不要盲目的为了迎合客商的要求拆迁两座新建的大楼,毕竟这两栋大楼刚建不久,马上又要拆迁掉,是很大的浪费。另一方面也会让市民感觉我们的规划没有前瞻性。”金达是省里面下派的干部,他来是接替秦屯空出来的位置的,年纪很轻,还不到四十岁,前途不可限量。这一次被省里面安排到海川市任职,明显是下来增加基层经验的。 徐正对金达站出来反对自己心中很不舒服,他笑了笑说:“金达同志看来有很丰富的书本知识啊,不过呢,书本上的东西是要跟实践结合起来才能发挥作用的,首先一点你要明白,这个CBD是由港商投资的,资金问题就不需要我们去考虑了,我们只需要给他们一些必要的支持就行了。另一方面,关于我们市的经济实力是否能够支撑CBD的问题,你也说了城市规划是需要前瞻性的,我们目前也许还没那么强的的实力,可是建成CBD之后,它一定会给我们市的经济带来很大的促进的,到那个时候,我相信我们的CBD一定会很兴旺的。” 金达还要说些什么,徐正却不想让他说下去了,说:“金达同志,我不想跟你辩驳什么,我知道你反对就是了,其他同志有没有反对意见?” 其他几位副市长包括李涛纷纷说没有反对意见,徐正说:“现在只有一票反对,也就是说本次会议同意如果为了建设CBD的需要,可以拆除那两栋新建楼房。” 金达见徐正完全是一副听不进他人意见的态度,便说:“我保留不同意见。” 徐正看了看金达,心说这家伙以为自己是省里派下来的,就敢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真是不知好歹。他说:“行啊,金达同志的保留意见可以记录在案。” 会议结束后,金达心中很是不忿,徐正这完全是独断专行,他便去了市委,找到了张林书记。 张林正在批阅文件,看到金达一脸的愤怒,笑着说:“金达同志,你这是怎么了?” 金达说:“徐正同志真是专横,别人的意见听都不愿意听,这样子工作可是要出问题的。” 张林笑了,说:“你先别急,把事情说给我听听。” 金达就把开常务会议上发生的情况跟张林汇报了,特别强调了自己想要跟徐正辩论,徐正却根本就不听这一情况。他最后说:“您说张书记,为了一个还不知道前景的CBD项目,就要先拆掉两座新建好的楼房,这不是胡闹吗?” 金达被任命为海川市副市长之前,郭奎曾经就他要下来任职一事跟张林交换过意见,郭奎当时交代张林说 这金达一直在省直部门中任职,主要从事一些经济政策研究工作,书生意气比较足一点,没有基层的工作经验,要张林多看顾他一些。张林明白像金达这样学历很高,在省直部门工作多年的人下放基层就是来镀金的,这是省里重点培养的人才。郭奎又这么重视,专门交代给自己,他自然不能多护着他一些。” 张林对金达身上这种责任感很欣赏,评价一个官员的好坏,首先就要看他身上是否具备这种责任感,就要在看到认为不合理的事情进行抗争,即使金达这种方式很不注重斗争的策略,他笑了笑,劝慰说:“金达同志,你先不要急嘛,可能徐正同志有他的考虑吧。” 金达看了看张林,说:“张书记,看来你是赞同徐正同志的意见了?” 张林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你要知道地方上这些同志们都肩负着很重的GDP增长任务,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来了,徐正同志自然很想让项目落地,这你要理解他。” 金达说:“张书记,你不知道的,我曾经专门研究过CBD,这个东西虽然名气很大,说起来很时髦,可是在中小城市鲜有成功的案例,因为中小城市的财力支撑不起来一个所谓的CBD。如果贸贸然让客商来投资,那将来可能又要在我们城市的核心部位多了一个不是烂尾却实际上烂尾了的建筑,到时候我们海川市中心会出现一个空空的商业中心,这和现在汽车城项目的状况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张林不笑了,他可不想把麻烦引进来,便说:“有这么严重吗?” 金正说:“当然了,国内现在几个CBD都是在一线的大城市建设的,像我们这样的二三线的城市有几个能搞得起来的?徐正同志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做充分的调研,只要是大的新的,就是好的,这可是有些盲目和冒进的。” 张林说:“不做调研是不对的,你说这个项目是驻京办的同志领回来的?” 金正说:“对啊,李涛同志说是驻京办的主任傅华和副主任罗雨一起将人领来的。” 张林说:“傅华同志也回来了?” 金正说:“对啊。” 张林说:“你先等一下,我把傅华同志叫过来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张林就打了电话给傅华,傅华接了,说:“张书记您好,请问找我有什么指示吗?” 张林笑笑说:“傅华,你回来海川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是不是因为我上次批评你了,对我有意见了?” 傅华可不敢给张林造成这种印象,赶忙笑笑说:“没有,没有,我这次是带客商来考察是否接手汽车城项目的,现在客商接不接手还不一定,所以就还没跟您汇报这件事情。” 张林笑笑说:“你别紧张,跟你开个玩笑了,你带客商回来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过来我的办公室吧,我想了解一下这个客商的情况。” 傅华说:“好的,我马上赶去。” 过了一会儿,傅华感到了张林的书记办公室,张林指了指傅华,对金达说:“金达同志,你还没见过这个傅华同志吧?” 金达笑了笑,说:“还真没见过,不过傅华这个名字我可是听说过,融宏集团落户海川不就是傅华同志的功劳吗?” 张林对傅华说:“傅华同志,来认识一下,这位是金达同志,我们市里面新来不久的副市长。” 张林认为金达未来肯定是海川市甚至东海省的政治明星,他把傅华叫来,也是有意安排让两人好好认识一下。 傅华赶忙上前跟金达握手,说:“您好,金副市长。” 金达跟傅华握了握手,也说了声你好。 寒暄过后,张林就让傅华说说要来投资的鸿途集团的情况,傅华就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林听完,说:“这是那个罗雨联络的客商?不错嘛,看来这小伙子还有点才能。” 傅华笑笑说:“这一次罗雨同志确实做得很好。” 张林说:“你对这家鸿途集团和这个什么CBD项目是怎么看的?” 傅华说:“我和罗雨在西江省见到过鸿途集团在建的项目,他们在市中心圈了好大一块地,看样子是很有实力的公司。当地的官员对这个鸿途集团也是赞誉有加,说他们主动为下岗职工和残疾人捐款达三百多万,是一家很有社会责任感的公司。” 张林点了点头,说:“这说明这家公司还是靠谱的。那你对CBD是怎么看的?” 傅华说:“一开始我并不能接受在我们海川建CBD这个想法,我认为海川的经济能力有限,无法支撑一个CBD,后来钱兵跟我讲了他具体的设想,他说他是想建设一个可以辐射黄渤海沿海经济带的CBD,他这么说我倒觉得也许可以实行,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有这个设想也许自有他自己的道理,反正我们只提供汽车城项目的地块,你愿意建什么只要不违法,都是可以的。只是我没想到他来了海川之后,竟然会不满足于汽车城项目的地块,还想要往外扩展,甚至要拆除两栋新建不久的大楼,我就觉得这个代价有点大了,也跟李涛副市长说过,这件事情要谨慎。” 金达说:“什么黄渤海沿海经济带,傅华同志,你被这个人忽悠了,黄渤海沿海这一带虽然得益于改革开放,经济比较发达,可是各地的发展并不均衡,犹如一盘散沙,国家都还没提什么黄渤海沿海经济带的概念。再是CBD是一种总部经济,是以第三产业为主导的,这里的第三产业可不是指传统的第三产业,而是当今世界上最发达的最先进的第三产业,比如金融、保险、证券、中介等行业。你想想,所谓黄渤海沿海经济带包括的城市有可能将金融、保险、证券这些最先进的第三产业的地区总部设在我们海川吗?” 海川在这个黄渤海沿海地带只是其中一个普通的城市,并不具备一呼百应的影响力,想要其他地区把一些重要产业的地区总部设置在这里,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蜜月期结束 傅华有些惊诧的看着金达,他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副市长对经济这么懂行,金达笑了,说:“你不用这么看我,我专门研究过CBD的。” 傅华也笑了,说:“我没想到金副市长这么了解经济,您这么一说:“我也开始觉得这个钱兵说的不靠谱了,看来他并不真的懂得CBD。” 金达愤愤的说:“可是我们市政府常务会议刚刚通过了决议,要准备接受这个项目,而且为了让这个所谓的CBD项目落地,不惜将两栋新建的楼房拆除,你说这不是胡闹吗?” 张林笑了,说:“金达同志,我们这些下面的同志可没有你这么高的理论水平,这你要谅解。” 金达说:“可是也不能什么调研也不做,就马上做出决策吧,这个可是很不科学的。” 张林笑笑说:“好啦,这件事情回头我会跟徐正同志反映一下,让他是不是可以慎重考虑一下这件事情。” 金达说:“不是慎重考虑,是应该纠正这个错误的决定。” 傅华在这时看了一眼金达,他心说这个副市长理论水平很高,在官场上却好像是一个白痴,就算是市委书记基本上也很难命令市长纠正市政府常务会议上通过的决议,因为各自分工不同,这部分并不是市委书记应该管辖的范围,就是有错误,市委书记也基本上只能劝市长慎重考虑,而无法采用命令的方式。 更何况张林自接任市委书记以来,对徐正的工作向来是大力支持,很少干预的,他能说要反映一下让徐正慎重考虑已经是很不错了。 张林心中对金达的看法跟傅华基本是一致的,这家伙一直在省里面做政策研究工作,对官场上这些权力斗争似乎并不了解,看来郭奎对他还真是了解,不然也不会专门给自己交代要照顾他。 不过要想真正成长起来,还是需要受点挫折,不受到挫折哪知道现实是什么样子的,郭奎把金达放到基层来,估计也是想要他补上这一课吧。 张林说:“好啦,金达同志傅华同志,今天的谈话就进行到这吧,我下面还有工作要做。” 金达还想说什么,可是张林已经低下头开始批阅文件了,只好讪讪地跟傅华一起离开了张林的办公室。 第二天一早,在书记会上,张林对徐正说:“徐正同志,我听说驻京办针对汽车城项目领回来一个客商?” 徐正笑笑说:“是啊,这主要是驻京办副主任罗雨同志的功劳,这个客商是他联络上的。” 徐正刻意强调了罗雨,让张林心里别扭了一下,就算是罗雨的功劳,可罗雨也是驻京办的工作人员,他做的事情自然也是驻京办做的事情,值得这么强调吗?这根本就是徐正和傅华还有心结未除,他不想把功劳归到傅华身上。 不过张林并无意跟徐正计较这个,他笑了笑,说:“看来还是你当初慧眼识人啊,这个罗雨确实不错,能引来客商是很值得表扬的。” 徐正笑了,说:“是很值得表扬,而且这一次来的客商实力很强,要打算在我们海川建设一座CBD,投资四十八亿呢。” 张林笑笑说:“客商的实力真是很强,不过,我听说市政府方面打算为了承接这个项目把那两栋银行和行政事务管理中心大楼给拆除掉?” 徐正笑笑说:“是啊,要引进这么大的项目,我们总的体现一点诚意出来,做一点小小的牺牲也是必要的嘛。” 张林说:“可是有同志跟我反映,我们海川的经济实力并不足以支撑一个CBD,这个CBD前景很不明朗,这个时候贸然先把两座新大楼给拆除掉,是不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徐正同志,你们市政府是不是再慎重的调研一下,看看这个方案究竟可不可行?” 徐正一听,就明白金达过来找过张林了,他心中不由得十分的恼火,这个金达竟然背后告自己的状,真是胆大包天,还有这个张林是在干什么,又要插手市里面的经济吗?上一次李涛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徐正一定程度的反感,不过那是第一次,徐正又及时把火苗给扑没了,因此把事情压了下去,这次张林再次向插手市政府的事务,让他觉得不能再这么容忍下去了。 徐正看了看张林,说:“张书记,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您不赞同承接这个CBD项目?” 张林笑笑说:“我倒不是不赞同,我只是认为是不是再慎重的调研一下?我觉得贸贸然就拆除两栋新楼,是不妥当的,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很好的解释,市民对我们这么做肯定是很有意见的。” 徐正说:“调研什么,客商现在就等在海川,您以为他有时间等我们调研几个月再来决定吗?时机稍纵即逝,我今天跟客商说我们要调研,明天他就可能另找地方。这个时候我们就是要当机立断的。” 徐正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张林说:“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一味的迁就客商的要求,尤其是拆迁两栋新楼的问题上,是不是可以协调一下,尽量避免不要这么做。” 徐正说:“张书记,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啊,我也知道拆除两栋楼我们市里面浪费很大,可是如果不拆,客商就要离开,您要我怎么办?现在上上下下因为汽车城项目矛头都对着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能解决问题的客商了,您让我把他放走吗?放走了他您能帮我解决这个汽车城项目的麻烦吗?” 徐正话说的已经有些咄咄逼人了,这让张林也有些恼火,他说:“徐正同志,是,汽车城项目是需要解决,可是我们也不能因为要解决前面的麻烦,就不顾及后面可能产生的麻烦,所以我才劝你慎重考虑一下。” 徐正说:“张书记,您不要听那个金正同志的胡说八道,他那些都是书本上的知识,现实当中并不实际的,我不知道这个CBD有什么麻烦?还能比目前这个汽车城项目更麻烦吗?再说,这是我们市政府的集体决议,又不是我徐正一个人的意思,难道说我们都错了,就金达同志一个人正确?” 张林和徐正两个人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看上去就像吵了起来一样,一旁的副书记秦屯心里暗自好笑,他很高兴这两个人打起来,这两个人有了冲突,他就能从中渔利了。不过,当下秦屯还是不能眼看着两人直接就这么冲突起来的,他嗯哼了一声,说:“张书记、徐市长,两位能不能先冷静一下。” 秦屯这么一说,张林和徐正都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徐正笑了笑说:“我们这是争个什么劲啊,项目谈判还没有展开,最终人家落不落户海川还不一定,我们却在这里争得不亦乐乎。张林也笑了,他感觉徐正讲的也不无道理,现在汽车城项目已经到了必须要解决的时候了,如果不跟这一家鸿途集团合作,再想找一家有这么强实力的公司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总不能放任汽车城项目就这么搁置着不管吧”? 张林说:“老徐啊,我们俩也是的,争个什么劲啊。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机会是不等人的,如果放走了这一次的客商,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找来呢”。 徐正说:“反正这一次是客商自己投资,投资风险要由他们自己承担,至于拆除两栋楼房,我想他们会给与必要的补偿的,这对于我们来说并无什么损失啊。现在关键在于先把汽车城项目解决掉。” 张林心里也明白,汽车城项目烂尾在那里,现在就像海川市脸上长了癣一样,时时刻刻都在醒目的彰显着曾经犯过的错误,这块癣疾是需要赶紧去除掉的。可能启动CBD项目不一定会给海川市带来太大的经济利益,可是政治利益却不少,起码在短时间内会消除市民们因为汽车城项目烂尾所产生的意见。 这大概就是徐正一定要选择这个项目的原因吧。 张林心中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替代这个CBD项目,他能理解徐正这么做的缘由,便不再想坚决反对下去了。 张林说:“老徐啊,既然你坚持,那就跟客商继续谈判吧,不过尽量争取不要拆除那两栋楼,毕竟那是新建不久的,拆除了实在令人心痛。” 徐正笑笑说:“张书记,这些年城市建设拆除了多少建筑啊,真要心痛你会痛不过来的。” 张林想想也是,便没再说些什么了。 两人算是暂时达成了一致,可是他们心里都明白,他们融洽相处的蜜月期是结束了。 一方面徐正对于张林一再插手干涉市政府的行为十分不满,另一方面张林也对徐正什么都不跟自己通气也很不高兴,这个徐正根本就是丝毫没把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中。 险恶用心 于是海川市政府和鸿途集团就展开了谈判,钱兵坚持要拆除那两栋新建的楼房,说不拆除的话,所能建设的范围太小了,无法达成他预想的目标。 最终海川市政府妥协了,他们答应鸿途集团拆除这两栋楼,而鸿途集团承诺会在未来的CBD当中,建设相同面积的两栋楼房作为这两栋楼拆除后的补偿。双方达成了合作协议,有海川市政府向鸿途集团提供开发所需要的土地,而鸿途集团则承诺投资四十八亿,把汽车城项目改造成东海省唯一的一座CBD。 合作协议达成之后,很快这个CBD项目就被宣传成了海川市招商引资的一项新的功绩,海川市政府对相关有功人员进行了表彰,其中罗雨最为突出,徐正在表彰大会上高度评价了罗雨所做的工作,认为他对海川市政府能够引进鸿途集团功不可没。 银行的地区总部和海川市行政事务管理中心先后被夷为了平地。在市政府的支持下,鸿途集团在海川市办起事来顺风顺水,很快相关的项目公司在工商局正式登记注册,《工程规划许可证》《土地规划许可证》《房地产开发资质证书》《施工许可证》《土地使用权证》这些本来别的公司办起来很费劲的证照,在海川市政府特事特办的指示下,以惊人的速度办了出来。 鸿途集团开始进行招标建设单位,准备开工建设了。 天和房地产有限公司的丁益打了电话给已经回了北京的傅华,询问鸿途集团的情况,他有意参与到这个CBD建设当中去。 傅华是见证过鸿途集团的实力的,因此就将自己在西江省所见到的情况跟丁益讲了,丁益听完,说:“既然这样有实力,那我们公司肯定也要参与一下,不然这么大的地产项目没我们天和,岂不是很遗憾。” 傅华笑笑说:“行啊,那个鸿途集团的钱兵钱先生是一个雄心勃勃的人,像你们这样有实力的公司加入,他会求之不得的。” 鸿途集团CBD项目的落地,让徐正在海川市的声望基本得以恢复,他觉得可以腾出手来收拾一下一些不听话的人啦,其中他最想收拾的自然是傅华了。现在罗雨成功的将CBD项目引进了海川市,说明其才能已经足以替代傅华了,让傅华离开驻京办丝毫不会影响驻京办的工作了。 虽然眼下傅华并无什么过错,可是徐正等不得他犯错了,他觉得傅华只要还担任驻京办主任,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他容不得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了。 很快,徐正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这个主意只要张林予以配合,相信傅华就算不肯离开,也不得不离开驻京办了。 于是,在书记会上,徐正跟张林说起了市里面的招商工作,张书记,您觉没觉得我们市里面的招商工作,除了驻京办一枝独秀之外,其他部分真是乏善可陈啊。 张林说:“倒也是,这两年除了驻京办引进了几个大项目,招商局引进的企业似乎都只是小打小闹,这你要跟招商局王尹局长说说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现在全国上下都在招商,我们的招商工作老没有起色对我们市的发展是很不利的。” 徐正说:“招商局这个问题我正想跟张书记好好谈一谈,现在的状况是说说根本没什么作用了,去年我就说过王尹同志了,可是还是丝毫没有起色。我觉得王尹局长干了这么多年招商了,年纪似乎有些大了,开拓性不足,思路有点跟不上这个时代了,是不是可以给他换个位置了?” 张林想了想,觉得王尹确实是守成有余,开拓性不足的这么一个干部,再把他放在招商局有些不合适了,便说:“老徐啊,那你打算如何调整王尹同志的工作呢?” 徐正说:“王尹这个同志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干部,可以调整到一些不需要像招商局这么有开拓性的部门去任职,这个就需要张书记您考虑确定了。” 张林说:“这个我考虑考虑,只是那王尹同志改任别的职务,招商局长这个位置你心目中可有人选?” 徐正笑笑说:“这个位置需要一个年轻、有思路、有开拓性、有能力、又有奉献精神的同志来担任,我把全市的干部在心目中过了一遍,倒是找到了一个不二的人选。” 张林看了看徐正,有些好奇的问道:“谁啊,谁能得到老徐你这么高的评价?” 徐正笑了笑说:“这不用我说了吧,我们市里面现在招商工作做得最好的是那个地方啊?” 张林愣了一下,说:“你是说驻京办的傅华同志?” 徐正点了点头,说:“对啊,傅华同志年轻、有思路,有开拓性,有能力,又有奉献精神,张书记,您想想还有比傅华同志更适合这个位置的人吗?” 张林一下子就明白了,徐正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虽然傅华确实很适合招商局长这个位置,张林也相信如果把傅华放到招商局他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徐正提出这个建议用心险恶,他明明对傅华一肚子意见,却给傅华这么高的评价,实际上是想要将傅华逼走的。 傅华现在已经把家安在了北京,张林也见识过他岳父赵凯在北京的局面,如果把他调回海川,无论从哪一方面讲他都很可能不接受,那时候只能有一种结果,就是他辞职离开。 张林是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的,心中也对徐正这种不能容人的做法十分反感,如果换到张林刚接任市委书记的时候,也许为了配合徐正,他会考虑将傅华调离,但是目前的形式不同了,张林已经看出对徐正这个人一味地配合是不行的,这样子会纵容他认为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是可有可无的,这种状况已经不能再任其发展下去了。 张林笑了笑,说:“老徐啊,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同志是否合适吧?” 张林话还是说得很婉转,他让徐正再想想别的人选,是不想直接拒绝让徐正难堪。 徐正看了看张林,笑笑说:“我再三想过了,只有这傅华同志是最合适的,张书记认为傅华同志不能胜任吗?” 张林说:“胜任倒是能胜任,不过调傅华回海川不合适,我认为他在北京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徐正笑笑说:“看来张书记是担心影响了驻京办的工作啊,不会的,现在驻京办的副主任罗雨已经成长起来了,足可以把驻京办的工作担负起来。再说让傅华同志担任招商局长,是给他一个更广阔的舞台,他在北京的人脉关系并不会没用,我想会更有助于他的工作的。” 秦屯这时在一旁插话说:“张书记,我也觉得傅华同志确实很适合招商局局长这个位置。” 秦屯虽然和徐正不合,可是在对待傅华的态度上他跟徐正是一致的,他对傅华也想除之而后快,因此在一旁帮腔徐正。 徐正看了一眼秦屯,他觉得秦屯这一帮腔来的很是时候,这让他意识到虽然以前两人明争暗斗过,但是现在这个家伙也是一个可以联合的对象,是一个可以联合起来对抗张林的势力。 徐正笑了笑说:“张书记,您看,秦屯同志跟我的意见是一致的。” 张林看了看两人,说:“傅华同志是一个人才,这是我们大家都公认的,可能你们都觉得他出任招商局长比较合适,可是你们忽略了一点,傅华同志的家已经按在了北京,他的妻子也是北京人,如果你们非要将傅华同志调回来,他为了家庭着想,一定会辞职离开我们海川的,为了留住这个人才,我不会同意这么做的。老徐啊,如果你想不出别的人选,王尹同志还是继续担任他的局长吧。” 张林话还是说得很婉转,可是已经点明了徐正和秦屯二人的险恶用心。徐正见张林已经能够看透了这一点,不好再坚持了,便笑笑说:“是啊,张书记说的对,我有点忽略了傅华同志现在的家庭状况了。” 秦屯见徐正退缩了,他就更没有必要去跟张林争什么了,便说道:“对对,我们也应该多为傅华同志考虑一下。” 书记会散了之后,徐正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想要换掉傅华却功亏一篑,让他心里很不舒服,看来这个张林跟傅华已经走到了一起,因此才会这么维护傅华。 事情不能就这么罢休,还是要找一个什么理由将傅华换掉,目前这个状况张林这么维护傅华,点明了调离傅华实际上是在逼傅华辞职,徐正就不能再用这种所谓捧杀的招数来对付傅华了。徐正想了半天,也许只有傅华出错才能将他赶走。 可是徐正一时也抓不到傅华什么错处,这时他想到了罗雨,傅华远在北京,只有他身边的人才能知道他详细的情况,而这个罗雨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探子人选。 水灵 徐正给罗雨拨了电话,罗雨接通了,说:“您好,徐市长,有什么指示吗?” 徐正笑笑,说:“小罗啊,鸿途集团这一战你打得漂亮啊,我都为你骄傲。” 罗雨激动地说:“谢谢徐市长对我的鼓励。” 徐正笑笑说:“应该的,应该的,你做出了成绩来了嘛。我跟你说,这一次呢,我觉得你做的很好,证实了你的能力,我认为你应该得到提升,以资鼓励嘛,于是就私下向张林书记建议,把傅华同志调回海川,由你接任驻京办主任。” 罗雨听到这里,越发激动,说:“感谢徐市长的提携,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徐正说:“你先别急着感谢,我的话还没说完。我是向张林书记建议了,可是张林书记并没有同意。” 罗雨的心一下子从兴奋的顶峰跌落到了谷底,他有些沮丧的问道:“为什么啊徐市长?张书记对我个人有意见?” 徐正说:“不是,张书记对你个人是没什么意见的,他说,这一次鸿途集团被引进到海川来,傅华才是功不可没的,说你只是做了一些辅助的工作,还不能证明你具备领军驻京办的能力。” 罗雨有些急了,说:“张书记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明明是我把鸿途集团领会海川的。怎么到头来却变成了主要功劳是傅华的了?” 徐正说:“我也是这么为你争辩的,我说这件事情前前后后都是罗雨在做的,傅华同志只是因为是驻京办的主任,才会参与其中,主要功劳都是罗雨同志做的。可是也不知道傅华同志跟张林书记是怎么汇报的,反正不论我怎么帮你辩解,张林书记就是坚持认为功劳大部分是傅华同志的,弄得最后我也没办法了。” 罗雨是知道傅华曾被张林叫去办公室的,看来傅华肯定是趁机在张林面前大大的表功了一番,所以这才会让张林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才会不承认功劳都是自己的。 罗雨心中十分的懊悔,自己不该当初出于谨慎非要将傅华拉进来,如果自己当初自己将钱兵领会海川,就不会有现在这样子的局面了。另一方面,罗雨对傅华更加愤怒,这家伙原来是这样一个人,有了功劳就往身上揽,让自己这么大好的升迁机会就这样失去了。 这傅华真不是个东西。 罗雨叹了一口气,说:“唉!张书记怎么就这么信任傅华呢?” 徐正笑笑说:“小罗啊,不是我说你啊,工作不是你这么做的,不能蒙着头只知道干,要学着会干,而且要干在点上。你看人家傅华同志,轻轻松松就把这么大的功劳说成自己得了啦,我是知道你这个人的,我替你很不值啊。” 罗雨说:“谁知道傅华这家伙是这样一个人呢。” 徐正说:“你的事情呢,我还会帮你留意的,不过只要傅华还在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上,这件事情就不是太好办。这一点上你要多跟傅华学习,看人家怎么去贴近主要领导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遇事要多动动脑筋,知道吗?” 罗雨说:“我知道了,徐市长。” 徐正说完,就挂了电话,这一边的罗雨恨不得把手机给摔了,傅华这个混蛋,前几天还一再在自己面前说这一次鸿途集团的事情办得漂亮,转过头来就把一切功劳揽到了他的头上,还真是没看出来这人阴一面阳一面的。 高月这个时候推门走了进来,看到脸色阴沉的罗雨,关切地问道:“罗雨,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病了?” 罗雨强笑了一下,说:“我没事。” 罗雨知道这件事情说给高月听也没用,高月肯定不会相信傅华会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的,他说了又会跟高月生一场气,索性就压在心里,提都不跟高月提。 高月有些不相信,说:“不对,你的脸色差得很,肯定是病了。” 说着高月伸手摸了摸罗雨的额头,跟自己的额头的温度对比了一下,说:“不烧啊,怎么回事啊?” 罗雨多少缓过来一点,心里为高月的体贴的有所感动,不管怎么说,高月对他还是真心实意的,虽然有时高月在某些事情上会站到傅华的立场上去。他伸手抓住了高月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说:“月,还是你对我好。” 高月看了看罗雨,手往外抽了抽,说:“好啦,这是办公场合,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罗雨笑笑说:“你是我女朋友,看到了他们也不能说什么的。” 高月不再往外抽手,只是看着罗雨的脸,不放心的问道:“你没感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罗雨心说我是心里不舒服,被傅华这混蛋气得,可是我不能告诉你,便摇了摇头说:“没有哇,可能昨晚睡得很晚,没休息好吧。” 高月说:“哦,是这样啊,那今晚可要早点休息,身体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罗雨笑了笑,说:“好啦,我知道了。” 这边罗雨恨得傅华牙根都痒痒的,傅华对发生的这一切却浑然不知,海川汽车城项目被解决掉了,相对他来说是去掉了一个大包袱,因此心情愉快。 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苏南的电话,苏南在电话里问道:“在忙什么?” 傅华笑了笑,心说这家伙总算又露面了,他说:“在办公室呢,没什么事情。” 苏南笑笑说:“我过去坐一下不妨碍吧?” 傅华笑笑说:“你苏董要来,我怎么会不欢迎啊?” 苏南说:“那你等着我啊。” 过了一会儿,苏南就到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上下看了看苏南,感觉苏南略有清减,神色之间还是带着那么几分沮丧。 苏南笑了笑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这么几天没见就不认识我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苏董啊,胜败乃兵家常事,不需要太放在心上的。” 苏南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啊,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还没有走出镜头新机场失败的阴影吗?” 傅华笑了,说:“你说呢?” 苏南摇了摇头,说:“我承认竞标失败对我的打击很大,我有些想不太明白我什么地方没做好,但是我并不是那种受了打击就一蹶不振的人,那件事情已经过去,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傅华看了看苏南,笑笑,说:“那就好。” 苏南说:“怎么不相信我啊?” 傅华说:“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看你脸上似乎带有一股郁郁之气,似乎还是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苏南笑了,说:“那不是因为竞标的事情,那时因为我早上在公司遇到了一个没想到会遇到的人,心中十分的憋气,因此才想到你这坐一坐,聊一聊。” 傅华笑了,说:“怎么了,什么人竟然敢给我们苏董气受啊?你的仇人?” 苏南摇了摇头,说:“你猜不出来的。” 傅华笑笑说:“说来听听嘛,我真还很好奇,什么人能够让你生气。” 确实苏南是一个涵养很好的人,一般喜怒不形于色的,能惹得他十分憋闷的人,肯定不会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苏南淡淡地说:“这个人曾经是我的精神上的偶像,是我曾经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人。只是我没想到他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傅华说:“怎么回事啊?” 苏南说:“这个人是我大学里的学长,在学校那是风云人物,是当时我们学校哲学社的社长,我当时也是哲学社的一员。他最迷尼采,能够背诵全本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偶像的黄昏》等尼采的著作,谈起尼采来神采奕奕,我们当时学校很多人都跟我一样迷他迷得不行。可是这样一个思想睿智的人今天跑到了我的办公室来向我募捐,说要我出钱赞助他办一场什么大型晚会。” 傅华笑了,说:“”这有什么啊,你的偶像也得吃饭,要你赞助他一点也很正常啊。难道你这就看不起人家了吗? 苏南笑了笑说:“我还没那么浅薄,我也知道这人踏上社会首先就要面对的是自己的生存问题,他为了生计做一些改变我也是能接受的。可是你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那种猥琐劲我就不说了。我问他这些年都在忙什么?还在研究尼采吗?那家伙说,他早忘记了尼采是什么了。他现在主要在文艺圈混,都是在组织人凑演出班子走穴或者组织剧组拍电视剧什么的,很赚钱的。” 傅华说:“这不过是人家的谋生手段,你有什么好嫌弃人家的。” 苏南说:“如果就这么简单就好了,你知道接下来他跟我说什么,他说如果我能赞助他们晚会十万块钱,他能安排晚会中一个有名的女歌手陪我一晚,还跟我说那个女歌手要多水灵有多水灵,保准让我满意,傅华你说我是那种看上去好女色的人吗?” 甘心做贼 傅华有些明白这个苏南曾经的偶像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了,这可能是一个类似穴头之类的角色,游走于社会的缝隙之间讨生活。哲学现在不再是他们的梦想,而成为了他们谋生的技巧,这种人可能更容易做出让苏南难以接受的龌龊事,因为从辩证法来看,事物都是可以一分为二的,哲学家们总是可以找到有利于他们自己的解释的。 傅华笑了笑说:“别生气了苏董,你不是好女色的人,可是你的学长他需要用女色来达到募捐的目的。” 苏南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在乎这个,我在乎的我心目中曾经崇高的不能再崇高的人,现在变得俗得不能再俗,我觉得心里堵得慌。” 傅华笑了,说:“你这可是有点苛责于人了,现在这社会多功利啊,这社会并没有什么能让哲学家生存下去的土壤,在学校的时候,他也许能有自己的睿智的思想,可是踏上了社会,生活扑面而来,梦想支离破碎。” 苏南笑了起来,说:“你还会作诗了。” 傅华笑了,说:“这最后两句是我们驻京办的诗人罗雨告诉我的。” 苏南说:“也许你说的对吧,以前我不能体会这生活究竟是怎么个样子的,可现在我经历了几次挫折,慢慢就明白了现实的残酷性。也许我这位学长有他不得不改变的缘由吧。” 傅华笑笑说:“你之所以感到难受,是因为你把你的理想寄托在他的身上,你认为你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帮你做到,最终你却发现大家其实都是凡人,你做不到的,他也做不到,因此你才会深深的失望。” 这实际上是一种对偶像的移情现象,在于苏南来说:“他的偶像就是他的楷模,因此他心里在道德等各方面都给偶像设定了很高的标准,一旦偶像达不到他的标准,他就会失望。” 苏南笑了,说:“你说的有道理,我是对他有些苛责了。不过,他也没吃亏,我写了张十万的支票给他,但告诉他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傅华笑了,说:“我相信他会愉快的拿着支票走掉,然后在心里骂你傻瓜的。” 苏南说:“你怎么知道他是愉快的离开的?” 傅华说:“他的目的就是要钱,钱拿到了,他的目的达到了,当然高兴了。至于你让他不要再出现,在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羞辱,他为了要钱都可以安排女人陪你睡觉了,你这一点点羞辱又算什么?脸面只有对你这种还在谨守道德边际的人才是不得了的事,对他这种本身就不想要脸的人,根本就没什么的。” 苏南笑了,说:“是啊,他根本不在乎脸面的,你看我,还觉得羞辱了他呢。也许真的像你说的,他现在在骂我傻瓜呢。算了,这也算是我跟过往的一次彻底告别吧。” 苏南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傅华却能听出他语气中那种颓废,这跟当初刚认识他时那种意气风发真是不可同日而语,看来他并没有完全从竞投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傅华笑了笑,说:“苏董啊,你这一次竞投失败损失很大吧?” 苏南笑了笑说:“损失是有的,不过还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只是没想到会败在刘康的康盛集团手里,后来我调查了一下,才明白其实一开始我几乎就注定要失败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苏董认识刘康?” 苏南看了一眼傅华,说:“这么说你也知道刘康了?” 傅华笑笑说:“我跟刘康打交道比跟苏董打交道要早,不过知道这个名字却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 苏南说:“为什么这么说?” 傅华说:“当初我刚到北京不久,出了一点事情,是刘康手下的人帮我摆平的,后来我介绍了刘康的干女儿吴雯回了海川。” 苏南说:“你也认识吴雯?呵呵,这就对上了。我以为自己打你们海川新机场的主意是最早的,其实不然,刘康比我动脑筋还早,他早就派这个干女儿吴雯回海川进行布局了。” 其实苏南并不清楚的是,吴雯先回的海川,后来刘康知道海川在申请新机场立项,这才顺势安排吴雯进行布局的,倒不是一开始就派吴雯回海川布局。 苏南接着说:“”这样从一开始我就在明处,刘康就在暗处,我还以为自己我们振东集团一家跟徐正扯上了关系了呢,谁知道刘康利用吴雯跟徐正的暧昧更早跟徐正扯上了关系。 徐正跟吴雯的有暧昧关系的八卦早就在海川传的沸沸扬扬了,傅华也听不同的海川朋友跟自己说过,但他并不相信,吴雯当初离开北京仙境夜总会,已经明确表明不会再走老路了,傅华相信她肯定不会再做利用男女之间的暧昧关系牟利的事情了,更何况海川是她的家乡,她更不能在家人的面前做这种丑事。 傅华笑笑说:“苏董可能没调查清楚,吴雯这个人我是了解的,她是不会跟徐正搞暧昧的。” 苏南看了看傅华,笑了起来,说:“傅华啊,你是怎么跟这个吴雯认识的?” 傅华心虚的看了一眼苏南,他很怀疑苏南已经查到了吴雯的来历,如果让他知道吴雯曾经是仙境夜总会的小姐,声噪北京城的花魁,那他对自己是怎么一个看法啊? 傅华镇静了一下,笑笑说:“一个朋友介绍给我认识的,挺仗义的一个女人。” 苏南笑笑,说:“还挺漂亮的吧?是不是你当初追求过人家?” 傅华连忙摇了摇头,说:“这可没有,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苏南笑笑说:“那你知道她在北京的时候是做什么的?” 傅华摇了摇头,他并不敢承认一开始他就知道吴雯是夜总会的小姐,说:“我不是很清楚,朋友介绍过来的时候,就说她是在北京发展的海川人,想要回海川投资,让我给她引引路,就是这样。” 苏南略有些失望的说:“你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啊,我托朋友在北京好一个查,就是没人能够查到这个吴雯在北京做过什么,就好像凭空冒出这么一个人似的。” 傅华松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好笑,你能查到才怪呢,吴雯这个名字在北京根本就没用过。他笑了笑说:“这很正常啊,北京这么大,一千多万人口,这就好比大海捞针一样,你朋友找不到就对了。” 苏南笑笑说:“反正这个女人来路是比较蹊跷的。” 傅华说:“你查不到就不要乱说,人家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女子,教你这么一说好像成了什么坏人了。” 吴雯是帮了傅华很大忙的,傅华拿她当做自己的朋友,因此对苏南这么说她觉得很刺耳。 苏南笑了起来,说:“傅华啊,看来你对这个吴雯还是很有好感的嘛,你弄错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诶,你向来看人很准的,怎么这一回看走眼了呢?是不是真的对她有什么想法啊?” 傅华急了,说:“苏董啊,你可别胡说,她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不允许你这么无根据的糟蹋她。” 这话傅华说得理直气壮,他认为苏南既然没查出吴雯以前的经历,那就不能随便说她不正经。 苏南笑了,说:“我不是没根据的,你不知道我查到了什么,我查到了徐正现在跟吴雯姘居在一起了,你还能说你的朋友是一个正经的人吗?” 傅华惊叫了一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吴文怎么会跟徐正姘居呢?” 苏南看了看傅华,说:“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你被你朋友表面的东西骗了。在我竞标之前我不知道徐正和吴雯究竟有没有在一起,但是在我竞标之后,我敢肯定他们已经姘居在一起了,我甚至查到了徐正和吴雯姘居的地方,他们是在海川有些边缘的一个小区买了房子,隔三差五徐正和吴雯就会出现在这里,虽然我的人并没有拍到他们在房间内做什么,可是他们绝对不会是去喝茶聊天的吧?” 傅华有些呆住了,他从来没把徐正和吴雯往一块想过,可是苏南现在说已经找到了他们在一起的证据,苏南向来不会说无根据的话的,看来吴雯真是重作冯妇了。 傅华心中有了一种被亵渎了的感觉,他虽然知道吴雯原来是做什么的,但吴雯在他心目中始终是当初刚在飞机上相识时的那种惊为天人的感觉,以前的事丝毫没有影响傅华对她的观感,他常常会觉得以前吴雯做那种事情,只是被生活所迫,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但现在吴雯已经有了足够的经济能力了,她再跟徐正姘居,就有了一种甘心做贼的味道了。 苏南见傅华好半天不说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说:“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可是这社会就是这样,大多时候你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我会骗你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也许吧,不过你这个消息还真是令我吃了一惊。” 苏南笑笑说:“我想你还是挺在意吴雯的吧?我很少看到你在我面前这么失态过。” 傅华说:“都跟你说了,是朋友,她帮过我很大的忙,我当然会关心她多一点。诶,对了,你调查这些打算干什么?” 苏南笑笑说:“其实我之所以起意调查徐正,完全是因为竞标失败,你还记得吗?我当初在你面前可是志得意满,似乎那新机场项目就是我囊中物一样。你知道为什么我有这么大的把握吗?” 傅华笑笑说:“具体内容我倒不清楚,可是我估计你开给了徐正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苏南说:“我这个人做事之前往往会多想一下,我竞标新机场项目也是一样,实现我方方面面都做了安排,以确保事情万无一失。现在竞标已经失败了,我也不怕把我做了什么说给你听。” 苏南就跟傅华讲了他找陶文打招呼,送徐正册页,然后答应给徐正中标标的的百分之三作为中介费的事情。 傅华再次惊讶了,说:“百分之三,这是多少钱啊?” 苏南笑了,说:“你别惊讶了,这是行规了,通常我们集团会给帮我介绍业务的单位和个人中介费百分之三的,现在这是一个基本上已经固定下来的规则,就算是那些国有大型企业他们为了揽项目也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不然的话他们也是无法中标的。” 傅华说:“我想不明白既然你给了徐正这么优厚的条件,他竟然还让你落败?” 苏南笑笑说:“是啊,我也想不明白,不过当时我虽然有些生气,可是也自愧技不如人,想忍了算了。可是你们这位徐大市长可真是嚣张,让我落败了不说,还故意来羞辱我,非要把我送他的礼物和合同退回来,还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套,什么他父亲教育他做官要正,什么我向他送礼是歪风邪气了,反正把我好一顿的教育。我苏南是什么人啊,什么时候受过这个?他当我是傻瓜啊?刘康不论是公司实力和他竞标的方案都明显不是我们振东集团的对手,他这个样子都能中标,明显是跟徐正之间有猫腻。所以我就想索性好好事,倒想看看刘康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徐正舍我而取他,于是我在北京找了一个做私家侦探的朋友,让他去海川蹲点,一定要给我摸清徐正和刘康之间究竟是达成了什么交易。于是就发现了吴雯和刘康之间的关系,以及徐正和吴雯姘居的事实。徐正根本就没想到私下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呢,因此一个周不到就被我朋友找到了他们姘居的地方。” 傅华看了看苏南,说:“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个情况了,你打算怎么运用这个情报?” 苏南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想用它来打倒徐正的,我不做这种小人的,我只是想弄清楚人家究竟做了什么就能击败我了。我现在弄清楚了,心里也不得不佩服刘康,我怎么也是做不出送给徐正一个情人这样的事情的。” 傅华笑笑说:“你那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可以送给徐正百分之三,因为那是钱财,这部分你可以在利润当中少赚一点,可是送一个大活人给对方,你会觉得龌龊,我相信你是做不出来的。” 苏南苦笑了一下,说:“说穿了我们做的性质都差不多,都是行贿而已。但我就是无法像刘康那样做,这件事情让我开始思索上一次我们在射击场那里你跟我说的话,思索我们振东集团未来该往什么方向发展?我还要为了这一点蝇头小利而成天跟一些主事者私下勾兑吗?最终我认为你说的对,我是要趁着振东集团还有一定的经济实力的时候,趁早转型,为我们集团寻找一条能够持续发展的道路。” 傅华笑了笑说:“这也是大环境造成的,本来你们很有竞争力的方面人家根本不当回事,而当回事的方面你们又没有什么优势。” 苏南说:“是啊,这一点我也看明白了,所以对自己说算了吧,我还是放弃好了,毕竟我已经在这方面得到过莫大的好处,也该见好就收了。” 苏南是成也权势,败也权势,他因为父亲的权势成就了振东集团,现在也是因为父亲的权势衰落一再败北。 傅华笑笑说:“其实我倒是觉得你这一次竞标失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行贿这种方式是难以持久的,就算你这一次成功,可是留下的后患却是无穷。将来难保会出什么事情,到那个时候怕牵连的不仅仅是金钱。” 苏南笑笑说:“是啊,我现在也是这么认为的。” 傅华说:“那你打算做什么?” 苏南说:“我想把集团的实业部分出售,向资本运作方向发展。我一个发小刚从美国回来,跟我详谈了一次,他跟我说资本运作是未来的发展方向,现在中国的资本市场风起云涌,投资机会不断涌现,利用钱能生钱来赚快钱、赚大钱,几乎是一种必然的理性的选择。现在他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而我有资金,正是可以合作大干一把的时候。” 不得不承认的是,经过这么年的发展,中国实业的市场化程度已经很高了,但是他们面临的竞争和压力却不仅仅来自市场,这常让做实业的人处于一种焦虑无力的状态之中。就像当初吴雯刚回海川投资一样,她迫切想要找到的是与政府机构的关系,而不是一个好的投资机会,而后来也正是因为作为市长的徐正帮了她,她才有机会发展。这就是苏南这些实业家们所面临的尴尬处境,他们身处一个按照市场规律设计的公司当中,却时时刻刻受着非市场因素的制约,他们的退缩就是一种必然了。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这是好事啊,那我就先恭喜苏董将来发财了。” 苏南苦笑了一下,说:“傅华,你觉得发财这个词对我来说有意义吗?” 傅华笑了,说:“我只是讨个口彩而已。” 苏南说:“说实话,我是不太愿意这么转型的,在我心中,实业是一切经济的基础,没有实业,所谓的资本运作不过是一场数字游戏而已。我当初之所以选择做实业,是存着实业报国的念头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可以去做PE或者VC,利用你做实业的经验,去选择扶持一些有发展前途的实业公司的发展。” PE是指PrivateEquity也就是私募股权投资,从投资角度看,是指通过私募形式对私有企业,即非上市企业进行的权益性投资,在交易实施过程中附带考虑了将来的退出机制,即通过上市、并购或管理层回购等方式,出售持股获利。 VC是venturecapital(风险资金)投资的意思,是指风险基金公司用他们筹集到的资金投入到他们认为可以赚钱的行业和产业的投资行为。比如美国的兰德公司,他们的投资手段多数是将资金投到一个公司,参与经营,将公司资产迅速增值,然后看准机会通过卖出资产或股票来收回投资,并获利。 PE和VC现在是时下中国最时尚的资本运作方式,说穿了也就是通过股权交易获取差价,是风险不大却利润巨大的行业。 苏南笑了,说:“你对资本运作倒是门清,是的,我和朋友准备开始做PE了。” 两人就这么聊到了中午,吃了午饭之后,苏南已经倾诉的差不多了,心情愉快的离开了。 傅华却无法心情愉快起来,他觉得苏南的转型很有一种被逼良为娼的味道,他看得出来苏南这么做是很不情愿的。 现在这社会怎么了,做什么都得关系,做什么都要去讨好主事者,最关键的是参与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如果这个社会老是像目前这个状态,始终以功利作为追求的第一目标,忽视公平,长此以往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虚假的繁荣背后,实际上隐藏着深深的危机。 岁月匆匆,又过去了一个周,在办公室的傅华接到了丁益的电话,丁益在电话里问傅华,鸿途集团究竟实力如何? 傅华愣了一下,说:“确实很不错啊,我亲眼看到过他们的工地,而且西江省的官员们也当面向我证实过鸿途集团是一家优质的公司啊,怎么了?” 丁益说:“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既然他们那么有实力,怎么还要求工程商垫资进场,参与投标还需要交纳高额的投标保证金,这不像是一家有实力的公司能干出来的。” 傅华说:“应该没问题吧,西江省的官员们在我面前口口声声都说鸿途集团的好话,这可是做不得假的。” 丁益半信半疑,说:“真的吗?” 傅华说:“当然是真的了,我会骗你吗?” 王顾左右而言他 丁益说:“”你看人向来是很准的,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他一回吧。” 丁益挂了电话,傅华坐在那里想了一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怎么一个号称要投资四十八亿项目,投资方一上来却要工程商垫资,还收取什么高额的投标保证金,这似乎在表明投资商的资金并不充裕。 傅华开始感到不安起来,原本因为钱兵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实在是很完美,让傅华忽略了很多问题,现在一一想来,便觉得钱兵的行径其实不无可疑之处。一个动辄号称要投资几十亿人民币的公司,怎么会不见经传?接连投资两个大项目,加起来近八十亿的规模,动用这么大的资金,而钱兵作出决策却好像很轻易,很短的时间就跟海川市达成了合作协议,这有点不像一个大企业家能做的事情。再是钱兵说起CBD,好像如数家珍,似乎熟到不能再熟,那他就应该能明白CBD项目是一个很长期的投资,短时间是很难见到效益的,那他就不应该在资金链紧张的时候还要投这么大一笔资金,除非CBD只是他用来做噱头的,他实际上并不是想要投资,而是借用这个噱头来骗钱。 如果是这样,鸿途集团要工程商垫资进场以及收取高额的投标保证金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同样,如果鸿途集团在海川是这样做的,那在西江省估计也是这样做的,那个轰轰烈烈正在进行建设的工地,可能也是工程商垫资在开发…… 想到这里,傅华的冷汗下来了。他开始觉得鸿途集团这件事情做得有些仓促和草率了,自己当时就是急于解决汽车城项目,加上钱兵在自己面前实在是表演得很好,这才会让他相信了。 傅华坐不住了,他把罗雨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罗雨坐下之后,傅华问道:“小罗啊,我一直忘了问你,你当初是怎么跟鸿途集团的钱兵联系上的?” 罗雨看了傅华一眼,心说功劳都被你抢走了,这个时候你再来问我这个,还有意思吗? 罗雨强压着自己对傅华的厌恶,笑了笑说:“傅主任,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来了?” 傅华说:“今天丁益打了电话过来,说了一些他对鸿途集团的怀疑,我突然觉得这个钱兵有些可疑,就想找你来问一问情况。” 罗雨心里咯噔一下,他当初对钱兵其实也是不无怀疑的,只是后来钱兵的一些行为又使他相信了,傅华这个时候说对钱兵有所怀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罗雨有些慌了,他知道钱兵很多说法实际上是贩卖他的说法的,他当时为了让傅华将钱兵领回海川,曾经故意在钱兵面前讲了很多傅华愿意相信的东西,而钱兵也没让他失望,几乎是完完全全照搬到了傅华面前。 这个时候徐正已经在公开场合表彰过罗雨将鸿途集团引进海川了,罗雨明白自己的荣辱实际上已经跟鸿途集团栓到了一起,便硬着头皮说:“哦,是这样啊。要说当初我是怎么认识钱兵的,说来是很巧的,原来在西江省罗清市驻京办一个叫王洪的人是我朋友,他现在是罗清市招商局局长,前些日子派来北京想要找钱兵去罗清市投资,他来找我叙旧,聊天时说起了钱兵。当时他还很神秘,不想让我知道钱兵的住址。我就通过一些酒店的朋友找到了他。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 傅华听完,心想这么认识起码不是钱兵自己找上门来的,按说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傅华笑笑说:“没有啦,只是丁益跟我讲的情况,似乎鸿途集团的资金十分紧张,还要工程商垫资什么的,有点不太像要投资四十八亿的集团公司所为。” 罗雨听傅华这么说:“心里稍稍放松了一点,这说明傅华现在只是起了疑心,并没有抓到什么真凭实据。” 罗雨笑了笑,说:“傅主任,我觉得你是多心啦,现在的公司不懂这样吧,很多公司都是现金流很紧张的,你可别忘了,鸿途集团在西江省还有一个大项目,那个项目运作的比我们更早,他们现在出现短暂的资金紧张也是很正常啊。” 傅华想想也是,现在很多公司流动资金都是捉襟见肘的,自己单凭这个就怀疑鸿途集团,似乎有点草木皆兵了。 不过,傅华却也没有因此就完全相信钱兵,他说:“可是,我现在慢慢觉得这个钱兵并不是那么可信,似乎他决策做海川这个CBD有点太草率了,不像一个真正的大企业家。” 罗雨心更定了一些,看来傅华也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怀疑而已,他笑了笑说:“傅主任啊,你是不是小心过了头了,什么样的人才应该像一个大企业家?你能给我一个标准吗?不能吧?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做事风格,大企业家也是形形色色的,你凭什么就能确定钱兵不是一个大企业家呢?我倒觉得他就应该是一个大企业家,你看他拥有那么多钱,却表现的十分低调,这不正是一个真正大企业家的风格吗?” 这倒是有点道理,真正有钱人都是低调的,那些张扬的家伙往往只是一些小财主,这当初也是傅华信任钱兵的原因之一。 罗雨接着说道:“再说目前鸿途集团跟两个地方都建立起了很深的合作关系,他们会跟一个骗子建立这么深的合作关系吗?难道这两个地方官员们都是傻瓜吗?” 傅华想想也是,这两个地方的人不可能都是傻瓜,如果钱兵是骗子,他们在合作谈判的时候不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 傅华被说服了,他笑了笑说:“好啦,可能是我多疑了。” 罗雨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放心了,傅主任,我不会领一个骗子回来的。” 傅华听出了罗雨语气中的不满,笑了笑说:“小罗啊,我不是要怀疑你什么,正好丁益问起,所以我才想要跟你落实一下。” 罗雨说:“我没事,落实清楚也是一件好事。” 傅华就让罗雨出去了,想了想还是有一点不放心,于是又打了电话给丁益,丁益是基于他给的信息在跟鸿途集团做生意,他不想因此误导了丁益。 丁益接了电话”,笑了,说:“傅哥,这么一会儿你就又打来电话,是有什么事情没交代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跟我说的情况,我认真想了一下,这个鸿途集团可能也不无可疑之处,你在处理跟他们之间的业务的时候,还是小心点为妙。” 丁益说:“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吗?” 傅华说:“我总觉得有点问题,可是又说不出来。” 丁益说:“好了,知道了,我注意些就是了。” 丁益就挂了电话,傅华有些无聊的坐在那里,他无法确证鸿途集团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公司,心绪就难以平静下来,也就无法安心的办公。 有人在敲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门开了,傅华惊讶地站了起来,说:“你什么时间回北京了?” 原来门口站的是吴雯,依旧还是那副令人惊艳的样子,傅华心里未免有些痛惜,她本来已经脱离了那种环境,为什么还要再度沉沦进去呢? 吴雯笑了笑,说:“你这里建好之后,我还是第一次来,就想来看看,怎么不欢迎吗?” 傅华笑了,说:“怎么会不欢迎,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过来。这次回北京来做什么啊?” 吴雯说:“我在海川呆的有些气闷,就想回到北京来散散心。诶,傅华,你这里的环境还真是不错啊。” 傅华说:“这还要感谢你当初帮我的忙啊,没有你帮忙,根本就不会有海川大厦的。快请坐。” 吴雯”坐到了傅华对面,笑了,说:“那都是过去好久的事情了,你还挂在心里啊? 傅华说:“反正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吴雯表情复杂的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只有你始终没什么改变。” 傅华笑了,说:“吴总啊,你不是也没什么改变吗?你还是那么漂亮。” 吴雯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傅华,你真的认为我漂亮?” 傅华笑笑,说:“你的漂亮任何一个男人都是无法忽略的,这一点还用问吗?” 吴雯笑笑,说:“可是我怎么觉得我的漂亮对你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呢?” 傅华笑了,说:“吴总,你这话说得,怎么会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呢?我不过是已经没有资格欣赏了而已。” 吴雯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傅华,你跟我说真心话,如果你现在还有资格,你会喜欢我吗?” 傅华看了看吴雯,他感觉到那美丽的背后有着几分迷茫,几分无奈,他不知道这个美丽的女人怎么了,也无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他眼神躲闪开了,说:“诶,吴总,你海川那么一大堆事务,怎么就走得开啊?” 看傅华王顾左右而言他,吴雯苦笑了一下,说:“你是不是在嫌弃我的以前啊?不对啊,你当初对孙莹不是挺好的吗?” 柔弱无助 傅华心说:“孙莹下海做小姐那是为了爱情,我不但不嫌弃她,甚至还有些敬佩她这种为了爱情敢于牺牲一切的劲头,可你呢,现在已经衣食无忧了,为什么还要做那种为这个社会所不能接受的事?” 不过傅华不想让吴雯难堪,笑了笑说:“吴总啊,你的问题本身就是一种假设,而这种假设在现实中已经没有了可能,我想我回答你也没什么意义的。” 吴雯看了看傅华,叹了一口气说:“是啊,真是没什么意义了,可是……” 这是吴雯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了手机看了看号码,然后接通了,一接通吴雯就叫嚷道,告诉你我散散心过几天就会回去了,你每天都打电话来,烦不烦啊? 说完,吴雯没等对方回答,直接就扣了手机。 傅华还是第一次见在自己面前吴雯表现得这么粗暴,愣怔了一下,心中暗中猜测打电话来的是谁,他高度怀疑可能是徐正,可是又觉得不像,徐正和吴雯现在是姘居关系,而且应该是吴雯有求于徐正才对,按说吴雯不可能这么对待徐正的。 扣了电话的吴雯粉面含嗔,还是有些恼怒,傅华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她,说:“喝点水。” 吴雯喝了一口水,情绪平复了下来,她看了一眼傅华,说:“出来散散心也不得清闲。” 傅华笑了笑,没言语。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吴雯似乎也烦躁的不想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坐了一会儿。吴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看着傅华,问道:“诶,傅华,你似乎对我吼对方一点都不惊讶,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傅华不好说我知道你跟徐正的关系了,你刚才吼得很可能就是徐正,他再次把眼神躲闪开了,说:“那是你私人的事情,我好奇来干什么?” 吴雯冰雪聪明,马上就看出了傅华的不自然,她说:“不对,我们总算是朋友吧?朋友心情不好起码不应该关心一下吗?” 傅华笑了,说:“好,那我关心一下你,你这么吼对方是不是出了什么烦心事啊?” 吴雯看了看傅华,说:“你连对方的姓名都不问,要不就是你根本就不关心我,要不就是你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傅华没想到吴雯这么心细,一下子就看透了他,他不敢看吴雯,说:“你别瞎说了,好了,既然你嫌我没问对方的姓名,那我现在问一下,对方是谁啊?”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现在心里很苦,如果连你也在我面前虚言假套的演戏,那我真是不知道这世界上我还有什么朋友可以依靠的了。” 傅华见遮瞒不过去了,叹了一口气,说:“吴总,你想要我说什么啊?” 吴雯说:“你不要叫老叫我吴总,我可以教你傅华,你为什么就不能喊我的名字?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傅华说:“好,吴雯,老实跟你说,我确实已经知道了,只是我想了很久,还是没想明白,你不是脱离原来的环境回乡创业的吗?你为什么还会跟他在一起,金钱对你真是这么重要吗?” 吴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了,她虽然猜测傅华可能知道了点什么,可是真正得到印证还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相信此刻自己在傅华心中一定是一个**荡妇的形象了,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她感觉在傅华面前已经完全被剥光,无地自容。 好半天,吴雯才缓了过来,她看着傅华说:“傅华,你不明白的,很多时候其实人都是情非得已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是,我是想不明白,可能每个人心目中重要的东西各不相同吧。” 吴雯苦笑着说:“傅华,你是不是打心底了看不起我?” 傅华说:“我没有看不起你,你是我的朋友,你有你自己的处世之道……” 这时,吴雯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打断了傅华,吴雯看了看号码,是刘康的,不敢不接,叹了一口气,接通了。 吴雯干笑了一下,说:“干爹啊,你找我有事吗?” 刘康笑了笑说:“小雯啊,你怎么去北京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吴雯说:“我就是一时心情不好,想回来看看朋友,过几天就回去了。” 刘康说:“是不是徐正惹你生气了?” 吴雯干笑着说:“没有了,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刘康说:“徐正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说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你了让你扣了他的电话,他让我帮他跟你赔罪。你们俩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吴雯说:“没事啦,这个徐正就是啰嗦,我刚出来他就打电话来催我回去,我一时心烦,就扣了他的电话,没什么的。” 刘康说:“原来是这样啊,小雯啊,不是我说你,我们现在还需要徐正帮忙做很多事情,你就算烦他,也暂且忍耐一下吧。” 吴雯没好气的说:“好啦,我知道了。” 刘康说:“那你散散心就赶紧回来吧,我有事情要交代你做。” 吴雯说:“行,行。我很快就会回去了。” 刘康挂了电话,傅华看着一脸无奈的吴雯,说:“我不知道你跟你这个干爹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可是我奉劝你小心他,千万不要被他当做棋子摆布。” 吴雯说:“你不要这么说,我干爹对我很好的,没有他我不会从仙境夜总会脱身的。” 傅华说:“吴雯哪,作为一个朋友,我提醒你,很多事情绝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跟徐正在一起的吗?” 吴雯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这件事徐正做得很隐秘,每次去我哪里都是很晚的,你身在北京,怎么就知道这件秘密了呢?” 傅华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是我一个北京朋友因为竞标失败,对徐正做了些调查发现的。” 吴雯愣了一下,说:“难道是苏南?你们认识?” 傅华说:“是,你猜得没错。你知道苏南发现这件事情之后说什么了吗?” 吴雯说:“他说什么?” 傅华说:“他说没想到你干爹这么老谋深算,竟然早就在海川布下了你这颗棋子。” 吴雯摇了摇头,说:“那是他不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我去海川是在你们申请新机场项目之前就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连项目的苗头都没有,我干爹怎么也不能预先做这种布置的。” 傅华说:“也许那个时候他没有,可是你敢说他知道海川市申请新机场项目之后,他没做什么布局吗?” 吴雯楞住了,她一开始回海川创办海雯置业,刘康虽然也多少参与意见,可基本上是一种放任不管的状态,什么都让吴雯自己去做,可是后来,在海川开始申请新机场项目之后,刘康就全面开始操控自己在海川的行动,什么承包西岭宾馆,什么让省人事厅的厅长专门拜托徐正照顾自己,什么向社会捐款做公益,这些当初看上去似乎是照顾自己的行为,今天想来一一都有为新机场项目布局的味道,特别是让自己去跟徐正打交道这件事情,更好像是为了自己现在跟徐正在一起做铺垫。 全海川市只有傅华和刘康知道自己当初是做什么的,刘康既然知道自己的出身,又知道自己的魅力一般男人是很难抵挡的,让自己去跟徐正打交道,难免就没有让自己去勾搭徐正的意思。虽然自己从离开仙境夜总会之后,就不打算再凭女色赚钱,所以可能没能让刘康如愿。 特别是最后徐正向刘康提出要自己的时候,如果刘康真的不想把自己送给徐正,那他根本就不会在自己面前把这件事情提出来,而他提出来,说得又那么可怜,根本上就是抓住了自己不可能对他坐视不管的心理。 想到这些,吴雯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却原来这一切都是在刘康的算计当中的,于是刘康平日那些嘘寒问暖的话,对吴雯来说便少了关切,多了许多阴谋的味道。 傅华看吴雯发呆的样子,知道她可能已经开始怀疑她干爹了,便说道:“我不知道事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不过,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觉得你做事的时候要多想想为什么,不要像一个木偶一样完全听别人摆布。”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还真没认真想过这些,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怕。” 傅华说:“我想以后你要小心应对了,你干爹的手段我想你不是没见识过,下面他可能干出什么事情来谁也不知道,你要注意安全。” 吴雯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我觉得他心中还是有我的位置的,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傅华说:“那你也要小心,关键现在这里面牵涉到了徐正,牵涉了更多的利益在里面,身在局中的人怕是很难完全凭自己的意志行事的。” 吴雯说:“我会小心的。” 这时吴雯这个集美丽与精明在一身的女人显出了她的柔弱无助,傅华看在眼中也觉得楚楚可怜,他不由自主地想更多去帮助她。 不友善 他问道:“你这一次来北京是跟徐正发生冲突了?” 吴雯苦笑的摇了摇头,说:“没有啦,徐正现在很迷恋我,只要一有可能就会跑到我那里去。可是你不知道我对他是一种什么心情,原本我以为,我已经算是久经沙场了,应付他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不行啊,我现在已经不是在仙境夜总会的时期了,我已经金盆洗手,从内心里无法接受一个我不爱的男人一再玷污我的身体,我觉得不但他是肮脏的,连我也是肮脏的。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再不出来透口气,我会疯掉的。傅华,你说我这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啊?” 傅华苦笑着说:“这不是你莫名其妙,而是你不甘心这么做。” 吴雯叹了口气,说:“可能我就该是这种命运吧,本来想离开了仙境夜总会,我就可以干干净净做人了,哪想到跑回了家乡,还是要被这些臭男人们玩弄。” 傅华说:“你有机会还是早点想办法脱身吧。” 吴雯说:“刘康说他在帮我办移民,等他办好了看看,不行的话我到国外生活去吧。” 傅华说:“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反正你已经帮他拿下了项目,早点去国外,也算是能够置身事外了。” 傅华隐约猜到徐正和刘康之间的交易可能远不止送一个吴雯给徐正这么简单,苏南已经把价码出到了中标标的的百分之三,那刘康出给徐正的价码肯定不会太低了,而且以刘康做事的手法,谁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他感觉还是应该早日让吴雯脱离他的控制为妙。 本来傅华这是一番好意,想要提醒吴雯,没料想到因为他的这一番提醒,事情却朝着他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中午吴雯就在海川大厦和傅华一起吃了午饭,午饭后,吴雯就要告辞离开,傅华看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说道:“你别这个样子了,去找找别的朋友,聊聊天,玩一玩,心情就会好了。”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我在北京其实只有你这一位真心朋友,我在仙境夜总会的姐妹,现在基本上都联络不到了,要不就是干爹那边的人。” 听起来吴雯似乎是专门来找自己的,傅华看了看她,虽然他不能去喜欢她,可是作为朋友,他也不能放心吴雯现在这种精神状态,他觉得起码他要让她心情开朗起来。 傅华说:“那你晚上准备做什么?” 吴雯说:“我还没想过,回去闷着头睡觉吧。” 傅华说:“这样子哪行?晚上出来吧,别闷在家里了,你来北京不是来散心来了吗?” 吴雯说:“出来干什么?也没人陪我。” 傅华说:“我今晚有一个活动要参加,你跟我一起来吧。” 吴雯看了看傅华,说:“什么活动啊,应酬喝酒之类的我可不干。” 傅华说:“不是喝酒了,有人请我去看话剧,大明星主演的啊。” 吴雯笑了,说:“什么啊,你会喜欢话剧?” 傅华笑笑说:“你别看不起话剧,现在看话剧在中国已经变成了一种时尚,更何况这场话剧是由著名影星文巧主演的,演出剧目是台湾著名导演赖声川的《暗恋桃花源》,这是在国际上获奖无数的好剧啊。” 吴雯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原来你这么有文艺细胞啊。” 傅华笑了,说:“不是了,这主要是捧我师兄的场,文巧是他的女朋友。” 吴雯笑笑,说:“看来你师兄也是非富即贵了。” 傅华说:“管他呢,我们看我们的话剧就好了。” 吴雯说:“行啊,那晚上你来接我吧。” 晚上,在大剧院里,傅华领着吴雯去了A区他票上的位置,贾昊带着一束百合花已经到了,看到傅华领着一个他不认识但很漂亮的女人,看了傅华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赵婷怎么没来啊?” 原来贾昊给傅华两张票是邀请他们夫妻一起来观看的,没想到傅华另外领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子来,因此心中有所不满。 傅华知道贾昊在女人方面一直是很保守的,这两年除了文巧,就没见过贾昊把别的女人领到朋友面前,贾昊跟文巧本来很想论及婚嫁的,可是贾昊的孩子跟文巧有些处不来,贾昊觉得应该让他们先处好了再说,可是文巧的演出活动很多,很难有一个长时期呆在贾昊和他孩子身边,也就无法处理好关系,事情就这样耽搁下来了。 问赵婷为什么没有来,贾昊这是在责怪傅华胡乱招惹别的女人,傅华赶忙解释说:“师兄,这是我海川市的老乡,只是朋友,来北京玩的,我就带她过来看看了。来,我给你介绍。” 傅华就为两人作了介绍,吴雯笑着跟贾昊握手,贾昊对吴雯的美貌倒没过多的注意,简单的握了一下手,就松开了。 吴雯对贾昊的冷淡有些意外,很少见到男人不受自己美色吸引的,便有些失落,她不知道贾昊的心思都在文巧身上,对别的女人基本上很少旁顾的。 坐定之后,灯光暗了下来,剧场里安静了下来。一会儿灯光亮起,舞台上男主角江滨柳哼着歌,在文巧扮演的云之凡后面来回走着。 云之凡:好安静的上海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上海。好像整个上海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刚才那场雨下得真舒服,空气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滨柳,你看,那水里的灯,好像…… 江滨柳:好像梦中的景象。 云之凡:好像一切都停止了。 江滨柳:一切是都停止了。这夜晚停止了,那月亮停止了,那街灯,这个秋千,你和我,一切都停止了。 云之凡:天气真的变凉了。(江滨柳将外衣披在云之凡身上)滨柳,回昆明以后,会不会写信给我?…… 傅华指着云之凡告诉吴雯这就是贾昊的女朋友文巧,吴雯贴着傅华的耳边说:“不愧是大明星,真的很漂亮。” 吴雯的讲话让贾昊感到了干扰,他转头看了看吴雯,看的吴雯和傅华都有些不好意思,两人就都不说话了。 《暗恋桃花源》实际上是一出悲剧《暗恋》和一出喜剧《桃花源》的硬性凑合,据说灵感来自导演赖声川有一次在台湾艺术馆看朋友排戏。下午彩排,晚上首演,可就在中间,还有两个小时要给幼稚园开毕业典礼。舞台上的彩排还没有结束,小朋友们都来了,钢琴啊,讲桌啊,都急着要往舞台上搬。本来,赖声川一直就在琢磨怎样在舞台上表达悲与喜,悲与喜实际乃是“一体之两面”,当时现场的混乱正好给了他这个灵感,两出并不完整的悲剧和喜剧就这样硬凑在一起,形成了这部经典的《暗恋桃花源》。 正是因为把完全不搭调的东西放到了一起,形成了这台剧的戏剧张力和喜剧效果,吴雯很快就被剧情吸引了,不时发出了会意的笑容。 一部优秀的戏剧是会让人不注意时间的流逝的,不知不觉《暗恋桃花源》就演完了,吴雯意犹未尽的看了看傅华,说:“傅华,我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傅华笑笑说:“那就好,我本来就想要你放松一下心情的。” 贾昊这时拿起了百合花,对傅华说:“我们去后台看一下。” 傅华知道贾昊这是要对文巧演出成功表示祝贺,就和吴雯跟着贾昊一起去了后台。 文巧正在后台卸妆,看见贾昊和傅华进来了,笑着迎了过来,说:“怎么样,我演的还可以吧?” 贾昊笑笑说:“太棒了,没想到你的话剧也可以演得这么好。” 文巧笑笑,说:“别瞎捧我,你的话我不太相信,不客观,傅华,你说:“”我演的到底如何?”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真的是很棒,你简直把云之凡演活了。” 文巧笑了,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实话跟你们说:“”我在台上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傅华笑了,说:“你可是老演员了,怎么还会紧张?” 文巧说:“你不懂的,演话剧和演电影是两个概念,电影演不好可以NG,话剧可没这个,必须一气呵成,不由得人不紧张。诶,傅华,这谁啊?赵婷呢?” 傅华赶忙介绍了吴雯,说:“这是我一个朋友,吴雯,赵婷今晚在家没来。” 吴雯笑着跟文巧握了握手,说:“文小姐,我看你演的电影。今晚的话剧你演的很好。” 文巧有些略显冷淡的跟吴雯握了握手,说:“你好。”一边用目光询问傅华究竟领这么一个女人来是什么意思。 傅华知道文巧跟贾昊一样,都以为自己跟吴雯有什么暧昧的关系,这时他也感觉到今晚领吴雯来看话剧有些冒失了,他光想到让吴雯散心了,没顾忌到朋友的感受。 文巧卸完妆,一行人就一起去吃夜宵,吴雯也看出了贾昊和文巧对自己的不友善,便在席间貌似不经意的说自己是来看望傅华,正好看到了傅华桌上《暗恋桃花源》的票,因为喜欢文巧,这才求傅华带她来看演出的。 先洗澡去了 为了缓和气氛,傅华笑着问贾昊:“师兄啊,你打算什么时间娶文小姐做我的嫂子啊?” 贾昊和文巧的脸都沉了下来,文巧还转头看向了别处,贾昊有些尴尬的说:“快了,快了。” 傅华明白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本来想要缓和气氛,却把气氛弄得更僵了。 这顿夜宵吃的很别扭,草草就结束了,傅华送吴雯回去,到了吴雯住处的楼下,吴文下了车,对傅华说:“谢谢你了,我今晚真的很开心。” 傅华笑笑说:“你开心就好,自己保重了。” 吴雯点了点头,看着傅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进了楼道里了。 傅华调转车头,回家了。 吴雯出了电梯,到自家门前拿钥匙开门,这是安全通道那边的门开了,一个人一步闪了进来,吴雯吓得啊地惊叫了一声,钥匙掉到了地上。 那人低头将吴雯的钥匙捡了起来,递给了吴雯,说:“吴总,是我啊,小田啊。” 吴雯这才定下神来,说:“是小田啊,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吓死我了。” 小田笑了笑,说:“刘董打电话过来,让我看看吴总你在北京做什么?” 吴雯把门打开了,让小田进了家,然后说:“干爹这是想干什么?我不是跟他说了吗,我在北京散几天心就会回去海川的吗?” 小田笑笑,说:“刘董说在电话里听出你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头,他不放心你,就让我过来看看。” 要在以前,吴雯会觉得刘康这么做是在关心自己,可现在她觉得刘康这是在监视自己的行踪。 吴雯没好气地说:“你也看到了了,我现在挺好的,没什么的,你回去吧。” 小田却没有往外走的意思,他看了看吴雯,说:“刚才送你回来的,是驻京办的傅华吧?” 吴雯心里一惊,她很害怕小田对傅华不利,便说:“你想干什么?是又怎么样?” 小田笑了,说:“吴总你别紧张,我就是问一问。” 吴雯看了看小田,说:“你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很累了,要休息了。” 小田说:“没有了,只是刘董要我告诉吴总,早一点回海川,他有事要跟你商量。” 吴雯说:“好了,我知道了。” 小田离开了,吴雯关上了门,眼泪便流了下来,她心里很羡慕像傅华现在过得这种普通人的生活,闲暇时间可以跟朋友聚一聚,可以夫妻两人一起看看话剧之类的。这才是正常人过的正常生活。吴雯当初脱离仙境夜总会,也就是想要过这种生活,可惜偏偏天不从人愿,她是想要而不可得。 吴雯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刘康控制徐正的一枚棋子,而且现在刘康越发加强了对她的控制,她对这种身不由己的状态,心中感到十分的无奈,不由得悲上心头,忍不住大哭起来。 傅华回到了家,赵婷正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傅华回来,扑到了他怀里,抱紧了他,说:“老公啊,你这一天都在忙什么啊,一天都不见个人影?” 傅华笑笑说:“驻京办有些应酬嘛,怎么想我了?” “想了,诶,不对,你身上怎么这么香,有女人的香水味啊。”赵婷敏感的嗅了嗅傅华的肩膀。 傅华有些心虚的笑了笑,笑了笑说:“应酬当中有女宾嘛,怎么怀疑你老公啊?” 赵婷说:“哼哼,你可给我小心点,被我抓到了我放不过你的。” 傅华笑了,说:“我倒要看看你要怎样放不过我。”说着傅华抱起赵婷送到了卧室里,将她扔床上…… 第二天上午,傅华就接到了吴雯的电话,吴雯说:“我要回海川了。” 傅华说:“怎么这么快,不是还要呆几天吗?” 吴雯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事了,早点回去了。” 吴雯主要是觉得她留的在北京,刘康一定会让小田继续窥探监视自己,留在这里也不自在,还不如回海川的好。再说她想见的傅华已经见到了,而且傅华有他自己的生活,有幸福的家庭,有他的朋友,自己如果再留在这里,只能看着傅华的幸福而心酸痛苦而已。 既然老天爷给了自己另外一种命运,躲是躲不掉的,还不如早一点承受完必要的痛苦,好早一点脱离苦海。 傅华也想不出要留吴雯在北京的理由,便说:“那好,你回去海川一切要小心。” 吴雯说:“好的,我知道了。” 傅华说:“要我送你吗?” 吴雯说:“不用了,我有朋友送我的。” 吴雯挂了电话,傅华知道她这一去又将成为徐正的玩物,他很想帮吴雯摆脱这种命运,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是无力去对抗徐正和刘康的势力的。 这也是吴雯自己选择的一条道路,傅华也只能寄望于这个精明的女人有她的自保之道了。 刘康亲自到海川机场接回来的吴雯,吴雯见了刘康,简单的问候了一下,便上了车,一路上都板着脸,一言不发。 到了西岭宾馆,吴雯和刘康去了办公室,刘康看了看吴雯,说:“小雯啊,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徐正对你哪个地方不好了?” 吴雯摇了摇头,说:“干爹啊,我只是心里很厌恶这件事情,你跟我说说:“”你打算让我陪他陪到什么时候啊?” 刘康苦笑了一下,说:“这是干爹不好了,当初不该为了生意让你来做这件事情。” 吴雯看了看刘康,她现在还不想跟刘康撕破脸,而且刘康的手段也让她不得不小心应对,便说:“干爹,你不要这么说,当初这么做是我自愿的。只是我不想就这样一直陪着他,没完没了的,这样下去我受不了的。” 刘康说:“那你想怎么办?” 吴雯说:“这件事情我想早一点结束。” 刘康说:“不行啊,小雯,我们现在需要徐正做的事情还很多,你这个时候离开他,我们可能前功尽弃的。” 吴雯说:“那你还需要他做什么?” 刘康说:“我们现在在海川的资金并不多,并不足以应付施工所需,我想通过徐正帮我们想办法贷一点款。” 吴雯看了看刘康,说:“好吧,我可以再帮你这一次的忙,不过,这一次做完,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刘康见吴雯答应了,笑了,说:“行,行,只要你这一次做完,你尽可以离开。” 这时吴雯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看是徐正的号码,吴雯看了一眼刘康,说:“你告诉徐正我回来了?” 刘康干笑了一下,说:“他现在迷上你了,天天打电话来问我,我就告诉他了。” 吴雯叹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徐正说:“宝贝,你到了海川没有啊?” 吴雯说:“我到了,现在在西岭宾馆了”。 徐正说:“宝贝,我想死你了,你在那等着我,我马上去见你。” 吴雯有些烦躁的说:“你干什么啊,我不就离开几天吗?我刚下了飞机,很累了,我要休息一下,晚上再见面吧。” 徐正陪笑着说:“好好,晚上我去你那里。” 吴雯就扣了电话,刘康在一旁看着吴雯,说:“小雯啊,我们现在有求于人,你是不是对他客气一点?” 吴雯说:“我现在对他这么不客气他还缠着我不放,真要客气了,那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刘康被呛了了一下,只好干笑了一下,说:“行,随你吧。” 晚上,已经将近十一点钟了,徐正戴着墨镜鸭舌帽才出现在吴雯住的小区里,他要防止有人认出他这个一市之长的庐山真面目。 徐正用钥匙开了门,进了屋,开了灯,这才把鸭舌帽和墨镜摘了下来,屋子里静悄悄的,吴雯并没有坐在客厅等他。 徐正就去了卧室,见穿着一身粉色睡袍的吴雯躺在床上,好像已经睡着了。徐正有些爱惜的看着吴雯象画上画的脸庞,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玉一般的肤色,这个睡美人让他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忍不住伸手轻轻的去抚摸了一下。 吴雯实际上在徐正开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可是她懒得还要去迎候徐正,就躺在床上装睡,此刻徐正抚摸她,她就睁开了眼睛,不高兴地说:“怎么这么晚啊?” 徐正笑笑说:“我的事情太多了,好不容易才忙完。宝贝,你总算回来了,你不在这几天我都觉得做什么都没精神。” 吴雯坐了起来,说:“好啦,别这么肉麻了,说的就好像你爱上了我似的。” 徐正看到睡袍下吴雯那对丰满的身体,他的心弦也跟着颤颤悠悠的,忍不住身子就贴过去,想要把吴雯抱进怀里,嘴里说:“宝贝,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是这么觉得的。” 吴雯却伸手推开了徐正,说:“先洗澡去,一身的汗臭味。” 徐正笑了笑,说:“宝贝,也就是你,你可以问一下别人谁敢这么对待我,也就是怪,见了你我就生不起气了,而且看你生气的样子我都觉得心疼。好了,我先洗澡去了。” 自有乾坤 徐正去了卫生间洗澡去了,吴雯从床上起来,去了餐厅,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轩尼诗,给自己倒上半杯,然后一口喝了下去。过了一会儿,还觉得不过瘾,又倒了半杯,又是一口干了。酒精的刺激很快让让吴雯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神迷离起来。 徐正这时匆匆洗完了澡,见吴雯不在卧室,也出来到了餐厅,给自己也倒上了酒,喝了一口,然后说:“宝贝,你这次去北京到底为了什么啊?是不是我什么地方让你不高兴了?” 吴雯说:“我就是心里烦,你别再问了。” 徐正说:“你别这样嘛,你跟了我就是我徐正的女人了,你不高兴我也不好过啊。你到底想要什么,告诉我一声,回头我给你办。” 吴雯冷笑了一声,说:“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的。” 徐正笑了,说:“我是市长啊,你想要的什么东西我给你弄不来?说,你想要什么?” 吴雯说:“我想过一点平常的生活,你能给我吗?” 徐正以为吴雯这是向自己要名分,愣了一下,说:“我如果离婚会影响我的仕途的,这个一时我还真没办法答应你。不过你先别急,我会慢慢想想办法。” 吴雯心里有些气苦,她想要的实际上是徐正可以远离她的生活,她可以找一个心爱的男人嫁了过平常生活,现在却被徐正理解成为她想要嫁给他。 吴雯一方面不能跟徐正明说,另一方面也懒得跟徐正解释,便说:“好啦,很晚了,休息吧。” 说完,吴雯转身进了卧室,徐正尾随着她一起走到了床边…… 精疲力尽的徐正马上就睡了过去,吴雯却久久不能睡过去,听着徐正鼾声如雷,心中更加烦躁,忍不住踹了徐正一脚。徐正睡死了,并没有发觉吴雯踹他,只是哼唧了几声,鼾声小了很多。 凌晨,徐正匆忙爬起来,穿好衣服就要离开,吴雯这时说:“你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徐正笑笑说:“把你吵醒了?什么事啊?” 吴雯说:“刘康说我们集团最近流动资金比较紧张,叫我问问你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贷款?” 徐正笑笑,他不怕吴雯跟自己提要求,相反他渴望吴雯有求于他,这样他在吴雯面前就会更有自信,于是他说:“既然宝贝你开口了,我一定会想办法的,让刘康直接来找我吧。好了,你接着睡吧。” 说着徐正爱惜的亲了吴雯脸蛋一下,这才离开了。 北京,傅华接到了苏南的电话,苏南让他马上下去,他要带傅华去一个好地方。 傅华就下去上了苏南的车,笑着问苏南:“什么地方啊?” 苏南笑笑说:“去了就知道了,保准你很喜欢。” 车子就载着傅华到了一处很不起眼的四合院门前,苏南说:“下车,到了。” 傅华下了车,看看苏南,说:“这是你弄得地方吗?” 苏南摇了摇头,说:“我才没这种雅兴呢,主人在里面等着呢,进去吧。” 两人笑着往里走,虽然这四合院外表看起来很不起眼,可是傅华知道这些年北京的四合院拆了很多,保留下来的都是很昂贵的。 说着话就进到了里面,虽然这四合院外表不怎么样,可进到里面一下子就敞亮了很多,门脸似乎是故意搞得不起眼的。 院子里面放着几个很古旧的大鱼缸,里面养的金鱼安逸的游动着。院子里的石榴树很粗,看上去已经种了有些年头了。 傅华笑了笑说:“苏董啊,这个院子应该很有年头了吧?” 苏南点了点头,说:“这个院落应该在清朝就有了。” 傅华说:“这么排场在清朝应该是一个官员的宅子吧?” “不是啦,我听卖给我这个院子的人说:这是以前一个绍兴师爷的宅子。”一个女声脆落的说道。 傅华抬头看去,竟然是晓菲从正屋那边走了过来,他愣了一下,说:“晓菲,这里是你弄得?” 晓菲笑了起来,说:“是啊,不好吗?” 傅华笑了笑,说:“只是没想到,感觉跟你的风格反差很大的。这里你是想做什么?” 晓菲说:“我就是想跟原来做个风格不一样的,不过内容还是跟原来山里的差不多,我是想用这里做一个会所,给朋友们提供休闲聊天的一个所在而已。” 说话的时候,傅华上下打量着晓菲,晓菲还是那个样子的恬静淡然,这么多日子没见,他心中对这个女人还是有这几份牵挂的。 晓菲对苏南说:“南哥,我们进去坐吧。” 苏南和晓菲就往里面走,傅华跟在了后面,晓菲回过头来,俏皮的对着傅华眨了眨眼睛。 这个俏皮的动作让傅华的心脏急促的跳动了起来,他知道这个外表看上去平静的女子,实际上是一座暗地里岩浆汹涌的火山,他怕被她唤起心底的火热,赶忙把眼神躲闪开了。 三人进了正屋,房间里面却是另外一番局面,看得出来,晓菲只是保留了这四合院古旧的外观,让它看上去有一种历史的沧桑感,而内部的设施则进行了一番大改造,完全是现代化、电气化的,虽然原本晓菲用来装饰厂房那边的是西洋画,而现在她用的完全是中式风格的水墨画,使得内外空间古旧和现代得以和谐统一了起来。 服务生进来给三人倒上了茶,茶是龙井茶,那股清香闻上去是那么的沁人心脾,一只很大的卷毛狗过来蜷坐在晓菲脚下,晓菲不时伸手爱惜的去抚摸着它。 苏南笑了,说:“晓菲啊,你这派头学绍兴师爷学得十足啊,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 晓菲笑了起来,说:“南哥取笑了,我这里的服务生可不是胖丫头啊,她们一个个身材苗条的很呢。再说这里也没有什么先生啊?” 苏南笑了起来,说:“呵呵,你要找一个先生好办,傅华成天愿意板着脸给人讲大道理,我看做这个先生倒正合适。” 其实这句谚语中的先生本意是教书先生,可是在这一刻说出来,傅华和晓菲同时想到了却是先生的另一个含义,也就是丈夫的意思,他们都怀疑苏南此刻说这话是话中有话,也都怀疑苏南是不是从两人的举动中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苏南本来是无意间的玩笑话,没想到一下子正说中傅华和晓菲的心事,两人腾一下脸都红了,同时偷眼去看苏南,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了他们两人私底下的暧昧。 苏南本是无心的玩笑,他的目光正流连在屋内挂着的水墨画上,因此并没有去注意到傅华和晓菲的神情。 晓菲看苏南这个样子,心底放松了下来,笑笑说:“南哥,你真会开玩笑,人家傅华贵为驻京办的主任,也怎么肯屈尊我这个小地方做什么教书先生呢?” 苏南笑了笑,说:“你别这么认真,我只是说他很适合,偶尔来客串一下也不错。” 傅华也看出苏南并没有察觉什么,便笑笑说:“苏董啊,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么一个形象啊。” 苏南笑笑说:“傅华啊,你是有些教书先生的味道了,你知道你唯一的不足是什么吗?” 傅华笑笑说:“我身上的毛病可不少,不知道苏董看出了那一点?” 苏南说:“我觉得你身上最主要的不足,就是你这个人似乎太过于原则了,老是那么端着,不够随性。其实很多时候你可以随便一点的,就比方说我跟你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你叫我还老是苏董苏董的,干什么,我是你领导啊?” 傅华笑了,说:“那是我对您的一种尊重。” 苏南笑了,说:“这么说晓菲叫我南哥就不尊重我了?” 傅华说:“那倒不是,那好,我以后也叫您南哥了。” 苏南笑了起来,说:“这就对了嘛。这天下不是你一个人在撑着的,你随便一点天塌不下来。” 晓菲笑笑说:“其实我倒觉得南哥来客串教书先生很合适,看你把傅华教训的。” 苏南笑了起来,说:“晓菲啊,你看我说傅华心疼了?” 晓菲心中有鬼,脸又红了一下,说:“哪有,南哥本来就在教训人吗。” 傅华怕苏南再往两人身上扯,赶忙换了话题,说:“南哥,你说晓菲学绍兴师爷学的派头十足,这里难道真是以前绍兴师爷的宅子啊?” 苏南点了点头,说:“这倒很有可能。” 傅华说:“这不太可能吧,我觉得这个宅子的排场以前一般京官都很难住得上的。” 苏南笑了,说:“对啊,一般京官不一定住得上,可绍兴师爷就一定能住的上。这个宅子其实是很有特点的,你看门脸很不起眼,内中却自有乾坤。这说明什么,说明宅子的主人在外表看来身份并不高贵,实际上却拥有很大的权力和财富。” 晓菲说:“老北京人都是这个住四合院是有一定的规制的,什么样的身份才能建什么样的宅子,如果他把门脸建得气派豪华,会逾制的,这要被言官看到了,会奏本弹劾的。” 等不及 傅华说:“这种规制我是明白的,可是为什么一个师爷能够拥有这么大的权利和财富,我就不懂了。” 苏南笑了,说:“别人说不动,尚且可以含糊的过去,你这个驻京办主任说不懂,那可就不对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不明白。” 晓菲笑了起来,说:“那还是让南哥这个教书先生好好跟你说说吧。” 苏南指了指晓菲,说:“你这家伙,来打趣我。” 傅华笑着说:“我真是不明白,就请南哥不吝赐教吧。” 苏南笑笑说:“那我问你,你这个驻京办主任的职责究竟有哪些?” 傅华笑笑说:“驻京办事处肩负着一联、两接、三协助六项职能。一联,是联系当地在京名人,包括从海川市起家的老干部、将军到学者,甚至歌星,这些人对海川市的发展都有用处;两接,一是接待来京的海川市领导,二是接访,接待送返来京上访群众;三协助是协助海川市招商引资、提供信息、服务海川市在京务工人员。” 苏南笑了,说:“你说漏了一点,也是很重要的一点。” 傅华说:“我说漏了什么啊?” 苏南说:“你们不需要跟在京的各部委沟通联系吗?” 傅华说:“当然需要了。” 苏南说:“那你们打交道的都是各部委的主要领导吗?” 傅华笑了,说:“晓菲说我们驻京办主任尊贵,那是开玩笑的,其实我们都算是很底层的官员,很少能跟各部委的主要领导搭上关系,我们打交道的大多是各部委的科处级官员,也是基层的官员。” 苏南笑了,说:“那你还不明白为什么绍兴师爷有权有钱吗?” 傅华困惑的说:“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吗?” 晓菲笑了起来,说:“傅华,你怎么这么笨呢?这些部委的官员实际上就相当于清朝时期的六部胥吏,比方说财政部相当于就是户部,你要到财政部要钱,要人家拨银子给你们,不需要上下打点吗?你要打点不是必须要先走科处级官员这些基层的干部的门路吗?” 苏南说:“在清朝的时候,要做好一个官,首先要找到一个好的师爷,而师爷基本都是绍兴人在做,绍兴人做师爷是世代相传的,懂得做官其中的诀窍,一张利嘴,一只刀笔,天下无敌,所以有无绍不成衙的俗语。而你要跟六部打交道,就必须首先跟他们处好关系。说到这里,我想你该明白为什么绍兴师爷过的比一般官员还要好的日子了吧?你如果还是不明白,回去找一本《官场现形记》好好看看,你看那上面官员办很多事情,是不是先由师爷出来讲价钱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明白了,多谢苏先生指点了。” 苏南笑了,说:“去你的吧,你还真把我当教书先生了。” 傅华笑笑说:“却原来古今官场都是一个道理的。” 苏南说:“那当然了,其实你看看古往今来的一些权谋书,哪一本上面讲的东西不可以拿到现在社会来使用?” 傅华、苏南、晓菲三人闲聊到中午,由于这个会所还没有正式营业,晓菲就吩咐厨房为三人做了简单的午餐。 吃过午餐之后,苏南和傅华告辞要离开,晓菲送两人到了门口。苏南快步要绕过去开车,落在后面的晓菲使劲的掐了傅华胳膊一下,傅华痛的差一点叫了出来。 苏南打开车门,正好回头看到了傅华呲牙咧嘴的样子,惊异地问道:“傅华,你怎么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真是撞邪了,刚才不知道怎么了,闪了一下筋。” 苏南笑了,说:“怪事,筋也能闪。” 要么说是撞邪了呢。说着傅华开了车门上了车,转过头狠狠的瞪了晓菲一眼,晓菲却一番若无其事的样子,向两人招了招手,笑着说:“南哥、傅华,你们有时间就过来玩。” 两人答应了一声,苏南就启动了汽车,送傅华回驻京办。 在路上,傅华忍不住问苏南,南哥,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困惑,像晓菲这样优秀的女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什么的? 苏南笑了,说:“有些时候女人太优秀了并不是一件好事,晓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想啊,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这么优秀的女人?她又不想要一个攀附她的男人,那她的选择范围就很少了,而且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她遇到如意郎君的机会更加少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大概就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吧。” 苏南笑笑说:“怎么了,心疼她?” 傅华笑了起来,说:“南哥,你这不是开玩笑吗?你也知道我是有家室的。” 苏南笑着摇了摇头,说:“其实我觉得你们很般配的,晓菲似乎对你也有好感,只是你已经结婚了,只能遗憾了。” 苏南将傅华送到了驻京办就离开了,傅华快步进了大厦,正要进电梯,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晓菲的号码,就接通了,他笑着说:“你刚才扭得我是不是很过瘾啊?” 晓菲笑了起来,说:“是挺解气的,南哥走了吗?” 傅华说:“已经走了。你还知道要怕南哥啊?那你刚才还在他后面扭我我?诶,晓菲,我好像没得罪过你啊?” 晓菲笑了,说:“谁说你没得罪我了?你就是得罪了。”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他始终有一种不知道该拿这个很难捉摸的女子怎么办的感觉,便问道:“好,好,就算是我得罪了你了,那你告诉我什么地方做错了?我好给你赔罪。” 晓菲说:“傅华,是不是我不让南哥带你过来,你就准备一直不跟我联络是吧?这样子是不是会显示出你的男子气概来,会让人觉得你多牛啊,可以不把别人放在心上是吧?”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晓菲,你也知道,我是没资格把你放在心上的。” 晓菲说:“难怪南哥说你这个人太过于原则了,你老那么端着不累啊,我又没有非要让你干什么,随性一点好不好?你打个电话来会死啊?” 傅华笑了,说:“诶,你这么说很不公平啊,我又没说不让你打电话过来,为什么你不能先打电话给我呢?” 晓菲说:“你一个大男子汉说这种话害不害臊啊?我是女生,当然要矜持些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好,反正有什么不对都是我的不对,总行了吧?” 晓菲笑笑,说:“这还差不多。诶,你觉得我弄这个四合院怎么样?” 傅华说:“挺好的,古老和现代文明冲突而和谐,跟目下的北京风格是一致的。” 晓菲笑了,说:“能够得到傅主任的表扬真不容易,既然喜欢,可不要就来了一次就再没了踪影啊?” 傅华一下子被说中了心底所想,他目下对晓菲的想法还真是觉得要以躲为主,他并没有飞蛾扑火的勇气,而且他觉得那样对赵婷也是很不公平的。 傅华含糊的笑了笑,说:“好的。” 晓菲说:“你答的这么不肯定,是不是还在想怎么避开我啊?” 傅华又被晓菲说中了心事,赶忙掩饰说:“没有了,我不会的。” 晓菲说:“傅华啊,我并没有想要你做什么,你随性一点,有时间过来聊聊天、喝喝茶什么的,可以吗?” 晓菲这个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他的要求也并不过分,傅华不忍心再去伤她的心,便说道:“晓菲,你放心了,有时间我就会去的。” 这一次傅华不再含混,晓菲知道他是真心的答应了,高兴地笑了起来,说:“这还差不多。” 海川,吴雯出现在西岭宾馆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她睡了一上午,早饭也没吃,已经很饿了,便去了餐厅吃饭。 刘康也来吃饭,看到吴雯来了,就坐到了她的身旁,笑着问道:“昨晚你跟徐正说了资金的事情吗?” 吴雯说:“说了,他说会想办法的,让干爹自己跟他联系。” 刘康高兴地笑笑,说:“很好,下午我就去见他。” 吴雯心里有些反感刘康高兴的样子,心说这是我陪着徐正睡觉才换来的,你这么高兴,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啊? 吴雯心中越发怀疑这一切是刘康早就算计好布下的局,自己只是他获取利益的一枚棋子而已,她看着刘康的眼睛,问道:“干爹,这一切你心中早就有打算啊?” 刘康眼神躲闪了一下,说:“小雯啊,干爹知道你现在做这件事情很不情愿,干爹心里也很不舒服。不过,这也是为你我的未来做打算的。做完这项工程,干爹也准备退休了,投资移民那边正在办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国外生活,那时候你就不用再受这种屈辱了。”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这项工程做完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我可等不及,我想等你拿到了贷款,我就离开海川,到北京去生活。” 我说不管了吗 刘康心里并不想吴雯离开,他的工程要顺利进行,徐正是一个重要的关键,吴雯留在徐正的身边,他就能很好的控制徐正,并且徐正现在这么迷恋吴雯,又怎么肯轻易放吴雯离开呢? 刘康笑了笑,说:“小雯啊,你我都是在这社会的大染缸中打过滚的人,到今天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对于我们来说,只有利益才是最实际的东西,至于像海川驻京办主任傅华,他对你来说是一个很不切实际的东西,我觉得你还是放弃掉这个幻想比较好。” 吴雯有点恼火的看着刘康,说:“干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你派小田在监视我啊?” 刘康说:“我没有,不过小田正好碰到傅华送你回去而已。小雯啊,你也知道的,傅华是有家室的,他妻子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他不会为了你舍弃一切的,他跟你也就是玩玩而已。” 吴雯急了,说:“干爹,你瞎说什么,傅华跟我只是朋友,从来没涉及到那方面的事情。你把我们想得太龌龊了。” 刘康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更不要被你单方面的幻想所影响,还是抓紧徐正,想办法多在他身上捞取点实际利益好啦。” 吴雯说:“干爹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啊,我是无法再忍受这种生活下去了。” 刘康说:“小雯啊,我还真是不明白,你既然已经染黑了,为什么还在乎多染这一次呢?是不是傅华跟你说过些什么了?” 吴雯说:“不关傅华什么事,我从上岸那一天开始,就打定主意不再做那种事情了,现在迫于形势再作冯妇,我心里是很别扭的。” 刘康看了看吴雯,说:“小雯啊,你就不能坚持一下吗?你想,现在徐正这么迷恋你,你如果离开,对我们集团来说可是很不利的。” 吴雯摇了摇头说:“我真是受不了,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你还是抓紧时间办你要办的事情,办完之后,我就离开。” 刘康见吴雯怎么劝也不听,也有些恼火了起来,说:“好啦,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说完饭也不吃了,就离开了餐厅。 刘康愠怒的离去,让吴雯有些害怕了起来,她目前的所有的东西,大多都是刘康给她的,而且她也是知道刘康的手段的,真要惹火了刘康,她不知道刘康下一步会做些什么出来。 在这场游戏中,自己实际上没办法得到丝毫保障的,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吴雯开始认为自己是要想想办法如何自保了。 下午,刘康去了徐正的办公室,徐正看了看刘康,他对眼前这个人是有些不屑的,这家伙也算是一方之雄了,居然要靠一个女子来跟他打招呼,他说:“刘董啊,怎么回事啊?你新机场工程才接下几天啊,怎么这么快资金就有了问题啊?” 刘康笑了笑说:“我们集团北京那边有点出了点事,资金一时调集不过来,另一方面你们政府的付款也不及时啊。这样下去可能要耽搁工程的进度的。” 徐正说:“政府这边的付款都是按照合同走的,这涉及到中央和省的拨款,必须严格执行合同才行。” 刘康说:“既然这样,你看是不是跟四大银行方面打打招呼,能不能给这个项目发放一点优惠贷款。” 徐正说:“四大银行现在对地方也不是言听计从了,有点难度,要不这样吧,从市里面的住房公积金那边给你协调一点贷款出来。” 刘康说:“那就麻烦徐市长了。” 徐正笑了笑,说:“行啊,回头我会跟住房公积金那方面的头头打个招呼,到时候你去跟他把手续办一办就好了。” 刘康说:“那我要怎么感谢您才好呢?诶,要不我陪你出去玩一趟,随你选地方,玩什么也随你。” 刘康已经意识到吴雯不可能长久的留在徐正身边了,而新机场项目完成尚需时日,他必须想办法安排一个能够代替吴雯的人出来,因此就想要陪徐正出去玩一次,想办法转移一下徐正对吴雯的注意力。 徐正笑了笑,说:“我哪里也不去,吴雯刚从北京回来,我想多陪陪她,再说跟你出去如果有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让吴雯知道了也不好,是吧?” 刘康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徐正这家伙还真是认准了吴雯了,这让他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没办法,先挨过一天是一天吧。 时间不管人们愿不愿意都是在前进的,鸿途集团的CBD招标活动已经结束,丁益的天和房地产也中标了一栋大厦的建设工程。本来招投标结束,CBD项目应该轰轰烈烈的开工建设了。但是蹊跷的事情发生了,鸿途集团不肯退还各投标单位先期缴纳的竞标保证金,还要求各中标单位垫资开工。各中标单位都不是傻瓜,见鸿途集团这样做,摆明了这个所谓的集团公司不但不想拿出钱来,还想套用各中标单位的资金,这样的公司怎么能信得过啊?于是各中标单位纷纷拒绝开工,CBD项目就耗在那里了,没有丝毫进展。丁益也在冷眼旁观,他本来因为傅华的提醒就对鸿途集团有所警觉,此时自然不肯开工建设了。 这个CBD项目一开始上来就拆除了两栋新建的大楼,已经让海川市民在背地里议论纷纷了,有人对市政府这种败家子的做法十分的不满,不过因为有着对CBD这名声赫赫的项目的美好期待,也有很多人抱持着不破不立的观点,对市政府这一举措大加叫好,认为徐正这个市长有魄力,为了市政的发展,敢于承担责任。支持的和反对的基本是五五波,所以海川市的舆论尚属平和,而且CBD对海川市民来说尚属新生事物,大家也都想看一看这个CBD会建成什么样子,想看看会给海川带来什么效益。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个CBD应该开工建设却没有开工,上来就卡壳了,这下子海川市市民们可炸锅了,人们说什么的都有,矛头直指市政府,都在说市政府的官员们肯定是受了鸿途集团的贿赂,这才让这一家根本没什么经济实力的公司进驻,还傻乎乎的上来就把两栋新楼给拆除了,真是败家子的行径。 金达也听到了这些议论,他本来就不赞同建什么CBD项目,对徐正很有意见,不过是后来张林对他说了一些说服工作,要他多理解徐正的工作,他这才勉强把自己的不同意见压了下去。此刻听到人们的这些议论,他便觉得自己的主张得到了舆论的支持,便在市长碰头会上把这件事情提了出来。 金达说:“徐市长,我不知道您注意到没有,鸿途集团CBD项目招投标早已完成,却迟迟不能开工,现在老百姓在外面骂什么的都有,市里面是不是对这件事情管一下,赶紧督促鸿途集团开工建设,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会严重损害我们市政府在群众中的威信的。” 这件事情徐正私下也听说了,他心里也在着急,暗骂鸿途集团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迟迟不肯投资开工建设。 但虽然徐正心里很急,可是他对金达在会上把这件事情提出来却十分反感,金达是公开反对建CBD项目的,是自己压制了他的反对意见。他认为金达在会上提出这个是对自己的报复。 徐正不高兴地说:“金副市长,请你说话注意一点,怎么就会严重损害我们市政府的威信了?老百姓骂什么了?我怎么就没听到?我就反对这种私下做小动作传八卦消息的做法,现在反映舆情的渠道很多,不但有专门的信访部门还有市长信箱等等渠道,老百姓如果有意见,大可以公开反映嘛。那些私下嘀嘀咕咕都是些心存不满的小人,这种意见不听也罢。” 金达听得出来徐正说私下嘀嘀咕咕都是些心存不满的小人实在指桑骂槐,心中十分恼火,心说你徐正这算是什么工作态度啊,我向你反映情况就是小人了?你又有接受同志意见的雅量啊? 金达说:“徐市长,可鸿途集团迟迟未能开工也是事实啊?” 徐正眉头皱了起来,说:“金达同志,那是企业内部的事务,可能鸿途集团有他们自己的考量,我们这些行政官员最好不要去干涉太多。” 金达并没有被徐正的态度吓回去,他说:“徐市长,您别忘了,这个CBD项目也有我们市的投资在内的,鸿途集团开工与否与我们海川市利益攸关,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徐正火了,把喝水的茶杯狠狠地往桌上一顿,说:“我说过不管了吗?我说过不管了吗?我们政府当然是要管的,我们也在关注这事态的发展,只是要管也是要由相关的负责同志去管。金达同志,你先要搞搞清楚,这并不是你分工的范围,先做好自己的工作再说。” 市长的威望 如果换到别的官员,可能这个时候已经就被徐正吓了回去,偏偏金达不吃这一套。他一来年轻气盛,二来仗持着自己来自省里,因为所从事工作的缘故,常常跟郭奎有所接触,郭奎对他还是很欣赏的,并没有把徐正的威吓当做一回事情,便说道,徐正同志,我觉得只要是市里面的工作出现问题,不论是不是我分管,我看到了都有责任提出来,难道不是我分管的,我就应该置之不理吗? 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了,李涛说话了:“金达同志,现在徐市长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他会根据情况做相应的处理的,你先平静一下,好不好?” 有了李涛这么一缓冲,徐正也觉得自己刚才话说的冲了一点,便说道:“行了我已经知道你反映的情况了,回头我会认真处理这件事情的,好了,我们继续开会。” 金达看了看周围,除了一个打圆场的李涛,并没有一个人出来声援自己,似乎只有自己这一个新到海川不久的人听到了海川市民的议论,他感觉有些势单力孤,既然徐正答应会认真处理,他也就就坡下驴,低下头来,不再说话了。 会议结束后,李涛跟着徐正去了市长办公室,进门之后,李涛说:“徐市长,您是怎么看金达同志反映的鸿途集团这个情况?” 徐正说:“这个金达,仗着是从省里面下来的干部,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中。” 李涛笑笑说:“金达有些书生气,不过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徐正说:“什么出发点是好的,他这是因为上次反对建CBD被我否决了,今天故意提出来羞辱我的。你不知道,老李,那一次他已经去跟张林书记告状了,害得我费了好的的口舌才说服了张书记。” 李涛说:“不过,他今天说的情况我也听到了,正想找个机会跟您说一下呢,您说这个鸿途集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徐正说:“会有什么问题,我跟西江省的朋友聊过,鸿途集团在他们那边的项目进行的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到我们这边就有问题了?” 李涛说:“可是他们迟迟不开工也不是个事啊?” 徐正想了想,他也知道鸿途集团再拖延下去,舆论对他越来越不利的,便说:“要不,老李你去鸿途集团了解一下情况?催促他们一下,让他们赶紧开工?” 李涛说:“行啊,我去看一下吧。” 第二天,李涛让秘书跟钱兵约了时间,自己去了鸿途集团见了钱兵。 钱兵笑着跟李涛握手,说:“李副市长,大驾光临有何指示啊?” 李涛说:“指示倒不敢了,只是,钱先生,我想来看看贵集团工程施工方面可以什么困难吗?” 钱兵笑笑说:“没有啊,一切都很顺利。” 李涛看了看钱兵,说:“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贵集团迟迟不肯开工呢?” 钱兵笑笑,说:“李副市长,这可怨不得我们集团啊,那些中标的施工单位迟迟不肯进场施工,我们集团正在考虑是不是要追究他们的违约责任呢。” 李涛愣了一下,如果是中标的单位都不肯进场施工,那问题可能就很严重了,因为诺大的CBD项目中标单位可不止一家两家,大家统一步骤都不进场,很可能是鸿途集团这边存在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便问道:“为什么他们都不肯进场施工啊?有什么理由吗?” 钱兵脸不变色心不跳,笑笑说:“我也不知道,想不到你们东海省这边的建筑商真是没信誉,他们迟迟不肯开工,会给项目造成很大的损失的。李副市长,这个项目你们海川市政府也有份的,你们是不是能出面劝说一下这些建筑商,真要追究起来,他们是应该负很大责任的。” 李涛听钱兵一味的把责任往建筑商身上推,知道在钱兵这里是问不出原因的,便笑笑说:“这我可要回去了解一下情况。” 钱兵说:“那就拜托李副市长了。我这几天也急得不行,时间就是金钱,每天都这么干耗着,我们集团的损失很大的。” 李涛就要告辞离开,钱兵挽留说:“李副市长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李涛说:“我下面还有行程安排,就不在这吃饭了,改天吧。” 见李涛坚决要离开,钱兵就让助理拿出了一个袋子来,递给李涛说:“谢谢李副市长为我们集团操心,一点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李涛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蹊跷,建筑商是要靠建设工程赚钱的,现在这帮人放着钱不去赚,都不肯进场施工,肯定是鸿途集团这边有什么重大的问题,让他们不敢进场施工,因此李涛不敢招惹钱兵,他也不喜欢收这种不明不白的礼物,便将袋子推回去,说:“不好意思,我不能收这种东西的。” 钱兵以为李涛嫌弃礼物菲薄,笑笑说:“李副市长,其实这里面是有着丰富内容的,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钱兵这么一说,李涛越发不敢接受了,他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说:“我李某做人向来清白,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收的。好了,我真的要走了,要不然要耽搁下面的安排了。” 钱兵无奈,只好放李涛离开了。 李涛离开了鸿途集团,在车上就拨了电话给天和房地产的丁江,他记得天和房地产也是中标公司之一。 电话接通了,丁江笑笑说:“李副市长,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给我来了?” 李涛笑笑说:“老丁啊,我听说你这家伙现在把公司都交给儿子打理了?” 丁江笑了笑,说:“是啊,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也想享几天清福。” 李涛笑笑说:“你倒是想得看。” 丁江说:“现在倒是挺悠闲的。诶,李副市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李涛说:“是这样,你们公司这一次是不是也中标了鸿途集团CBD项目?” 丁江说:“是啊,怎么了?” 李涛说:“为什么你们不肯进场施工啊?” 丁江说:“这家集团公司到现在没让我们见到一分钱,还把我们竞标的保证金扣留着不肯退还,这像一家要投资四十八亿人民币的公司吗?我问过那些中标的同行了,大家跟我们公司遇到的情况一致,纷纷觉得这家公司很可疑,因此都不敢进场施工。李副市长,我正想问你呢,你们是怎么找了这么一家公司的,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啊?” 李涛听着听着汗就下来了,问题果然是出在鸿途集团身上,按照丁江的说法,怎么看都会觉得鸿途集团像是没有什么经济实力的,这跟他们吹嘘的要建什么CBD可是不相称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玩笑可开大了,海川市政府还为此拆除了两栋新楼呢,这可要跟海川市民怎么交代啊? 李涛不敢往下想了,他说:“绝对不可能的,我们调查过,鸿途集团还是很有实力的。” 丁江说:“您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反正我是觉得不像。” 李涛想要劝丁江带头进场施工,便说:“老丁啊,这工程市里面也有份的,你就不能支持一下?” 丁江笑了,说:“不好意思,我们的公司现在是上市公司,是受严格监管的,我可不想给股东们造成太大的损失。” 李涛不好再说什么了,说了一句那就这样,就挂了。挂了电话之后,李涛越想越觉得问题严重,现在建筑商都不肯进场施工,这个影响可就大了,这代表建筑商都觉得鸿途集团不可靠,而且就算废掉这一批建筑商,这个影响已经造出去了,下一次怕是没人敢来投标了。 李涛回了市政府,直接就找到了徐正,把情况跟徐正说了,徐正也觉出问题的严重性,这是一项大肆宣传过的明星工程,向海川市民展示过美好前景的,如果连开工都成了问题,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徐正看了看李涛,说:“老李啊,这家鸿途集团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李涛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徐市长,您看我们有没有可能是遇到了骗子公司了?” 徐正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却不想承认这一点,如果承认了这一点,那就代表他上当受骗了,现在关键问题是如果上当受骗了,他就要对造成的损失负责任,那两栋新楼造价可都是几千万的,这个责任他可担负不起。 徐正连忙否定了李涛这个说法,说:“老李啊,你可不要瞎说,鸿途集团在西江省也有工程的,那边的朋友可说他是很可靠的,说不定他是因为西江省的工程需用的资金太多,造成我们这个CBD项目的资金一时调不过来。” 徐正认为他必须亲自出马了,目前看来李涛的能力和威信都不足以解决目前这一个危机,他亲自出马也许可以凭着市长的威望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于是他让秘书刘超约钱兵第二天来他办公室见面。 逼到了墙角 第二天一早,钱兵按约来到了市长办公室,徐正跟他简单寒暄了几句,就问他为什么CBD项目迟迟不能开工。 钱兵把应付李涛的那一套又跟徐正说了一边,把责任都推在了建筑商身上。 徐正听完,说:“钱先生啊,可我从建筑商那边听到的情况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们都说是你们鸿途集团不但扣着他们的竞标保证金不还,还要他们垫资进场。” 钱兵并没有慌,笑着说:“现在建筑商垫资进场不是一个通行的做法吗?这样子也可以保证他们不敢在工程质量上打马虎眼啊。” 徐正说:“可是现在建筑商都不肯进场,他们对你们集团很不信任,是不是你们也应该拿出点资金来,起码先让建筑商进场施工啊?” 钱兵摇了摇头,说:“那绝对不行,这不是让建筑商牵着我们的鼻子走吗?不行,这太被动了,绝对不行。” 徐正心里这个气啊,明明是钱兵拿不出钱来,偏偏他还说得理直气壮。 徐正说:“钱先生,我劝你考虑一下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你们迟迟不开工,我们是政府要承受很大的压力。你不是要投资四十八亿吗,先拿出来一些钱来,让建筑商们开工不好吗?你如果再坚持不肯拿出钱来,那我们对贵公司的实力怕是要打一个问号了。到那个时候我们怕是要对贵公司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了。” 钱兵看看徐正,他并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说:“笑话,我们鸿途集团是来海川市投资的,所做的一切行为都是合理合法的,你们海川市政府凭什么要对我们采取措施?你们就是这样子对待外来投资客商的,我跟你说,徐市长,北京我也有认识的人,你如果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可以把官司给你打到北京去,到时候我看你的乌纱帽还戴不戴得住。” 钱兵的这一番表演,看的徐正有傻眼的感觉,这家伙完全是一副无赖的嘴脸啊,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相信他了呢? 可是徐正还不敢跟钱兵闹僵,如果闹僵了,CBD项目会一直停滞在那里,他要承受的政治压力会越来越大。最主要的是,徐正怕跟钱兵翻脸之后,钱兵的骗局可能就要被拆穿(现在徐正已经基本倾向于认为钱兵是一个大骗子了),那个时候他就将不得不面对受骗的后果了。那对他来说无异于一场政治灾难。 不行,还不能跟这个家伙硬碰硬,徐正笑了笑,说:“钱先生,你不要这个样子嘛,我叫你来,是想跟你一起想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出来,可不是想要对你做什么的啊?” 钱兵也不想跟徐正翻脸,真要翻脸了,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结局只能是两败俱伤。只有把双方的和谐维持下去,他才能从中渔利。 钱兵也笑了,说:“徐市长,你看我这个脾气,上来一阵就是有些着急,不好意思,刚才话说的有些过头了。” 徐正笑笑说:“彼此彼此了,谁也别埋怨谁了。不过,目前这个状况老这么持续下去不是个办法啊,我们双方总是想办法要解决问题啊。钱先生,就算你给我们市政府一个面子,拿出些钱来,让让建筑商赶紧开工吧,不然我们要承受很大的舆论压力啊。” 钱兵笑笑说:“跟您说句实话吧,徐市长,这个要求我真是无法满足你。我们集团不是没有资金,而是现在西江省那边的工程招商不太顺利,大笔的资金都压在那边,我一分钱都调不过来。我现在也很着急啊。要不,您帮我们集团出面协调一下,帮我们用项目作抵押,先贷一点款出来用一下,等我们西江省的项目资金可以抽出来了,马上就会把贷款还上的。” 徐正心里把钱兵的祖宗八代都骂遍了,这家伙够能忽悠的,一分钱都调不过来,却能忽悠着我们把两栋新楼都拆了,你这算什么玩意啊。 同时,徐正也不敢出面协调银行贷款给鸿途集团,虽然钱兵口口声声说西江省的项目很快就能把贷款还上,可谁知道西江省的项目真实状况如何,这贷款搞不好又是一个骗局。 徐正笑了笑说:“钱先生啊,你这就是不明白我们政府和银行的关系了,现在四大国有商业银行并不受我们政府的辖制,你这个贷款的要求,我没办法出面的。” 钱兵说:“那就没办法了,这个CBD项目只好暂时搁置了。” 徐正有些急了,说:“钱先生,你这样可不是什么解决问题的态度啊。这可是我们两家合作的项目,你不能就这样搁置不管。” 钱兵笑了笑说:“徐市长,我是想管,可是我现在出现了暂时的困难,想管也管不了。您也说了,这是两方合作的项目,贵方倒是有能力管,可是您却不愿意施加援手。既然不能同舟共济,您也就不能怪我放手不管吧?” 这家伙这不是无赖吗,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赖上市政府了,徐正明知是上了钱兵的恶当,可是现在他已经上了贼船,想下来已经不太可能了。 眼下还是想办法暂且把难关渡过去吧,徐正说:“钱先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管了?只是你说贷款这个方法行不通而已。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 钱兵笑了,说:“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是还是需要徐市长亲自出面协调一下。” 徐正知道自己想要完全脱离干系是不可能的了,眼下的局面是能解决一个问题是一个问题,便笑笑说:“那钱先生,你说需要我们做什么配合?” 钱兵说:“其实很简单,我想宴请一次中标的建筑商们,请徐市长参加,到时候徐市长可以跟建筑商们沟通一下,让他们对我们这个项目有信心,我想这样也许建筑商们就会进场施工了。” 徐正想了想,这可能是目前能做的唯一一件都自己危害较少的事情了,虽然将来很可能损害自己的威信,但是总比现在事情败露自己受处分要好。 权衡再三,徐正知道自己唯有接受一途了,便笑笑说:“这倒是可以,本来这个项目就是我们两家合作的,宴请建筑商我也是应该参加的。” 钱兵笑笑说:“那好,我就安排酒宴了。” 徐正说:“你安排好了,跟我秘书通报一声,我一定会参加的。” 钱兵说:“好的。” 徐正说:“行了,你先回去吧。” 钱兵这时从手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放在了徐正面前,说:“徐市长,为了感谢您对CBD项目的扶持,我们公司送您一点小小的礼物,请千万不要推辞。” 此刻的徐正已经知道钱兵和鸿途集团是烫手山芋,哪里还敢收他的什么礼物,连想到没想就把红包推了回去,说:“钱先生,你不要搞这些东西了,你把项目搞好比什么礼物都强。” 钱兵笑笑说:“徐市长,就是一点心意,您不是这么见外吧?” 徐正坚决的摇了摇头,说:“钱先生,我不能收,这是违反我们的纪律和法律的,你总不会想害我吧?” 钱兵见状只好将红包收了回来,说:“徐市长,你们海川市的干部真是廉洁啊,前面李副市长也是坚决拒绝了我的礼物,你现在也这样,真是令人敬佩啊。以前岳武穆说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惜死,不患天下不太平!可见海川在您的治下肯定是政治清平,我对我们的项目的发展更有信心了。” 钱兵不知道的是,虽然是同样不收礼物,李涛是一种自觉,而徐正就是迫于形势了,所以钱兵虽然说得天花乱坠,十分好听,可听在徐正的耳朵里却分外的刺耳,心里不停暗骂钱兵的祖宗八代。 表面上徐正却笑笑说:“钱先生真是太夸奖了,我和李副市长就是尽本分而已。” 过了一天,在钱兵安排的晚宴上,徐正笑着对来参加的建筑商们说:“各位老板们,CBD这个项目是我们海川市政府和鸿途集团联合开发的,在合作之前,我们市政府对鸿途集团进行了充分的考察,考察结果表明,鸿途集团是一家很有经济实力的公司,一定能搞好这CBD项目的,为什么你们迟迟不肯进场呢?老丁啊,你是市里面的带头企业,你们究竟什么意思啊,难道连市里面跟人合作的项目你们都不肯支持一下吗?” 丁江是代表天和房地产来参加这个宴会的,见被徐正点了名,他知道父母官得罪不得,连忙笑笑说:“徐市长,看您这话说的,我们天和房地产没有市里面的支持那里会有今天啊,我们当然要支持市里面的项目了。我们已经在筹备进场施工了。” 徐正不很满意丁江的答复,笑了笑说:“那老丁你什么时候能够筹备好啊?你给我一个准日子。” 丁江被逼到了墙角,只好说:“基本差不多了,估计明天就可以进场施工了。” 大把的人等着 徐正说:“这可是老丁你自己说的,明天如果还不能开工,我要是要找你的。” 丁江无奈的笑了笑,说:“明天一定开工,徐市长就放心吧。” 徐正又一一跟其他在场的建筑商落实开工日期,丁江已经做了表率,大家又都不想得罪父母官,只好一一承诺了具体的开工日子。 危机暂时得以化解了,徐正很满意这个结果,就亲自给到场的每一位建筑商倒满了酒,然后端起酒杯,说:“感谢大家对我们海川市政府和鸿途集团的大力支持,这一杯我先干为敬了。” 说完,徐正仰脖就将杯中酒干掉了,建筑商们面面相觑,知道不喝不行,也都跟着把这杯苦酒干掉了。 晚宴结束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钟了,徐正已经有了几分酒意,酒是色媒,便分外的想到吴雯那里去,索性让司机直接将他送到了吴雯住的小区那里。 吴雯倒是还没休息,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到满身酒气烟气的徐正,不高兴地说:“”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突然来了。 徐正凑过去亲了一下吴雯,笑笑说:“想你了,就过来了呗。” 吴雯厌恶的把头转到一边,说:“去,去,真是讨厌,一嘴的酒味。” 徐正对吴雯的嫌弃丝毫不以为意,笑笑说:“熏着你了,那我去刷牙洗澡。” 徐正去卫生间了,吴雯苦笑了一下,继续在那里看电视。 徐正很快就出来了,坐到了吴雯身旁,笑着说:“刘康的贷款拿到了吗?” 吴雯说:“刚刚办好。” 徐正说:“那就好啊,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可是给你办好了,这下高兴吗?” 吴雯没好气地说:“钱又没进我的口袋,我高兴什么?” 徐正说:“刘康不会这么不懂事吧?这完全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安排的,他如果知趣,一定会给你提成的。怎么,没有吗?那等我明天打个电话给他,提醒提醒他。” 徐正倒还真为吴雯着想,可吴雯心里就是厌恶这种关系,因此也并不领情,说:“好啦,这是不用你管了。” 徐正看了看吴雯,说:“宝贝,怎么了,脸臭到这样,今天心情不好啊?谁惹你了吗?” 吴雯说:“没谁惹我,你别来烦我好不好?” 徐正陪笑着说:“好好,我不烦你。” 徐正便陪着吴雯看了一会电视,他是满腔兴头来的,想要跟吴雯来一场鱼水之欢的,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了,拉了拉吴雯的胳膊,说:“宝贝,已经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吴雯说:“睡,睡,就知道睡,我知道你来了就没好事。” 徐正陪笑着说:“我想要你嘛,走吧,走吧。” 说着徐正强拖着吴雯站了起来,往卧室里拉…… 完事之后,徐正见吴雯久久不说话,说:“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现在刘康的目的基本上已经达到了,也许该趁着徐正高兴的时候提出离开他了,吴雯想到这里,便说:“我有件事想要你答应我。” 徐正笑了,说:“什么事情啊,说来听听。” 吴雯说:“你先答应了我再说。” 徐正说:“行,别说一件事情了,多少事情都可以。” 吴雯说:“现在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的,基本上都得到了,我想回北京了,希望你能放我离开。” 徐正身子一下子绷紧了,他说:“不行,别的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你。” 吴雯说:“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男人不都是喜新厌旧的吗?你如果再想要女人,可以让刘康给你找啊,这世界上比我年轻比我漂亮的女人有的是,你何必非要跟我纠缠呢?” 徐正说:“宝贝,你怎么就不明白啊,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不是跟你玩玩就算的。” 吴雯冷笑了一声,说:“你是不是太抬举我了?我可记得,我们在一起本身就是一场交易,我只不过是这场交易的筹码而已。” 徐正急了,说:“宝贝,你如果介意这个,我可以跟你道歉,说实话我当初之所以提出来把你当做交易的筹码,是因为我没有别的途径可以得到你了,可出发点是因为我真是很喜欢你的。” 吴雯摇了摇头说:“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就把问题搞复杂了。我们还是按照一场交易来吧,作为交易来说,我想我已经履行了承诺,你应该放我离开了。” 徐正说:“不想,我不想让你离开,你想要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立马给你办。” 吴雯说:“我就想要离开这里,我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 徐正见吴雯态度坚决,有些恼火了,便说:“不行,你不想留下来也得留下来,我帮刘康办了那么多事,你陪我这么几天就想打发我了,不可能的。” 吴雯见徐正这个样子,心里也很恼火,她挣脱了徐正的怀抱,下了床,穿着睡衣就去了客厅。 徐正见吴雯出去了,也跟着出来,说:“宝贝,我是喜欢你才不想你离开的,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 吴雯看了看徐正,说:“我看是你不明白我们之间的状况,你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你啊,我原本只是想把这当作成一场简简单单的交易,我做完我应该做的,就可以离开,可是你却没完没了了,我受不了了。” 徐正说:“我们可以继续交易啊,你想要什么,我来给你办。” 吴雯说:“我就想要离开。” 徐正说:“那不行,如果你呆在海川觉得闷,你可以到想到的地方走一走,散散心,不过一定还要回来,就像上次你去北京一样。” 吴雯笑了,说:“你这是想控制我的人身自由啊?我告诉你,不行,刘康已经答应我了,我做完我的事,我就可以离开了。” 徐正愣了一下,看了看吴雯,说:“刘康答应你离开我了?” 吴雯说:“是啊,他答应过我,只要办完贷款的事情,我就可以离开了。” 徐正火了,说:“他妈的,什么时候轮到他刘康做主了,我徐正没答应,你就不能离开。” 吴雯冷笑了一声,说:“徐大市长,你要怎么留住我啊?难道不成把我抓起来?” 徐正语塞了,吴雯这里是见不得光的,他要留住吴雯,也是无法通过正当渠道的。 吴雯看徐正不说话了,知道他是没办法留住自己的,可是他又舍不得自己,便哀求说:“徐市长,这段时间我已经对你够尽心尽力的了,我们本来就是没未来的,你何不趁着这感觉最美好的时候放手呢?这样也给彼此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 徐正指着吴雯说:“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徐正没让你离开,你就不能离开。” 吴雯说:“我不管,反正我是非离开不可的,你是市长不假,但是你还命令不到我。” 徐正说:“我命令不到你,刘康可以命令到你吧?你等着,我会让刘康来告诉你你应该怎么做的。” 吴雯说:“你怎么就说不通呢,反正我肯定是要离开的。” 说完,吴雯再也不肯搭理徐正了,徐正恼火的坐到了凌晨,看看车子来接他的时间到了,也没跟吴雯道别,开了门就离开了。 天一亮,徐正就打了电话给刘康,要刘康马上就去他办公室见他。刘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匆忙就赶来了。 一进门,徐正看着刘康,阴着脸说:“刘董啊,你的算盘打得真精啊。” 刘康不知所以然,赶忙赔笑着问道:“徐市长,您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徐正冷笑了一声,说:“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你答应了吴雯什么?” 刘康猜测吴雯可能已经跟徐正提出要离开的的要求了,便说:“吴雯跟你说她要走了?” 徐正说:“这么说,你真的答应过她?” 刘康点了点头,说:“是,我答应过她。” 徐正火了,说:“这件事情你跟我提都不提,你把我还放在眼里吗?是不是项目和贷款你都拿到手了,就可以对我尊重了?我跟你说刘董,很多事情还没有完,信不信我能让你这个项目做不下去啊?” 刘康看徐正真急了,赶忙陪笑着说:“您先别急啊,我可没有不尊重您的一丁点意思,相反,我这么做还是为您着想呢。我想吴雯陪您也有一段时间了,您大概也玩得差不多了,让她离开,我正好再给您安排一个更好的。” 徐正更加恼火了,他一拍桌子,说:“你他妈当我什么,我是嫖客吗?你可以不断的安排美女陪我玩吗?我跟你说,我当初之所以把吴雯作为我们合作的先决条件,就是因为我喜欢她,我想要拥有她。你怎么就不想想,如果吴雯仅仅是一个平常的女人,又怎么值得我亲自开口向你要她,外面大把的人想送我女人玩,我还需要为了一个平常的女人开口吗?” 被说糊涂了 刘康见徐正都有些歇斯底里了,赶忙说:“徐市长,您先消消火,这里是您的办公室,如果被人看到您这个样子就不太好了。” 徐正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看了看刘康,长出了一口气,情绪平静了些,说:“刘董啊,你也别用另外的女人来敷衍我了,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女人能比吴雯好。一句话,我只要她。” 刘康心里暗自苦笑,心说真是邪门了,这家伙怎么就认定吴雯了呢?他想了想,说:“徐市长,吴雯既然已经心生去意,强留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徐正冷冷的看了刘康一眼,说:“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想她留下来,她想走可以,除非等我徐正开口说让她走。” 刘康说:“天下的好女人多的是,徐市长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徐正说:“你别说了,我不会同意吴雯离开的,你还是好好想想,要如何才能将吴雯留下来吧。” 刘康叹了一口气,说:“行啊,我可以跟吴雯谈一谈,尽量让她留在你身边。” 刘康就回了西岭宾馆,打了电话给吴雯,让她马上就过来。吴雯知道刘康因为什么找自己,她也想跟刘康摊开了谈一谈,便说:“好吧,我一会就过去。” 刘康一见到吴雯,便说:“小雯啊,你怎么也不跟我事先说一声,就跟徐正说你要离开呢?你这样搞得我很被动啊。” 吴雯说:“干爹,你可是答应我你贷款这件事情办完之后,我就可以离开了,现在你贷款已经拿到手了,也该是我可以离开的时候了。” 刘康说:“现在关键是徐正不愿意让你离开,小雯啊,你是不是可以再呆些日子,等我想办法缓冲一下,再离开好不好?” 吴雯坚决的摇了摇头,说:“不行,我已经跟徐正摊了牌了,多一分钟我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刘康说:“可是徐正刚刚跟我发火了,坚决不肯同意让你离开他,你就当再帮我一个忙,等徐正态度缓和了,你再离开行吗?” 吴雯痛苦的摇了摇头,说:“干爹,我不是不想帮你这个忙,而是这个样子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受不了了,成天都要假言欢笑的迎合徐正,我自己都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我能帮你的都帮了,我没办法再留下来了。” 刘康看吴雯痛苦的样子,知道强逼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说道:“要不这样吧,小雯,我也不想看你这个痛苦的样子,要不这样吧,小雯,你可以先去北京放松一下心情,等心情好了你再回来,行吗?” 吴雯说:“干爹,你何必这样逼我呢?” 刘康说:“不是我要逼你,关键是徐正不肯放手,先这么办吧,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将徐正的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 吴雯说:“好吧,你最好是能赶紧想出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我真的不想再见徐正了。” 刘康看了看吴雯,心说这个女人看来真是被那个什么傅华灌了迷汤了,竟然变化这么大,这个傅华真是该死,竟然敢来坏我的事。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如何跟徐正解释这件事情,吴雯这个状态显然不再适合再回到徐正身边去了,如果强行将她送回徐正身边,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吴雯和徐正之间的暧昧是不能见光的,如果闹大了,见了光,不光会危及徐正的安全,自己也会受到牵连的。 先退一步再说吧,想来徐正也不是没有理智的人。 刘康转头来又去见了徐正,跟徐正说了他打算让吴雯暂时去北京待一阵子,徐正听完,说:“你怎么敢放她走?难道你就一点不怕我吗?” 刘康说:“我怕,可是我更怕你出事。吴雯眼下这个状态已经强绷到了一个极限,你就是强行把她留在身边,我想她也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快乐的,反而她会更怨恨你,一旦她走了极端,事情可能就不好收拾了。” 徐正想想也是,摇了摇头说:“我对她已经够好的了,为什么她就是不能接受我呢?” 刘康不敢说吴雯心底里已经有了别人,他怕那样更是节外生枝,便说道:“女人心海底针,我们这些男人是难猜透她们在想什么的。” 徐正说:“可是我真舍不得放她走。” 刘康说:“我并不是让她真的离开你,我只是想让她去休息一下,好好想想你的好,到时候她就会回来的。” 徐正看了看刘康,说:“你能让她再回来?你能保证吗?” 刘康笑了,说:“这么个女人我再玩不转,刘某人也不用在这社会上混了。” 徐正说:“好,我就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两人算是达成了一致,徐正同意让吴雯到北京去休息一段时间。第二天吴雯就收拾了一下,离开了海川。 因为有了徐正为鸿途集团出面,算是对中标CBD项目的建筑商们变相做了一个保证,建筑商们陆续开始垫资进场施工了,CBD项目总算启动了起来。虽然项目是启动起来了,可是建筑商们对鸿途集团并没有就完全相信,他们的施工进度很慢,他们在观察事态的进展,不想前期投入太多,避免损失过大。 金达看到这种局面,心中难免有些着急,可是他知道就算把情况反映给徐正,徐正也不会听取他的意见的。反映给张林吧,上次他已经把自己反对建CBD项目的意见反映给了张林,可最后的结果张林还是支持了徐正。他觉得张林和徐正是沆瀣一气的,反映了也是没用的。 金达于是借口回家看看,跟徐正请了假就回了省城,在回了省城的第二天,金达去见了郭奎。 金达原来是郭奎政策班子里面的一名很有水准的理论性的官员,曾经给郭奎提出很多具有前瞻性和战略性的意见,因此郭奎很赏识他,认为他可堪大用。把他派下去,是郭奎认为金达身上书卷气十足,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对一些政治方面的操作认识不深,有让他在下面锻炼一下的意思。政治操作这个东西课本上是很少讲的,只有从实践中才能摸索出来。 郭奎见了金达很高兴,笑着说:“秀才回来了,怎么样,在海川待得还顺心吗?” 金达摇了摇头,说:“不顺心。” 郭奎笑了起来,说:“不是这么快就碰的头破血流了吧?” 金达说:“是,我很看不惯徐正同志的工作作风,根本就是一言堂,什么民主集中,集中倒是集中了,可完全集中在他自己的主张上,根本不民主。” 郭奎看了看金达,说:“好大的怨气啊。好吧,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金达就讲了两次开会徐正都不肯接受自己的意见以及CBD项目目前的状况。 郭奎听完,说:“就这些吗?” 金达说:“就这些还不够吗?CBD项目明显是一个错误,可是徐正同志认为这是一个大项目,可以成为他的一项政绩,就盲目的要去发展它。这是必须予以纠正的。郭书记,您应该批评一下徐正同志,让他赶紧采取措施改正错误。” 郭奎摇了摇头,笑笑说:“这是你们市里面的决策,现在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错误,我不能干涉。” 金达据理力争说:“可是这个项目没有经过充分的论证,盲目上马,徐正同志完全是独断专行,这还不够错误的吗?” 郭奎笑了起来,说:“秀才啊,你不要把书本上的东西直接就当成现实,徐正同志这么做也是有他这么做的道理的。作为一个决策者,如果事事都去论证,怕是要耽搁很多事情的,现在这个社会,时机稍纵即逝,有些时候就是要当机立断,决策者是要有这种素质的,有些时候难免要被下属看作是独断专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金达见郭奎这么说:“气虚了很多,看来郭奎也是支持徐正这么做的,他说:“”可是,这样做是会产生很多问题的,就像目下这个CBD项目,因为匆忙上马,资金等一系列的都跟不上,开工都很困难,更别说前景并不看好了。” 郭奎笑了笑,他之所以欣赏金达,不光是因为金达的头脑,更是因为金达这种认定了某种东西就敢于坚持的个性。现在官场上很少能见到这个有个性的人了,大多时候,只要领导一有了看法,其他人就会随声附和,甚至领导还没谈出意见来的时候,他们就都已察言观色揣摩领导的意见,然后迎合着领导可能的意见去谈自己的意见。 郭奎不想去打击金达这种个性,他只是觉得金达做事的技巧尚显不足,便笑了笑说:“这些问题可能确实存在,但我认为徐正同志会有办法处理的。我们不谈他了,说说你吧。” 金达愣了一下,说:“我怎么了?我没做错什么啊?” 郭奎笑笑说:“你的出发点是正确的,但是你采用的方式方法却是错误的。你没有搞清楚的的一点是,市政府的常务会议不是你在省里面开的政策研讨会,你还没搞清楚你现在所处的环境,秀才,你还没有很好的进入副市长这个角色啊。” 金达有些被郭奎说糊涂了,说:“郭书记,我所做的不就是一个副市长应该做的吗?” 生活不在别处 郭奎说:“你不明白的,就像这个CBD项目,你有不同意见,可以私下跟徐正同志沟通嘛,你公开在会议上跟他唱反调,他会认为你是在针对他,他会认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因此否决你的意见也就在情理当中了。” 金达说:“那起码也说明他没有容人的雅量。” 郭奎笑了笑,说:“这不是雅量不雅量的的问题,是一个领导的权威受到了挑战的问题,这样如果容忍下去,那他的权威就无法得到保障,他也就无法领导这个集体了。你要知道,很多时候开会只是一个形式,在开会前已经在私下对要研究的问题进行过沟通了。即使是重大决策,也是采取主要领导碰头私下商量的的方式,确定某种初步方案,来供与会人员进行决策的,是事先就达成了某种一致的。这一点就与做政策探讨研究有很大的不同。” 金达说:“看来我没有私下跟徐正同志沟通是错误的了?” 郭奎并没有直接回答金达,而是笑笑说:“秀才啊,在下面工作跟在省里工作是大大不同的,你认真想一想吧。” 金达笑了笑,说:“原来这么复杂啊。” 郭奎笑笑,说:“这不比你以前做理论工作,多翻几本书,做做调研,就可以把工作做好。这里面需要的很高的工作技巧。秀才啊,你如果想要在这上面有所作为,遇事就多动动脑筋吧。” 金达心中对自己也是有很高期许的,便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郭书记。 傅华明显感觉到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吴雯有了很大的不同,笼罩在她身上的阴霾不见了,她变得阳光起来。 傅华笑笑说:“这次又回来散心了?” 吴雯笑了,说:“不是啦,我这一次打算长住北京了。原本想回海川去闯一番事业出来,现在看来还真是不适合我,还不如我在北京过得舒服。” 傅华说:“这么说,你脱离了你干爹的控制了。” 吴雯说:“也不算脱离了,我跟他还有联系,只是我不会再受他的操控了。” 傅华说:“那他是什么意思?” 吴雯说:“他想我在北京住一段时间在回海川,可是我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回去了。” 虽然在刘康跟自己谈话的时候,刘康只是同意她到北京来休息一段时间,可是吴雯离开了海川,就感觉像脱离了樊笼的飞鸟,因此再也不想回去受那种折磨了。 傅华有些担心的说:“可以吗?你干爹会善罢甘休吗?” 吴雯笑了,说:“我已经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到时候就算他不肯善罢甘休,也是不行的。” 傅华知道吴雯的精明,看她这么自信就放心了,便说:“那就好。能早一点脱离他们是好事情。” 吴雯说:“是啊,我现在觉得自由自在,从来没有感觉像这样愉快过。” 傅华笑笑说:“那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吴雯妩媚的笑了起来,心情愉快起来她就更显娇艳,说:“做什么呢?我还没考虑呢,我手头的钱够生活一段时间的,再说吧。” 傅华笑着说:“那就慢慢来吧。诶,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庆祝你得到了新生。” 吴雯笑了起来,说:“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本来就是想找你一起吃饭庆祝的。” 这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赵婷一头闯了进来,口里嚷着:“老公啊,看我买的这套衣服怎么样?” 傅华笑着说:“小婷啊,有客人在。这位是我们海川市海雯置业的吴雯吴总,这位是我老婆赵婷。” 吴雯笑着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原来嫂子这么漂亮啊。你好。” 赵婷把衣服放了下来,她对吴雯夸奖自己漂亮很得意,也对吴雯的美丽感到有些惊讶,笑着跟吴雯握手说:“你好,吴总。老公啊,你们还有这样的美人啊,真是想不到。” 吴雯笑笑说:“嫂子过奖了。” 赵婷说:“没有,你这样的美女连我这个女人看了都觉得心动,快坐,快坐。” 两人一起坐了下来,傅华看了看赵婷,说:“怎么跑过来了?” 赵婷说:“我逛街买衣服,正好走到海川大厦这边,就上来看看你了。诶,我买的衣服好看吗?” 傅华笑笑说:“好看,你买的衣服都很有品位。” 赵婷不屑的扁了一下嘴,说:“你连看都没看,就说好看,明显是敷衍我。” 吴雯笑着说:“我觉得挺好的,嫂子确实很有眼光。” 赵婷笑了,说:“真的吗,吴总也觉得好看吗?” 吴雯笑笑说:“真的,真的好看,嫂子你别叫我吴总了,叫我名字就好了。你那件衣服肩膀设计的很好看的,我很喜欢。” 赵婷说:“对啊,我也是觉得肩膀的部分设计的的很新颖……” 两个女人说起衣服来就有了共同的话题,叽叽喳喳说起来没完,倒把傅华晾在了一边。 看看到了午饭时间了,傅华笑着说:“喂,两位女士,到吃饭时间了,你们是不是去饭桌上接着再聊衣服?” 吴雯和赵婷都笑了起来,赵婷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走,我们下去吃饭。” 三人便在海川大厦的餐厅吃了午饭,席间吴雯和赵婷聊的很开心,吴雯对穿衣服有她独到之处,和赵婷很能聊到一块去。这顿饭吃下来,两人竟然成了朋友,赵婷知道吴雯要常住北京之后,更是跟她交换了电话,要跟她相约一起出来逛街买衣服。 徐正失去了跟吴雯的所有联系,手机打不通了,吴雯也再没打过电话给他,甚至当初吴雯离开海川连个告别也没说。似乎前段时间两人之间的卿卿我我只是一场幻梦,根本就没实际发生过一样。 徐正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心硬,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多多少少也跟自己相处了几十个夜晚了,怎么就可以这么决绝的说断了联系就断了联系呢? 徐正每天都过得很是无味,他开始思念起吴雯的好处了。每每劳顿了一天,只要晚上去吴雯那里跟她颠鸳倒凤一番,一切的劳累和烦躁就无影无踪了。可现在每日对着妻子已经不再年轻的躯体,他感觉就像面对一段枯木一样索然无味。刘康为了帮徐正排遣寂寞,也曾经安排给他几个绝色的美女,可是这些美女虽然外面看上去也是千娇百媚,可是真正相处起来,却只是徒有其表,跟吴雯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徐正这时理解了,为什么当初吴三桂要冲冠一怒为红颜了,有些时候这个红颜就是不可替代的,是值得男人付出极大的代价去争取的。 徐正迫切地想要吴雯回到自己身边来,可是刘康那边却毫无声息,也不知道吴雯离开了这么长时间,心情有没有变得好一点。 徐正想要打电话给刘康,可算了算时间,吴雯才离开半个多月,自己这么短的时间就熬不住了,也够没出息的,徐正不想让刘康看笑话,便压住了自己对吴雯的思念,暂时打消了打电话给刘康的念头。 反正刘康向自己保证过,吴雯去北京散散心就会回来,自己何妨耐心一点。 已经快十点了,今天没什么应酬的傅华都要准备睡觉了,忽然接到了贾昊的电话,贾昊说让他出去酒吧喝酒。 傅华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晚被贾昊约出来喝酒,这似乎与贾昊的风格并不相符,贾昊这个人行事风格严谨,自律甚严,很少见他有放纵自己的时候。 傅华感觉有些不对劲,便问道:“师兄啊?你怎么了?” 贾昊说:“什么怎么了,我就是突然好烦,想找个人一起喝喝酒,怎么赵婷不放你出来吗,你让她接电话。” 一旁的赵婷也听到了贾昊的话,笑了,冲着手机话筒部分喊道:“师兄,我可没不放他,你去吧,好好陪陪师兄。” 贾昊说:“弟妹啊,谢谢了,傅华,我在后海的那里酒吧等你了。” 傅华就出门开了车去了后海,到了后海,月亮高悬,光线暧昧,一阵幽幽的二胡声从湖上的游船里飘荡过来,给宁静的后海增添了小资的情调。傅华找到了“那里”酒吧,“那里”位于后海附近的帽儿胡同。这条胡同很著名,胡同里有很多名人的故居,有国家话剧院等。傅华还是第一次进这个酒吧,进门一看墙壁上都挂着一些大幅的照片,美轮美奂,主要以黑白艺术片为主。看来这是一家以摄影为主题的酒吧。 贾昊看到了傅华,招手让他过去。傅华走了过去,见贾昊脸色泛红,似乎已经喝了几杯了。 傅华笑笑说:“师兄,究竟是怎么了?你可是第一次这么晚找我出来喝酒啊。” 贾昊说:“坐,先坐,点喝的。” 傅华拿起了菜单,见上面写着生活不是在别处,就是在那里……,心中就有了几分好感,北京不愧是人文渊薮之地,就连酒吧也是这么富有浪漫的文艺气息。 幌子 这句话是反用了米兰昆德拉的名言:生活在别处,又恰如其分将酒吧的名字嵌入其中,告诉人们不要去憧憬虚幻的别处,而要实实在在的在现实中生活,要活在当下。 傅华随便点了一杯酒,侍者很快就送了过来,他品着酒,看着四周,没有再跟贾昊说什么,他觉得贾昊既然不想跟他谈出了什么事,那他最好不要去问。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喝酒,这里本来也不喧闹,只有悦耳的音乐静静流淌在空间里。 过了一会儿,贾昊叹了一口气,说:“小师弟啊,唉。” 傅华笑了笑,心说你这家伙总算开口了,便问道:“师兄,出什么事情了?” 贾昊说:“这女人啊,哎。” 傅华就猜测是贾昊跟文巧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这让他很是意外。文巧和贾昊,一个是明星,一个是高官,社会上把这二者联系起来,往往都是认为明星在傍高官,或者说是高官在玩明星,这就是社会大众一种阴暗的心理。其实也难怪人们会这么想,暴露出来的一些弊案当中,甚至有人为了收买官员,而故意找官员喜欢的明星拍戏,然后让明星去陪官员睡觉。利益当前的社会,贿买官员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但是,傅华知道贾昊和文巧之间却不是这样子的,这两个人是互相欣赏的。当然如果贾昊不是高官,他也是没有机会认识文巧的,但这只是促成了他们认识,他们真正感情的发展是抛开了这些社会因素的,他们真是互相喜欢对方。 贾昊虽然离过婚,可并不代表他不专情,他是傅华见过私生活极其检点的一个人,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天起,贾昊的身边就只出现过文巧这一个女人。 傅华看了看贾昊,说:“师兄啊,你跟文巧闹别扭了?” 贾昊苦笑了一下,说:“闹别扭,比那严重得多,我们分手了。” 傅华惊讶了,上一次去看《暗恋桃花源》的时候,两人在一起还卿卿我我的,十分的亲热,想不到转眼之间怎么竟然闹到了分手的地步? 傅华说:“为什么啊?上一次见你们不是好好好的吗?不能挽回了吗?” 贾昊摇了摇头,说:“挽回什么,文巧去意已决,挽回不了了。” 傅华看了看贾昊,贾昊一脸痛苦的样子,说:“这么说是文巧了新欢了?” 贾昊说:“你别这么说,文巧不是那样的人。” 分手而不出恶语,贾昊也算是一个君子了,只是傅华有点弄不清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 傅华说:“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别自己闷在心里,说来听听吧。” 贾昊说:“唉,我这个人从小到现在,其他方面都顺风顺水,一个农家的孩子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我自己都觉得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但是老天给你一个好处的时候,必然会拿走些什么,我就是这样,我的婚姻始终坎坎坷坷,这一次我本来以为文巧会跟我结婚的,可我们之间偏偏夹着一个孩子,孩子一直无法接受文巧,文巧跟我耗了这么长时间,心劲和激情都耗没了,今天她跟我说昊哥,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我们就这样分手了。” 傅华说:“师兄啊,你怎么就这样跟文巧分手了呢?这件事情不是我说你,是你的不对,文巧跟你也有几年了,这样分手你不觉得可惜吗?” 贾昊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没办法,我是两难。” 傅华说:“那你可以好好做做孩子的工作啊,为什么他就不肯接受文巧呢?” 贾昊说:“我做过孩子的工作了,可是没做通,我也不想逼他,他因为我离婚已经受过一次伤害了,我不想再次伤害他。” 傅华看了看贾昊,这算是一个至情至性的男人了,便伸手去拍了拍贾昊的肩膀,说:“师兄啊,人啊有些时候确实是左右为难,你也别难过了,文巧离开了,还有别的机会嘛。” 贾昊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吧,为了孩子,我暂时不想再找了。来,不说这些伤心事了,喝酒。” 这个时候,傅华也找不出什么可以安慰贾昊的,只好陪着贾昊喝酒。贾昊心里不痛快,酒酒喝得很快,不久就酩酊大醉了。 傅华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贾昊送回了家,安顿好了他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傅华匆忙小睡了一会儿,就爬了起来,今天市委书记张林要来北京开会,他还要赶到机场去迎接。 在机场接了张林和他的秘书孔庆,张林看了看强打精神的傅华,笑笑说:“傅华啊,你怎么这个样子呢?有人说你们驻京办成天笙歌燕舞,花天酒地的,傅华你可要注意啊,不要只顾着享受,忘记了你们应该干什么。” 傅华心里暗自苦笑,贾昊闹失恋拖着自己陪他喝酒,这可不是什么享受的事情,可是这些也无法跟张林一一去解释,只好笑笑说:“我会谨记住张书记您的指示的。” 傅华将张林接到了海川大厦,安排他住下,张林的会议是下午召开,上午便在房间里休息。 中午傅华来陪张林简单的吃了午饭,然后送他到了会议上,晚上,会议结束后,傅华、林息、罗雨一起陪张林吃饭。 傅华在下午小眯了一会,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张林对他这个状况还算看得过去,也就没再表现出什么责备的意思。 傅华要敬张林酒,被张林否决了,张林说:“好啦,我成天都在酒桌上转,喝来喝去实在没意思,我们就随便吃点饭好了。” 于是傅华林息和罗雨就陪着张林边吃边聊,傅华昨晚喝得也不少,此刻胃还有些不舒服,倒也乐得不闹酒。 聊着聊着,张林突然问罗雨说:“小罗啊,我记得那个鸿途集团是你联系拉到海川去的,究竟是怎么联系上的啊?” 罗雨愣了一下,张林突然问这个一定不会没有原因,他跟海川市内的官员也有联系,对前一段时间发生在海川的事情大多很清楚,知道鸿途集团前段时间迟迟不能开工,闹得海川市的舆论是沸沸扬扬,看来张林对这件事情也有些怀疑了。 罗雨笑了笑说:“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是西江省一个市驻京办的,我从他那里得到的讯息,就想办法去认识了钱兵钱先生,后来我还和傅主任去西江省实地考察了一番,这才将他们带到海川市的。” 罗雨特意强调了傅华跟他去西江省实地考察,他这是心虚了,他要强调就是有责任,责任也不应该是他自己的。 傅华听张林问起鸿途集团,心里也是有些疑问,难道这个鸿途集团真是有问题吗? 傅华看了看张林的脸色,张林面色如常,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张林听完罗雨的汇报,笑了笑说:“不错,看来驻京办的同志工作的主动性还是很高的,值得表扬。” 罗雨松了一口气,张林原来只是随口了解一下情况啊,并不是鸿途集团出了什么事情。 由于没怎么喝酒,晚宴结束得很快,傅华和林息他们就提出告辞,让张林早点休息。 张林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你晚上还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 张林说:“那你就先不要走,陪我喝一会儿茶吧。” 林息和罗雨就告辞离开,傅华跟着张林去了他下榻的房间,孔庆给他们泡上了茶,就退了出去。 张林看着傅华笑着问:“小傅啊,你晚上真的没有应酬?” 傅华连忙摇摇头,说:“真的没有,昨晚是一个朋友私人出了一点事情,非拖我去陪他喝酒,我推辞不过才去的,没想到他最后醉得一塌糊涂,闹到很晚才回家。” 傅华这是在跟张林解释为什么他上午接机的时候会那么疲惫。 张林笑了起来,说:“什么朋友啊?” 傅华说:“我大学里的一个师兄,在证监会工作。” 张林说:“哦,是他啊。” 张林听说过天和房地产上市的情况,因此对贾昊并不陌生。 张林说着,端起茶杯,笑笑说:“朋友相处,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来,尝尝我带来的龙井茶。” 玻璃杯中,龙井茶茶叶绿油油的,一个个都是茶叶芽尖,闻上去一股清香,还没喝便知道这一定是好茶。 两人各自喝了一口,放下了茶杯,张林说:“小傅啊,我上午在机场说你,并不是要故意责备你,我是给你提个醒,不要觉得驻京办连续做了几件露脸的事,就天下太平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张书记您提醒的对,我会铭记在心的。” 张林说:“你知道就好。对了,这一次引进鸿途集团你没感觉到什么不正常吗?” 傅华说:“我私下了倒是有所怀疑,可是问了问小罗,又觉得我的怀疑似乎不成立。” 张林说:“什么怀疑?说出来听听。” 傅华便把自己怀疑鸿途集团以CBD项目做幌子,目的是想要骗钱的怀疑说了出来。 不信任感 张林听完,说:“这很有可能啊,目前鸿途集团在海川的表现,越来越有这种倾向了。那个小罗是引进这个项目的,他肯定是要为这个项目辩护的,他的说法不一定可信。” 傅华为罗雨辩解说:“也不是啦,他跟我说鸿途集团在西江省和海川市都有大项目,这些项目都是在跟政府合作,没道理说这两地的政府都看不出了是骗局,而我却能看出来。所以我又觉得我的怀疑似乎不成立。” 张林笑了起来,说:“你不要把我们的官员都看的那么精明,也许他们搞政治斗争一个个都精明到家,可做生意他们大多是外行,真正懂经济的没几个,他们的判断不能做准的。” 张林这么说:“似乎把徐正也一起打击了,这还是张林第一次在傅华面前隐蔽的批评徐正。” 傅华说:“如果钱兵真是一个骗子,那两地的政府可能就都受了骗,这似乎很难令人相信。” 张林摇了摇头,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认真分析起来,可能钱兵在两地的操作手法是一致的,先骗取政府的合作,联合搞一个大项目,然后以政府的名义,诱骗他人上当。” 傅华看了看张林,说:“张书记,您的想法跟我一致,我也曾经这么怀疑过。” 张林的面色沉了下去,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如果这个钱兵真要被证实是骗子,那就是海川政坛一个莫大的笑话,海川市政府就成为海川市民的笑柄。 傅华见张林不说话,也不敢说什么,拿起面前的茶杯,喝起茶来。 过了一会儿,张林说:“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就严重了,现在徐正同志还一味的要维护这个项目,岂不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这个小罗啊,怎么引进了这么一个麻烦进来呢?” 傅华不想让责任由罗雨一个人承担,那样对罗雨将是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便说道,张书记,如果这个鸿途集团真有问题,我也是有责任的,我当初和罗雨一起实地考察过的,我当时也认为是没有问题的。 张林笑了起来,说:“傅华啊,你真是谦谦君子啊,你没听刚才在吃饭的时候,罗雨已经把你一起搬了出来吗?他已经在拖你下水了。” 傅华笑笑,说:“不管怎样我也是有责任的,他说的也是事实啊。” 张林说:“好啦,现在先不要讨论是谁的责任了,现在关键是下一步要如何应对。” 傅华说:“张书记,您能不能在侧面提醒一下徐正市长啊?” 张林摇了摇头,说:“我们这位徐正同志啊,很是刚愎自用的,这件事情我已经提醒过他一次了,他当时为了维护CBD项目差一点就跟我吵了起来,前几天还跟副市长金达因为这个项目起过争执,最后闹得金达跑到省里面跟郭书记告状。郭书记当时虽然是批评了金达同志,认为他政治上不成熟,可是也认为这个鸿途集团可能有一定的问题,就打了电话给我,让我适当的关注一下,不要让徐正同志犯盲目追求政绩的错误。” 傅华说:“那怎么办呢?我还觉得适当的提醒一下徐市长,让他意识到鸿途集团有问题,可能有助于问题的解决。” 张林说:“小傅啊,我们私下说,我认为徐正同志现在有些骑虎难下了,他为了这个项目已经拆除了两栋新建的大厦,几千万就这样化为乌有了,这个责任不小的,就算是鸿途集团真是骗子,他可能也是不肯承认的。最近他还参加了鸿途集团宴请中标建筑商的宴会,在宴会上口口声声都是在为鸿途集团辩护,一再声称鸿途集团很有经济实力,用海川市政府的权利逼迫建筑商们进场施工。” 傅华说:“这个我听说过了,天和房地产的丁益跟我说过这件事情,他父亲丁江在宴会上被徐市长点名要表态什么时候进场施工,无奈丁江只好答应。不过他们进场之后,发现苗头还是不对,因此并不敢投入太多,怕损失太大,现在也是在一种消极怠工的状态。” 张林说:“这些商人们是最敏感的,他们觉得有问题,一般真是有问题了。” 傅华说:“张书记,这么坐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您看能不能找个什么办法查一查鸿途集团,看看那个钱兵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张林想了想,说:“是应该调查一下了,回头我私下跟市公安局谈一下,让他们想办法摸钱兵的底。不过这件事情由于牵涉徐正同志,不便公开,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讲。” 傅华说:“我明白的。” 张林看了看傅华,说:“小傅啊,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把你放在驻京办是不是有些屈才了?你有没有想过回市里面工作啊?”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张林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便说:“张书记,您认为我驻京办工作做的不好吗?” 张林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觉得以你的才华放在驻京办有点太浪费了,你应该有更大的舞台。而且你也清楚,你在驻京办,徐正同志对你是处处掣肘,也不利于你工作的开展。” 傅华看了看张林,说:“是不是徐市长又说了些什么?” 张林点了点头说:“他倒没说你的坏话,他把你好好表扬了一番,然后说想要你去招商局当局长。” 傅华马上就明白了徐正的企图,他是想借提升自己职务比自己离开驻京办,真是太阴险了,张林又跟自己提出要自己回市里面工作,是不是他们两人达成共识了? 傅华说:“张书记,我想我倒是是怎么到的驻京办您是应该知道的,如果组织上非要我回海川市工作,那没办法,我只有辞职了。” 张林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不用这么着急嘛,我只是问问你而已。当时徐正同志跟我提这件事情的时候,我马上就否定了他的提议,我考虑你也是不会愿意回海川的。不过他这个提议虽然出发点不好,却不是没有道理的,你在驻京办确实有些屈才了,因此才想要问问你自己的意见。” 傅华说:“张书记您高看我了,实际上我除了在驻京办这个位置上能发挥点作用之外,在其他岗位上并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的。再说:“”我也不适合过于复杂的工作的。” 张林失望的叹了口气,说:“小傅啊,你是能有更大的发展的,为什么就非要把自己限定在驻京办这个位置上呢?” 傅华笑了,说:“张书记,起码在目前这个阶段我没什么其他的想法。” 张林说:“好吧,你既然这么想,我也不想逼你。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不要以为驻京办这个地方就简单,这里也复杂得很。” 张林若有所指,傅华猜测他是在说罗雨,既然徐正已经在张林面前建议让自己去做什么招商局长,那徐正肯定有了继任人选,而这个人选**成是罗雨,他笑笑说:“我明白,但是我还应付得过来。” 傅华和张林在谈话的时候,另一场谈话也在进行中,谈话的两个人是徐正和罗雨。罗雨回了宿舍,就拨通了徐正的电话,汇报了张林在北京的情况。 徐正听完,问道:“小罗啊,你是说张林同志专门问你鸿途集团的情况来着?” 罗雨说:“是啊,张书记问我是怎么联系上鸿途集团的,不过我讲完怎么联系的之后,他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指示。” 徐正沉吟了半天,这才说道:“看来张林同志对鸿途集团可能有些看法了。小罗啊,我也一直想要问你,这个鸿途集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声称要投资四十八个亿建CBD,现在却一分钱也拿不出来?” 罗雨心里害怕的就是这个问题,心里慌乱了一下,连忙说道:“徐市长,这个问题我也搞不清楚,不过我当时和傅主任一起去实地考察的,当时鸿途集团在西江省的项目可是真实的,我和傅主任都认为他们是可靠的。” 徐正听罗雨这么说,便知道他是心虚了,知道罗雨似乎也意识到鸿途集团靠不住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拖着傅华出来垫背。 徐正心里暗骂罗雨不是个东西,搞了这么一个他自己都无法确认可靠不可靠的鸿途集团回来,还害得自己也跟着他上了恶当。不过这家伙虽然坏,对自己还算忠心,目前还用得到他,徐正暂时还不想收拾他,也腾不出手来收拾他。 徐正已经意识到,虽然这一次海川市里面对鸿途集团的CBD项目议论纷纷,可张林并没有在自己面前提及鸿途集团的问题,却跑到北京去问罗雨鸿途集团的情况,还把傅华留下单独交谈,显见张林对自己已经有了不信任感,他留下傅华,肯定是落实鸿途集团的真实情况的。 从来没这么倒霉过 张林是想在鸿途集团这方面做自己的文章啊,徐正心里顿时抽紧了,这家伙够阴险的,表面不声不响,暗地里却小动作不断。 要赶紧想办法弥补鸿途集团可能产生的恶劣后果了,徐正有了一种危机感,他省里面的朋友私下跟他透露,金达这一次回家,专门去见了郭奎,两人谈什么内容不得而知,可是徐正猜测金达肯定是去反映CBD项目的问题。虽然郭奎并没有在金达去过省委之后,公开表达过对海川市CBD项目的什么意见,同时金达从省里回来也收敛了很多,可是这并不代表危险已经过去。 目前之所以还风平浪静,主要是因为CBD项目的问题还没有暴露出来,一旦暴露出来,等待自己的将是一场极大地政治灾难。 徐正说:“小罗啊,我估计张林同志是跟傅华在落实情况,你自己小心些,我想这个时候傅华肯定把责任都推在了你身上。” 罗雨以己度人,也觉得傅华会这么做,便说道:“这件事情当时明明是傅华他最终决定的,唉,到头来却成了我的不是啦。” 徐正心说没有你,根本就没这件事情了,现在可能要出事,又成了傅华的责任了,你这家伙倒真是滑头啊。 不过,还要用这个家伙,徐正也不就说穿罗雨的鬼蜮伎俩,而是说:“这些日子你要多注意一下傅华的动态,多跟我汇报,防止他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知道吗?” 罗雨答应了一声,徐正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徐正就把李涛找了过来,说:“老李啊,鸿途集团这边我们恐怕要做一些其他的准备了。” 原来徐正接完罗雨的电话,想了一晚,越想越觉得鸿途集团靠不住,眼下张林已经察觉其中有问题,再想要遮掩,似乎也遮掩不过去了。 李涛说:“是啊,徐市长,我也正想跟您谈谈这个问题,天和房地产的丁江找过我几次,他们始终感觉鸿途集团不对劲,想要我跟您说说:“”要小心不要上当受骗。” 徐正不想跟李涛说他早就有这种感觉了,也不想提他是因为张林已经开始插手这件事情才会要李涛做两手准备,因此说:“老丁这个提醒很及时,我也是因为别的同志跟我反映,这个鸿途集团越来越像话了,所以才有些警觉的。” 李涛看了看徐正,说:“那徐市长您说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徐正说:“眼看鸿途集团这个CBD难以为继了,我也不想再去逼那些建筑商们了,你跟老丁说,他们要怎么做自己根据实际情况定夺,不要考虑是政府这方面的因素了。” 徐正基本上已经了解现在CBD项目的进展情况,知道这些建筑商们虽然迫于市政府的压力进场施工,却都在消极怠工,而鸿途集团一点要拿出钱来的迹象都没有,停工是一件迟早的事。这个时候如果再不当机立断,让建筑商们还以为市政府跟鸿途集团是站在一起的,是很不明智的,还不如把市政府早一点撇清出来,让建筑商们根据情况自己决定是否继续施工,起码也可以减少一定的损失,也避免将来他们追究市政府的担保责任。 李涛说:“这个我回头就跟丁江说一声。只是这样一说:“”建筑商们就没有了压力,他们肯定会停工的。” 徐正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啊,可是如果不这样,造成的损失会越来越大,那时候我们市政府就更不好交代了。同时,这样也可以逼一逼鸿途集团,如果他们真的有实力,这个时候应该会拿出钱来的。” 虽然徐正已经猜到鸿途集团**成以上是个空壳公司,可是他仍然心存一丝幻想,幻想也许鸿途集团真是一时资金链紧张,逼一逼他们,也许马上就会拿出钱来了。 人那,总是不喜欢面对现实的。 李涛说:“如果他们到时候还是拿不出钱来呢?” 徐正说:“如果还是拿不出钱来,那就说明鸿途集团真是一个空壳公司,那只好让他们退出这个项目了。” 徐正到这个时候,还不想承认自己是被骗的,不想惩治钱兵这个骗子,这倒不是他度量大了起来,可以原谅钱兵欺骗他的行为,而是因为如果真把钱兵抓起来,他受骗的事情就会被公诸于众,就算他可以保住市长的宝座,那对他来说也是一场奇耻大辱,他将会成为一个大笑话,他的仕途发展也就到了终点。 李涛说:“可是鸿途集团如果退出这个项目,那个地方又会成为一个烂尾之地,我们还是不好交代啊。” 徐正说:“那就早点找人接手,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寻找能接手这个地块的公司了。” 李涛叹了一口气,说:“这块地块还真是命运多舛啊,前后几个开发商都没把这个地块救活。” 徐正说:“哎呀,老李,你就不要发什么感慨了,还是赶紧找到开发商,先解决这个令人头痛的事情吧。” 李涛说:“唉,现在也只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了。” 徐正说:“这件事情也不要太张扬了,小心被别有用心的人做我们的文章。” 李涛说:“我知道了。” 李涛就将徐正的意思通知了丁江,既然徐正都松了口了,丁江也就没再做样子给人看的必要了,天和房地产马上就停了工。 天和房地产是海川市建筑业的领头企业,天和房地产停工了,其他那些建筑商们自然很快就跟着停工了,CBD项目工地又歇菜了。 钱兵看到这个状况,有些急了,如果工地不在施工,他的布局没办法继续下去了。而且这就好像倒下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将会对他所有正在进行的布局产生一个连带效应,可能导致他构建的这个王国彻底的崩塌。 钱兵有些担心了,他打了电话给徐正,要求跟徐正见面。 徐正也正想跟钱兵彻底的谈一次,摊开来谈,看看这个钱兵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钱兵一进徐正的办公室,就叫嚷道,徐市长,你们海川市这些建筑商们真是太没信誉了,现在干着干着又都停工了,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不相干不要参加竞标啊,中了标又不好好施工,我可真是被他们害苦了,这样子下去我怎么去招商啊,我的损失大了去了。 徐正看了看钱兵,说:“钱先生,你先别把责任都推到建筑商身上,你先想想你们鸿途集团是否有责任好不好?” 钱兵看徐正态度有了大转向,矛头完全是针对鸿途集团来的,不由得愣了一下,他隐约感到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钱兵看了看徐正,说:“徐市长,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想我们鸿途集团已经履行了我们应尽的义务,我们没有责任。” 徐正笑了起来,说:“钱先生,根据我向建筑商们了解的情况,你们鸿途集团到目前为止根本就没拿出一分钱来进行项目建设,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投资四十八亿从何而来,起码现在没有这样的迹象。” 钱兵笑了笑,说:“徐市长,我上次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西江省那边的项目出现了点问题,我们公司的资金链现在紧张,暂时无法调钱进来。” 徐正说:“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我不相信你们进行这么大的项目,会预先一点资金不筹备,这也是不合逻辑的。” 钱兵说:“那徐市长这个意思是不想管建筑商们停工这件事情了吗?” 徐正说:“我们不能对企业干涉的太多,上一次我帮你让建筑商们开工已经让他们对市政府意见很大,我不能再次去要求他们做什么了,并且我认为问题的关键不在建筑商身上,而是在你们鸿途集团身上,你们如果拿出钱来,我想他们肯定会复工的。” 钱兵说:“既然徐市长是这个态度,那就算我钱某人今天没有来过。” 钱兵转身就作势要离开徐正的办公室,想看看徐正是否留他,却见徐正丝毫没加理会,连说一句不送都没有,钱兵没办法再留下去,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CBD项目就这样停在那里了,海川的舆论大哗,纷纷议论市政府上了鸿途集团的恶当,被鸿途集团骗的什么补偿都没拿到就拆去了两栋新楼,这样还不算,还跟鸿途集团这样一个皮包公司签订什么合作协议,被一个骗子耍得团团转,真是笑话。 人们说什么的都有,徐正此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无法向社会大众解释,只能督促各方力量尽快寻找能接替鸿途集团的公司,找到这样的公司,他就可以赶紧把鸿途集团赶走。 徐正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倒霉过,如果自己在这件事情中得到过什么好处被人这么埋怨还好说,起码是那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全力支持 偏偏这件事情他什么好处都没得到,而只是为了解决百合集团遗留下的问题的,结果却造成比遗留问题更大的恶劣影响,真是够窝火的了。 徐正觉得这海川简直是自己的梦魇之地,本来他到了这一个比他原来所在城市经济发达的城市,他想自己可是有机会大展拳脚,没想到他下车伊始,拳脚还没开始施展,傅华就在融宏集团身上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融宏集团的陈彻拒绝见他,迫使他不得不央求郭奎出面,虽然最终陈彻给了郭奎面子,把融宏集团的二期工程落户在了海川,可是徐正却觉得自己的脸面完全丧失了,甚至给郭奎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印象。这是一个最惨痛的教训,也是为什么徐正不能对傅华释怀的原因。 后面百合集团出事,孙永借机想要挤走他,虽然后来这场政治争斗以孙永被抓而结束,但是自己不肯服从党委的领导的印象已经种到了郭奎的脑海中了。这种坏印象一旦留下,就很难消除,即使你再做十件露脸的事,也很难抵消。所以虽然后来徐正也做出了成功申请海川新机场项目和顺利举行了新机场项目招投标这样给自己加分的政绩,可是他始终还是在夹着尾巴做人,以前那种敢于跟市委书记叫板的霸气彻底没有了。 这个时候竟然又出了鸿途集团这样的糗事,倒霉的事一件连着一件,甚至让徐正开始认为是不是自己在海川的办公室的风水出了什么问题。他开始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沿用前任曲炜的办公室,曲炜就是一个倒霉鬼,本来仕途一片看好,偏偏招惹了那个什么叫王妍,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不说,还被人家告到了纪委,闹得整个前途彻底没戏。 徐正看了看自己的办公室,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显得有些陈旧了,他知道官场上很多人都忌讳使用出了事的前任留下的办公室和物品的,偏偏他当初来海川的时候,想要给海川官场留下他是一个好市长的印象,并没有提出更换办公室和室内的物品的要求,全盘接受了曲炜的东西。 真是不应该啊,眼下这坐困愁城的局面看来跟这件陈旧的办公室有很大的关系,是不是想办法改变一下?原本不迷信的徐正被这一连串的事件打击的开始有些不自信了起来,他在想也许这些风水啊什么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最关键的是,他急于想找出走出眼前困局的办法来,也许改变一下现在办公室的风水是见效最快的办法了。 可是徐正也明白眼前这个局面是不适合干这件事情的,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外面的人做负面的解释,如果他这个时候对办公室大动手脚或者更换办公室,外面的人一定会说他徐正把他的倒霉都怪罪在办公室的风水身上,因此这次才会对办公室进行改造。 因此徐正目前也只能强撑着,强撑到时运转换的那一天。 张林在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就返回了海川,一回来,张林就把海川市公安局局长向斌找了过来。 张林和向斌的私人关系很不错,两人在张林还任海川市委副书记的时候就相处得很好,所以一进门,向斌就笑着说:“张书记,找我来有什么好事吗?” 张林笑了,说:“老向啊,我找你非得给你什么好处吗?” 向斌笑笑,说:“那是,现在这个社会没好处谁给你办事啊。” 张林说:“去去,别嬉皮笑脸的,你坐下,我有事要交给你办。” 向斌看了看张林,笑着说:“什么事情这么严肃啊?” 张林说:“最近鸿途集团建CBD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 向斌说:“那谁还能不听说啊,连拆两栋新建的大厦,你不想听说都难。” 张林说:“我现在看这鸿途集团做事的风格有些诡异,不像一家真正有实力的公司,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你去摸一摸他们的底。” 向斌愣了一下,说:“你让我查鸿途集团的底牌?这件事徐市长知道吗?” 张林摇了摇头,说:“我没跟徐正同志说过这件事情,徐正同志现在对这个CBD项目极为维护,我想他肯定不愿意让你去查的,我如果跟他说这件事情,他会对我有意见的。可是我又不能坐视徐正同志上当而不管,所以这件事情你给我秘密进行,低调一点,知道吗?” 向斌笑了,说:“这点我还能做到。” 张林说:“发现什么单独跟我汇报,这件事情进行得越快越好,知道吗?” 向斌说:“我知道了,回去我就马上安排人着手进行。” 张林说:“你给我办利索一点,不要事情没办成,人却给我得罪了。” 向斌说:“好啦,我办事什么时候不利索了。” 张林说:“那赶紧去吧。” 也许是物极必反,也许是时来运转,一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徐正一下子看到了解决鸿途集团CBD项目的曙光。 这个好消息是李涛带给他的,李涛找到他,跟他说他一个同学突然从北京给他打来电话,说想来给公司考察一下海川,他们集团有意想要在二三线城市发展,第一目标就是一些沿海经济较发达的城市,海川自然就进入了他们公司的视野。 徐正问道,什么公司啊? 徐正已经被百合集团和鸿途集团这样实力不足的集团公司给弄怕了,因此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是太兴奋,搞不好又是一家来骗钱的公司。 李涛说:“是金石房地产集团公司,徐市长应该知道这家公司的吧?” 金石房地产公司是目前国内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公司,算是一家鼎鼎有名的公司,董事长金戈在行内出了名的作风稳健,凭借最近几年房地产大发展的势头,金戈把金石房地产集团搞得风生水起,每年的销售额都达几百亿。 徐正惊喜的问道,是金戈的那个金石房地产集团? 李涛笑了,说:“还有第二个金石房地产集团公司吗?” 徐正说:“那简直太好了,老李啊,你同学在集团里面做什么?” 李涛说:“他叫董利,是金戈的副手,集团的副总。以前我也曾经问过他有没有意思到我们海川来发展房地产,可当时他们公司都在主攻一线城市,来海川与他们公司的整体战略不符,所以就没能过来。现在金戈一提出来要在二三线城市布局,他马上就把我们海川市给提出来了,海川市国内著名的避暑胜地,金戈也知道我们这个地方,董利又有我这个老同学在这里做副市长,因此十分感兴趣,马上就安排董利过来考察。” 金正心说这是老天可怜我徐正啊,在这个关键时刻派了这个董利来拯救我啊,便激动的说:“老李啊,这个机会难得啊,我们一定要把金石房地产集团留在海川,你赶紧安排接待你同学吧,记住重点安排他们去看一下鸿途集团CBD项目那个地块,最好是让金石房地产集团把那个项目给接下来。” 李涛说:“我已经把这个地块的情况大体跟董利说了一下,他听说这个地块位于海川市的黄金地带,十分的感兴趣,说他们公司拿地向来都是选择城市的黄金地带,这个地块很符合他们的要求,他会重点考察这个地方的。” 这又是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徐正相信只要处置得当,一定会让金石房地产集团把这个地块接过去的。他笑着说:“这简直是太好了,一定要确保让他们接下这个地块,政策方面我们可以给适当的优惠,诶,董利什么时间来,我要去机场接他。” 李涛笑了,说:“徐市长,董利这边不用这么高规格的,如果你去机场接他,那金戈过来的时候怎么办?” 徐正笑了,说:“我有些太急切了,都是被鸿途集团那帮家伙闹得。” 李涛笑笑说:“董利由我去接就好了,放心吧,我对这个老同学很熟悉,知道他喜欢什么,一定会安排好他的。” 徐正说:“行啊,老李,你去安排吧。” 第二天李涛在机场接了董利,董利跟李涛握手寒暄了之后,也不去宾馆,直接先就让李涛带他去看看电话里说过的那个地块。李涛就带着他去了CBD项目的现场,李涛围着地块转了好几圈,最后表示说:“这个地块很不错,符合他们集团公司的要求,初步看来他很满意。他让李涛把地块的资料给他一份,他要带回集团公司,让集团公司研究一下。” 资料都是已经准备好的,李涛就给了董利一份。 董利这才跟着李涛去了海川大酒店住下,当晚,徐正和李涛一起在海川大酒店宴请了董利,席间徐正对董利看好这个地块表示十分的感谢,说:“海川市十分欢迎金石房地产集团公司前来投资,市政府方面一定会全力协助金石在海川的一切合法的投资活动的。董利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说一定会全力支持老同学的工作的,他一定力争让金石集团同意到此来投资。” 绝对是有问题 第二天董利就带着资料匆忙返回了北京,一周后,董利打来了电话,向李涛报告了一个好消息,说:“他们集团已经研究决定接下这个地块,准备在这里建设一个大型的豪华住宅小区,但前提是海川市政府要解决掉这个地块前期的一切麻烦,包括拆迁啊补偿啊,还有跟鸿途集团之间的解约。” 李涛听完这个好消息,十分高兴,连声说:“没问题,我们市政府一定会做好前期的一切工作的,确保没有丝毫麻烦的将地块交给金石集团。” 李涛就将这个消息通知了徐正,徐正也十分兴奋,为能解决鸿途集团这个麻烦而感到十分的高兴。 于是徐正主持召开了市政府的常务会议,研究这个鸿途集团CBD项目的解决方案。参加会议的副市长们都徐正提出由金石房地产集团接手的方案都十分赞同,大家都明白目前这是海川市民的众矢之的,是需要迫切给人们一个交代的。同时鉴于这个地块前期的复杂性,会议同意采取协议出让的方式将地块转让给金石房地产集团。 这一次,金达对徐正投了赞成票。 会议结束之后,又经过了一番讨价还价,海川市政府和金石房地产集团基本上就转让价格达成了一致的意见,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那就是如何将鸿途集团赶走。 李涛受命去解决这个问题,于是他找到了钱兵。 “你们凭什么这么做?”钱兵听完李涛讲的情况,眼睛瞪了起来,叫嚷着说。 李涛对此早就有所准备,便说:“钱先生,现在的状况大家都很了解,你显然没有开发CBD项目的经济实力,现在政府这方面愿意前事不纠,并且对已经垫资进场的开发商作出补偿,你可以就这样离开,这还不行吗?” 钱兵冷笑了一声,说:“李副市长,你是在开玩笑吧?我们鸿途集团前期投入有多少你知道吗?你这样子逼我们让出项目,会给我们集团造成极大的损失,这个责任你们不承担我们是不会让出项目的。” 李涛见钱兵开始耍无赖了,便说道:“钱先生,这个项目目前的进展状况你是清楚的,你给我们海川市造成多大的损失你应该知道,别的不说,就说那两栋新建的大厦吧,我们拆除可是造成了几千万的损失的。另外一方面你说你前期投入很大,投入什么了你跟我说清楚。怕是你拿不出什么投入的证明来吧?所以,钱先生,我劝你还是早一点让出项目的好,否则的话我们可要向你们追究给我们造成损失的责任的,到那个时候怕你们鸿途集团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钱兵说:“那两栋大厦是你们海川市主动拆除掉的,干我什么事啊?至于我们前期投入具体有多少,对不起,这是商业机密,我不方便向你透露。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我们鸿途集团是握有跟你们海川市政府合作开发CBD项目的合同的,我们绝对不会把这个项目让出去的,要打官司追究责任不是吗?我跟你说我还想告你们海川市政府呢。我在北京也是有很多关系的,我要去那里告你们的状,看到时候谁吃不了兜着走。” 李涛还是第一次遇到敢这么跟政府叫板的商人,他总体上说是一个厚道人,被钱兵说的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钱先生,你这么讲可就没道理了,明明是你现在无法继续开发下去,政府出面想要想要帮你收拾残局,你怎么反而倒打一耙呢?” 钱兵笑了,说:“李副市长,我想你弄错了,我从来没想要你们海川市政府帮我收拾什么残局,我们鸿途集团好得很,又怎么出来残局让你们收拾呢?” 李涛说:“既然好得很,为什么你们的工地一直处于停工的状态?” 钱兵说:“我处于停工状态,是我们需要暂时休整一下而已,不行啊?” 李涛说:“那你们什么时间能够恢复开工?” 钱兵说:“什么时间恢复开工,我跟你们说不着。” 李涛说:“钱先生,你要明白,我们两家可是合作单位,我们也有权利关心这个CBD项目的动态。” 钱兵说:“你们还知道我们是合作单位啊?那你们怎么能不经我们同意就逼我们离开?好吧,想问什么时候开工不是吗,我告诉你目前我们集团还没有开工计划,等有了开工计划我们集团会通知贵方的。” 李涛说:“钱先生,你这种做法可是有点无赖啊。” 钱兵说:“李副市长,你不用说这么多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不会退出这个CBD项目的。” 李涛有些无奈的看看钱兵,说:“钱先生,我们也不用兜圈子了,我看你现在也无法继续施工了,退出是迟早的,你就说句实在话,要怎么样你才肯退出去?” 钱兵笑了,说:“李副市长,话这么说就对了,不要忘记了,你们是要求着我退出去的,主动权在我手里,条件就应该由我来开。” 李涛有点厌恶的看了看钱兵,说:“别废话了,你就说什么条件吧。” 钱兵说:“行啊,我也不跟你罗嗦,这个项目我们付出也很多,除了前面你说的那些条件,只要再付给我五千万,我就可以退出这个项目。” “什么,五千万?你要抢啊?”李涛惊叫道。 钱兵笑笑说:“你不用一惊一乍的,反正你们海川市政府不给我五千万,我是不会退出这个项目的。行了,我估计你也做不了主,赶紧回去商量去吧,商量好了,好把你们新的合作对象请进来。” 李涛狠狠地瞪了钱兵一眼,他也确实没有决定权,气哼哼的走了。 回了市政府,李涛找到了徐正,说:“徐市长,这家伙太不像话了,简直气死人。” 徐正看了看李涛,笑笑说:“老李啊,先别急,说说钱兵开出了什么条件。” 李涛说:“这家伙说除非给她五千万,否则坚决不退出项目,简直是狮子大张口。” 徐正也抽了一口凉气,说:“这家伙够狠的。” 李涛说:“这家伙骗得我们拆除了两栋新楼,我们还没跟他算账呢,现在还想再宰我们一刀,绝对不行。” 徐正沉吟了一会儿,苦笑着说:“老李啊,你先别这么冲动,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李涛说:“怎么个不简单法?难道搞成这样错的还是我们?” 徐正说:“怕真是错在我们,我们让鸿途集团退出CBD项目的理由并不充分。钱兵这家伙也真是狡猾,他就是抓住了我们急于把他赶走的心理,因此才趁火打劫。” 李涛沉默了,他也清楚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把鸿途集团赶出这个地块,金石房地产集团是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耐心等待的,他们很快就会把目标转向其他城市的。 看来还真是被钱兵掐住了七寸,政府这方面也不得不任由他摆布。 徐正和李涛面面相觑,一时都难以拿出一个好的方案来解决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徐正说:“老李啊,也许我们是政府不得不出点血了。” 李涛说:“不行,凭空就被钱兵宰掉五千万,我们对海川市民没办法交代。” 徐正说:“我们恐怕不得不让步,不过也不能钱兵说多少就是多少,我们可以跟他讨价还价的。” 李涛说:“徐市长,就算降低一点价钱,我们政府财政也没有钱可以给付他的,我们没办法跟海川市民交代的。就是这样,现在海川市民怕也在背后指着我们的脊梁骨骂娘呢。” 徐正苦笑了一下,说:“老李啊,我知道这一次又让你跟着我受累了,可是如果我们不快刀斩乱麻,事情怕是越拖下去越麻烦,现在还有一个金石房地产集团肯接盘,拖下去怕是就把金石房地产集团拖跑了,那个时候我们就算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也没办法。” 李涛说:“可是我真是不甘心啊,我们被这个无赖这么拿捏,简直是气死人啦。” 徐正说:“我也咽不下这口气,但是不这么办又能怎么样呢?” 李涛也明白没有其他什么办法可想,叹了一口气说:“那又以什么名义来出这笔钱呢?” 徐正说:“我想了一下,我们市财政是不能出这笔钱的,可以商量一下金石房地产集团,让他们多出一点钱作为给鸿途集团的补偿,等回过头来我们市政府再给金石减免一些税费,抵消他们这部分损失。” 李涛叫道:“那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徐正说:“可是只有这个办法对各方都能交代过去的,老李啊,我们可选择的余地并不多啊。” 李涛说:“徐市长,我觉得这样子不行,要不,我们让有关部门查一下鸿途集团吧,看看这究竟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按照他们这种行事风格,我觉得这家公司绝对是有问题的。” 违约金 徐正立即否定说:“不行,我们对一家来投资的公司私下进行调查,传出去会影响我们海川的声誉的,别人会以为我们利用政府公权来对付私人企业,对降低对海川投资环境的评价的”。 李涛说:“我觉得私下调查不妨碍的,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这家公司确实行事诡异。” 徐正说:“我们是跟人家正式签订合同的,现在又翻过头来说人家行事诡异,这解释不过去。老李啊,我看你再去跑一趟吧,看看能不能让鸿途集团少要一点补偿。” 李涛见徐正坚持,也就不好再跟他唱对台戏了,便说:“好吧,我再去问一下。” 徐正说:“那你赶紧去吧。” 李涛就去找钱兵了,徐正看着李涛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其实他并没有跟李涛说出他不肯调查钱兵的真实原因,不调查只补偿,那就是政府和企业之间的商业方面的往来,如果保密工作得当,社会公众可能被隐瞒过去,作为政府来说,不过是一场失误,追究起责任来相应也轻得多。而如果真去调查,调查出问题来,那就是一起轰动社会的刑事案件,那可是时下媒体感兴趣的热点,到时候挖内幕的记者怕是要纷至沓来的,到时候舆论的焦点就将完全聚焦在自己身上,那时候丢官罢职的可能性都有。所以徐正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同意对钱兵进行调查的。 钱兵看李涛再次登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虽然他上一次在李涛面前表现得很强势,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可以依靠的底牌的。他更害怕李涛这些政府官员恼羞成怒而利用官方手段对他展开调查,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可是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来历的,如果漏了馅,等待他的可是牢狱之灾。 钱兵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物品,准备一旦看到风声不对,或者海川市政府对他要价五千万没有回应,他就撒丫子跑人啦。所以李涛离去这段时间,钱兵的心中也是很煎熬的,他不知道海川市政府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因此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钱兵看着李涛笑了起来,讥讽的说:“李副市长,再次登门是不是想要来告诉我贵方要将我诉诸公堂啊?” 钱兵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让李涛心里恨得牙根痒痒的,他恨不得马上就让有关部门将这个家伙抓起来,可是徐正坚持不肯调查钱兵,也就让李涛没有了那么做的可能性,他还要与钱兵虚与委蛇,看看能不能探讨将钱兵的要价降低下来。 李涛尴尬的笑了笑,说:“钱先生真是会开玩笑,我们如果要跟鸿途集团对簿公堂,我又怎么会再来找你呢?” 钱兵笑了,说:“我看李副市长气哼哼的离开,可是大有那种架势啊。好了,既然贵方没有跟我对簿公堂的打算,那你这一次前来可是有什么指示的吗?” 李涛说:“你的要求我跟徐市长汇报了,徐市长认为鸿途集团可能也确有一定的经济损失,可是考虑给贵方一定的经济补偿。” 钱兵心里乐开了花,心说:这下子可以敲海川市政府一大笔竹杠了,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好啊,只要肯动脑筋,大把的金钱都可以凭空弄来。 钱兵笑笑说:“这就对了嘛,徐市长不愧是市长,知道要遵守经济法则,你们违约自然是需要给予我们补偿的。贵方准备什么时候支付给我五千万啊?” 钱兵看了看李涛,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是要坚持五千万,还是适当的降低价码?他害怕把海川市政府给要跑了,那时候可能就把海川市政府逼上了绝路,那样子可能徐正会跟他拼个鱼死网破的。所谓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还是留一点余地给海川市政府吧。再说:“钱拿到手才是钱,拿不到手就是空的。” 钱兵想好了,说:“那你们徐市长究竟准备补偿多少?” 李涛心里一分钱都不想给,可因为钱兵已经喊了一个五千万的数字,李涛就无法再出太低的价码,他说:“我们海川市政府顶多出一千万,你看如何?” 一千万对钱兵来说已经是很满意了,可是他觉得海川市政府的油水还没榨干,便冷笑了一声,说:“开玩笑,你们也太能砍价了吧?一千万连我的损失的一半都不够,你们这可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啊。我跟你说,没三千万连谈都不用谈。” 钱兵重新开出了三千万的价码,李涛便明白有讲价的余地,他说:“不行,三千万我们市政府根本不会接受,钱先生,你说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价码吧。” 钱兵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很想早日跟海川市政府达成一个协议,好早日拿到钱逃之夭夭的,便说:“贰仟伍佰万,不能再低了。” 李涛说:“二千万,这个价格你接受我就回去跟徐市长汇报。” 钱兵心里乐开了花,凭空两千万就可以到手了,他怎么会不接受呢?脸上却是一副很为难的表情,说:“好吧,两千万就两千万,希望你们尽快履行承诺。” 李涛就回去跟徐正做了汇报,徐正认为降到两千万可以接受,就让李涛去跟金石房地产集团沟通,让他们在地块协议转让价格上再加两千万,好补偿鸿途集团,同时市政府承诺会在将来的税费方面给予金石集团一定的减免和优惠,以补偿这两千万。 金石房地产集团确实看好了这个地块,加上也想借此把他们跟海川市政府的关系联系的更紧密起来,因此爽快的答应了。 徐正再次把这件事情提交给了市政府常务会议讨论,他内心中对此是很不安的,因此需要市政府这一班人集体决定来给他这一行为背书。他讲了鸿途集团要补偿才肯退出,讲了金石房地产集团愿意承担这两千万的补偿,同意在原有协议价格上增加两千万。但徐正没讲他承诺给金石房地产集团的减免税费的条件,这样看起来似乎是金石房地产集团间接补偿了鸿途集团,而海川市政府并没有因此增加任何损失。 讲完之后,徐正看了看在座的人,说:“大家对此是否有不同意见?” 金达再也忍不下去了,原本他已经觉得不追究鸿途集团的责任已经是一个错误了,不过因为追究下去并无助于问题的解决,他暂时容忍了这个方案。可是没想到鸿途集团得寸进尺,尽然还敢向市政府要两千万的补偿,他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慨,也顾不得郭奎的那些教导,直接发言发对说:“徐市长,我不同意给鸿途集团什么补偿,他们凭什么要我们市政府给他们补偿啊?难道他们给我们造成的损失还不够吗?” 金达果然跳出来反对了,徐正对此早就有所准备,他说:“金达同志,不管怎么说鸿途集团是有跟我们合作的协议的,给他们补偿这也是遵循市场准则的做法。我知道从情感上你接受不了这个方案,实话说我也接受不了。不过现在是市场经济,我们市政府也只能按照经济法规办事。” 金达说:“按照经济法规办事,也不是说要接受鸿途集团这样无赖的公司的讹诈。我认为我们不能同意这样办,我建议对鸿途集团展开调查,他们公司的做法表明他们根本没有履行合作协议的实力,我们应该追究他们给市里面造成的损失,而不是还要给他们两千万。” 徐正说:“金达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再纠缠下去并无助于问题的解决,现在金石集团急于接手,他们也愿意承担承担这两千万的经济补偿费用,这不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吗?你还反对什么?” 金达说:“可这不是让鸿途集团的阴谋得逞了吗?这根本就不公平。如果这个情况被广大市民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骂我们这些干部了。” 徐正觉得自己对金达已经给予了足够的尊重,这还是他自己觉得这件事情做得不够光彩,才觉得应该给金达必要的表达意见的机会,此刻他已经觉得差不多了,便说:“好了,别的同志有没有不同意见?” 其他副市长们都没有不同意见,徐正说:“现在只有金达同志反对这么做,那市政府常务会议通过,同意给予鸿途集团两千万补偿。” 常务会议一结束,金达就气哼哼的离开了会议室,直接去了市委,找到了张林,说:“张书记,你不能再纵容徐正市长下去了,这个问题必须得您出面加以阻止了。” 张林笑着看着金达,说:“金达同志,你说的是什么事啊?” 金达说:“徐正市长刚刚在市政府常务会议上通过,准备赔偿鸿途集团两千万的解约损失?” 张林也惊讶了,问道:“为什么啊?鸿途集团一直都停工在那里,凭什么要赔偿他们这么多,这个损失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金达说:“这还是人家鸿途集团降低了要求呢,开始还要五千万呢。理由很简单嘛,要解约就要承担违约金。” 一样的手法 张林说:“那徐正同志就同意了?” 金达说:“徐市长找了接盘的金石房地产集团,让金石出这笔钱。” 张林说:“那金石房地产集团这么做要什么代价?” 金达说:“这个徐正市长没说,不过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想金石集团也不会一点好处都没有就愿意出这两千万。” 张林心中也明白,徐正肯定是答应了金石房地产集团什么了,金石集团才会这么做,这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啊。他很想制止徐正这么做,可是目前他找不到可以制止的理由啊。 张林说:“徐正同志这样做可有点不太妥当啊。” 金达说:“对啊,我认为这个做法是十分欠妥的,张书记,眼下只有您能制止徐正市长了,您最好马上跟徐正市长谈一谈,不然的话补偿协议马上就签订了,到时候您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了。” 张林苦笑着看了看金达,说:“金达同志,你现在要我管,给我一个可以出面管这件事情的理由吧?” 金达愣住了,他一时也想不到可以制止徐正的理由,是,这件事情他和张林都感觉不对,可是徐正做的这一切都是合规合法的。 张林看金达不说话了,说:“金达同志,没有理由,我也是无法去干涉徐正同志的行政行为的。” 金达看着张林,说:“那张书记,我们就这么看着鸿途集团白白拿走我们两千万吗?” 张林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在地上转来转去,琢磨着如何能够制止徐正。 转了半天,张林也没想出好主意,他心中有些恼火,便抓起电话,打给了公安局长向斌,向斌接通了,说:“张书记有什么指示?” 张林说:“老向啊,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向斌说:“正在查呢。” 张林不高兴地说:“什么正在查呢,你有没有拿着当回事情啊?再磨蹭下去,人家就要溜走了,你还查个屁啊。” 张林话说得很重了,甚至因为着急爆了粗口,向斌有些受不住了,说:“张书记,我已经组织精干人员去调查了,可是调查总要有一个时间的吗?您这样子来骂我可是很不公平的。” 张林愣了一下,说:“老向,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向斌跟张林很熟悉了,因此并不害怕他,就说:“您刚才说我还查个屁啊,不是骂人是干什么的?” 张林笑了,说:“不好意思啊,老向,我一时着急,所以才口不择言了。” 向斌说:“现在情况很紧急吗?” 张林说:“当然是很紧急了,徐正同志为了想让鸿途集团退出CBD这个项目,已经准备支付给钱兵两千万了,这笔钱如果让钱兵拿到了,他还不立即溜之大吉啊?” 向斌说:“那倒是,我拿了两千万我也跑。” 张林说:“你就别在这里给我抖什么机灵了,你赶紧让你手下的那些精兵强将给我找出这个钱兵的问题啊。” 向斌说:“我马上就召集他们开会,看看他们究竟查到了什么。” 张林说:“那你快一点,有什么疑点马上向我汇报。” 向斌说:“好的。” 张林挂了电话,一旁的金达笑笑,说:“看来张书记您早就怀疑这个鸿途集团了。” 张林说:“金达同志,这件事情先不要跟徐正同志说:“”如果钱兵查不出什么问题,这件事情就但没发生过,知道吗?” 金达笑笑说:“”我知道了,要讲究工作方式,对吧? 张林笑笑说:“是啊,工作方法不当,不但无助于问题的解决,反而会在同志之间造成不必要的矛盾,这你应该明白的。” 金达说:“是,郭奎书记跟我谈过这个问题了。” 张林说:“我之所以要调查鸿途集团,也与郭奎书记有关,上一次你跑去他那里反映情况,他就向我询问鸿途集团的情况,要我关注一下事态的发展。” 金达说:“原来郭书记并不是没听取我的意见啊?” 张林笑了,说:“当然了,你以为郭书记就是把你批评一通就了事了吗?郭书记没有直接调查,是怕给你在下面的工作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他批评你也是爱护你,知道吗?” 金达说:“我知道郭书记是为我好。” 张林说:“郭书记确实对你很好,你下来之前,他还当面跟我交代过,说你身上书生气十足,要我适当的关照你一下。我跟你讲,要想做好一个领导,单凭一腔热血是不行的,只有一腔热血那是莽汉,你是从郭书记身边下来的,怎么就没从郭书记身上多学一点做事的方法呢?” 金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以前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现在我也在慢慢跟同事们学习了。” 张林笑了,说:“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就是一种进步,不过你身上这种正义感弥足珍贵,做事方法可以学习,但这正义感千万不要丢了,我想这是郭书记和我信任你的一个根本。” 金达说:“我知道,我是一个农家子弟,辛苦读书才有了今天,我父母并没有能给我什么优渥的物质条件,他给我的就是这种正义感这种优质的品格。” 张林说:“希望你保持下去。” 第二天一早,向斌拿着一份文件找到了张林,说:“张书记,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只有这一点是比较可疑的。” 张林说:“是什么?” 向斌说:“我们通过香港警方的协作,查到了鸿途集团的注册资料,虽然各方面资料都是有效的,不过这个鸿途集团在香港并没有办公场所,它登记的注册地址是一家香港会计师事务所。” 张林愣了一下,说:“这是什么意思?” 向斌说:“”意思是这是一家委托专门办理注册的机构在香港注册的公司,并不实际在香港经营,有点像是离岸公司,专门办理注册的机构一般是会计师事务所,所以他的登记注册地址是一家会计师事务所。香港警方跟我们讲四千港币就可以注册这样一家公司,香港公司可以自由选择名称,注册资金也不需要验证,因此这很可能就是一家骗子公司。 张林呆了一下,说:“这么说这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什么港商了?” 向斌说:“对,我想钱兵的身份肯定不是什么香港人,他的鸿途集团虽然名称很大,但是香港不像国内对注册集团公司要求那么严格,因此可能只是钱兵选用了一个集团公司的名义而已。” 张林说:“他妈……” 向斌这时看了看张林,张林笑了,说:“我差一点又爆粗口,就这么一个家伙忽悠着徐正同志同意把两栋新楼给拆除了?” 向斌说:“现在看来是这样。您看我们下一步如何行动?” 张林说:“能不能把这个钱兵抓起来?” 向斌说:“目前看证据稍嫌不足,我们只有这一份工商登记资料,其他一切只是猜测。” 张林说:“不要管那么多,等两千万付给了他什么都晚了。你就说能不能先控制起来,审查一下他真实的身份?” 向斌说:“勉强可以,不过……” 张林说:“不要不过了,如果等什么都证据确凿了,这家伙也跑了,你先给我找人把他看好了,我跟徐正同志通个气就行动。” 向斌就领命而去,张林打了电话给徐正,让徐正过来他的办公室,他有事情要跟徐正商量。 徐正匆忙赶来,进门就问道:“什么事情啊,张书记?” 张林把向斌送来的鸿途集团的工商登记资料递给了徐正,说:“老徐啊,你看看这个。” 徐正疑惑的接了过去,看了一眼,心里就咯噔一下,怎么会是鸿途集团的工商登记资料?难道张林已经私下调查过鸿途集团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徐正强自镇静了一下,笑了笑说:“张书记,这是从哪里搞来的?” 张林此刻也不再掩饰,说:“是我让公安局的老向调查来的,这上面显示鸿途集团根本就不像钱兵吹嘘的那样有实力,香港警方说:“”这样的公司四千港币就可以注册了。” 徐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说:“不会吧?我看这个公司的资料目前还是在有效期,说明这家公司还在运作中,至于他有没有钱兵说的那种实力,在这上面基本看不出来的。” 张林说:“老徐啊,你不要还对鸿途集团抱有什么幻想了,就这家公司目前的行径来看,完全可能是一家骗子公司。” 徐正说:“不可能,如果是骗子公司,为什么他在西江省的工程进展得很好呢?” 张林说:“这很好解释的,如果钱兵采用了跟我们海川是一样的运作手法,那他的工地可能也是用建筑商们的垫资在运转。” 不可思议 徐正怕的就是这一点,他知道钱兵肯定是经不起审查的,他叫了起来:“不行,我不同意。” 张林怀疑的看了看徐正,他没想到徐正的反应会是这么强烈,难道徐正收过钱兵什么好处了吗? 张林问道:“老徐啊,你为什么不同意啊?” 徐正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脑子飞快的转了一下,赶忙掩饰说:“我是觉得我们没有真凭实据就对一个来投资的客商采取强制措施,会严重损害我们海川市政府在商界的信誉的,试问哪一个投资商敢来随时都可以无根据的对他们采取强制措施的地方投资啊?这会严重影响他们对海川投资环境的评价的。” 张林说:“这怎么是无根据呢?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我可以肯定这家鸿途集团绝非他跟我们声称的那样,我认为可以对他们采取必要的措施。” 徐正说:“那一但是弄错了呢?” 张林坚决的说:“我认为不能就那么白白的付给钱兵两千万,这个命令我来下,如果弄错了,我负全责。” 徐正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张林,心说这家伙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原来以前那个谦顺的张林完全是装出来的,眼前的张林才是真正的张林啊。这家伙厉害啊,竟然在自己面前伪装了这么久。 徐正有需要重新评估张林的感觉。 张林既然这么坚持,徐正再也找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了,他说:“既然张书记这么认为,那就随便你怎么做了,我政府那边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徐正站起来就离开了张林的办公室。 张林见徐正这么不高兴,似乎在维护钱兵什么,心中对他的怀疑越发加深了,他猜测如果抓了钱兵,说不定会把徐正牵连出来。 但是事态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张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抓起了电话,打给了向斌,说:“老向啊,我命令你对鸿途集团的钱兵采取行动。” 向斌说:“是。” 张林说:“行动当中要尽量克制,不要太过粗暴,再是如果在审查当中涉及到某些市领导的事情,尽量控制知情人的范围,不要扩散,知道吗?” 张林不知道徐正在这件事情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如果是受贿了,那牵涉到刑事犯罪,法律一定会严格追究徐正的刑事责任,但如果仅仅是受骗上当的,那还是尽量不要扩散,因为那样会严重影响徐正的威信的。 向斌说:“我明白的。” 警察出现在钱兵面前的时候,钱兵还在做着拿到两千万的美梦呢,听警察宣布怀疑他涉嫌诈骗,要对他采取拘留措施,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知道这下子完蛋了。 钱兵在心里大骂徐正狡猾,一面跟自己商量赔偿,另一面却在暗中调查他,真是两面三刀的家伙。 这钱兵可骂错了人,他不知道徐正到此刻还是维护他的。 不过,钱兵终究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人,骂过徐正之后,他很快冷静了下来,质问警察说:“警察先生,你们有什么证据来怀疑我诈骗?” 警察笑了笑说:“你放心,会把证据给你看的。” 钱兵说:“我根本就没有诈骗,你们这是在迫害我,你们等着,我会向有关部门投诉你们这种胡作非为的。” 警察说:“如果你没什么问题,我们会承担一切责任的,现在就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钱兵就被带回了海川市公安局,钱兵宣称自己是香港人,海川市公安局根本无权对他审问,然后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拒绝回答办案警察的一切问题。 审讯陷入了僵局,向斌明白如果案件就这么僵持下去,对公安局是很不利的,他并不能审查钱兵太长时间的,而且他手头除了那份鸿途集团的工商登记注册的资料,别无其他政局,如果老是打不开僵局,那他只有释放钱兵一途。 必须马上找到突破口。 向斌想到了钱兵口口声声的香港人这个身份,他认为钱兵这个香港人的身份极为可疑,既然钱兵不肯开口,那就先从调查他的身份这个外围入手,便让办案刑警收缴了钱兵的香港护照,查证一下钱兵香港人这个身份的真实性。 查证反馈回来的消息让向斌松了一口气,钱兵的香港护照是伪造的,这一下向斌有了底气,起码目前来看并没有抓错钱兵。 向斌决定亲自会会钱兵,他带着一名刑警将钱兵提了出来。钱兵进了审讯室,还是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说:“我要抗议,你们这是对我的迫害,我要向香港商会投诉你们这种行为。” 向斌笑了起来,说:“钱兵啊,香港商会认识你这一号人物吗?” 钱兵昂着头,说:“怎么不认识,我们鸿途集团是香港有实力的商业集团之一,在香港商会也是鼎鼎有名的。” 向斌笑了笑,说:“那怎么我们查了一下,你这本香港护照根本就是伪造的,说吧,花了多少钱办的假证?” 钱兵对此可能心里早有准备,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只是仍然叫嚷道,你胡说:“我就是香港公民,你这是在迫害我。” 向斌看钱兵到了这般田地还在狡赖,火了,狠狠的一拍桌子,说:“钱兵!别给我演戏了,你当我们这些人是傻瓜啊?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姓什么叫什么?” 钱兵知道抵赖不过去了,看了看向斌,扭过头去,不搭理向斌了。 向斌看钱兵又拿出沉默对抗这一套了,便冷笑了一声,说:“钱兵,你不要以为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你现在的犯罪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我们还没有掌握的只是你的真实姓名而已,我想凭我们公安部门的侦查能力,这个谜底很快就会被揭开的。所以我劝你还是别抱有侥幸心理了,早一点交代还能有个好认罪态度。” 钱兵仍然坚持不肯说话,向斌看问不出什么来,只好暂时将钱兵送回了拘留所的监室。 虽然可以确认钱兵所持有的香港护照是假的,钱兵的诈骗事实基本也可以确认,可是无法辨明他的真实身份,也得不到他的口供,对向斌来说总是心里有个疙瘩。 钱兵被送回去之后,向斌坐在审讯室里想解决问题的办法,看向斌一副沉思的样子,跟他来的刑警说:“向局,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查明这家伙的身份。” 向斌看了看这个刑警,说:“什么办法,快说。” 刑警说:“我看这家伙犯罪手法熟练,也很懂得应对刑事侦查,不是一个犯罪老手是很难有这种心理素质的。” 向斌眼睛亮了,说:“对啊,我怎么忽略了这一点了,这家伙很可能有前科的。拿他的指纹去跟犯罪人员指纹库比对一下,肯定会有所发现的。” 于是就把钱兵十指指纹跟犯罪人员指纹库的指纹比对,很快就找到了吻合的指纹,掉出来一看,吻合的指纹上的照片正是钱兵的模样,只不过名字不叫钱兵,而是叫王平,是一个只有小学文化的刑满释放的诈骗犯,城市无业人员,曾经因为诈骗入狱服刑五年。 再次审讯的时候,当向斌对着钱兵喊出了王平这个名字的时候,这个所谓的钱兵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了,他再也撑不住了,说:“我向政府交代,我向政府交代。” 钱兵就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原来这家伙刑满出狱之后,不但恶性不改,反而变本加厉策划了一个更大的骗局。他坐监的时候,正好跟一个犯了贪污罪的注册会计师关在了一起,闲聊中让他知道了如何去注册香港公司的办法,而且知道注册香港公司的几点好处,名称自由选择、注册资金无需验资之类的,这正适合钱兵诈骗的需要,于是他出狱之后便委托北京一家专门办理香港公司注册的公司给自己注册了鸿途集团这个无办公地点,无其他工作人员,无资产的三无皮包公司,又找办假证的办了一个叫钱兵的假香港护照,然后就拿着这两份东西声称自己是香港的大老板,想要在内地投资几十亿,四处招摇撞骗。 西江省的鸿途商城是钱兵主动找到当地政府说自己要投资建设的,没想到当地政府正急于招商,马上就和钱兵一拍即合,由当地政府出土地,钱兵假称投资几十亿建设鸿途商城。合同签订之后,钱兵就采用招标的方式,选择了几家建筑商,让他们垫资进场施工。 没想到西江省的骗局成功引来了海川市驻京办对鸿途集团的关注,钱兵对这送上门来的好事自然是求之不得,他跟罗雨聊了几次之后,就投其所好炮制出来一个所谓的CBD项目,这也正好迎合了海川市政府的想法…… 向斌听完,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这家伙就这么轻易取得了两地政府的信任?甚至还忽悠海川市政府拆除了两栋新楼。 向斌问道:“你是怎么去的当地政府的信任的?” 脸色很差 钱兵笑了笑说:“我也没想到这些官员们这么好骗,我就是投其所好而已,这些当官的就是想出政绩,而且希望政绩越大越好,我就跟他们吹嘘我能给他们带来几十亿的投资,他们无一例外,对我无比信任,越大的领导越是相信我,以为我真的能给他们投资呢。” 向斌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个骗局如此简单,却给海川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 向斌把钱兵的审讯笔录送到了张林面前,说:“张书记,您看看吧,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张林看完,十分震惊,说:“就这么简单的骗局骗得我们海川市政府团团转?这里面没有其他因素吗?比如行贿受贿?” 向斌苦笑了一下,说:“开始我也不相信就是这么简单,不过经过仔细的询问,钱兵倒是想向某些领导行贿来着,可都被拒绝了,这一点上他们还是守住了自己的立场。” 没有行贿受贿,那就只是工作上的失误,张林稍微感到一丝欣慰,毕竟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同事被追究刑事责任,他说:“我们的一些领导同志为了追究政绩,竟然盲目到这种程度,教训啊。” 向斌走后,张林把徐正找了来,把钱兵的笔录递给了他,徐正看了看,脸一下变得通红,他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好半天才看着张林说:“怎么会是这样?” 张林说:“徐正同志,我们要检视一下这种唯政绩论的工作风格了。教训深刻啊!” 徐正心里暗骂张林阴险,他觉得这一次自己是被张林算计了,不过现在把柄握在张林手中,他也只得低头接受张林的教训,还不得不表示诚心接受。他强笑了一下,说:“这一次幸亏张书记能够及时把关,不然的话我们又会遭受到两千万的损失。这件事情是我的失误,我会为此作检讨的。” 张林说:“老徐啊,你也不用思想包袱太重,认识到错误,汲取教训就好。” 徐正连连点头,说:“是啊,这个教训很惨重,是应该总结一下,避免今后犯类似的错误。” 徐正满心烦躁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下面他还有一系列的检讨要做,省里面会因为这件事情对他如何处分还不知道,他现在可以确信的是,自己这一次是惨败在张林手里了。 这个张林真不是个东西,表面上说话温文尔雅,什么事情都跟你商量着来,可背地里捅起你刀子来,却一点都不手软。这件事情本来张林不插手很快就会掩饰过去的,徐正相信钱兵如果拿到了两千万,肯定立马溜之大吉,再也找不到他的行踪了。可现在张林突然出手抓了钱兵,把钱兵的骗局公之于众,这等于说他徐正有多么的愚蠢,这么简单一个骗局就能把他哄得团团转。此刻的徐正就感觉像是国王的新衣中的那个国王,而且是被小孩子拆除了骗局之后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什么都没穿的国王。 但是徐正此刻还不能做逃兵,他必须硬撑着出现在众人面前,即使他要面对的那些人心中笑话他已经笑翻了天。 这是奇耻大辱。徐正心中烦躁到了不行,他感觉自己已经紧绷到了一个极限,急切想找一个发泄的出口。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已经去了北京有些日子的吴雯,如果这个女人在自己身边,倒是可以让自己身心都得到舒缓放松。偏偏这个女人自从离开海川,就音讯全无,前些日子徐正忙于解决钱兵的事情,没有心思顾及到这一点,现在钱兵的事情弄得一塌糊涂,让徐正不由得更是思念起这个美人来了。 徐正抓起电话就打给了刘康,说:“刘董啊,我记得你说吴雯去北京散散心就会回来,现在已经散了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散好了吧?” 刘康笑笑说:“怎么,徐市长想她了?” 徐正说:“别嬉皮笑脸的,我现在烦躁的要命,吴雯现在在哪里啊?电话也打不通,也没个信息回来,是不是脱离你的控制了?” 刘康笑笑说:“吴雯现在就在北京呢,跟我还有联系。” 徐正说:“那好,我现在很需要她,我想要她马上回来。” 刘康沉吟了一下,说:“徐市长,这个嘛,有点不太好办,似乎吴雯现在还不太想回来。” 徐正本身就已经因为张林已经烦到了极点,听刘康这么说越发是火上浇油,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叫道,刘康,你可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弄不成你也在耍我?我告诉你,我徐正别人整不了,整你可是绰绰有余。 刘康没想到徐正会发这么大火,愣了一下,然后说:“徐市长,你怎么了?我不是说吴雯不能回来,只是我感觉她还没休息好,现在叫她回来,她不会情愿的。” 徐正说:“我不管那么多,反正我现在想要她,你答应过我一定能把她弄回来,你就要兑现自己的承诺,否则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现在工程还在徐正手中掌握着,徐正可以制约刘康的地方很多,因此徐正虽然这么不客气,刘康也不得不忍耐,只好陪笑着说:“行行,我马上打电话叫吴雯回来。” 徐正没再说什么,哐的一声就将电话扣了。 刘康在电话那头恼怒万分,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敢这么对他了,心里不由得问候了徐正的八辈祖宗,不过他现在受制于人,也不得不暂时压抑住怒火,拨通了吴雯在北京的电话。 吴雯还念着刘康的几分情分,因此还跟刘康保持着联系。 北京,吴雯和赵婷正在咖啡厅喝咖啡,她们刚刚逛完了时装店,就在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屋歇脚。这段时间赵婷和吴雯已经是很熟悉的朋友了,两人都没有工作需要做,三不五时的就会相约一起逛街。女人天生逛街逛不够的,因此两人很有共同语言,相处愉快。 吴雯笑着说:“小婷啊,你刚才给傅华买的衣服真是很配他,相信他穿起来一定是潇洒到爆。” 赵婷呵呵笑了起来,说:“那是,我老公本身就潇洒,再配上我买的衣服,肯定会迷煞一大片女人的。” 吴雯看赵婷提起傅华那一副甜蜜幸福的样子,心中难免刺痛了一下,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跟傅华是没有机会的,她心中也是愿意傅华生活幸福美满的,因此这一丝不舒服的感觉很快就过去了。 吴雯伸手点了一下赵婷的额头,笑着说:“不害羞,把自己老公夸成一朵花一样。” 赵婷笑着说:“本来就是嘛,这我还谦虚着呢。” 吴雯笑了起来,说:“你你这家伙,就这还谦虚?你都吹上天了。” 赵婷笑笑说:“我才没吹呢,我老公就是帅嘛。我可注意到了,好几次我都看到你在偷瞄我老公,是不是你也在偷着喜欢他啊?” 确实,赵婷有几次带傅华跟吴雯一起吃饭,吴雯都趁自己不注意偷眼去看傅华,赵婷心中就怀疑吴雯喜欢傅华。不过傅华似乎对吴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看得出来就是当她是一个朋友,因此赵婷并没有什么嫉妒的感觉,反而觉得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也喜欢自己的老公,说明她挑老公很有眼光,心中十分高兴。 吴雯被说中了心事,脸腾一下红了,幸好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借接手机的空当,将自己的失态掩饰了过去。 电话是刘康打来的,吴雯心情一下子变坏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刘康笑着说:“小雯啊,在干什么呢?” 吴雯说:“我跟朋友在逛街呢,有什么事吗?” 刘康笑笑说:“小雯啊,你在北京的时间也不短了,海川这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办呢,你是不是赶紧回来啊?” 吴雯说:“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我不想回海川了。” 刘康说:“可是徐正坚持要你回来,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回来一趟好不好,只要你回来,很多事情都可以商量的。” 听到是徐正要她回去,吴雯心中越发烦躁,她很多话也不方便在赵婷面前说,便说:“我现在跟朋友在逛街,回头我再打给你吧。” 说完,没等刘康反应过来,就挂了手机。 赵婷看吴雯接了电话脸色就一下子沉了下去,关切的问:“你怎么了?谁的电话?” 吴雯说:“就一个朋友,想要我会海川去,烦死人啦。” 赵婷说:“那就别管他了,我们喝完咖啡继续逛街,好不好?” 吴雯却整个情绪都坏了,她说:“今天我们逛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有些累了,我想先回去了。” 赵婷虽然意犹未尽,可看吴雯脸色实在很差,只好点了点头,说:“好吧,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两人就买了单,吴雯就回去了,赵婷看看时间尚早,就去了驻京办傅华的办公室。 傅华见到赵婷,笑着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啊,早上不是说要跟吴雯一起逛街的吗?吴雯呢?” 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赵婷看了看傅华,笑着说:“怎么,没见到吴雯很失望吗?” 傅华笑了,说:“什么失望啊,你这家伙,瞎说什么,她就是一个朋友而已。” 傅华表现得很自然,赵婷也就没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她说:“我是跟吴雯一起逛街来着,本来我们逛得好好地,可是在歇脚喝咖啡的时候,吴雯接了一个电话,整个人的神情就大变,再也提不起情绪跟我逛街了,她就先回去了。” 傅华愣了一下,他很怀疑这个电话跟徐正和刘康有关,便问:“什么电话啊?” 赵婷说:“据吴雯说,是她海川的一个朋友,打电话来是想要吴雯回海川。” 傅华马上就明白了,这个电话肯定是刘康或者徐正打来的,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吴雯啊,想到这个傅华不仅为吴雯担心起来,吴雯可不是刘康这样狠角色的对手,她怕是无法应付眼前这种局面的。 赵婷吃完午饭才离开,赵婷离开之后,傅华赶忙打了电话给吴雯。 吴雯接到傅华的电话有些意外,说:“傅华,找我有什么事吗?” 傅华说:“我听赵婷说有人打电话叫你回海川,是不是刘康啊?” 吴雯说:“是啊,他说徐正要我回去。” 傅华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吴雯说:“我已经从海川徐正那里脱离出来了,当然是再也不想受那种屈辱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打电话给你就是这个意思,不要再屈从于刘康和徐正了,你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不能再做这种没有人格的事了。” 吴雯笑了,说:“傅华,你这是关心我吗?” 傅华说:“老实说是,作为朋友我很担心你,刘康那里你能应付过来吗?” 吴雯笑笑说:“有你这句关心的话,我就有勇气面对这一切了。你放心了,我也不是小孩子,如何应对我心中有数。” 傅华心中却没有什么底气,便说:“你还是小心些为妙,刘康的手段你应该知道的,小心他对你不利。” 吴雯说:“你放心吧,我跟刘康之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情意在的,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再说我也早就准备了应对之策,应该没问题的。” 傅华说:“不管怎么样,小心为上,有什么我能够帮忙,尽管言语一声,我在北京还是有些朋友的。” 吴雯笑了笑,说:“傅华你有这个心我就很感激了,你应该也知道要对付刘康,你那些朋友是没用的。” 傅华说:“这倒也是,那你自己小心些吧。” 傅华就挂了电话,吴雯想了一会儿,回避不是办法,她决定跟刘康讲清楚,于是拨通了刘康的电话。 刘康接通了,笑着说:“小雯啊,你总算打了电话过来了。你什么时候能回海川啊?” 吴雯说:“干爹啊,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我不想再回去徐正的身边了。” 刘康有些急了,说:“小雯啊,你不能这样对我吧?” 吴雯说:“干爹啊,你也应该知道我当初离开仙境夜总会是想净身上岸的,为了你的生意,我又不得不下海去陪了徐正一段时间,我想我也算对得起您了。” 刘康说:“小雯啊,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我心中是很感谢的,但是现在是徐正纠缠着不放,非让我把你把你叫回海川来,反正前段时间你已经陪了他了,就继续再陪他一段时间嘛,你给我一点时间处理一下,然后再离开,好吗?”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干爹啊,这话你曾经说过一遍了,我上次从北京回去,你就这么讲了,结果怎么样,徐正还不是不肯放我离开?” 刘康说:“主要是你太优秀了,徐正被你迷住了,舍不得离开。” 吴雯说:“这我就不管了,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再回到徐正的身边了,干爹,你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见吴雯就是不肯回来,刘康有点恼火了,他冷笑了一声,说:“小雯啊,你不要这样决绝嘛,你不要以为跟傅华走那么近,他就能帮你什么,你要知道,如果我想要动他,他自身都难保的。” 吴雯紧张了起来,说:“你还在监视我?你想干什么?” 刘康笑笑说:“我是怕你在北京有什么闪失,就让小田多留意了一下你的行踪而已。” 吴雯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威胁我吗?” 刘康说:“我不想干什么,小雯啊,我很怀念当初我们俩相互信任相互支持的时光,那时候多好啊?可是不该后来这个傅华插了进来,让很多事情都变了味了,你说我是不是该教训一下他啊?” 吴文紧张的叫了起来,说:“你别胡来啊,这件事情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的,与傅华无关的。” 刘康冷笑了一声,说:“我可不是这么认为的,本来你是主动同意去陪徐正的,我当时还很感激,还安排我们俩一起办移民,想要等这个项目完成,我们就一起退出这个江湖。可这一切美好的计划都在你回北京去见了傅华之后化作了泡影,你说与傅华无关,鬼才相信呢。” 吴雯是明白刘康的手段的,她很是恐惧刘康对傅华不利,便央求说:“干爹,你放过我吧,你相信我,是我厌倦了这一切,这件事情真的与傅华无关的。” 刘康冷冷的说:“小雯啊,现在关键不是我放不放过你的问题,是徐正不肯放过我的问题,你既然把事情开了头,那善始善终,就把徐正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再说,否则的话,徐正如果对我不客气,我对你们也是不会客气的。” 吴雯说:“你的意思是徐正只要不找你的麻烦,你就放过我们是吧?” 刘康说:“是,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吴雯说:“好,徐正那边我去应付,我会让他放手的,只是我要你答应我,不要对傅华动手脚。” 刘康以为吴雯这是回心转意要回来了,便笑笑说:“小雯啊,只要你能将徐正应付过去,其他的我都能商量,傅华那边我就更没有必要做什么了。” 吴雯说:“那我们就算达成一致了。” 刘康笑笑说:“当然是达成一致了,小雯啊,只要你能把徐正摆平,我原来的承诺还是有效的,移民还在办理当中,到时候项目完成,我们就到国外去生活。 吴雯说:“”算了吧,我怕你将来又不知道用我去收买谁了。” 刘康尴尬的笑了笑,说:“不会了,我都跟你说要退出江湖了。” 吴雯冷笑了一声,说:“会不会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吴雯说完,挂了电话。 刘康知道吴雯跟自己的心结已经形成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是真心想要跟吴雯移民到国外共同生活的,不过眼下看情势发展,即使将来项目完成吴雯也不一定肯跟他去国外生活了。 不过幸好吴雯一定答应摆平徐正,眼下这一关算是暂时可以应付过去了。 刘康就打了电话给徐正,说:“徐市长,我跟吴雯通过电话了,她答应这几天就会回来的。” 徐正笑了,说:“是吗?那太好了,这就对了嘛。” 跟徐正报告完这个消息,刘康感到一种从来没有感觉到得疲惫,自己真是老了,以前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没有了,眼下这个局面差一点没能应付过来。幸好自己抓住了吴雯喜欢傅华这个弱点,才勉强逼迫吴雯肯回来。 看来这个项目做完,真是要金盆洗手了。 徐正接到吴雯的电话的时候,心里是美滋滋的,他上来就问:“宝贝,你终于肯露面了,什么时间回来啊?” 吴雯冷冷的说:“徐市长,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想再跟你在一起了,你怎么就是不肯听呢?兔子急了还咬人,你这么逼我,就不怕我对你采取什么措施吗?” 徐正以为吴雯现在已经就犯了,便笑笑,说:“宝贝,我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才让刘康把你叫回来,你放心,只要你回来,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办。” 吴雯说:“我可不是你的奴隶,不是你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的,我他妈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思想。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再回到你身边的,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不要再叫刘康来纠缠我了。” 徐正满心以为吴文打电话回来是想要告知自己回来的时间的,却原来完全是这样,吴雯是告诉他坚决不回来了,这刘康搞的什么把戏? 徐正一方面心中恼火,另一方面也觉得伤了自尊,心说,我对你这么好,你却对我这么绝情,真是什么无情,戏子无义。 徐正冷笑了一声,说:“吴雯,你别不识抬举,想要跟我在一起的女人多得是,我要你是看得起你。你因为你是什么东西啊,你不过是刘康送给我玩的一个烂女人而已。想离开我可以,等我玩腻了再说。” 吴雯笑了,说:“徐正啊,你终于肯暴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了,你不要以为我吴雯就一点还击的手段没有,识相一点你就离我远一点,小心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后果 徐正也笑了,说:“吴雯,你吓唬谁啊,你有什么手段能还击我啊?使出来啊。你如果有本事可以不怕刘康,也不会打这个电话给我了,信不信我让刘康找人去北京把你带回来啊?” 吴雯说:“徐正,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如果手里一点把柄都没有,也不敢跟你放狠话,你想想吧。” 徐正紧张了起来,他和吴雯总是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吴雯如果有心算计他,肯定会拿到一些把柄的。 徐正问道:“你手里有什么把柄,说出来听听。” 吴雯笑了笑,说:“徐正啊,你知道吗,当初王妍录孙永受贿的录像,就是我寄给纪委的,我当初也算帮过你一把,是不是你可以就这样放我一马了?” 徐正心里咯噔一下,吴雯这个时候提起了王妍的录像,话里话外的意思实际上是在提醒徐正,她手里可能握有不利于徐正的录像。 徐正惊问道:“你偷着录过我的像?” 吴雯冷笑了一声,说:“你说呢?” 徐正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这样一份录像的杀伤力,关键他还不知道里面究竟录了些什么,他说:“你都录了什么?快还给我。” 吴雯笑笑说:“你想看录了什么,我可以拷贝一份给你让你看个仔细。” 徐正骂道:“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敢如此对待我。” 吴雯冷笑着说:“徐正,这也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我可不是一个让人予取予夺的女人。” 徐正说:“你究竟想要什么?你要怎么样才肯把录像还给我?” 吴雯说:“我也不想从你那得到什么,你离我远一点就行了。至于录像吗,我不能还给你,这是我的一个安全保障,只要你和刘康不来骚扰我,我保证不会让录像外流的,可是如果你们对我和我身边的人有什么不轨,我立马就将这份录像寄给纪委,到时候你是个什么下场,我相信不用我说你也很清楚。” 徐正说:“吴雯,你真是够狠,我怎么才能相信你的保证呢?” 吴雯笑笑说:“没办法,你相信是你唯一的选择。” 徐正气急了,狠狠的将电话扣掉了。 扣完电话的徐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吴雯究竟录了些什么?她将如何来对付自己? 徐正猜想这份录像肯定是在他让刘康买的那栋房子里录下来的,将幽会地点搬到了那栋房子之后,徐正的胆子大了许多,因此在那栋房子里他很随便,不但有很多跟吴雯亲密的动作,也曾经跟吴雯聊过关于他和刘康之间的交易上的一些事情,甚至还说过刘康后来贷款的事情。这些可都是不能公诸于众的,这里牵涉到的犯罪事实,可能会害自己被判处重刑,尤其是新机场项目回扣数目巨大,被判处死刑的可能都有。 徐正越想越害怕,尤其是吴雯提到过的王妍录孙永受贿的那份录像,原本徐正认为这份录像最后是王妍寄出来的,现在暴露出来的事实却表明这份录像是吴雯寄出来的。想到吴雯将手里的那份录像保留了那么久的时间,直到孙永可能危及自己的位置的时候才肯寄出来,这个女人的心机可真是可怕啊!再联想到眼下吴雯手中持有的自己的录像,这让徐正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吴雯一定不会使用这份录像。 这可是一颗随时都能爆炸的炸弹,一旦炸开,自己将粉身碎骨。这可怎么办呢? 再有刘康在里面究竟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他为什么给自己安排一个这么蛇蝎心肠的女人?是不是他想设计自己,让自己俯首帖耳,听他指挥? 徐正更加心惊胆战,这不是没有可能,从一开始他跟刘康之间就是互斗心机,刘康如果这么做了,徐正可是一点都不意外。 不过不应该啊,刘康现在需要依靠自己才能顺利将工程完成,自己和他完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要求自己给他办的事情自己都办了,这么设计自己一点意义都没有。 徐正开始冷静了下来,如果刘康没有参与设计自己,那这件事情对刘康来说也是不利的,也许可以让刘康出马,想办法把这份录像拿回来。 徐正抓起了电话,打给了刘康,问刘康现在在哪里。刘康说自己在西岭宾馆,徐正说:“你赶紧过来一趟,我有急事找你。” 刘康匆忙就赶了过来,进门就见徐正脸阴沉着,便猜测可能是徐正跟吴雯之间又发生了冲突。 刘康陪笑着说:“怎么了,是不是吴雯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徐正看了看刘康,说:“吴文跟你是怎么说的?” 刘康说:“她说你这边她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怎么了,究竟出什么事了?” 徐正说:“刘董啊,我们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了,你跟我说句实话,我们算是合作伙伴吗?” 刘康笑笑说:“当然了,我们现在合作的不是很好吗?我也尽量满足你的一切要求。这样再不算是合作伙伴,拿什么样才能算是伙伴呢?” 徐正说:“那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你也会受很大的牵连?” 刘康说:“当然,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你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好过了”。 徐正说:“那如果吴雯要对付我,你帮谁?” 刘康惊讶地看了一下徐正,问道:“吴雯要对付你?她要怎么对付你?” 徐正说:“你先别问那么多,就是你帮谁吧?” 刘康说:“这还用问吗,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船沉了,我也是要跟着倒霉的。” 徐正说:“那好,我跟你说,现在事情麻烦了,吴雯将我和她在那栋房子里的一举一动都录了像了,现在她这个录像威胁我,让我不再去招惹她。” 刘康惊讶地叫了起来:“什么,她竟然偷着录像了?” 徐正冷笑着说:“当然了,她可是你培养出来的好手下。” 刘康说:“你不要这么说,这件事情我事先并不知情,并不是我安排的。” 徐正说:“这一点我相信你,你也不会做这种可能危及自身的行为。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下面要怎么办?” 刘康想了想说:“吴雯这个人还是很仗义的一个人,我想如果我们不再去招惹她,她应该不会将这份录像带公开的。算了,也就是一个女人,你不要再去招惹她就行了。” 徐正冷笑了一声,说:“你舍不得去对付她是吧?可是这份录像一天不拿回来,我睡觉都睡不安稳,谁知道吴雯将来会拿它做些什么。” 刘康看了看徐正,说:“那你想我干什么?” 徐正说:“不是我想你干什么,是你必须要干什么,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你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份录像从吴雯那里拿回来。” 刘康心中认为自己对吴雯总还有一点掌控力,便说:“行啊,我想我可以把录像拿回来,不过,吴雯你就不要再去招惹她了,好吗?” 徐正心中虽然不舍,可是也清楚的意识到不能再去碰这个蛇蝎美人了,便苦笑了一下,说:“现在都这个样子了,我还敢招惹她吗?我再招惹她岂不是自寻死路?” 刘康说:“那行,录像带我负责给你拿回来。” 这件事情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否则一旦录像带的内容外泄,后果不堪设想,徐正交代说:“光拿回来还不行,要确保她不会备份,不然的话拿回来也没用。” 刘康说:“行,我想我在吴雯那里这点影响力还是有的。” 徐正说:“那你赶紧去处理吧,我的心一直定不下来,只有你把录像拿回来我才能放心。” 刘康就匆忙赶回了西岭宾馆,一回了宾馆,他就拨通了吴雯的电话,他觉得以自己跟吴雯之间的情意,应该能说服吴雯将录像交还给徐正。 吴雯接通了,刘康苦笑了一下,说:“小雯啊,你这么做又是何必呢?” 吴雯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说:“怎么,徐正又找你了?” 刘康说:“是啊,他被你吓坏了。” 吴雯笑笑,说:“干爹啊,你别怪我,我这也是为了自保,你跟徐正说,让他放心吧,只要他不来骚扰我,我不会把这份录像公开的。” 刘康笑笑说:“小雯啊,你把事情想简单了,你觉得徐正能把这份录像留在你手里吗?他这种人谨慎了一辈子了,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情他才愿意干呢。小雯啊,他已经跟我说了,不会再去骚扰你了,你给我个面子,是不是可以把录像还给他了?” 吴雯迟疑了一下,她没忘记刘康不久前对她的威胁,便说:“这个吗,干爹,我觉得还是我保管比较好,我保管着也对我自己是个安全保障。” 吴雯经过这段时间对刘康的重新认识,感觉刘康虽然当面说得很好听,背地里却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一个人,尤其是刘康为了让她回海川,竟然想要以傅华的安全来威胁她,这都是当初自己相信刘康,把什么心底的话都说给刘康听的后果。 责任由我承担 这一次她认为不能把录像还给刘康,一旦还给了他,后续还不知道刘康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呢。还是保留这份录像,让徐正刘康不敢采取报复行动为上。 刘康心中恼火,这吴雯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不过他并不想跟吴雯撕破脸,还是哄着她把录像交出来才是上策,便笑了笑,说:“小雯啊,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徐正已经答应了你,从此你们就互不相干了,你留着这份录像还有什么用啊?” 吴雯笑了笑说:“我是怕我把这录像交出去之后,有人会对我和我身边的人不利,到时候我手里一点把柄都没有了,还不是得受制于人?” 刘康暗骂吴雯狡猾,这个女人现在对自己有了戒心了,他还想感化吴雯,便说:“小雯啊,你这是在防备我啊,什么时候你对我这么不信任了?你放心吧,我当初说那些只是气话,从来没有当真的,就我们父女之间这份情谊来说:“”我又怎么舍得对你不利呢?” 吴雯苦笑了一下,说:“干爹啊,你说你拿傅华来威胁我,不就是因为当初我太信任你,把心底里喜欢傅华的秘密告诉你的结果吗?你说现在让我怎么去信任你啊?” 刘康有些烦了,说:“好了,小雯,干爹答应你,只要你把录像交出来,我保证从此我们再无瓜葛,我再也不会找你和傅华的麻烦了。” 知道刘康这种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吴雯说:“干爹,我可不敢相信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向你保证,决定不会利用这份录像干别的事。” 刘康一直压着心中的怒火,就是想要哄着吴雯将录像交出来,现在见吴雯态度坚决,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他叫道:“吴雯,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你可别忘了,你能有今天,完全是我一手扶持出来的,怎么,你认为我没有办法对付你了是吧?我告诉你,我能把你拉拔起来,也能毁了你。你真的要跟我对着干吗?” 吴雯冷笑了一声,说:“本相露出来了是吧?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你说变脸就变脸,让我怎么相信你啊?我已经跟你保证了,我不会拿这份录像做别的用处,你还想要我怎么样?真要是把我逼急了,我把录像寄给纪委,大家索性拼个鱼死网破算了。” 刘康气急了,大叫道:“吴雯!你非要逼我出手对付你吗?我跟你说,你老老实实把录像交还给我,前面发生的事情还可以一笔勾销,如果不然的话,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吴雯说:“我再傻也不会交给你的,一旦交给你了,我手里就一点本钱都没有了,到时候还不是要任由你拿捏?我跟你说,干爹啊,你也别打主意想对付我和傅华,我已经将这份录像拷贝了几份,分存在朋友那里,一但我和傅华有个什么闪失,我的朋友马上就会把录像寄出给纪委,所以希望你在要做什么之前慎重考虑清楚。” 竟然吓唬不住吴雯,刘康脑子飞快的转了一下,他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激怒吴雯,现在吴雯还念着几分情面,没采取最激烈的手段,一旦激怒她,她真的把录像公开了就完蛋了。还是先安抚住她比较好,于是刘康换了一个口吻,笑了笑说:“小雯那,我刚才真是昏了头了,其实我就是说说而已,我又怎么会舍得对你不利呢?再怎么说我们父女俩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了。” 吴雯见刘康口风转了,她也软化了下来,其实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了,也是在硬着头皮跟刘康对着干的,这也多亏了她手中有这份录像,没有这份录像,她是没胆量跟刘康这么对抗的。 吴雯说:“干爹啊,我刚才说话也有点冲,对不起啊,你放心了,我绝对不会用录像做别的事情的,尤其是不会对干爹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刘康笑了笑,说:“你不用道歉了,我们互相都有不对的地方。既然你想把录像留着,那就留着吧。不过可要保管好啊,如果不小心流传了出去,干爹可就要被你害苦了。” 吴雯说:“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了,我会保管好的。” 刘康笑笑说:“那行,你就在北京好好生活吧,我不会再打搅你了。” 刘康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听刘康挂了电话,吴雯长出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刘康会这么容易就放手了,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实现就做了第二手准备,不然的话今天还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过去呢。 但是很快吴雯的心就再次悬了起来,刘康这么轻易就放手,是不是缓兵之计啊?按照吴雯对刘康的了解,刘康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怎么会就这么任凭自己拿着他的把柄而不还击呢?刘康虽然最后是笑着挂了电话的,这种情形下换了谁都会气急败坏的,又怎么能笑得出来呢?刘康能笑得出来,更说明了他的阴险,他心中肯定是有了主意对付自己了。 吴雯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觉,不行,一定要事先防着他一手。 听到钱兵被抓的消息,罗雨一下子懵了,不管怎么说:“鸿途集团这件事情他是始作俑者,这个责任他是逃不掉的。” 罗雨赶忙打了电话给徐正,他想跟徐正解释这件事情,徐正接通了,罗雨说:“徐市长,我想跟你解释一下,我根本不知道钱兵是个骗子啊。” 徐正心里正烦着呢,他现在需要打报告给省里,承认自己在鸿途集团引资这件事情上的失误,请求省里给自己处分呢,又怎么有心情来听罗雨的解释呢?他没好气的说:“好了,我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说完徐正没再让罗雨有机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罗雨呆在那里了,徐正这毫无感情的一句话把他更是打懵了,徐正连话都懒得跟他说,说明他是多么生自己的气啊!罗雨已经听海川方面传来的消息说这一次徐正市长是栽了一个大跟头,被骗子忽悠了不说,还拆除两栋新的大厦,造成了几千万的经济损失,事后还想再给骗子两千万,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徐正闹了这么个笑话,造成这样巨额的经济损失,下一步市长宝座能不能保住,还是一个问题呢。罗雨心里叫道,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徐正肯定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迁怒在自己身上了,自己的仕途前景就渺茫了。” 再是还有傅华那边,如果傅华这一次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在自己身上,那自己就彻底翻不了身了。罗雨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后悔自己当初不该贪功,一反原来的初衷,把鸿途集团的事情都揽在自己头上。如果按照他原来的设想,让傅华作为主要的责任人推到前台,那现在自己的责任不是少得多了吗? 看来还需要赶紧去跟傅华解释一下,让他不要把责任都推在自己身上。罗雨就去了傅华的办公室,低着头对傅华说:“傅主任,我想跟你说一下鸿途集团的事情,没想到鸿途集团给市里面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我当初真不知道这个钱兵是骗子啊。我当初没有审查出鸿途集团的问题,是一个很大的失误,我愿意向市里面检讨,请求市里面对我严加惩罚。” 傅华此刻心中对鸿途集团这件事情心中也是很歉疚的,他后悔自己当时没有认真深入的审查,就贸然的将鸿途集团带回海川去了。这一次与上次他将百合集团引回海川的情况不同,那一次百合集团是国内比较著名的公司,经济实力尚可。而这一次鸿途集团籍籍无名,自己就是被几个表象给蒙住了耳目,盲目的就将钱兵推荐给了海川市政府,所以对这一次海川市所遭受的损失,他认为自己也应该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见罗雨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傅华笑了笑,说:“小罗啊,这不能完全怪你,很大一部分责任应该在我身上,我的关没把好。你也不要太有心理负担了,我是驻京班的主任,这个责任应该由我来付,我会向市里面打报告承认这个错误的,请求处分的。” 罗雨没想到傅华会主动承担起责任来,原本他还想为自己辩解一番呢,傅华这么一说:“让罗雨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又想到了从傅华刚到驻京办,到傅华向市里面提议提拔自己当这个副主任,一直以来傅华其实都是很爱护他,是他被这个副主任蒙住了心窍,一味的去猜忌傅华,背后去做傅华的小动作。” 自己这是怎么了?原本都视功名利禄为粪土的,却没想到一旦在仕途上有了一点小小的进步,就忘记了自己是谁了。他心中更加愧疚了,便说:“傅主任,不能这样子的,这件事情确实因我而起,责任应该由我承担的,这个报告由我来来写吧。” 我可不喜欢男人 罗雨没想到傅华会主动承担起责任来,原本他还想为自己辩解一番呢,傅华这么一说:“让罗雨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又想到了从傅华刚到驻京办,到傅华向市里面提议提拔自己当这个副主任,一直以来傅华其实都是很爱护他,是他被这个副主任蒙住了心窍,一味的去猜忌傅华,背后去做傅华的小动作。” 自己这是怎么了?原本都视功名利禄为粪土的,却没想到一旦在仕途上有了一点小小的进步,就忘记了自己是谁了。他心中更加愧疚了,便说:“傅主任,不能这样子的,这件事情确实因我而起,责任应该由我承担的,这个报告由我来来写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行,鸿途集团的引进虽然是有你开了头,可是后续的行动都是驻京办在做,这是驻京办集体的行为,而我是驻京办的负责人,这个责任我必须承担起来。你要写报告,是不是想抢班夺权啊?” 傅华本是一番开玩笑的话,却不经意间说中了罗雨的心事,罗雨脸红了一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个责任应该由我来负。” 傅华笑笑说:“好啦,小罗,你勇于承担责任这一点是很好的,我们都吸取这个教训吧。你不要有思想负担了,回去工作吧。” 罗雨还想跟傅华说什么,傅华说:“好啦,你不用说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 罗雨离开了,傅华就在办公室里把鸿途集团这件事情总结了一下,形成了一份报告,主动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请求市里面追究他的责任。 报告写完,傅华就安排人将报告寄回了市里面。 临近傍晚,贾昊打了电话过来,说:“小师弟啊,上次谢谢你把我送回了家。” 傅华笑了,说:“师兄客气了,怎么,你现在情绪好一点了吗?” 贾昊笑了笑,说:“不好又能怎么样啊?有改变不了什么?” 傅华说:“师兄这个心态就对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文巧跟你没有在一起,那只能说是有缘无分,不必在意的。” 贾昊说:“是啊,诶,出来一起吃饭吧,我今晚没应酬,一个人好无聊啊。” 傅华正好也没什么事情,就笑着说:“那你可得请我吃顿好的,上一次我送你回家,你醉得跟什么一样,差一点累死我。” 贾昊笑笑说:“行啊,我请你吃杭州本帮菜好了。” 傅华说:“好哇。” 晚上,傅华和贾昊到了朝阳区新开的一家江南好餐馆,贾昊笑着说:“吃杭帮菜是最近在京城的流行时尚,这家餐馆朋友带我来吃过,很不错的。” 傅华笑着说:“看来师兄总是走在时代流行的前沿的。” 贾昊笑了,说:“没办法,我们做着这个位置上,成天都有人变着法的巴结,想不走在流行时尚的前沿都不行。” 一进门就看到了那首著名的江南好的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 傅华笑了笑,说:“看这首诗就知道老板是个雅人,好地方。” 餐馆内给人的是一种灵秀气质,倒是十分贴切江南给人的感觉。暗红色嫁妆盒,天花板上的仿古窗棂,甚至于镂空雕花的吊灯,既有江南园林的美好,又夹杂着时尚的欧陆风格,水乡的柔美悠闲,有机的融合在大都市的时尚中,一看就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贾昊拿起了菜单,笑笑说:“我上次吃过几个菜还很不错,我来点吧。” 贾昊就点了清蒸大黄鱼、醉蟹、西湖糟鱼、龙井手剥虾仁等几道菜,然后笑着说:“”你等一会儿吃吃这个醉蟹,真是一绝,好吃得不得了。 酒点了二十五年的鉴湖花雕,这是黄酒中的名酒,产自绍兴,贾昊说吃杭帮菜就应该喝绍兴的花雕酒。 菜很快就送上来,菜品也如江南般的温婉,脱俗气质渗透进每个细节,尤其是那盘龙井手剥虾仁,青色瓷器在云雾中凸显,晶莹的虾仁上蜻蜓点水几片墨绿色茶叶,给人一种诗情画意之感,吃起来口感脆弹,带有龙井的淡淡茶香,美味至极。 傅华笑着对贾昊说:“师兄啊,你真是会选地方,这个地方让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词人墨客,都有吟诗作对的兴致了。” 贾昊笑了,说:“我的眼光什么时间差了?不是好地方我又怎么会带你来呢。来,喝酒。” 贾昊这话说的倒是事实,他的品味一向出众。他带傅华出来玩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这么高雅的。 傅华就和贾昊碰了一下杯,贾昊就将杯中澄黄的酒液一口喝干了。 傅华看贾昊喝这么快,连忙劝道:“师兄啊,不要喝这么急,慢慢来嘛,你忘记上次喝得那么醉了?” 贾昊笑笑说:“放心吧,这个酒精度很低的。实话跟你说,小师弟,我也就跟你在一起才敢这么喝,跟别人喝酒不是有这样的算计,就是有那样的勾当,没办法放心大胆的喝。你就不同了,你这个人功名利禄啊什么都看得很淡,你是一个可以做真心朋友的人,在你面前我不需要防备什么。” 傅华笑了,他倒还真没想到贾昊是这么看他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好啦,师兄,你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贾昊说:“好好,我不夸你了,那你先把酒喝了。” 傅华也把杯中的酒喝干了。 贾昊说:“喝酒就是要这么爽快,来,我给你倒上。” 贾昊就又给傅华把酒给倒上了,两人就这么慢慢闲聊着,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两人师出同门,自然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同学现在都在做什么啊,哪个老师又有了什么新的轶事啊,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聊得愉快,酒就喝得顺口,不觉两人已经喝了两坛鉴湖花雕了,贾昊的脸又像上一次一样喝得红扑扑的,眼睛也红了。 傅华感觉贾昊又喝得差不多,见贾昊又要叫酒,连忙拦住了他,说:“师兄啊,酒已经够了,不要再叫了。” 贾昊说:“那怎么行,我正喝在兴头上呢,放心了,这是黄酒,又不是白酒,喝多一点没问题的。” 傅华笑笑说:“黄酒也是酒啊,师兄,我看你再喝下去肯定是要喝醉了的。” 贾昊说:“你别拦我,今天这酒我一定要喝痛快了,反正我回去也是一个人,也没人管我。” 傅华看出来贾昊还是没有完全从文巧带给他的情伤中解脱出来,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心说师兄也算用情很深的人,算了,他要喝就喝吧,反正有自己在身边照应着,大不了再像上一次那样酩酊大醉罢了。 傅华也就没再阻拦,只是自己开始喝得少了一点,他可不想跟贾昊同时都喝醉了。 贾昊又喝了几杯,就开始有点醉态了,他说:“小师弟啊,你知道我到目前为止最遗憾的是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会又要说你的那位大明星吧?你可跟我说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贾昊说:“我不是想说那个,我是说你看我到目前为止,也算是仕途很成功吧?” 傅华笑笑说:“你已经是证券行业的官方权威人士了,肯定应该算是很成功。” 贾昊说:“可是我就是无法得到张凡老师的肯定,我今天所有的这一切除了我自己的努力,可以说是有张老师很大的功劳,偏偏他就是不肯称赞我一句。” 傅华笑了,说:“师兄啊,你的成功已经为世人所公认,老师称不称赞你,都是事实,你就不必介意了。” 贾昊说:“你不知道的,那些人说的都没用,老师肯定我一句,就比他们称赞我一万句都强。说实话,在这一点上,我很嫉妒你啊,老师提起你来都是赞不绝口的,让我都觉得他有些偏心了。” 傅华笑了,说:“师兄啊,我跟你可是不能相比的,我现在几乎是毫无作为,根本就不值一提。” 贾昊说:“不是的,开始时我也想不明白,可是跟你相处了一段时间,我就明白了,张老师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张老师所在乎根本就不是那些世俗中热衷的名利,他欣赏的是你这种淡泊名利的做人风格,我也觉得这一点上你确实比我优秀。” 傅华笑了起来,说:“师兄啊,你真是喝多了,这么说我真要不好意思了。” 贾昊说:“不是,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就连我现在也觉得跟你在一起不论做什么,都会很轻松愉快。” 傅华笑笑,开玩笑说:“师兄,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贾昊正喝着酒,闻言噗嗤一下将酒喷了出来,伸手捣了傅华一拳,笑骂道:“去你的吧,我可不喜欢男人。” 傅华正要继续跟贾昊哈喇,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贾昊伸手笑着说:“肯定弟妹在家看你没回去,着急了,你把电话拿来,我跟她说几句。” 悬崖 傅华拿出了电话,正要递给贾昊,顺眼看了一号码,连忙将手机又收了回来,对贾昊说:“师兄,不是赵婷,是我一个朋友。” 贾昊就将手收了回去,示意傅华接电话。 傅华接通了电话,说:“吴雯啊,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吴雯声音有些急促的说:“傅华,你现在在哪里?” 傅华笑笑说:“跟我师兄在外面喝酒呢,什么事啊?” 吴雯说:“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有点东西需要交给你保存。” 傅华迟疑了一下,他知道这么晚去一个女子家里是很不方便的,便说:“已经很晚了,明天不行吗?” 吴雯说:“不行啊,我刚才出去散步,回来的时候就感觉似乎有人在背后盯着我,我怕是刘康的人,怕他会对我不利,这个东西放在我身边不安全,你帮我保管一下,好吗?” 傅华说:“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吴雯说:“电话里不方便讲,你过来我再跟你说。” 傅华说:“那好,我马上就过去。” 吴雯就挂了电话,傅华看了看贾昊,说:“师兄啊,我有点事,要先走一步,今天就这样吧?” 贾昊瞪了傅华一眼,说:“不行,我不准你去。” 傅华愣了一下,笑笑说:“师兄啊,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还是散了吧?” 贾昊说:“不是,我不是说喝酒,你这么晚去那个女人家,想干什么?我记得上次你跟这个吴雯一起出来看《暗恋桃花源》过,当时我心里就打过一个问号,你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啊?现在她又这么晚叫你过去,你们之间肯定是不清白。你这样做对得起赵婷吗?我不准你去。” 原来是贾昊误会自己跟吴雯有什么私情了,傅华笑了,说:“师兄啊,你真是误会我了,吴雯只是一个朋友,她叫我去只是想要我帮她的一个忙,不牵涉其他的。” 贾昊笑笑说:“谁相信啊?小师弟,赵婷对你可是死心塌地,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傅华笑了一下,说:“师兄,我什么时间骗过你吗?我跟吴雯真是朋友,她当初帮过我很大一个忙,现在她有事需要我帮忙,这一趟我必须去的。好了,你能自己回去吧?” 贾昊说:“好吧,你小子自己可要把持住。” 傅华说:“我知道了,我可要走了。” 贾昊说:“时间反正也不早了,我们一起走吧。” 说着,贾昊站了起来,要跟傅华一起离开,却没想到酒劲上来,腿一发软,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傅华看贾昊的情形有些不对,便问道:“师兄啊,你是不是喝多了?” 贾昊笑了笑说:“没事啦,我没喝多。” 傅华说:“不对,你站都站不稳了,又怎么能说没喝多呢?” 贾昊挥了挥手说:“好啦,我没事,你着急就先走吧,我坐一会儿就好。” 这种情形傅华怎么放得下心来离开,他说:“师兄,你把车先放在这吧,我先送你回去。” 贾昊说:“我都跟你说没事了,你不是有事要办吗?赶紧去吧。” 傅华说:“不行,你喝多了,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回去,走,我搀着你,先把你送回去。” 说着傅华不由分说:“就将贾昊搀扶起来,贾昊酒醉心不醉,知道自己确实喝多了,也没跟傅华争执,就让他搀扶着送上了车。” 傅华转身去开车,同时拨了电话给吴雯,说自己的朋友喝多了,要先送他回家,送完朋友他就马上去找她。 吴雯说:“好吧,那你快点。” 傅华就赶忙开车,先送贾昊回家,等到了贾昊家,贾昊已经在后座上睡着了,傅华心里暗自好笑,想不到这黄酒后劲还很大,让这家伙醉成了这个样子。 又是好一番折腾,好不容易才将贾昊送进了家门,等傅华再开车来到吴雯家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了,傅华怕吴雯等急了,下了车就匆忙冲进了大厦的楼道,上了电梯。 到了吴雯家的楼层,电梯门打开,楼楼道里一片漆黑,往常楼道中都是有灯光的,傅华心中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快步走到了吴雯的家门前,伸手就去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原来门根本就是虚掩的,傅华心中越发紧张,叫了一声:“吴雯,你在吗?” 屋子里没开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回音,傅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接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他找到了电灯的开关,打开了灯,看到吴雯一动不动的趴在客厅的沙发上。 傅华以为吴雯实在等自己的时候睡着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就走过去拍了拍吴雯的肩膀,说:“醒醒,我来了,你也真够马虎的,竟然没锁门。” 吴雯丝毫没有回应,傅华说:“起来了,你说要我保管什么东西,快点给我,我好早点回去。” 吴雯还是没有反应,傅华就又去推了她一下,这下子他感觉有些不对了,吴雯的身体有些僵硬,不想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傅华大着胆子将吴雯翻了过来,一副超级恐怖的画面出现在她面前,吴雯的脸狰狞着,双目圆睁,几乎要瞪出眼眶,直直的看着他,吓得傅华一哆嗦,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傅华惊叫了一声:“吴雯,你怎么了?” 吴雯还是那个样子直直的看着傅华,没有回应,傅华大起胆子,伸手去吴雯的鼻子下探了一下,已经是气息全无,吴雯已经死了。 傅华惊呆了,脑海里一片空白,浑身犹如筛糠般的发抖,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好半天傅华才清醒了些,爬起来赶忙拨打了110报警。 等候警察来的时间,傅华真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他不敢再去看被害的吴雯的情形,只是焦躁的不时的走出窗前去看大厦下面有没有警车开过来,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心里不免埋怨警察出境的速度太慢,就像蜗牛爬一样。 这个时候,傅华才感觉自己也有懦弱的一面,原本看书上那些英雄事迹,他还自我期许到了关键时候,自己也能像英雄一样那么有作为,今天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他是恐惧的,害怕的,根本就是一个懦夫。 过了半个多小时,警察总算是来了,傅华把自己知道的大体情形跟警察说了一下,警察就开始勘验现场,傅华茫然的就往外走,他感觉自己已经在这里撑了很久了,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了,这一刻他只是想着要赶紧逃离这里,逃离的的越远越好。 身后有一名警察叫了起来:“诶,那位先生,你要去哪里啊?” 傅华并没有意识到警察是在叫他,还在茫然的往外走。 那位警察以为傅华是想要逃跑了,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拦住了他,说:“你要去哪里?” 傅华这才从茫然中惊醒,看了看警察说:“回家啊,怎么了?” 警察似乎也见惯了这种被吓傻了的报案人,笑了笑说:“这位先生,你还不能走,我们还有事需要问你。” 傅华愣了一下,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怎么还不能离开啊?” 警察笑笑说:“也没别的事,就是我们还需要做一下你的笔录,很快的。” 傅华只好继续留下来,警察就给他做笔录,很详细的问了他为什么回来现场,当时的情形是怎么样的,……反正罗里罗嗦一大堆。 问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了,警察还留下了傅华的详细地址,要他近期不要离开北京,随时准备接受警方的询问,这才放傅华离开。 此时的傅华,神经已经麻木了,也困到了极点,茫然的出去开了车就回了家,进了家门,也没进卧室,就蜷缩在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睡梦中,傅华眼前老是出现吴雯眼睛就要瞪出眼眶的样子,嘴里喊着:“傅华,我死得好苦啊。你怎么来的那么晚啊?” 傅华叫道:“吴雯,我是想早一点去的,可是我师兄醉了,我要先送他回家。” 吴雯叫道:“我不管,反正是因为你耽搁了,我才被害死了。” 说着,吴雯就伸出双手来抓傅华,傅华赶忙飞跑着逃走,吴雯就在他身后不停地追着。 傅华越跑越害怕,叫道:“吴雯,你别来追我啊,又不是我害你的?” 吴雯说:“我不管,反正早点来,我就没事了。你也是有责任的。” 傅华没办法,只好不停地跑,跑啊跑啊,不知道跑了多久,傅华跑到了一座悬崖上,看看前面没有去路了,傅华只好转过身来,说:“吴雯,你到底要怎么样呢?” 吴雯笑了笑,说:“傅华,我在下面很寂寞,你来陪我吧。” 说着,吴雯伸手用力推了傅华一把,傅华再也站不住了,被推下了悬崖,不由得啊的大叫了一声,醒了过来。 眼前朦胧出现了一个的漂亮女人的脸,傅华以为还是吴雯,浑身哆嗦了一下,差一点又叫了出来。 顶头上司 幸好这时女人开口说话了:“老公,你怎么了,我刚才轻轻推了你一下,你就啊的大叫了一声,吓了我一跳。” 听声音就知道是赵婷,傅华清醒了很多,知道自己这是在家里,这才定下神来,家给了他一种温暖安全的感觉,此刻他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伸手去用力抱住了赵婷,哭着说:“赵婷,吴雯死了。” 赵婷愣了一下,说:“别开玩笑了,前几天我还跟吴雯一起逛街了,人好好地怎么就会死了?” 傅华说:“小婷,我说的是真的,她昨晚被人害死了。” 赵婷诧异的看了看傅华,她关注的重点不是吴雯的死亡,而是傅华是怎么知道吴雯死亡的,她问:“你是怎么知道吴雯被害了的?你昨晚是在吴雯那里?你怎么会去她那里的?” 傅华没想到这个时候赵婷关注的却是自己怎么会去吴雯那里,苦笑了一下说:“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十点多的时候,我在跟师兄喝酒的时候,接到了吴雯的电话,她说有件东西要交给我保管,让我去拿,谁知道我去到那里的时候,她已经被人害死了。” 赵婷惊讶地问:“为什么啊?” 傅华隐约可以猜到这件事情肯定跟刘康和徐正有关,可是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赵婷很难解释清楚的,只好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可能跟她要交给我保管的东西有关吧。” 赵婷问:“什么东西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 赵婷怀疑的看了看傅华,说:“老公啊,看这个样子,似乎你跟吴雯之间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啊?” 傅华烦躁的说:“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啊,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 赵婷说:“普通的朋友能叫你那么晚去拿东西?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啊?” 傅华说:“吴雯说有人盯她的梢,那东西放在她那里不安全,所以让我必须晚上去拿,唉,不该当时师兄喝醉了,我拖延了快两个小时才过去,没想到就出事了。” 赵婷说:“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傅华说:“我也不知道,我当时问吴雯了,她说电话里说不方便,要见面再谈。” 赵婷看了看傅华,她注意到了傅华因为这件事情受惊不少,所以她心中疑团不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便说:“哦,是这样啊,好啦,老公,事情现在已经发生了,你就不要害怕了,我相信公安机关会查明事实真相的。你快到上班时间了,赶紧收拾一下上班吧。” 傅华想想也是,不论怎样,事情已经发生过了,担心也没用了,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便说:“是啊,我还要上班啊。” 傅华就强打起精神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吃了早餐,就开车去上班。还在路上的时候,傅华就接到了罗雨的电话,罗雨有些慌张地说:“傅主任,你现在在哪里?” 傅华说:“我在去驻京办的路上,怎么了?” 罗雨说:“你快过来吧,你的办公室昨晚被盗了。” 傅华心里一惊,昨晚吴雯被杀,接着自己的办公室被盗,这两件事情似乎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盗窃自己办公室的人是不是在找吴雯所要自己保管的东西啊? 傅华说:“你马上报警,我一会儿就到了。” 罗雨说:“好的。” 罗雨把电话挂断了,傅华马上又想到这盗窃自己办公室的人肯定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下一步会不会去自己家里找啊?那时常在家的赵婷就有危险了。想到这里,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拨了电话给赵婷,赵婷接了,说:“老公啊,是不是你忘记了什么事情?” 傅华说:“小婷啊,你现在不要在家里呆着了,家里现在不安全,你先回爸爸那住几天再说。” 赵婷说:“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啊?” 傅华说:“你先别管这么多了,赶紧去爸爸那里吧,原因我晚上会过去告诉你的。” 赵婷说:“好啦,我回去就是了。” 傅华到了驻京办,警察还没有到,傅华看看自己的办公室,门被撬开了,从外面看去,自己的办公桌被翻得一片狼藉,也不知道丢了些什么没有。 罗雨见傅华来了,走过来说:“傅主任,我早上过来就看到是这个样子了,只撬了你一个人的办公室,好像是要在你这里找什么东西。” 傅华说:“你报警了没有?” 罗雨说:“已经报了,警察说马上就到。” 这是两名民警来了,看了看现场,又让傅华查看丢什么东西了没有。傅华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什么东西都没少,其中一名警察就说:“这不知道是那个家伙的恶作剧,既然没丢东西,那就这样吧。” 傅华心里清楚绝非恶作剧那么简单,便说:“警察同志,这个人闯进来肯定是有他的目的的,你们应该好好查一下。” 警察说:“你又没丢东西,我们查什么?你还以为我们这些警察成天闲着没事干吗?” 傅华说:“不是,他闯进我的办公室,肯定是有原因的。” 警察笑了笑,说:“原因很简单啊,就是你这个主任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下属,所以人家故意弄你一下,吓吓你而已。” 傅华说:“警察同志,你怎么能够这么随意臆测呢?你这样很不负责任啊。” 警察笑了笑说:“好啦,这位同志,我们警力很紧张,像这样的事情如果每件都查,我们查不过来的。就这样吧。” 傅华也找不到留下警察的理由,只好放他们离开了。 警察走后,傅华让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便继续在里面办公。 刚收拾完,赵凯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傅华接通了,赵凯说:“小婷打电话给我,说你不知道招惹上了什么麻烦,看上去很严重,究竟怎么回事啊?” 傅华说:“爸,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晚上我过去再跟你解释吧。” 赵凯说:“好吧。” 晚上,傅华到赵凯家的时候,赵凯已经回来了,他和赵婷都坐在客厅等着傅华。 赵凯看到傅华,就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啊?那个吴雯为什么会被杀害?你跟她之间究竟有什么牵连?” 看来赵婷跟赵凯已经谈过发生的事情了,傅华说:“爸,这个吴雯你应该知道的。” 赵婷诧异的看了看赵凯,问道:“爸,你认识吴雯?” 赵凯疑惑的说:“没有哇,我印象中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傅华说:“她就是当初我被骗时救我的那个女人。” 赵凯说:“原来是她啊。” 赵婷越发惊讶了,她看看赵凯,又看看傅华,说:“原来你们很早就知道吴雯啊?为什么我不知道?” 傅华说:“是这样的,当时我被骗,正好吴雯想通过我回海川做生意,见我陷入困境,就出手帮了我一把,这件事情爸爸经过调查也知道了。” 赵凯说:“我当时只是不放心傅华,就调查了他是如何解决被骗那件事情的,就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存在。傅华,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跟这个女人来往吗?” 傅华说:“爸,我没有再去跟这个女人来往,她帮了我之后就去了海川,这次是她不想再在海川呆了,回来去我那玩。她总是帮过我,我总不能将她拒之门外吧?” 赵凯说:“那她被杀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说:“她这次回来,说是跟刘康闹翻了。” 赵凯惊讶地说:“你是说这件事情是刘康做的?” 赵婷在一旁说:“刘康又是谁啊?” 傅华说:“刘康是吴雯的干爹。我猜测这件事情很可能是刘康做的,刘康曾经把吴雯送给徐正做情人,吴雯很反感这件事情,这才从海川回北京了。估计是吴雯不知道抓到了什么徐正和刘康的把柄,他们就下了杀手。今天早上我又发现自己的办公室被撬了,对方明显是想找寻什么东西,就感觉小婷自己在家肯定不安全,所以让她过来住一段时间。” 赵凯沉吟了一会儿,说:“既然可能是刘康下的手,那真是有些危险,你让小婷回家来住,是很有道理的,你们就先在家住几天吧。” 赵婷说:“这个刘康这么可怕?” 赵凯说:“这是一个黑白两道都踩的家伙,小心一点没错的。” 赵婷说:“那报警抓他啊?” 赵凯笑了,说:“怎么抓他?我想的没错的话这家伙现在肯定是在海川,不在北京,你根本就没证据可以抓他。” 傅华说:“对啊,我虽然跟警方做笔录的时候提及了刘康,不过我想真要抓住他很难。” 赵凯说:“你跟警察提过刘康?” 傅华说:“我也没说太多,只是说吴雯发现有人盯梢,怀疑是刘康的人,就让我过去把一件东西交给我保管。” 赵凯说:“那徐正呢?你提过徐正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知道徐正跟吴雯的牵连,完全都是吴雯说的,现在吴雯被杀害了,我手里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我怎么提他?尤其他还是我的顶头上司。” 你要我怎么选择 赵凯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找不到吴雯要你保管的东西,这件案子怕要成为无头公案了,你不提徐正也是对的。” 傅华叹了一口气,说:“那件东西怕是已经被刘康拿去了吧?难道这件事情就这样没办法查了吗?” 赵凯说:“你想干什么?” 傅华说:“吴雯总是帮过我的人,这一次我如果及时赶到她家,可能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如果再不能找到凶手为她报仇,我心里会很不安的。” 赵凯说:“不行,你不能再插手这件事情了,你根本就不是刘康的对手,如果感情用事,只能做无谓的牺牲。” 傅华说:“那怎么办?我就这么看着?” 赵凯说:“你也只能就这么看着。不过,人在做,天在看,现在刘康已经残暴到杀人害命的程度,我想离受报应也不远了。” 赵婷看了看傅华,说:“老公,爸爸说的对,这个刘康太可怕了,你不要再掺和这件事情了。” 傅华说:“可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我会觉得对不起吴雯。” 赵凯说:“你可不要给我逞英雄啊,这可不是你能逞英雄的时候,如果你有个什么闪失,你让小婷怎么办?” 赵婷也拉着傅华的胳膊,说:“老公,你就听爸爸的吧。” 傅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就没再跟赵凯去争辩什么。 几乎在同一时间,海川,在徐正的办公室,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徐正仍然没有离开,他在等刘康,刘康说一会儿过来,跟他说说吴雯的事情。 这几日徐正都是在坐立不安中渡过的,他是一个谨慎并且多疑的人,吴雯拍的录像不拿回来,他是不能安心的。 刘康进办公室的时候,脸色阴沉着,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徐正看在眼中,急在心中,他认为刘康这个样子肯定是事情没办成。 徐正有些不满的说:“刘董啊,是不是你还是没将录像拿回来啊?” 刘康叹了一口气,说:“录像是拿回来了,正由专人从北京把它送过来,可是出了更严重的状况。” 徐正一惊,问道:“什么更严重的状况?” 刘康说:“吴雯被我的人失手给弄死了。” 刘康就讲了从北京传回来的情况。时间回到了今天的上午,在西岭宾馆,刘康在原来吴雯的总经理办公室接到了小田的电话。 小田说:“刘董,东西我拿回来了。” 刘康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好,干得不错。” 小田却没有表现出受了表扬的高兴,而是接着说:“只是,不小心出了一点意外。” 刘康说:“什么意外啊?” 小田说:“吴雯被我弄死了。” 刘康惊叫了一声,说:“什么,我不是告诉你把录像拿出来,不要去对吴雯怎么样吗?你怎么会把人给弄死了呢?” 小田怯懦地说:“对不起啊,刘董,出了一点意外。” 原来昨晚小田看吴雯家很长时间没有灯光,就撬门进了吴雯的家,他是这一行当中的高手,几乎可以做到毫无声息的就进入别人的家的。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吴雯的家虽然是没开灯,吴文确是在家的,她因为要等傅华到来,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之所以没开灯,是因为她害怕外面可能有人在窥探她的行踪,不想开灯暴露自己在家。 小田进门的时候,吴雯因为有些困了,坐在沙发上打盹,所以并没有察觉,不该小田在行走中不小心碰了茶几一下,一下子惊醒了吴雯,她这几天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听见有莫名的响动,不由地就尖叫了起来。 小田慌了,他没想到吴雯在家,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制止吴雯的喊叫,所以他一个箭步就冲到吴雯面前,上去就捂住了吴雯的嘴。吴雯见嘴被捂住了,越发紧张害怕,本能性的就拼命连抓带踢,想要挣脱小田控制。这个时候小田哪敢放开,也就拼命的捂住吴雯的嘴,直到吴雯不再挣扎他才停了下来,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吴雯已经停止了呼吸。 这朵艳冠花国的的牡丹,就这样凋谢了。 吴雯停止呼吸之后,小田就把吴雯的家翻了一个遍,找到了录像,这才离开了。又按照刘康的吩咐,去傅华的办公室找了一遍,看看吴雯有没有交给傅华录像的拷贝。 吴雯在北京的交往圈子刘康都知道,他直到吴文在北京现在只有傅华一个可以信得过的朋友,如果吴雯真要把录像委托给什么人保管,那第一人选肯定是傅华。至于为什么要去办公室找刘康认为这种女性友人的东西,傅华可能不会带到家里给老婆看到的。 刘康听完,脑海里顿时嗡的一下,这可与他设想的不一样,他根本没想过要去杀害吴雯,他只是想拿回录像这个不但可能威胁徐正,也能威胁到自己的把柄。至于吴雯,他还想这件事情了解之后,看看能不能跟她缓和一下关系呢,毕竟吴雯带给他的精神快乐,是很多女人无法带给他的,内心中,他对吴雯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 小田见刘康好半天没说话,知道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大错,他跟刘康很久了,刘康和吴雯之间的关系他是很了解的,刘康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舍不得吴雯。 小田再次道歉说:“对不起啊,刘董,我也没想到会这个样子的。” 刘康也很清楚自己要小田去做的这种事情,很难保证没有闪失的,而且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去指责小田也是无益,相反倒可能惹恼了小田。小田这种人虽然只是一个工具,可这工具锋利无比,惹恼了也可能会反噬其主的,刘康很快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叹了一口气,说:“好啦,这件事情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吴雯也是自食苦果,行了,你把手中的其他事情都放下,把录像亲自给我送到海川来。” 徐正听完刘康讲的情况,脸色变得煞白,这个情况可比他预想的要严重得多。 徐正现在前后做过两任市长了,当然知道公安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命案必破,发生了命案之后,公安一定会投入全部的力量来侦破这个案子。尤其是这件命案发生在北京这个首善之区,公安投入的力量怕是会更大。可是如果这个案子被侦破,那顺藤摸瓜,一定会牵涉到自己的,到那个时候等待自己的一定是牢狱之灾。 再是,徐正虽然心狠,却还没狠到杀人害命的地步,他跟吴雯之间虽然有冲突,可是吴雯也给了他一段时间美好的时光,骤然听到吴雯死了,他心中就好像被剜掉了一块什么似的,怅然若失,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康看到了徐正的神态,虽然不清楚徐正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可不高兴是肯定的,便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样子。” 徐正说:“你没想到,你没想到,这一个个意外状况你都跟我说你没想到,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你想干什么?把我们大家都害死吗?” 刘康苦笑了一下,说:“这种事情本来就很难控制的。” 徐正说:“什么很难控制,根本上你就没用对方法,你如果跟吴雯出点钱把录像买回来,不就没这种情形发生了?你他妈赚么那么多钱,为什么就不能多拿出来一点收买她呢?为什么非要铤而走险呢?现在好了,人命都闹出来了,北京警方还不知道掌握了多少案件的情况,你就等着警察找上门来抓你吧。” 刘康说:“徐市长,你先不要这么急,事情还没坏到这种程度。我的手下手脚是很利落的,我相信他不会给北京警方留下什么线索的”。 徐正说:“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你的手下什么线索都没留给警方,可是你就一定能保证吴雯生前没把整件事情跟别人说过吗?如果她说了,那警方不就有了线索了吗?” 刘康说:“这一点我也不是没想过,吴文很可能跟别人提到过这件事情,特别是你们驻京办的傅华,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应对之策。” 徐正听到傅华的名字,惊讶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刘康说道:“你先等等,你是说吴雯跟傅华熟悉?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刘康说:“其实吴雯很早就认识傅华了,她来海川最先就是通过傅华的关系。只是她后来知道你跟傅华之间有矛盾,就没在你面前透露这一点。” 徐正火了,说:“你是不是找死啊?明明知道我跟傅华之间有矛盾,还把吴雯这颗钉子按在我身边,是不是就怕傅华不知道我这边的情况啊?我就不明白了,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想害死我啊?” 刘康也火了,说:“那个时候谁会想到会是今天这样一个局面?当时的情况是你非跟我要吴雯,我如果不给,你可能就跟苏南合作了,这种状况之下,你让我怎么选择?” 胡说八道 徐正说:“你怎么知道他就没证据啊?你怎么就知道他没证据啊?” 刘康见徐正一再叫嚷,看来是被吴雯被杀这件事情吓到了,这种状态可不行,便叫道:“好啦,你别嚷了好不好?你这么瞎叫能解决问题吗?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 徐正说:“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啊?” 刘康叫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个样子是自乱阵脚知道吗?” 徐正被刘康叫的清醒了一些,多少恢复了一些理智,他知道这个状态是不行的,略微平静了一下,他又坐了下来,看了看刘康,说:“你刚才说就算傅华知道这件事情,你也有应对之策?是什么?” 刘康说:“我在北京警方当中还有些朋友,吴雯这个案子的案情,我可以通过朋友随时掌握,也就能知道傅华跟警方究竟说了什么。” 徐正说:“那又怎么样?知道了情况不代表你能掌控局面,真要傅华交出什么来,你还不是一样干瞪眼?” 刘康说:“我想傅华手中应该没什么证据的,他的办公室我已经找人搜过了,没发现什么东西。” 徐正担心的说:“你这样子只是一些防备措施,还是不能做到万无一失。” 刘康苦笑了一下,说:“事情到今天这一步,我们也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徐正心里也清楚这个时候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叹了一口气,说:“好啦,也只好这样了,你回去吧,有什么情况随时通报我。” 刘康走了,徐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他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不知道北京警方会不会找到自己涉嫌杀害吴雯的证据,反正他面临的是一个令人恐惧的不确定局面。 闷坐了一会儿,徐正再次扫视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这里还真是不吉利啊,现在就连最可怕的杀人事件也发生了,下面还可能发生什么呢? 徐正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办公室有问题,夜幕已经降临,窗外灯火通明,徐正却觉得自己的办公室分外的阴森,仿佛吴雯的鬼魂随时都可能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钻出来,他再也坐不住了,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天一早,傅华来到驻京办的时候,已经有两名警察等在他的办公室了。 来人自我介绍说他们是刑警队的,一个姓张,一个姓李,就吴雯被害的案子想要向他询问一些情况。 傅华有些诧异,说:“我报案的那天晚上已经给你们做过详细的笔录了,你们还需要问什么?” 张警官笑笑,说:“案件有一些新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傅华说:“好吧,你们需要问什么就问吧?” 三人就坐了下来,张警官开始发问,李警官在一旁做记录。 张警官问:“请问案发当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被害人的家中?” 傅华说:“吴雯是我一个朋友,她在当晚打电话给我,说自己被人盯梢,很可能有人想对她不利,她有件东西放在家里不安全,想请我保管,一定要我当晚去拿。” 张警官说:“那你什么时间去的?” 傅华说:“在她打电话给我之后将近两个小时吧。” 张警官说:“为什么拖了两个小时之后才去?” 傅华说:“我当时在跟朋友喝酒,朋友喝多了,我就先送朋友回家,就这样耽搁了。” 张警官说:“你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工作?” 傅华说:“他是我师兄,在证监会工作。” 张警官说:“被害人说她可能被人盯梢,她指的是什么人?” 傅华说:“据吴雯自己跟我讲,她怀疑是北京康盛集团的董事长刘康派的人。” 张警官说:“她为什么会怀疑这个刘康呢?” 傅华迟疑了一下,他是知道真实原因的,可是这个真实的原因并没有什么实证,便说道:“这个刘康是吴雯的干爹,据吴雯讲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冲突。” 张警官问:“什么冲突啊?” 傅华说:“这个具体的内容我也不清楚,不过,似乎矛盾很大,当晚吴雯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张警官问:“那你当晚去被害人家的时候,可曾碰到过什么可疑的人?”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没看到。” 张警官问:“那你知道被害人要你保管的是什么东西啊?” 傅华说:“我不知道,当时吴雯跟我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要见面之后才能告诉我,但是我去到的时候,她已经被害了。” 张警官说:“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刘康现在在哪里?” 傅华说:“刘康现在在我们海川市,他在那里承接了一项大工程。” 张警官看了看傅华,说:“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吗?” 傅华说:“绝对真实,我敢保证。” 张警官说:“你谈的这些情况我们会向相关人员调查的,谢谢你的配合。” 傅华问道:“张警官,你们现场可曾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张警官说:“对不起,案件还在调查阶段,我不能透露任何情况。” 傅华看了看张警官,说:“张警官,还有一个特别情况我要跟你说一下,就在案发当晚,有人闯进了我这里的办公室,把我这里翻了一个遍,似乎想要找什么东西,我怀疑跟吴雯要交给我保管的东西有关。” 张警官说:“哦,这倒是一个新情况。” 傅华说:“我昨天已经报警了,可接案民警并没有引起重视,说没丢东西就可能是一个恶作剧。我倒觉得问题没这么简单,我怀疑吴雯可能是掌握了刘康什么不法的证据,刘康这才杀人灭口的,希望你们重点查一下这个刘康。” 张警官说:“你说的情况很重要,我们会做必要的调查的,谢谢了。” 警官就离开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候,贾昊打来了电话,说:“小师弟,怎么吴雯被杀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说什么啊?诶,警察去找你了?” 贾昊说:“刚走,一个劲问我那晚我们在一起的情形,还问我你在送我回家的途中有没有中途在那里停过?” 傅华愣了一下,说:“他们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他们怀疑是我杀害了吴雯?” 贾昊说:“我也这么问过警察,警察只是说案件牵涉的人都有调查的必要,他们只是排除嫌疑而已。你也不用担心了,我说了你中途根本就没停过。” 傅华说:“这帮警察真是的,没本事破案,成天瞎怀疑人。” 贾昊说:“这你不要怪他们了,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对了,你没事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场面。” 贾昊说:“不好意思啊,如果我那天没喝多,可能事情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了。” 傅华说:“这怎么能怪你呢?” 贾昊说:“你也不要多去想这件事了,好了,不聊了,我要开会了。” 小田到了海川市,将他从吴雯房间里搜到的两份录像光盘和吴雯的电脑硬盘交给了刘康。 刘康看了看小田,说:“就这些?” 小田说:“就这些,我再没发现其他的了?” 刘康说:“这件事情你没在跟其他人提过吧?” 小田摇了摇头,说:“没有,这是掉脑袋的事情,我又怎么会跟其他人提呢。” 刘康就将录像光盘和硬盘锁了起来,说:“那好,你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把它忘记了吧。眼下我估计北京应该查的很紧,你暂时不要回去了,就留在海川,等过一段时间,风声过了,你再回去。” 小田说:“好的。” 过了一天,张警官和李警官赶到了海川,找到了刘康。 刘康见到北京来了两名警官,心里知道是为了吴雯被害的事情来的,表面上却是一脸诧异,问道:“我好长时间都一直呆在海川这边,不知道两位找我有什么事?”” 张警官问:“刘康,你认识吴雯吗? 刘康笑了笑说:“当然认识啊,我们合作做生意,她还是我的干女儿那。两位是要找她?真是不巧,她现在在北京。” 张警官说:“我们不是要找她,她在北京被人杀害了,我们就是来调查这件案子的。” 刘康一脸震惊,说:“什么,不会的,小雯不会死的。” 张警官说:“刘康,你先冷静一下。” 刘康一脸痛苦,说:“你让我怎么冷静?她是我干女儿啊?” 张警官说:“可是有人反映说,你跟被害人之间有着很深的矛盾,她的死跟你有关系。” 刘康叫了起来:“谁说的?这根本是胡说八道。我跟我干女儿关系很好,我连她是怎么死了我都不知道,她的死又怎么会跟我有关系?再说我身在海川,吴雯是在北京被害的,我又怎么跟他的被害有关系?” 张警官说:“那你跟我们讲一下,你跟被害人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康就讲了自己开始是跟吴雯合伙在海川开办了海雯置业公司,从事房地产开发,后来康盛集团中标了海川市新机场项目,自己也到了海川来主持集团对新机场的建设。 徒叹奈何 张警官问:“那为什么吴雯又回北京了呢?” 刘康说:“唉,吴雯终究是一个年轻时尚的女孩子,她见惯了北京的繁华,嫌海川这个城市太过于闷了,就想要回北京住一段时间。我当时觉得让她回去透透气也好,所以就没拦她。早知道会出这种事,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去北京的。” 张警官说:“那她在北京这段时间,你跟她之间有联系吗?” 刘康说:“肯定有联系啊,我们有时会通个电话,互相聊聊近况,也聊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刘康回答的滴水不漏,张警官也找不到可以怀疑他的地方,便问道,既然你跟吴雯这么熟悉,你可知道她在北京有什么仇人之类的吗? 刘康摇了摇头,说:“吴雯这个人向来对人很友善的,我不觉得她能有什么仇人?” 张警官说:“那你觉得有没有什么人可能杀害吴雯?” 刘康说:“我印象中想不出有这样的人。” 张警官叹了一口气,说:“看来查来查去,还是毫无线索啊。” 刘康说:“不过有一件事情我需要跟你反映一下,可能对你破案有帮助。” 张警官说:“什么情况?” 刘康说:“是有关吴雯以前的职业的,她以前是北京仙境夜总会的花魁,我就是在仙境夜总会认识她的,不过你们别误会,我跟她之间没有那种关系,她当时的名字叫初茜。后来我觉得她在那种环境里很可怜,就投资跟她一起做生意,让她脱离了那种环境。警官,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吴雯又去牵连了她在夜总会时的一些人,才造成她被害的。” 刘康在这个时候故意提及吴雯以前的经历,就是想把案情复杂化,一个夜总会的花魁小姐,社会关系不知道该有多复杂,警方如果想要查清楚,那不知道要费多大的气力,这样子,警方的注意力就不会完全放在他身上了。 张警官果然上当,说:“原来是这样啊,这倒要好好调查一下。” 刘康心说,你去查吧,能查的到凶手才怪呢。 徐正向省政府作了书面检讨,承认自己在这一次招商活动中,业务素质较差,缺乏一定的经验,致使被鸿途集团蒙骗,给海川市造成了重大的经济损失,今后一定总结经验教训,再也不犯类似的错误。 虽然这一次损失巨大,可是因为这次的决策是海川市政府常务会议集体的决策,徐正虽然负有领导责任,可是集体决策的事情,总不好惩罚个人过重,这当中也没有什么受贿徇私的行为,省政府考虑再三,给予了徐正记行政记大过处分。徐正保住了市长职位,算是逃过了一劫。 对于傅华,徐正虽然有心想要严加惩戒,可是考虑到这件事情主要责任在他自己身上,如果过于惩罚傅华太狠,反而会显得他自己的惩罚太轻,权衡再三,在讨论给傅华和罗雨处分的会议上,提议给傅华记过处分,给罗雨警告处分。 副市长金达觉得这么处分傅华有些不公正,因为当初引鸿途集团的主要是罗雨,而且徐正重点表扬的也是罗雨,为什么出了事要处分的主要责任人却是傅华。 徐正现在对金达是满腔的意见,鸿途集团的出事似乎证明了金达当初的正确,估计郭奎现在对金达更加欣赏了。此消彼长,徐正心中更加嫉恨金达。 徐正说:“为什么,这还用问吗?傅华是驻京办的负责人,他是要负领导责任的。” 徐正说的也不无道理,金金达也就没再跟徐正争执,他也知道在鸿途集团这件事情上,目前他是一个胜利者,既然已经得益,这个时候他就不好再刻意的去跟徐正争执什么。 处分决定下达之后,罗雨感觉好像是傅华主动帮他担了主要责任,心中想到自己以前私下里做了傅华许多小动作,未免有些歉疚,主动找到傅华,向傅华表示了感谢。 傅华笑笑,说:“这个我是应该这么做的,你好好工作就行了,不要太放在心上。” 罗雨感激的离开了。傅华对被记过处分,算是在意料之中,因此并不十分介意,他现在介意的是吴雯被杀这个案子,他很想看到公安机关能够早日破案。 可是事态的发展却完全出乎傅华的意料之外,公安机关在去海川调查了刘康之后,调转了侦查方向,把视线转向了吴雯的社会关系上面,还专门跑来问过傅华,知不知道吴雯以前是仙境夜总会的花魁这件事情,了不了解吴雯以前的社会关系。 傅华当时很不满,明确提出当晚吴雯说是被刘康的人盯梢的,案件最大的怀疑对象,不会是别人,只能是刘康。 可是来的张警官和李警官却说:“经过调查,刘康这段时间一直在海川,而且据海川西岭宾馆的服务人员反映,刘康和吴雯一向关系融洽,所以无论从时间上还是理由上,刘康都可以排除嫌疑。” 傅华也不得不佩服刘康的手段高明,轻松的一招,就把警方的注意力转移了,不过他也没办法去纠正警方,警方有他们的办案方法,自己不能随意干涉,最主要的是,自己所说的这一切根本上就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也就没办法去要求警方再把注意力转移到刘康身上。 傅华心中很是苦闷,当初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吴雯挺身而出,帮自己解决了问题,现在吴雯被杀,自己明知道凶手是谁,可是就只能站在旁边束手无策,这让他从内心中觉得对不起吴雯。 傅华不用想也知道案件这样侦查下去的结果是什么,吴雯脱离仙境已经有几年了,她当年的姐妹、当年的客人现在恐怕找到难以找到了,警察又能查到什么?更何况根本上这个方向就是错的。 看来这个案件最终的结果就会变成一桩没有结果的无头悬案。 傅华不想就这么看着,他很想找到线索,帮助警察侦破此案。徐正和刘康肯定不会亲自动手,他们一定是指使他人干的。而这个他人又会是谁呢?如果找到了这个亲自动手的人,是不是案件真相就会显现出来呢? 傅华想到了当初吴雯带来帮自己解决被骗那件事情的男青年,他觉得这个人肯定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可能,时间过去这么久,傅华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而且因为当时吴雯遮遮掩掩,并没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的基本情况,所以傅华除了脑海里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之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到这个男青年。 傅华也只好徒叹奈何了。 正当傅华心中暗恨刘康和徐正杀害了吴雯的时候,徐正却突然要来北京了。说是突然,是因为本来这个在京的活动不是安排徐正来主持的,应该来京主持的是一位副市长,徐正却出人意料的突然提高了这次活动的级别,要亲自来北京主持。 这次活动是一次很平常的海川土特产品和旅游资源推介招商会,不久前海川市政府通知过驻京办,要在北京举行一场这样的活动,傅华已经租好了场地,联系了媒体,做好了举行活动的一切准备。 傅华不知道徐正为什么突然重视起这场活动来了,虽然一个地级城市的市长在下面已经是很高级别的官员了,可是在北京这官员挤挤的地方,实在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这种土特产品和旅游资源推介和招商会,大多时候是一个作秀走过场的活动,地方上的官员煞有其事的把产品和资料带来,找一个引人注目的地方举行一场新闻发布会,给记者们封一个大大的红包,记者们回去也有煞有其事的发布一条关于这场推介招商会的消息(消息占得版面大小和可能引起关注的程度,大多与红包成正比),好像是很隆重,很正式。可是这种会开过就过了,相关消息在有关媒体上露一下面,就会向大海里的一滴水一样消失不见,根本没有人知道你推介了什么,又想招哪方面的商。傅华很不想搞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可是大家都在这么做,市里面有坚持要举行,他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也没有反对的可能。 不过徐正要过来,有些事情是需要重新做些安排的,起码在媒体方面要多准备些红包了,市长亲自主持,肯定是需要比副市长来的时候更大的版面。中国的这个等级观念是很强的,你如果不能对不同级别的官员做到区别对待,那就是一种失职。 傅华只好重新给自己在各大媒体上的记者朋友打了电话,重新安排了一下媒体采访的事宜。 徐正到北京的时候,傅华虽然心中憎恨徐正,可是还是不得不去机场迎接了他,这是他的职务所必须做的。 下了飞机的徐正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只是简单的跟傅华握了一下手,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便直直的往外走。 嗅到她的气息 傅华注意到,在跟自己握手的时候,徐正脸上不为人察觉的抽搐了一下,似乎有些慌乱,他的神色之间很是疲惫,腰板虽然故意挺得毕直,可看上去总有一种硬撑的感觉。 傅华从没有见过徐正这么一番萎靡不振的模样,他以前见过的徐正,就算是遇到什么难题,那股精气神都还是在的。 傅华心中就明白了,这段时间不但自己在煎熬,徐正的日子怕也过得很不好。自己在煎熬是一种无能为力不能帮吴文抓到凶手的煎熬,虽然自责,终究没做什么亏心事。徐正这个样子说明他是真的是害怕了,虽然傅华也不知道他是问心有愧,还是怕被警方抓到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做贼的终究是心虚,就是还没有被抓到,他的内心中也始终惴惴不安,害怕终有被抓到的一天。 徐正不说话,傅华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他到了海川大厦,安排他入住下来。 傅华送徐正进了房间,然后说:“徐市长,我跟您汇报一下明天的活动日程安排吧。” 徐正挥了挥手,说:“你不用跟我讲了,你跟刘超讲一下就好了。我很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看来徐正连听汇报的心绪都没有,傅华心中不由得怀疑徐正这次来北京究竟是想干什么,既然烦躁到这个样子,那对明天的推介和招商活动应该更没心情参加才对,怎么又会不远千里跑到北京来主持这个活动呢?这有点说不通,除非徐正来北京有别的目的。 傅华想不通徐正的行径,但有些招待工作还是需要做的,他说:“那晚饭怎么安排?” 徐正说:“晚饭你不用管我了,我已经有了安排。行了,你们出去吧。” 傅华就和徐正的秘书刘超一起离开了徐正的房间,傅华和刘超敲定了明天徐正的行程,这才离开。 傍晚时分,已过了下班时间,傅华却并没有离开办公室回家,徐正虽然说了晚上另有安排,但这些领导们有些时候说不定会突然改变主意,如果到时候找不到自己,那又是一堆的指责,傅华为了避免这种状况的发生,只能留在办公室驻守,他要等徐正晚上的安排妥当了之后才可以离开。这也是做接待工作的一个不好的地方。 七点多,一辆豪华轿车停在了海川大厦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下了车,原来竟然是磊实药业的陈磊。傅华记得陈磊是在那年驻京办办新春联谊会的时候跟徐正搭上线的,想不到两人私下的联系还没断,只是不知道徐正这一次专门跑到北京来见陈磊究竟是为什么。 过了一会儿,傅华在窗前看到徐正刘超跟着陈磊走出了海川大厦,上了陈磊的车,车子很快开走,消失在夜幕当中了。 第二天,海川土特产品和旅游资源推介和招商会正式召开,在为此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经过了一晚休息的徐正精神好了不少,慷慨激昂的宣讲着海川土特产品以及旅游资源的优点,号召各方力量都踊跃到海川去投资。虽然徐正多少恢复了一些以前的神采,可是傅华还是从他的身上看出了两个字,强撑,徐正还是在强撑着,以尽量把这一场秀表演的完美。 记者招待会结束之后,徐正并没有马上就离开会场,而是在会场上做起了服务员,向来参观的人们推介起海川的土特产品来了。 傅华在会场上,跟徐正一样做着推介活动。记者们给他们做了几个特写,然后就各自回去发稿了。记者们离开之后,一些专门被邀请来参加的嘉宾们也先后离开了,会场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徐正看了看再也没什么人进来,就先行离开了。 中午时候,这场招商推介会就结束了,傅华回到驻京办的时候,刘超找了过来,说徐正明天在北京还有事情,一时难以离开,让傅华把原来定好的机票改签到后天。 傅华愣了一下,说:“徐市长又有什么活动?需要驻京办配合吗?” 刘超说:“徐市长是要会见一下朋友,不需要驻京办配合什么。” 傅华不好再问什么,只是找航空公司将徐正定好的机票改签到了后天。 中午吃完饭之后,徐正就回了房间,下午都留在房间里休息,晚饭也是让安排到房间里吃的,傅华心中更加疑惑,如果有什么需要见得朋友,为什么不安排在下午?徐正又是要见什么朋友呢? 第二天一早,傅华就到徐正的房间内询问徐正有没有什么需要驻京办做的,徐正看了傅华一眼,说:“我今天有些私人行程,驻京办这边就不要管了。” 傅华说:“那需不需要安排车?” 徐正说:“不用了。” 说话期间,傅华注意到了,徐正的眼圈发黑,哈欠连天,神态萎靡,就像病了一样。看来这一晚他是没睡好的。联想到徐正在推介招商会上也是强打精神,傅华猜想徐正这些天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的,估计这也与吴雯被杀害有某种联系吧。 傅华心中越发对徐正多留在北京这一天想要干什么感到好奇,可是徐正选择不用驻京班的车,也就是不想让驻京办这边知道他的行踪,傅华一时也很难知道徐正留在北京真正要干什么。 九点多的时候,陈磊的车再次出现在海川大厦门前,徐正再次跟着陈磊离开了,这一次他连刘超都没带。 正当傅华猜想徐正跟陈磊究竟是去干什么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傅华看看竟然是张林的号码,连忙接通了:“张书记,您好。” 张林说:“你好,小傅啊。我接到了徐正同志的电话,说他要在北京多呆一天,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傅华说:“没有哇,没什么问题啊,徐市长说他有一些私人行程,所以要多留在北京一天。张书记您怎么这么问?” 张林笑笑说:“小傅啊,你不要紧张。是这样的,这一次鸿途集团的事情出了之后,徐正同志受了处分,很受打击,我看到他始终打不起精神来,思想负担很大,原本他突然说要去北京主持推介招商会,我还很吃惊,开始还不想让他去,后来一想让他到北京来散散心也好。现在突然又说要在北京多呆一天,我就怀疑是不是他在北京出了什么状况了,所以就打电话给你问一下。” 傅华笑笑说:“没什么状况发生,倒是可以看出徐市长精神有点不佳,其他一切正常。” 张林说:“那就好,小傅啊,你在北京要照顾好徐正同志。” 傅华说:“这是我的工作,我会做好的。” 张林说:“小傅啊,你有这个态度就好。这一次鸿途集团的事情,你也被记过处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冤枉,不过徐正同志作为市领导,他是必须要这么这么做的,你对他不要有意见。” 傅华笑了,说:“鸿途集团这件事情我们驻京办确实有责任,我这个主任肯定是要负责的,所以我被记过也是可以接受的。” 张林笑了,说:“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你这个态度就对了,好了,继续干好工作吧,市里面都在看着你呢。” 张林以为徐正是因为受了处分才变得萎靡不振的,其实他猜错了,徐正的萎靡不振另有原因,虽然受处分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打击,可是仍然是在他可承受的范围,他萎靡不振的原因是在吴雯身上。 一向以来,徐正做事都是很谨慎的,这么多年他并不是没做过违反法规和纪律的事情,可因为他的谨慎,使他能平安的度过每一次的危机,所以在孙永和他斗法的过程,孙永那么费尽心机,仍然是很难找到徐正的把柄。 但是吴雯这件事情让徐正以前所有的谨慎都可能做了无用功,他不得不担心担心凶手可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从而害自己的犯罪行为暴露。这已经够让他胆战心惊的了,可是更令他害怕的事情是,一个原本活生生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样死去了,而且是被他害死的,最主要的是,这个女人是跟他亲密无间的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所以不可能马上就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徐正仿佛还能从自己身上嗅得到她的气息,这让他一时都很难相信这个女人死去了。 于是就更加恶性循环,弄到最后徐正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吴雯眼睛鼓着,七窍流血的样子,闹得他到最后都无法睡觉了。 最令徐正苦闷的是,他这种状况还没办法跟别人去讲,甚至连他的妻子也不敢告诉,他害怕被妻子知道了是自己害死了吴雯,害怕被知道自己是凶手,更别说去跟医生讲了。 徐正明白这种状态不能持续下去了,如果在这样子,不用等北京警方来抓他,他自己就会崩溃的,必须赶紧想办法解决。 于是徐正想到了一些原本他这个唯物主义不相信的一些东西,想到了一些能够降魔除怪的一些人,想到了北京。北京是人才渊薮,什么样的人物都有,要找这种人一定要去北京。 赖在地上不起来 一开始徐正想要刘康帮他在北京找这种人,可是很快他就打消了这种念头,刘康到来海川之前,他的一切都是可控制的,是刘康捣乱了这一切,先是吴雯偷拍两人在一起的录像,接着又是吴雯被杀,这让他一再要面对难以控制的局面,这个刘康还真是害人精啊。让这种害人精帮自己做事,徐正现在实在没这种勇气。 再是徐正也信不过刘康,刘康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如果在这期间他设计个什么圈套,让他找到的人要徐正自己去钻,那徐正很难判断自己该怎么做。 徐正就想到了磊实药业的陈磊,陈磊在北京打拼多年,应该对北京很熟悉,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陈磊应该知道。 最关键的是,陈磊身在北京,远离海川市,有利于徐正对这件事情保密,毕竟他是一名政府官员,如果传出去他找人为自己驱鬼,那对他来说更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徐正就拨通了陈磊的电话,他跟陈磊一直有联系,对陈磊在海川的一些亲戚也有所关照,因此关系算是不错的。 陈磊接了电话很高兴,笑着问了徐正好,然后问徐正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徐正有些不好说出口,东拉西扯了半天,最后才问陈磊在北京认不认识一些有着某种神通的人? 起初,陈磊还以为徐正让他找官场上有神通的人,就说自己跟北京官场上的人并无什么交往。徐正见他误会了,这才说想要找一个懂易经的高手跟自己交流一下。 陈磊恍然大悟,说:“是这样啊,我倒是认识一个大师,我生意上的事情常请教的,很灵验,倒是可以帮忙联系一下。” 徐正很高兴,说:“那好,你帮我请大师到海川来一趟,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 陈磊有些为难,说:“徐市长,不行啊,以前还行,但今年开始这个大师很少出京了,他已经有些年纪了,家人不放心他的身体,怕鞍马劳顿会损害大师的健康,所以对有要求出京的,一向都是婉言谢绝的。我跟他们家不是太熟,怕是约请不出来。” 徐正现在是每天都在煎熬,对这种可能救他于水火的人自然是很渴望马上就见到,既然不肯出京,那他也就只好去北京了。 徐正说:“那只有去北京了?” 陈磊说:“对啊,你过来吧,这边我来安排。” 一个市长的行动并不是很自由的,徐正要去北京,必须要告知相关部门他去的理由,正好海川在北京要举行土特产品推介和招商会,徐正就决定这次推介会的级别,自己带队出席。 陈磊就帮徐正跟大师约了时间,由于大师精力有限,只在上午见客,迫使徐正不得不在北京多呆一天,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并没有事先就跟驻京办讲好他要多呆一天,而是后来更改了行程,似乎是临时起意才有的这种安排。同时,为了不让傅华知道自己去北京的真实目的,徐正只让陈磊来安排行程,甚至不让秘书刘超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 在陈磊的车上,徐正问陈磊:“这个大师不是骗人的吧?” 陈磊说:“当然不是啦,这个大师真的很厉害,好多京外的人士都知道他,慕名上门求他的人很多,今天上午还是我好不容易才约到的,我跟大师的儿子好一顿地讲,说徐市长您只能在北京呆这一天,他才把一名约好的人推到了明天去。” 徐正说:“但愿这位大师真的很灵光。不知道他怎么称呼?” 陈磊说:“这位大师的名字叫王畚。” 徐正笑笑说:“这名字好怪的。” 车子停在了京郊一户四合院门前,进去之后,徐正就看到了一位年岁很大,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人,徐正心中对老人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看在眼中就很舒服,看来这就是王畚了,他此刻便对王畚有了几分信任。 王畚看到徐正和陈磊进来,站起来双手合什,道了一句幸会,然后就请陈磊和徐正坐了下来,王畚的儿子送了茶进来。 陈磊说:“大师啊,这位是我的朋友徐正徐先生,慕名而来,想向大师请教的。” 王畚笑笑,说:“一点虚名,当不得真的。” 徐正说:“大师啊,我是从外地专程赴京的,诚心一片,还望不吝赐教。” 王畚上下打量了一下徐正,徐正被王畚锐利的眼神刺了一下,心虚的低下了头,心说这老家伙的眼睛好毒啊。 王畚说:“赐教就不敢了,有什么事情可以谈出来,相互探讨一下。” 徐正说:“好的,先谢谢大师了。” 王畚笑笑说:“不要这么客气,还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您呢。什么事情啊?” 徐正就看了看身旁的陈磊,笑笑说:“我想单独跟大师谈一谈,是不是请你回避一下。” 陈磊笑笑说:“应该的,你们谈。” 陈磊就出去了,徐正说:“大师啊,我最近时常做噩梦,梦中总有一个恶鬼纠缠我,闹得我不得安生,大师可有办法救我?” 王畚又看了徐正一眼,徐正再次碰到了他锐利的眼神,赶忙躲开了。 王畚笑笑,说:“孔子说不知生,焉知死,夫子这种圣人都不敢确定是否有鬼,你有怎么能确定这世界上就有鬼呢?” 徐正说:“我做过全面的身体检查的,确定我身体本身没什么问题,我现在的状况找不出别的解释来的。” 王畚笑了笑,说:“鬼神这种东西是信就有,不信就没有的。徐先生,你可以确认你相信这一门道吗?” 徐正说:“这个……” 确实直到现在,徐正对鬼神和眼前这位大师都是半信半疑的,他一方面想从王畚这里寻求解脱之道,另一方面心中对王畚的能力不无怀疑的,虽然王畚有一种仙风道骨在,可终究也是人,他真能帮自己解脱灾难吗? 王畚见徐正语塞了,笑了笑说:“宗教界有一句话,信则灵,也就是说你要相信你所祷告的神灵,如果你自己心中不相信,那你也无从你所求告的神灵那里得到救赎。徐先生,我看得出来,你对来我这里心里是矛盾的,又想从我这里寻求解脱灾难的办法,又在怀疑我是否有这种能力。好吧,我告诉你,我没这种能力,你回去吧,今天就当你没见过我。” 徐正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大师啊,你别对我有意见,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我现在脑子全乱了,也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这个状况究竟是什么原因啊?” 王畚笑了笑,说:“你要知道原因我可以告诉你,你说的鬼不在别处,而是在你心中。至于为什么你会鬼在心中,我想你自己是知道原因的,就不用我说出来了吧?” 徐正此刻真是可以用震惊来表述,他腿一软,差一点从坐的椅子上滑到地上,心说这个王畚还真是神了,他跟自己坐到一起还不到五分钟,便对自己做噩梦的原因洞若观火,内心中他是认为自己被吴雯的鬼魂纠缠上了,而这个原因他没对任何一个人讲过,而这个白胡子的老头却知道的这么清楚,这没有别的解释了,肯定是他推算出来的。 王畚说完,闭上了眼睛,说:“徐先生,原因你也知道了,就请离开吧。” 徐正说:“不要啊,大师,你说的原因真是太对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了,还请大师想办法救救我吧。” 王畚摇了摇头,说:“有些时候一个人做的事情太过分,会伤阴德的,徐先生,你做的事情就是太过了,甚至都过分都不足以形容,我怕也是很难帮你什么了。” 徐正听到这里,心里吓坏了,扑通一下就跪倒在了王畚面前,说:“大师,你真是太神了,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王畚连忙去搀扶徐正,说:“徐先生,你别这样,快起来。” 徐正说:“大师,求求你了,你就救救我吧,再这样下去我就完蛋了。” 王畚说:“我不是不想救你,可是这件事情你做的确实太不应该了,我也无能无力啊。” 徐正不肯起来,说:“大师,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就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王畚一再搀扶徐正,徐正就是不肯起来,无奈的说:“好吧,我勉为其难的试一试,你先起来。” 徐正看了看王畚,说:“大师,你想到办法了?” 王畚说:“办法倒是有一个,是我师傅教给我的,他当初跟我说,这个办法需要两方面的配合,一旦配合不好,反而会伤了施法人自身,所以不可轻易使用。” 徐正说:“那大师,需要什么配合啊?你跟我说,我一定想办法达到。” 王畚说:“你先起来,听我慢慢跟你说。” 徐正听说有了方法,就不再赖在地上不起来,他站了起来,做到了椅子上,说:“请大师指点。” 你当我傻瓜啊 王畚叹了一口气,说:“我师傅教给我的是一种符,叫解冤符,是为解开两造之间因为冤恨纠缠而画的一种符,这种符之所以我师父叫我不可轻易使用,是因为它的见效是需要求符的人真心悔过,而施符的人需要为了求符的人在冤魂面前作担保的。如果这两点做不到,却使用了这道符,那可能不但没效,甚至反噬连累施符的人。” 徐正说:“大师,我是真心悔改的,你就帮帮我吧。” 王畚说:“你不要以为我说的这些都是在骗你啊,这道符真的不能轻用的,我师父再三交待过的,而且终我师父一生,我都没见过他用这道符。” 徐正说:“大师,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是真心悔改的?” 王畚说:“你不用做什么,只要你能让自己确信自己是做错了,是真心要悔改,那我就相信你。” 徐正说:“我可以向上天发誓,如果我徐正不真心悔改,不得好死。” 王畚笑了,说:“你不可以轻易以上天的名义起誓,冥冥中自然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它会把你的誓言当真的。” 徐正坚决的说:“我不怕,我就是认真的。” 王畚说:“既然你这么坚决,好,老夫就为了你试一试这道解冤符。” 3、王畚就拿出一张黄色的的宣纸和笔墨,嘴里念诵着: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唯愿天道成,不欲人道穷。北部泉苗府,终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妖魔精,斩腭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王畚一边念诵,一边在黄纸上写着一些似字非字,似画非画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王畚画完,将黄纸和笔递给了徐正说:“你把你来求我的原因写在后面,然后包起来。” 徐正接过来把纸和笔接了过来,看了一看王畚,说:“大师,非要写啊?” 王畚笑了,说:“你不写要求告什么,我这个冤如何给你解?放心吧,你写好后把它包在里面,马上我就会烧掉,我不会知道你写了什么的。” 徐正听完,就躲在一边,把自己对吴雯出事的后悔以及请求吴雯原谅的字样写在了后面,然后按照王畚的指示把他写的内容包扎在里面,然后递给了王畚,王畚点着了三支香,插到了案几上的的香炉里,手指做剑状指着徐正包好的纸包,念到,临兵斗者皆阵列于前,念完,将纸包点燃,晃动了几下,让纸包烧成了灰烬。 做完这一切,王畚长出了一口气,说:“还好,没出任何差错,纠缠你的冤魂已经离开,你放心回去吧。” 徐正也长出了一口气,他心头顿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连忙说:“”谢谢大师了。 王畚笑了笑说:“不用客气。” 徐正这时有了精神,便好奇地问道:“大师,你在写符的时候念的是什么经文啊?” 王畚笑笑说:“那是《度人经》中的第一欲界飞空之音,这《度人经》有沟通阴阳的功能,要解冤非得先念诵此经不可。” 徐正想想也对,人鬼是阴阳两隔,不先念经阴阳沟通一下,倒是很难能够解得开冤孽。 徐正对王畚更加信赖,便提出想要王畚跟他去海川一趟,帮他看看办公室的风水,他觉得自从接任市长以来,他的厄运不断,请王畚去看一下,看看能不能在风水上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王畚笑着摇了摇头,说:“不行啊,老夫上了年岁,家人已经不放心我出行了。” 徐正笑笑说:“大师,帮人就帮到底吧。” 王畚说:“要不这样吧,我再给你画一道平安符,你放在办公室中间的抽屉里,保证你诸邪莫侵。” 王畚就有给徐正用黄纸画了一道符,教给了他摆放的方式,徐正千恩万谢,把符收下了。 这一趟,徐正感觉特别满意,留下了一份厚厚的赙仪才离开。 在回去的车上,徐正自觉跟吴雯的冤孽已解,心态轻松了下来,他已经多日没睡个好觉了,竟然在车上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车子已经停在了路边,陈磊笑着看着他,说:“醒了,徐市长?” 徐正虽然头脑睡得昏昏的,可是这一觉睡得竟然一点噩梦都没做,心中不由大喜,看来自己这一趟北京真是来对了,一块心病就这么被大师给解决了。 徐正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这几天熬夜,实在太困,没想到竟然在车上就睡着了。” 陈磊笑笑说:“您真是一个好市长啊,竟然会操劳到这种程度。” 徐正笑了笑,说:“可别这么说,好了,这是哪儿?” 陈磊说:“快到驻京办了,我看您睡得很香,就让司机把车停下来,让您好好休息一下。” 徐正笑笑,说:“谢谢你了。” 陈磊就将徐正送回了驻京办,徐正对陈磊十分的感激,说:“这一趟真是谢谢你了,回头回海川一定要来找我啊。” 陈磊说了声客气了,就和徐正分手,离开了。 徐正回了海川大厦,也没别的日程安排了,就躲在房间里酣睡,他的心病去了,睡的竟然十分甜美,离开北京的时候,他已不复是那种萎靡不振的样子了,而是精神抖擞,连傅华都感觉奇怪,不知道是什么扭转了徐正的心情。 晚上,傅华去了赵凯家,这一段时间他和赵婷一直住在这里。赵凯和赵淼晚上有应酬并没有回来,吃饭的时候只有赵婷和她妈妈。 傅华注意到赵婷的脸色一直阴沉着,也不太说话,他因为是这些日子赵婷在父母家住的不开心了,也没在意。 吃完饭,赵婷对傅华说:“你跟我来一下。” 傅华就跟着赵婷进了卧室,笑着问道,什么事情啊,还怕人啊? 赵婷从梳妆台上拿起了一份报纸,塞给了傅华,说:“你看一下,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是一份北京晨报,傅华并没有在意,笑着说:“你要我看什么啊?” 赵婷就过来翻开报纸,指着其中一条说:“你看看这个。” 傅华看了看,见上面的标题写着:绝色花魁被杀,案情扑朔迷离。 傅华愣了一下,绝色花魁这不用说是在说吴雯了,看来有人向新闻界曝露了吴雯被杀的消息,细看下面的内容,先是简要的介绍了一下案情,说在某小区一位漂亮的女子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死,警方经过调查发现,死者原来竟然是仙境夜总会以前名噪北京城的花魁。报道又说案发的房子装饰豪华,警方盘点花魁的财产,竟然达数百万之多。然后是一些花魁以前在仙境夜总会的传闻和轶事,说什么富翁不惜百万只想花魁陪自己一夜,什么高官拜倒在花魁的石榴裙下……最后,报道说如此美貌和聪明的花魁被杀,为情乎?还是为利乎?因为花魁的社会关系复杂,给警方的侦破工作制造了一定难度,案情扑朔迷离,一时还难以搞清楚。 傅华看完报道,心中的第一反应是这条消息一定是刘康安排在报纸上发出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混淆警方侦查的视线,不过赵婷让自己看这条消息干什么?他心中有些疑惑,便抬头看了看赵婷,问道,怎么了,这不过是一条报纸上的八卦新闻,你要我解释什么? 赵婷火了,说:“解释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报纸上说那个被杀的女人是个失足妇女,你又跟她这么熟悉,你不觉得你应该好好解释一下你们是在哪里,在什么情况下认识的吗?” 傅华愣了一下,原本他以为吴雯的事情在赵婷那里算是过去了,他从来没想过赵婷会怀疑自己跟吴雯有什么关系,便说:“小婷,你不相信我? 赵婷冷冷的说:“我原来是很相信你,我一直都认为我跟你之间”并没有什么秘密,我所有的一切都对你是透明的,我认为你跟我也应该是这样,可是突然之间就蹦出了这么一个吴雯来,不但害得我自己的家回不去,甚至还让我发现你对我隐藏了这么多秘密,一开始我还觉得你是为了保护我,才不让我知道的,现在我才知道吴雯根本就是一个失足妇女,你除了在夜总会认识她,还能在别的地方认识她吗?你是为了隐藏你跟她之间鬼混的关系才对我保密的。傅华,你骗得我好苦,你还让这个烂女人跟我做朋友,让她进入到我的生活中,是不是还想制造机会一起鬼混啊?你真是太过分了。” 傅华急了,说:“小婷,你想错了,我跟吴雯之间没有那种关系,我跟她认识也不是在夜总会那种场合。” 赵婷说:“别骗我了,除了那种场合,你又能在何种场合认识她?” 傅华说:“是她找去驻京办,想要回海川投资,我们才认识的。” 赵婷说:“你当我傻瓜啊,如果你们的关系那么疏远,她会出手救你?” 保证让你开心 傅华说:“你要我怎么说才相信啊?我跟吴雯之间真是清清白白的。” 赵婷说:“你说什么我都不信,你这个人够会演戏的,装的好像道貌岸然,其实私底下你这个人是这么肮脏,竟然去跟一个失足妇女鬼混。” 傅华这段时间因为无法帮吴雯找到凶手,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此刻见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来怀疑他,越发感觉郁闷,他烦躁的叫道:“小婷,我没有骗你,我跟吴雯之间真的是清白的,我们是朋友,而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赵婷说:“你跟一个失足妇女能清白了,打死我也不相信。” 傅华伸手抓住了赵婷的双肩,说:“小婷,你冷静一下好不好?失足妇女也不都是坏人啊?更何况我碰到吴雯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仙境夜总会。” 赵婷却使劲的挣扎想要挣脱,叫道:“你放开我,别用你碰过失足妇女的手来碰我,我嫌脏。” 赵婷口口声声说吴雯是失足妇女,还嫌自己脏,傅华到此刻心中压着的火气再也克制不住了,他放开了赵婷,叫道:“好,我不碰你,我能碰你吗?你赵大小姐多么高贵啊,多么高人一等,我这么一个脏人又怎么可以玷污呢?” 赵婷也丝毫不让步,冲着傅华嚷道:“对,我就是比一个跟失足妇女鬼混的家伙高贵。” 傅华也血冲到了头顶,也失去了理智,叫道:“你不要来冤枉我,我没你想得那么龌龊,我跟吴雯之间问心无愧。” 赵婷说:“别演戏了,鬼才相信你们呢。” 傅华说:“你这是在胡乱猜忌,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赵婷说:“你根本就是那个样子的,不是我想的,也不知道当初我怎么瞎了眼了,看上了你这么个家伙。” 傅华越发火了,他本来娶赵婷这个富家千金就有很大的思想压力,赵婷这么说,越发让他感觉自尊受了伤害,便叫道:“你不用拿出一副公主下嫁的样子来,我傅华比你也没差什么。” 赵婷本来已经很委屈了,看傅华这种跟自己叫板的样子,更加火冒三丈,口不择言的叫道:“还没差什么,你住的房子,开的车子,哪一样不是我爸爸给你的,你以为是你有本事自己挣来的?” 这下子达到了傅华容忍的极限,傅华知道在外面很多人都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是靠岳家发达,他的一切风光都是岳父赵凯给他的,这个已经让他心里很不好受了,不过他尚且能够容忍,因为当初他和赵婷结合的时候,赵凯已经提醒过他,一定会有人在背后这么议论的,如果他不能承受,干脆就不要跟赵婷结婚。傅华相信自己能够承受这一切的压力,也因为爱赵婷,所以他选择跟赵婷结婚。 可现在说这种话的是赵婷,他无法去承受自己妻子的藐视,他看了看赵婷,心里已经气到了极点,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她了。 赵婷这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刹不住车了,她并没有察觉傅华已经到了火山爆发的临界点了,她仍然叫道:“怎么了,看我干什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傅华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了,他反而平静了下来,说:“对,是事实,不过我告诉你赵婷,这一切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说着傅华拿出了自己的钥匙串,开始从上面把车钥匙和家里的房门钥匙摘下来。 赵婷看到傅华开始摘钥匙,脑子有点冷静了,她是知道傅华的脾气的,开始感觉到自己有些过火了,她很想说两句挽回的话,可是她心中又很气傅华这一次跟吴雯之间缠夹不清的关系,加上她的脾气也是宁折不弯的,因此只是看着傅华,挽回的话就在嘴边却并没有说出口。 傅华心中这时是犹豫的,这个时候如果赵婷说两句软化下来的话,也许傅华就会顺坡下驴,也软化下来,可是他看到赵婷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一点软化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他就更加恼火了,心说我们总是做了几年的夫妻了,你这个样子一点台阶不给我下,说明你真是想赶我走了。 傅华不再犹豫了,他把摘下来的钥匙放到了梳妆台上,转身就往外走。 赵婷见傅华很决绝的要离开,她觉得整件事情根本就是傅华的错,傅华不但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反而给自己脸色看,想离家出走,她越发恼火,本来想挽回的意思也没有了,一把抓起钥匙,狠狠地扔向了傅华,叫道:“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傅华脸色铁青的出了房间,岳母听到了动静过来问傅华:“你们在闹什么啊,傅华?”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没事,我出去一下。” 岳母说:“傅华,你不要跟小婷……” 傅华打断了岳母的话,说:“妈,我们没事,我出去透口气。” 说完傅华也不去看岳母的脸,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赵凯家。 下了楼,傅华习惯性的走向自己的车子,拿钥匙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钥匙还给了赵婷,便苦笑了一下,转身走出了小区。 马路上灯火通明,街上的行人你来我往,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气氛当中,或欢笑,或严肃,或悠闲,或匆忙,并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街头满心沮丧的傅华。 傅华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家是回不去了,他已经没有了进那个家门的钥匙,而且那里就像赵婷说的,几乎每一样东西都是赵凯出钱买的,那里对他来讲不再是温暖的家,回去对他来讲也只是一种羞辱。 可是去哪里呢?傅华想了半天,竟然想不出自己此刻要到哪里去? 还是找人出来喝酒吧,傅华想了一下,先拨给了同学江伟,江伟接了电话,笑着说:“找我干什么?” 傅华听到电话那边嘈杂的声音,便问道:“你在干什么?” 江伟说:“跟朋友在一起喝酒呢,你找我什么事啊?” 傅华说:“没事啦,我本来也想找你喝酒的,既然你已经喝上了,那就算了。” 江伟说:“喂,你没事吧,我怎么听你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啊?” 傅华说:“我没事。” 江伟说:“要不你过来吧,就几个朋友,一块热闹一下。” 傅华却并不想去,这个时候他很想找一个知己的朋友单独坐在一起,喝喝闷酒,倒倒苦水,而不是凑什么热闹。 傅华说:“算了吧,你喝你的吧,我再找别人。” 傅华就又打给了贾昊,没想到贾昊也在酒桌上应酬,想想也是,这个时候正式酒宴的高峰期,但凡有点能力的基本上都在酒桌上了,傅华无奈的挂了电话。 傅华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今晚他将停留在何方,他脑海里一片茫然,只是毫无目的的往前走。 傅华此时心中感觉自己是很无力的,吴雯被杀,他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丝毫拿不出什么办法来证明。刘康用吴雯的身份来转移视线,他不但没有应对之策,反而让赵婷对自己心生怀疑,导致现在自己被赶出家门。 傅华心中完全没有了自信,他连妻子都无法掌控,他这样的男人还算是男人吗? 身后突然有个女生娇滴滴地叫道:“哥哥,你是一个人吧?” 傅华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只见一个身穿白上衣牛仔裤的俏丽女子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便说:“你在叫我吗?” 女子笑了笑,说:“是啊,我跟在哥哥后面有一段时间了,我看哥哥有一点落寞啊,是不是一个人很孤单啊?” 傅华说:“我们认识吗?” 女子说:“不认识也可以认识啊,我看哥哥好像是很苦闷的样子,何不让我陪陪你,给你解解闷呢?跟我走吧,到时候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保证让你开心的。” 傅华听到这里,明白自己是遇到站街的流莺了,他心中有些荒谬的感觉,自己哪个地方像一个嫖客了?他摇了摇头说:“对不起啊,小姐,你找错目标了。” 女子并没有停止纠缠,也许在这夜晚能够碰到这样一个穿着体面,又肯跟自己的搭话的男子不容易,她笑笑说:“没错啊,我找的就是哥哥你啊,你放心吧,我那里很安全,而且我保证让你爽的,跟我走吧。” 傅华有些哭笑不得,说:“小姐,我不感兴趣。” 说着傅华加快了脚步,想赶紧离开这个女子。女子跟了傅华大半天了,并不想就这么放弃,紧跟在他后面说:“哥哥,我很便宜的,而且功夫一流。” 傅华见这女子纠缠不休,便有些烦躁了,一面加快了脚步,一面向左近看了看,想找一辆出租赶紧离开这里。 马路上的车流倒是不少,但却没有一辆是出租车,傅华心里暗自叫苦,自己已经够烦了,还要被这种流莺纠缠,真是倒霉。 这是马路上忽然一辆轿车缓缓靠了过来,靠近傅华这边的车窗降了下来,一个女人娇声笑着说:“哥哥,跟我走吧,我保证让你开心的。” 趁虚而入 傅华听到这里,明白自己是遇到站街的流莺了,他心中有些荒谬的感觉,自己哪个地方像一个嫖客了?他摇了摇头说:“对不起啊,小姐,你找错目标了。” 女子并没有停止纠缠,也许在这夜晚能够碰到这样一个穿着体面,又肯跟自己的搭话的男子不容易,她笑笑说:“没错啊,我找的就是哥哥你啊,你放心吧,我那里很安全,而且我保证让你爽的,跟我走吧。” 傅华有些哭笑不得,说:“小姐,我不感兴趣。” 说着傅华加快了脚步,想赶紧离开这个女子。女子跟了傅华大半天了,并不想就这么放弃,紧跟在他后面说:“哥哥,我很便宜的,而且功夫一流。” 傅华见这女子纠缠不休,便有些烦躁了,一面加快了脚步,一面向左近看了看,想找一辆出租赶紧离开这里。 马路上的车流倒是不少,但却没有一辆是出租车,傅华心里暗自叫苦,自己已经够烦了,还要被这种流莺纠缠,真是倒霉。 这是马路上忽然一辆轿车缓缓靠了过来,靠近傅华这边的车窗降了下来,一个女人娇声笑着说:“哥哥,跟我走吧,我保证让你开心的。” 声音很熟悉,傅华看向车里,车里晓菲俏皮的笑着看着自己,赶忙快步走向车子,打开门上了车,然后说道:“快走,快走。” 晓菲一踩油门,车子加速离开了。 那名白衣女子见傅华被人半路劫走,在车后忍不住大骂:“王八蛋,竟然从老娘口中抢食吃。” 晓菲看着后视镜哈哈大笑,说:“傅华啊,我没想到你竟然好这一口,要找也找档次高一点的,街边货色也要啊?” 傅华笑了,说:“我不是还没从了她么?她当然我看不上,起码要有豪华轿车我才可以啊。” 晓菲笑着叫道:“你竟然敢骂我是鸡啊,你想找打吗?” 傅华笑着说:“我可听见刚才某些人说,哥,跟我走吧,我保证让你开心的。你说得跟那个街边的是一样的,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还有区别。” 晓菲笑了,说:“区别大了,哪有开着豪华轿车当鸡的,我这种样子应该是在找鸭子的,怎么样,小哥,包你一晚上要多少钱?” 晓菲是在跟傅华开玩笑,她却没想到傅华当下的心境,傅华刚被赶出家门,赵婷说他住的用的都是她父亲出钱买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晓晓菲却又来什么豪华轿车、养之类的,生生的戳到傅华的痛楚上,他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倒了谷底,也没去回答晓菲开玩笑的话,而是指了指路边,说:“好了,谢谢你帮我解围了,你在这里把我放下来就好啦。” 傅华语气中有些冷漠,晓菲转头看了傅华一眼,见傅华的脸色很难看,愣了一下,她以为是自己的玩笑惹恼了傅华,便笑着说:“不是吧,开几句玩笑而已,你不至于生气吧?” 傅华说:“我没生气,你把我放下就好了。” 晓菲说:“你怎么了,我就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给我脸色看吗?” 傅华心中也知道晓菲无辜,可是他此刻并没有心情还要跟晓菲解释什么,便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走走,你把我放下来,好吗?” 晓菲这时注意到傅华的反常了,说:“诶,傅华,你今天的情形有些不对劲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的车呢?” 傅华烦躁的说:“我不想跟你解释什么,你马上把我放下来。” 晓菲看了看傅华铁青的脸色,说:“好好,我让你下车。” 晓菲在路边停了下来,让傅华下了车,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先走吧。” 傅华转身上了人行道,晓菲却并没有马上开车离开,而是慢慢开着车跟在身后。 傅华往前走了一段时间,见晓菲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心里不由得更加烦躁,索性便停了下来,站在路边不走了。 晓菲见傅华不走了,听下车子,下了车走到了傅华身边,看了看傅华,说:“你今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晓菲,你能不能走你的路,不要来管我啊?” 晓菲说:“不行,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是朋友,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下心来走开呢?” 傅华心中越烦烦躁,说:“你别多事好不好?你管我干什么?” 晓菲说:“傅华,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跟我说一下嘛,你知不知道,你的脸色很差,我很担心啊。” 傅华再也压不住心中的火气了,冲着晓菲嚷道:“告诉你要你离开了,你怎么这么罗嗦啊?你们有钱人了不起啊?什么闲事都要管?” 晓菲被嚷愣了,半天才回过身来,她哪里受过这个,也冲着傅华嚷道:“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管你是觉得你还算是一个朋友,你嚷嚷什么,你以为自己了不起啊?好啦,从此我们就算不认识了。” 说完,晓菲转身上了车,发动车子离开了。 傅华也知道自己做的太过分了,想喊住晓菲,可是喊住了要怎么办?他现在并没有心情再去跟晓菲解释什么,想想也就放弃了。 晓菲离开,傅华连往前走的心劲都没有啦,便在路边石上坐了下来,茫然的看着前方,脑海里一片空白,就这么呆坐在这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夜色越发黑了,马路上的车流在减少,渐渐不再可以成为流了,夜开始静谧下来,只有偶尔经过的车辆发出轮胎磨擦地面刺耳的声音。傅华知道夜已经很深了,他并不想就这么在这里坐一夜,便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他想找一辆出租车去海川大厦,今晚还是先到海川大厦住一夜好啦。 此刻傅华已经平静了很多,开始觉得自己的行径有些可笑,天还没塌下来,事情可以一件一件去解决嘛,吴雯被杀的凶手总会被抓到,不是有人说吗,正义虽然会迟到,却最终会到来。赵婷那边的误会慢慢也总会解释通的,自己至于这样吗? 人啊,有些时候钻进了牛角尖还真是不可理喻。 走了几步之后,傅华看到了晓菲的车子停在了路边,晓菲下了车,站在车边。 傅华心中感动了一下,这个痴情的女子对自己竟然这么好,自己冲她大吼大叫,她还是不放心自己,静静地在这里等候。 傅华走了过去,笑了笑,说:“晓菲啊,你又何必管我这个差劲透顶的男人呢?”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晓菲看着傅华的眼睛,说。 傅华的眼睛躲闪开了,他知道越是在自己跟赵婷闹别扭的时候,他越是不能招惹晓菲的这番情意,他怕克制不住自己,跟晓菲发生了越过界限的事情,那样子对赵婷,对晓菲都是不公平的,便笑笑说:“好了,刚才是我不好,对不起了。” 晓菲看傅华躲闪她的眼神,心说你躲什么,你又不是不喜欢我,她便上来了倔劲,伸出双臂就揽住了傅华的脖子,红艳的嘴唇就凑了上来,想要强吻傅华。 傅华却把头扭开了,说:“晓菲,今晚不行。” 见强吻不成,晓菲气恼的放开了傅华,叫道:“你这家伙,总是这么不识风情。你都被老婆赶出家门了,还这么死板干什么?”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我被赶出了家门?” 晓菲笑了,说:“你垂头丧气,车子也没了,惶惶犹如丧家之犬,又冲着我叫什么有钱人了不起啊什么的,除了跟你那个有钱的老婆吵架之外,我还能得出别的什么结论来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懂得这个时候的男人最好不要招惹,否则真要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对谁都是不负责任的。” 晓菲笑了,说:“还以为你的壳总算被打开了一道缝隙,我可以趁虚而入呢。这个时候你还想到责任,你都可以做圣人了。” 傅华笑了,说:“你别来讥讽我了,我是怕自己一时难以控制,做出令大家都后悔的事情。” 晓菲笑笑说:“好啦,怕了你了,不要讲什么大道理了,你现在要去哪里?我送你。”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想去海川大厦住一晚。” 晓菲说:“你这个样子去了海川大厦也睡不着,不如去我那里喝酒吧。” 傅华犹豫着说:“很晚了,现在去你那里不方便吧?” 晓菲笑了,说:“你不用害怕了,我那里已经正式营业了,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去喝酒正好。” 傅华笑了,说:“好吧,我今晚本来就想找人喝酒的。” 傅华上了车,晓菲发动了车子,调转方向往她的四合院开去。 路上,傅华问道:“晓菲,你今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晓菲笑笑说:“下午跟姐妹出来一起逛街吃饭,其中一个姐妹住在这附近,我送她回家之后,就看到某人在街边瞎逛,还跟站街女搭讪,我心说这家伙真是有出息了,家里放着如花似玉的老婆,还出来打野食吃。” 很大的台阶 傅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我今晚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里来了,那个女子跟我搭讪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晓菲说:“你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肯定是跟你老婆吵得天昏地暗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唉,这女人啊,偏偏愿意往男人最痛的地方捅刀子。” 晓菲笑了,说:“看来还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好哇,今晚我们有谈资了。” 说话间就到了晓菲的四合院,院子的各个角落点了几盏宫灯,给了院落一种朦胧的美丽。 四合院中已经有一些客人在喝酒聊天,晓菲将傅华领进了厢房,笑着说:“今天我来出酒,你来出故事,我们不醉不休。” 傅华笑了,说:“你还真要听啊?很无聊的。” 晓菲笑笑说:“我真是很想了解你跟你老婆之间的故事,看看她是怎么把你这么牢牢的拴在身边的。” 傅华心中也有倾诉的欲望,尤其是关于吴雯的事情,因为他一开始就对赵婷隐瞒了自己跟吴雯认识的过程,所以在吴雯出事以后他并不敢太多的跟赵婷聊这件事情,而这件事情确实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他是很想找人倾诉一下,就算无法帮他解决问题,起码说几句宽心的话,也可以让他心里轻松一些。 傅华笑了笑,说:“好啦,你上酒就是了。” 于是晓菲点了酒,又让厨房做了几个可口小菜,两人就开始喝了起来。 酒一下肚,傅华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他开始讲起自己初到北京,为了开展业务,是怎么认识的仙境夜总会的四大头牌之一的孙莹;又是怎么通过旧情人认识了赵婷;孙莹为情自杀之后,吴雯又是怎么出现的;自己买地被骗,吴雯又是如何出手相救的;现在吴雯被杀,刘康如何为了转移视线,故意在报纸上曝露吴雯的身世来历,赵婷又是如何误会自己跟吴雯的。 这些往事都历历在目,傅华在回顾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虽然也算有不少的收获,可是失去的可能更多。当初刚到北京是那种敢于面对一切困难的激情和勇气,现在在他身上根本就看不到了。 晓菲听得兴致勃勃,说:“你的人生经历这么精彩啊?诶,你跟我说实话,那个四大头牌之一叫什么孙莹的,你们真的就那么老实的一起睡了一晚,什么也没做?还是你为了装君子故意表白自己?” 傅华笑了,说:“喂,晓菲,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晓菲说:“遗憾了,你本来是有机会荒唐一下的,为什么就放过这个机会了呢?” 傅华看了看晓菲,说:“诶,看来你还觉得遗憾啊,是不是你曾经也很荒唐过啊?” 晓菲摇了摇头,说:“唉,我就是因为没荒唐过,心里才会替你遗憾的。我经济不能自主的时候家教甚严,家里对我管得很严,一丝一毫都不能让我越轨,等到我经济能够自主了的时候,我又发现能入得我眼的男人真是少之又少,就算有那么几个,也早就被别的女人俘获了,我想荒唐一下都没机会的。诶,那个花魁你也只是枉担了虚名吗?” 傅华笑了,说:“诶,晓菲,你不要侮辱我的朋友好不好?” 晓菲笑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了,我是想说你就从来没想过要一亲花魁的芳泽?” 傅华笑了,说:“如果一点没想过,那是假话,可是我在围城当中,我要忠于我的妻子的,这是一个最基本的原则。” 晓菲笑了,说:“又来了,又来了,原则倒是原则了,可是本性没有了,你不觉得自己虚伪吗?” 傅华笑了,说:“人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漂亮的女人那个男人不想看?可是又有几个男人真正下手了?” 晓菲说:“你这一晚上总算说了句实话。” 傅华说:“你错了,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 晓菲嘿嘿笑了起来,说:“骗没骗人你自己知道了。诶,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去哄你老婆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原本我以为我能很好的掌控这段婚姻,就算赵婷她家里很有钱,我也能让自己得到足够的尊重,可今天看来,这一切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说到这里,傅华一下子趴到了桌子上,人事不知了。原来他走了一晚上,心情又很郁闷,又累又烦,竟然醉了。 醒来的时候,傅华感觉头痛欲裂,看了看四周,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的装饰明显带有女性的色彩,鼻子又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道,这味道让傅华想起了自己昨晚的情形,知道自己是醉在了晓菲的四合院里。 傅华坐了起来,他的外衣都放在床头,便穿了起来,走出了房间,一个女服务员笑着说:“先生你醒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晓菲呢?” 服务员笑着说:“你说我们老板啊?昨晚她把你安排睡下了之后,因为你睡了她的房间,她就回家了。” 傅华说:“我睡的是晓菲的房间啊?” 服务员笑着说:“对啊,平常我们老板如果在这里呆到很晚了,就会留在那间房间休息。” 傅华说:“那她走的时候说过什么没有?” 服务员说:“我们老板交代过,说先生您喝醉了,要我们多照看些,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先生,我们老板对您还真是好啊,我没看过她对其他男人这个样子过,还怕您睡得不舒服,帮您脱去了外套。先生,您可不要辜负了我们老板这番情意啊。” 傅华笑了,说:“好啦,你替我谢谢你们老板就是了,我要走了。” 傅华就离开了四合院,打的回了海川大厦。一到海川大厦,就看到赵凯的车停在下面,傅华便知道赵凯来了,果然,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赵凯已经坐在里面了。 傅华看了看赵凯,说:“爸,您怎么过来了?” 赵凯笑笑,说:“我昨晚回家很晚,今早你妈才跟我说你跟小婷吵架了,说吵得很凶,就想过来看你一下。我刚才问了一下章凤,说你昨晚并没有来海川大厦住宿,你去了哪里了?” 傅华不好意思的说:“昨晚跟一个朋友喝酒,喝醉了就睡在他那了。” “哦,是这样啊。”赵凯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说,“傅华啊,你也是知道小婷的脾气的,你可以让着她一点嘛。”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爸,我不是不想让着她,问题是她根本就不信任我。” 傅华并没有说出他最介意的一点,他最介意的是赵婷那种蔑视自己的话,那个样子就好像自己是被赵婷养的小白脸一样,这对傅华来说是最大的侮辱,甚至他自己都不想提及。 赵凯笑笑说:“好啦,我也是刚知道那个吴雯原来是仙境夜总会的小姐,这也难怪小婷会瞎联想,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想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莫非爸爸你也怀疑我当初跟吴雯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 赵凯摇了摇头,说:“你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是知道的,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我没这么想,我只是说小婷这么想也是在情理当中的。” 傅华说:“还是爸爸了解我。” 赵凯笑笑,说:“既然这样,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面子,回去跟小婷道个歉,让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吧。” 傅华摇了摇头,他心中还没把赵婷蔑视自己这段放下,便说:“爸爸,不行啊,这个歉我不能倒,我又没做错什么。” 赵凯笑了,说:“傅华啊,你是个男人啊?你可别忘了,当初小婷为了你付出多少,难道你就没办法向她低头道个歉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爸,这个歉我不是不愿意倒,吴雯这件事情让赵婷产生误解这一点我也可以理解,毕竟这里面确实有很多可令人误解的地方。但是我跟小婷吵翻不是因为这个。” 赵凯愣了一下,看来赵婷并没有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部跟赵凯讲,他问道:“那是为什么?”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赵婷说我配不上她,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给我的,不是我凭本事挣的。” 赵凯脸色沉了下来,他也知道这些话是很伤一个男人的自尊的,便说:“小婷怎么能够这么讲啊,都进了一家门了,还要分什么你的我的?这个小婷确实做得不对,回头我会说她的。傅华,什么都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先回家好不好?” 赵凯把姿态放得这么低,给了傅华很大的台阶,他就没办法再坚持了,否则就有点不知趣了,只好说:“好的,爸爸,今晚我就回去。” 赵凯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嘛。你的钥匙我已经带来了,拿去吧。” 傅华收下了钥匙,赵凯达到了目的,就离开了。 傅华在办公室枯坐了一上午,宿醉让他头痛欲裂,一时也没什么心情办事。 善解人意 中午吃饭的时候,傅华接到了晓菲的电话,晓菲笑着问道,诶,你昨晚没事吧? 傅华笑了,说:“怎么没事,头痛了一上午,不好意思,我鹊巢鸠占,倒让你没地方睡了。” 晓菲笑了,说:“我本来想在你旁边凑合一下,可是又怕你起床的时候要我对你负责,就只好回家了。” 傅华嘿嘿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你昨晚没事吧?” 晓菲说:“我没事,昨晚实际上喝得并不多啊,是你酒入愁肠才会那么快醉的。诶,傅华,晚上早点回家跟你老婆道个歉吧,别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了。” 傅华笑笑,说:“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晓菲说:“我见笑倒无所谓了,只是我担心你老去那条街上流窜,会影响人家站街女的生意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我回家就是了。” 晓菲说:“这就对了嘛,再是,你这家伙不够意思啊,我总算是你的朋友吧?你为什么宁愿在街边瞎逛,也不主动来找我聊聊呢?下一次不准这样了。”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 晓菲就挂了电话,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晓菲还真是善解人意啊。 章凤带着赵淼也来吃饭,看到傅华就坐了过来,章凤笑着问:“傅华,你一个人坐在这里笑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没笑什么,刚才跟一个朋友通了个电话,说了一件过去好玩的事情。” 章凤笑着说:“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跟嫂子和好了呢。” 赵淼笑着说:“姐夫,我姐那个人就是那么个暴脾气,说话有时会冲一点,其实人很好的,你别生她的气了。” 傅华笑着说:“好啦,我比你了解你姐,我们之间会没事的。诶,你们俩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章凤笑了,说:“傅华,你别转移话题好不好,我还想问问你,昨晚为什么不来海川大厦住呢?” 傅华笑了,说:“章凤,是你在转移话题好不好?我昨晚住哪不重要,倒是我们家很关心你什么时间肯嫁过来啊?” 章凤笑着说:“人家不求婚,我又怎么能嫁呢?” 赵淼急了,说:“诶,不是这样子的吧?我明明跟你提过几次,你都跟我说再等一段时间的。” 章凤推了赵淼一下,说:“笨蛋,你上了你姐夫的当了,他在拿我们的事转移话题知不知道?” 傅华呵呵笑了,说:“好啦,我昨晚喝多了睡在朋友那了,这没问题吧?” 章凤说:“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话题就这样收住了,章凤就开始谈起了酒店的工作,傅华见章凤和赵淼之间似乎对结婚并没有达成一致,也就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晚上,傅华下班之后,拖延了一会儿,还是回了赵凯家,赵凯赵淼都在客厅坐着,赵淼见傅华开门进来,就冲着赵婷的房间喊了一声:“姐,姐夫回来了。” 赵婷房间的们虚掩着,听到赵淼的喊声,赵婷走了出来,看了看傅华,低着头走到傅华面前,把傅华的手包接了过去,低声说:“你回来了。” 傅华见赵婷这个样子,知道这是她变相的在跟自己道歉,便笑了笑,低声说:“小婷,对不起,昨天我不该跟你吵架的。吴雯的事回头我会慢慢跟你解释的。” 赵凯看到两人的情形,笑了,说:“好啦,以后我不准你们俩再这个样子了,吵架不能解决问题,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谈,知道吗?” 赵婷和傅华齐声说:“知道了。” 赵凯说:“好了,吃饭。” 众人就一起吃饭,赵婷和傅华像往常一样做到了一起,不过由于两人刚和好,彼此对对方都很客气,气氛反而闹得有些僵硬。 吃完饭之后,傅华和赵婷进了自己的房间,赵婷先去床边坐了下来,傅华坐到了他的旁边,说:“小婷,我跟你说,我并不知道吴雯还曾经做过仙境夜总会的小姐。我跟你说过了,我跟她认识就是因为她要回海川投资?” 傅华还是没敢说出来他早就知道吴雯身份这一事实,因为如果真要说出这一事实,还会牵涉到孙莹,而孙莹的事情傅华就更不好解释了,因此他认为还是撒谎到底比较好。 赵婷看了一眼傅华,说:“那我怎么看你看报纸的时候,对吴雯是小姐的事情一点都不惊讶?” 傅华愣了一下,这还真是一个问题,不过他头脑反应很快,旋即笑着说:“是这样,我很早就知道吴雯的背景很复杂,当初她为了救我,出动的就是社会人士,爸爸当时就警告过我,说不要跟吴雯还有她那个干爹有什么太深的往来。所以我才不会惊讶。” 这个解释道也合理,赵婷相信了,便说:“对不起啊老公,我当时看到报纸就气炸了,没认真的思考就冲着你发脾气,真是不应该。” 傅华笑了笑,说:“没事,还是我做事不够检点,才会让你产生这种误会的,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赵婷说:“不是,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不该不相信你,还有,我最不应该的是说那些羞辱你的话,其实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臭脾气了,火大了的时候,我自己也刹不住车了。这件事情爸爸把我好一顿的说,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说这种话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吧?”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我也不好,明知你脾气不好,还要跟你对呛。” 两人都放低了身架,争着说自己的错,夫妻本来就是床头打架床位和的,很快就抱在了一起…… 赵婷可能是觉得自己错怪了傅华,又说了一些伤傅华自尊的话,心中有些歉疚,就有些刻意讨好傅华的意思,行动之间对傅华十分迎合。傅华感受到了这份情意,也很感动,虽然赵婷说那些话很伤他的自尊,可那也是事实,赵婷这样的千金小姐跟了自己这几年来,从来都对自己是百依百顺的,也就是被自己惹急了才说了一句那样的话,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两人都想尽力让对方愉悦,……偃旗息鼓之后,两人相互偎依着,赵婷娇喘着轻抚着傅华的胸膛,说:“老公,我们再做个约定好不好?” 傅华说:“你想约定什么?” 赵婷说:“你也知道我这臭脾气的,有些时候生气了什么都顾不得了,这方面你要能包容我,好不好?” 傅华笑了,说:“好哇,再你发脾气的时候,我躲开就是了。” 赵婷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行,我可不想你再离家出走,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条约定,不管怎么样,就是我错了,你可以在事后打我骂我都行,可我不准你再离家出走了,好吗?” 傅华知道这是赵婷对他们之间这份感情的重视,不由得更加感动,抱紧了她,说:“好的,小婷,我答应你,不论你在说我什么,我都不走。” 赵婷亲了一下傅华的脸,说:“这才是我的好老公。” 两人就这么偎依着喁喁说着情话,傅华昨晚很晚才睡,身体十分的困乏了,说着说着就慢慢失去了意识,想要睡过去了。 就在这时,赵婷问道:“老公,你昨晚跑出去之后,去了哪里啊?” 傅华没意识的回答说:“我也没地方可去,就在街边瞎溜达,后来遇到了……” 说到遇到了的时候,傅华本来是想说晓菲的,名字就在嘴边,脑子一下子清醒了,马上紧急刹车了,这个名字如果在这个时候说出来,那又将是一场新的战争。 赵婷见傅华停顿了下来,追问道:“你遇到谁了?” 傅华清醒了些,便说:“遇到了江伟了。” 赵婷说:“江伟不是住在机场那一块吗?你怎么会遇上他了呢?” 傅华说:“他正好来送一个朋友,看到我在街边就像丧家犬一样,就停了下来,拉了我去喝酒了。” 赵婷说:“喝酒的时候有没有骂我啊?” 傅华笑了,说:“怎么,你还怕被我骂啊?” 赵婷说:“不用说了,你们同学两个肯定是一边喝酒,一边数落我了。” 傅华笑笑说:“我是被你赶出家门的,说两句也不行啊?” 赵婷说:“当然不行了,以后你让我怎么再去见江伟啊?” 傅华笑了,说:“那就不见嘛。” 赵婷狠狠的扭了傅华一下,说:“你同学我总不能永远避不见面吧?都是你啦,在背后瞎嘀咕人家。” 傅华虽然有些疼,可是心底里却松了一口气,跟晓菲去喝酒这段事情算是遮掩过去了。 这一场吵架就这样平息了下来,傅华和赵婷的关系相比以前更加融洽了,他们的夫妻生活本来有些开始平淡化了,这种小冲突一闹,反而让他们有了新的激情,彼此更加爱对方了。 不过,傅华却并没有因此而再次跟晓菲保持距离,这件事情让他感觉到晓菲的善解人意,也让他认为晓菲对他和赵婷的感情生活不会构成伤害,晓菲倒是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朋友的。 小孩子都不信的谎话 人很多时候是需要些真心朋友的,需要能够有一个让自己倒苦水的地方,赵婷这边倒是他可以休息的港湾,但是一些烦恼他却无法跟赵婷诉说,这倒不是说他不再爱赵婷了,而是他只想展现出来最好的一面给赵婷看,好让自己能够配得上她。 傅华开始出现在晓菲的四合院,有时会带朋友来,有时自己一个人来,来了也没什么,跟晓菲喝喝酒,聊聊天,郁闷消除了,就会离开。 生活本来就是一个复杂的多面体,日子就在这种矛盾又和谐的氛围中一天一天的过着,每个人基本上都如此。 从北京回来的徐正心情变得好多了,回来之后,他就按照王畚的吩咐把平安符在办公室里摆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纠缠他多日的噩梦不见了,心魔尽去,他又睡得香甜起来,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市长繁忙的工作也让徐正没有时间再去多想吴雯这件事情,一个市长常常需要代表政府出席各种各样的活动,接待上级部门的检查、出席重大工程的开工和竣工典礼、市里出现什么突发群体事件,诸如此类,都需要市长出面应对。徐正也想用更多繁重的工作打发掉自己空闲的时间,于是他精神焕发的样子就更多的出现在了海川市新闻之中。 工作中的徐正是自信的,这个在他权力掌控的世界里,他如鱼得水,权利带给他的是一种被众星捧月的美好感觉,是他在杀伐决断,是他在决定别人的命运,那他就更对掌控自己的命运有了信心,也就更将吴雯被杀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徐正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刘康打来电话,刘康在电话里说说要来拜访他,这唤起了徐正对吴雯的记忆,让徐正心里有些别扭。自北京回来之后,他一直没在跟刘康联系,这是因为他觉得刘康是吴雯被杀的祸根,他开始想要尽量避开这个祸根了。 但是,刘康的要求是不能拒绝的,不但是因为两人在新机场项目上是合作伙伴,而更因为徐正意识到吴雯被杀这一事件已经将自己跟刘康牢牢的拴在了一起,一旦刘康出事,吴雯被杀一案的真相就可能暴露,那自己肯定也是要跟着倒霉的。 徐正这个时候意识到,这刘康才是他想避却避不开的噩梦。 徐正看到刘康的时候,心里有些惊讶,虽然并没有多少日子没见面,可是眼前的刘康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从容优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脸上更多皱纹的苍老,头顶上出现了更多的白发,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戾气。 徐正看到这里,暗自心惊,看来吴雯的被杀改变了很多东西,不光是自己被冤魂纠缠,眼前的这个刘康看来也没好到哪里去。 刘康见到徐正,笑了笑说:“徐市长,你去北京也不跟我说一声,要不然我就陪你一起回北京了,我在北京是地头蛇,肯定能带你好好玩玩。” 刘康对徐正的这一次北京之行有些难解,他不明白徐正为什么会突然要出席一场本来不重要的活动,徐正去北京究竟目的又是什么,因此上来就试探徐正。 徐正笑了笑说:“刘董啊,我那是工作,可不是去玩的。你这一次要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刘康才不相信徐正去北京是为了工作了,不过徐正把话题结死了,让刘康无法再问下去,而且他这一次来还有别的事情要托徐正去办,便说道:“是这样的徐市长,有个朋友想要请请你,有件事情想拜托。” 徐正看了看刘康,笑着说:“谁啊?什么事情啊?” 刘康说:“海盛置业的老总郑胜,他有点土地上的麻烦想要请你解决一下。” 吴雯的离开,是刘康失去了一个在海川可以依靠的膀臂,他现在不得不更多的依赖郑胜,因此对郑胜提出要自己帮忙跟徐正沟通,他也不得不答应,他知道要用郑胜这种人,必须给他一点甜头,而现在找徐正办事对刘康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徐正是知道郑胜的,也大致上了解郑胜的人脉关系,便笑着说:“郑胜不是跟秦屯熟悉吗?为什么她不去找秦屯呢?” 刘康笑了,说:“秦屯现在是市委副书记,他要办这种事情不还是要转过来拜托你吗?” 徐正笑了笑,说:“他倒是很会见风转舵。” 刘康对徐正和秦屯之间的关系倒是知道一些,笑着说:“徐市长还在介意秦屯这件事情啊?其实我倒觉得郑胜来找你是一件好事,你跟张林现在不是闹得很不愉快吗?如果有机会能让秦屯跟你站在同一条阵线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要知道这世界上并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是有共同的利益。” 徐正愣了一下,刘康这家伙对海川政坛这么熟悉啊?不过他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张林在鸿途集团事件上明显是摆了自己一道,并且借这一次的事件开始占据主动了,而自己却因为受了处分,不得不再次夹着尾巴做人,势力上显然稍逊张林一筹。 形势虽然发生了扭转,徐正自然不甘就这么受制于人,可是短时间自己的颓势很难改变,结盟也许是解决目下这种困境的一个最好的方式。 徐正笑了笑,说:“好吧,什么时间让郑胜出来见一见吧。” 刘康笑笑说:“那就请徐市长安排一个时间走一趟海盛庄园吧?” 徐正摇了摇头,他不想给郑胜以主场之利,便说:“不要去海盛庄园了,太过于显眼了,安排在西岭宾馆吧。” 刘康说:“那我就去安排了。” 徐正说:“行啊,你去吧,只是刘董啊,我看你面色很差,最近可要注意保重身体啊。” 刘康脸抽搐了一下,说:“我没事的,你放心吧徐市长。” 刘康就出了徐正的办公室,上了车之后,心里暗骂徐正,明明知道自己的疮疤在哪里,偏偏还要故意去揭,真不是个东西。 虽然经过一番运作,侦查吴雯命案的北京警方已经把视线从刘康身上移开了,而刘康通过朋友也了解了傅华在北京警方那里做的笔录的内容,他知道傅华虽然点出了自己可能是杀害吴雯的凶手,可是苦无证据证实这一点,因此也只能是徒叹奈何了。但是刘康却并没有因此就好过一点。 吴雯的死对刘康的打击是很大的,他虽然没像徐正那样夜夜做噩梦,以为自己被冤魂纠缠,不过,他却深深后悔不该让吴雯参与到新机场项目当中,如果不是让吴雯参与到这个项目中,吴雯也不会被杀,那样自己和她还是你好我好的义父女关系。 只有真正失去了才知道重要,刘康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吴雯在自己生活中的分量,以前自己有什么郁闷,就可以打电话跟吴雯说说笑,聊聊天,满天的乌云都会散了。可现在他抓起电话,竟然不知道该打给谁了。甚至有一次他无意识当中真的拨打了吴雯的号码,等到电话里边传来你所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的时候,才意识到吴雯已经永远的离开自己了,他赶忙挂了电话,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刘康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尝到这种心痛的感觉了,这些年他在社会上黑白两道走着,心早就生了老茧,不知道什么是痛苦了,可这一次他再一次尝到了当初妻子离开他时的那种痛。 原来自己跟吴雯所说的要在这个项目完了之后,一起移民国外并不是随口说说的,潜意识当中他真是想要在未来跟吴雯相伴生活的。但这一切都毁了,而且是毁在自己对手中,刘康在午夜梦回之时,忍不住会骂自己,钱真是那么重要吗?自己就放吴雯一马又能如何呢? 但这一切都悔之已晚,刘康深深陷入了悔恨之中,因此他的日子基本上过的跟徐正前段时间一样煎熬,甚至他一度还把整件事情迁怒到了小田身上,因为如果不是小田失手,他也不会落于这种痛苦的状况之中。 徐正和郑胜在西岭宾馆见了面,由于徐正要求不要太招摇,见面时只有徐正、刘康、郑胜三个人。 人少就没必要讲什么场面话了,握手寒暄几句之后,徐正就问郑胜有什么事情要办,郑胜说是他刚买了一个项目准备要开发,可是项目买到手之后才发现,这个项目的地块已经过了国家规定两年之内必须要开发的期限,海川市政府准备将地块收回去。现在钱已经付给了对方,如果海川市政府将地块收回去,郑胜将会损失惨重,因此他不得已只好拜托了刘康找徐正解决这个问题。 徐正看了看郑胜,他很怀疑郑胜会不审查地块的开发年限就盲目的买进,郑胜这种人精明透顶,又怎么能上这种当呢? 徐正笑了笑,说:“郑总,大家既然通过刘董坐到了一起,这里就没什么外人,你就不要说这种小孩子都不信的谎话了。” 摔门而去 见徐正这么说,郑胜看了一眼刘康,刘康笑了笑,说:“郑总啊,你说的事情我也不信,既然都是朋友,你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郑胜笑了笑,说:“我不说实话倒显得我不实在了,好,我说实话,这块地原来的主人发现地块到期,政府想收回,开发手续批不下来,所以才出手的。” 徐正笑了,说:“郑总是不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啊?价格一定很低吧?” 郑胜点了点头,说:“什么都瞒不住徐市长,却是价格很低,只是在两年前的价格上加了一点利息而已。” 徐正说:“那郑总可是赚大发了,两年前的地价跟现在怎么比啊?” 徐正是市长,自然很清楚这几年受房地产开发热的影响,海川市的地价已经涨了很多了。 郑胜笑了笑说:“钱也要能开发才会赚到手,这还请徐市长帮忙了。” 徐正摇了摇头说:“这个不太好办,土地这块是李涛副市长在分管,我不好太过于干涉了。” 郑胜笑了笑说:“徐市长,您这就不实在了,您一个市长都干涉不了,那谁还能干涉啊?放心吧,我得到了好处,您这边我肯定会好好考虑的。” 刘康笑笑说:“是啊,徐市长,这块您就放心,郑总可是一个很大方的人啊。” 徐正看了看郑胜,说:“好吧,回头我跟李涛说说这件事情。” 转天,徐正把李涛叫到了办公室,问起了郑胜所购买的这个地块的事情,李涛说:“这个地块国土局跟我汇报过,因为已经超出开发期限而未开发,他们想将地块收回,重新出让。” 徐正笑了笑说:“国土局怎么突然认真了起来,以前多少超期限没开发的地块都没这样过?” 李涛说:“这一次是因为国土局按照上面的部属,清查土地开发的状况发现的,所以处理起来严格了一点。” 徐正说:“这么处理好吗?会不会影响我们海川市的投资开发环境啊?” 李涛看了看徐正,问:“徐市长,您的意思是?” 徐正说:“我认为这样处置太过严厉了,没有给投资的客商创造一个好的宽松的投资环境,这种情形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还是简单处罚一下,让他们继续开发为好。” 李涛说:“行啊,目前还只是在研究如何处置阶段,我会酌情安排的。” 于是研究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对该地块的开发商进行了罚款,罚款之后允许开发商继续开发。 原本要收回这个地块原本闹的声势很大,突然间这么偃旗息鼓,自然就会有人对此很不满意,认为是有人从中受贿,上下其手改变了处罚的结果,于是便有人写了举报信寄给了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 金达也收了这样一封举报信,举报信写得很专业,把一些国家规定应该怎样处罚,这样处罚如何不合理一一列明,尤其是点明现在的地价已经是两年前地价翻番都不止,这么处罚显然是开发商得利,而不是政府得利。 金达有些不敢相信举报信里写的事实,便侧面跟国土局的人了解了一下,结果还真是如此,这显然是侵害了国家利益了,他不能容忍,于是主动找到了徐正,把举报信拿给徐正看。 徐正也收到了一份同样的举报信,因此对金达拿出这样的举报信并不感意外,他笑了笑说:“金达同志,这种不敢署名的藏头藏尾的的举报信你也相信啊?” 金达说:“徐市长,我并没有盲目就相信这封信的内容,我了解了一下,这封信的内容确实属实,希望您能认真处理一下。” 徐正心说,我处理什么,这本来就是我搞出来的,难道让我处理自己吗? 徐正笑了笑,说:“金达同志,你先别急,可能你从省里面下来,对基层的工作并不了解。超期开发这种行为是有问题,不过国土局已经进行处罚了,这已经很不错了,你还要干什么?” 金达说:“这种处罚微乎其微,跟收回地块根本不能相比,这显然是不符合国家的有关规定的。” 徐正脸板了起来,说:“金达同志,你不要没做过调查研究就瞎下结论,规定是死的,可执行的人是活的,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的政策一点机动性都没有,谁愿意到你这里投资啊?” 金达说:“可是那也不能违反国家的有关规定啊?” 徐正说:“如果大家每一条均按照规定来做,那我们这个经济就不用发展了,现在大家都是这样做的,我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好了,这并不是你分管的范围,你不要管了。” 金达说:“这种状况显然是很不合理,而且是纵容开发商囤地,我作为一名政府的官员,就有责任纠正这种不当的行为。” 徐正看了看金达,他觉得这个家伙有点太书呆子气了,便笑了笑说:“好了,随便你怎么想了,反正这个决定已经下了,不能改变了。” 金达没想到徐正会用这种态度处理这件事情,倔劲又上来了,便说:“徐市长,你如果不管,我将向省里反映这个情况。” 徐正笑了,他知道金达有过几次去省城告状的事情,可是胜利并没有就支持金达,今天这个事情也一样,他认为省里不会支持金达的,便说:“金达同志,你要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不过我也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我们这么处理这种土地状况是一种惯例,就是省里也说不出什么来,再是你一再跟省里反映情况,会不会让省里认为你这个同志是从省里下来的,就自认为比地方上的同志高人一等,不能很好的跟地方上的同志搞好团结呢?反正你自己考虑吧。” 金达见徐正完全是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站了起来,气哼哼的说:“徐市长,我不管省里会怎么看我,我看到问题就不能不管。” 徐正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那随便你了,你想干什么是你的自由。” 谈话到此根本就进行不下去了,金达说:“告辞了。”说完就摔门而去。 金达一走,徐正狠狠地拍了一下子桌子,骂道:“真是他妈的狗仗人势,姓金的,你不就仗着郭奎在背后在背后支持你吗?老子现在是走窄了,不然的话老子不用等你去告状,老子先把你这个王八蛋赶回省城去。” 骂完,徐正心里开始思索如何对付这个金达,这个家伙留在市政府这边对自己始终是一个威胁,想要做点什么事都要顾忌他,能不能想办法干脆把他挤走算了。 徐正突然想到,金达这一次要去省里告状说不定正是一个挤走他很好的机会,自己应该善加利用才对。 想到这里,徐正打了电话给郭奎的秘书,说自己有事情需要当面向郭书记汇报,看郭书记什么时间有空。秘书询问了一下郭奎,郭奎说徐正可以在明天上午去见他。 徐正放下电话,就跟张林、李涛分别说了一声,然后坐着车就赶往了省城。他要这么紧急赶去见郭奎,是想要赶在金达之前跟郭奎见面,好让郭奎对自己有一个先入为主的看法。 第二天上午,徐正见到了郭奎,一见面,徐正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说:“郭书记,我今天来,是接受您的批评来了。” 郭奎愣了一下,笑着说:“徐正同志,你上来就是这么一句,这是哪跟哪啊?我为什么要批评你啊?” 徐正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说:“金达同志没向你反映情况吗?” “金达?这里面有金达什么事啊?”郭奎诧异的问道? 徐正说:“那我可能来的冒失了,金达同志还没到省里来啊,要不您先听完金达同志的汇报,再听我的汇报?” 郭奎瞪了徐正一眼,说:“什么还要先听金达同志汇报,再听你的汇报,瞎折腾什么,你赶紧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正说:“是这样的,我们市里面这一次土地清查发现了一幅地块已经超过两年的开发大限,分管的李涛同志和国土局的干部们研究了一下,考虑到一些市里面的实际情况,决定对开发商予以罚款,然后限期开发。这件事情金达同志知道了,他认为我们这样做违背有关规定,非要我插手改变这个处罚决定不可。” 郭奎看了徐正一眼,他并不了解详细情况,因此也不好随便就发表意见,便说:“那你是怎么答复他的?” 徐正说:“是这样的,我认为地方上的一些土地开发行为不够规范这是事实,可是也要实际情况实际分析,因为不光有开发商行为不规范,还有我们政府出于某种原因的行为不规范。李涛同志这么处置自然有他这么处置的道理,我再去干涉就有点不合适了。” 郭奎点了点头说:“这倒是,李涛同志我还是了解的,他处理事情向来很稳妥。” 指手画脚 徐正说:“可是金达同志却丝毫不听我的理由,坚持认为他才是正确的,非要我纠正李涛同志的行为,我说希望他尊重一下李涛同志,李涛这么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不是他分管的事情不要插手,可是他说他是省里下来的,就有这种权利去纠正别人的错误行径。如果我不去纠正,他就到省里来反映我的问题。” 郭奎迟疑了一下,说:“金达同志会这么说话?不会吧?” 徐正做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金达同志就是这样说的,我可一点都没撒谎。您应该知道,金达同志身上有那么一种傲气,似乎比我们这些基层的同志懂得都多,确实是对这一次鸿途集团发生的事件,金达同志早就有了正确的判断,是我们这些基层的同志看错了,这让金达同志更加有了自信,觉得对市里面的事务有了更多的发言权。” 郭奎生气了,说:“胡闹,组织上叫他下去,是让他跟基层的同志们学习的,谁让他去指手画脚的了?” 徐正说:“郭书记,在这一次被鸿途集团骗的事件中,我确实有很多失误,金达同志不服从我的领导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组织上是不是在重新考虑一下我的工作安排,如果金达同志老是这样下去,对我们海川市政府的工作开展是很不利的。” 徐正这是一步险棋,他在逼郭奎在他和金达之间作选择,他相信自己一个市长还是有足够的分量的,郭奎就算再宠金达,在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去选择金达。 郭奎看了徐正一眼,他很清楚徐正这是以退为进,明面上说自己指挥不动金达,要组织上重新考虑他的工作安排,暗地里却是在说金达才是造成这一局面的根源。徐正的意思实际上是要郭奎处分或者调走金达。 郭奎心中很是别扭,他不习惯被徐正这样要挟,不过他也清楚组织上配备一名地级市的市长,是需要考虑多方面的因素的,是不能轻易说换就换的,徐正这几年虽然也犯了一些错误,可是也是做了一些成绩出来的,融宏集团的陈彻对他还是很满意的,在新机场项目上也是功不可没,这也是为什么徐正因为被鸿途集团骗给海川市造成那么大损失,而仅仅被记过处分的原因之一。 总体上讲,徐正这个市长算是很称职的,他对经济还是懂行的,再想找一个这样的市长倒不是没有,可一时半会儿也是很难找到的。 郭奎心中虽然对徐正的做法不舒服,可是他也是知道不能感情用事,便笑了笑说:“徐正同志,你这个态度我就要批评你了,组织上让你担任海川市的市长,是对你的信任,怎么能一出现一点小小的困难就要组织上重新考虑你的工作了呢?这可不好。” 徐正说:“可是,郭书记,我不是因为金达同志,我是觉得我出现了那么大的失误,在同志们面前已经没有了威信,无法做好市长的工作了,所以才……” “你不要这样说,”郭奎打断了徐正的话,“组织上对你还是有着充分的信任的,你思想上不要有负担,要放开手脚继续搞好海川的经济工作,至于金达同志,我会批评他的。” 徐正在心里笑了,不出所料,郭奎迫于形势果然选择支持了自己,这一次金达肯定会挨郭奎一顿批评,相信在有什么争执,金达失去了郭奎的支持,也不敢轻易到省里来反映什么情况了。甚至很有可能郭奎已经在心中开始考虑重新安排金达的工作了,毕竟市政府领导班子之中出现了不团结的因素,对市政府的工作开展是很不利的。 徐正还要装好人,笑着说:“郭书记,您别太批评金达同志了,他可能只是不懂基层上的工作而已,他的工作热情还是值得赞许的。” 徐正这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郭奎心里更别扭了,他说:“行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金达是下午才到省城的,他对此行实际上是犹豫了很久的,上次他找郭奎反映情况,郭奎给他碰了一个钉子,这一次再去找他,会不会还是碰钉子呢? 可是金达在徐正面前狠话已经撂下了,而且他认为自己这一次做的没错,如果不去找郭奎,无论从情理上还是面子上他都觉得过不去。 金达打了电话给郭奎的秘书,秘书说郭书记现在在会上,不过知道金达要上来,让他晚上去办公室见面。 晚上,在郭奎的办公室,秘书领金达进来的时候,郭奎在批阅文件,郭奎说了一句,秀才先坐,等我批完文件再谈。就埋头在文件堆里,不再搭理金达了。 一开始的时候,金达还没觉得什么,以前他到郭奎的办公室常会遇到郭奎批阅文件的时候,郭奎也是这样先批完文件,再跟自己谈的。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金达开始察觉不对劲了,郭奎还从来没让自己等这么长时间过呢。他本来做的腰杆笔直,可是两个小时坐下来,腰酸的要命,可在书记这里,他还不敢随意的放松自己,只好咬牙坚持着。 金达脑子里开始思考郭奎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自己了,也在反思这一次跟徐正的冲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很多事情是经不起这样回想和反思的,金达开始觉得自己这一次跟徐正争吵,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了。他越检讨自己,越觉得自己问题多多,冷汗下来了,他觉得幸好郭奎没有一上来就跟他谈话,否则就单凭这自己冲上省来的这股劲,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过头的话呢。 金达低下了头,他是一个聪明人,此刻他明白自己这一次上来是有些冒失的了。 快要到三个小时的时候,郭奎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笑着说:“批这些文件真是累人,秀才,等急了吧?” 金达笑笑说:“没有了,郭书记,趁这个时候我也思考了很多的问题。” 郭奎过来坐到了金达的身边,看了看金达,笑着说:“秀才,你想了什么,跟我分享一下。” 金达尴尬的笑了笑,说:“郭书记,您大概知道我这次上来是为什么的吧?” 郭奎笑了,说:“我知道,徐正同志上午到省里来了。” 金达听完,马上就明白为什么郭奎会这样对待自己了,肯定是徐正说了自己什么坏话,才会让郭奎对自己有了先入为主的意见。 金达有些着急了,说:“郭书记,您可不能只听信徐正同志单方面的意见啊。” 郭奎笑了,说:“徐正同志的意见我是听了,信则未必,所以你也不用着急,说说你的意见给我听。” 金达一下子没了底气,经过刚才两个多小时的冷静思考,原本理直气壮的他已经察觉出自己也不是没有问题的。 可郭奎已经问到了,金达也不能不说,只好硬着头皮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郭奎听完,觉得跟徐正说的大同小异,徐正可能在金达的工作态度上有些添油加醋了,其他的到没有过于扭曲事实。 郭奎笑了笑,说:“秀才啊,我怎么感觉你说话的语气很弱啊,怎么了?以前你说什么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刚才在郭书记您批阅文件的这段时间了,我认真反思了一下这件事情,发现我跟徐正同志争执的理由也不一定成立。” 郭奎看了看金达,这是他比较欣赏金达的一个地方,敢于说真话,这在时下的官场上是难得一见的,这是金达的优点,却也是他的弱点。遇到欣赏这种风格的领导,领导会出于爱护,对这样的人加以维护;可是遇到害怕这种风格的领导,这就成了一种忤逆,会倍受打击的。 郭奎虽然是很欣赏金达这一点,可是他今天却没有要表扬他的意思,他认为自己不能老呵护金达,温室的花朵是经不起风雨的摧残的,郭奎对金达的期望很高,他想要金达振翅高飞,而不是老躲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郭奎的脸沉了下来,说:“金达同志,你认为自己错在哪里?” 郭奎严肃了起来,叫起了金达同志,金达的心更加沉了下去,他说:“郭书记,我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能我对整个事件考虑的并不全面。” 郭奎说:“什么考虑并不全面,你根本上就是觉得自己是省里面派下去的,理论水平又很高,所以就看不起基层工作的同志,是不是?” 郭奎的语气可以用严厉来形容了,金达有些急了,他争辩说:“郭书记,我没有看不起基层工作的同志啊。” 郭奎说:“还没有,那你为什么会对李涛同志分管的工作指手画脚?你经过详细的调查研究过了吗?” 金达说:“是有同志写举报信向我反映情况,我侧面了解了一下,认为有问题,才找徐正同志谈的。” 又想起他的好来了 金达说:“是有同志写举报信向我反映情况,我侧面了解了一下,认为有问题,才找徐正同志谈的。” 郭奎说:“侧面了解了一下,你怎么就能了解事件的全貌?土地是李涛同志分管的,他应该更了解情况,你为什么不跟李涛同志谈一谈?” 金达低下了头,说:“这个当时我没想到,是有些冒失了。” 郭奎说:“你这不是冒失了,你根本在心中就存着你是省里派下去的干部,你搞基层同志一等这种观念。金达同志,你下去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谈的很清楚了吗?你的理论水准确实很好,可是你走出校门就在搞一些理论研究工作,没有在基层工作的经验,之所以派你下去,是让你去跟基层同志学习的,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在跟基层的同志学习吗?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去领导他们的。我没想到你在政治上是这么不成熟。” 金达被说得低下了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郭奎看了看低着头的金达,他知道自己可能说的有点过了,可是响鼓要用重锤,不给金达一点点打击,他会始终认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应付不来就会跑来省里跟自己反映,丝毫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郭奎想要的是一个能自己解决问题的有能力的干部,而不是一个反映问题的传声筒。 郭奎接着说道:“你要好好想想一下自己的问题所在,认真反省,回去要主动向徐正同志承认自己的错误,知道吗?” 金达低着头说:“我知道了。” 郭奎看了看金达,心知自己这顿重批让他一时有些吃不消,可是不这样他始终不能认真反省自己,就狠下心来,说:“好啦,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你回去吧。” 金达说了声那我走了郭书记,就灰溜溜的离开了郭奎的办公室。 看金达垂头丧气的样子,郭奎心中暗自摇头,这家伙什么君主论、韩非子之类的政治学名著,引用起来头头是道的,怎么一到实践中,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他该不会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吧? 郭奎心说要对金达在下面的表现多加一点关注了,金达在经济发展战略方面还是很有前瞻性的,可如果他只是长于理论,而没有执行力,那还是将他调回来,用其所长好了。 金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郭奎那里离开的,郭奎这一次的批评不同于上一次,上一次的郭奎算是和声细语,还称呼他为秀才,语气中带有一份熟悉的亲昵。可这一次郭奎称他为金达同志,是语气从没有过的严厉和陌生,还要求他主动向徐正承认错误。 金达自踏上社会以来,工作向来是被人称道的,骤然被郭奎这么重批,心里特别难受,一时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刻时间已晚,不能马上就返回海川,金达就回家住了一晚。这一晚他辗转难眠,翻来覆去想这件事情,心里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适合在仕途上发展了。 不过想到最后,金达还是认为自己不能做逃兵,他自小就学业优秀,做什么没有不成功的,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他相信自己只要认真去做,仕途上也一定会做好。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既然郭奎让自己想徐正承认错误,那自己就向徐正承认错误,既然郭奎让自己向基层的同志学习,那就向基层的同志学习,金达还就不相信自己不能把这个海川市的副市长当好。 第二天一早,金达就坐车回了海川,到了海川已经是下午了,他立即找到了徐正。 徐正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见金达找了过来,起初还以为是金达因为自己先找了郭奎而来兴师问罪的呢,他心里暗自好笑,讥诮的说:“金达同志,你去省里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没跟郭书记多汇报汇报啊?” 金达尴尬的笑了笑,说:“徐市长,我来是向您承认错误的,土地这一块是由李涛同志负责的,李涛同志那样处分,自然有他那样处分的道理,我不该不经调查研究,就盲目的乱批评。对不起,我错了。” 徐正愣了,他根本没想到到海川来之后,一向表现的傲气冲天的金达竟然会低头向自己认错。 徐正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他干笑了一下,说:“金达同志,你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 金达笑了笑说:“是的,我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和李涛同志各自有各自的分工,我没有理由去干涉李涛同志的分管工作的。郭书记这一次狠狠地批评了我,说我自视太高,没有好好的跟基层的同志们认真学习,根本上就是工作态度不够端正。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感觉郭书记批评的很对,我确实存在这些问题而不自知。” 徐正看了一眼金达,眼前这个谦恭的金达让他很不习惯,是什么促成了金达的转变呢?没有别的解释了,肯定是郭奎跟金达深谈过,是郭奎帮金达分析了利弊得失,从而让以前傲慢的金达变成了眼前这个样子。 虽然金达一副低头认罪的样子,可金正心里都有些嫉妒金达了,这家伙怎么这么好命,被书记这么看重,郭奎怎么从来都没有这么对待过自己? 徐正心里酸溜溜的,郭奎这么做,表明了是对金达寄望甚高,未来这家伙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徐正干笑了一下,说:“金达同志,你也不要这么自责,我知道你也是出于对工作负责才这么做的。” 金达笑了笑,说:“徐市长,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这是因为我对基层工作不熟悉才导致的结果,今后我一定好好跟基层的同志们学习经验,认真的搞好本职工作。” 金达诚挚的看了看徐正,继续道歉说:“另外,我这个人有些时候脾气有点冲,可能有些时候对徐市长您不够礼貌,这是很不应该的。徐市长您如果再看到我有类似的行为,一定要给我指出来,我一定会改正的。” 徐正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笑了笑说:“也没有了,金达同志,我们相处的其实是挺好的。有些时候同志们讨论问题难免有意见相左的时候,有点争论是正常的,我从来就没往心里去的。” 金达说:“这就是我以前对您不够尊重,就请您多包涵了。” 徐正说:“别这么说,我可能也有不好的地方,大家互相包涵吧。” 金达又跟徐正闲聊了几句,这才离开。徐正见自己跟金达之间的关系演变成了这种状况,心中又好笑,又别扭。好笑的是这一次金达一定是在郭奎那里碰了一鼻子灰,郭奎肯定狠狠地训了一顿金达。别扭的是,徐正才不相信金达会是真心认错呢,他觉得金达这是在实力不济的时候放低身架,好准备伺机反扑。 如果说以前徐正还没有把金达当回事,只是觉得金达有些碍事的话,现在他开始认为金达有些可怕了。理由很简单,一个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敌人是很好对付的,因为自己会时时警惕他,并不害怕他的进犯。可是一个躲在暗处,表面友好的敌人就可怕了,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动攻击,这让你一刻不得松懈。 徐正心里很明白自己是无法跟金达成为一路人的,金达不管怎么改变,他的正义感是不会变得,而这就跟自己格格不入了。徐正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他的一些行为是经不起认真推敲的,这如果是让金达发现,那他就等着倒霉吧。 另外一点,徐正很是怀疑郭奎将金达放在自己身边,是准备培养出来接自己班的,这从郭奎对金达的宠爱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放这么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在身边也不是一件好事。 对于徐正来说,金达开始成为了一个危险人物,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必须赶紧想办法把这家伙清理走。 金达接下来的行为,更让徐正感觉到他越来越危险了,金达竟然在市长碰头会上主动做了检讨,检讨了他这一段时间做的不好的地方,并说自己从省里面下来,并没有端正工作态度,还把在省里的一些不好的作风带到了海川来,真是不应该,今后他一定要好好跟海川市的同志们学习,扎根基层,力争为海川市的经济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人们对一个主动认错的人都有一定的包容心,副市长们便对金达的印象有了扭转,李涛首先就被打动了。说实话,李涛以前是对金达有一些看法的,他觉得金达有些牛皮哄哄的,什么看不顺眼了,不分场合,不分对谁,都很直接的发表意见,甚至有些时候让人有些下不来台。 现在金达主动认错,做了自我批评,让李涛一下子又想起了他的好了,便笑着说:“金达同志,其实你也并没做错什么,你也是为工作负责嘛。省里和基层的同志也是各有长处的,大家互相学习吧。” 灰心 其他副市长基本上都知道金达的后台是郭奎,本身就敬畏金达几分,现在金达的态度又这么诚恳,他们自然愿意跟金达搞好关系,因此都附和李涛的话,说金达是为了工作负责,大家互相学习之类的话。 金达再次上演了认错的戏码,让徐正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家伙是在收买人心啊,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大家都知道金达后面站着的是郭奎,如果金达再跟副市长们打成一片,那以后海川市政府会是谁说了算还真是难说啊。 徐正心里别扭到了极点,可嘴里却说:“金达同志给我们这些基层的同志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啊,其实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缺点,今后要互相取长补短,好啦,继续开会吧。” 海川市政府似乎成为了一个团结的班子,原本常有不同意见的金达变得不再随便发表意见,他开始守着自己分管的一亩三分地,不会就别人分管的问题指手画脚。 即便被徐正点名要求发言,他要么天马行空、不着边际、轻描淡写、摸不着头脑地来它几句,要么直接表个态我没意见就应付了事。他不再会蠢到为不属于自己分管线上的问题而据理力争了,哪怕是即将出台的这个决策明显存在某些方面的问题。 金达现在常常以基层有其特殊的情况给自己这么做做辩护,他开始被周边的官员们同化了,他身上原本保有的一些棱角被磨平了。 但内心中金达是不愿意这样做的,他原本憧憬的仕途生活似乎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心目的官员应该是有能力敢承担的一些人,他们是要真心为老百姓做事服务的,而不是像这样丝毫没个性,同质化的官僚。 金达以为他这么妥协,徐正一帮人就会接纳他,或者和平共处,但他想错了,徐正越看他这么做,越觉得他可怕,必欲除之而后快。 一份举报信就寄到了各省领导的办公室,上面罗列了金达在工作中的一些问题,还刻意把金达跟他分管的卫生部门的一些女性部门领导的相处融洽,描述成了一种暧昧关系,说金达作风不正。 把金达在工作中跟下面一些礼节性的小馈赠形容成了受贿,而这些小馈赠不过是些土产水果之类的,金达之所以接受,也是为了能够跟基层打成一片的缘故,不然下面的同志送你一点水果都不收,摆明了是一种看不起人的一种表现。但这些都成了举报信里描述的罪状。 郭奎看到了这封举报信,这上面的问题连查都不值得查,但是却让郭奎心中十分震惊。 对金达这一段时间在海川的表现,郭奎是一直在关注着的,他很满意金达已经脱去学者的外壳,慢慢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官员了。金达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开始懂得如何适应一个新的环境,如何策略的生存下去,孺子可教也,假以时日,郭奎相信他一定会有很好的发展。 可金达已经都这样忍让了,却仍然有人写他的举报信,这问题就有点令人费解了,看来问题不仅仅在金达身上,而海川市政府徐正这些人身上肯定也有问题,联想到徐正上一次进省添油加醋的告金达的状,郭奎心中就大体猜到了是徐正在搞金达的鬼,徐正容不下金达在海川的存在。 这就令郭奎十分震惊了,为什么徐正就是容不下一个金达这样的副市长呢?金达诚然有些缺点,可这些缺点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更何况是金达已经开始改正自己的缺点了。 郭奎把省委副书记陶文找了过来,把举报信递给了陶文,说:“老陶啊,你那里收没收到这封信啊?” 陶文翻看了一下,笑了,说:“收到了。寄信的人怎么会缺了我那份呢。” 郭奎笑了笑说:“那你怎么看这封信?” 陶文笑笑说:“我觉得写这封信的人别有用心,他应该明白这些内容都不足以引起组织上的调查,他可能只是想破坏金达同志的形象罢了。” 郭奎说:“那你认为写这封信的人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陶文说:“我觉得是某些人看着金达同志在下面碍眼,故意给他制造出这么些事端来,想要逼走金达同志。看来金达同志的工作环境很复杂啊。” 郭奎心中想的跟陶文是一样的,他觉得是金达不知道触及了徐正什么利益了,徐正才会这样对待金达,他说:“这个海川市政府班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徐正在百合集团和鸿途集团上面接连出现失误,现在对一个金达同志又这么排挤,他想干什么?” 陶文看了郭奎一眼,说:“徐正这个人本来就有些独断专行,我听说金达同志下去之后,跟徐正吵过几次,想来徐正不待见金达吧。” 郭奎说:“他们吵架的事情我也知道,本来我觉得可能是金达没端正好态度,对基层工作的同志不够尊重的缘故,现在看来我把问题简单化了。金达同志可是一个很有能力很不错的同志,现在看来把他放在徐正手底下有些不合适了。” 陶文说:“郭书记想给金达换地方?” 郭奎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是不是暂时把金达抽离这个政治漩涡,我们好看看这个海川市的班子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这封举报信是一个警讯,郭奎意识到徐正这边可能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了,他担心如果不采取行动,徐正的小动作会升级,那将会更加不利于金达,他心中是认为金达才堪大用的,可不想因为政治斗争把他废在海川了。另一方面,郭奎也想把金达这个外来者暂时调离,给徐正一个充分表演的机会,看看徐正究竟想要做什么? 陶文说:“那郭书记想怎么办?” 郭奎想了想说:“让金达去学习一段时间吧。” 于是,金达就接到了省委组织部安排他去北京党校学习半年的通知。 通知是张林交给金达的,金达接到了通知感到十分的意外,他不知道省里突然让自己去学习是什么意思。他感觉自己刚下来工作的时间并不长,也看不出组织上想要提拔他的意思,让他去学习,这里面的意味就有些令人难以猜测了。 金达看了看张林,问道:“张书记,省里面为什么突然让我去北京学习啊?” 张林对接到这份通知也很感意外,他心中猜测很可能是省里面在徐正和金达之间的争斗中选择支持徐正了,让金达去党校学习只是一个缓冲,学习完了之后省里面可能给金达调离海川,另行安排工作。 这是一种平衡手法,也让金达走的的体面一些。 当然这一切是不能跟金达明讲的,张林笑了笑说:“金达同志,去北京党校学习是一件好事啊,说明组织上要你提高自身的素质,好准备担负更重的任务啊。” 金达看了看张林,他知道不能从张林这里听到真实的原因的,便接过了通知,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便离开了张林的办公室。 金达去党校学习的消息便在海川传开了,大多人都认为金达是败走海川了,肯定是省里面对金达在海川的工作表现很不满意,这从金达前段时间在市长碰头会上主动作检讨就可以看出来,那个时候的金达肯定是意识到自己跟徐正的争斗让省里很不满意,所以才会主动认错,力图挽回颓势,可惜为之已晚。 9、金达满心沮丧的回了省城的家,一下子要进京半年,他要跟妻子说一下,然后才能从省城出发。 妻子万菊听说组织上派金达去北京学习,很高兴,笑着说:“这不是好事吗,人家不都说进了党校,很快就会提拔了。” 金达说:“提拔什么,幼稚,我下去工作才几天啊,前些日子才被郭书记好一顿批,怎么回转头来又提拔我?” 万菊想了想也是,便问:“那是为什么啊?” 金达说:“我想是郭书记想把我从海川调离,就先这样过渡一下。唉,做个官怎么这么难啊?老婆,我是不是不适合从政啊?” 金达琢磨了很长时间,最终的结论是自己被徐正挤出了海川,这被他视为是自己在海川的失败,因此十分失落。 万菊笑了笑,说:“你这个书呆子啊,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这算是点什么大事吗?去党校学习,又不是给你什么处分。就算最后学习完把你调出了海川,组织上最起码也会安排一个跟现在相等级别的位置给你,你怕什么?” 金达说:“可是郭书记似乎不再信任我了?” 万菊说:“你怎么知道郭书记就不再信任你了?你没看就算是要把你调离,也先安排你去党校学习一下,这不是充分考虑到了你的感受了吗?如果郭书记不是器重你,又怎么会这么安排啊?”金达想想也有道理,看来万菊在这件事情上比自己考虑得更清楚,他本来灰心到想要找郭奎要求调回原单位还搞理论研究算了,此刻却觉得不能轻言放弃,既然组织上这么安排,那就去党校好好学习吧。 膜拜 “可是要不要去见一见郭书记啊?”金达问道。 万菊想了想说:“还是不见为好,你现在去见郭书记要干什么?去跟他抱怨吗?你就老老实实服从组织上安排去党校好了。” 第二天,金达没有去找郭奎,直接坐飞机到了北京。傅华在首都机场接了金达,他已经从海川的朋友那里听说了金达是被徐正排挤,才到中央党校学习的,因此对金达脸上的郁郁之色也就不感觉奇怪了。 不过张林书记对金达似乎很重视,特别打电话来交代傅华,要安排好金达在北京期间的生活。傅华本来就对金达印象很好,认为这个副市长有能力有正义感,是一个很优秀的干部,因此笑着对张林说:“张书记,你就放心吧,我会做好接待金达副市长工作的。” 傅华将金达先接到了海川大厦,晚上两人一起吃了饭,傅华笑着说:“金副市长,驻京办就是您在北京的家,您在学习之余,可以到这边来放松一下心情。” 金达笑了笑,说:“那就麻烦你了,傅主任。” 席间,金达并没有说什么话,看得出来,他的心情还是很不好。 第二天,傅华送金达到中央党校去报到。中央党校显得很神秘和庄重,在进入这个神秘大院前,傅华和金达履行了极为严格的手续才领取了通行证。之后,两人将通行证交给在校门口站岗的武警战士查验,才得以进入校园。 沿着校园的中轴线向北走,首先看到的是庄重、大气的主楼。这是一座7层高的灰色建筑,墙体上有几块巨幅浮雕。有资料说:“这些浮雕与天安门广场人民英雄纪念碑的浮雕,系同一材质、同一主题、同期制作而成。中央党校主要的教研室和行政部门,都集中在主楼内。” 主楼背后,是一个广场。傅华和金达在广场上看到了传说中的那一尊刻着实事求是4个大字的长方形巨石。这4个字,是主席题写的中央党校校训。这是中央党校最负盛名的景点,几乎每个来此学习或参观的人,都会在实事求是前留影。 石碑的北面,矗立着一栋仿窑洞设计的大礼堂。这是中央党校多数重大活动的举办场所,也是当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大讨论的发起地。党校学员的开学典礼、毕业典礼都在此举行。 傅华站在广场上,心中油然浮起一种朝圣的感觉。 金达很快就到中央党校办好了报到手续,领取了学员卡、饭卡、图书卡、游泳卡、日程表和注意事项,正式入住了学生宿舍。 傅华见金达安置好了,便离开了中央党校,临走的时候,跟金达说周末过来接他逛逛北京。 周末,傅华到中央党校接了金达,笑着问金达想要去哪里玩,金达想了想,说:“北京应该有大型的古旧书市吧?” 傅华笑了,心说这家伙果然是书生本色,便说:“有哇,北京的报国寺就很不错。” 金达笑笑说:“那就过去看看。” 傅华就把车往报国寺开,路上,傅华跟金达闲聊,他心中对中央党校有着一种崇敬感,很好奇里面的学习生活,便笑着问道:“金副市长,在党校里面学习还习惯吧?” 金达笑了笑说:“很不错,可以用惊喜来形容,我原本以为马列主义课程会枯燥,谁知教授们把理论讲得生动有趣。同我们在大学里学到的有很大的不同,那时从基本理论去推理判断的因素多,现在注意从理论和我国社会主义改革发展经验结合上分析问题,更客观、更深刻了。更厉害的是,我们这些学员来自祖国各地各行各业,什么样的人才都有,在学员讲课的时候,很多学员谈起他们所在的行业,引用数据精准,眼光独到。你知道吗,这一周让我大开眼界,都觉得自己像一只井底之蛙。” 傅华笑了,说:“看来金副市长这一次真是来着了。” 金达笑了笑,说:“是啊,这半年看来我是有东西学了”。 很快就到了广安门内大街,在路北就看到了报国寺。报国寺是一座千年古刹,始建于辽,明代成化年间扩建后更名为大慈仁寺,清乾隆年间重修后,改全称为大报国慈仁寺。随着清初满汉分居政策的实行,一些汉人文士寓居于此,北京当时书市迁入报国寺内,这里也一度成为京城文人士子汇聚之地。顾炎武王士祯还有曾国藩都曾在此寄居。现在的报国寺文化市场建成开放于1997年,除古玩、字画、邮票、钱币之外,也设有专门的书报刊交易区,旧书交易在北京颇有影响。 因为喜欢收藏古旧书籍,这里是傅华常来的地方之一。 由于是周末,报国寺里面已经很热闹了,傅华和金达下了车,走进了市场内。这里的摊位鳞次栉比,摆满了你能想象到的所有可以收藏的物件儿:瓷器、玉器、书画、邮品、中国钱币、外国钱币、烟标火花、票证、徽章、奇石,乃至旧玩具、小人书、老茶缸、老瓷片……应有尽有。 金达笑了,说:“这里这么热闹啊。” 傅华说:“盛世收藏,如今人们手头都有了些闲钱,便开始玩起了收藏来了。” 金达笑着说:“不错啊。” 两人就边看边往里走,在一个旧书摊上,傅华看到了一套旧刻本的曾国藩家书,便跟摊主讨价还价了一番,买了下来。 金达笑着说:“主席讲过,予于近人,独服曾文正,观其收拾洪、杨一役,完美无缺,使以今日易其位,其能如彼之完满乎?傅主任也喜欢曾国藩?” 傅华笑了,说:“岂止主席喜欢曾国藩,蒋中正也喜欢他,蒋中正说他其著作为任何政治家所必读,说起古代人物来,很难有让一对立场截然相反的人都喜欢的人物。” 金达笑笑说:“看来傅主任还真是对他很有研究啊。” 傅华笑了,说:“研究算不上了,不过我很佩服他就是了。” 金达笑笑说:“是啊,中国自古就有立功(完成大事业)、立德(成为世人的精神楷模)、立言(为后人留下学说)“三不朽”之说,而真正能够实现者却寥若星辰,曾国藩算是其中之一。这是一个文人的最高境界了,任何一个读书人对此都应该敬佩。” 傅华笑了起来,说:“其实,我佩服曾国藩的不是这些,他的立功立德立言三项,不过是后人对其的过誉之词,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 金达笑了,很喜欢跟人这么探讨问题,傅华这种新颖的观点马上就引起了他的兴趣,他说:“你说说看,为什么曾国藩的盛名是其实难副的?” 傅华笑了,说:“我并没有很深的研究,说出来金副市长可不要笑我啊?” 金达笑笑说:“本来就是闲聊,姑妄说之,姑妄听之。” 傅华说:“好吧,那我就先说说曾国藩的德吧,有人说,曾侯始起,由穆鹤舫,这里的穆鹤舫是指道光年间的权臣穆彰阿,穆彰阿是林则徐的政敌,对林则徐的禁烟颇多掣肘,后来更是与林则徐被贬新疆有着直接的关系,在国人的心目中这应该算是一个奸臣的角色。而穆彰阿是曾国藩中进士的主考,是曾国藩的老师,野史上说曾国藩之所以被授翰林院庶吉士,与他媚事穆彰阿有着莫大的关系,他在考试之后将自己的考卷抄了下来送给了穆彰阿看,得到了穆彰阿的赏识,自此在穆彰阿当政的时期,他十年七迁,从一个从七品的翰林院庶吉士成为了二品的内阁学士,如果说他这其间没有讨好过穆彰阿,打死我也不信。” 金达笑了,说:“这段野史我也看过,可信不可信很难说,不过他能十年七迁,做到二品大员,不媚事当权者,我想也是不可能的。” 傅华说:“对啊,还有后来天京被攻破之日,他让人分段搜杀,三日之间毙贼共十余万人,秦淮长河,尸首如麻,三日夜火光不息。其惨毒实较贼又有过之无不及。他弟弟曾国荃杀人如麻,纵兵焚城,抢得大量财物,曾国藩却对朝廷奏称伪宫贼馆,一炬成灰,并无所谓赋库者,然克复老巢而全无货物,实出微臣意计之外,亦为从来罕见之事。这样的一个人转过头来又去做什么家书家训之类的道德文章,其虚伪简直是无人能敌。所以我说他的立德不过是块遮羞布而已,他的道德如此,立言就更不用说了,他的学说自己都不能奉行,又怎么能作为后人奉行的准则呢?可笑的是很多人不了解这一点,还对他顶膜礼拜,认为他是完人。” 金达笑着点了点头,说:“有些时候我们中国人很奇怪,愿意把一些本来不存在的人和事物加以演义,再奉行为行为的楷模,去学习,去膜拜。” 邪不胜正 傅华说:“对啊,你像关公、岳飞这些被后人奉行为神的人物,在信史根本就找不到他们那些所谓的光辉行为,我想他们之所以能成神,是后来的统治者为了统治的需要,故意粉饰出来欺骗大众的吧。” 金达说:“可能是啊,这也是一种愚民的手法。诶,你批评了曾国藩这么多,怎么又会敬佩他呢?” 傅华说:“其实曾国藩真正值得后人学习的,不是那些立功立德立言,而是他的韧性,他身上那种屡败屡战,打不死的韧性才是他真正能够打败洪杨的太平天国的原因,也是他能获得成功最主要的原因。有人说曾国藩实际上并不懂军事,他跟洪杨的太平天国打战,并没有使出什么奇计妙策,而是每到一地,深沟高垒搞好防御,等你来打我,只要你打不死我,我那就反过头来打死你,这是一种打死仗的笨办法,没有一种韧劲,没有一种坚持,是无法胜利的。这在我们今天也是很值得借鉴的。” 金达听完,看了一眼傅华,他感觉傅华转了一大圈,费了那么多口舌,最终的落脚点就是在这个韧性上,倒好像是专门为自己才说的这番话的。 金达笑了,说:“傅主任啊,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受益匪浅啊。” 傅华说:“让金副市长见笑了,其实这就是我自己的一点感悟而已,你看我做驻京办这个工作,错综复杂,有些时候难免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如意,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过曾国藩这种打死仗的精神,就觉得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要坚持下去。其实事后的经验证明,只要坚持下去,很多难题就会迎刃而解的。” 这一次傅华的话说得更明白了,金达点了点头,说:“傅主任,真是受教了,现在想想,在从政这条道路上,还真是要有这种打死仗的精神啊。” 傅华看金达脸上当初刚来北京的郁郁之色不见了,心知他已经被自己的这番话鼓起了斗志,便低头开始继续挑拣旧书,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逛了一上午,金达也是爱书之人,和傅华一样颇有斩获,虽然弄得两手脏脏的,心里却很惬意。 中午,两人在海川大厦吃午饭,金达笑着说:“傅主任啊,据我的观察,你这个人似乎胸中很有报复啊,为什么不去争取更有发挥的位置呢?难道这驻京办就这么吸引你吗?” 傅华笑了,说:“金副市长看错我了,其实我对目前的工作状况很满意。” 金达摇了摇头,说:“我不相信,我感觉你应该享有更大的舞台才对。” 傅华笑了笑,说:“人的际遇不同,在我想做点成绩的年纪,我母亲重病缠身,我为了尽孝,不得不回到海川,也不得不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她老人家身上。现在她老人家去世了,我的心也淡了,也没了那种争名夺利的心了。其实我目前的状态也挺好的,视野开阔,又不用操太多的心,很适合我。” 金达笑笑说:“我说嘛,你这种人才,我还奇怪为什么会在海川工作,现在明白了。不过以你的能力陷身于这种迎来送往的工作之中,真是太浪费了。” 10、傅华笑了笑,说:“金副市长是高看我了,驻京办这里很好啊,我乐在其中。” 金达说:“还是你这种心态好,能够享受工作是一种幸福,多少人去工作只是为了生存,而不是享受工作的乐趣。就像我吧,怎么说呢,做这个副市长,有点像一个误入丛林的小白兔,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有一番作为的,可是还没怎么折腾,就已经出局了。” 傅华笑了,说:“这话说得不对,谁说你出局了?” 金达笑了笑,说:“别当我是傻瓜了,我知道你上午拐弯抹角就是想给我打气而已,可是你如果没认为我现在陷入了困局,你大概也不会跟我说那番打死仗的话吧?” 傅华笑笑,说:“看来我是班门弄斧了。” 金达说:“没有了,你说的这番道理我倒不是不懂得,只是我没往这方面想过,还是很受教了,等回头学习完了,我会在新的位置上把你这番理论付诸实施的。” 傅华笑了,说:“金副市长,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自己一定会离开海川市呢?” 金达愣了一下,说:“你是说我有可能还要留在海川?很多人都觉得我这次来中央党校学习就是省委一个平衡手法,学习完了之后,一定会安排我离开海川市任职的。” 傅华笑了,说:“那也未必,我倒认为这种可能性很低。” 金达看了傅华一眼,说:“怎么说?” 傅华说:“你认真分析一下现在海川市政府的班子,实际上你就会发现像金副市长这样年轻才俊是难能可贵的。” 现在的海川市几个副市长当中,常务副市长李涛已经上了年纪,这一届之后,肯定会退下去。其他几位副市长基本上算是尸位素餐的人物,如果想要从中挑出什么有能力的人物还真成问题。可以说海川市政府现在完全是由徐正在支撑的,后备梯队严重欠缺。 金达想了想之后,就觉得傅华说的很有道理,他笑了,说:“傅主任,你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去了海川这么短时间,脚跟还没站稳,就被派出来学习?” 傅华笑了,说:“金副市长是聪明人,这个道理你应该能想的明白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不笨不假,做学问我不比任何人差,但对这仕途,我还真是门外汉,要不然也不会处处碰壁了。” 傅华笑了,说:“那你是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其实你认真想一想,就会觉得你被派出来学习是对你的一种保护。” 金达说:“为什么啊?” 傅华说:“我想省里这个时候把你从海川抽离出来,是想给你以一个空间和时间,不要纠缠在海川的政治斗争之中。” 金达看了看傅华,笑着说:“看来我跟徐正市长之间的矛盾现在是路人皆知了?” 傅华笑笑,说:“金副市长身在仕途,应该知道仕途中人对这种政治斗争的戏码是最感兴趣的,这种消息还瞒得过谁啊?” 金达说:“可是我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很低调了,又主动向徐正同志认错了,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真正的利益冲突了。” 傅华摇了摇头,他最了解徐正不过了,他知道徐正是一个聪明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自以为聪明的人,这种人一定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可以说金达不低头认错,徐正还不把他当做真正的对手,因为在政治操作方面,金达实在稚嫩得很,都不值得重视,可是金达低头认错了,他就一定会认为金达低头是想要先退一步再伺机报复,反而认为金达是危险的。 傅华笑笑说:“你这就是不了解我们的徐市长了。” 金达对傅华跟徐正之间的矛盾也有些耳闻,便笑着说:“我听说过傅主任跟徐市长之间的故事,这么算来我们是同一阵壕的人。我很想知道,当初你们为什么冲突了起来?” 傅华笑了,徐正想整他也是路人皆知的,便不再遮掩,笑着说:“其实我们跟徐正产生矛盾的原因是一样的,我们都以为是在工作,根本没去针对谁,而徐正却认为是对他权威的冒犯,所以我们才会不知不觉得罪了他。说到底,徐正是个个性狐疑的人,除非你对他千依百顺,否则他一定会认为你是在针对他。” 金达说:“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一个个性狐疑的人是不会相信我的认错的。所以我认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人家还没这样认为,唉,这里面真是复杂啊。” 傅华笑了,说:“这个时候你大概明白我为什么认为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不错了吧?这里的争斗相对来说简单多了。”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当初还觉得凭着一腔热血就可以在这条路上做出点成绩来,现在看来真是太幼稚了,这里面这么复杂啊。” 傅华笑了,说:“金副市长,你也不用往复杂方面去想了,有些时候这世界是很奇妙的,往往越是用尽心机的人,却越难以得偿所愿,反而是那些相对简单的人会容易成功。你也不要灰心了,我倒觉得形势对你来说是很有利的。” 金达笑笑说:“我现在身在局外,倒不知道怎么会形势有利?” 傅华说:“身在局外,才不会犯错误,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会发生很多事情,谁能知道半年之后形势会是怎么样子的?我相信只要金副市长你自己不缴白旗,就一定不会输的。” 傅华这么说:“不是他事先分析到了什么,而是他在对金达有限的接触中,知道金达身上有着一种强烈的正义感,自古邪不胜正,他不相信郭奎会因为金达敢于跟一些错误的行为作斗争就放弃他。 解释什么 金达笑了,说:“我都身在局外了,还不算缴了白旗啊?” 傅华笑笑说:“不算,我倒觉得你现在在外面学习,正好发挥你的长处,我觉得你当初对海川建CBD的分析很到位,说明你在经济方面很有战略眼光,倒不如趁着学习这半年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海川未来的发展战略。” 金达眼睛亮了,这确实是他的长处,他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傅主任啊,想不到你这么了解我,你说的这件事情我真要认真的思考一下,说来我去海川这段时间,对海川的整体形势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正好在这个基础上思考一下海川的未来。不过,你对海川更了解,你也不要躲清闲了,要多给我些参考意见啊。” 傅华笑了,说:“只要金副市长不嫌我的观点错漏百出就好了。” 金达笑了,他已经找到下一步的方向了。到这个时候他才真的感觉到此次北京学习,真是不虚此行,能找到了傅华这一个知己,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莫大的收获。 吃过午饭之后,傅华就把金达送回中央党校了,中央党校是一个类军事化管理的单位,作息时间都有严格的规定,因此金达并不能多在外面逗留。不过在中央党校门口下车的时候,金达跟傅华约定,下周同一时间让傅华再来接他,他有很多问题要跟傅华交流。 傅华看着金达进了党校,这才调转车头往回开,他很欣慰能够重新鼓起金达的斗志。其实在内心中傅华并不是像他跟金达说得那么轻松的,甚至很沉重,他对金达被派出来学习的第一感觉就是徐正的势力现在在海川占了上风,这可不是他乐于见到的局面。傅华认为张林这个人不错是很正派,可是在徐正面前表现的偏于软弱了一点,很多时候明明徐正是错误的,可是张林为了维护班子的团结,不但不去纠正徐正,反而会选择支持徐正。如果徐正的势力在海川市占了上风,张林是无法制约他的,哪海川就可能是徐正的天下了,这不论是对于海川市还是对于傅华自己都不是一件好事。因此傅华才费尽心机鼓起金达的勇气,他要为海川市多保留一份正义的力量。 时间尚早,傅华不想回家,就去了晓菲的四合院。 虽然已经是秋天了,可是北京的气温并没有马上降下来,午后反而有些燥热难当。晓菲的四合院中午并不营业,门口有些冷清,傅华推开门走了进去,见晓菲正在正屋门前的躺椅上甜睡,便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服务小姐看到了傅华,要迎过来,傅华向她摆了摆手指,示意不要她管自己。服务小姐认识傅华,知道他跟晓菲很熟悉,也就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睡着了的晓菲敛去了她的那个性中的张扬部分,看在傅华眼中便分外的甜美,他很喜欢这个时候晓菲的样子,有那么一种女性的娇柔。想到这里,傅华心中不禁暗自好笑,他内心是喜欢柔弱的女性的,偏偏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女人都是很强势的,郑莉是,赵婷是,眼前这个晓菲更是。现在这个社会真是有一点男女颠倒了,男人越来越雌化,他甚至见过比女人还美丽的男人,那种风情让人都有我见犹怜的感觉。而女人却有雄化地趋势,一个赛一个的野蛮,再也不复见那种小鸟依人的娇弱。 这是睡梦中的晓菲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吃什么东西,嘴巴像孩子一样咀嚼了几下,看到傅华眼中,心中油然浮起了一种怜惜之情,忍不住伸手去晓菲鬓边轻抚了一下。 晓菲被惊醒了,慵懒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傅华,说:“什么时间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来了一会了,看了好一副海棠秋睡图啊。” 晓菲笑了,说:“去你的吧,现在是秋天好不好,秋天哪里来的海棠啊?” 傅华笑着说:“幽姿淑态弄春qing,梅借风流柳借轻,真是人比花娇媚啊。” 晓菲看了一眼傅华,伸手过来摸了摸傅华的额头,说:“你没发烧啊,怎么突然对我这情意脉脉了,诶,傅华,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那个平时的晓菲回来了,那段慵懒的风情就不见了,傅华忍不住摇了摇头,说:“唉,晓菲啊,你就不能多像一个女人一会儿吗?” 晓菲笑了,说:“你喜欢睡着的我?” 傅华笑着说:“是啊,这个时候你比较像女人。” 晓菲抬腿踹了傅华一脚,说:“去你的吧,你在说我不像女人。这么说你老婆很女人了?” 这时服务小姐见晓菲醒了,就给傅华送了一个凳子出来,晓菲笑着骂服务小姐说:“小王啊,你真差劲啊,你看到这家伙鬼鬼祟祟进来,也也不叫醒我,就让这家伙在一旁轻薄我啊?” 服务小姐笑了,说:“我以为菲姐你喜欢这个样子呢。” 傅华没想到服务小姐这么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晓菲脸腾地一下子红了,挥手对服务小姐说:“去去,你知道什么,去忙你的去吧。” 服务小姐笑着离开了。晓菲看了看傅华,说:“你笑什么,我喜欢你,这大家都知道的,你很高兴是吧?” 傅华笑了,他发现自己对晓菲的感情越来越浓烈了,伸手去握住了晓菲的手,那只手那么小,那么软,柔若无骨,却是炙热的,毫无意志听任傅华摆布的样子。 两人的手越来越滚烫,晓菲娇声嗯哼着,身子便软软的靠向了傅华,眼光炽热看着他,嘴唇微微拱起,傅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异样的热流,便俯身噙住了那鲜红的嘴唇。 世界都不见了,所有的声音也象被吸进了黑洞一样消失了,傅华感觉所有的物体都静止了,融化了,凝结在这甜蜜的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晓菲先从梦幻中醒了过来,她推开了傅华,低声说:“好啦,别人看着呢。” 服务小姐这时听到了,在屋内笑着说:“菲姐,放心吧,我什么都没看到。” 晓菲脸更红了,笑着叫道:“小王,你是不是想讨打了?你这个服务员怎么干的?还不赶紧送些茶水出来。” 服务小姐笑了,说:“好啦,我马上送出去。” 晓菲便整了整衣服,坐得端正了,服务小姐送了茶水出来,笑笑着斜睨傅华一眼,说:“傅先生,请喝茶。” 傅华的脸也红了,接过了茶杯,说了声谢谢。 服务员送完茶,知趣的回了里屋,晓菲看了看傅华,说:“你还没跟我说说你老婆是不是很女人哪?” 傅华笑了,说:“她跟你一样,对男人都凶得很。也不知道这社会是怎么了,这么流行野蛮女友。” 晓菲笑了,说:“那是你们男人不行,我要是遇到一个强悍的男人,我一定乖乖地靠在他身边,他说什么是什么。可惜,我一直没遇到。” 傅华笑了,说:“你这是在说我软弱吗?” 晓菲笑笑说:“是啊,你身上有男人的勇气吗?你敢来征服我吗?” 傅华看到了晓菲幽怨的眼神,他顿时浑身的气力都被抽空了一样软了下来,这世界不是一家一等于二这么简单,感情方面尤其如此,他可以享受跟晓菲现在这种暧昧,可以跟晓菲纠缠不清,可是真要越过那道雷池,他又觉得是背叛了赵婷,他喜欢晓菲,却下不了决心去真真实实的喜欢晓菲一把,即使只是一种婚外的不轨之恋。 傅华在赵婷和晓菲之间首鼠两端,他越来越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明知他不能同时拥有这两个美丽的女人,他却贪心的想要两者兼得。 见傅华一副颓然的样子,晓菲便知道他退缩了,便笑了,说:“怎么,是不是又在想负不负责的问题了?胆小鬼。” 傅华看了看晓菲,说:“这不是负不负责的问题,是我内心中感觉对不起我老婆,有一种负罪感。” 晓菲瞪了傅华一眼,说:“那你亲我是什么意思,玩一玩?” 傅华叹了一口气,说:“情难自禁,那一刻我也控制不住自己。” 晓菲不说话了,傅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陷于沉默之中了。 过了一会儿,晓菲说:“什么时间带你老婆给我认识一下吧,我倒要看看这个能打败我,让你不离不弃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听晓菲这么说,傅华愣了半响,说:“这个嘛,不太好,我老婆那个人挺敏感的……” 晓菲看了看傅华,说:“看来你还是爱你老婆多一点,挺保护她的。” 傅华变得尴尬了起来,他不喜欢这种比较,便站了起来,说:“晓菲,我突然想起来单位有点事情没做,我先走了。” 晓菲没说什么,只是在看着他。 傅华更加尴尬了,说:“我真是单位有事。” 晓菲笑了,淡淡地说:“你要走就走吧,跟我解释什么,我又不是你老婆。” 不够意思 晓菲看见傅华真的要离开,心中叹了口气,这个男人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她感觉以傅华的个性,这一次离开可能再也不会像以往那么轻易就过来,心中便有了一种被遗弃的感觉,连忙站了起来,紧走两步,跟上了傅华,说:“我送送你。” 傅华沉默着走到了门口,转头要向跟在身后的晓菲道别。晓菲没想到傅华会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她本来跟的急,便有些刹不住车了,差一点就撞到了傅华身上。 四目相对,晓菲突然有种很渴望的感觉,她不止一次在梦中跟这个男人纠缠在一起了,那种感觉是那么的销魂,醒来之后,却又是那么的失落,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迷恋这个男人,还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此刻她有一种即将崩溃的感觉,喊了一句:“傅华,我不想你走。”便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傅华……这时里面正屋的门响了一声,服务员出来收拾东西,虽然服务员走路的声音并不高,可传到傅华的耳朵里却像打雷一样响亮,他颤栗了一下,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 理智在这一瞬间回来了,傅华停了下来,离开了晓菲的娇躯,退开了,说了一声,对不起。转过身来逃也似地离开了。 晓菲还沉醉在刚才的情绪中,浑身酥软,站都站不住,只能依靠在影壁上,甜蜜的笑着,她看着逃窜的傅华的背影,心里暗道,这个男人是喜欢自己的,他终究会有一天会跟自己身心都融合在一起的。 傅华冲出了四合院,这一刻他的心砰砰的乱跳,刚才幸亏是在院子里,如果是在房间里,那肯定会跟晓菲越轨的,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没自制力啊?他心里暗自感到后怕,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发动了车子,开着车子回了家。 赵婷还在卧室里面午睡,她有一个理论说,男人靠吃,女人靠睡,睡觉是女人养生的最好手段。 傅华进了卧室,他体内的火焰并没有熄灭,这一刻他想见到赵婷,好平静一下他起伏不定的心神。 卧室里很安静,甜睡中的赵婷呼吸均匀,傅华心定了不少,坐在床边看着赵婷。 过了一会儿,赵婷醒了过来,看到傅华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娇笑着说:“老公啊,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傅华笑了,说:“你好看嘛。” 赵婷笑了,慵懒伸手过来,像个孩子似地说:“来,抱抱我。” 傅华就俯身过去,抱住了赵婷,赵婷也紧紧的抱住了傅华,傅华知道自己的心越来越难以稳定下来,他需要更多的东西好拴住它,便看着赵婷,说:“小婷啊,我们要个孩子吧?” 赵婷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陪笑着说:“老公啊,我还年轻,不想马上就被孩子拴住,是不是再过些时候在讨论这个问题?” 傅华的脸沉了下来,孩子的事是他跟赵婷之间的一个心结,已经三十多了的他很渴望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二十多岁的赵婷却想多过一些二人的世界,再说她很害怕要了孩子身材会变形,所以一直不肯答应。 傅华叹了一口气,赵婷总是有玩心,便说:“算了,你想等等那就等等吧。” 赵婷轻抚着傅华的胸膛,说:“老公,你不高兴了?” 傅华说:“没有了。” 赵婷陪笑着说:“你语气明明就是不高兴了,要不,你再给我一年时间,再过一年我保证给你生个大胖儿子,好不好?” 傅华笑了,说:“好啦,这个是你说的啊。” 晚上,在海川,刘康陪着徐正来到了海盛山庄,郑胜已经等在门口了。郑胜买下来的地块已经办好了开发手续,因此专门邀请徐正来海盛山庄做客好答谢他。 徐正原本不想来海盛山庄的,他觉得太扎眼,可是刘康说现在海川谁还敢惹徐市长啊,怕什么。徐正一想也是,最碍眼的金达都已经被郭奎流放到中央党校去了,眼下的海川,除了张林之外,哪一个人敢不服从自己,便答应了下来。 徐正跟郑胜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便一起走进了山庄。 坐定之后,郑胜笑着说:“趁还没喝酒,有点事情先办了。”说着便拿出来一个薄薄的信封,递给了徐正,说:“这一次感谢徐市长大力相助,我们才能拿到这么便宜的一个地块,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徐正看了看郑胜,说:“郑总啊,你这就不对了,我们市政府不过是依法行政而已,并且该处罚的都处罚了,我没帮你做什么啊?无功不受禄,这个还请收回去。” 郑胜笑了,说:“这就是徐市长您的高明了,我们虽然被处罚了,可是我们从心里接受您这英明的措施,您这是依法行政,可是另一方面也确实很好的维护了我们合法的利益,我们实在很感激啊。” 说着郑胜看了看刘康,示意刘康帮自己说说情。 刘康笑了,他伸手去接过来信封,放到了徐正面前,说:“徐市长,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都是好朋友,没有外人,就不要客气了。” 徐正笑了,说:“那就谢谢了。说着拿起了信封,手捏了一下,里面是一张硬硬的卡片,便知道是银行卡,顺手揣进了兜里。” 郑胜看徐正把东西收下了,便笑着说:“徐市长真是客气了,谢什么,这是应该的。好啦,正事办完了,可以上菜了。” 菜就陆续上来,郑胜给徐正倒上了酒,笑着说:“这一次我真是佩服徐市长政治手腕,高明啊,既帮我们拿到了地,还合情合理,让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刘康笑着说:“岂止是这样啊,还把那个叫金达的副市长赶到中央党校去读书去了,那个家伙也是,真是书呆子一个,老是跟徐市长对着干,真是应该好好再去读读书了。” 徐正笑了,说:“别这么说,省里面那是重视金达同志,进中央党校读书,那可是我们这些基层干部的一个梦想,估计金达同志深造之后,一定会高升的。” 徐正对金达去中央党校学习这件事情心中是很高兴的,他认为省委是这一次迫于形势将金达送走的,这一方面说明省委认为海川市离开他徐正不行,另一方面也表明金达失宠于郭奎了,送金达去党校读书,是让省委和金达都有台阶下,好说明省委当初下派金达做副市长并没错。徐正相信金达学习结束之后,省里面一定会给金达一个新的职位,也许还会升一级,可是应该只是闲职,不会再这么重用他了。 郑胜笑了,说:“对,对,一定会高升出海川的。” 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服务小姐走了进来,趴在郑胜耳边说了几句话,郑胜抬起了头,看了看徐正,说:“徐市长,市委副书记秦屯来了,听说您在这里,他想过来一起坐一坐。您看可以吗?” 徐正看了看郑胜,又看了看刘康,他很怀疑秦屯此刻到来是三人一起刻意安排的。徐正看到刘康的神色如常,自顾的吃着菜,而郑胜正看着他,等着他发话是否同意秦屯过来一起坐一坐。他们的神态好像秦屯真是突然过来的一样。 徐正心中一想,就算是他们刻意安排又怎么样?自己现在正需要跟秦屯达成某种合作的意向,张林在鸿途集团事件中狠狠地将了他一军,让他意识到张林并不像外表上面看去的那么跟自己合作无间,暗地里还不知道张林在憋着什么坏呢。因此目前在海川自己最大的对手应该就是张林了。由于张林在海川工作的时间比自己长很多,他的根基比自己深厚,而一个市委书记是掌控了人事大权的,如果自己不联合秦屯,怕是很难对抗张林的。 因此徐正虽然从心底里看不起秦屯,可是迫于形势所需,也不得不考虑跟秦屯的联盟。此刻秦屯突然闯了过来想要跟自己坐一坐,徐正相信他跟自己现在的想法差不多,也是想跟自己联合起来对付张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他们曾经是敌人过,因为目前最重要的敌人是张林,需要两人一起对抗。 徐正笑了笑,说:“秦副书记来了,快欢迎啊。” 郑胜就对服务小姐说:“快去吧秦副书记请过来。” 服务小姐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秦屯就笑着走了进来,冲着徐正说:“徐市长,我过来吃点饭,没想到遇到了你在这里。” 徐正站了起来,笑了笑说:“我也是被这两位朋友请来的,秦副书记既然过来了,就一起坐吧。” 说着徐正伸出了手,秦屯笑着往前走了一步,跟他用力握了握手。秦屯又看了看刘康,笑着说:“刘董也过来了。” 刘康笑着跟秦屯握手,说:“郑总邀请我和徐市长来做客的。” 秦屯笑着看了看郑胜,说:“郑总你不够意思啊,能邀请徐市长和刘董,怎么就不请我呢?” 放松一下 郑胜笑了笑,说:“你这不是不请也来了吗?” 秦屯笑骂道:“你这家伙,是说我厚脸皮是吧?” 徐正笑了笑,说:“既然来了,大家就都一样,我们坐下说话吧。” 四人就坐了下来,服务小姐就过来给秦屯摆好了餐具,郑胜拿起酒瓶,给秦屯倒满了酒。 郑胜倒完了酒,便端起自己的酒杯,说:“今天徐市长秦副书记以及刘董能到我这个小地方做客,我郑胜感到非常的荣幸,这一杯我先敬各位,感谢各位赏光。” 秦屯说:“郑总啊,这杯酒你先不要敬好不好,把这机会先让给我。” 郑胜笑了,说:“秦副书记,你这可有点喧宾夺主啊?” 秦屯笑笑说:“我这么做自有道理。” 郑胜说:“好,那你先来。” 秦屯端起自己的酒杯,笑着对徐正说:“徐市长,这杯酒我想敬你,怎么说呢,我们也算共事有一段时间了,刚开始的时候,我受那个孙永的蛊惑,做了一些对徐市长您不太好的事情。孙永出事之后,我就醒悟了,感觉到自己真是有点昏了脑子,所以一直想跟徐市长说一声对不起,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很感谢郑总提供了这么一个机会,让我可以跟你说声抱歉。你如果大人大量,肯原谅我,就和我一起干了这杯。” 秦屯这是主动求和,姿态算是做得很低了,徐正笑了,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早就忘记了,没想到秦副书记还记在心间。好吧,我们一起干了这杯,把以前的芥蒂都消灭掉。” 秦屯说:“好,都消灭掉。那我就先干为敬了。说着秦屯碰了一下徐正的酒杯,仰脖就把一杯酒全部喝掉了。” 徐正笑笑说:“秦副书记真是痛快。说着他也把杯中酒一口喝掉了。” 刘康和郑胜鼓起掌来了,刘康笑着说:“我记得看过史记中中有一段廉颇蔺相如列传,当时我就很为廉颇和蔺相如那段将相和感动,今天看到两位这段将相和的真实重现,真是令人感动啊,他日这必定是一段佳话啊。” 徐正说:“刘董真是会凑趣,不过,用将相和来形容还真是很贴切。” 说着,徐正和秦屯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秦屯上来就把跟徐正的心结打开了,酒桌的气氛就融洽了起来,大家你敬我我敬你,不觉就醺醺然了。 酒宴结束,郑胜邀请徐正和秦屯、刘康三人到山庄的桑拿室洗桑拿,秦屯已经喝得兴奋了,就跟着郑胜一起邀请徐正去放松一下,没想到徐正却说他晚上还有事,要先走一步,就不一起去了。 徐正是今天的主角,他不去,郑胜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他私下可是做了很好的准备,专门备了两名还没经过男人的嫩女,想要让徐正好好爽一下。徐正是海川市政府的一把手,很多事情他说话就算数,不像秦屯,办事还要拜托别人,因此郑胜很想就此机会跟徐正打通天地线,日后再办什么事,可以直接找徐正就可以了。 郑胜就看了看刘康,示意刘康帮自己说说话,刘康会意,说:“徐市长,也没什么了,就是洗洗桑拿,没特别的节目,一起轻松一下吧?” 徐正心知现在所谓的桑拿就是以特别节目为基本的,他现在对秦屯并不完全信任,因此对两人一起做这些特别节目,便心生芥蒂,他笑了笑,说:“刘董啊,我晚上真的有事,没办法留下来,你们大家去玩吧,不要管我了。” 说完,徐正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刘康见徐正执意要走,他也觉得留下来没什么意思,而且刘康也有事情要跟徐正说,便说:“既然徐市长要走,那我就跟徐市长一起走吧,我老头子上了年纪,熬不了夜啦。” 郑胜说:“刘董,这样不好吧?” 刘康说:“下一次吧,我先走了。” 刘康也跟着徐正后面走了出去,郑胜和秦屯无奈只好也跟在后面把两人送了出来。 徐正和刘康上了车,徐正看着郑胜和秦屯,笑着说:“两位继续吧,不要因为我扫了兴。” 郑胜和秦屯都说:“徐市长慢走。” 徐正和刘康就离开了山庄,秦屯和郑胜站在山庄门前,看着他们的车子远去,直到看不见了,这才转身进了山庄。 郑胜便往山庄里走,边问秦屯:“秦副书记,徐正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啊?怎么就不肯留下来呢?” 秦屯冷笑了一声,说:“他不是不满意你,他是对我心中还存着一份警惕,所以才不敢留下来。” 郑胜说:“不应该啊,我们现在起码算是在一个战壕里的了吧?他怎么还这么疑神疑鬼的?” 秦屯笑了,说:“什么一个战壕的,也就是为了眼前的利益互相利用而已。而且徐正这个人一向谨慎,不肯轻易给别人留下把柄,尤其是不想在我这个同事做那种事情。” 郑胜说:“这家伙是挺滑头的,说话说得道貌岸然的,外表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的。” 秦屯冷笑了一声,说:“是啊,一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你还记得那个吴雯吗?” 郑胜说:“记得,那个大美人谁不记得?” 秦屯说:“我怀疑徐正跟那个吴雯是有一腿的,吴雯在海川的那段时间,徐正那个精神劲啊,真是有春风得意之感,可是后来吴雯在北京被杀,你没看徐正那阵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算是他娘老子死了也没这样子过。” 郑胜说:“说起这件事情确实很令人蹊跷,先是吴雯突然就抛开海川这边的一切去了北京,然后就传来了她被杀的消息,那一阵子我见刘康精神状态也是很差,似乎吴雯的死让他很伤心。” 秦屯冷笑了一声,说:“什么很伤心,我怀疑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徐正和刘康杀人灭口,肯定是吴雯掌握了这两个家伙的什么把柄,迫使他们用雷霆手段杀人灭口。这是两个狠角色,郑总啊,你跟他们打交道可是要小心啊。” 秦屯这么说,一下子让郑胜联想到了原来他被小田威胁时的情景,心中顿时有不寒而栗的感觉。原本吴雯的死他还没有往这方面联想过,秦屯这么一说,他就越想越觉得杀人灭口的可能性很大。想到刘康能对曾经跟他那么亲密的吴雯痛下杀手,连郑胜这样曾经混过社会的人都觉得心狠手辣。” 郑胜说:“秦副书记这么说还真是,这俩家伙还真是需要小心应对。” 秦屯并不知道郑胜曾经对吴雯下过手,结果却被刘康手下的人好一顿教训,对刘康的手法早就有所了解,他只是看郑胜很巴结徐正,他知道徐正的能量要远大于自己,郑胜如果巴结上了徐正,那他秦屯在郑胜这里就变得可有可无了,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一个局面,因此他才提出警告,要郑胜跟徐正保持一定的距离。 秦屯见郑胜神态严肃了起来,以为自己的警告起到了作用,便说:“你知道就好了,诶,你今晚给徐正准备了什么好货色啊,他不要,是不是可以让我替他享受一下?” 秦屯一脸好女人的表情,郑胜心中暗自好笑,这家伙还真是色中饿鬼,他当然不肯把为徐正准备的好货色都便宜了秦屯,可也知道不给秦屯一点甜头吃这家伙是不肯罢休的,便笑了笑说:“我为徐正准备了了个没开过苞的,他既然不要,那就送给秦副书记享受了。” 秦屯一听没开过苞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说:“好,好,那还等什么,快领我去吧。” 车子出了山庄,刘康看了看徐正,问道:“徐市长,你对郑胜和秦屯还不放心?” 徐正看了看刘康,说:“你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货色吗?” 刘康笑了,说:“我知道,不过,大家现在似乎绑在一条船上来,似乎应该通力合作,不应该再互相提防了吧?” 徐正冷笑了一声,说:“我跟吴雯还睡在一个床上了呢,她还不是在背后捅了我一刀?这个秦屯和郑胜,利用一下倒无妨,可是绝对不能跟他们推心置腹,尤其是秦屯这个家伙,原本他是紧跟孙永的,现在孙永倒台了,他成了没主人的丧家犬了,转过头又来抱我的大腿,将来有一天如果风头不对了,他马上就会咬我一口的,这样的人怎么能信任?” 刘康笑了笑,说:“这倒也是。” 徐正说:“今天倒不是没有收获,跟秦屯达成了某种默契,今后在市里我和他联合起来,一定能制衡张林的。不过,我和秦屯之间只能到这个程度了,绝对不能什么都暴露在他面前,因此像这样的活动,今后尽量少安排,尤其是洗什么桑拿之类的,你知道郑胜这家伙老不老实,他如果也像吴雯一样给我在暗处装个摄像头之类的,那我不是完蛋了吗?” 刘康笑了笑说:“我这不是看你身边这么久没有女人了吗?想借这个安排让你放松一下。” 可以保证 徐正叹了一口气,刘康说中了他的心事,现在他越来越无法跟妻子做那种事情了,享受过了吴雯的风情万种,再回过头去面对越来越年老的妻子的赘肉和满脸的皱纹,就好像吃过了顶级的饕餮盛宴,回过头再要吃糠咽菜,叫徐正如何能吃得下啊。 徐正说:“不管怎么样,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谨慎这个基本原则。” 刘康看出来徐正心中对失去吴雯是很遗憾的,便说:“要不我从北京再给你带一个美女过来?” 徐正看了一眼刘康,笑了,说:“刘董啊,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办啊?” 刘康笑了,说:“哪里,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嘛。” 徐正冷笑了一声,说:“你这大概是为了我的权利着想吧?说吧,又想让我办什么?” 刘康干笑了一声,说:“是这样,最近资金有点紧张,你看是不是市里可以把工程款提前支付一部分?” 徐正愣了一下,不高兴地说:“刘董啊,你揽这个项目到底有多少自有资金啊?工程款都是按期支付给你的,我又帮你从市里面的住房公积金那里贷了一笔钱出来,你怎么还要向我要钱啊?” 刘康说:“我自有资金是不少的,可是我们集团公司很大,还有其他项目在发展,所以就会出现一些暂时的资金紧张。” 徐正看了刘康一眼,说:“这么说你是在从这项工程中抽逃资金用于别的项目了?” 刘康说:“不是抽逃了,只是暂时借用一下,很快就会还回来的。” 徐正急了,他最担心就是刘康在这项工程上捣鬼,如果刘康在这项工程上出现什么问题,他是第一个要跟着倒霉的人。如果工程出了什么问题,他就是拿到了刘康给他的巨额回扣,恐怕也无法享用。 徐正说:“你别扯了,骗谁啊?什么暂时借用,就是抽逃资金。我跟你说刘康,你集团的资金紧张,你自己去想办法,不要打新机场项目的主意,如果新机场项目出了什么问题,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刘康见徐正发火,赶忙辩解说:“都跟你说没有了,我又怎么敢拿新机场项目开玩笑呢?不过是一时资金周转出现了点问题,想找你想想办法而已,你不能帮我就算了,何必这么大动肝火呢?” 徐正说:“你这个样子,又怎么不让人恼火,看来你当初接这个项目本身就资金不足,不是我帮你贷款,可能你早就干不下去了。” 刘康也火了,说:“好啦,我说过不用你了,有问题我自己解决行了吧?” 说话间,到了徐正家,徐正下了车,狠狠地将车门摔上了,转身扬长而去。 见徐正给自己脸色看,刘康忍不住在心里大骂:“王八蛋,竟然敢给我脸色看,什么事情不都是被你搞坏的吗?不是你,小雯又怎么能丢了性命?老子现在不是有求于你,早对你不客气了。” 刘康一肚子火回了西岭宾馆,刚回到房间,小田就找了过来,这又是一个刘康现在不想看到的家伙,不是这个家伙,吴雯的被杀有这个家伙很大一部分原因。不过刘康并不敢对小田怎么样,这家伙是一把锋利的刀,稍有不慎,就会伤及主人的。 刘康看了看小田,说:“找我什么事啊?” 小田笑了笑,说:“刘董,你看我在海川已经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也没什么事情去做,我想北京那边的风声已经过去了,是不是我可以回北京了?” 刘康是因为吴雯的事情让小田在海川躲风头的,不过他又不想被郑胜认出小田的身份,因此一直不让小田在海川出头露面,小田的基本人脉都在北京,因此在海川只能困在宾馆的房间内无所事事。小田在北京是酒吧夜总会之类的常客,玩惯了的人,又怎么能在海川过这种闷日子?因此就想回北京。 刘康想了想,觉得小田回北京问题不大,他从北京警方的朋友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中,丝毫没有涉及到小田的地方,因此放小田回去是可以的。再说,小田现在放在海川也没什么用处,这种危险人物也不能始终困在这里,困久了还不知道他会惹出什么事情来呢。 刘康说:“好吧,既然你想回北京,那就回去吧。” 小田看着刘康说:“那……” 刘康便明白小田这是跟自己要钱了,就打开房间内的保险柜,拿了两叠百元大钞递给了小田,说:“这是路费,拿着吧?” 小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刘康会只给自己这么一点钱,这一次可是为了他杀了一个人啊,在他预想中,刘康怎么还不得拿出六位数打赏他?他看了看刘康,说:“刘董,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您是不是……” 刘康厌恶的看了小田一眼,心说你把事情办砸了还想跟我多要钱,我没骂你就不错了,不过他心中还是对小田有些畏惧,还不想惹恼这家伙,便又去保险柜里拿了一叠递给了小田,说:“公司最近资金有些紧张,你先拿这些,省着点花,过了这段时间,我再给你安排点。” 三万块也离小田的心理期望相差甚远,他心中自然是很不满意,便说:“刘董,您看公司这么大,就是紧张,也不差我这点小钱,您就多赏点吧。” 刘康见小田贪得无厌,本来他就因为徐正生了一肚子气,此刻再也难以克制住自己了,张口骂道:“小田,你什么意思啊,事情被你办成这个样子,我给你这么多已经不少了,你还不满足,真是不知道好歹。” 小田没想到刘康会跟自己发火,便陪笑着说:“刘董,吴雯的事情完全是意外,不过您要办的事情我都给你办了,也算是达到您的要求了,主要是我这次来海川之前,赌输了一大笔钱,手头实在紧张,您就看在我帮您办事这么多年的份上,多赏我几个吧。您财大气粗,从指缝漏一点给我就够了。” 刘康见小田竟然跟自己讲起价钱来了,心中越发恼火,他看着小田,阴阴地说:“小田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刘康老了,可以让人予取予夺了?” 小田跟了刘康很多年了,耳闻目睹也见过刘康对付对手的手段,见刘康这种阴沉的表情,便知道刘康真的动怒了,他现在在海川,相对来说这是刘康的地盘,他身边没有弟兄在,就没有跟刘康叫板的本钱,他心虚了起来,赶忙说:“好啦,刘董,既然您现在资金紧张,那刚才这段话就当我没说过,我先走了。” 说完,小田拿起了三万块,转身离开了刘康的房间。 刘康在小田身后狠狠将门摔上了,心里骂小田道:这个王八蛋,你连自己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了,你不过是老子养的一条狗,今天竟然敢冲着主人叫了起来,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看来这个兔崽子还觉得杀了吴雯是大功一件了,竟然敢跟自己讲起价钱来了,老子能养得起你,也能收拾你,现在我是在海川,不是我的势力范围,等回了北京,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康在身后摔门的声音震了小田一哆嗦,他赶紧回了房间,收拾好东西,在第二天一早也没跟刘康打招呼,就匆忙的离开了海川。 第二天醒来,徐正会想到了昨晚对刘康的样子,心中觉得有些过分了,他昨晚喝得有点多,很多事情都没往细处想,吴雯的被杀实际上更深的将他和刘康联接到了一起,他现在并不掌控两人之间的主动权,因此他也没本钱跟刘康叫什么板。特别是刘康如果真的资金紧张,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的话,很可能从工程动脑筋,如果他使用了质量不合规定的材料,那工程质量就很可能出现问题,到时候担责任的还是自己。 徐正就有些后悔昨晚的冲动,想了想,就拨通了刘康的电话,刘康接了,说:“有什么事吗,徐市长。” 刘康语气不咸不淡,没有丝毫热情,徐正心里别扭了一下,心说自己是被这无赖吃定了,他笑了笑,说:“刘董啊,昨天晚上我喝的有点多,跟你谈话的时候语气冲了一点,别介意啊。” 刘康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说:“没事啦,大家都是好朋友,说话才会那么直。” 徐正说:“你不介意就好,对了,你的资金如果确实紧张,我想办法再帮你贷点款好啦,工程款都是有付款进度的,提前付别人会有意见的。” 没想到徐正一晚上就转变了态度,刘康高兴地说:“好哇,谢谢徐市长了。” 徐正笑了,说:“谢什么,大家都是伙伴,应该互相帮忙的。不过资金我可以帮你解决,新机场项目的质量问题你得给我保证。” 刘康笑了,说:“徐市长,你总是信不过我,放心吧,质量问题绝对可以保证。” 一丝幻想 徐正心说你这样的家伙我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防,又怎么能放得下心来呢?嘴里却说:“那就好,那就好。” 徐正就挂了电话,他觉得这样子基本上可以安抚住刘康了,便放下心来了。 计生局的王兰局长年龄即将到线,张林在书记会上将王兰的继任人选问题提了出来,询问秦屯和徐正的意见。 秦屯笑笑说:“张书记,我觉得农业局的田海副局长是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个同志对党的事业忠诚,工作作风扎实,又很有能力,适合担任这个职位。” 北京的许先生已经打过电话来催过秦屯几次了,对秦屯这么久没能兑现帮田海升职一事很是不满,因此秦屯趁此机会赶忙将田海提了出来。 张林愣了一下,田海这个名字他从秦屯嘴里听过不止一次了,几次秦屯推荐的人选都是这个人,几次都被他否决掉了。这倒不是张林对田海这个人有什么意见,也不是张林故意要针对秦屯,而是张林对田海这个人有一定的了解,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凭资历熬到了农业局副局长的位置。这样一个人担任副职是扎实肯干的,但是要他担任一个单位的正职负责人,张林认为能力不足,没办法将一个单位的工作全盘负责下来。再是田海年纪也有些大了,就是把他放到正职的位置上,干完一届就要退下来,那样还要再度挑选新的负责人,这对一个单位的稳定发展也是不利的,因此张林几次都否定了这个人选。 也不知道秦屯得了田海什么好处了,今天再一次将他提了出来,张林心中就有些反感,看了看秦屯,笑笑说:“老秦啊,我看你真是看好这个田海啊,不过,我还是觉得田海这个人不合适,一来他年纪有些大了,不适合再担负这么重要的岗位了;二来田海是农业口的,与计生工作不搭界,在计生方面是个外行;三来,从事计划生育工作的大多是女性,这个计生局局长最好选择一个女干部担任比较合适。” 徐正笑了,说:“张书记啊,我对你的看法可是有不同意见的,你这可是性别歧视啊,谁规定计生局局长一定要女性担任啊?计生工作也有很多男性,我听说市医院中就有男妇科医生,所以您这个反对意见不成立啊。” 徐正虽然是笑着说这番话的,张林却听出了他话中的挑衅意味,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看了徐正一眼,心说,这家伙什么时候转换立场开始跟秦屯站在一起了?这家伙不是一向跟秦屯是对立的吗? 张林笑了笑,说:“我没说男同志不能担任计生局长,我只是觉得一个女同志担任更好一些。好,就算是这样,男同志适合担任计生局长,可田海同志年纪和专业方面都不合适啊?” 徐正说:“我倒不这么认为,田海这个同志我是认识的,他工作勤勤恳恳,这么多年来工作中从来没出现一点纰漏,也没有一点歪风邪气,这样一个同志正是我们组织上应该予以认可,予以表彰的,我们不能因为他有些年纪了,就不给他这种升迁的机会。同时专业不对口,我觉得田海同志是去做领导工作的,只要他能去把工作领导起来就好了,并不一定非要他是什么计生专家,我们这些年的实践证明,选择专家来做正职领导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很多专家在其专业上虽然很有成就,可做其领导来却一塌糊涂。” 秦屯说:“是啊,田海同志担任副局长多年,积累了丰富的行政经验,担任计生局长还是能胜任的。” 张林看徐正和秦屯一唱一和,完全站到了一起,二比一,局势显然是不利于自己的,便说:“好啦,我知道了。我们再来讨论……” 张林不对田海这个人选表态,而是把话题转到了别的议题上,是在采用拖字诀,徐正和秦屯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徐正心说看来我们联合起来,张林还真是无法应付,这一出将相和还真是唱对了。 书记会结束之后,张林回到了办公室,他意识到现在在书记会上因为秦屯和徐正站到了一起,局势开始不利于他了,他如果无法掌控书记会,按照小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那他就将失去对很多议题的掌控,这是十分危险的。 看来自上次徐正被鸿途集团欺骗一事被自己揭发之后,这家伙开始针对自己做一些布局了,甚至不惜联合以前的对手来一起对付自己。局面变得这么艰困,自己要如何应对呢?这需要极高的政治智慧,张林陷入了沉思中。 徐正回到了办公室,马上就接到了秦屯的电话,秦屯笑着说:“谢谢徐市长的大力支持了。” 徐正笑了,说:“秦副书记不要客气,我们只有互相支持在海川才会有立足之地。” 秦屯笑了,说:“那是,你没看张林那阵子的脸色难看的。” 徐正笑笑,说:“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后面有他好受的。”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挂了电话之后,徐正惬意的喝了一口茶水,他知道自己这一联合秦屯,就算是完全掌控了海川市的局面,张林啊张林,你就等着我摆布你吧。 这时,刘超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特快专递,说:“徐市长,这里有您一份特快专递。” 徐正喝着茶水,笑着问:“什么内容?从哪里来的?” 刘超说:“从北京寄过来的,封面上写着内有光碟,勿折。” 徐正没当回事,问道:“你没打开看看究竟是什么?” 刘超说:“封面上写着必须徐市长您亲自拆封。” 徐正心情不错,就伸手说:“给我吧。” 刘超就把快递给了徐正,自己出去了。 徐正放下茶杯,拆开了快递,里面是一个光碟盒,打开之后是一张刻录盘,并没有其他任何说明或者。徐正忽然心中莫名的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连忙开了电脑,把光盘放进了光驱中,点击打开。 电脑屏幕上出现吴雯的那一刹那,徐正惊呆了,手忙脚乱的就去关视频,放在一旁的茶杯也被他碰翻了,水洒了一桌子。 徐正顾不得去管茶杯,连忙从光驱中将光盘拿了出来,揣进了衣兜里,心虚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是在自己办公室里,这才心神稍定。 徐正整理了一下桌子,让刘超进来把茶水处理一下,刘超进来,看了看徐正,见徐正面如土色,便关心的问:“徐市长,你脸色很差,是不是病了?” 徐正哪有心思去管这个,指了指桌子,说:“小刘,你把桌子擦干净就出去吧。” 刘超就把桌子擦干净了,离开了徐正的办公室。 徐正在这一会儿脑海里一直思索着一个问题,这份光碟是从哪里来的?吴雯已经死了,显然不可能是她寄给自己的。傅华吗?傅华是最有可能接触到这份光碟的人,不过他似乎不是一个藏头露尾的小人,如果这份光碟落到了傅华手里,根据徐正的判断,他肯定会直接寄给纪委,而不是寄给自己。那是刘康吗?刘康似乎已经将光碟的原本和复制件给了自己,自己当着他的面将光碟一起销毁了,这份光碟应该不存在人间的才对啊。 再是寄件人把一份光碟就这么寄给自己算怎么回事?他想要干什么?显然他不是为了揭发自己的?那他要干什么?吓唬自己吗?还是想敲诈自己? 如果是敲诈自己,寄件人应该在里面注明他想要什么,可是并没有啊。那就是吓唬自己了,可是寄件人为什么要吓唬自己呢? 徐正拿起了快递的封皮,在上面查看寄件人的地址和电话,只见寄件人姓名一栏写着初茜,他不知道吴雯做花魁的那段历史,因此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吴雯曾经用过,只是觉得有点是像女人的名字。名字下面是地址,北京海淀区明府路971号,再下面是寄件人留下的电话。 徐正壮起胆子拨打了上面的号码,不管寄件人想要什么,他都需要跟自己谈谈才能把他的意思传达过来。 号码拨完,徐正犹豫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按下了拨出键,一阵令人心弦紧张的停顿之后,一个女声说道:“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徐正吓得手一哆嗦,手机掉到了地上,看来寄件人留下的电话是假的,而地址更可能是编造的。他究竟想干什么? 徐正呆了半晌,才恢复了一点理智,他将电话捡了起来,看了看,电话的质量很好,并没有摔坏。 虽然徐正想了半天,拨通了驻京办罗雨的电话,虽然他几乎都可以百分百确定地址一定是编造的,但他心中还是存在着一丝幻想,想查证一下这个地址究竟存不存在,如果存在里面究竟住着什么人。 罗雨接通了电话,说:“徐市长,您有什么指示?” 流落在外 罗雨接通了电话,说:“徐市长,您有什么指示?” 徐正强笑了一下,说:“小罗啊,你可是好长时间没跟我通电话了?” 罗雨自鸿途集团被揭发出来是一场骗局之后,傅华主动将责任承担了起来,唤起了他往昔跟傅华之间的情谊,他对自己也多少有了些清醒的认识,因此开始疏远徐正,亲近傅华了。 罗雨笑了笑说:“最近工作忙了一点,而且驻京办这边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没跟您汇报。” 徐正说:“好啦,我没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多跟我谈谈驻京办的情况,毕竟那里是我们海川市的门面,我很关心它的发展。” 罗雨说:“我知道,以后我会多汇报的。” 徐正说:“先不说这个了,你帮我查一下,北京海淀区明府路971号这个地址究竟是什么地方,查到了跟我说一声。” 罗雨就记下了这个地址,然后说:“我查出来马上给您回话。” 罗雨挂了电话,徐正忐忑不安的坐在办公室里等,这时,刘超再次进来,说徐正上午有个会议要参加,时间到了。 徐正此刻哪里好有什么心思去参加什么会议啊,便说:“小刘,我身体不舒服,你看家里哪位副市长在,让他去吧,再是把我今天的行程能推都推掉,推不掉安排别的副市长去。” 刘超说:“好的,我马上去安排。您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 徐正说:“你就去安排吧,不用管我了。” 刘超就出去了,徐正继续呆坐在办公室里。 临近中午,罗雨的电话打了过来,上来就说:“徐市长,您给我这个地址对吗?” 徐正说:“怎么了?” 罗雨笑笑说:“是不是什么人跟您开玩笑的?我问遍了在海淀区的所有朋友,他们都说海淀区没什么明府路,还笑着问我是不是被什么人捉弄了,什么明府路,是地狱那个冥府路吧?” 徐正心里咯噔一声,这个谐音说中了他心中最害怕的一点,他最不敢想的就是吴雯的鬼魂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徐正声音有点哆嗦了,说:“小罗,你说什么?” 罗雨笑了,说:“一个朋友逗我玩的,他是说海淀区并没有这个所谓的明府路。” 徐正的心坠到了谷底,有气无力的说:“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小罗。” 罗雨挂了电话,徐正呆坐在坐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是活人寄给自己这份东西,那还有办法去解决,可如果真是冥府路寄来的,那他去哪里想办法解决呢? 刘超来问徐正午饭怎么安排,徐正此刻那还有心思吃什么午饭那,他想了一下,说:“安排车子,送我回家。” 徐正就回了家,妻子见他回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他说:“我不吃了,我在书房有事,别来打搅我。” 徐正就钻进了书房,关上门拉上了窗帘,打开电脑,开始看起视频来了。他觉得冥府路也许是寄件人的一个吓唬他的手法,并不是真的是鬼魂寄来的光碟。既然寄件人没有留下其他线索,那很可能寄件人在视频里面流了什么线索,他要仔细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重温这段生活景象,徐正是既恐惧又有些甜蜜的,吴雯当初使用的摄像器材质量不错,两人当初的一举一动被录得很清晰,徐正再次看到了吴雯的万种风情,却同时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再度拥有吴雯了,心中不免憾甚。 直看到最后,徐正也没看到一点点寄件人留下的痕迹,他傻眼了,难道这真是吴雯从冥府寄给自己的吗? 徐正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了。 刘康接到了刘超徐正要推迟下午见面的电话,下午本来他是要跟徐正见面谈贷款的事情,徐正突然推迟,让他不禁犯了寻思,这家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贷款的事情有了变数? 刘康问:“刘秘啊,知不知道推迟到什么时间啊?为什么啊?” 刘超说:“不知道会推迟到什么时间,也没别的原因了,就是徐市长可能生病了,他今天状态很差,所以叫我把下午所有的行程安排都推了。” 刘康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刘超说:“回家了。” 刘康说:“那我打电话问候他一下吧。” 刘康就拨了徐正的电话,徐正正瘫软在地上,手机响了,把他从惶恐中惊醒,看了看号码,是刘康,他心里认为吴雯这一切都是刘康给自己带来的,虽然知道刘康是找自己谈贷款的事情,心中却怨恨刘康,不想借这个电话,索性就关机了事。 电话那边的刘康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女声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不禁呆了一下,看来徐正真是对自己有意见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明明是开机状态,接到自己的电话之后就关机了。 刘康就有些纳闷了,最近几天自己也没做什么得罪徐正的事情啊?徐正怎么就会不接自己的电话了呢? 刘康百思不得其解。 深夜,吴雯再次出现在徐正的梦中,……徐正醒了过来,便感觉特别的难受,看了看,身旁的妻子严芳还在酣睡,徐正赶忙起床,把内裤换掉了。换掉内裤之后,感觉上倒是很舒服了,可是徐正不敢再闭上眼睛睡觉了,他害怕吴雯再次出现在梦中。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折腾到快天亮,这才不自觉的睡了过去。 老徐,快醒醒,徐正睁开眼睛,见妻子正站在床边看着他,便问道:“我刚睡着,你叫醒我干吗?” 严芳说:“小刘等你好长时间了,说你上午有活动要参加,再不叫你就晚了。” 徐正说:“几点了?” 严芳说:“快九点半了。” 徐正一下子跳了起来,说:“你怎么不早叫我?” 严芳说:“谁知道你会睡这么长时间啊?” 徐正连忙穿好了衣服,随便洗了几把脸,就带着刘超出了家。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睡眠,徐正倒是精神很好,活动也是一种例行公事,刘超早就给他准备了讲稿,因此徐正顺利的应付了下来。 活动结束后,徐正谢绝了主办人留他吃饭的邀请,带着刘超赶回了市政府。在车上,刘超说:“徐市长,你的手机没开,刘康找你,电话都打在我这边的手机上了。” 徐正心里暗骂:“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就不能让自己消停会啦?” 徐正说:“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会打给他的。” 回了办公室,徐正就打了电话给刘康,说:“你怎么回事啊,一点时间都不能等吗?” 刘康陪笑着说:“不是啦,我是听小刘说你病了,就想打电话问候一下,怎么样,好了吗?” 徐正已经从昨天的恐惧中恢复了过来,说:“我没事了,正好我现在有点时间,你过来吧。” 刘康过了一会儿就赶到了市政府,徐正和他见面之后,就把贷款的事情跟他谈了一下,谈完之后,徐正问道:“刘董啊,你在北京可认识一个叫做初茜的人?” 刘康惊讶的看了看徐正,问道:“徐市长,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徐正看见刘康惊讶的表情,便知道刘康一定认识这个叫初茜的人,说:“你认识她?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刘康说:“初茜是吴雯在北京曾经用过的一个名字,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什么?初茜就是吴雯?”徐正惊讶的叫了起来,顿时面如土色,瘫软在座位上了。 刘康看徐正的状况不对,赶忙走了过去,说:“你怎么了,徐市长?” 徐正看了看刘康,说:“吴雯找上我了,我被冤鬼缠身啦。” 刘康笑了,说:“别瞎说了,这世界上那有什么鬼神?你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徐正说:“不是的,我昨天接到了初茜寄来的快递,上面的地址就写着冥府路,摆明了是从地狱里寄过来的。” 刘康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刘某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做过?从来没见过什么鬼神,就算有鬼神,老子一样把他们打倒在地,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徐市长,你被人戏弄了,如果真是鬼寄给你的,那还需要用快递吗?直接就送到你的面前了。” 徐正说:“可是那里面的内容很惊人,是吴雯当初拍的录像的光盘。如果不是鬼,他又怎么能有这份录像呢?” 刘康这下吃惊了,他叫道:“什么,那份录像的光盘?” 徐正说:“是啊,话说当初你不是都拿回来销毁了吗?” 刘康说:“我的人是找到了那份录像,找到的东西我也当着你的面销毁了,现在又突然出现,说明这份录像还是有备份流落在外面。会是什么人呢?难道吴雯真的交给了她的朋友一个备份?不对啊,如果真是交给了她的朋友,吴文出事之后,她应该将录像交给警方啊,而不是寄过来吓唬你。” 正轨 徐正说:“我也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谁做的这件事情,录像我也再次看了一遍,没发现丝毫蛛丝马迹。对方出了这一份录像,没有任何其他东西留下,你说,他这是想干什么?” 刘康想了想,说:“不管对方想要干什么,他肯定还会找你的,你就先把心放回肚里,等他找上门来再说,不要又是鬼又是神的,自己吓自己了。” 徐正苦笑了一下,说:“你说的倒轻松,我那里有你这么淡定。” 刘康笑了,说:“鬼神都怕恶人,你凶一点,他们就不敢找你了。” 徐正说:“那我就这么等着?” 刘康说:“对,就这么等着。” 徐正说:“不行啊,这么等着不是办法,我现在已经害怕到不行了,如果对方再出个什么状况,我真怕我会崩溃掉的。你是不是找人去北京查一下,赶紧把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给我找出来。” 刘康想了想,说:“行,我安排人去查就是了。” 徐正说:“你也清楚这录像对你我意味着什么,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做的干净利落一点,别再留后患了。” 刘康冷笑了一声,说:“这一次我一定做得干净利落,不会再留什么后患了。” 刘康回了西岭酒店,就拨打了小田的电话,过了一会儿,小田接通了,说:“找我有什么事吗?刘董。” 刘康说:“小田,你好好想想,吴雯当初在仙境夜总会的时候的那些朋友你还记得吗?” 小田笑了,说:“时间很长了,我大多没了记忆了。刘董问这个干什么?” 刘康说:“现在又冒出一份录像光碟来,我在想是不是吴雯活着的时候给了他什么朋友一份,你再回忆一下,吴雯在这一次回北京之后,有没有跟什么人走得特别近?” 小田说:“出了那个傅华夫妻两个,没发现她跟什么朋友见过面啊。” 刘康说:“吴雯不太可能交给傅华,傅华这种人我很了解,如果录像在他手中,那他一定会在当初警方询问他的时候交出来的,不会留到现在拿来威胁徐正的。真是邪门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了呢?小田,你确信当时已经把吴雯那里有关这份录像的一切都拿出来了吗?” 小田说:“都拿了啊,我记得都清理光了。” 刘康说:“还真是奇怪了,为什么外面还有录像光盘呢?小田啊,你在北京给我好好查一下,看究竟是谁在后面捣鬼?特别要注意一下那个傅华。” 小田说:“查是没问题的,不过刘董,我最近手头确实有点紧。” 刘康说:“好啦,我给你打一点钱过去了,你给我好好查一下,查出来是谁之后,尽快帮我处理掉。” 小田说:“好的,没问题。” 刘康挂了电话,坐在那里开始寻思,究竟是谁做了这件事情呢?这份录像不仅仅威胁到了徐正,也也威胁到了他刘康,他是看过这份视频的,吴雯当初为了录这份视频,在很多地方刻意引诱徐正谈及了刘康和徐正之间的交易,因此这份视频如果被警方拿到,那出事的就不仅仅是徐正,他刘康也必然会跟着倒霉的。 会是谁在背后搞鬼呢?在这个事件相关的人中,傅华已经先被刘康否决了,徐正自己不会吓自己,小田又说吴雯在回北京的这段时间中没接触过以前在仙境夜总会的那些朋友,那会不会是吴雯的亲属呢? 刘康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吴雯对她以前在仙境夜总会的经历一直是瞒着家人的,她不可能将自己跟徐正这段暧昧的经历留给家人保管。 那剩下来的知情者就只有自己这一方人马了,自己当然不会捣自己的鬼,真是邪门了,竟然连怀疑的对象都没有,难道真是像徐正所想的那样,吴雯的鬼魂捣的鬼? 这肯定不会,刘康是经历过打倒牛鬼蛇神的那个年代的,在那个年代,一切的鬼神都被打倒在地,还被踩上了一万只脚,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就算是受到了这样的对待,鬼鬼神们也没站出来反抗,那个时候刘康就知道,这世上是没有鬼神的,那些鬼神的传说,不过是过去愚昧的人对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而臆造出来的。 可是这搞鬼的究竟会是谁?刘康有点糊涂了,他出来没遇到过这种没有怀疑对象的情况。 刘康虽然坚持没有鬼神,可徐正心中总是忐忑不安,他再次梦到了吴雯,而且梦中的情形栩栩如生,虽然吴雯没再次向他索命,可他总不能安心,他害怕吴雯会像以前那样重复的出现在自己梦中,那样就算是不向他索命,他也会受不了的。 想到上一次自己是求助于王畚大师用了解怨咒才化解了那一劫,刘康走了之后,徐正便打了电话给王畚,他上一次去北京的时候,为了防止再被吴雯纠缠,就请求王畚大师给他留了联系地址。 电话通了,王畚大师雄厚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好,是哪位?” 徐正顿时便觉得心里有了支撑,赶忙笑着说:“大师,是我,海川市的徐正,您还记得我吗?” 王畚笑了笑,说:“我怎么能忘记徐先生呢,解怨咒我只给你一个人用过,当然印象深刻了。对了,那解怨咒还有效果吗?” 徐正说:“很有效,从大师那里离开之后,我的睡眠就好了很多,好长时间没做那个噩梦了。” 王畚笑了笑,说:“那就好,对你有用就好,这说明我师傅教给我的解怨咒还是有效的。徐先生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正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便说:“大师,你旁边有人吗?” 王畚说:“没有别人了,有什么话不好说吗?” 徐正说:“是的,大师,我又做了不好的梦了,只是这一次对方并没有跟我索命,而是……” 徐正就把梦中的情形将给王畚听了,王畚听完,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问道:“徐先生,我问一句不太好问的话,您遵守了上次在我这里所发的誓言了吗?” 徐正迟疑了一下,说:“大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王畚说:“意思是说你真的改过了吗?” 徐正心中没底了,他这段时间也不是没做亏心事的,原本他以为吴雯的事情过去之后,别的什么不会再来纠缠他了,因此他觉得不需要再担心什么,依旧我行我素啦。 虽然是这样,徐正也不想承认自己再次做过什么亏心事了,便嘴硬的说道:“大师,我当然改过了,你不相信我?” 王畚笑了笑,说:“我不是不相信徐先生,我只是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的,奇怪了,如果你遵守了誓言,那个冤魂应该不能再出来纠缠你的。” 徐正说:“大师你是说又是那个冤魂在作祟?” 王畚说:“你说的这种情况,是另一种冤魂报冤的方式,老话叫鬼交,在睡梦中跟鬼魂交,多见于女人,巢元方的《诸病源候论》记载过,说其状不欲见人,如有对娱,独言笑,或时悲泣。妇人与鬼交通者脏腹虚,神守弱,故鬼气得病之也。” 徐正吓坏了,说:“大师,你不是说那个解怨咒有用吗,怎么又会这个样子的呢?” 王畚说:“我也纳闷啊,按照你说的前面那些情况,解怨咒肯定是有用的,除非你违反了誓言,你要知道自身正,则气神均为强健,风邪鬼魅不能伤之;而自身不正,则气弱神衰,风邪乘虚,鬼干其正。因此我才问你,是不是做了违反誓言的事情。” 徐正说:“大师,不管怎么样,这个鬼交是发生了,如果她每天都来纠缠,我是受不了的,还请您解救一下。” 徐正虽然没说自己违背了誓言,可是王畚还是听出了他真的有做过亏心事了,便叹了一口气,说:“徐先生,你让我怎么说你啊?你是不是拿誓言当儿戏啊?你这个样子,天神老子也就不了你。” 徐正央求道:“大师,我知道错了,您既然救过我一次,那就再救我一次吧?要不你再用用解怨咒?” 王畚说:“你当那解怨咒是什么,你想用就能用的吗?你的心不诚,再用也不会有效地。” 徐正说:“大师,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王畚叹了口气,说:“徐先生,我倒是可以再救你一次,不过我要事先警告你,这一次你可不能再次违背你的誓言啦,如果你再做了亏心事,有再一再二,可没再三再四,到时候你可能遇到的惩罚将会十分的残酷,那个时候你就是再来找我,我也救不了你了。” 徐正松了一口气说:“谢谢您了大师,我发誓,再也不做亏心事了。” 又是周末,金达早早就打来电话,说是他在这一个周中思考了很多关于海川市发展战略的问题,很想跟傅华好好交流一下,让傅华到中央党校来接他。傅华听金达这么说,知道他重新走上了正轨,便笑着答应了。 引经据典 傅华从家里出发,就直接去了中央党校,在停车的时候,傅华无意间注意到一辆黑色的轿车似乎从他家里就开始跟着他,一直跟到中央党校。因为是早上,又是周末,路上本来来往的车辆就少,加上党校这个地方本身就带点神秘色彩,来这里的车子就更少了,就是傅华也是因为要接金达才会过来,因此跟在身后的这辆车子就显得有点特别醒目。 傅华心中暗自疑惑,会是谁暗中跟着自己呢?不过他并不敢确信,只是在心中留了意,像什么也没发现一样,在外面打了电话给金达,让金达出来。 金达过了一小会儿就出来了,傅华注意到这期间那辆黑色的小轿车就停在不远处,似乎在等着自己进一步的行动。 傅华调转车头,载着金达往驻京办开,金达显得十分兴奋,在车上就开始讲起他这一周的思考成果,傅华,你知道吗,21世纪是海洋的世纪,海洋资源的开发越来越引起世界各国的重视,海洋经济日益成为一个国家或地区发展的重要增长极。在人类社会发展的陆地资源日益受到制约的条件下,谁抓住并利用好了海洋资源,谁就占据了未来的战略制高点。东海海域面积辽阔,海洋资源丰富,发展海洋经济大有可为,海洋经济必然会成为东海经济的重要增长极,而海川处于东海海域的中心,正好可以起到一个贯穿南北的作用…… 傅华一边听着金达滔滔不绝的讲述,一边留意身后,那辆黑色的车子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这家伙果然是在跟踪自己。 金达讲了半天,见傅华始终没有回应,便有些不高兴的说:“傅华,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讲的是什么?” 傅华抱歉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金副市长,海洋经济的问题我们到了驻京办再讨论,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金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傅华,你以为这是在演谍战片吗?跟踪你,谁会跟踪你啊?” 傅华笑着说:“不是在演谍战片啦,不过很奇怪,你注意到后面那辆黑色的轿车了吗?” 金达往后看了看,然后说:“看到了,是有那么一辆,怎么了,你不会因为它是黑色的就以为是在跟踪你吧?” 傅华说:“没有了,这辆车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在我身后,一直跟我到了中央党校,现在还在跟着,我觉得他在跟踪我的概率比较大。” 说着傅华故意加大踩油门的力度,把车速提了起来,从后视镜中他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也提了速度跟在后面。过了一会儿,傅华减慢了速度,将车子并入了慢车道,黑色的车子做了同样的动作。 这个时候,就连金达也觉得这辆车是在跟踪了,他看了看傅华,问道:“傅华,你做了什么,是不是牵涉到了什么机密之类的?为什么他会跟踪你?”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是太清楚,等一下去问一问清楚好啦。” 金达一惊,问道,你要干什么?不是要逼停他吧?别玩了,很不安全的。 傅华笑了,说:“不会的,我怎么会危及你的安全呢?” 说着前面到了一个红绿灯,傅华故意拖慢了速度,等到红灯就把车子停了下来。车一停,傅华就跳下了车,快步走向了身后黑色的轿车,从车窗看过去,一个熟悉的面孔在里面,这就是当初吴雯帮他时那个男青年。 傅华就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会跟在身后了,肯定是因为吴雯的事情。他伸手敲了敲车窗,示意男青年把车窗降下来。 傅华跳下车的时候,小田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可是他前后都有车,一时很难逃开,就索性不动,等傅华找过来,现在见到傅华敲车窗,就降下了车窗,笑着说:“傅主任,真是巧啊,怎么会在这碰到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一直跟着我,又怎么能不碰到我?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吧?诶,对了,一直都还没请教你怎么称呼呢。” 小田笑了笑,说:“不必了,一会儿我还约了人,赶时间呢。至于我叫什么,我跟傅主任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傅华笑笑,说:“怎么这么客气呢,上一次你帮了我,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一块聊聊嘛。” 这时红灯换成了绿灯,停在傅华车后的车子不耐烦了,都在按喇叭催前面的车子快走,小田指了指前面,笑着说:“换灯了,你还是赶紧去开你的车吧,不然就会挨骂了。” 傅华却不想放走小田,他一定要知道这家伙究竟是谁,他心中高度怀疑这家伙与吴雯的死有关,便笑着说:“别管他们,等不及了他们就会超过去的。” 前面的车子就陆续打方向盘超过傅华的车,开走了,小田见有了空隙,也发动车子,冲着傅华笑了笑说:“不好意思了,改日再见了。” 傅华没办法阻拦小田离开,只好在后面拿出笔在手上记下了小田的车牌,这才走回了自己的车。 金达看了看傅华,说:“什么人啊?你认识吗?” 傅华说:“算是认识吧。”便发动了车子,带金达回了驻京办。 到了办公室,金达对路上发生这件被跟踪的事情很感兴趣,便问傅华:“诶,那部黑色的车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知道这件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并且他也不想把金达扯进这个漩涡中,便笑了笑,说:“没什么,一个以前的朋友开玩笑呢。继续说说你的海洋经济吧,海洋经济东海省提了有一段时间了,已经有了很多成型的观点,不知道你的思考中有没有新的东西?” 金达笑着说:“傅华啊,看来你很留意东海省的经济发展啊,你做这个驻京办主任确实太可惜了。” 傅华笑了,说:“这个问题我们以前已经谈过了,还是说说你的海洋经济吧。” 金达说:“我的设想是把海川建设成一个以临港、涉海、海洋产业发达为特征,以科学开发海洋资源与保护生态环境为导向,以区域优势产业为特色,以经济、文化、社会、生态协调发展为前提,具有较强综合竞争力的经济功能区,而不是一个简单的海洋产业。”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金副市长果然很有战略眼光,这个观点很有独创性,提出来肯定很吸引人。” 金达笑了,说:“你别拍我的马屁了,我这也是参考国际上的一些做法而已。目前,美国把海洋作为地球上最后的开辟疆域,未来50年发展重心从外层空间转向海洋,抢占蓝色发展制高点;俄罗斯强调恢复海洋强国地位,依托科技打造海洋军事和航运强国;日本全面推进海洋强国战略,另外,加拿大、欧盟、越南、印度、韩国等国家和地区也纷纷推出雄心勃勃的海洋发展战略。海洋已成为全球新一轮竞争发展的前沿阵地,他们管这叫蓝色经济,已成为全球兴起的新型经济,已成为强国复兴的重大战略……” 理论方面是金达的长处,因此就很自信,谈起来引经据典,什么国际国内,说得兴致勃勃,神采飞扬。 傅华笑笑说:“对啊,发展海洋经济确实很适合海川,海川市是海洋大市,海岸线长,拥有多处海湾,近海岛屿众多,海洋面积大,与陆地面积大致相当,近海海域栖息和回游的鱼虾类达二百多种,主要经济鱼类产量均居全省前列。同时海川市拥有雄厚的海洋科研力量。因此,发挥海川的海洋科技优势,借开发蓝色经济区之机,足可以承担起带动东海省发展海洋科学技术和开发利用海洋的重任。” 金达笑了,说:“我就知道你会赞同我的意见的。往更远来看,我们海川发展起来了,可以进一步扩大改革开放,带动整个东北亚区域国家之间的高科技合作,形成一个发展的高点。” 傅华笑了,说:“还是金副市长看得深远,不愧是省里下来的,你这个思路都可以作为东海省海洋经济发展的整体思路了。” 听傅华说道不愧是省里下来的,本来神采飞扬的金达的脸色黯淡了下来,苦笑了一下,说:“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过是被人排挤出来读书的,说这么多,也没人听啊?” 傅华笑了,说:“诶,金副市长,你不会是在转着弯骂我不是人吧?我这不是在听吗?” 金达也笑了,说:“我只不过发发牢骚而已,没想到把你给带进去了。我是说,我这些观点虽然不错,可是海川市的领导们一定不会听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倒不觉得,张林书记还是很不错的,他很正直,对海川的经济发展也很上心,你这个观点我想他一定会接受。” 排除嫌疑 金达说:“张书记是管党群的,就算他接受我的海洋经济观点,要实施还是需要通过徐正,我觉得张书记在这方面是很难说服徐正的,他在徐正面前有点偏软弱,尤其是这个观点还是我提出来的。” 傅华也觉得张林偏软弱了一点,不过他并不想在金达面前臧否领导,便笑了笑,说:“张书记那是比较尊重党政分开的规定,倒不是软弱,我觉得不要去管徐正接不接受,你让张书记了解你的观点就好了,我想他只要是赞同,这又对海川经济发展有利,他就会想办法去推动实施的。再说,你也可以把这个观点跟省里汇报一下,我想省里一定会重视这一观点的。” 金达说:“这倒是,我想郭奎书记看到这个想法一定会很高兴的。等我回去把这个观点系统一下,形成一个报告,到时候分别递给郭奎书记和张林书记看。诶,傅华,等我报告形成之后,你可要帮我提点修改意见啊。” 傅华笑了,说:“金副市长,你还真看得起我啊?” 金达笑笑说:“你别谦虚了,我一谈海洋经济,你就把海川市的海洋状况说得一清二楚,如数家珍,我相信你不是关心海川的经济发展,绝对做不到这一点。到时候给我点参考意见,也好让我的报告更成熟一点。” 傅华笑笑,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先提一点我的看法了。” 金达笑了,说:“这就对了,说吧,我洗耳恭听。” 傅华说:“我们刚才所谈的内容,偏重于理论,这在你原来省里的位置上这么说是没问题的,而现在在副市长的位置上,恐怕就不够了。” 金达愣了一下,说:“怎么说?” 傅华说:“你原来在省里是做理论研究的,而现在做副市长却是偏重于实施的,因此我觉得你这份报告在注重理论的同时,也应该多提出一些可以付诸实施的具体措施,以呼应你目前这个副市长身份。” 金达笑了,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会认真思考这方面的问题的,确实是如何付诸实施才是问题的关键。” 两人越说越投机,这个话题一直聊到中午,金达看到了中午,有些歉意的笑着说:“不好意思啊,让你牺牲周末的时间陪我。” 傅华笑了,说:“这在驻京办是常态,我们这些做接待工作的,那里有什么周末啊。” 金达笑笑说:“你可以这么想,可是你妻子不一定这么想,诶,我来北京这么长时间,你还没带妻子给我见见呢,正好我今天在这里,把她叫出来,我请她吃饭吧。” 傅华觉得跟金达很投缘,认为这个人是可以作为朋友深交的,便打了电话给赵婷,让赵婷来驻京办跟金达一起吃饭。 金达见到赵婷,笑着跟赵婷握手问好,转头对傅华说:“我说呢,为什么你非要留在北京,原来有这么漂亮的夫人在北京啊。” 傅华笑了,说:“金副市长太夸奖了。” 三人就下去了海川大厦的餐厅吃饭,金达也是一个直爽的性格,跟赵婷自然是相处融洽,三人这顿饭吃的都很高兴。 饭后傅华送金达回中央党校,赵婷就去逛街了。 一路上,傅华很留意身后的车辆,却再也没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 将金达送回党校之后,傅华打了电话给自己一个车管所的朋友,让他帮自己查一下他记下那个车号的车主是谁,有没有办法可以联系上车主。 过了一会儿,车管所的朋友给傅华回了电话,把查到的车主的情况告诉了傅华,车主姓田,傅华就拨通了车主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谁啊?” 傅华听得出来这正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男青年的声音,便说:“田先生吗?我傅华,海川驻京办的,你应该知道我的吧?” 小田愣了一下,他根本没想到傅华会打来电话,说:“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傅华笑了笑说:“我查了一下你的车的登记资料,就知道了。” 小田说:“你竟然在调查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傅华说:“也没什么了,就是想跟你聊一下,有些情况要跟你了解了解。” 小田心知傅华想聊什么,他肯定是想了解吴雯的一些情况,吴雯就是他杀的,他又怎么肯跟傅华聊呢,便说:“我现在忙得很,没工夫伺候你。” 傅华说:“那你什么时间有空,打电话给我,我们再好好聊聊。” 小田说:“我没心思跟你聊什么,你别再打来电话了。” 傅华说:“不是,田先生,我就想向你了解些情况,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吴雯……” 还没等傅华说清要问吴雯什么情况,小田那边就哐地扣了电话,傅华就只听到嘟嘟的忙音。 傅华不甘心这样,就又拨了过去,这一次小田索性关机了。 小田这个样子,让傅华越发怀疑他跟吴雯的死一定有关系,就算不是他杀的,起码他也是知情者。因此傅华越发想要了解清楚小田究竟知道些什么情况。 傅华找到了小田的住处,敲门,小田在猫眼中看到是傅华,不禁暗骂这家伙缠人,不过他也没有怕傅华,而是打开门,说:“姓傅的,你有完没完,我跟你讲,我什么都不知道,别再来找我了,否则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傅华陪笑着说:“田先生,你就跟我聊聊嘛,我很想了解一下吴雯的一些情况。” 小田说:“聊什么,跟你说我不知道。” 说完,小田关上了门。 傅华不甘心就这样毫无所获,再次敲响了门,好长时间,小田耐不住他一再敲门,再次开了门,冲着傅华喊道:“我跟你讲,赶紧给我滚蛋,你再敲门我就报警了。” 傅华说:“田先生,我就耽搁你几分钟时间……” 没等傅华说完,小田再次把门狠狠扣死了。 傅华伸手想要再去敲门,犹豫了一下,心知就算敲开了小田的门,他也不会跟自己说些什么的,只好放弃了。 出来上了车,傅华想到,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要怎么才能让小田开口呢? 傅华想了想,既然小田不肯跟自己交谈,警察找他总会说了吧,于是他发动车子来到了刑警队,找到了张警官。 傅华说:“张警官,你不是说我发现什么有关吴雯被杀线索就跟你反映吗?” 张警官正在为吴雯的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发愁呢,命案必破,上面一直在追着这个案子,让他十分头疼,听傅华说有了线索,不禁眼前一亮,追问道:“是啊,你发现什么了吗?” 傅华说:“是啊,我碰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当初是吴雯的一个朋友,而且跟刘康关系密切,我怀疑这个人与吴雯被杀一案有莫大的关系。” 傅华就把小田的情况跟张警官说了,张警官记下了小田的地址和联系电话,说:“行啊,我会去询问一下这个人的。” 张警官就找到了小田,询问他跟吴雯之间的关系,小田心中暗骂傅华多事,不过他在社会上混了也不止一天了,早就有一套应对之策,他知道自己不能否认认识吴雯,这种情况之下,越是否认,越是让人怀疑,索性大大方方承认认识吴雯,至于怎么认识的,他说自己是为康盛集团工作的,而康盛集团的董事长刘康是吴雯的干爹,因此在一些工作当中就会接触到,就这么认识了。 张警官又询问了小田在吴雯被杀那一天在做什么,小田对此早就做了准备,举出了几个证人证明自己当晚在酒吧喝酒。 张警官见小田一点纰漏都没有,心中未免有些失望,看来这是条没用的线索,便说:“我会跟你说的这几个人认真核实你说的情况的。” 小田早就跟这几个人打好了招呼,因此并不担心,笑着说:“这是事实,你尽管核实好了。” 张警官就离开了,去找了小田所说的几个朋友调查了一下,那几个朋友跟小田说的是一样的,他就把这条线索放下了。 海川的刘康接到了北京警方一个朋友的电话,朋友问他是否认识一个姓田的人? 刘康马上想到了小田,心中一惊,不会是小田出事了吧?赶忙问道:“田什么?出了什么事了?” 朋友说了小田的姓名,说了傅华去警方提供了小田的情况,刑警调查了小田,得知小田是康盛集团的员工,跟吴雯认识。 刘康心中暗自诧异,小田既然被调查了,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一声?再是警方究竟掌握了小田的什么情况,不会是怀疑小田跟吴雯被杀一案有关吧? 饶是刘康久经沙场,心中也有七上八下的感觉,他说:“这个小田我倒是认识,是我手下一个员工,不过我跟他并不是很熟,怎么你们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朋友笑笑说:“那倒没有,警方只是怀疑他,不过这个家伙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已经排除嫌疑了。” 饶你一条小命 刘康暗自松了一口气,小田被排除嫌疑,说明危险暂时过去了,他说:“你们警方查了这么长时间了,究竟查出了什么没有?” 朋友说:“这个案子很复杂,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案件一直停在那里,本来这一次找到小田,以为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结果还是空欢喜一场。” 刘康假装不高兴的说:“你们也是的,我干女儿被害了这么长时间啦,怎么还一点线索都没有?这叫我这个做干爹的情何以堪?是不是你们不积极啊?要不要我悬赏一点花红,提高一下你们的积极性。” 朋友说:“刘董你别这么说,你错怪我们了。我们现在也有很大的压力,上面每天都在催这个案子,我们也想早一点破了这个案子的。” 刘康说:“你跟刑警队的同志们说,谁能破了这个案子,我刘康个人奖励他十万块,我这个人向来说到做到,你是知道的。” 朋友说:“好了,我会催他们加把劲的。” 朋友挂了电话,刘康立马就把电话打给了小田,小田接了电话,刘康怕小田的手机被监听了,上来就说:“你出去找一个公用电话打给我。” 小田愣了一下,说:“刘董,出了什么事了?” 刘康说:“叫你去找你就赶紧去找。”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小田打了过来,刘康问道:“警察找你了?” 小田说:“是啊,不过,刘董你放心,他们在我这里查不到什么的。” 刘康说:“他们没查到什么我知道,可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件事情?你又是怎么被傅华发现的?” 小田说:“刘董你都知道了啊?我不跟你说是因为我觉得警察这边没什么问题的,至于傅华为什么会发现我,那不是你交代我要去跟踪他,没想到这家伙很机警,结果被他知道我在后面跟着他,直接找到我来质问我。” 刘康说:“他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吗?他又是怎么知道你的详细情况的?” 小田说:“他记下了我的车号,查了我的车主资料。” 刘康不满地说:“你开着自己的车去跟踪傅华,怎么也不做做掩饰,就这样完全暴露在傅华面前啊?你以前的本事哪去了?” 小田说:“对不起啊,刘董,这是个意外。” 刘康骂道:“你笨就说你笨,说什么意外?” 小田说:“是,是,我笨。刘董,那我下一步怎么办?还要跟着傅华吗?” 刘康说:“你跟个屁啊,人家都知道你了,难道你想让他再次抓到你吗?你现在已经被警察注意到了,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我警告你啊,在这段时间内,你不准去做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知道吗?” 小田说:“好好,不过刘董,我手头又没钱了,如果只是在家呆着,可就没饭吃了。” 刘康惊诧的说:“你怎么又没钱了,我前段时间不是打给你一笔钱了吗?” 小田说:“都花完了。” 刘康说:“你这花的也太快了吧?” 小田说:“前天手痒,跟人赌了几把,都输了。” 刘康说:“你这家伙花我的钱不心疼是吧?” 小田笑笑说:“刘董啊,给我这点小钱对您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 刘康说:“我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你老是这么花,我也供不起。” 小田说:“您要是不给我钱,那我只有自己想办法去赚了,只是惹出了事,您可别怪我。” 刘康还真怕小田出去跟那些社会上的人乱混,现在小田是在外面,警察询问他也只是不轻不重的问问而已,可如果小田出了什么问题进了局子,那说不定拖泥带水就会将自己带出来。刘康见过这种事情很多,有人不就是因为一点小偷小摸被抓,结果进去被三吓两吓,这一生所犯的所有错误都招了出来,最终送了性命的都有,更何况小田确实有命案在身,他说:“好啦,我再打一笔钱给你,这一次你给我省着点化。” 小田笑了,说:“那谢谢刘董了。” 刘康听出小田语气中有一丝得意,就知道这家伙对又可以拿自己的钱花上一阵而得意,心中十分生气,哐的一下扣了电话。 扣了电话的刘康坐在那里生闷气,最近这一阶段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出问题? 刘康是一个很精细的人,每一件事情不打算到每一个细处他一般是不肯去做的,可是最近这一段时期,先是吴雯被小田失手杀害,然后又是他以为已经被销毁的录像视频重现,现在就连自己让小田去监视傅华小田都能被傅华发现,这接二连三的纰漏出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还有这个小田,利用吴雯被杀这件事情不断地向自己要钱,生生把自己当成了财神爷,这个无底洞也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被填满啊? 等等,刘康脑海了忽然灵光一闪,对啊,自己怎么就忽视了小田了呢?就吴雯被杀这件事情来说,按说本来应该是傅华最想找自己的麻烦,可是傅华虽然动作不断,可无法拿出关键性的证据来,因此徐正那里重新出现的视频,就不可能是在傅华手里,傅华也不能从中得到什么利益。而唯一能从视频重新出现这件事情中得到利益的人,目前来看好像就是小田啊。 同时,小田是唯一一个能接触到视频,又能把视频保留下来的人,当初是他在吴雯家里把视频拿出来的,假设当时吴雯还没有把视频复制件给别人的话,那只有小田手里可能留有视频的复制件。而且小田也是熟悉吴雯情况的人,徐正接到的快递上什么冥府路,什么初茜小田都是知情者之一。 大概也只有小田才会把视频寄给徐正,而故意不留下任何线索,他毕竟是知道自己手段的,留下任何线索,自己都可能查到他,而不留下线索,自己就很可能把查是谁寄得这差事交给小田,他也可借机敲自己竹杠。 刘康想到这里,惊出一身冷汗,想不到自己身边养了这么一条狼啊。小田与吴雯不同,吴雯所接触都是自己正面的业务,对自己台面下的事情只知道一点皮毛,小田是专门为自己做台面下的事情的,他知道的可就不止一点半点,随便拿出点什么来都能置自己死地的。 这可要怎么办啊? 这时刘康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看是徐正的号码,赶忙接通了,说:“徐市长,有什么事情吗?” 徐正说:“刘董啊,你查到视频是谁寄得了吗?” 原来徐正索然经过王畚的施法,晚上再没做与吴雯有关的梦,可是有这么一个视频在,对他来说,是如鲠在喉,必欲除之而后快,否则就算是他能安眠无梦,自身出了事去吃了牢饭也是没用的。 刘康迟疑了一小会儿,他再想要如何跟徐正说这件事情,要不要如实跟他讲? 徐正见刘康不说话,便说道:“是不是你心中有怀疑对象了?” 刘康说:“是的,我发现当初办这件事情的那个手下很有问题。” 徐正急了,说:“刘康,弄了半天是你手下的人出了问题,你能不能办点干净利索的事情,怎么老是拖泥带水的,竟然被自己手下耍了一道。” 刘康说:“我也是刚刚才猜到的,你放心了,我会处理的。” 徐正说:“你怎么处理?不会过几天我又收到一份视频了吧?” 刘康说:“这一次一定不会了。” 徐正说:“刘康啊,我对你做事的手法还真是怀疑啊?怎么老出问题啊?你可想清楚,再出问题,我们可是要去坐牢的。” 刘康说:“你放心了,我这一次要亲自出马对付这个叛徒了。” 徐正说:“大丈夫当断则断,我希望你这一次不要再留什么后患了。” 刘康说:“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要回北京一趟了。” 徐正说:“那你赶紧去吧。” 北京,小田接到了刘康打到卡上的钱,很是高兴,他在家里闷了有几天了,就决定去夜总会好好玩一玩。 在夜总会,小田约了几个平常在一起玩的朋友闹了半天酒,最后带了一名小姐回家。 到了家里关上门,小田就把小姐推到门上,……小田正玩的忘我,忽然感觉脖子一凉,一把锋利的刀子从身后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个森冷的声音说:“小田啊,你挺会享受的吗?” 小田原本吓得七魂出窍,不过后来听出这个声音是刘康,就松了口气,笑着说:“刘董啊,别开这种玩笑,您怎么回北京了?” 刘康笑了笑,说:“我回来看看你个兔崽子在北京都干了些什么,说吧,你把复制吴雯那些视频都放在哪里了?” 小田听刘康这么说,急了,叫道:“刘董,你别冤枉我,我怎么敢跟你打埋伏呢,我没有复制那份视频。” 刘康笑了起来,说:“你都敢敲我的竹杠啦,又有什么不敢做的,说吧,到底放在哪里?说出来,我饶你一条小命。” 证据 小田说:“刘董,你真的冤枉我了,我没有啊。” 刘康说:“给我搜搜他身上。” 便有两条大汉上来按住了小田,一名大汉过去控制住了小田带回来的女人,两名大汉让小田转过身来,上上下下都搜遍了,什么也没搜到。 小田看刘康带的这两名大汉他从来没见过,便知道这刘康今天是做了充分准备来的,心里暗骂刘康老狐狸,一方面打钱给自己麻痹自己,另一方面却找人来埋伏自己。 两名大汉搜完,冲着刘康摇了摇头,刘康走了过来,伸手抬起了小田的头,笑了笑说:“小田啊,你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也应该知道我的手断了,放聪明一点,早点说出来把东西藏在哪里,大家你好我好,还是朋友,否则的话,就别怪我刘某人不念旧情了。” 小田说:“刘董,你真是误会我了,我虽然跟您要了一点小钱花花,可真是没有敢复制那份视频啊。” 刘康笑了,说:“如果你没复制,又怎么会有新的视频流出来?你不是告诉我都把视频给我了吗?” 小田说:“那可能是傅华那边的人流出来的。” 刘康笑了,说:“你当我傻瓜啊,傅华如果有这个视频,我就不会在这里跟你说话了。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要叫朋友好好伺候你了。” 小田知道这个好好伺候绝对不会好受了,他跟刘康这么多年,也曾经按照刘康的吩咐这么伺候过别人,看来今天这个局面是不能善了了,小田扫视了一下室内的环境,迅速地判断了一下形势,趁抓住他的两名大汉并没有十分警觉,猛的一回肘,狠狠地击中了抓住他右臂的大汉的肚子。大汉肚子受痛不过,本能的缩手捂着肚子,就放开了小田的右臂。 小田的右臂得到了放松,一挥拳就击中了抓住他左臂的大汉的下巴,趁机把左臂挣脱了出来。小田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的人,这一切一气呵成,干净利落,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身后那名抓住小田带回来的女孩的大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小田就已经转过身去,一把抓住了他的头,狠狠地撞向了墙壁,他眼前一阵金星,晕倒在地。 小田顾不得其他,立马一把拨开呆在那里的女孩子,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刘康见都这个样子了还会被小田跑掉,气坏了,他踹了一脚还在抱着肚子叫痛的的大汉,叫道:“你们这群笨蛋,还不赶紧给我追?” 两名大汉反应了过来,忍着痛也冲了出去追小田,到了楼下,尚能看到小田的背影,便跟着追了下去,可这里是小田的家,他对地形比较熟悉,占据主场优势,两名大汉追出去不长时间,就被小田七拐八拐跑掉了。 两名大汉没办法,只好垂头丧气的空手回了小田的家,这时那名倒在地上的大汉已经被刘康弄醒了,那名女孩子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个劲说不关我的事啊,不关我的事啊。 两名大汉跟刘康说:“刘董,对不起,追丢了。” 刘康气得上去各赏了两人一个耳光,他知道小田这一跑恐怕更难抓回来了,便骂道:“笨蛋,三个大汉都弄不住一个,真他妈的废物。” 两名大汉低着头,说:“对不起,刘董。” 刘康看了看房间,这里他已经翻了一个遍,可就是没找到视频光盘,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了,便走过去踹了那个女孩子一脚,说:“”今天放过你一马,我警告你啊,不准报警,一旦被我知道你报了警,我会派人杀了你的。 女孩子连连点头说:“您放心吧,我今天什么都没看到,绝对不会报警的。” 刘康说:“那还不快滚?” 女孩子连忙转身奔向门口,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刘康指着一名大汉说:“你留在附近监视着,如果看到小田回来,马上汇报。” 大汉点了点头,说:“好的。” 刘康说:“你可给我机灵点,别让人发现,知道吗?” 大汉说:“知道了,刘董。” 刘康冲着另两名大汉说:“走。”就带着两名大汉离开了。 小田冲进了夜色中,丝毫不敢耽搁,一个劲往胡同里钻,直到冲出了很远,确信身后没人跟着了,这才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小田并没有松一口气,现在他被刘康怀疑,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虽然刘康这一次没抓到自己,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小田是知道刘康的能量的,尤其是在地下社会中,刘康在北京算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从顽主开始,在北京经营过多年,提起刘康的名字,道上有点气候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小田相信,刘康马上就会在道上悬赏缉拿他,因此他并不敢去找平日那些玩得很好的朋友,他知道那些大多是酒肉朋友,并没有什么道义的,如果去找他们说不定反而会被卖给刘康。 小田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办法赶紧离开北京,只有离开了北京,才会脱离刘康的眼线可以找到的范围,也才可以安全。他身上还有卡,卡里还有刘康刚打进来的的几万块钱,离开北京之后,多多少少也可以撑一段时间了。 可是转念一想,小田又觉得不甘心,自己跟了刘康这么多年,什么都没赚到不说,还要流亡江湖,这怎么能让人甘心呢?他妈的刘康自己吃香的喝辣的,美女玩着,好车坐着,这一切还不都是自己这般弟兄帮他打下来的天下吗?今天他竟然这么翻脸无情,转过头来要对付自己,简直是忘恩负义。 再说,刘康既然对自己动了疑心,自己手里又有刘康必须拿回去的东西,那走遍天涯海角他也会想办法抓到自己的。因为小田是知道那份视频的内容的,这份视频对刘康、对徐正都是致命的,刘康绝对不会放任这样一份视频还流落在外。 小田到这个时候就有些庆幸自己倒是把视频拷贝了一份,他当时倒没有说是要用这个视频来要挟刘康什么的,只是简单的想留一份,想也许将来会用的到的。他跟这刘康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所做的事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也害怕有一天刘康会像对付吴雯一样对付自己,备这样一份东西,也防止刘康有一天会对自己不利。算是有备无患吧。 后来没想到刘康似乎有迁怒自己杀了吴雯的意思,自己想要点钱花花他都不是很情愿,小田就想吓唬吓唬刘康,所以才故意将视频寄给了徐正。他相信徐正收到这份视频肯定会找刘康商量,而刘康一定会找自己来调查这件事情,到时候就可以趁机跟刘康多敲一点竹杠了。 只是小田没想到的是,他玩的有点过火了,竟然被刘康识破了其中的奥妙,直接把怀疑目标对准了他身上,甚至没有迹象的就埋伏在自己家里,想要趁自己不备对付自己。 幸好自己早就有准备,并没有把视频光碟放在家中,而是藏在了别的地方。 这下子要怎么办呢?直接揭发刘康?可是吴雯是自己杀的,揭发了刘康,就等于揭发了自己。这显然是不合适的。 可是不揭发刘康吧,自己以后的日子就必须时时刻刻提防刘康,小田害怕就像今天这个样子,刘康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 今天是侥幸,刘康带来的人太轻视自己了,这才让自己有机会逃脱,小田相信下一次刘康肯定会高度重视,一定不会再给他机会的。 到底要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小田还是决定揭发刘康,不过他不想自己出面揭发,他想借刀杀人,让傅华出面去揭发刘康和徐正。他要把视频光盘卖给傅华,这样他就拿到一笔钱远走高飞,而刘康则需要面对的是牢狱之灾,到时候他就是想对付自己,怕也是力不从心了。再说刘康年纪也不少了,这一次如果进去说不定就没机会出来了。 打定主意,小田就先去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洗浴中心,他也不敢去宾馆酒店登记住宿,怕被刘康查到,因此他只能在这种不需要证件的地方熬上一晚再说了。 第二天一早,小田就打了电话给傅华,傅华接到电话十分高兴,说:“田先生,你可以跟我谈一下了吗?” 小田说:“谈是可以谈了,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谈法,我知道你很像将杀害吴雯的凶手绳之于法,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不过,这时需要你付出一点代价的。” 傅华说:“那你要怎么帮我?” 小田说:“我手里掌握了一份证据,足可以证实刘康的犯罪行为,这个我可以提供给你。” 傅华惊喜的说:“是能够证明刘康杀害吴雯的证据吗?” 小田说:“不是直接证据了,但是这份证据足可以证实刘康的犯罪行为,刘康就是因为这份证据才对吴雯下了杀手的。” 难道我也死了 傅华说:“那也很不错了,谢谢你了,你什么时间可以把证据给我?” 小田说:“你别急啊,你忘了我还说过你必须付出一点代价来我才会给你的。” 傅华说:“这都好说,你想要什么?” 小田说:“二十万的现金,一分不能少。” 二十万对傅华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说:“可以,不过你必须先给我看一下你说的证据的内容,我不能光凭你说几句话就把二十万给你。” 小田说:“可以啊,我们在什么地方见下面吧。” 两人就约在了海川大厦附近的一间咖啡屋见面,傅华跟林息说了一声,就匆忙赶去了咖啡屋,点了一杯咖啡,等着小田。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傅华一直没看到小田,便打电话给小田,说:“你在哪里啊?我已经到了很长时间了。” 小田笑笑说:“我看到你了,我马上就过去。” 原来小田也早就到了,他害怕有人跟踪傅华,就先躲在一旁观察,确信没什么危险了,这才露面。 过了一会儿,一个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的男子走进了咖啡屋,走到了傅华对面坐下,傅华看了小田这副打扮,笑了,说:“我差一点都没认出来是你。” 小田说:“你不知道刘康的能力,我很害怕他来对付我。” 傅华说:“你把证据带来了吗?” 小田把随身带着的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了,将视频打开,屏幕转向傅华,说:“这是我我截取的视频片段,你可以看一看。” 傅华第一眼就看到徐正穿着睡衣躺在床上,身边那个也穿着睡衣的女人是吴雯,徐正正说给刘康新机场项目的贷款已经弄好这么长时间了,他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啊?吴雯说会提醒一下刘康,让刘康赶紧把应给徐正的回扣送过去。 傅华恍然,原来吴雯当初所说的已经有了必要的准备就是指她给徐正录了视频这件事,这个视频果然非同小可,如果暴露出来,徐正和刘康就等着去坐牢吧,刘康还真是可能因为这个杀人灭口的。 这时小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笑笑说:“傅主任,你觉得这份视频可值得我开的价钱?” 傅华点了点头,他认为这个视频肯定能揭露刘康和徐正之间的行贿受贿事实,连带着也一定会将吴雯被杀的案子一起破了,他并不知道凶手实际上就在自己面前。 傅华说:“值得,你什么时间可以把全部视频给我?” 小田说:“那要看你什么时间可以把二十万块钱给我。” 傅华说:“我马上去安排,明天就可以。” 小田说:“好,你先把钱准备好,回头我电话通知你到什么地方去交换。我提醒你啊,你不要事先通知警方,一旦我发现周围有警察,那我们的交易就作罢。” 傅华说:“你放心吧,我不会通知警方的。” 小田说:“还有你要注意不要被什么人跟上了,刘康现在在到处找这份视频,一旦你被他盯上了,你也知道他的,怕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会小心的。” 小田就拿起了笔记本,四下打量了一下,确信周围没什么可以,就迅捷的离开了。 傅华买了单,就开始找银行取钱,由于大额取款需要预约,傅华这是临时起意要取钱,不得不多跑了几个银行才取足了二十万。 傅华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刘康眼线的注视之下。刘康知道那份视频决定不能留在小田的手里,特别是小田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必须赶紧抓到他,把他除掉。因此只要是能涉及到小田或者那份视频的人,他都派了人予以监视。傅华这里是一个重点关注的地方,刘康知道傅华还在追查吴雯被杀的凶手,小田现在不可能从自己这边敲诈钱啦,因此小田如果想把视频卖出去,傅华倒是一个很有可能的买主。 眼线将傅华连续取钱的情况汇报给了刘康,刘康就判断傅华突然这么急着用钱,肯定是小田联系上了他,要将视频卖给他,便要眼线继续监视他,暂时不要惊动他,傅华有什么举动立即报告。 第二天,傅华接到了小田的电话,电话让傅华带着钱到北京西郊的九龙山见面,傅华赶忙带着钱,就开车往九龙山赶。 在路上,傅华时不时看看后视镜,看有没有什么车一直跟着自己,后面一切正常,倒没什么车是刻意跟着他的。 上了九龙路,两边的建筑开始减少了,渐有郊区的味道了。到了预定的地点,傅华看看四周,这里是在山路上,一面是山体,一面是山沟,看到小田藏身在哪里? 傅华就拨打了电话,说:“我到了,你在哪里啊?” 小田笑着说:“我也到了。”说完,就从山上一块大石头后面闪了出来。 小田上了车,把一张光碟递给了傅华,傅华打开他随身带来的笔记本,将光盘放进去打开,确信就是昨天小田给自己看的那个视频,这才将包着二十万块钱的纸包递给了小田,说:“你数数。” 小田接过去,笑着说:“谢谢傅主任了。便打开,点了一下钱的捆数,确信是二十捆一百元的人民币,就在此要将钱包了起来。” 这是,傅华从后视镜里看见车后上来一辆拉着建筑垃圾的土头车,在山区出现这样一辆拉建筑垃圾的车并不令人惊讶,他并没有在意,转过头来看了看小田,说:“可以了吧?” 小田的注意力都在钱上,也根本没注意车后上来的土头车,他三下两下将钱包好了,笑着说:“不错,再次感谢了,我走了。” 说完,小田打开他那一侧的的车门一只脚迈下去就要下车。这时那辆从车后上来的土头车已经开到了傅华轿车的一侧,只见司机猛的一打方向盘,直接冲着傅华的轿车就撞过来,一下子就将傅华的轿车撞下了公路,傅华的轿车翻滚着跌进了山沟里。 傅华猝不及防,身子在轿车内跟着轿车翻滚而翻滚,脑袋重重撞到了车上,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轿车滚到了沟底,停了下来。 土头车上跳下来两名大汉,直接跟着车冲下山沟,下到轿车面前,两人就见傅华和小田都已经人事不知了,两人丝毫没停顿,上来就翻小田和傅华身上,很快,两人找到了笔记本电脑和那包钱,又把车内所有的地方都翻了一遍,确信没有任何其他东西了,又试了一下傅华和小田的鼻息,两人都是进气多,出气少了,眼见是很难活了,这才拿着笔记本电脑和钱,回到了公路上,开着车扬长而去了。 山路上冷冷清清,没有一辆车经过,只有呼啸的风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刘康拿到了光碟,检查无误之后,马上就销毁了。二十万钱就直接分给了两名大汉,让两人拿着钱立即离开北京,短时间内不要再在北京出现了。 打发走了两名大汉,刘康也订了机票,于当晚飞回了海川。到了海川之后,刘康立即约见了徐正,把情况跟徐正说了,让徐正不要再担心视频的问题了,甚至可能顺便也帮徐正将傅华除掉了。 徐正听到这里,有些恐惧的看着刘康,问道:“傅华一起被做掉了?” 刘康阴冷地说:“谁叫这个小子瞎搅合的,他正好凑在局中,也算恰逢其会了。” 徐正看了看刘康,说:“我们这事可是越闹越大了。” 刘康说:“现在这个状况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你要我怎么选择?” 徐正说:“也是,这家伙也是自找的,死了也活该。” 刘康说:“好了,这个心头大患算是除掉了,我们也可以过些安生的日子了。” 有人在轻柔的抚摸自己的脸颊,傅华睁开了眼睛,母亲慈祥的看着他,笑着说:“儿子,你受苦了,既然来到母亲这里,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傅华便感觉四肢百骸之间懒洋洋的,没有一丝气力,疲惫的看着母亲,说:“妈,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啊。” 母亲笑了笑说:“傻孩子,我不就在这里吗?” 这时身旁有两个女人齐声说:“对啊,我们不都在这里吗?” 傅华一看,这两个女人分别是吴雯和孙莹,就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孙莹,说:“孙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跟你男朋友卧轨自杀了吗?” 孙莹笑了笑,说:“傅华,你还记得我啊?”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记得,诶,吴雯,这一次真是抱歉,我没能保住你录下的视频,看来又要让刘康和徐正逃脱惩罚了。” 吴雯笑了笑,说:“傅华,你已经尽力了,放心吧,这世界上自有公道的,不是不报,而是时机未到,时机到了,徐正和刘康都会受到惩罚的。” 傅华这时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三个女人都是已经离开人世的人,便惊讶的叫了起来,我记得你们都去世了,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难道我也死了? 你就护着他吧 母亲笑了,说:“对啊,这里很好啊,没有纷争,没有尔虞我诈,我们在这里生活的都很好。” 傅华急了,说:“那小婷呢,我岂不是要再也见不到她了吗?” 傅华心中涌现出无限的眷恋,他此刻才意识到生命是多么美好,他有多舍不得离开赵婷,还有那个鬼机灵的晓菲…… 吴雯笑笑说:“傅华,你不要留恋了,难道你被世上的人欺负的还不够吗?那些痛苦,那些悲伤,那些挫折,你还没受够吗?你看这里该多好,我们生活的都很平静,这里一切都是平等的,我们再也不用受那些欺凌,真是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我不想要这种幸福,吴雯,你不懂的,在生命中是有爱的,那些痛苦,那些悲伤,那些挫折,都是生命的一部分,生命中只有有他们的存在才会显得丰富多彩。” 孙莹说:“傅华,你别傻了,难道你忘记了我被爱伤害的有多深吗?不是那个负心人,我又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孙莹,你那不是真爱,你知道吗?你自杀的时候,我曾经很恨你,为什么你在哪之前不来见我一面?也许我会劝你打消那个念头的。你这一离去,身边有多少人会为你伤心啊?” 孙莹苦笑了一下,说:“可我是爱他的。” 傅华说:“爱他为什么不成全他?” 孙莹无语了。 吴雯笑了,说:“傅华,看来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你不舍得的东西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很多,我不能留在这里,我留在这里,小婷会伤心死的。” “不行,你必须留在这里,”吴雯的脸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叫道,“我也是很喜欢你的,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傅华说:“不可能,我一定要回去。” 说着傅华挣扎着要起来,吴雯就上来紧紧抱住了他,叫道:“绝对不可以,我一定要你留下来。” 傅华拼命地想要挣脱,却发现浑身一点气力都没有,而吴雯的气力越来越大,使劲的拖着他往无尽的深渊坠落下去,他感到此生再也无法见到赵婷和晓菲了,忍不住高声叫道:“小婷,晓菲,快来救我!” “傅华,我在这里啊,你快醒醒啊!”耳边忽然传来赵婷带着哭音的叫喊,傅华感觉赵婷就在身边不远处,身上顿时有了气力,用力地一挣,挣脱了吴雯的怀抱,大声喊道:“小婷,我在这里。” 傅华睁开了眼睛,便看到四周一片雪白,赵婷趴在他身上,哭喊着:“傅华,你快醒过来啊,我快受不了了。” 傅华心说小婷这家伙真是可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便想伸手去拍赵婷的后背,好好安慰她,伸了一下手,却觉得胳膊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他忍不住叫了起来:“小婷,我这是怎么了?” 傅华觉得自己喊得声音很大,听到耳朵里,却轻飘飘的,十分的微弱。 声音虽然十分微弱,听在赵婷耳朵里却如雷声一样响亮,她抬起头来,惊叫了起来:“傅华,你醒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小婷,我这是怎么了?” 赵婷顾不得回答傅华的话,站起来就冲向了病房的门口,打开病房的门,冲着走廊就叫道:“医生,快来啊,傅华醒了。” 一帮医生护士就冲了进来,赵婷叫道:“快帮他检查一下。” 便有医生给傅华过来检查身体,傅华满心疑问,说:“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说:“你先不要讲话,你刚醒过来,身体还很弱。” 医生帮傅华做了全身检查,检查完毕,这才对赵婷说:“病人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没有生命危险了。” 赵婷松了一口气,顿时浑身没了气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傅华急了,叫道:“小婷,你怎么了?”便想挣扎着起来。 医生赶忙制止了傅华的举动,说:“别乱动,你别急,你夫人是在这里陪了五天五夜了,身体已经十分疲惫,听到你没事的消息,原本支撑她的精神就松懈了下来,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这时护士将赵婷搀扶了起来,坐到了傅华床边,傅华艰难的伸手过去,握住了赵婷的手,说:“小婷,这几天你受苦了。” 赵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你吓死我了,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五夜,医生说你再不醒,就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医生说:“夫人,病人刚醒,情绪还不能太激动,请你克制一下。” 赵婷止住了哭声,说:“好的,我不哭。” 医生说:“夫人,你也很累了,是不是找人替换一下,回去休息休息?” 赵婷坚决的摇了摇头,说:“不行,我一定要守着我老公。” 医生说:“好好,你就在这房间里休息吧。” 医生出去了,赵婷就拨了电话通知了赵凯,过了一会儿,赵凯夫妇和赵淼都赶了过来,赵凯走到了床边,看着傅华,说:“醒了就好,这几天担心死我们了。” 傅华说:“爸,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赵凯说:“别说话,先好好休息,一切等养好伤再说。” 气力慢慢就恢复了,一些记忆也慢慢回来了,陆续有人来看傅华,驻京班的林息、罗雨都来了,林息说让傅华安心养伤,驻京办他和罗雨会管理好的。 便有交警来询问情况,傅华说了他记忆中发生的情形,是一辆土头车将他的车撞下了公路,可是除了土头车这一明显的特征,他也再也提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他提出怀疑是被人故意撞车,好杀人灭口,并指明怀疑的对象是康盛集团的刘康,因为当时车上的另一个人说要卖给自己一个可以作为证据的光碟,而出事之后,钱和光碟都不见了。 傅华现在手中没有丝毫证据,因此并不敢把矛头直接对准徐正。 交警做了记录,说会调查这一线索的。 在跟交警的交谈中,了解到小田没有他这么幸运,已经在事故中丧生了。交警说:“你比较幸运的是,你系着安全带,安全带保护了你。” 傅华心中一阵悲哀,小田死了,视频光碟又被拿走了,这一条线索到此算是断了。 看傅华健康恢复得差不多了,赵凯趁赵婷不在的时候,单独跟傅华进行了一次谈话。 赵凯说:“这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就讲明了当时的情形,赵凯听完,很不高兴的说:“又是刘康,你怎么还在查这件事情啊?不是告诉你刘康这个人很危险,不让你惹他吗?” 傅华说:“不管怎么说,吴雯与我有恩,我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帮她抓到凶手,我又怎么能置之不理呢?因此虽然很危险,我也得挺身而出。” 赵凯火了,说:“你有脑子没有?既然明知道很危险,为什么事先不跟我商量一下?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爸爸吗?” 傅华低下了头,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赵凯说:“你没想到,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把自己置身于险地,真出了什么事,你让小婷怎么办?你知道你昏迷的那些日子,我们大家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尤其是小婷,她每天都在害怕你不再醒过来,每天都在以泪洗面,她从小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受过这个?” 傅华说:“对不起,爸爸,是我冒失了。” 赵凯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么说你,可能语气重了一点,我是想让你明白,你在我们家中的分量,小婷不用说了,你对她来说就是一切,而我和你妈妈一直也当你是亲生儿子,我们都不想失去你,所以拜托,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多用用脑子,不要一个人蛮干。” 傅华叹了一口气,说:“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这一次那个小田已经死了,光碟也别拿走了,一切线索都断了,我就是想再查,也查不下去了。”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说:“这些事情就有公安去调查吧,你不要再操心了。” 傅华说:“让刘康和徐正这样的坏蛋逍遥法外,我总觉得不甘心。” 赵凯笑了,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公平了,不过,你也别丧气,刘康现在接二连三的杀人夺命,说明他的阵脚已经乱了,就算吴雯这件事情他得不到报应,别的地方他也会得到报应的。” 傅华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赵凯说:“你管等到什么时候干吗?我可告诉你啊,这件事情不准你再插手了,否则我第一个不答应。” 这时,赵婷回来了,见赵凯训斥傅华,便不高兴的说:“爸爸,你对傅华这么凶干什么?他还是个病人呢。” 赵凯说:“我不凶他一下,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想逞英雄抓凶手。” 赵婷眼睛瞪了起来,说:“爸,你就不能等他好一点再说?” 赵凯说:“你就护着他吧,你都忘了那几天自己什么样子了。” 教训还少吗 傅华伸手去抓住了赵婷的手,说:“小婷,爸爸说我说的没错,是我不该孤身冒险,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赵婷眼圈红了,说:“好啦,你下次注意就好了。” 有人敲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金达带着一束花笑着走了进来,看到傅华,说:“你总算没事啦,你不知道我从驻京办得知你出了事,有多担心,可是我在党校行动又不得自由,不能天天来看你。” 赵婷说:“金副市长在你昏迷的时候来看过你,这些日子天天打电话来问情况。” 傅华笑笑说:“谢谢金副市长了。” 金达笑了笑,说:“客气什么,你没事就好,诶,你们有事要谈吗?” 赵凯笑笑说:“没事,您请坐,我正好要回去。” 赵凯就离开了,赵婷接下了金达的花,出去将它查到了瓶子里。金达坐到了床边,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你这家伙,赶紧把伤给我养好了,我还想跟你探讨我的海洋经济规划呢。” 傅华笑了,说:“你的报告写完了?” 金达说:“框架已经拉出来了,就等你跟我一起细化一下,就可以完成了。” 傅华说:“那好啊,方正我这几天在病房里也没事,拿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好啦。” 金达笑笑说:“不急在这一两天了,你现在在病中,还是养病要紧,要不然弟妹会骂我不识趣的。” 傅华笑了,说:“没事的。” 金达说:“还是等等再说吧,诶,你这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前些日子我把情况跟张林书记说了,张林书记也很关心你的情况。” 傅华笑笑说:“牵涉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金达看了傅华一眼,说:“算了,既然不方便说,那就不说。” 金达又跟傅华聊了一会儿,这才告辞离开。 海川市,徐正从驻京办得知傅华醒了过来,心中不由得暗自骂傅华命大,怎么就没摔死他呢? 徐正再次开始心神不定起来,他不知道傅华对整件事情究竟知道多少,便把刘康找了过来。 徐正说:“刘董,你知道傅华没死的消息了吧?” 刘康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一直在关心着这件事情,傅华捡了一条小命。” 徐正说:“你还这么轻松啊?也不知道傅华究竟掌握了多少我们之间的事情,他活过来,对我们的威胁很大。” 刘康说:“可以肯定的是,傅华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只是他手中没有任何证据来证实,所以到现在,他始终没再给公安的笔录中提到过你。” 徐正说:“没提到我,那是他聪明,我是一市之长,他要是敢凭空说我杀人,我可是要告他污蔑的。不过,他总是一个知情人,让他活在世上对你对我总是一个威胁。” 刘康看了看徐正,说:“那你想我怎么办?” 徐正说:“既然有了再一再二了,那就不怕再三再四,你就不能再想个办法做了他?” 刘康顿时有了一股森冷的感觉,这个徐正在吴雯死的时候,对杀人还恐惧的要命,现在傅华遭到伏击没死,他却想非置傅华于死地,这个人还真是会变得。 19、刘康看了看徐正,说:“徐市长,看来你比我狠多了。” 徐正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脸红了一下,说:“我是觉得这个傅华活着对我们来说总是一个心腹大患。” 刘康说:“杀人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就算是我,除非必要,也决不轻易下杀手,你当我是什么,杀人魔王吗?” 徐正说:“没有了,好啦,既然你觉得不可以,当我没说。” 刘康说:“我是觉得没必要,傅华手中并没有什么可以置我们死地的东西。再说一击不中,对方必有防备,我们再去惹他,说不定反而会让我们败露。” 徐正说:“好啦,不要再说了,不行就不做嘛。”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为了缓和气氛,刘康转了话题,他笑了笑,说:“徐市长,我听刘秘说你准备带队去欧洲考察一下?” 徐正点了点头,说:“我们市里面准备去欧洲五国考察一下城市建设和社区管理,跟人家先进国家学学经验,怎么了?” 刘康说:“没怎了啦,正好我也想出国旅游一下散散心,就跟你们一起去欧洲五国,没问题吧?” 徐正笑了,他心知这刘康不是想旅游散心,而是想陪同自己去好好玩玩就是了,便说:“当然没问题了,欧洲五国大家都可以去嘛。” 北京,病房里,赵婷把一部新手机递给了傅华,傅华原来的手机在车祸中已经摔坏了,赵婷这时刚买了一部新手机给他。傅华接了过来,把原来的sim卡插了进去,笑着说:“这么多天,估计找我的电话一大串了。” 赵婷笑了,说:“诶,你以为你是什么重要人物啊,人家离了你都不行啊?” 傅华把手机开了,马上就接二连三的想起了信息的滴滴声,都是秘书台通知他,在他关机这段时间,都有谁打过电话找他。 傅华翻看着,一开始都是驻京办业务上的一些朋友,便按照上面的号码回拨给对方,说明自己出了车祸,没能接到对方的电话,表示歉意。 赵婷见傅华又开始办公,就不感兴趣的低头翻看着床边傅华的财经杂志。。 傅华翻到第五个信息的,心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信息上显示的是晓菲的号码,秘书台通知说晓菲在某时某刻拨打过他的电话。 傅华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赵婷,赵婷并没有察觉,仍然在翻开着杂志。 傅华赶紧看下个信息,却发现接连六个信息都是在说晓菲在什么时刻打来过电话,看看时间,应该正是自己昏迷的那几天。 傅华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手机摔坏了,不然的话这些电话被赵婷接到了,不知道她又会怎么样吃醋呢。 傅华赶忙将这几个信息删除了,忽然又想到自己在昏迷中,曾经喊过小婷,晓菲,快来救我,不知道自己是只在心中喊过,还是真正喊了出来?也不知道自己在昏迷中在其他时刻有没有喊过晓菲的名字。 傅华偷眼去看赵婷,见赵婷神色如常,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赵婷是藏不住事情的人,眼前这个样子,说明他可能并没有喊过晓菲的名字。 傅华心中有些歉疚,在那生死的关头,赵婷竟然不是他牵挂的唯一,这说明他对赵婷还是不够忠诚。 继续翻看下去,傅华看到了张林的号码,原来张林也拨打过自己的电话,肯定是问候他的伤情,便拨打了过去。 张林接通了,笑着说:“傅华,我很高兴能够接到这个电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傅华笑了,说:“张书记还信这一套?” 张林笑笑,说:“我这是替你度过这场危机感到高兴,你知道吗,你昏迷那几天我也替你捏着一把冷汗,生怕失去你这位好同志。好啦,情况金达同志都跟我说了,你在医院安心休养,把身体给我养的棒棒的。” 傅华说:“谢谢您,张书记。” 张林说:“客气什么。” 傅华说:“有件事情我想跟您汇报一下,是有关我这一次出事的情况。” 张林说:“是啊,我正想问一下,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你为什么会突然跑到九龙山那么偏僻的地方?金达同志跟我讲,当时幸好路过的一个村民比较热心,看到你的车翻到了谷底,打电话报了警,不然的话,你的生命就很危险了。” 傅华说:“是这样的张书记……” 傅华就把小田跟自己见面的情况说了,说小田是想自己出卖一份能够证明刘康和徐正相互勾结,不法承揽新机场项目从中牟利的视频光碟,没想到被人盯上,这才出现了车祸一幕。刘康和徐正这显然是想杀人灭口。 张林愣了一下,说:“你是说这里面牵涉到了徐正同志?这可非同小可,你绝不能信口雌黄。” 傅华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张书记,你认识我时间也不短了,你看我像信口雌黄的人吗?” 张林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你现在拿不出什么证据来,特别是你所说的视频已经丢失,这件事情牵涉到了徐正同志,他是海川市的市长,不能凭你这么几句话就对他怎么样。” 傅华说:“我知道,我跟您汇报这件事情,就是想跟您提个醒,新机场是我们海川市的一项重大工程,千万要注意整个的工程质量啊,不要毁在徐正和刘康手里,不然的话,市里面将很难向海川市民交代。” 张林说:“我知道了,傅华同志,你提这个醒很必要,我会想办法加强对新机场项目工程质量的监督的。你好好养伤吧。” 张林那边挂了电话,赵婷在一旁不满地说:“老公啊,你能不能不去管这么多闲事啊?你这次受的教训还少吗? 涉险过关 傅华笑笑,说:“你不知道,新机场项目是我们市里面费了好大劲争取来的,我可不想就这么被毁了。” 赵婷说:“这些事情都是市里或者省里的领导才应该关心的,你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操这么多心干吗?出了事,自然有上面的人顶着,关你什么事啊?” 傅华说:“我这不是提醒一下市委张书记吗?我又不是自己去管。” 赵婷说:“你就是相关你也管不了啊,芝麻绿豆一点的官,却想要强出头,你这样子搞下去,毁掉的是你自己。你这一次就是侥幸捡了一条性命,你怎么还不醒醒脑子啊?真拿你没办法。” 傅华说:“好啦,小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我觉得应该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的。” 赵婷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想到过我的担心吗?” 傅华心中有些感动,抱了一下赵婷,说:“小婷,我今后做事会慎重考虑一下的,不再让你担心了,好吗?” 赵婷说:“你知道我为你担心就好。你知道吗,你昏迷的那几天,我真的感觉天都要塌了,真不知道你如果离开了,我的日子要怎么过。” 傅华越发感动,抱紧了赵婷,说:“我以后会注意的。” 张林放下电话以后,坐在办公室里思索。傅华说的这件事情让他十分的焦虑,他早就已经猜测到了徐正和刘康之间存在着某种不可见人的交易,可是一直无法找到什么证据,因此也就无法查办这两个人。现在刘康和徐正为了这件事情不惜杀人害命,说明两人往罪恶的深渊越滑越深啦,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理了,特别是这可能危及到新机场项目的质量安全。 可是要怎么去管呢?现今是法治社会,做什么都需要证据的,偏偏目前最缺乏的就是证据,没有证据,就算是他这个市委书记也无法追究这刘康和徐正的违法责任。 但是也不能这样什么都不做,养痈成患,如果等痈疮大到无法救治的地步,那最终受损害的还是海川市。 张林想要做点什么,但是行政方面的资源全部掌控在徐正为首的市政府手中,就算张林利用市委书记的权威,逼迫徐正动用行政资源对新机场项目进行必要地质量监督,由于徐正和刘康穿一条腿的裤子,怕到时候也只能是走走形式而已,并不能真正的起到作用。 想来想去,张林决定动用海川市人大的力量,他这个市委书记还兼着海川市的人大主任呢,而人大也是有监督职责的,特别是这几年,广大人民群众对屡屡出现豆腐渣工程极为愤慨,人大相应人民的意愿,对工程质量进行执法监督已经成为一种常态。 张林就把海川市人大常委会的副主任王璞找了过来,笑着说:“老王啊,新机场项目是我们市里面一项重点工程,中央和省里都十分的重视,因此必须保证工程的质量,对此,我们人大也是有着一定的监督责任的。” 王璞笑着点了点头,说:“百年大计,质量为先,建筑工程质量关系广大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和幸福安康,我们人大是要进到监督的职责。” 张林说:“看来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最近一个阶段,我听到一些一些群众的反映,说新机场项目可能存在一些质量问题,虽然这可能是一些不实之词,但是为了消除群众们的担心,我认为有必要对新机场项目进行一次突击的质量检查,你看看我们人大是不是研究一下,开展贯彻实施《建筑工程质量管理条例》情况的执法检查。” 王璞笑着点了点头,说:“张书记您的建议很好,我觉得十分必要进行一次这样的执法检查,我们不仅要针对新机场项目,还要针对目前所有在建的重点工程进行一次普查。” 张林笑了,说:“老王,你这个看法很好,我们人大就是要把好重点工程的质量关,而在这其中,新机场项目更是重中之重。” 于是人大常委会就马上开会进行了研究,确定由王璞牵头组织人大执法检查小组,组织一些人大常委会的成员和懂建筑的人大代表,开展一次对全市工程项目执法大检查。 检查组的第一站,就直奔海川市新机场项目的建设工地。 徐正开始对这一次执法大检查并没有在意,他认为这不过是人大这些人没事找事,走走过场而已,因此就跟刘康打了打招呼,让他好好招待一下,应付应付就过去了。哪知道这一次的检查却十分的认真,王璞带着检查组的成员认真的进行现场查验,随机抽取参建人员进行询问,很快一些存在的工程质量问题就暴露了出来。 刘康赶忙打了电话给徐正,徐正当时就有点恼火,说:“刘康,你不是跟我保证过你的工程质量没有问题吗?” 刘康说:“我这边当然没问题了,可是架不住人家鸡蛋里挑骨头,这么大的工程,难免细节方面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不挑刺,什么事情都没有,真要挑刺,什么问题都出来了。” 徐正说:“你想让我干什么?” 刘康说:“你过来一下嘛,我觉得陪同的李涛这个工程副总指挥顶不起来。” 徐正说:“我过去干什么?说这些质量问题可以忽视吗?那不是在跟别人说你们的行为是我包庇的吗?不行。” 刘康说:“那怎么办?” 徐正说:“你把姿态放低一些,多作检讨,再把给一些主要人员的礼物准备的丰盛的些,我相信这一次应付过去没问题的。除非你那里有重大的质量问题。” 刘康说:“当然没有了,好吧,我就按照你的说法去做。” 徐正说:“一会儿我再打个电话给王璞,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 刘康说:“好的。” 徐正就拨通了王璞的电话,王璞接通了,徐正笑笑说:“老王啊,我听说你们在检查新机场项目的质量?” 王璞笑笑说:“是啊,人大组织了一次工程质量执法大检查,新机场项目是我市的重点工程之一,因此在检查的范围之内。” 徐正笑了笑,说:“好,好,应该的,新机场项目工程是由我主抓的,我向来是重视工程质量的,对施工的康盛集团多次重申一定要抓好质量问题,你们这一次的检查很好,可以验证一下他们有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记住,要认真检查,一定不能走形式,发现问题,要他们赶紧纠正,知道吗?” 王璞说:“知道了,徐市长。” 徐正说:“行啊,我就了解这个情况。” 徐正放下了电话,电话那边的王璞就开始寻思了,徐正打这个电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虽然市长徐正和市委书记张林并没有公开的闹翻,可是最近一个阶段关于张林和徐正不合的小道消息到处都是,人们说张林刻意私下查办鸿途集团诈骗,就是想要整到徐正,徐正也因为这件事情被整得灰头土脸,不得不向省里作了检讨,还受了很重的处分,因此对张林自然是记恨在心。 王璞又想到这一次人大进行执法大检查是张林提议的,张林还特别提出来要重点检查新机场项目,而新机场项目又是徐正主抓的,他是机场建设指挥部的总指挥,那张林就有点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是想利用这次检查好打击徐正。 想到这些,王璞就有些紧张了,看来这一次他是别利用成为了攻击徐正的工具了,那刚才徐正打电话过来阴阳怪气的说什么要认真检查,就有些其他的意味在其中了。 王璞很了解目前海川政坛的形势,张林并不是一个强势的市委书记,相反,徐正倒是一个强势的市长,虽然因为出来鸿途集团诈骗这件事情受过处分,可是省里对徐正的信任并没有降低多少,甚至因为徐正的缘故,还将副市长金达打发去中央党校学习,因此张林还不能在海川政坛呼风唤雨,他目前只能算是名义上的一把手。 那为了张林得罪了徐正,就有些不值得了,想来想去,王璞就觉得应该适可而止了,反正已经查出了一些问题,说明自己并没有走过场,对张林也交代的过去了,反过来这些问题只是皮毛,康盛集团方面只需要做一些小的纠正就好,徐正方面想来也不会因为这些小毛病跟自己过不去的。 检查到此就不再深入下去了,王璞在其后的座谈会上严词批评了康盛集团被查出来的质量问题,强调了质量是工程之本,康盛集团这个样子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虽然王璞说的语气很重,可是刘康还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检查小组提出来的不过是枝节上的一下小问题,对他来说损害并不大。这一次的质量大检查算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算是涉险过关了。 刮目相看 刘康作了表态,他首先感谢了人大检查组负责任的态度,是人大检查组发现了他们忽略的一些工程方面存在的一些隐患,避免了更大问题的发生。然后,刘康说他们康盛集团一定会认真反省为什么会出现这些问题,纠正这种错误还不够,一定要尽量避免今后在发生类似的问题,确保把海川市新机场建设成为机场方面的标杆工程。 刘康的态度极为诚恳,王璞予以了认可,并说人大的监督就是希望康盛集团能给海川建设出一座令人引以为傲的标志性建筑出来。 检查方和被检查方和谐的达成了一致,其后刘康的宴请检查组的宴会就有些其乐融融了,两方人马称兄道弟,把酒言欢,似乎这一次的检查成为了一场很好的交际机会。 北京,再一次出现在傅华的病房里的时候,金达已经完成了他的海洋战略报告的初稿,他拿来给傅华看。傅华认真的阅读了一遍,心中不禁暗自称赞金达,不愧是省政策班子的成员,他的战略思维和理论水平确实高人一等。 傅华连声称赞,说这报告已经很成熟,他都提不出什么瑕疵了。 金达笑了,说:“傅华,我想你不是这个阿谀奉承的人吧,我拿来给你看,是想让你提出点意见来,而不是听你唱赞歌的。” 傅华笑了笑,说:“说实话,你的报告真的已经很完善了,就我的水平来说,这是一份完美的报告。如果真要说有什么问题……” 说着傅华就把自己在实践中对海洋经济的一些认识说给了金达听,金达听得很认真,不时把他认为对的傅华的一些观点记录下来,有不同观点就跟傅华提出来,争辩一番,直到两人达成一致。 两人就这样在病房里你说一阵,我说一阵,相互争辩,相互探讨,有时观点一致,就会相视会心一笑,而观点不一致的时候,就争辩的面红耳赤,看的在一旁的赵婷都觉得好笑。 不觉就到了中午,赵婷笑着打断了两人的争辩,说:“金市长,中午了,如果您不嫌弃,我就多买一份饭给您?” 赵婷只是客气,她觉得以副市长之尊,肯定不会在病房里跟傅华一起吃饭的,她这么说是提醒金达时间已经是中午了,应该要吃饭了。 没想到金达谈兴正浓,笑着连连点头说:“好哇,我和傅华还有好多问题要谈,那就麻烦弟妹了。” 赵婷笑了,心说这个副市长倒好,一点架子都没有。就笑着出去给两人买饭了。 傅华和金达接着往下谈,赵婷买回来饭之后,两人也没停下来,边吃边谈,这一场探讨直持续到了傍晚,金达到时间不得不回去党校才停止。 走的时候,金达意犹未尽,还跟傅华说:“我再想到什么,就跟你电话联络,你想到了什么,也一定也打电话给我。” 赵婷在一旁笑了,说:“看你们这个黏糊劲啊,幸好金市长您是一个大男人,不然的话我都要吃醋了。” 金达哈哈笑了起来,说:“从出了学校之后,我还从来没跟人争辩过这么长时间,真是痛快,只是妨碍弟妹跟傅华卿卿我我了。” 傅华也笑了起来,说:“我也觉得难得的畅快,看来这场谈话还真是有助身心啊。” 金达笑着说:“好啦,我必须走了,再不回去要受批评了。” 晚上金达回去之后,又打了电话过来,就想到的一些问题跟傅华探讨了一番,至此他觉得他的报告基本成熟,可以拿出去给相关领导看了。 郭奎接到了金达寄来的他关于海川海洋经济发展战略的思索这份报告,心里很高兴,自己总算没看错这个秀才,他并没有因为被派去中央党校就放弃对发展海川经济的思考,且不说这份报告的内容,就这个坚持的精神,就很让自己欣慰。 一个好的干部就要有这种坚持精神,不论身处什么样的境况,都不要忘记应有的职责。 郭奎其实一直在关注着金达,他想要看看金达的表现。金达在去中央党校之前,并没有找他谈去中央党校这件事情,就他对金达性格的了解,他知道金达是生自己的气了,可能金达觉得在金达跟徐正之间的争斗中他支持了徐正,因此对他有了意见。 郭奎很担心金达在党校会不会因此就自暴自弃,一度想要打电话给金达,询问一下金达在党校的学习和生活状况,侧面上对金达表示一种支持。但他想了想之后,还是放弃了,他想看看金达自己怎么去面对目前这种状况,他要看看金达有没有能力应对这种困境。 幸好金达并没有消沉,他身上还是有那种知识分子的反省能力的,眼前这份报告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金达虽然在学习中,却并没有忘记他还是一名海川市的副市长,居然利用这段学习提升自己的期间,思考了海川整体经济的发展战略。 细看报告,郭奎不禁拍案叫好,这家伙不愧是秀才,这份海洋经济战略思路清晰新颖,很有创意,又很有针对性的提出了一下如何实施的方案,有战略有落实,是一份很优秀的报告。 金达在报告中提出,海川市地处东海省海域的前沿地带,可以重点发展海洋渔业、滨海旅游业、海洋机械制造业。其中,海洋渔业锁定精养、远捕、深加工三大重点,加快培植海产品加工龙头企业;滨海旅游瞄准滨海观光游、历史文化游;海洋机械制造业则盯住造船业、加强造船基地建设,发展造船及零部件配套,同时,培植发展海洋生物制药、海水综合利用等五大海洋新兴产业。 郭奎这一段时间也在思考东海省未来的发展战屡,他的目光也放在了海洋经济之上,金达的思路不仅暗合了他的思路,而且将他的思路细化,落实到了实处,郭奎在这份报告的基础上对他自己的思路很快就加以完善了,他觉得可以把金达这一份海川海洋经济发展战略提升到东海省海洋经济发展战略的高度,他觉得只要将这份报告再细化一下,把海川之外的沿海城市的具体状况结合进来,就是一份很好的东海省海洋经济发展战略。 一个好的干部应该是像金达这样具有全局的视野的,虽然目前金达的政治表现尚显稚嫩,不过郭奎心中更加坚定地认为,这是一个可堪大用的人才。 郭奎打电话给了代省长吕纪,他想让吕纪看看这份报告。 中央已经免去了郭奎的省长职务,让吕纪出任了代省长,就等下一届人代会上通过了。 吕纪赶了过来,郭奎将报告递给了吕纪,说:“老吕啊,你看看这份报告,金秀才写的。” 吕纪对金达也很熟悉,接过报告来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赞赏的点了点头,说:“郭书记,这份报告太好了,有发展的眼光,有具体落实的步骤。这个秀才进步很大啊,不光是纸上谈兵了,他提出来的落实步骤,很有实践性。看来把他放到海川去,真是放对了。” 郭奎说:“我也觉得他进步很大,他提出这条思路很好,我觉得不光适合海川市,放大一下来看,也可以作为我们东海省的海洋发展战略。东海省拥有大于陆域面积的海洋国土,有着绵延三千多公里的海岸线,海洋产业总体规模在国内位居前列,不少指标在全国排名第一。不过虽然这些年来我们东海省大力发展海洋渔业、海洋盐业、船舶工业、滨海旅游业等传统海洋产业,但是都是各城市各自为政,是一盘散沙,而且高科技含量不足,偏重传统产业,我一直在思考如何改变这个状况,秀才的这份报告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觉得是时候全盘考虑我们东海省的海洋发展战略了,而且要着力去发展深海资源开发、海洋生物医药等新兴产业,既抓产业高端也抓产品高端,形成我们东海省新的竞争优势。” 吕纪连连点头,说:“对啊,我觉得大力海洋经济将是我们东海经济发展新的方向,秀才这报告里的很多观点真的是很适合我们东海省。这份报告我拿走了,回头我们省政府方面好好研究一下,看看如何在这份报告的启发之下,拿出我们东海省整体的海洋发展战略。” 郭奎笑了,说:“老吕啊,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吕纪说:“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张林也接到了金达寄来的同样一份报告,他细读之下,也不觉叫好起来,这金达还真是有水平的,这份报告贴近了海川市的现实,又很有战略眼光,很适合在海川实施。 这份报告最应该看得人是徐正,报告提出了海川市未来发展的很好的思路,这正是徐正这个市长应该知道的。 张林就把徐正找了过来,笑着将报告递给了徐正,说:“老徐啊,你看看,这是金达同志从中央党校寄回来的学习成果,你别说中央党校水准就是高,金达同志去学习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拿出这样好的报告,确实令人刮目相看啊。” 情非得已 徐正一听金达,心中就很别扭,心说这家伙是什么意思啊?寄什么报告回来干什么?难道不甘心被挤出海川,想用报告来借尸还魂? 徐正冷着脸结果了报告,大体看了一下,然后扔到了桌子上,说:“书生之见,不但陈腐没什么新的观点,而且都是纸上谈兵,大话空话而已。” 张林愣了一下,心说这徐正还真是小肚鸡肠,因为跟金达之间有矛盾,就去批评这份很实用很有发展眼光的报告。 张林不好直接去批评徐正,就笑了笑说:“老徐啊,你没仔细看,我刚才认真看了看,觉得这里面的很多观点很新颖,很有创见,对发展我们海川经济很有帮助的。你再好好看一下吧。” 徐正冷笑了一声,说:“张书记,你是管党群,可能对经济方面并不在行,你不明白的,这份报告就是糊弄人,金达就是东抄一点,西凑一点,然后把杂志上的一些新颖的词加了进去,看是很好,其实只是虚有其表,拆穿了一文不值的。” 张林有些不高兴了,沉下了脸,说:“老徐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不懂经济是吗?” 徐正看了看张林,他并没有怕的意思,他现在跟秦屯结盟,已经有了足够对抗张林的势力。他现在对张林越来越反感,尤其是他感觉最近一个阶段张林动作频频,先是安排人大刻意去自己主抓的海川新机场项目挑毛病,然后又拿出这一份狗屁不是的金达的报告来说事,这一切看在他眼中,都是张林想要排挤自己的行动,而这份报告更是张林想让金达回归海川市的一个步骤,如果金达这一份报告能在市里面得到好评,那金达就应该是一个称职的副市长,那他的回归就没有人会质疑了。 徐正绝对不能允许金达这个跟自己对立的副市长回归的,因此必须马上就把这个苗头扼杀掉。 徐正笑了笑,说:“张书记,我说的也是事实嘛,您毕竟一直在党群口工作,并没有接触过经济工作,金达这份报告为什么寄给您看,就是因为这种报告辞章华丽,很符合您这种没有经济工作实践的领导看,这如果是寄给我,大概也只有扔进垃圾的份了。” 张林更加恼火了,说:“老徐,我请你尊重一下其他同志的劳动成果,也尊重一些别人。” 徐正冷笑了一声,说:“张书记,我对别人是很尊重的,可是别人尊不尊重我就很难说了。” 张林说:“你什么意思啊,你说清楚,谁不尊重你了?” 徐正说:“谁不尊重我谁清楚,您如果是想调查什么,光明正大、直截了当的来,不要在背后搞什么人大执法检查什么的,想搞突然袭击啊?我看你打错了算盘,我徐正主抓的工程一向是经得起检验的,你要查随时都可以”。 张林没想到徐正竟然敢直接向自己叫板,说:“人大执法检查是人大的监督职责,不是针对哪一个人的,老徐啊,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 徐正冷笑了一声,说:“好啦,张书记,你就不要装了,你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交代去查新机场项目的吗?以后你有什么怀疑,直接来查,我随时恭候。” 张林火了,说:“徐正,你怎么这个态度,我作为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对海川市的全局是负有领导责任的,多关心一点海川市新机场项目也很正常。” 徐正被逼到这份上,他已经感到张林在处处针对自己,因此也不惜跟张林翻脸,便叫道,你负有领导责任不假,不过你鬼鬼祟祟在背后搞小动作,那里有一点像一个市委书记。张林,我告诉你,不是因为我当时被孙永设计,今天这个海川市市委书记根本就轮不到你做,今天你又想跟孙永学,挤兑我徐正,没那么容易,你要做什么大可放马过来,我徐正可不怕你。 说完,徐正站了起来,转身就气呼呼的打开办公室的门,扬长而去。 门被徐正狠狠的摔上了,震得办公室嗡嗡作响,张林颓然的做到了椅子里,他费尽心机想要维持的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团结局面到此宣告失败,他奇怪自己已经尽力去维护徐正这一个市长的威信了,尽力维护海川市不出什么问题,可是徐正对他还是这么反感,不但不领情,反而认为是自己在针对他。 其实张林一直没搞明白的是,徐正跟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上的人,他们的目标并不一致,甚至还是矛盾的,因此他跟徐正之间最终也是无法团结和谐的。 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傅华终于康复出院,接他的车走出医院,他降下了车窗,外面的阳光温暖和煦,空气特别清新,一点都闻不到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让傅华感到分外的惬意。这一个多月的医院生活真是把他闷坏了。 回家稍作休息之后,傅华就去了驻京办,林息和罗雨都过来他的办公室,对他重新回来上班表示了欢迎,一会儿,章凤得知他回来了,也过来跟他表示了欢迎,并把顺达酒店这边的情况跟傅华讲了一下。 章凤谈完,时间已近中午,苏南打了电话过来,说:“傅华,中午有什么安排?” 苏南在傅华住院期间打过电话给他,知道傅华住院之后,特别去看了看他,因此他知道傅华出院的日期。 傅华笑了,说:“我刚回来,还没有什么安排。” 苏南笑笑说:“那中午我请你,给你压惊。” 傅华笑了,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里吃饭,都是以清淡为主,嘴里早就寡淡的很了,他跟苏南之间也熟的不能再熟,就笑着说:“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南说:“去吃谭家菜吧,我给你好好补一下。” 傅华笑笑,说:“还是南哥体贴我,知道我住院住的胃里没了油水。” 两人就在北京饭店谭家菜那里见了面,苏南特别为傅华点了黄焖鱼翅等招牌菜,然后笑着说:“你大病初愈,我们就不闹酒了,今天以吃为主,开瓶红酒我们慢慢喝吧。” 服务员就开了一瓶红酒,两人就边吃边聊,这时苏南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通了,笑笑说:“晓菲啊,这个时间点找我,是不是想请我吃饭啊?” 晓菲笑笑,说:“是啊,我这边一个人闷得很,就想问一下南哥在干什么,如果饭局还没定下来,我请你啊。” 苏南笑了,说:“晚了,我现在已经开吃了。” 晓菲有点郁闷的说:“这样啊,那我只好一个人对付一下了。” 苏南笑笑说:“你如果不嫌弃,过来一起吧,这边就我和傅华两个人,大家都熟悉的。” “傅华跟你在一起?”晓菲问道。 苏南说:“对啊,他今天刚出院,我在北京饭店请他吃谭家菜给他压惊呢。” 晓菲迟疑了一下,说:“那算了,我就不去了,还是一个人凑合一下吧。” 苏南说:“怎么了,你跟傅华不是挺熟的吗?我们这人也不多,来凑一下嘛。” 晓菲说:“算了,我没心情出去了,再见了南哥。” 晓菲就挂了电话,苏南愣了一下,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晓菲了?” 傅华笑了,说:“没有哇,我这些日子都在住院,并没有跟晓菲打过交道。” 傅华虽然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明白可能是因为晓菲前些日子没打通电话,生自己的气的缘故吧。其实这些日子傅华也想过给晓菲打电话来着,可是大多时候赵婷都在身边,他并不方便打这个电话。再是因为出车祸,很是让赵婷担惊受怕了一番,傅华心中对她也有些歉疚,自然就不好瞒着她给晓菲打电话,也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苏南说:“那就奇怪了,本来晓菲说要找人吃饭的,我说你在这,让她过来一起,她却不肯过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晓菲那个人本来就愿意使点小性,也许是因为你请我没请她的缘故吧。” 苏南看了看傅华,说:“不会吧,以前晓菲不是这个样子的。” 傅华笑笑,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苏南摇了摇头,也就没再纠缠这个话题下去。 吃完饭,傅华赶回了驻京办,刚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看了看是晓菲的电话号码,愣了一下,这家伙是不是打来兴师问罪的。 傅华接通了电话,笑着说:“晓菲啊,刚才南哥在北京饭店请客,叫你来为什么不来啊?” 傅华这是故意在装糊涂,晓菲有些被激怒了,说:“傅华,你装什么装,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好啦,对不起了,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没接你的电话,可是那几天我一直昏迷在医院,电话也被摔坏了,不接你的电话也是情非得已。” 晓菲说:“不是这个原因,我知道你出事了,我没有因为你不接我的电话就生气。” 这一切是我想要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晓菲说:“你一直不接我的电话,开始我还觉得你在躲我,后来打你办公室的电话也没人接,我就觉得有问题,就打给了你们驻京办其他电话,驻京办有一个姓高的女士跟我说你出事了,出了车祸一直昏迷在医院。” 傅华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出了事才不能接你的电话,那你还生什么气啊?” 晓菲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是不是我在你心中是可有可无的?你既然知道我打过电话,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回一个电话?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担心你啊?要不是怕你老婆会生气,我早就冲到医院去看你了。” 傅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晓菲,这些天我老婆一直在病房里陪伴着我,她为了我担了很多心,我又怎么好当着她的面给你打电话呢?” 晓菲说:“那你出了院总可以跟我说一声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晓菲,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不可能辜负赵婷的,所以我们之间还是少联系吧。” 晓菲说:“傅华,你这算什么?要对我退避三舍吗?” 傅华说:“不管怎么说,我心中总是有一种歉疚感,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往来,对赵婷是一种伤害。” 晓菲叹了一口气,说:“傅华,我也知道我这么做有点不道德,可是我总抑制不住要去想你,老天爷对我真是不公平,他给了我那么多比其他人的幸运,偏偏为什么让我在爱情方面这么不幸。我敢说,如果你先遇到了我,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傅华心说就算是后遇到了,我也难以克制的爱上了你,在那生死的关头,这世界上我最不舍得就是你和赵婷。可惜,我不能因为你,就舍弃赵婷,这对赵婷也是不公平的。 傅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晓菲说:“傅华,不管将来会怎么样,我很想要见见你,你过来吧,我在四合院。” 傅华苦笑着说:“晓菲,有必要吗?” 晓菲说:“我觉得有必要,要是你觉得没必要,你也可以不来。” 晓菲说完,没等傅华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傅华拿着电话呆了半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已经感觉到跟晓菲这段关系越来越危险了,再发展下去,他将很难克制自己不走出越轨的一步,此刻正是应该当断立断的时候,再也不去招惹晓菲才对。 可是傅华心中又不舍得让晓菲难过,他对晓菲是有感觉的,想到如果再见不到晓菲,他的心是刺痛的。 一向理智的傅华失去了抉择的能力,他坐在办公室内,脑海里就去不去晓菲那里激烈的斗争着。 直坐到下班,傅华也没有下决心怎么办,晓菲也没再打电话来,似乎是让他自己做出抉择。 罗雨敲门进来,说:“傅主任,已经下班了,要不要去喝一杯,我想为你的平安归来庆祝一下。” 傅华此刻哪有心情去跟罗雨庆祝,便笑了笑说:“小罗啊,谢谢你了,我今天有事,明天好不好?” 罗雨笑了笑,说:“也好,看来是嫂子在家里等着给你庆祝了。” 罗雨的话提醒了傅华,他知道今晚赵婷一定会安排庆祝活动的,是该回家的时候了,便笑笑说:“对啊,我该回去了。” 罗雨笑笑说:“估计嫂子该等急了,那我就不耽搁你了。” 傅华就收拾了一下东西,下楼开车就往家里赶。 一路上,傅华都在想是不是要跟晓菲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自己不过去了,想来想去还是拿不定主意,脑海里想着打是什么样子的结果,不打是什么样子的结果…… 一路机械的开着车,幸好这一路上交通状况不错,没堵车,一路顺畅,要不然很难说傅华会不会发生交通事故。 目的地到了,傅华下了车,忽然愣住了,自己怎么开到晓菲的四合院来了? 傅华转身又要上车,却犹豫了一下,他舍不得就这样伤害晓菲,就跟自己说,这一次就算是自己最后一次见晓菲好了。自己见了晓菲,就跟他说清楚,做个彻底的了断。 傅华走进了四合院,迎头正遇到那个被晓菲称作小王的服务员,小王不高兴的说:“傅先生,你怎么才来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们老板呢?” 小王说:“菲姐从中午就躲在自己屋里,到现在也没出来。你快去看看吧。” 傅华就去了上次自己住过的房间,敲了敲门,说:“晓菲,你在吗?” 屋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傅华不知道屋内是什么状况,推了一下门,门是虚掩着的,应手而开。 傅华探头往里看了一下,里面并没有开灯,有点黑,他并没有看到晓菲,就问了一声:“晓菲,你在吗?” 还是没有声音,傅华有点不放心晓菲,就往里走了一步,根据记忆找到了灯的开关,把灯打开了。只见晓菲和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脸上满是泪水,妆已经被泪水弄得一片狼藉。 傅华心中一痛,往床边走了一步,说:“晓菲,你这是何苦呢?” 晓菲说:“你先把门关上,别让外面的人看到我这个样子。” 傅华去关上了门,转身回来去看晓菲,说:“晓菲,你不要这个样子。” 晓菲哽咽着说:“我也不想这样子的,我什么时候为了一个男人这样过?可是,傅华,我就是无法克制自己。刚才想到你可能再也不会见我了,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起来了,都觉得活下去没什么趣味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晓菲,你不要钻牛角尖,你肯定会遇到比我好的男人的。” 晓菲说:“不会了,我的心已经被你挖走了,我不会再喜欢别的男人了。傅华,既然你来了,那就是说你还是喜欢我的是吧?” 傅华说:“我……” 傅华说不下去了,他本来是想来跟晓菲了断的,可这个状况下让他如何能说出口。 晓菲看到了傅华的犹豫,便明白傅华还是舍不得自己,便扑上去抱住了傅华,说:“你知道我这一个多月来过得多么煎熬啊,得知你出事昏迷不醒,生怕再也见不到你,几次都想要冲过去看看你,可是又怕你老婆吃醋,反而给你制造麻烦,只好拼了命的克制住自己,幸好后来医院的朋友跟我说你醒了过来,不然我真是要疯了。中午南哥说让我过去跟你一起吃饭,我当时马上就想冲过去见你,可是生怕自己在他面前克制不住,所以才不敢过去的。你能平安,真是太好了。” 说着晓菲开始疯狂的亲吻傅华……他们放弃了挣扎,放弃了抵抗,彻底的融合在洪流之中了。 傅华手机不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傅华被从梦幻中惊醒了,想要挣开晓菲去拿手机。 晓菲却不想放开他,幽幽的说:“别接,就让我再抱你一会儿,这个梦好美好,我还不想醒。” 傅华猜到可能是赵婷的电话,不敢耽搁太长时间,便说:“可能是我老婆的电话。” 晓菲的娇躯僵硬了,她松开了傅华,说:“这终究还是一场梦。” 傅华苦笑了一下,是啊,刚才这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也是一场美梦,但梦总是要醒的,他还需要去面对现实。 傅华接通了电话,赵婷说:“老公啊,你在哪里啊?怎么还不回家?我们在等你吃饭呢。” 傅华有些歉疚的笑了笑,说:“我在路上碰到了一个朋友,耽搁了一点时间,过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了。要不,你们别等我了,先吃吧。” 赵婷说:“爸爸妈妈和我都想要给你庆祝这一次平安出院,怎么会先吃呢?你快点回来,我们等你呢。” 傅华说:“好的,我马上就回去。” 赵婷说:“你也别太急,要注意安全啊。” 赵婷挂了电话,傅华看了看一旁的晓菲,有些歉疚的说:“晓菲,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 晓菲笑了,伸手爱惜的抚摸了一下傅华的脸庞,说:“没事的,你回去吧,你是她的老公,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傅华觉得晓菲话中带着幽怨,不觉叹了一口气,说:“晓菲,都是我不好,没能克制住自己。” 晓菲笑了,说:“傻瓜,你能不能放轻松一点?我们这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不是你占了我或者我占了你什么便宜,刚才我很快乐,我想你也是快乐的。这就行了。” 傅华说:“你真的没事吗?” 晓菲笑了,说:“快走吧,早磨蹭下去,你老婆又会打来电话了。” 傅华赶忙穿好了衣服,站起来就往外走,晓菲伸手拉住傅华,说:“亲我一下再走。” 傅华在晓菲的脸庞亲了一下,晓菲抱住了傅华,说:“傻瓜,刚才这一切是我想要的,我不想跟你老婆争什么,只要明白你也是爱我的就好,所以你也不要对谁歉疚,知道吗?” 大相径庭 晓菲这么说,是她了解傅华的个性,她知道这个男人虽然很优秀,却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拿得起放得下的。刚才这一场欢好在逢场作戏的男人来说,可能只是做了一场求之不得的游戏而已,而对于傅华来说,很可能成为一个心理负担,进而进退维谷,甚至可能如果没办法最终解决,傅华可能选择逃避,再也避不见面了。 爱一个人不是要成为他的负担,晓菲愿意带给傅华的只有快乐。 傅华心里也明白晓菲这是在给他足够的空间,好让他能够接受这件情难自禁下发生的事情,虽然他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就轻松,却也感激晓菲这么为他着想,用力的抱了一下晓菲,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赵凯家,赵凯夫妇、赵婷、赵淼都在等着傅华,赵婷过来,接下了傅华的手包,说:“你怎么磨蹭了这么长时间啊,爸爸都有些等急了。” 傅华歉疚的笑了笑,说:“那个朋友有点罗嗦,就耽搁了。” 赵凯笑着说:“好啦,小婷,傅华这不是回来了吗?吃饭,吃饭。” 一家人就坐下来开始吃饭,赵凯特别开了一瓶拉菲红酒,到好酒之后,赵凯说:“来,我们喝一杯,庆祝傅华痊愈归来。” 傅华说:“谢谢爸爸。” 众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 放下酒杯之后,赵凯笑着对赵婷说:“小婷啊,今后要对傅华好一点,我想这一次你应该意识到了傅华对你有多么重要。” 赵婷说:“爸爸,我对他还不够好啊?” 傅华说:“是啊,爸爸,赵婷对我已经很好了。” 赵凯笑笑说:“好啦,我的女儿我知道,她动不动就爱跟你使小性儿,平常都是你在包容她。小婷啊,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以后对老公要多温柔一点。” 赵婷说:“好啦,爸,你怎么老是挑自己的女儿毛病。” 傅华却心虚的看了赵凯一眼,他刚在外面跟晓菲出轨过,赵凯这一番话让他很是发惊,突然这么说:“是不是赵凯发现什么了。幸好赵凯似乎只是随口说说,说完之后,就把话题转向了别处。 第二天一早,傅华就赶去了机场,市长徐正要到北京来,他要带队去欧洲考察,因为东海省内并没有直发欧洲的航班,需要从北京这里出发。 徐正见到傅华心里难免有些不自在,就好像一个做贼的人看到一个知道他做贼的人,虽然这个人并没有捉住他,却难免有些不自觉的心虚。 徐正心说这家伙好的这么快啊,他怎么就没死在医院里呢,脸上却是笑容满面的说:“傅主任,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康复了,其实你大病初愈,满可以派林息或者罗雨来接我嘛。” 傅华笑了,说:“谢谢徐市长的关心了,其实我身体很棒,已经完全恢复了,您这样的领导到北京来,我怎么能不来迎接呢?” 徐正笑笑,语带讥诮的说:“完全恢复了就好。诶,傅主任,我一直没搞明白,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发生的车祸啊?我听说发生车祸的地方在郊区的山上,你跑到哪里干什么,难道驻京办在那里有什么业务吗?” 傅华笑了,看着徐正的眼睛,说:“为什么发生车祸我想徐市长是知道的,又何必要问我呢?” 徐正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傅华敢直接跟自己叫板,而且目标直指自己,他心里有些慌张,这家伙是不是掌握了什么? 徐正脸沉了下来,说:“傅主任,你说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你为什么发生车祸,你不要信口雌黄,我根本就不知道。” 徐正的慌张看在傅华眼中,让他感到分外的好笑,这家伙被自己这么轻轻的一吓,就有些撑不住了。 傅华笑了笑,说:“徐市长,您别紧张啊,我是说我怎么出的车祸驻京办这边应该跟您汇报过了吧?您都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呢?” 徐正心中有些明白傅华刚才这只是虚声恫喝,心里冷笑了一声,这家伙终究还是没有证据,也只能这么说说,无法奈何自己的。 徐正说:“我这么说是提醒你注意,你的本职工作是什么,不要没事找事,你看出了这么一段无头公案,不但耽搁工作,你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多不值啊。” 傅华笑着说:“徐市长放心了,这绝对不会成为一段无头公案的,虽然凶手暂时没有被抓到,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必然会有被抓到的一天。” 徐正笑了,说:“你还挺有信心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我当然有信心,我相信这世界上还是有公道在的,那些做了坏事的人总有一天会受到的惩罚的。老话不是说,不是不报,时机未到,时机一到,统统报销。” 傅华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字字句句都敲打在徐正的心上,他的脸变得要多难看就多难看了,同时他刚安定下来的心再次悬了起来,毕竟这件事情虽然目前悬在那里,可是并没有结束,一旦刘康那边被抓住了什么把柄,那整件事情可能马上就会***。那个时候他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是徐正的心病,而且是看不到治好之日的心病。 徐正心里不断诅咒傅华,诅咒傅华不得好死,却再也说不出可以反击傅华的话来了,就沉着脸跟傅华上了车,一路上沉默着来到了海川大厦。 傅华安排考察团一行人住下,他们要在北京呆一天,第二天从首都机场出发去欧洲。 徐正本来这一次准备到欧洲好好玩一玩,刘康也买了跟他们同一时间的航班,准备全程陪同徐正,满足他这一路上所有的需求。没想到在北京一下飞机,就被傅华明敲暗打了一番,加上想到傅华最后所说的不是不报,时机不到的话,更是让他心里特别不舒服,这真的是有报应的话,肯定是要报应在自己身上的。 特别是,他感觉傅华越来越不怕他了,而他一时却很难拿傅华这个眼中钉怎么样,心中不由得更加恼火。 虽然徐正现在跟秦屯勾结,成为联盟,足可以跟张林抗衡,可是,张林总是市委书记,在海川市早有一定的根基,徐正和秦屯也无法完全掌控海川市的局面。就像秦屯想要田海当上计生局长这件事情,张林就是不肯把这人事案提交到常委会上讨论,宁肯让计生局常务副局长暂时主管工作,张林这是在以拖待变,徐正和秦屯对此也有些无可奈何。 现在徐正跟张林已经闹翻,张林原本对他的谦让再也没有了,在一些事务上两人变得针锋相对,很多可以开展的工作,不得不因为两人的争执陷入停滞,徐正的日子不但没变得好过一些,反而更加艰难,却又不能将这一情况向上反映,他在海川市算是功过参半,并没有太多可以跟省里要价的本钱。金达的事情相信已经惹得郭奎很不高兴了,如果在把和张林的矛盾闹到省里去,相信省里对自己的观感肯定不会好了。 徐正心中也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冲动,跟张林直接吵翻。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徐正明知道这样做对自己并不利,可是他也不愿意低头去跟张林和好,他目前采用的策略跟张林差不多,都是在以拖待变。 原本罗雨算是自己安插在海川驻京办的一个眼线,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这罗雨也不知道怎么了,很长时间都不打电话跟自己回报,自己打电话过来,罗雨都是哼哼哈哈应付着,根本就不能提出什么有价值的资料,看来这家伙也是废物一个,无法用来对付傅华了。 第二天,傅华送徐正一行去了首都机场,过了安检之后,徐正见到了在等候区的刘康。 刘康笑着迎了过来,说:“徐市长,怎么这么巧,你们也是去欧洲的吗?” 徐正笑了笑,说:“对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刘董。” 刘康笑笑说:“我这是想去欧洲玩几天,放松一下心情,没想到会遇到你们,这下好了,我有伴了。” 两人都笑起来,似乎他们真是偶然巧遇到的。 一行人在德国的慕尼黑下的飞机,德国是他们的第一站。一下飞机,就感觉特别的干净,德国人似乎是有洁癖,到处都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一点都没有肮脏感。 不过城市里的建筑大多很是古老,到处都是有着浮雕的欧式建筑,有的建筑甚至已经有几百年啦,给人一种历史的沧桑感,这跟国内到处都在大兴土木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 郊区的风景特别的漂亮,农作物一片一片绿一片黄的,一些尖顶的小屋点缀其间,让人都有走进明信片的感觉。 徐正看到这里,摇了摇头,说:“想不到他们的农村也这么美,这跟我们国内可是大相径庭的,现在国内的农村也在学城市化的风格,很难再看到这么优美的乡村了。” 谁敢说自己没做过坏事 刘康笑笑说:“说句徐市长可能不愿意听的话,我觉得我们的乡村在消失完全是你们这些官员们短视的结果,城市也好,乡村也好,都是人类的生存环境,不是只有高楼大厦才代表先进,只有跟自然生态结合起来,让人们的生活跟自然融合在一起,才是对人类最好的。” 徐正笑着点了点头,说:“这个倒是真的,不过,现在到处都在大干快上,没人去注重这些了。” 刘康说:“唉,现在国内的建设千城一面,都在堆水泥森林,如果再不检讨,我想早晚我们会尝到恶果的。” 徐正这一行是考察城市建筑的,便把主要目标放在了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上,基本上在德国看过了几个城市的市政厅,这些市政厅算不上豪华,可基本上都可以代表各个城市不同的建筑风格。慕尼黑的市政厅古老,显得阴森森的,斯图加特市政厅广场很可爱,以喷泉做中心,各国的小熊雕像围着,很好玩。法兰克福市政厅特有俄罗斯风味,大红楼,广场上矗立着公正女神雕像,很富有哲理。 到了荷兰,看过风车、木鞋、郁金香之后,考察团就是不是到性都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去看一看有了争执,最终讨论的结果是指在外面看一看,观赏一下城市建筑,并不进夜总会之类的玩,这样一方面满足了人们的好奇心,另一方面也跟他们的考察内容相联系。 红灯区就在市中心广场附近,步行五分钟就到了。从广场到红灯区的路上,黑人较多,人员比较杂,如果没有黑人和广告,这算得上是一条美丽的运河,两岸是典型的荷兰民居。徐正一行人去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不是红灯区最热闹的时候,但也可看出其繁华一二。 在每个民居外面都有橱窗,橱窗里分为几层,上上下下全是内衣女郎。那些内衣女郎或者两腿直立,两臂向上扒在玻璃上,腰肢不断扭动;或者侧坐在椅子上,抽一根香烟,递媚眼,挑逗过往行人。大都是欧洲女郎,但偶尔也能看到一位亚洲面孔。那些女郎穿着各式各样性感内衣,令人目瞪口呆。徐正一行人虽然都很贪恋得欣赏着橱窗里的各式内衣女郎,可是他们平日做道德君子做惯了,并不敢多作停留,只能是看了几眼之后,匆匆而过。 刘康跟在徐正身边,笑着说:“别看这些女人咋看上去光鲜亮丽,实际上皮肤没有光泽,肚皮上有好些摺子,算是下等货色。” 徐正笑了笑,没加评论,实际上虽然是下等货色,他看的也已经血脉贲张了。洋妞给了他不同于以往的诱惑,让他全身都有一种膨胀的感觉。 红灯区不时有警车通过,但警察并不管失足妇女,只管嫖客。失足妇女们面部表情都很坦然,似乎他们在做的挑逗是理所当然,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份光明正大的工作而已。 巴黎远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徐正他们是从老城区过去的。人种特多,拉丁人、亚洲人、欧洲人、非洲人全有,时不时还有穿黑袍的中东妇女过去。地上全是垃圾,废纸片烟头到处都是,楼也特别破,城市的污染也很严重,让徐正等人一度认为巴黎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不过进了市中心好了,各有特色的建筑到处都是,街道以凯旋门为中心呈放射状,塞纳河贯穿整个城市。看过了艾菲尔铁塔,看过了气势磅礴,很有风味,典型的哥特式建筑的巴黎圣母院,一行人就冲进了老佛爷百货去购物。 巴黎老佛爷百货商店诞生于1893年,它拥有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时尚品牌,是巴黎这个花都时尚流行的风向标。它占据了奥斯曼大道的40号,紧邻巴黎歌剧院。它的装修犹如宫殿一样,在拜占庭式的巨型镂金雕花圆顶下,来往的人影绰约,让人感觉像赴一场中世纪的聚会,也把购物真正成了一种享受。 徐正带着这个考察团可能早就被家人和亲戚们嘱托要来这里购物,每个人都拿出了一份购物清单,各自拿着清单奔向自己想要的东西去了。刘康跟在徐正后面,陪着徐正购物,而他自己并不想来购物,这里的东西虽然都是名牌,可是对他来说吸引力并不大,他来此的目的,只是为徐正买单。 “北京真是个好地方啊,随便一处就有这么多的名胜古迹。”金达感叹说。 傅华笑了,说:“是啊,这里是皇城啊,是中国古代曾经最鼎盛时期的都城,这里再不好,那就不对了。” 因为又是周末,金达点名想看一下雍和宫,傅华就陪同他过来了。傅华虽然跟郑老一起来过这里,不过当时并不是来游览的,因此很多地方也没看过。 金达指着椭圆形汉白玉石座上的石池中,有座高达一点五米的青铜的须弥山,笑着问,傅华,你知道吗,这须弥山可是佛教中的世界中心,日月环绕须弥山回旋出没,三界诸天也依须弥山层层建立。须弥山腰有犍陀罗山,山外有铁围山所围绕的咸海,咸海四周还有四大部洲即:东胜神洲、南赡部洲、西牛贺洲和北俱卢洲。 傅华笑了,说:“孙悟空不就是东胜神州傲来国的吗?” 金达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说来这些古人也真有意思,总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就像我们中国自居中央之国一样。” 傅华笑笑说:“这是认识的局限吧,古人对这世界的认识往往盲人摸象,只知道一个局部,而无法看到全局。我记得看过一个资料,就是我们历史上号称放眼看世界的第一人的林则徐,当初都认为说,洋人的膝盖是直的,不能弯曲。” 金达说:“那个时代中国人是愚昧的,林则徐已经算是很有眼光的了。” 两人说话间走进了雍和宫大殿,殿内供奉着三尊高两米的铜塑佛像,金达笑着说:“佛教其实也很有意思,这三尊佛就道尽了一切时光,燃灯佛是过去佛,释迦摩尼是现在佛,弥勒是未来佛。据说释迦牟尼前世曾买五茎莲花供献燃灯佛,燃灯佛预言释迦牟尼九十一劫后时成佛。” 傅华笑着说:“这弥勒身在西方,代表未来,是不是意味着有一天我们需要西方世界来拯救啊?” 金达笑了,说:“巧合吧,严格讲佛经中的西天是在印度,而不是我们说的西方世界。” 两人边走边看,一会儿就走到了万福阁的东厢,看到了六道轮回图,佛教是主张众生平等的,认为世世代代的人处于不停的车轮般的回旋之中,机会均等。人死了以后,来世有六种出路:或为天神,或为人,或为阿修罗,或为畜生,或为饿鬼,或下地狱。《长阿含经》说:“人在来世的归宿,主要看现世的表现,如积善德,下等种姓下世可成为上等种姓;如劣迹斑斑,上等种姓下世也会成为下等种姓,甚至沦入地狱,这一切就是佛教所说的轮回。” 六道轮回图画着一个长爪三眼、形如黑熊的巨大怪物坐在地上,抱着一个大车轮形的圆圈。圆圈四周彩绘各种人物和烧、杀、奸、诈、劫、盗、吃、喝、嫖、赌等恶行劣迹。几股气流将圆轮分成六道。第一道内五色云端中宫阙巍峨,宛若仙境,称天道;第二道内市井社会,平民百姓,称人道;第三道内硝烟四起,有水、火、旱、涝,称阿修罗道;第四道内男女鬼怪,口内生烟,骨瘦如柴,正受严刑拷打,称饿鬼道;第五道内猪狗牛马、鱼介昆虫,称畜生道;第六道内刀山冰谷,火海炼狱,鬼怪在受煎熬,称地狱道。 金达看着六道轮回图,笑着说:“傅华,你相信真的有六道轮回吗?” 傅华笑笑说:“我不是太相信这个,我想这大概是佛家为了劝善而虚构出来的吧,给人造成一种作恶一定会受惩罚,行善一定会被褒奖的印象,从而诸恶莫作,诸善奉行。” 金达说:“是啊,我也觉得这个六道轮回并不可信,好多人做了恶事,并没有受到惩罚啊,反而是做好事的人在受惩罚。” 傅华笑了,说:“这很正常啊,古人就有这种困惑了,要不然也不会有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的说法了。其实这种六道轮回吓唬的都是善良的人,只有善良的人,才会相信这个,才会活在这种六道轮回的恐惧之中。” 金达摇了摇头,说:“我倒不这么认为,有些时候做了坏事的人反而会更恐惧,更加的来求神拜佛。不过说到底,这世界上有几个人没做过坏事?你能说自己没做过坏事吗?” 傅华笑了,说:“这个我可不敢说,这世界上谁敢说自己没做过坏事啊?圣经中不是曾经有那么一个故事吗……” 猝死 故事是这样的:一群文士和法利赛人带了一个行淫时被拿的妇人来找耶酥,并问他说夫子,这妇人是正行淫时被拿的。摩西在律法上吩咐我们把这样的妇人用石头打死。你说该把她怎么样呢?耶酥就对这些人说,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结果一群人从老到少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只剩下耶酥一个人。这世界上只有耶稣敢说自己是没罪的。 金达笑了笑说:“是啊,我也不敢说自己没有做过坏事。所以有些时候有六道轮回这种信仰未尝不是一种好事,起码我们会敬畏神明,不敢轻易去做坏事。就怕某些人心中什么敬畏都没有,做起事来肆无忌惮。” 傅华感觉到金达是在说徐正,便笑了笑说:“我想任何人都是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这种没有敬畏的人,早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金达说:“也许吧。” 此时的巴黎已经是深夜,由于是本次考察的最后一夜,徐正和考察团这些人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了酒店。 刘康送徐正回了酒店房间,笑着说:“徐市长,今晚你可不要急着睡啊。” 徐正笑了,说:“都这个时间了,还不急着睡,天就快亮了。” 刘康笑着说:“我给你安排了一个余兴节目,你是睡了,可就没办法享受了。” 徐正眼睛亮了,笑着说:“什么节目啊?” 刘康暧昧的笑了笑,说:“当然是你最喜欢的了。来一趟巴黎,如果仅仅是买一点东西,岂不是白来一趟?” 徐正心里更加痒了起来,说:“你到底安排了什么?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刘康笑笑说:“好吧,告诉你吧,我给你安排了一个高级的应招女郎,顶级货色,这一晚可花了我三千美金啊,你好好享受吧。” 徐正笑了,心里又有点恐惧,便说:“会不会被考察团的其他人发现啊?” 刘康笑了笑,说:“所以我让你晚一点睡嘛。” 徐正虽然经历过不少女人,不过跟洋人还是第一次,便有些心虚的说:“是洋人啊,我能应付得过来吗?” 刘康笑了,说:“早给你准备了。” 说着刘康拿出一瓶药递给了徐正,说:“这个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什么了,好好享受吧。” 徐正拿了过来,见是万艾可,便笑了,说:“刘董啊,你这家伙也太贼了吧。” 刘康笑了,说:“为领导做好服务,多想一点是应该的。” 徐正说:“可是我们语言不通,这怎么办?” 刘康笑了,说:“这需要语言交流吗?” 徐正也笑了,是啊,身体交流就可以了,便说:“那你还不赶紧去安排?” 刘康就离开了房间,徐正兴奋地在房间里踱步,内心中十分渴望,男人心中都是有一种占有欲的,能够在这一次考察中占有一个洋妞,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收获。 踱了一会步之后,徐正打开药瓶,拿出一片蓝色的药片,服了下去,他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信心,却又不想让洋妞看不起他,因此防患于未然,先把药片服了下去。 时间变得漫长起来,徐正感觉自己浑身都膨胀起来了,才听到有人轻轻的敲了敲门,他迅疾的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纤细的黑人女郎,徐正心中暗自高兴,心说这刘康太会办事了,竟然安排了一个黑人来,真是别有趣味。 徐正不敢让女郎在门口呆的时间很长,伸手就把女郎拉了进来。然后就扑了上去……他忽然眼前的女郎变了,变成了白皙的吴雯,吴雯笑着说:“徐正啊,我好想你啊。” 徐正恐惧的看着这一切,使劲的想要挣脱出来,没想到女郎正紧紧地抱住了他,不肯让他挣脱开来。 徐正眼中看到的却是吴雯用力地抱紧了他,不肯放开他,心中越发恐惧,一种莫名的压力涌上了心头,他想大喊,可是却喊不出来,心头的悸动越来越厉害,他都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啦,一种从未有过的诡异感觉占据了他的全身,浑身的气力像是被一下子抽走了一样,他昏了过去。 有人在抽打自己的脸庞,一个女声带着哭音在喊着什么,徐正强睁开眼睛,看到女郎跪在自己身边,恐惧的看着他,嘴里叽里咕噜地喊着什么。 徐正这时意识到自己肯定是出事了,他抬了抬手,软弱无力的指了指衣服,他想让女郎帮他把衣服穿起来,他不想在医生被叫来的时候还光着身子。 女郎似乎是明白了,她拿起衣服拉扯着要帮徐正穿上,徐正想要起身配合,却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心中一急,再次昏了过去。 徐正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没有了那名黑人女郎,只见吴雯飘在半空中,笑着对他说:“徐正,我等你好久了,跟我走吧。” 徐正拼了命的摇了摇头,叫道:“你这个臭女人,别来缠我。” 吴雯笑了,说:“好啦,别闹了,你的时刻到了,该是下来陪我的时候了。” 徐正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身子轻轻的飘了起来,吴雯就过来拉住了他的手,带着他飘走了。 那名黑人女郎就看到徐正两腿抽搐了几下,身子就不动了,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壮着胆子伸手去徐正鼻子底下试了试,已经没有一丝气息,她惊慌的拉开门,冲出去,大叫救命起来。 刘康是第一个听到女郎喊声的人,一来他上了年纪,本身睡眠就不佳,二来他还惦记着徐正和黑人女郎的情况。他住的本来就和徐正的房间很近,冲出来之后,看到黑人女郎恐惧的样子,虽然他不知道黑人女郎在喊什么,可是他马上就意识到徐正可能出事了。 刘康上去一把抓住了黑人女郎,首先堵住了她的嘴,他不想让这个女人把其他人都惊动起来。 女郎恐惧的挣扎着,却无法挣脱刘康有力的控制,刘康看着女人的眼睛,问道,why? 女郎指了指徐正的房间,嘟噜了几句,刘康也听不懂,就拖着女郎进了徐正的房间,女郎指了指床上的徐正,刘康就看到床上的徐正,徐正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一点反应都没有,刘康就知道徐正肯定出问题了,他走上前去,试了试鼻息,心里不由得一惊,徐正已经没有呼吸了。 女郎这时又说又比画的,似乎想跟刘康说明当时的情形,刘康大体上也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可能是徐正在跟女郎做那个事情的时候,突然猝死,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马上风啦。 刘康脑袋飞快的的运转着,现在要怎么办?这个女人留在这里显然是不合适的,不能让人知道徐正是**出了问题,否则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刘康脑袋飞快的的运转着,现在要怎么办?这个女人留在这里显然是不合适的,不能让人知道徐正是在女人身上出了问题,否则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刘康让女郎穿好了衣物,拉着女郎到了门边,打开门看了看四周,幸好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饭店的其他人并没有察觉到这里出了什么状况,走廊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刘康就指了指外面,说:“go。” 女郎便明白刘康是让他赶紧离开的意思,她也巴不得赶紧脱了这是非之地,便冲着刘康点了点头,逃也似地离开了。 女郎跑掉了,刘康就又回到了房间,他迅捷的帮徐正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体,给他穿好了内衣,然后把屋内可能留下的别人的痕迹抹掉了,确信没有人能发现昨晚徐正在这里招妓,这才打开房门,看了看四周,确信没人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了。 回到房间里的刘康已经十分的疲惫了,他上了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考察团成员在叫徐正吃早餐的时候,发现躺在床上的徐正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体已经变得僵硬起来,便赶忙报了警。经警方的法医初步诊断,是突发性心脏病导致的猝死。刘康混在考察团当中,装作事先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旁观了这一切。 市长死亡,这是一件大事,考察团的人不敢稍有耽搁,赶忙向市委书记张林作了汇报,张林听完了情况,吩咐考察团留下两人处理徐正的后事,其余按照原定行程返回。 这时,刘康躲在房间里,拨通了秦屯的电话,徐正对他来说已经是过去时了,他还有新机场项目在海川,而为了新机场项目的顺利进行,新的海川市市长必须是能跟自己配合好的人,而目前他能够想到的唯一人选就是秦屯,因此他第一个电话就拨给了秦屯,他需要赶紧安排好后徐正时代的事宜了。 海川这个时刻正是深夜,秦屯过了好长时间才接了电话,他有些不高兴地嘟囔道:“谁啊,这么晚打电话来让不让人睡觉了?” 刘康笑了笑,说:“秦副书记,是我,刘康。” 很准确的消息 秦屯对刘康还算尊重,便说:“不好意思,我刚醒,没看是谁的电话。刘董这么晚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刘康说:“应该是我不好意思,不过我也是因为有一个重大的消息要通知你一声,所以就有些冒昧了。” 秦屯说:“什么重大消息啊?” 刘康说:“刚刚才发生的,徐正市长可能是因为心脏病发,猝死在巴黎了。” 秦屯惊讶地问道:“徐正死了?是真的吗?” 刘康说:“当然是真的,我这一次正好跟徐正市长带的考察团行程相同,我现在就在巴黎,跟徐正市长住在一个酒店,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 秦屯有些物伤其类的感觉,他跟徐正算是联盟,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有着莫名的悲伤,他说:“怎么会这样,出去考察的时候还好好的。” 刘康说:“我也很惊讶,不过世事无常,什么状况都是有可能发生的。秦副书记,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你应该考虑一下下面的事情要怎么安排了。” 是啊,徐正猝死,一个市长的位置便腾了出来,海川政坛围绕这一空缺又将有一番激烈的博弈了,自己觊觎这一位置已经很久了,这一次机会可得好好把握住。 秦屯说:“我明白了,刘董,我会做好安排的。” 刘康说:“时间紧迫,我就有话直说了,我是想尽力帮你促成这件事情的,你那边如果需要什么费用之类的话,跟我说一声,我会给你做出安排的。” 秦屯说:“明白,先谢谢了。” 刘康说:“那好,我们就共同努力,力求实现目标。” 刘康挂了电话,原本还有些困的秦屯却再也难以睡着了,徐正猝死这个消息让他的头脑兴奋了起来,这个时候他十分想要马上就打电话给身在北京的许先生。 官场上类似这种突然腾出来的位置的机会并不多的,而像市长这种重要的位置的几率则更少,秦屯相信,就在此刻,肯定会有人像刘康给自己通报消息一样,将徐正猝死的消息通知了某些有可能争夺市长宝座的人士,到了明天,这些有可能争夺市长宝座的人士,一定会立即行动起来,为了争夺市长宝座竭尽全力。 自己现在是市委副书记,应该是最靠近市长宝座的人士之一吧,甚至不是之一,而是唯一,在海川市,常务副市长李涛岁数已经大了,干完这一届副市长就应该退休了,所以他并不在秦屯考虑的竞争对手范围之内,其他几名副市长,才智平庸,省里应该不会考虑他们,唯一多少有点竞争力的金达,前段时间也因为跟徐正之间的矛盾惹恼了省里,被派往了中央党校学习,而且金达在海川资历尚浅,也不足以担当市长重任。 想来想去,秦屯都觉得自己是海川市长的不二人选了,他相信再加上北京的许先生的奥援,自己这一次一定能梦想成真。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秦屯立即打了电话给许先生,电话想了好半天,许先生才接通了,有些不高兴的说:“秦副书记,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秦屯陪笑着说:“不好意思啊,许先生,我有点急事,不得不这么早就打搅你,是这样,我们海川市的市长徐正突然猝死了。” 许先生可能是刚睡醒,头脑还不是很清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怎么了,他猝死关我什么事啊?” 秦屯笑了,说:“他死了,市长的位置不就腾出来了吗?” 许先生笑了,说:“哦,是这样啊,你想争取市长这个位置是吧?” 秦屯说:“对,对,能不能麻烦您跟某某说说这件事情,这对我来说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您可要让某某一定帮我促成这件事情啊。” 许先生说:“秦副书记啊,这件事情怕是不好办啊。” 秦屯愣了一下,说:“许先生,怎么会不好办呢?你不是曾经说过某某对我印象不错,会留意我的吗?” 许先生笑了,说:“是啊,我是曾经这么说过,不过我这么说过之后,秦副书记你办事似乎很不够意思啊。” 秦屯有些慌了,说:“没有啊,许先生,我怎么很不够意思了?” 许先生说:“别装糊涂了,我不过就是帮朋友拜托了你一件小事而已,你到现在都没给办成,闹得我在朋友面前很没有面子。这点小事我又不能拜托某某直接压下去,唉,早知道你是这么一个人,我就不答应朋友了。” 秦屯说:“我知道了,是田海的事情是吧?许先生,这件事情我可是帮你尽力去办了,只是市委书记张林对田海印象不佳,所以一直没能办成。到现在我还是在为田海在争取着呢,这不应该怪我的。你放心,我当了市长之后,一定会帮田海安排好的。” 许先生笑笑说:“算了吧,到时候你还是跟我来这一套,还是说尽力办了,却办不成,我又不能拿你怎么样。” 许先生心里知道自己玩的不过是一个骗局,当时秦屯能当上副书记对他来说已经是一次侥幸了,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他觉得应该见好就收了,因此很想就此打住。 秦屯却是满心热望,这个时候又怎么肯打住呢,他陪笑着说:“许先生,我知道田海这件事情上我是没达到您的要求,有些对不起,不过今后我一定会尽力补偿的,现在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您怎么也得帮我争取一下啊?您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某某看好的物件,贵一点无所谓的,我拿钱出来,您帮我买了送进去,一定要某某想办法帮我这个忙啊。” 许先生心痒了起来,这送上门来的财富自己再推出去似乎有些不应该了,辛辛苦苦布局不就是想要骗钱吗?再说不拿也对不起秦屯这个猪头。 不过弦还应该绷紧一点,许先生说:“秦副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以为某某就只在乎那点小钱吗?” 秦屯慌忙陪笑着说:“不是,不是,某某他老人家又怎么会在乎这么点小钱呢,我不过是想送他老人家一点喜欢的小玩物,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而已。许先生,您可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啊。” 弓已经拉的差不多啦,许先生笑了笑,说:“好啦,看在你我曾经的交情上,我就再帮你这一次忙了,正好前几天我看好了一个康熙官窑的珐琅彩瓷瓶,还没付钱,原本想留着自己珍藏,既然你这么需要,那我就先用它来帮你的忙了。” 见许先生答应帮忙,秦屯松了一口气,说:“行啊,多少钱,我马上汇给你。” 许先生说:“我谈定的价钱是一百二十万。” 秦屯很痛快的说:“行啊,事不宜迟,回头我马上把钱打给你,你赶紧拿了这个瓷瓶去找某某,一定要他帮我拿下这个海川市长。” 许先生原本还想跟秦屯讨价还价一番呢,没想到秦屯答应的这么痛快,看来秦屯为了争这个市长真是豁出去了,心中未免后悔自己不该把价钱说的这么低了。不过事已至此,倒也不好再改口,便说:“好吧,我抓紧时间帮你办就是了,不过,省里那边你也需要找人打好招呼,还跟上一次一样,上下配合才能把事情办好。” 许先生心里的打算是,还让秦屯去省里找人,而他则在后面观察动向,如果秦屯再一次得偿所愿,那他就继续骗下去,如果秦屯这一次失败了,那他就赶紧撒丫子走人。 秦屯笑笑说:“那是自然,省里这边我自会安排的,许先生您就负责把某某那边安排好了就是了。” 许先生心里暗自偷笑,说:“好,那我们就共同努力吧。” 张林把徐正猝死巴黎的情况在一上班就通报给了郭奎,郭奎听完,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要负责处理好徐正同志的后事,安抚好徐正同志的家属。” 张林说:“好的,我会做好相应的工作的。只是市政府那边的工作怎么办?” 郭奎说:“徐正同志去考察期间由谁负责市政府方面的工作,现在暂时就还继续由他负责下去,省里会尽快研究下一步怎么办的。张林同志,你是负责全面工作的,在省里没确定好下一步如何去办之前,你要稳定住市里面的局面。” 徐正出去考察,市里面的工作就由李涛暂时负责,张林觉得李涛是一个比较稳妥的人,便说:“好的,郭书记,我会负起责任来的。” 徐正死亡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海川市,傅华是接到了丁益打来的电话,丁益跟他讲了这个消息。 傅华听完,当时有点不相信,他以为是丁益知道他跟徐正之间的矛盾,故意跟他开玩笑的,他说:“别逗了,几天前我才送徐正上的飞机,那么健康的一个人,怎么就会突然死了呢?” 丁益笑了,说:“这是很准确的消息,他是心脏病突发猝死在巴黎的,市里面已经传开了,据说张林书记已经跟郭奎书记汇报了这件事情。” 争取上位 傅华说:“是真的?怎么会这样呢?没听说过徐正有心脏病啊?” 丁益说:“有人在传说,说徐正在巴黎**,为了对付洋妞,服用了万艾可,从而诱发了心脏病才猝死的。” 傅华心中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同时他也不想在一个人身后再去议论诋毁他,即使他曾经是自己的对手,便说道:“别瞎说,这些传言都是不靠谱的,那么多人的考察团,徐正根本就没机会去**的。” 丁益笑了,说:“傅哥,你真是善良,那么多人的考察团不假,可有几个能去管市长的闲事的?据考察团的人说,现场在徐正的物品中发现了万艾可,他不是要去玩女人,又怎么会带这种玩意?有人说徐正就是服用了万艾可,才导致有了过度的那种行为,从而诱发心脏病猝死的。” 傅华说:“好啦,徐正既然已经去世了,我们就不要去议论他的是非了。” 丁益说:“好啦,不说这个了,我告诉你这个消息,就是想你早作准备。现在市里面的工作是由李涛暂时在管,不过李涛的能力各方面都无法接任市长的,省里面肯定会任命别人来接任市长的,你要早做准备,应对一下换了市长的局面。” 傅华笑了,说:“好的,我知道了。” 傍晚时分,傅华估计金达已经上完课了,就拨打了他的电话,他想把徐正猝死的消息通知金达。 傅华相信,徐正这一猝死,海川市的局势肯定会有一个大的改变,相应的在海川政坛上很多人物的命运也会发生改变。金达可能就是其中之一,原本他是因为跟徐正之间的矛盾才被派出来学习的,现在矛盾的一方消失了,金达未来的去向可能也会因此而发生变化。 虽然傅华倒不想去干预海川政坛新的人事安排,可是他明白一个地方发展的好坏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领导人个人的能力和品性。徐正倒是有能力的人,可是他的心性却不正,海川发展的坎坎坷坷很多都是因为徐正这个心性才出的问题。而金达这个人在傅华看来,是一个有战略眼光有能力却又很有正义感的一个人,他很想金达在海川市的未来当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金达接通了,笑着说:“傅华,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 傅华说:“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声,徐正市长去世了。” 金达笑了,说:“怎么可能?” 傅华说:“是真的,我刚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不相信。” 金达不笑了,说:“出什么事情了吗?” 傅华对金达并没有幸灾乐祸感到很欣慰,这是一个正直的人,这样的人并不会因为对手的死亡而兴高采烈。 傅华说:“据说是心脏病发猝死的。” 金达说:“人世无常啊,真是没想到,徐市长看上去挺健康的,看来有什么不如有一个好的身体啊。” 傅华说:“先不去管这些了,金副市长,我想问你一下,你的海洋发展战略寄回省里,省里是个什么反应?” 金达说:“郭奎书记那里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听我原来在省里的一些同事讲,我的报告被转交给了吕纪代省长,吕代省长很是欣赏,正让省里的政策班子研究,想以我的报告为基础,形成东海省的海洋经济发展战略,吕纪代省长把这个命名为蓝海经济发展战略。” 傅华笑了,说:“看来省里很重视你的报告啊。” 金达笑笑说:“功劳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这份报告你也有份的,我在报告中提到过是你给我了一些意见。” 傅华说:“这就没必要了,整体思路都是你的,我不过给你了一点小的修改意见,你提我干什么啊。” 金达说:“别谦虚了,很多意见都是我们共同探讨形成的,怎么能不提你呢?我也有意跟省里推荐一下你的才能,傅华,你不会就甘心做一辈子这个驻京办主任吧?” 傅华笑了,说:“还是不要了,起码到目前为止,我还是甘心的。好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徐正去了,你有什么打算?” 金达笑了,说:“我能有什么打算?继续我的学习生活,然后听候组织安排吧。” 傅华说:“现在形势有了很大的变化,难道你就能这么置身事外吗?” 傅华知道金达跟书记郭奎的关系算是很不错,他希望金达可以找一找郭奎,说不定郭奎会安排金达出任更重要的角色。 金达笑笑,说:“这个时候我觉得置身事外倒是一件好事,不用去纠缠其中的事事非非,老子说的好,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傅华笑了,想想也是,根据金达的政治水准,就是去争,怕也是难以争得什么出来,弄巧不如藏拙,不争之争,倒也正是适合金达的做法。他说:“还是金副市长看的比我通透,我就跟你说这件事情,就这样吧。” 金达笑笑,说:“好,再见了。” 考察团从欧洲返回了北京,傅华到机场迎接了他们,人群中已经看不到徐正了,考察团员一个个神色凝重,跟傅华握了握手之后,就都不说话了,跟人一种肃杀的感觉。不知怎么了,傅华心中竟然有几分莫名的惆怅。 又过了几天,剩下的两名考察团员也返回了北京,他们带回了徐正的骨灰。骨灰装在一个方方正正的骨灰盒里,按照传统骨灰盒用红布包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萎缩进了这小小的盒子之中,这就是一个人的宿命吗? 傅华心里很是悲伤,不过他明白,这不但徐正一个人的宿命,也是所有人的宿命,人终究会有进到这个小小盒子的一天。 恍惚之间,傅华似乎看到徐正刚接任师长,风风火火的跑到北京来,要傅华领着他拜访有关的部委,那个时候的徐正做起事情来多么雷厉风行啊,至今想起来还是令傅华有些热血沸腾。当时自己跟徐正算是志同道合,共同为了海川的新机场努力。不过不久徐正就因为陈彻扫了他的面子而跟自己交恶,转过头来处处难为自己。 这一切的恩恩怨怨似乎都在眼前,可转瞬间就成了过眼云烟了。傅华不由得想起了红楼梦中第一回的好了歌注那首词: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梁,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至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首词的意思是,富贵的突然贫贱了,贫贱的又突然富贵了;年轻的突然衰老了,活着的又突然死掉了——人世无常,一切都是虚幻。想教训儿子光宗耀祖,可他偏偏去当强盗;想使女儿当个贵妇,可她偏偏沦为娼妓;想在官阶上越爬越高,可是偏偏成了囚徒——命运难以捉摸,谁也逃脱不了它的摆布。可是世上的人们仍不醒悟,还在你争我夺,像个乱哄哄的戏台,闹个没完。 傅华心中暗自感叹,不知道现在徐正在地下有没有觉得当初跟自己的争权夺利好笑呢?就算他机关算尽,赢得了那么多的利益,享受了那么多的富贵荣华,占有过天姿国色,到了今天,他又能带走什么呢? 这还真是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好笑啊。 海川市为徐正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张林在会上致辞,他给了徐正很高的评价,说徐正工作勤勤恳恳,一心为公,最终累倒在工作岗位上……整个致辞都是谀美之词,人们在盖棺论定之时,往往都会像这样心存厚道,过往的恩恩怨怨因为死者的离世而一笔勾销,剩下的只有对死者的赞美了。 徐正的死亡,并没有让张林感到高兴,他反而是有些悲伤的,毕竟他们共事过一段时间,也算是有些同志之间的感情的。虽然在这之前,徐正公开的跟他闹翻了,两人的矛盾在海川政坛已经是人人皆知了。 徐正的死亡引起了海川市领导干部们的体检风潮,他们纷纷到医院给自己全面检查了一番身体,他们都不希望在年华正茂之时,像徐正这样猝死。 就在海川市民还在议论徐正死亡的八卦之时,秦屯并没有停下紧锣密鼓的争取上位的行动,他跑到了省城,找到了陶文副书记。 难能可贵 陶文在家里见了秦屯,寒暄过后,秦屯笑着说:“陶书记,这一次徐正同志去世,省里对海川市的班子是怎么打算的?” 陶文看了看秦屯,笑着说:“省里面还没有开始研究这件事情,这是一件大事,我想郭奎书记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怎么,小秦你有什么想法吗?” 秦屯笑笑说:“您看陶书记,我在海川市做过副市长、副书记多年,也算资历丰富,相信可以承担起更重要的担子来。” 陶文笑着摇了摇头,说:“海川市是东海省的一个经济强市,海川市的市长需要很强的能力,这个担子你怕是承担不了的。” 秦屯心中有些急了,便陪笑着说:“陶书记,您不能这么说啊,我自认为是可以承担起来这个责任的,您就不能向省里推荐一下我?” 陶文笑了,说:“不行的,这个责任重大,必须有一个很好的人选才行,不然一旦搞坏了海川的经济,损失可就大了。小秦啊,你就好好做你的市委副书记吧。” 秦屯说:“可是,陶书记,我这个年岁再不上一步的话,恐怕就没机会再上了。” 陶文摇了摇头,说:“小秦啊,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不认为你是一个帅才,你担负不起全面工作的领导责任,我就是像你所说的向郭奎书记推荐了你,郭奎书记也不会接受的,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秦屯还是不死心,说:“陶书记,您就推荐我一下,就算最后不成,我也不会怪您的。” 秦屯相信只要陶文向郭奎推荐了自己,加上北京的许先生会让某某出面向郭奎施加影响,自己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陶文说:“那又何必呢,既然知道一定要失败,做这样的无用功干什么?” 秦屯说:“陶书记,你就再帮我这一次吧。” 陶文坚决的摇了摇头,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不智,我上一次帮你,是因为你各方面的条件还可以,尚可以胜任副书记这个职务,这一次情形不同,我也无能为力。” 实际上,陶文没说出来的是,他上一次举荐秦屯,一方面确实是因为秦屯尚能胜任,可主要是因为当时拜托他的是一个跟他交情很深的朋友,他有些磨不过面子去,加上当时郭奎立足未稳,陶文知道自己的意见肯定会受重视,所以才举荐了秦屯。 现在形势已经大不同了,一方面就连陶文自己都觉得秦屯担不起海川市市长这个重担,另一方面郭奎现在已经稳定了局面,吕纪也在郭奎的推荐下出任了代省长,陶文如果在这个时候推荐一个明显不为郭奎接受的人选,那显然是等着被拒绝,这种不知趣的事情陶文才不办呢。 秦屯不知道陶文心里是这么想的,还以为是自己上次接任市委副书记之后,并没有好好感谢陶文,陶文吃味了呢。当时秦屯认为主要的功劳应该是北京的许先生和某某,因此对陶文的感谢就有些敷衍。不过陶文对他的谢礼并没有全部收下,只是留了几样土产,是个意思,其余的全部逼着秦屯拿了回去。秦屯当时也觉得陶文这点可能只是一个顺水人情,所以也就没坚持。 看来陶文当时可能是有意见了,结果在今天找补上了,幸好自己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他这一次来省城,已经跟刘康事先做过沟通,刘康对他要来找陶文十分支持,当即就按照秦屯的要求帮他准备好了要送陶文的银行卡。 秦屯从手包里拿出了一个银行卡,放到了陶文面前,陪笑着说:“陶书记,还是请您帮我再费一次心吧。” 陶文看到银行卡,脸色沉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秦屯,说:“你这是想干什么?” 秦屯笑笑说:“是我孝敬您的一点心意。” 陶文有点恼火了,说:“你想贿赂我吗?小秦啊,我们都是党的干部,你想没想过,做这种事情是违反党纪国法的。” 秦屯说:“没事的,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守口如瓶,不会让人知道的。” 陶文越发恼火,一拍桌子,叫道:“你放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怎么会没人知道?你聪明一点,就赶紧把这给我收回去,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秦屯有些被吓住了,赶忙将银行卡收了回来,说:“陶书记,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做的。” 陶文狠狠的瞪了秦屯一眼,说:“小秦啊,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希望你以后引以为戒,不要受现在时下的一些坏风气的影响,知道吗?” 秦屯被训得低下了头,说:“我知道了陶书记。” 话就开始有些不投机了,现场的气氛尴尬了起来,秦屯有些坐不住了,便说:“那我就不打搅陶书记休息了,告辞了。” 陶文说:“行啊,你回去吧。” 秦屯灰溜溜的出了陶文的家门,一出来,就开始骂陶文,这个老混蛋,拿你当回事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真以为上次我当上市委副书记是你的功劳啊?不是我找了北京的许先生,你那个推荐能起屁用啊?真是老不知死的,还装模作样的训我,都快要退下来了,还不多做点功德,到时候退下来没人搭理你这个老混蛋。 骂过之后,秦屯也有些无可奈何,陶文坚持不肯推荐他,他的胜算就少了,下面该怎么办呢?他在省里再也很难找到像陶文这种分量的领导了。省里没有人向郭奎推荐他,郭奎肯定不会想到他的,这可要怎么办啊? 秦屯茫无头绪,只好连夜赶回海川,在第二天一早,找到了刘康,把自己去省城找陶文的情况跟刘康说了。 刘康看了看秦屯,他对秦屯心中是很不满意的,拿着钱去送礼都送不下去,真是一个废物。 刘康在这一段时间跟秦屯的交往中,对秦屯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他内心中也认为陶文对秦屯的看法是公允的,这家伙确实差徐正很远,根本就不是一个当市长的料。 可是有能力的人很难控制,像秦屯这样的人好处就是容易控制,而刘康目前就是需要一个好控制的人掌控海川市政府,再加上一时之间,也很难找到可以替代的人选,刘康也只得把希望寄托在秦屯身上了。 刘康想了一会儿,说:“我在东海这边并没有很深的根基,既然陶文那边不能帮你,我看你还是在北京的许先生身上多下点功夫吧,你让许先生多帮你说说好话,确保某某一定把你做市长的意思压给郭奎,让郭奎必须得办。” 秦屯想了想,说:“也只好这么办了。” 刘康说:“不惜代价,一定要做成这件事情,财力方面,我一定会在背后全力支持你的。” 秦屯有些感激的说:“谢谢刘董了。” 张林到省里开会,会议结束之后,他被郭奎留了下来。 郭奎说:“张林同志,我留你下来,是想问你一下,你对海川市市长人选的意见,谈谈你的看法吧。” 张林想了想,说:“我感觉现有海川市的领导班子当中,似乎只有一个人比较适合这个位置,可是……” 郭奎笑了笑,说:“有什么就说什么,我这是征求你的意见,并不需要什么上纲上线的。” 张林说:“我是觉得这个人在海川的资历甚浅,一下子让他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怕他担不起来。” 郭奎笑了,说:“我知道你在说谁了,让我猜一下,你是想说金达同志是吧?” 张林点了点头,他是觉得金达很合适担任这个市长,一方面他感觉金达身上有很强的正义感,在徐正主政期间,他对徐正并不畏惧,很敢于跟徐正的不正当行为斗争,这让张林觉得他跟金达是同一路人。另一方面,金达关于发展海川经济的海洋战略报告,让他觉得金达这个人很有战略眼光,相信让金达来做这个市长肯定会称职。 不过,张林现在并不知道郭奎对金达是一种什么看法,金达原本是郭奎的一个得意的部下,派下来本身就是让他锻炼的,因此郭奎应该是支持金达的。可是后来金达跟徐正之间有了直接的冲突,郭奎却并没有强势的支持金达,反而让金达出去读书,金达本身就已经是一个书呆子了,郭奎让他再去读书,就有点别有意味了,似乎郭奎又有些不再信任金达了。 张林有些难以捉摸郭奎的意思,所以他并没有很坚持的要去推荐金达,他要看看郭奎的态度,如果郭奎坚决反对,他就会退缩回去,不再推荐金达了。 郭奎见张林点头,便笑着问:“那你说说看,你觉得金达同志哪几方面比较适合担任市长这个职务?” 张林就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其中特别强调了金达对徐正几次错误行为的反对,说:“虽然金达同志当时这么做显得政治经验不足,稍显稚嫩,可是他这种敢于坚持原则的作风,正是我们目下干部队伍中最为缺乏的,难能可贵。” 丑闻中得利 郭奎点了点头,说:“这可以说是金达同志的一个缺点,但更是金达同志的一个优点。现在的干部大多喜欢说些套话假话,像金达同志这样肯说真话的人真是很少的,应该值得提倡。不过金达同志也确实实践经验不足,稍显稚嫩,我也担心他无法担负起市长的重任。” 看来郭奎对金达的信任并没有改变,只是担心金达政治经验不足,怕他难以承担起市长重任,张林心中对郭奎的态度有了底,便笑着说:“实践经验是可以在实践中获得,我是觉得金达同志很有发展眼光,我看过他对海川市海洋经济发展战略的报告,很有前瞻性。从这一方面来讲,他是一个帅才,很适合市长这个位置。” 郭奎笑了笑,说:“那份报告我也看过,确实是很有前瞻性,吕纪代省长看过之后,也很赞赏,认为基本上也可以东海省的海洋发展战略的底本。” 张林说:“那份报告不光有理论,还是如何落实的措施,从这一点上,我认为金达同志到海川来之后,是有了很大的进步的。” 郭奎笑笑说:“这一点也是我赞赏这份报告的原因之一,光有理论那是纸上谈兵,只有把理论落实到实处,才是真正有用的。行了,你的态度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张林看了看郭奎,虽然郭奎对金达表示了赞赏,可是并没有一锤定音的说就是金达了,看来张林对金达还是心存顾虑的,他很想再为金达争取一下,毕竟他感觉自己跟金达的配合一定会是很好的,可看到郭奎已经一副不愿意再谈下去的样子了,便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局势并没有明朗,张林并不知道郭奎打的是什么算盘,只好带着困惑回了海川。 如果省委方面不能表达出对金达的强力支持,金达在竞争市长这场博弈中,是没有什么胜算的,他在海川的根基太浅,到海川来之后,又跟徐正闹得很僵,海川政坛上的人对他的印象并不佳,如果省委派出考察组,估计考察的结论对金达肯定不会有利,虽然张林明白金达自身很正派,工作能力也很强,可是考察是对人的调查,而偏偏金达在这一方面是一个弱项,他来海川之后,并没有建立起很好的人脉。 张林虽然明知如此,可是也没什么办法,他并不能出面去帮金达做什么工作,那是违背组织纪律的。 一条爆炸性的新闻突然出现在网络上,这条新闻是转载自法国巴黎的一家华文报纸上,新闻说东海省海川市市长徐正在巴黎考察期间,服用万艾可之后嫖宿失足妇女,从而导致心脏病发猝死。发布这条新闻的记者找到了那晚陪宿的失足妇女,挖出了徐正猝死的真正原因。 这条消息震惊了东海政坛,一个堂堂市长竟然出国考察期间寡廉鲜耻的嫖宿失足妇女猝死,这个人丢到国外去了,东海省舆论一片哗然。 这引起了东海省纪委的注意,他们通过中国驻法国大使馆调查到这条新闻是真实的,东海省纪委就对徐正产生了高度怀疑,也为了平息一片哗然的东海省舆论界,就向海川市派出了调查组,调查前市长徐正究竟有没有其他违法行为。 与这个调查组几乎同时到达海川的,还有东海省委组织部派下来的干部考察组,考察海川市市长的继任人选。 市委书记张林接待了考察组,考察组的组长是东海省组织部副部长龙乾,不出张林所料的是,考察对象并不仅仅是副市长金达一个人,同时还有市委副书记秦屯和另一名副市长。 张林在考察组面前给金达很高的评价,尤其是特别强调了金达和徐正的几次争执中,金达都坚持了原则。 虽然如此,张林心中对金达胜出并不乐观,他知道金达现在远在北京,又在海川并没有多少支持他的人,比起秦屯和另一名副市长来,显然处于劣势,估计到最后,金达的考察结果肯定是敬陪末座了。 秦屯知道自己被列入考察名单不由得欣喜若狂,看来自己在北京许先生那里加码有了明显成效,省里现在已经将自己列入接任市长的考察名单,下一步只要某某多跟郭奎施加点压力,那这市长就是垂手可得了。 秦屯于是赶忙跟刘康商量了一下,便开始四处活动起来,跟相关人员打招呼,他要确保自己排在考核结果的第一名。 与此同时,纪委调查组开始全面调查市长徐正的问题,也在四下跟市里的各位领导谈话,原本紧跟徐正的一些人开始紧张了起来,生怕徐正的问题牵涉到自己。 一个考察组,一个调查组,瞬间就把海川市平静的的局势搞得诡异起来,热望升官的和恐怕被处分的人的心都悬了起来,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驻京办,傅华一方面对徐正被证实是因为**而猝死而感到恶心,这一个冠冕堂皇处处显示自己出于公心的家伙竟然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实在令人不齿。另一方面傅华也为金达被列入考察名单感到高兴,省委还是很有眼光的,对金达这个人才并没有视而不见。 周末,傅华再次去把金达接了出来,在车上傅华首先向金达表示了祝贺,金达笑了,说:“”这件事情我听省里的朋友说了,他们都向我表示了祝贺,不过我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个陪太子读书的角色,应该是胜出几率不大吧。 傅华看了看金达,看来金达对目下官场风气也是不无了解的,确实是金达目前身在北京,在这场考察中出于一种并不利的位置。 但是傅华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机会,省里既然把金达列入了考察名单,说明省里对金达还是有一定的信任的,这首先就让人扭转了金达已经被挤出海川权力核心的印象,金达不但没被挤出权力核心,相反,还可能是更高权利的有力竞争者。 傅华笑了笑说:“金副市长,我觉得事情倒不一定像你想的那样啊。” 金达笑了,说:“哦,傅华,你有什么高见吗?” 傅华笑笑说:“我倒觉得省委这一次把你列入考察名单是在向海川政坛传递了一个强有力的信号。” 金达说:“什么信号,不会是省里全力支持我吧?” 傅华笑笑说:“怎么不会,我觉得省里就是在向海川市政坛传递着这种信息。像你这样有能力有正气的干部,省里是大力支持的。” 金达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傅华,什么时候你也开始拍起马屁来了,你不要觉得我被列入考察名单,那海川市市长就是我了。” 傅华也笑了起来,说:“金副市长,你觉得我傅华是那么俗的人吗?” 金达说:“开个玩笑的。这么说在你看来,我还是很有机会的。” 傅华说:“当然了,我是这么看的,海川市这几年被徐正弄得灰头土脸的,百合集团、鸿途集团给海川造成了很大损失,海川的干部们应该对徐正意见很大,而你在海川政坛的形象是以跟徐正斗争的而闻名的,人们对徐正的讨厌,很可能转变成对你的支持,所以我认为你胜出的几率很大。” 金达看了看傅华,笑着说:“我希望你是对的,不过你也应该了解目下的官场,我都可以想见其他被考察对象想在正在做着什么,而我在海川基本上可以说没有交下一个真心的朋友,谁会支持我啊?这样你还觉得我胜算很大吗?” 傅华笑了,说:“你不要把我们的同志们想得那么不堪,他们都是很有正义感的,不说别人吧,我认为张林书记肯定是支持你的。” 金达笑笑,说:“张林书记支持我这我是知道的,但他也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好啦,不说我了,徐正的丑闻你知道了吗?” 傅华说:“知道了,前段时间有人跟我说过徐正这件事情,当时我还觉得不太可能,还说了那人一通,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金达说:“徐正怎么会无耻到这种地步啊,省里的朋友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真是很震惊。” 傅华说:“他已经没有了一个党员的信仰,一个没信仰的人,就没了敬畏,没了敬畏什么做不出来?” 金达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人如果没有了敬畏,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傅华说:“不过这件事情在这个时间点上暴露出来,对金副市长来说,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金达笑了,说:“什么意思啊,难道我能从这件丑闻当中得利?” 傅华说:“当然了,这件事情让人们对徐正更加反感,相应的对你就更有好感了。” 金达笑了,说:“这种事情我还是宁愿不得利的好。” 金达不知道的是,徐正出了这件事情给他带来的好处还不止人们对他好感这一点上,一些潜在的效应也在发酵。 要紧的是 调查组和考察组同时到了海川,客观上给原来紧跟徐正的那些干部们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他们害怕调查组会找上他们,纷纷跟徐正撇清关系,一个个把自己说的都好像跟徐正的错误行为做过激烈斗争的样子,就算没有做过公开的斗争,起码也做过思想斗争。 这个状态之下,考察组在询问人们对金达、秦屯等考察对象的意见的时候,原本跟着徐正反对金达的人便纷纷转了风向,纷纷给了金达高度的评价,称赞金达同志坚持原则,敢于跟某些领导的错误行径相斗争。 金达在海川已经是出了名跟徐正有矛盾的人,这些人这么称赞金达,也是怕说金达的坏话会被调查组认为自己跟徐正是同一阵线的。 同时也有一些人敏锐的窥视到了省里新的风向,金达本来可能就要因为徐正被调离海川了,可徐正一死,加上他的丑闻败露,金达以前跟徐正斗争的行为就是正确的,金达本来就是书记郭奎的爱将,这一次金达又被列入考察名单,说明郭奎恢复了对金达的信任,也说明省委很希望能让金达接任市长这个位置。 这些人认为自己猜准了省里的想法,因此在提供自己对考察对象的意见的时候,自然对金达是赞誉有加。他们都是些俗人,让他们雪中送炭可能不行,但让他们锦上添花,他们都会争着抢着去做的。 当然大多数干部都是正直的人,就像傅华所说的那样,他们对徐正原本的行径就有些反感,在这一次考察中自然选择支持金达。 人们各自有着自己的盘算,这种盘算不论是出自正义,还是出自自私,都在让人们得出他们的自己的结论。 考核结果让海川政坛一些自认为是老手的人有些大跌眼镜,这其中当然包括张林,没想到金达竟然位列第一名,虽然跟第二名之间的差距并不大,但是这不大的差距已经足可以让张林大吃一惊了,没想到金达的民意基础这么好,身在北京私下没做任何活动就能胜出。张林知道,在考察组下来这些日子中,秦屯私下一刻钟都没停过的在活动,四处拉拢人,没想到还是没争得过金达,仍然位居第二名。 张林的心中暗自感叹,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秦屯得知这一结果,心中不由得恼火万分,他没想到私下做了那么多工作,找了那么多人,最终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他竟然输了,还输在一个比他年轻,比他在海川资历浅很多,没什么根基的金达手里,这让他情何以堪。 秦屯懊悔自己过于轻敌了,他根本就没有把一个在海川没有什么根基的金达放在眼中,因此在整个考察过程中,他并没有针对金达采取什么行动,那些以往他用的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都没使出来,他是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了,不值得为一个没什么分量的对手去做那些额外的小动作。 没想到大意失荆州,竟然被一个没看上眼的对手胜出了,真是邪门了。 秦屯不知道那些人投了自己的赞成票,那些人投了自己的反对票,但肯定是有些人当面答应了支持他,背后却捅了他一刀,他在心中暗骂人们见风转舵。 秦屯并没有多去猜想是谁背叛了他,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考虑。眼下不过也仅仅是一个考核的结果,金达虽然暂时赢了,可赢得并不多,可以说只是有点微弱的优势,省委最终在他们两个人中如何抉择,还是一个未定之数。 大局既然未定,那就还有争取的余地,秦屯想来想去,一整夜都没合上眼睛。他明白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能当上海川市长的机会,金达这么年轻,如果被他接任,那他做这个市长将是一个很长时间的事,在这个很长时间之内,秦屯的年岁就会超出界限,再也不可能有机会接任市长了。 因此对于秦屯来说,他必须抗争,必须奋力一搏,他不甘心把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局面拱手让给金达。 秦屯知道自己必须击败金达,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再延误时机,可能自己就会彻底失败了。 秦屯拨了许先生的电话,把自己考察的结果跟许先生说了。许先生听完,心里暗自好笑,没想到这家伙的运气还真是不错,自己什么都没帮他,他竟然会被列入考察名单中。看来好好帮他筹划一下,倒也未尝不能让他得偿所愿。 许先生说:“秦副书记,你这个群众基础怎么这么差啊?某某能帮你说话不假,可是如果你自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他就是再有能力也帮不上你的忙的。” 许先生想要先打击一下秦屯,也为将来如果秦屯失败预先找些理由。 秦屯陪笑着说:“不是,许先生,这一次肯定是这个金达私下拉关系啦,我当时主要是认为我的民意基础很好,不会比他们差了,不需要拉关系。轻敌了。不过我跟他的差距并不大,所以只要某某大力帮忙,我还是很有机会的。” 秦屯为了证明不是自己民意基础差,把他做过的事情都栽在了金达身上。 许先生说:“唉,你这个人啊,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古人都说官场如战场,你怎么不打起全副精神来对付对方呢,你忘了主席说过的,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吗?难怪你会输给对方。” 秦屯说:“以后不会啦,这一次我一定会全力对付他。许先生,你好好跟某某说说,一定要帮我当上这个市长啊。” 许先生说:“秦副书记,你搞成这个样子,让某某怎么帮你说话啊,人家如果说你看他的民意基础太差,不好安排,某某也不好再强逼人家对不对?” 秦屯有些紧张,这个时候如果某某撒手不管,那他就彻底没戏了,赶忙说:“许先生,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嘛,那家伙私下里搞了很多小动作的,您可不能让某某撒手不管啊。我现在已经在您这里为某某花了不少钱了,他这个时候撒手不管,可有点不太仗义啊。” 许先生有些不高兴了,说:“你以为某某在乎你这点小钱吗?” 秦屯听出了许先生语气中的不善,赶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我对某某是很尊重的。并且某某既然已经为我向郭奎书记开过口了,失败了他脸上也不好看,是吧?” 许先生说:“好啦,这件事情我会跟某某好好说说的。” 秦屯说:“谢谢了,事成之后,我对许先生也是会有一分感谢的。” 许先生说了声客气了,便挂了电话。 秦屯松了口气,许先生这一边总算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吃。可是只有这一边的定心丸还是不够,现在省里没有了帮自己说话的人,秦屯心中还是悬着,金达这边总是一个问题。 秦屯就赶去了西岭宾馆,找到了刘康。 刘康沉着脸,看来心情也并不是很好,见了秦屯只是点了点头,指了指椅子,示意秦屯坐。 秦屯坐到了刘康对面,说:“刘董啊,考察组的考核结果你知道了吧?” 秦屯能否当上市长,关系到刘康今后新机场项目建设能否顺利进行,因此他对考核结果也是很关心的。 刘康说:“有朋友跟我说了,秦副书记啊,你怎么搞得,你在海川这么多年了,怎么竟然斗不过一个新来海川不久的金达?你不是做了很多工作了吗?” 秦屯说:“我这一次是轻敌了,我原本以为金达远在北京,应该不能动什么手脚,哪知道这家伙扮猪吃老虎,竟然工作做得比我还到位。” 刘康冷笑了一声,说:“输了就承认输了吧,别找什么理由了,金达是什么样的人,相信你比我清楚,他会做什么工作啊?” 秦屯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看了看刘康,说:“好啦,金达也许没做什么工作,不代表其他人没帮他做什么工作,像郭奎、张林这样的家伙,据说都很赏识金达。” 刘康看了看秦屯,这家伙就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非要在这颗树上吊死?如果真像这家伙说的,郭奎、张林都很欣赏金达,那金达胜出的几率会比这家伙高很多,要不要预先在金达那边做一做工作? 不过,刘康对金达多少了解一点,在徐正主政海川时期,金达跟徐正的几场冲突刘康都是知道的,从这几场冲突当中,刘康感觉金达是一个不畏权势的人,这种人向来是很难加以控制的。相对来讲,眼前的秦屯虽然是草包一个,可是掌控起来相对容易得多,比较起来,刘康还是觉得先支持秦屯拿下市长这个位置才对。 刘康说:“好啦,目前既然已经是这个状况了,我们再去讨论金达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就没什么意义了,要紧的是下面我们怎么做。你北京的关系找得怎么样了?” 人脉基础 秦屯说:“我刚才根许先生通过电话了,他答应我会找某某帮我的。” 刘康看了看秦屯,说:“你确信这个许先生一定认识某某吗?按说某某这么高的级别,因该不会参与像市长这样的小事吧?” 秦屯笑了,说:“刘董啊,你把某某看成不食人间烟火了,他也有喜怒哀乐,他也有亲戚朋友的。许先生认识某某,这个我是可以确定的,我做这个市委副书记,就是某某出面跟郭奎打了招呼的结果。” 刘康说:“既然是这样,你当这个市长应该是没问题了。” 秦屯说:“虽然是这样,可是事情没最后敲定,就无法说一定是稳操胜券。所以我觉得光有某某在背后帮我还不够,还应该对金达做点什么才对。所以我就跑来跟刘董商量一下,怎么样去打击一下金达。” 刘康说:“你想做什么?” 秦屯说:“我觉得这一次的考察太过于风平浪静了,这才让金达有机可乘,我们必须弄点风浪出来,才可以浑水摸鱼。就算最后我无法当上这个市长,也要跟金达拼个鱼死网破。” 刘康说:“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秦屯笑了,说:“我当然知道,刘董肯不肯帮我一把啊?” 刘康说:“你知道我是支持你的,如果需要用到钱,尽管言语一声。” 秦屯说:“那只是一方面,我看刘董对海川政局了若指掌,是不是可以帮我弄一点不利于金达的资料出来?” 刘康笑了,看来秦屯是想整一些金达的黑材料出来,这虽然有些卑鄙,可是往往是行之有效的手段,现在金达和秦屯的竞争已经是白热化了,到了需要刺刀见红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也很正常。 刘康说:“秦副书记,虽然我很想帮你这个忙,目前真的不方便。你不知道吗,我现在是在调查组的关注之下,一举一动怕都是有人在看着,我如果再插手你这件事情,被调查组知道了,怕对你有害无利啊。” 秦屯神色凝重了起来,他明白为什么来的时候刘康沉着个脸了,看来刘康可能也有些麻烦了,便说:“我这些天都在跑考察组这边的事情,几乎忘记还有一个调查组在海川了。怎么,调查徐正的事情,牵涉到你这边了吗?” 刘康苦笑了一下,说:“新机场项目是徐正市长生前抓的重点项目,调查他怎么能不来调查这个项目呢?” 调查组现在是把新机场项目作为调查徐正生前有没有违法行为的重点,已经找过刘康问过几次话了。虽然刘康早有准备,应付的滴水不漏,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目前是调查组的重点关注对象,所以做事都很小心谨慎,生怕被调查组抓住了什么马脚。 秦屯说:“这徐正还真是害人不浅,死了也不让人消停。” 刘康说:“不要这么说,我想他也不想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的。” 刘康是比谁都清楚徐正究竟是怎么死的,实际上正是他给徐正安排的失足妇女和万艾可做了徐正的催命阎罗,这让他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歉疚。 秦屯看了看刘康,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暧昧的表情,笑着问道:“刘董啊,我听他们说当时你也也在巴黎,你说那徐正真是得了马上风死了的吗?” 刘康笑了笑,心里暗骂这秦屯果然是色鬼,都这个时候了,他不去想如何对付金达,反而好奇徐正的死因。刘康当然知道徐正就是的马上风死掉的,可是他不能承认,承认了就是在说他跟这件事情有关了,便说:“这个我可不清楚,我见到徐正市长死亡的时候,他已经过世有一段时间了。” 秦屯很羡慕的说:“如果真是马上风,这徐正倒是一个风流艳鬼,我看报道上说,陪徐正最后一晚的是一个绝顶美丽的黑人高级应召女郎,啧啧,黑妞啊,我还没玩过黑牛是什么滋味呢。” 刘康看了秦屯一眼,他很不满意秦屯谈论这件事情的色迷迷的态度,心说这家伙比起徐正来说真是差得远了,一个官员怎么能说话这么不谨慎呢?徐正也好女人,不过外表上给人呢一种感觉却是不近女色的,虽然有些伪君子,可是一个官员却是要求他们表现的像一个正义凛然的道德楷模的。不然的话,这个官员就给人一种不像官员的感觉,就会很容易出事。 刘康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说:“这件事情我不是很清楚。” 秦屯却没有理会刘康的语气中的不耐烦,笑着说:“徐正市长也算达到了男人的最好境界了,我的梦想就是到八十岁的时候,在一个美女的身上,的马上风死掉。” 刘康有点恼火了,说:“秦副书记,我们还是先想正事比较好,这种玩的事情等你当上市长再说吧。” 秦屯看出刘康的不高兴,讪笑着说:“是啊,是啊,既然你这边不方便出面,我就再找别人,你就帮我参谋一下从哪方面入手,能够打击到金达。” 刘康阴冷的笑了笑,说:“能打击一个官员的,无非是两方面,一个是捞不捞钱,一个是裤腰带松不松。金达到海川时日不多,想要找到他贪腐的证据怕是很难,我觉得倒是可以从裤腰带这方面想想办法。你想想看,有没有跟金达过从甚密的女人,有的话,就从她身上做文章。” 秦屯笑了,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思路,正好徐正在巴黎出了那么段花花事,省里面这个时候应该对干部作风问题十分的敏感,给金达搞一段风流韵事出来,一定会狠狠打击他的。这个可以作为重点,贪腐方面也不能没有,给他编造一些出来,也未尝不可。” 刘康瞪了秦屯一眼,说:“你是不是没脑子啊?你编造出来有用吗?” 秦屯干笑了一下,说:“怎么了,通常告状信都是这些内容啊。” 刘康说:“你傻啊,现在正是选拔市长的关键时期,冒出这样一封举报信来,明眼人谁不知道是有人故意针对金达的,如果再一查证,所谓的贪腐都是编造出来的,那就说明这封信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搞出来的,省里面肯定就不会拿这封信当回事了。可如果你仅仅针对男女作风问题,省里就不好查证了,男女之间的事情大概也只有当事人两个人能说的清楚,这是一盆糊涂账,省里的领导肯定会对金达心生怀疑,再加上徐正的丑闻,他们在使用金达这件事情上一定会慎之又慎,那时候要不要用他做市长,就很难抉择了。” 秦屯听到这里,不由得挑起了大拇指,说:“刘董啊,你真是高明啊,这一招虽然看上去轻描淡写,可是却正好击中领导们最害怕的地方,给人有举重若轻的感觉。就是要让领导们对金达产生怀疑,让他们为了安全起见,不敢使用金达。” 刘康说:“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就赶紧去做吧。” 秦屯就离开了刘康的办公室,马上安排手下去调查金达身边有没有什么走得很近的女人,别说,查来查去,尽然还真找到了一位。 这个女人叫蔡莉,是海川大酒店的服务员,金达从省里面下来工作,并没有把家属从省城齐州带到海川来,因此市里面给金达在海川大酒店安排了一个单间,让金达当做宿舍。 海川大酒店见副市长要在这里长住,自然有些要巴结的意思,这个蔡莉就被以照顾市领导生活的名义派来做了负责管理金达所住房间的的专门的服务员。蔡莉刚刚二十岁,粉嫩漂亮,她要照顾金达的衣食起居,自然会常出入金达的房间,说她跟金达之间有暧昧关系,估计很多人都会相信的。秦屯看过蔡莉的照片,按照他的看法,这样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如果成天在自己身边转,自己肯定是会收拾了她的,想来金达也不会不下手。因此秦屯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上天掉下来帮他的。 一封反映情况的举报信就被快递到了省、市各领导的办公室,信是以蔡莉男朋友的名义写的,说自己的女朋友蔡莉贪慕权势,在照顾副市长金达的时候,被金达引诱上了床,跟金达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还为金达去打过胎。蔡莉攀上了高枝,就看不起他这个男朋友了,非要跟他分手,他气愤不过,所以才向组织上反应这个情况,请求组织上一定要严惩金达这个道貌岸然、生活作风糜烂的伪君子。 郭奎看到了这封举报信,心里冷笑了一声,有些人为了提拔,把这些卑鄙的行径都使了出来了。 郭奎对这一次海川市考察干部的结果是很满意的,尤其是金达最后的考核结果竟然列在第一位,让他都有些惊喜的感觉。 在郭奎的预想当中,金达如果在这次考核中能小输就应该算是赢了,毕竟金达下去海川工作的时间并不长,在这段不长的时间当中还跟徐正闹过几次矛盾,金达在海川干部当中,应该并没有什么很好的人脉基础。 人脉基础 而秦屯和另一名副市长都是在海川经营多年的干部,就这一点上,金达就已经落了下风。 市长就相当于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要想把一个城市管理好,光市长一个人有很好的头脑是不行的,市长是需要调动下属去行动去落实他的战略的。如果无法指挥动下面的部属,那市长就仅仅是一个光杆司令,整个城市的建设就会因为市长的指挥失灵,而陷入停滞。 郭奎确实很欣赏金达,可是光有欣赏是不够的,如果金达在海川没有足够的民意支持,等待金达的可能只有失败,因此郭奎并不敢贸贸然就把海川这个经济大市交到金达手里。 如果这一次考核金达大输其他两个人,郭奎心里是准备让金达到别的地方再锻炼两年的,现在看来不用了,考察结果表明,金达在海川有足够的民意基础。海川市的干部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知道究竟什么样的干部是一个好干部。 郭奎已经准备将推荐金达出任海川市代市长一事提交省委常委会讨论表决了,在这个时候偏偏出现了这么一份举报信,这让他心里很别扭。 如果换在别的时候,这一封四六不靠的信谁都不会当回事情的,查都不需要查,可偏偏这封信出现在徐正刚刚在巴黎嫖宿失足妇女猝死的时候,很多干部群众对徐正的丑闻都抱持着一种既厌恶反感,又有些想要看官员们笑话的心理,金达这个时候被举报出来,跟服务员有不正当的关系,肯定会在社会上引起很大的议论,这个时候如果不调查,人们一定会认为组织上在包庇金达,从而对组织上这一次的人事安排产生莫大的不信任感。 28、但是如果调查,会不会金达真的有问题呢?郭奎很了解时下的干部,不查的话,可能每一个都是好同志,每一个都正派廉洁,一旦调查了,却往往是问题一大堆,什么样可耻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金达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呢? 郭奎也不敢肯定金达是或者不是这个样子,是或者不是都不令人意外。金达作为一个壮年男子,老婆不在身边,跟身边的美丽服务员有些暧昧,这是一个不合道德,却在情理之中的可能。 但是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上下下都在关注干部的作风问题的时候,如果真的查出举报信上的内容是真的,那金达这一辈子的仕途可能就完蛋了。查就可能废掉金达,不查就无法跟干部群众交代。郭奎当然不舍得这个爱将就此被废掉,心里不禁暗骂高出这封举报信的人,这家伙真是精算到家了。 还有一种比较安全的做法,不查也不推荐金达接任海川市市长,这样子倒是既保护了金达,又可以跟舆论交代,不过这样子就正中写这封举报信的家伙的下怀了,他就是想不让金达得到这个市长位置。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小人得逞,查,一定要查,如果金达确实有问题,那就把他排除掉,他应该对自己的不检点行为负责的,不能带病提拔他。实践证明,为了惜才而带病提拔的干部日后可能出现的问题更大,我们需要一个优秀的干部队伍,不能让一身毛病的人混进来。 郭奎打定了主意,就安排相关的部门对举报信的内容进行核实。 北京,傅华正在和贾昊一起吃饭,忽然接到了金达的电话,他心中有些诧异,通常金达一般只是在周末才跟自己联系,工作日当中他都在党校认真学习呢,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他突然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去做? 傅华赶忙接通了,笑着说:“金副市长,怎么在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啊?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吗?” 金达笑笑说:“你在做什么?” 傅华说:“我在跟我师兄一起吃饭呢。” 金达说:“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傅华笑笑说:“我们就是在一起聊聊,很快就结束的。” 金达说:“结束了你过来接我一下,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傅华愣了一下,看来今晚金达竟然想要从党校请假外出了,中央党校是类军事化的管理,请假是有严格规定的,金达愿意费这个周折,说明他要谈的这件事情很重要了。 傅华说:“那我尽快结束,结束之后,我马上过去找你。” 金达说了声那我等你,就挂了电话。 这边贾昊笑着说:“小师弟啊,看来你比我都忙啊。” 傅华笑了,说:“哪里,这个副市长在中央党校学习,一般在工作日不找我的,突然找我肯定是有什么突发事件的。这顿饭我不能陪师兄你慢慢吃了。” 贾昊笑着说:“你这家伙,真是不够意思,我好不容易有空闲时间想跟你聊一下,你却这么匆忙。” 傅华笑了,说:“今天是个意外,下一次我专门请师兄吃饭跟你赔罪好了。” 贾昊说:“这可是你说的。” 傅华就催服务员赶紧上菜,贾昊知道他有事,就不再劝酒,傅华就匆忙吃了点饭,就先离开了。 傅华见到了金达的时候,金达神态凝重,似乎心中有什么难解的问题,他上了傅华的车,说:“去驻京办你的办公室。” 傅华看金达严肃的神态,也不好问他什么,调转车头就去了驻京办。到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给金达倒了水,然后问道:“金副市长,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金达说:“傅华,你还真是猜对了,省里的考核结果出来了,我竟然名列第一。” 傅华看了金达一眼,心说你不会因为这个才匆忙约见我的吧?如果是这样,那你金大也太沉不住气了,这还只是一个考核结果,而不是最终确定由你出任市长的决定,至于这么紧张吗? 傅华笑了笑,说:“那恭喜金副市长了。” 金达说:“有什么好恭喜的,这还不是最终结果,你知道吗,傅华,这个考察结果刚一出来,我的麻烦就来了,有人给省市两级领导发了举报信,说我跟蔡莉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傅华愣了一下,说:“这些人的动作好快啊,诶,这个蔡莉是谁啊?” 金达说:“这个蔡莉就是海川大酒店派来专门照顾我的生活的服务员。 傅华看了金达一眼,金达这么紧张,难道他跟这个蔡莉真的有一腿?这可恨难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当初曲炜也是栽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傅华说:“那他们举报的是不是事实啊?” 金达恼火的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金达是这种人吗?” 傅华笑了,说:“金副市长,这你别怪我,我们都是男人,是男人就很有可能在女人面前控制不住自己,这倒不是我信不过你。” 金达看了看傅华,说:“这么说你在外面有情人了?” 傅华一下子被说中了心事,他跟晓菲确实出轨了,他脸腾地一下子红了,心虚的否认说:“这我可没有。” 金达说:“那你怎么认为是男人就很可能在女人面前控制不住自己?” 傅华说:“我见过别人这个样子的,省里的曲炜副秘书长你知道吧?” 金达说:“知道,他原来不就是海川市市长吗?” 傅华说:“我跟了他很多年,他本身是一个很正派的领导,最后还不是在女人身上出了问题?” 金达说:“哦,难怪你会这么说。我跟曲炜是不一样的,我跟我老婆感情很好,我是绝对不干这种事情的。” 傅华说:“那就是你跟蔡莉没什么了?” 金达说:“当然没什么了,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傅华笑了,说:“既然你是清白的,那你紧张什么?” 金达说:“傅华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男女之间的事情是很难说得清楚的,我住在海川大酒店的时候,蔡莉为了照顾我的生活,常常会出入我的房间,这要是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的一演绎,没事也会被说成有事的。加上东海省正在调查徐正的问题,徐正在巴黎嫖妓正在东海闹得沸沸扬扬,我再来这么一段花花事,你说组织上会怎么看我啊?” 傅华心里也倒吸了一口冷气,金达的对手这一招确实很狠,时间点也抓得很准,他举报的正是省委领导的担心,这么一弄,虽然金达考核结果排第一,但也可能被弃用。 不过傅华相信邪是不能胜正的,他给金达打气说:“金副市长,你不要担心了,只要你问心无愧,就不会有问题。” 金达叹了口气,说:“我是问心无愧,可是这一次大好的机会就会错失过去了。” 看金达语气充满了遗憾,傅华心说这金达也不是一个超然的人,原本看他对市长这个职务并不是十分热衷,怎么现在突然这么在乎起来了? 傅华笑笑说:“金副市长,你现在考核结果名列第一,已经足可以让人刮目相看了,不论最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你都可以自傲了。所以我觉得你就抱一个胜亦欣然,败亦无憾的心态好了。” 瓶颈 金达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华,是不是我这紧张兮兮的样子看在你眼中很可笑?”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啦,人人们在功名利禄面前都会有些迷失的,不过就金副市长的道德修养来说,我想应该不被这个问题所困惑的吧?” 金达笑了笑,说:“傅华,跟你说实话吧,以前我常常觉得古人视功名利禄为粪土并不是很难的,我也能做到,可是这一次,真的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就没那么淡泊了。当有朋友告诉我我考核结果第一,很有可能成为海川市新一任的市长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我马上就想如果我成了海川市的市长,我可以为海川去做什么,我可以把海川建设得很美好,一展胸中抱负,这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啊?可是今天又有朋友跟我说我被举报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心说我这几天的美好设想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而已,心里就堵得慌,就开始坐立不安起来。看来我也只不过是一个热衷功名的俗人而已,平日的清高都是装出来的。” 傅华很明白金达这一段时间的心路历程,原本他以为虽然进了考察名单,却机会不大,因此心态还算平和,那时还真是一种胜亦欣然、败亦无憾的状态,因为他本来就没多少胜出的机会嘛。突然事情起了很大的变化,他的考核结果竟然名列第一,他胜出的几率大大增加,他的胃口一下子被吊得高高的,甚至开始打算当上市长之后如何大展拳脚了,这个时候金达的心情可想而知,肯定是兴奋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 可是事情再次发生了转折,举报信出现了,事情再次变得胜负几率参半,这就好像一个富翁突然有可能要失去他全部的财富了,又怎么不让他患得患失呢? 傅华笑了笑说:“大家谁不是俗人呢?我想如果我在你现在的状态中,我也是会坐立不安的。” 金达笑了,说:“是吗?” 傅华笑笑说:“是啊,说不定我还不如你这么冷静呢。” 金达说:“傅华,你一向看事都很透彻,你对这一次举报我怎么看?” 傅华说:“省里现在对这封举报信是个什么态度?” 金达说:“我朋友说郭奎书记很是震怒,批示有关部门一定要查明真相。我朋友说像这种事情以前一般省里都是不当回事情的,这一次郭书记要严查,一定没我的好果子吃。” 傅华笑了,说:“那倒不尽然,既然郭书记要查,那就让他查吧。” 金达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觉得查对我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傅华点了点头,说:“假的就是假的,调查一下肯定会还你清白的。所以这件事情就怕不查,不查,省里就算推荐你出任海川市代市长,这件事情总是一根刺,郭奎书记心里恐怕也是不舒服的。” 金达说:“那如果查的结果对我不利呢?” 傅华笑笑说:“应该不会吧?不过就算对方诬陷你,对你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跟你目前这个样子差不多而已,不需要紧张吧?” 金达笑了,说:“对啊,最坏也就目前这个样子而已,我实在没有紧张的必要。我这么紧张,大概是对自己的期望值一下子提高了吧。” 傅华笑了,说:“人之常情而已。” 金达说:“傅华,让你这么说:“”,我心里就透亮啦。” 傅华笑笑说:“我们就静观其变吧,我相信现在你的对手也一样不好过。” 金达笑了,说:“我想他们应该是更不好过才对,毕竟我还是占了上风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对啊,省委既然要调查这件事情,那事情就很快会水落石出,他们会偷鸡不成蚀把米的。” 当调查人员找到蔡莉把举报信给蔡莉看了之后,蔡莉一下子跳了起来,说:“这是谁在胡说八道啊?这简直是造谣污蔑。” 调查人员说:“蔡莉同志,请你冷静一下,这么说这上面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了?” 蔡莉说:“当然不存在了,你让我怎么冷静下来啊,我还没谈过朋友呢,这封信说我跟金副市长有不正当关系,还说我为了他堕胎,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见人呢?我以后还怎么找男朋友啊?” 调查人员知道通常当事人都会否认自己犯过错的,因此对蔡莉的否认并不完全相信,他试探着问道:“可是信上言之凿凿,这上面的事情真的一点都没有?你可要跟组织上说实话。” 蔡莉叫了起来,说:“当然是一点都没有了,金副市长那么文质彬彬的一个人,从来连我手都没碰过,组织上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到医院去检查证明给你们看。” 调查人员说:“这种事情不好查吧?” 调查人员认为,除了堕胎之外,金达和蔡莉发生不正当关系是很难查得出来的,估计蔡莉也知道查不出来,所以才会这么理直气壮。 蔡莉脸红了一下,面带羞意地说:“怎么查不出来,我还从来没跟男人做过那种事情,更别说堕胎了。” 调查人员诧异的说:“你还是没经过男人?” 蔡莉说:“当然了,我家里很保守的,这件事情我要求组织上一定要调查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这么坏,污蔑我的贞洁。” 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起来,调查人员陪同蔡莉去做了妇科检查,医院的结论蔡莉没有与男性发生过不正当关系过,证实了蔡莉的清白,也证实了举报信上内容完全是编造的。 这件事情当中包含了政治博弈、性、女人,都是人们感兴趣的,顿时成了海川市政坛上一个热门的话题,人们津津乐道的同时,他们都觉的举报金达的这家伙有够倒霉的,要举报人家也不事先把谎话编圆了,举报不正当男女关系竟然举报处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来,话说这女认在这开放的社会已经是稀缺物资,竟然被他碰上,也算是难得了。 秦屯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虽然没有人在他面前议论这件事情,可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有够倒霉的,怎么蔡莉偏偏是经过男人呢?这件事情只要蔡莉多少有些不检点的行径,金达就是很难说清楚的。 现在这举报越发证实金达是一个好同志了,局面经过这么一搞变得更坏了,不过,秦屯并没有因此就觉得自己就一定会失败,相反他更加有信心了,因为在他给北京许先生又汇了一笔钱之后,许先生拍着胸脯跟他保证说某某已经跟郭奎沟通过了,郭奎打了包票,说一定会推荐他接任海川市市长的。 因此,秦屯是把郭奎拍板调查金达作为郭奎答应了某某的一个证据来看的,他觉得郭奎是想找点金达的错误出来,好把金达排除出去。现在虽然结果不太理想,可是郭奎一定不敢冒着得罪某某的危险推荐金达的。 事情已经安排妥当,秦屯静待结果出炉,他相信这个结果肯定会令很多人诧异,但却会让他很满意的。 29、山祥矿业的董事长伍弈到了驻京办,自从山祥矿业成功在香港借壳上市,伍弈到北京来都是会来驻京办跟傅华小聚的,因此傅华对他来并没有感到意外。 傅华笑着说:“伍董啊,这一次到北京来办什么事啊?” 伍弈笑笑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老弟了,过来找老弟聚一聚。” 傅华笑了,说:“你有这么好吗?” 伍弈笑笑说:“你这话说的,我来看看老弟你都不行吗?” 傅华笑着说:“行,怎么不行。诶,这一次山祥矿业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啊?” 伍弈摇了摇头,说:“老弟啊,你怎么把我看得这么功利?我就不能专门来看看你了?” 傅华看了看伍弈,笑笑说:“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伍弈说:“你不用紧张了,我就是来北京转转,住几天,并不是要来办什么事情。” 傅华说:“不错啊,看来山祥矿业业务是上了轨道了,你这个董事长可以出来放松一下了。” 伍弈笑笑说:“山祥矿业本来的业务范围就那么多,我这个董事长在不在海川都是一样的。既然说到了业务,老弟啊,我有些事情正好跟你商量一下。” 傅华说:“伍董有什么事情尽管讲,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出出主意。” 伍弈笑笑说:“是这样的,你觉得现在的房地产业怎么样?” 傅华看了看伍弈,说:“怎么,伍董有意进军房地产业?” 伍弈点了点头,说:“我看香港一些顶级的富豪都是做房地产业的,想来这一行肯定是利润很高。现在我们山祥矿业上市募集了很大一笔资金,我很想给这笔钱找一个好的投资方向。你知道山祥矿业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单凭矿山方面已经很难给企业带来突破,所以我就想到了房地产业。” 建立某种联系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海川的房地产业发展状况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这几年北京的房地产可是风生水起,北京市也出现了一批房地产业的富豪人物,所以我猜想这里面肯定是大有可为的。” 伍弈说:“我对海川市的房地产业初步做了一些调查,像天和房地产、海盛置业等房地产公司的毛利率都可以达到百分之三四现在做什么行业能有这样的暴利?生产企业能有百分之十的利润都是烧高香了。” 傅华笑了,说:“看来伍董早就胸有成竹了。” 伍弈说:“我只是有这么个不成熟的想法,想跟老弟探讨一下,老弟你的眼光独到,每次跟你探讨,总会让我有通透的感觉。” 傅华笑了,说:“好啦,别捧我了,我吃几碗米我心里清楚。不过,你这投身地产业的想法我也是很赞同的,山祥矿业的业务既然已经稳定了,是应该寻找一些新的业务增长点了,进行混业经营了,而房地产业方兴未艾,也适合进行投资。” 两人观点一致,话就多了起来,伍弈又谈了一些他的一些设想,傅华也根据自己的看法给了他一些参考意见。 不觉就到了中午,伍弈说:“老弟,走走,我请你吃饭,感谢你给我这么多好的建议。” 傅华笑笑说:“还是伍董自己的见解比较独到,我没说什么的。” 伍弈笑笑说:“跟我还要客气吗?走走。” 傅华说:“叫上高月和小罗吧,让他们陪你这个当舅舅的喝几杯。” 伍弈摇了摇头,说:“叫上他们干什么,我们俩聊得多好啊,他们这些小辈在场,我这个当舅舅的就得端着,多不自在啊。” 傅华笑了,说:“好吧,既然你不想叫那就算了。” 两人就一起离开了海川大厦,去了东来顺王府井饭店吃涮羊肉。两人边涮边继续关于房地产业的话题,聊着聊着,伍弈似乎无意中提起的说:“”诶,老弟,金达副市长现在在党校的学习情况怎么样? 傅华看了一眼伍弈,笑了,说:“伍董啊,你做这么多铺垫,就是想了解金达副市长的情况是吧?” 伍弈笑笑说:“不是啦,我到了北京,自己的父母官当然是要去关心一下了,我向你了解一下他的情况,就是想要去党校看看他。” 傅华笑了,说:“这么说这一次金达很可能接任海川市市长啦?” 伍弈说:“我就是来看看他,并不是因为像你说的什么他可能接任市长。” 傅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伍董啊,金达副市长在北京学习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要来看他,早就应该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伍弈也笑了起来,说:“好啦,我承认就是了,我就是因为他很可能接任市长才过来看他的。你应该知道,要进军房地产业,缺不了市里面的支持,其他一些房地产公司都跟某位市领导建立了很好的关系,目前来看就金达副市长跟这些房地产商似乎还没有开始建立起联系来,我瞄上他就很自然而然了。” 傅华看了看伍弈,笑着说:“伍董啊,难怪你能有今天这个局面,你总能敏锐的抓住风向啊。你是不是判断这一次金达一定能接任市长?” 伍弈笑了,说:“我也不敢肯定,不过,金达这一次考核结果很好,就算是不能接任市长,省里出于平衡考虑,也一定会给他一个很好的安排,相信绝对不会仍然是一个敬陪末座的副市长了。说到敏锐的抓住风向,老弟啊,这一点上我可是自愧不如啊,你能在别人都认为金达不行了的时候,跟金达建立起很好的关系,你这个眼光,老哥我可是佩服的很啊。” 傅华笑了,说:“我没你想得那么功利,我只是觉得金副市长跟我脾性很投。” 伍弈笑笑说:“不管怎样,你跟他的友情是建立在他的低潮期,你在低潮时期支持了他,我像他肯定对你心存感激。这种友谊比什么都珍贵,这一次他如果能接任市长,相信第一步就会提拔老弟,你前途无量啊。” 傅华笑了,说:“什么啊,你想错了,金达就是做了市长,我还会是我的驻京办主任。” 伍弈看了看傅华,说:“老弟啊,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 傅华说:“我习惯了北京,还是在这里做我的驻京办主任比较好。” 伍弈说:“哦,看来老弟是有自己的想法了。诶,先不说这个了,老弟啊,我跟金达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你能不能出面帮我安排一下跟他在一起坐一坐?” 傅华笑了,说:“你不是说这一次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伍弈笑笑说:“是专门来看老弟的,不过顺便陪陪领导吃饭也不是不可以。老弟,你就帮我一下忙吧?” 傅华看了一下伍弈,说:“这个我可不敢贸然答应你。金达副市长这个人是很有个性的,我可不敢帮他答应什么。” 伍弈说:“那你帮我跟他问一声总可以了吧?” 傅华想了想,说:“这个我倒是可以,回头我可以把你想要见他的意思转达给他。” 伍弈笑了,说:“老弟你够意思,来,我敬你一杯。” 傅华端起酒杯,给伍弈碰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了。 喝完酒,伍弈和傅华回到了海川大厦,伍弈就在海川大厦开了间房住了下来,他要等看傅华跟金达联系的情况,如果金达答应见面,因为金达只有周末会从中央党校出来,他需要等到周末。 傅华安顿好伍弈,就回到了办公室,刚坐定,门就被敲响了,傅华喊了一声进来,便看到海盛置业的老总郑胜走了进来。 傅华愣了一下,他跟郑胜并不是很熟悉,只是在他还是曲炜的秘书的时候见过几次郑胜,郑胜当时跟秦屯走得很近,而曲炜对秦屯又很反感,因此傅华跟郑胜并无深交,只是认识而已。 郑胜的海盛置业在北京并没有什么业务,跟驻京办基本上不打交道。郑胜突然出现在驻京办,还真是让傅华感到意外,不过他心中大致猜到了这个郑胜的来意,估计也跟伍弈一样,是预先来讨好可能即将成为市长的金达的。 傅华笑着迎了上去,说:“稀客啊,什么风把郑总给吹来了?” 郑胜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我是来北京有点事,就过来驻京办看看,没想到啊,傅老弟啊,你真是本事啊,把驻京办搞得这么漂亮气派。” 傅华笑笑,说:“郑总夸奖了,快坐。” 郑胜和傅华就去沙发那里坐下,傅华笑着说:“什么时间过来的。” 郑胜说:“刚到,我是带着车来的,打算住在驻京办这里,没什么不方便的吧?” 傅华笑了,说:“看郑总这话说的,海川大厦本来就是我们海川人在北京的一个家,郑总来了当然欢迎了,更何况这里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郑总能光临也是大厦的荣幸。诶,你的入住手续办好了吗?没有的话我陪你下去办一下。” 郑胜笑笑,说:“傅老弟真会说话。入住手续我还没办,我是先来看老弟的。” 傅华说:“哦,是这样啊,要不我先陪你下去办一下?” 郑胜说:“不急,我们先做着聊聊天好了。” 傅华看了看郑胜,说:“行啊,等一会儿我再陪你下去。诶,郑总这一次到北京来有什么事情啊?” 郑胜笑了笑,说:“老弟既然这么问,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来是想求老弟一件事,金达副市长不是在中央党校学习吗?老弟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我想去看看他。” 果然是冲着金达来的,傅华虽然印证了心中的猜测,但还是有点诧异,这个郑胜向来是与秦屯走得很近的,秦屯也是这一次海川市长继任人选的有力竞争者之一,这家伙怎么会背弃自己的主子一方,反而来看望主子敌对一方呢? 傅华不知道的是,郑胜这一次来北京,是瞒着秦屯过来的,让他来的是刘康。刘康已经敏感的意识到,可能秦屯这一次竞争市长可能会失败,因此他不想再把赌注完全压在秦屯身上,因为如果是这样,秦屯失败之后,他和秦屯就会成为新市长的对立面,那肯定是不利于自己新机场项目的建设的。为了日后跟海川市政府打交道会顺利,刘康就很迫切的希望跟金达扯上关系,算是私通款曲也好,算是两面都讨好也好,反正他不想得罪金达。 刘康本来想要自己跑回北京来跟金达套近乎,可是当他知道金达在北京跟傅华相处得很好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来有些不合适了。 刘康知道,因为吴雯的事情,傅华恨他恨得要死,估计金达会因为傅华而不肯见自己。想来想去,刘康就派了郑胜这个跟傅华和金达之间并没有什么过多交集和冲突的人物来北京,想要预先通过郑胜跟金达建立起某种联系,以便于日后关系的处理。 表面的和气 傅华笑笑说:“这么巧啊,刚才跟山祥矿业的伍董一起喝酒,他也提起过要去看望一下金副市长呢。” 傅华知道这两个人都入住海川大厦,目标都是金达,所以很有可能会遇到,就索性先说开了。 郑胜愣了一下,说:“伍弈也来了?” 傅华笑笑说:“是啊,他也住在海川大厦。” 郑胜笑了,说:“这家伙,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诶,傅老弟,你答应他安排见金副市长了吗?” 傅华说:“我答应有什么用啊,见不见你们,这要金副市长自己来决定,回头我跟金副市长说一声,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郑胜说:“那就麻烦老弟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傅华就陪着郑胜下去办了入住手续。 晚上,傅华拨通了金达的手机,金达接通了,傅华笑着说:“金副市长,我要恭喜你了。” 金达笑了,说:“我有什么好事吗?” 傅华笑笑,说:“看来你很可能要成为海川市的新市长了。” 金达严肃了起来,说:“别瞎开玩笑,这个是组织上的事情,不能儿戏。” 傅华说:“我只是说很可能,又没说一定。” 金达说:“你凭什么这样认为啊?” 傅华说:“商人往往是对政治风向把握的最准的,现在海川市的两大老板都跑到驻京办来,都跟我提出要来看一看在北京辛苦学习的金副市长,你说是不是对你很有利啊?” 金达说:“这两大老板都是谁啊?跟我很熟吗?” 傅华笑了,说:“跟你熟的话,他们就不会来找我了。一个是山祥矿业的伍弈,一个是海盛置业的郑胜。我跟你说,这个郑胜可是跟秦屯走得很近的人物,他他来看望你,可是别有意味啊。” 金达笑了,说:“什么别有意味,这家伙是想两面讨好罢了。” 傅华笑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他们的意思我都通报给你了,你见是不见啊?” 金达笑笑说:“见他们干什么?听他们吹捧一番吗?” 傅华说:“我倒觉得不妨一见。” 金达愣了一下,说:“傅华,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要我像徐正那样跟某些老板走得很近,成为为他们谋取利益的工具吗?” 傅华笑了,说:“不是啦,我是觉得虽然一个领导干部不应该去傍什么大款,可是也不能跟大款们很疏远。这些已经多少获得一些成功的企业在经济发展当中是可以发挥很大作用的,运用得当的话,他们会成为你的助力的。特别是你在海川并没有什么根基,真要成为海川市长的话,没有人帮你,你的工作是很难开展的。” 金达说:“你的意思是说,要我被他们利用?” 傅华笑了,说:“金副市长,你说反了,资源的分配权是掌握在政府手里的,你才应该是主导的一方,只要他们的行为合法,你何妨不利用一下他们呢?所以你没必要还没成为市长,就要去得罪他们两个。” 金达沉吟了一会儿,说:“傅华,你觉得我可以见见他们吗?” 傅华说:“见见无妨啊,只不过要多安抚他们,不要轻易许诺什么给他们。” 金达笑了,说:“你好狡猾啊,傅华。好吧,如果他们能等得及,这个周末我就跟他们一起吃顿饭吧。” 傅华心说这不是狡猾,这是政治手腕,一个政坛的高手是要懂得玩这些手腕的。政治从来都不是黑白分明的,一个官员如果仅仅从个人的好恶出发来处理所有的事情,那他是无法站住脚跟的。 30、周末,傅华去党校把金达接到了海川大厦,伍弈和郑胜都等在海川大厦的门口,金达一下车,两人便迎了过去。 金达跟伍弈和郑胜都认识,就不需要介绍,笑着跟两人握手,说:“这怎么好意思,让两位大老板在这里等我。” 伍弈笑了笑,说:“应该的,我和郑总本来是想到中央党校去看望金副市长的,可是中央党校那地方很严肃,又怕给金副市长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只好在海川大厦等您了。” 郑胜也笑着说:“是啊,本来就应该是去看望您,却要害的您跑来跑去,我们出来等一下也算是赎罪吧。” 金达笑了,说:“两位真是太客气了,谢谢两位对金达的关心了。” 寒暄完毕,众人就一起走进了海川大厦,由于时间尚早,就先去了傅华的办公室。 坐定之后,傅华开始给三人倒茶,伍弈笑着说:“金副市长,在中央党校的学习是不是很辛苦啊?” 金达笑着点了点头,说:“中央党校就是中央党校,观点新颖前卫,学习的知识量很大,不敢稍有疏忽啊。” 郑胜笑笑说:“中央党校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有一种很神圣的感觉,想来在里面学习的都是很高级别的官员了?” 金达笑了,说:“倒是有很高级别的官员,不过到了中央党校里面都是学员,大家都是平等的。” 伍弈和郑胜都啧啧称赞。 金达笑着对伍弈说:“伍董啊,你的山祥矿业最近怎么样啊?” 伍弈笑笑说:“我正想把矿业的情况跟金副市长汇报一下呢,现在企业发展的还不错,刚刚利用公司上市募集的资金完成了技术改造,生产效率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金达笑了,说:“伍董,不要这么客气,说什么汇报啊,你和郑总两位是作为朋友来看我的,我们就是作为朋友聊聊天,可不要把我当什么副市长啊。” 傅华对金达这么说暗自挑了一下大拇指,这句话说得真是恰到好处,一方面金达成为海川市市长现在还是停留在可能的层面上,还没成为事实,这个时候不适合以领导的身份自居;另一方面,把郑胜和伍弈定位是朋友,适度的表现出一种亲切,也会让伍弈和郑胜感到金达平易近人,并没有拒绝接受他们来看望自己的好意,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一定的感谢,这很自然会让伍弈和郑胜感到这一趟北京之行并没有白来。 伍弈果然感到十分受用,笑着说:“没想到金副市长这么看得起我们,拿我们当朋友,我伍某人是一个粗人,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心情,反正今后只要用得到我伍某人的地方,金副市长只管言语一声,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办到。” 郑胜也笑着说:“是啊,我现在的心情跟伍董一样,我也是一个大老粗,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我只想说,金副市长既然拿我们当朋友,那我们就不会辱没了朋友这两个字。” 金达笑着摇了摇头,说:“两位可不要太轻贱了自己,伍董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这我就不必说了,郑总的海盛置业这些年来在海川搞了多少建设啊,还参与了海川市新机场的工程,两位都是海川经济建设中的功臣,某些方面我金达也是自愧不如的。” 郑胜笑着说:“原来金副市长对我们海盛置业这么熟悉啊!还知道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项目呢。” 金达笑笑说:“当然了,你们海盛置业在海川市经济建设当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我就是想不熟悉都不可能啊。” 郑胜笑着说:“说到海川新机场的项目,我这一次来之前是跟海川新机场项目的承建人康盛集团的刘康刘董打过招呼的,他听我说要来看望金副市长,便说他是北京人,公司总部又在北京,金副市长在北京学习他也是应该来看望一下啊,可惜目前新机场项目正进行到关键的时刻,他一时难以走开,就无法跟我一起来了。不过,刘董说了,要我替他问候金副市长您,也为他不能来北京看您跟您说一声抱歉,还说您在北京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一声,他会安排康盛集团在北京的工作人员帮您办的。” 郑胜提到了刘康,金达不由得转头看了傅华一眼,他是知道傅华车祸的事情的,也知道可能的凶手就是刘康。按说郑胜既然替刘康带了问候来,金达就应该礼貌性的说些感谢的话,可是他怕自己说了感谢的话,傅华会因此而受伤害,因此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郑胜了。 傅华听郑胜这么说:“心里顿时明白了郑胜这一次来可能是受了刘康的指派来探探金达对他的态度的,心说刘康不愧是一只老狐狸,知道脚踩两只船了,这样即使金达在海川市市长竞争中胜出,也不会因为他曾经支持秦屯而对付他。” 傅华看到了金达在看自己,知道金达因为自己而感到有些为难,他并不想金达因为自己而跟刘康产生冲突,就算他想起码也不是现在,因为金达即使成为海川市的市长,也是要面对很艰困的局面的,傅华可不想他一上来就四处树敌,那样的工作开展就可能是寸步难行。 就算只是表面的和气,也是需要维持的,傅华便笑着说:“看来金副市长在海川的工作作风这是扎实,建立了很好的人缘,连康盛集团这样的北京公司都在牵挂着您啊。” 一塌糊涂 金达看了一眼傅华,确信傅华不是在说反话,便知道他是想要自己逢场作戏下去,就笑着说:“哪里啊,这是刘董客气了,郑总啊,我在北京这一边就是学习,什么都挺好的,也没什么特别需要的,不过你回去还是要替我跟刘董说声谢谢,让他费心了。” 场面就圆了下来,郑胜见金达和傅华都没有对刘康表现出明显的反感,心里也很高兴,这一切起码表明金达似乎并没有和傅华完全站在一起。 谈话就在这种相互吹捧,相对客气的氛围中和谐的进行着。由于局势现在还并不明朗,双方的谈话都是不着边际的,但却是很友好的。 不觉就到了中午,郑胜和伍弈都想邀请金达出去吃饭,伍弈和郑胜原本都想对金达有所表示,可是都因为不是自己跟金达单独相处,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就想邀请金达出去吃一顿好的,也算他们有所表示。 金达笑了,说:“到了驻京办这里,我们在到别的地方吃饭,傅主任会对我们有意见的。我看这里的海川风味餐馆就很好,我这段时间还真是很馋海川的海鲜,中午就在这里吧,就不要到别的地方吃了。” 伍弈和郑胜还想再劝金达,傅华见金达不想到别的地方吃,便笑着说:“两位是嫌弃我们驻京办了?” 金达笑着说:“你看,傅主任有意见了吧,好了,两位不要再说了,就在这里吃吧。” 伍弈和郑胜就不好再劝了,就和金达、傅华一起去了海川风味餐馆。 席间金达对伍弈和郑胜来看望自己表示了感谢,专门敬了两人一杯酒,两人回敬了一杯,喝完郑胜和伍弈的敬酒之后,金达就说自己在中央党校学习,不能喝得太多,酒就到此为止。郑胜和伍弈知道金达说的也是事实,也就没再劝金达喝酒。 吃完饭之后,金达就要回党校了,郑胜和伍弈将他送到了海川大厦门口,金达用力的跟伍弈和郑胜握了握手,再次表示了感谢,这才上了车离开。 在车上,金达笑着说:“傅华,你觉得我今天的表演还行吗?” 傅华笑了,说:“金副市长,这不是表演,这就是你的工作。” 金达笑了,说:“这种虚与委蛇的行为算是什么工作啊?” 傅华笑着说:“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你知道吴起这个人吧,史记上说吴起做将军时,和最下层的士卒同衣同食。睡觉时不铺席子,行军时不骑马坐车,亲自背干粮,和士卒共担劳苦。士卒中有人生疮,吴起就用嘴为他吸脓。这个士卒的母亲知道这事后大哭起来。别人说:“”你儿子是个士卒,而将军亲自为他吸取疮上的脓,你为什么还要哭呢?母亲说:“”不是这样。往年吴公为他父亲吸过疮上的脓,他父亲作战时就一往无前地拼命,所以就战死了。现在吴公又为我儿子吸疮上的脓,我不知他又将死到那里了,所以我哭。我想吴起肯定不是有嗜痂之癖的,他为士卒吸脓就是一种表演,只有这样表演,士卒才能为他拼命。” 金达笑了,他也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当然也想在海川市做出一番成绩来,因此他马上就领会了傅华的意思。 金达说:“好了,你不用引经据典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诶,傅华,你说这一次郑胜来北京,是不是刘康派他来探探我的态度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觉得是。刘康肯定是觉得你的胜算大于秦屯,就转过头来想你示好来了。” 金达说:“那你觉得如果我真的当上了这个市长,我要如何对待这个刘康?你知道吗,我在徐正市长还在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刘康和郑胜有些不地道。” 傅华笑了,说:“如果你真的当上了市长,如果新机场项目当中并没有什么问题,那你就不能对刘康怎么样,相反,我倒认为你应该好好笼络刘康,让他把海川新机场建设好。” 金达看了看傅华,笑着说:“傅华,你这可说的是真心话?我可知道你心里是很恨刘康的。” 傅华笑笑说:“那是另一回事,就算我恨刘康,也不能没有缘由的就去对付他,他现在掌握着海川新机场项目工程,海川上下都在看着,贸然的去动他,反而可能影响到海川市新机场项目,这对你并不利。” 金达说:“投鼠忌器啊,我也是觉得刘康手握着海川新机场项目,一时很难去怎么样他。傅华,你不会觉得我这个人不够意思吧?” 傅华笑笑说:“你不要顾虑我的感受了,我倒是很高兴你能开始从一个市长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了。” 金达笑了,说:“说实话,傅华,我现在心中有些诚惶诚恐的感觉,你说组织上如果真的把市长交给我来干,我能干好吗?” 傅华笑了,说:“我认为你肯定能干好,我觉得你具备成为一个好市长的素质,有眼光,有担当,有正义感。” 金达笑了,说:“我有这么好吗?” 傅华说:“当然。” 金达望向了车窗外,说:“如果我真的成为海川市的市长,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不辜负你对我的这番信任的。” 省委常委会上,组织部长公布了对海川市市长继任人选的考核结果,之后郭奎谈了他的看法,他首先称赞了金达高度的原则性,金达几次跟徐正的错误行为作斗争,这对一个作为徐正下属的同志来说,金达能够做到不畏权势,只问是非,真是难能可贵的。其次郭奎又对金达在党校期间能够不忘本职工作,深思熟虑之后提出海川市海川市的海洋发展战略,进行了表扬,说金达这一份海洋发展战略很有前瞻性,甚至对东海省都有很好的借鉴意义。 郭奎说到这里,代省长吕纪插了一句话,说:“郭书记说的是,省政府这边现在就是在以金达同志的海洋战略报告作为基础,起草东海省的海洋发展战略呢。” 接着郭奎也谈到了金达身上的不足,特别点到了金达基层工作时间较短,基层经验稍显不足,不过,郭奎认为这是可以在实践工作当中予以补强的,因此更应该多给金达这样优秀的同志以锻炼的机会。 郭奎讲完,吕纪接着谈了他的观点,他基本上同意郭奎对金达的看法,也是支持金达成为新一任的海川市市长的。 其后,陶文也表态支持了金达,主要的领导态度这么鲜明,常委会就形成了一面倒支持金达的态势,因此在表决的时候,金达得以全票通过,常委会向海川市人大推荐金达接任海川市市长。 与此同时,对徐正的调查也告一个段落,也可能是由于徐正生前对自己的行为掩饰的很好,也可能是因为中国人向来认为死者为大,一死百了,不愿意跟死者太过于为难,调查组并没有深入调查,反正最终调查组并没有找到什么徐正在其他方面违法行为的证据,因此除了徐正在巴黎的嫖妓行为之外,还没有证据表明徐正还有其他不法行为。一场调查活动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徐正这个名字便除了在人们茶余饭后八卦中出现之外,逐渐在海川政坛消失了。 正在党校上课的金达被叫到了校领导办公室,在那里,校领导通知金达,根据东海省省委常委会的决定,他已经被任命为海川市代市长,东海省委要求他中止学习,马上赶回东海省委,省里要跟他谈话。 金达憧憬着一天已经有些日子了,当这一切成为现实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到很兴奋,相反心里却很沉重,自己能干好这个海川市长吗? 金达便回了宿舍收拾东西,学校已经帮他预定了机票,他将于明天飞回东海省。 手机就开始不间断的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每个人都向金达表示了祝贺,祝贺他成为海川市的代市长,这些人包括省里他的一些朋友,包括海川市政商两界的一些认为可以在代市长面前说上话的头面人物。 这些人在电话里都表现出了难以言表的兴奋,就好像成为代市长的是他们,而不是金达。 金达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甚至感觉有点好笑,他没想到愿望达成的时候会是这样一种感觉,更没想到人们在他成为代市长的时候会是这样一种表现。 曾几何时,他从海川市被排挤出来读书的时候,除了妻子和傅华之外,几乎没有人还想着他这个副市长在北京读书,更没有人打来电话问候他的近况,因此骤然这么热闹起来,金达还真是很不习惯。 纷至沓来的电话中,唯独没有傅华,这让金达心中有些郁郁,他今天能成为这个海川市的代市长,傅华是给了他很大的助力的,这个时候他已经被惶恐、兴奋搞得脑子里一塌糊涂了,真是很想听一听傅华那带有磁性睿智的声音,那怕只是一句祝贺的话而已。 很习惯 金达现在很想好好好好跟傅华谈一谈,他想听取一下傅华对他如何开展工作的建议。原本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当上了市长要如何如何去做的打算,可是当他真成了市长这一刻,他却觉得眼前是千头万绪,不知道该如何去启动第一步了。 金达便想去驻京办,当面跟傅华谈一谈,可是他还没收拾完东西,便有党校的同学陆续过来,向他表示祝贺,来给他送行,这些同学都是来自各行各业的精英人物,未来都是有力的人脉资源,他必须应酬他们,因此无法离开。 金达只好打了一个电话给傅华,他要离开北京,总要跟傅华说一声的。 傅华接了电话,笑着说:“祝贺您了,金市长。” 金达笑了,说:“还是代市长,不是市长。傅华,你知道了?” 傅华笑笑说:“市里面刚通知驻京办,要我们驻京办安排好金代市长的离京事宜,我正想要打电话给您呢。” 金达说:“那正好,明天你来送我去机场吧,我正想跟你聊聊。” 傅华说:“本来我就是想要送您的。” 第二天上午,傅华就去中央党校接了金达,金达上了车,神态之间略带疲惫,笑着说:“这一晚闹得,我都没好好睡觉。” 傅华笑着说:“怎么了?” 金达说:“班上的同学都说要给我祝贺加送行,在我宿舍闹腾了一晚。” 傅华笑着说:“那您在车上休息一下吧,我尽量把车开得平稳一些。” 金达摇了摇头,说:“我现在这个状态又怎么能睡的着啊,傅华,我一下子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很多啊。” 傅华笑笑说:“那是自然,您的位置更重要了嘛。” 金达这时注意到了傅华称呼他从你已经变成了您,不由得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我只是做了代市长,并不是变了个人,你似乎不需要跟我这么生分吧?” 傅华笑了,说:“怎么了?” 金达说:“不要开口闭口您您的,我想我们的年岁差不多,你以前称呼我为你,就很好,没必要变成您。” 傅华笑了笑,说:“哦,是这样啊,我有点不自觉就改了称呼,不过这也是我对您的一种尊重,不然看在别人的眼中,会觉得我傅华很狂妄了。” 金达摇了摇头说:“傅华,我们之间真的不需要,今后也许很多人会称呼我为您,可是他们并不是从内心当中尊重我,他们尊重的只是市长这个官位。我们之间不需要这种虚假的客气,还是觉得我们当初相互那种相处比较自在。” 傅华笑了,说:“不管怎么样,您现在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日后您也会听到很多对您的尊称,怕到那个时候我在称呼你,就有点别扭了。” 金达看了看傅华,说:“你真要跟我闹这种形式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个形式还是要讲的,不过我可是真心尊重您的。” 傅华这也是从他跟徐正相处的那段时间当中悟出来的一个道理,那就是领导们因为身处高位,便会喜怒难测的,其实当时他对徐正是真心想要帮忙的,可是却在不经意之间就得罪了徐正,让徐正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他不顺眼,这不但对他不利,也对驻京办的工作不利。所以傅华想在跟金达这位新一任的市长谨慎相处,即使他曾经在金达最低潮时期给了金达很多的支持,即使他自认为对金达很了解。人都是会变得,金达在副市长时期是一个心态,当他成了海川市的主政者的时候他会是另外一种心态,在这种状态下,傅华觉得他越发应该放低姿态,不要给金达留下一个居功自傲的印象。 金达笑了,说:“傅华你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是很清楚的,好了,既然你非要闹这个形式,我也不管你了。诶,傅华,我骤然接了市长这个位置,心中一点底都没有,你能不能跟我讲一下,我第一步该怎么去做啊?” 傅华笑了,说:“这个我还真不好说。” 傅华自觉认为他一个驻京办主任,实在不应该去指点一个市长该如何去做的。 见傅华含糊其词,金达有些恼火了,说:“傅华,你什么意思啊,我是真的想要问你的意见,你就这么应付我啊?我当了这个代市长,难不成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傅华笑着说:“不是啦,我也没当市长的经验,真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啦。” 金达说:“你就当是朋友聊天,互相之间探讨一下不行吗?” 傅华说:“行,行。那我就壮着胆子说了,我是觉得您下车伊始,倒也不要急着去干什么,多看少说,多栽花,少栽刺。” 金达看了看傅华,说:“你要我做太平官?傅华啊,你可是了解我的,我可不想做一个平庸的市长。” 傅华笑了,说:“我只是说现阶段,现阶段您还是一个代市长,可以多看看,多思考一下,站稳脚跟为主,什么都可以等您的代字去掉再说。” 傅华心中觉得金达在执政方面是欠缺经验的,他不同于曲炜,曲炜成为市长之前,已经在海川市副市长位置上历练多年,在海川市累积了丰富的经验和人脉,因此主政海川市时便如鱼得水,正可以把他历年对海川市市政建设的一些看法付诸实施。同时,金达也不同于徐正,徐正在来海川市之前,早就是一个主政一方的的市长了,而且是因为他之前主政的成绩卓著才被拔擢为海川市市长的,因此徐正做起海川市市长来,并没有实质性的困难,他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去做。 金达则完全是一个生手,他成为海川市副市长的时间很短,在海川还没有累积起足够的经验和人脉,傅华对金达能否做好这个市长,心中是没底的,这不是写写报告就可以搞好的,金达将要面对的是复杂的多的局面,各种利益的纠葛,各种矛盾的冲突,都将展现到这个并没有多少处理这些事物经验的新市长面前,这将对他是一个莫大的考验。因此傅华希望金达应该先试验一下海川这湾水的深浅,知道深浅之后再来施展自己的抱负。 金达点了点头,说:“这倒是,人代会召开也没多长时间了,我倒是可以利用这一段时间认真思考一下。” 见金达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傅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虽然金达已经跟他强调他们是朋友,不需要拘束一些什么形式上的礼节,但是金达毕竟已经是市长,这在很多人眼中已经是高官了,会给人心理上造成一定的压力。傅华也不能免俗,他也有些不敢再像以往那样在金达面前指指点点了。 沉默了一会儿,金达看了看傅华,说:“傅华,我这次回去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很困难的局面,你能不能回海川帮我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早就跟您表明态度了吗?” 金达说:“我知道,你想要留在北京,可是你要知道,你已经是驻京办主任了,留在北京,不会再有什么进步了。而回到了海川,张林书记一直都很欣赏你,我这边就不用说了,未来你的发展空间将会很大的。你是不是再认真考虑一下?” 傅华笑了笑,说:“我的家已经安在了北京,如果回了海川,老婆非跟我离婚不可的。” 金达笑了笑,说:“你如果担心赵婷那边,我可以帮你做工作嘛,我觉得你老婆这个人挺好说话的,她嫁鸡随鸡,满可以随你到海川来工作的。” 傅华本来是想以赵婷作为一个借口,将金达搪塞过去,没想到金达竟然动了说服赵婷去海川的念头,赶忙笑了笑,说:“还是不要了,说实话这些年我在驻京办已经散漫惯了,已经不再习惯回到市政府里面去受管束了。你让我回去,相信不长时间就会有人反映我这个那个的,我就不回去给你添堵了。” 金达说:“傅华,我看你胸怀之中也是有不少抱负的,跟我回去你会有一个更大的舞台的。” 傅华笑了,说:“舞台大了,麻烦也就多了,我不习惯于被人放到放大镜下面去检视,就像您这一次竞争市长一样,还没怎么样,举报信就四处乱飞了,我可没这样的度量去应对。您还是不要勉强我了,我在驻京办这里也可以帮市里面做很多事情的。” 金达摇了摇头,说:“真是拿你没办法,很多人可能求都求不得的,你却根本不在乎这些。” 傅华笑了,说:“我已经过了热望出将入相的年纪了,这些对我来说:“”并不算是什么的。” 金达说:“你才多大啊?就说这样丧气的话?” 傅华说:“您应该知道,我曾经因为母亲的病,在曲炜手下做了八年的秘书,这八年的时间给了我充足的思考空间,让我可以淡泊的去面对一切。现在我很习惯在北京的生活,不想做什么改变了。” 睁眼说瞎话 金达说:“随便你了,不过你就记住,如果你想换换跑道了,跟我说一声。” 金达当天就飞到了东海省城齐州,第二天他去了省委,郭奎亲自跟他谈话。 金达首先向郭奎感谢了组织上对他的信任,说他自己接到了这个任命通知之后,心里真是惶恐万分的,深怕无法干好这个市长,从而辜负了组织上的信任。 郭奎笑了笑,说:“金达同志,你有这个心态是很好的。跟你说,我当初接任这个书记,心情跟你现在一样,也是诚惶诚恐,如履薄冰的。” 金达笑了笑,说:“郭书记您说笑了,您各方面的经验胜过我十倍百倍不止,又怎么会跟我一样呢?” 郭奎笑笑说:“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说我们的心态是一样的。作为一名党的干部,就是应该时刻担心不能做好组织上交代给自己的工作,有了这种心态,你才能认真谨慎的去面对工作,也才能干好工作。” 金大点了点头,说:“我明白郭书记您的意思了,我一定会认真谨慎的去对待组织上交给我的这副重担的。” 郭奎说:“那就好。跟你说实话,秀才啊,我对选择你来接任海川市市长是有些顾虑的,尤其是对你实践能力方面有所担心。但是你身上也有你的优点,你的战略眼光很不错,你寄给我的那份海洋战略报告很有实用价值,吕代省长和我都觉得应该给你一个磨练的机会。所以嘛,我希望你接任海川市市长之后,还是要多跟市里面的老同志学习,不要以为成了市长啦,就高人一等了。” 金达说:“我会谦虚的跟基层的同志学习的。” 郭奎说:“另外一方面,徐正同志在主政海川市期间,独断专行,犯了不少错误,尤其是最后竟然发生了在巴黎的嫖妓丑闻,给海川市政府抹了黑,这方面希望你以他为戒,要多听同志们的意见。另外一方面,你的行为也要检点一些,早一点把家安到海川去吧,不要再住什么宾馆了。这一次是你幸运,那个宾馆的服务员自身过得硬,不然的话,你能解释清楚跟她的关系吗?你今后的担子更重了,也更应该注意防范一些瓜田李下的嫌疑。” 金达说:“今后我会注意的,郭书记。” 谈话进行到这里,郭奎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伸手拍了拍金达的肩膀,说:“秀才啊,公平的说,你这段时间确实干得很不错,我还是很满意的。继续努力吧,我可是一直都看好你的。” 金达心中很感动,一直以来,郭奎对他都是很支持的,没有郭奎,也就没他的今天,他挺直了腰板,说:“请郭书记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郭奎点了点头,说:“这话我愿意听。” 金达这边心满意足了,可秦屯那边就是另外一番心情了。 起初有省里的朋友跟秦屯说,常委会上郭奎支持了金达,秦屯还以为这个朋友弄错了,许先生明明跟他说了,某某已经跟郭奎沟通好了,郭奎一定会支持他接任海川市市长的,怎么郭奎又会在常委会上支持金达了呢?肯定是弄错了。 到这个时刻,秦屯心中还抱着一线希望,可等金达出任海川市代市长的任命公布之后,这一线希望就完全破灭了。 这对秦屯是一个沉重打击,任命公布那一天,秦屯都没心情留在办公室里了,他让秘书推掉了一切日程,回了家在床上躺了一天。 这已经是秦屯第二次竞争市长败北了,更要命的是,失去了这一次的机会他就再也不会有机会成为市长了。 躺了一天之后,秦屯开始恢复了些理智,心中便对北京的许先生开始产生怀疑了。如果第一次自己的市长被徐正夺走了许先生的说法还能解释的过去的话,那这一次金达的胜出,许先生的说法就完全站不住脚了。 秦屯并不是笨人,他能做到一个副市级的官员,本身也是有一些头脑的,他将自己跟许先生打交道的前前后后认真的想了想,越想就越觉得许先生很可疑。他以前从来没对许先生动疑过,因此很多细节都忽略了。特别是自己成功当上了市委副书记,更是让他对许先生有了一种盲目的信赖。不过现在想一想,自己能当上市委副书记,可能根本就与许先生没有任何关系,而是省委副书记陶文帮得忙。 想到自己把功劳都记到了许先生身上,对陶文的感谢很敷衍,秦屯心中有些惭愧的感觉,特别是这一次陶文已经明确告诉自己,自己没有机会能够接任海川市市长的时候,秦屯脸都羞愧的红了。 看来从头到尾许先生这一边就是一个骗局,自己前前后后被骗了有几百万了,秦屯不由得心痛起来,这几百万自己要帮别人办多少事才能弄得到啊,却就这么被许先生嘴皮子轻轻动几动,就变成了他的了。 最可恶的是,因为许先生满口跟自己打包票,让自己以为稳操胜券,放弃了向别的人寻求帮助,最终失去了这一次大好的机会。 秦屯本来是以为这一次自己是市长的第一顺位的竞争者,这次大好机会的失去,让他对许先生更加恨之入骨。 秦屯自然不甘心上这种恶当,当他想清楚来龙去脉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到要如何去报复许先生了。 秦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刘康,虽然刘康并没有在他面前提过刘康在北京的势力如何,但是秦屯从隐隐约约听说过一些事情当中已经猜测到了,这个刘康绝非简单的人物。特别是傅华前段时间在北京出了车祸,几乎送掉性命,据傅华自己指控,这场车祸完全是刘康一手操纵的。但是即使这样,警方最后也无法证实就是刘康做的,只能放任刘康逍遥法外。这样一个人物,能量深不可测,北京又是他的根据地,秦屯相信刘康一定有办法对付许先生的。 秦屯就找到了刘康,刘康实际上对秦屯落选海川市市长并不意外,事态当时的发展已经让他判断出金达要胜出了,因此并没有去指责秦屯的失败,他知道有些时候人走的就是一个时运,时运既然不属于秦屯,他就是去指责秦屯也是没有用的。 秦屯说:“不好意思啊,刘董,我这一次没能争得过金达。” 刘康笑了笑说:“没什么了,秦副书记,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放在心上。” 刘康认为秦屯日后对他还是有用处的,所以并不想跟秦屯认真计较什么。 秦屯说:“这一次花了你那么多钱,还没办成事,真是抱歉。” 刘康笑了,说:“钱是小事,花了可以再赚嘛,算了,不要再去想这件事情了。” 秦屯说:“不是,刘董,这一次我感觉自己被北京的许先生给骗了,那么大一笔钱,就那么样给骗走了,我真是不甘心呢。” 刘康愣了一下,说:“你确信北京的那个许先生是在骗你吗?” 秦屯点了点头,说:“我可以确信,这一次姓许的明明告诉我,某某已经跟郭奎打好了招呼,可是我得到的消息却是,在常委会上郭奎一开始就定了支持金达的调子,根本没我什么事。你想某某是什么人啊,他如果真要跟郭奎打好了招呼,郭奎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金达得罪某某吗?” 刘康说:“这么说这个姓许的还真是有问题的。” 秦屯说:“这家伙真是太混蛋了,坏了我的事不说,还骗了我一大笔钱。这口恶气不出,我真是很不甘心啊。刘董,我听说你在北京很有能量,能不能帮我把这口气给出了?” 刘康看了看秦屯,他倒是可以去对付姓许的,可是关键是值不值得。现在对付姓许的,顶多就是拿回一笔小钱而已,对自己其他方面并没有什么帮助。同时,姓许的能在北京招摇撞骗这么多年,也不会在北京一点根基都没有,要对付恐怕也是要下一番气力的,如果不小心闹大了,那就很不值得了。 最近一段时间,吴雯和小田的事情接连出来,实际上刘康已经有点伤了元气,特别是小田的死亡,让他失去了身边最亲近的一支人马,他现在要动这个姓许的,还要调动外边的人,这就没必要了。 最主要的是,许先生这件事情对他的损害也就是一笔钱而已,而这笔钱刘康相信将来时可以利用秦屯再赚回来的,所以相比小田和吴雯那种不出手事态就会恶化的情形来说,许先生这件事情实在是很轻微的。 刘康笑了笑,说:“秦副书记,你听谁说我在北京很有能量了?” 秦屯愣了一下,他并不好说出刘康可能就是傅华车祸的主谋这样的话,便笑笑说:“是我北京的一个朋友,他说你的康盛集团在北京黑白两道都是鼎鼎有名的。” 刘康笑了,他知道秦屯在睁着眼说瞎话,他这些年处事低调,康盛集团在北京也是默默无名,不是道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刘康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息事宁人 刘康摇了摇头说:“秦副书记啊,我不知道你朋友从什么地方听到这种不实的传言,他搞错了,我们康盛集团在北京是严格守法的公司,除了从事业务之外,根本就不涉及其他。你如果有康盛集团业务范围之内的事情需要我帮忙,我万死不辞,可是你要我去对付这个姓许的,我怕是没办法的。” 刘康根本不接招,倒是把秦屯晾在那里了,他看了看刘康,说:“刘董啊,我这一次被骗的这笔钱,大部分可都是你的钱啊,你就甘心这么被骗子拿走吗?” 刘康笑了,说:“原来秦副书记是在意这笔钱啊,这个你不用担心了,这笔钱我花出去了,就没想要要回来,我也不会跟你追讨的。同时我也劝你不要再去想要回这笔钱了,就当破财消灾了。” 秦屯有些急了,说:“凭什么啊,这么一大笔钱就这么白白给姓许的这个骗子拿走了,想想我都气死了。” 刘康摇了摇头,说:“秦副书记啊,你理智的想想吧,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件事情如果闹大了,最终会对谁不利?最终不利的是你啊。” 秦屯说:“为什么啊?” 刘康笑了,说:“还什么为什么,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花这笔钱吗?你是要花钱买官,这个要是公开了,你这个市委副书记可就尴尬了。” 秦屯说:“那我就要甘心吃这个哑巴亏?” 刘康笑了,说:“不吃又能怎么样,我估计姓许的设这个骗局的时候,可能方方面面早就想到了,他已经算到闹到最后你并不敢声张的。” 秦屯说:“这家伙原来这么卑鄙啊。” 刘康笑笑说:“秦副书记,反正这笔钱是我出的,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再说你这个时候再去找那个姓许的,说不定姓许的早就拿着钱跑掉了呢。” 秦屯说:“他妈的,真的被这家伙耍了一通。” 刘康既然不肯出手,秦屯也就没了别的招数,他灰溜溜的离开了刘康的办公室,回到家中,秦屯越想越不甘心,这么大一笔数目的钱就这么打了水漂了?不行,刘康财大气粗可以不在乎,我可不能不在乎,就算不能把姓许的怎么样,起码也应该把钱追回来。再说,办不成事,按照规矩也应该把钱退回来的。 想来想去,秦屯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不过,他也知道就算他不放弃,姓许的如果已经跑掉的话,他秦屯也是没招的。 还是先试试原来许先生的电话打不打得通好了,秦屯就拨了许先生的号码,电话里传来了一阵优美的音乐声,而不是小姐说你所拨叫得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这个姓许的竟然还没有跑掉,秦屯瞬间盘算了一下,决定先不要去指责姓许的,先哄着他把钱要回来再说。 许先生接通了,热络的说:“秦副书记,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由于金达的代市长任命刚公布,许先生实际上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因此还是很热情的跟秦屯说话。 秦屯心里这个气啊,心说这家伙的骗局都已经败露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跟我说话,他还真的是算到我不敢跟他怎么样呢。 秦屯虽然一肚子气,但他的目的并不是要去指责许先生,他这个时候想的是如何把钱拿回来,因此并不想表露出自己识破了许先生骗局的样子,便说:“许先生,你究竟是怎么跟某某说的?” 许先生顿了一下,秦屯这么说显然是这一次他并没有达成所愿,要如何应付他呢? 还是先想办法敷衍过去再说,许先生笑了笑,装糊涂的说:“怎么了,我已经把你的礼物和你的想法都跟某某说了,他答应我这一次一定要让你满意。” 秦屯说:“那现在东海省怎么会任命了别人做海川市市长?” 许先生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仍然装作惊讶的叫道:“怎么会?某某是当着我的面跟你们郭奎书记通的电话,郭书记当时答应得好好的,我都认为你当市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秦屯心中狂骂,你这个骗子真是无耻,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我面前装蒜。不过他的目的是钱,如何能将钱哄出来才是真的,便说:“许先生,这是真的,东海省刚刚公布了代市长的任命。” 许先生,怪事,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秦屯说:“这是事实了,许先生,你知道吗?我这一次给你的钱很大一部分都是跟人借的,现在事情既然没办成,你能不能把钱退回给我啊?” 许先生心说进了我手里的钱又怎么能吐出来呢?不过,眼前倒也不好跟秦屯翻脸,因为眼前他手里正有一个骗局在进行中,如果跟秦屯闹翻了,说不定秦屯马上就会想办法对付他,那他只有跑掉,即将到手的一笔钱就会没了。 还是先哄哄这个傻瓜吧,许先生说:“对,对,这一次的钱不是小数目,事情既然没办成,是应该把钱退还给你的。” 秦屯一听,心中暗喜,如果能真的把钱拿回来,刘康已经说过他不要这笔钱了,那这笔钱就是自己的了。就算市长争不到手,拿到这一笔钱也是一个小小的补偿了。 秦屯说:“那许先生什么时间能把钱给我退回来呢?” 许先生略显歉意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秦副书记,这笔钱已经花在了给某某的礼物上了,眼下暂时还没办法跟你说,我具体什么时间能把钱退还给你。” 秦屯便明白这许先生又要玩花招了,眼见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他有些急了,说道:“许先生你不能这个样子啊?这笔钱我可是借的,现在人家看我没当上市长,找上门来要我还钱呢。” 许先生笑笑说:“秦副书记,你先别急,我可不是想赖你这笔钱。我现在无法给你一个时间是有原因的,一方面呢,我需要跟某某去落实一下,这一次究竟是什么原因没能让你当上这个市长,某某是什么样的人物你应该知道,那可不是你想见马上就能见的,要跟他约见面是需要时间的;另一方面,钱都花在给某某买的礼物上了,某某肯定是不会退还礼物的,这笔钱就需要我给你垫出来,虽然钱的数目不大,可是我现在手头上并没有这么多,我需要想办法给你凑,这也需要时间的吧?” 秦屯明知道这可能是许先生的缓兵之计,可是他也不想马上就跟徐先生翻脸,他想要拖住许先生,因为他知道如果许先生一下子消失,这么大的中国,真是不知道要如何再去把许先生找出来。 还是先稳住姓许的,稳住了他,才可以设法对付他。秦屯长这么大还没上过这种恶当,不想办法讨回来,他会气死的。 秦屯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啊,你说的也有道理。好吧,那你尽快把钱凑给我吧,我这边的人催得紧。” 许先生松了口气,心说总算敷衍过去了,便笑笑说:“放心吧,这笔钱我一定尽快换给你的。” 秦屯挂了电话,许先生冷笑了一声,说:“你等吧,等到了猴年马月,我就会把钱还给你的。” 看来是要加快进度了,只要另一个骗局完成,自己马上就可以消失,那个时候秦屯找都找不到自己,怕是要欲哭无泪了。 等等,不对啊,难道秦屯真的这么傻吗?到了这个时候,他还看不出自己是在骗他吗? 许先生想到这里,惊出了一身冷汗,心说这会不会是秦屯明知道自己骗了他,想要先稳住自己,然后来抓自己啊?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可就危险了,许先生心中明白他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如果暴露出来,起码也是要蹲个十年八年的大牢的。 许先生慌了,他这些年吃香的喝辣的,享受惯了,可不想后半辈子去吃牢饭,他立马窜了起来,想要收拾一下东西跑路。 可是舍弃掉即将到手的一注财富也是让人挺心疼的,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敏感了,也许秦屯真的只是想要回他的钱而已。 再说,秦屯这笔钱是要用来买官的,许先生不相信他就敢把事情闹大了,如果事情闹大了,秦屯先就无法解释钱的来源和用途的,到时候恐怕他的麻烦更大吧? 许先生曾经也以类似的骗局骗过别的官员,骗局完成钱到手之后,许先生就溜走了。事后,许先生也注意事态的发展,他想知道那些官员有没有举报自己。他发现基本上那些官员被骗了也就被骗了,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自己因为买官被骗的,一切风平浪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也是许先生为什么赶在北京常住的一个原因,被骗者的懦弱给了他足够的胆量,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跑路了,这一次会不会秦屯也是这样呢?他可能明知道自己被骗,还是想要息事宁人的把钱拿回去就算了。 死者为大 许先生平静了下来,他觉得倒不急于一时撒丫子跑路,他还是可以跟秦屯周旋周旋的,如果风头确实不对了,再跑路也不迟。 秦屯放下电话,在屋子里转了半天,许先生似乎是被他稳住了,可是下面要如何去对付许先生呢?要如何做才能将许先生骗自己的钱挤出来呢? 秦屯有些犯难了,刘康指望不上,要动用公安的力量的话,自己的事情也不好开口,总不好跟公安局长说自己买官被骗了钱吧? 忽然秦屯想起了农业局的那个副局长田海,田海托了许先生跟自己打招呼要升职,以许先生这种死要钱的骗子个性来说,他不可能什么都没收义务的帮田海打招呼,肯定是他从田海那里获得了什么实质性的利益,而且能打动许先生的,肯定不会是一笔小钱。 是不是可以从田海这里做做文章,田海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如果他知道自己被骗了,会不会一怒之下找许先生算账呢?自己是不是可以借田海这件事情让人去北京把许先生抓回来呢? 金达正在跟李涛在办公室谈话,他接任代市长已经四天了,还正是在熟悉情况当中。 李涛本来跟金达的关系还算不错,他对市长宝座也没什么觊觎之心,对金达并没有什么心结,因此跟金达的交谈十分的融洽。 两人正谈着市里面的情况,李涛的手机响了起来,李涛看了看号码,对金达说:“是政法委书记丁林的电话。” 金达笑笑说:“他可能是找你有急事,赶紧接吧。” 李涛接通了电话,笑着说:“老丁啊,我正跟金达市长在谈事呢,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丁林有些气急败坏的说:“李副市长,出大事了,东阳那边闹出了人命了,发生了群体事件。” 李涛说:“老丁啊,东阳的事情是福东区管辖范围的,出了事你找福东区的曲波区委书记不就行了,找到市里面干什么?” 东阳是海川市下属的福东区的一个镇,位于海川市区的城乡结合部,因为是属于城乡结合部,民风向来彪悍,常常会因为一点点小事情就闹了起来。李涛倒不是不愿意管这件事情,可是从镇到市差着好几级呢,似乎也轮不到他这个常务副市长来管这件事情。 丁林苦笑了一下,说:“曲波现在管不了了,他现在就被困在了东阳,他的车让村民给围困了,根本就动弹不得。” 李涛愣了一下,说:“这么严重?究竟是怎么回事?” 丁林说:“是牵涉到棚户区改造的事情。” 东阳因为是城乡结合部,历史上遗留下来一大片的平房,由于当时建设平房的时候缺乏规划,加上居民根据自己的需要胡搭乱建,这片平房区显得杂乱无章,混乱不堪。这里的居民多以做小贩打杂工为生,赚钱能力差,因此并没有能力脱离这片平房区生活。 徐正还任市长的时候,对这片棚户区十分的重视,几经努力,终于筹集了资金,启动了棚户区改造项目。目前这个地方正在做前期的拆迁工作,因此矛盾比较激烈。 冲突发生的导火索是福东区组织的一次强制执法行动。因为事先就得知东阳这个棚户区要拆迁了,这地方的居民闻风而动,为了谋求多一点的补偿,几乎在一夜之间这篇棚户区就多了很多搭建起来的违章建筑。福东区当然不会同意给这些违章建筑予以补偿,于是就依法组织了这次拆除违章建筑的活动。 活动一开始进行得很顺利,几栋违章建筑很快就在轰鸣的挖掘机的面前倒了下来,可进行到一栋七十多岁的老夫妻的房子的时候,这对老夫妻坚决不同意依法拆除,躺在违章建筑内就是不肯出来。 现场指挥这个拆迁活动的副区长下令将两个老人抬出屋子,两个老人自然不肯,就跟执法人员有了拉扯,但最终还是抗不过执法人员,被抬出了屋子。 就在老人被抬出屋子的时候,意外发生了,那个老头激动之下,竟然心脏病发,一下子瘫软在现场。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离医院较远,等救护车到了现场,老头已经没有了呼吸。 出了人命了,这可就惹恼了周围围观的村民,人们纷纷围了上来,要执法人员作出解释。主持这次拆迁工作的副区长一看事情不妙,赶忙下令暂停拆除,先行撤退。可是已经晚了,挖掘机已经被村民团团围住,动弹不得,副区长只好带着人马在村民们雨点般的砖头石块的攻击下仓皇而逃。 情况被通报给了福东区区委书记曲波,他赶到现场想要处理善后,没想到村民们余怒未消,曲波赶来,正好成了村民们的猎物,几百号村民将曲波的车团团围住,曲波吓得连车都没敢下,他被困在了现场。 曲波就通过手机调集了福东区公安局的公安干警,要求通过武力解围。福东区公安分局局长胡钧到现场一看,村民们似乎对警察到场早有准备,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几大桶汽油放到了曲波的车旁,汽油桶盖打开,准备一旦警察冲过来就点燃,跟警察同归于尽。 场面一触即发,胡钧也没胆量指挥干警冲进去解救曲波,就赶忙打了电话给市政法委书记丁林,丁林一听这个情况,也不敢怠慢,一方面命令胡钧不要去激怒现场的村民,一方面立马赶到了现场。他知道一旦发生爆炸,最少也是几十条人命,这个责任怕是海川市委书记都无法承担的。 到了现场,曲波已经被围困了几个小时了,丁林见到村民们把死亡的老头的尸体放在了曲波的轿车顶上,轿车被团团围住,四周放着几个打开了盖子的铁汽油桶,他也不敢贸然行事,便跟曲波通了电话,要他呆在车里,不要轻举妄动,现场一切由他来指挥。 丁林稳住了局面,就跟村民们交涉,说死亡的村民政府部门会依法做出相应的补偿,请大家赶紧散了。村民们却不依不饶,一定要海川市市长亲自到现场来解决问题。 丁林知道事情不能延宕,越是延宕下去,村民们就会越聚越多,村民们的怒火也会越发难以控制,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于是赶忙通知了常务副市长李涛。 李涛听完,坐不住了,站起来跟金达说:“事情很急,我去现场处理一下吧。” 金达在一旁也把事情听的大致差不多了,也跟着站了起来,说:“我跟你一起去。他们要找的是市长,你去了不一定安抚得住。” 李涛愣了一下,这个金达还真是不错,明知道事情棘手,还是挺身而出,勇于任事。 李涛说:“金市长,现场比较危险,还是我先去处理一下吧。” 金达已经拿起了包,说:“李副市长,你去还不是一样危险?大家一起去吧。” 两人就一起坐车赶到了现场,金达和李涛一起下了车,便有干部围了过来,金金达简单问了一下情况,知道曲波被围在当中已经很长时间了。 眼尖的村民认出了金达和李涛,有人喊道:“金市长和李涛副市长来了。” 金达明了眼下的形势,他知道必须赶紧跟村民们好好谈一谈,他看了看李涛,说:“李副市长,你留在外面调度指挥,我进去跟村民们谈一谈。” 李涛说:“这不好,还是我进去跟村民谈吧。” 金达说:“这个时候就不要跟我争了。” 金达就走向了村民,说:“我是海川市新任市长金达,大家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反映。” 便有村民喊道:“金市长,今天这个情况您说说要怎么办吧?” 金达说:“我是市长,我会对今天的事情负责的,大家先让开,让我看一下情况。” 金达说着,就往村民的包围圈中走,村民们还在犹豫,不肯让金达走进去。 金达笑了笑,说:“你们不让我看现场的情况,我又怎么给你们解决问题啊,再说,我就是一个人而已,你们怕什么啊?” 村民们这才让开了一条路出来,金达走到了曲波的车旁,伸手试了试老头的鼻息,老头已经僵硬了,没有了一点气息。 金达说:“我跟大家商量一下,这位老者已经去世了,老一代的人都认为死者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了,把他的尸体晾在阳光下是不行的,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让这位老者的尸体在阳光下曝晒好吗?” 有村民喊道:“不行,你们如果把尸体拉走了,谁还肯给我们解决问题啊?” 金达笑笑,说:“我一个市长在这里呢,难道我不能给你们解决问题吗?死者为大,还是先给他找一个安生的地方吧。” 说着,金达没等村民们有所反应,就喊道:“救护车那边进来两个人,将这个老者先抬出去,送往医院。” 村民们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便有两名救护车上的人进来用担架将老者抬了出去,拉去医院了。 金达又开了曲波的车门,看了看曲波,说:“你没事吧?” 不允许的 曲波被困了几个小时了,又累又怕,面色苍白,不过面对着市长,他还是打起精神来,说:“我没事,金市长。” 金达看了看村民,说:“曲书记被你们困了几个小时了,现在既然我这个市长来了,是不是你们可以先放他出去?” 有村民说:“既然你这个市长留在这,他留不留下来就无所谓了。” 金达就命令曲波说:“你先出去休息吧。” 曲波看了看金达,说:“那您怎么办啊?我留在这里陪您吧?” 金达笑笑说:“没事,你出去吧,我跟大伙谈谈心。” 曲波没再说什么,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金达看曲波离开了,转身站到了油桶旁,笑着说:“今天这位老者的事情,我会责令相关部门给予优厚的补偿的。大伙这边还有什么事情,尽可以跟我反映。” 便有村民紧张了起来,说:“金市长,这汽油桶很危险啊,你别站在那里?” 金达笑笑说:“大伙不都站在这里吗?” 村民们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人说:“我们那不是怕警察对我们动武吗?” 金达笑笑说:“我想大伙是误会了,我们的警察是人民的警察,他们只会维护人民的利益。” 有村民说:“金市长,今天这话就是您说,别人说我们是不相信的。”这里太危险了,多少有个闪失,会伤及到您的,我们还是不要在这个地方谈了。 金达笑笑说:“好吧,我也觉得是很危险,你们说地方吧,我们换到什么地方去谈?” 村民说:“去村委会吧。” 金达笑笑说:“行,你们给我带路吧。” 金达就在村民的簇拥下去了村委会,胡钧马上安排警察把现场的油桶盖好盖子搬走了,一场危机就这样被金达化解了。 到了村委会,李涛也跟了进来,村民们就七嘴八舌开始抱怨拆迁和补偿方面的不公,金达和李涛都一一作了记录,能够现场解决的,都现场作了答复,不能现场解决的,金达答应,会尽快研究作出安排。 村民们最终散去了,李涛看了看金达,说:“金市长,刚才我真是心都悬到嗓子眼上了,太危险了,下一次再有这种场面还是我来吧。” 金达笑笑说:“李副市长,你年纪比我大得多,这种场合太激烈了,我怕你的心脏受不了啊。事情还没完呢,我们回去赶紧研究一下相关善后吧。” 两人就回了市政府,马上就招集了相关人员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在会议上,金达表扬了政法委书记丁林,是丁林先稳定了局面,才没让事态进一步的恶化,其后他批评了福东区政府拆迁的行动太过于简单粗暴了,虽然是依法行政,可是没有事先做好群众们的工作,导致这么大一个群体事件的发生。 李涛也在会议上作了补充,他要求福东区从优补偿那个死亡的老者,一定要尽量做好家属的安抚工作,不要在酿成新的群体事件了。 金达化解群体事件的情况很快就在海川市政坛传开了,这是一次闪亮的登场,人们对金达有刮目相看的感觉,都认为这个曾经的副市长有勇有谋,是一个很优秀的领导干部。 但也有人心里很不舒服,金达的表现让这些人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心说还真看不出来,文质彬彬的金达竟然敢冒着生命危险去化解这场危机,看来他文质彬彬的外表下,是一副坚硬的骨架。 刘康也听说了这件事,他心里更加不自在了,金达这个做法跟道上的亡命徒几乎没什么两样,都是为了到达目的,可以不惜一切。这是个狠角色,日后还真是要好好应对。 刘康自然是很想跟金达建立起良好的关系来,不然他也不会派郑胜去北京探望金达。但是金达对郑胜去探望他的反应却令刘康有些琢磨不透金达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金达并没有拒绝郑胜,还很热情的跟郑胜一起吃了饭,不过,刘康也不能从这件事情就判断出金达愿意跟自己靠拢,因为金达招待的还有海川市另一位老板伍弈。 这只可以理解为金达不想开罪自己和郑胜这一方,因为他如果真的想跟郑胜走得更近,满可以安排跟郑胜单独见面的。 这个金达是个聪明人啊,这倒不是他在害怕郑胜,而是他知道不能随便开罪海川上的地方势力,只有这样,他的工作才会好开展。 但金达这样对于刘康是很不够的,他希望跟金达能建立一个像当初徐正一样的关系,那种关系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是休戚相关的,只有达到那种程度,刘康才能按照预定的目标顺利的完成新机场项目。 如何找到一个切入点,能让自己跟金达的关系熟络起来呢?这现在对刘康是一个很头痛的问题,因为在徐正主政期间,刘康对金达是不理不睬的,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很好的交集,再加上一个跟刘康很是敌对的傅华在其中,刘康完全有理由相信,金达对他的看法肯定是很负面的。 不过虽然头痛,刘康却不觉得这个问题无解,每个人都是可以收买的,只是要看他想得到什么。刘康相信自己完全可以开出足够让金达满意的价码,足可以收服金达。 并且,刘康不相信金达是不吃腥的猫,他在商场纵横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官员没见过?不说别人,就说徐正吧,徐正没被摆平之前,还不是满口的原则,一副的道德君子相,可摆平之后呢,什么样的龌龊事没做出来啊?金钱女人,什么好东西他不要啊? 新机场这么大的项目,看在任何一个官员眼中都是一块肥肉,金达自然不会例外,刘康觉得,现在的金达估计也在寻找跟自己结交的机会,因为只有跟自己结交上了,他才能从这个工程之中获取利益。也许他在北京跟郑胜的见面就是为了能跟自己结交而预留的后步吧? 果然,还真跟刘康预想的一样,金达开始主动接近他了,他接到了市政府方面的通知,通知说新任市长金达想要来看看海川市新机场项目,要康盛集团做好接待的准备工作。 刘康笑了,该来的终于来了,心说:就怕你不来,你来了,我就可以安排好香饵,钓上你这只金鳌了。 秦屯将田海找了来,田海不知道秦屯找他干什么,心中怀疑是不是自己花钱让许先生跟秦屯打招呼的事情败露了,否则自己跟秦屯也没有什么工作上的交集,他为什么要找自己来啊? 田海有些惶恐地看着秦屯,很僵硬的笑着问:“秦副书记,您找我什么事情啊?” 秦屯把田海的不安都看在了眼中,他是了解这种人的,这种人老实了一辈子,临老了被某种利益诱惑,壮着胆子做了一件违反纪律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偏偏又办得很不顺利,这可能让他既害怕被人抓住违纪的行为,又心疼为此已经付出的巨额的代价。 秦屯相信自己完全是可以从田海这里诈出他跟许先生之间往来的细节的,便笑了笑说:“老田啊,别急,我们先坐下来聊。” 田海跟着秦屯去沙发哪里坐了下来,他并没有坐实,而是只坐了三分之一屁股,秦屯心里暗自好笑,这家伙真是太老实了,这完全是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嘛。就这个样子还想当局长呢,难怪张林一直不肯答应这件事情。 田海坐下来之后,再一次问道:“秦副书记,您找我来,究竟是有什么指示啊?” 秦屯笑了笑,说:“老田啊,找你来呢,是有件事情向你了解一下,你认识北京一个姓许的人吗?” 怕什么就来什么,果然是因为北京的许先生的事情,田海吓得顿时面如土色,他胆怯的偷眼看了看秦屯,问道:“秦副书记,您问这个是为什么啊?” 秦屯笑笑,说:“老田啊,你别紧张,我就是了解一下情况。” 田海试探着问道:“是不是这个许先生出了什么问题了?” 秦屯笑着点了点头吗,说:“是啊,老田啊,最近呢,我知道了一个情况,这个姓许的在社会上打着认识我的旗号四处招摇撞骗,说他能通过我帮人升官,然后骗了很多人的钱。” 什么?这个姓许的是个骗子?田海惊叫了一声,心说这下子完了,自己的十万块钱啊,那可是自己一辈子积攒起来的,就这么被一个骗子拿走了。 秦屯这时看出来,田海已经不单纯是不安了,他的脸上又有了心痛的感觉,便明白田海肯定跟自己一样,被许先生骗了一大笔钱。 秦屯叹了一口气,说:“老田啊,你是不是也被他骗了?” 田海呆了半晌,他在犹豫是否要承认这件事情,承认了,自己就是花钱买官了,这个可是组织上坚决不允许的,自己不但要损失这十万块,怕是还要受组织上的处分。 尴尬 秦屯看出了田海在担心什么,便笑笑说:“说起来这件事情我也是有责任的,这个姓许的来海川市的时候,是打着中央领导某某的旗号来的,我为了尊重中央领导,就出面应酬了他一下,结果就让他有机可乘了,便借口我接待他就说我跟他关系很好,可以找我帮他办事,给很多同志造成了一些误解。老田啊,我们这是私人谈话,我就是向你了解一下情况,你如果是上了他的当,你就跟我说出来,事情既然由我而起,我会帮你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秦副书记,我……田海一方面担心自己被组织上处分,另一方面却也在心疼自己的十万块钱,他这十万块钱可完全是省吃俭用才积攒下来的,可不比秦屯是受贿得来那么容易,让他就这么认了,还真是难下这个决心,因此只说了半截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秦屯见田海吞吞吐吐的样子,便猜测他肯定是在许先生花了钱了,便叹了口气,说:“你果然上了他的当了,当初姓许的在海川的时候,曾经在我面前提起过你的名字,我就猜测到你可能是通过某种方式找过他,虽然当时我就严厉的拒绝了他,跟他讲明了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没想到他还是仍然打着我的旗号骗了你。这家伙真是太混蛋了。老田啊,你跟我说实话,你究竟被他骗了多少钱啊?” 田海欲言又止,说:“这个嘛……” 秦屯看了看田海,说:“老田啊,你别吞吞吐吐的了,跟你说实话吧,我对这个姓许的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很是恼火,这严重损害了我对形象,因此我跟公安部门已经做了沟通,要他们想办法对姓许的展开侦查,所以姓许的以我的名义究竟骗了多少钱很快就会被公安部门侦查出来的,你现在跟我说清楚,我还能让公安部门想办法在侦查过程中回护一下你,如果你不说,到时候被公安部门侦查出来,可能问题就严重了。” 听秦屯说公安部门已经展开调查了,田海以为自己的事情迟早要被曝光,便沮丧的叹了一口气,说:“咳!秦副书记啊,我当时真是鬼迷了心窍了,一辈子奉公守法,老了却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是的,我确实给了姓许的十万块钱,让他找您帮我把职务提成正局长,唉,我现在真是后悔啊,不该去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秦屯见将田海花钱买官的事情诈了出来,心中暗喜,不过他心中对田海也有些可怜,这家伙兢兢业业一辈子了,到老了想要当个正职的局长,也在情理当中。 秦屯笑了笑,说:“老田啊,你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是一个好干部,一时起了错误的念头也是可以原谅的。” 田海看了看秦屯,可怜巴巴的问,秦副书记,你说我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秦屯笑笑说:“老田啊,这本身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是受害者嘛,这样,你现在就在这里写一份举报材料给我,我跟公安局分管刑侦的俞泰副局长关系很不错,我会让他秘密展开侦查,力求帮你挽回这一次的损失。” 田海于是在秦屯的办公室写了一份举报材料,交给了秦屯,然后说:“秦副书记,这一次我不会受什么处分吧?” 秦屯笑着摇了摇头,说:“放心吧,我会让公安局方面为你保密的。” 田海就回去了,秦屯又拨了电话给公安局副局长俞泰,秦屯和俞泰之间关系是很密切的,秦屯还是副市长的时候,就跟俞泰熟悉,两人关系很好,当时俞泰还是海川刑警大队的大队长,秦屯成为副书记之后,很快就想办法将俞泰提升成了公安局的副局长,因此俞泰对秦屯很是感激。 俞泰接了电话就匆匆赶来了,进门就笑着说:“秦副书记,找我有什么指示?” 秦屯从办公桌下面拿出了两条黄鹤楼1916,放到了俞泰面前,笑着说:“一个朋友带给我的,你知道我这人对烟并不好,这么好的烟我抽了也是浪费,你拿去抽吧。” 俞泰高兴的笑了,说:“还是秦副书记对我好,这么好的烟都留给我。” 秦屯笑了笑,说:“你个烟鬼,见到好烟眼睛就亮了。老俞啊,烟这东西对人可没好处,你也要少抽啊。” 俞泰笑笑说:“这就没办法了,秦副书记,我这人一辈子就这么点爱好,少抽了受不了。诶,秦副书记,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屯就把田海写的举报资料递给了俞泰,说:“老俞啊,你看看这个?” 俞泰看了看,抬起头来看着秦屯,说:“秦副书记,您是什么意思?” 秦屯说:“这个姓许的家伙实在太可恶了,竟然打着我的名义招摇撞骗,我想让你们公安局查一下他,你看能不能构成犯罪?” 俞泰说:“这明显是诈骗犯罪,已经可以展开侦查了。” 秦屯说:“老俞啊,你我都是老朋友,这么多年交情了,你跟我透个实底,如果这件案子真要展开调查了,你能全面掌控住吗?” 俞泰看了看秦屯,说:“秦副书记,您是指哪一方面?” 秦屯说:“这家伙是打着我的旗号骗人的,我是怕他如果被调查了,为了推卸责任可能会编造谎言诬赖我,我倒是没做过什么,可是如果这些谎言传了出去,会严重影响我的形象的。” 俞泰说:“您是担心这个啊,你放心了,我会选拔精干人员,保准不会让这个案子的案情外泄的。” 秦屯说:“千万要做到这一点啊。” 俞泰说:“好的。” 秦屯说:“那你就展开调查吧,一定要把姓许的跟我好好整一下,这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以我的名义骗人。还有啊,有什么情况都要跟我汇报,知道吗?” 俞泰说:“行,这件事情你就交给我吧,我一定能处理好的。” 刘康带着公司的人在海川新机场项目的工地上迎接新任市长金达,金达笑着跟刘康握了握手,说:“刘董,辛苦了。” 刘康笑笑说:“市长客气了,我们欢迎金市长亲临工地现场视察。” 握手寒暄完毕,刘康就陪同着金达往工地里走,金达笑着说:“刘董啊,新机场项目是中央、省、市都十分关注的项目,是市里面的重点工程之一,海川市上上下下都在看着呢,责任重大,丝毫马虎不得的,所以我一上任,走访的第一工地就定在这里。” 刘康笑笑说:“感谢金市长对我们海川新机场项目的关心。” 金达笑笑说:“光我这个市长关心没用,还需要你们康盛集团把好工程质量关啊。” 刘康笑着说:“这个自然,请市长放心,我们康盛集团对海川新机场项目是高标准严要求的,目标是把新机场打造成为百年工程。” 金达说:“那就好,那就好。” 金达在工地上走了一圈,然后去了会议室,听取了刘康就工程项目作了汇报,金达的随从人员也将刘康反馈的一些意见记录了下来,金达说会回去研究给予解决的。 双方相处的气氛十分融洽,金达和刘康都不时开一点小玩笑,逗得现场的人哈哈大笑。 不觉就到了中午,刘康笑着说:“金市长,你难得来一趟,今天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顿便饭吧?” 金达笑了笑说:“好哇,不过事先声明,我下午还有事,中午这顿饭尽量简单,也不要喝酒,好不好啊?” 刘康原本还以为金达会推辞不留下来,没想到金达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心说看来金达还真是急于跟自己结交啊。 刘康笑笑说:“金市长还真是平易近人啊,行,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去做吧。” 虽然说是便饭,刘康还是把金达一行人带到了西岭宾馆,菜色十分的精致,按照金达的吩咐,并没有上酒。 席间,金达就刘康让郑胜去北京的时候问候自己表示了感谢,刘康笑了笑,说:“金市长真是客气了,我那也是顺水人情,不值得感谢的。” 金达笑笑说:“刘董有这份心意,我就很感谢了。” 刘康心中暗自高兴,看来自己派郑胜去这一趟北京还真是去对了,这给了自己和金达结交的很好的切入点。 金达吃完饭之后,就要回市里办公,刘康就送他出来,金达上车的时候,刘康顺手趁着跟金达握手告别便将一个信封塞到了金达手里。 金达愣了一下,说:“刘董,你这是干什么?” 刘康笑了笑,说:“没什么了,一点小意思。” 金达硬硬的将信封塞了回去,说:“刘董,这个可不好,我不可能收的。 刘康的笑容就将在了脸上,旁边都是跟随金达过来的人,容不得他去跟金达去争执什么,只好尴尬的将信封收了回去。” 金达见刘康将东西收了回去,笑着说:“刘董,只要康盛集团保证工程质量,我们市政府方面对你们肯定是会大力支持的,这个就请你放心吧。” 很大的苦头 刘康尴尬的笑了笑,说:“那就谢谢金市长了。” 金达就带着随从离开了,留下刘康在身后若有所思,这个金达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他是跟徐正一样表面装正经的假君子呢,还是真是正直廉洁的真君子呢? 刘康倒真是希望金达跟徐正一样,是一个假君子,那样子他跟金达之间就更好沟通了,可是眼前这个金达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的,滴水不漏,刘康担心日后跟金正沟通将是一个很难的事情。 不过刘康随即释然了,目前看来,金达跟自己还算是很客气的,这算是一个很好的开局,日后的事情,日后再慢慢沟通吧。 北京,海川市公安副局长俞泰带着两名干警和农业局副局长田海带着车突然来到了驻京办,傅华接待了他们。 傅华跟田海认识,很奇怪田海为什么会跟俞泰一起来北京,跟俞泰等人寒暄过后,便笑着说:“田副局长,你来北京有什么事情啊?” 田海干笑了一下,他这一趟北京来的是很不情愿的,可是公安局已经立了案了,让他跟着来他也只能跟着来了,事先俞泰已经有交代,不能向别人泄露此行真正的目的,因此他对傅华也不好说实话,便说:“我陪俞副局长来北京办点事情。” 俞泰笑笑说:“傅主任,我们来北京是侦查案件,现在案情正是关键时刻,不方便对外人透露什么,还请你不要介意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介意什么啊,只是如果需要我配合的话,言语一声。” 俞泰笑笑说:“谢谢,目前还不需要。” 傅华就不好再说什么,就安排俞泰等人住下了。 第二天,俞泰就去找了北京警方协调,在北京警方的配合之下,将许先生缉拿归案。面对着警方,许先生的保镖根本就不敢反抗,许先生顿时瘫软在地,被俞泰戴上了手铐。 随即俞泰就要带着许先生返回海川,在办理退房手续的时候,傅华看到了许先生,虽然许先生已经不复是当年那么威风,可是傅华还是认出了他,心中不免诧异,这本来是秦屯的座上贵宾,怎么转眼之间就转变成为了阶下囚了。 傅华不知道这一次行动根本上就是秦屯指挥的,他觉得许先生这一次被抓,肯定会牵连到秦屯,看来海川政坛即将掀起一场风波了。 这可是要跟金达说一声的,让金达早对事情做出准备,傅华已经知道了金达前几天摆平东阳群体事件的事情,心中也对这个新市长暗自称赞,自己果然没看错金达,下车伊始,就做出这么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自己应该多跟金达沟通,一些事情也多给金达提供参谋意见,好让金达这个市长当得更加顺利一些。 金达接到了傅华的电话很是高兴,笑着说:“傅华,最近还好吗?” 傅华笑着说:“还可以,金市长您最近好吗?” 金达笑笑说:“老实说,不好,刚接手工作千头万绪,真恨不得自己能有孙猴子那种拔根毫毛就能变出几个分身来的本事。” 傅华笑笑说:“可能是您刚开始接手,还不太习惯,习惯了就好了。” 金达说:“我倒是觉得是能帮上忙的人太少了,傅华,你还是回来市政府帮我吧?” 傅华笑了,说:“我还是算了,我这人简单惯了,不想把生活搞复杂了。” 金达笑着说:“那你就看着我这样疲于奔命啊?” 傅华笑笑说:“金市长您真是太谦虚了,其实我觉得您是游刃有余啊,东阳群体事件您一出手就化解了,全海川市的干部谁不称赞阿?” 金达笑笑,他对自己处理东阳群体事件心中还是很自傲的,便说:“你也知道东阳的事情了?” 傅华说:“当然知道了,虽然这话由我说不太恰当,可是我还是要说您这件事处理的干净利落,很高明啊。” 金达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傅华,能得到你的称赞我真的是很高兴。我想换到你,你也会这么处理的,甚至可能比我处理得更好。可惜啊,你不愿意回来帮我,弄得我一个市长不得不冲在第一线。” 傅华笑了,说:“实话说,我还真是不行,我这个人还真没有金市长您身上的这种霸气。” 金达笑笑说:“好啦,别吹捧我了,你打电话来不会是专门跟我谈东阳群体事件的吧?” 傅华笑了,说:“当然不是啦,我今天刚碰到海川市公安局的俞泰副局长和农业局田海副局长,两人来北京抓了一个跟秦屯副书记关系很密切的商人。” 金达愣了一下,说:“一个跟秦副书记关系很密切的商人?” 傅华说:“是的。” 傅华就把当初自己如何认识许先生的情形讲给了金达听,金达听完,说:“傅华,你这么做是很对的,驻京办是我们海川市在北京的一个联络窗口,可不是某些领导人的小金库,再有类似这种情形的事情,你还是要坚持原则给顶回去。” 傅华说:“我知道了,不过我跟您说这件事情,是认为这件事情最后可能牵涉到秦副书记。” 金达说:“这件案子我也不太清楚是个什么情形,市里并没有研究这件事情。我想公安机关自有他们的一套办案程序吧,相信不管牵涉到谁,他们都会依法办事的。” 金达已经是一副地道的官员口吻了,看来他进入角色很快啊,他本来就是一个学识很高的人,有很高的悟性,真的不需要自己为他担心什么了,傅华很高兴看到这种情形,自己本来就是跟金达说一声这件事情,让金达有些心理准备而已,便笑了笑说:“那是,相信公安部门会依法办事的。” 金达说:“不说这个了,傅华,你打来电话正好,我正有事情想要问你呢。” 傅华说:“金市长有什么指示?” 金达说:“我听说你有一个师兄在证监会工作?还是一个很重要部门的领导?” 傅华说:“是啊,他叫贾昊,您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吗?” 金达说:“是这样,我刚看到了市属企业海川重机的业绩报告,预计海川重机今年还是要亏损。” 海川重机集团是海川市一家市属重点企业,上市公司,前几年很是风光,这几年机械行业不景气,业绩就下滑的厉害。 傅华说:“金市长的意思是?” 金达说:“海川重机前几年给海川市经济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市里面不能眼看着海川重机业绩这样下滑下去了。海川重机集团也有十几个下属公司,继续这样下去,海川重机只有破产一条路了,这将是市里面一个很大的不稳定因素。” 傅华不知道金达究竟想要自己干什么,找企业来兼并海川重机吗?可是这与贾昊的证监会有什么关系? 傅华说:“金市长想要我做什么?” 金达说:“是这样的,现在海川重机眼见就要连续两年亏损了,再有一年亏损的话,可能就不得不退市了。当初市里面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将海川重机上市的,现在如果退市,对市里面来说那将会损失很大。所以拯救海川重机是当务之急的,我想你跟你师兄说一声,他肯定知道很多公司想要上市,能不能让他帮忙联系一家公司,跟海川重机联姻,从而拯救海川重机。” 傅华说:“我明白了,回头我会跟师兄联系一下,问问他这件事情要怎么办?” 金达说:“傅华,你要注意两点,第一呢,我们是要救活海川重机,单纯的卖壳我们是不干的;第二点呢,时间很紧迫,只有一年时间,你跟你师兄一定要抓紧,真要是退市了,对我们海川市会有很大的政治影响的。” 一个地区有多少上市公司,这是很多政府吹嘘政绩的一个指标,反过头来,如果上市公司被st或者退市了,也会让很多政府感到丢脸。曾经有一个二级城市,所有的上市公司在一年之内全部被st,还专门有专家研讨过这个城市的st现象,让这个城市的主政者很长一段时间都感觉颜面无光。 傅华当然明白这个事情的重要性,金达新接市长一职,自然是雄心勃勃,如果让海川重机在他上任的第一年就退市,会让他感觉很没面子的。 傅华说:“您放心吧,我一定尽快把这件事情给您办好。” 许先生在最初见到俞泰和田海的时候,心顿时就落到了谷底,暗叫完蛋了,完蛋了,自己不该贪图一点小便宜,就放松了警惕,导致被警察抓获。这下子可要彻底告别以前的风光享受的日子了,从此将要面对的就是牢狱之灾了。 许先生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是秦屯对他下手了,秦屯是海川市市委副书记,自己被海川市公安局抓获,还不知道秦屯会如何来整治自己呢?这一次肯定是要吃很大的苦头了。 我给他钱干什么 俞泰抓获许先生之后,并没有马上开始侦讯他,而是直接带上车,往海川赶,一路上,两名干警一左一右坐在了许先生两边,正好把许先生夹在中央,让他丝毫动弹不得,更不用说打逃走的主意啦。 不过从北京赶回海川需要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这段时间内许先生只是被控制失去了人身自由,却给了他一个思考的空间。 在最初的恐惧过去后,许先生开始冷静下来,眼前的局面既然已经无法改变,那再自我埋怨也没什么意义,现在需要解决的是如何应对警察才能顺利脱身。 许先生很快就想到了,虽然这一次行动可能是秦屯布置指挥的,可是秦屯似乎并不能自己出来举报他诈骗,他总不会跟下属说我被许先生用帮忙安排职务的名义骗走了几百万吧?那样子他就是在承认自己在买官,同时几百万这样的数字出来的他也无法解释,因为这明显是跟他的收入不符的,不用说别的,巨额资产来历不明这个罪可能就会落在秦屯的头上,那时候,秦屯说不定会成为自己的狱友了。 于是田海出现在北京就很好解释了,秦屯不好出面,就哄骗了田海出面来举报自己,以田海的名义引发刑事诈骗案子的侦查,从而来对付自己。 秦屯这个算盘打得还真是精,不过这些人也不是傻瓜,又怎么会老老实实由着你摆布呢?许先生心中暗自好笑,秦屯本来就是自己手下的败将,被自己轻轻一糊弄,就拱手将几百万送来给自己花,这样的智力还想跟自己斗,真是不自量力。 许先生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因果,心就定了下来,他心里当然知道秦屯最害怕什么,对手怕什么就给他什么,相信只要自己稳住阵脚,最终败下阵来的,只会是对手。 许先生开始变得好整以暇起来,这一路上,他心平气和,偶尔还会跟俞泰和田海开几句玩笑,似乎他不是被警察抓了,而是被请去海川做客一样。 到了海川,俞泰先跟秦屯汇报说:“姓许的已经被抓获,带到了海川。”秦屯听完很高兴,说:“老俞啊,这件事情你一定要亲自办,审理当中发生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另外一定要注意保密啊。” 俞泰说:“我知道。” 俞泰休息了一晚,就带着一名亲信刑警提审了许先生。 许先生一被带进审讯室,就抱怨说:“警察同志,你们这里的看守所条件真是太差了,这一晚我都没睡好。” 许先生早就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住惯了五星级酒店,看守所的硬板床他还是真的无法适应,硌得他一晚都没睡好。 俞泰被逗笑了,说:“姓许的,你以为我们是干什么的?请你来当贵宾吗?” 许先生说:“我还真是弄不明白你们究竟是想干什么,你们闯到北京,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涉嫌诈骗,我跟你说,警察同志,我可是合法商人,我从来没骗过任何人的。” 俞泰笑了,说:“这么说我们弄错了?” 许先生说:“你们当然弄错了,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你们海川市的市委副书记秦屯,他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跟你们说,我跟秦副书记可是很好的朋友,你们现在把我放出去的话,我还可以过往不究,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让秦屯追究你们胡乱执法的责任的。” 俞泰火了,他一拍桌子,叫道:“姓许的,你还想拿秦副书记招摇撞骗啊?被做梦了,秦副书记已经知道了你这些违法行径了。” 俞泰这么说,先生便明白自己这一次被抓肯定是秦屯指使的了,他心里冷笑了一声,暗道,秦屯啊,你想整我没那么容易,如果我这一次脱不了身,我一定会拖着你一起死的,你等着吧。 许先生冷笑了一声,说:“警察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骗过任何人,我是清白的,我要求见秦副书记,他肯定会还我一个公道的。” 俞泰越发恼火,说:“你因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的办公室吗?你想见谁就见谁?你看清楚一点,这里是看守所的询问室,我们是海川市的公安干警,所以我劝你还是认清形势,赶紧交代你所犯的罪行。” 许先生说:“我没犯罪,我要见秦副书记。” 俞泰说:“你别想抵赖了,海川市的农业局副局长田海同志已经证实,你骗取了他的十万块钱人民币,答应他跟秦副书记沟通,提拔他成为正局长。” 许先生冷笑了一声,说:“这是谁说的?根本没有的事。谁能证明啊?” 俞泰说:“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这件事情是田海同志举报的,秦副书记也证实你确实在他面前提过田海同志,要秦副书记提拔一下田海。” 许先生笑了起来,说:“你这么说我就奇怪了,我是什么人啊?我有什么资格让秦副书记提拔他的下属啊?更加奇怪的是秦副书记竟然还能在你们这里作证。如果我跟秦副书记一点交情都没有,我又怎么会这么跟他说呢?如果我跟他有交情,我在他面前推荐一个优秀的同志,又是犯了什么错误吗?我只是推荐嘛,采纳不采纳权操在秦副书记手中,我倒不觉得我这是犯了什么错误,更构不成犯罪。” 俞泰说:“你别狡辩了,你可不是凭空向秦副书记推荐田海同志的,你是收了他的钱才这么做的。” 许先生说:“胡说,我什么时候收过田海的钱了?” 俞泰说:“你这是个无赖,我们调查过了,田海的亲戚已经证实他经手给你了十万。” 许先生笑着摇了摇头,说:“他们这是在诬赖我,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他们手里有我的收条吗?他们有我的书面材料吗?没有啊,我可以跟他们当面对证,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情。” 俞泰没想到许先生嘴会这么硬,干脆就否认一切,一时也拿他没招了,只好先将许先生先送回了监室,自己去找秦屯汇报。 秦屯听完俞泰的汇报,有些不满的看了看俞泰,说:“老俞啊,你这样子审下去不行啊,你这不是完全让姓许的掌握了主动吗?” 俞泰说:“我没想到这家伙会这么狡猾,抵死不认。” 秦屯说:“不能这样下去了,你要想办法来整治一下他啊。” 俞泰说:“好吧,我回去再想想办法。” 再一次提审许先生的时候,许先生心中已经明白俞泰手中有多少底牌了,因此他更加从容了起来,对俞泰提出来的问题根本不予回答,只是说你把秦副书记叫来,他能证实我是好人。 俞泰没了别的办法,只好采用连环审讯的方式,熬许先生,接连审了许先生一天一夜。 许先生一天一夜没得休息,高度的疲惫,他心里暗骂秦屯卑鄙,竟然采用这种刑讯的方式对付自己,他现在的身子骨已经被锦衣玉食喂养的软了很多,心里有一种实在承受不了的感觉。 因此当俞泰再一次讯问许先生究竟拿没拿田海的钱的时候,许先生说:“好了,我承认了,我拿过钱,不过不是田海的,而是秦屯这个王八蛋的,而且不是十万这么小的数目。” 俞泰心里一惊,许先生这下子是要把事情往秦屯身上拉啊,这个方向可是不妙的,赶忙打断了许先生的话,说:“你胡说,这件事情怎么跟秦副书记能扯上关系呢?你这根本就是在污蔑秦副书记。” 许先生笑了,他看出了俞泰的紧张,这正是他咬出秦屯的目的,你秦屯不是要整我吗?我先来咬出你,让你跟我绑在一起,看你还敢不敢再追下去。 许先生说:“有没有你去问一下秦屯不就知道了吗?” 俞泰看了看许先生,许先生挑衅的看着他,他心里一颤,不敢再审下去了,他跟秦屯是一条线上的,彼此算是休戚相关,如果秦屯出了事,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俞泰从另一名刑警那里将询问笔录拿了过来,假装看了看,就对另一名刑警说:“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先把他送回监室去吧。” 另一名刑警看了看俞泰,说:“俞局啊,这份笔录他还没签字呢?” 俞泰瞪了那名刑警一眼,说:“他这完全是胡说八道,签什么字啊。送他回去。” 说着俞泰将笔录收进了自己的手包里,这份东西他可不敢外泄。 6、俞泰找到了秦屯,说:“秦副书记啊,这个案子不能审下去了。” 秦屯愣了一下,不高兴地说:“怎么审不下去了?你就不能上点手段,逼着他交代吗?” 俞泰说:“不是的,他倒不是不交代,只是他交代的内容……” 说着俞泰将那份笔录递给了秦屯,秦屯接过去看了看,脸色顿时变了,叫道:“这完全是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我给他钱,我给他钱干什么?” 骑虎难下 俞泰看秦屯这个慌张的样子,便知道许先生说的很可能是事实了,于是说:“秦副书记,你先冷静一下。” 秦屯看了看俞泰,说:“老俞啊,你相信这个姓许的说的是真的吗?” 俞泰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当然不相信了,不过我认为这个案子不能继续审下去了。再审下去,还不知道这个姓许的家伙会说出什么来呢。” 秦屯心里痛了一下,这可是几百万块钱啊,就这么让姓许的拿走了吗?这个姓许的真是狡猾,该交代的不交代,不该交代的瞎交代,看来这家伙是吃定自己不敢承认送了他几百万块钱这件事情了。他有些不甘心的说:“老俞啊,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田海那十万可是真的交给了他的。” 秦屯本来就是想以田海作为引子,逼着许先生把骗他的钱交出来的。 俞泰说:“现在关键是姓许的不往田海那个方向交代,他一定是要扯上你的。目前还仅仅是个苗头,如果后面他说出更不堪的事情来,我怕也是很难控制这个局面了。” 俞泰今天是因为副局长的威势和另一名刑警是他的亲信,才敢将这个笔录抽出来给秦屯看的,后面如果继续审下去,肯定是要做笔录的,那样子他不可能每次都能将笔录撤下来,如果许先生再提出个什么证据来,他查和不查都是不对的,因此明智的做法还是赶紧停下来。 秦屯想来想去还是有些不甘心,这可是几百万啊,比剜了他的心都痛,他看了看俞泰,说:“老俞啊,你能不能安排我私下见他一面?” 俞泰愣了一下,说:“秦副书记,你见他干什么?” 秦屯说:“老俞啊,我们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相信你不会害我吧?” 俞泰说:“秦副书记,你这说那里的话呢,我能当上这个副局长,是有你大力相助的,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去害你呢?” 秦屯说:“那好,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这个姓许的在笔录上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是给了他很多的钱,有的钱还是我跟别人借的呢。当初别人介绍这个许先生给我认识的时候,说这家伙认识中央的领导某某,我就信以为真了,想要通过他让某某提拔一下我。” 俞泰惊讶的说:“你是说中央的那个某某?” 秦屯说:“是啊,我就是因为某某才给了他几百万块钱。现在我已经明白,这家伙根本就是在骗我的,因此我才说动田海举报他,想通过这个途径,好把我的钱拿回来。你安排我跟他见一面,我跟他好好谈谈,只要他能把我的钱退回来,就可以把它放掉了。” 俞泰看了看秦屯,说:“秦副书记,我可要提醒一下你,安排你跟他见面可是违反纪律的,一旦暴露,可能反而会害了你。” 秦屯说:“老俞啊,你在公安这么多年了,这么件事情都安排不好吗?你放心了,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我会担起责任来的。” 俞泰想了想,他不想得罪秦屯,又觉得这件事情自己可以安排下来,便说:“好吧,我来安排你见他一面。” 时近午夜,俞泰忽然带着一名刑警来到了看守所,让值班民警把许先生提出来,他要连夜审讯。 值班民警睡眼惺忪,也就没十分去注意俞泰带来的那名刑警究竟是谁,那名刑警故意站在阴影里,让人看不到他的脸孔。 许先生睡得正酣,被民警带到了询问室,心里烦躁得很,看到俞泰和一名穿着警服的人,不高兴地说:“警察先生,你不用跟我玩熬鹰这一套了,你要问案情是吧,来,我都告诉你。” 民警推了许先生一把,说:“去坐下。” 许先生去犯罪嫌疑人做的那个位置坐下来了,民警跟俞泰说了一声犯人带到了,就离开了。 那名穿警服的人本来背对着门口,这时转身过来,对俞泰说:“老俞,你到门口去看着,我跟许先生聊聊。” 俞泰答应了一声,便走向门口,注视着门外的动静。 许先生这时看清了穿警服的人的脸,不由得惊叫了一声:“秦屯,怎么是你?” 秦屯走到了许先生面前,阴阴的笑了笑,说:“许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许先生说:“秦屯,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吧?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抓我,你相不相信我能让某某撤了你?” 秦屯笑了,说:“许先生,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就别再骗了,你真认识某某吗?” 许先生头又昂了起来,说:“当然了,我跟某某那可不是一般的关系。” 秦屯笑笑,说:“那为什么你被抓到海川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人打电话过来救你啊?你不是认识某某吗,只要他打一个电话过来,我想我们海川市这边是没有人敢留着你不放的。” 许先生说:“某某是什么人,他可是很忙的,可能我的家人还没联系上他。我跟你说,秦屯,你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否则等某某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后悔都晚啦。” 秦屯说:“真的吗?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让某某知道这件事情?我身上带着手机,你跟我说一下某某的号码,我帮你打给他。” 许先生看了看秦屯,说:“你这是想跟某某直接联系,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秦屯冷笑了一声,说:“那就是你没有某某的号码了,姓许的,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啊?你现在已经被我抓到海川来了,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许先生不屑地说:“你的地盘又能怎么样?我就不相信你能对我怎么样。” 秦屯看了看许先生,伸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叫道:“我能怎么样?信不信我能弄死你啊?” 秦屯这时脸上满是狰狞,许先生恐惧的叫了起来:“秦屯,这可是在看守所,你想干什么?” 俞泰这时也转过身来,拉开了秦屯,说:“秦副书记,你先冷静一下。” 秦屯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说:“这家伙真是气人。” 俞泰说:“别被他激怒了,赶紧谈要谈的事。” 秦屯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俞泰再次去了门口,秦屯看了看许先生,说:“许先生,我也不想太为难你,你前前后后拿了我几百万块,只要你把这笔钱退给我,我保证放你回北京去。” 许先生说:“话说清楚,这几百万我可没拿,按照你当初的吩咐都给某某买礼物了。” 秦屯冷笑了一声,说:“许先生,不要再用某某来骗我了,你也知道你现在是在看守所,这里面关的可都是些危险人物,你如果还是不老实,可能难免会有个闪失,到时候怕是你有命来,没命回去啊。所以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早一点把钱退回来,就可以早一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许先生打了一个寒颤,秦屯也许自己无法对他怎么样,可是这里面的犯人可就很难说了,秦屯今天晚上能跟警察一起过来见自己,就说明他跟看守所里的警察已经勾结好啦,如果这些警察跟犯人们示意对付自己,那自己可真是完蛋了。现在秦屯已经识破自己的骗局了,再用某某也唬不住他了。 许先生叫道:“秦屯,你可别胡来啊。” 秦屯说:“姓许的,跟你说句实话,我只是想拿回去自己的钱,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那就别怪我对不起了。” 许先生畏惧的看了看秦屯,说:“我也想退给你啊,可是我现在没钱啊。” 秦屯说:“胡说,你骗我的钱弄哪去了?” 许先生说:“那钱早就花掉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大手大脚惯了,手里有了钱哪里还存得住,一进我的手就没了。不信你查我的卡看看,基本上都没几块钱在账户上。你想要你的钱也不是不可以,你先把我放了,等我再弄来钱就还给你好啦。” 秦屯一想也是,当初自己刚认识他的时候,就帮他付了在上海餐馆的欠款将近十万,当时自己就觉得这家伙真是大手笔,不过那时候自己是认为这姓许的有实力,哪想到这家伙根本就是骗别人的钱在消费。这家伙吃饭都花这么多钱了,更别说住五星级宾馆、养保镖、开豪车之类的消费了。 秦屯有傻眼的感觉,这家伙还真是能挥霍,短短时日,竟然把自己的几百万花的精光,这可要怎么办?难道真要放他出去弄钱赔给自己吗?且不说放出去再抓不抓得回来,就算能够抓得回来,这家伙出去弄钱也肯定是跟现在一样,到处招摇撞骗。 秦屯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放了这个姓许的,他的钱就这么白白损失了,这让他怎么能甘心;不放吧,这家伙现在又拿不出来钱来,关着也是白关,时间久了,还会被人怀疑,还可能说出自己送给他几百万的事情。 只有一年的时间 秦屯心中恨极了许先生,上去狠狠给了许先生两个耳光,然后骂道:“你这王八蛋,我真是被你害死了。” 俞泰听到打耳光声,回过头来说:“别打他脸,脸上有伤痕的话,很容易被人注意的。” 秦屯看了看俞泰,说:“老俞啊,这家伙就是一个光棍,挤不出钱来了,你说怎么办啊?” 俞泰说:“那我也没办法啊。时间已经不短了,你们谈完了吗?” 秦屯叹了口气,说:“再谈下去也没用了,钱拿不回来了。” 俞泰说:“那先把她送回去吧,时间久了,会引起人怀疑的。” 秦屯说:“也只好这样了。” 俞泰就走到了许先生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姓许的,你可给我听清楚了,今晚的事情对任何人都不能讲,一旦我听到一点风声,这里可完全是在我的掌控下的,我会让人好好收拾你的,知道吗?” 许先生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俞泰说:“再是我警告你啊,在审讯中不准再提起秦副书记的事情,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的。” 许先生说:“我明白。” 俞泰就去让民警将许先生送回监室,自己跟秦屯离开了看守所,在车上,秦屯心痛自己的钱,破口大骂许先生是王八蛋,不得好死。 俞泰等秦屯平静了些后,问:“秦副书记,下面怎么办?放了他还是?” 秦屯想了想说:“放了他太便宜他了,反正有田海的举报在,先关着他,想办法在里面给他点苦头吃。” 俞泰说:“这个容易。” 于是许先生就被关在了看守所里,俞泰也不去审他,就把他放在那里。许先生在里面的日子并没有因为俞泰搁置了他就好过些,他不时受狱霸的欺负,被人想尽办法捉弄,实在是苦不堪言。 因为金达提出来要找贾昊想办法拯救海川重机集团,傅华就约了贾昊一起吃饭。 席间傅华跟贾昊说了海川重机集团的情况,贾昊说:“我知道这家公司的情况,现在已经st快两年了,再无法扭亏为盈的话,只能被pt了。” 傅华说:“现在我们市长说想要我找师兄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拯救一下这家公司。” 贾昊看了看傅华,说:“小师弟,你这是要给我找事做啊。” 傅华陪笑着说:“你就帮帮我门市长吧,他可是一个很好的领导。” 贾昊笑了,说:“这世界上的好领导很多,每一个我都能帮吗?” 傅华笑着说:“这个忙你不帮的话,我可不再陪你出来喝酒了。” 贾昊自从跟文巧分手之后,时不时就会找傅华陪他喝酒散心。说起来这贾昊算是一个很纯情的人啦,以他现在的地位,身边什么漂亮的女人都有,可他就是对文巧念念不忘,这段时间他宁可找傅华陪他喝酒,也不肯再找一个女朋友。 贾昊笑了起来,说:“好害怕啊,你因为我找不到人喝酒啊?我不过是跟你在一起喝酒会轻松一点罢了。” 傅华看了看贾昊,说:“师兄啊,你跟文巧分手也有些时日了,也该放下了,是不是再找个伴?你如果愿意的话,我让赵婷帮你留意一下。” 贾昊苦笑了一下,说:“还是算了吧,我想一时也很难找到一个像文巧那样好的了,而且就算找了,我的孩子不满意,将来还是得散。” 傅华说:“那可就苦了你了。” 贾昊笑了笑,说:“没什么了,人在世界上嘛,不能做到事事顺心的。好了,感情上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还是说说你的海川重机吧,这件事情你现在找我还早了一点。” 傅华说:“怎么说?” 贾昊说:“我这边只是管理上市公司的一些事务,我可以批准别的公司兼并重组海川重机,可是我一时也很难帮你找到一家公司来兼并海川重机的,所以这件事情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是不对的。” 傅华说:“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贾昊说:“这件事情你去跟顶峰证券的潘涛商量一下,他能操作这些公司兼并重组的事情的,等他找好了能兼并重组的公司,你再让他来找我。” 傅华说:“行啊,回头我跟潘涛约一下。” 就打了电话约了潘涛见面,潘涛问清了傅华有什么事情,便笑着说:“谢谢老弟送生意给我做了,你带资料过来我办公室吧,等我看了资料再详谈后面该如何去做吧。” 傅华就带了资料去了潘涛的顶峰证券,去的时候潘涛屋子里正有客人,他的助理接待了傅华,给傅华倒了茶,让傅华等。 傅华看潘涛的助理有别一般的老总的助理,是一个很水嫩的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个子不高,看上去很漂亮,是那种像女人的漂亮,便显得很娘,送茶给傅华的时候,还翘着兰花指,说话声音奶里奶气,让傅华起了一身的鸡皮。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这潘涛还是这个调调,身边用的人也是这个样子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助理跟他有没有一腿。 过了一会儿,潘涛送客人出来,看到了傅华,笑着把他请了进去。 傅华把资料给了潘涛,潘涛大体看了看,说:“倒是可以操作,你等一下,我让业务经理过来大家一起谈一谈。” 潘涛就拨打了内线电话,说:“小谈,你过来一下。” 放下电话之后,潘涛笑着说:“小谈是我们的王牌,由她来操作,保证达到你的满意。” 傅华笑笑说:“那谢谢了。” 潘涛笑着说:“老弟,不用这么客气,我这也是生意,大家是互助关系。” 这时门被敲响了,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子走了进来,笑着说:“潘总,找我有什么事?” 傅华便知道这个女子就是潘涛所说的小谈了,小谈穿着一身淡雅的灰色职业套装,中等个子,年纪绝对超不出三十岁,顶多二十**,齐耳短发,面庞清秀,一双眼睛虽然不是很大,却分外有神,很符合时下“白骨精”的形象。 傅华连忙站了起来,潘涛也站了起来,说:“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们顶峰证券的业务经理谈红,这位是海川市驻京班的主任傅华。” 傅华伸出手跟谈红握了握,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想不到谈经理这么年轻。” 傅华心中对这谈红印象还是不错的,只是感觉这谈红也太年轻了,不知道她有没有能力担起拯救海川重机集团的重任,对潘涛便有些不满意,这家伙用这么年轻的人来做这件事情,是不是成天跟那些小白脸玩,玩得有些弱智了。幸好潘涛喜欢的是男人,不然的话他就会认为这个谈红是靠女色上位的呢。 谈红笑着跟傅华握了手,说:“傅主任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啊,怎么会说这么老气横秋的话?” 傅华便知道这个谈红嫌自己说她很年轻,便笑着看了看潘涛,说:“潘总,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谈经理真是口才便给啊。” 潘涛也看出傅华似乎对谈红不太满意,便笑着说:“老弟啊,别看我们小谈年轻,她可是从华尔街回来的精英,行内的一把好手啊。” 谈红笑笑说:“潘总,别来吹捧我了,我们还是来谈谈要做什么吧。” 三人就坐了下来,潘涛把傅华带来的资料递给了谈红,谈红接过去,认真的翻阅了一遍,看完之后,笑着说:“还有一年时间,时间可是很紧迫啊。” 潘涛笑笑说:“小谈,你觉得可以操作吗?” 谈红笑笑说:“可以啊,我觉得海川重机这个壳很干净,没有进行过大的炒作过,很适合进行重组操作。” 傅华看了看谈红,说:“谈经理,事先声明,我们是想要拯救这个海川重机企业,可不是为了提供给你们操作的壳资源的。” 谈红笑了,说:“傅主任,你稍安勿躁好不好?我们如果没法使得海川重机盈利,我们就是操作也是无从获利的。” 傅华笑了,说:“谈经理是不是以为我是个外行啊?是的一个企业盈利的方式很多,很多操作方法完全可以使得上市公司实现账面盈利,我可说清楚,我想要的是实际性的改变,可不是让你们为了从中牟利而做的虚假改变。” 谈红有趣的看了看傅华,笑着说:“想不到傅主任对这里面的事情是门儿清啊。” 傅华笑笑说:“我们在这上面吃过亏,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在百合集团兼并海通客车的公司兼并案中,海川市已经吃过一次亏了,高丰将海通客车包装成汽车城项目置于上市公司百合集团当中,从股市上赚取了丰厚的利益,而对海通客车基本上没做任何改变,导致海通客车最终瘫痪,这个教训可谓惨重,傅华不想跟金达再造成这种麻烦了。 谈红笑笑说:“这可就有难度了,傅主任,你要知道,重机行业现在很不景气,现在的亏损是行业性的,因此海川重机并不是什么市场关注的热点,再加上只有一年扭亏为盈的时间,这种状态下,你还要我帮你们做实际性的改变,难啊。” 要装到是什么时间 傅华笑着说:“谈经理不是华尔街归来的精英吗,有点难度才具有挑战性啊。” 谈红笑了起来,说:“傅主任在这等着我呢。” 潘涛笑笑说:“小谈,这个傅老弟是我的朋友,你好好筹划一下,把这件事情帮他解决了。” 谈红说:“潘总,这需要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找一个肯接盘的公司。按照傅主任的意思是想找一家很优质的公司,那就更得时间了。” 潘涛说:“行啊,你去操作吧,需要什么配合可以跟我说一声。” 谈红说:“好的。” 谈红就带着资料出去了,傅华看了看潘涛,他对谈红还是很不放心,毕竟这是金达上任之后交给他的首个任务,他很想尽早完成,便笑着说:“潘总啊,这个小谈行吗?我总觉得由她来操作似乎有些不太稳妥。” 潘涛笑了,说:“老弟啊,你不懂的我们这个行业,这个行业发展还没几年呢,从业的人员都是年轻人,精英分子更是年轻,你想找老的,我怕还真是难以给你找到。不过你放心了,小谈的业务水准很高的,不会让你失望的。” 傅华笑了,说:“好吧,反正这个事情我交代给潘总了,潘总可要多费心啊。” 海川市,伍弈的山祥地产正式挂牌营业,为此伍弈举行了盛大的开业典礼,郑胜也到场祝贺。 郑胜笑着说:“伍董啊,你这是挟着股市上的重金进军海川房地产业,看来是要在海川市大展拳脚啊。” 伍弈笑笑说:“郑总,你别笑话我了,在房地产行业你是前辈,我是新进门的小兄弟,今后还有多提携我啊。” 郑胜笑了,说:“伍董,你不要这么谦虚了,你们山祥矿业自己实力雄厚,在房地产业肯定是会发展的风生水起的,那里轮得到我来提携,你们提携我们海盛置业才对呢。” 伍弈说:“我总是新进来的,很多事情还不懂得,今后还要多请教你的。” 郑胜笑笑,说:“客气了。” 这是伍弈看到新任市长金达的车到了,金达是伍弈特别邀请来揭牌的,便笑着说:“金市长来了,我们一起去迎接吧。” 郑胜便和伍弈一起迎了过去,金达下车,伍弈笑着过去跟他握手,说:“金市长能够光临,我们山祥地产真是不胜荣幸啊。” 金达笑了,说:“伍董啊,你的山祥矿业是我们海川市的纳税大户,对我们海川市的经济贡献很大,现在又开办了这家地产公司,更是为我们的经济发展添砖加瓦,我应该来祝贺的。” 伍弈笑着说:“谢谢金市长对我们山祥的大力支持。” 金达又看到了伍弈身后的郑胜,便笑着说:“郑总也过来了?” 郑胜上前跟金达握手,笑着说:“伍董的地产公司开业,我们这些同行理应到场祝贺的。” 金达笑笑说:“对,对,希望你们这些做地产的,能够同心协力,共同建设好海川。” 郑胜和伍弈齐声说:“我们一定不辜负金市长对我们的期望。” 金达笑笑说:“两位言重啦,两位对我们海川的经济都是做出很大贡献的人,我这个做市长的应该谢谢你们啊。” 说笑着,伍弈就把金达请到了公司门前,请金达讲话,金达简短的讲了几句,无非是祝贺开业,希望财源广进之类的话。金达讲完,伍弈就邀请他跟自己共同为山祥地产公司揭牌,两人便一起扯掉了蒙在公司铭牌上面的红绸,揭牌仪式正式完成了。 典礼结束之后,金达就要离开去赶下一个行程,伍弈和郑胜等人一起送金达离开,金达跟他们握手告别之后,便上了车,伍弈很自然便把一个手提袋放到了车上,金达看到了,问伍弈:“伍董,你这是干什么?” 伍弈笑笑说:“没什么的,金市长,这不过是一份开业的纪念品。” 金达就打开袋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从中拿出了一个刻着山祥地产名字的水晶镇纸,笑着说:“这个镇纸很漂亮,我就收下来做个纪念吧。其他的,还请伍董拿回去吧。” 伍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这其他的东西也不过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给金市长作纪念的,您就请收下吧。” 金达笑了,说:“我已经收下了纪念品了,我会把这个放在办公桌上,时时看着你们山祥地产的名字,我想这应该足够了吧?” 伍弈不好再说什么了,便把东西接了过来,笑着说:“金市长真是廉洁啊。” 金达笑着说:“好啦,我走了。” 金达离开,郑胜便也告辞离开,他去了西岭宾馆。 刘康正在办公室喝茶,见到郑胜,笑着说:“郑总穿着这么正式,这是从哪里过来的?” 郑胜笑笑,说:“我刚去参加了一个本地房地产企业的开业典礼,去给朋友捧场,不得不穿得体面一些。” 刘康笑了笑说:“去给竞争对手祝贺,郑总倒是很有雅量,是哪家公司啊?” 郑胜笑笑说:“是海川的山祥矿业的伍弈开的,叫山祥地产。金达市长也去了。” 刘康现在对海川地面已经很熟悉了,他知道山祥矿业与傅华是有很大的渊源的,山祥矿业在香港借壳上市,傅华是出了很大的力的。 刘康笑了笑说:“这个伍弈倒是雄心勃勃啊,矿业做得好好的,竟然伸出一脚踩到了你的地盘来了。” 郑胜笑了,说:“地产业不是那么好进的,他要想在这里面兴风作浪,还得好好修炼一下。这里面可不是有钱就玩得转的。” 刘康笑了,说:“看来郑总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郑胜笑笑,说:“我在这里面摸爬滚打多少年了,对付一个新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刘康笑了,说:“你也别太轻敌了,你没看金达也到场祝贺了吗?这家伙也再走上层路线呢。” 郑胜不屑的笑笑,说:“看上去金达似乎对伍弈还是保持着一定距离的,请金达到场可能只是伍弈用来撑场面的,可是金达并不买账。” 刘康说:“怎么说?” 郑胜笑笑说:“典礼结束之后,伍弈送了金达一份礼物,虽然我不清楚礼物实际的内容是什么,但我想伍弈出手绝不可能小气了,因此这份礼物肯定分量很重。但是金达却并没有接受下来,仅仅从当中拿了一个水晶的镇纸,其他的都推给了伍弈。” 刘康看了看郑胜,说:“伍弈的东西金达也没收啊?” 郑胜笑笑,说:“这个也字,说明刘康也送过金达东西了吧?” 刘康点了点头,说:“前些日子我陪金达视察了新机场工地,走的时候,我给他准备了一张银行卡,偷着塞到了金达手里,没想到金达直接给我推了回来,闹得我当时挺尴尬的。” 郑胜说:“刘董,您对这两件事情是怎么看的,金达不会真的是一个清官吧?” 刘康摇了摇头,说:“我也有些拿不准,不过,现在的猫儿还有不吃腥的吗?我觉得可能是金达跟我和伍弈都不是很熟,这种不熟的状态下,他感到不安全,因此不敢贸然的收受什么礼物。” 郑胜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金达很可能是下车伊始要装一阵子清廉的,等过了这阵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办法勒索我们呢。” 刘康笑笑说:“我现在倒是希望他赶紧勒索我们一下,新机场项目我们很多地方还有赖金达的支持呢,尽快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对我们是有利的。对了,你们分包新机场项目的附属工程部分,近期要保证建筑质量,别让金达挑了毛病去。” 郑胜说:“我会注意的,你别说,这个金达没摆平,还真是不如徐正市长在的时候自在。这个徐正也是的,喜欢玩女人在家里玩嘛,我的海盛庄园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黑人不是吗,一样搞的来,至于把命都搭在国外去吗?” 刘康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他虽然也在徐正死亡之后感到很多的不便,可是这毕竟是他一手造成的,因此也无法埋怨什么,便说道:“好啦,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了。” 郑胜说:“这倒也是,还是尽快想办法把金达摆平了才是正着。” 刘康说:“一时半会儿还真难下手,也不知道这家伙要装到什么时候。” 金达在外面参加完活动回到市政府已经是傍晚了,傅华的电话打了进来,金达接通了,笑着说:“什么事情啊,傅华?” 傅华说:“是这样,金市长,海川重机的事情,我已经跟北京的顶峰证券联系了,您的要求我都跟他们讲了,他们的业务部门愿意帮我们拯救这家公司,不过,需要寻找一家优质的公司接盘,因此需要一点时间。” 金达笑笑说:“行啊,你就去做吧,有什么需要市里面配合的跟我说一声。” 傅华说:“好的。” 你肯定认识他 金达接着说:“傅华啊,我今天马不停蹄跑了一天啦,真是累啊,我现在还真是怀念以前悠闲的时光啊,做副市长的时候,按照市里面的决策管好自己一摊就好了,现在可好,很多事情都得我管,很多事情都需要我拍板,责任重大啊。” 傅华笑了,说:“权力大了,也就意味着责任更大了。” 金达笑笑说:“那到也是,诶,你知道伍弈新开了一家地产公司吗?” 傅华说:“他这个想法跟我说过,他很希望得到您的支持啊。” 金达笑笑,说:“我很支持他啊,上午还去帮他揭牌了呢。只是有一点不好,这家伙想要行贿我,被我挡了回去。现在这些商人也是的,动不动就想拉拢腐蚀我们这些干部,真是受不了。你知道吗,傅华,我前些天去新机场工地,刘康竟然塞了一张银行卡给我。” 傅华说:“刘康也想向你行贿?千万别收啊。” 金达笑了,说:“我当然不会收了,不过老是碰到这样的事,真是很令人讨厌。” 傅华说:“这也是一种社会风气的问题,商人们都习惯这样做了,我想只要金市长您能坚持住原则,这种歪风邪气侵蚀不了您。” 金达说:“原则我是会坚持的,但也有些时候也不得不有些小妥协,今天我就拿了伍弈一个水晶镇纸,不值钱的,我是觉得过于峻拒他,会无法拉近彼此的联系,算是出于人情给了他一个面子吧。” 金达这么做,是他开始懂得了通融,傅华心中暗自赞许金达的聪明,看来郭奎还真没看错他,他这么快就进入了角色了。 不过另一方面,刘康已经开始打金达的主意了,这可要提醒他注意一下,傅华笑笑说:“伍弈这边是小事,他不过是想获得你的支持而已,我想提醒金市长注意的是刘康,刘康这个人很危险,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据我岳父说,跟刘康合作的很多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金达笑了笑说:“”我知道了,我会小心应对他的。 傅华听出金达并不是十分在意的样子,便说,金市长,我这可不是因为我和刘康之间的矛盾才这么说的。刘康这个人真的是很危险,你看看徐正市长的下场就知道了。 金达愣了一下,说:“你是说徐正的死跟刘康有关?” 傅华说:“我认为是有关的,你想徐正市长是第一次到巴黎,又带着一大队人马,他从什么途径去找应招小姐啊,除非是有人私下帮他安排了。而刘康据说当时也在巴黎,还跟考察团住在同一家宾馆,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金达沉吟了一会,说:“肯定不是巧合了,我想刘康就是冲着徐正去的欧洲。” 傅华说:“对,可能刘康本身是为了讨徐正的欢心,刻意安排了一名应召女郎给他,没想到徐正突发意外猝死了。” 金达说:“傅华,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这个刘康还真是沾不得的。” 傅华见已经引起了金达对刘康足够的警惕,也放下心啦,跟金达又聊了几句之后,就放下了电话。 傅华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窗外的马路上已经亮起了路灯。傅华并没有收拾东西回家,他约了一个人要来谈事情。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的敲响了,傅华喊了一声进来,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矮个男子闪了进来。 傅华笑着说:“小蔡啊,你们做私家侦探的平常的行动都这么鬼魅吗?” 被称作小蔡的男子笑了笑,说:“我们做这一行的最好是不要被人发现踪迹,所以习惯上行动都很谨慎小心的。” 傅华笑笑说:“你可真是有够专业的,坐吧。” 两人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傅华说:“我让你查的东西可有什么线索了?” 小蔡说:“我查到点线索,不知道对你有没有什么用。” 说着,小蔡从手包里拿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了傅华,说:“你看,这上面的男子,据我了解到的情况,这个男子跟小田关系十分铁,小田出事之前,两人往来十分的密切。” 傅华接过来看了看,只见照片上有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正坐在一家酒吧的吧台上喝啤酒,男子一脸凶狠的样子,鬓角有一道刀疤,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倒是很像跟小田一路上的人。 这可能正是自己想要找的,傅华看了看小蔡,问道:“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小蔡说:“不知道真名,不过据酒吧的酒保说,经常看到这个人,好像他的朋友都叫他刀疤脸,没喊过他的名字。” 傅华问道:“那这家酒吧叫什么名字?” 小蔡说:“酒吧叫天萌,酒保说他一般晚上十点钟之后都会去的。” 傅华说:“行,小蔡,谢谢你了。” 小蔡笑笑说:“谢什么,是您照顾我生意嘛,今后早有类似的需求,记得找我。” 小蔡就离开了,傅华拿着刀疤脸的照片仔细端详着,也不知道这家伙跟小田之间到底关系密切到什么程度,小田有没有告诉过他什么事情,尤其是关于吴雯录下来的那张视频光碟,小田有没有让这个刀疤脸帮他保存一份。 原来傅华并不甘心就放弃追查刘康的犯罪证据,他觉得放弃了,是对不起吴雯的,吴雯当初帮了他那么大忙,就是为了回报他也应该坚持调查下去。可是为了不让赵婷赵凯他们为自己担心,他把调查转入了地下,他通过朋友的介绍,找到了私家侦探小蔡,让小蔡想办法调查一下小田的情况,看找不找得到与小田往来密切的人。 雁过留痕,傅华相信刘康肯定不能完全毁灭他的犯罪证据,肯定会有什么留存了下来,特别是小田当时身处危险的境地,一般不会只备份了一份光碟,保险起见他起码应该多备份些,以备万一。 现在警方对小田出车祸的调查已经结束,虽然傅华把凶嫌的方向指向了刘康,可是刘康有目击证人证实他不可能出现在案发现场,案件又走进了死胡同,调查被迫停滞了下来。傅华指明当时自己之所以出现在案发现场是因为小田是向自己提供一份光碟,警方因此也搜查了小田的住处,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案情的东西,更不用说什么光碟了。 因此,傅华就有理由认为,小田怕有人会搜查他的住处,已经将光碟转移到了别的什么地方,而这个什么地方很可能是他的好朋友处。找到小田的朋友便成了傅华最急切想要达到的目标。 幸好这小蔡还有两把刷子,真的找到了小田的朋友刀疤脸。傅华决定今晚就去会一会这个小田的铁哥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晚上十点,傅华走进了天萌酒吧,酒吧里音乐声轰鸣,已经有不少人在舞池了跳舞,傅华走到了吧台前坐下,让酒保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然后就把刀疤脸的照片和一张百元人民币放在了吧台上,问酒保这个人来没来。 酒保拿起来照片看了看,说:“是刀疤脸啊,今天还没来,不过也快来了。” 傅华说:“谢谢,你如果看到他来了告诉我一声。” 酒保说了声好的,顺手就将一百元的人民币揣进了兜里。 傅华看酒保熟练的动作,笑了,这家伙收小费收惯了,动作还真麻利。 傅华就坐在吧台那,边喝酒,边等刀疤脸,不过就过去了一个小时,酒保再给傅华倒酒的时候,轻轻地碰了一下傅华的说:“你找的人来了。” 傅华回头,便看到了一个鬓角有刀疤的男子向自己走来,正是小蔡给自己照片的那个人。 刀疤脸走到了吧台那里,对酒保喊了一句,来杯啤酒。便坐在了傅华旁边。 酒保给刀疤脸倒了一杯啤酒过来,傅华对酒保说:“这杯酒记我账上,我请。” 刀疤脸看了看傅华,说:“朋友,我们认识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们不认识,不过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 刀疤脸说:“谁啊?” 傅华笑笑说:“小田这个人你认识吧?” 刀疤脸身子抖了一下,眼睛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确信没什么状况了,这才恢复了常态。 刀疤脸说:“朋友,你认错人啦。” 刀疤脸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傅华眼中,他可以确信这个刀疤脸确实是小田的朋友,而且刀疤脸已经知道小田出事了,因此才会那么警惕。 傅华笑笑,说:“朋友,你不用否认的,我知道你跟小田关系很铁,放心啦,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你点事情,并没有什么恶意的。” 刀疤脸看了傅华一眼,说:“朋友,跟你说了,我不认识什么小田小李的。” 傅华说:“不对,你肯定认识他,我来就是想问一下,小田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留在你那里了?如果有的话,我很想知道是不是一份光碟?” 一脸颓败 刀疤脸瞪了他一眼,说:“你烦不烦人啊,我都跟你说了,我不认识什么小田小李的,更没有什么光碟不光碟的。” 傅华说:“朋友,我不是来害你的,我跟刘康那边没什么关系,小田出了事你肯定知道,难道你作为小田的朋友就不想为他做点事情吗?如果小田真的给你留了什么东西,你可以交给我,或者我给你钱跟你买也可以。” 刀疤脸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傅华,然后说:“跟你说了,我不认识他,你这个人有没完啊?真是怕了你了,喝点酒都喝不清闲。” 刀疤脸的迟疑都看在了傅华眼中,让他越发坚信刀疤脸手中一定是有小田留下的什么东西,但眼下似乎刀疤脸在顾虑着什么,不想承认这一点。 傅华觉得不能逼的刀疤脸太紧,还是给他一点空间让他思考一下,也许这样他能交出来小田留下的东西。 傅华拿出了一张名片,放到了刀疤脸面前,说:“朋友,我真是很想拿到小田留下的东西,花点钱买回来也可以,这是我的名片,你如果想起什么来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刀疤脸看了看傅华,说:“你这个人真是够烦的,都跟你说了,我不认识他,名片拿走。” 傅华说:“名片我放在这里,你拿不拿随便,反正我可是很有诚意的。不打搅你了。” 傅华说完,付了帐,离开了天萌酒吧。他把话给刀疤脸已经撂下了,最主要的是他说了可以把小田留下的东西买回来,在他看来,如果这个刀疤脸手里真有什么东西,很可能经不起利益的诱惑卖给自己,因为他看到刀疤脸虽然对自己的态度很不好,却并没有将名片推回来,而是任由傅华放在他面前,这就有两种可能,拿走或者不拿。 傅华是赌刀疤脸会拿走的。 傅华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正好碰到了赵凯应酬回来,自从吴雯出事之后,这段时间傅华和赵婷一直住在赵凯家,反正赵凯的房子的够大,住起来也很方便,赵凯也不放心赵婷的安全。 赵凯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做什么去了这么晚?” 傅华不想承认自己去找小田的朋友了,便笑笑说:“跟朋友有一个应酬,玩得疯了一点,就晚了些。” 赵凯怀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说:“看你的样子,好像没喝什么酒啊?玩什么玩这么晚?” 傅华心虚的笑了笑,说:“跟朋友一起去唱歌了,唱的兴奋了就没注意时间。” 赵凯说:“傅华,我不是要管你,你也知道你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一个人在外面很不安全的,以后注意点了,不要玩这么晚,知道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爸爸。” 赵凯说:“那早点休息吧。” 傅华回了房间,赵婷已经睡了,他却很兴奋,一时难以睡着。吴雯被害和自己出车祸的事情总算又有了一点曙光出来,希望刀疤脸能够在钱的诱惑之下,主动联系自己,把小田留在他那的东西交给自己。 接连几天,傅华都在急切的盼望着刀疤脸能主动的跟自己联系,但是刀疤脸那边却是一片死寂,根本就没有要跟他联系的一丝迹象,傅华心中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误了。 金达开始跑市直部门熟悉情况,虽然他已经在海川市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副市长了,很多下属部门的同志都认识,可是他现在毕竟身份已经不同了,很多工作也必须要熟悉起来,因此这是必须要跑的。 这一天的行程安排在了公安局,海川市公安局长关克就过去一段时间的工作状况向金达作了汇报,汇报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金达认真的听着,不是做做记录。 汇报完毕,关克请金达作指示,金达笑了笑说:“我今天来是熟悉情况来了,刚才听了关局长的回报,感觉我们海川市公安局的工作做得很好,很及时到位,不愧是一个省级的先进集体,这个希望同志们不但要继续保持,还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金达特别提到了公安局是省级的先进集体,一方面称赞了公安局的工作,另一方面也表明他来公安局之前是做了功课的,事先对公安局的情况已经做了一些必要的了解。 果然关克听金达这么说,很高兴,笑着说:“想不到金市长对我们公安局这么熟悉,感谢领导对我们这么重视,我们一定不辜负市领导对我们的期望。”” 气氛就不再像汇报工作那样严肃死板了,金达就开始跟在座的几个局长副局长闲聊,询问一些公安局的情况。 聊天中,金达忽然想到了傅华那天提到过的许先生的事情,虽然他并没有插手这件事情的意思,可是一来傅华当初提到这件事情给他脑海里留了一个问号,他对事情的后续发展也有些好奇,二来这也可以作为一个话题,借机了解一下公安部门办案的具体情形,于是便说道:“诶,关局长,有件事情我想问一下,前段时间公安局在北京抓了一个姓许的商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关局长笑笑说:“这可要问俞泰副局长了,他是分管刑侦的。” 俞泰也在座,突然听到金达问起许先生的案子,不禁愣了一下,这金达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秦屯跟金达争市长宝座一事在海川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实,金达这个时候突然提到了许先生,是不是他知道秦屯让许先生帮他买官的事情了?如果金达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对金达来说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对付政治对手的机会。 俞泰脑子里想着这件事情,便有些走神,没听到关克已经把话题引到了他的身上,因此并没有马上接过关克的话茬。 金达看了看俞泰,笑着说:“俞副局长,我能问一下案子的进展情况吗?” 俞泰顿了一下,笑着说:“金市长要问当然可以了,是这样,是我们市农业局副局长田海举报这个姓许的诈骗,进过初步侦查,我们认为姓许的很可能构成犯罪,因此就去北京将他抓获,带回海川来审问,目前姓许的一口否认,审讯进展并不顺利。” 金达笑笑说:“哦,是这样啊,俞副局长,一定要注意工作方法,这毕竟牵涉到北京和海川两地,情况比较复杂,一定要做到公正合法啊。” 俞泰笑笑说:“金市长指示的是,我们会严格要求自己的。” 话题说到这就撂了下了,这场座谈持续到了中午,金达午饭就在公安局的食堂里跟关克俞泰等人一起吃的,吃的是简单的工作餐,餐桌上的气氛延续了座谈会上的友好和融洽,金达和关克等人的距离不觉就拉近了。 金达和关克之间其乐融融,俞泰却如坐针毡,他弄不清楚金达问起许先生的案子,究竟是随口一说,还是有所暗示,但不管是怎样,这个案子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现在市长都关注上了,再拖下去,怕就拖出问题来了。 吃完午餐之后,金金达就离开了公安局,金达一走,俞泰就赶紧去找到了秦屯,说:“秦副书记,现在苗头有些不好啊。” 秦屯说:“怎么了?” 俞泰说:“今天金达去公安局了,座谈的时候突然提起了许先生的案子,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秦屯一惊,看着俞泰说:“你是说金达问起了许先生这个案子?他说什么了?” 俞泰说:“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牵涉到两地,事情比较复杂,要我注意工作方法。” 秦屯说:“听这语气不像是他知道什么的样子,倒好像是在帮姓许的打招呼的意思,是不是什么人找了金达了?” 俞泰说:“不清楚,不过,这姓许的不能再关下去了,该放了。” 秦屯有些不愿意,说:“这么快就放他啊,不能再拖一段时间吗?” 俞泰说:“秦副书记,我知道你的损失很大,可是现在损失已经追不回来了,再拖下去,我怕风声传出去,对你对我都是不利的。” 秦屯想了想,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拖下去就会出问题的,便说:“好啦,我认倒霉了,便宜这王八蛋了。” 俞泰说:“这家伙在里面也不好过,被里面的犯人整的也是苦不堪言的。” 秦屯心痛的说:“那有什么用,我几百万就这么没了啊,如果被人整一下能平白得几百万,我倒情愿被人整。” 俞泰不知道要如何劝慰秦屯,只好说:“好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别难过了。我要赶紧回去把这家伙放了,他留在看守所对我来说总是一个心事”。 秦屯无奈的说:“好吧,你去吧。” 俞泰就去了看守所,重新把许先生从监室里提了出来。俞泰看许先生一脸颓败,一点精气神都没有,知道这段时间他在监室里被折腾得不轻。 女的怎么了 俞泰笑了笑,说:“许先生,我这才几天没来看你,怎么觉得你憔悴了很多啊?” 许先生狠狠的瞪了俞泰一眼,说:“警察先生,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监室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俞泰笑了,说:“怎么,许先生对我们的看守所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是不是有什么要投诉的?” 俞泰这么说,让许先生更加恐惧了,他不知道这个警察笑容背后有什么阴谋,而且如果他真的投诉了,恐怕回了监室会被整得更惨,就气哼哼的说:“没有了,你们的看守所很好,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俞泰心说:“算你上道,老子现在迫于形势不得不放了你,不然的话真的可以跟你好好玩玩。” 俞泰笑笑说:“许先生,就算我们的看守所很好,你也不能再呆下去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经过初步的核实,田海举报你诈骗恐怕跟事实有所出入,我们准备要释放你。” 许先生愣了一下,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可以就这么轻易脱身,他看了看俞泰,说:“警察先生,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俞泰笑了,说:“你这人真是奇怪,我是要释放你,不是要玩什么花样。怎么,你在这呆上瘾了,还想在看守所住下去?” 许先生说:“谁会在这批地方带上瘾啊?我只是觉得你们的态度怎么转变得这么快?” 俞泰说:“我们是人民的警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同时也不想冤枉一个好人。好了,现在需要你配合我们做一个笔录,做完笔录之后,经局里批准你就可以被释放了。” 许先生担心的看了看俞泰,他怀疑俞泰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俞泰就坐了下来,跟许先生做笔录,许先生一字一句都在认真琢磨,稍有可能是陷阱的地方,他都思考再三才回答。 笔录做完,许先生全盘否定了田海对他的指控,俞泰对许先生的否定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一一记录下来了。 俞泰将做完的笔录给许先生看,让许先生签字,许先生认真的看了几遍,确信没有什么陷阱了,这才签字画押。 俞泰很快就做出了结案报告,他是分管刑侦的,办这一套手续很是便利,不几天就给许先生办好了释放手续。 俞泰到看守所释放了许先生,当许先生要离开的时候,俞泰把他叫住了,说:“许先生,我想你心里清楚自己究竟做没做诈骗这件事情,这一次算你侥幸,我希望你被释放之后,对这次发生的事件能够守口如瓶。我跟你说,一旦我听说你胡说八道了什么,我随时可能把你再次抓回来,不过,到那个时候,恐怕就不会像这一次这样让你轻易过关了。你明白吗?” 许先生点了点头,说:“我明白。” 俞泰说:“赶紧给我滚回北京去吧。” 许先生就离开了海川,回了北京。这一次的牢狱之灾,许先生虽然吃了很多的苦,可是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平安度过了。回到了北京之后,他在五星级大酒店关起门来将养了几日,精气神很快就恢复了。在这几日休整的过程中,他也认真的思考了自己的未来,他的思考并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海川市这一次劫难给了他一个启示,让他明白实际上那些被骗的官员是比自己更害怕事情的败露的,因此他行骗的胆子更大了起来,很快就再次在酒桌上跟人吹嘘自己跟中央领导某某的关系是如何如何的铁,铁的就像亲兄弟一样。 偶尔也会有人提到许先生在北京被警方抓走的事情,许先生便会在脸上浮现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的样子,说:“诶,那完全是一场误会,都是海川市那帮乡巴佬性子急,托我办的事情我因为太忙,一时没有及时的完成,就兴师动众的闹了这么一出。我跟你们说,我人都还没到海川呢,某某的秘书就打了电话给海川市的市委书记,责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对待我。结果把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张林吓得不行,亲自跑到公安局去见我,跟我好一通的赔礼道歉,请我到他们的海通大酒店去住。我生气他们无法无天的胡乱抓人,就坚持要呆在看守所里不出来,弄得张林没办法,当着我的面严厉的处分了公安局长和来抓我的几名干警。我看他的处理还算公正,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北京没有人知道许先生在海川市究竟发生了什么,当然更没有人去落实这件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的,反正人们知道许先生这一趟被抓,很快就有体体面面的出现在公众面前,警方似乎并没有对许先生有过什么触犯,因此对许先生的说法笃信无疑,这更加印证了许先生跟中央领导某某的关系很铁。他们便对许先生更加尊敬了起来。 事情就是这样诡异,现实社会真真假假,变幻莫测,人们在迷信官员们的权威的同时,都希望自己能够想尽办法跟官员们搭上关系,这个时候他们就会被一些虚构出来或者故意表演出来的事实蒙住了耳目,对一些本来不符合常识的事务反而信之无疑。 许先生继续着他的骗局,在酒桌上,当他喝着茅台喝到酒酣耳热地时候,忍不住想到在海川看守所的难熬岁月,心中暗自感叹,古人真是聪明,知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道理,秦屯啊,你本来是想整我,哪知道带给我的是更好的享受呢。 想到秦屯现在也许正在为被骗了几百万心疼呢,许先生脸上漾起了止之不住的笑容,最后竟然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酒桌上的其他人不知道许先生心中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许先生可能是喝得太高兴了,想到许先生喝得这么高兴,一定会跟中央领导某某帮自己美言几句,其他人心里也很高兴,便附和着许先生也一起大笑起来。 北京,顶峰证券,谈红的办公室,傅华正在看谈红给他的资料。这份资料是一家国内著名的民营综合集团公司的相关情况汇总,这家公司名字叫做利德集团,涉及到房地产开发、高科技等多种行业。 谈红笑了笑,说:“利德集团正属于业绩上升期,企业这几年正在高速发展,因此很希望能够通过上市,让公司得到进一步的提升。他们找到了我们本来是想让我们帮他们筹划直接上市的,可是目前他们还有些条件不能达到直接上市的要求,因此我就把你们的海川重机的资料给他们看了,他们很有意向。他们的设想是把公司的高科技业务置换进上司公司之中。” 傅华对谈红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么一家有实力的优质公司感到很高兴,看完资料之后,笑着说:“谈经理,这家公司真是很不错啊,谢谢你了。” 谈红笑着看了看傅华,说:“这么说傅主任对这家公司很满意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很满意,我觉得两家公司可以展开正式的接触。” 谈红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这么说傅主任不再觉得我这个业务经理不行了?” 傅华不由得大窘,他没想到潘涛竟然把自己在背后对谈红的质疑都跟谈红说了。 傅华脸红红着说:“怎么会,潘总可跟我说,谈经理是他手下最能干的。” 谈红呵呵笑了起来,说:“那我可就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我从潘总那里听到的可是说傅主任认为我太年轻,可能办不好这件事情。潘总当时可跟我说一定要我干出个样子给傅主任看看,不能丢了我们顶峰证券的脸。”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这潘总真是的,怎么什么话都跟你说啊?” 谈红看了一眼傅华,说:“这么说傅主任还真的质疑过我的工作能力了?” 傅华越发尴尬,笑着说:“谈经理,是不是你们这些国外回来的都这么得理不饶人啊?” 谈红说:“这倒不是,可是你不根据实际情况而仅仅根据一个人的年纪就来判断她的工作能力,实在是太不客观了。要知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古代的时候甘罗十二岁就当上了宰相……” 傅华笑了起来,打断谈红的话说:“谈经理,你今天是不是准备好了一大套的理论要来教训我啊?” 谈红说:“是,我还从来没被人这么看不起过。” 傅华说:“好好,我跟你道歉,说实话,当时我看谈经理这么年轻,还是一个女的,……” 谈红打断了傅华的话,有点恼火的说:“女的怎么了,哦,你歧视女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并没有歧视女性的意思。今天真是邪门了,我怎么又说错话了。” 谈红却有些不依不饶,说:“根本就是你在潜意识中看不起女性,女的怎么了,现在女性的领导人可是越来越多了,像撒切尔夫人、甘地夫人。” 我怎么这么笨呢 傅华说:“对不起,我为我无意中对你的伤害诚挚的向你道歉。” 谈红说:“那不行,我还是需要纠正你这种歧视女性的观点。” 傅华笑笑说:“好啦,我帮你说了,自古至今女英雄太多了,古有花木兰,今有我们的谈红经理,谈英雄,放过我一马好不好?” 谈红被逗笑了,说:“这还差不多,不过,就这么放过去似乎太便宜你了。” 傅华说:“那谈英雄想要怎么样呢?” 谈红笑笑说:“这样吧,你请我吃顿好的,抚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我就当没这回事了。” 傅华笑笑说:“这容易,本来你今天给我们海川找了这么个优质的公司来,我就想好好请一下谈经理,说吧,想吃什么?” 谈红笑了笑,说:“我点了地方你可别说我宰你?” 傅华笑着说:“没事,我已经做好了挨宰的心理准备啦,说吧,想吃什么?” 谈红说:“香格里拉酒店的蓝韵吧的蓝龙虾还不错。” 香格里拉酒店的蓝韵吧可是北京城顶级的餐厅之一,谈红说要去那里吃,这一刀可是宰得不轻,傅华做出了一副心痛的样子,说:“谈经理,你这刀可是够锋利的。” 谈红说:“不锋利我觉得不解恨。” 傅华笑笑说:“行,今天就听你安排。” 谈红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就说:“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 傅华便站了起来,说:“那就走。” 恰在这个时候,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也不知道是谁,便对谈红说:“我先接个电话,然后接通了。” 傅华说:“你好,我是傅华,请问你是哪位?” 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说:“你好,我是王龙。” 傅华呆了一下,他脑海中对这个王龙一点印象都没有,便说:“不好意思,我们认识吗?” 男人说:“我们见过的,天萌酒吧,我脸上有一块刀疤,还记得吗?” 傅华心中一震,竟然是小田的朋友刀疤脸,这家伙总算打电话来了。 傅华连忙说:“记得,当然记得,我只是不知道你的名字而已。” 男人说:“你那边方便说话吗?” 傅华看了看谈红,这件事情还真是不适合在她面前谈,便说:“不太方便,你等一下,过几分钟我打给你。你这个号码可以打得通吧?” 王龙说:“可以的,那我等你的电话。” 傅华挂了电话,抱歉的看了看谈红,说:“”谈经理,我有点要紧的事情,今天只好先这样了。改天我再来专程奉请,好不好? 谈红看了看傅华,说:“你有事情就去忙吧,本来就是一场玩笑的。” 傅华说:“我应该谢谢你的,改天我打电话跟你再约时间吧。我走了。” 傅华就匆忙离开了顶峰证券,上了自己的车之后,傅华就拨通了王龙的电话,说:“你在哪里,我们见面谈吧。” 王龙说:“那可不行,小田为什么出事你不是不知道,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盯着我,如果我跟你见面出事了怎么办?” 傅华说:“那你找我是怎么个意思?” 王龙说:“你不是让我找找小田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来吗?出事那几天小田就住在我家,留了不少东西下来,我找了一下,还真有你说的那什么光碟。” 听说还真有光碟,傅华紧张了起来,这个光碟是很关键的证据,他害怕再次失之交臂。 傅华说:“那王先生,你能不能将这个光碟交给我呢,这里面可有很重要的的东西,我很需要他。” 傅华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王龙这种人肯跟自己继续打交道,可能也就是为了钱,他笑了笑说:“”王先生,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王龙想了想,说:“十万块,你给我十万,我就把光碟给你。” 傅华觉得十万块并不是很多,如果能够帮吴雯报仇,十万块花掉也是值得的,但是前提是光碟的是真的,不能被王龙给蒙骗了。 傅华说:“十万块不是不可以,关键是光碟真是我想要的那张,王先生,你看过光碟吗?” 王龙笑了,说:“傅主任,看来你是怕我骗你啊,放心吧,我看过光碟的内容,里面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官员之间的一些生活片段,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我是指什么了吧?”” 傅华看王龙基本上说出了吴雯所录视频的内容,就相信了,说:“我明白,好吧,你说我们要怎么样交易吧?” 王龙说:“你先把钱准备好,回头我会跟你联系的。” 傅华说:“诶,王先生,我可希望尽快完成这笔交易,你明白吗?” 王龙说:“我明白,我也想尽快拿到钱,你放心吧,你就把钱准备好,我会尽快联系你的。” 傅华也有些无可奈何,说:“好吧,我等你的电话。” 王龙就挂了电话,傅华就开车去了银行,提了十万块出来放在了车上,以便随时都能去跟王龙交易。 准备好之后,傅华接下来的几天都没安排什么工作,他把跟王龙跟他的交易当做重中之重,想要王龙一打电话来就赶紧跟他完成交易。 傅华急,那个王龙却不急,接连几天都没什么消息。 傅华开始有些焦躁不安起来,他尝试着打电话给王龙,接过电话却打不通,对方关机,便有些担心这个王龙是不是被刘康发现了,也像小田一样被刘康给灭口了。 焦躁的过了一个周,傅华都有些后悔没当时直接冲过去跟王龙直接交易了,王龙的电话终于打来了。 王龙打来电话的时间已近午夜,傅华都已经睡了,王龙在电话中只是说去天萌酒吧见面。 傅华匆忙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就要去天萌酒吧。赵婷被惊醒了,睡眼朦胧的问道:“老公啊,这么晚你要去哪里啊?” 傅华说:“我有点急事,你睡吧,我一会就回来。” 赵婷说:“什么事啊?这么晚还能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自然不能说出他在继续调查吴雯的命案,只好说:“是一个朋友出了点事,要我去救急,你先睡吧。” 赵婷这才倒头又去睡了,傅华连忙出门,上了车就直奔天萌酒吧,到了天萌酒吧,远远就看到了王龙的刀疤脸,傅华赶了过去,王龙见到傅华,说:“钱带来了吗?” 傅华看着王龙说:“你说的光碟呢?” 王龙拿出来一张光碟,在傅华面前晃了晃,说:“光碟在这,钱呢?” 傅华说:“钱在我车上。” 王龙有点恼火的看了看傅华,说:“姓傅的,为什么不把钱带过来?你想跟我玩花样?” 傅华笑笑,说:“我总不能随便就相信你拿来的光碟就是我要的光碟吧,钱我都准备好啦,只要验明光碟就是我要的那张,我马上付钱。” 王龙看了傅华一眼,他觉得傅华说得不无道理,便说:“你说要验,怎么验啊?” 傅华笑笑说:“我车上有笔记本电脑,我们到我车上去验吧?” 王龙又上下看了看傅华,说:“姓傅的,我跟你说,我王龙也是道上混的,你如果敢跟我玩花样,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傅华笑笑说:“放心吧,只要你的光碟对版,我马上付钱。” 王龙就跟着傅华出了酒吧,上了傅华的车,他前后左右看了一下,确信没什么埋伏了,这才冲着傅华说:“你先让我看看你带来的钱。” 傅华就把十万块钱拿了出来,在王龙面前晃了晃,说:“钱就在这里,光碟呢?” 王龙就把光碟交在了傅华手里,说:“你验吧。” 傅华就拿过放在车上的笔记本,开机后就把光碟放进光驱,点开就放,没想到放出来的竟然是一个歌手的唱片。 傅华愣了一下,抬头去看王龙,这才看到王龙拿出一把匕首来,一下子比到了傅华的脖子上,满脸狰狞的说:“对不起了,傅主任,我最近手头紧得很,你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所以就别怪我了。” 傅华知道自己被骗了,气的叫道:“干什么,你想抢劫啊?” 王龙说:“傅主任你最好识相一点,我今天只是求财,可不想夺命,你如果叫喊着惊动了别人,那我这把刀可是不长眼的。” 说着,王龙的刀逼紧了傅华的脖子,傅华只觉得脖子那边凉森森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就不再喊了。 王龙伸手去把那十万块钱拿了过去,狞笑着说:“这钱我就收下了,谢谢傅主任了。我跟你说,不准报警啊,我王龙是一个亡命徒,光棍一条,你如果报警,我会杀了你的全家的。” 傅华被人刀架在脖子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王龙。 王龙开了车门,下了车,带着钱转瞬间就消失在夜幕中了。 傅华这个气啊,不但小田那份光碟没拿到,还被骗了十万块钱,他狠狠的用双手砸了一下方向盘,骂道:“我怎么这么笨呢。” 忙了一点 关键是钱被骗了是小事,王龙跟自己玩这一手,显见他手里并没有什么小田留下来的光碟,那就是说小田这边的线索断了,这对傅华来说,就意味着无法再追查下去了,傅华叹了一口气,说:“吴雯,真是对不起,我真是太无能了,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康这个王八蛋逍遥法外了,我好恨啊。” 此刻傅华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他颓然地坐在车内,好半天都不想动,也不想回家。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下一步该怎么做心中根本无底。 不知道过了多久,清洁工已经开始出来清扫街道了,傅华这才发动了车子,满心沮丧的回了家。 早上,傅华强打着精神去了驻京办,刚到办公室坐下,就接到了赵凯的电话,赵凯在电话里让傅华过去他办公室一趟。 傅华也不知道赵凯找他干什么,匆忙就去了,进了办公室的门,就看到赵凯一脸怒色的看着自己。 傅华暗地里调查吴雯的光碟这件事情是瞒着赵凯和赵婷的,昨晚又被王龙骗走了十万块钱,此刻看赵凯这般脸色,心中便有些发虚,他不敢看赵凯的眼睛,低着头说:“爸,您找我有什么事?” 赵凯冷冷的说:“傅华,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爸爸吗?” 傅华愣了一下,他虽然并不怕赵凯,可是对赵凯向来尊重,他们翁婿相处一直很融洽,赵凯突然问眼中有没有他,这话可说的有点重,傅华自忖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赵凯的事情,便说:“爸,您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对您是一直很尊重的。” 傅华心中隐约觉得赵凯这么说,可能是他发现自己在私下的调查了,终究心虚,还是没敢去看赵凯。 赵凯厉声说:“你看着我,你低着头干什么,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傅华抬起了头,他虽然很尊重赵凯,可是对赵凯这么呵斥的口吻感到十分的不高兴,他说:“爸,我没做什么啊?” 赵凯瞪着眼睛看着傅华,说:“你没做什么,那你一下子提走十万块干什么去了?” 傅华诧异的看着赵凯,说:“爸,你调查我?” 赵凯点了点头,说:“我也不瞒你,我是查过你的银行户头,你一向很少花这么多钱的,上一次你提走二十万就是跟那个什么小田的做交易,这一次我想肯定也与此有关的。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又开始查吴雯那件事情了?” 原来赵凯那晚见到晚归的傅华,当时就感觉傅华神态之间有些问题,他担心傅华,就对傅华的事情格外留意起来,知道傅华突然提走了十万块,就更感觉傅华要做什么事情了。 赵凯果然是怀疑自己在查吴雯的案子,傅华看了看赵凯,他可以隐瞒着私下调查,可是他不能当着赵凯的面去骗他。 傅华低下了头,说:“对不起啊,爸,我是在查这件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我觉得对不起吴雯。” 赵凯火了,叫道:“胡闹,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你才罢手啊?你不知道刘康那个人心狠手辣吗?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你要小婷怎么办?啊,你对不起吴雯,难道你就对得起小婷了吗?公安都查不出来,你逞什么英雄啊?这世界离开你就不转了是吗?” 这还是赵凯第一次在傅华面前发这么大的火,简直都可以用暴跳如雷来形容了,傅华心知这是赵凯关心自己和小婷才会这样子的,他不能去反驳什么,只好低着头听着赵凯训斥。 赵凯骂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停了下来,说:“傅华啊,我是当你做儿子的,我这么说你也是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的,爸。” 赵凯平静了一下,说:“你知道就好,这十万块钱你是打算怎么用啊?” 这十万块钱已经被抢走了,傅华不敢再隐瞒,只好一五一十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赵凯讲了一遍。 赵凯听完,狠狠瞪了傅华一眼,说:“你真行啊。” 傅华说:“我回头就去报警,这十万块钱损失不了。” 赵凯再一次火了,叫道:“这不是十万块钱的问题,你想过没有,当时夜深人静,你孤身犯险,一旦对方下手再狠一点,你的小命就玩完了,知道吗?你有没有脑子啊,这件事情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啊?” 傅华低着头说:“我当时主要是因为爸爸不让我查这件事,所以也没敢跟你说。” 赵凯说:“你却敢自己去冒险。” 傅华低着头说:“对不起啊。” 赵凯没好气地说:“好啦,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十万块钱我们我们家还损失得起,不用报什么警了,你就给我到此为止了,再不准给我查下去了。” 傅华还是有些不甘心,说:“可是……” 赵凯打断了傅华的话,叫道:“没什么可是的,显见那个王龙手里也没什么证据,你也没查下去的线索了。在说,还不知道王龙这个名字是真是假呢,他真要骗你,是不会跟你说真名字的。你报警了,到头来还是一件无头公案。” 傅华说:“爸,我就这么放手我不甘心啊。” 赵凯说:“你是不是非要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才甘心,我跟你说:“”王龙这边还是小把戏,顶多骗你点钱了事,如果再把刘康惹出来,还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事情呢?行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不准再查下去。” 傅华说:“好吧,我不查了就是。” 赵凯看了看傅华,他知道傅华虽然答应,可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便说:“我跟你说,傅华,如果我再发现你阳奉阴违,别说我不认你这个女婿。” 赵凯的话说的很坚决,傅华虽然不满意,可也无可奈何,只好叹了一口气,说:“好的,我再也不查了。” 赵凯说:“行了,你回去吧。” 傅华离开了赵凯的办公室,心情越发郁闷,虽然赵凯也是为了他好,可是不能解开心中这个疙瘩,放任刘康逍遥法外,他心里总是不痛快。 傅华看着车茫然的往回走,下一步要怎么办?就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不觉就把车开到了晓菲的四合院,傅华刚要下车,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来这个地方的。 自那次傅华跟晓菲在情难自禁的情况之下越轨,虽然晓菲说不想让傅华有什么精神负担,可是这可不是晓菲能够说了算的。这种行为完全逾越了傅华从小受过教育的约束,让他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是在犯罪。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覆水难收,傅华也不敢主动跟赵婷承认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就成了压在傅华心头的一块大石,,压得他透不过起来。 因此在深自反省之后,傅华越发感觉自己不应该在去见晓菲,他也不敢去面对晓菲,总觉得自己对赵婷是辜负,对晓菲也是辜负。于是,傅华选择了一个男人在此刻通常会做的事情,那就是逃避,他像懦夫一样不去想这件事情,不去见晓菲,也不主动给晓菲打电话。 晓菲不知道是明白傅华这种心境,还是不想给他压力,在傅华避不见面这段时间之内,她也是一个电话没打过来,生像当初激情那一幕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这一切真的能够像没发生过一样消失吗?显然是不能,因此在傅华无意识之间,他再次来到了这个四合院门前。 上次已经发生过这样一次的事情了,傅华明白自己心中还是有晓菲的位置的,他还是很想跟晓菲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互斗嘴舌,那种精神上的越快是成天呆在家中无所事事的赵婷所不能给予他的。 但这也不是说傅华就觉得赵婷不好,赵婷爱他爱得死心塌地,虽然某些方面不尽完美,可是在傅华心中的位置也是很重,由于婚姻的关系,赵婷的位置比晓菲甚至更加重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傅华当初对赵婷庄重许下的承诺,这一个承诺他要守一辈子的。 傅华心中对晓菲就不得不说遗憾了,他开始调转车头,要离开四合院。 恰在此时,后面上来一辆车,四合院的胡同本来就窄,傅华和来车一下子错不开,只好停止调转车头,打直方向,把车往前提了一下,好给后车腾出位置来。 后车开到了四合院的门口,晓菲从车上下来,就站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看着傅华的车,傅华呆住了,这种状况下,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傅华知道不能这样一句招呼不打就离开,只好停下了车,笑着说:“我原本看你的车不在,知道你不在里面,就想等改天再来。” 晓菲笑着看看傅华,说:“我这不是来了吗,进去吧。” 傅华不好再说什么,硬着头皮跟着晓菲走了进去。 服务员看到傅华,笑着说:“傅主任可是有些日子没过来了?”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最近工作忙了一点。” 还有一帮人马 服务员扁了扁嘴,说:“总不成忙到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吧?” 傅华被噎了一下,只好干笑着跟着晓菲进了厢房坐了下来。服务员进来倒了茶,就退了出来。 傅华想对自己这段时间没来跟晓菲解释一下,可是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跟晓菲一起出轨之后,马上就闪人,好长时间连个电话都没有,不知道晓菲在心中要怎么恨他了。事情是两个人坐下的,傅华真是没有理由把晓菲放在一边不闻不问的。 傅华只好看了看晓菲,说:“晓菲,你最近好吗?” 晓菲脸上没有丝毫的幽怨,而是溢满了笑容,她说:“你说我好不好?我很好啊。” 傅华以为晓菲是在说反话,便低下了头,说:“晓菲,你知道的,我……” 晓菲打断了傅华的话,说:“傅华,你不用跟我这个样子,你并不亏欠我什么,再说我也是真的很好,倒是你,这么段时间没见,感觉憔悴了很多。是不是心里的关很难过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感觉自己还是差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一点,他就是没这个女子豁达开朗。他到不是为了这个憔悴的,他显得憔悴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昨晚并没有睡好,加上刚才又被赵凯训斥了一番,心情十分沮丧,可是这一时半会跟晓菲很难解释清楚,而且就算解释了,不但不会让晓菲好过,反而会让晓菲难过,还不如索性不解释。 “好啦,傻瓜,我不想你把这件事情弄得这么沉重,知道吗?我现在什么都挺好的,就是有些时候挺想你的。”说着晓菲伸手出来,拢住了傅华的脖子,探头就亲住了傅华嘴唇。 理智再次回到了傅华的头脑中,他轻轻地推开了晓菲,说:“晓菲,我们不应该再这样的。” 晓菲有趣的看着傅华,说:“傻瓜,你再次出现在这里,我还以为你想通了呢。看来你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人总是要有责任感的。” 晓菲也苦笑了一下,傅华如果是一个没责任感的花花公子,她是不会喜欢他的,可是反过来这种责任感反过来却成了他们之间关系进一步发展的障碍。 晓菲知道这个结是在傅华心里,是傅华几十年来所有的经历形成的,想要打开,除非傅华自己想通了,她是无能为力的。 这一切就要随缘了,幸好自己已经得到过了,因此也就无需苦缠下去,随缘就好了。 晓菲笑笑说:“好啦,傅华,我又没逼着你做什么,不要老是苦着脸了。” 傅华笑了,说:“晓菲,你还是要比我强一点,你就看得比我开。” 晓菲笑笑,说:“傻瓜,我比你看得开是因为我不是夹在中间要做出抉择的那个人,不要老说这些了,你最近还好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很不好,现在才发现在很多事情面前,我根本就是束手无策。以前我觉得只要我有恒心,没什么事情我是做不到的,现在才发现我个人的力量实在很渺小,一点小事我都做不好?” 晓菲笑笑,说:“怎么这么沮丧啊,工作上遇到麻烦了?什么事啊,说来听听。” 傅华说:“不是工作上的啦,你还记得我上次出车祸吗?” 晓菲说:“当然记得了,那一次差点吓得我半死,这一次由于那一次有关吗?” 傅华说:“有关……” 傅华昨晚自己被王龙耍了一道的事情讲给了晓菲听,晓菲听完,花容失色,不满的说道:“傅华啊,你怎么这么冒失啊?这真要出点什么事情,大半夜的连个救你的人都没有。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也不找个人呢照应着些。” 傅华叹了口气,说:“我现在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欠缺考虑。” 晓菲说:“你这十万块钱的窟窿补得上吗?要不要我给你拿十万块先填上?” 傅华有些感动,伸手轻抚着晓菲的面庞,说:“钱不是问题了,不需要从你这拿。晓菲,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可是我却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晓菲笑笑说:“不要这个样子了,我们相互喜欢可不是为了要害对方痛苦的。我也不要求什么,只要能常看到你就好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这算做的什么事啊。” 晓菲说:“你又来了,说好不说我们之间的事情的。诶,傅华,我觉得案子的事情你收手吧,太危险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就是不收手,案子我也查不下去了,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 晓菲笑笑说:“傅华,其实有些时候你应该多跟我学习一下,要豁达一点,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就先放下,老放在心上你会很痛苦的。” 傅华笑笑,说:“晓菲,这就是你比我高明的地方,我就是无法做到这一点。” 晓菲笑着刮了傅华鼻子一下,说:“要不说你是个傻瓜呢。” 海川,西岭宾馆,刘康在办公室接到了北京的电话,电话是他手下老王打来的。老王是小田背叛刘康之后,刘康提拔出来接替小田的。 老王说:“刘董啊,有个情况需要跟你汇报一下。你不是让我们留意海川驻京办的主任傅华吗?昨晚有一个很特别的情况。” 刘康紧张了起来,自从小田和傅华一起被撞下山坡之后,刘康对傅华的动向就很关注,他知道傅华肯定更加恨自己,必然会在背后想尽一切办法来对付自己,因此他让老王多注意傅华的行踪,发现什么及时汇报。 刘康问道:“什么情况啊?” 老王说:“是这样,昨晚半夜时候,傅华突然离开家,去了天萌酒吧,到了那不一会就和一个人一起上了傅华的车,在车里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就见那个人就下了车,逃走了。” 刘康说:“你们就没凑上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老王说:“没有,当时已是午夜,街上基本上都没有行人了,我们如果凑得太近,肯定会被傅华发现的。” 刘康说:“那你们注没注意到那个上了傅华车的人长什么样子?” 老王说:“没看得很清楚,只是远远地看到那个人脸上好像有一块刀疤,似乎在鬓角那块。” 老王这班人马原来跟小田那班人马并无太多交集,因此他并不认识刀疤脸。 刘康惊叫了一声,说:“刀疤脸?” 老王说:“刘董认识这个人?” 刘康说:“是不是年纪不大,看上去很凶狠的一个人?” 老王说:“好像是。” 刘康说:“那就是了,他肯定是小田的朋友刀疤脸,是小田的一个铁哥们,小田曾经带他见过我。这傅华还真是能折腾,竟然能够把他挖出来。不用说了,傅华找刀疤脸肯定是想寻找小田遗留下来的东西。” 老王说:“刘董是在说傅华找这个刀疤脸是想从他那里拿到小田留下来的光碟?” 刘康说:“我估计很可能是,这个傅华还真是聪明啊,竟然能想到小田可能还留有备份,我都忽视了这一点。” 刘康说到这里,心里对傅华也是很佩服,两人虽然没有正式见过面,可是彼此算是针锋相对的对手,暗地里几个回合的博弈下来,刘康真是有棋逢对手的感觉。 可惜两人除了开始吴雯曾借助刘康帮助过傅华之外,其他时候几乎一直是站在对立面上,否则刘康还真是想好好跟傅华结交一下,心底里傅华的个性和能力他都是很欣赏的。 但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这样一个机会,他们可能天生就是要做对手的。 刘康当然不能坐视傅华从刀疤脸那里拿到光碟,便接着问道:“老王,你们注意到刀疤脸交了什么给傅华了吗?” 老王说:“这个倒没看清楚,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很诡异了。” 刘康诧异的问道:“诡异,怎么诡异了?” 老王说:“好像是刀疤脸跟傅华谈僵了,他下车的时候是用刀指着傅华的,还好像抢走了傅华什么东西,所以他下了车是逃跑的。” 刘康愣了一下,他是老江湖了,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来龙去脉,他说:“那肯定是刀疤脸并没有能够让傅华满意的东西,傅华可能是想用钱来买这件东西,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刀疤脸最后抢走的肯定是傅华的钱。” 老王说:“哦,是这样啊。不过刘董,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我们本来想跟上去看看刀疤脸究竟做了什么,可是没想到刀疤脸跑出一段距离之后,依然被两辆车给逼停了下来,上面下来几名大汉,将刀疤脸给抓走了。” 什么,还有一帮人在盯着傅华和刀疤脸?刘康本来已经放下来的心再次悬了起来,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老王说:“对啊,刘董,这就是这件事情最诡异的地方,我们一开始根本就没注意到还有一帮人马在一旁监视着。” 刘康急切的问道:“知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啊?你们没跟上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吃饭的机会很多 刘康急切的问道:“知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啊?你们没跟上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老王说:“我们开始本来是想跟上去的,可是这帮人似乎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他们抓走了刀疤脸之后,一辆车带着刀疤脸开走了,另一辆车就留在现场,盯着我们的车不放,当时我们车上只有两个弟兄,势单力孤,不敢贸然行动,只好先撤了。” 这两辆车背后肯定有高人啊,有组织有作战调度,刘康这下子真正紧张了起来,他本来以为自己是螳螂捕蝉的螳螂,没想到自己身后还有一双眼睛,还有一只等着吃自己的黄雀。 刘康后背有些发紧,原来真正可怕的对手在自己身后呢。 刘康问道:“那你们看到对方的车号没有?” 老王说:“对方的车号是蒙着的,根本就看不清楚。” 刘康说:“那对方的那些人看上去像不像警察?” 老王说:“不像,对方看上去似乎也是一些社会上的人,根本就不像警察。” 刘康多少松了口气,虽然他不知道背后这帮人马是什么来历,又有什么目的,但能够判断出不是警方的人,就还可能有挽回的机会,如果是警方的人顺藤摸瓜摸到刀疤脸,那自己离完蛋真是不远了。 不过即使不是警方的人,刘康也不敢掉以轻心,不管怎么样,这帮人肯定是来意不善的,只能是对手而非朋友。 刘康说:“老王,马上调动你收下所有的人马,一定要把这帮人的来路搞清楚,同时帮我跟朋友们传下话去,谁能提供这帮人的消息,我重重有赏。” 老王说:“我明白,我马上就去做。” 但是令刘康意外地的是,他即使动员了所能动用的黑白两道所有的力量,也没能打探出这帮人的来路。白道上的朋友跟刘康说的是,查不到那晚上还有警方或者其他公检法部门有过什么行动;而黑道上的朋友则说,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帮人。这黑白两道上的消息综合起来,就好像这帮人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刘康有些傻眼了,难道这帮人来无影去无踪吗?还是北京最近崛起了什么新兴的力量了? 越是查不到,刘康就越是心中没底,他不能放任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像他这种人,做过很多违法的事情,是不可以在背后留着这样一个对手的。 找不到这帮人的来路,刘康就让老王把刀疤脸给找出来,想要设法控制住刀疤脸或者从刀疤脸那里摸到那帮人的来路。 但是刘康再次失望了,刀疤脸自那晚被那帮人抓了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不但不到天萌酒吧去了,找到他家里,他家里的人也说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了,不知道去哪里鬼混去了。因为刀疤脸常会一段时间不知道去向,因此他的家人对他的失踪并没在意,也没有报警。 刘康估计刀疤脸要不就是还被那帮人马控制着,要不就是抢了傅华的钱,怕傅华报警而躲出去避风了。 刘康也曾怀疑这一切是傅华在搞鬼,可是在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刘康打消了这个怀疑,傅华再也没有做什么继续调查的行为了,他变得本分起来了,除了上下班,基本上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刘康知道完蛋了,这不知来路的对手似乎什么都布置得滴水不漏,就等找出自己的罩门,然后再给自己致命的一击。虽然现在看上去很平静,似乎没什么危险,实际上却已是危机四伏了。 人为刀砧,我为鱼肉,这种感觉可是不好受,刘康睡觉都睡不安稳了,他明白自己已经走入了背运中了,自从吴雯出事之后,他就开始有这种走背运的感觉了,其后徐正得马上风猝死不过是这种背运的延续,而今遇到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对手,可能他这一生最大的背运了。 刘康在社会上纵横了大半辈子,他能屹立不倒这么多年,还能赚的这么多的财富,自然是有他过人之处,最主要的是他很知机,知道什么时候能硬做,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韬晦,他自然不甘心就这么任人宰割,他开始庆幸自己见机得早,早就准备好了移民海外。现在他的投资移民已经办的七七八八了,现在要赶紧打电话给自己的移民律师,加快进度,赶紧把移民手续办完。只要自己的移民手续办完,他就可以想办法赶紧结束国内的业务,尽快移居到国外去。到那个时候,自己就是外国公民了,就算有人抓到了什么把柄,也是不能拿自己怎么办的。 庆幸之余,刘康也有些心酸,老了老了,竟然要流落到异国他乡去,这个滋味还真是不太好受。 谈红打来电话,说:“傅主任,不会是让蓝龙虾吓得不敢来了吧?” 傅华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几天因为王龙的事情心烦,把一些该处理的事情都给搁置了,连忙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谈经理,我手头最近的事情太多,一忙就把你这边给忘了。” 谈红不高兴的说:“没你这样的吧,求到我们的时候,你看你那个急啊,恨不得让我们立马就能给你们抓来一家公司,好拯救你们的海川重机。现在我们给你们找来了公司了,可你们却不紧不慢起来,怎么,还等我们证券公司来求你啊?” 傅华连忙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最近真的忙糊涂了。对不起。” 谈红说:“光会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的做法实在太气人了,不是潘总交代的事情,我才懒得理你呢。” 傅华心说这家伙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不就是这几天没跟她联系吗,至于这个样子吗?还是她想吃蓝龙虾想疯了,自己没有尽快安排惹恼了她。不过眼下他是求人办事,不得不低头,便说:“改天我再专程去给谈经理道歉,今天你找我是有什么指示吗?” 谈红说:“专程道歉就不必要了,你准备准备,下午利得集团要过来人,他们想跟你们接触一下。下午三点过来吧。” 傅华说:“好,好,我马上准备,谢谢了。” 谈红连一句不用客气都没说,就扣了电话。 傅华心里这个别扭啊,心说这是什么人啊,不就求他办一点事情吗,至于这么拿乔吗? 气归气,傅华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被王龙这件事情弄得无心工作,多少有些理亏,因此赶紧找出来海川重机的资料熟悉了一遍,以便下午跟利得集团好谈海川重机的情况。 下午傅华去了顶峰证券,他早到了十五分钟,谈红正在办公室看文件,见了傅华,只是示意傅华自己坐,她就不再理傅华,低头继续看她的文件。 傅华心中又气又好笑,只好坐在那里等着。 利得集团的来人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傅华足足在那干坐了四十五分钟,真是又气又闷。 利得集团来了两个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戴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介绍说利得集团的副总经理,叫孙健。另一个人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是孙健的助理,叫杨阳。 相互介绍完了,孙健对谈红说:“真是抱歉啊,谈经理,路上堵车,来晚了。” 谈红有些不高兴的说:“堵车也先打个电话来嘛,人家海川驻京办的傅主任可是已经等了你将近一个小时了。大家都很忙的,你这么浪费我们的时间可是真不应该。” 傅华没想到谈红摆给利得集团那边的人也是一副臭面孔,开始觉得好笑起来,原来这个女人就是这么副臭脾气,她发作自己倒不是完全针对自己。 孙健没想到谈红会这么说,脸上便有些尴尬,不过他终究是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人,化解这种尴尬还是很有经验的。 孙健笑着对傅华说:“原来傅主任早就到了,害你等这么长时间,真是对不起啊。” 傅华自然不敢像谈红那样给孙健脸色看,他还想让利得集团接下海川重机这个盘子呢,便笑了笑说:“孙总客气了,我也没等多长时间。” 谈红还是没好气的样子,说:“好了,已经耽搁这么长时间了了,我们就赶紧开始吧。我下面还有个会议等着要开呢。” 傅华和孙健相视了一眼,傅华笑笑说:“既然谈经理着急,我们就赶紧开始吧。” 傅华就开始介绍海川重机的情况,讲完情况之后,又谈了海川市目前的想法。虽然孙健也介绍了利得集团的情况,以及他们对海川重机重组的设想。 双方都做了记录,他们都不是能做决定的人,都需要回去跟相关领导汇报。 谈完之后,孙健带着杨阳就要告辞离开。傅华想留他们一起吃顿饭,孙健说他们接下来还有安排,改天吧,反正日后要打交道的时间还长,吃饭的机会很多。 傅华就不好再挽留,和谈红一起将孙建两人送走了。送走了孙健,傅华就向谈红告辞,他一方面不想看谈红的脸色,另一方面谈红也说她下面有会议安排,再耽搁下去也有些不识趣。 已经是豪门的生活了 谈红看了看傅华,说:“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傅华笑笑说:“谈经理下面不是有会吗?我就不耽搁你了。” 谈红冷笑的看了傅华一眼,说:“傅主任,你不会把我说的每句话都当真吧?”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下面没有会议吗?” 谈红说:“当然没有了,我只是气不过那个孙健来晚了,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他们利得集团又不是救世主。” 傅华笑了,说:“人家不是跟你道过歉了吗?” 谈红说:“他那种道歉根本上就没一点诚意。” 傅华看了看谈红,说:“谈经理啊,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就不怕惹恼了孙健,我们这单生意黄了?” 谈红说:“他们如果真的想跟你们合作,我态度再不好,他们也是会跟你合作的;反之他们如果不想跟你们合作,我就是跟他跪下来,他也是不会跟你们合作的。这里面关键的不是我的态度,而是他们是否有利可图。”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觉得你不够尊重对方的话,就算合作了,也会很别扭。” 谈红笑了,说:“你是在担心我害你们合作不成是吧?” 傅华说:“是有点。” 谈红看了一眼傅华,说:“你不会这么幼稚吧?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个孙健实际上是故意要晚到的?他如果尊重你们,也会跟你一样提早到的。商业会面当中,准时到是一个基本礼仪,我们约的时间又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堵什么车啊,根本上他就是觉得利得集团比你们海川重机要高一等,他想在心理上压你们一头,争取在日后谈判中的优势地位。” 傅华笑了,说:“他不会想的这么复杂吧?” 谈红摇了摇头,说:“你太真是太相信别人了。不过有一点你放心了,我们跟利得集团的老总重点推荐过你们的海川重机,我想起码孙健不敢就因为我慢待了他就从中作梗。” 傅华看了谈红一眼,心说这家伙原来心中是有了底气,才敢这么对待孙健的,他心里不由得也在佩服谈红,年纪这么轻,却能做什么都进退有据,这还真是一个厉害角色。 傅华笑笑说:“那真要谢谢谈经理了。” 谈红说:“不要空口感谢了,今晚如果你没有什么行程安排,就留下来兑现你原来的承诺吧。” 傅华笑了,说:“原来谈经理还在想着你的蓝龙虾啊?” 谈红说:“废话,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事情,一顿蓝龙虾怎么说也值了。就趁今天你在这里赶紧兑现吧,否则还不知道你又会多长时间不露面了。” 傅华原本就准备今天会面结束之后,请利得集团的来人吃饭的,因此晚上并没有做什么安排,便点了点头,说:“好好,我今晚一定请谈经理吃蓝龙虾,省的谈经理牵肠挂肚的。” 谈红说:“上来坐吧,我还有些与这一次重组的事情要跟你们谈。” 傅华就跟谈红上去她的办公室,谈红又跟傅华谈了一些海川重机重组要注意的事宜。大体谈完之后,谈红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傅主任,这一次重组一旦启动,对你来说将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傅华愣了一下,说:“这不过是我的本职工作而已。” 谈红笑了,说:“别装了,别告诉我你不清楚股市上内幕消息的含金量。 傅华当然知道掌握了股市上内幕消息意味着什么,掌握了一个股票内幕消息的人就可以基本掌握下一步这个股票的走势,也就可以根据这个基本走势来做一些投资操作,从而从中牟取暴利。” 傅华感觉自己受了侮辱,谈红根本就是在说他会在这次重组中谋取自己的利益,他看了看谈红,说:“谈经理,你太小瞧我傅华了,我要赚钱也是要赚的正规,这种横财我还真是没兴趣。” 谈红笑着看着傅华,说:“真有意思啊,傅主任,你看你这一身行头,名表,名牌休闲装,还开着名车,可别跟我说这都是你自己努力赚来的。” 傅华笑了,说:“原来是我这一身行头让谈经理误会了,你说对了,这些还真不是我自己努力赚来的。不过,这也不是歪道上来的,我比较幸运的是,我去了一个好老婆,我老婆是通汇集团赵凯的千金,这下可以解释的过去了吧?” 谈红看了看傅华,笑着说:“原来是通汇集团的驸马爷啊,失敬了。” 傅华感觉谈红说这话腔调怪怪的,心里就很不舒服,说:“我知道谈经理的意思,你是在说我吃软饭就是了。” 谈红笑笑,说:“这你可就误会我了,我觉得婚姻是一种因缘际会,你能找到这样一个好老婆,也是你的运气,能上吃软饭也是一种福气啊。好啦,我跟你说你掌握内幕消息倒不是说你一定要怎么怎么样,一个重组案不可能一趋而就,时间会很漫长,这里面会牵涉到很多人,很多部门,知情者众多,肯定会有人从中浑水摸鱼的。因此这是防不胜防的,我跟你说的意思是,你如果真想从中谋取什么利益,我们也不反对,只是处事小心一点,不要太过张扬,我们可不希望影响了我们的重组操作。” 傅华看了看谈红,说:“你们想要炒作海川重机?” 谈红看了看傅华,说:“当然了,在重组过程中需要很多操作的,可不是简单的把你们和利得集团捏合在一起就行了。利得集团要进入海川重机也是需要一个合适的价位,合适的切入点才行。不过,我们会在法定范围内操作,这一点就请你不要多想了。” 傅华说:“希望你们遵守相关的法律规定。至于我,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利用掌握的内幕消息为自己牟利的。” 谈红笑了,说:“你真的不用跟我们保证什么,我也不会拿你的保证当回事情,多少人表面上跟我们说得好好的,背地里还不是照样做小动作?现在就这种社会,我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损及我们的利益就好了。” 傅华笑笑说:“你想不相信我都是不会做的,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去吃你的蓝龙虾了?” 谈红笑了,说:“好哇,我收拾一下就出发。” 傅华并没有去过蓝韵吧,进门之后,饶是他进过很多豪华的酒店,还是感到了一丝震撼,餐厅门口,一座来运自布列塔尼群岛的蓝色龙虾雕塑,栩栩如生且充满幽默感;餐厅内,在落地玻璃窗的反射下,从天花悬垂而下的蓝色水晶天幕发出柔和的光芒,营造出梦幻般的效果,整个空间仿佛晴朗夜空,星光灿烂,客人漂浮在的海面上。餐厅主色调是蓝色,餐厅内十分的宁静,倒是很贴切蓝韵的主题。 这确实是一家令人心动的餐厅,傅华看着谈红,笑着说:“难怪谈经理这么想来吃龙虾,这里果然是品味非凡。” 谈红笑了,说:“我这一次可要狠狠地宰你一刀,你的钱包带着吧?” 傅华笑了,说:“放心吧,我玩不出偷溜那一招。” 谈红就笑着说:“那就好。” 谈红就帮傅华点了餐,开了一瓶霞多丽红酒。 开胃菜就很令人惊喜,蔬菜汁加盛在青柠檬中的生蚝配以带来爆炸口感的跳跳糖,这种感觉清新,跳跃,让人充分体会到厨师充满创意的灵感。主材菜自然是美味绝伦的蓝龙虾,龙虾摆在盘中就像一份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几乎让人无法动刀叉。 谈红吃着龙虾,笑着说:“你知道最早这个龙虾是给谁吃的吗?” 傅华笑着说:“不是很清楚,逃不掉是给王公贵族们吃的。” 谈红笑着说:“你这么说就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了。其实最早在法国,蓝龙虾是给身份低贱的仆人吃的,甚至有法律规定,一周不能给仆人吃两次蓝龙虾,否则就会被视为虐待。”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种虐待我倒愿意多受一点。” 谈红笑着说:“呵呵,谁不愿意啊。” 傅华笑着说:“看来谈经理真是很懂得吃啊。” 谈红说:“人辛苦赚钱干什么,还不是为了享受的好一点?” 傅华说:“那倒也是。” 谈红笑着看着傅华,说:“诶,傅主任,我想请问你一下,嫁进豪门是一种什么感觉啊?是不是特别惬意啊?” 傅华笑了起来:“其实也很平常,不过用的享受的比一般人可能好一点。其实这一点对谈经理似乎意义不大,不是别的,这蓝韵吧我还是第一次来,而谈经理却已经很熟悉了,你这享受的已经是豪门的生活了。” 傅华在第二天把情况跟金达作了汇报,金达听完情况十分高兴,笑着说:“不错啊,傅华,这家利得集团很符合我们的要求,可以带回来让他们实地看一看。” 一定中标 从孙健那里反馈回来的信息也很正面,利得集团愿意按照海川方面设想的进行重组。 于是,傅华便带着利得集团的孙健和谈红去了海川,他们是要实地看一看海川重机的情况,从而实际性的启动重组谈判。 到了海川,市政府方面安排李涛出面接待孙健和谈红,先安排他们在海川大酒店住下了。 傅华也跟孙健和谈红一起住在了海川大酒店,他的家现在已经按在了北京,海川实际上已经没有了他的住处了。 傅华刚进了房间,就接到了伍弈的电话,伍弈笑着说:“老弟啊。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傅华笑着说:“我这次是带人来考察的,忙完马上就回去了,所以就没跟伍董打招呼。” 伍弈说:“这可是不应该啊,你就算是忙,也不该不跟这些人见个面吧?出来,出来,老哥我请你喝酒。” 傅华就笑着答应了,一会儿,伍弈赶来带着傅华找了一家野菜馆喝酒。 坐定之后,伍弈笑着说:“这家野菜馆是新开不久的,所有的菜色全部是来自山上,对身体很有好处的。” 傅华笑着说:“伍董开始注重养生了?” 伍弈笑着摇了摇头,说:“老弟啊,这人有些时候真是不服不行,这上了年纪之后,腿啊脚啊都不好用了,不注意都不行啊。” 傅华笑笑说:“这人最重要的是健康,注意养生也是一个好事。” 伍弈笑着说:“对,对,健康是最重要的。” 伍弈就点了些山鸡野兔黄精之类的野味,开了一瓶本地的海川醇白酒。 傅华笑着说:“伍董,你的山祥地产开业,我还没给你道贺呢,这一杯我先敬你吧,祝你财源广进。” 伍弈笑了,说:“老弟真是太客气了,谢谢啦。” 两人碰了一下杯,将杯中酒给干掉了。 伍弈说:“要说这次开业,金达市长还真是给面子,亲临现场给我揭牌,这都是老弟你的面子啊。” 傅华笑了笑,说:“话不能这么说,金达市长亲自给你揭牌,那一方面是金市长对民营企业的支持,另一方面也是给伍董面子,这与我无关的。” 伍弈笑了,说:“老弟不要谦虚了,金达市长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是不知道,他上任以来,给谁揭过牌啊?他能来山祥地产揭牌,那完全是看在你跟我是朋友的份上的。老弟啊,这点我这个做哥哥的还真是服你了,你能在金达最困难的时候跟他结交,这份友情真是弥足珍贵啊。” 傅华笑笑,说:“行了,伍董,你不用把功劳都栽倒我身上来。说说你的山祥地产吧,现在业务开展的怎么样?” 伍弈笑着说:“山祥地产是一家刚起步的公司,目前还谈不上什么业务开展。” 傅华笑了起来,说:“伍董啊,你怎么在我面前也藏着掖着的,你如果没有大展拳脚的企图,又怎么能开这家公司啊。说吧,你准备想怎么让山祥地产一鸣惊人?” 伍弈笑了,说:“老弟还真是知道我,我这个人即使做不到一鸣惊人,也是不甘于平庸的,我最近倒还真是在筹划怎么让我的山祥地产在海川市闪亮登场呢。” 傅华笑着说:“看来伍董似乎已经胸有成竹了?” 伍弈笑笑说:“也就是在老弟面前我才这么说,最近市里面把仙龙地块放出来了,你知道仙龙那块地吧?” 傅华说:“我当然知道了,那块地正好位于市中心,紧邻学校和公园,环境十分优美,目前可能是市中心最后一块可供开发的大地块了。” 伍弈笑着说:“确实是,这应该是目前海川的地王了,老弟啊,跟你说:“”我这一次准备要把这个地王收入囊中。” 傅华看了看伍弈,说:“伍董啊,那块地的开发成本可是很高啊。” 伍弈笑了,说:“岂止是开发成本很高,还有竞争激烈呢,市里面的几家像样的地产公司,你像天和房地产公司、海盛置业……等,都有意拿这块地。” 傅华说:“那你是不是慎重考虑一下,山祥地产终究是一家新建的公司,骤然加入这么激烈的竞争中,怕并不是一件好事。” 伍弈笑了,说:“怕什么,我的山祥地产现在有上市公司山祥矿业在后面支撑着,资金不成问题的。这一次我就是想玩一把强龙过江,一举树立山祥地产在海川地产界的地位。老弟啊,你想啊,地王啊,又被一个新建还没有什么名头的地产公司拿下了,这是多么轰动的新闻啊,这等于为山祥地产做了多么大的一个广告啊。” 傅华看了看伍弈兴奋地脸,笑了笑说:“伍董啊,可能是我比较保守吧,我倒是觉得一个新入行的公司稳扎稳打比较好。” 伍弈笑着摇了摇头,说:“老弟啊,你这个观点落伍了,稳扎稳打如何能实现一个企业的跳跃性发展呢?你还记得我们当初想把山祥矿业弄上市的情况吗?当时你和我都觉得能从山祥矿业上市中弄到几千万就很满足了,再多就不敢想了。可是后来呢,后来我们从香港股市上拿到了那么多钱。” 傅华笑笑说:“伍董啊,那是资本操作,而目前是从事实业,这根本就是两回事。” 伍弈笑着说:“我也知道是两回事,可是有些观点还应该是一致的。” 傅华笑着看了看伍弈,说:“看来伍董是志在必得了。” 伍弈点了点头,说:“当然,我想山祥地产也配得上得到这块地。” 傅华说:“那我就祝伍董马到成功了。” 伍弈笑笑,说:“那就借老弟吉言了。” 第二天,李涛来酒店接了傅华、孙健、谈红等人去海川重机,实地看看工厂。 在看的过程中,谈红和傅华走到了一起,谈红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你真不够意思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了?” 谈红说:“昨晚一个人跑出去干什么啦?” 傅华笑着说:“昨晚一个朋友找我喝酒聊天,怎么,谈经理找过我?” 谈红点了点头,说:“昨晚我想既然到了傅主任的家乡了,总要给傅主任一个尽地主之谊的机会吧,就过去你的房间,想要问你要带我到哪里去玩,结果你却自私的一个人跑出去玩了。” 傅华笑了,说:“原本是安排你和孙副总休息的,我就想偷空会会朋友,没想到你会找我的。” 谈红说:“那还是你这个主人不称职,没有想我们这些来做客的人所想。” 傅华笑着说:“那行,等你们实地考察完了,谈经理想去看什么,我就陪你去看什么。” 谈红笑了,说:“那就说定了。” 同一时间,伍弈正在山祥地产办公,郑胜突然来了。 伍弈笑着跟郑胜握手,说:“郑总,大驾光临有什么指示吗?” 郑胜笑着说:“我可不敢指示伍董啊,伍董弄起了这个地方我还从来没来看过,就想过来看看。” 伍弈笑笑说:“房地产行业郑总是前辈,看完我这个地方可要给我点意见啊。” 郑胜笑着说:“伍董啊,不要这么谦虚了,你们山祥矿业实力雄厚,想要玩转地产业还不是小菜一碟?” 伍弈说:“隔行如隔山,我原来是做矿业,房地产还是个新手,还需要郑总多拉吧兄弟一把啊。” 郑胜笑着说:“伍董真是会说话,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大家互相照应着吃碗饭而已。” 伍弈笑着说:“那是,什么行业也是需要互相照应着的。” 郑胜说:“说到照应,我正好有事想要跟伍董打个商量。” 伍弈笑笑,说:“我就知道郑总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帮忙的,一定帮忙。” 郑胜说:“是这样的,我听说伍董有意参与仙龙地块的竞拍?” 伍弈点了点头,说:“郑总真是消息灵通啊,我是想拿下这个地块。怎么,郑总也有这个意思?” 郑胜说:“实话说,我也很看好这个地块。所以想过来跟伍董打个商量,你看能不能把这块地让给兄弟我呢?” 伍弈没想到郑胜会这么直截了当的提出要求来,就有些不高兴了,心说你他妈算老几啊,我凭什么让给你啊? 伍弈看了看郑胜,说:“为什么啊,既然是大家一起竞拍,怎么就不能凭实力公平竞争呢?” 郑胜笑了起来,说:“看来伍董还真是不很懂房地产这里面的行道,还是一开始我说的,这里面是需要大家互相照应着吃饭的。” 伍弈说:“那郑总想要怎么做呢?” 郑胜笑笑说:“其实很简单了,这一次伍董就让兄弟一把,兄弟如果中标,自然会奉上伍董该得的一份好处。” 伍弈说:“就算我让了,那郑总怎么就能保证你一定中标呢?” 郑胜说:“那就更简单了,其他参与竞标的公司我已经打好了招呼了,只要伍董肯让,我一定中标。” 伍弈惊讶地问道:“天和房地产那边也答应你了?” 半信半疑 郑胜摇了摇头,说:“丁江那个老家伙倔强得很,不过他的实力有限,资金最近又被其他几个项目给拖住了,我想他到了一定价位就会知难而退的。” 伍弈便明白郑胜这是想要串通他围标了,围标是在土地招标过程中,一家投标单位为增大中标几率,邀请其他施工企业“陪标”,以增大自己的中标几率,或几家投标单位互相联合,形成较为稳定的“串标同盟”,轮流坐庄,以达到排挤其它投标人,控制中标价格和中标结果的目的,然后按照事先约定分利,或个别单位同时以若干家投标单位投标,表面上是几家单位在参加投标,实际是一家在背后操纵的违法行为。 伍弈倒没高尚到不肯同流合污的地步,不过这个仙龙地块他是寄托了很多想法的,志在必得,因此郑胜提出要让他让,就有点让他为难了。 伍弈笑了笑,说:“郑总啊,按说呢你既然提出来了,我似乎应该不再跟你争了。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山祥地产刚进入这个行业,正想弄点动静好站稳脚跟,所以嘛,我怕是不能让你满意了。” 郑胜脸色变了一变,在这次竞标当中,他最担心的就是伍弈这边,伍弈也是最有实力能跟他争的,他知道伍弈初入这个行业,还不知道这个行业的深浅,如果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胡冲乱撞,肯定会打破他的如意算盘。 随着房地产开发热,市区的地块越来越成为稀缺的资源,而像仙龙地块这样即位于市中心,又这么大的,就更少了。这是一块肥肉,谁拿到了都是一个大发利市的好机会。因此郑胜对此也是志在必得的。同时,郑胜也明白自己的实力,他在海川地产界并不是最有钱的,想要凭实力拿到这块地,可能性也不大。 但是,目前的形势对郑胜并不利,徐正猝死,秦屯竞争市长失利,让郑胜失去了在政府中的依靠,新任市长金达目前的态度暧昧不清,让郑胜不敢贸然找上门去勾兑。偏偏这个伍弈因为傅华的缘故,跟金达关系密切,实力又雄厚,实在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为了能顺利拿到地,郑胜不得不出面来跟伍弈勾兑。 郑胜跟伍弈都是海川土著,彼此都知根知底,郑胜自然很了解伍弈这个人。伍弈的发家实际上跟郑胜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两人在海川的名声都不是很好,都牵涉了一些暴力和灰色。因此郑胜觉得他跟伍弈一定能很好的沟通的,这跟丁江不同,丁江本身就出身政府系统,一向是不屑与跟郑胜这类人打交道的。 却没想到伍弈上来就拒绝了,郑胜有点下不来台了,他笑了笑说:“伍董,兄弟我轻易不敢张着个嘴的,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伍弈也知道郑胜的根底,知道郑胜是靠什么起家的,不过他觉得郑胜的力量尚不足以让他害怕,便笑了笑说:“郑总啊,大家打开窗说亮话吧,现在谁都知道仙龙地块是海川的地王,拿到了肯定是能赚大钱的,将心比心,我想郑总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郑胜说:“可是我们两虎相争,得到好处的只有政府,我们又何必把那么多钱凭空的送给政府呢?” 伍弈笑了,说:“既然郑总不愿意多送钱给政府,也好办,郑总可以退出去嘛。” 郑胜有些恼火了,说:“伍董啊,你是不是觉得这块地已经是你的囊中物了?” 伍弈说:“那倒没有,不过我们都志在必得,也只有凭实力争胜负了。” 郑胜更加恼火了,说:“伍董啊,兄弟今天可是很友善的跑来跟你商量的,可是你这种态度却并不友善啊。” 伍弈说:“真是抱歉了,我对这块地可是已经有了很好的规划了,这样吧,郑总,这一次你就让让兄弟我,兄弟刚进房地产业,你抬抬手,给兄弟一块立足之地。下一次如果再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成全郑总。” 郑胜狠狠的看了一眼伍弈,说:“伍董啊,谁不知道市区再也没有这么好的地块了,看来你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我啊。” 伍弈说:“不好意思,这一次我真的不能让。” 郑胜说:“你行啊,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到时候就好好争一把,看看到底究竟是谁厉害。” 郑胜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伍弈在背后笑着说:“郑总慢走,不送了。” 郑胜头也没回,就走掉了。伍弈在背后看着郑胜气哼哼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暗生警惕,他知道郑胜跟自己基本上算是同类,为了达到目的是可以不择手段的,这一次自己打了他的回票,这家伙回去肯定是不能甘心的,自己还真是要小心防备他懂什么手脚。 伍弈有些不自信了起来,他马上就打了电话让公司的保安经理调集了两名精干的保安过来,跟在自己身边,防备郑胜对自己下黑手。 山祥地产的第一炮打不打得响,就在此一举,郑胜跑过来闹了这么一出,让伍弈的神经绷紧了起来,他不再以为单凭雄厚的资金就可以拿下这块地王,为了稳操胜券,他觉得真是有必要跟新任的市长金达沟通一下了 郑胜从山祥地产离开后,气哼哼的去了西岭宾馆,刘康看他那个样子,问道:“怎么了?” 郑胜说:“妈的,伍弈这个王八蛋,给他脸不要脸。” 刘康听郑胜这么说,知道与新机场项目无关,他现在已经在收缩阵线,自然不想再去招惹别的是非,也就懒得问郑胜和伍弈究竟是因为什么起冲突的。 郑胜见刘康连问都懒得问,有些不甘心,说:“刘董啊,这一次怕是你要支持我一下了。” 刘康笑了笑说:“郑总,你想要我支持你什么?” 郑胜说:“伍弈这个王八蛋敢这么对我,无非是他手里因为公司上市有了些钱,我知道刘董也是有雄厚的资金实力的,这一次我希望刘董能够从资金方面做我的后盾。” 刘康说:“你这是非要跟伍弈较个短长是吧?” 郑胜说:“是,这家伙闯进了房地产这个我的地盘,还想上来就压我一头,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刘康笑了,说:“郑总啊,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了你了,一方面我并没有多少闲置资金能够拿出来支持你,另一方面我很早就听老人说过,有一种生意千万做不得,那就是跟人斗气的生意。在斗气的过程中,双方都可能失去理智,都可能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除非必要,否则是不会轻易招惹对方的。” 郑胜看了看刘康,说:“刘董真的不支持我?” 刘康摇了摇头,说:“就算我有心,也是无力。我劝你还是算了吧,犯不着。” 郑胜说:“既然是这样,刘董在资金方面不能帮我就算了,我跟你借用一个人总可以吧?” 刘康笑笑说:“什么人啊?” 郑胜说:“当初吴雯还在的时候,曾经有一个人在深夜拜访过我,我想跟刘董借他用一下,让他照着拜访我的样子,也去拜访一下伍弈。” 郑胜本来是想让小田在深夜威胁他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的,可是实在是气不过伍弈对他的态度,刘康又不肯出钱支持他,只好旧事重提,想要小田出面去吓退伍弈。 殊不知小田早就魂归天国了,刘康自然无法把他召唤出来帮郑胜这个忙,刘康现在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愿意揽这个麻烦,索性装糊涂,便笑了笑说:“郑总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有过这样的事吗?” 郑胜笑了,说:“刘董啊,你别装了,那个人身手矫健,一看就是个高手,肯定是你的部下。” 刘康摇了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手下可没这样的人”。 郑胜脸沉了下来,说:“刘董,你这就不应该了,我们现在可是在一条船上的,我都不避讳把丑事讲出来给你听了,你还遮着掩着就不够意思了。” 刘康装糊涂到底,苦笑了一下说:“我真的不清楚你在说谁,我手下真的没有这种人。” 郑胜愣了一下,说:“难道那个人是吴雯手下的?” 刘康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吴雯这个人社会关系很复杂的,真是她的手下也不令人意外。” 郑胜怀疑的看了看刘康,难道这个老头并不想原来想得那么可怕?原来暗地里那帮人是帮吴雯而不是帮刘康的吗?这倒是很可能,因为刘康出现在海川已经很久了,郑胜却从来没见过他身边出现过有像那晚那个人一样的矫健身手的人。 郑胜半信半疑,但心中原来有的对刘康的畏惧却减少了很多,原来这个老头并不是那么可怕的。 既然这个老头并不是那么可怕,那很多事情可就需要重新评估了。 郑胜从刘康那里得不到帮助,就告辞离开,转身去了市委,找到了秦屯。 怎么会舍得离开 秦屯新近明白自己是被骗了一大笔钱,本来想整骗子一下把钱逼出来,结果反而是骗子棋高一着,让秦屯抓了他之后又不得不放了,这一大笔钱彻底没戏了,弄得秦屯这些日子一直萎靡不振,此刻看到郑胜,便有气无力的说:“郑总啊,找我有事?” 郑胜看了看秦屯,说:“秦副书记,你怎么像霜打了的茄子呢?最近泡妞泡多了?” 秦屯没好气的说:“你才泡妞泡多了,这里是市委,你瞎说什么?” 郑胜并不怕秦屯,冷笑了一声,说:“跟我装什么正经?你什么吊德行当我不知道吗?市委怎么了?市委的男人就不喜欢妞吗?他张林就不喜欢美女吗?靠,我看他见了漂亮的女人比谁都热情。” 秦屯不高兴的说:“老郑啊,你今天来是跟我叫板的是吧?” 郑胜说:“那倒没有了,只是你这个样子是怎么了?” 秦屯说:“我遇到一点烦心的事,与你无关的。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郑胜说:“有什么烦心事啊,一会儿跟我去山庄,我找几个漂亮妞好好陪陪你就好了。” 秦屯说:“你烦不烦啊,有事赶紧说事,没事滚蛋。” 郑胜说:“好了,我说,仙龙地块被放出来竞拍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秦屯说:“我知道,怎么你想拿?” 郑胜说:“是,那是块肥肉,谁不想拿啊?” 秦屯叹了口气,说:“你想拿我也帮不了你啊,你既然知道是肥肉,就应该知道就应该知道,争得人肯定很多。我最近的处境很尴尬,跟市政府那边的人说不上话。” 秦屯竞争市长宝座失败,在海川政坛隐然已经是金达的政敌,市政府方面很多人担心金达吃味,因此就有些疏远秦屯,因此这个时候秦屯如果出面帮郑胜打招呼,把握性并不大。最主要的是,从金达关注许先生那个案子上,秦屯引申出了金达想要整他的怀疑,现在张林和金达合作无间,秦屯在海川政坛上已经没有多少腾挪的空间,就更不想给金达什么把柄去抓,也就无意帮郑胜这个忙。 郑胜笑了,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不是为了这个找你的,我是想你帮我跟银行打个招呼,我好贷点款缴纳竞拍保证金。” 秦屯说:“是这个啊,倒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听说这一次海川有点实力的房地产公司都参与了竞拍,你连保证金都拿不出来,还是不要参与了吧?” 郑胜说:“谁说我交不出来?我不过是资金最近都放在了新机场项目当中了而已。这个竞拍我一定是要参与的,就是不能拿下来,我也要搅得他们不得安生。” 秦屯看了看郑胜,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这个意思是已经打谱要搅局了?” 郑胜说:“我这一次没什么把握,就去找过参与者当中最有实力的伍弈,想我出点钱给他让他礼让我这一次,结果伍弈这个混蛋给脸不要脸,说他非要拿这块地不可,说要跟我凭实力竞争,真是气死我了,我郑胜什么时候吃过这个,所以嘛,我一定要参与这一局,别叫人说我让伍弈给吓回去了。” 秦屯说:“我觉得你还是算了吧,伍弈现在风头正劲,他的矿业公司上市圈了一大笔钱,钱是不缺的,前些日子金达又亲自给他的房地产公司揭牌,背后隐然有金达的支持,你想跟他争,我看是争不过。” 郑胜说:“争不过也要争,就算我拿不到,也不能让伍弈这混蛋轻易拿到了。我盘算好了,价钱如果还公道的话,我能拿就拿了;如果超出我的预期,我就帮政府把价格抬上去,让伍弈就是拿到了,也赚不到这个钱。” 秦屯说:“这又是何必呢?” 郑胜说:“我就是看不过伍弈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要让他看看他郑爷也不是吃素的。” 秦屯摇了摇头,他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干涉郑胜的行为,虽然他认为郑胜这么做实在算不上聪明,便说:“我懒得管你,银行这边我会给你打招呼的。” 郑胜说:“那你赶紧安排吧,我要跟伍弈好好斗一斗。” 伍弈倒不需要像郑胜这样四处求人相助,他的资金很充裕,可是他却怕被人暗算,在竞拍中动手脚,因此他很想上一道金达的保险,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跟金达之间虽然说是已经建立起了一定的联系,可是还不足以达到想要金达做什么金达就做什么的地步,他知道要想达到这个地步,非要傅华出马不可。幸运的是,傅华因为带人考察,此刻正在海川,倒是很方便帮自己运作这件事情。 看看已是午饭时间,伍弈就打了电话给傅华,他想邀请傅华一起吃饭,好当面谈谈如何跟金达勾兑的事情。 傅华接通了电话,伍弈笑着说:“老弟啊,在哪里啊?一起吃个饭吧?” 傅华笑笑说:“我跟朋友在金海湾大酒店呢,已经点了菜了,要不你过来一起吃吧?” 伍弈笑笑说:“怎么这么早啊?” 傅华笑笑说:“我朋友今天上午正好空闲,我带她看了看风景,走到金海湾,就坐了下来了。你过来吧。” 伍弈笑了笑,他要跟傅华谈的事情是不能有第三方在场的,便说:“既然你有朋友在,我就不去打搅了,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傅华说:“伍董是有什么事情吗?” 伍弈说:“是有事,不过需要当面谈。” 傅华便笑笑说:“那好,我们晚上再联系。” 伍弈挂了电话,傅华就把手机收了起来,看着对面的谈红,说:“不好意思啊,谈经理,一个朋友。” 谈红没好气的说:“傅主任,我看你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在一起吃饭,你问过我了吗,就邀请别人来?” 傅华被噎了一下,陪笑着说:“不是,我们也就是吃吃饭而已,没什么不方便的啊,我叫个朋友来还热闹些。” 谈红说:“你是孟尝君,可以食不择客,我可不行,我对着讨厌的人可是吃不下饭的。” 傅华看了看谈红,心里说这个女人还真是麻烦,他知道这个女人很讲究生活品质,因此并不敢带她去路边随便的小馆去吃,而是到了金海湾这个海川市著名的的五星级的海鲜酒店。虽然在傅华心目中这金海湾的海鲜多了些人工的雕琢,反而不如路边小馆里的海鲜天然鲜美。 可是没想到伍弈来的一个电话,还是惹到了谈红,虽然傅华感觉谈红小题大做,可是这一次谈红在利得集团和海川重机的重组谈判上帮了大忙,他也不想跟一个女人去计较什么,便笑笑说:“好了,我不知道谈经理有此忌讳,对不起了。来,我们还是点菜吧。” 傅华本来想借点菜把话题错开,却没想到谈红并不到此为止,她看了傅华一眼,说:“这不是我的什么忌讳,而是基本的礼仪知道吗?你请我吃饭,要加人也不征询我的意见,这是很不礼貌的。” 傅华觉得有点好笑,这个女人还真是缠夹不清啊,他懒得跟她去争辩,便说:“我想我已经道过谦了,谈经理,可以点菜了吗?” 谈红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脸红了一下,没好气的说:“点吧,点吧。” 傅华就向谈红推荐了几个菜,基本上都是一些鱼虾之类的时鲜,考虑到谈红是女人,傅华也给他点了一些苦螺之类的女人爱吃的。 等菜上来的时候,谈红目光转向了金海湾的橱窗外的大海,金海湾这里是一处伸入大海的很小的半岛,酒店就建在半岛伸进大海的峭壁上。酒店在面向大海的一面,全部是玻璃橱窗,窗外就可以看到奔涌的海水撞击峭壁掀起的阵阵白色的浪花,远处白色的海鸥不时在海天之际飞翔,把海景点缀得更美。 看谈红再看窗外,傅华也看向了窗外,他心中有些讨厌这个女人的斤斤计较,也就懒得找话题去跟她谈话,幸好这里风景实在是太美了,赏心悦目,他们到没有因为不说话而感到沉闷。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送菜上来了,傅华看了看谈红,说:“谈经理,准备喝什么酒?” 谈红笑笑说:“到了傅主任的地方了,就听傅主任安排吧。” 谈红的语气已经柔和了下来,看来她已经觉得她可能做得有些过分了。 傅华就点了一瓶本地产的一家著名葡萄酒厂商的雷司令干白,这种酒味道清香偏甜,很适合配海鲜,也适合女人饮用。 在傅华给谈红倒酒的时候,谈红笑着说:“傅主任,你娶了通汇集团的千金,家肯定是安在北京了是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对啊,谈经理有什么指教的吗?” 谈红笑笑说:“我指教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海川这边风景真是不错,空气闻起来就很清新,你怎么舍得离开这里,去北京那种风沙天气很多的地方。” 你是说我忘本 傅华笑着说:“景色是很美好的,不过老看就没什么感觉了。这里什么都好,就是节奏太慢了,你来这几天会感觉很新鲜,很美好,住久了就会闷的。” 谈红笑着说:“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有这个意思。” 这时傅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看竟然是金达的号码,连忙接通了。 金达笑着说:“傅华,你这家伙真是的,跑哪去了,我想找你一起吃饭都找不到?” 傅华笑着说:“顶峰证券的谈经理想看看海川的风景,我拉着她在海边这里转了一下,现在正在金海湾这边吃饭呢。” 金达说:“真是差劲啊,跟美女吃饭也不叫我?” 傅华笑着说:“金市长您现在工作多忙啊,我就是想叫你,你也得有空来啊。” 金达笑笑说:“这倒也是,诶,傅华,你这次准备什么时间回北京?” 傅华说:“考察项目基本完了,我准备明天跟利得集团和顶峰证券的人一起回去。金市长您有什么指示吗?” 金达说:“这么急着回去干吗?驻京办那边有什么事情等着你回去办吗?” 傅华说:“那倒没有。” 金达说:“那就再留几天吧,政府这边正在草拟海川的海洋发展战略,我想让你看看,给点意见。” 傅华笑了,说:“我能给什么意见,我这水平可差得很远。” 金达说:“在我面前就不用装腔作势了,回头你参与看一看他们的草稿,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尽到位,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傅华笑笑说:“市长您都看不出来,我又怎么能看得出来呢?” 金达不高兴了,说:“傅华,你需要在我面前拍这种马屁吗?” 、傅华见金达严肃了起来,不敢再嘻哈,就笑着说:“既然您让我看,我看就是了。” 金达这才笑了起来,说:“这才对嘛。傅华,这份东西是一个纲领性的东西,是我未来几年管理海川经济的一个主线,我个人是十分重视的,所以务求完美,你要给我当回事情去做。” 傅华笑笑说:“遵命就是了。” 金达说:“弟妹那边如果因为你耽搁了有什么意见,我可以帮你解释的。” 傅华说:“不用啦,我老婆那个人好说话的。” 金达笑着说:“那就好,你明天上午过来我办公室一下,我们碰碰面。” 金达挂了电话,谈红看着傅华笑着说:“你跟你们市长关系还真是不错啊。” 傅华笑着说:“还可以吧。” 谈红笑着说:“什么还可以,连跟美女一起吃饭不叫他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肯定你们之间一定像哥们一样相处融洽。” 傅华笑着说:“谈经理跟我说这个,是想强调说你是一个美女,还是想说我们市长对我很好?” 谈红笑着说:“我是美女这件事情还需要强调吗?” 傅华笑了,说:“这倒也是,只要有眼睛的男人都不会否认这一点。” 谈红说:“你承认就好。诶,傅主任,既然你们市长这么看重你,你的前途无量啊。看来不久你就会回海川来工作的。” 傅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不想跟谈红深入的探讨这个问题,他跟谈红并没有熟悉到交心的程度,只是说:“我还是觉得留在北京不错。” 菜陆续的上来,谈红是一个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对对美味食物是有着浓厚的兴趣的,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到了食物上面去了。 晚上,伍弈接了傅华出来吃饭,寒暄过后,傅华问道:“伍董究竟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伍弈说:“是这样的,老弟,我想拜托你点事情,你能不能出面帮我约一下金市长?” 傅华看了看伍弈,笑着说:“那要看伍董找金市长是有什么事情了?如果是正当的事,这个忙我倒是可以帮。” 伍弈笑了笑,说:“这件事情吗,说正当也算正当。” 傅华笑了,说:“你这个意思还是不够正当了?” 伍弈点了点头,说:“我是想跟金市长套套近乎,让他帮我在仙龙地块竞拍这件事情上跟有关部门打打招呼。老弟啊,只要你促成了,我一定重谢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我怕是不能帮你的,金市长在海川时间也不短了,他是个什么人你也应该了解的。更何况他刚刚被任命为代市长不久,这个时候你想一下,他怎么会随便帮一个地产商跟有关部门打招呼呢?” 伍弈说:“这件事情是有一定难度的,不过如果你老弟出马,金市长一定不会驳你的面子的。” 傅华说:“我有什么面子啊?对了,这一次的土地拍卖不是公开竞标,价高者的吗?以你现在的资金实力怕什么?” 伍弈说:“公平竞争我倒是不怕,可是我怕别人暗地里动手脚。” 傅华说:“所有的程序不都是公开透明的吗?谁能在暗地里做手脚?” 伍弈说:“老弟啊,你不懂的,他们如果真要动我的手脚,还是可以的。” 傅华说:“发生什么事情了,谁会动你的手脚?这个他们又是谁啊?” 伍弈说:“郑胜过来找我了,他在房地产行业打滚多年,我怕他暗地里不知道会做些什么事情出来。” 伍弈就把郑胜来跟自己交涉的情形跟傅华讲了,傅华听完,说:“这个郑胜怎么可以这么猖狂,竟然敢公然找人围标?” 伍弈笑笑,说:“老弟啊,现在就是这么个社会,你在政府系统,这种情形肯定见到的比我更多,大家都在找机会钻门子,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反而是那些遵纪守法的老实人吃亏。”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自己做的就是一个帮政府找门子的工作,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他说:“我只是没想到这个郑胜会这么明目张胆。” 伍弈笑笑说:“郑胜在海川经营了多年,个性又很张狂,这么做也很正常。老弟既然不齿于郑胜,那就帮我这个忙好了,找金市长帮我拿下这块地,不让郑胜得逞。” 傅华笑了,说:“那我这么做,跟郑胜有什么区别?” 伍弈笑了,说:“老弟啊,你别的什么地方都好,就这一点不好,太死板了,对付坏人就是得用这种烂招。” 傅华说:“这是我的原则,我想金达也不会同意这么做的。不过,我也不是一点忙不可以帮你,我可以跟金达市长反映一下郑胜可能要围标这个情况,让他跟有关部门申明一下相关的纪律法规,不要让有些人钻了空子。” 伍弈看了看傅华,摇了摇头,说:“好吧,这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傅华说:“你一定要争这块地吗?” 伍弈说:“一定要的,就为了跟郑胜这口气也要争。” 傅华看了看伍弈,说:“伍董啊,我说句可能不该说的话,你这样志在必得,可是犯了商家的大忌啊。” 伍弈说:“怎么说?” 傅华说:“你这是把底牌亮给了对方,对方如果足够高明的话,你就危险了。” 伍弈笑了笑,说:“反正这块地我是一定要拿的,不管那么多了。” 第二天,傅华送走了孙健和谈红,就赶去了金达的办公室,这还是两人自机场那一别第一次见面。 傅华看到就这么短时间,金达显得苍老和疲惫了很多,心里暗自感叹权利还真是一个有魔性的东西,即使像金达这样知识渊博的人也难逃他的折磨。 金达和傅华握了握手,笑着说:“傅华,还是你过得滋润啊,还能陪美女吃饭逛风景。” 傅华笑了,说:“我跟金市长是分工不同,我的责任就是接待好来海川的客人。”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是各尽其责啊。客人送走了?” 傅华说:“是,送走了。” 金达说:“你感觉重组海川重机的希望大不大?” 傅华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听顶峰证券的谈红说,他们跟利得集团重点推荐的就是我们海川重机,两家公司的高层基本上达成了共识。” 金达笑了,说:“那就好,海川重机解决了的话,我也少一块心事。来,傅华,你看看这份文件。” 傅华接过来文件看了看,原来正是海川市政府政策研究班子草拟的海川市海洋发展战略。 傅华细细的看了一遍,他是看过金达原先做的那份报告的,在脑海里对照一下之后,发现两者之间差别不大,这份草稿基本没跳出金达那份报告的框架。 傅华笑着说:“金市长,这份报告似乎跟你原来的一致啊。” 金达点了点头,说:“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原本以为交给政府的政策研究班子研究,会有些新的观点和对我的一些观点的深入,结果看了之后,几乎是我的翻版,毫无新意,令人大失所望。” 傅华笑了,说:“金市长大概忘记自己当初是做什么的了吧?” 金达愣了一下,说:“傅华,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忘本了吗?” 不急于出手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是说您本来就是省政府政策研究班子里的人,你的水准本身就比市政府这帮人高很多,您想要求他们出新,怕是很难的。” 金达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怎么办?难道就停留在我原来的基础上?” 傅华说:“其实,您可能是求好心切了,你的那份报告已经是有一定的高度的了,不然的话,省政府也不会以那个作为基础起草省政府的海洋发展战略。” 金达说:“可我总感觉还是有些不足的地方。” 傅华笑着说:“什么政策能够做到十全十美啊?没有的。” 金达说:“这倒也是,不过,我们可以事先把战略想的完美一些,这样实施起来,得到的结果可能更好。” 傅华笑笑说:“我倒不这样觉得。” 金达说:“你是什么看法?” 傅华说:“海洋战略目前对我们来说,还是一个比较新的事物,很多方面我们都是没有实践经验的,所以目前目标最好不要定的过高,否则就会有好高骛远之嫌。我倒觉得这份草稿中的目标应该已经可以了,我们如果能够按照这个目标稳扎稳打的去实现它,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金达想了想,说:“你说得对,可能是我有些急于求成了。傅华啊,做领导的身边还真是需要有你这样的一个人,时时提醒他不要急功冒进。” 傅华笑了,说:“金市长真是夸奖我了,我不过是谈了自己的看法而已。” 金达笑笑说:“能够在上级面前真实表达自己的想法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傅华,你知道吗?自从我当上了这个代市长之后,我的话在市政府这边似乎成了金口玉言了,我说什么,都是附和声一片。我这才明白当初为什么在政府常务会议上,徐正为什么即使是错误的观点也能够做到一呼百应,这些人不是在呼应徐正,而是在呼应坐在市长位置上的人。当初我可是在常务会议上提什么都有人反对的,现在我坐到这个位置上了,大家对我跟对徐正是一样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是我们多年官本位的影响下形成的。” 金达看了看傅华,说:“是不是你也觉得习以为常了?” 傅华说:“虽然我本人不是这个样子,但是看到别人这样,我也没觉得不正常。” 金达摇了摇头,说:“可是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到处是附和声,我们就听不到反对的声音,我们就会盲目的以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政府的行为就会失去正确的方向的。” 傅华看了看金达,心说这是一个理智有头脑的官员,他看到了问题的根本,可是仅仅是他一个人这么想,对这中社会风气是无法改变的。 傅华笑了小,说:“金市长,这些可就不是我应该置评得了。” 金达笑了,说:“是啊,我不过是跟你发几句牢骚罢了,恐怕就算我这市长也是不能置评这个问题的。我只是适应啊。” 傅华感觉这话题有点太重,太大,便笑笑说:“看来金市长现在也认可这份草稿的了,您看我是不是可以回北京了?” 金达笑了,说:“就那么急着回去见老婆啊?” 傅华说:“那倒不是,只是我这个人闲不住,让我在海川空呆着,我会觉得很没意思的。” 金达笑笑说:“你不用担心空呆着,这份草稿虽然大的框架上不需要修改,可是细节部分尚且需要琢磨,你别急着回去了,呆在海川跟研究室那帮人好好磨一下这个稿子,力求拿出一份有前瞻性又具有实施行的好方案。” 傅华笑了笑,他看得出来金达对这份海洋发展战略的重视,便说:“既然市长坚持,我就留下来吧。” 接着,金达又向傅华了解了一下驻京办方面的情况,傅华一一作了汇报,金达听完也做了一些让傅华把北京工作更上一层楼的指示。 这些聊完,傅华就提起伍弈找他的事情来了,金达听完情况,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像郑胜这样的商人,靠投机取巧取得优于市场上其他竞争者的优势地位,结果却导致了像伍弈这本来可以凭实力公平竞争获胜的人,也不得不转而想尽办法去投机取巧。这就是劣币驱逐良币了,当初英国伊丽莎白造铸局长格雷欣提出,消费者保留储存成色高的货币(贵金属含量高),使用成色低的货币进行市场交易、流通。导致最后劣币进入流通领域之后,人们就倾向于将那些足值货币——良币收藏起来。最后,良币将被驱逐,市场上流通的就只剩下劣币了。。正常的变成了不正常的了,不正常的反而成为了人们习惯的,见怪不怪的了。整个是一个大错位啊。” 傅华笑笑说:“我也觉得这不正常,所以才答应他跟你反映一下情况。” 金达说:“这件事情我会重视的,回头我会跟分管的李涛副市长讲一下这个情况,让他跟相关部门重申一下法律规定和纪律,力求让这一次土地拍卖做到公平、公正、透明。” 傅华就按照金达的要求,暂时留在海川,跟着政策研究室那帮人按照金达的指示,把草稿重新认真的细化,等再次成稿,已经是耗费了十多天了。 这一次金达对成稿还算满意,也就同意傅华离开海川,回驻京办去了。 傅华回海川大酒店收拾行装,接到了伍弈的电话,伍弈在电话里说:“明天就是仙龙地块竞拍的日子,让傅华多留一天,陪他去参加竞拍,帮他装壮行色。” 傅华不好推辞,再说这一次可是海川史上起拍价格最高的一次土地拍卖,起拍价就有三亿,突破了以往所有海川市出让土地的价格,很多实力房地产商又都纷纷参与,必然将会有一场大战开打,他也想到现场见识一下,就答应了。 第二天,傅华跟着伍弈到了拍卖现场,伍弈领了号牌,就跟傅华一起进去了。拍卖大厅里已经有参与的地产商进来了,其中就有天和房地产的总经理丁益。丁益看到傅华进来,赶忙过来打招呼:“傅哥,你怎么来了?” 傅华笑笑说:“伍董非要拖我来见见世面,我就来了。诶,你们天和对这块地也感兴趣?” 丁益笑着说:“当然啦,这可是目下海川地产界最肥的一块地了。不过,我们天和实力有限,很可能是陪太子读书的。真正的买家我估计会是伍董和海盛置业的郑胜。” 伍弈在一旁笑着说:“丁总真是客气了,你们天和房地产是行内数一数二的金字招牌,我们山祥地产不过是新进来的小公司,你们都说是陪太子读书,我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傅华笑了,这伍弈真到临阵的时候,竟然也会谦虚起来了,起码这个心态还是不错的。 丁益指了指门口,说:“郑胜来了。” 傅华回头,就看到郑胜带着一队人马出现在拍卖大厅门口,郑胜今天穿着一身很正式的西装,趾高气昂,气势做得很足。 郑胜也看到了傅华和伍弈,就带着他的人走了过来,老远就打招呼说:“傅主任,怎么这么巧啊,你也来参与拍卖吗?” 傅华笑了,说:“郑总真是说笑了,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有钱啊?” 16、郑胜又看了看傅华身边的伍弈,笑着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也没伍董有钱,可我这不还是来了吗?” 伍弈笑了笑,说:“郑总别这么谦虚,我在房地产业还是新丁,哪有郑总实力雄厚。” 傅华看双方之间上来就火药味十足,上来就互斗机锋,连忙笑着说:“两位都是大老板,看来我今天还真来着了,不然就会错过这一场龙争虎斗的。” 丁益在一旁笑着说:“是啊,我也觉得今天来的是值得的,能有机会跟两位前辈学习一下。” 郑胜笑着说:“丁总太客气了,你们天和才真是我们房地产界的老大呢。” 丁益笑着说:“郑总真是太抬举我们了,说实话,我们今天就是来凑个热闹而已,地王可是不敢奢望的。” 这是拍卖官进场了,拍卖会即将开始,郑胜、伍弈、丁益和傅华各自都找位置坐下了。 拍卖开始,先是拍卖了几个小的地块,陆续有人举牌将土地拍走了。郑胜和伍弈意在地王,前面的部分都没有参与,只有丁益参与买了一个小地块。 仙龙地块拍卖开始了,拍卖官先是介绍了地块的情况,然后宣布地块的起价和加价幅度为一千万,正式开始拍卖。 三亿的起拍价已经让大多数的房地产商出局了,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郑胜、伍弈和丁益三家公司的身上。 郑胜首先举牌,拍卖官喊道:“有人出价三亿。” 丁益跟着举牌,拍卖官喊道:“三亿一千万。” 伍弈并没有什么举动,他知道今天将是一场恶战,不可能一开始就觉出胜负,所以并不急于马上就出手。 惜败 很快,在丁益和郑胜你来我往的出价过程中,这块土地的价钱被喊到了四亿,丁益已经有些吃不住劲了,在郑胜再次加价之后,选择了放弃。 拍卖官开始询问有没有人出比四亿一千万再高的价格了,这时伍弈举牌了,拍卖官喊道:“四亿俩千万,四亿两千万,有没人再高的了?” 正声再次举起号码牌,拍卖官喊道:“四亿三千万了,四亿三千万了,有没有人再出价?” 伍弈又举起了牌子…… 很快,地价被叫到了五亿,拍卖官调整了加价幅度,每次加价为两千万。这是场内的气氛越来越热烈,人们的心都悬着,目光都集中在伍弈和郑胜身上,看这两人究竟谁会败下阵了。 很快,地价就在郑胜和伍弈的较劲中被叫过了六亿、七亿,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底价的两倍了,而伍弈和郑胜似乎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傅华看了看伍弈,伏在他耳朵边说道:“伍董啊,已经太高了,再叫可能你的公司就承担不了了。” 伍弈眼睛已经变得血红,很坚决的摇了摇头,低声说:“我绝对不能让郑胜压过去。” 说着再次举起了号码牌,七亿两千万了。 郑胜也已经紧张的满面通红了,七亿两千万已经超出他的承受能力了,举还是不举牌他在犹豫着,虽然可以想办法把土地押给银行,用贷款来缴纳地价,但是价格这么高了,这块地就是开发出来到时候怕也是很难盈利的。似乎应该收手了。 郑胜转头看了看伍弈,他看到了伍弈虽然也很紧张,可是似乎还能承受住,不行,不能就此停手,现在停手,还弄不死伍弈这个王八蛋。 拍卖官已经在喊七亿两千万两次了,再喊一次就要成交了,郑胜不敢耽搁,再一次举起了号码牌,七亿四千万。 拍卖官很有经验,他看出了已经到了快要决出胜负的时候了,他再次调整了加价幅度,这一次的加价幅度被调成了五千万,下一次只要谁举牌,就意味着喊出了七亿九千万的高价。 现在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人们都屏住了呼吸,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了。虽然这与他们已经毫不相关了,可是他们都好像是在自己出价一样的紧张。 傅华低声叫道:“伍董,不能再喊了,郑郑胜这明显是想故意搅局,他是想抬高价格,让你吃闷亏的。” 伍弈没有理会傅华,沉吟了一会儿,伸手再次将号码牌举了起来。 伍弈一举牌,现场的人心中松了口气,七亿九千万了,有人忍不住将价格喊了出来,随即人们的心再度紧张起来,目光都看向了郑胜,看他下一步要不要继续跟伍弈争下去。 郑胜已经杀红了眼,他不再考虑赢不赢利了,他只是在想自己举了,伍弈会不会继续举下去。眼下看伍弈的劲头还十足,应该可以在跟他继续来一次。 郑胜再次将号码牌举了起来,现场人们一片哗然,八亿四千万了。 傅华看了看伍弈,伍弈的手已经有些发抖,便说:“伍董,坚决不能再举了,你这样已经不是争一口气的问题了,你这样会害你的山祥地产上来就陷入困境的。” 伍弈不说话了,他的心里也在激烈的斗争着,不举牌,就意味着自己低头向郑胜认输;举牌吧,自己买这块地明显价格高出周边地价很多,建起房了也会成本高企的,这等于是自己吃了郑胜一个大闷亏。 大丈夫宁可战死,也不能认输,伍弈的血性上来了,心中竟然有些悲壮的感觉,他犹豫着想要再次将号码牌举起来。 这时,傅华再也看不过眼了,他伸手压住了伍弈举牌的手,说:“伍董,你就听我这一次吧,不能再举了。你这样不计成本,想害死自己啊?” 他还是可以很轻易的再次举起号码牌,可是他并没有挣扎,就那么听任傅华压住了他的手。 虽然傅华并没有用力去压住伍弈的手,伍弈本身的气力也比傅华大很多,如果坚持的话,伍弈实际上可能也在等傅华来阻止他,傅华出手阻止,给了他一个退缩的理由和借口,这不再是他主动向郑胜认输,他是想继续跟郑胜斗下去的,可是被别人给阻止了,责任就在别人,而不在他自己了。 伍弈不举牌了,郑胜有些傻了,心里叫着伍弈你这个王八蛋,你怎么能不举牌了呢?他的心狂跳不止,这可是八亿四千万,他要从哪里筹集出来这么多钱啊?他心中还在幻想伍弈可能再次举牌,可时间却过得飞快,拍卖官已经开始喊八亿四千万三次了,伍弈的手却并没有再次举起来,拍卖官落锤,喊出了成交两个字。 再听到成交两个字的时候,郑胜彻底傻眼了,他顿时面如土色,颓然地瘫软在座位上了。 这本来是设给伍弈跳的陷阱,最终掉下去的却是郑胜。 伍弈这时也看到了郑胜的惨样,他心里便明白郑胜是拿不出八亿四千万的,心里不禁暗自抽了一口凉气,如果自己继续叫下去,那此刻可能自己会像郑胜一样的惨,不由的感激的看了傅华一眼,伸手去握了握傅华的手,说:“老弟,这一次我真的是要谢谢你。” 傅华笑了,说:“谢什么,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呢。” 伍弈笑着说:“没有你及时制止我,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现在我虽然拍卖落败,可是却像胜利了一样高兴。” 傅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也看到郑胜的惨样,这时并不适合在这里跟伍弈谈论自己阻止他这件事情,便说:“好了,拍卖会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伍弈就和傅华一起站了起来往外走,经过郑胜身边的时候,伍弈还刻意过去跟郑胜笑着说:“郑总啊,你们海盛置业实力真是了得,也只有你们公司才能吃得下这个地王,兄弟我甘拜下风啊。” 郑胜此刻多少缓过来了一点,他恶狠狠地看着伍弈,说道:“这可是都拜伍董所赐,我一定会记住今天这一次的,日后一定会好好感谢感谢伍董。” 伍伍弈哈哈大笑,说:“我是自认不如,谢谢就不必了。” 郑胜眼睛已经冒出火来了,傅华也觉得伍弈实在是太过于嚣张了,赶忙说:“郑总,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着便拉着伍弈往外走。” 郑胜心有不甘,想要跟出来,可是拍卖公司的人拦住了他,让他签字确认拍卖的结果,郑胜只能在后面恨恨的看着两人的背影。 傅华将伍弈拖出了拍卖大厅,责怪的对伍弈说:“伍董啊,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郑胜已经是那样了,你再去惹他干什么?” 伍弈的笑容止不住,说:“呵呵,这家伙活该,他本来是想害我的,结果却害到了自己,我就是想气气他。” 傅华说:“你也不是不知道郑胜的根底,你这么惹恼了他,小心他报复你啊。” 伍弈笑着说:“这个我没在怕的,我伍弈也不是吃素的,真要斗起来,还不知道谁会吃亏呢。” 傅华说:“你这又是何必呢?生意是和气生财,你去招惹他干什么?” 伍弈笑着说:“好好,老弟,我今天什么都听你的,我不再招惹他就是了,说吧,你一会想吃什么,今天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傅华笑了,说:“随便吃点好了,你也不用谢我,我也没做什么。” 伍弈笑着说:“你还没做什么呢,你今天最小也帮我避免了几个亿的损失,这个忙可是帮大了,说吧,老弟,你想要我怎么回报你,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傅华笑着说:“你请我吃顿饭就好了,还要回报什么?” 伍弈摇了摇头,说:“那也太轻慢了,要不这样,老弟,你在我们公司挂个名,我给你弄一份薪水好了。” 傅华笑了,说:“你不知道党政机关工作人员不能在企业兼职吗?你这可是害我啊。” 伍弈笑着说:“我不说,别人没有知道的。” 傅华说:“不行,我不做这种事的。” 伍弈说:“那这样,你名字也不用挂了,什么时候想用钱从我这里拿就好了。” 傅华笑着说:“好啦,我不需要的,我们赶紧找地方吃饭。” 两人就离开找地方吃饭去了。 当晚,这一场地王的拍卖活动上了海川市的新闻,新闻展现了拍卖现场之后,最后评论说这一次仙龙地块创出了海川市地价的新纪录,成交价格是拍卖底价的近三倍,这说明企业家们都看好我们海川市,标志着我们海川市经济发展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乘着改革的春风,海川市必然将会被建设的更加美好。 伍弈看完新闻,就给已经在下午坐飞机回了北京的傅华,笑着说:“老弟啊,我刚在海川市新闻中看到了我们两个人,电视台这一次很给面子,竟然给了我们两个人一个特写,还专门提到了山祥地产,说我们是惜败于海盛置业,这个广告效应还真不错。” 还是可以操作的 傅华笑着说:“我想这一下你们的山祥地产名气肯定造出去了,敢出到七亿多,已经是实力不俗了。” 伍弈笑着说:“那是,这一战虽然败了,可我们也算是虽败犹荣,一战成名啊。只是不知道郑胜现在怎么样了?” 傅华笑了,说:“我估计肯定不会好过了,好了,你去管他干什么?” 伍弈笑着说:“我不能不管他,下午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这八个多亿郑胜肯定拿不出来,到时候这块地他怕是还要吐出来,到时候我还是有机会再将它收入囊中的。老弟啊,我越想越感觉把你请去现场真是太对了,这一手以退为进实在高明。” 傅华笑着说:“我可没这么想过,功劳也不是我的。” 伍弈笑着说:“可能我们都没这么想过,但实际的效果就是这样的。” 傅华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你伍董的好运气了,我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 同一时间,郑胜也是坐在电视面前看海川新闻,看完关于地王的新闻之后,郑胜气的把遥控器砸在了电视机上,幸好电视机质量还比较好,只是把遥控器砸坏了。 郑胜已经盘算了一下午了,无论如何他也是拿不出这八个多亿的,这笔地价款要如何缴纳,将必然会成为一个大问题。 郑胜明白他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放弃履行这个拍卖合同,可是那样的话,他将首先损失已经缴纳的几千万竞拍押金,话说那笔押金还是他跟银行贷款的呢,原本打算如果拍卖不成,他就垫一点利息还给银行呢,现在拍卖竟然成了,这笔押金显然是拿不回来了,这几千万虽然相比八个亿有些微不足道,可是相对海盛置业来说,也是很大一笔钱,就这么平白损失了让郑胜也是很心痛的。 可是,郑胜眼下却找不出别的解决办法,大概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心中不由得对伍弈更加恨了几分。 这一夜郑胜辗转反侧,在床上烙了一夜的大饼,天亮之后,他打了电话给秦屯,他终究不甘心一下子损失几千万,他想让秦屯帮他想想有没有别的什么解决办法。 秦屯接了电话,说:“找我有什么事啊?” 郑胜说:“我拍下了地王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秦屯说:“现在在海川谁不知道啊?郑总啊,别人不了解你的企业实力,我可是了解的,你疯了吗?竟然出到八亿四千万,你从哪弄这么多钱啊?” 郑胜苦笑了一下,说:“我原本是想撺掇让伍弈出更高的价钱,没想到这家伙鬼的很,竟然悬崖勒马,没上这个当。” 秦屯说:“你就是这个样子,以为别人都是傻瓜,可是这社会上有几个是真傻啊?” 郑胜说:“我知道,秦副书记,现在呢,我显然是无法凑出来这八亿四千万,我想把地退回去。” 秦屯说:“那就退吧。” 郑胜说:“可是退回去了,我的竞拍保证金就会被没收的。” 秦屯说:“那有什么办法,没收就没收吧。” 郑胜说:“可这是几千万啊,不是个小数目,这都是你出面帮我打招呼贷的款啊。就这么被没收了,实在太可惜了。” 秦屯说:“那我有什么办法,这是你自己闯的祸,你要自己出来承担责任的。” 郑胜说:“不是吧?秦副书记,你这可是见死不救啊?再说这几千万平白给了政府多没意思啊,如果能拿出来,就是我们兄弟几个分着花了,也比平白损失了强吧?” 秦屯说:“你是什么意思啊?” 郑胜说:“秦副书记,你是不是能帮我跟相关部门沟通一下,找个什么正当理由出来,帮我把地给退了,这样子是不是我就不用损失什么了?” 秦屯说:“你想得简单,想哪去找这种理由啊?” 郑胜说:“这就要看你秦副书记的本事了,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郑胜说的先例是指前些年发生在海川的一件事情,当时也是有一家公司中标了一块土地,可是后来由于这块土地没能达到政府出让时讲好的规划条件,最后经协调土地退回给了政府,双方重归到了零点。 这件事情秦屯也是知道的,可是那一次退地是有先决条件的,市政府方面未能达到承诺的条件,政府存在违约行为,退地合理合法。现在郑胜没有任何理由就想退地,显然政府是不会答应的。 秦屯说:“有先例不假,可是那是有合适的理由的,你有什么理由啊?难道说是你凑不出钱来?这也不算正当理由啊。” 郑胜说:“没有理由,可以找理由啊,我就是想让秦副书记帮我想一个较好的理由,能够把这件事情顺利给解决了。” 秦屯说:“你当我是谁啊?我从哪里给你想理由啊?” 郑胜说:“你跟规划局方面打个招呼,看他们是否可以找到理由。” 秦屯说:“你说得轻巧,你以为规划局是我家开的?” 郑胜陪笑着说:“倒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秦副书记跟规划方面很熟,这个忙还是能帮的吧?放心了,如果这个问题能够顺利解决,我一定会重重酬谢您的。” 秦屯想了想,他最近损失了一大笔钱,正想找机会弥补一下,郑胜这里应该可以重重的宰他一刀,便说:“好了,我跟规划局的张利说一声,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张利是规划局的副局长,跟秦屯私交甚好。秦屯在海川经营多年,跟一些基层的官员之间关系都处理得很好。 郑胜说:“那我就等秦副书记好消息啦。” 秦屯说:“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张利有没有办法还不好说。你啊,真是自作自受,都跟你说过不要去玩这种把戏了。” 郑胜恨恨的说:“说起来都是伍弈这个王八蛋搞的鬼,害得我真是不轻。” 秦屯没好气的说:“你还去怪别人,都是你自己不知分寸,伍弈喊道七亿九千万,你还不知足,非要再加价,怎么,你想一下子弄死他啊?” 郑胜说:“我就是想一下子弄死他。” 秦屯说:“这下好了吧,人家没被弄死,你却被自己搞的焦头烂额。” 郑胜说:“你别急,这件事情还没完,我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伍弈的,我会让他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的。” 秦屯说:“现在别再惹事了,金达刚上任,形势还不太明朗,你再惹出事来,我可能就无法帮你收拾局面了。” 郑胜说:“怕什么,金达立足未稳,正是应该给他捣一点乱的,他如果不能很好的处置,不正说明他的水平不行吗?” 秦屯说:“我觉得你还是克制一点吧。” 郑胜说:“我有分寸的,你还是先帮我处理好退地的事情吧。” 秦屯说:“好啦,我马上就给你联系张利。” 郑胜挂了电话,秦屯就打了手机给张利,说有事情要跟他商量一下,让他过来自己的办公室一下。 张利很快就过来了,张利是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个头不高,看上去十分精明的样子。他是一个技术出身的官员,可是他并不同于一边那些技术人员只知道钻研技术,他同时还知道要想在仕途上发展,必须要钻研上层领导,所以他跟秦屯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也一路顺利的爬上了海川市规划局副局长的位置,虽然这位置还不是很高,可是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张利进门就笑着说:“秦副书记,您找我有什么指示吗?” 秦屯笑着说:“先坐。” 秦屯把张利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下,秘书进来到了茶退了出去。 秦屯看了看张利,说:“老张啊,是这样的,仙龙地块拍卖给海盛置业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张利笑着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秦屯说:“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张利笑着说:“我是觉得郑胜这一次昏了头了,虽然仙龙地块算是海川市的地王,可是八亿四千万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这个楼面价已经高出了周边建筑的出售价了,真不知道郑胜要想靠什么赚钱。” 秦屯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也觉得郑胜是昏了头了。” 张利看了看秦屯,说:“秦副书记找我是为了这件事情?” 秦屯说:“是,郑胜当时在拍卖场上确实是昏了头,一出拍卖场他马上就后悔了,他知道以海盛置业的实力,是无法承担这么巨额的地价的,他现在想退地。” 张利说:“退地?这不是开玩笑吗?既然没有能力开发,他为什么要拿这块地啊?” 秦屯说:“要不说他昏了头了,老张啊,我们大家都是朋友,不能看着他往火坑里跳,要是没理由退地,郑胜的竞拍保证金就会被没收,你是老规划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他一把啊?” 张利说:“这很难啊,并且还不好操作。” 秦屯看了看张利,张利虽然说很难,却并没有说完全不行,那就还是有操作的空间的,便笑着说:“老张啊,这么说还是可以操作的?” 敢对市长下手 张利说:“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不过,这块地因为是地王,又被郑胜抬到了那种高价,在海川已经是家喻户晓,真要退地,海川舆论肯定会十分关注,到时候恐怕是要惊动市政府的领导的。” 秦屯说:“那个暂且不管,先说说能够找到什么理由把地给退了。” 张利说:“那就要从报出来的这块地的规划数据上找了。” 秦屯说:“能够找出来吗?” 张利笑笑,说:“这个秦副书记就应该明白的,真要找,是一定能找出来的。” 秦屯笑了,张利这个意思很明显,只要想做,他就会帮自己想到办法去达成目标。 秦屯说:“那老张你费费心,想个办法帮郑胜解决了这个难题。” 张利说:“我这边可以配合他的,只是到时候能不能被认可,就不好说了。” 秦屯笑笑说:“你把功课做扎实一点,我就不相信市政府会明知自己有错而不改?” 张利笑着说:“那行,我就回去准备了。” 秦屯说:“行啊,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跟郑胜联系。” 张利就赶回规划局,把仙龙地块的资料调了出来,经过详尽的研究,找出了几处仙龙地块在规划方面的几个小瑕疵,类似什么黄海标高有偏差之类的,然后把相关的情报提供给了郑胜,郑胜随即就根据这些情报,跟国土部门提出仙龙地块很多地方跟拍卖时公布的资料不符,海盛置业不能按照竞拍价格履行合同,要求将地块退回,并且要求将竞拍保证金返还给海盛置业。 这可是牵涉到八亿多资金,国土部门不敢擅自做主,就汇报给了常务副市长李涛,李涛也不敢做主,就汇报给了金达。 金达听完,眉头皱了起来,说:“李副市长,这海盛置业是想干什么啊?” 李涛说:“估计是觉得中标价格太高了吧?海盛置业的实力大家心里都还是有底的,他根本就拿不出来八亿多资金。” 金达说:“拿不出来,还这么叫价?” 李涛说:“有人说郑胜当时是想顶死山祥地产的伍弈,没想到伍弈见机不好,就没接这个招,郑胜就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 金达说:“那李副市长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 李涛说:“估计郑胜是接下地拿不出八亿四千万,不接吧,又会损失竞拍保证金,就想了这么一招,想要全身而退。” 金达说:“他想得美,当我们政府部门是什么了,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吗?” 李涛说:“这倒也是。” 金达想了想,问道:“他反映这块地有问题,这些问题是否真的存在?” 李涛说:“都是些枝节上的小问题,不影响履行合同的。” 金达说:“既然这样,就不能让郑胜为所欲为,他不接下这块地可以,竞拍保证金是一定要留下来的。” 李涛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金达说:“还有,这规划部门是怎么工作的?虽然是枝节上的问题,可是总是错误的,回头你跟他们局长说一说,再不能这个样子了。” 李涛说:“行,我回头跟他们说一下。” 于是国土部门就拒绝了郑胜退地的请求,要求郑胜的海盛置业按照合同的的约定缴纳地价款,否则政府部门会依法处置。 郑胜见费了一番周折之后,结果还是不能全身而退,心中便恼火万分,他从国土部门知道了这都是市长金达的意思,便闯到了市政府来找金达。 金达看到郑胜不请自来,知道他是为了仙龙地块的事情而来,他虽然多少知道一点郑胜的背景,可是他相信邪不胜正,因此心里并没有畏惧什么。 郑胜一进门就恶狠狠地看着金达,说:“金达市长,你非要一点路都不留给我走吗?” 金达笑了,说:“郑总,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胜说:“别装了,你让国土局不同意我退地,你就是想没收我的竞拍保证金是不是?” 金达说:“郑总,这件事情嘛,我想你误会了,我们都是按照法律规定的程序来处理的,你如果不能按约定履行,就需要没收保证金,这是市政府的行为,可不是我金达一个人决定的。” 郑胜说:“别说好听的了,市政府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金市长,这几千万就是没收了你个人也是一分钱都得不到,何必跟我这么较真呢?” 金达说:“郑总,不是我要跟你较这个真,这国家都是有法律规定的,你当初参与拍卖就应该知道这其中的法律风险,弄到今天这一步,你只能怪自己。” 郑胜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杀气涌现,他瞪着眼睛看着金达,说:“我不知道什么法律不法律的,金市长,我郑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多少也知道一点吧?如果谁想给我不自在,那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了。” 金达直视着郑胜的眼睛,说:“郑总,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郑胜说:“你想是什么就是什么。” 金达冷笑了一声,说:“你不用弄这个样子,有法律在,政府就必须按照法律执行,你威胁我也没有用。” 郑胜凶光毕露的上下打量着金达,好半天才说:“你行,我们走着瞧。” 郑胜说完,一转身走了出去,消失在门外面了。 金达的心情变得恶劣了起来,这是什么货色啊,真是嚣张,竟然敢威胁起市长来了。 郑胜怒火冲天的回了海盛山庄,一挥手就将办公室里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去了,他大骂道:“王八蛋,金达你他妈找死,给你脸不要脸了,竟然敢跟我郑胜叫板,真是活腻歪了。你因为你当了市长就了不起啊,老子如果要对付你,分分钟都可以置你于死地。” 叫骂了一通之后,郑胜稍稍平静了些,他开始琢磨要如何教训这个金达了。他虽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可是这几千万毕竟是很大一笔钱,就这么平白损失了,实在太令人心疼了,如果不去教训一下金达,他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要怎么教训金达呢?郑胜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最终他要故技重施,把当初对付吴雯的那一套再度用来对付一下金达。 郑胜这种人是想做就做的,于是他立马就派人去观察金达的上下班的出入市政府的行踪,只有摸清了金达出入的规律,才好对他下手。 这时,坐在办公室里的金达接到了傅华的电话,寒暄之后,傅华听出了金达语气中有些郁闷,便笑着说:“金市长,您的心情不好吗?” 金达强笑了笑,说:“没什么啦,跟一些不相干的人生了点闷气。” 金达不肯深谈,傅华也不好追问下去,便笑着说:“哦,正好,我有一个好消息要跟您汇报一下,听了您也许心情就好了。” 金达笑笑说:“什么好消息啊?” 傅华说:“利得集团在听取了孙健的汇报之后,对我们海川重机的情况很满意,要正式启动跟我们的重组谈判。” “这倒真是一件好消息,”金达笑着说。 金达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傅华仍然可以听得出来他并没有一次心情就变好了起来,看来自己这一次汇报找的时机很不恰当啊,傅华便想早点结束这一次的谈话了。 傅华说:“那金市长,等利得集团安排好行程,我会通知市政府方面的。你还有别的指示吗?” 金达笑着说:“你做的都很好,我还指示什么啊?” 傅华说:“那行,就这样吧?” 金达却不想结束谈话,他说:“你先别急,傅华,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回市政府这边帮我的忙啊?” 这一段时间令人疲惫不堪的工作,加上刚才受郑胜的威胁,让金大深感孤单,他觉得身边没有一个能信得过、能谈得来的人真是不行,正好傅华打了电话来,让他再度想起邀请傅华到身边来工作的念头。 傅华听出金达的预期比以往凝重很多,看来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让金达的心情大受影响,他才会这个样子的。 这时不能在不问了,傅华说:“金市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金达说:“唉,做这个市长真是什么事情都能遇得到,竟然有人敢来威胁我。” 傅华一惊,说:“谁这么大胆子?” 金达这时也有倾诉的欲望,就把刚才郑胜闯到市政府来的情形跟傅华说了。 傅华半天没说话,他是海川本地人,对海川市比金达熟悉的太多了,郑胜的情况他更了解,尤其是吴雯生前有一次被土头车撞了,差一点就丧命,虽然当时吴雯并没有在傅华面前说这件事情是郑胜做的,可当时的情形吴雯正跟郑胜的海盛置业有冲突,吴雯也多少在傅华面前透露出是郑胜的意思。 这可要提醒一下金达,傅华说:“金市长,这个郑胜一定要注意,你可不要以为他只是空口说说:“”他还真是可能说到做到的。” 金达说:“他能干什么,难道他敢对一个市长下手吗?” 新机场项目 傅华说:“还真是有可能,你出入之间还是多小心些的好。” 金达说:“我不怕他,我依法办事,问心无愧。” 傅华感觉金达有点书生意气,便说:“金市长,我劝您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毕竟您让郑胜一下子损失了几千万,这笔数字非同小可,郑胜为了这笔钱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金达说:“这是他活该,他当初喊出八亿四千万的高价,就应该知道会有种结果,他不能怪别人的。” 傅华笑着说:“道理上是这么说的,可是这个郑胜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他真是想要有什么举动,可是很难预料的。” 金达想了想,说:“好吧,我会尽量注意的。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了。诶,对了,说了半天我的主题被你错开了,说了半天你还没答复我回不回来海川这边工作呢?” 傅华笑了笑,说:“金市长,说句自私的话,我这个人懒散惯了,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金达叹了口气,他实际上早就想到傅华会拒绝他,便说:“那就算了,你呀,就在旁边看我的热闹吧。” 傅华干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他也知道金达处境有些艰难,可是就算他回了海川,也是不一定会改变什么的,金达面对的是整个官僚系统,个人在这个系统面前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多不多他一个人,影响几乎是可以微乎其微的。 金达也知道自己是在强傅华所难,人其实都是自私的,傅华不愿意回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便笑了笑,说:“傅华,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其实你给我的帮助已经很多了。就这样吧。” 金达就挂了电话,傅华有些怅然,虽然他给了金达很多的帮助,可是他还是不能给金达最想要的东西。 金达现在是下车伊始,千头万绪,很多事情还是在一个熟悉阶段,难免会有一些畏难的情绪,这个时候他其实最需要的是朋友的支持。不过傅华相信,以金达的聪明,很快就能从目前这种境况中摆脱出来,实际上,金达的表现已经很令傅华惊艳了,很多事情他处置的很得体,至于惹出郑胜这些麻烦事,这是金达坚持原则的一种必然,他和郑胜之间的矛盾是很避免的,除非金达放弃他做人做事的基本原则。 原则这种东西虽然官员们每天都在喊,可是真正能够落实到行动中的没有几个人,就算傅华也不敢说自己能够坚持原则,金达就是这没几个人中的一个,而这也是金达令傅华敬佩的一点。但虽然敬佩,傅华也明白要这么做下去,金达面临的处境将会很艰难,他并没有勇气去给金达做一个冲锋陷阵的勇将,他也是一个平凡的人,他对金达的行为很多时候是心慕之,而实难行之。 这时手机响了,看看是苏南的电话,傅华接通了,笑着说:“南哥,找我有什么事啊?” 苏南笑着说:“你中午有什么安排吗?” 傅华说:“还没,南哥有事?” 苏南说:“是,中午到晓菲的四合院去吧,我有事跟你说。” 傅华说:“什么事啊?” 苏南说:“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见了面再说吧。” 中午,傅华开车去了四合院,到的时候,苏南还没来,晓菲看到傅华,笑了笑,说:“你舍得来了?” 傅华笑了笑,他现在并没有刻意跟晓菲避不见面,可是也没有恢复到像以往常常来四合院的样子。 傅华说:“南哥约我来的。” 晓菲说:“我知道啊,南哥打了电话给我。” 傅华不自在的看了看四周,明知故问的说:“南哥还没有来?” 晓菲瞅了傅华一眼,说:“你自己看不到吗?” 傅华本来就是没话找话,只好干笑了一下。 晓菲说:“好啦,我领你去房间坐吧。” 傅华就跟着晓菲去了厢房,一进门,晓菲就扑进了傅华的怀里,就想去吻傅华。 傅华赶忙想要推开,说:“不行啊,南哥一会儿就到了,被他看到了不好。” 晓菲蛮横的说:“我不管,我就要吻你。” 晓菲说着,硬硬的去噙住了傅华的嘴唇,…… 傅华终究担心苏南随时会闯进来,虽有应和,却并没有全身心的投入进去,晓菲感受到了,就放开了傅华。 两人整了整衣服,晓菲斜睨了傅华一眼,笑着说:“你这个胆小鬼,你就那么怕我们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吗?”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这段感情让他始终有一种不知所措的的感觉,他说:“晓菲,以你的条件,应该可以找得到比我更好的……” 晓菲笑了,说:“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在买东西吗?条件更好的,我在认识你之前就遇到过很多了,实话说,我的男性朋友中,比你帅的,比你官大的,比你有钱的,都有很多,我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你这个歪瓜裂枣。” 傅华笑了,说:“算了吧,当我没见过你的朋友啊,那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都假惺惺的。” 晓菲说:“不是吧,你是在骂南哥假惺惺的?” 傅华愣了一下,他还真是忘记了苏南也是晓菲的朋友,赶忙说:“南哥当然不算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苏南这时走进了四合院,笑着问服务员:“傅华到了没?” 晓菲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些不自信的问傅华:“我头发没乱吧?” 原来晓菲也担心被苏南看出她跟傅华亲昵的端倪,傅华笑了,说:“乱了又怕什么,你不是不怕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晓菲眼睛瞪了起来,说:“快说乱没乱,这个时候还开玩笑。” 傅华有些爱惜的伸手将晓菲一缕乱了的头发整理好,晓菲情不自禁的把脸往他的手心里偎了偎,两人心中都有一种情愫在流动,渴望能够马上相拥在一起,可这时服务员已经领着苏南往厢房这边走了,傅华和晓菲不得不迅疾的分开了。 苏南推门进来,笑着说:“傅华啊,你到了有一会儿吗?” 傅华说:“我也是刚到。” 苏南笑着看了晓菲一眼,说:“晓菲也在,诶,晓菲,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晓菲慌乱的看了傅华一眼,随即说道:“南哥来了,是这样,刚才傅华骂你假惺惺来着。” 晓菲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就又扯回了傅华说他的朋友假惺惺上面去了。 苏南笑了,看着傅华说:“傅华,我最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 傅华瞪了晓菲一眼,他本是无心把苏南骂在其中的,没想到晓菲会在苏南面前抖露出来,他心想既然你要来害我,那我也来逗逗你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我倒还真这么说过,不过我说这话也是有缘由的,你先别生气,听我从头跟你讲讲。” 苏南笑了起来,说:“还这么复杂啊,好吧,你说吧。” 傅华说:“是这样的,刚才晓菲呢跟我讨论了一下我和她之间究竟算是一种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傅华顿了一下,故意笑着看了晓菲一眼,晓菲紧张了起来,以为傅华真的要把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说出来,急忙说:“南哥,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其实傅华也不是真心要骂你的,只是他论及到我的一些朋友,说我的朋友都有些假惺惺的,他忘记了你也是我的朋友了。” 苏南笑了起来,说:“我就知道傅华不会骂我的。” 傅华见晓菲把事情解释了过去,心里暗自好笑,心说这家伙原来也怕南哥知道我们的关系啊,便笑着说:“那当然了,我怎么会骂南哥呢,晓菲这是想故意陷害我。” 苏南笑了笑,说:“晓菲啊,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些怪怪的,一会儿说傅华骂我,一会儿却又帮他解释,是不是你跟他之间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苏南一下子说中了晓菲和傅华心中最担心的,晓菲脸腾一下红了,说:“南哥,你瞎说什么?” 傅华也赶忙掩饰道:“没有了,诶,南哥,你不是说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什么事啊?” 苏南看了看两人,他并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两个人,因此并没有想深究下去的意思,便笑了笑说:“反正你们俩今天都有些怪怪的。对了,还是说我找傅华来的目的吧。傅华,你知道谁主动联系我了?” 傅华和晓菲偷着对视了一眼,各自都松了一口气,还好苏南转了话题,不然在这样下去,两人都不知道会不会露馅。 傅华接着苏南的话茬往下说:“是谁啊,南哥?” 苏南说:“我不说你肯定猜不到,是刘康。” 傅华惊讶的叫了起来,说:“刘康?他联系你干什么?” 苏南看了看傅华,说:“你说呢?” 傅华想了想,苏南和刘康最近一段时间全部的联系只有海川新机场项目,刘康联系苏南,肯定也是逃不了与新机场有关,便说:“是海川新机场项目?” 故伎重演 苏南点了点头,说:“傅华,你果然冰雪聪明,刘康找我,就是为了新机场项目,他问我有没有接手新机场项目的意思?” 傅华再次感到了意外,说:“他不想做海川新机场了?当初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得手的。” 苏南说:“是啊,他不想做下去了,给我的解释使他感觉自己老了,想要退出商界,移民到海外养老送终。” 傅华说:“他觉得自己老了?不会啊,他才多大的年纪啊,虽然他比我们要大很多,可是商界上这个年纪正是掌权的风光时候,他怎么会急流勇退了呢?” 苏南说:“对啊,我心中也很诧异,想当初跟我争这个项目的时候,他可是劲头十足的。因此我并不相信刘康这个解释,我心中更是怀疑这新机场项目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傅华,你是海川方面的,可曾经听说过新机场项目发生过什么变故吗?” 傅华说:“没有哇,不过现在外在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徐正猝死,新任的海川市代市长金达是一个跟徐正截然不同的人,要说有什么变故,对刘康来说这可能是一个最大的变故,这让他失去了政府方面最强有力的支持。” 苏南说:“这个改变对刘康来说可能是致命的,他是靠关系才将工程揽了下来,现在失掉了这个关系,他就失去了将工程继续下去的根基啦。” 傅华摇了摇头,说:“按说,这不应该成为刘康退出去的理由,金达这个人是一个很正派的人,并不会故意去难为刘康的,除非刘康本身在这个工程中就存在问题,他失去了徐正的支持,问题可能就快暴露出来了,因此他才急于退出。” 苏南说:“我也是有些担心这个方面,因此并没有马上就答应刘康愿意接手。” 傅华看了看苏南,说:“南哥把新机场项目原本打算接下来?” 苏南笑笑说:“这一个项目可以做很长时间的,如果没什么问题,接下来不是不可以。傅华,你怎么看?”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不赞同接,局面现在很复杂,刘康现在已经做了一段时间了,其中有没有问题很难说,有些问题可能就是存在,现在也发现不了。这里面还牵涉到跟当地政府之间的关系,如果海川市政府不同意,这个项目转移起来也很困难,我觉得保险起见,还是不沾为妙。” 苏南说:“你说的也很有道理,这很可能是一个大麻烦,我就听你的,不去碰他。” 傅华说:“南哥,你现在在机场建设这方面还有业务啊?” 苏南说:“已经是萎缩状态了,可是一时半会儿还很难收摊,有那么多人要靠着这个公司吃饭,不安置好他们,我于心不忍。诶,傅华,刘康现在已经是准备要离开中国了,你查那件案子查出个什么结果来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有什么结果啊,前段时间我还被骗了十万块钱呢,我岳父现在严令我不得再查这件事情,所有的线索也都断了,案子卡住了。” 苏南说:“你说刘康急于出手新机场项目,会不会与这件事情有关?”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不太可能吧,所有的线索都已经被刘康切断了,他应该没什么要害怕的了吧。” 正说着,苏南的手机响了起来,苏南接了电话,他的助理告诉他公司一个很重要的关系突然到了公司,请示苏南要如何接待? 这个关系是延续父辈上而来的,对苏南的公司十分重要,他自然不敢慢待,就说自己马上就赶回去。 接完电话,苏南看了看傅华和晓菲,说:“抱歉了,我就不能奉陪两位了。我要先走了。” 傅华有些无奈,剩下的时候他要跟晓菲单独相处,不过这个时候再说要离开,会让晓菲更加不高兴的。 傅华说:“没事,南哥你有事情就去忙吧。” 苏南就匆忙离开了,傅华和晓菲送他离开之后,又回到了厢房,一进来厢房,晓菲就狠狠锤了傅华肩膀一下,说道:“你这个混蛋,你跟南哥说探讨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意思啊?” 傅华笑着说:“你不是说不怕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我倒是可以不怕,你能不怕吗?我这不是想给你在朋友面前留面子嘛。再说,我们这之间算是什么关系啊?朋友不是朋友,情人不是情人?”说着晓菲的眼圈红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是很尴尬的,傅华不愿意继续把关系深入,即使晓菲一再声明不会让他感到有负担的;另一方面,晓菲却并不愿意放手,傅华一再欲迎还拒,既不让她彻底得到,又时不时给她一丝希望,这一丝希望虽然渺茫,却足以让她知道傅华也是在乎她的,还没有一个男子曾经给过她这样的感受,越发让她感到有趣,也越发不舍的放弃。 关键是傅华并不是在贪恋什么,不论是身体还是她可能带给他的利益,这在晓菲的生活中是少之又少的,也是晓菲不舍的另一个原因。 男女之间有些时候很难说得清楚的,真像晓菲说的,比傅华帅的,有钱的,官大的有的是,偏偏她却就是喜欢上了,还是一个已经结婚的,还不肯为了她离婚,可她就是喜欢,想放都放不下。 晓菲看了看有些不知该说什么的傅华,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冤家啊,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 刀疤脸再也没有露头,时间越长,刘康就越感觉心慌,他知道像刀疤脸这样的混混是不会甘心低调的,他们这种人骨子里就有一种躁动因子,长时间都不惹是生非根本不可能。刀疤脸如此长时间不出现,可能性只有一个,就是被人控制住了。而能把事情控制这么滴水不漏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想到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刘康就感觉后背麻飒飒的,这种敌人是最恐怖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底细,也就更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间发起进攻。 因此,刘康就越发想要赶紧离开中国,离开中国,敌人的手再长,也是鞭长莫及的。 再是,从金达毫不客气的没收郑胜竞拍保证金这件事情上,刘康也看清了金达对海川新机场项目可能持有的态度,这个金达原本对他的客气根本就是一种姿态而已,骨子里这个金达跟徐正执政时期的那个金达还是一样的,并没有升迁了就有所改变,因此,刘康就明白,不能对金达抱任何的幻想了。 因此,刘康才打了电话给了苏南,跟苏南探讨将项目出让的可能性。原本刘康打算只要苏南愿意接手,他可以适当的压低价格,力求早一点将项目套现,好早日从海川这边脱身。 现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刘康心中不无后悔接手新机场这个项目,这个项目毁了他最心爱的女人,毁了他最得力的手下,而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从中见到预期中的效益,相反,他的康盛集团被牵涉进去了很多人力物力,弄得他现在脱身不得。 刘康感觉这个新机场项目再发展下去,很可能就会成为他的滑铁卢,接二连三的出事让刘康明白,现在这个势头已经变坏了,时运向着与他期望相反的发展了。 苏南的答复再次印证了刘康这种自己走了背运的感觉,苏南在思考了不长时间之后,简单的回绝了他,苏南说他的机场建设部分的业务已经准备要慢慢收起来,他目前的中心开始转向投资,因此谢谢刘康的好意,他不能接下这个项目。 开始的时候,刘康还在以为苏南这是一种讨价还价的手法,这个新机场项目当初可是苏南打破头都想争取的,适当的压低价格苏南肯定会接受的。可是很快刘康就明白苏南是真的不感兴趣,即使他在价格上做出很大的让步苏南仍然是不感兴趣的。 这一次的如意算盘再次没打响,刘康不由得暗自感叹,人要是走了背字,还真是做什么都不顺啊。 苏南本来是最有可能接手的人,现在苏南拒绝,刘康只好重新寻找可能接手得人了。可可是一时半会又从哪找出来能够接手的人呢? 这已经让刘康心中烦躁不已了,但是还有人不识趣,偏偏准备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想惹事,这个人就是海盛置业的郑胜。 其实,刘康虽然收编了郑胜,却一直也没有很相信他。刘康接触郑胜这种人物太多了,这种人可以为了威势或者利益来投靠你,也可以随时变脸出卖你。因此刘康在使用郑胜的同时,也对他心存戒心,专门让人注意郑胜的举动。 郑胜从金达那里回来之后,马上就安排人去监视金达的行踪,刘康知道这个情况之后,马上就意识到了郑胜究竟想要干什么,他是知道郑胜是怎么对付吴雯的,郑胜这一行为摆明了是要故伎重演。 堵截 知道了郑胜的意图,刘康惊出了一身冷汗,但不是他担心金达的安危,他现在也巴不得金达出点什么事情不能再做海川市的市长,但他可不想这点事情是由自己手下的人去制造出来的。 一个地级市的市长如果遭遇到了什么意外,一定会在海川市,甚至东海省引起震动的,尤其是这个意外可能还是被人别有用心加害的。到那个时候,东海省公安厅、海川市公安局一定会把海川市翻个个,从而查出加害市长的凶手的。 真要认真查起来,郑胜肯定是逃脱不掉的,这家伙做事并不机密,当初加害吴雯,被小田轻易就抓到了马脚。郑胜这个莽夫出事到无所谓,可是郑胜知道的内情太多,一定会牵连到自己身上,而那个时候,自己别说想脱身了,可能将会遭遇到牢狱之灾的。 一定要制止郑胜,因此刘康就叫郑胜过来自己的办公室。 郑胜一脸黑气的来了,刘康心说,倒霉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啊?脸上乌蒙蒙的,被黑气笼罩着,这大概就是古人说印堂发暗吧,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不是也是这个颜色,自己最近已经够倒霉的了,还要倒霉的约束这家伙不要惹事。 郑胜说:“刘董,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刘康说:“你最近一段时间在忙什么啊?” 郑胜笑了笑,说:“没忙什么啊,都是工程上的一些事情,老一套。” 刘康看着郑胜,笑了笑,说:“那找人盯着金达市长,也是老一套吗?” 郑胜愣了一下,看着刘康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人盯着金达?” 刘康冷笑了一声:“我们现在是在合作搞新机场项目,两方的人马交际太多,互相的事情谁还能瞒住对方?” 郑胜说:“是这样啊,哎,这个金达实在太坏了,台阶都做给他了,他都不下,非要没收我的竞拍保证经不肯,这下子我平白损失了几千万,不教训教训金达,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刘康上下打量了一下郑胜,说:“你是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市长也是你能教训的?你以为你是海川市的老大啊?” 郑胜不服气的说:“市长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说弄死他就能弄死他,怎么了,不行啊?” 刘康火了,叫道:“郑胜,你有没有脑子啊?你以为自己做事机密吗?当初吴雯的事情,我不是不想闹大,早就把你送进去了,就你那做事破绽百出的手法,还没等人查,你就可能自己暴露了出来。这一次你招惹的不是吴雯一个平头百姓,而是一方的父母官,到时候恐怕警察挖地三尺也是要把你找出来的。” 郑胜不屑的说:“你别把警察看的那么聪明。” 刘康冷冷的说:“我不是认为警察能怎样的聪明,我只是觉得你太蠢了,根本就不是玩这些材料。你要找死,我不会拦你,但是你不要把我们都牵连进来。” 郑胜急了,说:“你看不起我?” 刘康说:“你要想别人看得起,先要自己掂得清轻重。我警告你啊,不要再想怎么去对付金达了,这段时间如果金达有什么闪失,你信不信我第一个先灭了你?” 郑胜马上想到那晚小田出现在他的睡床前,如果小田当时想要他的性命,他可能早就不能喘气了。虽然后来刘康否认过小田是他派来的,可是谁又知道到底是不是他派来的呢? 郑胜也是识时务得人,他看了看刘康,没好气的说:“既然刘董要保金达,我不动他就是了。” 刘康说:“这就对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如果我现在不做新机场的工程,你怎么动他都是无所谓的。” 郑胜心里的气却很难压住,说:“好哇,我知道了。刘董这里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刘康知道郑胜心中愤愤不平,不过他此刻没有心情去劝导郑胜,他感觉自己已经压服了郑胜,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便说:“我这边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郑胜甩门而去,把一脸阴沉的刘康自己留在了办公室,刘康叹了口气,这家伙竟然敢这么跟自己耍态度,不是自己现在还用得到他,一定会收拾了他。 郑胜回去越想越气,刘康这个家伙凭什么如此对待自己?损失几千万的可不是他,是自己,凭着这几千万,弄死金达这个王八蛋也是不多的。 不过,郑胜也不敢轻易去惹怒刘康,这不但是刘康背后那股实力可以威胁到他的生命,更是他现在从刘康手中分包工程,一定程度上刘康还掌握着他的经济命脉。 可是不出这口气,郑胜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他一向为所欲为惯了,一再吃瘪却能把这口气咽下去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想来想去,郑胜决定转移目标,刘康不是说不让他对付金达吗?可以,那就不对付金达,转而去对付造成自己损失几千万的另一个罪魁,那就是伍弈,根本上说,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伍弈从中作梗,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八亿四千万,那是自己可能已经以很低的价格将仙龙地块买到手了,如果是那个样子,自己不但不会损失钱,还能从这块土地上赚取一大笔钱。所以给自己造成损失惨重的,根源还是在伍弈身上。 那就把准备对付金达的手段转移到伍弈身上吧,伍弈啊,也该是你倒霉,自己本来想对付了金达再对付你,既然金达有人护着,那就先送你上路吧。 伍弈忙了一天,晚上又应酬矿管局的一位副局长,这位副局长十分能喝,又能闹酒,伍弈不能不陪着喝,因此散席的时候,伍弈已经有了八九分的酒意了,就在公司的保安小王和小刘的护送下回了家。自从开罪了郑胜,伍弈出入都让这两个保安跟着自己,好照顾他的安全。 车开到了家门口,保安小王先下了车,开了伍弈一边的车门,说:“伍董,到家了。” 伍弈正靠在车座上假寐,听到小王这么说,抬头看了看,说:“哦,是到了。” 伍弈就下了车,小王就问道:“伍董,要不要送你上去?” 伍弈笑了笑,说:“我没事,你以为我喝多了,才没有呢。我自己能走。” 伍弈就往楼道了走,走了几步之后,他又转了回来,小王诧异的问道:“伍董你还有事吗?” 伍弈说:“我有点累,你们俩跟我跑了一天了,肯定也很累,走,我请你们两个洗脚去。” 小王就去开车门,说:“那伍董上车。” 伍弈笑笑说:“上车干什么,就在小区门口,那里停车也不太方便,你们把车停在这里,我们走着去。” 小王和小刘就停好了车,陪同着伍弈去了小区门口一家娇媚洗脚休闲城,伍弈点了三个漂亮的小姐,跟小王小六三人领着小姐进了房间。 一番折腾之后,三人浑身轻松的出了洗脚城,伍弈笑着问道:“怎么样,你们舒服吧?” 小王和小刘都笑着说:“真是太舒服了,谢谢伍董了。” 伍弈笑着说:“谢什么,你们舒服了就好,这几天你们陪着我跑前跑后的,我这也是犒劳你们的。我跟你们说,有钱就这点好,想享受点什么就享受点什么。你们那,要想办法多挣钱。” 小刘笑着说:“我们再怎么赚,也无法跟伍董您比啊?” 伍弈笑了,说:“年轻人别说得这么没志气,话说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饭都吃不饱呢……” 三人就这么闲聊着进了小区,往伍弈家走去。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小区里有些静谧,路上除了伍弈三个人,已经没有了别人。 这已经是伍弈的家门口了,谁都以为这一晚已经算是可以平安过去了。 突然身后响起了汽车加速的声音,伍弈还没意识到危险,不高兴的转过身看了看,骂道:“这是谁啊,有没点公德心啊?这么晚开车不能慢点吗?” 只见一辆车开着大灯直奔过来,过亮的车灯晃得伍弈睁不开眼,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好,便想往一边躲,可是已经晚了,车子直直撞了过来,将伍弈庞大的身躯撞飞了起来,飞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 车子撞了伍弈之后,并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冲过去,碾过了伍弈的身子,飞快的消失在远处了。 这一切几乎是在瞬间发生的,小王和小刘都被惊呆了,等反应过来,冲到伍弈身边,无疑已经是鼻口冒血,对小王和小刘喊他没有了丝毫的反应了。小王和小刘连忙报警,叫救护车。 等救护车赶到,伍弈已经没有了呼吸。由于已经来不及送医院了,医生在现场进行了一番急救,又是人工呼吸,又是电击的,可是都毫无作用,伍弈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警察迅速在全市各重要路口设卡,堵截肇事车辆,由于当时事情发生得太过于突然,小王和小刘都没来得及看清车号(估计看得清车号,可能也是假的。) 帮我出了这口气 警察的堵截就没有了明确的目标,只是根据小王和小刘对车型的大体描述,堵截车上有撞痕的类似轿车。 但是警察忙了一晚,根本就没找到一辆可能是肇事车辆的轿车,肇事车辆完全消失了,警察连点线索都没找到。 根据现场和小王、小刘的描述,这是一起典型的利用轿车故意杀人的案子,案件十分恶劣,被害人伍弈又是本市著名的企业家,他的山祥矿业又是香港上市公司,海川市公安局自然是十分重视,第二天一早局长就向市政府作了汇报。 金达听完之后,十分震怒,严词批评了公安局,伍弈也算是对海川市有着卓越贡献的一名企业家,就这样被暗害了,我们的公安局究竟是怎么维护我们的社会治安的?又怎么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金达最后要求公安局组织精干力量,尽全力侦破此案,给海川市民和伍弈的家人一个交代。 公安局回去马上就组成了伍弈被杀一案的专案小组,局长亲任组长,督促专案小组尽快破案。 但是除了知道肇事的是一辆轿车之外,警方并不掌握任何其他线索,几个可能跟伍弈有过利害冲突的嫌疑人一一被排除,案子走进了死胡同,警方也是束手无策。 这其中也包括海盛置业的郑胜,可是郑胜在事发当晚正在一家夜总会跟朋友狂欢,包括他的朋友和夜总会的小弟小姐们都证实郑胜整晚都在夜总会,那一晚他们玩得太嗨了,开了很多的酒,叫了很多的小姐,热闹非凡。 郑胜就有了不在场地证据,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 傅华听到伍弈车祸离世的时候,正在跟顶峰证券的谈红谈利得集团要如何收购重组的问题,消息是天和房地产的丁益告诉他的,丁益在电话里告知傅华伍弈被人故意制造车祸谋杀了。 傅华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着,郑胜这家伙还是动手了,而他的目标竟然针对了伍弈,下一步这家伙会不会对金达下手呢? 傅华询问丁益,目前凶手有没有找到? 丁益说:“当晚拉网排查了,凶手可能是早有预谋,撞完伍弈就消失了。 傅华又跟丁益问了一下市里面各方面的反映,就结束了这段通话。”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看着谈红,说:“不好意思啊,谈经理,突发事件,我一个朋友被谋杀了,我有些事情要回去处理,我们改天再约吧。” 谈红说:“行,你去处理吧。” 傅华就出了顶峰证券,上了车就把电话拨给了金达,金达接通了,傅华说:“金市长,伍弈的事情我听说了。” 金达说:“公安局跟我汇报了这件事情,目前他们正在全力缉拿凶手。” 傅华说:“您应该大体能猜到凶手可能是谁吧?” 金达说:“你是说郑胜吗?” 傅华说:“除了这家伙,不会是别人了。” 金达说:“虽然我们都猜测可能郑胜,但是我们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实这一点啊?” 傅华有些烦躁了起来,吴雯的案子被困也是在证据方面,现在伍弈出事,卡住的也是证据,他心中愤恨不已,忍不住叫了起来,证据,什么都要证据,这些坏蛋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这么肆意妄为的。 金达没料到傅华会这样激动,干笑了一下,说:“傅华,你先冷静一下好吗?需要证据这是法律规定的,公安他们也并没有什么错。” 傅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苦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金市长,我是因为又一个朋友被害,我却无能为力,有些焦躁了。” 金达笑笑说:“你不用跟我道歉了,我知道你的情况,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傅华说:“先别说这些了,金市长,您最近更要多加小心了,我怕郑胜不肯就这么轻易罢手,说不定他下面的目标就是您,我打电话也主要是想提醒您一下,一定要小心防范,别让他再得逞了。” 金达说:“我知道了,傅华,这件事我会多加注意的。” 傅华说:“再是我个人认为,对郑胜这边一定不能放松侦查,虽然目前找不到证据就是郑胜做的,但是除了他,没有别人会这样做,我想您是不是在适当的时机提醒一下公安局的同志,要多加注意郑胜。” 金达沉吟了一会,说:“傅华,这是公安局业务方面的事情,我干涉太多,会不会不太好?” 傅华说:“这有什么,这是合理怀疑嘛,最近一个阶段,只有郑胜跟伍弈发生过冲突,郑胜本人也许又不在场证据,可是他的手下呢,这种事情他应该不会傻到自己亲自动手的地步。” 金达想了想说:“你说的很有道理,等回头我私下跟公安局局长说一下这个问题。这件事情现在很棘手,牵涉到香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山祥矿业必须要在香港证券市场发布公告,那个时候香港媒体必然就会知道这件事情,对我们海川市的影响极坏。” 傅华说:“这是坏事,也可以转变成好事,引起了香港媒体的重视,必然会引起相关领导的重视,一定会加大对案件的侦破力度的。这样就可以尽快铲除郑胜这个恶瘤了。” 金达说:“希望能这样了。诶,傅华,利得集团那边有什么进一步消息吗?” 人大会召开在即,金达希望自己能拿出一份亮丽的成绩单,从而使自己能够顺利转正,海川重机这边如果能顺利获得重组,对金达将是一个利好消息,因此他自然就很关心这件事情。 傅华说:“我刚从顶峰证券那边出来,利得集团提出了一个收购框架协议,谈经理大致跟我谈了一下,利得集团准备第一步先出资收购海川重机百分之六十七的股份。” 金达说:“利得集团真是够精明的了,百分之六十七,正好过了三分之二的绝对控制权的门槛,他们真是多一份力都不肯出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些商人都是精明透顶的,不过这也是可以谈的,这还是一个初步的框架协议。” 金达说:“是可以谈,不过退市大限即将来临,我们可没多少要价的本钱。” 傅华说:“我这边尽力争取吧,其实像我们海川重机这边没什么债务纠葛的上市公司并不多,我们这个公司盘子小,干净,对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都是有一定诱惑力的。” 金达说:“那行,不过要加快进度。” 金达就挂了电话,傅华开车回了驻京办,高月和罗雨就找了过来,高月和罗雨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关系,都见过了两方家长,这一次伍弈出事,两人就想请假回海川奔丧。 傅华点头同意了,他对伍弈的意外离世也感到十分的悲伤,向两人表达了自己的对伍弈哀悼之情。 山祥矿业为伍弈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伍弈虽然死了,可山祥矿业仍在,山祥矿业的影响仍在,因此海川市的头面人物纷纷到场。 金达也到场致辞,他高度评价了伍弈,赞扬了了伍弈带领山祥矿业给海川市做出的巨大贡献,最后金达说一定会督促公安部门尽快破案,以告慰伍弈在天之灵。 秦屯也参加了这场追悼会,他是市委副书记,在海川地面也经营多年,跟山祥矿业也有一定的联系,因此接替伍弈位置的伍弈的儿子伍豪也邀请他出席追悼会。 秦屯心中也是很悲哀的,虽然他跟伍弈并没有过深的交情,可是想到伍弈这样一个亿万富翁,转瞬之间就阴阳两隔,就是再有更多的资产又能如何呢?秦屯由人及己,想到自己辛苦半辈子,到最后也就是跟伍弈这样化作一缕青烟去了,心中莫明的悲伤了起来。 秦屯最后作为市委副书记,也在会上念了他的悼词,最后在家属的感谢下,离开了会场。 回去了市委自己的办公室,郑胜已经等在办公室了,见了秦屯,郑胜不高兴的说:“参加个破追悼会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啊?” 秦屯不高兴了起来,他的情绪还没有从追悼会上回来,他瞪了郑胜一眼,说:“你尊重一下死者好不好?就算是伍弈生前跟你有些矛盾,他现在已经往生了,有什么意见也应该过去了。” 郑胜骂骂咧咧的说:“过去个屁,不是这家伙,我至于损失几千万吗?叫我说,他死了我也不解恨。” 秦屯怀疑的看了看郑胜,市面上可是有很多传言,传言说伍弈的死是郑胜一手策划的,是郑胜记恨伍弈害他损失了几千万,这才下手杀人报复的。 秦屯说:“郑胜,伍弈这件事情不会真是你做的吧?” 郑胜笑了笑,说:“当然不是了,我现在也是有身价的人,财产虽然没有伍弈多,可是在海川也算数得着的,杀人害命这种违法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不过,伍弈死了,我还是很高兴的,不知道是那个家伙帮我出了这口气,找到他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他的。” 功利得很 秦屯怀疑的看了看郑胜,他并不相信郑胜所说的话,便说:“你真的没做?” 郑胜说:“我真的没做,秦副书记,你不能没什么证据就随便怀疑人吧?” 秦屯冷笑了一声,说:“你这话就像是凶手说得,什么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怀疑人,有证据早就抓了你了。” 郑胜说:“咳,我还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屯说:“你本身就不清白。” 郑胜说:“话不能这么说,我承认我并不是一个规矩的商人,可是伍弈这种事我还是没胆子做的。诶,秦副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人家请了你参加个追悼会,你就要铁肩担道义,帮他们追查凶手吧?真要是那样,你的目标可是错了的。” 秦屯说:“我才没那闲工夫呢,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来是找我干什么?” 郑胜说:“是这样,现在海川的人似乎跟你秦副书记都犯了一个毛病,上上下下都因为我跟伍弈有过矛盾,就把怀疑的目标对准了我,现在公安侦查的方向也主要放在我的身上,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秦副书记你也知道我手里有些生意并不完全那么合乎法律的,公安这么看我,会把我看死的。” 郑胜敏感的意识到伍弈出事之后,虽然表面上公安将他排除在嫌疑人之外,可是公安并没有放松对他的注意,甚至可能私底下把他当成了重点。在这种关注之下,他的海盛山庄很多违法的勾当就不敢再进行了,他很怕公安会以这些作为突破口,将他控制起来,逼迫他交代加害伍弈的事情。可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新近损失了一大笔钱,那些暴利的不法勾当再停下来,他的损失就有更加扩大之势,这怎么不令他心疼万分呢。 秦屯看了看郑胜,他有些担心郑胜真是伍弈被害这件事情的幕后凶手,郑胜这种人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便说:“你不是与伍弈这件事情无关吗,你怕什么?” 郑胜说:“我真是无辜的,只是别的人都在怀疑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秦屯说:“那你想我干社么?” 郑胜说:“你能不能帮我跟政法委和公安局那边说一说,不要老把关注的目光都放在我身上,我是一个生意人,这样下去我的生意要怎么去做啊?” 秦屯说:“你让我在这个时候帮你打招呼?你有没有脑子啊?现在伍弈被害的事情香港媒体已经大幅报道了,很多报道都在质疑我们海川的投资环境和治安环境,说什么像山祥矿业这么大的企业的董事长都能被人加害,其他商人的安全更是无法保障了。据说公安部都向省厅了解过这个案子,省厅更是不敢疏忽,一再督促我们海川公安局赶紧破案,你这个时候让我去给你打招呼,你是想让他们怀疑我吗?” 郑胜说:“现在这么严重啊?” 秦屯说:“你以为呢?我跟你讲,省市两级的主要领导都在关注着这个案子,你啊,最近一个阶段还是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吧,那点违法的小勾当还是暂时停了吧,别让人抓了把柄,当了替罪羊。” 郑胜说:“真是倒霉啊,我最近接二连三的受损失,偏偏年关将近,用钱的地方又实在太多,实在是有点左支右绌啊。” 年关对建筑行业是一个大关,通常建筑行业都是在年关之前结算建筑工人这一年的薪水,别看建筑工人每个人的薪水并不高,可是公司全部的人加到了一起,那就可是一个可观的数字了。今年的工资本来应该发下去了,郑胜却因为困难已经拖了些日子了,再是,到了年关,也是打点相关各部门关系的一个很重要的时候,一个打点不到,可能下一年度就会被给颜色看,这也是马虎不得的。 因此每到年关,郑胜都是要筹集很大一笔钱应付开支的,以往的年度他基本上都还能应付的过去,可今年发生的这些事情,就让他有点困窘了。 秦屯说:“那也没办法,你想想别的办法坚持以下吧,我可不想笨的这个时候跳出来给人当做目标。” 郑胜苦笑了一下,说:“我能有别的办法,就不回来找你了,现在银行里我还欠着一大笔贷款,贷款这条路显见走不通了。” 秦屯说:“那你找找刘康不行吗,你分包他的工程,从他那里拿点款也是正常的。” 郑胜摇了摇头,说:“很难,你不知道,那个老东西对新机场项目可能有别的想法了,想从他那里挤出点钱来很难。” 秦屯说:“刘康有别的想法了?他想要干什么?” 郑胜说:“这老家伙并没有明说,可是我看他最近的动作都是在收缩业务,我很怀疑他在找人接手新机场项目?” 秦屯愣了一下,说:“他想撤出海川?” 郑胜点了点头,说:“是,从徐正死了之后,这老家伙的态度就有些谨慎了起来,现在可能是见形势不太好,就想要赶紧撤走。他身边的人跟我说,这段时间刘康一直在联系一些机场建筑公司,前段时间这家伙甚至还联络了以前跟他一起竞标的振东集团的苏南,不是急于出手,他又怎么会跟以前的对手打交道。” 秦屯说:“这还真是像给予撤走的样子。” 郑胜说:“不过也不太容易,我听说苏南明确拒绝了,其他几家机场建设公司都不愿意趟这湾浑水,刘康据说为此也很焦躁,这个时候你让我去找他,他怎么会有心情搭理我呢?” 秦屯说:“你找我,我就有办法了?” 郑胜说:“不管怎么样,你也是海川市市委副书记,在这个地面上总是有些影响力的,你肯定有办法。” 秦屯说:“你说的让我帮你打招呼这件事情,我不会去做的,钱的问题,贷款不行,你可以再想想别的渠道,你像典当行、地下钱庄之类的,这方面你肯定比我有办法。” 郑胜说:“你让我借高利贷?” 秦屯说:“就是借高利贷也没办法,眼前你必须给我收敛一点,忍过了这段时间,什么就都好办了。” 郑胜看了看秦屯,说:“你叫我怎么忍啊?我郑胜这些年可是大手大脚惯了,苦日子可是一天都过不下去的。秦副书记啊,你我可不是一天的交情了,你可不要为了爱惜自己的羽毛,就不肯帮我这个忙。” 秦屯火了,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叫你收敛一点是为了你好,这也是形式逼到这份上了,你不收敛一点撞到枪口上,大家都要跟着你倒霉的。” 郑胜说:“我这不是也是没招了吗?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大老板把车子房子抵押给典当行去换钱吧?我郑胜在海川也是大老板啊,这要传出去,我的脸往哪搁啊?海川的人要怎么看我啊?” 秦屯说:“郑胜啊,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一点毫无意义的面子吗?” 郑胜有些不高兴的说:“谁说面子没意义了,商人的面子就跟你们官员的职务一样,别人对你的尊重和你在社会上能吃得开,都是这个面子在撑着,你试试如果你不是市委副书记,别人谁会把你当回事?” 秦屯有点烦躁了,说:“你这个人,怎么跟你就是说不通呢,你做那些也只是暂时的嘛,等这段危机过去,你还是海盛置业的老板,谁还能不尊重你啊?” 郑胜说:“那不行,商人一旦失去了支撑门面的那些东西,就是在社会面前失去了信誉,现在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先敬罗衫后敬人的。要不这样,你帮我在跟银行好好说说,再让我贷一笔款出来,我先过了这个难关再说。” 秦屯说:“这不好办,现在的银行跟地方之间的关系与以前大不相同了,他们也有业绩考核的压力,你前面还有几千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还得上呢,我就是给你打招呼了,银行那边也得给我顶回来。” 郑胜瞅了秦屯一眼,说:“这不行,那不行的,不知道你有什么能行的?烦死人了,走了。” 说完,郑胜站了起来,也不理会被他说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秦屯,径自离开了办公室。 秦屯恨恨看着郑胜的背影,心说:你竟敢这么蔑视我堂堂一个市委副书记,倒霉也是活该。 不过终究秦屯拿过郑胜太多的好处,所谓的拿人手短,秦屯虽然不高兴,也只能是在心里发发牢骚而已,他仍然不敢拿郑胜怎么样。 郑胜满心烦躁的回了海盛山庄,时至中午,正应该是海盛山庄热闹的时候,以往这里来吃午饭客人的豪华车,都会把山庄的停车场塞得满满的,可现在郑胜看到的是只有两辆有点破旧的车停在那里。 这都是因为海川公安局现在盯上了这里,那些有诱惑力的节目不敢搞了的结果,现在的人们功利得很,你这里不能给他带来快乐,他马上就会转到别家去享受了。 别跟我说对不起 郑胜在肚子里问候了秦屯的八辈祖宗,这家伙吃了自己那么多好处,关键时候却做了缩头乌龟,不肯帮自己出头,害的自己这个冷清的局面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郑胜停好了车,去了自己在山庄的办公室,到了办公室门口,郑胜的脸更加阴沉了,因为他看到了自己手下一个包工头老梁。这时他想起,停车场那两辆破旧的车中,有一辆似乎就是这个老梁在开的,难怪自己有些眼熟。 老梁是郑胜手下最大的包工头,手里掌控着一百多号建筑工人。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黑脸汉子,来自邻省一个偏远的山区县。现在一些发达城市的人都不愿意从事有苦又累的建筑行业,海川也是一样,郑胜从本地找不够足够的建筑工人,只能从邻省去找。 郑胜开了办公室的门,心知老梁他是跑来要工人的工资的,不高兴的瞅了老梁一眼,说:“老梁,你不呆在工地上跑我这干什么?” 老梁说:“郑总啊,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看这都年关了,弟兄们们都等着回家呢。” 郑胜耍开了无赖,说:“行啊,如果他们急着回家,工地可以早一点放假嘛,找我干啥?” 老梁急了,说:“郑总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啊?你不发工资,弟兄们拿什么回家啊?” 郑胜笑了笑,说:“老梁啊,我那,今年遇到了一点倒霉的事,手头那有些紧张,你去帮我跟工人们说一说,工钱嘛,我是一定会发给大家的,只不过那,年前怕是不行,等过了年,过了年我马上就发给大家。” 老梁叫了起来,说:“那怎么行啊?好多弟兄还等着这笔工钱过年呢。郑总,我们这些老农民赚的都是辛苦钱,年吃年用,没有余钱的,你就当可怜我们,把工钱赶紧发给我们吧。” 郑胜本来就在秦屯那里生了一肚子气,此刻见老梁又来催工钱,心中更加烦躁了,秦屯是市委副书记,郑胜就算看不得起他,多少还忌惮点,不得不给他留点面子。而老梁就不同了,老梁不过是一个有点头脑,领一批人给自己干活的穷农民,竟然也敢跟自己找麻烦,郑胜不由得火了,叫道,老梁,你是不是听不明白人话啊?我跟你说了,我现在没钱,你就是说破天,年前工钱我也是不会发的。 老梁说:“郑总,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呢?我当初可是讲好年关一定发工钱的,你一个大老板,成天吃香的喝辣的,出入都是几百万的轿车坐着,又怎么能克扣我们这点微薄的工钱呢?” 郑胜更加烦躁了,指着老梁叫道,你别给我罗嗦了,我说不能发就是不能发,识趣的赶紧给我滚蛋,不然的话,我可对你不客气。 老梁农民的倔劲上来了,说:“我是不会离开的,兄弟们是跟着我出来的,我就有责任帮他们拿回工钱。再说了,郑总你做的市政府的工程,怎么说也不能赖我们农民的工钱,这个国家有规定的。” 郑胜叫道,国家规定顶个屁用,它能当钱花吗?如果能的话,你拿着国家规定回家过年好了。 老梁冷笑了一声,说:“郑总,你别觉得我们农民好糊弄,农民工的工钱是不能欠的,总理都出面帮我们要过工钱的。” 郑胜被气得反而笑了起来,他看着老梁,说:“老梁啊,总理那不过是做个样子给你们看而已,你还当真了,行啊,你叫总理过来跟我要,他能来的话,我就加倍给你们。” 老梁说:“用不着总理,回头我就领着兄弟们去建设局反映你们海盛置业克扣工钱的情况,到时候我看你给是不给。” 郑胜气炸了,一个农民敢这么跟自己叫板,真不知道我郑胜是什么人那,他伸手狠狠的扇了老梁一巴掌,叫道:“还反了你了,你去打听打听,我郑胜也是你可以随便招惹的吗?” 老梁被打,也火了,伸手就来拉扯郑胜,叫道:“你凭什么打人?” 郑胜在海川横行了多年,欺负人惯了,见老梁来拉扯,一肚子火正没地方发呢,顿时对老梁拳打脚踢了起来。 老梁自然不肯就这样被打,也拳来脚去的还击,老梁虽然年纪比郑胜大,可常年在工地上劳动,筋骨利落的很。相反郑胜虽然是混子出身,这些年却已经被酒色淘虚了身子,三下两下之后,就落了下风,被老梁在左眼眶上兜了一拳,左眼顿时肿了起来。 郑胜见势不好,打开办公室的门跑了出来,扯着嗓子叫道:“来人呐,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山庄的保安们就冲了出来,就看到老梁跟在郑胜身后追打。老板被打,这还了得,保安们就上来控制老梁。老梁正在气头上,如何肯住手,便跟保安扭打了起来。 老梁劲大,上来四个保安才控制住了,将老梁按在了地上。郑胜这时威风了起来,上来狠狠踢了老梁脑袋几脚,然后吩咐保安:“给我使劲打,王八蛋,还敢跟我动手。” 保安们涌上来,对地上的老梁拳打脚踢,好半天地上的老梁已经不动了,有保安觉得老梁可能已经被打的过了,便请示郑胜怎么办? 郑胜并没有在乎,叫道:“什么怎么办,给我扔出庄园,别脏了我的地方。 保安们就将昏迷不醒的老梁扔在庄园外的路上。” 老梁手下的人见老梁很长时间都没回去,打老梁的手机也没有人接,就感觉好像出事了,便有人跑来山庄看情况,正看到昏迷在路边的老梁,赶忙就送往医院抢救。 幸好老梁皮糙肉厚,虽然遍体鳞伤,却并不致命,医生抢救不久就苏醒了。苏醒后的老梁讲了自己被打得经过,工友们听说老梁是为了帮他们讨薪才被打的,无良的老板郑胜不但不给钱,还把人给打成这样,工人们真是气炸了,在医生给老梁包扎了之后,找了一个门板,抬着老梁就直奔市政府而去,他们要为老梁和自己讨个公道。 出现在市政府门前的不仅仅是老梁手下一百多个工人,其他在郑胜手底下的小包工头也带着人跟着一起冲到了市政府门前,他们各自都跟郑胜讨要过今年的工钱,郑胜都以种种借口推脱,现在看老梁被打成这样,直到今年这工钱怕是很难要了,便有心借着老梁被打的机会也跟着闹一场,也许能逼着郑胜发工钱。 几百号人顿时将市政府大门堵得水泄不通,工人们叫着黑心老板不给工钱还打人,请市长出来主持公道,点名要金达出来,跟工人们见面。 金达正在市政府里面开会,市政府办公室的人把情况汇报了给他,金达听完,问清了是海川新机场项目工地上的工人讨要工钱被打,十分震怒,马上就接通刘康的电话,劈头就说道:“刘董,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新机场工地上的工人闹到了我们是政府来了,政府每一笔钱不都按期拨付给你了,你怎么还欠工人的工资啊?欠钱不说,还把人打伤了?” 刘康还不知道是郑胜那边出了事,困惑的说:“没有哇,我这边都是按时支付工资的。” 金达火了,说:“什么没有,外面几百号工人抬着被害人正堵在市政府门口呢?难道这些人都是凭空出来的?” 刘康心里便猜测可能是郑胜那边出事了,赶忙说:“金市长,你先等一下,我查一下。” 金达说:“你查清楚马上跟我汇报。” 金达扣了电话,就出了会议室,直奔市政府大门,其他人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工人面前,金达直奔老梁面前,去查看老梁的伤情。 周边的工人并不认识金达的样子,便有人去拦金达,金达说道:“我是市长金达,你让我看一下这位老同志伤成什么样子。” 工人们就让开,金达就走近了老梁,老梁遍体鳞伤,身上包扎的样子看上去惨不忍睹,金达有些悲愤的叫道:“怎么能这么对待这位老同志,公安局的人哪里去了?给我通知公安局长,让他马上到现场来。” 便有人赶紧打电话通知公安局长关克。现场的工人被金达悲愤的声音震住了,大家都看着金达,等着看金达下面要做什么? 金达看了看四周一个个老实本分的面孔,他明白这些人的处境都很艰难,知道他们辛苦了一年,就在等着工钱好过年。 金达环视了一下,说道:“谁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便有胆子略大的工人讲了事情的经过,金达听完,想了想说:“大家辛苦了一年,要自己的工钱是天经地义的,海盛置业不但不付钱,还将人打伤,这个行为实在是太过恶劣了。请大家放心,我金达保证还大家一个公道,不但要保证大家拿到工钱,还要严惩打人的凶手。” 这时建设局长和公安局长关克匆忙赶了来,两人过来就跟金达说对不起,金达说:“别跟我说对不起,都是因为你们的疏忽,才让我们的工人同志们受了委屈,你们对不起的是他们。” 欺硬怕软 建设局长和公安局长就分别跟工人们道了歉,建设局长表示一定督促海盛置业发放工钱,关克也表示一定严惩凶手。 这时,刘康的电话打了过来,金达闪到一边,接通了,刘康上来就道歉,说:“对不起,金市长,事情是海盛置业那边发生的,我刚核实过了,那边的工资确实没发。” 金达说:“这么说工人反应的情况属实了?” 刘康说:“是,我已经严厉批评了郑胜,他跟我保证,一定马上就发放工资。” 金达说:“我不相信他的保证,新机场项目是市里的重点工程,闹出这种事情影响十分恶劣,市政府方面不能坐视不管,我看这样吧,由市政府这边先从你的到期应付的项目款中扣出来工人的工资款,发放给他们,你去跟郑胜要钱吧。” 刘康说:“这不好吧,我们付给郑胜的钱已经很多了。” 金达说:“这我不管,这时新机场项目的事,政府方面必须赶快解决,你是总承建商,这个责任你逃脱不了。” 刘康虽然不愿意,可是也知道逃不过,只好无奈的答应道,:“好好,金市长你看怎么安排好,就怎么安排。” 这时建设局长和公安局长的道歉已经完了,工人们的目光却多集中在金达身上,他们要等金达的表态,因此都没有离开开的意思。 金达看了看工人们,说:“我知道大家担心什么,大家怕海盛置业不能兑现承诺。这个请大家放心,我刚才跟新机场项目的总承建商康盛集团的董事长通了电话,他同意由市政府从项目应付款项中扣出来应给大家的工钱,先发放给大家,让大家好回家过年,这样政府会给大家登记,统一安排发放工钱,这下大家放心了吧?” 政府出面给工人们发工钱,这个安排就确保了每个人都能拿到钱,这让工人们喜出望外,工人们高喊着:“谢谢金市长了,您真是一个好市长,我们总算能够回家过个好年了。接着,工人们扑通扑通都给金达跪了下来。” 金达慌了,赶忙去拉工人,喊道:“大家不要这样,我也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大家快起来。” 市政府的人跟金达一起好不容易把工人们拉了起来,建设局长就让工人们跟着他去建设局,他负责一定发钱给大家。工人们就跟着建设局长走了。而老梁则被关克先送回了医院,刑警便来给老梁做了笔录,随即就去海盛山庄将几名保安抓走了。 本来,关克还想拘留郑胜,可郑胜见机不好,打了电话给秦屯,要秦屯一定想办法帮自己一把。这个时候秦屯不好见死不救,就打了电话给关克,帮郑胜求情,他说郑胜一定会包赔老梁的一切损失,让关克放他一马,就不要拘留他了。 关克基本上也了解了案情,法医也做了一些基本的检验。老梁虽然看上去很惨,可是身上大多是皮肉伤,这些上大多是保安们打得,真要纠起了,就算郑胜是主谋,顶多也就是把他拘留几天,因此他也犯不上枉做恶人,非要拘留郑胜不可,也就答应秦屯放郑胜一马。只是这件事情已经通了市长了,如果被害人老梁再闹起来,关克也无法替郑胜遮掩,便要求郑胜赶紧去医院给老梁道歉,只要老梁不追究了,公安这边也不会多管闲事的。 到了这个时候,郑胜也知道不能再强项了,只好老老实实去到了医院跟老梁道了歉,老梁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见郑胜主动低了头,也就答应不再追究。 郑胜积极赔偿了老梁的损失,公安局拘留了他手下保安几天,就把人都放了出来。 这么一番折腾,郑胜多多少少又花了一点钱,手头就更加拮据起来,偏偏这个时候刘康找上山庄来了。 在那天刘康询问了情况之后,郑胜都是在躲刘康,他已经大体知道了金达扣了刘康的工程款,用来给自己手下的工人发工资,他知道刘康肯定是很想把这笔钱要会去的。 郑胜把刘康让着坐了下来,刘康笑着说:“郑总啊,你的事情忙完了吗?” 郑胜笑了笑,说:“忙完了,这一次真是丧气,被一帮农民摆了一道,我都怀疑,那个老梁是送上门来故意要让我打的。” 刘康不屑的看了郑胜一眼,说:“郑总是不是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什么事情都玩阴谋?” 郑胜看了刘康一眼,说:“刘董,你别这个样子嘛,我知道这一次你帮我我一把,让我度过了难关,你放心,回头我一定好好谢谢你的。” 刘康冷冷的说:“谢谢倒不必,我也被逼着帮你出这笔钱的,现在郑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是不是可以把这笔钱可以还给我了?” 郑胜说:“这个嘛,刘董啊,不用这么急吧,我在你手里有工程,回头在工程款中扣就是了。” 刘康说:“不行,这笔钱我是有急用的,不能让你慢慢扣。” 郑胜陪笑着说:“不是吧,刘董,您的身价不至于就等这几百万用吧?” 刘康说:“不好意思,还就等着这几百万急用,还请郑总想办法赶紧还给我。” 原来这笔钱刘康原本是要汇到国外去做他投资移民的投资的,办投资移民是需要向国外投资一笔钱,而且需要证明在国外有经营有纳税才行。 郑胜这个时候那里拿得出这笔钱啊,他说:“刘董,你也知道我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手头实在已经是没钱了,你稍稍宽限我些日子,好不好?” 刘康现在实在是无心恋栈,一心想早日摆脱海川这边的事物,海川新机场项目都在找机会出手,又怎么会让郑胜欠自己这么一笔钱不还呢? 刘康说:“不行,我这笔钱的用途是早就打算好的,你拖着不还我很难办的。” 郑胜说:“刘董,我们认识这么久了,真的这么点交情都没有吗?你也知道,我现在山庄这边的业务基本上都处于停滞状态,不但没什么收入,还要贴上钱维持,这个时候你逼我还这么一大笔钱,你让我去哪里弄啊?你就从我们很好的合作的角度出发,也要让我换一口气啊。” 刘康冷冷说:“郑总,山庄业务为什么停滞我想原因你也是很清楚的,这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你也别拿这个做借口。” 郑胜说:“什么我自找的,刘董你是什么意思啊?” 刘康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但凡为我们的合作考虑,今天也不会这么倒霉。” 郑胜看了看刘康,想从刘康脸上看出他究竟知道了些什么,刘康神色如常,郑胜看不出什么来,便说:“刘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郑胜做错了什么了吗?” 刘康冷笑了一声,说:“何必装糊涂呢?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吗?” 郑胜觉得刘康是在诈自己,刘康可能是跟别人一样,猜到伍弈出车祸的事情是自己做的,但是并没有什么证据,因此出言试探自己,便冷冷的说:“我不清楚,刘董你可能是误会我了。我这一向奉公守法,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刘康冷笑了一声,说:“郑总,你当我刘康是什么人啊?我会像金达那些人那么好糊弄吗?信不信我能把你那晚开车的司机找出来交给警方啊?” 郑胜顿时脸上冒出了冷汗,他像见了鬼一样恐惧的看着刘康,那晚的司机本来是郑胜的一个老部下,这个人不是海川人,是来海川打工遇到了郑胜,郑胜赏识他一身好功夫,特别提携他,让他给自己做了贴身的保镖。后来这个人父母身体不好,就被叫回老家去了,郑胜当时还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回家做点生意。郑胜因为伍弈这件事情就把这个人秘密叫了回来,撞完伍弈之后,就被郑胜给了一笔钱让他回原来的地方去了,郑胜严令他没自己的准许,不准再在海川露面。 这件事情郑胜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前前后后都是自己在跟司机单线联系的,就连他手下的人都不知道,而这个刘康竟然知道了,这家伙简直是太可怕了。 刘康笑了,说:“郑总,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如果我不能完全掌握你的情况,我是不会跟你合作的。你放心吧,我并没有兴趣把这件事情跟警方去讲,我想要的只是你欠我的钱,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郑胜苦笑了一下,说:“刘董啊,你如果真的了解我的情况,就应该知道我现在手里真的没钱了,你这么来逼我,可是有点赶狗入穷巷的味道啊。” 刘康冷笑了一声,说:“郑总,我跟你有点不同,我这个人向来是欺硬怕软的,像那种老农民辛苦一年赚的辛苦钱,我是不会打主意的。偏偏就是你这种人,自以为很强,却又柿子专拣软的捏的主,我还真想碰一下。” 慢待 郑胜不但不付工钱,还打了来要工钱的包工头,这在刘康来说是最讨厌这种人了。刘康本身就是一个顽主,而早期的顽主是怎么一种人呢,他们是自以为自己是锄强扶弱的侠义之人,你强我要比你更强,你弱我反而会帮你一把得人。而刘康也正是这么看待自己的,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帮助吴雯脱离了仙境夜总会,也才会出手帮吴雯开展她的事业,同时却并不想从中求取什么回报。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侠客救了一个陷落风尘的美女一样的好。也正因为如此,刘康觉得郑胜克扣建筑工人工资还打人,是一种恶霸盘剥穷人,还欺负穷人的恶劣行为,现在他倒没有非要打倒郑胜的意思,他这次来要钱,只是想稍稍惩戒一下郑胜。” 郑胜说:“刘董啊,我确实没有钱啊。我就是想还钱给你,可也是有心无力啊。” 刘康冷笑了一声,说:“没钱就别开那么好的车,没钱就别住那么好的房子,我希望你能把这些东西给我抵押出去。” 郑胜说:“刘董啊,你这样就是没商量的余地了?我现在可是真的没有钱了,你在逼我我也没办法。是,伍弈那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假,在你面前我也不用装了,不过,我们也算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就不怕我真出事了,先把你咬出来。你当初跟徐正玩的把戏,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到时候如果我出了事,我想有很多人会跟着倒霉的。” 郑胜这已经是耍开了无赖,他已经想清楚了跟刘康指间的利害关系,因此并没有在害怕刘康把自己谋杀伍弈的事情揭露出来。 刘康笑着摇了摇头,说:“郑总啊,到这个时候你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我挺佩服的,说明你混成今天这个局面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郑胜以为刘康被说服,便镇静了下来,笑了笑说:“刘董,你这就是夸奖我了,说实话,兄弟我还是很佩服你控制局面的能力的。” 刘康阴阴的看了郑胜一眼,说:“你既然佩服我控制局面的能力,就应该知道我是如何掌控局面的?你以为我把伍弈那件事情揭露出来是想要挟你吗?你错了,我刘康到现在为止,还真没有向警方出卖过一个朋友,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在社会上有今天的地位。” 郑胜愣了一下,说:“那刘董说那件事情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康说:“我是告诉你,你在背后做的事情是瞒不住我的,而且我已经讲明最近一段时间不要惹事,你仍然敢对伍弈下手,就是公然冒犯了我。” 刘康语调的阴沉让郑胜感觉后背丝丝发凉,他当然还没忘记当初那晚小田出现在他的睡床前的景象,他说:“不是,刘董,你当时是说不能对金达下手,我就听你的话放弃了啊?” 刘康说:“这也勉强算是你听了我的话,不过你应该不至于听不懂我不让你对付金达究竟是为什么。所以这一次,我只想拿回自己的钱,别的我就不想多追究了。我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赶紧想办法把钱凑出来还掉,否则的话,后果怕是你很难承担的。车子是好,房子是好,如果你享受不到,它们的好对你还有什么意义吗?” 郑胜相信刘康一定有办法对付自己的,他的心沉到了谷底,知道自己是无法跟这个魔鬼对抗的,便叹了口气,说:“刘董啊,我真是怕了你了,你的钱我凑给你就是了。” 刘康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嘛,大家是合作伙伴,有时就应该替对方多想想。” 郑胜心里暗骂,你这个王八蛋,你想的都是你自己,又何从想过我啊? 郑胜强笑了一下,说:“刘董放心了,我尽快凑给你就是了。” 跟利得集团之间的谈判基本上很快就定局了,海川方面并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余地,海川重机也并没有多少时间,他们希望能在剩下的一年时间中尽快扭亏,因此基本上都是按照利得集团的条件达成了框架协议。 双方基本达成一致之后,潘涛将傅华找到了顶峰证券去,说有些事情需要跟傅华事先沟通一下。 傅华到了潘涛的办公室,谈红也在,各自寒暄了一番,傅傅华就被让道沙发上坐了下来,潘涛看了看傅华,笑笑说:“老弟啊,你对谈经理这段时间的工作还满意吗?”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很好,谈经理不愧是专业人士,我跟她学到了很多东西。” 潘涛笑笑说:“谈红啊,傅老弟对你的评价很高啊,他这个人可是不轻易夸人的。” 谈红嫣然一笑,说:“傅主任真是谬赞了。” 傅华笑笑说:“我说的可是实话。” 潘涛笑着说:“那这个评价更高。” 谈红说:“那我就再次谢谢了。” 傅华笑笑说:“好了,潘总叫我来,大概不是想让我们这么谢过来谢过去的吧?有什么事啊?” 潘涛笑了,说:“当然不是仅仅为了感谢了。老弟,我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我就敞开跟你说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开场白似乎就不像是好事。” 潘涛笑了笑,说:“你这就错了,我关照朋友的可都是好事。老弟啊,下面只要海川市和利得集团在协议上正式签字,海川重机重组的工作就算启动了,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当然,我想这一次重组对海川重机、利得集团和顶峰证券都是一个很好的机遇。” 谈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原来傅主任是这样理解潘总的话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我理解错了吗?” 潘涛笑笑,说:“老弟没理解错,这确实对我们三方都是一个很好的机遇,不过我这里面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这一次我们可以全面掌控海川重机的重组资讯,利得集团和顶峰证券都认为是一个大好机会,我们想在二级市场上做一些必要的操作,以降低重组的成本。老弟,这单生意是你介绍过来的,做哥哥的不能亏待了你,你也跟着我们做吧。”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们想干什么?潘总啊,当初我可是有言在先,我是想真的能带给海川重机重生机会的那种重组,可不是让你们来玩资本炒作的?” 潘涛看了看傅华,笑着说:“你这个人真是的,我又没说不做实际性的重组,实际性的重组肯定是要做的,那是资本运作的基础。放心吧,我们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一定会把海川重机打造成一个优质的上市公司的。可是也不是说不能玩资本运作,这两者并不是矛盾的。在重组过程中,是有很多资本运作的机会的,就算我们顶峰证券不做,外面的同行也会以为我们做了,所以我们就不枉担这种虚名了。” 傅华看了看那潘涛和谈红,怀疑地说:“这个是不是违背国家的有关规定啊?” 潘涛笑了笑说:“老弟啊,很多事情都是违背国家规定的,你像你做的这个驻京办主任,很多时候在忙什么,不都是在勾兑关系,跑部钱进吗?国家可是三令五申禁止这样的,你不是还在做吗?” 傅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有说不出什么来,便说:“可是这样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潘涛说:“有什么问题,这可以说是这个行业中公开的秘密,大家都在这么做的,你不做反而会被人当成傻瓜的。” 谈红这时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傅主任,其实你是顾虑太多了,这不过是重组的一个操作手法而已,你大可以放心,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也许在你们看来没什么问题,可是在我看来就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参与的。” 谈红看了看潘涛,说:“潘总,我跟你说傅主任不会愿意加入的,你看吧?” 潘涛笑了笑,说:“老弟不愿意参与也无所谓,我不强人所难。不过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希望老弟不要跟任何人讲。你要知道股市上要抓的是先机,如果消息泄露了出去,我们可能会满盘皆输的。” 傅华看了看潘涛,说:“我是不会跟外面的人说一个字的,不过……” 潘涛打断了傅华话,说:“没什么不过了,只要老弟能够保密就行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们不要再谈论了。” 潘涛就转了话题,开始谈起了重组中的一些细节问题,谈完话之后,已近中午,潘涛说:“傅老弟啊,本来我应该留下来陪你吃饭的,可是有一个约会早就定好了,这样,就让谈经理陪你吃顿饭吧。” 傅华笑笑说:“潘总既然有事,我也回去吧,没必要麻烦谈经理了。” 潘涛说:“别呀,老弟,到我这,中午了连顿饭都不管,让贾主任他们知道了,会觉得我慢待了你。” 带你发财 谈红笑笑说:“傅主任不会是嫌我分量不够吧?” 傅华笑了,说:“本来想说大家都这么熟了,就没必要弄这些俗套,既然两位这么说,我只好留下来了。” 潘涛笑笑说:“俗了就更应该不拘礼,好了,小谈,你可要把傅老弟招待好啊。” 谈红笑着说:“潘总放心,我会把傅主任招待好的。” 潘涛就匆忙离开了,谈红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说吧,想吃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客随主便,谈经理带我到什么地方,就到什么地方去吧。” 谈红笑笑说:“那吃中餐呢还是西餐呢?” 傅华就想到和谈红上次去吃蓝龙虾的经过,蓝龙虾虽然美味,可是那一次的价钱也贵的可以,傅华当时是自己掏腰包请客,付账之时就有些心痛,这两个人一顿的消费可能都是农村人家一年的花费呢。傅华并不像赵婷那样,从小养尊处优,他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太过奢靡的消费的,虽然他目前倒不是消费不起。 傅华怕谈红领自己再去一次蓝韵吧,这一次谈红肯定报公帐的,让潘涛知道自己和谈红两个人就吃了几千块,可能就有点过了,就笑了笑说:“中西餐都可以,只是不要再去蓝韵吧,那地方虽然很好,终究不是很对中国人的脾胃。” 谈红笑了,说:“这个意思傅主任是想吃中餐了,行啊,我知道该领你去什么地方了。这个地方正好是你们这些官员们最想去的地方。”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地方啊,会是我们官员最想去的?” 谈红笑着说:“先不告诉你,去了就知道了。” 谈红回自己的办公室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带着傅华离开顶峰证券,来到了柏悦酒店,坐电梯上了五层,谈红笑着指着餐厅的招牌说道,你说:“这个地方是不是你们做官员的最想去的地方?” 傅华看了看餐厅的名字,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个地方确实是一个官员最想去的地方,原来餐厅的名字叫主席台,这天下有哪个官员不愿意享受主席台的荣光啊? 看看里面,冷冷清清,里面并没有那些高谈阔论的食客,看上去一点不像一个餐厅的样子,整个大厅倒很像一个公司的前台大厅,高贵、平静。 门前漂亮的服务员笑着问傅华和谈红有没有定位,谈红笑着摇了摇头,服务员笑着说:“那请两位稍等,我看看有没有空的房间。” 傅华笑着说:“不用麻烦了,我们就两人,在大厅随便吃点就好了。” 谈红笑了起来,说:“傅主任,你是第一次来吧?这里只有包间,大厅不能就餐的。” 傅华笑了,说:“看来我是露怯了。” 服务员查了一下,给两人找了一个最小的包间,领着两人进去了。虽然是最小的,可是在傅华眼中仍然很大,应该足有四五十平米,这在北京已经比很多家小餐馆要大的很多了。房间是六人台,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衣帽柜和配菜室,整个房间装饰得古色古香,雕花的窗棂,带有那种兽头把手的门,青花的瓷器,黄花梨木的案几,傅华看到了这些,就知道这顿饭肯定不会是便宜货色了,这里肯定也是北京顶级的餐厅之一。这个谈红真是会享受,总是会找到这种奢靡的场所。 坐定之后,谈红笑着说:“这里只有十六间不同大小的包间,每一个房间都是一个独立的系统,客人完全可以在这里独立的完成就餐的全过程。” 傅华笑了笑,说:“那偌大的大厅空在那里不用,可真是够浪费的。” 服务员笑了笑,说:“先生,这是我们餐厅注重客人私密性的一种设置,务必让每一位客人都能得到最尊贵的享受,让客人们在这里不会受到任何干扰。” 服务员这样一强调,傅华突然觉得这整个空间似乎显得暧昧了起来,可以不受任何意外的干扰,倒是很适合情人幽会的地方。 傅华抬眼去看谈红,谈红似乎并没有受服务员这番话的影响,神色如常。 谈红开始点菜,她点了绍兴醉大连鲍、冬瓜盅、秘制陈皮肋骨、鱼翅龙虾汤捞饭、松露蛋挞煎鹅肝…… 点完之后,傅华笑着看着谈红,说:“谈经理啊,我真有点佩服你了,业务上你是一把好手,享受上你也是一把好手,就你点这些菜,一听就知道是个老饕。” 谈红笑着说:“人嘛,辛苦工作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能享受的好一点吗?工作上我可以没日没夜连轴转,追求最完美的工作成绩;生活中我也一样,也要追求最完美的享受。”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生活态度,一切力求完美。既辛苦工作,也拼命享受。 谈红抬起了头,看了看傅华,笑着说:“傅主任大概很少来这种地方吧?” 傅华笑笑说:“这倒是。” 谈红笑了,说:“看来嫁进豪门似乎也是很自在啊?” 傅华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老婆一家人对我很尊重啊。” 谈红笑着摇了摇头,说:“尊重?这可不是一个融洽的家庭应该有的词汇。家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就算对方冒犯了你,你都应该是感到亲切,因为某些举动不是最亲近的人是最不出来的。” 傅华愣了一下,谈红讲的话好刁钻啊,他还从来没从这方面去考虑问题,细想一下,赵凯夫妇对自己虽然是很客气,可是还是不能达到亲密的程度。不过转过头来一想,又似乎跟岳父母的关系就是这个样子的,因为即使再亲,毕竟那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终究还是隔了一层。 傅华心中有些释然,便笑笑说:“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啊,岳父母和女婿之间就应该互相尊重的。” 这是菜肴陆续上来,谈红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开始专心在美味的菜肴上了。绍兴醉大连鲍和冬瓜盅很鲜,体现了粤菜以鲜为主的特色,傅华倒没觉得十分的出色,倒是秘制陈皮肋骨让人有些出乎意料,秘制酱汁包裹着嫩滑的牛肋骨,一丝橘香,一丝甜香,一丝醇香,一丝芬芳,那份神秘的味道让你欲罢不能。鱼翅龙虾浓汤捞饭结合了龙虾汁的鲜,番茄的酸甜与海胆的滋补,在传统鱼翅捞饭上面画上了多彩的一笔。松露蛋挞煎鹅肝实际上应该是吸收了西餐的做法,一口咬下那现烤松露蛋挞煎鹅肝,蛋挞的酥香,鹅肝的嫩滑,松露独特的香气与茼蒿的清爽,各种味觉体验一涌而来,让人回味悠长。 谈红也是大快朵颐,连赞美味,似乎人生最快乐的莫过于如此了。 吃完饭之后,谈红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要了一壶茶跟傅华慢品。喝着茶的时候,谈红笑着说:“傅主任,你看这里,是北京最繁华的CBD地带,坐在这里品茶,感觉是世界上最滋润的事情了。” 傅华笑了,说:“这有什么啊?一点小享受而已。” 谈红摇了摇头,说:“对你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因为你已经借助婚姻挤进了上流社会,这里你是不想来,想来大概可以每天都来。而我呢,大多时候只能借光一下才有能力过来享受一番。我们的层次不一样啊,傅主任。” 傅华笑了,说:“怎么会不一样?其实我倒是觉得你享受的比我高级,应该是你的层次比我更高才对。” 谈红说:“你这就大错特错了,我来这里不代表我上到了这里的层次,我迷恋这里,只是代表我还不能常常享受这里。你就不同了,你知道吗?你身上有那么一种贵族的气息,你对这一切并不是不接受,甚至你也很享受,可是你并不迷恋,这就是一种贵族的性格,对一切对很淡然的性格。”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的来的这一套怪理论,我觉得我真是一个很平常的人,可能埋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平常。” 谈红笑着说:“这就是了吗,贵族就是这个样子,你知道吗,在欧洲上流社会是一种看不见的阶层,根本不想国人把地位都穿在身上,顶在头上,跨在胳膊上。人家都不屑与那种奢靡。我欣赏你的就是这一点,你知道我为什么认为你不会接受潘总让你参与到这一次的炒作中吗?我觉得你的个性是不屑于这种收益的,可能是如果换到我身上试试,我肯定会求之不得接手的,人家那可是带你发财啊,凭什么不接受。” 傅华笑着说:“谈经理,你这是在自相矛盾啊,你求之不得的,却不是你欣赏的。” 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欣赏的,却不一定是你想要的,也许等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享受这一切的时候,我也会表现的不屑的。说着谈红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继续说道,其实傅主任你跟这里真是很衬,有一种低调的奢华的风格。 伤了他 傅华笑了,说:“再低调,也是奢华,长安街上寸土寸金,那么一个大厅就空在那里……” 傅华还没说完,谈红呵呵笑了起来,说:“不是吧,你到现在还在为大厅耿耿于怀,这可有点煞风景了。” 傅华笑着说:“所以我跟这里风格是不一致的,这里充满了物质的气息,而我本人对物质的要求是很低的。” 谈红笑着摇了摇头,说:“好啦,怕了你了,这么好的环境,本来大可以玩一点小资情调的,叫你这么一闹,真是兴趣全无了。结账走人了。” 谈红就结了账,两人出了房间,就往外走。正走着,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傅华,你中午也在这里吃饭啊?” 傅华回头,就看到了章凤和赵婷正站在身后,原来她们也在这里吃饭,吃完饭也正往外走,正好就看到了傅华。 傅华笑着问赵婷:“你们怎么也过来吃饭?” 赵婷说:“爸爸常来消费,这家给了他几张券,他就给我了,说这里好不错,让我来试一下。正好今天章凤不忙,我就拖她过来看看。” 谈红看了看傅华,笑着说:“这位是?” 傅华赶忙介绍说:“这位是我夫人,赵婷,这位是章凤,海川大厦的总经理。赵婷,这位是谈红,顶峰证券的业务经理,潘涛潘总手下的得力助手。” 三个女人互相握了握手,彼此都在打量着对方。 谈红笑着对傅华说:“傅主任,尊夫人真是很漂亮啊。你可真是财色兼收啊。” 赵婷不高兴的瞅了傅华一眼,她对谈红有些轻佻的话有些反感,不过还算给傅华面子,并没有发作,只是笑了笑说:“谈经理也很出色啊,原来我以为潘总手下都是些漂亮的年轻男子,没想到他手下的女人也这么漂亮。” 赵婷这是在讥讽谈红跟了一个好男色的老总了,谈红并不在意,笑了笑,说:“看来傅夫人跟我们老总真的很熟啊,连我们老总爱好什么都知道。” 赵婷笑着说:“那里,我跟潘总也就是跟傅华去打高尔夫时见到而已,也不是太熟。” 傅华感觉出了赵婷和谈红之间似乎并不是很友善,便插话说:“诶,小婷,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赵婷说:“也没准备去哪里,诶,你接下来干什么?” 傅华说:“我回办事处啊。” 赵婷说:“那我跟你去办事处吧,我可是好长时间都没去你们办事处了。” 傅华笑笑说:“办事处你都熟到不能再熟了,有什么好去的。” 赵婷说:“我这不是没事吗,正好陪你办公。正好我也没开车,就做你的车好了。” 章凤在一旁笑笑说:“你这家伙,有了老公,就不要我这个姐妹了?” 赵婷笑着说:“那当然了。” 傅华想想赵婷还真是好久没跟自己这么粘着了,结了婚这么长时间,两人之间的激情似乎慢慢淡了下来,赵婷就不像刚认识他的时候那么粘自己了。 傅华笑笑说:“行啊,那你就跟我去驻京办吧。” 赵婷就过来亲热地揽住了傅华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她站到了傅华和谈红中间,把谈红和傅华分隔开了。 四人就下了楼,傅华跟谈红握手告别,谈红和章凤就各自上了自己的车,开走了。 傅华和赵婷也上了车,往驻京办开,傅华笑着说:“章凤和赵淼也黏糊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他们就没想把事给办了?” 赵婷笑笑说:“急什么,赵淼岁数还很小。” 傅华笑着说:“可是章凤岁数却不小了。” 赵婷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赵淼可黏章凤了,他们的关系拖不黄的。诶,傅华,你倒挺会选吃饭的地方的,竟然找到主席台这么好的中餐厅,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跟我提过这家呢?” 傅华已经可以嗅出醋味了,笑着说:“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这地方不是我选的,是谈红选的。我们是今天谈好了一个协议,潘涛非要招待一下我,所以就来了。” 赵婷暧昧的看着傅华笑了笑,说:“那潘涛呢?” 傅华说:“潘涛中午另外有约,就安排谈红出面招待我。” 赵婷笑了起来,说:“老公啊,你倒是好享受,美食美女,又在那么私密的空间里,哇塞,多幸福啊?” 傅华听出赵婷的口气已经有些不对了,赶忙陪笑着说:“”老婆,你这么说可就是不应该了,我们只是在谈业务。 赵婷看了看傅华,说:“谈业务?那谈红那句财色兼收是什么意思?业务上的朋友可以跟你开这种玩笑吗?这个谈红长的挺媚的,是不是人家冲你媚眼一抛,你什么话都跟她说了?” 傅华有些不高兴了,说:“小婷,那不就是一句玩笑话吗?至于这个样子吗?” 赵婷说:“啊,你老婆可以被人随便开玩笑,什么财色兼收,我是你的猎物是不是?” 傅华感觉赵婷有点无理取闹,便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烦躁,也懒得跟她争吵,就把目光转向前面,不去搭理赵婷了。 傅华这个样子,让赵婷更加生气了,她冲着傅华叫道:“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傅华知道越是不搭理赵婷,赵婷越是会来劲,便没好气的说:“是,被你说中了,我贪图你们家的财富,绞尽脑汁才把你骗到手了,你满意了吗?” 傅华这是在正话反说了,赵婷当然记得当初是她死缠烂打才感动了傅华,让傅华接受了她,她意识到了这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心中却不想认输,便瞪了傅华一眼,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承认当时是我追你的,你这是干什么,嘲笑我当初非要缠着你是吗?觉得我很贱是吧?” 傅华头大了,赵婷转过来转过去似乎都是她一个人的道理,他想到了刚才跟谈红一起吃饭的时候,谈红用讥诮的语气说的嫁进豪门不自在的话,当时他还没觉得什么,此刻却让他感受颇深。结婚这些年来,赵婷已经慢慢从一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娇柔女人,变成了一个让他动辄得咎的横蛮老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赵婷自己认为她的家庭让他享受到了丰富的物质条件,就自觉比他高了那么一点点;还是婚姻生活改变了赵婷,让她觉得他成了她的私产,处处容不得别的女人碰触。 也许这两方面的因素都有,但不论是什么,傅华觉得自己已经有点不喜欢这个状态下的赵婷了。 傅华不想把这个样子的赵婷带到驻京办去,那样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样子会成为别人的笑柄的,他也没征询赵婷的意见,便调转了车头,他要把赵婷送回家去。 赵婷看傅华调转了车头,问道:“你干什么,这根本不是去驻京办的路?” 傅华说:“我送你回家,我不想跟你去单位吵架。” 赵婷看了看傅华,说:“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无理取闹是不是?” 傅华没好气的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已经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了。” 赵婷说:“这么说你跟我无话可说了?” 傅华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正我现在说什么都不对,好像什么道理都在你这边。” 赵婷说:“你这么说就是我欺负你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怎么敢说你欺负我呢?是我自己贱,不该说话不当惹您老人家生气了。” 傅华实在是头都要裂了,他没想到仅仅是吃一顿饭就会惹来赵婷这么多的抱怨,他实在是烦透了,想赶紧让赵婷停止这一切的指责。 赵婷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不依不饶的叫道:“傅华,你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什么您老人家,我很老吗?” 傅华实在受不了了,这个状况下他开车都开不下去了,他把车停到了路边,看着赵婷说:“小婷啊,你先自己打的回家吧,这个状态下我没办法开车了。” 赵婷看了看傅华,叫道:“你什么意思啊……” 傅华没等赵婷嚷完,大声的叫道:“我让你自己回家,你听不懂吗?” 赵婷还想说什么,却被傅华冷得像冰一样的眼神逼了回去,傅华从来还没有这么样子看过她,她有些心虚了,讪讪的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傅华并没有马上就开车离开,他长出了一口气,把头靠到了座椅上,他需要平静一下情绪。 过了一会儿,车门被打开了,赵婷有探头进来了,傅华看了她一眼,说:“有什么话等回家再说吧,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 赵婷却上了车,陪着笑脸过来,说:“老公啊,刚才是我不好了,我的话可能说得过分了一点,对不起啊。” 原来赵婷下了车,也没打的马上离开,她在车外,看着傅华久久没有离开,便感觉自己的话可能伤到了他,心中比那有些愧疚,于是再次上车给傅华道歉。 移民 傅华现在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便说:“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于是傅华发动了车子,将赵婷送回了家。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赵婷是怕再说话热傅华生气,而傅华心中并没有因为赵婷道了歉而就块垒全消,他知道自己跟赵婷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现在这个样子,只是暂时将危机掩盖了下去,因此也没心情说什么。 到了家,赵婷在傅华脸庞上亲了一下,笑着说:“晚上早点回来啊,老公。”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赵婷就下了车,回家了。 傅华调转车头,回了驻京办,在办公室,他把自己跟赵婷之间的关系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他不得不承认,赵婷越来越在这段关系中站了主导地位,这大概也与自己越来越让着赵婷有关吧。 即使傅华觉得自己不会因为赵婷提供了很多优质的物质方面的东西给自己而对她有所畏惧,可是现实状况却并非如此,他还是逃不过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这种俗套。而赵婷也不自觉的会因为这些慢慢对他有了心理优势,刚结婚的时候的赵婷可不敢这么对待自己的。 应该和赵婷好好谈谈了,傅华相信如果任由这种状态发展下去,自己总有一天会受不了的。 晚上回了家,赵婷听到傅华回家的声音,出来迎接了他,笑着给他送上了拖鞋,接过去了他的手包。 傅华知道赵婷做出这种姿态,是继续在向他为下午的事情道歉,他心中有些欣慰,不管这个女人曾经怎么跟自己吵闹,她毕竟是在意自己的。 傅华微笑着抱了一下赵婷,算是自己对她的道歉的做法善意的回应,夫妻之间本来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些微的小动作就足可以化解两人之间的嫌隙。 赵凯在客厅那边笑着说:“喂,你们夫妻两个不用这么起腻吧?” 这段时间因为刘康的关系,傅华和赵婷一直住在赵凯家里。 傅华和赵婷拉着手去了客厅,笑了笑,说:“爸爸,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家啊?” 赵凯笑了笑,说:“想跟你们一起吃顿饭,就把一些应酬给推了,有些时候觉得,什么事情都没家人重要。” 赵婷笑着说:“那当然,财富这些东西都是虚的,没有家人的陪伴,人是不会快乐的。” 赵凯伸手点了一下赵婷的脑袋,笑着说:“小婷啊,你好像变得懂事多了。” 赵婷笑了,说:“那当然了,我都已经做人家的老婆了,再不懂事可就不行了。” 赵婷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了傅华一眼,傅华便明白赵婷这话实际上是说给自己听的,可能赵婷真的觉得下午的吵闹伤害了自己,因此此刻说起话来便有些谨慎了。 赵凯并没察觉两人之间的隐情,只是笑着对傅华说:“傅华啊,我这个女儿估计只有你能管得住了。你们俩成天这么起腻,什么时候生个外孙给我们啊,我跟你妈为这个私底下都合计好长时间了,可是你们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傅华笑了,说:“爸,这你可不要找我,这你要问小婷。” 赵婷看了看赵凯,说:“爸,你们急什么呢,我还想过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的。” 赵凯笑着说:“小婷啊,你这就有点自私了,我和你们都盼着抱外孙呢。再说,有了孩子也不妨碍你们的二人世界啊,相反,孩子反而能更促进你们之间的感情。” 赵婷说:“好了,别说了,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吧,起码我现在还没这个打算。” 傅华心中未免有些失望,他心中还是很期盼早些有一个孩子的。 赵凯看赵婷不愿意讨论这个问题,便转了话题,问傅华道:“傅华,最近刘康那边可有什么举动吗?” 傅华说:“刘康似乎现在想早日从海川新机场项目中脱身,前段时间还找了苏南,想把项目转让给苏南。” 赵凯说:“哦,苏南答应了吗?他急着脱身想干什么?” 傅华说:“苏南就这件事情征询过我的意见,我说可能刘康这么急于脱身,会有什么问题在其中,苏南本身也有这个顾虑,因此就没答应。不过,虽然苏南推了,刘康并没有打消推出的念头,据说他现在在跟很多家能做机场建设的公司接触,探讨将项目出售的可能。至于他急于脱身要干什么,有人说他想带着资产要移民国外。” 赵凯说:“他要移民?” 傅华说:“可能是吧,不过这也是一些人在传说,我并不能确定。” 赵凯看了看傅华,说:“说起移民,我正好有件事情想问你们俩,前些日子有个人跟我谈过移民的问题,说得我有些心动了,你和小婷两个人有没有考虑到要移民到国外生活?比方说澳洲,那人跟我说,现在国内很多人都移民澳洲了,在哪里不用说英语都能很好的生活,因为那里的中国人实在太多了,华人做什么的都有,你讲华语,就能跟人很好的交流。” 傅华愣了一下,他还从来没考虑过要移民到国外去生活。 赵婷却兴奋的叫了起来:“好哇,到国外去生活多好啊,爸爸,你帮我们办出去吧?” 赵婷喜欢新鲜刺激的生活,到过很多国家去旅游过,澳洲和加拿大一代都去过,对那一带的异域风光十分喜欢,听赵凯说可以办移民到澳洲,心里马上就很向往。 赵凯却没看赵婷,而是看着傅华问道:“你的意见呢?” 赵凯知道移民对这一家的其他人来说:“都可能影响很少,就算他们移民了,他们照样可以以一个持澳洲护照的人的身份回国生活,继续进行他们的经商活动。可是对于傅华来说,这一切就大大不同了,他是公职人员,要办移民,首先面临的就是辞去自己的公职,他舍得他的驻京办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倒不是不是舍弃掉这个驻京办的公职,而是他移民到澳洲能干什么?经商吗?那就更需要依靠赵凯家族了,他现在已经有了仰人鼻息的感觉,到那时候可能就需要更加依赖赵凯了,那个时候自己该如何自处呢? 赵婷拉着傅华的胳膊撒娇说:“老公啊,澳洲那边真的是很漂亮的,我很想过去生活,我们就办移民吧?” 傅华看着赵婷,说:“我也知道那边很漂亮,可是,我过去能干什么啊?” 赵婷说:“能干的事情很多啊,做生意啊,或者你喜欢的其他什么的?”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你想让我从头开始啊?可是我从学校毕业之后就进了政府工作,这一晃十多年了,这个时候再从头开始,是不是晚了一点?” 赵婷说:“老公啊,你怎么一点勇气都没有啊?从头开始又怎么了?就算失败了,不是还有我和爸爸吗?” 赵婷的话说得很自然,她的生活本来就是依靠赵凯和通汇集团的,移民澳洲,她的生活只是换了一个更优美的环境。可是对于傅华来说事情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了,海川驻京办阵地虽然很少,可是却是他独立于通汇集团和赵凯、赵婷的一块自己的阵地,固守住这个,他就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不至于让自己限于完全附属于赵婷的境地。因此,他是无法接受移民的。 赵凯看出来傅华的难以抉择,他知道移不移民这个抉择一定要傅华自己做出来,否则将来如果事态的发展不尽如意,傅华可能就会把这一切归咎于赵婷身上,对他们的夫妻关系造成很大的伤害。 赵凯便说:“小婷啊,你让傅华自己决定要怎么做。” 赵婷看着傅华犹犹豫豫的样子,知道他心中是不愿意的,可是她却很想移民,便拉着傅华的胳膊摇晃着说:“老公啊,你不为我想,也要为我们未来的孩子着想啊,你想,我们的孩子将来如果能生活在澳洲那样的地方,该有多好啊?” 父母都是为子女着想的,傅华实际上很不看好国内目前的教育方式,这种填鸭式的教育方式,扼杀了很多儿童的创意,特别是把儿童过多的绑在课堂和课业上,给儿童造成了很大的负担,这种负担带了很恶劣的后果,不用说别的,就看看初中学生中有多少近视的就知道,现在初中儿童的近视比例搞到惊人的程度,你就明白这种制度对儿童的摧残是多么厉害了。有些人甚至说,中国的教育制度不是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而是直接就将孩子杀死在起跑线上。这种说法虽然有些夸张,可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国内教育的现状。 傅华不想让下一代受这一种摧残,倒是很想将孩子送到国外去受教育,没有能力就罢了,现在有这种能力,他未免有些动心了。 也许将来可以考虑这个问题,傅华便笑着对赵婷说:“你现在不是还不想要孩子吗?” 赵婷笑笑说:“我刚才想了一下,爸爸说的其实很有道理,有了孩子并不会破坏我们的二人世界,反而可能促进我们的感情联系,所以我答应你和爸爸,愿意尽快生一个孩子,这下子你是不是愿意跟我们移民到澳洲去了?” 悔之不及 傅华一下子被逼到了墙角,他已经在赵婷面前露出了愿意为了孩子移民的意思,现在赵婷愿意为他生孩子了,不答应,似乎他不为孩子和赵婷考虑,只顾自己;可是答应吧,又意味着他彻底放弃了自己的空间,成了赵婷和孩子的一个附属品。诺大的一个男人真的要完全放弃一切,变成一个完全依靠女人生活的吃软饭的家伙,这在傅华来说,真的是很难接受的。 傅华左右为难,他看了看赵婷,看了看赵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自己现在的想法了。 赵凯很明白傅华现在的心情,便笑了笑,说:“小婷啊,要不我看这样,反正要办移民是需要一点时间的,你先怀孕,我先把你办出去,傅华呢,可以先等一等,等你在国外适应了环境,我想他自然会办出去的。” 如果赵婷不答应说愿意尽快生个孩子,赵凯是不会这么考虑的,没有孩子,夫妻维持关系只能靠彼此之间的感情,这种感情是很不牢靠的,往往会因为长期分居而转淡,最终可能分道扬镳。但有了孩子就不同,孩子把两个人的骨血融合在了起来,让两人之间就有了更深层次的牵系,夫妻关系就变得牢靠了很多。 赵婷想了想,她相信有了孩子将来有一天傅华一定会为了孩子而去澳洲的,她也感觉自己现在跟傅华之间的相处有些淡了,有了孩子也可以加深夫妻之间的感情,便点了点头,说:“我看这样可以。” 赵凯看了看傅华,问道:“你看呢?” 赵凯这个建议给了傅华缓冲的余地,而且就算赵婷和孩子移民到了国外,他们也是可以在澳洲和国内之间往来的,这种安排可进可退,傅华感觉到时候可以根据情况选择,便点了点头,说:“行啊,就听爸爸你安排了。” 赵凯说:“既然你们都同意,我就约那个人好好谈一下了。” 这一晚傅华本来想要跟赵婷好好谈一下的,可是让让移民的事情这么一搅,谈话就变得有些不合适了,因此两人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傅华并没有再说下午两人吵架的事情,相反,由于在移民的事情上彼此都做了让步,两人变得情意绵绵起来,所以这一晚两人表现的都很温存。 两人就开始为怀孕做准备,两天之后,一起到医院做了检查,看看彼此的身体条件是否适合怀孕。 在医生给傅华检查身体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接通后,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问道:“你好,请问你是傅华吗?” 傅华说:“是,请问是哪位?” 苍老的声音说:“我刘康啊。” 刘康,傅华愣住了,刘康怎么会打电话给自己?他打电话给自己干什么? 刘康在电话那边见傅华好长时间没回答,笑了,说:“傅主任不会没听过我这个名字吧?还是听到我的名字被吓住了?”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会没听过刘董的名字呢?刘董我可是闻名已久,可惜缘吝一面。至于刘董说我被你的名字吓住了,我想刘董还没恶名昭彰到这种程度吧?” 刘康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恶名昭彰,这词用的好。是,刘某人还真是没达到恶名昭彰的程度。不过,以我对傅主任的认识,估计傅主任也不会被什么人的名声吓住的。” 傅华笑了,说:“想不到刘董对我还很了解。” 刘康笑笑说:“我们虽然没见面,可做对手却好久了,身边的朋友可能不了解,对手可是不能不了解的。” 傅华说:“是,这倒是真的,如果不了解对手,恐怕就会面临很可怕的失败的命运。刘董于此道倒是一个高手。” 刘康笑了笑,说:“傅主任太抬举我了。” 傅华笑笑说:“刘董今天找我干什么,我记得我们虽然是对手,可是并没有打过什么直接的交道。” 刘康笑了起来,说:“对啊,我们虽然是对手,可是还真没打过什么直接的交道,这一直也是我比较遗憾的地方。因此这一次我特别跟苏南苏董要了你的电弧,想约你单独见见面,不知道傅主任敢不敢来啊?” 傅华笑了,说:“刘董想约我见面?” 刘康笑笑说:“对啊,不知道傅主任肯不肯赏光啊?” 傅华还真是想见见这个跟自己都了很久的家伙,想来这家伙这么公开的约自己见面,也不会想对自己不利,便笑了笑,说:“行啊,刘董你定时间和地点吧。” 刘康笑着说:“傅主任,果然够胆色,居然敢单刀赴会。我原本还怕你不来,想请你定时间和地点呢。” 傅华笑笑说:“就算我定时间和地点,刘董如果真是想对我不利,我也是很难就一定保证安全的,还不如大方一点。” 刘康笑着说:“傅主任果然很精明,不过你放心了,我只是想跟你见个面,不会有什么不利于你的想法的。” 傅华笑笑说:“我相信刘董。” 刘康就约了第二天的晚上八点,在一家西城茶馆见面。傅华笑着说:“那不见不散了?” 刘康笑着说:“不见不散。” 刘康就挂了电话,傅华继续做检查,脑海里却在想为什么刘康会约自己见面,他约自己见面要干什么? 想来想去也没的要领,因此在检查完毕,将赵婷送回家之后,傅华打了电话给苏南,自己的电话是苏南给刘康的,苏南大体应该知道刘康目前的状况,也能知道刘康找自己的目的吧。 苏南接了电话,笑着说:“傅华,刘康找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他约我见面。” 苏南笑着说:“那你答应了?” 傅华笑了笑,说:“答应了,只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见我?” 苏南笑笑说:“他跟我说,他要到国外去住一段时间,临行前想见见你,只是想谈谈,没别的意思。” 傅华惊讶的说:“他移民办好了?” 苏南笑着说:“在进行中,好像这种移民需要当事人到那个国家住上一段时间才行,要住够足够的日子,人家才给绿卡。” 傅华说:“那他新机场项目出手了没?” 如果新机场项目出手了,刘康在国内可能就没什么牵挂了,可能就会常驻国外不回来了,那样的话,傅华即使找到了刘康的犯罪证据,也会拿在国外的刘康没办法的。 苏南说:“那倒没有,好像刘康进展的并不顺利,找了几家公司,人家的兴趣并不大,刘康说慢慢再找吧。” 傅华松了口气,项目还没出手,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便说:“那就好,没出手他就可能还是要回来的。” 第二天晚上,傅华应约来到了西城茶馆,刘康早就等在那里了。 傅华终于见到了这个恨得要命却无法拿对方如何的对手,他看到了一个神态很平和的人,甚至有些慈祥,略显苍老,除了眼神尖锐之外,就是一个很平常的老人。如果不是傅华知道他做过那么多坏事,他一定不会认为眼前的这个人曾经在京城横行过那么多年。 傅华上下打量刘康的同时,刘康也在上下打量傅华,他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闻名不如见面,傅主任英华内敛,果然不凡。看到你,我就有一种自己已经不属以这个时代的人的感觉,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傅华笑了,说:“刘董也不差,有那么多丰功伟绩,还这么低调,姜还是老的辣啊,;刘董这一次远赴国外,是不是觉得全身而退了,因此可以在我面前炫耀一番?” 刘康笑着摇了摇头,说:“不错啊,傅主任,来见我之前,做过功课了。我们这一点很像啊,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不过,傅主任,你也别丧气,我国内的事物还没结束,你还有机会的。来来,我们坐下聊。” 傅华就和刘康坐了下来,刘康笑着问:“傅主任要喝什么茶?” 傅华笑着说:“就喝龙井吧。” 刘康笑着说:“那我就陪着傅主任喝龙井。” 小姐倒茶的时候,傅华环顾了一下房间内部,房间装饰得很古朴,完全是一种中国古代的风格,到很适合饮茶。 小姐倒完茶,刘康说:“你出去吧,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叫你的。” 小姐就退了出去,刘康看了看傅华,笑着说:“其实严格说起来,我对傅主任是有恩的,这一点你承认吧?” 刘康是在说吴雯救自己那一次,那一次虽然是吴雯出面,伸出援手的却是刘康,所以间接上刘康确实对自己有恩。 傅华笑了笑:“这一点我承认,不过那件事情出自于吴雯的意愿,并非刘董本意,因此这份情我记在吴雯身上刘董应该同意吧?” 说到了吴雯,刘康脸色沉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说:“我刘某人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对做过的事情后悔过,可是老了老了,却发生了这么一件令我痛心疾首、悔之不及的事情,哎。” 摸不准 傅华看了看刘康,他不知道刘康这是真情流露,还是表演给自己看,直觉上刘康不像是演的,可是他又觉得这家伙坏事办尽,不会真心后悔。 傅华笑了笑,说:“刘董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在我面前上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戏码吗?是不是晚了一点。” 刘康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说什么你都是不会相信的,我也不是想说这些来求得你的原谅的,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谈一谈,想把心头的苦闷给人说一下。奇怪的是,我想来想去,却想到了你身上,我觉得这世界上除了吴雯之外,也许只有你能认真的听一听我的诉说。” 傅华看了看刘康,笑着说:“估计你是觉得我就是把你跟我的谈话都告诉别人,别人也不会相信的,因此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诉说,反正我们的矛盾是公开的,我如果说出对你不利的话,别人也会认为是因为我们的争斗你才这么说的,因此肯定不会相信,对吧?” 刘康呵呵大笑了起来,说:“你果然聪明,傅华啊,有些时候我都觉得,如果我们不是对手,肯定会是一对相交默契的好朋友。遗憾啊,我们这辈子已经注定是对手了,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了。” 傅华笑笑说:“也是,我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注定要成为对手的。” 刘康笑着摇了摇头,说:“你错了,我们虽然是对手,可是并不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虽然是道不同,可是除了吴雯,我们并无交集点,是吴雯出了事才让我们真正成为了对手的。” 傅华说:“不是这样吧?苏南也算我们的一个交集点吧?” 刘康笑着说:“你这么说就有些不客观了,对,苏南也算我们一个交集点,可是苏南竞标失败的时候,你恨过我吗?没有吧?虽然竞标我赢得并不光荣,可是苏南在私底下也没小做动作,我们之间不过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你不会就因为苏南跟你友好,就觉得我刘康赢得卑鄙,我刘康就十恶不赦吧?” 傅华点了点头,确实,刘康和苏南虽然争取新机场项目的手法不尽相同,其实也是大同小异,便笑了笑说:“这倒是,你们商业上竞争无所不用其极,这个我可以理解。” 刘康笑了笑说:“那我们的交恶就只有吴文出了意外这一件事情了。人生有些时候真是滑稽,我们同时都为吴雯出了意外感到悲伤,却因此而成了对手。” 傅华说:“别假惺惺了,刘董,那件事情怎么会是意外呢?你又怎么会感到悲伤呢?你根本就是加害人,你就是凶手。” 刘康冷冷的看了傅华一眼,说:“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对吴雯被杀一事的悲伤程度不会比你低,跟你说句实话,原本我的退休生活中是应该有吴雯的,可是她出了这个意外,打乱了我的一切布局。” 傅华愣了一下,说:“原来你在喜欢吴雯?” 刘康冷冷的看了看傅华,说:“你知道我为吴雯做过多少事情吗?你又为他做过什么?你只会利用吴雯对你的喜欢,让她帮你办事,不是吴雯,我当初认识你是谁啊?你把吴雯的死都归咎在我身上,你他妈算是老几啊,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你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傅华说:“别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你让那个小田去杀了吴雯,还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胡说!”刘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傅华的鼻子说,“你根本就不了解当时的情况,我当时只是想让小田去把那份吴雯偷录的视频拿回来,那里面有我和徐正做过的很多事情的记录,不拿回来,我和徐正都完了。小田这家伙本来身手很好的,这件事情我觉得他出马,一切都会顺利解决的,哪知道这个王八蛋竟然杀了吴雯,你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一种什么养的心情吗?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住了,都有一种想直接弄死小田的冲动。话说我刘康当年做顽主的,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傅华说:“那你也不能怪别人,当初你不是为了工程把吴雯送给徐正,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了。” 刘康这次没跟傅华争辩,他低下了头,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这件事了,我真是不应该为了争新机场工程,把吴雯送给了徐正,虽然当时吴雯是同意的,可是事态就是从那一刻完全脱出了我的控制,有些时候我半夜梦醒,想到了吴雯,都会觉得这件事情是我班的最大一件错事,这也许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我这辈子做过的坏事太多,上天在我老的时候,夺去了我最想要的东西。” 傅华看了看刘康,说:“你是人不是啊?竟然把自己最爱的女人送给了别人去玩弄,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刘康苦笑了一下,说:“是,我真的不是人,我自己都没碰过吴雯一个指头,偏偏却在利益的要挟下,把吴雯送给了徐正。” 傅华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刘康跟吴雯之间竟然没那种关系,如果真是这样,那刘康出了徐正这一段之外,他为吴文做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傅华有些不信的问道:“你没碰过吴雯?” 刘康苦笑了一下,说:“我真的没碰过她,按照我的设想,等我退休,如果吴雯还没有归宿,我就要了她,跟她在国外做一对快活夫妻,如果她已经有好的归宿了,那我就当她是真正的女儿算了。我真是这么想的,却没想到被徐正捉弄的一步步将吴文送进了深渊。诶,傅华,你觉没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把看不见的手,在拨弄着我们的人生轨迹。哎,你还没到我这个年纪,可能还没有这种感触吧?” 傅华看了看那刘康,他不知道是该恨这个人还是该可怜这个人。 茶已经有些凉了,喝到嘴里就只有苦味,而没有什么香味了,刘康把服务小姐叫了进来,让她给两人换了一杯。 等服务小姐再次退出去之后,刘康笑了笑,说:“人老了话多,能够在出国之前找个人说说,我心情轻快很多了。” 傅华看了看刘康,他有些不相信刘康找自己来就是为了倾诉的,难道他是来求和的吗?傅华笑了笑说:“刘董,你跟我说这么多,我也是不会原谅你的,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能够揭露你的罪行,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刘康笑了,说:“我也不是来跟你求原谅的,我是跟你这么说,是想告诉你很多事情其实都不是我愿意那样去做的,可是事情一步步逼过来,我也不得不那样去做。就像吴雯,我是很喜欢她,可是还没到喜欢她到超过自己的程度,她威胁到了我的安全,我自然要采取措施。再是小田和你两个人,你们凑到一起,交易那份视频光盘,也是想置我于死地,我不出手,今天死的可能就是我,而不是小田。我们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对手,如果我想指望你对我大发慈悲,放过我一马,那我如果不是太天真,就是傻瓜了。你如果想继续对付我,来吧,我并没有在害怕。” 傅华笑了笑,说:“你没有在害怕,是因为你觉得你已经把能证明你犯罪的证据都消灭了,可是你真的都消灭了吗?” 刘康笑着说:“没有吗?你现在手中如果有什么证据,还不早就向警方举报我了?呵呵,傅主任啊,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你跟那个刀疤脸交易,不但没得到什么,还被刀疤脸摆了一道,你以为这些人都不知道啊?不过这反过来也证明一点,那就是在别人的手里可能已经没有那张光盘了。因为如果刀疤脸手中有什么证据,他也不需要跟你玩那一套把戏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这么说刘董对我的行踪掌握得一清二楚啊?” 刘康笑了笑说:“有你这么强劲的对手,我可不敢稍有疏忽。” 傅华笑了笑说:“这么说,刀疤脸现在在你的手中了?” 刘康心中就在疑惧刀疤脸的下落,他很怀疑刀疤脸的下落跟傅华身边的人有关,尤其是傅华的岳父赵凯,赵凯在北京商界打拼了这么多年了,在北京已经扎下了很深的根基,如果有什么人能在自己不察觉的情况下将一个人隐藏起来,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赵凯。今天刘康和傅华相约见面,其实也有试探的意思,如果隐藏刀疤脸的人真是赵凯,刘康觉得赵凯不可能在傅华面前一点消息都不透。 可是眼前的傅华却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好像连刀疤脸失踪了都不知道,刘康摸不准傅华是在装样子,还是真的不知情,不过他也不想告知自己正在四处寻找刀疤脸。那样子就是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了傅华,刘康心中也在猜测,小田可能手中并不止跟傅华交易的那一张光碟。 老成持重 如果换在自己是小田,为了保险,也会多复制几张光碟出来的。而刀疤脸虽然手头可能没有光碟,可是他跟小田是铁哥们,他很可能知道小田会把光碟藏在什么地方。 刘康笑了笑,说:“你说呢,傅主任。” 刘康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是态度上却表现出了刀疤脸在他手中的意思,傅华的心沉了下去,只要刘康再控制刀疤脸一段时间,刘康就可以办好移民的手续,自己将彻底失去为吴雯报仇的可能。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刘董,你真是算计到家了,滴水不漏啊。” 刘康看得出来傅华真切的失望,他基本上可以确信傅华和他身边的人并不掌握刀疤脸的行踪了。做出这个判断之后,刘康心里并没有感到丝毫的高兴,反而更加恐惧了,如果不是傅华这边的人,那会是谁啊?难道除了傅华这一边的公开的对手之外,还有一帮对手在暗地里筹划对付自己吗? 刘康知道自己这些年来树敌很多,一时半会儿他还真理不出究竟会是那帮人马在这么做。这帮人马身在暗处,自己身在明处,应该是更可怕的。 傅华看得出来刘康有些恍神,笑了笑说:“刘董你在想什么呢?” 刘康掩饰的摸了下脑袋,说:“这人上了年纪,就是容易失眠,昨晚想到今天要来见你,一夜没睡好,刚才有点走神了。” 傅华笑了笑说:“刘董不会是心虚了吧?” 刘康笑笑说:“真是走神了,再说我心虚什么,你要怎么对付我,尽可以把手段使出来。” 傅华笑着说:“刘董既然相信冥冥之中有着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摆布着人们的命运,那就更应该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既然坏事做尽,总会受到报应的。所以你先别得意,谁会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刘康的笑容僵在脸上了,他确实是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命运,尤其是还有一股势力在暗中准备对付他。刘康狠狠的瞪了傅华一眼,冷笑了一声,说:“不管谁笑到最后,起码目前你还是拿我没辙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可以等啊,我想我总能等到那一天的。” 刘康笑了,说:“你等吧,不过,我提醒你,你的时间真是不多了,我明天就会飞往国外,今后除非重大事件发生,我不会轻易回国的,傅主任你能等到的机会应该不会太多了。” 傅华心中确实也在担心这一点,不过他不想在刘康面前示弱,便笑了笑说:“那我们就等着瞧吧。” 第二天,刘康就飞到国外去了,他想尽快熬过去规定的居住时限,只有熬过了这个时限,他才可以成为外国的公民,才能为自己的后半生增添一份安全上的保险。 傅华和赵婷身体检验结果出来了,两人都很健康,怀孕没什么问题,两人就开始造人了。 赵凯也启动了他们一家的移民行动,当然,傅华暂时被排除在这个行动之外的。 利得集团和海川市政府正式签约,由利得集团出资从海川市政府手中购买海川重机百分之六十七的股份,从而全面掌控海川重机,利得集团承诺会将集团的高科技部分置换于海川重机之中,让海川重机易筋换骨,成为一家高科技上市公司。消息一经发布,海川重机立即封上了涨停,连涨一个周,原本两块的股价顿时翻了番。 忙碌中就过了春节,春节过后,就到了海川市开两会的时间,这次两会让海川市市委和政府都高度重视,因为金达将在这一次人大会上通过人们代表的检验,被选举成为海川市新一届的市长。 张林对此更是生怕出什么差错,保证组织意图顺利实现是市委的一项重要责任,他这个市委书记对保证金达当选市长责无旁贷。 金达成为代市长之后,跟张林配合得很好,他们两个人虽然性格方面略有不同,可都算是比较正直的人,加上张林性格比较圆通,很多方面都可以包容金达,因此两人工作起来还算默契。 不过,虽然一二把手之间关系融洽,却并不代表这一次选举就会顺顺利利。张林知道,这一段时间海川市发生很多事情,徐正的猝死是谁都没想到的,因此金达出任这个代市长便显得有些仓促,很多方面的事情还没有摆布的很好。特别是徐正匆忙离去,原本他那一派的人马马上就成了失意的人,这一派的人心头肯定是不顺,可是徐正死的又很龌龊,让这帮人一时很难抬起头来,难免就会在选举上给金达找麻烦,估计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暗自憋了一口气,巴不得选举能出一个大乱子才好。 另外一方面,金达本身书生意气很足,说话文质彬彬,性格又直,做事很多时候只考虑应不应该做,人情方面处理的就不是很好,特别是他很难跟那些基层的干部嘻嘻哈哈打成一片,也不会为了投票向基层的干部许愿,他来海川时间又很短,人脉基础还很不牢靠,张林就很怕场面一旦控制不好,金达没有获得通过。 这也是张林成为市委书记之后,第一次大的政治活动,从他自身的角度,他也不想让这件事情出什么纰漏,否则省委领导会质疑他的领导能力的。 张林把金达找了过来,他想多跟金达沟通一点,好力保此次选举顺利过关。 见了面之后,张林看了看金达,笑着说:“金达同志,人代会可马上就要开了,我想听听你对这一次人代会的看法。” 金达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紧张,他笑了笑说:“我能有什么看法,做好本职工作,接受人民的选择嘛。” 张林笑了笑说:“你心里是不是有些紧张?” 金达笑了笑,没说什么,虽然他和张林配合的已经有些日子了,可是他和张林之间并没有建立起很亲密的私人友谊,他们更多的是工作上的接触,因此在张林面前说心里话就有些不太好意思。 张林笑了笑说:“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是怎样想的,反正我是挺紧张的,我怕这一次的市长选举会出什么闪失,这可是我主持下的第一次重大政治活动,以前从来没有这种经验,因此心中很是无底。” 张林先说了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就拉近了和金达的距离,金达笑了笑说:“张书记,我跟你的心情大概是一样的,甚至可能比你还紧张,你还只是一个主持者,而我却是直接要被人们评判的当事人。你也知道的,我以前只知道做学问,那个时候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我就能大体对事态的发展走向有一个判断。现在我的命运却完全掌握在他人手中,有他们来评判,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等着我的会是什么。” 张林笑了笑说:“我们还是要相信人民的眼睛,相信他们会维护组织的意志的。不过这些日子你也要多与人为善一点,可能很多代表会趁此机会找你谋取什么好处。” 金达笑着摇了摇头,说:“现在再去与人为善,似乎也有些晚了一点,再说违背原则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种性格,要是故意去改变,我会感到很别扭的。” 张林看了看金达,他担心的就是金达这一点,守原则是一个干部很优秀的品质,可是在选举的当下,这个似乎应该变通一下的。倒不是说我们的代表素质不高,一定会因为金达守原则伤害了他们的利益就不投他的票,可是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且从人性上判断几率很大。 因此张林虽然很佩服金达坚持原则,可是心中却是不无担心的。特别是不久前金达处理海盛置业退地事件,亲自拍板没收了海盛置业竞拍保证金,生生是把海盛置业的郑胜给得罪了。张林可是知道郑胜这个家伙的,郑胜在海川经营多年,方方面面的人脉众多,真要是跟金达捣其乱来,可真是一个败事有余的家伙。 就这件事情上,张林是觉得金达政治经验还是有些欠缺的,其实他满可以推给手下去处理,结果可能是一样的,但是矛头就不会直接冲着他来,起码也可以缓冲一下。 不过,张林也不好说让金达不去坚持原则,便笑了笑说:“坚持原则是对的,这是应该保持下去的。金达同志,我会坚定的支持你的,就让我们共同努力,打好选举这一仗。” 张林这么说并不是他不担心了,他这是想鼓起金达的勇气,不管怎样,要勇敢地去面对,起码不能被对手吓住了。 金达果然很高兴,笑着说:“有张书记的支持,我就有信心了。” 两人又谈了一些选举方面的其他问题,一致认为要把工作再做细一点,对代表多加宣传和引导,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人大会正式开始的前一天,省委副书记陶文到了海川,海川是东海的经济重镇,省里怕选举会出什么纰漏,郭奎也担心自己的爱将书呆子气镇不住场面,便派了老成持重的陶文来坐镇。 人活一张脸 陶文到了海川之后,住在海川大酒店,刚安顿下来,就和张林单独谈了一次话,了解海川市这一次选举的情况。 张林跟陶文作了汇报,陶文听完,说:“时间比较紧迫,我也不想多罗嗦什么,省里派我下来是想保证海川市选举顺利进行的,你就跟我说一下,这一次选举有没有令人担心的地方。” 张林就把自己的担心提了出来,陶文听完点了点头,说:“金达这个秀才做事是这种风格的,这是一个好同志,我们应该多为他分担一些,多保护他一点。你觉得最可能出来搅乱这一次选举的是什么?” 张林说:“我觉得金达同志处理海盛置业事情虽然是正确的,可是急躁了一点,没有讲求方式方法,很可能会因此而惹上麻烦。” 陶文笑了笑说:“这个海盛置业的郭胜能在海川这么有能量,背后肯定跟市里那个领导有联系,你就告诉我,他跟谁关系不错吧。” 张林心中暗自佩服陶文处理事情老练,根本不去旁涉枝节,上来就直奔核心,确实是,一个地产公司能在一个城市呼风唤雨,背后离了城市的主政者的支持是不可能。 张林笑笑说:“据我所知,市委副书记秦屯跟郑胜的关系很好。” 陶文笑了笑说:“哦,小秦啊,行了,这件事情我会跟他谈一下的,你和金达要多给我跑代表团,多跟代表们交流,听取他们的意见,力争把关系给我处理好。金达这个秀才还很稚嫩,你要多带带他。” 张林松了一口气,陶文把他最担心的问题揽了下来,等于是去掉了他最大的一块心事,他已经跟一些跟他走得很近的代表打过招呼了,要他们全力动员起来,保证这一次的选举的顺利进行。现在再加上秦屯方面的势力,基本上已经可以控制住局面了,就算有些人想要在会议上闹事,怕也是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了。 27、整个春节期间,郑胜都是呆在海盛庄园中,除了几个重要的关系打了电话拜了年之外,他基本上都是与社会断了联系了。 郑胜不是不想去跟一些狐朋狗友好好聚一聚,他是觉得没脸去跟这些人聚会了。他的轿车为了凑钱给刘康,已经押给了典当行,出门没了腿,这是多么丢人的事啊。 要说这人就是怪,当还很穷的时候,骑着自行车就可以满街跑了,现在天天豪华轿车坐着,再去坐那些档次差的车,郑胜觉得比杀了他都难受。 海盛山庄这个春节也不好过,现在海川人都知道这里被公安盯上了,平日里来这里寻欢作乐得人纷纷避而远之,就连那些以往都围着郑胜转的朋友也是人影不见一个,这些人忘记了怎么跟着郑胜吃香的喝辣的了。 世态炎凉,郑胜心情就很灰,成天就在海盛庄园中咒骂,骂那些多他远远的那些狐朋狗友们,骂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还要逼他还钱的刘康,骂在关键的时候一点忙都帮不上的秦屯,反正只要是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他都吗,这其中当然也少不了给他造成这局面最根本的罪魁,金达。 郑胜虽然躲在家中,可是对社会上的事务还是很清楚的,他知道海川人大会马上就要召开,金达即将面临大考,在他心中自然是巴不得金达选不上,那样子金达在海川就容身不住,就会滚出海川。郑胜大致分析了一下海川人大会的形势,现在鼎力相助金达的估计只有市委书记张林一派的人马,可是张林因为本身的性格问题,并不能在海川形成一个统一的局面,他没有那种那种霸气,因此左右局面的能力还是很不足的,这就可能让别人有机可趁了。 至于金达本身,郑胜认为他书生气太足,是那种不肯为了利益轻易就放低身架的那种人,这样他就不可能为了市长选举去跟代表们勾兑,金达严谨的性格在这个时候就不再是优点,而是一种缺点了。水至清则无鱼,那些代表们各自有着自己的算盘,估计不会仅仅因为金达正直守原则就肯为他捧场,因此金达更没有掌控整个人大会的能力。 综合分析下来,郑胜觉得不无金达的市长任命无法在人大会上通过的可能。他觉得只要操作得法,可能让金达的选票不过半,退一步说,就算金达的选票勉强过半,也是弄他了一个灰头土脸。反正不管怎样,郑胜是不想让金达自在了,金达如果在海川自在了,他郑胜可能在海川就没有生存空间了。 要想达到这个目的,郑胜知道是离不开秦屯的配合的,便在晚上找去了秦屯的家里。 秦屯对郑胜的到来并不高兴,郑胜现在不同以往了,以往这家伙都是提着钱来的,现在他正走背字,是一个倒霉的不能再倒霉的倒霉蛋,自顾尚且不暇,又怎么能在带着钱来看自己呢? 不过,秦屯也不敢把自己的不高兴露出来,他跟郑胜之间来往多年,关系千丝万缕,早就纠葛在一起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便笑了笑说:“郑总啊,你总算露面了,怎么过年这段时间在家闭门思过吗?” 郑胜骂骂咧咧的说:“思个吊过啊,老子让刘康这老王八蛋弄得这段时间一点余钱都没有了,车都押给典当行了,怎么出来见人啊?到你这里来还是打的过来的呢。” 秦屯笑了笑,说:“郑总啊,别骂骂咧咧的,这可是在我家里。” 郑胜笑了笑,说:“骂习惯了,忘记这是在你家里了。” 秦屯说:“我听说刘康出国了?” 郑胜说:“是啊,老家伙办了移民了,拿着我的钱去国外风流去了。” 秦屯看了看郑胜,说:“郑总啊,你有没有觉得刘康这个时候这么急着办出去有问题啊?” 郑胜困惑的说:“有问题,有什么问题啊?老家伙跟我说这是他早就有的打算,想要完成这个新机场项目之后,就到国外去安享晚年。” 秦屯说:“可是项目还没完成啊?会不会刘康在这个项目当中搞了什么鬼啊?要不然他这么急着要出去干什么?” 郑胜说:“可能是感觉环境变了吧,自从徐正猝死,金达接任海川市长之后,他就又想退出这个项目的意图。” 秦屯说:“那也不用这么急啊?” 郑胜说:“怎么不用急?金达这个王八蛋是个什么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估计刘康就是害怕金达,金达这么搞下去,就是没问题也会被他搞出问题来的。” 秦屯笑了笑,说:“看来你对金达同志很有意见啊。” 郑胜说:“他害我损失几千万,我恨不得弄死他,我今天来找你,也是为了金达的事情。” 秦屯看了看郑胜,说:“你要搞金达?你想做什么?” 郑胜说:“我想让这一次人大会金达的任命不能通过,你有没有办法?” 秦屯惊诧的看着郑胜,说:“你想扰乱选举?这个事情可能很严重的。” 郑胜不高兴的说:“好啦,你别一惊一乍的了,金达如果当选了,我日子肯定更不好过,事情更严重。我想,如果我的日子不好过,你秦书记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的。” 秦屯说:“金达和张林很投脾胃,他当选肯定会跟张林结合得更紧密,我这个市委副书记到时候就会被边缘化了,肯定日子不会好过了就是了。可是那也不能冒这种风险,你要知道,干扰选举可是严重违反党纪国法的事情,被发现了可不得了。而且省里这一次对金达选市长也是很重视的,专门派了陶文副书记来坐镇,一旦出了什么纰漏,省里一定会严查的。” 郑胜说:“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小啊?你害怕,我们把事情做的谨慎一点,不被人发现不就得了?” 秦屯说:“事情哪有那么容易的,再说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要是被发现的。” 郑胜说:“怎么不容易,我跟几个人大代表关系都很不错,你在海川工作了这么多年,肯定有一批熟悉的人脉,你我结合起来,大家一起来要金达的好看。到时候就算他过了,票数也不会很多,脸上肯定不好看。至于可能被发现,秦副书记你真是有意思,每次选举私下里谁不做小动作,又有几个人被发现过?这种事情就是这样,抓住了认倒霉,抓不住的就赚大发了。” 秦屯还是摇了摇头,说:“你说的这种办法方向性明显,谁都知道这是冲着金达去的,而且金达这一次过不了,市里说不定还会做代表的工作,重新通过金达做这个市长。” 郑胜说:“那样子金达就算做了这个市长,也不很光彩。” 秦屯笑了笑,说:“那只是一个面子上的小问题,郑总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么在乎面子吗?” 郑胜脸上红了一下,这段时间他躲在家中确实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便说:“人活一张脸,要面子也是常情啊。” 不能当选 秦屯说:“话虽这么说,可是你费了半天劲,一点实际上的效果都没有,不是做了无用功了吗?你这个办法行不通。” 郑胜说:“既然我这个办法行不通,那你跟我说个能行的通的办法来。” 秦屯想了想,说:“要不推出一个人来,跟金达竞争这个市长。你要知道,代表是有推举候选人的权利的。” 郑胜看了看秦屯,秦屯想争海川市市长宝座很多人都是知道的,难道他想趁机实现这个想法?这家伙倒真是会为自己找好处啊。 不过这样也不错,秦屯当了市长总比金达当要强。郑胜笑了笑,说:“”秦副书记如果有意争这个市长的话,倒也挺好的。 秦屯笑了起来,说:“你傻啊,我来出面,这不是给组织上当靶子打吗?别说我选不上,就是选上了,组织上也不会让我当的舒服了。你想害死我啊?” 郑胜说:“那你说推举谁比较好?” 秦屯说:“我觉得李涛这个人比较合适,李涛这个人忠厚,在海川政界名声很好,又是曲炜和徐正两任市长的常务副市长,在海川的根基可能比张林还深厚,他如果被推举出来,很多人包括曲炜徐正原来的人马肯定会在感情上倾向于他,再加上你和我的掌握的一些关系,拱翻金达还是很可能的。” 郑胜笑了,说:“还是你这家伙够鬼,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啊。” 秦屯笑了笑,说:“你因为我这么多年官场是瞎混的?” 郑胜说:“只是,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李涛如果不接受这种推荐怎么办?当初曲炜调走的时候,也没看李涛很积极的去争取过市长宝座,也许他为了明哲保身会拒绝这个推荐的。” 秦屯笑着说:“这个可是很难说啊,曲炜被调走的那个时候,李涛是知道自己没机会的,谁会热心去争取一个没机会的东西?可现在就很不同了,我们是把机会摆在了李涛面前,他是可以跟金达竞争的,而且综合评估下来,他各方面还略占优势,你说这个时候谁会放弃?换到你,你会放弃吗?” 郑胜笑了,说:“换了谁也不能放弃的。行,我就按照你的方案,先想办法李涛拱成候选人再说。” 秦屯笑了笑说:“其实就算李涛不上这个当,放弃当这个候选人,也没事,社会公众肯定是会以为是海川市委和东海省委逼退了李涛,那个时候公众就会批评东海省委和海川市委操纵选举,舆论也会对东海省委和海川市委很不利的,我看到时候金达这个市长要怎么当?” 郑胜哈哈大笑了起来,说:“秦书记啊,你真是不同一般的高明啊,我今天才是真的佩服你了。” 人大会正式开幕,张林神采奕奕宣布了人大会的开幕,陶文作为省领导列席了会议。 金达在会议上代表市政府作了政府工作报告,他的语调并不高,可是铿锵有力,很像一个市长的样子。张林和陶文微笑着坐在主席台上,看着这一切,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金达作完政府工作报告之后,会议就进入到了对政府工作报告审议的阶段,代表们开始分组讨论政府工作报告,会议平稳地向前进行着。 但是张林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有几个代表团推荐了李涛作为市长候选人,会议整个局面一下子复杂了起来。 首先坐不住的就是李涛,他倒没有真的像秦屯那样想的见猎心喜,他已经在海川政坛上打拼了这么多年,见过多少的风风雨雨,他对市长这个位置早就不热衷了。这一次被推举出来,李涛首先就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人在背后串联的啊,这可不是真想要把他推上市长宝座,而是针对金达同志的一个阴谋。这些家伙真是太坏了,他们不想金达做市长,却把自己推到火上去烤。 李涛可不想这么被利用,他找到了张林,说:“张书记啊,你看这个情况,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金达同志争这个市长的,我这个人向来是为组织意图马首是瞻的。” 张林对发生这种事情心中也是很意外的,虽然他想到了可能有人会在会议上反对金达,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对手会以这种方式来反对,他也不得不佩服对手的高明,推举了一个很有民望李涛出来跟金达竞争,如果不管吧,李涛在海川的影响还是有的,再加上其他人从中兴风做浪,说不定就击败金达了;可是要管吧,选举的问题向来是敏感的问题,如果可以加以干涉,就会违逆了民意,现在已经不同于以往那些消息封闭的时代,网络媒体遍地都是,如果自己做了什么干涉,让金达当选,那第二天网上就会是铺天盖地的帖子,而这种帖子肯定都会是批评海川市委的。这是张林都可以预见到的,现在由于整体社会对官场腐败风气的风行深恶痛绝,官方多少做了一些不当的行为,就会招来各方民众的批评。 要慎重啊,一着不慎,可能就会影响全局啊。 张林笑了笑说:“老李啊,你先别急,我们同事这么多年了,你是什么人我还是很清楚的,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的意图。” 李涛说:“张书记你明白我就好,要不这样吧,我不接受这个成为市长候选人的推荐,这样我估计就不会影响组织意图的实现了。” 张林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是很妥当,李涛如果做了这样一个表态,事情倒是可以马上就得到解决了,可是后续的影响很难评估,海川的人们肯定不会不注意到李涛被推举成为市长候选人的这件事情,估计现在这已经是海川政坛上交头接耳传播的八卦消息了。张林相信,海川的人们的注意力肯定都被吸引了过来,他们都想看海川市委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如果简单的让李涛一退了之,海川市委和东海省委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人们都会批评这种市长选举制度是一种虚假的民主。 张林笑了笑,说:“老李啊,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你先别急,我们在全面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李涛说:“你说我能不急吗?我这个时候如果不赶紧表明态度,金达同志会怎么看我啊?省里的领导会认为我为了争夺市长位置,故意扰乱选举。你说我李涛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情啊?咳,真是不知道那个家伙背后故意这么操弄,这不是害我吗?” 张林说:“你的心情我理解,金达同志那里我会帮你解释的,现在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问题的关键是如何能够平息这件事情。” 李涛说:“我现在一点主意都没有了,张书记你说怎么办吧,我都按照你说的去办。” 张林心中也没主意了,幸好省里还派了陶文同志坐镇在海川,解决不了,还可以请示陶文,便说:“你跟我一起去找陶文同志,把这个情况跟他谈一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陶文并不在会议上,张林和李涛就去他住的海川大酒店找到了他,把情况汇报了给他。 陶文听完,看了看满脸急色的李涛,笑了笑,说:“李涛同志,你不用害怕,你现在的态度很明显,组织上是不会把责任怪到你身上的。” 李涛苦笑了一下,说:“陶副书记,我知道不是我的责任,可是我心中总是不踏实啊,您说我到底要怎么办啊?” 陶文笑笑说:“代表们推举了你,这也不是什么坏事,那你就接受人民的检验吧。” 28、李涛愣住了,他看了看陶文,以为陶文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赶忙解释说:“陶副书记,我来找您是想向您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可不是向组织上示威的,我是想在会议上搞个声明,声明自己不接受这一次的推荐,您看我都这把年纪了,可以说已经不再热衷这些名利了,我可不想被人这么利用。可是张林同志认为这样简单处理很可能正中设计这个局的人的下怀,所以才拖着我来找您,看怎么解决比较好。” 陶文笑了笑,说:“李涛同志,你别急,我没误会你,你是一个很好的同志。你这一次被推举出来肯定是某些对金达同志不满的人用的借刀杀人之计。” 李涛困惑的看了看陶文,问道:“那陶副书记说让我接受人民的检验,是什么意思啊?” 张林也不甚明白陶文什么意思,他看着陶文等着陶文回答。 陶文笑了笑,说:“其实我这也是顺势而为,我想这推出李涛同志作为候选人的人,肯定会在背后等着看我们如何行动,如果你接受推荐,成为市长候选人,他们可以从中操作,顺势把你推上市长的位置,就算不成功也会很大的影响金达同志的得票数;如果你不接受,他们肯定就会散布假消息,说组织上为了维护金达同志,逼你退选,这很可能给代表们造成逆反心理,让他们把不满宣泄到金达同志身上,不投金达同志的票,所以可能即使李涛同志退选,金达同志仍然有可能不能当选。” 多负点责任 张林说:“陶副书记,你分析的很到位,我就是担心这一点,才不敢轻易让李涛同志退选的。设计这个局的人居心险恶,让我们进退维谷,怎么办似乎也都有问题。” 陶文笑了笑,说:“他就是想要看我们的笑话,不过,他把我们看得也太弱智了,我们岂是可以任由他摆布的。我估计他可能猜测我们很可能会走退选这步棋,所以我偏偏不让他称心如意,就要让李涛同志继续参选下去。” 张林看了看陶文,说:“可是陶副书记,李涛同志不退选,万一他真的当选了怎么办?” 李涛看着张林,有点诚惶诚恐的说:“张书记,我可真的没有要去争市长的意思,你这样说,可是要陷我与很尴尬的境地的。” 张林苦笑了一下,说:“老李啊,我不是在指责你,不过你也确实有当选的实力,你在海川的群众基础很好,如果再加上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鼓吹抬轿,当选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陶文笑着说:“估计布这个局的人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把李涛同志抬出来作为借刀杀人的工具的。不过李涛同志,你也不用担心了,就是当选了,也是人民对你的选择嘛。” 李涛苦笑了一下,说:“还是不要了,陶副书记,我可是听组织上的话一辈子了,还想善始善终呢。” 陶文笑了笑说:“李涛同志,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想只要你们市里把选举工作做细做到位,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我们还是要相信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市里面的领导还是要多跟各代表团的人解释一下,组织上选择推荐金达,是因为金达同志年富力强,学识能力方面足可以担得起海川市市长的重任,要多跟同志们解释,多做同志们的工作,力求维护组织上的意图。我们对人民正当的意愿还是要尊重的,不过对别有用心想要干扰选举的人也绝不会姑息。” 张林点了点头,说:“那我马上回去布置联系各代表团的市领导,要他们多跟代表们沟通,多做解释工作,力保选举顺利进行。” 李涛说:“那我也回去跟代表们解释一下,我并不适合做市长这个位置,想办法让他们收回推荐。” 陶文笑了,说:“李涛同志,你跟他们解释可能是没用的,反而会给人造成一种组织上给你压力的感觉,现在的你呢一动不如一静,不要可以去做什么,就作壁上观,避免授人以柄。” 张林说:“那陶副书记,我们就先回去做工作了。” 陶文看了看张林,说:“你先别急着走,我有事情还要跟你商量。李涛同志,你先回去吧。” 李涛看了看陶文和张林,他还想解释什么,可是真的想不出给如何解释,只好说了声我先走了,郁闷的离开了酒店。 张林看着李涛的背影,摇了摇头说:“李涛的精神负担很大啊,他是一个老实肯干的人,这一次无故被牵连进来,可能晚上的觉都睡不好了。” 陶文笑了笑说:“你别去担心他了,他的问题是小问题,我们的问题才是大问题呢。我们的问题解决了,他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你我对这一次选举都担负着很大的责任,省里专门派我来坐镇,也是怕金达同志年轻,压不住场面,如果真的让李涛同志当选了,我都不知道要如何向郭奎同志交代了。” 张林苦笑了一下,说:“是啊,真要那样,我这个市委书记也不知道该如何向省里交代了。” 陶文说:“说说你的看法吧,你觉得这件事情是谁搞出来的?” 张林想了想,说:“我认为这件事情肯定是很熟悉选举规则的人设计出来的,不然的话不会这么精准到位。” 陶文说:“很熟悉选举的规则,那就很可能是市委、市政府当中的某位领导做的,这范围就小了,这里面的人你比我熟,你觉得最有可能这样做的人是谁?” 张林想了想,他并没有任何可以指证某个人的证据,而这件事情却非同小可,如果在省委领导心中种下了印象,很可能就会葬送某个人的仕途,这就不由得他不谨慎一些了,他说:“还真不好说。” 陶文瞪了张林一眼,说:“什么不好说,都这般时候了还不好说。现在这里就你、我两个人,又不是让你在法庭上指证什么人,不妨说说试试。” 张林说:“我猜可能是市委副书记秦屯,不过我也没有什么证据,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啊。” 陶文说:“我也觉得可能是他,前几天你跟我说那个什么地产商的事情,我还没怎么当回事,原本想在选举前夕跟秦屯简单说一说,让他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没想到他生出这么大的事端来,看来是我忽视了秦屯的能量了。好吧,秦屯,既然你这么不甘寂寞,我倒要真的要跟你好好谈一谈了。” 张林看了看陶文,问道:“陶副书记有对付他的办法了?” 陶文笑了,说:“说起来我在东海政坛也算是一个老资格了,别的经验可能没多少,对付秦屯这样的人的经验多少还是有一些的,放心吧,小泥鳅”是掀不起大风浪的,我如果没有对付他的招数,又怎么敢让李涛不退选呢? 张林笑了起来,说:“看来陶副书记心中早就胜券在握了,这样子我就放心啦。” 陶文说:“你也别觉得轻松,我吩咐你的要多跟代表沟通,多做解释工作,这还是要做的。话说到这里,我也是要批评你的,不敢怎样,发生推荐李涛同志这种枝节问题,还是你这个市委书记没把工作做到位。” 张林点了点头,说:“是,陶副书记批评的是,我的工作确实有不到位的地方。” 陶文笑了笑说:“你是第一次主持这种重要性的选举,其实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好啦,你回去赶紧做你的工作去吧,把秦屯给我叫过来。” 张林说:“行,那我走了。” 张林就回到了会议上,亲自去找到了秦屯,说省委陶副书记要找他谈话。秦屯摆不出了推荐李涛成为市长候选人这一招,也是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的,所以他的心中也不踏实,听陶文专门安排张林来找自己,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他感觉陶文肯定和张林通过气了,所以才会派张林来找自己。是不是他们发现了自己操弄选举的事情? 问题的严重性可能超出自己的预计了,秦屯这个时候有点后悔搅合进这个乱局之中了,他窥视了一下张林的脸,想从中看出张林和陶文是个什么意图,张林神色如常,一点都看不出来什么来。 秦屯试探性的问道:“张书记,陶副书记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啊?” 张林笑了笑说:“我也不是太清楚,陶副书记只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让你马上就过去一趟。” 秦屯没问出什么来,就干笑了一下掩饰心中的不安,说:“那好,我马上就过去。” 秦屯就匆匆来到了海川大酒店,找到了陶文,笑着问道:“陶副书记,张林同志说您找我?” 陶文笑了笑,说:“是啊,坐吧。” 秦屯心中不踏实,干笑着接着问道:“您找我有什么指示吗?” 陶文笑了笑,说:“你急什么呢,小秦,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秦屯就跟着陶文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陶文笑着问道:“小秦啊,你负责联系的几个代表团的代表们情绪还好吧?” 秦屯做贼心虚的偷看了陶文一眼,陶文笑眯眯的,就像是一个跟他拉家常的慈祥老人,心里就安定了些,也许陶文只是想跟自己聊聊,了解一下会议的情况而已。 秦屯笑了笑,说:“代表们的情绪都挺好的,都在认真的讨论政府的工作报告,提了很多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陶文笑了笑说:“代表们能积极参政议政,是很好的。诶,关于金达同志的市长选举方面,你负责的几个代表团的代表们都是个什么态度啊?” 秦屯笑了笑说:“这个嘛,代表们对金达同志都很支持啊,在我跟他们的沟通当中,他们都表示一定会支持金达同志,维护组织的意图的。” 陶文点了点头,说:“那就很好,那就很好。小秦啊,你知道省委这次很担心金达同志年轻压不住众,怕出什么问题,所以才派我来海川坐镇。你也知道,海川市的一二把手都是新走上领导岗位时间不久的干部,不光金达同志稚嫩,张林同志也没有主持过这种市长选举,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经验,因此我感觉担子很重啊。小秦啊,你是老同志了,经验丰富,这一次可要帮我多付点责任啊。” 秦屯笑了笑,说:“这个陶副书记请放心,我负责的代表团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没有叫板的实力 秦屯笑了笑,说:“这个陶副书记请放心,我负责的代表团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陶文笑了笑,说:“你负责的代表团我当然放心啦,你是个老同志,工作肯定会做得很到位的,我是想让你多帮我留意别的代表团。说起这个,刚才张林同志和李涛同志到我这里来过了,他们跟我汇报了一件突发事件,有代表团推荐李涛同志做了市长的候选人。这件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陶文说完,就盯着秦屯的眼睛,看他做何回答。 陶文一提这件事情,秦屯便知道陶文和张林已经猜测推荐李涛作为候选人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了,陶文找自己来可能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秦屯知道事到这般地步,敌我双方已经是到了决生死的地步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害怕是没有用的,自己就给陶文来个抵死不认,想来他也是拿自己没招的。 秦屯想到这里,反而冷静了下来,笑了笑说:“我听说过这件事情,可能是一小撮不满金达同志的人想故意扰乱选举而使出的招数。” 秦屯知道出了代表团另行推举候选人这样的事情,肯定马上就在会议上传开了,自己如果说不知道,就有点故意装样了,所以索性大方一点,说自己听了这个消息。 陶文看秦屯神色很冷静,既不心虚,也有没紧张,便觉得问题还真是可能出在这家伙身上。因为这种突发事件发生在那一次的选举上都是一个大事件,作为海川市市委领导班子的一员,绝不应该这么冷静,因为选举出了问题,秦屯作为领导班子的一员也是有责任的,虽然不是主要责任,他应该很紧张才对。也可能秦屯为了布局这件事情事先做过兵棋推演,已经考虑到了事件发生后会有人找他谈话的,相应的也就考虑到了如何应带,所以他才能这么冷静。 陶文心中暗自冷笑,秦屯啊,你是够狡猾,可惜的是狐狸再狡猾也是斗不过好猎手的,我在政坛打转转这么多年了,吃的盐都比你吃的米多,想跟我玩,你还嫩了一点。 陶文笑了笑,说:“那小秦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秦屯笑了笑,说:“我觉得这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小把戏,成不了气候的。海川市的人大代表们都是被组织培养多年的人,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肯定会坚决维护组织的意图的。” 陶文有趣的看了看秦屯,笑着说:“小秦啊,你真是这样认为的吗?” 秦屯坚决的点了点头,说:“当然啦,我也是受组织多年培养的人,我可以保证,我和我联系的几个代表团都会坚定地站在组织这一边,坚决支持金达同志成为海川市的市长。” 陶文笑了笑,说:“你没忘了你是组织上培养的人就好。小秦啊,你觉得下一步组织上要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才好呢?” 秦屯看了看陶文,笑笑说:“这个嘛,似乎我不太适合发表意见,反正我是一条,坚决维护组织的意图。” 陶文笑了笑,说:“这里没有什么外人,你说说无妨,就当给我提供参考意见了。” 秦屯看陶文坚持,就说:“要不让李涛同志退选,不接受代表的推荐?我觉得这个办法最简单。” 陶文笑了,说:“你这个观点倒是跟李涛同志很吻合啊。李涛同志知道了自己被推荐的事情之后,马上就向组织上提出退选,这是一个很好的同志啊。” 秦屯笑了笑,说:“既然李涛同志也是这样一个态度,大家意见一致了,事情应该就算解决了吧?” 陶文笑着摇了摇头,说:“哪里会这么简单,就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反向操作李涛同志退选的事情,把李涛的自愿说成是受了组织上的压力,到时候代表们就会把不满宣泄到了金达同志身上,选举还是不能顺利进行。” 秦屯点了点头,说:“这种可能也是存在的。” 陶文摇了摇了头,说:“小秦啊,情况复杂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屯看了一眼陶文,说:“其实情况也不是很悲观,我觉得我们要相信代表同志们的政治智慧。” 陶文笑了,说:“你这话怎么跟郭奎书记说的是一样的?” 秦屯心里一惊,陶文这么说,事情看来是已经汇报到了郭奎哪里了,不知道郭逵会如何应对这件事情。他问道:“郭书记已经知道了?他有什么指示吗?” 29、陶文笑了笑,说:“”刚才张林同志去找你的时候,我跟郭奎书记通了一个电话,汇报了会议上出现的新情况,郭书记说选举本来就是要民主啊,代表们是有他们的推荐候选人的权利的。让我先不要紧张,静观其变,看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发展。 秦屯并没有因为陶文这么说心情就放松下来,郭奎这话完全是官面上的话,这话可以说有意义,也可以说没有意义。 秦屯笑了笑,敷衍的说:“看来郭书记对民意还是很尊重的。” 陶文笑了笑说:“对啊,郭书记说对正当的民意,我们不但不要去打击,反而应该扶持。李涛同志如果真是有民意支持,那是好事,说明李涛同志为人民做了很多贡献,人民才会这么支持他。不过郭书记也提醒我要注意分辨正当民意和那些故意干扰选举的行为,对那些故意干扰选举操弄选举程序的行为,绝对是不能姑息的,必须予以严厉打击。所以郭书记在要求我们多相信代表的同时,也要注意观察是不是有别有用心的人在从中煽风点火,刻意跟组织上对着干。” 陶文转述的这些话可是很有针对性的,秦屯相信陶文之所以要把他找来说这段话,所谓的别有用心的人针对的可能就是自己。 秦屯虽然神色未变,心里却开始敲起鼓来了,他强笑了一下,说:“郭书记指示的真对,我们是应该警惕那些扰乱选举别有用心的人。” 陶文叹了口气,说:“小秦啊,我这个老家伙这次有点失策啊,工作没做到位,事先没有提放这些不好的动向。郭书记虽然没有明着批评我,可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我心里明白,郭书记这是看我上了年纪了,不好意思当面批评我不能控制局面,给我留了面子呢。” 秦屯陪笑着说:“陶副书记,你也别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啊,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再说事情还没到完全失控的地步,结果现在还很难预料啊。” 陶文笑了笑,说:“这倒是,反正我现在是做了两手准备了,一切顺利什么都好说。如果这一次金达同志没有顺利当选,我会向省委作出检讨的,同时我一定请求省委严查这一次事件,务必找到责任人,给予严厉的惩戒。” 秦屯心里越发七上八下的了,他不好说什么,只能连连点头说:“那是,那是。” 陶文看了看秦屯,他感觉虽然已经侧面敲打了秦屯,不过力度还稍显不够,便接着说道,小秦啊,这件事情我分析过了,这件事情操作的这么精确,肯定是你们海川市委、市政府这些领导同志当中的某个人干的,因为操弄这件事情的人很熟悉选举程序,不是一定级别的官员达不到这个水准。这个人自以为很聪明,可是有些时候人太聪明反会被聪明误啊。我跟郭奎书记把可能的人选一一分析过了,我们都觉得如果这一次选举金达同志真的落选了,海川市领导班子就是存在某些问题的,就需要做某些调整了。 说到这里,陶文眼神锐利的看着秦屯,笑了笑,说:“小秦啊,你觉得我们这个分析对吗?” 秦屯后背上的冷汗下来了,陶文到现在为止虽然没明说这一次的事件是他在操弄的,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完全是等于在指着他的鼻子说就是他干的。最关键的问题是,现在不光是陶文这么认为,书记郭奎的意见也跟陶文是一致的。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一次海川选举如果真的金达落选了,省里恐怕要处理的第一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秦屯。虽然基本上秦屯可以肯定,省里一般不会抓住什么他的把柄,可是书记和副书记如果对他有了恶劣的印象,要想对付他秦屯,办法可是很多的,不说别的,就把他平调到某个闲散部门去任一个闲职,就够他喝一壶的。 秦屯是很享受权势的人,他对权力带给他的名利趋之若鹜,可不想这么早就去过半退休的生活。而如果从一个有实权的市委副书记转变成省里某个无关紧要部门的副职官员,等于是从天上掉到了地下,其中的差别不言而喻。现在秦屯已经知道北京的许先生说的认识某某,根本就是许先生编造出来骗人的,他可以说并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坚定支持他的后台,他没有跟陶文、郭奎叫板的实力。而偏偏郭奎和陶文是那种几句话就可以改变他命运的人。 回归 秦屯是很想搞掉金达,可是让他付出权势的代价去换取搞掉金达这个结果,他可是不干的。 秦屯干笑了一下,说:“您和郭书记都是领导,分析的当然不可能是错误的,不过也许事情只是一个偶然,这很可能就是某些代表认为李涛同志很优秀,就推荐他做了候选人。如果是像这种情形,可能只是选举当中一个小小的波折,相信不会影响整个选举的大局的。” 陶文笑了,说:“看来小秦你对选举结果还比较乐观啊?不知道你这个乐观从何而来啊?” 秦屯笑笑说:“我当然要乐观了,郭书记不是也认为我们的人大代表是很有政治智慧的。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很好的维护组织的意图的。” 陶文说:“我也希望如此,要是那样,大家谁都可以交代的过去。” 秦屯说:“我相信肯定会如此的,陶副书记,你放心,我们会在张林同志的领导下,打好选举这一仗的。” 陶文笑笑说:“你们有这个信心就好,小秦啊,跟你聊了一下,我觉得心情轻松了很多,还是你们这些年轻同志勇敢啊,敢于面对一切困难。你回去好好配合着张林同志、金达同志,把选举这一场仗给我打得漂漂亮亮的。” 秦屯点了点头,说:“我一定不辜负陶副书记的期望。” 秦屯就告辞离开了,陶文坐在那里若有所思,他相信经过这一番的谈话,秦屯可能比金达还希望让金达顺利当选海川市市长。可是形势真的转变过来了么?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势力参与其中呢?还有秦屯这个时候有没有收拾局面的能力呢?这些,陶文心中也没有把握,他一生做事都很谨慎,往往都是谋定而后动,可这一次让秦屯搞了这么一出另推候选人的把戏,完全打乱了章法。虽然事情已经通报给了书记郭奎,郭奎也支持了他的判断,可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纰漏,金达到最后没有当选,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尽到责任。 陶文心中暗骂秦屯,心说:老子我这半生来都没有什么大的失误,快要退下来了却被你这个小子摆了一道,等着吧,如果这一次金达真的没当选,我一定好好收拾一下你。 秦屯离开了酒店,就匆忙找了一部公用电话,打给了郑胜。他担心陶文和张林因为选举出了状况,可能已经监控了他的手机,因此不敢用手机打给郑胜。 郑胜过了好半天才接了电话,上来就问道:“是哪位?” 秦屯没好气的说:“什么哪位?是我,你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 郑胜笑了笑,说:“原来是秦副书记啊,你怎么换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号码?” 秦屯说:“别称呼我的名字和职务,我跟你说,你现在赶紧跟你熟悉的那帮人说一声,我们现在要支持金了,不再支持李了,你明白吗?” 郑胜诧异的说:“怎么了,不是都说得好好的吗?怎么又变卦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屯说:“有领导找我谈过话了,再支持李,对我很可能不利,其他的话我就不跟你说了,等这次事情过去了,我再跟你解释,你就赶紧按照我说的去办,知道吗?” 郑胜说:“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秦屯打断了郑胜的话,说:“你就赶紧按照我说的去办吧。” 郑胜有些无奈,如果没有了秦屯的支持,他能联络的几个代表也起不了风浪,他只有放弃,便说:“好吧,我马上跟他们去说。” 秦屯见郑胜同意了,这才松了口气,他相信自己和郑胜撤消了对李涛的支持,基本上可以起到釜底抽薪的效果,相信就算有零星支持李涛的,也无关大局了。 选举前夜,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傅华都要和赵婷收拾睡觉了,突然接到了金达的电话。 金达的声音略显疲惫,笑着问道:“傅华,这么晚不打搅你吧?” 傅华知道明天海川市人大就要正式选举市长了,而他听到的消息是这一次的选举颇不平静,有代表将常务副市长李涛推出来作为市长的候选人,跟金达竞争。按说如果是在以往,组织上会出面劝退李涛,全力维护金达。可这一次较诡异的是,组织上没做任何劝退的动作,甚至有消息说李涛想自己退出,都没得到坐镇指挥的省委副书记陶文的同意。 形势诡谲难测,金达肯定是有些紧张的,在这个时候傅华对接到他的电话是一点不意外的。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了。”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发现自己还真是个俗人,原本觉得可以视名利如粪土,哪知道事到临头,却紧张到不行。明天就要选举了,我这一晚上都心神不宁,想来想去,只有你还可以聊聊心里话,所以打给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都会紧张的,尤其是今年的选举还出了状况。” 金达苦笑着说:“看来你也知道李涛副市长被推荐出来的事情了。” 傅华笑笑说:“这种事情一定是公众关注的焦点,我就是想不知道都不太可能的。” 金达说:“那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傅华说:“这件事情肯定是某些人在背后撺掇的,李涛副市长那个人是不搞这种事情的。” 金达笑了,说:“我也了解李涛同志,他应该不是背后做小动作的人,可是一旦黄袍加身,他就是不想,怕也是没办法啊。” 傅华听得出来,金达这是引用了朝开国皇帝赵匡胤在杯酒释兵权时对大臣们说的一句话,据野史记载,建隆二年的一天晚朝时,赵匡胤把石守信等禁军高级将领留下来喝酒,当酒兴正浓的时候,赵匡胤突然屏退侍从叹了一口气,给他们讲了一番自己的苦衷,说:“我若不是靠你们出力,是到不了这个地位的,为此我从内心念及你们的功德。但做皇帝也太艰难了,还不如做节度使快乐,我整个夜晚都不敢安枕而卧啊!”石守信等人惊骇地忙问其故,赵匡胤继续说:“这不难知道,我这个皇帝位谁不想要呢?”石守信等人听了知道这话中有话,连忙叩头说:“陛下何出此言,现在天命已定,谁还敢有异心呢?”赵匡胤说:“不然,你们虽然无异心,然而你们部下想要富贵,一旦把黄袍加在你的身上,你即使不想当皇帝,到时也身不由己了。” 金达说这番话的意思,是说李涛本身可能没这个意思,但是市长宝座谁不想要啊,同时可能有些人想借李涛谋取利益,就把李涛推了上去,李涛就是想推脱也是不能的。 傅华笑了笑说:“金市长您是在担心这次选不上?” 金达说:“是啊,虽然陶文副书记和张林书记都跟我说,组织上是坚定支持我的,让我不要担心,可是组织上也没做什么劝退李涛的动作,我可不敢说自己稳操胜券啊。” 傅华笑笑说:“我倒觉得您可能是多余担心了,我想您这一次当选应该是没问题的。” 金达愣了一下,说:“傅华,你别说好听的话来宽慰我了,现在形势真的很紧张,我都搞不清组织上是怎么想的了。” 傅华笑笑说:“那我来告诉您组织上是怎么想的,组织上认为您这一次一定能顺利当选,这是毫不用质疑的。” 金达说:“真的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傅华笑笑说:“您没看出来,那是因为您是当局者,当局者迷。” 金达笑了,傅华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他信心,他说:“那你说说,你这个旁观者为什么这么认为?” 傅华笑了,说:“其实再简单不过了,现在组织上对您的支持没变,可是组织上对李涛同志另行被推举出来作为候选人也没进行干预,这说明什么?说明组织上认为李涛同志被推举出来并不会影响到您的当选,因此也就不需要进行干预。这是组织上的一种自信的表现,是一种积极的态度。” 金达说:“真的吗?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傅华其实并不敢确信陶文和张林就是这样想的,不过,事情已经到了就有结果的时候了,他这个时候只能给金达打气,而不是做一通乱七八糟的分析,徒乱金达的心智。态度会决定一切的,金大有一副好的心态,可能胜算也会大一些,现在金达已经赞同了自己的看法,傅华的目的达到,便说:“所以金市长您真的没必要担心。” 金达笑了,说:“傅华,我总能从你这里找回信心来。这一次如果我能顺利当选,我想商量一下张林同志,给你挂个副秘书长的职衔。” 金达没有了不能当选的担忧,便想启动一个他想了一段时间的计划,他觉得傅华对他的重要性越来越大,就很想让傅华回归到海川市政府里工作,从旁协助自己。 获得好处的人 可是傅华对回归到海川市政府里工作并不积极,金达不得不另想他法,把傅华级别提升起来是这个计划的第一步,这样子他下一步可以顺理成章的让傅华担任更重要的职务,而到那个时候,相信傅华也会愿意承担起更重要责任的。 但金达实际上是错误估计了傅华目前的状况了,傅华现在已经可以确信赵婷怀孕了,不久的将来,为了孩子,傅华也将和赵婷一样远走异域他乡,所以傅华是在离海川越来越远,而不是原来越近。也正因为如此,傅华对于能不能成为副秘书长并不是很在意,他笑了笑说:“金市长,这还是等您正式当选了之后,再来探讨吧。” 第二天,等金达和陶文、张林这一班领导走上了主席台上的时候,他的心情是还是很难平静下来,虽然傅华已经帮他分析的很透彻了,但当真要去面临代表们的选择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在主席台上坐定之后,金达看了看台下的代表们,这里面的人来自各行各业,个性也是形形色色,有的人他认识,有的人他还叫不上名字,他现在居高临下,就有些审视的意味在里面。 代表们都显得很平静,前排偶尔有人会有人视线跟金达碰触,可是碰触之后,这人的眼神马上就会闪躲开,金达并不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什么特别的意味来。虽然他很想从他们的眼睛里知道,这个人究竟选择了还是没选择自己。 自己今天就是要接受这些人的评判的,他们手中那一张轻薄的纸张,就可能决定自己是或者不是市长,金达感觉有些滑稽,自己的命运在这一刻完全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是掌握在这薄薄的纸片上了。 选举正式开始,会场变得庄重起来,到了要尘埃落定的时候,人们反而很平静,似乎另推李涛作为候选人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 金达跟着张林走到了投票箱前面,张林把自己的选票往投票箱里投,略微停顿了一下,让摄像师拍了一个特写,就松开了选票,让选票进入了票箱之中。金达在其后跟着也照着张林的动作做了一遍,选票落进票箱的那一刻,金达的心也落到了实处,他的心不再悬在半空了,他开始感觉其实这里面最滑稽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了。 不久之前,自己还身在中央党校,那时候心中惶恐的可不是能不能当选市长,而是自己会不会被赶出了海川市,自己未来的仕途将如何发展。那是金达仕途当中受到的第一个重大挫折。在中央党校的那段时间,他的心情是十分郁闷的,他本是一个书生,觉得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他在省里跟着郭奎书记的时候,就是这样干的,他也因此得到了郭奎的赏识。但是,这个模式在海川就有点行不通了,现实与他的想象完全相反,他照自己本分作了,偏偏却遇到了徐正这么一个专横跋扈的领导,徐正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忠言逆耳之类的事情,完全是凭一人的好恶来作为判断事务的好坏的标准,他出于好心的几次向徐正提出意见,却被徐正视为在挑战徐正的权威,因此对他的打击就不惜余力,直至把他逼出海川。 这时候的金达才明白,做一个官员绝对不是研究经济发展政策那么简单,研究政策有明确的是与非,可是政坛上却根本就没有这个是非标准,自己明明就没有做错什么,可就连一向维护他的郭奎在关键的时刻都不能给予他想要的支持。金达知道自己把做官想得太过于简单了,虽然他研究其政策发展来,书记郭奎都很佩服他的学识和才干,可论起做官来,他还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学生而已。 金达本身就是一个学者性格的人,他对自己还没掌握的东西天生就有一种渴望学习的精神,他一方面认真思索起那些领导们的做事方式和风格,从中学习自己不知道的官场规则,中央党校也是他一个很好的学校,这里每一个学习的学员都是官员,他也观察了很多同学的行为举止,从中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另一方面他接受傅华的建言,不去以颓废打发在中央党校的这一段学习时间,静下心来从自身的长处出发,思考形成了海川的海洋经济发展战略。 事实证明,这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转瞬之间,形势逆转,徐正猝死异国他乡,他却因为那份海洋战略被郭奎重新启用,意外的后来者居上,反而成了海川市的代市长,才有了今天被代表们选择的机会。 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侥幸了,就算没被选上又能怎么样呢?自己难道就不是金达了吗? 什么时间自己开始患得患失了呢? 什么时间开始自己这么在乎权利了呢? 自己还是那个看到不公正就敢于挺身而出,据理力争的人吗? 这一切应该是在成为海川市代市长的那一刻开始的,金达自己也感觉成了代市长之后,他的变化确实是很大的,他在很多方面开始缚手缚脚,开始瞻前顾后,再也做不到刚来海川市那种对什么都不感觉畏惧的状态了。 也许无知者才能无畏吧,那个时候的自己完全是凭着一腔热血来做事的,那时候的自己眼中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由不得他们模糊界限,可是现在呢,自己在仕途中受了挫折之后,开始也变得圆滑了起来,他开始更适应官场的生存方式了,甚至开始感觉自如了起来。 这应该算是一种进步,可这种进步正在泯灭自己原本的个性,这是好还是坏呢?那在自己正式成为这个海川市市长之后,会不会也变得像徐正一样,霸气十足,唯我独尊呢? 金达自己也不敢保证,他从徐正主政海川的那一段过程中实际上对这个政坛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当一个人到达主政者的位置上的时候,各方对他的制约实际上是在弱化的。虽然在制度的设定当中,对市长的权利有很多的制约和监督,可是这些制约和监督本身也受制于市长的权力之下,甚至那些制约和监督者本身也会为了这样或者那样的利益,变成对市长权力的谄媚者。因此徐正的肆无忌惮就有了它存在的土壤,周边的人纷纷阿附他,为他摇旗呐喊,成为市长权利的奴隶,反对徐正的擅权的自己反而成了异己分子,整个就是一个大错位。 其实在傅华开始变你为您的那一刻起,金达就知道自己已经变了,起码是在周围人的眼中变了,就连像傅华这样不是很热衷权势的人,却也不得不给自己来个尊称,权势对人的影响还真是大啊。 但金达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变,是不会变成徐正那样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罔顾人民的损失的,他还有一个做人的基本良心,所以他也希望自己能固守住自己,不要被权力所腐蚀,成为一个独断专行的人。虽然他知道这确实很难。 可能这就是傅华不愿意更深地涉入到这争权夺利之中去的原因吧,这个时候金达更佩服傅华的这种愿意做一个旁观者的理智。 想到这里,金达扫视了一下投完票又回到原来位置落座的领导身上,这里面有几个人能做到对权势不热衷呢?怕还真是没有,就连自己这一个自认为淡薄得很的人,这一次差一点因为市长选举而乱了方寸,更别说别人了。 金达的眼光扫到了市委副书记秦屯,淡定下来的他开始可以注意到更多的细节了,他这一刻突然发现,似乎秦副书记比他整个候选人都显得紧张,他眼神中有着像自己在投票之前的那种惶恐,还有着那么一丝做了贼的心虚,因为秦屯眼神碰触到了自己之后,迅疾就闪开了,丝毫没有了往日的深沉和冷静。 金达感到好笑,接受选择的人是自己和李涛啊,你秦屯紧张什么?忽然,金达脑海里电石火花一闪,他明白了,这一次推李涛出来成为候选人的人一定是秦屯,秦屯可能比自己更关心选举的结果,更想看自己没当选,因此他才会对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选举结果这么关心。 这一点自己早就应该想到了,李涛虽然是年龄和资历都比自己深厚,可是李涛是很支持自己出任市长的,所以并没有理由出来竞争这个市长,这在李涛成为市长候选人之后的看自己的眼神之中就可以看得出来。那眼神明显带着一种歉意,是给自己添了麻烦的歉意。金达相信,如果不是存在着某种不方便的因素,李涛早就过来跟自己道歉了。 而海川市领导班子当中,真正对自己有敌意,又能从自己不能当选中获得某种好处的人,可能就是秦屯。 势利眼 他跟自己争过代市长的位置,自己严厉处分的那个海盛置业的郑胜,据说也跟秦屯走得很近,而这一次自己坚持没收郑胜的保证金肯定也是深深得罪郑胜和郑胜哪一派的人,秦屯肯定也被得罪了,因为金达隐隐约约知道郑胜想从拍卖土地中标解套的那个方案,就是秦屯找人帮郑胜谋划的。 金达感到脸上一阵发热,他在自己这段时间乱了方寸而感到羞愧,自己还真是稚嫩啊,这个因果关系本来并不复杂,可是自己却因为慌乱,根本上就视而不见。这一次幸好还有张林和省委副书记陶文给自己护航,如果没有他们的加持,自己独立来应对这个局面,自己还能处理的这么波澜不惊吗? 金达感觉自己又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他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心中暗道这一次就算我没当选,我也积累了很多的经验,大不了就像在中央党校那一次一样,蹲下来积累经验,等待时机再出发。自己还很年轻,相信还会有很多的机会。 秦屯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金达脸上的笑容,他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金达笑的这么开心,肯定是对选举有了充分的把握了。 大致上,金达对秦屯的猜测都是正确的,不过在最根本的方面,金达的估计却是错误的。秦屯紧张的不是想让金达落选,而是想让金达当选。 虽然秦屯已经布置下去,让那些跟自己有联系的代表们转而支持金达,郑胜那边他也有了交代,可是他还是很担心这一次的选举结果,尤其是担心郑胜不受控制,仍然坚持反对金达。 秦屯明白这一次自己是遇到了政坛的高手了,陶文这个老狐狸不愧是东海省政坛这么多年的不倒翁,政治经验老辣,他一出手,就四两拨千金的化解了自己认为一定会害张林和金达左右为难的狠招,不但化解了,还转而把自己给套了进去,让自己不得不进入他为自己套好的驴套中,转而还要为金达拉磨。 不过这个时候,秦屯也没时间去后悔不该设下这个没有害到人反而害到自己的陷阱,他急切的四处奔走,为金达说尽好话,全力想要金达顺利的当选。不仅要让金达顺利的当选,还需要让金达得到高票当选的漂亮。因为秦屯心里很清楚,如果金达胜得勉强,那郭奎和陶文还是会觉得颜面无光,还是会认为一定是秦屯从中作梗,那他这个副书记的位置还是岌岌可危。秦屯当然不想看到这种结果,因此就不得不更加积极的为金达奔走。 此刻坐在主席台上的秦屯真是如坐针毡,他比金达更急于看到选举的结果。幸好金达看上去神态轻松,让他多少放了一点心。 投票结束,选举结果很快就统计了出来,让那些愿意八卦、想要看领导笑话的那些人失望的是,选举并没有出什么爆炸性的新闻,金达高票当选了,李涛仅仅得了几十票而已。 没出意外成了这一次选举最大的意外,人们在街头巷议中还都以为金达这一次危险了,就算是当选,可能票数也不会高。 张林首先看到了结果,他向坐在自己身边的陶文竖了一下大拇指,对陶文的政治智慧表示深深的敬佩。两人相视一笑,都长出了一口气,这一次的选举总算有惊无险的胜利度过了。 张林把结果递给了陶文看,陶文看了看之后,还给了张林,让身兼人大主任的张林公布。 张林站了起来,对着话筒说:“下面我公布,金达同志当选海川市市长,祝贺你,金达同志。” 金达站了起来,先向台下的代表们鞠躬表示感谢,然后直起腰来,跟主席台上的领导们一一握手,让他比较诧异的是,再跟秦屯握手的时候,秦屯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连声表示祝贺。在金达眼中,秦屯笑得比他还开心,还真诚,这一刻金达一度怀疑自己对秦屯的猜测是错误的,如果真是秦屯设计的这一切,他应该不会比自己还开心还真诚吧? 金达不知道的是,秦屯的开心完全是因为金达的高票当选保住了他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他在为保住了权位而开心,自然是很真诚的。 另一个表现得很开心的领导是副市长李涛,选举结果没出意外,让他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他不用再去担心无法跟组织上交代了,因此笑得很灿烂的跟金达表示祝贺。 张林接着说道,下面请新当选的海川市市长金达同志致辞。 金达离开座位,走向了讲话的位置,这几步距离他走的很稳健,很自信。这一次的选举对他实际上又是一次煎熬和历练,在获得了成功的同时,他自己也有了很多的感悟。 金达走到了讲台前,顿了一下,眼睛往台下的代表们看了看,他的眼神深邃,这一次他已经忽略了前面几排的代表,似乎看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代表们。代表们都觉得金达看到了自己,每个人都觉得金达身上有那么一种威严,人们已经开始相信,这个金达是有能力领导他们搞好海川市的经济的。 这一刻,金达自信满满,也觉得自己有着足够的领导能力,有足够的信心去面对一切的困难,他的讲话简短而有力,博得了全场代表热烈的掌声。 不过,此刻的金达并没有被这到手的胜利弄得昏昏然,在这正式成为海川市市长的一刻里,在获得自信的同时,他感到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他想比前任做出更好的成绩,他还要警戒不要重蹈徐正的覆辙,他还要…… 因此在短暂的兴奋之后,金达的脸沉了下来,他显得更像一个成熟的市长了。 对海川市这一次的市长选举,舆论给予了一致的高度评价,特别是出现了代表们另行推荐候选人的事情之后,组织上并没有为此大动干戈,也没有劝退或者对推荐出来的候选人有什么威吓的行径,反而选择了包容和接受,展现了主政者的自信和风度,顺应了民主的潮流。最终的结果也验证了组织上的推荐是正确的,组织上推荐的候选人已高达百分之九十多的高票当选。 当然,这一次选举后来也并没有得到大肆的宣传和表彰,陶文让李涛继续参选终究是一招险棋,是紧急状态下的一种权宜之计,虽然这一次幸运的冒险成功,可是并不代表这一次的行为就值得提倡,领导们大多还是希望每一次的选举能够平平安安,如果提倡了这一次的行为,代表们见组织上提倡另行推荐候选人,说不定会群起效仿,那样的话,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混乱的。 人大散会的晚宴上,陶文领着张林、金达等领导挨桌敬酒,一幅和谐的样子,没有人知道在台面下,这些来敬酒的领导们实际上已经发生过一场暗战了。 秦屯跟在金达的身后,眼神却去瞄着陶文的神情,虽然陶文已经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可是秦屯仍然在担心他会秋后算账,在这尘埃落定之后,找个什么理由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过看上去陶文的心情还不错,不时的还会跟认识的代表开个小玩笑什么的,逗得代表们哈哈大笑。 第二天,陶文就离开了海川,回了省委。到了省委首先就去找了书记郭奎,他要就这一次海川市人大选举的情况做一个总的汇报。 郭奎静静地听陶文讲完了情况,然后看了看陶文,笑了笑说:“老陶啊,这一次幸亏是你出马啊,如果换了别人,稍有不慎,可能就是另外一个局面了。” 陶文笑了笑,说:“郭书记高看我了,说不定本来就没有什么的。” 郭奎摇了摇头,说:“你我心里都明白,无风不起浪,是你及时遏制住秦屯这些人的不良企图,才会让选举这么平稳。” 陶文看了看郭奎,问道:“那郭书记打算如何处置秦屯?” 郭奎笑了笑说:“我能怎么处置他?现在也找不到什么处置他的缘由,而且海川市市长选举刚过,这个时候处理重要干部,会让人非议的。” 郭奎暂时不处置秦屯,陶文也松了一口气,他没忘记当初可是他向郭奎推荐秦屯出任海川市市委副书记的,如果处置了秦屯,他陶文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尤其是没什么可以公开的理由就处分的话,会给东海政坛上的人们造成一种误解,那就是郭奎已经出手对付陶文的人了,说明了陶文在东海政坛可能要失势了。这种误解对陶文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他现在虽然年岁日渐大,可是仍然还在政坛上活跃着,可不想没下台就看到别人的势利眼。 陶文点了点头说:“把他先放放也好,现在倒也看不出秦屯还有别的什么恶行。” 郭奎说:“秦屯可以先放一放,可这李涛怎么办?” 陶文看了看郭奎,问道:“郭书记是担心李涛同志跟金达同志争过市长,会让他们二人心存芥蒂?” 没误会就好 郭奎点了点头,说:“我是担心这一点,你知道海川是我们东海省的经济大市,如果市长和常务副市长之间闹点什么嫌隙,会影响海川市的经济大局的。尤其是金达这个同志,现在还嫌稚嫩,原来他就不能很好的处理跟徐正之间的关系,我担心这一次选举把关系搞得更加发杂,他没有能力应对这一切的。” 陶文笑了笑,说:“我觉得李涛同志是一个老同志了,他还是能处理好跟金达同志之间的关系的。而且这一次李涛同志处理事情还是很得体的,跟组织上十分的配合,这一次的事件也不是他搞出来的,他只不过被人当做了借刀杀人的工具而已,如果动他,似乎有些不好吧?影响也会很差的。” 郭奎笑了笑说:“老陶啊,我担心的不是李涛同志,我担心的是金达同志,他如果不能很好的处理跟李涛同志的关系,会影响工作的。再说你以为我想安排给李涛同志一个闲职吗?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这一次我也觉得李涛同志应对的很好,像这样一个好同志,组织上是应该给予奖赏的,他在副市长的位置上也打转多年了,也应该上一个台阶了。” 陶文说:“郭书记想要破格给李涛同志安排?” 郭奎点了点头说:“李涛同志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了,组织上应该为他多考虑考虑,不要给人一种老实人总吃亏的感觉。” 陶文笑了笑说:“那是,这些年官场上都是些能钻能跳的人兴旺,像李涛同志这样的本分人是吃亏很多,郭书记打算给他怎么安排?” 郭奎说:“按照李涛同志这个年纪,再做政府系统的一把手似乎不太合适了,找一个厅让他做厅长吧。最近交通厅的厅长又被双规了,交通厅接连三任厅长都前腐后继,这个厅的邪气太重,需要一个老成持重,为人正直的人去好好压压这股歪风邪气,我觉得李涛同志倒很适合。” 陶文想了想,说:“李涛同志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可是我还是觉得他不太适合去做这个厅长的,似乎他稍显魄力不足。” 郭奎笑了,说:“老陶啊,我倒觉得现在去交通厅不是需要什么魄力,是要能压得住邪气,前几任厅长倒是很有魄力的,可是受起贿来也是魄力十足,哪一个的受贿额不是触目惊心?我想要的就是李涛同志的谨小慎微,让他用身上的正气把交通厅的邪气扭转一下。” 陶文点了点头,说:“这个倒是很有道理。” 郭奎笑着说:“那我就准备向组织上推荐李涛了。这个险暂且放在一边,老陶啊,根据你这一次的观察,你觉得金达同志的表现怎么样?” 陶文笑了,说:“郭书记,我觉得你为金达同志考虑的已经很多了。” 郭奎笑笑说:“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说句实话,把金达同志放在海川市市长的位置上,我感觉是有点冒险,他从省里下去海川时间并不长,执政的经验还嫌不足。” 陶文笑了笑说:“据我观察,金达同志也许政治手法还不够娴熟,不过能力方面、魄力方面已经足可以独当一面了,我相信假以时日,他会有更好的发展的。” 郭奎看了看陶文,笑着说:“老陶,你是这么看他的?” 陶文点了点头,说:“我可以看得出来,这一次选举金达同志开始的时候时略显焦虑的,可是他还是能做到处变不惊,稳住阵脚,作为一个初上战场就面临选举市长这么大的场面的人,他算是很不错的。更难能可贵的是,感到选举后期,他已经能够做到从容自如,说明他的学习能力很强,郭书记,你没看错人。” 郭奎笑了,说:“老陶你这么说,我心里真是很欣慰,我生怕用错了一个人,给海川经济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陶文说:“不过,郭书记,金达这一次虽然顺利当选了,可是危机并没有真正的得到解决,有机会你还是跟金达好好谈一谈,要他有些方面多加注意一点。” 郭奎笑了笑说:“我知道,我会找他谈谈的。” 海川,郑胜气哼哼的找到了秦屯的办公室,见到秦屯,就嚷嚷道:“秦书记,你最好给了一个适当的解释,这一次本来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可以将金达赶出海川,为什么你要做缩头乌龟,让金达风风光光的成了市长?” 秦屯没好气的瞪了郑胜一眼,说:“嚷嚷什么,还嫌我不够烦啊?” 原来选举虽然是尘埃落定,可是秦屯知道事情并未到此结束,省委对这一次的横生枝节究竟会做如何处置,现在谁也心中无底,虽然陶文暗示过只要金达顺利当选,就会谁也不追究,可是郭奎会不会也这么认为,秦屯可能一点把握没有,因此现在换过秦屯来担心事态的后续发展了。 郑胜说:“怎么了,事情不是结束了吗?你再烦也改变不了事情的结果。” 秦屯说:“行啦,谁告诉你事情结束了?我告诉你,事情远没有结束,省里肯定会对这一次另推候选人的行为作出反应的。” 郑胜说:“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任何人调查过任何事,而且我相信如果真要调查,也是调查不出什么来的,他们没有证据,又能拿你怎么样?” 秦屯说:“你知道什么?省委如果要处理一个干部,还需要什么证据吗?我当时为什么急于找你让你撤回对李涛的支持,就是陶文当着我的面跟我说的,如果这一次选举不能顺利的结束,那省里就会调整海川市的领导班子,他到时候如果把我调到人大或者政协之类的部门,是不是你就高兴了?” 郑胜看了看秦屯,说:“他真的能这么办?” 秦屯说:“你根本就不懂官场上的运作规律,很多人都是这么被处理掉的。” 郑胜说:“好了,你烦什么?就算他这么说过,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他该满意了,还想怎么样啊?” 秦屯说:“上意难测啊,谁知道省委会怎么处置这件事情啊?反正我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会风平浪静的就这样过去。” 郑胜说:“那你要担心到什么时候啊?省里如果一直不处分你,你是不是要担心一辈子啊?” 秦屯说:“那倒不用,这里有一个风向标,我在等着看省里这一次如何对待李涛,相信省里如果真的对我想有什么动作,肯定会跟李涛一起处理的。” 郑胜说:“你是说省里会处理李涛?” 秦屯说:“肯定的,李涛在这件事情不管立场如何,他跟金达的关系都会复杂起来,郭奎和陶文这么精明的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他们必然会有所处置。” 郑胜说:“不管怎么处置,也是难以撼动金达的。” 秦屯说:“好啦,我现在自保都很难,那里还去管撼动金达什么的。 郑胜看秦屯心情不佳,再聊下去可能更加无趣,便说:“”看你今天心情不好,我走了。” 秦屯没好气的说:“走吧,走吧。” 另外一边,在金达的办公室,李涛再跟金达汇报完工作之后,笑了笑说:“金市长,我觉得选举的事情需要跟你解释一下。” 李涛是一个比较忠厚的人,他害怕金达对他会有什么意见,因此选在这个时候要跟金达好好做一番解释。 金达大体上能猜得到李涛现在的想法,笑了笑,说:“老李啊,大家是公平竞争,我不介意的,你也别放在心上,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李涛听金达还是把他参选定位为竞争,心里就有些紧张,他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这是一场他本无意参与的战局,他也无意去挑战金达的位置,但现在在外人的眼中形势却是他在跟金达竞争,甚至金达自己也这么认为。 李涛笑了笑,说:“我还是要解释一下的,我根本就没想到要参与竞选,被推荐成候选人之后,我马上就找了张林书记和陶文副书记,提出要不接受提名,可是张林书记和陶文副书记经过思考之后,都觉得推选可能反而会对金市长的选举不利,所以我才没退选的。” 金达愣了一下,他倒还真的没想过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李涛看金达愣在那里,以为金达不相信自己,赶忙说:“金市长,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张林书记他们的,我确确实实没想过真的要跟你去竞争。” 金达反应了过来,笑笑说:“老李,我们共事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你是什么人我还是了解的,你是一个好同志,我相信你。我是不了解情况,这么说来,我还应该谢谢你呢。” 李涛笑了笑,说:“谢就不用了,只要金市长不误会我就好。” 金达笑笑说:“我相信你,应该谢谢你对我的大力支持,现在我成了海川市的市长了,还需要你更加支持我啊。” 李涛松了口气,笑着说:“是我在金市长的领导下工作,请放心,我一定会配合好您的工作的。” 而不是被问题困住 李涛说完就要告辞离开,金达顿了一下,他本来没有送李涛到门口的意思,可是又有些想要让李涛放心的意思,就站了起来,将李涛送出了办公室,最后还用力跟李涛握了握手,还拍了拍李涛的肩膀,示意亲切。 便有有心人看到了这一场景,海川政坛上便开始在说金达是在刻意表演团结的戏码,反正他已经胜利了,所以就可以表现的大度一点。另外有些人就开始为李涛抱屈,说什么李涛都已经是海川市政府的老领导了,现在被金达这个后生晚辈又拍肩膀又干什么的,羞辱到了一个不堪的地步,这都是因为李涛跟他争市长的结果。 这些八卦越传越凶,传到最后好像金达和李涛已经水火不相容了,双方当事人心中本来其实根本就没这些想法,可是慢慢各自耳朵里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虽然并没有因此而反目,可是相处就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金达被郭奎叫到了省里,郭奎看了看金达,笑了笑说:“秀才啊,选市长这一仗你打得挺漂亮啊。” 金达笑笑说:“这主要是因为有陶文副书记和张林书记的大力协助,才会这么顺利。” 金达此刻还不知道他能赢实际上是陶文釜底抽薪,阻止了秦屯的小动作的结果,他觉得虽然李涛并没有积极竞选,可总是参选了,他能赢过李涛那么多,内实在是可以自傲的。因此他嘴里虽然说是有陶文和张琳的帮助才会赢,好像很谦虚,神态上却更像只是在说几句客套话而已。 2、这一切都没逃过郭奎的眼睛,他心里暗自好笑,这个秀才啊,刚刚有点成绩就像翘尾巴了,也许你还不知道,成为了市长,只不过是一个开头,日后你要面临的困难可能要比这一次的难上百倍。再说这一次你能顺利过关,也不是你自己的功劳,没有老谋深算的陶文在背后,你这一次还不知道要输的怎么惨呢。 郭奎本来想表扬一下金达,给他点自信,没想到这个爱将倒是自信爆棚,不需要再鼓励了,反而让郭奎觉得应该敲打敲打他了。 郭奎笑了笑,说:“秀才啊,你对这一次李涛同志被推荐成为市长候选人这件事情是怎么想的?” 金达觉得这是郭奎在考验自己的处理政治事务的能力,便笑了笑说:“”我认为是一些不很熟悉我的代表们对我的不信任,不过大对数的代表们还是认同我的,所以我最后还是高票当选了。 郭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那你觉得今后你要如何跟李涛同志共事?” 金达笑了笑说:“我觉得没什么不同啊,李涛同志是一个很好的同志,我还是代市长的时候,我们的配合就很好,这种关系持续下去就是了。” 郭奎笑了笑说:“那你觉得你们的关系不受这一次竞争市长的影响吗?” 金达笑了笑,说:“这个竞选过后,李涛同志专门找我谈了,说被推荐出来不是他的本意,我当时也跟李涛同志讲了,我并不介意他跟我的竞选,让他别放在心上,我们还要像以往那样,继续搞好海川的经济工作。” 郭奎笑笑说:“李涛同志果然比你老成。” 郭奎这句话是在夸奖李涛,而不是夸奖自己,这让金达有点兴奋的心情多少平静了些,他感觉到似乎郭奎今天叫他来并不是为了表扬他的。 金达看了看郭奎,试探着问,郭书记您认为李涛同志在这件事情上做得比我好? 郭奎笑了笑,说:“你自己觉得呢,秀才?” 金达还真没有认真的去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想一想,似乎李涛先找他解释首先就占据了主动,自己就成了被动接受的一个人了,从这个角度上看,李涛是比自己做得好。 金达说:“我还真没当回事,不过现在想一想,李涛同志真的比我做得好。” 郭奎摇了摇头,说:“秀才啊,你还是没有完全进入角色啊。你已经当选市长了,就应该从一个市长的高度去考虑问题。你就没想到,你刚跟你最主要的副手博弈过一场,他的心中会不会有什么芥蒂啊?你要想人家跟你合作搞好海川市的经济,你作为一个市长,就不考虑做出姿态抹平你们之间的裂痕吗?李涛同志为什么主动跟你解释?他不就是考虑过这些,认为这些可能给你们造成矛盾,不利于以后的共事吗?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金达本来还觉得自己因为选举已经有了在郭奎面前自傲的资本了,没想到几句话之间就被郭奎打回了原形。 金达低下了头,说:“我可能没想那么复杂吧。” 郭奎说:“没想那么复杂,你是市长啊,这种问题怎么能不想的复杂一点?” 金达不说话了,郭奎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说:“你是不是觉得这一次自己是公平竞争赢了李涛同志?” 金达这个时候已经不敢自以为是了,说:“也不是了,主要还是组织上的大力支持,没有组织上的支持,我金达是没有这种能力的。” 郭奎说:“总算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知道这一切都离不开组织上的支持。不过你刚才说什么我认为是一些不很熟悉我的代表们对我的不信任,不过大对数的代表们还是认同我的,所以我最后还是高票当选了。说这样的话你不觉得幼稚吗?这种场面话在会议上讲讲可以,在我面前还是算了吧。看来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对选举中发生的事情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啊,秀才,你掌控全局的能力还真是很差啊。” 金达看了看郭奎,说:“郭书记,我也知道是有人在里面搞鬼,可是我也没什么证据,所以在您面前就不敢乱说”。 郭奎笑了,说:“是吗?那你说说看,你觉得这件事情是谁在里面搞鬼?” 金达说:“能玩出另行推荐候选人这一招的,应该是熟悉选举程序的人,我觉得市委副书记秦屯很可疑,正好前段时间有一个房地产开发商因为土地纠纷被我严厉处分了一下,这个开发商跟秦屯的关系就很好,据说那个开发商想要解套的方案也是秦屯帮他运作的。” 郭奎笑笑,说:“秀才,看来你也不是很笨嘛。”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郭书记,跟您说句实话,对这个官场我还真是有点打怵,很多事情我还真是搞不明白。就像我说这个秦屯的事情,其实我也不敢确信,到后来我当选了的时候,我感觉秦屯似乎真心为我高兴,我又怀疑是不是看错了他。” 郭奎笑了笑,说:“这一点你倒没看错他,他真心高兴是另有原因的,陶文副书记事先知道了是秦屯在背后搞鬼,因此在选举前告诫过他,跟他说如果你这一次不能当选,他是第一个要受处分的人。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他为你高兴了吧?” 金达愣了一下,说:“原来是这样啊。” 郭奎说:“你现在还觉得是代表们大多数都赞同你吗?” 金达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不觉得了,全仗陶副书记釜底抽薪,我才有机会当这个市长。” 郭奎说:“秀才啊,你现在已经不是我身边的一个参谋的角色了,你是一个治理一方的市长,手里握着一个几百万人的城市,这几百万人的命运与你息息相关,这么大的责任需要你遇事多动动脑子。一件事情不是只有是和非的,你讲求原则是不错,可是你要审时度势,一件好事要做成了才会是一件好事,如果事情没做成,先就把自己搭进去了,那还是等于什么都没有。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个地产开发商的事情,你明知道对方在海川有些势力,也明知道自己要面临选举,为什么还要用那么严厉的手段去处分他?” 金达说:“我当时是觉得原则性的问题绝对不能违背。” 郭奎笑笑,说:“秀才啊,我不是让你去违背原则,而是觉得这件事情你应该处理得更好才对,原则是要坚持,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急在这一时啊?就算你当时找不到好的解决方案,你也可以暂时把这个问题放下来,等拖过了选举再来处理啊?你倒好,直接麻利的处分了他,这样就把他直接逼上了非跟你对立不可的境地。这些你好好想想吧。”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郭书记您批评的对,可能是我把做学问的那一套用到了官场上了,有点太迂了。” 郭奎说:“秀才啊,有一点你是要明白的,我们所身处的这个位置,是很多利益的纠葛点,很多时候,不管我们做何种决定,总是有得利的一方,相应的就会有失去利益的一方。所以我们身处的位置是矛盾的中心,你要想在这里发展的好,就要善于去解决问题,而不是被问题困住。” 在奔驰车上 迂一点无所谓,有些时候迂不是一个缺点,很多出了事的官员们问题就在他们太过于圆滑,太过于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从而放弃了原则。不过在迂的同时,你也要多想想怎样才会有利于问题的解决。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你不能只考虑一方面。”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懂了,郭书记。” 郭奎看这时的金达已经没有了刚来的时候那种信心爆棚的感觉了,便知道自己对他的敲打已经够了,他也不想过于挫伤金达的积极性,就笑着说:“秀才啊,你是从我身边出去的人,我对你的要求会严格些。其实呢,陶文同志对你这一次在选举中的表现还是很赞许的,他觉得能力和魄力都很不错,只是政治技巧稍显稚嫩,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是需要在现实中磨练才会有的东西,别看我和陶文同志处理器棘手问题来得心应手,那是我们这么多年的仕途历练才有的。所以嘛,我对你还算是满意。” 郭奎总算对自己有了些认同了,金达心里轻松了下来,不过他也不敢再想刚才那么得意了,就笑了笑说:“谢谢郭书记,今天听您这一番教导,我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以前我听人说过一句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高人指点。当时我还不没觉得这句话怎么样,今天听了您这番话,我才真正明白,这句话还真是有道理啊。” 郭奎笑笑,说:“秀才啊,学会拍马屁了是吧?” 金达摇了摇头,说:“我是真的这么认为的,说起来我读过的书虽然没有破万,可也是很多了,但有些道理还真是需要您这样的高人在一旁指点才明白。” 郭奎笑了笑,说:“算你小子会说话,其实我这些经验也是碰得头破血流之后才悟出来的。好了,不说这些了。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省委打算让李涛同志动一下了。” 金达说:“为什么啊?我现在跟他相处的还不错啊?” 郭奎笑了笑,说:“你不要以为我这个书记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你送李涛出门拍了拍他的肩膀都在海川政坛上传得沸沸杨杨的,这种情况说明对你们搭班子很不利。” 金达说:“那只是人们的议论,我和李涛同志可从来没这样过,我们都很尊重对方的。” 郭奎说:“你又犯简单化的毛病了,无风不起浪的,常务副市长对于市长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助手,我可不想因为你们之间闹矛盾影响了海川市的工作。不过,你也不要为李涛同志担心,省委是要重用他。打算让他出任东海省交通厅的厅长。” 金达知道交通厅相对来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部门,李涛如果出任厅长,级别上也是上升了一格,这是人家的进步,所以他没有理由再阻止什么,便说:“我服从省里的安排。” 郭奎看了看金达,他还是觉得这个秀才稚嫩了些,看来这一次为海川选拔常务副市长应该选择一个老成持重的人,多扶持一下金达,他才会发展的顺利些。 省委公布了对李涛新的任命,李涛出任了东海省交通厅厅长,这是一个令人大跌眼镜的任命,原本很多人会以为省里就算动李涛,也会是贬而不会是升,更不会是交通厅这么重要的位置。再说李涛年纪已经快过线了,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提升了。人们对此就有了很多的猜测,很多人都觉得这背后肯定有某种交易存在,比方说李涛放弃跟金达争市长位置,而省里就用交通厅长的的位置来酬佣他。不过很多人也觉得李涛很适合省交通厅的厅长这个位置,李涛为人忠厚,做事谨慎,倒正是最近接连出事的交通厅的合适的领导。 李涛成了交通厅的厅长,让秦屯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李涛升迁,说明省里这一次不会为了海川市的选举处罚什么官员了。心放下来之后,秦屯心中竟然有些酸溜溜的感觉,他想得到一个正厅的位置很久了,可是费尽心机都得不到。没想到李涛竟然这么轻易就得到了,还是省交通厅这么重要的位置。 李涛对得到这个位置也是十分的意外,他早已经没有了升迁的想法了,按照某种惯例,他现在的年纪已经是过了可以提拔的阶段了,他已经准备接受在副市长位置上退休或者到了某个年纪之后,升为正厅级的政协主席之类的位置在退休。没想到自己竟然因为偶然被利用了一下,竟然因祸得福成为了正厅长,他心中未免觉得好笑,有些时候这世界还真是奇妙,自己还可以争取的时候,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现在基本上都可以说是无欲无求了,竟然从天上掉了一个正厅长下来。 李涛也对能离开海川市常务副市长的位置感到高兴,他多少也了解了一些海川政坛上对自己和金达关系不好的八卦,虽然他也知道不是事实,可是他也不得不再跟金达相处的时候更加谨慎一些,生怕某些事情处理不好,触怒了金达。时间一长,李涛也感觉心里很累,也就很想脱离这个尴尬的位置。 海川市领导班子盛情欢送李涛去上任,省交通厅对于海川市是很重要的一个部门,市里面很多交通方面的事务还是需要交通厅的支持的。再说李涛在海川市人缘本来就很好,就连秦屯这样的跟他相处的都很好,他又是高升,人们对他自然是很热情。 欢送走了李涛之后,海川又迎来了一位新的副市长,新副市长名叫穆广,四十多岁,来自东海省的一个与海川相邻的地级市,原来是那里的一个县委书记。穆广在做县委书记的时候,将那个县的GDP大大提升了一个台阶,东海省还专门组织写作班子总结过他的经验,因此这个穆广算是一个很有能力的领导干部,省委经过慎重考虑。决定由他出任海川市市委常委、副市长,接替李涛离开留下来的空缺。 不经意间,海川市的领导格局就有了很大的变化。 金达对新到任的穆广印象很模糊,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穆广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金达无法从他的眼镜看透过去,也就无法真正的看到他的内心。 金达只是知道穆广态度显得很谦卑,跟他说话都是脸上带着笑容的,不过他认为这种谦卑很可能是装出来的。金达做市长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已经知道作为一个一把手很多时候是不能谦卑的,也许在征求意见的时候可以谦卑,但做决定的时候,就需要那种果敢的决断性,否则很多事情是做不好的。 从穆广的资历来看,他曾经是一个很好的县委书记,而且也把一个县治理的很好,显然他曾经是一个很有决断性很有能力的人,这样的一个人肯定不是谦卑的。 虽然金达知道穆广的这份谦卑是装出来的,但他心中并没有十分在意,他现在已经知道政坛实际上是一个舞台,在这上面来来去去的官员们实际上都是演员,而一个好的演员是应该适时的演好自己的角色的。以前穆广是一把手,他就应该展现他的决断能力,而现在他的角色变了,他成了自己的副手,表演一下谦卑也是应该的。 金达对穆广能够适时的调整心态感到很高兴,这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而跟聪明人合作,能够省去很多的麻烦。而且就目前了解到的情况而言,穆广也确实是一个能人,金达不是容不得手下有能力的人,他希望自己的手下越有能力越好,这样就很容易出成绩,而出了成绩,最受益的还是他这一个领导者。 因此总的来说:“金达对穆广的到来还是持欢迎的态度的。” 下车伊始,穆广并没有像一般到任的官员那样,先各个部门跑一遍,熟悉熟悉情况,而是把第一站放到了北京。 傅华就接到了政府办公室的通知,说新来的副市长穆广要到北京来,让他做好接待工作。傅华赶忙就开始布置接待穆广的工作,对穆广的到来,他是十分的重视的。虽然由于驻京办工作的性质,傅华常常可以直接跟市长联系,可是驻京办实际的分管领导是常务副市长,直接的分管领导,又是新到海川上任的,傅华可不敢有丝毫大意。 穆广并没有选择坐飞机到北京来,而是带了车过来,傅华接到穆广的秘书刘根的电话说穆副市长到了,便赶忙迎了出来。开到海川大厦门前的是两辆轿车,一辆奥迪、一辆奔驰。傅华认识那辆奥迪,这辆奥迪原本是李涛的用车,李涛走了,自然会成为继任者穆广的用车,就赶忙往奥迪车迎过去。不料奥迪车门打开,下来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笑着对傅华说:“是傅主任吧,我是穆副市长的秘书刘根,穆副市长在奔驰车上呢。” 意外之喜 刘根是穆广从县委书记任上带到海川的,因此傅华并不认识。 傅华知道自己弄错了,便赶忙跟着刘根走到了奔驰车旁,这时在后面的奔驰车门打开,一个四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傅华在海川政府网站上看过穆广的照片,大致也认得他的模样,便知道此人就是穆广了。 傅华赶忙迎了上去,笑着说:“您好,穆副市长,我是海川驻京办的主任傅华,欢迎您到驻京办来。” 穆广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你好傅主任,我很早就知道海川驻京办有一个能干的主任,今日一见,果然不错啊。” 傅华笑了笑,说:“穆副市长夸奖了。” 穆广又抬头看了看海川大厦,点头称赞说:“气派啊,傅主任能够在北京这个地方建起这样一座大厦,不容易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不是我们驻京办一家建起来的,是三家合营的。” 穆广笑笑说:“那也不错啊,多少驻京办还在租房办公呢。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东海云龙公司的钱总,这次他也要到北京来办事,我就和他一起过来了。” 穆广介绍的钱总,是刚从奔驰车上下来的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个子不高,衣着华贵,笑眯眯的,很平和的一个人。 钱总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幸会啊,傅主任。” 傅华倒没想到穆广到北京来竟然会带商人同行,这可是有点傍大款的味道,不过这也不是他能够去置评的,便笑了笑,说:“幸会,欢迎钱总到北京来。” 穆广笑着说:“这次幸好能有钱总同行,有人说开宝马,坐奔驰,他的奔驰车果然坐着很舒服。” 傅华心说你找一个奔驰车主跟你来北京,不会就是为了坐着舒服吧?看来这又是一个图享受的主儿,心里对穆广的评价一下子就低了很多。 傅华笑着说:“穆副市长,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您一路风尘,是不是先去休息一下?” 穆广笑笑,说:“是要休息一下了。” 傅华就带着穆广进了房间,这间房是海川大厦最高档的房间之一,穆广看了看,笑笑说:“我这一次要跟几个部委里的朋友见见面,这个房间可以帮我装装场面,不错啊。不过,傅主任,再以后不要安排这么好的房间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本来就是自家的酒店,暂时也没客人住,闲着也是闲着的。” 穆广笑笑说:“问题不在这里,我个人是不喜欢太奢侈的,这一次不是要应酬,我是不会住这里的。” 傅华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个人为了享受可以带一个老板到北京,住起自家酒店来,却又说不太喜欢奢侈,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不过,傅华也不能去问穆广为什么,便说:“好的,穆副市长,下一次我们驻京办会注意的。” 穆广说:“你给钱总安排一间房间住下,不过这可要他自己掏钱的。公是公,私是私,一定要分明。” 傅华看了看钱总,按说市里面的领导带朋友到驻京办来,往往会找这样那样的借口,让朋友也跟着免费住在海川大厦,像这种让跟着来的朋友自己掏钱的情形傅华还是第一次遇到。穆广这句话一说,傅华对他又有了一些好的印象。 不过傅华也担心穆广仅仅是客套,便笑着说:“穆副市长,这是我们自家的酒店,让您的朋友自己掏钱不太好吧?” 傅华这么说,是准备只要钱总稍稍有不愿意掏钱的意思,便免费给他安排了,毕竟驻京办这点费用还是承担得起的,他也不想为了这么点费用,就去得罪一个新来的副市长。 钱总似乎知道傅华心中的困惑,笑了笑说:“傅主任,穆副市长就是这样一个人,你给我安排一间好一点的就可以,房间费我自己来。” 傅华就不好再勉强了,笑着说:“那好,我马上给你安排。” 傅华就带着钱总和刘根去安排他们的住宿了,让钱总住下来之后,,傅华送刘根去房间,在路上问刘根:“刘秘,你跟穆副市长时间比较长,对他的情况很了解,今天的晚饭怎么安排,穆副市长都喜欢吃什么?” 刘根笑了笑说:“傅主任,这个你就不用太费心了,穆副市长跟自家人吃饭的时候,向来很简单,你这里有没有道地的手擀面,有的话安排几碗过来就可以了。” 傅华笑了笑,说:“就这么简单,不会吧?” 刘根笑了笑说:“穆副市长这个人很好伺候的,我不骗你的,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好了。” 傅华不知究竟,他跟刘根也不是太熟,不好再深问下去,只好跟厨房那边说了,晚上给穆副市长安排手擀面,不过在此同时,也备下一些好的食材,准备一旦穆广有不高兴的意思,就赶紧撤换。 晚饭的时候,傅华和小刘到穆广的房间去陪着他吃饭,厨房在安排了几碗手擀面之外,另作了几碟清新小菜。 休息了的穆广显得很有精神,笑了笑说:“其实有手擀面足以,看来傅主任对我的为人还不十分的了解啊,怕我觉得这段饭太过简单了是吧?” 傅华笑了笑,说:“您第一次到海川驻京办来,我是觉得就用几碗手擀面招待有些不太礼貌了。” 穆广笑了笑说:“傅主任啊,我们的好日子才过了几天啊,手擀面你就觉得简单了,是不是北京这个地方好东西太多了,让你看不上这手擀面了?” 傅华不想让穆广误会驻京办平常都是怎么铺张了,便赶忙解释说:“这倒没有,其实平常我们吃的也就是这些最家常的饭菜。” 穆广笑了笑:“这就对了,家常菜是最好吃的。傅主任,你不用紧张了,我知道很多领导来北京,没有山珍海味他们是会不高兴的。但我不同,你以后记住这一点,我再到北京来,就给我手擀面足矣。这是我自小养成的习惯,小时候家里十分的困苦,能吃上一碗妈妈做的手擀面就算是过年了。这一点我想傅主任应该能够理解我,你们家以前不是也很穷苦吗?是不是成了富豪的女婿,就忘了当初的苦日子了?” 傅华没想到穆广竟然对自己的情况这么熟悉,看来穆广对来驻京办是做了功课的。傅华笑了笑,说:“我明白穆副市长的心情,其实现在想来,确实什么都比不上妈妈做的饭菜好吃。” 穆广笑了笑说:“这就对了,来,加上小刘,我们三个看看谁吃的碗数比较多。” 三人就各捧起一碗吃了起来,穆广吃面完全是粗犷一型,大嘴一张,几筷子就干掉了一碗,反而是傅华和刘根饭量不是那么足,吃的相对来说细致很多。 最后,穆广比两个年轻的人多吃了两碗,便笑着说:“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怎么吃起饭来像个娘们儿似的。” 傅华笑笑说:“我们是没有穆副市长健康。” 饭吃完,刘根就简单收拾了一下,给两人泡了茶,穆广喝了一口茶,然后笑着问道:“傅主任,你们驻京办这一块经营怎么样啊?” 穆广这是开始了解情况了,傅华看了看他,其实目前驻京办每年从酒店餐馆赚到的钱,应付了贷款和利息及各项费用之后,算是略有盈余。不过傅华不想把真实的状况都跟穆广实话实说,他担心穆广知道驻京办略有盈余之后,会打这点盈余的主意,当初秦屯不是曾经刻意让自己帮他处理饭费吗,傅华很担心穆广也会这么办。 傅华笑了笑说:“也就是维持吧,酒店方面的分红加上海川风味餐馆的利润应付完贷款和利息,还有一些费用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穆广说:“那你这里就没什么发展的资金了,是吧?” 傅华笑了笑,说:“驻京办这里毕竟不是一个完全的经营部门,能够维持已经不错了。” 穆广摇了摇头说:“那不行,驻京办是什么地方?这是海川在北京的门面,勉强维持怎么能行,回头你把贷款的情况总结一下,写个报告给市里,我会跟金市长商量一下,给你们解决一部分资金。” 傅华惊喜的说:“穆副市长您说的是真的吗?” 贷款是傅华一直很头痛的的事情,虽然驻京办收入还可以应付过来,可有那么一笔贷款压在那里总是一个心事,如果能尽快解决,傅华自然是很高兴。 贷款是傅华一直很头痛的的事情,虽然驻京办收入还可以应付过来,可有那么一笔贷款压在那里总是一个心事,如果能尽快解决,傅华自然是很高兴。 穆广笑了笑,说:“你觉得我这么大的人是跟你在开玩笑吗?” 傅华不好意思了,说:“不是,这对我来说真是意外之喜,贷款这个问题我跟市政府反映过多次了,可是市里面总是能拖就拖,不给解决,穆副市长能给我们解决,真是太好了。” 关系很深 穆广笑笑说:“又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这世界上可没这种好事。我是对你们驻京办有所期望的,所以想给你们卸下这个包袱,卸下了这个包袱,你们也好专心为市里面办事。” 傅华笑笑说:“还是穆副市长体恤我们的难处。” 穆广笑了笑说:“别急着拍我的马屁,事情办不好我一样狠批你们的,说说海川重机的情况吧,为什么那个什么利得集团除了付了购买股份的钱之外,一点实际性的重组行动都没有啊?他们想干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制造题材,从二级市场上谋取暴利吗?” 傅华呆了一下,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穆广话题一下子就转到了海川重机的重组工作上面去了,这起转承合也有点太快了。 傅华从利得集团和海川市达成了海川重机的股份转让合同之后,就没再跟这个案子了,他觉得自己牵线搭桥的作用已经尽到了,因此对最近一段时间重组有什么进展并不清楚。现在穆广提到利得集团没有什么实际性的重组行动,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穆广掌握的情况一般是不会错的,傅华笑了笑,说:“穆副市长,你接触工作还真快啊,我们都有点跟不上你的进度了。” 穆广笑笑说:“同志啊,现在是什么时代啊?别人都在加速,容不得我们慢腾腾的。海川重机这个情况还是金达市长跟我说的,他希望我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来催你们了。”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件事情从签订合同之后,我就没再跟进,目前的情况并不了解。” 穆广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主任啊,你们办事处的包袱我都帮你考虑了,是不是也麻烦你能够多替市里面想一想啊,海川重机的事情市里面可是很急的,如果耽搁下去,不但海川重机这个上市公司的壳保不住,海川重机的经营也会陷入困境之中,市里面可是不敢拖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回头我马上跟利得集团和顶峰证券方面联系,了解一下进展情况。” 穆广说:“这个可一定要抓紧啊。” 傅华说:“我会抓紧的。” 穆广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傅主任,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副市长上来就逼得你很紧啊?”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是有一点,我没想到穆副市长做事这么雷厉风行,这么一会工夫,我后背上的汗都下来了。” 穆广笑了笑,说:“傅主任,你我都是穷苦家庭出来的,我觉得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出来的人应该更追求上进才对。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样,反正我是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干起来的,每一件事情我都力求做到最好。也正是这种求好心且的心情,让我做什么事情都很急切,这还希望傅主任能够谅解我。” 傅华笑了笑,说:“我能体会到穆副市长的心情,我一定会配合好您的工作的。” 穆广摇了摇头,说:“你错了,这工作不是我的,而是我们共同的,希望我们共同合作,做好这件事情。”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明天就去顶峰证券,询问一下情况。” 穆广说:“明天暂且不要安排了,我明天约见了几个部委的领导,都是我在做县委书记时结交下来的朋友,你跟着一起见一见,回头也好跟他们多熟悉熟悉,方便以后联系工作。” 听说穆广要约见几个部委的领导,傅华笑了笑,说:“那穆副市长,要给部委领导们准备什么礼物吗?” 按照傅华跟部委领导打交道的经验,一般都是要准备礼物的,尤其是像穆广这种刚从地方上过来,正好以土产的名义送一点礼物,彼此都能接受。傅华知道这些部委领导们既好伺候,又不好伺候,关键是礼物要送的对路,送了对路的礼物,不一定很贵重,但对方一样会很喜欢;如果送了不对路的礼物,就算贵重,对方也没觉得什么,有些时候反而会觉得讨嫌。这些部委领导都是穆广的朋友,傅华相信穆广肯定熟知他们的嗜好,因此才事先问一下穆广要准备什么礼物。 穆广笑了笑,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礼物我都给他们准备好了。” 傅华笑笑说:“穆副市长考虑事情这么周全,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工作起来真是轻松多了。” 傅华跟穆广又闲聊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回到了家里,傅华还在琢磨穆广这个人,穆广这一次到北京来展现出来的是超出傅华意外的好,不管是能力还是品格,特别是穆广强调的他出身贫苦,更是在傅华心中唤起了一定程度的共鸣。 贫苦子弟往往都希望能抓住一起的机会脱离原来的阶层,因此他们也付出了比常人加倍的努力。傅华在求学期间的心情跟穆广所说的情形是一样的,他也是付出比一般同学多得多的刻苦,才能够考上京华大学,那时候心中所想的并不是什么家国之类的远大理想,只是想跻身精英阶层,以改变命运,用后来比较流行的话来说:“”就是用知识改变命运。 但是傅华并没有因为这一点,就简单的给穆广定位为一个好的官员,他只是觉得这是一个会做事的官员,很会笼络下属,有这样一位分管领导,他感觉今后的工作会很好做的。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傅华看了,是金达的号码,赶忙接通了,笑着说:“金市长,你找我有什么指示?” 金达笑笑,说:“在哪里啊?” 傅华说:“在家呢。” 金达说:“见到了穆副市长了吗?” 傅华说:“见到了,他今天下午到的北京,我刚陪他吃的晚饭。” 金达笑笑说:“怎么样,你对他是一个什么感觉?” 傅华笑着说:“他是领导,我就不好去评论吧?” 金达笑笑,说:“怎么,在我面前还需要这么虚伪吗?傅华,我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今后很长时间我和穆广将会共事,我需要对他有一个客观的定位。” 傅华说:“我也谈不上什么很深的认识,只是感觉有一种出人意料之外的好。” 金达笑了,说:“出人意料之外的好,这话说得到位,你跟我对他的认识基本上是一致的,我也是感觉他表现出来的好有点过分了。” 傅华笑笑说:“可能是现在这种干部很少的缘故吧,我们见到了就感觉很稀奇。其实我们内心深处都希望现在的官员都像穆广现在表现出来这样的,那样的话,很多工作就好做多了。” 金达笑笑说:“这种好都有些不真实了,你觉得会不会是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金达说这段话出自白居易的《放言》,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意思是穆广究竟是好是坏,还有待观察。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是这种感觉,不过我内心是很希望他能表里如一的。但不管怎么样来说,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官员,处事干练精明,刚才饭后简单谈了一会儿工作,结果弄得我后背都流汗了。” 金达笑了,说:“这么有本事?把我们一向都很有办法的傅主任都弄得流汗了。说给我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就讲了穆广追问利得集团重组海川重机的情形,金达听完,说:“这件事情我也很着急,那个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笑笑说:“你们不愧都是领导,谈起工作来,你们的立场马上就一致了。” 金达笑了笑说:“傅华,我知道这件事延宕下来责任并不在你,市里面最近忙选举,忙领导班子更替,没有太多精力放在这一方面。不过你身在北京,是督促这件事情最方便的人选啊。这件事情又确实很急,穆副市长倒是一上来就知道抓住问题的重心。” 傅华笑了笑说:“好啦,我又没说不管,我原本准备明天就去顶峰证券的,可明天要陪同穆副市长见几个部委的领导,后天一定去联系这件事情就是了。” 金达笑笑说:“一定要抓紧啊。” 第二天一早,穆广就起来到驻京办四处转了转了,跟工作人员座谈,征询大家对驻京办改进的建议。座谈很简短,但是穆广仍然表现得很重视,对每一个工作人员都很友善。 十点钟的时候,穆广约见的第一位部委领导到了,跟傅华介绍说是农业部的一位姓孙的处长。 孙处长上来就锤了穆广一下,笑着说:“老穆啊,你这可是高升了,今天一定邀请我的客啊。” 孙处长跟穆广表现的这么亲密,一看就知道二人的关系很深。 起色 穆广笑笑说:“请客是可以,不过兄弟我新到海川市,孙处长你不会一点表示都没有吧?怎么的也要支持我一下吧?” 孙处长笑笑说:“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叫我来没安好心,不就是想要资金吗?可以啊,农业部的资金有的是,就看你老穆有没有能力拿走了。” 穆广笑着说:“孙处要考我了,我的能力从哪里来的,还不都是孙处你们的大力支持吗?” 孙处长笑笑说:“算你这家伙会说话,行啊,你新到一个地方,是需要一些支持,我会帮你想办法批一点资金的,就算我对你的支持了。” 穆广笑着说:“谢谢,能批多少啊?” 孙处长笑着说:“能批多少就要看你待会在酒桌上的诚意有多足了。” 穆广呵呵笑了起来,说:“放心,我的诚意可是十足的。” 中午穆广一改在房间里吃手擀面的简朴作风,在主席台中餐厅定了一个房间,傅华也是最近跟谈红一起去过主席台才知道京城有这么一家顶级的豪华餐厅,没想到穆广竟然是早就知道了。 傅华知道这一顿的消费不会低了,这不同于他与谈红两人吃饭,他们两人吃饭可以各凭口味点菜,而请农业部的领导,又是为了跑资金,穆广肯定会尽着最好的来点的,因此在陪同着他们出发之前,特意带上了银行卡。 孙处长又约了几位农业部的处长之类的同事,加上傅华穆广刘根三人凑了九个人,就去了主席台,要了一个大包间。穆广果然全点了一些招牌菜,这里的菜贵的令人咋舌,傅华暗自庆幸自己有带了卡来。这一次不同于秦屯那一次,穆广这是为了工作而消费,他招待的越好,能够给海川带来的资金可能就越多,因此傅华倒是很情愿结这笔账的。 席间的第一个题目就是穆广的高升,孙处长等人向他表示了祝贺,穆广笑着说:“谢谢各位领导了,兄弟之所以能在仕途上有些寸进,全赖各位领导给予我的大力支持。所以我在这里诚心诚意感谢各位啦。” 这话说得讨巧,让孙处长等人听了心里舒服,他们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孙处长对穆广的帮助肯定是很大的。 穆广就以感谢的名义先领了第一杯酒,他喝得十分爽快,一口就将三两三的白酒给干掉了,孙处长等人也不含糊,跟着也干掉了。 白酒下肚,酒桌上的气氛就放开了,农业部的官员们就和穆广这边的人你来我往敬起酒来了。 酒至半酣,穆广问起孙处长这一次能批多少资金下来,他说自己这是新到海川市,资金如果少了,这支持力度可不够啊。 孙处长笑笑说:“我说了,这多少要看你的诚意,你把你的诚意展现给我看,我会给你相应的资金的。” 穆广笑着说:“那孙处长你说,这个诚意要我如何展现?” 孙处长笑笑说:“这样吧,你喝酒,一杯白酒,五百万,怎么样,敢来吗?” “这可是你说的,我有什么不敢的,穆广说着让小姐把三两三的酒杯在面前摆了十只,看了看孙处长,我喝了你可别反悔啊?” 孙处长笑着说:“谁反悔谁是孙子。” 傅华感觉头皮有点发麻,他和部位的领导们不是没打过交道,但他打交道的用的都是一些文明的路数,打打高尔夫,喝喝茶之类的,像穆广这种山野草莽用的拼酒的路数还真是没用过。他粗略算了一下,刚才穆广实际上已经喝过了五杯左右的白酒,算起来他肚子里已经有了一斤半以上的白酒了,如果再喝,不用多了,再来五杯的话,他就要喝掉三斤多白酒,这已经是惊人的酒量了。更何况看这架势,他并不打算五杯就停下来,他是准备了十个杯子。 穆广冲着小姐叫道:“给我都满上。” 小姐也惊讶地看着穆广,说:“先生,您是说十个杯子都满上吗?” 穆广说:“对啊,要不然我让你摆十个杯子干什么?” 小姐就吐了一下舌头,她不敢违抗客人的吩咐,就开始往杯子里倒酒。 孙处长这是看了看傅华和刘根,笑着说:“老穆啊,丑话先说在前头,酒得一个人喝,如果你这些部下出来替你,那我们的约定就不算了。” 穆广笑着说:“孙处啊,你这是看不起兄弟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他们替了?傅主任、小刘,我可跟你们说不准替我啊,别让人看不起我们这些东海汉子。” 傅华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穆广,说:“穆副市长,这酒能这么喝吗?” 穆广笑了起来,说:“放心啦,我心中有数了。” 说着,穆广就抓起酒杯,不歇气接连干掉了三杯。酒桌上的气氛都凝结了,大家都屏住呼吸,都在看穆广能喝多少。 三杯喝完之后,孙处长笑笑说:“老穆,别喝得太急了,先吃点菜垫补一下。” 穆广笑了笑,说:“不用,我还急着挣你的这笔钱呢。” 说完,又接连抓起三杯,都是一口见底。这已经喝了六杯了,傅华看着都有些呆住了,想不到穆广的酒量这么好。当穆广伸手去抓第七杯的时候,孙处长伸手压住了穆广,说:“我真服了你,老穆,这第七杯不能喝了。” 穆广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他笑着说:“我没事,这一杯五百万的好事我可不想放过去的。” 孙处长笑着说:“真的不要喝了,你就是再喝,我也批不出那么多钱了。” 原来孙处长的权限就是三千万,穆广就是再喝,他还真的拿不出来钱了。 穆广笑了笑,说:“那好,这六杯酒的钱你可一定要批给我。” 孙处长说:“放心,我还不想当孙子呢。” 于是,剩下的四杯酒就分了让穆广做结尾。傅华一直在看着穆广的脸色和神态,这顿酒席穆广已经喝了将近四斤的白酒,他会很害怕穆广会喝醉而失态。幸好穆广除了脸微微红了一点之外,并没有什么失态的迹象,傅华心中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酒量。 点的主食上来了,宴会已近尾声,傅华把银行卡递给了服务小姐,说:“小姐,结账。” 穆广不高兴的看了傅华一眼,说:“傅主任,你干什么,我什么时间说过要你们驻京办买单了。你把卡收起来,让小刘结。 傅华被说得不好意思了,他没想到穆广根本就没想给驻京办添麻烦,只好讪笑着把银行卡收了起来。刘根就把帐结了。” 酒宴结束,穆广把孙处长送上了车,跟孙处长约定会尽快把资金请批报告送过去,就放孙处长一行人离开了。 穆广看孙处长离开了,就赶紧上了车,说:“快点,快回驻京办。” 司机就赶紧开车,将穆广和傅华等人送回了海川大厦,穆广下了车就匆忙回了房间,傅华以为他还有什么紧急公务要处理,也跟进了房间,没想到穆广进了房间就冲进了洗手间,打开马桶盖,抱着马桶就狂吐起来。 傅华尴尬起来,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场面,他这是见到了目光最隐私的一面。傅华也不敢离开,他担心穆广吐着吐着会有什么意外,只好站在穆广身后,不时帮他拍打一下后背。 吐了一会儿,穆广似乎把肚子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才停了下来,可能是酒劲上来了,他一屁股坐在了洗手间的地上,后背靠着浴盆,呵呵笑了起来。 这个场面诡异得很,洗手间里充满了呕吐物酸腐的臭味,穆广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一片狼藉。 傅华赶紧去扶穆广,说:“穆副市长,你先起来洗把脸,清凉一下。” 穆广笑了笑说:“你让我先坐一会儿,我身上一点气力都没有了。” 傅华就洗了一个毛巾,递给了穆广,让穆广擦把脸,自己把马桶的呕吐物冲掉了,洗手间的气味总算轻了些。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穆副市长,你这又是何苦呢?喝这么多酒可是很伤身体的。” 穆广笑了笑,说:“傅主任,三千万呢,你不觉得很值得吗?” 傅华说:“可是这样子你的身体受不了的。” 穆广笑了笑,说:“傅主任啊,你是不了解我啊,你觉得我今天喝的算很多了,是吧?其实呢,我这一次还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曾经我一次真的一下子喝过十杯。” 傅华惊讶的说:“原来您今天还真准备喝掉那十杯酒啊?” 穆广笑了,说:“你因为我吓唬孙处呢?我是真的要喝。哎,你不懂的,向我们这些出身贫苦,没背景的人,要怎样才能在这竞争激烈的仕途上闯出一番局面来?还不就是因为我们敢拼吗?别人不敢的,我敢。你像我在原来的那个县,什么资源都没有,怎样才能把经济搞上去啊,还不是我找省里,找部委,一家一家的去跑,跟他们拼酒,一个一个项目的跑下来,这才有了很大的起色的。” 得不偿失 说到这里,穆广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这一点上,你比我幸运,你读了一所著名的大学,起步就做了一个副市长的秘书,起点就比我高很多。更幸运的是你还跟对了人,这个副市长后来还做了市长。在官场上,跟对了人就跟投对了胎一样。你投在了豪门,这一辈吃喝不愁;你投在了木门,什么都得靠自己。” 傅华笑了笑说:“我并没有去靠曲炜市长什么,我能坐稳今天这个位置,也是费了很多的心血。” 穆广呵呵笑了起来:“你现在是什么级别?” 傅华说:“副处。” 穆广笑笑说:“你坐到副处都费了什么,基本上都是在曲炜市长身边做秘书是吧?可我做到副处都做了哪些努力你知道吗?我在基层一步一步干起来,每一步都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我做到副处用了十五年。我的字典里面就没有什么幸运这两个字。” 傅华笑着说:“这可不好说,多少人奋斗了一辈子都还只是一个办事员呢。” 穆广笑了起来:“说来也是啊,我比他们可是强的太多了。” 傅华笑笑说:“我扶你起来吧,地上凉,对身体不好。” 穆广就伸手让傅华将他拉起来,傅华将他扶到了床上,笑着说:“您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穆广笑笑说:“也行,你也早点回去吧。” 傅华知道醉后的人很容易出意外,就嘱咐了刘根要多看顾穆广一下,嘱咐完就往房间外走,穆广在背后说:“诶,傅主任,我今天这副醉相你知道就好,可不要跟别人说啊。毕竟这有些不雅,传出去影响形象。” 傅华笑笑说:“放心,我会保密的。诶,对了,穆副市长,今天的餐费要不还是放在驻京办报销了吧,您这也是为了工作,驻京办也能够处理。” 傅华担心穆广说是不用驻京办处理这一次的餐费是一种醉后不清醒的状态下的决定,穆广清醒后说不定会不好处理这笔钱。 穆广笑了笑说:“傅主任,这个不用你们了,以后你了解我穆广之后,就会知道我这种事情向来是不给下面添麻烦的。” 傅华笑笑说:“那好,您休息,我回去了。” 傅华回到家中,并不敢马上去卧室,他先去洗了澡,换了睡衣,这才进了卧室。 赵婷还没睡,躺在床上看书,傅华伸手把书拿了过来,说:“小婷,怎么不早点休息啊,这么看书会伤到眼睛的。” 赵婷皱了一下眉头,说:“你怎么才回来啊?又喝酒了?” 说着赵婷干呕了几声,傅华知道现在正是赵婷妊娠反应厉害的时候,陪笑着说:“副市长来了,我避不开。我回来已经去洗过澡了,看来还是不行,今晚我睡客房吧。” 赵婷说:“不行,我要你陪着我,我自己在家这一天好无聊啊。好了,我现在多少可以适应你的酒味了。” 傅华说:“你现在别老闷在家里,出去找你的姐妹们聊天逛街啊。” 赵婷说:“我现在这么丑,你要我怎么见人啊?” 傅华笑了,说:“谁说你丑了?你还是那么漂亮啊。” 赵婷说:“胡说,肚子里有了孩子之后,我就觉得我现在变化好大啊,人也胖了很多,再也不是原来的赵婷了。” 傅华说:“小婷啊,你现在还没有那么明显好不好?你还没显怀呢,你还是我漂亮的老婆啊。” 赵婷拉着傅华的手,说:“老公啊,我真的很担心啊,你说,我肚子大起来会不会越发难看啊?都是你了,害我变成这个样子。” 傅华笑着说:“这也是一个女人必然要走的人生历程啊,放心啦,做母亲的女人才是最美丽的。” 赵婷说:“怎么不是你们男人生孩子啊?” 傅华笑了,说:“我倒想帮你承担这项任务,可是我没这项功能啊。” 赵婷笑骂道:“去你的吧,就会说风凉话。” 傅华笑着说:“你说脏话了,这可不行啊,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学去了可不好。” 赵婷笑着说:“我估计他现在还不能听到呢。诶,老公,你想要个儿子还是女儿?” 傅华笑着说:“我想要一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儿。” 赵婷说:“那不行,到时候你就会只去爱女儿,而不爱我了。我想要个儿子,到时候家里的两个男人都爱我。” 傅华笑着说:“那岂不是我很吃亏?到时候你就会只去爱儿子,而不爱我了。” 赵婷说:“那你活该,谁叫你非要制造他出来不可。”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让我听一下儿子在你肚子里乖不乖?” 傅华就把耳朵贴到了赵婷柔软的肚皮上了,赵婷伸手轻柔的摸着傅华的头发,说:“老公,你听到什么了?” 傅华笑笑说:“除了你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叫,别的什么都听不到,可能儿子睡着了吧。” 赵婷笑着扭了一下傅华的耳朵,笑骂道:“去你的吧,就回来笑话我。你给我再认真听一下,听听我们的儿子在做什么?” 傅华就有贴了上去,听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胎儿的动静。 赵婷这时说:“老公啊,爸爸说移民的事情办得七七八八了,再有一个多月我就要到澳洲去住一段时间了。” 傅华惊讶的说:“这么快啊?” 赵婷说:“当然了,那个大使馆的移民官员说我想爸爸这样创办知名企业的人才真是澳洲缺乏的,他们十分欢迎向我们这样的家庭移民到他们的国家去。因此办起来就很顺利。” 傅华心中有些落寞,他并不向往这一天的到来,而这一天这么快就要到了。 赵婷说:“老公啊,叫我说你也早点辞了驻京办主任,到澳洲来陪我吧,没你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啊。” 傅华笑笑说:“爸爸和妈妈不是也会跟你一起过去吗?他们会照顾你很好的。” 赵婷不高兴了,说:“爸爸妈妈和老公是一回事吗?你不想陪着你儿子在澳洲生活吗?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那个驻京办主任的位置。芝麻点大的官,你那么在乎干什么?” 傅华陪笑着说:“好啦,别生气了,对你肚子的孩子不好。我答应你,儿子出生之后,我会尽快也办出去的。” 赵婷说:“为什么非要等儿子出世,现在不行吗?这还有什么差别吗?” 傅华说:“你也知道,我这些年都在给政府做事,除了这个,我可以说没有其他的经验了。到了澳洲,我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这个你就给我一点心理上的适应时间吧。” 赵婷说:“你不用从头开始的,爸爸在那里投资办了一家公司,你可以接过来管理啊。你如果觉得跟爸爸不好开口,我来跟他说。” 傅华说:“不是的小婷,我不想什么都去靠爸爸。” 赵婷说:“说到底你还是不想去澳洲,你究竟在乎驻京办那个地方什么?在你心目中,是我重要还是驻京办重要?” 傅华说:“当然是你重要了,可是如果一个男人没有一点事业,什么都要靠老婆,那这个男人还有脊梁吗?” 赵婷看了看傅华,她是了解这个男人的,虽然她的家族算是豪富,可是傅华才来就没有想过要去依靠她的家族,这一点曾经让她觉得傅华很有魅力,可是当他们成了夫妻,成了风雨与共的伴侣之后,她又觉得这一点成了他们相互完全融合的障碍。 赵婷哀怨的说:“还不是你那臭自尊心在作怪。” 话虽这样说:“可这是这个男人做人的基本原则,赵婷也知道无法改变,也就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穆广又接待了一个财政部的姓李的处长,几乎又把招待农业部孙处的戏码重演了一遍。傅华这一次已经见过一次了,也就对穆广的行径见怪不怪了。 第三天,穆广说要跟钱总去办些事情,让傅华不用管他了,可以去查办一下海川重机的事情。傅华这才腾出时间打了电话给顶峰证券的谈红,问谈红有没有时间可以见一下面。 谈红迟疑了一下,说:“行啊,你来吧。” 傅华就赶去了顶峰证券,谈红接待了他,笑着说:“傅主任,找我有什么事情?” 傅华笑着说:“也没什么了,就是来问问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 谈红笑笑说:“重组进行的一切顺利啊,有什么问题吗?” 傅华说:“那为什么利得集团还没有什么实际性的重组行动呢?” 谈红笑笑说:“傅主任,你们也太急了吧?什么都要一步一步来的,重组也是要有步骤的,也不能一趋而就。” 傅华看了看谈红,说:“谈经理,你别来糊弄我了,什么是步骤,什么是拖延我还分得清楚。你要知道,海川重机已经亏损两年时间了,剩下的不到一年的时间你想扭亏为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你们和利得集团最好是抓紧时间,否则海川重机如果不能按期扭亏而被退市,你们和利得集团也是会得不偿失的。” 不够朋友 谈红好整以暇的笑了笑说:“傅主任,我是顶峰证券的业务经理啊,在证券这方面的知识比你多吧?你都懂得的事情,我会不懂得吗?” 傅华说:“既然你懂得,为什么不抓紧?” 谈红瞪了傅华一眼,说我不是刚跟你讲了吗?这是要有步骤的。 傅华还是觉得谈红在敷衍自己,他不高兴了,说:“你们潘总今天在家吗?” 谈红冰雪聪明,听傅华问起潘涛,笑了,说:“傅主任,你不会是想找潘总告我的状吧?” 傅华说:“我倒没告你的状的意思,可是我看不惯你们这种做事不急不慢的作风,这件事情我当初是拜托给潘总的,我想找他问清楚,你们究竟是怎么一个打算。” 谈红笑笑说:“潘总今天不在,他去深圳了,你找他找不到的。不过,就算你今天找到了他,他跟我的回答也是一样的。重组上市公司是一件大事,不紧不慢就是为了防止中间出现什么问题,我再跟你强调一下,这就是步骤,乱了步骤,就是乱了阵脚,到时候怕你是欲速则不达啊。” 傅华有些不相信潘涛不在公司,说:“潘总真不在公司?他去深圳干什么?” 谈红笑了,说:“我骗你干什么?要不我找办公室的人打开他的办公室给你看看?至于他去深圳干什么,他是我的老板,工作行程不需要跟我汇报,所以我不清楚。” 傅华看了看谈红,叹了口气,说:“本来想利利落落搞一次重组,对各方都有利的事情,虽知道拖拖拉拉这么长时间还没办成。你们和利得集团肯定从二级市场上赚翻了吧?” 谈红笑了,说:“我们都赚了点钱是真的,这我不否认,一开始我们也跟你讲了,之所以操作重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赚钱。不过你也别以为我们赚了很多,远还没有达到利得集团出资购买股份的资金额度。所以我们不可能放弃重组的。傅主任,你一向可都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把你急成这个样子了?再说,你们驻京办只不过起了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具体操作重组应该不是还由你来管吧?你操着多心干什么?” 傅华来顶峰证券是受了穆广的催促,他这几天看到穆广为了工作都可以豁出去身体去拼,心中就有些羞愧的意思。穆广的行为也激励了他,他就很想在海川重机重组这件事情上做出点成绩来给穆广看。 傅华说:“可是我们海川市市政府很着急这件事情啊。” 谈红看了看傅华,笑笑说:“是不是哪位领导给你压力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一位新上任的副市长来北京了,催起了这件事情。” 谈红笑笑,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傅主任怎么突然像火烧了屁股一样着急火燎的。” 傅华知道谈红这是在讥讽自己,不高兴地看了她一样,也懒得跟她去计较,也知道今天恐怕很难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了,便说:“既然你们还需要等步骤,那我就先回去了。” 谈红笑笑,说:“你急什么啊,别走,我中午请你吃饭。” 傅华笑了,说:“算了吧,你请我又要到那种很高级的场合去,好吃倒是好吃,可那么贵,我都感觉好像是在吃钱一样,我还是不去浪费你们公司的钱了。” 谈红笑笑说:“那是在吃品位好不好?” 傅华笑笑说:“我没那么高的品位,我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谈红笑笑说:“好了,我请你吃惠而不费的好吧?” 傅华看了看时间,说:“离中午还早,还是算了吧,下次吧。” 谈红说:“你中午有事请安排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 谈红说:“那你就别走,我有事情跟你说。” 傅华说:“既然有事,现在就说不行吗?” 谈红说:“我马上就有一个约会,没时间了,我要跟你说的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完的。” 傅华说:“那好吧,我等你。” 谈红就把傅华安排在了接待室,自己匆匆离开,去赴她的约会去了。临近中午,谈红匆忙赶了回来,看到傅华笑着说:“走走,我领你去去吃湘菜。” 傅华问:“去哪里?” 谈红笑了,说:“我吃的肯定是最好的,当然是去京城第一湘菜馆曲园酒楼了。” 曲园酒楼是北京的一家老字号,据说光绪年间就有了这家酒楼,但是很特别的是,曲园酒楼出名并不是在北京,它原来在长沙就是名噪一时的饭店,后来被新中国请到北京来经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主席是湖南人,喜欢吃湘菜的缘故。但是曲园酒楼搬到北京之后,主席可是经常在这里宴客,据说1955年将帅授衔之后,主席在曲园酒家席开十五桌,宴请授了衔的将帅们,主席当时说:“这是地道的家乡味,曲曲园酒楼由此就成为了京城第一湘菜馆。” 傅华曾经去过几次曲园酒楼,知道湘菜是以味别多样,尤重酸辣,鲜香软嫩,熏腊清香,口味适中为风味特色的。此外,曲园酒楼做水鱼有独到的功夫,水鱼的裙边做的特别到位,特别的好吃。 傅华笑了笑,说:“谈经理,我感觉你可能真是入错了行业。” 谈红笑了笑说:“怎么了?” 傅华笑笑说:“你可能吃吃遍京城美食了,什么地方有什么好吃的都知道,我想你做一个美食的导吃员,肯定会大有前途的。” 6、谈红笑了,说:“傅主任,笑话我啊,其实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享受生活又没什么错。” 两人就去了曲园酒楼,谈红点了子龙脱袍、东安子鸡、酸辣肚尖、剁椒鱼头等招牌菜。 菜上来之后谈红就开始絮絮叨叨介绍这些菜的来历,什么子龙脱袍是这是一道以鳝鱼为主料的传统湘莱。因为鳝鱼在制作过程中需经破鱼、剔骨、去头、脱皮等工序,特别是鳝鱼脱皮,形似古代武将脱袍,所以取名为子龙脱袍。这子龙就是三国时期的蜀国名将赵云。相传,曹操率军南征荆州,刘备为保百姓带领军民前往江陵,命张飞断后,赵云保护家小。行至当阳,被曹军赶上,赵云在混战中与刘备家小失散,身边仅三四十骑相随。赵云在乱军中到处寻觅,先找到甘夫人送至长坂桥,又折回继续寻找糜夫人与阿斗。后来,赵云找到了阿斗,取下护心镜,解开战袍将阿斗放在怀中,重新上马,杀开一条血路,终于冲出重围,将阿斗还到刘备手中。后来,湘楚名厨为了表示对赵云的钦敬而创制了子龙脱袍,以鳝鱼寓子龙之意。 东安子鸡上来之后,谈红又开始介绍这道菜与北伐名将唐生智有关,傅华来吃过,大致上已经了解了各个菜色的来历,听起来就没了趣味,便看了看谈红,打断了她的介绍,说:“谈经理,你留我下来吃饭,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什么事啊?” 谈红笑了笑,说:“事情不急着说,我们先填肚子要紧。” 傅华便有些觉得谈红介绍菜色实际上是在跟自己没话找话说:“可能是她要说的事情不好说出口,便想借着扯闲话寻找合适的时机,好把不好说的话说出来。” 傅华笑了笑说:“谈经理,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彼此也算了解了一点,你有话直说好吗?” 谈红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既然你说我们彼此了解,那你就知道,我做某些事情纯粹是出于一种公事公办的立场,不是刻意去针对你的,也不是刻意去隐瞒什么。这个你能理解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很欣赏谈经理的专业精神,我们打交道是一种商业交易,就是要秉承着专业的精神去做的。这个我可以理解,你就说是什么事情吧。” 谈红说:“谢谢你能理解我,现在像傅主任这样能够谅解别人的人真是很少了。” 傅华笑笑说:“别给我戴高帽子了,你这么说怎么让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你是不是设下了什么圈套让我们钻啊?” 谈红笑了,说:“看傅主任说得,我再坏也不会设下什么圈套让你钻啊。我们认识时间虽然很短,可我也是当傅主任是好朋友来对待的,我从来不欺骗朋友的。” 傅华越发感觉不好,看了看谈红,说:“可曾经有人警告过我,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不可信。谈经理,你铺垫了这么多,应该可以了吧?是不是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出了什么问题?” 谈红看傅华有些急了,就说:“傅主任,那我跟你说了,海川重机的重组是出了一点问题,不过你也别急,问题很好解决。” 傅华说:“我说你们怎么迟迟不肯有下一步重组的行动,却原来根本上就是有问题的,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我今天如果不过来,你们是不是还准备继续拖延下去啊?不行,我要找你们潘总,你们这么做事,可显得潘总不够朋友啊。” 耍着玩的 说着傅华摸出了手机,就要去拨号给潘涛。谈红见傅华要找潘涛,也有些着急,伸手就去压住了傅华的手,不让他拨打电话,说:“傅主任,你这么急干什么,我还没说出是什么问题呢,你连出了什么问题都不知道,你找我们潘总,你要跟他怎么说?” 傅华看着谈红,说:“那你说,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谈红说:“首先声明啊,这个问题不是我们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故意制造出来的,利得集团买你们的股份可也是真金白银拿出来的,我们顶峰证券也做了很多前期的工作,投入也很大,重组不成功的话,我们也有损失。” 傅华有些烦躁的说:“好啦,你就开门见山吧,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谈红说:“是这样的,原本不是说利得集团要将他们高科技部分的业务置于海川重机之中吗?现在我们发现出现了一点点差错,原本利得集团估计它们的高科技业务置于海川重机之中,将会给海川重机带来丰厚的利润。这样的话将会一举使海川重机扭亏为盈,从而可以让海川重机摘掉ST的帽子。可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市场上突然出现了利得集团想要置于海川重机之中的高科技产品的大量仿冒品,他们的专利被侵权了,相应的利得集团占据的这种高科技产品的市场份额急剧下滑,根据现在估计,就算现在将这种产品置于海川重机之中,怕也是很难给海川重机带来丰厚的利润。” 傅华看了看谈红,有点不相信的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我们达成重组协议才多长时间啊,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谈红说:“当然是真的啦,现在市场形势瞬息万变,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的。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利得集团一个负责研发的副总跳槽到了别的企业,他将这个专利技术带到了新的公司去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不相信,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谈红说:“当然有了,利得集团现在在搜集有关证据,准备打官司控告这个副总和他跳槽去的那家公司,我这里有一份他们都这个被侵权情况的调查告。” 说着谈红从随身手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傅华,说:“这是公司市场部今天刚收到的利得集团传真过来的调查报告,你看一下。” 傅华翻看了一下,情况大致跟谈红说的相符,看了看传真上面显示的时间,也确实是今天的,看来这份文件不是假的。 随即傅华心中就起了一阵疑云,这份报告显然不是一下子就能形成的,利得集团和顶峰证券显然是准备好久了,他们既然早就有这一份报告,为什么偏偏要等到现在才拿出来,这个时间点也太巧合了吧?如果是他们炮制出来的,那他们炮制这份报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傅华便不想马上就点破这一点,他想顺着谈红的意思往下谈,看看谈红拿出这份报告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傅华看了看谈红,说:“谈经理,既然高科技业务置于海川重机之中对扭亏来说也没用,那你们打算怎么办?现在离海川重机退市的日子可不远了,如果海川重机退市,那将是我们三家皆输的局面。” 谈红认为已经接受报告上的说法了,笑了笑,说:“你这个态度就对了,问题现在确实产生了,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傅华笑笑说:“哦,那要怎么解决呢?” 谈红说:“要解决是要靠大家通力合作的,特别是需要你们海川市政府的大力配合。” 傅华便明白利得集团和顶峰证券炮制出那份侵权报告,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句需要海川市政府大力配合上,他越来越觉得这像是一个圈套了,似乎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设这个圈套就是把海川市政府逼迫到某种境况之中,然后让海川市政府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安排。 傅华心中已经很恼火了,潘涛竟然敢设局害他,这真是商人重利轻义,不够朋友,傅华强压住心头怒火,他想继续引蛇出洞,从谈红口中套出利得集团和顶峰证券究竟想要海川市政府做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们想我们海川市政府怎么配合?” 谈红笑笑,说:“其实很简单,海川重机今年只要实现盈利,就可以避免退市的风险,而要实现盈利的办法很多,并不一定非要做某种太大的动作。” 傅华笑笑说:“你就直说要让我们市政府做什么吧?” 谈红笑着说:“傅主任果然爽快,那我说了,只要海川市政府免除掉海川重机一部分的税收,或者给予海川重机一定程度的财政补贴,海川重机的经营成本马上就会大大降低,到时候不就可以实现盈利了吗?” 傅华笑了,说:“那这笔补贴或者减免税收的钱谁来出啊?如果是海川市政府来出,那海川重机重组我们自己解决算了,又何必找什么利得集团和顶峰证券呢?” 谈红笑着说:“海川市政府不是收到了利得集团购买股份的钱了吗?我想这笔钱用来避免海川重机退市绰绰有余。” 至此,傅华大致明白了利得集团和顶峰证券操作海川重机重组的大体思路,不错利得集团一开始是真金白银的拿出了购买股份的钱,可这笔钱大致上可以视为取信于海川市政府的诱饵,只有拿出了这笔钱,海川市政府才会相信利得集团是真的要重组海川重机。但利得集团却不像真的费心思把海川重机变成一个盈利的公司,他们只是把它视为一个可以操作的有利可图的壳工具,甚至他们都不想自己出钱避免海川重机退市,他们想利用海川市政府爱面子,不想让地方上的上市公司退市的心理,想要逼迫海川市政府掏这笔避免退市的钱。 那什么高科技业务可能就是一个幌子而已,这个幌子就是为了让海川市政府相信,利得集团是有能力拯救海川重机的。 这帮家伙真是卑鄙啊,傅华很想臭骂谈红一顿,不过他也知道谈红不过是潘涛派在阵前冲锋陷阵的小卒子而已,就算痛骂她一顿也改变不了什么。要找就要找躲着不见面的潘涛,这个潘涛真是他妈混蛋,竟然敢耍弄自己,自己可不是任人玩弄的。 傅华便没有了跟谈红谈下去的兴致,他看了看谈红,说:“谈经理,这顿饭谁买单?” 谈红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谈了半天,傅华这边对这件事情却是完全是一幅不置可否的态度,她所有的意图都暴露在了傅华面前了,可是傅华的态度他却根本没摸得着。 谈红知道自己可能上了傅华引蛇出洞的当了,干笑了一下,说:“当然是我买单了,怎么你急着要走?” 傅华笑着说:“是啊,饭我已经吃饱了,既然谈经理这么好心要买单,那我就先告辞了。” 谈红看了傅华一眼,说:“傅主任,事情不能这么办吧?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起码给我一个回应才对吧?” 傅华笑了,说:“谈经理,我觉得这件事情我跟你说不着,想要回应是吧?你叫潘涛来跟我谈。” 傅华虽然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可语气中却已经显出很不高兴了,给谈红造成了一种强烈的不怒自威的感觉,她苦笑了一下,说:“傅主任,你应该明白,我说的就是公司的意见,就是找潘总来,他也得这么说。” 傅华冷冷的看了看谈红,说:“谈经理是说这个条件我们非接受不可了?” 谈红笑了笑说:“我倒是觉得你们选择的余地不大。”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还真没觉得,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 谈红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你想选择两败俱伤的做法?我劝你还是理智一点,这对你们市里面也是很不利的,我不相信你们市领导会选择这种方案。 傅华也知道像金达和穆广这种务实的领导,是不会为了一腔气愤就选择两败俱伤的方案,但是他觉得起码自己现在不能承认这一点,承认了,就等于现在就认输了。” 傅华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市领导就一定不会?反正我是不会让你们的诡计得逞的。我要走了,再谈下去我怕是要骂人了。” 傅华说着站了起来,就往外走,谈红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苦笑着说:“傅主任,有些时候商业的东西就是商业的东西,不能讲感情的。今天这个局面,我也不想看到的,你知道的,我不是要针对你的。其实我觉得我们很谈得来,应该是可以做朋友的。”傅华冷笑了一声,说:“虽然说商场如战场,没有友情可言,但是你也要明白一点,没有友情,没有信任,这个商场可能根本就无法形成。你替我转告潘涛一句话,就告诉他,朋友不是被他这么耍着玩的。” 蝇头小利 傅华说完,挣脱了谈红的手,离开了曲园酒楼,开着车就回了驻京办。穆广还在外面和钱总办事,并没有回到驻京办,傅华就一个人呆在办公室生闷气。 手机响了,看了看是潘涛的号码,傅华想了想,接通了,潘涛上来就陪笑着说:“老弟啊,我听说你跟谈经理谈得很不愉快?”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潘总啊,你还在深圳吧?” 潘涛干笑了一下,说:“没有啦,我刚从那边回来,就听谈经理说跟你有了冲突。” 傅华冷笑着说:“这也太巧了吧?我刚一冲突你就回来了。潘总啊,我是不是真的很傻,被人卖了还帮人点钱呢。” 潘涛笑笑说:“老弟真是说笑了,谁敢说你傻啊,其实嘛,这件事情完全是商业上的决定,本来以为老弟已经不管这件事情了,所以有些情况就没跟你及时通气。没想到你又插手进来,这个情况我们也是始料未及。” 傅华笑了,说:“这么说还是我不应该了?” 潘涛说:“老弟啊,我们目前争来争去的,都是海川政府的利益,这本来就是与你无关的,别的证券公司都是这么做的,你如果看不惯,可以避出这件事情去嘛。我对我们之间的友谊还是很看重的,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伤害到你。” 傅华说:“我避出去,这怎么可能,这件事情一开始就是我在操作,当初我把这件事情交代给你们,可是说过是想要真实的重组,不想被你们用作炒作的壳。你们可是答应我好好的,可现在呢?” 潘涛说:“老弟你听我说,我们一开始确实是真的要实际重组的,这不是市场情况发生了重大变化了吗?”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潘总,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很笨呢?会相信你这么幼稚的说法?如果利得集团当初没设想好后面如何置换财产进海川重机,他们会贸然启动海川重机的重组?如果真是那样,利得集团恐怕早就倒闭了。” 潘涛说:“傅老弟,事情真的是发生了一声突然的变化,这个变化完全打乱了我们当初的布局。谁会事先设想到利得集团负责研发的副总会突然跳槽呢?这一切根本就是突发事件。” 傅华说:“我不相信,根本上就是你和谈红事先的布局,你们就是想炒作海川重机这个壳资源。” 潘涛说:“真的不是的,我跟你说,谈红很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她就怕你会这么想,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还是朝着我们不想的方向发展了。她本来是想让我来跟你谈这件事情的,但今天知道了你们副市长在催促这件事情,就觉得在情势逼迫,你可能会接受这个现实,所以她临时决定跟你把实际情况说出来。没想到你的反应是那么强烈,她现在还在后悔不该这么急着跟你说这件事情呢。” 傅华笑了,说:“潘总啊,你说这些有意义吗?我看她是因为我不肯上钩而恼火吧?” 潘涛说:“傅老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可都是很重视跟你之间的友谊的。” 傅华说:“别骗人了,你们如果真的是重视跟我之间的友谊,就不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法来骗我了。” 潘涛苦笑了一声,说:“老弟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算了,你先冷静一下,过几天我们再来谈这件事情。” 说着潘涛挂了电话。谈了半天,问题还是没有获得解决,傅华有些焦躁的在办公室里走过来走过去,他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被潘涛和谈红摆布,可是他一时也难以找出好的办法来。 想来想去,傅华打了电话给贾昊,这件事情本来他找的贾昊,贾昊把事情交给了顶峰证券,他觉得事情办成这样,贾昊应该也有一定的责任。再说,目前贾昊也是他能找到的唯一一位能制约顶峰证券的人了。 贾昊接了电话,笑笑说:“傅华,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笑说:“师兄啊,不好意思,老跟你添麻烦,不过这件事情除了你,没有人能够帮我了。” 贾昊笑了笑,说:“跟我还客气,什么事情啊?” 傅华就讲了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联手摆布海川重机的事情,然后说:“我觉得顶峰证券这么做,明显是逼我们上钩。当时是师兄让我找潘涛的,结果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跟市里面无法交代啊,所以没办法,还是得找师兄你出头,帮我讨个公道出来。” 贾昊说:“老潘真的这么做的?不会吧?” 傅华苦笑了一声,说:“我刚从他那边回来。师兄,这件事情你可不能站在顶峰证券那边啊,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市里面汇报这件事情了。” 贾昊笑了笑,说:“你也别急,事情到目前为止还只是一个预案,并不是最终的结局,你等我跟老潘了解一下情况,我们再来看看要怎么去办。” 贾昊就挂了傅华这边的电话,然后把电话拨给了潘涛,潘涛接了电话,笑了笑说:“贾主任,你的小师弟给你打电话了?” 贾昊笑笑,说:“是啊,老潘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拜托你这么点事情都不能办好吗?” 潘涛说:“哎,你让我怎么说呢,这件事情我也想给贾主任办好的,我知道你对傅华很好,我也不想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去得罪他。事情本来办得好好的,可是中途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就变得棘手起来。本来呢,设想的好好的把高科技项目置换进海川重机就解决问题了,哪知道突然出现了专利侵权的事情。” 贾昊疑惑的说:“这么说专利侵权的事情是真的?” 潘涛苦笑了一声,说:“贾主任,你交代的事情,我敢在这里面玩猫腻吗?当然是真的啦。我没想到你的小师弟会反应这么强烈,口口声声都说我们公司这是设下了一个圈套让他去钻。天地良心,我可真的没有这样做过,这不是事情逼到了这份上了吗?” 贾昊说:“我师弟那个人有些时候是古板了些,不过这也是他令人尊重的一面,他对朋友也是这样认真的,所以我希望老潘你多为他想一想。” 潘涛笑笑,说:“这我知道,不过贾主任,我们公司目前提出来的解决方案是想让海川市政府出点血补贴一下海川重机,先解决海川重机可能退市的问题,解决了退市问题,我们也可以从容布局扭亏。前期利得集团已经付了一大笔钱给海川市政府了,他们出这笔钱应该没什么问题,再说,这笔钱也是公家的钱,你能不能劝劝你的师弟,本身无管他的什么利益的,能不能不用这么抗拒?” 贾昊笑笑说:“你想让我去说服傅华?” 潘涛说:“是啊,这本来是一个对各方都有利的方案,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贾昊笑笑,说:“老潘啊,我了解傅华这个人,你让他做这种损害政府利益的事情他是不会愿意接受的。” 潘涛说:“这笔钱又不用他掏,而且事情如果办好了,我不会忘记了他在这当中的作用的。你再帮我劝劝他吧,跟他说这就是一个商业行为,劝他接受下来好啦。” 贾昊笑笑,说:“他那个人认死理的,不行的。老潘啊,这是唯一的可行方案吗?” 潘涛迟疑了一下,笑笑说:“当然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冒着跟傅华翻脸的危险这么做。” 贾昊笑得更响亮了,说:“老潘啊,证券这一套也许傅华没你熟悉,因此他可能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你在我面前就不用来这一套了吧?是不是你觉得能唬住傅华,也就能唬住我了?” 潘涛便有些尴尬了,笑了笑说:“贾主任,你这话说得,我怎么敢啊?” 贾昊笑着说:“老潘啊,我个人认为,朋友有两种类型。一种呢,就是利益之交,为利益而聚,也为利益而散。另一种呢,就是真心之交,就是真心实意的把对方当做自己的朋友,有些时候宁愿损害自身利益,也要维护朋友的周全。” 潘涛干笑了一下,说:“贾主任说的是。” 贾昊说:“不必讳言,你和我呢,都是利益之徒,但是呢,我们虽然都是利益之徒,不代表我们不需要真心的朋友。” 潘涛说:“那是,那是。” 贾昊说:“不知道老潘你当我贾昊是一个什么样的朋友呢?” 潘涛说:“那当然是真心之交的朋友了,贾主任,你在证券这行业当中已经多年了,也应该知道我老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什么时间不仗义过了?” 贾昊笑了笑,说:“我了解你啊,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拿你当做真心的朋友。在我心中,老潘你和傅华是一样的,都是一个在关键时候能信得过的朋友。这种朋友都是难能可贵的,可遇而不可求。所以老潘,你是不是可以多为傅华想一想,我可不想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就失去一个真心的朋友。” 有记性的人 潘涛苦笑了一下,说:“贾主任,海川重机重组这件事情我真的没想去损害傅华的利益,而且这里面也不牵涉到他的利益啊?” 贾昊笑笑,说:“那是你的想法,你是从一个商人的角度考虑的。如果你换到傅华的视角,换到一个官员的身份去考虑这个问题,你就会明白,你不但损害了他的利益,还伤及了他为人做事的原则。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他一手操办的,现在你突然让他跟市政府方面说出了岔子,要市政府出一大笔钱才能解决问题,市政府会怎么看他这个干部呢?是很能干呢,还是会怎么样?” 潘涛说:“我明白贾主任的意思了,可能是我考虑不周吧,事先并没想这么多。” 贾昊笑笑说:“那你能不能再好好考虑一下?” 潘涛说:“可能我以为让海川市政府出钱补贴是拯救海川重机唯一可能的方案这一点上是有些武断了,我们过多的考虑了自己这一方面的利益,没有顾及合作伙伴想法,这是不对的。经过贾主任提醒,我又认真想了一想,还是有一些别的办法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你跟傅华说一声,让他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会拿出一个令各方都满意的方案的。” 贾昊笑了笑,说:“老潘啊,我知道这一次呢,是我给你出难题了,谢谢了。” 潘涛笑笑说:“贾主任,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明明是我考虑不周,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再来说谢谢,这不是寒碜我吗?好啦,我一定把事情给你办好就是了。诶,对了,小文那边的事情我都帮她解决了,她还满意吗?” 潘涛说的小文,就是贾昊的前女友文巧,贾昊说:“前几天她打了电话过来,说事情办好了,向我表示了感谢。” 潘涛笑笑说:“贾主任你真是一个多情种子,都分手了还出手帮她解决麻烦。” 贾昊有些伤感的说:“你别这么说,是我欠她的,她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跟我要求什么,现在她有了困难,我应该出手相助的。” 潘涛笑笑说:“自古多情空余恨呢。好啦,我要召集公司的人马开会去研究海川重机的事情,再聊吧。” 贾昊说:“行啊,挂了。” 挂了潘涛的电话,贾昊又打了电话给傅华,笑着说:“小师弟,我跟潘涛刚刚通了一个电话,你可能是有点误会他了。” 傅华说:“我没有哇,我怎么会误会他。” 贾昊说:“你听我说完,利得集团专利被侵权这件事情是真的,潘涛并不是拿这个来设局骗你的。” 傅华说:“是真的?我不相信。” 贾昊说:“这件事情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专利被侵没侵权,一调查就清楚了,潘涛没胆量用这么来骗我。” 傅华这是感觉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事情既然是真的,那潘涛和谈红这么做就不是在骗他,也就情有可原了。 傅华说:“还真是这样啊,看来我错怪潘涛他们了。” 贾昊笑笑,说:“也算是,也不算是,事情的起因是真的,但是他们提出的解决方案却完全只考虑自身的利益,没有顾忌合作伙伴的利益,你跟潘涛这么翻脸闹一下也是对的,没有这样做事情的。我批评了他,他也觉得这样不好,答应重新找解决方案,所以你不用担心跟你们领导没办法交代了。” 傅华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我还真担心跟领导无法交代呢。谢谢师兄了。” 贾昊说:“谢什么,一点小事情而已。回头我想潘涛找到新的方案,会联系你的。他呢,是一个商人,做什么事情都要首先从商业利益出发,所以呢,你心里也别对他有什么意见,大家都相互体谅一下,事情就会好办多了。” 傅华笑笑说:“问题如果能够得到真正的解决,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回去怪罪他呢?” 贾昊说:“那就好。” 事情算是有了转机,傅华松了一口气,准备了一下,要跟穆广汇报这件事情,不过到晚上下班的时候,穆广并没有回到驻京办来,傅华等了一会儿,见穆广并没有回来的意思,就回家了。 第二天上班,傅华就过去穆广住的房间,问楼层服务员穆广昨晚什么时间回来的,他怕穆广回来的很晚,自己一早去打搅他就有些不知趣了。服务员却说穆广昨晚一夜未归,傅华不免心中诧异,不知道穆广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会夜不归宿呢?同时傅华心中也担心穆广的安全,领导跑到北京来,如果出什么事情了,他这个驻京办主任是有一定的责任的。 傅华就拨了穆广秘书刘根的电话,问刘根穆广现在在哪里? 刘根说:“昨晚穆副市长和钱总在京郊这边回一个朋友,聊得很晚,就在朋友这边睡了。傅主任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傅华就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想跟穆副市长汇报一下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看他昨晚没回来,就打了电话给你。” 刘根说:“那我告诉穆副市长,让他跟你通电话?” 傅华笑笑说:“不用了,我不着急,等穆副市长回来我在跟他汇报吧。” 刘根就挂了电话。虽然不是愿意去窥视领导的隐私,可是这个穆广的情况实在令人好奇,傅华心中难免有些疑惑,这个穆广他一方面表现的好得出奇,让傅华都觉得他是一个很优秀很好的干部;而另一方面却跟一个商人神神秘秘的跑到京郊去不知道做什么,不但去了一天,还留宿在那里,忍不住让人起疑。 过了一会儿,穆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穆广笑笑说:“傅主任,你找过我?” 傅华笑笑说:“是啊,穆副市长,我想把去顶峰证券的情况跟您汇报一下。见你在外面,就准备等你回来再说。” 穆广笑笑说:“昨晚是老钱的朋友太过热情,留我们玩得很晚,所以就没回海川大厦,也没跟你们说一声,不好意思啊,让你担心了吧?” 穆广真是玲珑剔透,马上就猜到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傅华笑了笑说:“是有些担心了,您来北京,驻京办就应该对你的安全负责的。” 穆广笑笑说:“是啊,不好意思,应该打个电话过去的。诶,你去顶峰证券了解到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傅华就把情况汇报了一遍,穆广沉吟了一会儿,说:“你做的很好,维护了我们海川市政府的利益,不错。不过,如果对方拿不出什么好的方案来,他这个让政府出钱补贴的方案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是感觉对方好像损害了我们海川市的利益,可是这样也解决了问题不是?这也是特殊情况,市里面不会把这看作是你的责任的。” 傅华心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穆广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对潘涛原来提出的方案持一种接受的态度,他感觉很无奈,似乎自己尽力去争取的,是谁都不在乎的利益一样。 8、穆广又在北京呆了一天,就返回海川了,傅华在送他去机场的路上,把请批报告递给了他,他大体看了看,笑笑说:“行,等我和金达市长商量以后,就给你们批。” 穆广这次北京之行,给傅华留下了算是一个很正面的印象,有能力,肯干,又很体恤下属。就算曲炜当市长的时候,也没对驻京办这么照顾过,当初市政府批下来建海川大厦的两千万,还是傅华把融宏集团的陈彻拉到海川的缘故,要不然曲炜也是很难给他批钱下来的。 傅华相信,金达有这样一个作为主要的副手,对他的工作肯定会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但另一方面,穆广和钱总两人有两天行踪诡秘,根本不让驻京办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照傅华的理解,领导行踪诡秘一般都是有什么不能让下属知道的事情,尤其是跟商人出行的时候,因此这个穆广是一个复杂的人,无法让人看透。 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方面很快就研究出了新的方案,潘涛亲自打了电话给傅华,说:“老弟,你能不能安排时间过来一下,我们商讨一下重组海川重机新的方案。” 傅华也知道自己上一次有些反应过度,便笑着说:“我马上就过去,不好意思,潘总,上一次我有些过激了。” 潘涛笑了笑,说:“不是老弟的责任了,是我们没把各方面的因素都考虑好。” 傅华就匆匆来到了顶峰证券,谈红和潘涛都在潘涛的办公室等着他呢,握了握手之后,潘涛说:“老弟,让谈经理把我们这一次研究出来的方案跟你说一下,你听一听,有什么不满意的意见可以提出来。” 傅华点了点头,谈红就开始谈他们的方案,这一次利得集团决定购买海川重机手里的一幅土地,海川重机用土地出让的价款就可以弥补这一年度的亏损,从而扭亏。 这个方案完全是由利得集团出资,海川方面就不用像上一个方案一样出资补贴海川重机,虽然仍然不是实际性的重组,但暂时免去了海川重机退市的风险,也算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权益之计。 谈红讲完,冷淡的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你对这个方案有什么意见吗?”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我没什么意见,只是我希望这一次之后,利得集团需要尽快启动实际性的重组活动。” 潘涛笑了笑说:“这个,老弟就放心吧,没有实质性的重组对我们各方都是不利的。” 谈红冷冷的说:“傅主任不用老把这个挂在嘴边,我们都是有记性的人,你说过一次我们就能记住了。” 左右为难 潘涛笑了笑说:“这个,老弟就放心吧,没有实质性的重组对我们各方都是不利的。” 谈红冷冷的说:“傅主任不用老把这个挂在嘴边,我们都是有记性的人,你说过一次我们就能记住了。” 傅华就有些尴尬,知道谈红还在计较自己上一次的态度,不过他觉得幸亏自己上一次计较了,否则海川市政府又会损失一笔钱,心中就恬然了。 谈红说:“还有些事情要事先跟傅主任报告一下,免得将来发生了你又要怪我们顶峰证券骗你。” 傅华也知道自己上次理亏,也不去计较谈红的态度,笑笑说:“什么事情啊,谈经理。” 谈红说:“首先呢,这块土地是海川市政府当初划拨给海川重机的,划拨土地是不能变卖的,要变卖的时候需要很多转换手续,因此在交易的时候需要海川市政府的批准,这一个还请傅主任跟你们市政府的领导打个招呼,需要办什么手续我们会都办的,但也麻烦请市政府的相关部门尽可能的予以配合。”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个没问题,我想市里会全力配合的。” 谈红说:“你们是往家拿钱,当然什么问题都没有啦。好了,再说第二件事情,这幅土地位于海川,目前来看对利得集团什么用处都没有,本来不是为了扭亏利得集团是不会买的,所以嘛,我们希望如果将来利得集团需要将这幅土地重新置换于海川重机之中,贵方不要反对。” 傅华愣了一下,这等于是用这块土地玩了一个把戏,空转了一下,在避免了海川重机退市之后,这块土地又回了海川重机手中。 谈红见傅华发愣,以为他又在猜想顶峰证券玩什么花招呢,便冷笑了一声,说:“傅主任放心啦,我们保证将来如果需要将这块土地重新置换给海川重机,我们会基本上按照原价的,不会刻意用这个来赚取你们的钱的。” 傅华也正是担心这一点,谈红这么说就打消了他的顾虑,便笑了笑说:“那就没问题了。” 潘涛笑笑说:“这么说老弟认可这个方案?”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认可了,不过我还需要跟市里面汇报一下,看市里面是什么意见。” 潘涛笑了笑说:“这我知道,决定权不在老弟这里。不过我不管那些,我只需要老弟认可就好。” 傅华笑笑说:“我是没问题了。” 潘涛说:“那我们算是达成一致了。老弟啊,今天中午就留在这里,我陪你喝一杯。” 傅华笑笑说:“可以啊,不过可要让我做东啊。” 潘涛笑着摇了摇头说:“那怎么可以,到了我这里怎么能让你做东呢?” 傅华看了看谈红,笑笑说:“这一次我是应该做东的,上一次是我误会了贵公司,我这也是为了表示一旦歉意。” 谈红说:“这种歉意还是免了吧,我觉得傅主任从一开始就对我们顶峰证券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不相信我们也很合理啊。”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我已经在道歉了,谈经理能否大人大量,放我一马啊?” 谈红冷笑了一声,说:“这个时候就别装可怜了,我可记得在曲园酒楼傅主任挥手而去的大丈夫形象,是小女子该请你原谅才对。” 傅华越发不好意思了起来,说:“谈经理,你这么说我可就无地自容了。” 潘涛有趣的看了看两人,笑着说:“小谈,你别说了,大家本来就是误会一场,各让一步就算了。” 谈红看了看傅华,怒气未消的说:“潘总你说算了就算了,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当成骗子,也算是一次有趣的经验。” 潘涛笑着说:“好啦,小谈答应算了,老弟你也别道歉了,我们中午吃一顿和谐饭,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不过,老弟你也别抢着做东了,这顿饭还是我请。” 傅华答应了下来,谈红见时间还早,就说要回去办公,潘涛叮嘱说中午一定要参加宴会,谈红答应了下来,他这才放谈红离开。 谈红离开后,潘涛笑着看了看傅华,说:“老弟,你跟小谈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没发生过什么啊,我跟谈经理之间一直只是公务上的往来,没其他的事情啊。” 潘涛笑了,说:“老弟,你不说实话啦。其实没关系啦,现在这社会男人有三个两个情人也很正常,只要不被老婆知道闹的后院起火就好。” 傅华笑了出来,说:“潘总,我跟谈红之间真的没什么。” 潘涛说:“你这个老弟啊,真是不实在啊,你怕什么,我又不回去跟赵婷说,赵婷现在怀孕了,你打打野食也很正常。其实这个小谈很不错,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我如果不是不喜欢女人,可能还轮不到你呢。” 这倒是实话,潘涛喜欢的奶油小生,而不是漂亮的娇娃。不过他非要诬赖自己跟谈红有一腿,可真是不知道为什么。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说:“潘总,我在你面前从来也没说过谎话啊,我跟谈红真的没什么的,你怎么会认为我和她之间有问题呢?” 潘涛愣了一下,说:“那我看错了?不对啊,你刚才跟她之间的那段争吵,像极了情侣之间的争吵,我还认为你们是在我面前打情骂俏呢。” 傅华笑了,说:“潘总你真是有意思,你误会了,我跟谈红之间真的没什么。” 潘涛笑了,说:“没有什么最好,其实赵婷真的很不错,我刚才还担心如果被她知道了,我不好交代呢。” 话题虽然就此揭过,却让傅华心中多了些疑惑,中午吃饭的时候,便不经意的多注意了一下谈红,果然在谈红的眉眼之间看出了几分淡淡的幽怨,这种幽怨只能是情人之间才会有的,如果不是潘涛点出来,傅华还真是很难注意到的。 傅华心中暗自警惕,他可不想再去招惹这些桃花,一个晓菲已经让他有些乱了阵脚了,如果再加上一个谈红,他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傅华就想要跟谈红保持距离了,因此在酒宴上他再也不提什么道歉的话,整场都在跟潘涛说笑,这倒美坏了潘涛,他本来就是喜欢美男子的,虽然他知道傅华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可一个帅哥这么热情对他来说总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因此这顿饭他吃得十分的开心。 倒是谈红见傅华基本上都不搭理自己,心中越发的生气,越发冷言冷语去讥讽傅华,傅华知道越是回应,谈红会越可能纠缠上来,也就任她讥讽,笑了笑就回避了过去。 下午回到了驻京办,傅华打了电话给金达,把顶峰证券提出的新方案跟金达作了汇报,询问金达的看法。 金达听完,笑了笑说:“顶峰证券原来提出的方案穆副市长跟我讲了,他说你对哪个方案很不满意,正在尽力为我们争取。这个新方案不错,看来你的努力没有白费,利得集团新拿出这笔钱不但可以暂免退市的风险,而且也能救得海川重机一时之急了。” 傅华笑笑说:“金市长您满意就好。” 金达接着说:“傅华啊,你们办事处请批资金的报告我看了,看来穆广这一次去北京跟你相处的不错了,你都可以跟他递报告要钱了。” 傅华感觉金达似乎有些不高兴这件事情,他实际上跟金达更熟,可是他也没有把报告递给金达,让金达批资金给驻京办。 傅华赶忙解释说:“不是啦,金市长,是穆副市长主动询问了驻京办的经营状况,得知驻京办还有一大笔贷款没还,他就提出说市里面可以适当的帮忙解决一点,我觉得可能市财政资金比较宽裕,可以帮驻京办解决一下,所以我才提出了报告。” 金达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啊。傅华,你们驻京办的资金真的很紧张吗?”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也不算很紧张,跟您说句实话吧,还是可以维持的,不过穆副市长既然开口了,我是不是也没理由不要啊?” 金达笑笑说:“不要白不要是吧?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够鬼头的,你的驻京办明明经营状况良好,根本就不需要资金。” 傅华笑笑说:“资金还是需要的,早日把贷款还清,我心里也轻松些。金市长您这么说,是不是市里面不打算批资金给我们了?” 金达笑笑说:“放心吧,资金多少会批给你们一点的,只是可能不能让你满意啊,我虽然没穆副市长会做人,可也不想跳出来故意跟你们驻京办为难。” 傅华便知道金达在这件事情可能有些左右为难了,批吧,政府的资金捉襟见肘,并没有太多的资金可以批给驻京办;可是不批吧,这是穆广提出来的,还牵涉到了傅华这个算是他朋友的人,不批,不但会扫了穆广的面子,还会让傅华对他心存芥蒂。 电视里见过 傅华笑了笑说:“金市长,我这边还可以维持,市里面您如果感到为难,您不批也可以的,我没意见。” 金达笑了,说:“就会说好听的,你报告都递上了,我不批一点是不是有些不够意思了?” 傅华赶忙说:“我可真的没这个意思。” 金达笑了笑说:“好啦,你不用紧张了,穆副市长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对驻京办这样为市里面做出卓越贡献的单位,市里面的政策是应该倾斜一点。” 傅华说:“那市里面有富余的资金吗?” 金达笑着说:“市里面的资金从来都不会有富裕的,不过,诺大的海川市财政挤挤总是会有些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金市长您这句话让我想起了网络上的一句笑谈,那就是,时间就像女人的Ru沟一样,挤挤总会有的。” 金达笑了,说:“你这家伙,净胡乱联想,我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你竟然联想到女人身上了,是不是最近招惹了什么女人了?我跟你说,我可不准你做对不起你老婆的事情,让我知道绝对不客气的。” 傅华本来是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跟金达之间略显紧张的气氛,没想到金达却借题发挥,便笑了笑说:“我从来也不是那种人的,这一点还请金市长放心。” 金达笑笑说:“北京可是一个繁华之地,你能做到洁身自好最好。对了,说到你老婆,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有人说你老婆最近在办移民,是真的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这件事情你也知道了?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岳父在办移民,就想说把我老婆一块办出去。” 金达说:“那你呢,你以后怎么办?也移民?” 傅华说:“现在我也不清楚,其实我是不想移民的,我就业之后就在政府工作,真不知道出了国之后要做什么?” 金达笑笑说:“那你就是想做一个裸官了?” 傅华笑了,说:“我就是做了裸官也不会做什么对政府不利的事情,不过目前来说还很难决定,可能等有了孩子之后,我也会办出去的。” 金达有些惆怅的说:“那就是说你还是想出去了?” 傅华说:“是这样的吧,我这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孩子,我想给他一个很好的环境。” 金达有些郁闷的说:“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就说你岳父吧,他所有的资产都是在国内取得的,现在有钱了,却又想离开这个让他发了财的国家,这样做对吗?” 傅华笑了笑,说:“他有自己的考虑吧,这个我没办法去评价。” 金达说:“傅华,你还记得我前段时间提起过想要你兼个副秘书长的职务这件事情吗?” 傅华说:“你曾经提过,不过我目前的这种状况,似乎没有必要了吧?” 金达叹了口气,说:“我本意不是让你多兼一份职务,我是想给你个过渡,让你回归市政府来帮我,现在看来,这个很难实现了。” 9、傅华笑了笑,说:“其实很多人都是可以帮您的,就说新来的穆广副市长吧,我就感觉做事能力很强,这一次北京之行估计他带了几千万的资金回去吧?” 金达笑了笑说:“穆广副市长这一次北京之行确实收获丰富,我也不否认他的能力很强,可是有些人是可以帮你做事,但不能作为朋友的。” 傅华听出了金达似乎对穆广是有点什么看法的,便笑了笑说:“金市长对穆副市长还有什么地方不太满意吗?” 金达笑了笑说:“傅华,你不是让穆广一个批钱的报告就收买过去了吧?” 傅华笑笑说:“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穆广副市长确实是一个干事情的人。” 金达笑笑说:“这我不否认,他确实很能办事,而且效率还极高,可是他身上总有那么一种味道,我说不出来是什么,反正我就是感觉他跟我们不是一个路数的人。” 傅华说:“我也是觉得有点看不透他,就像这一次在北京,他带着一个企业的老总有两天行踪诡秘,我猜测他肯定有什么事情是无法公开的。” 金达说:“这确实是很令人怀疑,我也是因为穆广愿意跟企业家们走得很近,对他有所疑虑。这些企业家都是逐利动物,如果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利益交换,他们是不会走的这么近的。” 傅华说:“是有这种可能,不过对于这样的人,用其长处,防其短处就是了。这个人可能是有点功利心太强,用的合适,应该对您的工作大有助益的。” 金达笑笑说:“你说的也是。” 在金达和傅华讨论穆广的时候,海川有些人也在关注穆广,在海川市委,秦屯的办公室,秦屯和郑胜的谈话中也谈到了穆广。 秦屯这段时间一直在夹着尾巴做人,生怕有什么闪失给了省委处理他的借口,因此没有事情就会躲在办公室,修心养性。幸好这段时间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因此秦屯估计他算是度过了这一劫了。 郑胜也熬过了这一段困难的时光,他迫于无奈,将一个正在进行中的项目转让给了别人,虽然他很心疼因此损失的一大笔利润,可是总算换来了周转资金,解决了手头没钱的窘境。海盛山庄那边公安监控了一段时间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慢慢也就放松了,看得已经不像当初那样严密了。 这两条本来都有些被冻僵的蛇再度还阳了,便再次凑到了一起。郑胜找了过来,是想让秦屯出面跟公安部门通通气,看他们现在对海盛庄园究竟是一个什么养的态度。郑胜是很想恢复海盛庄园往日的荣光的,他希望公安部门能够解除对海盛庄园的监控,他好恢复营业。 见了面的两个人都没什么精神,这一次他们算是大伤元气,虽然难关已过,可是元气还是未复。秦屯听完了郑胜的来意之后,叹了口气,说:“郑总,庄园这边是不是先放一放啊?那些公安监控了你这么长时间,正愁着找不到你的把柄呢,你这个时候贸贸然的恢复营业,会让公安心中更加有气,说不定会变着法的找你麻烦的。” 郑胜急了,说:“他们非要整死我呀?我不过是给朋友们弄一个放松休闲的地方而已,至于这么赶绝我吗?” 秦屯说:“这不是什么赶绝你,是你自己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叫我说,你那海盛庄园还是放弃掉算了,你这个地方在公安那里已经挂了号了,就算是重新营业,原来的朋友也没人敢去玩了。” 郑胜想了想也是,海盛庄园原来之所以客人络绎不绝,不仅仅是因为庄园里的小姐漂亮,好玩的花样多,更是因为他郑胜门路广,能保证来玩的朋友的安全。毕竟在风月场所,首先求的就是安全,如果不能保证安全,玩着玩着就会被抓走,那谁还会来玩呢? 郑胜叹了口气,说:“那怎么办?搞不成我偌大的庄园就放在那里长草?” 秦屯说:“你不放在那里长草也可以,出手吧。” 郑胜说:“你让我转让给别人?这个庄园当初可是我的一只金母鸡,赚钱不说,也是我处理关系最方便的场所。” 秦屯说:“这只金母鸡现在已经变成了不下蛋的母鸡啦,你留着只是一个祸根,对你却一点帮助都没有,到了卖掉的时候了。卖掉了它,你也可以转换一下阵地。” 郑胜说:“卖了他在干什么?” 秦屯笑着说:“你可以换个门头,继续做你那些娱乐行业啊。你在这个行业中打滚多年,人脉啊、资源啊,什么的不都还在吗?继续做啊。” 郑胜笑了,说:“对啊,庄园不过是一个壳而已,其他的资源才是我真正的本钱所在,庄园这个壳不能用了,我换个壳就是了。” 秦屯说:“这一次你也不要再出头露面了,换个别人帮你做幌子,关注也会少很多。” 郑胜笑笑,说:“这个我明白,我现在是靶子,再出面还是要被打击的。不过到时候你可要帮我护着些,没有你们这些领导护着,一个生面孔是很难立足的。” 秦屯笑了笑,说:“这个我肯定会的。不过嘛,我现在在海川市也是一个不得意的人,怕是很难护得周全。” 郑胜心中也感觉秦屯的能力有限,尤其是这一次选举事件及其后发生的事情,让他切实感到秦屯这个人在关键时刻靠不住,没有他的退缩,金达可能都已经被赶出海川了,秦屯这点能力离死去的徐正可是差的太远了,便说:“”他妈的,徐正这一死对我们的损失真是很大,我们现在是政府这边的基本上就没有了靠得住的关系啦,那些能说得上话的都是没什么用的。我们是不是需要再在政府培养一个关系出来? 郑胜说:“听说过,在电视里也见过,怎么你想让我去找他?” 搞定 秦屯点了点头,说:“对啊,我跟穆广虽然接触不是很多,可我感觉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又相当的关键,如果能被我们所用,那将对我们十分有利。” 郑胜说:“好是好,可是我目前跟他搭不上线,我又不是很了解这个人,这感觉有点像老虎吃天无处下口啊。” 秦屯笑了笑,说:“你别急,我观察了这个穆广有一段时间了,我发现他有一个特点,就是愿意跟商人交往。我发现他身边围了很多商人。虽然现在是经济社会,一个常务副市长不可能不接触商人,可是你我都明白一个官员跟商人往来密切意味着什么。” 郑胜笑了,说:“这原来是一只有缝的蛋啊,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不能贸然的走过去,跟他说穆副市长,我送你什么什么,好让我们来交个朋友吧?” 秦屯笑了,说:“那当然是不行,不过,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啊,我跟他虽然不是很熟,可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介绍个把人给他认识,还是可以的。至于你后面要怎么做,就看你的本事了。” 郑胜说:“那行啊,你来安排吧。” 秦屯说:“这个不能是刻意安排的,后天晚上海川民营企业家协会有一个酒会,给我送了请帖来,我问过,穆广也会参加。你也是海川的民营企业家之一,你没收到请帖吗?” 郑胜说:“请帖我倒是收到了,可是这个人一向不愿意凑这种热闹的,原本打算不去的,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去的必要了。” 秦屯说:“你去吧,到时候我介绍你跟他认识。” 郑胜说:“行,我就照你的安排去做。” 时间很快就过去,民营企业家酒会在海川大酒店隆重举行,秦屯和穆广现在在会议上讲了话。讲话完了之后,两人各端了一杯酒,跟参加酒会的企业家门交谈着。 郑胜也来参加了,他带着一位漂亮的女伴,来到了秦屯面前,笑着说:“秦副书记,您刚才的讲话真是太好了,真是说到我们民营企业家的心坎上了。” 秦屯的目光却被郑胜的女伴吸引住了,他笑骂了郑胜一句:“你这家伙,敢来打趣我。诶,这位女士是谁啊,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郑胜那位女伴落落大方的笑着说:“您好,秦副书记,我是郑总的助理,张雯,很高兴认识您。” 秦屯笑逐颜开,热情的跟张雯握手,说:“你好,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郑胜笑着看着这一切,心说这个秦屯还真是个色鬼,见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动了,只是不知道穆广是不是也有同好呢? 眼光就四处睃巡,寻找着穆广。穆广也是被围在一群人的中间,正在跟商人们热烈的交谈着。在找到穆广的那一刹那,郑胜感觉到穆广似乎也在看向这一边,在碰到郑胜的目光之后,穆广的眼神很快闪开了。 看来穆广对这一边也很关注,只是郑胜搞不明白他是在关注秦屯的行动呢,还是在关注自己带来的这个美人。不管是关注什么,起码这一边是有穆广关注的东西的,郑胜隐隐感觉,穆广过一会儿就会过来这边的。 带张雯这个美人是郑胜灵机一动产生的一个奇妙的主意,他是想带来测试一下穆广喜不喜欢女色。女色是也是一个处理关系的很好的润滑剂,就算是男人再不高兴,也会在一个漂亮的女人面前克制自己的。因此郑胜动用了自己一些灰色的人脉,找到了这一个张雯。张雯是他一个做马夫的朋友新进的货色,原本准备培训一下作为头牌推出的,正好郑胜需要这样一个新鲜人,就割爱给了郑胜。 郑胜心中是希望穆广像秦屯一样贪色如命,那样他只要将张雯送过去,就能很快跟穆广拉近关系,事情相对处理起来就会容易的很多。 郑胜用眼睛的余光瞄着穆广所在的人群圈子,他是想看穆广过一会儿如果不过来,他就要拖着秦屯过去了。 很快,郑胜就注意到穆广端着酒杯往这边走了过来,便低声跟秦屯说:“穆广过来了。” 秦屯笑笑,说:“别管他,等他过来我自然会介绍你的。” 秦屯说着话的时候,眼神就没离开张雯漂亮的脸,手也一直握着张雯的手,答复完郑胜之后,就继续跟张雯说笑着。 穆广走了过来,笑着跟秦屯点了点头,说:“秦副书记,你这里好热闹啊。” 秦屯这才松开了张雯的手,笑了笑说:“穆副市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他是我们海盛置业的老总,郑胜郑总。郑总,你还不认识穆副市长吧?” 郑胜笑笑说:“还真没当面认识过,不过我这些天耳朵里听着的可都是穆副市长的大名,我的朋友们都在说穆副市长在原来的县里如何扶持民营企业,是一个很优秀的领导啊。” 穆广笑了笑,说:“郑总这是给我戴高帽子呢,不过我在原来的县里取得了一点小小的成绩也确实与那里的民营企业家对我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现在我到了海川,希望郑总也能给我大力支持啊。” 郑胜笑笑,说:“我可不敢说能给穆副市长大力支持,不过,我也是海川市的一个公民,我也希望海川市经济能够蓬勃发展,也愿意为海川市经济发展尽我一点绵薄之力。” 穆广笑着说:“那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这是张雯在一旁娇嗔道:“郑总,你怎么光顾着说你们的,都不跟穆副市长介绍我呢?” 穆广笑了,说:“郑总啊,有女士嫌我们冷落她了。你还不赶紧介绍一下?” 郑胜笑着说:“不好意思,穆副市长,这是我管理无方,让手下的助理冒犯了您。” 穆广笑了笑,说:“郑总这么说就不对了,是我们疏忽了人家了嘛。女士在场,是应该先介绍才对。” 张雯笑着伸出手来,说:“还是穆副市长有绅士风度,既然郑总不肯介绍我,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雯,是郑总的助理,很高兴有机会能跟穆副市长认识。” 穆广笑笑说:“你这个小张助理有意思,竟然敢跟老板叫板。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说着穆广跟张雯握了握手,让一直在旁边观察的郑胜失望的是,穆广跟张雯的握手仅仅是蜻蜓一点,然后马上就放开了,这跟秦屯握住了就不放完全是两种风格,看来他想用张雯来攻穆广的关,有一点失算了。 穆广又随意的问了问郑胜正在发展的项目,听郑胜说他也参与到了海川新机场项目的建设当中,便称赞了几句,跟郑胜握了握手就离开了,不过离开之前,接下了张雯递过去的郑胜的名片。 穆广走了之后,秦屯看了看郑胜,笑笑说:“人家看来不吃你这一套啊。” 郑胜笑笑,说:“秦副书记急什么,这才是刚开始,后面的情况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秦屯点了点头,笑笑说:“这倒也是,我看他对你的助理并不反感啊,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酒会结束后,郑胜带着张雯回去,他因为张雯能吸引住上穆广,心中就有一肚子邪火,在车上就抓着张雯的腿乱摸着,张雯因为有司机在,就要装出几分矜持,不免就想要推开,却又怕着郑胜的身份,不敢完全回绝他,又不得不容忍着郑胜放肆的行为。 回到了庄园之后,郑胜二话没说,就拖着张雯就进了房间,打开房门就把张雯扔到了床上…… 过了一会儿,郑胜从无意识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骂了一句:“他妈的穆广,老子备了这么好的尤物给你,你都不喜欢,这宝贝搞起来多爽啊。” 张雯娇笑了一下,说:“郑总,我觉得嘛,那个穆副市长可能不是不喜欢我,只是他的伪装能力很强,在你们面前没显露出来吧。” 郑胜愣了一下,看了看张雯,说:“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私下里对你有什么表示我们没看到吗?” 张雯笑笑说:“他私下倒没什么表示了,在酒会这么公开的场合我估计他就是想表示也不敢的。” 郑胜说:“那你怎么说他是装的?” 张雯笑笑说:“我在跟他握手的时候,用小指勾了勾他的手心,他虽然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可也没显现出什么厌恶的样子。所以我猜测这家伙不是不喜欢我,只是不敢表示出来而已。” 郑胜笑了,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穆广会主动走过来了,也许他就是关注到了自己带了一个美丽的女助理,看来自己带张雯到场还真是对了。 郑胜笑骂道,:“这些当官的王八蛋,想要你就要吧,在老子面前装什么样啊?害得老子还以为你不吃这一套呢。听着啊,宝贝,老子如果让你去搞定穆广,你觉得能行吗?” 张雯笑笑说:“应该能行吧,只要能有机会多接触接触。” 有点乱 郑胜笑笑说:“机会老子会给你制造出来的,你就负责把穆广给我弄到床上去就行了。宝贝,这可是一条大鱼,你如果有能力把他弄上手,好处大大的,说不定老子到时候都得看你的脸色呢。” 张雯笑笑,说:“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也不可能给郑总脸色看的。” 郑胜摸了摸张雯的脸蛋,淫笑着说:“算你乖巧。” 两天后的早上,穆广坐车到了市政府大楼门前,下了就往市政府大楼里走,迎面就看到张雯一脸急色的迎了过来,见到穆广就说道,穆副市长,可找到你了。 穆广笑了笑,说:“小张助理啊,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急啊?” 秘书刘根本来想过来帮穆广拦住张雯,见穆广认识张雯,而且很和蔼的跟张雯说话,就退到后面去了。 张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带着哭音说:“惨了惨了,我这一次是真的惨了,穆副市长,你这一次可一定要帮我啊。” 穆广笑笑说:“好啦好啦,有什么问题,我们去了办公室再说好吗?” 张雯说:“那你可一定要帮我啊,不然的话,我会真的很惨的。” 穆广笑着说:“到办公室再说,放心,如果能帮忙,我一定会帮忙的。” 张雯就跟着去了穆广的办公室,穆广就让刘根把今天的行程往后拖一下,自自己坐了下来,笑着问张雯道,小张助理,你平静一下,慢慢跟我说究竟是怎么啦。 张雯苦笑了一下,说:“穆副市长,你真是一个好人,这一次只有你能帮我了,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穆广笑笑说:“别急,别急,慢慢说,我能帮一定帮的。” 张雯说:“是这样的,都是我不好,搞错了一份文件的有效日期,本来没过期的,被我一时忘记多耽搁了一天,规划局那边见过期了就坚决不肯收件,要我把所有的手续重新办过才行。我拿回去跟郑总说,郑总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他说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搞定了这些盖章的部门,如果再重头来过,他还要再重新花一笔钱,而且批文不下来,公司就不能开工,都要停下来等,由此造成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他说他不管,我做下的错事我自己承担责任,要我自己必须马上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否则的话不但要炒我鱿鱼,还要向我追讨公司由此造成的损失。这件事情本来就花费了郑总好多气力才完成,我一个小女子无权无势的,就算是拼了老命也无法给他办成啊。想来想去,您是我在海川认识的最大的官了,就装了壮胆子过来找您了。” 穆广看了看楚楚可怜的张雯,眉头皱了一下,说:“你们这个郑总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你就是一个弱女子,还要来逼你,真是不讲道理。” 张雯苦笑了一下,说:“是我做错事让他蒙受了损失,他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的。” 穆广笑笑说:“你这个小张助理啊,还真是通情达理,他都逼你到这分数了,你还帮他说话。” 张雯说:“确实是我做错了嘛。穆副市长,你可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啊,其实就是过了一天而已,有人说如果找到合适的关系肯定能解决的。穆副市长,您可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啊。” 穆广笑笑说:“小张你别急,我会帮你的,这个规划局也是的,过了一天而已嘛,又不是很长时间,你跟我说说是哪个部门,我跟他们局长说说这件事情。” 张雯激动地说:“谢谢您,谢谢您,我真是太感谢您了。” 穆广就根据张雯告诉他的部门,打了电话给规划局局长,讲了张雯说的事情,最后说,我们的政府行政部门应该有点人情味嘛,不要过了一天就非要人家全部推倒了重来,这不是故意难为人家小姑娘嘛。 规划局长就查了一下事情的具体情况,果然跟张雯说的一样,局长就答应穆广马上让规划局收件,让张雯现在就可以带着资料过去办理。 穆广就把情况跟张雯说了,让张雯可以现在就去送件。张雯感动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双手握住穆广的双手,声音哽咽的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您才好,您这是救了我一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穆广笑了笑,说:“小张,我这也是举手之劳嘛,你不用这么激动,赶紧去办你的事情吧,规划局的同志还在等你呢。” 穆广在这么说的时候,手还是任由张雯握着,并没有挣脱出来。 张雯说:“您真是个大好人,对您是小事,对我可是身家性命的事情,不然的话,我拿什么去陪郑总的损失啊。” 穆广笑笑,说:“好啦,你先去把规划局这一边办好吧,我下面还有事情安排,不能再耽搁下去。” 张雯羞涩的笑了笑,说:“穆副市长,您看我,光顾着激动去了,就没想到耽搁您宝贵的时间了。我先去办事情了,您忙着。” 张雯这时才松开了穆广的手,穆广笑笑,冲着张雯挥了挥手说:“去吧,去吧。” 张雯离开了,穆广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还弥漫着张雯身上的香水气味,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女人真是好香啊。 张雯走出了市政府的大门,郑胜的车就迎了过来,张雯就上了车,郑胜正坐在车上,看了看张雯,笑着问:“宝贝,顺利吗?” 原来这一切都是郑胜布的局,原本退件这种小事他出面请请客基本上就是可以搞定的,他在这个行业已经打滚多年,方方面面的关系都是熟的不能再熟,已经知道这里面的路数。原本规划局退件,就不是很想难为郑胜,他们也是制造一点小麻烦出来,提醒一下郑胜,有些关系需要点什么来润滑一下啦。 没想到却正中郑胜下怀,这给了他一个制造让张雯接触穆广的大好机会,于是顺势布局,让张雯装出一副可怜样去求穆广的帮助。 当然郑胜并不是真的想借助穆广的权势去压服规划局那些办事的人员,那些人的好处该给还是要给的,有些时候宁得罪阎王,也不能得罪小鬼,都是这么多年的关系啦,郑胜也不想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和谐。 张雯笑笑,说:“我出马没有不顺利的,穆广已经打了电话给规划局了。 郑胜接着问道,那他对你怎么样?” 打了电话给规划局并不代表什么,也许穆广纯粹是可怜张雯才帮这个忙的,本身对张雯没什么感觉。 张雯笑了,说:“郑总,我的魅力你又不是没领教过?” 郑胜笑了,说:“你个骚蹄子,我领教的只是你床上的功夫,那时候你是光着的,我怎么知道你穿着衣服有没有迷住穆广的能力?” 张雯笑笑,说:“放心吧,穆广让我抓住了手好半天,连挣扎都没挣扎,你说他动没动心?” 郑胜笑了,骂道:“这个王八蛋,关上门果然不一样。回头给我趁热打铁,拿下他。” 张雯说:“没问题了,我会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他帮我办好了事情的。” 郑胜脸上露出了淫邪的笑容,说:“给我好好伺候伺候他,让他爽到爆。” 张雯笑了,说:“郑总你都是知道我床上的功夫厉害了,我保证能让他做一回快乐神仙的。” 过了一天,晚上,穆广在外面应酬完回到海川大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晚上十点钟了。他由于新调到海川任副市长,家里的事情还没安排妥当,老婆的工作也还没调到海川,就暂时借住在海川大酒店。 海川大酒店的服务员小王看穆广回来,过来接下了他的手包,说了声,穆副市长回来了,然后就走在前面去给穆广开门。 穆广晚上多少喝了一点酒,脑袋晕晕的,看着小王在前面摇曳着的丰满的屁股,就有些涨涨的难受,他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血气阳刚,又这么长时间没跟老婆在一起,没有了发泄的管道,自然是越发有些冲动。 穆广正用眼瞟着小王的屁股,小王停了下来,对一个女人说道:“你这个女士怎么回事啊,都跟你说了不要打搅穆副市长的休息,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穆广抬头一看,却原来是张雯,只见张雯穿着一身很规矩的职业套装,手手里拎着一个包装好的果篮,看到穆广正在看她,冲着穆广笑了笑,说:“穆副市长,您工作到这么晚啊?” 这笑容让穆广心里就想烫过了一样的舒坦,他笑笑说:“是小张助理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张雯笑笑,说:“我本来来的挺早的,可没想到您这么晚才回来。我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穆副市长,规划局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因为您的电话,那边的工作人员对我客气得很,很快就帮我办完了。” 小王见穆广笑眯眯的跟张雯说话,知道两人认识,就不再赶张雯离开,转身过去开了穆广的房间门,穆广笑着说:“进来坐吧,我就一个人在这里住,可能有点乱。” 不差这一点 张雯就跟着穆广进了房间,小王进来帮张雯泡上了一杯茶,这才准备退出去,穆广笑着说:“谢谢你了,小王,这么晚还要你帮我服务。” 小王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穆副市长真是客气。” 穆广笑笑说:“那也该谢谢,你去休息吧,门开着就好。” 小王就离开了,张雯见门开着,知道穆广还是想要装样给别人看,他心里暗自好笑,这家伙真是有意思,明明看到他在女服务员背后盯着人家的屁股看,这会儿却又做出一幅正人君子的道貌岸然的样,也不嫌累得慌。 张雯笑笑说:“我买了一点水果过来,想跟您说声谢谢,只是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乱买了一点。” 11、穆广笑了笑说:“其实真是没必要,我这里每天酒店都会安排一些水果的。” 张雯一幅不好意思的样子,说:“我知道穆副市长这里肯定什么都不缺,我买这点水果实在也值什么钱,可是我实在是很想谢谢您。” 穆广笑了笑,说:“我不是嫌弃你的水果的意思,只是觉得没必要让你花这种钱的。其实你买的水果挺好的,谢谢你了。” 张雯脸红了一下,用眼瞟了穆广一下,说:“看穆副市长说的,本来是您帮我的忙,怎么反过头来谢我呢?” 穆广被张雯这一眼瞟的身子一下子酥了半边,心波荡漾不止,幸好他自制功夫了得,很快就让荡漾的心神平静了下来,笑笑说:“其实我也没帮什么忙,这本来就是他们规划局应该做的,我只是督促他们依法行政而已。” 张雯这时没在接着穆广的话说下去,而是站了起来,笑着说:“穆副市长,您这里乱的很,这酒店的服务员也真是的,不知道您忙吗?怎么也不帮您收拾一下?” 穆广笑了,说:“这不能怪他们,是我不让他们乱动我的东西的,我怕他们搞乱了我找不到东西,只有我让他们收拾他们才敢收拾的。” 张雯笑了笑,说:“您一个人过是苦了些,夫人如果过来就好了。” 穆广笑笑说:“她快要过来了,一些事情还没处理完,处理完她就会调过来的。” 张雯笑笑说:“夫人能过来就好了,男人的生活中是不能没有一个女人的。” 说着张雯也没问穆广,就开始动手收拾穆广放在床上的衣物,穆广不好意思了起来,说:“诶,小张,不用劳动你,你放下,我明天就让服务员来收拾。” 张雯笑了笑说:“穆副市长,您看您,跟我还这么客气,我不过是顺手帮您收拾一下而已。您在这里看着,我也不会搞乱了您的东西。” 张雯就没停下她手头的工作,已久将穆广换下来的衣物整理到洗衣篮里,当她拿起穆广的内裤时候,内裤脏脏的,还带有一些污迹,穆广脸红了一下,穆广赶忙一把夺了下来,扔到了洗衣篮里。 张雯有点暧昧的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东西很快就收拾完了,房间顿时整洁了很多,穆广笑着说:“小张,谢谢你了,这么看着舒服多了。” 张雯笑笑说:“我们不要这样谢过来谢过去了,好不好?” 穆广笑了起来,说:“也是,诶,小张啊,看你这个样子好像很会干家务啊,看来在家里肯定是一个贤惠的妻子了?” 张雯脸红了一下,说:“穆副市长,您真会说笑,我还没人要呢。” 穆广说:“怎么会?你人这么漂亮,追你的男人肯定是很多。哦,我明白了,是你眼光高,一般男人看不上是吧?” 张雯说:“哪里啊,可能我这个女人事业心重吧,大学里我一直忙于学业,毕业了就自己到了海川,想要在这里创下自己的一番天地。这不是刚来海川不久,还在打基础的时候,哪里还顾得谈情说爱啊?” 穆广看了看张雯,说:“小张你也不是海川人?” 张雯眼睛红了一下,说:“我哪里有这种福气啊?如果我能生在这个地方,我可能就不需要这么辛苦了。我家那个地方穷的要死,在地里辛苦一年赚的那点钱还不够我们郑总吃一顿饭的。我就是不甘心跟我父母一样的命运,才拼命读书考上了大学,才能逃离了那里。” 张雯的话唤起了穆广心中的共鸣,他也是苦孩子出身,知道贫苦人家的辛酸。他点了点头,说:“小张,你这样做是很对的,人那,就是要不甘于命运的摆布,我家里小时候就很穷,我也是比别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才有今天的。所以你也不用去羡慕海川本地人的幸运,他们可能只是投了一个好胎,先天比较幸运,可我们经过努力一样可以过上好的生活,甚至比他们要过的更好。” 张雯笑了笑,说:“是,我们都是人,我们都有手有脚,头脑也一样的聪明,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肯定会过得比他们好。” 穆广说:“有志气,小张啊,我就欣赏有志气的青年人,今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忙的。” 张雯感动的看着穆广,说:“这是真的吗?” 穆广笑着说:“你这个小张啊,我这么大的一个副市长,难道还会说谎话来骗你吗?” 张雯连连点头,说:“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说着张雯快速的在穆广一侧的脸庞上亲了一下,说:“您真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啊。” 穆广脸板了下来,说:“你这个小张啊,这不是胡闹吗?” 张雯脸上通红,低下了头,说:“我自小就渴望有一个大哥哥能帮我挡风遮雨,今天看您就像我的大哥哥一样的爱护我,我就有些情不自禁了,对不起啊。” 穆广说:“好了,没事啦,不过以后不要这个样子了,这要叫别人看到,多不好啊?” 张雯心中偷着乐了,心说你的意思是不是别人看不到你就可以了?你还谈到了以后,是不是希望跟我常来常往啊? 张雯说:“我知道了。我要回去了,我租住的房子比较偏僻,治安也不太好,再耽搁晚了,回去可能就不安全了。” 穆广看了看时间,说:“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你一个人行吗?” 张雯笑了笑说:“没事的,我到时候走快一点就好啦。” 穆广说:“怎么还要走回去啊?” 张雯说:“我住的地方比较偏僻,最近的公交车站离那里也有两站地,不能不走回去啊。” 穆广说:“怎么不打的啊?” 张雯说:“我赚的那点钱够打几次的的?不过穆副市长您放心,我今天会打的回去的,毕竟还是安全第一嘛。” 穆广怀疑的看了看张雯,他担心张雯只是说说,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之后为了省钱还是坐公交回去,说:“你真的会打的吗?” 张雯眼神躲闪了一下,说:“穆副市长,您看您,这都怀疑?” 穆广看到了张雯躲闪的眼神,便知道张雯是在说谎了,便站了起来,说:“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回去也不太安全,我送送你吧。” 张雯慌忙去拦住了穆广,说:“这怎么可以,不要,不要,穆副市长,我向您保证,一定打的回去,这下行了吧?” 穆广笑了笑,说:“小张啊,我也是想借机出去看看,实话说,我还没好好看看海川市的夜景呢。” 张雯低下了头,说:“您真是一个好人,帮了我还给我留了情面。” 穆广笑笑说:“走吧,走吧,我还真想吹吹夜风呢。” 两人就出了酒店,穆广招手拦了一个的士,两人上了车就往张雯的住处赶。在车上,穆广问道:“小张啊,海盛置业不是一个很大的公司吗?怎么你连宿舍都没有啊?” 张雯苦笑了一下,说:“公司本来安排的宿舍的,可是有高管见我一个人,就老来骚扰我,我虽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可也不想做他们的玩物,最后没办法,只好躲出来自己租房子住了。又因为出不起多少租金,就只好租在偏僻的地方。哎,一个女人在这异乡真是很难啊。” 穆广有些愤慨的说:“怎么会这样?你说的高管是谁啊?郑胜吗?” 张雯说:“不是了,郑总到不跟我们这些小职员胡搅蛮缠,是下面的一个副总。” 穆广说:“那郑胜也不管管?” 张雯说:“我没敢跟他说,这个副总是他的亲戚,我怕说了,副总没被处理,我却被炒了鱿鱼了。” 穆广点了点头,说:“民营企业是有这种弊病,都是在用自家的亲戚。” 两人就这么闲聊着,出租车就到了张雯住的地方,张雯下了车,看了看穆广,说:“谢谢您了,我到了。” 穆广看了看眼前黑洞洞的楼道,有点不放心的问道,怎么这么黑啊,楼道没有灯吗? 张雯笑了笑,说:“这里是很老的楼了,楼楼道里的灯早就没有了,没事啦,我都习惯了,闭着眼都可以摸着上去的。” 穆广还是有些不放心,说:“我都到这里了,不差这一点了,就送你上去吧。” 可别忘了 张雯说:“那怎么好意思啊?” 穆广也没说什么,就直接往楼道里走,张雯见状就赶紧走到了前面去,说:“这里还是我比较熟悉,我先走,把手给我,我带着你。” 穆广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手去拉住了张雯的小手。楼道里很破旧,不时有住户放在楼道里的杂物,需要左躲右闪才行,行进起来就犹如走进了迷宫。 穆广心中有些不舍,说:“小张,你就住这样的地方啊?” 张雯苦笑了一下,说:“这里便宜嘛。” 楼倒不高,仅有四层,张雯就是租住在最顶层上,到了门前,张雯开始掏钥匙开门,忽然门前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窜了出来,张雯吓得哇的一声大叫了起来,一下子就扑进了穆广的怀里,浑身筛糠一样的发动。 穆广也吓了一跳,不过他终究是一个大男人,比女人镇静很多,定睛一看跑过去的东西,依稀可以看出来是一只黑色的猫,便拍了拍张雯的后背,说:“好啦,好啦,一只猫而已。” 张雯依旧瑟缩在穆广的怀里,还是有点发抖地说:“吓死我了,今天幸亏您送我,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着,张雯可能是自觉可怜,竟然哽咽了起来。 穆广赶忙安慰张雯说:“好啦,别害怕了,它已经跑了,你开门吧。” 张雯苦笑了一下,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怎么办,我开不了啊? 张雯小女人的作态更加激发了穆广的雄性,他笑笑,说:“你们女人就是胆小,钥匙给我,我来开。” 张雯就把钥匙递给了穆广,穆广接过去,开了门,扶着张雯进去,摸索到灯的开关,开了灯。 再看张雯,已经是满面泪痕,穆广劝慰说:“好啦,小张,别哭了,你这不是到家了吗?” 穆广不劝还好,这一劝更让张雯伤心了,她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我这是何苦呢,那个高管说愿意一年出几十万养我的,我不接受,去这么苦着自己,还一点希望都看不到,我这是为了什么啊? 哭声在寂静的夜中分外的响亮,穆广担心惊醒其他住户,赶忙关上了门,这才来劝慰张雯说:“小张啊,你不要哭了,你一定会有个好的前途的。” 张雯泪眼汪汪的看着穆广,说:“穆大哥,你真是一个好人,我遇到你,真是我的幸运。” 穆广说:“你不要这么讲,其实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能够理解你这种苦闷的心情。” 张雯越发感激,就伸出双手去揽住了穆广的脖子,…… 休息了一会,穆广觉得怀里的这个娇艳的女人已经跟自己有了最私密的关系,自己应该给她一些帮助,他也想适当的给这个女人一点什么,不让她白陪了自己一晚,便说道:“小张,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张雯笑笑,说:“哥哥,你不用为我操心了,我能拥有你一晚就很满足了,这也是上天眷顾我,能让我在这个时候遇到你。” 穆广听出了一丝不祥的感觉,他看了看张雯,心说:这个女人想干什么,难道她受不了生活给她的打击,想要寻短见? 穆广问道:“你还没跟我说清楚,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呢?你不会是有什么看不开吧?” 张雯有些凄苦的笑了笑,生非容易死非甘,放心吧,我不会那么看不开的。 穆广诧异的说:“那你想干什么?” 张雯说:“我想开了,我这么苦着自己也是自己找罪受,天亮了之后,我就去找那位副总,告诉他我愿意接受他的条件,做他的女人,幸好我这个时候还有青春可以出卖,还能换几个钱将来养老,不要等人老珠黄,想要卖给人家,人家都不要。” 穆广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在跟自己发生最私密的联系之后,竟然会这么想。 转瞬间,穆广又为张雯不想给他找麻烦而感动了,这个娇艳的女人把身体给了他之后,并没有就觉得他应该为她后面的生活负责。这个女人是真的喜欢他的,所以才会这么为他着想。 女人对于穆广来说:“只要他愿意,可以说是唾手可得,但是像张雯这样一个真心喜欢他,真心为他着想的女人可就可遇不可求了。他感觉自己如果不为张雯做点什么,简直都不配做个男人。” 穆广说:“小张,你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啊?” 张雯愣住了,看着穆广说:“哥哥,我怎么敢看不起你啊?你随便说句话我费尽全力都办不成的事情,一下子就办成了。偷着跟你说吧,我心里真是很崇拜你,像你这样的男人真是很有魅力的。” 穆广说:“那你怎么在跟了我之后,还要跟什么海盛置业的副总?难道在你心目中他比我还强大吗?” 张雯笑了,说:“哥,你这是误会我了,他怎么能比你强大呢?我想你随便说几句话,可能海盛置业都无法开下去了。我这么做其实是不想给你增添什么麻烦,哥哥是一个好人,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你因为我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倒宁愿远远地看着哥哥快乐的生活,只要你快乐,我也就快乐了。” 穆广说:“可是我一个男人如果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去陪别的男人而不管,那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张雯爱惜的抚摸着穆广的胸膛,有些酸楚的说:“哥,我知道你爱惜我,但你是副市长,我可不想你受我什么牵累,我们能在一起一晚已经是上天对我们的眷恋了,我是知足的,你就权当跟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发生了亲密关系,早上起床,我们就各奔东西,忘掉对方好不好?” 穆广说:“那不行,你已经深深刻进了我的脑子里了,这么愉快的感觉怎么能忘呢,这是不可能的。好啦,你赶紧给我打消去让什么鬼副总养的念头,如果我一个堂堂副市长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照顾,那我这副市长当着还有什么劲啊?” 张雯看着穆广问道:“是真的吗?” 穆广笑着说:“当然是真的了,你要相信我这个副市长还是很有能力的。” 张雯说:“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我真是哥哥心爱的女人吗?” 穆广伸手捏了捏张雯的鼻子,笑着说:“这就更是真的了,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遇到对我这么好的女人,我再不珍惜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张雯羞红了脸,娇柔的偎依在穆广的怀里,说:“那我今后就听哥哥的安排,哥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张雯娇羞的样子让穆广再次心动不已,他在张雯耳边暧昧的说道:“真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 张雯脸越发红了,娇嗔道:“哥哥真坏,就想些坏事。” 张雯很晚才到海盛置业公司来,为了避免漏出破绽,郑胜真的给了张雯一个总经理助理的位置。 刚在办公室坐下,郑胜就推门走了进来,看了看一脸疲惫的张雯,邪笑着说:“昨晚被累得不轻吧?” 张雯白了郑胜一眼,暧昧地笑笑,说:“你们这些臭男人啊,当我们女人是钟啊,撞起来就没完,昨晚我被那家伙搞了三回,撞得差一点就散架了。” 郑胜伸手扭了扭张雯的脸蛋,笑着说:“那说明你这个钟太诱惑人了,这才让我们的小和尚拼了老命也要撞。” 张雯伸手打掉了郑胜的手,笑骂道去你的吧,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见了漂亮女人就像闻到腥味的苍蝇。, 郑胜笑得越发淫邪,说道:“是啊,女人那里是很腥,我们这些男人怎么会不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呢?好啦,说说昨晚战果如何,穆广是不是成了你的裙下之臣了?” 张雯笑笑说:“他说我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你说他算不是我的裙下之臣呢?” 郑胜笑笑,说:“你这个女人果然厉害,像在那个破地方租房这样的高招,我可想不出来。” 张雯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我们女人只能做你们男人的玩物吗?我这么做就是想让穆广从心底里来同情我,他装正经装惯了,见到我这么一个为了理想甘愿受穷的女人,怎么能不怜惜一番呢?” 郑胜说:“这一招确实很高,我现在都有点后悔让你去吸引穆广了,我怎么就早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呢,要不然就留你在我身边帮我了。” 张雯媚笑了一下,说:“现在也不晚啊,只要你想留我下来,我就不管什么穆广了,实话说他床上的功夫离你还是有段距离的,身上还有那么股味道,不是你让我去陪他,我才不愿意去搭理他呢。” 郑胜被张雯的媚笑弄得心神一荡,就笑骂道:“你个骚蹄子,就不要在我面前放骚了,现在攻下穆广这一关对我很重要,你把他给我笼络住了,我隔三岔五会慰劳慰劳你的。” 张雯咯咯笑了起来,说:“这个是你说的,你可别忘了。” 舞台会在哪里 郑胜看了看张雯,笑了笑说:“你这个sao货,有些时候我真不知道是我们男人在玩你,还是你在玩弄我们男人?” 张雯笑了,说:“大家各得其所就好了,一定要分清楚吗?” 郑胜笑着想说些什么,这时张雯的手机响了,看看电话号码是穆广的,就对郑胜笑着说:“不要说话,穆广来电话了。” 郑胜点了点头,说:“赶紧接吧。” 张雯就接通了,笑笑说:“哥哥,你走的时候也不跟我说一声,我醒来的时候,身边空空荡荡的,心里好一阵惆怅啊。” 穆广笑笑,说:“你也知道我工作的性质的,不能在你那里呆到太晚的,我走的时候,见你睡的很香,知道你昨晚很累了,就没叫醒你。” 张雯笑笑说:“我就知道哥哥心疼我,你在哪里啊?说话方便吗?” 穆广说:“我在办公室呢,说话当然方便了,不然怎么能给你打电话呢?” 张雯娇声说:“那我跟你说我有些想哥哥了,哥哥,你不要把我当做一个随便的女人,我还从来没跟别的男人说过这样肉麻的话,可是跟哥哥就不一样,有些话情不自禁就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我自己都觉得臊得慌,你可别看不起我啊?” 穆广说:“那怎么会,其实我也很想跟你说很多肉麻的话,都是由心而发的。我从你那里离开,心里一直在想着你呢。” 张雯说:“哥哥别这样,你跟我不一样,你有很重要的工作,可不要为我分了心影响了工作。好啦,你去工作吧,我挂了。” 穆广说:“你先别急,我还有话跟你说。” 张雯说:“那哥哥你说。” 穆广说:“你不要再住在那个破地方了,不安全不说,我去也不方便,你重新租个地方,条件要好一些,我不想你再那么受苦了。” 张雯笑了笑说:“我知道这是哥哥心痛我我,可是我还可以的。至于哥哥来不方便,那在以后我们相会就有哥哥定地方,我去找你就是了。” 穆广说:“你不用担心租金的,租金我会出的。” 张雯说:“我不是担心租金,我是觉得给哥哥你添麻烦了。” 穆广说:“宝贝,你可是答应过我,以后什么都由我安排的。” 张雯说:“哥哥你别生气,我听话就是了。” 穆广说:“这就对了,你暂时先租房子住吧,后面我会做些安排的,你一步步按照我的计划去做,保准让你过上好日子。” 张雯笑笑说:“其实只要有哥哥疼我,其他的我都不在乎的。” 穆广笑笑说:“有些东西还是必要的,我们也要为我们的未来打算打算啊。” 张雯说:“我什么都听哥哥的。” 这是秘书进来跟穆广说下一个行程的时间到了,穆广就挂了电话。 郑胜看张雯挂了电话,笑着说:“你这个骚蹄子,我可以说久经沙场了,可还是被你几句话说的都硬了起来,穆广还不知道会兴奋成什么样呢?” 张雯笑了,说:“你们男人啊,把柄都被我们女人握着,又怎么能逃得出女人的手掌心呢?” 北京,首都机场,傅华来赵凯夫妻、赵婷等人坐飞机去澳洲。赵婷肚子已经鼓了起来,虽然还是很漂亮,可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个漂亮妈妈了。 赵婷拉着傅华的手,说:“老公,我不想去了,我这一去就会有好长时间见不到你了。” 傅华笑着安慰说:“别孩子气了,我很快就会去看你的,再说我们也可以在网上视频呢。” 赵婷说:“都是你啦,非要留恋什么驻京办主任的位置,跟我们过去多好啊?” 傅华陪笑着说:“别生气了,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尽快过去跟你团聚的。” 赵婷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说:“那你一个人呆在北京可要照顾好自己。” 傅华笑笑说:“谢谢老婆关心,我会的。” 赵婷接着说:“在北京给我老实安分一点,不准去沾花惹草,否则的话,我会休了你的。” 傅华连连点头,说:“不敢不敢,我一定守身如玉,等到跟老婆你团员那一天。” 赵婷笑着说:“算你乖了。” 傅华看了看赵凯夫妻,说:“爸爸妈妈,小婷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赵凯笑了,说:“你这孩子,小婷也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比你还疼她呢。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虽然依依不舍,可是还是到了飞机起飞的时间,傅华将赵婷等人送进了安检,在外面招手跟赵婷挥别,知道看不到人了,这才离开了。 从机场往回返的傅华心里空落落的,他跟赵婷自结婚之后就生活在一起,除了偶尔他因公回海川之外,从来还没分开过,突然要好几个月都见不到面,心里还真是不好过。 傅华忽然觉得自己选择暂时留在国内这个决定也许是错误的,事业和家庭,究竟孰轻孰重?事业对自己真的这么重要吗?打拼事业也不就是为了家庭生活更幸福吗?自己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幸好自己遇到的是赵婷,赵婷理解他作为一个男人卑微的自尊心,给了他足够的空间,并没有逼他马上就移民澳洲,傅华知道他现在只是缓兵之计,他只是把家庭和事业的二者选其一的抉择拖到了孩子出生之后。 但是孩子出生的日期很快就会到来,那个时候究竟要怎么抉择,傅华心中还真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想到不久就要到一个人种文化都很陌生的异国去重新开始,傅华使劲的摇了摇头,才暂时打消了那种恐惧的感觉。 还是到时候再说吧,所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穆广的电话,赶忙接通了,笑着说:“穆副市长,有什么指示?” 穆广笑了笑说:“傅主任,你现在在哪里?” 傅华笑着说:“我在机场回来的路上。” 穆广哦了一声,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有件私事我想拜托你一下,你看合适的话就帮我办一下。” 傅华笑着说:“驻京办就是为领导服务的,有什么您就吩咐吧。” 13、穆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傅主任,你不要这么说,这纯粹是我个人的一点私事,你能不能私下帮我这个忙吗?” 傅华笑笑说:“穆副市长,您还是那么公私分明,好吧,什么事?” 穆广笑笑说:“是这样,我原来任县委书记时候的一个朋友找了我,说他女儿想在北京办个公司,问我在北京有没有熟人,如果有的话就帮他女儿领领路,跑跑工商,租用办公司的事情。” 傅华笑了,说:“就这件事情啊,小事一桩,行啊,交给我了。你让她到驻京办来找我就好了。” 穆广笑笑说:“那先谢谢了,我这也是情非得已,那个朋友当初帮了我很大的忙,这次找来,我真是不好推却的。” 傅华笑笑说:“没事的,这点小事我顺手就办了。” 穆广就挂了电话,傅华笑了笑,这个穆副市长就是与其他的领导不同,别的领导可能直接就吩咐下来了,那时候你就是不想办也得办。穆广却表现的这么不好意思,就像做了错事一样。 这是一种尊重,不但是对傅华这个下属的尊重,还是对穆广所在的副市长的位置的尊重,看来在穆广心中,并不是身处高位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这可与徐正大大不同,徐正是视手中的权力为己有的。 傅华愿意为这样的领导服务,像这样的领导,是这个官僚机构的希望,只有充分尊重自己手中的权力,才会知道权利的真谛,也才能更好的运用这种权利为海川市市民们服务。 晚上,苏南打来电话,想要傅华出去陪他吃饭,傅华正好没事,就和苏南一起去了晓菲的四合院,晓菲看两人来了,也跟他们坐到了一起。 坐下之后,苏南笑笑说:“傅华,你现在可好了,没人管你了?” 傅华没听明白苏南什么意思,笑了笑问道:“南哥,什么意思啊,现在能管我的可多了,怎么说没人管我呢?” 苏南笑着说:“在我面前还装糊涂,我刚听人说通汇集团的赵凯一家移民澳洲了,问我想不想也办出去?我当时还不相信,心说没听说傅华说过这样的事情啊?他就跟我说是你岳父一家先走,你呢,准备等他们安定下来之后,也办过去。还说,你岳父一家今天就飞走了。傅华,这是真的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真的,我送他们去的机场。” 苏南看了看傅华,说:“这么说,你也很快就要移民了?” 傅华叹了口气,说:“我心中现在有些犹豫,南哥,你说我这样的移民过去能干什么啊?在北京,驻京办就是我的舞台,可到了那边我的舞台会在哪里啊?” 苏南笑了,说:“既然这样,那就不要移民啊。我就不明白了,你岳父对这块土地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能够说放下就放下?” 本来就是你不好 傅华笑了,说:“放下是不可能的,他的通汇集团根基在北京,就算办出去了,他还是要回来经营企业的。不过,某种程度上,我觉得西方的教育制度相对来说发达一些,孩子在那边受教育会好些,这是我赞同移民的一个原因。” 晓菲看着傅华,说:“诶,你这可不够意思,都要移走了,却一点消息都不跟朋友说。” 傅华笑笑,说:“走和不走我还没最终决定,你让我怎么说?诶,南哥,怎么会有人跟你谈起这个?难道你也想移民?” 苏南摇了摇头,说:“北京这里就是我的根,我很习惯现在的生活环境,你不知道我如果出差到外地呆的时间长了,浑身都不自在,一回来北京,马上就好了。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好了。” 晓菲说:“傅华,你不要觉得外国的月亮就比较圆,其实在外面总有一种没跟的感觉,那里毕竟是人家的地方,你借住在那里,腰板是硬不起来的。” 傅华看了看晓菲,从晓菲的眼中他看到了不舍,也看到了思念,便知道晓菲是不舍得自己离开北京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很少过来四合院了,可是他和晓菲之间的这份感情却并没有淡下来,相反压抑反而让这段见不得光的恋情变得更加浓厚起来,这不光晓菲如此,傅华也有这样的感觉。 但这总是一段不伦的关系,傅华难以控制自己的同时,也本能的抵触这段关系往更深处发展,他就在这矛盾的漩涡之中挣扎着。 傅华说:“这一点我也知道,可是赵婷想要这么做,我总不能老是夫妻分居两地吧,而且还是这么远的两地?” 苏南摇了摇头,说:“傅华,虽然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可我总觉得你身上少点什么似的,可一直也没想出来你究竟少了什么。今天我终于明白你身上少一点什么了。你在女人面前太过于绅士了,少了那么一点霸气。女人需要尊重是不假,可是有些时候你对她们过于尊重,就会失去你自己的意志。” 傅华笑了,说:“这一点我还好吧?我也没有女人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啊?” 苏南说:“你是没有女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可是你也没有表现出你男人的决断性来,就像这一次,我可以看得出来,你很不想移民,可是赵婷提出来之后,你却不敢坚决反对,只能想出来什么先让他们过去这样的缓兵之计,这样子是不行的,到时候你还是要去面对抉择,去吧,你不情愿;不去吧,你老婆又已经在那边了,受煎熬的还是你啊。其实这件事情你一开始就应该表明你不赞成的态度,告诉赵婷你是要留在北京的,那样的话,赵婷为了你怕是也会放弃移民的想法的。” 晓菲说:“南哥这么一说,让我也觉得傅华身上是有这种弱点,做事犹豫不决,拖泥带水。就移民这件事情来说,到时候我估计你会迫于形势跟着老婆过去澳洲,可是那样子你会生活的很不快乐的,你不快乐,老婆估计也快乐不起来,这就害人害己了。” 傅华看了看晓菲,他感觉晓菲是在借题发挥,虽然表面上是说赵婷移民的事情,可实际上是在说自己处理和晓菲之间的关系拖泥带水,一方面不时跟晓菲暧昧着,另一方面却又装正人君子不跟她有进一步的亲密,既不了断,又不深入,害的两人都痛苦。 傅华心有所感,叹了口气,说:“可能我的性格是这样的吧,拖泥带水,害人害己。” 苏南看了看两人,笑了笑说:“我怎么有一种感觉,你们在说的事情好像跟我说的事情好像不是一回事,真是奇怪。” 晓菲和傅华的脸同时都红了,傅华赶忙掩饰说:“南哥,你也是奇怪,我们都在讨论我老婆移民的事情,怎么会不是一回事呢?” 晓菲也说道:“是啊,南哥,我们明明说的就是一回事啊。” 苏南怀疑的看了看两人,笑了笑,说:“反正我觉得你们俩说的话怪怪的。” 傅华笑笑,说:“我不知道怪在那里,好啦,晓菲,今天你们这里有什么好料,赶紧跟南哥介绍一下,我和南哥是来吃饭的,可到现在却一直谈什么移民,连菜都没点呢。” 晓菲赶忙说:“是我疏忽了,南哥,今天的石斑鱼很新鲜,是不是点一条?” 苏南笑笑,说:“晓菲,我的口味你是知道的,你去厨房安排一下就好了,我就不点了。” 晓菲说:“那好你们等一下,我去安排了。” 晓菲就出了包间,苏南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傅华,不是我很了解你跟晓菲的个性,我还真会怀疑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傅华心里一惊,心说苏南的眼睛还真锐利,自己这么遮掩,还是被他看出来自己跟晓菲之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可能南哥有点误会吧,我跟晓菲之间真是没什么的。” 苏南笑笑说:“也是,应该不会的,晓菲是不可能干那种破坏人家庭的事情,你呢,个性上也不允许你做对不起老婆的事情,你们之间真的是应该没什么的。” 话题就这样放下来了,傅华开始询问苏南办投资公司的情况,苏南说一切进展顺利,傅华就又问苏南愿不愿意去海川投资,现在海川的领导都很好,廉洁有能力,很适合苏南去发展。 苏南笑了,说:“海川是我的铩羽之地,还是不要了。你这个驻京办主任不要老是这个样子,三句话不到,就拖着人去你们那里投资,这样子会让朋友尴尬的。” 傅华笑了,说:“好啦,不说就是了。” 晓菲安排完菜很快就回来了,三人在饭桌上只是闲聊一些京师最近发生的风花雪月的事情,再也没提傅华什么,嬉笑着这顿饭就结束了。 傅华和苏南就告辞离开,傅华开着车就往家赶,车刚开出去不远,晓菲就打来了电话,傅华笑着接通了,说:“晓菲,我忘记了什么事情吗?” 晓菲说:“你回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傅华笑笑说:“什么事情啊,电话里不能说吗?” 晓菲很不高兴的说:“我让你回来你就回来,这么罗嗦干什么?” 傅华没想到晓菲会是这样一个态度,有点愣住了,赔笑着说:“怎么了?晓菲,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晓菲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你如果不想来,就不要来了。” 晓菲说完就扣了电话,让傅华手拿着电话呆了好半天,他怕晓菲真是有什么事情,赶忙调转车头,赶回了四合院。 进了门之后,傅华并没有马上看到晓菲,就问服务员晓菲去了哪里?服务员说晓菲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傅华知道晓菲在四合院这里有一间自己休息的房间,他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晚,就找了过去。 房间的门关着,傅华敲了敲门,门开了,晓菲探头出来看看是傅华,一把就把他拖了进去。随手就将房间门关上了。 房间本身很小,一下子塞进来两个人,就有些逼仄,晓菲和傅华几乎是身子贴着身子站在了一起。傅华顿时有些发热的感觉,想要躲开,不过他心中还是关切晓菲的,就先问道,晓菲,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晓菲却没说话,上来就抱住了傅华的脸,用嘴堵住了傅华的嘴。傅华开始还有些挣扎,慢慢就被晓菲的吻软化了下来,开始回吻晓菲。 晓菲见傅华软化了下来,就开始有进一步的行动,竟然伸手去脱傅华的衣服。傅华不想赵婷一走就跟晓菲做这种事情,赶忙就去抓住了晓菲的手腕,想要制止晓菲的举动。 晓菲狠狠地瞪着傅华,说:“你给我放开?” 傅华被晓菲凶狠的目光吓住了,有些心虚的问道:“晓菲,怎么了?” 晓菲却不说原因,依旧瞪着傅华,说道:“你给我放开?” 傅华只好松开了手,晓菲撕扯着就把傅华扒了个精光,然后也褪去了自身的衣物,将傅华推倒在了屋里的小床上,扑上来就在他身上乱吻起来。 傅华有点被震惊了,他没想到晓菲会这样对待自己,这让他十分的别扭,浑身僵硬,对晓菲的亲吻一点回应都没有。 半天见傅华一点回应都没有,晓菲火了,她用粉拳捶打着傅华的胸膛,骂道:“你他妈不是喜欢尊重女人吗?怎么不尊重我啊?我怎么也算你的女人了吧?我跟你说,我现在想要你,你怎么就不给我呢?你想要我的时候你就要我,你不想要我了,就把我放在一边,不闻不问的,你这么对待我,当我是什么,失足妇女吗?失足妇女被用完了,还应该给点钱补偿一下呢,你给了我什么补偿了吗?” 晓菲说完,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大哭了起来。 傅华心疼了起来,赶忙去安慰晓菲,说:“晓菲,你别这样,是我不好行了吧?” 晓菲边哭边叫道:“不行,本来就是你不好嘛。” 地头蛇 傅华看晓菲止不住哭声,知道这个女人被自己的冷落伤了心,心中也很歉疚,就去抱住了她,说道:“好啦,都是我不好。” 晓菲却不肯就这么罢休,她拳脚并用的捶打着傅华,傅华不得不用力才能控制住她,就是这样,晓菲仍然哭泣着挣扎不已。 傅华有些烦了,大叫了一声:“好啦,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啊?” 晓菲被傅华的喊声吓得哆嗦了一下,不过瞬间她就镇静了下来,挑衅的看着傅华。四目相视,两个人的目光之中包含的意味都很复杂,既有爱恋,又有怨恨,又有无奈。 傅华心痛了起来,这段苦恋其实根源还是在自己,凭什么让这个女人为自己这么受苦呢?就去吻住了晓菲,晓菲开始还挣扎,很快就疯狂的回应着,最终她将傅华压到了身下…… 停下来的时候,两人都很疲惫了,对抗耗尽了他们的体力,傅华说:“晓菲,你今天是怎么啦?我感觉都好像是被你那个了一样。” 晓菲叹了口气,说:“你这个王八蛋就是心硬,都要移民澳洲了,还在我面前不声不响的,你是不是以为到时候可以甩掉我,一走了之啊?” 傅华说:“我没有了,我是还没做出最后的决定,作出决定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晓菲苦笑了一下,说:“还没作出决定?除了出去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到时候给我一个交代,什么交代啊?感谢我陪你睡了几觉吗?我们的友情长存吗?” 晓菲说着,使劲踹了傅华一脚,骂道:“你知道吗,听到你可能移民我是什么感受啊?以前你在北京,就算我们不能做什么,可想起来还可以见见面什么的,我心中还有一丝希望,可是你如果远走澳洲,我再要见你,可就难上加难了。这个消息还不是你亲口跟我说的,还是南哥知道了问你,你才说的,当时听到,我心都凉透了,你个薄情的东西!” 傅华疼得咧了一下嘴,他强忍住不叫出声来,他心里知道晓菲所说的可能就是他将来可能唯一可做可说的,再多的理由都是空白无力的,改变不了他将要远离晓菲的事实。 晓菲说:“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是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吗?说啊,看看能不能说服我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还能说什么,总是我负了你,如果你踢我几脚能解恨的话,你就死劲踢吧。” 晓菲看了看傅华,说:“怎么,在我面前装死狗?” 傅华苦笑着说:“要不然你想我怎么样?” 晓菲长叹了一口气,说:“傅华,跟你在一起怎么这么累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累,我更不轻松,我们俩的关系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 晓菲说:“那也不代表我们不可以轻松面对这段关系啊,至始至终,我只是想要你陪陪我就好了,也没向你要求别的什么。” 傅华说:“可能是我们的人生态度不同吧。” 晓菲说:“问题就在你身上,你做人做事就是有点死板。” 傅华说:“也许吧,但这是我的个性,改不掉的。” 晓菲说:“哎,我怎么喜欢上了你这样一个家伙啊?” 傅华说:“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晓菲说:“你想甩开我啊?想得美。” 傅华看了看晓菲,说:“晓菲,其实你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的,为什么不再去找一个比我优秀的男人呢?我相信,只要你想要,大把的男人等着追你呢?” 晓菲苦笑了一下,说:“确实,比你优秀的男人很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他们之间就是没有那种感觉,对你,我也想过放弃的,可是想来想起,我就是无法走出那一步。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傅华说:“可是我们总是要分开的,等我的孩子出生之后,我肯能就会像你说的那样,远走澳洲,那个时候我们这段关系还是要了断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晓菲笑了,说:“我怎么办?干脆我也移民到澳洲去,你说好不好?” 傅华苦笑着说:“只怕到时候我有了孩子,重心会更倾向赵婷那一边。” 晓菲看了看傅华,说:“总之你就是想离开我就是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如果能干脆的了断这段关系,我可能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晓菲,我也是舍不掉你,才会这么痛苦。” 晓菲轻轻抚摸着傅华的脸颊,苦笑着说:“有你这句话我就够了,好了,你不用害怕了,我不会追你去澳洲的,我跟南哥一样,早就习惯了北京,离开了这里我也会不自在的。” 傅华说:“晓菲,是我欠你的。” 晓菲摇了摇头,说:“你不欠我的,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很快乐的,这就够了。行了,你也不用耿耿于怀了,只要你再离开北京之前的这段时间多陪陪我就好了。” 这是一段不长的时间,赵婷又不在身边,傅华不想让晓菲伤心,就说:“我会尽量的,不过,晓菲,南哥似乎对我们的关系有所察觉,我们是不是要注意一下?” 晓菲说:“那我们是要检点一点,南哥是我最尊重的人之一,我不想他对我有看法。不过,也不需要太小心了,南哥那个人是个绅士,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 傅华想了想,苏南也确实是这样一个人,倒还真是不需要担心他什么,就没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傅华正在驻京办,高月领着一位年轻女士到了他的办公室,笑着说:“傅主任,这位女士说要找你。” 傅华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女人打扮入时,柳叶眉,瓜子脸,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流盼有神,心说哪里来的这么一位漂亮女人啊? 傅华站了起来,问道:“请问你是?” 女人笑了笑,说:“你好,傅主任,我叫关莲,是穆叔叔让我过来找您的。” 傅华马上想起来穆广打给自己的那个电话,电话里穆广让自己帮他办一件私事,这个就是穆广所说的他朋友的女儿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漂亮。 傅华笑着说:“我知道了,对,穆副市长跟我打过电话了,请坐。” 傅华和关莲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关莲四下打量了傅华的办公室,笑了笑说:“傅主任这里的装修还真是有格调,首都这里就是要比东海要好啊。”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了,这里是顺达酒店统一装修的,是他们的风格。诶,关小姐,你什么时间到北京的?怎么也没打个电话过来让我去接一下?” 关莲笑笑说:“昨天就到了,穆叔叔说怕给您增添太多麻烦,要我自己到时去找酒店住下,然后再来跟您联系,所以就没事先通知您。” 傅华说:“穆副市长总是这么公私分明,其实到我们海川大厦这里来,住起来更方便的。” 关莲笑笑,说:“穆叔叔不让的。” 傅华说:“关小姐以前没在北京呆过吗?” 关莲笑笑说:“来旅游过。” 傅华说:“那关小姐怎么想到要来北京发展啊?” 关莲说:“是这样的,我大学毕业之后一直没找到工作,父亲就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自己做点什么,我想来想去北京这个地方是我们的首都,肯定机会很多,就想带着这笔钱过来发展。” 傅华笑笑,说:“那你想做点什么呢?” 关莲说:“我也没什么计划,因为我大学学的是建筑,就想做个建筑方面的咨询公司吧,先试试看吧,这个成本不会太高,就算失败了,我和父亲都还能接受。” 傅华看关莲都筹划的很好,就没说什么,只是问道:“那你准备在什么地方租房办公呢?” 关莲笑笑说:“我想了一下,觉得在北京的CBD地带找一间办公室就好,公司草创阶段,还不需要太多的办公场地。” 傅华看了看关莲,心说这个女孩子虽然是初到北京来打天下,可还是很有主意的,这肯定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关小姐早就心有定算了,说吧,需要我帮你办什么?” 关莲笑笑,说:“我对北京的地面还不很熟悉,所以就麻烦傅主任带我跑一跑,让我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去办事就好,其他的我自己会去办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行啊,我现在正好没事,就带你走走吧。” 傅华就带着关莲去了北京商务中心区转了转,关莲参观了建外SOHO和银泰中心等地方,一时难以抉择要在什么地方租办公室,不过地方他已经知道了,可以慢慢考虑再定。 傅华又领着关莲去了工商局,这里有不少小会计师事务所的工作人员在注册大厅里流连,他们看到傅华和关莲走进来,马上就围了过来,询问两人是不是注册公司?如果要注册的话,他们可以代办。 傅华觉得这笔小钱还是需要花的,关莲来自外地,对在朝阳区这里注册公司需要注意什么并不清楚,需要这一些地头蛇的帮助。 成功的等式 傅华就和关莲两个选了一个看上去还顺眼的男子,跟他了解了一下注册公司的大体情况,知道要注册一个公司还需要做一些工作,起码是应该先有办公场所才行,就留下了对方的联系方式,约定关莲租下办公室之后在找这个男子代办注册。 出了工商局,已经是中午,傅华说:“关小姐,我请你吃饭吧?” 关莲笑笑说:“不要,还是我请你吧,你陪我跑了一上午了,应该我谢谢你。而且穆叔叔交代过,不要打他的旗号给驻京办添麻烦。” 傅华笑了,说:“穆副市长就是这样子的,吃顿饭又没什么?” 关莲说:“不行的,那会给他造成不好的影响的。” 傅华笑笑说:“那好吧,就让你请客吧。” 两人就找了一家干净的小餐馆,随便吃了一点,吃完之后,傅华就把关莲送回了她住的酒店,傅华跟关莲交代说如果还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打电话找他,就跟关莲分手了。 回了驻京办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穆广,汇报了关莲到了北京和自己陪她各处转了转的情况。 穆广听完,笑笑说:“谢谢你了傅主任,关莲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吗?” 傅华笑着说:“那倒没有,关小姐很客气,刚才还请我吃饭了呢?” 穆广笑笑说:“你陪她跑了这么长时间,她请你吃饭也是应该的。好啦,情况我都知道了,谢谢你了。” 傅华就挂了电话,穆广想了想,把电话拨给了关莲,过了一会儿,关莲才接通,语调慵懒的说:“哥哥,找我干什么?” 穆广说:“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 关莲陪笑着说:“我刚刚马不停蹄的跑了一上午,累死了,就睡着了,怎么了?” 穆广笑了,说:“也没什么了,刚才傅华打了电话来,汇报了你到北京的情况,我就想打个电话给你,问一下情况还顺利吗?” 关莲笑笑说:“还行吧,一切都还顺利,那个傅华办事也尽力,挺好的。” 穆广笑了笑说:“你觉得傅华挺好的?” 关莲说:“是啊,他听负责人的,基本上安排得很妥当,下面的事情我按照程序走一走就好了。” 穆广笑了笑说:“那个傅华可是一个帅哥,你这么夸他,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关莲暧昧的笑了,说:“哥哥是不是吃醋啦?没有了,其实在我心目中,哥哥你永远是最帅的,也是最能让我高兴地。哥,我有些想你了,你到底把我发到北京来干什么啊?我留在海川守着你该多好啊,这些事情在海川又不是不能办?” 穆广笑笑说:“宝贝,哥哥也想你。你不在海川,哥哥就觉得一点趣味都没有了。” 关莲说:“那干脆我回去吧,我不在北京办什么公司了,北京简直太大了,我在这里都有一种很渺小的感觉。” 穆广说:“宝贝,你别闹小脾气了好不好?我之所以费这么大的周折,给你改了名字,让你到北京开公司,不就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打算吗?” 原来这个关莲就是张雯,穆广在收纳张雯作为自己的情人之后,很快就想出了这一套把戏。这个千娇百媚的小情人虽然一直表现的很爱他这个人,而不是他手中的权势,可是穆广心中也明白,他长得貌不惊人,女人不会因为它本身的条件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之所以张雯会这么迷恋他,是因为权势给他罩上了这一圈魅力的光环,不都说权力是最好的春yao吗?有了权力,即是丑陋,也会在女人眼中变得帅气无比。 所以如果要想长远的将这个女人拢在自己的身边,必须不断地用权势帮这个女人谋取好处。人都是很现实的,只有不断地让她们得到好处啊,他们才会更加迷恋自己。 但同时,穆广也不敢毫无掩饰的去这样做,如果人们知道他为了一个女人乱用权力,他这个副市长的位置就很难保住了。 于是就需要伪装,通过伪装就能不断地把利益输送给张雯,又是很好的保护自己。而伪装对于穆广来说,却是再擅长不过了,他很快就有了一套周密的计划。 这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改变张雯的身份,张雯原来的身份,海盛置业的总经理助理,是不合适再使用了。一个地产开发商的助理如果出现在一些重大的事件当中,人们首先就会联想到利益输送,联想到郑胜这个开发商,进而对整个事件产生怀疑。所以张雯的身份必须改变。这一点对穆广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他所在原来的那个县的公安局长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要办个新的身份出来,可以说是举手之劳。于是张雯就多了一个新的身份,关莲。 但是仅仅变了名字还是不够的,还需要给张雯一个能够正大光明出现在海川商场上的身份,这个新的身份能够赋予张雯神秘的色彩,让人们不知道她的来路,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海川神通广大。这就需要张雯有一个来头很大的出处,比方说像我们伟大的首都北京,如果张雯是来自北京,那样子人们就会产生猜测,猜测她的能力也许来自首都里某个有权势的大人物的加持。于是来北京办公司就成了一种需要。 原本穆广并不想让傅华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他是觉得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是张雯却对来北京办公室心有疑惧,这些事情她从来都没办过,她在穆广面前伪装自己是一个大学生,实际上她高中没毕业就下来打工了,现实有些时候真是残酷的,打工了几年之后,张雯只有没日没夜的加班才能赚到一点微薄的收入,不但让她看不到一点未来,也把张雯本来有的做人的原则消磨殆尽,她感觉到自己也有大好的青春,为什么不能向别人那样享受美好的生活?不但不能享受生活,还要把青春无谓的消耗在厂房里。看有朋友靠出卖身体就能吃香的喝辣的,经不起诱惑就下海了。 这样的一个人你让她去打工,也许他还可以应付,可要到北京这样一个大都市去一个人注册一个公司,他心里是畏惧的,因此张雯便要求穆广陪她去北京,否则她就不去。穆广是一个副市长,基本上有什么行动都要跟有关部门报备的,又怎么能陪着张雯去北京办什么工商注册呢? 想来想去,穆广就想到了傅华,虽然接触时间不长,穆广对傅华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他感觉这是一个嘴上有把门的人,不会随便乱说什么,特别是傅华远在北京,跟海川之间还是有一些间隔的,也是合适办这件事情的人,只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太多了就好。于是,穆广就出面拜托了傅华,还特别强调了是朋友拜托的私事,好像是跟他并无太大的联系一样。 于是,张雯便以关莲的身份出现在了傅华面前。 当然这一切都是瞒不过郑胜的,而穆广也需要郑胜的配合,就通过张雯帮郑胜拿了一块好的地块,然后让张雯从郑胜那里拿了一笔回扣性质的钱,这笔钱就是穆广准备的给张雯在北京办公司的启动资金。 郑胜和张雯之间实际上是早就勾结在一起的,他听完张雯转述的计划,便知道穆广在北京成立公司是想让这间公司承担起穆广和商人之间的掮客的角色,有这间公司的过渡,貌似一些不合法的交易就有了合法的外衣,这间公司赚取的就只是中介费,而非是行贿受贿的钱。 应该说穆广这一手还是很高明的,郑胜佩服的同时,也乐观其成,因为他实际上已经掌握住了张雯这颗棋子,而掌握了这颗棋子,也就是掌握了穆广将要成立的公司,那个时候它就能利用这间公司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了。 15、按照穆广的设想,让张雯开办的这个北京公司成为某些公司跟他之间沟通的隐蔽的桥梁,他也可借此施展一下经营头脑,为自己将来的退休生活打下良好的经济基础。 穆广是明白权利的时效性的,当权力在手的时候,你几乎可以不用钱就得到你想得到的任何东西,可是一旦权力失去,你就会变成一个落寞的普通人,没有人在乎你曾经是什么样的高官,你原来所享受的一切就会离你远去。这个时候你就会明白钱对你的重要性了,这也是穆广羡慕一些成功的企业家的原因之一,这些成功的企业家是没有退休界限的,他们的财富可以让他们享受终生。 但是穆广在羡慕这些成功的企业家的同时,却并没有觉得自己就是比这些人差,某种程度上他甚至因为自己比这些企业家要聪明。 企业家的成功有些时候很大程度上是要靠运气的,王石不是列过一个成功的等式吗,成功100%=运气90%+理想主义5%+激情2%+坚韧意志2%+控制力2%+自省力2%+平常心2%-浮躁1%-懒惰1%-贪婪1%-依赖1%-没有同情心1%。 挺刺激的 这样一个成功的企业家都承认他的成功之中运气占了百分之九十的成分,而你如果把他换到官场上试试,不用说太高级别的官员,就是自己曾经做过的县委书记,你让他靠运气做做试试,怕是不几天就会被政敌打倒了。 当然做官也不能完全排除运气的成分,但更多时候,做好一个官员,是要靠的是聪明才智和手腕。由此穆广就相信自己能做得好县委书记,自然也能做得好一个成功的商人,而让张雯开办公司,实际上就是这样一个有益的尝试,他想把张雯作为一个可以控制的傀儡,借张雯在前台,自己实际经营这家公司,从而让自己的权利实现效益最大化。 虽然穆广说让张雯为了他们的未来坚持下去,可是张雯并不因此就对自己有信心,她说:“哥哥,你觉得这家公司能行吗?我以前可是没做过这种事情啊。” 穆广笑了笑,说:“我想这对一个海盛置业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应该不成问题吧,再说,宝贝,你别忘了,你的背后还有我在支持呢。” 张雯心中暗自好笑,心说我那个总经理助理是郑胜为了设局骗你而临时封的官,你这个傻瓜还当真了。 张雯笑了笑说:“这还真是,幸好有哥哥你在背后支持我。你放心了,我会尽快把这个公司办起来的。办好了,我就会尽快赶回海川去跟哥哥团聚的。我跟你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不准你你勾搭别的漂亮女人,知道吗?” 穆广笑了笑,说:“谁也没有宝贝你漂亮了,我怎么会去招惹别人呢?” 张雯笑着说:“别说得这么好听,你们这些男人啊,都是馋猫,见了漂亮女人,没有不想占有的,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副市长,想要跟你搭上关系的女人比比皆是。” 穆广笑笑说:“这一点你放心了,我知道这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女人会像你这样对我好的。” 张雯说:“算你聪明。” 穆广说:“还有一件事情,你办好公司之后,先别急着回海川,把北京的情况熟悉一下,最好是能学学北京话,要让人觉得这家公司就是一家地道的北京公司,你知道吗?” 张雯说:“办好了还要我呆在北京啊,我会想你的,哥哥。” 穆广笑了笑说:“好啦,我也想你啊,不过未来我们可能需要在北京建立一个根据地,那里将是你常来常往的地方,你还是先习惯一下才好。” 按照穆广的设想,虽然这间公司未来的主要业务都需要在海川开展,可是未来这间公司的营收将主要发生在北京,穆广相信,偌大的北京没有人会注意这样一家小小的公司,这也就让他更加安全。 张雯,不是,现在出现的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了关莲,那个曾经的张雯已经消失了。关莲很快就办好了新公司的注册手续,公司名称为北京关键建筑信息咨询公司,她在建外soho租用了一间办公室,招聘了一名建筑专业的女大学生作为他的职员。这个女大学生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学本科毕业,想到自己竟然能够雇佣一名真正的大学生,关莲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窃喜,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啊?不一样还需要为别人打工?还不如自己这样靠上了一个好男人呢。 这一切都安置好了之后,关莲把傅华请过去参观她新开的公司。傅华看了看,觉得关莲的这间公司虽然看上去不大,可是也像模像样了,便笑着称赞了关莲,说她很能干。 关莲笑着说:“傅主任,这么说我做的还行?” 傅华听出关莲的口音已经有了些变化,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之内,关莲的普通话已经带上了一些京味,便笑着说:“关小姐,你还真是入乡随俗,这么快说话就带上北京味了,看来你真是要扎根北京了。” 关莲看着傅华的眼睛,有些兴奋的说:“真的吗?我的话跟北京人像吗?” 这是关莲刻意跟周围的人学习的,因此很想知道自己的学习成果如何,尤其是在傅华这个北京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人是怎么看她说话的口音的。 傅华笑笑说:“很像那么回事了,不细听还真听不出来你不是北京人了。” 关莲笑了,说:“那就好。” 关莲其实要求的也不就是必须跟北京人一样说话,她只要达到像那么回事就好了,能说一口貌似的北京话,她就好回去跟穆广交差了。 关莲知道自己这间公司实际上在北京是没有业务做得,守着一件这样的没有业务的公司在北京空熬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虽然北京这地方有很多好玩的风景,更有很多时尚奢侈的商品可以购买,但关莲手中并没有多少钱,她和穆广的如意算盘刚开始打,想象中的滚滚财源还没有成为事实,关莲在那些顶级时尚品牌的商店里,口袋里空空,只能是艳羡的看着,而不能出手。 看到心爱的东西而不能购买,这对女人来说是一种痛苦的惩罚而非享受,关莲在北京游逛了几天之后,就再也不愿意走进这些装饰豪华的奢侈品商店了。她开始渴望赶紧回到海川,站在漂亮的奢侈商品面前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寒酸,他迫切希望尽早捞到更多的钱,那个时候她就可以冲进商店大买特买了。 另外一个人也在盼着关莲赶紧回海川,这就是郑胜。郑胜急切的盼望关莲回海川,是因为他有事情想要关莲到穆广那里做工作。 于是已经在北京呆的百无聊赖的关莲接到了郑胜的电话,现在的郑胜对于关莲不敢再像当初那么呼来喝去了,而是陪笑着说:“我的张大小姐,你在北京玩了这么久,还没有玩够吗?” 关莲说:“你又忘了,我已经不姓张了,我是关莲,这点你一定要记住。” 郑胜有点不耐烦了,说:“我不管什么关莲不关莲的,你到底什么时候能从那个地方回来啊?” 关莲笑了笑,说:“怎么了啦?想我了?” 郑胜邪邪的笑笑,说:“我是想搞你了,老子搞过的女人当中,你是最带劲的。” 这倒不是郑胜感觉关莲床上有什么独到之处,而是他在搞关莲的时候,会联想到自己是在搞一个副市长喜欢的女人,这种联想给了他很特别的刺激,让他搞起来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关莲暧昧的笑了,在这个知道他根底的郑胜面前,她并没有什么发火的本钱,甚至说她还要讨好这个家伙。不过这并不让她为难,她甚至很高兴周旋于这两个男人之间,这让她感觉是自己在玩弄着这两个男人,她不但能从这两个男人身上得到身体上的快了,同时还能获得物质上的满足,这种好事情真是何乐而不为呢? 关莲说:“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说吧,想找我办什么事情吗?” 郑胜说:“这件事情不好在电话上说,最好是你能回海川这边来、穆广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他打算要把你放在北京多久啊?” 关莲叹了口气,说:“我在这里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不过穆广希望我能在北京多呆些日子。” 郑胜笑笑说:“不是你被北京的帅哥迷住了吧?那个驻京办的傅华可是一个帅哥啊?” 关莲笑笑说:“去你的吧,你怎么跟穆广一个腔调啊?吃的哪门子干醋啊?” 郑胜邪邪的笑了起来,说:“谁叫我们的口味一致呢?都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了那?” 关莲笑笑说:“去你的吧,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暂时可能还回不去,你究竟有什么事情啊?着急的话,我可以打电话给穆广说一说。” 郑胜想了想,说:“还是不要了,你在电话里跟穆广说,就会让穆广知道我们联系这么紧密,那样他会怀疑我们的关系的。这些官员们的心机都很重的,他如果产生了怀疑,对你对我都不是一件好事。” 关莲说:“那怎么办?我想办法早一点回去?” 郑胜说:“能这样最好不过了,你回来你也方便帮我传递给穆广。” 关莲说:“那我想什么办法啊?我也找不到什么正理八板的理由。” 郑胜说:“要不你也别事先跟他说:“直接闯回来算了。” 关莲说:“那穆广要问我为什么回去呢?” 郑胜说:“你就说想他想到不行了,所以就跑回去了。” 关莲笑了,说:“穆广倒还真吃这一套。” 于是关莲就给那个女大学生放了假,自己也没跟穆广打什么招呼,就跑回了海川市。 回了海川租住的房子之后,关莲先打了电话给郑胜,说:“我已经回来了,你要不要过来一下?” 郑胜说:“去你那不太安全,一旦被穆广碰上了就尴尬了。你等着,我去接你。” 郑胜就把关莲接到了海盛山庄,这个山庄虽然他已经放出风声要出售,可是一直也没有人接盘,郑胜就还是住在这里。 关莲戴着墨镜,一幅鬼鬼祟祟的样子,进了房间之后才把眼镜摘了下来,笑着说:“我怎么感觉跟你见面像偷情一样,挺刺激的。” 不了了之 关莲笑笑说:“你这一次找我回来干什么啊?” 郑胜说:“是这样的,我算了一下这一次拿到的土地,基本上去掉了各方面的费用,就没什么利润了,所以我有些不甘心。” 关莲说:“那你想怎么办?” 郑胜说:“我想改一下容积率,你去跟穆广说说:“”让他帮我打个招呼,该付什么好处给他,我照付就是了。” 关莲说:“行啊,我会跟他说的。” 关莲通知穆广自己回海川了已经是第二天了,穆广听说她回来了,有点不高兴了,说:“你怎么回事,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就跑回来了?” 关莲说:“我想哥哥你了,控制不住自己,就回来了。你生气了?” 穆广听到关莲说想他了,心就先软了一半,说:“也不是生你的气了,只是没想到你会回来。回来了也行啊。” 关莲娇声说:“那你什么时间过来看我啊,我现在真的很像抚摸一下你宽阔的胸膛,我觉得你的胸毛可性感了。” 穆广身子便酥了半边,笑了笑说:“好啦,我还有工作要做呢,你这么说我那还有心思办公呢?” 关莲说:“没心思正好,你就赶紧过来吧。” 穆广笑了,说:“你因为我像你一样悠闲啊?好啦,晚上我回过去的。” 关莲说:“那好,我会洗的香香的等你啊。” 穆广接下来的工作就做的心不在焉的啦,他的心思早就跑到了关莲的家里,跑到了关莲身上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穆广匆匆就来到了关莲家里,关莲穿着睡衣迎接了他,关莲装作闲聊的说:“哥,海盛置业的郑总,这几天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穆广随口接了一句:“谁啊,谁给你打电话?” 关莲说:“海盛置业的郑总啊。” 穆广这下子听清楚了,说:“你跟郑胜还有联系啊?” 关莲说:“还是有联系的,我也不可能完全跟海川这边断了联系啊?再说当初郑总待我还可以。” 穆广头脑清醒了些,他看了看关莲,心中便有些怀疑了起来,眼前这个女人不会跟郑胜有什么猫腻吧?她跟自己的时候,自己并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那她的第一个男人会不会就是郑胜呢? 穆广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怀疑,而是问道:“那他想要干什么?” 关莲说:“他的意思是想调整一下新拿到手的那块土地的容积率,他说算了一下,如果不调整的话,这块地他可能就赚不到钱。” 穆广笑了,说:“这家伙真是贪得无厌啊,那块地那么好又怎么会赚不到钱呢?是他贪心,想赚更多的钱才对。” 关莲说:“哥哥,这也是人之常情啊,谁不想赚得更多呢?你就帮帮他吧。” 穆广心里暗自惊了一下,他忽然发现这个自己原来设想的很好的计划似乎也不是一点漏洞都没有的,比方说眼前这个女人,她这么急切的想要去帮郑胜的忙,是不是她本身就被郑胜控制了呢?她说这一次是因为想他才回海川的,会不会这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就是要为郑胜说这件事情呢? 穆广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个女人所做的一切都可能是郑胜安排好的,自己等于是钻进了郑胜早就设好的圈套里了。 关莲看穆广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心里就知道把事情做得急了,让穆广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也许没什么学识,但是一个女人那种善于把握男人的心理那种本能还是有的。 关莲反应很快,随即说道:“哥哥你如果是不想给郑胜办就算了,也是我贪心,想早一点赚到一点钱。” 穆广看了看关莲,他看关莲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去了,心中的怀疑稍稍少了一点,如果只是关莲贪财,那就不关郑胜什么事了。 穆广问道:“宝贝,钱可以慢慢赚嘛,你急什么?” 关莲说:“其实是我想弄点钱买一个小一点的房子,你不知道,这栋房子的房东是一个很色的男人,每次我碰到他,他总用一种色迷迷的眼神看着我,还说什么一个人不寂寞的疯话来撩拨我,我真是觉得很烦,再换个房子去租吧,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房东呢,所以我就想早一点买一个小一点的房子。是我不好啦,不该这么急了,回头我就告诉郑胜,这件事情不能给他办了。” 穆广觉得关莲的解释合情合理,而且这个女人在成为他的情人之后,一直也没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她现在说想要一栋小一点,也很和情理,家是一个人的修养生息之地,回到家如果还不能做到让人安心,那这个人的生活肯定过的不幸福。 穆广抱了一下关莲,有些歉疚的说:“宝贝,这不怪你,视我为你想得不够周全,我应该早就想到这一点的。” 关莲笑笑说:“不是了,其实就是没有自己的房子,也能过得很好的,而且我相信哥哥将来一定会帮我安排得好好的,这一次真是我心急了。” 穆广说:“你不要这么说了,你是应该买一栋房子了,那样子我出入也方便些。这样,你告诉郑胜,他的事情我给他办了。” 关莲心中窃喜,嘴里却说:“不好吧,我刚刚看你好像很为难,还是算了吧,为了我影响了你,可就不好了。” 穆广笑笑说:“没事了,宝贝,对我来说做这件事就是打个电话而已,举手之劳。再说总不能让我的宝贝还要租别人的房子住,我穆广的女人是应该过上好日子的,我可不想你跟了我还要吃苦。” 关莲抱紧了穆广,说:“还是哥哥你疼我。” 第二天,关莲打了电话给郑胜,讲了穆广答应帮忙的事情,然后说:“近期就不要再找我办什么事情了,我觉得穆广好像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怀疑,再找他为你办事,恐怕他会更加怀疑。” 郑胜说:“这倒是应该注意了,好吧,我尽量少找你。” 在穆广的关照下,有关部门为郑胜修改了地块的容积率,虽然事情做的很隐蔽,但是这世上总是有多事的人,有些人还是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虽然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穆广从中操作的,可是能修改容积率不是一件小事,的有相当能力才能办到。人们开始觉得曾经失势的郑胜,又东山再起了。 郑胜也听到了一些这样的议论,他也感觉到人们看他的眼神也变了,心中未免沾沾自喜,再次在人前趾高气昂了起来。 但是郑胜的好运气似乎已经被用尽了,正当他觉得恢复了元气,可以在重拾往日的辉煌的时候,一封举报信寄到了海川市市委市政府各个领导的办公室,心中举报说海川山祥矿业董事长伍弈的死就是郑胜一手策划的,是郑胜买凶撞死了伍弈,以报复他在土地竞拍中害郑胜损失惨重。举报信中还说郑胜手下养了一批打手,在海川收买了一批官员,保护伞众多,因此才能为所欲为,海盛置业根本就是一家有黑社会性质的公司。 这封信散发甚广,连保护伞之一的秦屯也收到了一份。秦屯认真的看了看,这封信虽然是匿名的,却指证历历,有根有据,似乎很可信。 秦屯看完脸色就变了,他跟郑胜之间的关系在海川虽然不是路人皆知,可是海川的消息灵通人士却都是心知肚明的,这封信上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郑胜判死刑的可能性都有,到时候郑胜被收审,很难不把自己咬出来,那样子的话,自己也要跟着完蛋了。 一定要赶紧要郑胜做好应对准备,秦屯抓起了电话,就要拨打给秦屯,可是很快他就放下了,如果到时候郑胜要被收审,那他的电话通联记录肯定是调查的一个重点内容,自己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可是又不能不通知郑胜,秦屯更想知道郑胜要如何应对这件事情,这个不用说是要订立攻守同盟的,只有先把郑胜的口封死,才能保自己的平安。 不用说穆广也是收到了这封举报信的,他看着举报信上的内容,冷汗就下来了,这上面写的如果是真的,那郑胜就是一个杀人犯,自己刚刚帮他改了容积率,郑胜答谢的钱已经让关莲买了一套小的单元房,这郑胜如果是被抓了,肯定会将这些事情咬出来的,那自己可就完蛋了。 这可要怎么办呢? 金达也收到了这封信,他看完之后,基本上倾向于信上写的内容都是真的,杀人是刑事案子,金达本来可以马上把信批给公安部门,要他们侦查破案,可是他是知道这郑胜在海川市的能量的,尤其是郑胜和海川市市委副书记秦屯关系亲密,郑胜如果被收审,秦屯一定会动用一切力量来干扰侦查的。金达倒不是怕秦屯,可是贸然的批下去,可能并不能就有助于案件的侦破,说不定反而会被秦屯上下其手,把事情弄得不了了之。 穷途末路 金达踌躇了起来,要怎么去做,一时没有了主意。他觉得要查就要查到底,就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可是怎么样才能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呢?又有什么办法保证这件案子不受秦屯的干扰呢。 金达拨了傅华的电话,他很想听听傅华的意见,尤其是没有了主意的时候。 虽然是信息社会,可信息的传播也是需要渠道和时间的,傅华还并不知道这举报信的内容,听完金达的陈述之后,他高兴的说:“太好了,总算有人肯出来揭发郑胜了,否则的话,伍弈在地下也不会瞑目的。” 金达笑了笑说:“你先别急着为你的朋友高兴,如果是单纯郑胜一个,这件事情就简单了,可是这后面牵涉到了市委副书记秦屯,我担心秦屯会干扰这一次的侦破。” 傅华心里明白,这件事情肯定是会牵涉到秦屯的,郑胜和秦屯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这一次郑胜如果真被查实,那秦屯肯定也是逃脱不掉的。但是要动秦屯可就不那么容易了,秦屯虽然没什么水平,可在海川根基深厚,他是一级一级干上来的,经历和人脉都很丰富,他很会处理人际关系,跟上级部门的联系很广,下面也会笼络干部,手下也有一批跟他联系紧密的干部,这些干部遍布各个部门,公检法部门之中肯定也有他的桩脚,查办起案子来肯定会有很多人通风报信。要对付这样一个人,还真是很难。 傅华问道:“金市长,您现在是什么态度?” 傅华是局外人,都已经顾虑这么多了,而作为一个市长,可能要考虑的事情会更多,也有可能金达不想查下去,因为这里面牵涉到的事情很多,郑胜也是在海川经营多年的,一个房地产企业要想经营得好,必然会跟方方面面的机构打交道。这里就必要然牵涉到一大批官员,因为就目下这种社会风气,肯定很多官员曾经为郑胜提供过保护,而这些官员就将是被郑胜交代出来的人。对于一个上台不久的市长来说,如果这一次的事件牵连干部太多,对他的执政会是很不利的。因此即使金达说不查,傅华也是可以理解的,虽然他觉得这个样子并不是正确的。 金达笑了笑,说:“傅华,你问我什么态度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可能包庇郑胜和秦屯吗?” 傅华笑笑说:“也不是了,不过这个秦屯根基深厚,上通下畅,不太好触动,我怕你打虎不成,反受其扰。并且你刚上来,一下子就做这么大的动作,也不利于人心的稳定。” 金达说:“确实是,我一时也很难下这个决心,但是我是海川市的市长,算是海川市的主政者,要为海川市的市民考虑。像郑胜和秦屯这样的,已经成了我们海川市健康肌体上的恶瘤,从长远考虑,还是要尽早割掉才有利于海川市的健康发展。我也希望将来海川市的市民评价我这个市长的时候,起码可以说我为政清明。” 傅华心说自己果然没看错金达这个人,他的原则性一直都在,便笑了笑说:“金市长,您说的太好了,像郑胜和秦屯这样的恶瘤是要尽早出掉的才对。” 金达说:“可是如何能达到这个目的呢,我担心这件案子叫给海川市公安局,秦屯会利用职权阻挠案子的办理。” 傅华说:“这倒是真的,我们如果想要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还真是需要谋定而后动。” 金达笑了笑说:“傅华,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听听你睿智的建议,而不是什么谋定而后动的废话,你别这么泛泛不好吗?给我点具体的建议。” 傅华想了想,说:“金市长您要是觉得对市里面的公检法系统不放心,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把这件事情范围再扩大一下?” 金达说:“你是想让我借用外部的力量?” 傅华说:“有些时候有压力才会有成绩,上级部门如果关注这件事情,可能更有助于事件的解决。” 金达说:“那要怎么做啊?” 傅华说:“要不您跟省领导汇报一下,寻求他们的支持。” 金达说:“这不好,省领导很讨厌动不动就把问题上交,并且现在也没什么确凿的证据能牵涉到秦屯,很多事情还只是猜测,这个样子就跟省领导汇报,会被批评的。” 傅华说:“要不市里就放一放,先不要管他。” 金达说:“放一放是什么意思?” 傅华说:“发出这封举报信的人肯定是有所企图的,市里面如果不去处理,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往上举报,到那个时候,上级领导不就很自然就知道了吗?” 金达说:“那会不会给省领导造成不认真负责的印象啊?” 傅华笑了,说:“像这种不具名的举报信,查与不查都是可以的。” 金达笑笑说:“你这招可是有点损啊。坐等总不是一个办法,我还是把这封信批给公安局把,不管结果会如何,先让他们查着再说吧。” 晚上,秦屯用一部公用电话将郑胜约了出来,两人去了一家很偏僻的茶馆,躲在了包间了。 秦屯把举报信拿给了郑胜看,郑胜看完之后,神色凝重了起来,这封信的内容基本上把他当初谋害伍弈的情形描述了出来,肯定是知情人才会写出这样的信。 秦屯看着郑胜脸上的表情,他想探究一下信上所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郑胜阴沉的表情说明,举报信不是空穴来风。 秦屯心沉了下去,如果牵涉到了杀人,事情就大了,他说:“郑总,你跟我说句实话,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郑胜这时还在脑海里思索会是谁写的举报信呢,听秦屯这么问,他当然不能承认是自己做的,便说:“秦副书记,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秦屯冷笑了一声,说:“我就是了解你,才觉得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郑胜啊,我们也一起办了不少事情了,这件事情你可要好好对待,我可不想跟你去坐牢。” 郑胜看了看秦屯,他知道这个伙伴已经开始害怕了,便冷冷的说道:“秦副书记,我也是一条汉子,你放心吧,不论到什么地步,我都是不会牵连你的。出了事我会一肩扛起的。” 秦屯看了看郑胜,他心里对郑胜这个承诺是不敢完全相信的,可是,他也拿郑胜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我当初帮你,也是为你好,可不想到了最后被你牵涉进去吃牢饭。” 郑胜笑了,说:“秦副书记,你是为了自己捞钱好不好?说得这么高尚,真是好笑。不过我郑胜这个人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你既然帮了我我就不会害你的。” 秦屯干笑了一下,说:“那就好,那就好。” 郑胜说:“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需要帮我一下,这一次举报信写得这么详细,公安局应该会启动侦查的,我知道你在公安当中有不少关系,这一次事态很严重,你一定要动用你的关系,让他们把侦查的进展多透露一些出来。” 秦屯也知道这一次事关自己的生死,必须全力运作才有可能转危为安,也就不推辞,说:“行,我会安排的。” 郑胜叹了口气,说:“真是他妈倒霉,我刚觉得事业又有起色了,这嘛事又跳出来,看来我真是需要找人看看了,是不是我踩到了哪个厉鬼的尾巴了。” 求神问鬼往往是人走到了一个穷途末路失去了主张才会做的事情,郑胜这个时候想要找人看看,说明他已经乱了方寸,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秦屯心中越发担心,看了看郑胜,说:“这个时候你可一定要稳住啊,千万不要自乱阵脚。事情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估计公安暂时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我研究过了很多案例,好多人最终被定罪,不是因为别人,是因为自己啦把自己交代出来才被定罪的。” 郑胜笑了,说:“你倒是有准备,是为了自己可能进去才研究的吧?” 秦屯干笑了一下,说:“有备无患吧。” 郑胜说:“好了,这个道理我早就知道了,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秦屯苦笑了一下,说:“那就好,那就好。” 秦屯说完,看了看郑胜,两人面面相觑,心情都很沉重,都不知道下面该说些什么,房间内一时没了声音。 17、几乎在同时,穆广在关莲的家里,把举报信给了关莲,说:“你看看这个。” 关莲接过信来看了看,她并不清楚这件事情,伍弈出事的时候,他还与郑胜的圈子没有什么关联。 关莲看了看穆广,穆广一脸的阴沉,便小心的说:“哥,你是在担心郑胜出事吗?” 穆广点了点头,说:“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郑胜做的?” 关莲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海盛置业的一名职员而已,根本就不能参与到机密,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郑胜做的。” 症结 穆广说:“通常这种举报都不会是空穴来风,伍弈命案我来海川之后,多少也听说了些,伍弈跟郑胜之间的矛盾是切实存在的,因此郑胜就更加可疑。哎,我谨慎了半辈子了,没想到会找惹上这个麻烦。” 关莲说:“哥哥担心郑胜最后会把找您的事情交代出来?” 穆广说:“是,现在的人啊,都是没骨头的,别看郑胜平时人五人六的,真要进了监狱,怕也是怂蛋一个,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会说出来的。” 关莲说:“哥,你不用担心了,不是还有我吗?郑胜办这些事情都没直接跟你接触过,他都是找的我,郑胜如果真说出这些事情,我就把责任扛下来,说是我故意骗他的,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穆广愣了一下,他倒没想到关莲这个时候能挺身而出,他也庆幸当初自己在与郑胜之间摆上了关莲这一道桥梁,这道桥梁就是想要起到跟自己分隔开来的作用,关莲现在这个表现说明在关键时刻她还是能发挥穆广想要他发挥的作用的。 穆广笑了笑,说:“傻瓜,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扛这个责任呢?” 关莲说:“哥哥,我刚才想过了,这是最好的办法,你想啊,不论如何,郑胜如果是真要交待你的话,肯定先要把我交代出来,我是逃不过的。如果我把责任扛下来,我们两个之中还能保住一个,而且我是没什么用处的,你才是最重要的,保住了你,我的未来才有保证。” 穆广抱了一下关莲,感激的说:“宝贝,你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关莲笑笑说:“没什么了。为了哥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穆广说:“宝贝,你真是对我太好了。不过,事情暂时还没有到这一步,你不要留在海川了,你去北京避避风头吧。” 穆广知道,关莲是他跟郑胜之间的关键节点,找不到关莲,郑胜就算说什么,也是无法牵连到自己的,因此将关莲留在海川是不智的,将她打发到北京去,未免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关莲看了看穆广,说:“我真的还需要去北京吗?我一个人在那边会想你的。” 穆广拍了拍关莲的后背,说:“宝贝,如果能躲过这一关,我们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关莲无奈的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去就是了。” 穆广说:“你去了北京之后,把手机号码换掉,切断跟郑胜的一切联系,你办的那家公司暂时先放在那里,不要去管它,自己找个比较偏的地方租个房子住下,我会把这边的情况告知你的,一旦没有了危险,我马上会让你回来的。知道吗?” 关莲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穆广说:“还有,不要跟驻京办傅华联系,总之不要让海川这边的人可能找到你就好了。” 关莲说:“好的。” 第二天,秦屯就把公安局负责刑侦的副局长俞泰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秦屯语气沉重,说:“老俞啊,郑胜被举报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俞泰说:“知道了,金达市长已经把举报信批到了公安局,要我们严查,务求将伍弈命案搞个水落石出。” 秦屯说:“老俞啊,这个肯定是别有用心的诬陷郑胜的,我跟郑胜之间的关系你是清楚的,他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虽然平日做人高调了一些,但这种事情还是做不出来的。知道为什么金达要批复你们公安局严查这件事情吗?这就是一场政治斗争,他是想借查郑胜来打击我,这都是因为当初组织上同时把我和他列为海川市市长的考察对象,这样我跟他就成了竞争对手,金达这个人很小心眼的,他自然是不能放过这种打击我的机会。” 说到这里,秦屯看了看俞泰,接着说道:“老俞啊,你可要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不要被人当了枪使。我们这些人,相对金达来说,就是海川的本土势力,他是想借机打击我们,好建立他自己的权利架构。” 俞泰心里清楚自己早就跟秦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秦屯找自己来,这么郑重的交代郑胜的事情,肯定是郑胜的事情可能牵涉到了他,而且这个牵涉还很严重,关乎秦屯的生死。而关乎了秦屯的生死,也就关乎了自己的生死。这是不用质疑的。 俞泰说:“秦副书记,我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您说吧,要我怎么做?” 秦屯说:“我想你们肯定很快就会对郑胜展开侦查,你是知道的,企业家的财富都是由原罪的,这也是我们这个社会大环境造成的。像郑胜这样的,更是可能有很多不是太合规的行为,所以嘛,我希望你能充分考虑到社会因素,对有些事情能不追究,就不要追究,水至清则无鱼,对我们的企业家不要太严苛了,你觉得呢?” 俞泰便清楚秦屯是想让自己尽量放过郑胜,便笑笑说:“是啊,我也是人为对我们的企业家应该多保护。” 秦屯说:“就是,老俞啊,这件事情呢,我们也要多通通气,有什么情况多跟我说说,好吗?” 俞泰说:“好的,我知道怎么做了。” 关莲也在一早就买了飞往北京的机票,不过她并没有完全听穆广的话,临行前她打了电话给郑胜,把穆广让她去北京避避风头的情况跟郑胜说了。 郑胜听完,苦笑了一声,说:“他妈的,老子这棵大树还没倒呢,他们这些家伙就想学猢狲散呢。” 关莲说:“郑总,这件事情你也不要怪穆广,这件事情太危险了,他要自保也在情理之中。” 郑胜说:“都害怕老子把他们咬出来啊,把老子当什么人了,你告诉穆广,老子是一条好汉,不会害帮过自己的朋友的,他的事情到我这里就为止了,我不会出卖他的。” 关莲说:“我不能告诉他,我给你打电话也是偷着打得,反正郑总你保重了,我要去北京了。” 郑胜心里感觉这个时候这个女人还算有些情义,心说这算什么事啊,这些官员们还不如一个失足妇女对自己好。 郑胜叹了口气,说:“你这个时候避一避也是对的,你去吧,我不会再跟你联系了。” 关莲就去了北京,租了个地方就躲藏了起来。 由于是市长金达关心了这个案子,公安局很快就成立了专案小组,局长任专案小组的组长,俞泰因为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任专案小组的副组长,伍弈命案再次被重视了起来。 专案小组便开始内查外调,全面侦查案件的各个线索,也找了郑胜去问话,郑胜心里早就有了准备,矢口否认自己与伍弈的死有关,还说这是对它的蓄意污蔑,是对民营企业家的迫害,请求公安部门一定搞清事实真相,就出在背后煽风点火的那个小人。 专案小组的侦查也没有取得比以往更深的进展,小组的成员,除了局长之外,基本都是俞泰的亲信,这些人已经得到了俞泰的授意,对案件的侦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放过去的,就不要深查,自然没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案子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再度陷入了僵局,这让金达十分的恼火,虽然他事先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了,可是他没想到这种结果会来的这么快,根本上公安就没把自己的批复当回事,即使组建了以局长为首专案小组,还是这么敷衍了事。 金达感到了一种无声的压力,这压力是来自那些根深蒂固的本土势力,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金达,虽然你是市长,但是你要把你的理念贯彻下去,还是需要下面的这些人,而这些人并不听你的控制,他们可以轻易的就把你的指示敷衍过去,你还不能奈何什么。 金达自然不甘心就这样受制于人,他想了一夜,最后决定还是要听取傅华当初的建议,把问题上交,借用上面的力量,把这件事情查个清楚。 金达要进省汇报,要把这件事情跟郭奎说一说:“让郭奎动用省公安厅的力量来侦查这件案子。” 在进省之前,金达把情况跟市委书记张林通报了,这是必须要让张林知道的。张林听完金达的主张,看了看金达,说:“金达同志,这件事情等于是在省领导面前自曝我们海川市的丑事,这好吗?” 金达说:“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对的,现在这些人拉帮结伙,营私舞弊,伍弈这样一件命案都无法查清楚,这样子下去是不行的。不但组织上政令很难畅通,失去了对局面的控制,也会让海川市市民对我们这届班子失望。” 张林也知道这件案子查不下去,症结不在郑胜身上,而是在市委副书记秦屯身上,他也知道秦屯和郑胜之间往来密切,查郑胜必然要牵动秦屯,肯定是秦屯动用了他多年编织起来的关系网,要阻止案件的深入调查。 只是个开始 张林对秦屯也早就一肚子意见了,特别是上一次金达选市长的时候,秦屯和郑胜跳出来推荐原来的常务副市长李涛跟金达竞争,搞得张林很被动,要不是当时省委副书记陶文老谋深算,运筹帷幄,局面就很可能失控。 但即使是后来金达顺利当选,省里面对张林的信任也是有所动摇的,领导们认为张林并没有完全控制局面的能力,挑市委书记这副担子还显稚嫩。这对张林来说,这不能不是一个很大的伤害。 因此张林吃了一个哑巴亏,心中也对秦屯很是不满,不过他对秦屯盘根错节的关系也是心有忌惮的,而且省委对这次事件的态度也很不明确,只是上调了李涛去做交通厅长,其他官员并没有任何动的迹象,他本来是一个性格偏弱的人,虽然是心中恼火,可是仍然忍耐了下来。 现在金达要借用省里面的力量对秦屯动手,张林自然是求之不得,因此在金达慷慨激昂的说不想让海川市民失望之后,便同意了金达的做法。反正出头的是金达,就算最后无果而终,矛盾的核心也在金达那里,而不再自己这边。 金达就带着举报信去了省委,找到了郭奎,向他汇报了郑胜的情况,特别提到了郑胜和秦屯之间的勾结。 郭奎认真的听完,看了看金达,笑笑说:“秀才啊,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在政治上显得幼稚吗?” 金达笑了笑,说:“我猜到郭书记可能是要批评我的。我把问题上交,您一定会认为我没有掌控海川市的能力,需要省里面帮助才能解决问题。另一方面,这个市委书记秦屯在海川有着很密的关系网,如果最后的结果是不了了之,我今后的工作可能更加麻烦不断,难以开展。” 郭奎笑了,说:“你心里这不是很清楚吗,为什么还要找我来处理这件事情?” 金达说:“但是,我是一名人民选出来的市长,不能眼看着像郑胜秦屯这样的恶瘤继续这么存在下去,我觉得我有义务帮海川市民除掉他们,而不是瞻前顾后,只考虑自身的得失。” 郭奎眼睛亮了,他伸手去拍了拍金达的肩膀,笑笑说:“秀才啊,你真是让我感到惊喜啊,你让我看到了一个领导干部的担当,你在成为市长之后这么短的时间就成熟了,确实令我眼前一亮。” 金达被夸得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说:“郭书记,你别这么说,我这么做本身就是一种无能,如果我有能力,这件事情我在市里面就处理好了,就不会来麻烦你了。” 郭奎笑了,说:“这不是你无能,这是秦屯这些人在海川经营多年的一种结果。我们现在有些官员啊,真是很会经营自己的地盘,要经营自己的地盘其实也很正常,现在政府事务繁杂,没有一个好的团队,任何领导也是无法把事情办好的,可是问题的关键是你经营自己的小团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吗,还是为了一己的私利?如果是为了一己的私利,那等待他们的必然是自取灭亡。这个秦屯啊,我关注他有一段时间了,上次你选举的时候他就很不老实,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暗地里跟组织上对着干,实际上当时我就想要处理他,可是考虑到一些其他的因素,暂时就放在那里,想看看他的后续表现,没想到他吃了一堑,却并没有因此收敛,还在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金达看了看郭奎,笑着说:“看来郭书记是准备支持我了?” 郭奎笑了,说:“你把自己上升到为人民的高度,我敢不支持吗?那样子我这个书记岂不是成了不顾人民疾苦,只考虑个人得失的昏官了吗?” 金达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郭书记,我那也是一时气愤,脱口而出的,可没有指责您的意思。” 郭奎笑了笑,说:“你不用不好意思了,秀才,官场上也是需要你这种对人民有感情的官员的。有些时候这个政坛承认是要讲求执政技巧的,可那都是枝节的问题,关键的核心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目的来做事的。目的正确,才是在这个政坛上立足的根本。否则一味的纯粹玩弄技巧,虽然可以维持一时,可终将难逃失败的命运的。” 金达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我明白郭书记的意思,我一定会记住您今天这番话的。” 郭奎笑了,说:“我也不知道这番话应不应该在你面前说,我是很欣赏你这种刚直不阿的个性,我希望你这样的人能够在仕途上走的更远一些。所以嘛,你也不要片面理解我的话,技巧还是需要的,关键是要如何把握住尺度,那样子你才能少些坎坷,走得更顺些。” 说到这里,郭奎抬头看了金达一眼,继续说道这些呢,你以后在工作中慢慢摸索吧,秦屯和郑胜这件事情呢,我会批给省公安厅处理的,算是助你一臂之力吧。 郭奎有了态度,省公安厅不敢大意,鉴于海川市公安局调查伍弈命案毫无进展,省公安厅的领导怀疑海川市公安局中有人故意包庇郑胜,索性就另起炉灶,不用海川市公安局的人参与调查,而直接使用公安厅自己的人。 其实案件本身并不复杂,像郑胜这种智力的人也设计不出复杂的作案手法,举报信中也列出了破案的关键线索,很快侦查人员就找到倒是肇事杀害伍弈的凶手,在强大的压力之下,凶手交代了自己被海盛置业老总郑胜收买,驾车撞死伍弈的事实。至此伍弈命案告破。 省公安厅迅疾部署人员抓捕郑胜,可惜的是当公安人员赶到海盛庄园要抓郑胜的时候,郑胜已经服毒自杀了。案子到此不得不终止 省公安厅领导十分震怒,省厅费了这么大劲才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没想到竟然被郑胜抢在公安厅抓捕他之前自杀了,显然郑胜是早就得到了伍弈命案被侦破了的消息,这才抢在被抓捕之前自杀以逃避公权力对他的惩罚。 整个伍弈命案的侦破过程是高度保密的,那郑胜又是从什么渠道得到消息的呢?郑胜这一死肯定很多秘密就被掩盖了下来,那又是谁不想让郑胜活着被抓到呢? 郑胜的死让金达很是被动,开始有人八卦说郑胜是被金达逼死的,金达因为郑胜跟自己叫板,非要把郑胜赶上绝路,最终抓住了伍弈命案这个把柄,逼迫郑胜不得不自杀。中国人向来是对死者很尊重的,死了死了,就是说死了什么事都可以了了。人们对死者基本上是持一种同情的态度的,很多人便开始站到同情郑胜的立场上来了,加上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推波助澜,便有谣言说郑胜是被冤枉的,是被诬陷成为凶手的。郑胜的死实际上是金达这个空降派干部跟本土派斗法的牺牲品,金达是拿郑胜开刀以对付以秦屯副书记为首的本土派。 傅华听到这个谣言之后,感到十分的好笑,他是很清楚这里面的来龙去脉的,知道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金达迫害郑胜的情况。它对人们这么是非不分感到很是荒谬,公安厅已经把侦破伍弈命案的情况公之于众了,为什么人们不相信铁证如山的权威部门的说法,反而转而去相信整件事情是金达搞出来的阴谋?这其中的意蕴真是耐人寻味。 傅华打了电话给金达,他认为这个时候金达肯定心里是不好过的,金达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傅华,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笑笑说:“我听了市里面的一些传言,就想打电话给您,问一下您还好吧?”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傅华,在你面前我就没必要掩饰了,说实话我心里很别扭,明明我是在帮海川铲除毒瘤,结果呢,毒瘤铲除了,却没有一个人感激我,却到处都在说我的不是。你不觉得滑稽吗?” 傅华笑了笑说:“可能是人们被蒙蔽了吧?” 金达说:“什么啊,省公安厅公布了伍弈的案情,郑胜是凶手证据确凿,人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怎么连历历在目的证据都不相信呢?” 傅华说:“这就是权力部门的公信力的问题了,现在被一些腐败分子搞得,人们对一些权力部门已经失去了基本的信任,对权力部门公布的情况自然是不愿意采信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人们反感腐败这我知道,可他们这么误会我,明明是受了腐败分子的蛊惑,最终得利的肯定是腐败分子。你知道吗,傅华,郑胜这一死,多少腐败分子可以安枕无忧了?” 傅华说:“是啊,多少秘密随着郑胜而去了,起码秦屯是可以睡得安稳了。不过,金市长,你也不用生气,一个人总是要为他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的,郑胜只是个开始。” 想的邪了 金达笑了笑,说:“你这句话我曾经很相信,可是现在我还真是怀疑,不说别的,康盛集团的刘康做了多少坏事啊,现在不一样在国外逍遥自在吗?他得到了报应了吗?” 傅华笑笑说:“一切都还没结束,我想总有一天他会被清算的。” 金达笑了,说:“傅华,我真不知道你的这种乐观是从哪里来的。” 傅华说:“我这不是乐观,我是坚信,作恶者必受严惩的。就像郑胜这件事情一样,郑胜是死了,可事情并没有结束,这里面还有很多可以追查的线索,我相信追查下去的话,秦屯一定无法逃脱惩罚。难不成金市长您准备就此放弃吗?” 金达说:“我自然是不会放弃,你说得对,作恶者必受严惩,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不是说我这个空降派要打击本土派吗,那我就给他打击到底,我不信正气压不住邪恶。” 傅华笑了,说:“正气肯定是能压住邪恶的。我相信省公安厅肯定不会就这么草草结案,这里面太多的疑团没解开,他们肯定也会想查个水落石出的。” 金达说:“对,你这提醒我了,回头我去公安厅走走,督促一下他们。” 郑胜的死让穆广大大松了一口气,郑胜一死,郑胜跟他之间的往来就只剩下关莲一个人知情了,他再也不用担心郑胜把他咬出来了。说起来这个郑胜也算是一条汉子,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竟然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来保全大家,实在是够意思。对此,穆广心中不免有些感激之情,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最好的结果。否则的话,即使郑胜牙关够紧,被抓起来也不交代跟自己的往来,可那总是一个隐患,一个不知道什么时间会爆发的隐患,只要郑胜活着一天,穆广就会担心一天的。 现在好了,这个隐患被彻底的消灭了,再也不需要担心了。关于关莲的身份在海川也再没人知道了,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在海川露面了,自己的赚钱大计可以正式展开了。 不过,穆广并不急于马上就把关莲从北京找回来,郑胜的事情还没尘埃落定,他还想观察一下事情的后续发展,特别是是谁给郑胜通报了案件被侦破的消息,这个人的能量肯定不低,否则他也无法从省厅弄出关于郑胜的情报来。按照穆广的猜测,这个人肯定是市委副书记秦屯,因为很多人都说郑胜跟秦屯关系密切,郑胜的死最得利的就应该是秦屯。 但这一次穆广猜错了,秦屯对郑胜的死也是一头的雾水,原本他以为海川市公安局调查没有了进展,案件就会停滞在那里,郑胜也可以确保一时的安全,也因此他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省厅启动对郑胜的调查,由于是对海川方向保密,甚至连郑胜本人都没惊动,秦屯也就更不知道了。 秦屯安心的过了些日子之后,难想到风云突变,省厅突然要来抓捕郑胜,而郑胜就在这一刻突然服毒自杀了,这一切的变化都让秦屯目不暇接,胆战心惊。 虽然郑胜的死带走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可秦屯并没有感到多么高兴,心中反而为郑胜感到一丝悲哀,他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了,多少也有一些类似同志的交情,突然死掉了一个,秦屯自然感到失落。 另一方面,秦屯并不认为郑胜的死亡就是一个结束,相反他认为这是一个开始,郑胜死亡的时间点太过于巧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就要来抓他之前死掉了,在他自杀之前,肯定发生过什么,让他不得不选择去另外一个世界。 而究竟发生了什么,是秦屯最想知道的,他已经感觉到了很多人看他的眼神中带着猜疑,似乎这发生的事情与他秦屯有关,秦屯自己也觉得自己难逃嫌疑,偏偏他就是不知道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闷在鼓里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因此秦屯并没有因为郑胜的死感到丝毫的轻松,相反由于事件的不确定性,他反而更忐忑不安了。 北京,夜已经深了,在事先约好的时间。傅华等到了赵婷上线了,赵婷甜笑着说:“老公,今天儿子开始踢我了,这小家伙,真是不老实。” 傅华笑了笑说:“这像你,你就是一个好动的人。” 赵婷呵呵笑了起来,说:“像我最好,我可不想将来儿子像你一样死板。” 傅华笑着说:“这个时候怪我死板了?那个时候是谁非要嫁给我啊?” 赵婷笑着说:“我鬼迷心窍了呗。” 傅华笑骂道:“你这家伙,真想狠狠扭你屁股一下。诶,你在澳洲还适应吗?” 赵婷笑着说:“这里真是很好,空气清新,出去一看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比北京好多了。老公啊,我真想你能早点过来。” 傅华笑笑说:“我也想早点过去陪你啊,只是我跟你不同啊,我还有工作要做啊。” 赵婷瞅了傅华一眼,说:“就会找借口,诶,老公,你在北京有没有不老实啊?” 傅华心虚了一下,这段时间他不时的会跟晓菲幽会一下,他这也是心存歉疚,不得不稍微补偿晓菲一下。 傅华笑了笑,说:“我哪有心思啊,我还想早日跟你团聚呢。” 赵婷嘿嘿笑了笑,说:“你最好是给我守身如玉,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傅华笑笑说:“放心吧,我会老老实实的。” 赵婷看了看时间,说:“好了,今天就聊到这吧,John还约我去逛一逛呢,我要出去了。” 好不容易通上话,就说了这么几句就结束了,傅华有些不舍,便说:“”你就跟我说这么几句就要走掉了?John是谁啊? 赵婷笑了,说:“John是邻居家的一个大男孩,比我少一岁,很nice的一个人,挺会照顾人的,他说说怀孕期间最好是多出去走走,所以我这也是为了你儿子好啊。” 傅华说:“诶,老婆,你让我在北京守身如玉,你可别在澳洲给我勾三搭四啊?” 赵婷笑了,说:“知道你老婆的魅力了吧?我就是大着肚子,一样有男人喜欢我。” 傅华说:“所以我才紧张啊,你可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啊?” 赵婷瞪了傅华一眼,笑骂道:“你瞎紧张什么啊,你老婆现在肚子这么大了,就是要跟男人跑,也得跑得动啊?好了,不跟你聊了,John在外面按喇叭了。” 赵婷说完,关了视频,傅华顿时失去了赵婷的画面,他实际上很像跟赵婷多聊一会的,可是赵婷玩性十足,根本就是坐不住,便叹了口气,关了电脑,去休息了。 第二天,傅华一到办公室,就接到了谈红的电话,谈红上来就责备说:“傅主任,是不是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了?”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哇,怎么了?” 谈红说:“那怎么你就一直也不照面了,也不知道过来跟我们交流一下情况。” 傅华笑笑说:“市里面不是跟你们一直有联系吗?让他们配合你就好了。” 谈红说:“这不是还有你傅主任参与其间吗?你不满意了,我们潘总又要批评我了。” 傅华知道谈红还在为上次自己误会她生气,便笑了笑说:“谈经理,我记得可是跟你道过歉了,是不是你可以放过我一马啊?” 谈红说:“我才没这么小气了,是这样,你过来一下,利得集团提出了实质性的重组方案,你看看可不可行?” 傅华也很关心这个海川重机的重组,便说:“那我马上就过去。” 傅华就感到了谈红的办公室,坐下之后,由于他昨晚很晚才跟赵婷联系上,便有些困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谈红看了傅华一眼,讥讽地说:“傅主任昨晚这是去哪玩的这么疯,哈欠连天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什么去玩,是跟我老婆视频来着。” 谈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你们夫妻倒好情趣,两口子之间还玩什么视频。” 傅华说:“什么啊,我老婆因为移民现在在澳洲,我们是在网上见见面而已。那里像你说的玩什么情趣?不过谈经理你倒是挺懂得,还知道什么玩情趣,是不常玩啊?” 傅华说话这句话就后悔了,他本来是无心打趣谈红的,可是说完一想,自己说的这话却充满了暧昧挑逗的味道,网上所谓的情趣聊天,通常都是男女不穿衣服的,这跟一个还没结婚的年轻女子说,可是真的不太合适。 想到这里傅华又看了谈红一眼,他被话题带着脑海里很难不去联想谈红不穿衣服会是个什么样子,像谈红这样身材曼妙的,不穿衣服肯定是很吸引男人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养的男人才有这样的眼福。想到这里傅华也觉得自己想的邪了,赶忙低下了头,不再去看她了。 豁然开朗 谈红估计猜到了傅华在想什么,脸红了一下,骂道:“你才常玩呢,你对一个女士就是这么说话的吗?” 傅华心说就算我说得过分了一点,可这个话题也是你提起来的,至于这么生气吗? 傅华嘴上却赶紧道歉说:“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 谈红没好气的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傅华,说:“这时利得集团重组海川重机的方案,你看一下?” 傅华看了看,方案是海川重机向利得集团发行股票,用于购买利得集团全部的资产,这样利得集团的资产就会被置于海川重机之中,完成资产置换之后,海川重机将以利得集团经营的资产作为主业,公司也将更名为利得集团。 傅华看完,觉得方案尚可,便点了点头,说:“还可以。” 谈红看了看傅华,冷笑着说:“这么说傅主任满意了?” 傅华心中就有些不满了起来,自己不过是误会过她一次,至于这么不依不饶吗? 傅华说:“谈经理,你不要老是这样说话带刺好不好?大家也是各为其主,我为了我们海川市争取利益又没什么错,那种情况之间产生一点误会也很正常,我觉得大家还是放开这个,想想怎么搞好合作才对。” 谈红说:“哟哟,傅主任怎么这么凶啊,是不是我又做了什么让你不满意了?需要我道歉吗?” 傅华有些无奈的看看谈红,说:“谈经理,你玩够了吗?” 谈红冷冷的一笑,说:“看来傅主任还真是生气了,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小女子计较好吗?” 傅华无奈的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说:“谈经理,利得集团这份方案我会跟市里面汇报的,如果再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谈红看了傅华一眼,说:“那不送了傅主任。” 傅华也懒得去看谈红,就离开了谈红的办公室。一出办公室的门,正碰到潘涛从外面回来,潘涛笑着说:“傅老弟,这是要走啊?” 傅华笑了笑,说:“刚跟谈经理谈了点事情,现在谈完了,正准备离开。” 潘涛笑笑说:“到我屋里坐一会儿吧?” 傅华本来想要离开,可转念一想,自己跟谈红现在闹得这么僵,肯定是不利于这一次重组的,是不是跟潘涛谈一谈,让潘涛换人来做这单业务算了? 傅华笑了笑,说:“好哇,正好我也没事,就到潘总屋里坐一下。” 到了潘涛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傅华就试探的说:“潘总,你说我们这单业务有没有可能换别人来做?” 潘涛愣了一下,说:“傅老弟,你对谈红有什么不满意吗?” 傅华笑了笑说:“谈经理的业务水准是很高,可是他对我似乎很有成见,这样子下去对彼此都是不利的。” 潘涛笑了,说:“你们还没和好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已经道过谦了,可是谈经理却依然不依不饶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潘涛笑笑说:“这我清楚,女人都是有小性儿的,只要不影响工作,你不要去管她就好了。” 傅华说:“那么就是说谈红不能换吗?” 潘涛说:“这个不太好换的,一来整个业务一直是由谈红在做的,贸然换人,新接手的人需要从头开始熟悉业务,又需要浪费一段时间;二来这种重组业务本身是高度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为了一点点小事就更换人,也不利于保密。” 傅华想了想也是,便叹了口气,说:“那算了,潘总你就当我没说。” 潘涛说:“人可以不换,不过你们的关系我来帮你处理一下。” 潘涛说完,拨了桌上的电话,说:“小谈啊,你过来一下。” 傅华有些着急,说:“潘总,你可别告诉她我来你办公室是想要换人的,否则又要跟我急了。” 潘涛笑了,说:“放心吧,我不会叫你难做的。” 门就被敲响了,潘涛喊了一声进来,谈红就走了进来,看到了傅华在座,愣了一下,说:“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到潘总这里告我的状吗?” 傅华尴尬的看了看潘涛,潘涛笑了,说:“小谈,你对傅主任怎么这么个态度啊?我跟你说,你可误会傅主任了。” 谈红看了看傅华,说:“我误会他?我误会他什么了?” 潘涛说:“你是误会他了,傅主任来我这里不是要告你的状的,他在要走的时候正好碰到我回来,就跟我来办公室坐了坐,他跟我说上一次的误会真是对不住小谈你,就想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一下。小谈啊,傅主任既然这么有诚意道歉,你看是不是你出个什么题目,让傅主任有机会改过?” 谈红说:“这我可受不起。” 话虽这样说,傅华注意到谈红的嘴角却已经露出了一丝笑意,显见她内心中还是很得意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啦谈经理,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已经知错了,你总不能一棍子打死我吧?给我一个机会吧?” 潘涛也说:“小谈啊,傅主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再不原谅他,可就有点过了。” 谈红瞅了傅华一眼,说:“算你会做人,这一次看在潘总的面子上,就算了。我也不想出什么题目了,我们算扯平了。” 傅华笑笑说:“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上一次我就想请客赔礼,被潘总坚持要他请,这一次一定要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请两位吃顿饭,以表达我深深地歉意。” 潘涛笑了笑说:“小谈,这顿饭可一定要吃啊。” 谈红笑了,说:“好啦,我去吃就是了。” 潘涛笑了起来,说:“那就好,吃了这顿饭,大家就把往日的怨气彻底给我消除了。”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看看到了吃饭的时间,傅华说:“我们去哪里吃饭?” 潘涛笑笑说:“这你要问小谈,今天她是主角。” 谈红笑笑说:“潘总,您在怎么也轮不到我做主角啊?” 潘涛笑了笑说:“呵呵,今天可是傅老弟专门请你的,再说我中午已经有约在先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潘总,你不去啊?” 谈红也说:“潘总你真是的,不去也不早说。” 潘涛笑了笑说:“我如果早说的话,你们也就不会去了。好了,你们又不是没单独吃过饭,我不去也无所谓的。” 潘涛这么说:“傅华就不好说改天这句话了,其实他心里是有点别扭的,刚跟谈红闹了点意气,马上就两个人一起去吃饭,是有点尴尬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请谈经理点地方吧?” 谈红看了看傅华,她这个时候心里也是有点尴尬的,不过推脱的借口已经被潘涛堵死了,便只好说:“既然是傅主任要请客,那还是傅主任定地方吧。” 傅华想了想,他知道谈红年纪不大却是个老饕,定的饭店太差这顿饭就吃的没意义了,想了一遍脑海里的高级饭店,有几家他和谈红已经去过了,就没了新意,突然他想到了昆仑饭店的上海风味餐厅,那里的环境优美,口味也很不错,就说:“要不去昆仑饭店的上海风味餐厅吧,只是不知道谈经理吃得惯上海本帮菜吗?” 傅华搔到了谈红的痒处,谈红对美食的诱惑是很难抵挡的,上海餐厅她去吃过一次,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便有了重去的愿望,便笑了笑说:“傅主任还真是有品位啊,那里的环境真是不错。” 谈红这么说,傅华就知道她愿意了,便站了起来,说:“那还等什么,我们出发吧?” 潘涛也站了起来,说:“我也到时间去赴约了,跟你们一起走吧。” 三人就下了楼,谈红去开自己的车去了,潘涛笑着冲着傅华眨了一下眼睛,说:“傅老弟,小谈是很不错的,我可是给你创造了很好的机会,想办法把她拿下吧?” 傅华笑了,说:“这都哪跟那啊?我不过是想跟谈红处理好工作关系而已。” 潘涛笑着说:“处理工作关系有很多方法的,床上处理也是方法之一。我看这谈红对你的感觉是那种又怨又欣赏的,正是适合发生点什么的女人。” 傅华笑了,说:“潘总啊,你别胡点鸳鸯谱好不好,小心赵婷知道了找你算账。” 潘涛说:“赵婷不是远在澳洲吗?她鞭长莫及,你就把握机会吧。” 这时谈红开了车出来,看到傅华和潘涛还站在那里说话,便笑着说:“你们不赶紧拿车,在这嘀咕什么呢?” 潘涛笑着对傅华说:“那傅老弟再见了。” 两人就分别去拿了车,傅华跟谈红就去了昆仑饭店上海风味餐厅,经过长长的走廊进入大厅,两人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高大的殿堂展现在眼前。安装在两个巨型天花藻井中的四只产自意大利的巨型水晶玻璃吊灯剔透晶莹,把橄榄叶花线分割的藻井金色天花板照得一片辉煌。 保密当中 入门弧形平台两侧粗圹的火山岩浮雕展现了古老的欧洲传统,顶天立地的白砂石墙柱装饰着旧铜的柱头,拖地的长窗帘半掩着窗上精美的花饰,大厅内白砂石的地面和墙面奠定了整个大厅的主色调,透过大厅边侧高5.2米的金属玻璃窗,让在尽享美食的同时,还可欣赏到昆仑饭店后花园的完美景象和融入中西文化的岩花园走廊的别样现代精美建筑。 傅华想要一间包间,他想把自己的诚意做足,谈红笑了笑说:“算了吧,就我们两个人要什么包间?你有钱没地方花了?好了,我们在大厅吃点就好。” 傅华笑笑说:“那是不是有点唐突谈经理了?” 谈红笑了,说:“你早这么尊重我,大概今天也不需要请我这顿客了。” 傅华尴尬的笑了起来,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一行人前呼后拥走了过来,当中一个人傅华认识,正是当初秦屯拉他在这里宴请的许先生,想不到这个许先生还是喜欢在这里吃饭。 被簇拥在人群中心的许先生也看到了傅华,他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就装作根本不认识傅华一样,跟那群人说笑着就走进包间去了。 身边的谈红笑着说:“傅主任,刚才那个人认识你吧?” 傅华笑笑说:“是,我曾经就在这里跟他吃过饭。” 谈红笑着说:“是什么人啊?看上去排场很大啊。” 傅华笑笑说:“说起来,怕你不相信,这人是一个地道的骗子,曾经骗过我们海川市的一些领导很多钱。” 此时傅华已经大致知道了许先生上一次被抓然后不了了之的事情,海川不少人都在传说市委副书记秦屯被这个人骗了几百万,虽然后来秦屯想办法抓了这个人,可是后来秦屯畏惧这个人把他买官的情况咬出来,迫不得已又将这个人放了出来。 这一切虽然只是传说:“可是傅华是见过秦屯宴请许先生,也见过海川公安局远赴北京抓捕许先生的,按照他的推断,这种传说八成以上是真的。反正不管怎么样,秦屯跟许先生之间肯定是有问题的。” 谈红诧异的说:“他是个骗子?骗子还能这么逍遥啊?你骗我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你看我的样子像骗人的吗?至于他为什么还能这么逍遥,这就是这社会的滑稽之处了,老老实实的人只能在底层辛苦打拼,而这些招摇撞骗的家伙却可以风光逍遥。” 谈红还是半信半疑,说:“我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个人是一个骗子,你没搞错吗?”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没搞错了。” 傅华就把自己认识许先生的过程以及后来许先生被海川警方抓获的情况讲给了谈红听。 谈红听完,笑笑说:“想不到还有这种人,这也是他的本事,吹吹牛就可以骗得那些高官相信。” 傅华笑着说:“这世界上形形色色的骗子多了去了,我们驻京办身处招商引资的第一线,常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骗子,所以有些时候难免有些反应过度。” 谈红看了看傅华,笑着说:“你这是在跟我说,你这一次只是反应过度,是吧?” 傅华说:“是,跟你说,我在招商引资中已经被骗过几次了,你像当时国内鼎鼎有名的百合集团就差一点让我上了恶当,幸好发现及时,才没有酿成大错,所以我有些时候不得不小心应对工作中接触的商人。” 谈红摇了摇头,说:“傅主任,你到今天还不明白我为什么生你的气,哎,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傅华看了看谈红,说:“我可能有点迟钝,那谈经理告诉我,你究竟生我什么气呢?” 谈红说:“好,我告诉你,我生你什么气。我们自从打交道那一天起,我是一直拿你当作朋友的,我把我自己私底下的一面都展现给你看了,我带你一起吃我最喜欢的美食,这是只有在朋友之间才会发生的事情。可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呢?事情一有了变故,你就怀疑是我在其中搞鬼,甚至连谈都不屑于跟我谈了,这是你的跟朋友相处之道吗?” 傅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我这不是反应过度了吗?我再次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够原谅。” 谈红摇了摇头,说:“算了,也是我自己考虑问题的角度有问题吧?也许你根本就只是拿我当商业上合作的伙伴,而不是朋友吧?” 傅华说:“谈经理这么说我就更不好意思啦,其实我也是拿谈经理当做朋友的。私下里我们聊得不是很开吗?很多话我在别人面前是不说的。” 谈红看了看傅华,说:“好了,我们话说开了就好了。” 傅华说:“那点菜,你看要吃什么?” 谈红说:“这顿饭是你自己掏钱请客吧?”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这是我私人道歉的,自然没有公家掏钱的道理。” 谈红笑着说:“那我可要好好宰你一顿了。” 傅华笑笑说:“这是我甘愿受罚的,你不要客气就是了。” 谈红也真没客气,她点了松茸干烧鱼翅、辽参东坡肉等招牌菜色,两人就开始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傅华笑着问道:“谈经理,你说你从国外回来不久,能跟我说说在国外生活的感受吗?” 谈红笑笑,说:“你今天说你老婆移民到澳洲去了,你问这个是不是也准备很快就过去啊?” 傅华笑笑说:“是有这个想法,所以想问问你国外的感受。” 谈红说:“国外的生活怎么说呢?其实现在物质方面国内向北京这样的城市,像你这种身份,跟他们也没太大的差别。” 傅华笑笑说:“我不是说物质享受方面,我是想问一下,你生活在那里内心的感受如何?” 谈红说:“实话说,不是太好,看到周边一个个洋鬼子,你就会觉得你这是在人家家里,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其实,我觉得你们有些奇怪啊,你们夫妻应该说不”是那种物质匮乏的人,不需要移民到国外去改变什么的,怎么就想起来移民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老婆喜欢澳洲,是她想要过去。” 谈红看了看傅华,说:“我看你不是很情愿的样子,这个豪门驸马爷不好当吧?” 傅华笑了笑,说:“是有点,不过不关什么豪门不豪门的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谈红笑笑说:“别掩饰了,如果你只是娶了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你不情愿移民,肯定不会让你老婆出去的。” 傅华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越来越屈服与赵婷的压力了,便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傅华看到许先生从包间那边出来了,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来的时候那么趾高气昂,而是被身边两名男子夹在中间,低着头灰溜溜地往外走。傅华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许先生双手很不自然的伸在身体的前面,上面盖着一件不知道是谁的衣物。 这个镜头傅华在电视上看过,通常这应该是一个罪犯被警察抓获的镜头,那件衣服盖住的肯定是戴在许先生手腕上的手铐。原来许先生再次被捕了。 傅华招手让服务员过来,低声问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服务员笑笑说:“是那一个客人涉嫌诈骗被公安机关逮捕了,不好意思,影响您就餐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没事,你去忙吧。” 服务员退开了,谈红笑了笑说:“刚才还说这家伙逍遥快活呢,没想到报应马上就来了。” 傅华笑笑说:“这种人到处行骗,早晚会受到惩罚的,上一次只是被他侥幸逃脱,他不但不收敛,还继续这么招摇,肯定是会倒霉的。我始终坚信,作恶的人必然会为他们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谈红笑了,说:“傅主任这是在警告我吗?” 傅华笑了,说:“我可没这个意思,就事论事而已,没有旁敲侧击的意思。不过谈经理如果没有做过亏心事,大可不必发惊,你说是不是啊?” 谈红笑笑,说:“这倒是我给你话柄了。” 饭吃完之后,傅华回了驻京办,就拨了电话给金达,把利得集团的重组方案跟金达讲了,金达基本上也同意这个思路。 说完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傅华提起了今天见到许先生被捕的情况,然后说:“我估计这一次秦屯跟许先生的事情再难以遮掩下去了。” 金达说:“秦屯的问题不仅仅这么一点,现在看来问题可能要比已经暴露出来的严重得多。” 傅华愣了一下,说:“是不是郑胜死亡的事情有了什么新的发现了?” 金达笑了,说:“傅华,你挺敏感的,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不过现在事情还在保密当中,我不方便跟你说什么。” 傅华说:“是这样啊。” 金达说:“傅华,不久之后,可能海川政坛将会有一场大的地震,你非得移民吗?要不然会海川来帮我吧,我现在很需要一些能真的帮上忙的人。” 我哪敢啊 傅华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看来一场大的查腐风暴将在海川掀起,这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博弈,傅华也为金达感到沉重,不过他并没有要到风暴中心区的意思,他做这个驻京办主任已经很习惯了,就算他不移民,他也是不想离开北京会海川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行的,金市长,我不想回海川。” 金达心里有些不高兴,如果换了别人,他可能就用命令的方式逼迫他回到海川任职了,可这是傅华,他们之间有一份朋友的情谊在,而是他也知道傅华的性子,用权利去压迫他,结果可能适得其反。 金达有些不甘心的说:“反正你就在一旁看我在火上被人家烤吧。” 傅华说:“金市长,您也知道,我是不愿意卷进这些复杂的政治纷争中去的。” 金达叹了口气,说:“我不强人所难了。” 傅华挂了电话,这一边金达神色凝重的看着窗外,窗外风和日丽,十分的美好,可金达的心情并没有受到这美好的天气的感染,反而十分的沉重。他现在正承受着莫大的压力,而且并没有多少人站在他这一边,他有点孤立无援的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金达明知傅华很可能很快就移民澳洲,仍然要开口想要他回来帮自己的原因,他现在太孤立了,甚至跟市委书记张林之间也产生了分歧。 分歧就在郑胜自杀这一个案子上,说起来还是伍弈这一个命案的延续,省公安厅很快就发现了新的线索,找到了给郑胜通风报信的人,这个人竟然是海川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俞泰,俞泰的一个同学也在省厅搞刑侦工作,是省厅成立的伍弈命案专案小组的成员。俞泰从省厅一开始成立伍弈命案专案小组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省厅并没有相信海川公安局的侦查结果,并没有放弃追查郑胜这一条线索。 俞泰当然知道自己在伍弈命案的侦破中是动了手脚的,案件如果被侦破,恐怕第一个跟着郑胜倒霉的就是自己,自然不敢就这么对专案小组置之不理,就开始密切的注意整个专案小组的行踪,那个同学跟俞泰关系很铁,不时跟俞泰通风报信。案件获得突破,确定凶手就是郑胜的时候,俞泰也是第一时间得到同学的通知。 俞泰知道事态的的严重性,赶忙就去找到了郑胜,把省公安厅已经来抓他的情况跟他说了。俞泰本意是想让郑胜赶紧逃走,避免被省厅的人抓到。没想到郑胜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惨笑了一声,说:“这帮王八蛋,真的要逼我走绝路啊。我不走,我能走到哪里去啊?” 郑胜犹豫了一会,就在俞泰面前服下了氰化物服毒自尽了。他可能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事先就备下了氰化物,准备自己了解自己。俞泰看郑胜竟然是如此了结了自己,不敢在现场多待,匆忙就逃离了。 这个经过是俞泰后来被抓获交代的案件经过,由于郑胜已经死亡,这已经是死无对证的了。所以郑胜究竟是怎么死的就成了一个说不清楚的事情。是不是自杀,还是被逼迫自杀,就很难证实了。 俞泰之所以能被抓获,是省公安厅在金达的督促和省里领导的压力之下,加大了侦查力度,发现了俞泰在抓捕郑胜之前的行踪很可疑,就围绕着俞泰展开了侦查,很快就找到了俞泰的同学身上,几番攻心的审讯之后,俞泰的同学承认了自己给俞泰通风报信的事实,俞泰因此也就被抓获了。 案件到此算是进展顺利,可接下来麻烦就来了,俞泰交代说:“他之所以会通知郑胜,是因为市委副书记秦屯交代他要关照郑胜,秦屯担心他跟郑胜之间的很多交易会被曝光,因此就要俞泰多注意伍弈命案的进展。” 于是秦屯就被俞泰咬了出来。可是接下来要不要对秦屯采取措施,省里面的领导们产生了严重的意见分歧,一些领导认为应该及早刹车,不要再继续追查下去了,如果追查下去牵涉干部太多,会引起海川政坛的地震的,那个时候将会对海川政务的稳定很不利。另外一些人则认为除恶务尽,腐败已经成为百姓们深恶痛绝的毒瘤,不管牵涉到谁,必须一查到底,否则无法给广大人民群众一个交代。 张林是刹车派,他是想保护海川市的广大干部,他知道秦屯在海川的根基扎得很深,动了秦屯,可能海川市一大批干部都要受到牵连,因此主张不要动秦屯为好。另一方面张林心中也有一些自私的想法,这一次事件跟当初市长徐正出事的那一次不同,那一次的出事最终只牵涉到徐正一个人,对海川政坛的影响不大,这一次则可能牵涉到海川政坛的方方面面,将会在海川政坛掀起一场大的风暴,而他这个市委书记是海川政坛的一把手,对这么大的案件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不想严查下去最终影响自己。 金达则是严查派,一方面这是他的个性使然,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一向是坚持原则的;另一方面他也敏感的意识到这是一次他在海川政坛树立威信的好机会,也是一次清理整顿海川政坛的好机会,他可以借此整肃一下海川官场,清除一些腐败的官员。 这还是金达和张林之间第一次产生根本性的分歧,双方各自坚持自己的主张,互不相让,金达因此就感到压力很大。一直以来,张林都是很支持他的工作的,他们这一二把手之间可以说是合作无间。可这件事情上张林偏偏不肯有丝毫让步,即使金达跟他说明了自己的很多理由也不行。 这件事情可能牵累众多,便有很多人敏感的意识到他们可能也会因此而倒霉,一些风言风语就开始因此而起,各种谣言满天飞,海川市的官员们基本上是人人自危。与此怨气都集中到了金达身上,大家都说这是这位铁腕市长对本土派的打击和报复,报复本土派当初硬是要推荐李涛出来跟金达争市长这件事情,同时纷纷传言金达是想就此建立自己的一派势力,因此对秦屯这些本土派的打击不遗余力。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让金达不胜其烦,但是金达也明白这基本上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博弈,自己不能妥协,一旦妥协,以秦屯这些腐败分子为首的本土派就会卷土重来,自己的执政理念就会被他们重重阻扰,无法推行下去,自己可能就会被他们搞的在海川没有了立足之地。 即使是不情愿,金达感觉还是需要寻求郭奎对自己的支持,这件事情只有郭奎表态支持自己,自己才能获得胜利。而自从俞泰被抓之后,郭奎还没有公开对这件事情发表什么意见,态度很模糊。 金达打了电话给郭奎的秘书,询问郭奎什么时间能够见见自己,秘书问了一下郭奎,郭奎让金达第二天上午去省委办公室见他。 金达连夜赶往了省城,第二天一早,郭奎在办公室见到了金达。 郭奎笑着说:“秀才,这么急着约见我干什么?”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又跑来寻求您的支持来了。” 郭奎笑了,说:“是不是秦屯的事情啊?这段时间是不是备受压力啊?” 金达说:“是,现在我在海川政坛上很是孤立,好像人们都不支持我。” 郭奎笑着说:“你因为一个清官是那么好当的?” 金达笑笑说:“我不觉得清官好当,可也没预料到会这么难。这一次甚至连张林书记都不支持我。” 郭奎看了看金达,说:“你是说这一次张林同志也不愿意动秦屯?” 金达说:“是,反正他跟我的意见是有分歧的。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省委的态度。” 郭奎笑着看着金达,问道:“秀才啊,你希望我是个什么态度啊?” 金达说:“当然是严查到底,惩处腐败分子了。” 郭奎笑了笑,说:“可是你也要明白,真要严惩这些人,可就牵动了方方面面的利益,这各种的利益的反扑也会很厉害的,到时候你的工作恐怕会更难。张林同志不愿意动秦屯,可能也是顾虑这一点吧?” 金达摇了摇头说:“我不怕,如果对这些人稍加姑息,他们会变本加厉的。必须予以严惩。” 郭奎笑了,说:“秀才啊,我原本以为你书生论政,会偏柔弱一点,没想到你个性中还有这么顽强的一面。” 金达笑了,说:“书生顽强起来,勇气和作为不会差于一个冲锋陷阵的勇将的,古代的蔺相如就是一个例子。” 郭奎笑了,说:“怎么,你也准备学蔺相如血溅五步来要挟我吗?” 金达笑着说:“那我哪敢,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 郭奎说:“行啊,秀才,我被你说服了,原本这些天我都在想是不是要下这个决心,现在我决定了,对这些腐败分子绝不姑息。你回去吧,我会把省委的意思跟张林同志说说的。” 霉气 第二天,在海川市市委的书记会上,张林、金达和秦屯都出席了。此刻张林和金达都已经知道省纪委马上就要对秦屯采取双规措施了,张林看了看看秦屯,笑了笑说:“老秦,你那边有什么事情要通报的吗?” 秦屯愣了一下,一般情况下很少又让他先发言的时候,这一次就有些反常了,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他开始隐隐不安起来,是不是省里要对自己采取什么行动了? 秦屯强自镇定,把自己要讲的几件事情讲了,然后张林和金达也讲了各自所要通报的事情,会议似乎进行的很正常,秦屯心稍微放下了些。 这时张琳的秘书进来,在张林耳边低声说:“省纪委的同志来了。” 张林站了起来,对秦屯说:“老秦啊,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吧,省纪委的同志有事情要跟你谈。” 秦屯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看了看张林,又看了看金达,然后指着金达说:“张书记,你要小心些,姓金的今天能这么对待我,他日也能这么对待你。” 张林说:“老秦啊,这不关金达同志的事情,你有今天是你自己的行为导致的。” 秦屯冷笑了一声,说:“这根本就是政治迫害,我做错了什么啦?我什么都没做错。” 金达站了起来,说:“秦屯,你不要以为郑胜死了,你跟他之间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就没人知道了。你肯定是要为你的腐败行为付出代价的。” 秦屯说:“真是好笑,你说我腐败?要说我腐败,那整个官场都是腐败的。现在的国情不就是腐败分子反腐败吗,不都是腐败分子提拔腐败分子吗?根本上就是你姓金的非要整我不可才对。好哇,你不是想我交代吗?我给你交代个三天三夜,随便我都能给你交代出百八十人来,我给你把海川官场翻个个,我看你这个市长要怎么当?” 金达冷冷的看着秦屯,说:“你不用来威胁我,腐败分子本来就是应该受到严惩的,你如果能主动交代更好,那我们就能将海川政坛上的腐败分子一网打尽,还百姓一个清净。” 秦屯说:“姓金的,你也不用嚣张,我知道我秦屯是完了,不过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等着吧。” 这时会议室的门打开了,纪委的工作人员走进来,跟秦屯宣布了对他双规,随即将他带走了。 秦屯离开的时候,丝毫没有沮丧的样子,反而挺直了腰板,冲着张林和金达喊道:“你们两个王八蛋,联起手来迫害我,你们等着吧,你们会有报应的。” 秦屯被带走了,金达看了看张林,苦笑了一下,说:“张林同志,你说这不是莫名其妙吗?秦屯这样一个腐败分子哪来的这么样的底气跟我们叫板啊?” 张林黯然一笑,说:“他的底气来自他盘根错节的关系,金达同志,你不要以为抓了秦屯,你就获得了胜利了,麻烦事情还在后面呢。如果真要像他所说的那样,揭发出来百八十号官员,我们海川政坛就地震了。” 金达心知张林到这个时候还是不十分赞同处理秦屯的,可能他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吧,便笑了笑说:“放心好了,张林同志,这样更好,他交代出来一个,我们处理一个,还省得纪委的同志麻烦了。” 虽然秦屯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随便就会交代出百八十人,可是陆陆续续也交代了自他之下的十几名官员,还有一些在东海商界有些头脸的商人,这些官员和商人都是因为某种情况曾经行贿过秦屯的。秦屯这一派系因此遭受重创,海川市政坛也因此人人自危了一段时间。但事情总是会过去的,这一场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海川政坛就平静了下来。张林和金达又开始为了填补因为秦屯揭发而造成的官员的空白,官员们很快就忽略了秦屯是怎么样被抓的事实,又开始为了牟取更高的职位而私下活动起来。 一鸡死一鸡鸣,官场就是这样更替的,新的官员又走上了新的岗位,又开始展开他们或廉洁或腐败的仕途行程。 重创了本土派,金达的威信在海川树立了起来,人们已经清楚的看到金达背后站着郭奎,有郭奎强力的支持,没有人敢再来挑战金达,很多人在心里都认为,金达未来肯定就会接替张林市委书记的位置,一些有前瞻性的人开始聚集在金达周围,甚至连张林对金达也是礼让三分,在很多事情上都尊重金达的意见。 张林是这一次秦屯案件另一种意义的利益受损者,从海川市市长选举出现纰漏到这一次秦屯被抓,张林的表现都是差强人意的,郭奎心中隐隐感觉这个张林个性偏软弱一点,能力稍显不足,无法掌控海川市的全局。郭奎心中一度起了要换掉张琳的念头,他相信张林这个干部如果放到一个厅去做厅长,能力绰绰有余,而掌控一个几百万人的城市,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不过,金达虽然这段时间表现亮眼,却资历尚浅,贸然把他提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可能有点拔苗助长,并不利于他的成长,而派一个新的市委书记去海川,可能短期之内很难跟金达磨合到位,也是不利于海川市的经济发展的。 考虑到这些因素,郭奎最终决定,还是保留张林这个市委书记比较好,他的偏弱正好跟金达锋芒毕露形成一种互补,相信经过秦屯这一案,张林会更让着金达,金达在海川也就有了更大的表现舞台,也更有利于他的成长。 金达和秦屯的这场争斗,穆广是在冷眼旁观,一方面他顾忌秦屯可能知道自己和郑胜之间的往来,从郑胜跟秦屯的关系亲密程度来看,并不是没这中可能;另一方面他也并不想得罪海川的本土派,即使金达有郭奎的支持,他的执政还是要在海川这片土地之上,他也还是需要海川这块土地上的人去配合他的行动,因此过分的打击本土派是并不明智的。 同时,作为一个曾经做过一个县的县委书记的穆广来说:“”他也渴望在海川建立自己的人脉,在这个时候保持中立,会让失势了的本土派主动向他靠拢,他就可以接收一些秦屯残余下来的势力,形成一股可以在海川立足的力量。所以这一次的两派争斗对于穆广来说更是一次机会,他心中暗自感激金达的铁腕,金达铁腕反腐,给穆广在海川政坛腾出了扎根的土壤,让他可以趁机扩展自己的实力。 现在秦屯案件已经告了一个段落,秦屯并没有提到任何有关郑胜和穆广之间的往来,穆广放下心来了,他觉得自己可以把关莲召回海川,他要在海川大展拳脚了。 还有另外一个人也需要找过来,那就是东海云龙公司的钱总,穆广想要利用关莲在海川展开一些商业方面的运作,离开了钱总这样的商人显然是不行的。 海川,原来的海盛庄园,现在的东海云龙庄园的宴会大厅,海川市的政商两界的风云人物济济一堂,东海云龙公司要在这里举行云龙庄园的开张酒会。 海川商界也受秦屯一案的牵连,一些曾经风光的商人都受到了这样或那样的打击,商界因此蒙上了一缕阴影,有一段时间没有举行过这样盛大的庆祝活动了,因此很多接到请帖的人士便有一种格外兴奋的心情,大家都盛装出席了这一次酒会,他们都有一种共同的想法,想借这一次盛大的酒会,扫除这段时间压在头顶的阴霾。 买下海盛庄园,是东海云龙公司在海川的第一个商业动作,钱总应约到了海川之后,便在穆广的建议下买下了海盛庄园作为云龙公司进军海川的桥头堡。钱总将海盛庄园重新装修了一下,换掉了这里面全部的工作人员,更名为云龙庄园,然后重张。 主人还没有正式露面,已经到了的宾客们三五成群的自由聚集在一起,宴会采用的是西式自助餐形式,宾客们可以自由的取餐、喝酒,自由的交谈。 天和房地产的总经理丁益也在人群中,他身边围着几个海川市的地产开发商,正在交谈着。 丁益看了看主席台,笑着对身边的开放商老王说:“王总啊,你知道这个云龙公司是什么来历啊?上来就敢把海盛庄园买下来,这是准备在海川打持久战啊。” 老王摇了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这个钱总是什么来历,不过今晚据说邀请了穆广副市长,应该算是有点来头吧。” 丁益说:“那是有点来头,不过这家伙买下郑胜的庄园,也不怕接下了郑胜的霉气。” 其实这个庄园当初郑胜也向丁益推销过,可丁益觉得这个庄园在郑胜手里已经由盛转衰,也带衰了郑胜本人的生意。商人在某种程度上是很迷信的,丁益就觉得这个地方是不吉利的,因此就婉拒了郑胜。 艳压群芳 其实这个庄园被郑胜建设的还是很好的,占地又广,如果没有郑胜的因素,丁益还是很想买下来的。因此他对云龙公司买下庄园,心中还是有点别扭的,好像被人夺了口中食,虽然是他当初不想买的。 老王笑了笑,说:“不是强龙不过江,云龙公司敢于在海川开基立业,可能就不怕这些什么吉不吉利的事情。我倒觉得这个钱总还是很有生意头脑的,大家都在畏惧郑胜的霉气,不敢接手,他也可趁机压低郑胜家人的价钱。再说,那些吉不吉利的事情本身就是很难说的,当初李嘉诚就曾买下过一栋前面几个业主生意接连失败的厂房,最后怎么样,人家李嘉诚还不是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这就是一个个人时运的问题,我是没这个实力,不然的话我也会买下这个庄园的。” 两人正说着,老王看到门口那边一个五十多岁的商人陪着穆广走了进来,便笑着说:“穆广到了,陪在他身边的五十多岁的男人估计就是那个钱总了。” 丁益转头看了看,便看到了穆广和钱总,不过他的目光并没被这两人吸引,而是被钱总身边的女人吸引住了,这个女人一身黑色的晚礼服,挽着高高的发髻,雍容华贵,艳丽如花,挽着钱总的胳膊跟钱总和穆广一起往里走。 丁益估计全场的男人这一刻都在看这个女人吧,可是这个女人跟钱总一样,都是第一次在海川这么盛大的场面上露面,丁益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便问老王:“那个陪在钱总身边的女人是谁啊?你见过吗?” 老王摇了摇头,说:“我从来没见过,估计很可能是那个钱总的情儿,这老家伙,倒是真有艳福。” 丁益笑了笑说:“现在钱真是万能的,这么美丽的女人竟然为了钱跟了一个糟老头子。” 钱总陪着穆广和那个女人走到了前面的台上,钱总先到了话筒前面,开始讲话,尊敬的穆广副市长,尊敬的各位领导和商界的朋友们,我首先代表东海云龙公司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莅临我们云龙庄园的开张酒会,谢谢大家。 钱总顿了一下,台下的人便热烈的鼓起掌来,掌声响了一阵,钱总伸手压了压,示意掌声停止,然后继续讲道,今天来的各位海川的朋友肯定都知道云龙庄园的前身是海盛庄园,我们云龙公司之所以买下这个庄园,正是看到了海川经济的蓬勃发展给我们这些企业家门带来的大好机遇,我们对海川经济的发展有信心,更相信我们会在这里赚取更多的财富。 又是一阵热烈的鼓掌,钱总接着说道,今天看到各位海川的领导、朋友都来给我们云龙公司捧场,我们的信心更足了,有你们的支持,我们云龙公司肯定会发展的更好的。我在这里再一次深深的感谢今天到来的每一位朋友。 钱总说完这句话,走到讲台的前面,向台下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台下又是一阵掌声,丁益边拍掌,边对老王说:“这家伙倒还懂礼数,很精明啊。” 老王说:“是啊,懂得放低身段,这家伙不简单。” 钱总又回到了讲台前,说:“这里我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来自北京的关莲小姐,是她的建筑咨询公司在我们这一次购买庄园和庄园重新装修当中提供了很好的建议,让我们公司这一次能够很顺利的将云龙庄园重新营业。谢谢你关小姐。” 钱总说这话的时候,回头向那位跟着他来的漂亮女士点头示意,原来这个女人就是穆广的情人关莲,穆广跟钱总事先做了沟通,决定借钱总这个酒会,让钱总向海川商界介绍关莲现在的身份,借此让关莲在海川商界闪亮登场。 关莲见钱总向自己致谢,便笑着上前了一步,在话筒前面落落大方的说:“钱总真是太客气了,您是我们公司的客户,我们理应给您提供最好的服务。其实是我应该感谢您让我有机会结识这么多海川商界的精英,能够认识这么多海川的商界精英是我的荣幸,我们北京关键建筑信息公司愿意跟大家共同合作,为海川经济的发展尽一份绵薄之力。谢谢。” 台下的丁益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老王,说:“这个女人不是钱总的情儿,她说的什么建筑信息公司是怎么回事啊?你知道海川有这么一家公司吗?” 老王摇了摇头,说:“我没听说过,你没她听说公司是在北京吗?” 丁益说:“在北京怎么会到我们海川来捞钱,她的手伸的够长的。” 这时钱总已经邀请穆广讲话,穆广首先祝贺了云龙公司的开张,然后说它代表海川市委和市政府欢迎云龙公司到海川来发展,市委市政府一定会为来海川发展的公司的合法经营活动保驾护航的。 穆广讲完话之后,钱总就宣布酒会正式开始了,悠扬的音乐便在宴会厅里响了起来,穆广走到关莲面前,笑着说:“关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关莲就伸出手来,让穆广带她进了舞池,两人的身体贴的很近,穆广在关莲耳边笑着说:“关小姐,你今晚真是光彩照人啊,满大厅的男人目光都在你身上啊。” 关莲笑了笑说:“穆副市长,你才是今晚人们关注的焦点啊。” 两人就像一对陌生人一样跳着舞,他们的舞跳得还是很不错的,配合的相当默契。 一曲终了,钱总将穆广和关莲带进了一间小休息室休息,服务小姐送了酒进来,钱总就让她退了出去,然后对穆广笑着说:“穆副市长,你对我这里还满意吧?” 穆广笑笑,说:“老钱啊,你做的事情我什么时候不满意了?” 钱总笑笑说:“那今后要穆副市长对这个地方多加支持了?” 穆广笑着说:“这种客套话就不要讲了,我今天来,就是对你的一种支持。” 钱总点了点头,说:“那是。诶,今天关小姐对我的推荐还满意吗?” 关莲笑了笑说:“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我还在担心我的表现不行呢。” 钱总笑了,说:“关小姐真是谦虚了,你的表现落落大方,很有大家的风范,我估计这一会儿外面的人都在议论关小姐呢。” 穆广也点了点头,说:“关小姐的亮相让我都有惊艳的感觉,很不错啊。” 关莲笑笑说:“两位不要这么捧我了,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好了,我要出去跟海川商界精英们聊聊了。” 穆广点了点头,说:“你出去跟他们熟悉熟悉也好。” 关莲就站了起来,出去跟外面的人应酬去了。 看关莲出去了,钱总问:“穆副市长,你怎么找到了这样一个人才啊?” 穆广看了看钱总,说:“怎么了,你觉得这个关莲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钱总笑笑说:“那倒没有,这个关莲表现得很得体,我是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穆广并不想把底完全交给钱总,便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他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女儿,在北京做了那么一个公司,生意也没什么起色,我那朋友就拜托我适当关照她一下,我磨不过朋友的情面,只好说把她带到海川来试一试了。老钱啊,谢谢你帮我给她引荐给海川商界的朋友们,你知道的,我这个身份不好做她的推荐人的。” 钱总心中对穆广这种帮朋友的忙的话根本就不信,现在的人这么现实,谁还会这么急公近义的帮朋友的忙,他相信穆广下这么大气力要把关莲推到海川商界面前,两人之间一定会存在见不得人的关系。不过钱总并不想揭穿穆广的谎言,这种关系的存在对他是有利的,有些事情如果自己不好跟穆广直接讲,就可以通过关莲私下跟穆广沟通,因此这是多了一条沟通的管道出来,钱总当然是求之不得。 钱总笑笑说:“谢谢就不必了,我们之间讲谢就有些生分了。这个小姑娘真是好福气啊,有你穆副市长支持她,我相信她不久就会在海川商界大放异彩的。” 穆广笑了,说:“光有我的支持不行,她自己也要努力,同时还需要像老钱你这样的前辈多加扶持才行。” 穆广这样一再交代,钱总便更掂量出关莲在穆广心目中的分量,便笑笑,说:“穆副市长你都发话了,我敢不支持吗。” 两人同时对看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关莲走出了休息室,她走到餐台前取菜,丁益也正在餐台那,看到关莲过来,笑了笑说:“你好,关小姐。今晚你真是漂亮,艳压群芳啊。” 关莲看了看丁益,笑了笑说:“你好,不知道怎么称呼?” 丁益说:“我是海川天和房地产的丁益。” 关莲也在海川呆过一段时间了,对海川的地面一些事情还是很熟悉的,知道丁益是海川有名的黄金王老五之一,虽然丁益的父亲丁江仍然掌控着公司,可是这些年已经逐渐放权给丁益,丁益现在实际上已经能当天和房地产大半个家了。 现实利益 关莲看了看丁益,笑了笑说:“你好,不知道怎么称呼?” 丁益说:“我是海川天和房地产的丁益。” 关莲也在海川呆过一段时间了,对海川的地面一些事情还是很熟悉的,知道丁益是海川有名的黄金王老五之一,虽然丁益的父亲丁江仍然掌控着公司,可是这些年已经逐渐放权给丁益,丁益现在实际上已经能当天和房地产大半个家了。 关莲笑着伸手跟丁益握了握手,拿出名片递给丁益说:“很高兴能够在这里认识丁总,这是我的名片。” 丁益也拿出名片笑着跟关莲做了交换,然后问道:“关小姐这个建筑信息公司似乎跟我们天和房地产公司可能有业务上的交集啊?” 关莲笑了笑说:“当然是有交集了,我这公司是为建筑行业做信息咨询的,例如一些建筑方面的招投标,我们都能提供很好的资讯服务。希望有机会能跟丁总合作一把。” 丁益笑笑,他对这个关莲的印象还不错,便说:“肯定会有机会的。” 关莲说:“很期待这一天早一点到来。” 丁益说:“会的,诶,能请关小姐跳一支舞吗?” 关莲点了点头,说:“那是我的荣幸。” 两人牵手进了舞池,跳了起来,丁益是交际场上的老手,舞步潇洒,身躯矫健,而关莲也不遑多让,她被丁益带动的像一只花蝴蝶一样在舞池里上下翻飞。 两人一个是翩翩佳公子,一个是花容美娇娘,配合默契,相得益彰,很快就成了舞池里令人瞩目的焦点,全场的人都在看他们。 穆广这时跟钱总已经谈完,要告辞离开,钱总送他出了小休息室,穆广一眼就看到了在舞池中心正跳的兴高采烈的关莲和丁益,关莲脸蛋红红的,目光紧紧盯着丁益,一副兴奋异常的样子。这可是关莲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神情,穆广心里酸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要比关莲大上将近一倍的年纪,已经无法跟关莲玩这种同龄人才能玩得高兴的运动,心里边就很不是个滋味,面色沉了一下,就收回目光,径直走向了大门口。 钱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越发相信穆广跟这个关莲之间绝非关照朋友女儿那么简单,这个关照很可能已经关照到了床上了,心里对穆广吃醋未免感到好笑,心说这个女人这么年轻,如果真的跟你上了床,也不过是贪图你的权势而已,你以为她真的会喜欢上你这个中年人吗?如果你连这个都看不透,那可真是被美色迷了眼睛了。 钱总将穆广送上了车,穆广就离开了。 舞池里,一曲终了,丁益和关莲停下了脚步,丁益挽着关莲走出了舞池,关莲笑着说:“想不到丁总舞跳得这么好。” 丁益笑了笑说:“关小姐跳得也不差啊。” 丁益有些意犹未尽,他笑笑说:“我送你吧?” 关莲却不想跟跟丁益走得太近,虽然她心中也很喜欢丁益这个年轻多金的黄金王老五,可是穆广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她的住处,如果被穆广看到丁益送她回去,说不定穆广会因此而生气的。 关莲笑了笑说:“就不麻烦丁总了,告辞了。” 关莲柔柔的小手跟丁益轻轻握了一下,转身就婀娜的走向大门口,留下丁益有些惆怅的看着她的背影。 人已经走远了,丁总就别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王走到了丁益身边,笑着说。 丁益看了看老王,笑着说:“被你都看到了?” 老王笑着说:“你们俩舞跳得那么扎眼,我就是想看不到也不行啊。” 丁益笑笑说:“这个关小姐有点意思。” 老王笑了笑说:“丁老弟,你我算是老朋友了,我能不能听我劝你一句啊?” 丁益笑笑,说:“你要劝我什么啊?” 老王说:“这个女人是被钱总带来的,穆广又上来就跟她跳了第一支舞,这个架势说明这个女人是有点来头的。通常这么年轻的女人却有这么大的来头,只有两种情形,一种是这个女人家里很有势力,父母可能是富豪或者高官;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女人是某权势人物的女人。无论哪种情形,这个女人都不好轻易招惹,所以我劝老弟不要为了这个女人牵肠挂肚了。” 丁益笑了,说:“我只不过跟人家跳了一支舞而已,又怎么会牵肠挂肚呢?” 老王笑了笑,说:“丁老弟便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了,我也打年轻时候过过,像关小姐这种媚态百生的天生尤物,我年轻的时候看到也会神魂颠倒的。” 丁益笑笑说:“去你的,我才没有呢。” 关莲匆忙回了自己的家,看看穆广还没有来,便松了口气,她怕穆广早来了在家等她会生气,穆广没来,她可以从容一些了。 关莲洗浴了一番,穿着睡衣在床上躺了下来,躺了一会儿,穆广还没来,她为了今天这场在海川商界的亮相已经好费了很大的精力,此刻已经很累了,便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听到有人走近了床边,关莲睁开了惺忪睡眼,便看到穆广已经有些发福的身躯。 关莲慵懒的伸出一只手,拉了一下穆广,媚笑着说:“哥哥,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你很长时间了。” 穆广看了看关莲,说:“你什么时间回来的?” 关莲还是睡意朦胧,笑了笑说:“我看你离开了云龙庄园,就赶紧回来了,我怕哥哥要过来我这个地方。” 穆广说:“你就没陪那个丁益丁公子多盘桓一阵?” 关莲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穆广的口气有些不对啊,这家伙是在吃醋了,便赶忙媚笑着说:“我跟那个丁益热络,不过就是得知他是天和房地产的总经理,日后很可能会合作的到,没其他的意思,在我心中谁也没哥哥你重要。” 穆广听关莲这么说,心情好了点,笑了笑说:“人家丁公子又年轻又帅气,家里又有钱,这样的黄金王老五,你多跟他热络一下也很正常啊。” 关莲看了看穆广,有些生气的说:“我如果真是喜欢这样的,追我的有大把的在后面等着,又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呢?我不就是觉得哥哥你有内涵,又是个好人,不像那些公子小开之类的浅薄吗?想不到你这么不信任我,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分开算了,省的我还要过这种见不得人的生活。” 穆广看关莲粉面含嗔,也觉得自己可能是过分了,这个女人已经为了自己从酒会上赶回来,自己还要这么怪她,是有些不太好,便坐到了床上,把关莲揽进了怀里,陪笑着说:“生气了,我这不是紧张你吗?说实话,丁益各方面条件都比我好,我真怕你去喜欢他呢。” 关莲说:“我怎么会呢?当初我就是真心喜欢你才跟了你,将来只有你嫌弃我人老珠黄不要我了,我才会离开你,否则我绝不可能离开你。” 穆广捏了捏关莲的脸蛋,说:“你是我的宝贝,你在我眼中永远是漂亮的,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呢?” 关莲笑着说:“你们男人啊,都是会喜新厌旧的,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喜新厌旧才离开的我,我那时候可是真心实意要跟着他,把能给他都给了他。现在我又把一切都给了你,我真怕你也什么时候转身就离我而去了”。 穆广笑着说:“怎么会呢,你是我最亲亲的宝贝,我疼你还疼不过来呢。” 关莲心里松了口气,心说总算被这个醋坛子给糊弄过去了,不过她并没有马上就表现出高兴的样子,而是继续指责穆广说:“那你刚才是什么态度?人家为了你中途就从酒会回来,洗的香香的等你来,可是你呢,一来就阴阳怪气的,就好像我已经跟别人有了一腿了一样,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对你的一片心吗?” 关莲说着说着就越发觉得自己委屈,眼眶里含着泪强忍着不低下来,看在穆广眼中,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赶紧陪笑着说:“是我不好啦,不生气了宝贝,哭了就不好看了。” 关莲娇声说:“都是你招惹我的。” 穆广就去亲吻关莲娇嫩的脸庞,说:“好了宝贝,哥哥疼你。” 穆广的嘴唇在关莲脸上拱来拱去,关莲心中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厌恶,这家伙身上总有那么一种怪怪的味道,让她感觉很不舒服,这如果是换成是丁益该多好啊,丁益并没有用什么香水,可是他身上有着那种健康男子的那种好闻的味道,闻起来就让人熨帖,不用干什么就让关莲感到愉悦。 不过关莲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历,她是一个很现实的女人,不敢也不去奢望能够拥有像丁益这种女人们都在梦寐以求的黄金单身汉,她很明白自己的现实的利益所在,只有笼络好穆广,她才能为自己开创出一片美好的天地。 强笑 关莲说:“都是你啦,不让我回来,让我一个人在北京孤零零的,好不难受。” 穆广说:“你这就不知道了,这一段时间市委副书记秦屯的事情闹得海川市鸡飞狗跳的,秦屯曾经和郑胜关系密切,我担心他知道郑胜和你的关系,因此不敢把你叫回来。你在北京,那么大的地方,随时都可以躲藏起来,海川这么小的地方就不同了,很容易找到你的行踪的。” 关莲说:“我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海川发生这么多事情,郑胜怎么就死了呢?” 穆广说:“据被抓起来的海川市公安局副局长俞泰说,郑胜是听到他通风报信之后,自感绝望而服毒自杀的,我倒不这么认为,我怀疑是俞泰强逼他自杀,甚至可能就是俞泰杀害他的。但是现在死无对证,只好是俞泰说什么就是什么啦。” 关莲说:“这家伙这么狠毒啊?郑总也是英雄了半世,没想到最后会落到了这么个下场。” 穆广看了看关莲,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郑胜强的时候,它就可以欺凌别人,郑胜弱的时候,他也只能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怎么,你心疼他了?” 关莲笑了,在她心目中郑胜是比穆广地位要高的,没有郑胜,实际上可能就没有她今天的一切,因此说心疼,她还真是心疼,不过这已经是过眼云烟了,她一个弱女子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只好把心中的遗憾压了下去,笑笑说:“总是跟他共事过一场,并且他当时对我还是不错的,骤然这个人就没了,我心里自然不好受。” 穆广笑笑说:“宝贝,想不到你还真是有情有意,不知道他日我如果也有这么一天,你会不会也这样不好受。” 关莲用手捂住了穆广的嘴唇,说:“哥哥,这个可不能瞎说。”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说到底,这一次郑胜和秦屯完全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官场有些时候就跟战场一样,谁知道我会不会也有失势的那一天呢?” 关莲说:“我不准你这么说,哥哥一定会事事顺利,一生平安的。” 穆广摇了摇头,说:“这是谁都难保的,别看我现在很风光,可是我时时刻刻都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小心行得万年船,我只能每一刻都小心翼翼的。宝贝啊,你也要注意一些,我让你做的并不是完全合法合规的事情,一旦不小心给人留下了什么把柄,那你和我就完蛋了,知道吗?” 关莲用力的点了点头,她只是想跟着穆广沾光,利用穆广的权势发财,可不想因此就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个时候她的利益是跟穆广是紧密相连的,因此她站在了跟穆广统一的立场之上。 关莲说:“我明白,我会小心行事的。” 穆广说:“那就好。诶,对了,你刚才说跟丁益热络是想跟他建立业务关系,这个千万不要。” 关莲愣了一下,说:“哥哥,你还在误会我啊,我跟丁益之间真的没什么。” 穆广说:“我不是说你们之间有什么,我是说这个丁益跟上层的关系很复杂,你还记得那个驻京办主任傅华吗?” 关莲说:“我当然记得了,感觉那个傅华好像板正的,身上有那么股劲,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穆广说:“那是因为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上的人,当初我也是一见他,就感觉很别扭,他这个人太讲原则了,有些时候就不知道变通。” 23、关莲问道:“那这傅华与丁益有什么关系啊?” 穆广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深,丁益的天和房地产上市,就是傅华帮忙运作的。我担心如果你跟丁益之间建立起业务关系,丁益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傅华。而傅华肯定会将我们两人联系起来,他是金达的耳目,如果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让金达知道了,那将对我是很不利的。” 关莲说:“这么复杂啊?” 穆广笑了笑说:“就是这么复杂。据我这段时间对金达的接触观察,感觉上他跟傅华是一样的,也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 关莲说:“那哥哥在他手底下,岂不是很难做?” 穆广呵呵笑了起来,说:“说难也不难,对这种人只要投其所好就行了,这个金达多少有些书生意气,没多少在基层工作的经验,这种领导最好糊弄了。” 关莲笑笑说:“看来哥哥已经知道要如何去对付他了。” 穆广说:“当然,宝贝,你等着看吧,海川市早晚会在我掌握之中。” 关莲笑着奉承说:“哥哥,你真是好有男人气概啊,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的。” 穆广亲了一下关莲的脸庞,便看向天花板没再言语,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实际上已经看出了金达在某些方面的稚嫩,心中多少有些看不起金达,同时也有些愤愤不平,金达比他年轻就可以做到主政一方的市长,根本上就是因为郭奎在背后支持他,如果没有了郭奎的支持,金达别说做到市长了,恐怕做一个县长都不够格。 这还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自己如果也有郭奎的支持,这个时候应该早就进省做官了,起码也会做到一个副省长的样子,偏偏自己没有丝毫背景,什么都要靠自己努力,自己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艰辛啊?每一步都需要费尽心机,辛苦了这么多年才混到了一个副市长的位置。而金达不过是凭了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就做了自己的上司。这世界还真是不公平啊。 不过穆广嫉妒之余,也暗自庆幸有这样一个人做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果换了一个老练的人做自己的上司,那自己肯定会在他的制约下缚手缚脚,什么小动作都不敢做。而对于金达这样没多少政治经验的人来说:“只要迎合着他的意思就好,自己完全可以把他玩转在股掌之间。” 更对自己有利的是,穆广敏锐的看出张林市委书记和金达因为对这一次秦屯事件处理态度上的不同,两人之间那种和谐的关系已经产生了裂痕。省里这一次处置了秦屯,在某种意义上张林也是利益受损者,郭奎几次在公开场合表扬了金达处置这一次事件的的果敢和坚持原则,却对身为市委书记的张林只字未提,这里面的意蕴耐人寻味。市委书记是一个城市反腐败的第一负责人,这一次反腐行动本应是张林主导的,可偏偏张林却对秦屯持一种纵容的的态度,虽然张林并没有干扰案件的侦办,可也没有坚持原则,这已经被人诟病了,郭奎再在表扬金达的同时,只字不提张林,更是表明了一种对张林不满的态度。 虽然公开场合张林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可是有接近他的人私下说:“张林对金达很不满意,张林觉得自己从金达到海川市任副市长开始,一直在背后支持金达,甚至徐正打击金达的时候,自己也是站在金达这一边的。现在金达成了市长了,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在秦屯一案上跟张林采取不同立场,自己出尽了风头,却让省委领导对张林有了看法,根本就是为了抬高自己打击张林,这样做又怎么对得起当初张林对他的支持呢?” 这话虽然不是张林本人说的,可是穆广相信这肯定是张林借别人之口,表达自己对金达的不满。穆广很乐于见到这种情形,一二把手之间产生了嫌隙,他这个做部下的就有了操弄的空间,这里面便有了他的用武之地。 穆广可以预想到,海川市政坛也许很快就会出现选边站的情况,市委书记和市长将会各有一派人马,双方各为其主,将会展开一场不见硝烟的博弈。 到那个时候,自己会支持谁呢?谁强就支持谁。这是穆广这么多年仕途一帆风顺的一个主要的秘诀,他喜欢顺势而为,从不逆势而动。选择跟强者站到一起,最后自己也会成为强者的。而目前来看,在张林和金达这两派之间,张林虽然是市委书记,却因为个性偏弱以及背景的原因,确实地地道道的弱者,金达秉持秦屯一案的强劲势头和郭奎的支持,在二者之间已经隐然占据上风。 穆广便打定主意要站在金达一边,他相信如果金达和张林争执起来,省里一定会选择站在金达一边,到那个时候,很可能省里会将张林调开,让金达出任市委书记,自己作为金达阵营中第一次序的部下,很可能有机会接任金达的市长位置。像这种利人利己的事情,谁不做谁是傻瓜,穆广自然明白自己将会怎么去做了。 北京,中午,傅华在晓菲的四合院吃饭,晓菲注意到了傅华神色之间有些郁郁,便笑着说:“怎么了,脸色臭到这个样子,是不是老婆不在身边不好过了?” 傅华看了看晓菲,强笑了一下,说:“没有了。” 会加强 晓菲说:“你的神色还是有些不对,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傅华,你跟我就不需要遮遮掩掩了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晓菲说:“说吧,我不会生气的,是不是你老婆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特别在意啊?” 傅华看了看晓菲,笑笑说:“你是不是有第六感啊,怎么猜得这么准啊? 晓菲笑了:“你在我面前除了你老婆的事情,还会有什么事情会让我生气啊?赶紧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看着晓菲,说:“我觉得赵婷可能喜欢上了别人了?” 晓菲惊诧的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傅华的额头,笑着说:“傅华,你没发烧吧?怎么说这种胡话起来?赵婷现在大着肚子,正为了你的孩子辛苦呢,你这个时候怀疑她,你还算人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从情理上推断,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是赵婷却给我了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她已经开始不在乎我的感受了,而是更在乎别人了。” 晓菲看了看傅华的眼睛,说:“傅华,你是不是想在我面前铺垫什么?我喜欢你不假,可是我从来没想要破坏你的家庭,我可不希望你为了我离婚啊?” 傅华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铺垫什么啊?你没看到我现在心情很失落吗?我是真有一种感觉赵婷在慢慢离我远去。” 晓菲说:“究竟怎么回事啊?” 傅华说:“我和赵婷一直约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视频见面,以前我们见了面都是嘘寒问暖,了解一下彼此的近况,一聊都好半天,可是现在慢慢的,赵婷开始敷衍我了,聊不上几句,她就结束了,根本就不热情,也不说想我了,倒是常常会说起一个JOHN的洋人,说他是一个多么多么NICE的人,两人还经常会一起约着逛街什么的,关系好的不得了”。 晓菲说:“洋人?是怎么个情况?” 傅华说:“是一个比赵婷小的大男孩,说赵婷在澳洲的邻居,他们相处得很好。晓菲,你说我是不是需要过去澳洲看一看?” 晓菲笑笑说:“是不是你多疑了?有人说孩子是夫妻最好的纽带,你老婆这个时候正大着肚子,又怎么会移情别恋呢?应该不会吧?” 傅华说:“反正我的感觉是很奇怪,我心里很不踏实。” 晓菲看了看傅华,说:“我看你根本上就是想你老婆了,哎,想去就去吧,办个旅游签证先过去看一看吧。” 傅华看了看晓菲,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说:“你生气了?” 晓菲苦笑了一下,说:“我生什么气啊?轮得到我生气吗?她终究是你老婆,总是比我跟你亲近。你想她就赶紧去看她吧。” 傅华想要安慰一下晓菲,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看了看她,叹了一口气,其实晓菲说得对,赵婷是比她跟自己亲近,更别说还有一个孩子呢。 气氛就尴尬了起来,幸好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金达的号码,赶忙接通了。 金达笑笑说:“在哪干什么呢?” 傅华笑笑说:“在外面跟朋友吃饭呢,金市长您有什么指示?” 金达笑笑说:“你倒挺自在啊。” 傅华说:“正好没事,就跟朋友一起吃饭了。金市长您有什么事情吗?” 金达说:“是这样,市政府方面准备在海川建设一座海产品深加工的保税园区,为海川市蓝色经济发展战略配套,初步构想是实现国外货物入区保税、国内货物入区退税、区内贸易自由,你觉得怎么样?” 傅华笑笑说:“很好啊,看来金市长您准备要大展拳脚了?” 金达说:“为证一方总要给老百姓做点什么,我觉得拥有这样一块区域,可获得国家税收政策极大倾斜,拥有境内关外的优势。保税区是中国继经济特区、经济技术开发区、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之后,经批准设立的新的经济性区域。由于保税区按照国际惯例运作,实行比其他开放地区更为灵活优惠的政策,它已成为中国与国际市场接轨的桥头堡。我们海川外贸的进出口、加工、转运等业务,将因保税区而获得质的进步。” 傅华笑笑说:“您的设想很好。” 金达说:“这么说你对我的观点是赞同的了?” 傅华说:“那当然。” 金达说:“既然是赞成,那你就别这么逍遥自在了,赶紧给我动起来。” 傅华问:“不知道金市长您要我做什么?” 金达说:“你赶紧给我联系相关的部委,询问保税区的审批程序,过几天我将会去北京,逐个拜访相关部委,希望能从他们那里获得支持。” 傅华说:“好的,我会马上动起来的。” 金达就挂了电话,傅华看了看晓菲,说:“这下好了,市里来了新的工作了,要忙起来了,我就是想去也去不了了。” 晓菲笑了笑,说:“你不用看我,我不在乎你去不去的。” 傅华说:“好啦,那是我自己在乎了好不好?” 晓菲说:“根本上就是,在你心目中还是紧张你老婆的。” 傅华看了看晓菲,他忽然感觉晓菲对他们之间的这段关系还是十分的紧张的,不知道将来自己要移民的时候,她将是一种什么态度?到时候如果她没办法割舍,那就将是自己害了这个女人了。 在晓菲那里吃完饭,傅华回到了驻京办,便开始打电话给各部委当中的熟人,向他们咨询有关保税区的审批程序,傅华是满心热望,反馈回来的信息却不是那么乐观。朋友们说国家现在对保税区的审批控制得很严,而且国家对保税区的审批,是希望保税区能够带动区域周边的经济发展,是希望保税区起到一个示范带头作用,而不是遍地开花。海川临近一座城市已经建了一个保税区了,不太可能这么密集的再在海川批建一座保税区。 这个情况跟傅华的预想有了很大的差异,他是认为在海川建设一座保税区会对海川经济有很大的帮助的,因此很想助金达达成这个愿望。他知道金达是急需要做出一番政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的。 情况既然是这样,傅华也不得不如实向金达汇报,金达听完,笑了笑说:“只是有困难,而不是根本行不通,我们想办法克服困难不就好了吗。傅华啊,你可要努力助我一臂之力啊?” 傅华笑笑说:“我会尽一切努力争取的。” 金达说:“你可要真的努力,不要因为自己要移民,就敷衍我,知道吗?” 傅华听金达这么说:“心里便有些不舒服,金达似乎再说自己要移民了,就不在把工作当回事情了,不过他对金达也不好说什么,便笑笑说:“移不移民还没定呢,放心吧,金市长,我就是要移民走,也会站好最后一班岗,把这件事情给您办好。” 金达说:“那就好,我还是会按照预定行程去北京跑一趟的,寻求部委对我们海川的支持。” 金达于是就到了北京,傅华在接他的时候就发现,此刻的金达已经与前段时间在中央党校学习的金达有了很大的不同了,那时候的金达面色中常常有一种郁郁不得志的味道,走路基本上也是低着头。而此刻走出旅客到达通道的金达昂首挺胸,气质中多了一份自信。看来历经选举风波、秦屯一案,金达对自己掌控海川市局面的信心增强了很多。他开始成熟了起来。 傅华愿意看到这种状况,金达是一个有抱负有原则的领导,他希望这样的领导早日成熟,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在仕途上走的更远,因此傅华看到金达这个样子,心中是欣慰的。 但是情况却并没有因为金达成熟自信了就有所改观,金达在傅华陪同下走访各相关部委,得到的答复都是批准海川建海产品加工综合保税园区很难,邻近城市已经有了类似的保税园区,再批准海川建,就有重复建设之嫌,而且不大的区域内建两座保税区,怕是区域内的经济无法支撑,反而会影响已经建好的保税区的良好发展。 几个部委走访下来,不但没得到支持,相反却接连被泼冷水,金达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开始不高兴了起来,傅华也感知到了他的心情,可是他是无法主导这些部委领导的,因此也只能是在旁边干着急,没办法。 走完了各部委之后,金达有些不满的看着傅华,说:“傅华,你们驻京办的工作是怎么做的?怎么一个支持我们的都没有?这种状况发展下去可不行啊,我们海川市即将迎来一个大发展的时期,跟各部委之间关系这么生疏可是不理我们下一步工作的开展的。” 这还是金达第一次在傅华面前说这么严厉的话,傅华心里有些受不了,他感觉这保税区的审批也不是简单的关系不关系的问题,不过他也理解金达急于有所作为的心情,便低下了头,说:“金市长,我们今后会注意加强的这方面的工作的。” 重复建设 金达看傅华这个样子,知道可能自己有些过分了,便说:“傅华啊,可能我的语气重了一些,可是你要理解我的心情,海川在徐正手中这些年并没有什么大的作为,邻近的几个兄弟市,原本跟我们还有些差距,这些年已经迎头赶上了,我们海川市在全省的经济排名已经出现下滑的趋势。所以我们市政府这边还很是着急,都希望尽快找出症结,重振我们海川昔日发展的雄风。” 傅华说:“我明白金市长您的心情,是我们驻京办没把工作做到位,您批评也是应该的。” 金达说:“好了,你有这个态度是很好的,我也明白,这里面也有些客观因素在内,那个已经被批准的保税区所在的城市历来都是我们省的经济排名第一的城市,我们要跟他竞争,实力是稍逊一筹的。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放弃,面对困难我们要有一种迎头赶上的精神。” 傅华听金达的意思,并没有放弃审批保税区的意思,便说:“金市长希望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 金达说:“这些部委领导的态度也不是不可以改变的,我们需要做一些游说的工作了。你准备准备,我们明天去拜访一下郑老,看看这些老前辈能不能帮我们海川做一做部委领导们的工作。” 傅华说:“那我马上去安排。”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郑老,表达了新任海川市市长金达要登门拜访的意思,郑老有些不太想见,说:“小傅啊,我不太愿意参与到地方事务当中去了,这个见面还有必要吗?” 傅华心说金达对这一次进京拜访部委的成果已经很不满意了,您这里再打我的回票,我真是没办法交代了,便陪笑着说:“郑老,金达同志是一个很有原则性的干部,就是想见见您,您就见见他吧。” 郑老笑了,说:“好吧,见就见吧,看这样子我不见的话,你会很为难。” 傅华笑笑说:“还是您老体谅我。” 第二天上午,傅华带着金达去了郑老的四合院,老太太陪着郑老一起见了他们。 在金达问侯了郑老的身体状况之后,老太太就问傅华:“小傅啊,小婷在澳洲怎么样了,快生了吧?” 傅华笑笑说:“快了,据临产期不到两个月了。” 老太太说:“这么长时间没看到她,我还真想她。这个丫头啊,不知道怎么想的,跑到澳洲去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她有她的想法吧。” 郑老说:“小傅啊,这一点我可是要说你啊,你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去,一个女人不守着丈夫,跑到那么远去干什么?你这个男人也不管管她?你岳父也是的,这么大的中国容不下他啊,赚了钱就移民国外,这哪还有什么爱国情怀啊?” 老太太瞪了郑老一眼,说:“你个老东西,现在什么时代了,你还想回到妇女三从四德的年代啊?小婷她愿意移民也是她的自由,小傅凭什么管她?” 郑老笑笑,说:“好了,我这话说错了还不行啊?我是觉得小婷既然移民了,小傅估计也很快就要过去了,到时候我们就看不到这两个年轻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傅华知道郑老这是不舍得自己,便笑着说:“郑老,放心吧,我就是出去了,也会经常跟小婷回来看您二老的。” 郑老笑了笑说:“那总是不方便的。好了,不说这些了,金市长,您这一次进京,是要办什么事情吗?” 郑老觉得光跟傅华谈赵婷的事情,有些冷落了金达,便问了他一句。 金达笑笑说:“我这一次是为我们海川市审批保税区来探路来了。” 金达就把保税区的基本情况,以及海川市目前经济发展急需一个保税区来打开新的局面的迫切性跟郑老讲了。 郑老听完,点了点头,说:“这个设想很好啊。” 金达说:“可是目前各部委对我们海川要审批保税区的态度都不是很积极,郑老啊,你是老领导,帮我们海川市呼吁一下怎么样?” 郑老看了看金达,笑了笑说:“金市长,我已经退下来很多年了,已经不干涉这些事务了,怕就是帮你们呼吁,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郑老这是推辞了,金达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傅华,然后说:“郑老,您真是谦虚了,谁不知道您在中央的影响力啊,你帮我们说句话,比我们自己跑多少部委都管用的。” 郑老笑了笑,说:“金市长太高看我了,我已经老了,没什么影响力了。” 老太太也说:“金市长,我们家老头子现在上了年纪了,已经很少抛头露面了,你指望他帮你们呼吁,怕是真的要让你失望了。” 傅华在一旁听到郑老夫妇这么说:“心中暗自叫苦,郑老夫妇这是在委婉的拒绝金达的请求啊,这金达如何能高兴了。” 金达果然面色沉了下去,强笑着说:“那郑老您就好好将养身体,我们打搅的时间也不短了,告辞了。 郑老也没做什么挽留,就由老太太将”金达傅华送出门来,临别的时候,老太太还叮嘱傅华有时间过来吃饭,傅华答应了一声,就赶忙跟着金达离开了。 一路上,金达的脸都是阴沉着,傅华知道他很不高兴,也不敢去跟他说什么。 到了驻京办,傅华送金达回房间,金达进了房间之后,傅华就想离开,金达说:“傅华,你先别走。” 傅华只好留了下来,金达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啊,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即将移民,就对驻京办的工作不重视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没有啊,只要我还在这驻京办主任位置上一天,我都会尽责的。” 金达说:“那就是你觉得自己做出一点成绩,就开始躺在功劳簿上不思进取了。你看看我这次进京这些事情,哪一样你安排好了,现在就连郑老也对我们推三阻四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你什么地方慢待他了?” 傅华说:“没有啊,我和郑老一家一直相处融洽,彼此都当亲人一样。” 金达说:“他跟你私人关系不错没什么用,关键是我们需要他帮我们海川市处理一些事务,这方面你处理得很不好,知道吗?” 傅华说:“我知道,对不起。” 金达说:“别跟我说对不起,你要把精力多放在工作上,不要光去想什么移民的事情,如果你不能专注精神,那还不如早一点辞职,把机会让给能够精神专注在工作上的同志。” 傅华有点有苦难言的感觉,金达说出让自己辞职的话,这说明他对这一次受挫很是在意,傅华看了看金达,说:“金市长,我真的没有因为移民而分神……” “好啦,你虽然这么说,可事实表现出来的却不是这样子,以往你办事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就连郑老当初在徐正时期也是为了海川新机场说过话的,我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啦。”金达并没有容傅华把话说完,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傅华知道分辨也没用,便说:“对不起,我今后会加以改善的。” 金达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啊,你别怪我话说得难听,我是很欣赏你的,可是你今天的表现实在很难令人满意,我感觉你应该做的更好,知道吗?” 傅华只好点头,说:“我知道。” 金达说:“这段时间你的工作不能松懈,还要多做部委领导的公关工作,需要钱什么,可以跟市政府请批,总之做好一切工作,确保我们海川市海产品深加工保税园区能够顺利审批下来。” 傅华惊诧的看了金达一眼,眼下的情况说明这个保税园区很难审批下来,可金达还是要强行闯关,这当然令傅华惊诧。 金达明白傅华在想什么,说:“你不用看我,现在看来保税园区确实审批很难,可是我们不能因为有困难就退缩,我们要知难而进。现在审批的程序我们大致已经摸清楚了,那就直接启动起来,反正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在审批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就解决什么困难吧。” 到了此刻,傅华明白这个金达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好伺候,相反他的原则性和书生气令他表现出某种程度上的固执,这种固执就让他这个做部下压力很大,即使金达这么做的出发点是很好的。 也正因为金达这么做的出发点是好的,傅华才更难做,他一方面理解金达为什么会这么做,另一方面他心中也明白要达到金达的目的是很难的,甚至根本就不可能,但是由于金达的出发点是好的,他又无法去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他左右为难。 傅华心中暗自叹气,他并不赞同这种硬上的做法,在他心中其实是感觉这些部委领导的答复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这么小的区域内硬是要建两座国家级保税区,显然是不符合国家的产业政策的,而且就算是得到了批准呢,实际的效果可能也无法达到预期,到时候海川却要承担这重复建设的后果。 没有动摇 傅华想劝导一下金达,便说:“金市长,您和市政府是不是再慎重考虑一下,其实那些部委领导说得也不无道理,我们盲目的上马保税区,结果可能并不会像您想的那样。” 金达看了看傅华,说:“我说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不积极呢?原来你内心根本就是不赞同这件事情的。” 傅华见话扯开了,索性也敞开了说:“我也是这些天跟您跑各部委才觉得这个保税区的构想有些问题,我觉得您是不是可以考虑换个别的方案,可以带动经济的方案很多。” 金达摇了摇头,说:“你不要以为我们这个方案是草率提出来的,我们市政府也做了很多的前期调研工作,这是大家充分研究才得出的结论。傅华啊,幸亏我是了解你这个人的,不然的话我真的是会以为你在故意跟我作梗。好了,你不要再说什么啦,这基本上已经是市政府定下来的方案了,你就做好你的工作,争取让这个保税区批下来就是了。” 金达话说到这份上,傅华在说什么就是不知趣了,他看了看金达,忽然感觉在某种程度上现在的金达跟当初的徐正有些相似,他已经退去了从政初期的青涩,开始显现出某种程度上的自信,似乎他决定了就是最后的决定了,容不得别人更改。傅华感觉这种自信有点过了,已经近乎于独断专行。 这可能是市长的权利带给金达的一种改变吧,其实这种自信不仅仅类似徐正,傅华在在曲炜身上也曾经看到过。是不是权利真的能让人迷失掉自己呢?反正此刻傅华再也无法看到当初金达在中央党校的时候,拿着海洋经济战略报告向他征询意见的谦虚了。 傅华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说:“好的,我会做好自己的工作的。” 晚上,回到家里的傅华已经一身疲惫了,不过今晚是他跟赵婷约定的视频见面的日子,好不容易熬到了时间,赵婷开了视频,傅华强笑着说:“老婆,儿子今天有没有踢你啊?” 赵婷说:“你儿子可不老实了,踢了我好几次,真是要命。” 傅华笑笑说:“很快就好了,等他出生,你就可以好好教训教训他了。” 赵婷笑笑说:“那倒是。好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笑笑说:“倒是没什么事情了,再陪我聊一会吧,我现在很想跟你说说话。” 赵婷说:“不行啊,一会儿JOHN要陪我去上生产的课程,快到时间了。” 傅华有点恼火了,说:“又是什么JOHN,JOHN的,他一个大男人陪你上什么生产的课程啊?” 赵婷愣了一下,说:“老公,你怎么啦?JOHN真是一个很好的人,他说上一些生产的课程可以方便我到时候生产,人家是帮忙,你怎么还怪他?” 傅华说:“你什么时候上不行啊?偏要安排在跟我见面的时候?我好不容易跟你见面,却聊不上两句你就跑掉,你有没有顾念我的感受啊?” 赵婷这才认真的看了看傅华,说:“老公啊,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傅华叹了口气,说:“是啊,我今天很不顺,被领导好一顿训。诶,对了,今天去看了郑老,郑老和夫人都问你的情况了,他们都很想你。” 赵婷笑笑,说:“我也很想他们,回头替我跟他们问好。” 傅华说:“小婷啊,郑老说我不该放你出去,我现在想想也许真的不应该让你出去,你不在我身边,我真的不好过。” 赵婷脸沉了下来,说:“什么我不该出来,出来多好啊,是你不该留在北京才对,真的不知道你那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有什么好眷恋的。” 傅华说:“不是啊……” 赵婷说:“什么不是,别罗嗦了,我到时间了。” 傅华急了,说:“小婷,你先别急着走啊,我还想跟你说说话。” 赵婷说:“好啦,你受了领导的气,可以去找朋友喝酒聊天,不要在我面前发泄了,我真的到时间了,再聊吧。” 赵婷说完,还没等傅华有所反应,就关了视频,傅华看着黑黑的屏幕,怅然若失,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关了电脑,心说这算什么事啊,把一个老婆送到这么远的地方去,现在自己这么沮丧,她却连听都懒得听。 傅华在床上辗转反侧,孤枕难眠,直到天快亮了才睡了过去。这一夜没休息好,早晨起来就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不过今天金达要离开北京回海川,傅华不得不去送行,只得用凉水洗了个澡,强打精神去了驻京办。 金达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看见傅华一幅强打精神的样子,便有些不高兴了,问道:“昨晚你不是很早就回去休息了吗?怎么这样一副样子,又去哪里玩去了?” 傅华强笑了一下,说:“没有了,我昨晚失眠,一夜没睡好。” 金达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傅华,说:“是不是我昨天批评了你,让你有些不太高兴了?” 傅华不想让金达误会自己对他有了意见,就笑着解释说:“您批评我批评得很对,我不会生您的气的,我只是跟老婆闹了一点不愉快。” 金达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傅华啊,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客套的话,批评了你你生点气也很正常啊,你是我觉得可以说点真心话的人,如果你也跟我玩虚言假套,那这个世界上我还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傅华心说:我真心劝你的话,你却连听都不听,还说让我干好本职工作就好,你这个态度又怎么让我敢跟你说真心话,你们这些领导啊,虽然话说得好听,做事却坚持己见,叫我说什么好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真的是跟老婆闹了一点意见,没别的原因的。” 金达说:“真是这样啊,其实你这也怨不得别人,你自己把老婆送到那么远去,这么远距离,感情是会淡漠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也许是吧。 傅华就把金达送到了首都机场,金达又叮嘱了傅华要做好部委的公关工作,这才上了飞机。 回了海川,金达就把穆广找了来,他在去北京之前就跟穆广探讨过海川海产品深加工保税园区的设想,穆广对这个设想是持赞同态度。 穆广一见面,就笑着说:“金市长,这一次北京之行,收获如何?” 金达摇了摇头,说:“很不理想,走访了一些部委,这些部委的态度都不支持我们海川建保税区。” 穆广有些惊讶的说:“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我们驻京办主任傅华跟部委的关系处理得很不错吗?他们怎么会对我们海川的工作这么不支持呢?” 金达说:“我感觉傅华对我们这个保税区的设想也不是太支持,态度也很不积极,捎带也就影响了他身边的人,这一次我让他带着我去见了郑老,郑老对保税区这件事情也不很积极。” 金达对这一次北京之行是很不满的,他认为之所以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傅华身上。本来他就对傅华准备移民很有意见,现在又出了这种情况,他觉得傅华很大程度是分心移民事务才成了这个样子的,心中就更是有所不满。他是一个讲求原则的人,认为公私是应该分开的,而傅华这个样子显然是没有很好的做到这一点。 穆广说:“傅华这是什么意思啊?这是市政府的设想,他有什么资格可以可以不支持?驻京办是实现我们市政府意志的机构,就算他心里不支持,他也需要无条件去实现这个意志。这个同志怎么这样?我原来还以为他是一个能干点事情的干部,一来就很支持他的工作呢。” 穆广听金达表示出对傅华的不满,心中是窃喜的,他知道傅华跟金达的关系,金达在某种程度是很信赖傅华的,现在金达这么说,说明两人和谐无间的关系开始出现了裂痕。穆广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可以趁机挑唆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金达说:“这个同志目前心思不在工作上面,他可能不久就要移民到澳洲去了。” 穆广笑笑说:“这就难怪了,原本听说他是很能干的一个人,心里还奇怪怎么会这么名不副实呢。既然是这样,是不是驻京办主任换一个人去做啊,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不行的。” 金达虽然是对傅华有所不满,可是还没有到必须更换他的程度,便摇了摇头,说:“不行啊,傅华留在驻京办还是能发挥一定作用的,他的能力在那,如果能调动起积极性来,对我们还是有很大帮助的。再说,驻京办主任这种位置不是谁说干就干的,也没合适的接替人选啊。” 金达这么说,穆广便知道他对傅华的信任还没有动摇,就笑了笑说:“这倒也是。” 热泪盈眶 金达看了看穆广,说:“穆副市长,你上次进京成果丰硕,你在北京这些部委之间是不是很有些关系啊?” 穆广笑了笑说:“倒是有些朋友跟我关系还不错,金市长,你的意思是我进京跑一跑保税区这件事情?” 金达说:“我是想借重穆副市长这方面的关系,不过也不急于一时,我觉得先要把这个保税区的构想跟张林书记探讨一下,把它确定为我们海川市下一部重点争取的项目之一,把审批工作启动起来,然后再进京运作,好不好?” 穆广点了点头,说:“这样也名正言顺,如果不正式启动起来,现在地方上跑部要钱要项目的太多了,那些部委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愿意表态支持。” 金达说:“我觉得这一次进京不顺利,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金达就找了张林,把自己这一次进京的情况跟张林作了汇报,并表明了自己要启动保税区审批程序的意思。 张林听完,说:“金达同志,我觉得这些部委领导的意见其实也不无道理,他们是从全局来考虑的,相对我们,可能看得更远一些。” 金达说:“张书记,这些部委领导的意见我也认真考虑过,是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我们也需要面对海川市的现实,这些年,我们海川经济进步一直不大,现在很是急需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来带动我们海川经济的发展。同时邻近城市有保税区,而我们没有,会吸引一些有实力的厂商更多的把投资放在邻近城市,而我们海川市的吸引力相对就降低了很多。现在的局面不是投资遍地都是,而是粥多僧少,人家吸引投资多了,我们能够吸引的就相对少了。所以我认为为了我们海川市经济的发展,这个保税区是必须要争取的。” 张林想了想,金达的说法其实也不无道理,便点了点头说:“也是。” 于是保税区的构想就上了常委会,常委会最后决定启动这个海产品深加工的保税园区的审批工作。 常委会通过之后,金达全面启动了海川市海产品深加工保税园区的审批和建设工作,市政府要求要特事特办,加快相应的审批时间,海川市海产品深加工保税园区开发和管理公司成立,申办保税区的工作全面加速。 随着赵婷预产期的临近,傅华向穆广提出要请假去澳洲陪赵婷生产,没想到却意外的遇到了麻烦。穆广认为目前保税区的审批进入到了一个关键时期,正是需要各方面的工作人员努力冲刺的时候,傅华在这个时候请假到澳洲去陪同妻子生产,这一来一回会是一个不短的时间,一定会影响海川保税区的审批工作,因此他不批准傅华请假。 傅华没想到会遇到这个麻烦,有点傻眼了,他知道生孩子对一个女人是一个很重要的坎,自己不去澳洲陪同赵婷生产,这对赵婷是一个很大的感情伤害。可是他也不能在领导不准假的情况下就离开驻京办,这是不负责任的。 傅华找了金达,希望金达能帮自己跟穆广说一下,准许自己请假,自己一定尽快赶回来,继续参与保税区的审批工作。 金达听完傅华的说法之后,笑了笑说:“傅华啊,能不能先暂时不要去澳洲啊,这件事情穆副市长跟我说了,现在正是关键时期,需要你在北京帮我们跟各部委沟通,你这个时候离开,很多工作都要停摆,你也要为我们海川市考虑一下是吧?我知道不让你去澳洲陪老婆生产,有点不近情理,可是你就是去了,你也不能帮她什么啊?再说你岳父母也在那边,有他们在,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傅华说:“可是我这个时候不陪在我老婆身边,有些说不过去。” 金达说:“我想你儿子出生了,你可能不久就要移民过去了,那个时候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她,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傅华啊,就当我请求你帮我做好这最后一项工作,行不行啊?” 金达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傅华在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把自己不能去澳洲的情况跟赵婷说了,赵婷听完就火了:“傅华,你说什么?你这个时候都不肯过来陪我啊?你是孩子的父亲啊,你不想亲眼看着他来到这个世上吗?” 傅华苦笑着说:“小婷啊,我也想啊,可是领导不批准我的假,我真是没办法过去啊。再说,爸爸妈妈在你身边,他们肯定能很好的照顾你的,你不用担心什么。” 赵婷说:“可是爸爸妈妈在我身边这跟你在我身边性质是不一样的,傅华,你不要在意什么工作了,赶紧给我过来。”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可是不行啊,像我这个级别的干部出国是需要相关领导的批准的,现在金达市长根本不同意,我没办法出去。老婆,我现在就不先过去,等保税区审批这件事情办完之后,我马上就开始办理移民,过去澳洲好好陪陪你好不好?” 赵婷说:“你根本就是两回事情,你早干什么去了,怎么早不把事情安排妥当呢,到了今天弄成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办?” 傅华陪笑着说:“老婆,你肯定是一切顺利的,放心吧。” 赵婷说:“放心你个头啊。” 赵婷说完,没让傅华再有说话的机会,就关了视频。 傅华知道赵婷是气坏了,想了想就打了电话给赵凯,他想让赵凯帮自己说几句好话,好让赵婷消消气。 赵凯听傅华说他不能过去澳洲了,有点不高兴的说:“傅华,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呢,这么个重要时刻你不在小婷身边怎么可以啊?” 傅华把金达他们不准自己假的情况说了,然后说:“对不起啊,爸,我现在确实没办法赶过去。等我这边的事情完了,我会尽快赶去澳洲看小婷的。你帮我劝劝小婷,让她别生气,这样子对孩子不好。” 赵凯说:“是这样啊,好吧,我会跟小婷说说的。你啊,这件事情安排得很不好。” 傅华说:“我也知道,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啊。” 于是傅华就留在了北京,继续为海川审批保税区奔走。同时他心里也牵挂着远在澳洲的赵婷,这段时间对傅华来说是生平一来最难熬的一段时期,白天他要打起精神来奔走于各部委之间,晚上他要打电话到澳洲去,询问赵婷的情况。 这一夜,终于到了赵婷生产的日子,傅华守在电话旁边,不时跟赵凯通电话,询问赵婷进了产房的情况。 生产很不顺利,原本赵婷想要顺产,可是孩子迟迟生不下来,最后迫不得已还是剖腹生了。傅华守在电话这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难受,他知道自己已经这个样子了,产房里的赵婷怕是更加难熬。 赵凯在电话里讲了一个更不好的消息,由于生产时间长了一点,孩子可能有短暂的缺氧,医生说要在医院观察几天,才能确定有没有对孩子造成伤害。 傅华傻眼了,这个时候他真是希望自己能陪在赵婷和孩子的身边,他让赵凯把电话给赵婷,他想跟赵婷说几句话,可是赵凯把电话拿给赵婷之后,赵婷却不肯跟傅华讲话,她对赵凯说:“你就跟他说,我累了,不想跟他讲话。” 傅华在这边听到了,赶忙叫着说:“小婷,你不要这个样子,我知道是我不好,我马上就想办法赶过去。” 赵婷却坚决的把电话塞还给了赵凯,赵凯无奈的对傅华说:“傅华,小婷现在因为孩子的事情情绪很不稳定,你先不要跟她讲话了。你放心吧,我会在这边照顾好她和孩子的。” 傅华这个时候如何能放得下心来,他第二天一早就打了电话给了金达,把孩子的情况跟金达说了,坚决要求金达批准自己去澳洲探望赵婷。发生了这种情况,金达也不好再阻挠傅华去澳洲了,加上保税区的审批也暂时告一个段落,就说:“那好你去吧,只是要尽早赶回啦。” 于是又折腾了一阵签证,等傅华感到了赵婷和孩子的身边,赵婷和孩子已经出院了。幸运的是孩子经过观察,一切状况良好,让傅华松了一口气,如果孩子真的出了什么状况,傅华相信自己会遗憾终生的,虽然这与他去不去澳洲没什么关系。 赵婷虽然在傅华一开始去的时候还有些余怒未息,对傅华淡淡的,可是对傅华这么急的赶过去,心中还是高兴的,在傅华赔了几次不是之后,就又开始跟他又说又笑了起来。 最令傅华激动的是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儿子虽然还不能说话,可是看到傅华却伸手去抓傅华,傅华给了他一根手指让他抓着,婴儿的小手娇娇嫩嫩,让傅华从心中浮起了一阵暖意,这就是血脉相连吧,傅华看着儿子黑漆漆的眼睛里的自己的影子,忍不住热泪盈眶。 你别后悔 傅华也看到了那个很NICE的JOHN,JOHN是一个高高大大,很帅气的白人男子,脸上还有些稚气未脱。傅华向他表示了感谢,感谢了他这段时间对赵婷的照顾。 JOHN对傅华却很不满意,他会讲中国话,跟傅华交流起来没有问题,因此直接就指责傅华没有照顾好赵婷,甚至在赵婷面对生孩子的难关的时候,也没陪在她的身边。他最后说:“傅,你觉得你的人生之中什么最重要?是能陪伴你一生的妻子和孩子,还是你的工作?我真是有些搞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不觉得自己把工作凌驾于亲情之上是一种本末倒置吗?你看看孩子和妻子,他们是多么可爱啊?如果他们有了什么闪失,你就是赚到再多的钱,你心里也是不会快乐的。” 这个白人男子说话还真是直接了当,傅华被他说的脸都有些发红了,有些羞愧的说:“JOHN,你说的很对,我真的是本末倒置了。” JOHN说:“那几天孩子留在监护室的时候,你不知道赵有多么担心,你却不在她身边,让她很孤单。不过,现在你来了就好啦,你可要多陪陪她,好好安慰她一下。” 傅华笑了,难怪赵婷会觉得这个白人大男孩是一个很NICE的一个人,他还真是会关心人。 26、赵凯专门把傅华叫了出去,他说要跟傅华好好谈一谈,傅华陪同他来到了海边。 赵凯说:“傅华,现在你儿子已经出生了,想好他的名字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几天光顾着激动了,还真没认真想过。不过,我们家乡的规矩一般是要由孩子的祖父或者外祖父起名字,我父亲已经不在了,我想是不是就由爸爸您来起这个名字?” 赵凯听了很高兴,说:“其实我想了一个名字,就叫傅昭如何?昭字是哪个一个日字旁一个召唤的召,这个字有光明美好的意思,又跟我们赵家的赵字同音。”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好哇,爸爸你想的太恰当了,就叫傅昭好了。” 赵凯说:“现在你有了儿子了,傅华,你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的?” 傅华说:“也没什么特别打算的了,下一步我也办过来就好了。” 赵凯说:“我知道要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心里是会有些惶恐,要面对一个全新的环境是很不容易的,尤其你还是做官员的,已经习惯了某种套路了,要从头开始更难。对你的这种心境我是理解的,也认真思考了你来澳洲的规划。这样吧,我在澳洲设立的这个企业,就交给你和赵婷来打理,也算是给你一个新的事业的起步。” 傅华说:“这个公司爸爸您管理就好了,没必要移交给我啊。” 赵凯说:“这个公司我当初是为了移民而设立的,说实话,一开始的设想就是如果赵婷喜欢澳洲,就交给你们夫妻。现在赵婷已经打定主意要留在这边,我就按照原来的设想给你们了。至于我呢,老实说,我不是很习惯这边的生活,我和你妈妈都有些老了,对这种遍地是洋人的环境还是很难适应,我们都想早一点回到北京去。日后澳洲这里我们还是会过来,不过只是来度假而已。” 傅华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听爸爸安排就是了。” 赵凯说:“那你准备什么时间过来?” 傅华说:“我手里现在正在为海川审批保税区,等这件事情完成了我就过来。” 赵凯眉头皱了起来,说:“傅华啊,有些道理你要明白,政府的事情很难有处理完的那一天,一点小麻烦就可能延宕很多时日,你有必要为了一些将来可能与你丝毫没有关系的事务耽搁你跟儿子相处的美好时光吗?再是,你也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离开了你,我想海川审批保税区也会顺利完成的。所以我希望你索性放下手中的这些琐事,早一点过来吧。” 傅华为难的说:“可是我答应了我们市长,要帮他完成这件事情再走的。我不能言而无信的。” 赵凯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啊,有些时候你要明白什么才对你是最重要的。这一次小婷已经对你很不满了,你还没过来的那段时间,她天天担心孩子,对你这个时候不在她身边,是颇有怨言的。不过这一次你能匆忙赶过来,多少还是给了他些安慰,所以她在你面前并没有发作出来,如果你还要再这个样子,再拖延好长时间过来,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对你是一个什么看法。” 傅华苦笑着说:“可是我们市长对这一次的审批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的,我在关键的时候离开,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赵凯说:“那就要看你心目中究竟是什么比较重要了。” 傅华说:“我可以跟小婷好好说说,相信她会理解我的。” 赵凯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啊,我是了解你的,你不是不能退掉驻京办的工作,是你还没做好移民过来的心理准备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也许吧。我原来的一切跟这边都是不搭界的,就这么过来,我心里也是很恐惧的。” 赵凯叹了口气,说:“那我也不催你了,随便你吧。” 傅华说:“小婷那边我会好好跟她说说的,让她给我一段心理建设时间,我会尽快赶过来的。” 从海边回来,傅华并没有马上就跟赵婷谈自己还要回去工作一段时间才能办移民,他原本预计自己还可以在澳洲待一段时间,自己可以慢慢做赵婷的工作。但是事态的发展完全打破了他的预想,他到了澳洲的第五天,就接到了海川方面打来的电话,海川申报保税区出现了一些原本没有预计到的问题,金达要求傅华赶紧赶回北京,做一些弥补的工作。 海川方面传达过来的讯息表明事态很急切,傅华只好答应马上就赶回去。赵婷一听傅华说要马上赶回北京,前面压抑下来的愤怒彻底爆发了:“你们的金达市长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你过来这么几天他就催你回去,离开你了他这个市长就做不成了吗?我跟你说傅华,我不准你回去。” 傅华知道自己理亏,陪着笑脸说:“小婷,我知道是我不好了,不过海川需要我回去把事情处理完,我回去处理完马上就赶回来陪你好不好?” 赵婷说:“不行,我就要你在这里陪我。” 傅华说:“小婷,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就是要办移民也是需要先回去的,你就放我先回去,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赵婷看着傅华,说:“傅华,你这么说还是我不讲道理了?你别忘了,你在跟我结婚的时候,可是发过誓要给我一辈子的幸福的,可是我和儿子最难的时候你在哪里啊?我那个时候是最需要你的,你却根本就不在我身边。”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不是个意外吗?我也不想的,再说知道了情况我不是马上赶过来了吗?” 赵婷说:“你如果当初坚持要过来,又何至于事情发生了你才匆忙赶过来,根本在你心目中我就是不重要的。行啊,你现在想回去是不是,可以啊,我放你回去,不过你可别后悔。” 傅华苦笑着说:“小婷,你想干什么啊?” 赵婷说:“傅华,我在遇到你之前,别人都是以我为中心的,我身边的人对我都是倍尽呵护,我遇到了你之后,我就把你当成了我的重心,处处以你的意思为重,可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呢?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一片心吗?” 傅华说:“小婷,这是两回事情,我的工作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好啦,赵婷打断了傅华的话,我不听你说这么多废话了,你的工作根本就是你的全部,行啊,你要回去就赶紧回去吧,我不管你了还不行? 傅华说:“小婷,你听我说。” 你不要说了,赵婷再次打断了傅华的话,脸上一片冷漠的说:“回不回去是你的自由,你什么都不用跟我讲了。” 傅华还想再说什么,赵婷却根本不想听了,她闭上了眼睛。傅华有些无奈,只好去找到赵凯,把这种情况跟赵凯说了,说自己需要赶回去,而赵婷不愿意,要赵凯想办法安抚一下赵婷。 赵凯看了看傅华,说:“看来你是必须要赶回去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那边电话来催了,这边我看傅昭的情况也很稳定,我留在这边也没什么必要了。” 赵凯说:“算了,你要回去就回去吧,这边小婷我会帮你照顾好的。” 傅华就买了机票,赶回了北京,临别的时候,傅华去跟赵婷告别,赵婷看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就转过头去,再也不看傅华了。 傅华赶回北京之后。马上投身于了保税区审批的工作之中,但是审批的工作进行的并不顺利。 不关你的事 原本傅华和穆广动员了他们能够动员的一切力量,基本上让相关部委的领导接受了海川建设保税区的构想,可是东海省那个临近海川已经建了保税区的城市不干了,他们明白海川如果建成了这个保税区,将会很大程度分流可能入驻他们保税区的客商,因此他们为了自己城市的利益,就反对批准海川建什么海产品深加工保税园区。 这个城市在北京各部委之间也有他们的关系,而且这个城市本身的经济实力和各方面影响力都要强于海川,于是各相关部委就有了反对海川建保税区的声音,一场为了各自利益的博弈就这样展开了。 这是傅华人生之中最难熬的一段时期,博弈呈一种胶着的状态,每每他刚解决了一个麻烦,一个新的麻烦就又产生了,他又的重新去做工作,再把新的麻烦解决掉,这让他疲于应付。 另一方面,赵婷在澳洲根本就不接他打过去的电话,跟他陷于了一种冷战的状态之中,虽然他可以打电话给赵凯询问赵婷母子的情况,知道她们母子一切都还好,可是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话,肯定会对他跟赵婷的感情造成很大的伤害的。傅华的心中自然是焦灼万分,可是他却无法从北京这方面脱身,无法当面向赵婷赔罪,只能任由事态这么僵持着。 就这样又僵持了两个月,海川最终实力不济,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保税区。金达听到傅华汇报说,保税区审批失败,十分的不高兴,直接就批评傅华说:“你们驻京办是怎么办事情的?我们花费了这么多,竟然换来了这样一个失败的结果。” 傅华说:“对不起,金市长。” 金达说:“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根本上你就是没尽力。你们驻京办要好好检讨这件事情,看看究竟是哪一方面没做好。” 傅华说:“好的,我们会认真反省的。” 本来傅华想就此提出自己要离开驻京办,不过看金达在气头上,他就把在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想等过两天金达消消气再说,起码等驻京办总结完这件事情,递交情况报告给市政府再说。 傅华跟金达汇报完,就接到了赵凯的电话,赵凯在电话里说:“我现在回了北京,你过来一下公司,我有话跟你说。” 傅华当时愣了一下,赵凯回北京了?怎么事先也不跟自己说一声? 傅华满心的疑问,匆忙就赶去了通汇集团,赵凯在办公室里见了他。 赵凯看见傅华,惊讶的说:“傅华,你怎么啦,出了什么事情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了,这段时间让工作熬得。爸,您这一次回北京来做什么啊?怎么事先也不跟我说一声?” 赵凯说:“我回来是有些事情要处理。” 傅华说:“哦,是这样啊,我这边的事情总算处理完了,您跟小婷说一声,我很快就可以赶过去跟她团聚了。” 赵凯看了看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傅华,你不要过去了,暂时没这个必要了。 傅华惊诧的说:“怎么了,我这段时间心里一直对小婷很愧疚的,我也想早日过去跟她说声对不起,可是一直脱不开身啊。” 赵凯说:“傅华啊,有些话呢,我要事先跟你说,一直以来,我和你妈妈都是拿你当儿子对待的,就算你跟小婷的关系发生了什么改变,这个也是不会变得。” 傅华傻眼了,他看着赵凯,问道:“怎么了爸?我和小婷的关系会发生什么改变啊?” 赵凯苦笑了一下,说:“小婷要跟你离婚,我和你妈劝了她很多次了,可她就是不肯回心转意。我这个女儿你也清楚,她决定了什么,除非是她自己改变,否则任谁也是无法让她回头的。当初她看上你,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她要跟你离婚,还是这个样子。我这里有她给你的一封信,你看看吧。” 赵凯将一封信递给了傅华,傅华木然地拆开了,就见信上写道:傅华,我写这封信给你的时候,心情已经很平静了,也想了我们从认识到现在的所有事情。我是一个不愿意去多想的女人,现在回过头来这么认真的一想,就发现我忽略了生活中的很多细节。我们这段婚姻开始的时候,我是深爱着你的,同时我也相信,你也是爱着我的,虽然可能没有我爱你那么深。那个时候你对我来说就是一切,我甚至可以为你付出生命和所有的财富。但是慢慢我就发现,我对你来说却并不是生活中的一切,你还有你的工作,某种程度上你的工作甚至于凌驾于我之上,特别是这一次我生傅昭的时候,更让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你知道吗,意识到了这一点我是很心痛的,我这才明白,我对你的爱并没有换来你对我相等的爱,我只是一厢情愿的认为,我付出了全部,你也会为我付出全部的,可惜我错了。 记得你来澳洲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你是发过誓要让我幸福的,而我也发过誓要跟你共度一生,现在你根本就做不到你的誓言,我再固守我的誓言就有些傻了,有人说嫁一个你爱的人,你会生活得很累,我确实是感到累了,所以我决定了,不再遵守我的誓言了,不再跟你持续这段让我很累了的婚姻了,希望你能谅解我,也放我自由。诚然你让我过了人生中一段很快乐的时光,但我想没有你的生活,我会更轻松更快乐的。赵婷。 看到这里,傅华脑海里一片空白,她茫然的看了看赵凯,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爸,我知道我没有照顾好小婷,可是以后的日子我会改的,我马上就办移民,不,我现在就过去澳洲,去跟小婷道歉。” 赵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你就是现在就过去也是没有用的。小婷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傅华说:“那怎么办?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跟小婷离婚啊?你让小婷跟我通个话,我来跟她说。” 赵凯说:“傅华,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傅华说:“我怎么冷静啊?小婷都要跟我离婚了。” 赵凯说:“你这个时候知道什么对你是最重要的了,你早在那干什么啦?” 傅华说:“对不起爸爸,我可以跟您道歉,我也可以跟小婷道歉,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不要跟我离婚啊。” 赵凯看傅华有点失控了,便大吼了一声:“好啦,傅华,你也是个男人,你能不能冷静一下听我说?” 傅华清醒了一些,他也知道这个样子也是没有用的了,便叹了一口气,说:“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爸爸,你说我该怎么办?” 27、赵凯叹了口气,说:“你能不能听我的,先退一步,给小婷一个思考的空间,她那个个性,你如果坚持不跟她离婚,会激她更走极端的。我和你妈妈都认为其实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你让空间给小婷,我和你妈妈也可以借机劝说一下她,也许能劝她回心转意。” 傅华此刻已经毫无主意了,看了看赵凯,说:“这样好吗?” 赵凯说:“到这个时候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傅华叹了口气,说:“哎,总是我没照顾好小婷,如果她最终还是不肯原谅我,那放她自由也许能让她生活得更快乐一点。” 赵凯苦笑了一下,说:“谢谢你肯为她这么想。既然你同意这么做,那下面的事情就简单了,你把这份离婚协议签了吧。” 傅华看了看协议,协议上除了离婚的条款之外,还约定了儿子傅昭由赵婷抚养,傅华可以探视。两人在北京的住房归傅华所有,傅华使用的车子归傅华所有。这条件对傅华很有利,看来赵婷现在对傅华也不是一点情意都没有。只是傅昭远在澳洲,傅华想要探视儿子,怕也是很不容易。 傅华看了看赵凯,说:“房子和车子都是爸爸您买的,我就不要了,其他的我都可以接受。” 赵凯笑了笑说:“傅华,你不是想跟我们赵家断了往来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可没这个意思,你们都还是我的亲人。” 赵凯说:“那就是了,尤其是我们现在还有了傅昭,你就是想断也是断不了的。房子和车子是我送给你的,今后呢经济上有什么需求还可以找我们,记住,以前你是我的女婿,现在我把你当自己的儿子。” 傅华感激的看了看赵凯,说:“爸……” 他哽咽了起来,他的父母已经先后离开人世,赵凯一家已经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如果赵凯再舍弃他不管的话,他真的成了一个孤儿了,赵凯这句话让他从心中感受到了一股暖意。 赵凯了解傅华现在的心情,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傅华,爸爸心里也很不好过,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不提议要移民,是不是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不关您的事的,总是我没照顾好小婷。” 心理准备 傅华对协议已经没什么意见了,他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赵凯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要不要回家来住几天啊?我这次回来要在北京住些日子,你的脸色差得要命,你这样子我有些不放心。”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没事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赵凯知道这个时候说再多的好话也是空洞无力的,便又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傅华,我知道这对你很痛苦,可是你是一个男人,我相信你能挺过这一关的。” 傅华无言的点了点头,也没说跟赵凯说再见,茫然的离开了赵凯的办公室,他已经没有精神去驻京办了,强撑着自己回了家,到了家便去了卧室,衣服也没脱,这两个月以来,他一方面要跑部委,努力为海川争取保税区,另一方面却又要兼顾远在澳洲的赵婷和儿子,蜡烛两头烧,身体早就严重投资,现在保税区审批失败,赵婷又跟他离了婚,两头都失败了,让他遭受了前所没有的打击,再也难以支撑下去了,就一头倒在了床上,昏睡了过去。 孙莹巧笑嫣然的看着他,说:“傅华啊,好久不见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孙莹啊,我们是好久没见了,你还好吗?” 孙莹笑笑说:“我很好啊,吴雯现在跟我在一起,我们姐妹过得很快乐啊。” 傅华笑笑说:“你跟吴雯在一起啊,她现在还好吗?” 吴雯这时从孙莹背后闪了出来,说:“傅华,你还记得我啊?” 傅华笑笑说:“我怎么会忘记你这个花魁啊。” 傅华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这两个女人已经是往生了,愣了一下,说:“你们不是……” 吴雯笑着说:“你想起来了,我们都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了,这边很快乐啊,傅华,你也过来吧,又何必在人世间受那种折磨呢?我们这边无忧无虑,什么都好,你快过来吧。” 傅华心中却有很多的不舍,儿子,赵婷,苏南、……这一刻他才发现人世间竟然有这么多让他留恋的人和事务,这边虽然有痛苦,有无奈,可是真的要舍弃这些,才发现这些痛苦和无奈原来也是人生的乐趣的一部分,没有这些痛苦和无奈,人生也就没有了乐趣。 傅华笑了笑,说:“我还是觉得这边比较好。” 吴雯和孙莹一听傅华这么说,脸色顿时变了,吴雯满脸狰狞的说:“不行,你必须下来陪我们。” 说着就开始跟孙莹一起要拖傅华,傅华拼命地挣扎,不肯跟她们一起离去,这时吴雯叫了起来,小田,快过来帮我们一下。 小田就冲了过来,加入了拖拽傅华的行列,对付两个女人傅华还可以维持,加入了小田这个壮汉,他就不是对手了,眼见就要被三人拽入深渊,忽然一阵像雷一样的爆响,小田和吴雯孙莹三人被吓了一下,松开手逃走了。 雷声却并没有停止,还在继续响着,傅华头痛欲裂,烦躁的睁开眼睛,模糊地认出这是自己家的卧室,咚咚的响声原来是有人敲打外面的防盗门,傅华问了声谁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根本就不可能让外面的人听到。想要起来去开门,浑身却一点气力都没有,敲门声还在响着,傅华强撑着起来,好半天才去打开了门,门口站着罗雨,一脸惶恐的看着他,,急促的问道:“傅主任,你没出什么事情吧?” 傅华强笑了一下,说:“我这不在家好好的吗?能出什么事情啊?” 就打开门让罗雨进来,一边还说:“小罗啊,你这么大惊小怪敲我的门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傅华就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又昏了过去。 傅华再度睁开眼睛,已经是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胳膊上打着吊针,赵凯坐在床边看着他,看到傅华睁开眼睛,赵凯笑了笑说:“你总算醒了。” 傅华想要坐起来,却觉得浑身像千斤一样重,只好颓然的放弃,苦笑着问赵凯:“爸爸,我这是怎么啦?” 赵凯说:“你在家里昏睡了两天,罗雨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到处找你也找不到,就找上门去,你给他开了门,就又昏了过去,他把你送到了医院,就通知了我。” 傅华苦笑着说:“没想到我这么脆弱。” 赵凯说:“不是你脆弱,医生说你这段时间身体极度透支,本来就很虚弱,加上小婷的事情,就是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不过你没事了,在这里调养几日就会恢复了。” 这时高月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看到傅华,笑笑说:“傅主任,你可醒了,我们都被你吓死了。” 傅华笑了笑,说:“辛苦你了,高月。” 高月笑笑说:“我不辛苦了,就是你,在医院里发高烧昏迷了一天,让我们急死了。” 赵凯看有高月照顾,便要离开,他对傅华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要趁这次机会好好调理一下,我还有事,回头再来看你。” 傅华说:“谢谢你了,爸爸。” 赵凯说:“跟我还客气。” 高月就帮傅华送走了赵凯,回来之后,看着傅华说:“傅主任,你跟赵婷姐真的离婚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的?” 高月说:“是罗雨电话通知赵董的时候,赵董说的。” 傅华说:“哦,是这样啊。” 高月说:“那你是不是就不移民了?” 傅华说:“我这个样子还去澳洲干什么?诶,这件事情你告诉小罗一声,不要让他跟别人乱讲啊。让别人知道我傅华因为离婚而昏迷,还不笑死我?” 高月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多情未必不豪杰,你又何必在乎别人的想法呢?再说你现在嘱咐我似乎已经晚了,罗雨已经跟金达市长汇报了你的情况,金达市长对你很关切,还专门叮嘱说用最好的药给你治疗,还说你醒了之后,马上就通知他。”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下可好了,估计海川都知道我离婚了。” 高月说:“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好啦,你既然醒了,我打电话给罗雨,让他跟金市长说一声。” 傅华说:“还是等等我,等我恢复恢复自己跟金市长说吧。” 高月看了看傅华,说:“其实傅主任你也别太在意离婚这件事情了,别这么自苦,要看开一点,这不应该怪你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傍晚,罗雨过来看傅华,傅华已经有了些精气神,看着罗雨笑着说:“小罗啊,这一次还真是要谢谢你啊,多亏你去我家里找我,要不然我说不定现在就去见马克思了。” 罗雨笑笑说:“傅主任,你说这话就是见外了,就算是普通朋友我也应该这么做的。” 傅华看着罗雨,笑着问道:“小罗啊,你想不想挑更重一点的担子啊?” 罗雨愣住了,眼下更重的担子只有驻京办主任这个职务了,傅华这么说什么意思,是想让位给他吗?他看着傅华,想从傅华的脸上看出傅华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试探他呢,还是真心想让他更进一步。 罗雨笑了笑说:“傅主任,不怕跟你说实话,有段时间我还真想早日取代你的位置,可是慢慢我就明白,这个位置你比我更合适,有你在,我们驻京办才能稳定的发展,这副担子我挑不起来。” 傅华笑了,说:“其实谁都不是一上来就适合做某个职务的,大家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我刚到驻京办的时候,你是知道的,也是一幅诚惶诚恐的样子,生怕自己做不好。其实小罗你行的,你做驻京办副主任这么长时间了,锻炼的也差不多了,满可以挑起大梁来了。” 罗雨说:“傅主任,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你不准备留在驻京办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在海川驻京办呆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虽然已经费尽心力想要把工作做好,但往往事与愿违,这次保税区的审批就是给了我一个信号,说明我的能力已经不足与承担起驻京办主任的责任来了,是时候离开了。” 罗雨说:“傅主任,你别这么说,大家心里很清楚这一次保税区的审批失败,责任不在你的,再说,你如果说你都承担不起来,我又怎么能承担起来呢?” 傅华说:“小罗啊,你别看不起自己,你行的。再说,我现在真的是很累了,再留下来,只会误人误己。” 罗雨说:“傅主任,嫂子的事情不至于影响你这么大吧?” 傅华说:“其实认真想一想,我们努力工作就是要给自己和家人创造一个好的生活条件,不久前还有人说我只顾工作,不顾家人,是有点本末倒置,我当时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想想,他说得很真对,家人你都照顾不好,再去辛苦工作有什么意义呢?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回头我就向市政府推荐由你来接替我,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忘恩负义 罗雨说:“这不行啊,傅主任,我知道这是你信任我,可是我不能在这个状况下接替你的。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傅华说:“我意已决,你就不要再劝我了。” 罗雨说:“反正我不接受。” 傅华说:“那就让组织上来做这个决定吧。” 罗雨说:“傅主任,这个时候我们就先别争这个了,我不管你要怎么做,起码先把伤养好,行不行?” 傅华说:“这点听你的。” 陆续就有朋友听到傅华病了来看望他,苏南也过来了,傅华在跟苏南闲扯了一些之后,笑着说:“南哥,如果我去给你做手下,你要不要我啊?” 苏南愣了一下,看了看傅华,笑笑说:“你来我这里?你是说真的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当然是说真的啦。” 傅华已经能够在思考自己离开驻京办要去干什么了,通汇集团那边他显然是不会考虑的,虽然他相信自己只要开口,赵凯一定会给他一个很好的安排的。苏南的振东集团这里便成了他的首选,他很欣赏苏南做事的风格,相信跟他做事一定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同时傅华也相信自己也一定受苏南的欢迎。 令人意外的是,苏南却摇了摇头,说:“傅华,如果你想到我那里做个闲职,我倒是可以安排,但是你要做点事情,还是不要到我那去了,我那里不适合你的。” 苏南的意思很明白了,我可以出于朋友的情面养着你,但是我无法给你一个可以发挥所长的岗位。 傅华脸上就有点发热,他没想到会被苏南打了回票。 苏南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不是我不给你这个机会,你也知道,我现在公司建筑工程方面是一种收缩状态,一直在减员,你这个时候进来,没合适的位置不说,也与大形势不符;至于投资方面,我现在都是委托给专业人士去经营,实现我们都是有约定的,我不干预他们的经营活动,说实话,这方面我也是不太懂得,所以你让我给你一个合适的位置,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排你。” 苏南说的也在情理之中,傅华说:“我明白南哥的意思了,我还是另想别的办法吧。” 苏南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们那个金达市长按照你说的,是一个很有水平的人,既然他有水平,就应该明白这一次保税区的审批失败责任不在你,你为了这个要离开驻京办,就没必要了吧?” 傅华说:“我是有些疲倦了,想换换环境。” 苏南说:“老弟啊,你要看开一点,你想换换环境这种想法是很好的,可是你的问题不在环境,而是在于心境。其实环境再怎么换也差不多的,换汤不换药。你就说我吧,现在想不做实业,转做投资资本运作,可是我看了看他们做资本运作的操作方式,其实跟实业操作是大同小异的,也是需要运作更方面的关系,打通各方面的渠道,这跟我当初想尽办法去揽工程有什么区别吗?没有啊”。 傅华说:“那算了,不行的话,我找找张凡教授,索性再去跟他读几年书。” 苏南看了看傅华,说:“你就这么想离开驻京办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不明白我的心境的,我感觉我在驻京办各方面都走进了死路,我没有了做下去的动力了。” 苏南说:“你才多大年纪啊,怎么说这么颓废的话?” 傅华说:“你说过这是心境的问题,与年纪无关的。” 苏南说:“我觉得你先别想这么多了,把一切先放下,养好身体再说。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想去我们振东集团,我负责给你一个很好的安排。” 傅华有些感动,这才是情义相挺的朋友,他冲着苏南点了点头,说:“谢谢你了南哥。”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苏南就离开了,苏南走后不久,晓菲走进了病房,傅华愣了一下,说:“晓菲,你怎么来了?” 晓菲看了看傅华,说:“你是不是没准备把你离婚了告诉我?” 傅华说:“是,我和赵婷之间还有些事务没处理完,这种情况下,我觉得不适合跟你说。” 晓菲笑笑说:“你是不是怕我缠上你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相信你处事比我成熟,应该不会产生这种问题的。” 晓菲说:“你总算还是比较了解我的。” 傅华说:“这些是南哥跟你说的?” 晓菲说:“是啊,南哥跟我说你现在备受打击,表现得很消沉,想要离开驻京办,让我有时间过来看看你,宽慰一下你。”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没事的。” 晓菲伸手轻轻的抚摸傅华的脸庞,有些心疼的说:“你都瘦脱形了,还跟我说没事。你真的这么在乎赵婷吗?” 傅华看了看晓菲,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在乎,他跟晓菲还有一段情,这样子肯定会伤害晓菲;说不在乎,这一次自己住院大多是因为赵婷,显然是假话。 晓菲看出了傅华的为难,说:“好啦,你不用回答我了,我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诶,对了,你真的想离开驻京办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 晓菲说:“你如果真的想离开驻京办,我倒是可以帮你想办法,如果你想继续在政坛上发展,我可以想办法给你调到北京来,如果你想经商,愿意的话就和我一起经营四合院算了。” 晓菲这是一片好心,想要帮助傅华,可傅华心里却明白自己是不能接受的,他心中还有一丝想要挽回和赵婷的婚姻的念头,这个时候接受晓菲的帮助,显然是不明智的。再说,他也不想寄身于晓菲这种女强人的羽翼之下,喜欢她是一回事,可跟她做事就是另外一件事。 傅华已经开始意识到他跟赵婷的婚姻之所以会破裂,一个很主要的原因是他后来越来越让赵婷在这段婚姻之中占据控制地位,却又无法完全的去满足赵婷,这才导致赵婷对他产生怨隙,最终才提出离婚。 现在傅华还没考虑过他和晓菲的未来,可是他也不得不防患于未然,避免一旦他和晓菲可以有未来的时候,重蹈和赵婷的覆辙。 傅华摇了摇头,说:“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多,不过,我由我自己的打算,你就不用管我了。” 晓菲笑了笑说:“也好,其实我也感觉我这样做,可能会让我们的关系变得很尴尬,你那个脆弱的自尊心怕是又要受不了了。” 傅华笑了,正要说些什么,手机响了,看看是金达的号码,傅华就接通了。 金达笑着说:“傅华,你好些了吗?” 傅华笑笑说:“好很多了,医生说再休息几日就可以出院了。” 金达说:“不要急着出院,多将养些时日,把身体养得棒棒的再说,我知道这一次你确实辛苦了。” 傅华说:“谢谢金市长的关心啦,我没什么了。” 金达说:“你醒过来几天了?” 傅华说了醒过来的天数,金达有些不满的说:“这个小罗是怎么回事啊,我告诉过他你醒过来马上就给我电话的。我今天打电话过来,就是觉得不太可能这么长时间醒不过来的。” 傅华说:“这不怪小罗的,是我不让他跟您汇报的。” 金达顿了一下,说:“傅华,你是不是心里在怪我没让你在澳洲多呆些时日,才导致你跟赵婷离婚的?我跟你说,你应该了解当时的状况,我们的审批正处于关键时刻,你是一员很关键的大将,你不在北京,我心里不踏实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怪您金市长,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怪不到您的头上。我没让罗雨跟你打电话汇报我的病情,是因为我在思考要如何跟你谈辞职的事情。” 金达有些惊诧的说:“傅华,你既然已经离婚了,是不是就不需要移民了?不需要移民了辞什么职啊?” 傅华说:“移民是不需要了,但是我也不想再留在驻京办了。我想这一次的审批失败我应该负上很大的责任,可能正像您说的那样,我没有尽力吧,我再留在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上,就有些尸位素餐了。” 金达尴尬的笑了笑说:“傅华,我明白这一次审批失败责任不在你,前些日子我可能把话说得重了些,那是我这个人有些求好心切了,我跟你道歉。” 金达这个时候就想到了傅华对他的很多的帮助,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是傅华在背后激励了他,他这才静下心来,认真思考写出了那篇被省里很看好的海洋经济战略报告,才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同时,金达心里很清楚自己和傅华的这种关系在海川政坛基本上是路人皆知的,如果自己在这个傅华最困难的事情让他离开驻京办,还是顶着为保税区审批失败负责的名义,那他金达肯定会被人在背后骂忘恩负义的。 噱头 中国的知识分子骨子里都有一种恩义的情结,什么知遇之恩,什么患难之交,这都是作为一个君子必须要做出报偿的事情。如果不但没能给予对方必要的回报,反而让对方受了不公正的待遇,那就是恩将仇报了,这不但失去了一个君子在这社会上立足的根本,而且在仕途上这种人也是很不受待见,毕竟谁也不会想要提拔一个忘恩负义的人的。 金达当然不想成为这种人,这也是他肯主动跟傅华道歉的原因之一。 傅华没想到金达会主动跟自己道歉,他心中又感受到了当初两人之间的那种友情,多少有了一点感动。其实他之所以要辞职离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金达在保税区审批失败之后对他的批评,他当时有一种感觉,金达是想把这个责任搁在驻京办的头上。毕竟报批保税区这件事情海川市可谓是兴师动众,耗费了大量的资金不说,还由市长和常务副市长主抓。耗费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还失败,自然是需要一个承担责任的人。而当时傅华感觉金达就是想让自己来当这个替罪羊,因此心中很是不满,加上赵婷离婚的事情一闹,不免心生退意。 不过金达虽然道歉,这并没有改变傅华要离去的决心,便笑了笑说:“金市长,您别这么说,不关您的事的,是我自己有些累了,想要换个环境。现在驻京办经办的事情大多告一个段落,没什么离不开我的事情了,罗雨同志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也足可以挑起驻京办的担子了,我觉得我是时候离开了。” 金达说:“傅华,你别这么说,你这样让我心里更不安。你忘了我们当初是怎么一起探讨海川的海洋经济发展的?我们那时候是准备并肩作战的,现在我们刚刚受到保税区审批失败的重挫,你就要离开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金市长,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金达说:“傅华,你非要离开吗?你不做驻京办也可以啊,回海川来嘛,回市政府来工作好了。” 傅华更不愿意回到市政府去工作,驻京办这里相对来说什么都还简单一些,市政府各方面的利益纠葛在一起,别提多复杂了,傅华是想脱身过一种简单的生活,而不是走进矛盾的旋涡之中。 傅华说:“金市长,我不会回海川的,我想趁这个机会休整一下自己,回学校去念念书什么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傅华,你现在对我的成见就这么深么?就是不愿意帮我吗?你要读书可以啊,你也可以边工作边读书嘛,市里面承担你的学费都可以。” 傅华说:“金市长,我这样做并不是对您有什么成见,是我自己的心境问题。” 金达说:“傅华,你是一个男子汉啊,不要因为婚姻上受了点小挫折,就这么灰心。好了,关于你辞职的问题我们今天先不谈了,你先养好身体,冷静一下,我们过段时间再谈这个问题,好不好?” “不是,金市长,”傅华还想说什么,金达却不让他说下去,直接打断他的话说,“傅华,你现在情绪还没平复下来,还不能冷静地想问题,所以我不想听你在说什么了,你好好养病就是了。” 金达说完,就挂了电话。晓菲在一旁笑着说:“你们市长对你还是不错的,这样的领导你上哪里去找啊,好啦,你就别跟人家闹小脾气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闹什么小脾气啊,我实在是感觉太累了,想休整一下而已。” 在海川这边,金达放下电话之后,就开始思考要如何留住傅华,他是真心不想傅华离开的。金达并不计较傅华这种不听自己劝坚持要离开的态度,他虽然曾经用过很严厉的态度去批评过傅华,可那更多程度上是想给傅华施加一种压力,他不想傅华因为跟自己关系不错,就办事松懈。 金达很明白,他身边像傅华这种真心为他好的朋友并不多,很多人对他好好好,是是是,其实并不是真心服从他,而是冲着他市长的权势,这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真正到了关键时刻是靠不住的。他是需要傅华这样的人留下来帮他的。 可是要如何留下傅华来呢?金达感觉需要一个能打动傅华,提振傅华士气的东西。可什么东西能够打动傅华,提振傅华士气呢?金达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给予傅华一个必要的提升。原本金达就打算让傅华挂一个副秘书长的衔,让傅华在行政级别上上升一级,虽然傅华也许不在乎这个,可是上升一级对于仕途中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激励,这意味着很多东西,各方面待遇提升不说,也为这个官员的未来打开了上升的空间。金达相信傅华如果真的被组织上提升了一级,表面上也许没什么,内心肯定是很高兴的。 其实傅华的资历早就应该这样啦,他这些年为了海川做了多少事啊。可是当时金达知道傅华要移民离开中国,提升不提升对他是毫无意义的,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傅华要移民的可能没有了,这个副秘书长的事情就又有了必要了。 同时金达也想到,自己如果向市委建议提升傅华,就算到最后还是无法挽留傅华,旁观者也会觉得自己对傅华算是仁至义尽,傅华在要走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而不会觉得是金达忘恩负义了。 于是金达就在书记会上把自己想要傅华挂副秘书长衔的想法提了出来,张林说:“傅华这个同志还是很不错的,这些年也为海川做了些事情,挂一个副秘书长衔可以考虑。” 专职的副书记于捷是新近从省里派下来的,还在熟悉海川情况的阶段,现在看一二把手都有这个意思,他就没有反对的必要了,也表示了赞同。 于是书记会就通过了金达这个建议。穆广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便找到了金达,问金达:“金市长,我听说您在书记会上建议让傅华同志挂副秘书长衔?”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的,怎么穆副市长有意见?” 穆广说:“您觉得这个时候这么做合适吗?我们海川市刚刚报批保税区失败,这个驻京办总是有些责任的,这不罚也就算了,还要提升傅华,这会让同志们怎么看呢?” 金达看了看穆广,虽然他批评过驻京办对保税区报批不够尽力,可是他并没有诿过于驻京办的意思,实际上时候他认真反省过,也开始觉得中央部委不同意在海川建一个新的保税区是很有道理的。现在穆广明确在自己面前提出要驻京办承担责任,是不是他曾经在傅华面前做过这种表态啊?傅华要离开是不是与这个有关呢? 就算穆广没做这种表态,穆广是这一次报批的主要参与者,他这么说是不是想要推卸责任啊? 金达心中打了个问号,这个时候他是要维护傅华的,便说道:“保税区的事情责任不在傅华,这是市里面的决定,相应的责任由我来承担。至于我向书记会建议让傅华挂副秘书长衔,是因为傅华同志以前做出的成绩,张书记也赞同我的观点,所以我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金达主动为这一次报批承担了责任,穆广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内心中倒确实想要把责任推卸到傅华身上的意思,此刻金达表了态,他也不好不表态,便说道,金市长,您也别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这一次的报批我也是主要的参与者,要说有责任,我也是有责任的。 金达笑了笑说:“其实傅华同志也主动提出来要承担这一次的责任的,大家都这样主动承担责任真是让我很欣慰。古人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这些同志这么齐心,相信能把海川的经济工作搞上去的。” 穆广笑了笑说:“那是,那是。”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穆广心中却暗自说道,鬼才跟你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呢,不是因为你主动承担责任,我才不会揽这个责任呢。 金达说:“穆副市长你过来了也正好,我正想找你商量一下,保税园区的一些后续事宜,现在国家已经不批准了,那块原本留出来建园区的地方要怎么处理啊?” 穆广看了看金达,说:“那金市长的意思是怎样?” 金达笑笑说:“我就是现在还没主意,才问你的。” 穆广说:“让我看,保税园区不能建,不代表海产品深加工工业园区不能建。” 金达说:“你的意思是我们不改初衷,继续按照原来的设想建海产品深加工工业园区?” 穆广说:“对。” 金达说:“可是我们没有了保税区这个噱头,人家会来投资吗?” 穆广笑笑说:“没有保税区,我们可以提供别的噱头,土地优惠啊什么的,我们地方上也是有一定的自主的权利的嘛,我相信综合下来,不一定比保税这一块差多少。” 顺势而为 金达说:“那土地审批这一块怎么办?国家不批准我们建保税区,我们的土地审批就没有了名头,这么大一块土地要得到批准,难度很高。” 穆广笑了,说:“金市长,你应该听说过化整为零这个词吧?” 金达知道穆广的意思,所谓的化整为零,就是将一块大的土地分成几个小块报批,由于土地审批是有权限划分的,小的地块是可以在地方就得到批准的,因此可以回避一些国家硬性规定。金达跟在郭奎身边的时候,省里曾查处过几宗这样的时间,因此他大体上知道这种操作手法。 金达看了看穆广,有些担心的说:“可是穆副市长,这好像是违规的。” 穆广笑了笑说:“我知道,可是大家都在这么做,我们跟着做又何妨呢?现在是改革年代,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有些时候动作大了一点也没什么问题的。老实说,我原来在县里也曾经这样做过,我们县里的工业园区红火了之后,上级还表扬过我们思路开阔,勇于创新呢。” 金达说:“可是违规总不是一件好事。” 穆广笑笑说:“这就要看金市长你想要什么了,你是想做一个循规蹈矩,实施按照规章来没什么作为的平庸市长呢,还是想做一个开拓进取,在海川干出一番政绩的市长呢?” 金达还是有些犹豫,他是书生性格,做事喜欢多想想,要他迈出这一步,确实有点不太容易。 穆广看出了金达的顾虑,他笑了笑说:“其实呢,金市长您是多虑了,这种行为是谈不上什么违规的,整个工业园区可以分成极大功能区,生产、仓储之类的,我们每一个功能园区都依法审批,谁能说我们是违法的?” 金达点了点头,他心中已经赞同了穆广的说法,说:“也是,回头我们市政府这边好好研究一下,看怎么走活这步棋。” 晚上,穆广去了关莲那里,进门之后,关莲接下了他的手包,穆广去沙发那里坐下来,扭了几下脖子,说:“这官真不是人干的,这一天下来,累死了。” 关莲走到穆广背后,伸手给穆广按摩肩膀,一边笑着说:“哥,我原来还以为你们这些官很好做呢,在台上讲讲话,陪人家吃吃饭,到处看到的都是人们的笑脸,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多自在啊。” 穆广呵呵笑了起来,说:“你这个傻瓜啊,你这时只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打啊。你以为一个官员是那么好做的?我一天要费多少脑筋啊?特别是我现在伺候的金达市长,什么屁本事没有,好多事情还得我教他。” 关莲笑了起来,说:“哥,你说人家什么屁本事没有,那人家怎么干上了这个市长了?还是你的上级呢。” 穆广伸手扭了一下关莲嫩嫩的脸蛋,笑了笑说:“笑话我是吧?” 关莲娇柔的笑了笑说:“我哪敢啊?我不过是心里奇怪就是了。” 穆广说:“这就是人的运气的问题了,人家金达命好,一踏入仕途,就遇到了郭奎,郭奎赏识他,他马上就平步青云了。哪像我,什么都得靠自己的努力,混到这个副市长已经耗去了我十几年的时光。” 关莲说:“这不过是说金达运气好,并不是说他草包啊。” 穆广笑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关莲笑笑说:“哥说给我听我不就知道了吗?” 穆广笑笑说:“我说金大屁本事没有,也是其来有自的,郭奎这么扶持他,他前段时间还是栽了一个大跟头,他那时还是海川市排名最后的副市长,仗着郭奎的支持,跟当时的市长徐正斗法,结果就吃了瘪,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最后连郭奎都没办法保他,只好把他打发去中央党校读书。” 关莲说:“可是他后来怎么又成了市长了呢?” 穆广说:“要么说这家伙运气好呢,他去了北京之后,就遇到了现在的驻京办主任傅华。据说当时金达本身是垂头丧气去了北京,以为自己一败涂地了,结果在跟傅华交流之后,被傅华重新提振了信心,更是在傅华的帮助下,写了一份海川海洋经济发展战略给郭奎,让郭奎重新对他有了信心,恰好在此时徐正那个傻瓜去巴黎睡女人竟然睡出了马上风,一命呜呼,金达就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成为了海川市的市长。” 关莲说:“原来这个傅华这么有本事啊,那么哥你为什么不跟傅华好好交往一下,说不定他也能帮你做上市长的位置呢。” 穆广呵呵笑了起来,说:“你啊,真不知道是聪明呢还是傻瓜,我记得跟你说过,我跟傅华跟本就不是一路人,他能对金达有帮助,是因为他跟金达是同一类人,他们都是原则性很强,又很廉洁的人,他们在一起是一种相生的关系,而跟我,就是一种相克的关系了,怕是到时候他不但帮不了我什么忙,还会对我有害。” 关莲说:“那这个傅华的存在是不是对你来说就是一种威胁了?” 穆广说:“威胁还谈不上,反正不是一种积极的因素。特别是我发现金达很多方面都愿意听取傅华的意见,这对我来说就更不是一件好事了。傅华跟金达不一样,他是一个很有政治手腕的人,金达还可以利用,这个傅华恐怕就很难利用了,我很担心我在金达面前做什么手脚的话,会因为被傅华识破而坏了事。” 关莲皱了一下眉头,说:“原来你们之间这么复杂啊?” 穆广笑了说:“宝贝,我为什么累啊,还不是要想着怎么跟这些人斗吗?” 总体来讲,穆广对自己今天跟金达之间的谈话还是满意的,虽然他开始找到金达的时候,是想说服金达撤回对傅华的提升的。 其实一开始,穆广本来是想跟傅华拉好关系的,他在到任之前,对海川政坛的生态是做过一番了解的,知道傅华在这其中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因此在他到任后的北京之行,他在傅华面前做足了戏码,一方面表明自己公私分明,另一方面也表现了自己作为领导体恤下面单位的一面,刻意上来就帮驻京办解决了一点资金上的困难。按说傅华应该对自己有所好感,可是穆广并没有在傅华身上看到这一点,特别是驻京办资金批下去之后,你傅华起码应该打个电话来跟自己说声谢谢吧?可是这些都没有,傅华连最起码的感谢都没有。 穆广就明白自己对傅华的拉拢算是失败了,自己对他的小恩小惠,并没有打动他。穆广心里就很别扭了,知道这个人不能为他所用了。后来穆广更发现金达对傅华的依赖性很强,很多方面都要询问参考傅华的意见,傅华隐然就是金达一个幕后的高参,这让穆广心中更不是个滋味,甚至有些嫉妒,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才应该是金达最信赖的第一助手才对。 穆广是认为自己的仕途还有很长一段发展的路要走的人,他希望通过努力能够走上更重要的领导岗位。同时他也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他并不想通过跟正职的金达争斗来达成这个目标。在知道金达有很深的背景支持之后,他就选定了要跟金达合作的道路。这是最原始的丛林战争法则,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结盟。中国人是深谙此中执导的,历史上几次大的和亲就是当时的王朝打不过人家而选择的存身之策。穆广是把这一条原则奉为圭臬的,他喜欢顺势而为。 但是可以跟金达合作,并不代表可以跟傅华这一类的合作,金达对傅华的赏识,更是让穆广心生警惕,他可不想自己帮金达成就一番功绩之后,收获硕果的却是傅华,这不是不可能的,金达已经几次表露出想要傅华回到海川来帮他的意思,穆广相信金达这一目的一旦达成,傅华的仕途就算是插上了翅膀,在金达市长任内未来的几年,傅华一定会平步青云。这是一个隐然的对手,穆广自然不愿意让他壮大实力,特别是傅华如果是挂了副秘书长衔之后,更是离副市长的级别只有一格了。 穆广本来觉得这一次保税区审批失败可以打击一下傅华,金达在这次审批当中,对傅华已经有几次表达了不满了,穆广相信自己如果把责任推卸到傅华身上,金达说不定会赞成。可是事情突然有了很大的变化,金达不但没有借此打击傅华,反而提出了提升傅华的建议。这可让穆广有些坐不住了。原本他对傅华没什么动作,是因为他知道傅华可能很快就会移民到澳洲去了,那样的话就等于傅华自己主动退出了竞争,谁知道偏偏在这个时候傅华老婆竟然跟他离了婚,断了傅华移民的可能,让穆广也不得不重新掂量傅华的分量。 在找金达谈话之前,穆广已经得到消息说傅华跟金达提出了辞职,原本想就算不能打消金达提升傅华的想法,起码也可以挑唆一下两人的关系, 并无新意 可是见面之后穆广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忽然意识到金达这个时候提出来要提升傅华,还是在报批保税区失败之后,就很奇怪,想来也是一种不情愿之举。他也是很有政治智慧的人,很快就想明白了金达在顾虑什么,傅华是对金达有很大帮助的人,在这个最困难的时候,金达如果不加以援手,会让别的跟随金达的人寒心的。 穆广就知道金达提出提升傅华也是不得已之举,而且整件事情看上去就好像是在傅华逼迫之下做的,这其中的意味就耐人琢磨了,穆广因此相信即使金达和傅华表面上还会是很团结的,可实际上两人之间已经有了裂痕了。 于是,在金达肯定了傅华之后,穆广就把想要挑唆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不合的种子已经发芽,已经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了。 北京,接连休养了几日,傅华的脸上已经有了血色,让来看望他的赵凯很是高兴。 赵凯说:“这样就好了,我也放心了。” 傅华看了看赵凯,说:“爸,你有没有跟小婷说过我病了的事情?” 赵凯脸色暗了下来,说:“你病了的情况我跟小婷在电话里说过了”。 傅华急切的说:“那她是个什么反应啊?” 赵凯苦笑着说:“她倒是很关心你,让我带话给你,说你要好好将养身体。” 傅华有些失望的说:“就这些啊,那她有没有提过和我之间的关系?说没说她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啊?” 赵凯苦笑了一下,说:“傅华,小婷这个人不会这么快回头的。她让我跟你说,他对你已经是过去式了,希望你放眼往前看,不要老是徘徊在过去的时光里。” 傅华叹了一口气,说:“他还是不肯原谅我。” 赵凯说:“你别这么伤心了,这样对你现在的身体并没什么好处。” 傅华看了看赵凯,说:“爸爸,你能不能让小婷跟我通个话啊,同时我也很想傅昭,我也想见见他。” 赵凯说:“不行啊,说你病了的时候,我有跟小婷讲过让她自己跟你谈一谈,可是她坚决不同意。至于傅昭,倒是好办,我让人在澳洲拍一段他现在的视频给你,你可以看看。” 傅华没想到赵婷会这么坚决,看来一个女人做了什么决定之后,心会比一个男人还硬。傅华叹了口气,说:“这是我自作孽啊。” 赵凯说:“你别自责了,来,我跟你说点让你高兴的事情吧,我给你带了一份视频光碟过来。” 傅华惊讶的说:“爸,你已经给傅昭拍了视频了?” 赵凯笑了笑说:“不是啦,你还记得当初你花钱要跟刀疤脸买视频的事情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那件事情过去很久了,我被那家伙骗得很惨。再说于这份视频有什么关系啊?” 赵凯说:“这就是你想买的那份视频。” 傅华惊讶的站了起来,说:“什么,这就是当初吴雯偷拍的那份视频,爸爸,这怎么会到你手里呢?” 赵凯笑了笑说:“怎么不会到我手里,跟你实话说,这份视频我掌握了很久了,只是我一直没想好要不要给你。” 傅华诧异地问道:“为什么啊?您这份视频早一点给我的话,我也许早就将刘康绳之于法了,也就不会让他在国外逍遥自在了。” 赵凯笑了,说:“虽然我掌握这份视频有段时间了,可是还没早到那个时候。我拿到这份视频的时候,刘康已经离开了国内了。” 傅华说:“那您是怎么拿到的?我当时可是费尽心机也没再找到一丝的线索。” 赵凯笑了,说:“其实你当初跟刀疤脸交易的时候,我的人就在附近。刀疤脸骗了你之后,我的人就把他控制了。我是察觉你在银行账户提了一大笔钱之后,猜测你可能跟人要交易什么,怕你出什么意外,就派人在后面跟着你了。” 傅华说:“既然这样,爸爸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赵凯说:“我告诉你干什么?让你接着胡乱调查吗?你这个人啊,有时候聪明的要命,有时候却笨的要死。你就没想想你那么公开的去找小田的朋友,不会引起人注意吗?” 傅华愣了一下,看了看赵凯,问道:“难道说刘康的人也在注意我?” 赵凯说:“是不是刘康的人我不敢说,可是当时我的人告诉我,还有一帮人在注意你跟刀疤脸的交易。” 傅华说:“那肯定是刘康的人了,估计他担心我继续查下去,所以派人盯我的稍。不过,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据我猜测,刀疤脸手中也没有这份视频,否则他也不用设局来骗我了。” 赵凯点了点头,说:“是,刀疤脸手中是没有这份视频。” 傅华说:“那这份视频是从哪里来的?” 赵凯说:“刀疤脸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我为什么要控制刀疤脸,是因为我觉得刀疤脸是当时所知的最熟悉小田的一个人,掌握了他,就可以寻找小田可能藏匿视频的地方。果然,经过一番询问,我的人得知小田有一个关系很好却很少带出来的相好,我的人费了一番劲把这个相好给找了出来,在她那里找到了这份视频。这些事情我都是暗中秘密做的,我怕一公开就会招来刘康的报复。” 傅华明白赵凯这也是为了保护他,便说:“谢谢你了爸爸。” 赵凯说:“你不用感谢我了,我们是一家人,我是有责任保护家人的安全的。我原本以为你会跟赵婷移民到澳洲,你脱离了海川,就不应该再管这种闲事了,这份视频就没什么用了,谁知道天意弄人,竟然出了小婷跟你离婚这件事情,既然你还要留在海川,我想这份视频也许对你还有用处,所以就带给你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估计也没什么用处了,徐正现在死了,刘康也已经远在国外,这份视频就是交给有关部门,有关部门也很难拿刘康怎么样的。” 赵凯说:“这很难说,刘康虽然远在国外,但他是那种不甘寂寞的人,也许他看到国内风平浪静,会再度回到国内来的,那时候这份视频也许就会有用了。” 傅华说:“恐怕我也等不及了,我已经向金达提出了辞职,我要离开海川驻京办了。” 赵凯愣了一下,说:“我不是听你说过你跟这个金达挺合得来的吗?怎么突然要辞职呢?不会又是为了小婷吧?” 傅华说:“有一点这方面的因素,我之所以忽略了小婷,就是因为过于倾注精神在驻京办身上了。但也不完全是因为小婷,这一次市里面报批保税区失败,我觉得我也应付一定的责任,加上原本已经打算离开驻京办移民,所以索性辞职算了。” 赵凯看了看傅华,摇了摇头说:“傅华啊,你不应该这么脆弱的。可能这么多事赶到了一起,让你一下子失去了方寸,不能很理智去判断自己的未来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是,爸爸你说的真对,我现在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跟苏南提出来想到振东集团跟他干,他却说振东集团并没有合适我的位置。哎,实在不行,我回学校去跟张凡老师再学习几年好了。” 赵凯笑了,说:“学习几年之后又怎么样?莫不成你想做一个学者?” 傅华苦笑着说:“也许吧,虽然我觉得我自己并不是一个做学者的材料。不过现在也没别的好选择的,暂时去调整一下心态再说吧。” 赵凯说:“你这根本就是在逃避,对自己每一个清醒的认识。这一点上,苏南对你的认识都比你强。” 傅华看了看赵凯,困惑的说:“难道爸爸你也认为我去振东集团不会有什么作为吗?” 赵凯说:“我也不敢绝对这么说,你这个人啊,怎么说呢,头脑是有的,有些时候也能放下身价,做一些心里并不情愿的事情,但是这样子要做一个成功的商人是远远不够的。一个成功的商人很多时候不管要有敏锐的判断,而且还需要果断的行动,还有一点,大多时候要放下道德的包袱,要敢于为利益不择手段,不要相信什么德商、儒商之类的东西,那都是一些商人成功之后拿出来装点门面的,中国目下这种环境,还没有什么德商、儒商产生的土壤。” 傅华说:“也不是这么绝对的吧?” 赵凯笑了,说:“你是学经济的,你研究没研究过胡雪岩和盛宣怀这两大清末最有名的红顶商人?” 傅华说:“也没做详细的研究,不过他们的资料看过一些,对他们的一些经历多少知道一些。您问他们干什么?” 赵凯看着傅华说:“既然你知道他们的经历,那你觉得胡雪岩和盛宣怀哪一个算是最成功的?” 傅华说:“应该说是盛宣怀吧,他开办了很多具有近代意义的实业,也该算是中国近代实业之父。而胡雪岩虽然名气很大,但他开办的钱庄药铺之类的东西,其实还是延续了封建时代的旧的经营方式,并无新意。” 无法面对的东西 “再说就成败而论,胡雪岩是败于盛宣怀之手的,死前就破产了。而盛宣怀却把自己的财富传了下去,虽然盛家后人再无什么经商的名人,可是也保了后世子孙一定时期的衣食无忧。” 赵凯说:“看来你对这两个人还算了解,那你就应该知道这两个人的发家史,也就更明白这两个人做事的手法。虽然现在好多人去推崇胡雪岩,研究胡雪岩的经商方式,可是我觉得这都是不了解胡雪岩。说到底,胡雪岩的经营方式核心就是一句话,官商勾结,他成于官商勾结,也败于官商勾结,这有什么好学的?这又是能靠学习就能学会的吗?我倒是觉得后来盛宣怀击败胡雪岩的过程可圈可点,甚至比起哈佛的MBA经典案例也丝毫不逊色。这个案例我详细研究过很多遍了,通汇集团做得越大,我心中越是感到危机,生怕集团会像胡雪岩的财富帝国一样,一夕崩塌。” 傅华是读到过盛宣怀击败胡雪岩过程资料的,这个案例真是精彩异常。盛宣怀采用了直击要害的手段,以快打慢,使得胡雪岩的财富大厦在短时间内訇然倒塌。盛宣怀在这件事情中做到了知己知彼,招招都冲着胡雪岩的要害下手,而胡雪岩在整个商战过程中,都是后知后觉,丝毫不知道盛宣怀对他下手了,所以处处被动。 盛宣怀知道胡雪岩每年都要囤积大量生丝,以此垄断生丝市场,控制生丝价格。当一个人过于依靠某种东西时,往往就会处处受制于它。盛宣怀就看准了这一点,知道生丝是胡雪岩的死穴,出手便打这个胡雪岩的死穴,他通过密探掌握胡雪岩买卖生丝的情况,大量收购,再向胡雪岩客户群大量出售。同时,收买各地商人和洋行买办,让他们不买胡雪岩的生丝,致使胡雪岩生丝库存日多,资金大部分都压在生丝上,资金链就紧绷起来了。 但是这还不足与让胡雪岩的资金链断裂,盛宣怀第二步就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直接截断胡雪岩的现金流。他知道胡雪岩一直在负债经营,在5年前向汇丰银行借了650万两银子,定了7年期限,每半年还一次,本息约50万两。次年,他又向汇丰借了400万两银子,合计有1000万两了。这两笔贷款,都以各省协饷作担保。恰在此时,胡雪岩历年为左宗棠行军打仗所筹借的80万两借款已到期,这笔款虽是帮朝廷借的,但签合同的是胡雪岩,外国银行只管向胡雪岩要钱。这笔借款每年由协饷来补偿给胡雪岩,照理说每年的协饷一到,上海道台就会把钱送给胡雪岩,以备他还款之用。盛宣怀在此动了手脚,他找到上海道台邵友濂,说是李鸿章让他迟一点划拨这笔钱,时间是二十天。邵友濂自然照办。 这二十天已经足够,盛宣怀事先串通外国银行向胡雪岩催款。这时,左宗棠远在北京军机处,来不及帮忙。由于事出突然,胡雪岩只好将他在阜康钱庄的钱调出80万两银子,先补上这个窟窿。他想,协饷反正要给的,只不过晚到20天。然而,盛宣怀算好了胡雪岩会这么做,他通过内线,对胡雪岩调款活动了如指掌,于是趁阜康钱庄正空虚之际,发动人到钱庄提款挤兑。提款的都是大户,少则数千两,多则上万两。但盛宣怀知道,单靠这些人挤兑,还搞不垮胡雪岩。他让人放出风声,说胡雪岩囤积生丝大赔血本,只好挪用阜康钱庄的存款;如今,胡雪岩尚欠外国银行贷款80万,阜康钱庄倒闭在即。尽管人们相信胡雪岩财大气粗,但他积压生丝和欠外国银行贷款却是不争的事实。很快,人们由不信转为相信,纷纷提款。 胡雪岩这时候想起左宗棠,赶快去发电报。殊不知,盛宣怀暗中叫人将电报扣下。(电报局本来就是盛宣怀办的)第二天,胡雪岩见左宗棠那边没有回音,这才真急了,亲自去上海道台府上催讨。这一回,邵友濂去视察制造局,溜之大吉了。胡雪岩只好把他的地契和房产押出去,同时廉价卖掉积存的蚕丝,希望能够挺过挤兑风潮。 不想风潮愈演愈烈,各地阜康钱庄门前人山人海,门框都被挤歪了。胡雪岩此时才明白,是盛宣怀在暗算他。可惜晚了,胡雪岩的现金流一时中断,偌大的基业突然崩溃,显赫一时的红顶商人胡雪岩最终因为这一役悲愤而死。 傅华说:“爸爸您真懂得居安思危。” 赵凯说:“我跟你说这个,并不是说要你居安思危,而是告诉你,这才是一个商场的原生态,这里面有阴谋,有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又岂是你这种性格的人做得来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那我岂不是一无是处了?” 赵凯笑了笑,说:“你也别这么想,我其实是想告诉你,商场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生存,其实我倒是觉得你还是比较适合留在驻京办。” 傅华说:“可是我已经跟金达提出辞职了,总不能我主动去找他收回吧?” 赵凯笑了,说:“你就是爱面子,其实主动收回又何妨呢?” 傅华说:“还是不要了。” 赵凯说:“其实你不收回也是可以的,我想金达是不会批准你的辞职的。” 傅华说:“他是不想批准,他说让我先冷静冷静再说。” 赵凯笑笑说:“这是当然的,保税区报批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失败了就要你负责,那作为你的上级的市长要不要也负责啊?你引咎辞职,他要做什么才能跟你为此付出的责任想当呢?” 傅华说:“这个我倒没想过。” 赵凯说:“你没想过,但是他会想过的。所以只要你不是很坚持,他不会再提你辞职这件事情的。” 傅华说:“那我就这样留下来啊?” 赵凯说:“你要是实在要离开驻京办,要不就到通汇集团来吧。” 傅华摇了摇头,他要是去了通汇集团赵婷会怎么想啊?一定会认为他还想借机跟她纠缠不清,这会让赵婷反感的,便说:“通汇集团我是不会去的。我还是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在干什么吧。” 赵凯看了看傅华,他知道傅华离开驻京办的心开始动摇了,便说:“随便你了,反正我这里的大门始终是向你敞开的。” 赵凯留下了那份视频,就回去了,傅华把视频光盘放进了笔记本电脑,打开来一看,就是当初吴雯偷录的那份视频。当看到吴雯在视频出现,她在视频里还是那么漂亮,傅华心中不由得十分伤感,眼前浮现出了当初自己跟吴雯、孙莹这些人认识的场景,那时自己初到北京不久,什么都还是刚刚开始,谁会知道日后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物是人非,虽然傅华现在拿到了这份视频,可是他也还是不能凭借这一份视频为吴雯报仇。这个徐正已经死掉了,他在视频中所说的已经有些很难证实了,更何况刘康现在远在国外,就算有证据证实这里的一切,刘康不回来,你也是拿他没招的。 想一想上苍还真是会捉弄人啊,明明刘康就是凶手,可是偏偏就让你没办法抓他。这世上所谓的公平在哪里啊?难道就这样让坏人逍遥法外就是公平吗? 还有,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去做呢?难道真的回到学校去跟张凡老师做学问吗?自己已经在这浮躁的尘世打拼了十年多了,能静下心来回到象牙塔里老老实实的做学问吗?想想自己都会皱眉头,学校的时光虽然是很美好,可是傅华自己也明白,他是回不去了。 那样怎么办?继续留在驻京办吗?金达会怎么看待自己呢?显然金达在中央党校时期跟自己建立起来的友谊已经不足于依靠了,身份的变迁早就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均衡,自己如果选择留下来,可能就需要更加谨慎忖度好跟金达相处的分寸。如果选择离开,那又要去向何方呢? 还有赵婷,现在赵婷连电话都不肯跟自己通,显然是不准备原谅自己了。赵凯夫妻虽然会帮自己做赵婷的工作,可是两人如果不能直接的交流,时间和空间都会让这段感情变得越来越淡,自己明知道会这样子,却也无计可使,如果再改变不了这种变动的局面,自己也只能看着赵婷离自己越来越远。 傅华越想心中越慌,头疼了起来,这些问题他都想不出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来,他发现自己现在真是进退失据,举足无措。 傅华苦笑了一下,颓然地倒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努力想要自己睡过去,问题既然无法解决,能逃避开也好,可是他越是这样,也是无法睡着,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这些他无法面对的东西。 穆先生 海川陆续有人打电话过来,向傅华道恭喜,说他可能要高升为市政府的副秘书长了,傅华有些不太相信这个消息,他内心中觉得这些人一定是搞错了,自己明明跟金达提出了辞职,没有理由还会再升职的。 直到接到了金达打来的电话,金达在电话中跟他讲了这个消息,还告诉傅华说是他向组织上建议让他担任副秘书长的,傅华这才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 傅华心中有所感动,可是他已经向金达提出过辞职,不好马上就转变态度,便说:“金市长,我不是向您提出了辞职了吗?” 金达笑了笑说:“傅华,我从内心中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你应该了解我的想法,作为海川市的市长,我是希望能在海川有所作为的,而我要施展抱负的话,孤军奋战是不可能的,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从旁协助我。你也是一个胸中有抱负的人,难道你就甘心离开驻京办这个你付出了很多心血的阵地吗?留下来吧,让我们共同为了海川打拼。” 傅华苦笑了一声,说:“我可能做不到金市长您期待的那样,留下来怕也是会令您失望的。” 金达说:“傅华,你怎么变得这么颓废了。你还记得我来北京就读于中央党校你跟我讲过的曾国藩吗?你不会只会拿曾国藩的坚韧来教训别人吧?你把你当初跟我说的话自己好好想一想,是不是你现在就不会这个样子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当初真是信口雌黄,竟然敢在您面前胡说八道。” 金达说:“傅华,你不要这么说,那个时候正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是你的话激励了我,让我重新振作了起来。这一点我始终没忘记。现在我虽然是市长,好像身份变了,但我觉得我们那个倾心交谈的时期,即使不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期,起码也是我到海川之后度过的最愉快的一段时光。傅华,你要知道,我们不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还是最真挚的朋友。现在我不是用上级的身份命令你,而是用一个朋友的身份请求你,留下来帮我好不好?” 金达话说到这份上了,傅华感觉自己再坚持要辞职就有些不近情理了,便说:“金市长,感谢您对我这么信赖,我愿意留下来,希望能够跟您一起为建设海川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金达笑了,说:“是啊,就让我们共同努力建设好海川吧。” 傅华既然选择留任了驻京办主任,就有些在医院住不下去了,边收拾收拾出了院,会驻京办上班了。因为曾经在罗雨面前说过自己要辞职推荐罗雨接替自己的话,傅华不得不专门找了罗雨作了解释,说明了金达非要他留任的情况。幸好罗雨对这一切还算接受,说他确实也无法担起驻京办的责任,傅华能留任最好不过了。 很快,海川市委常委会就通过了傅华的副秘书长的任命,傅华正式升职。不过这也只是一个级别上的晋升,他的职权范围实际上还是管理驻京办。 周末,省城齐州郊区,龙腾高尔夫俱乐部内,穆广穿着一身高尔夫球衣和同样是一身高尔夫打扮的钱总、关莲在球场上打球。远远望去,穆广就像是一个豪富巨商,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海川市的高级官员。 关莲站在高尔夫球旁边,准备击球,她比量了几下,挥杆击球,也许是由于过于紧张,她只是用力的空击了一下,却并没有打到球。 关莲娇嗔的跺了跺脚,说:“我不打了,都说我不会打了,丢死人啦。” 穆广笑笑说:“你别急嘛,关小姐。来,我来教你。” 穆广说着,就走到了关莲的身后,从后面拥住了关莲,两只手从后面把住了关莲的胳膊,纠正了一下关莲的姿势,说:“要这样,这样就对了。” 关莲趁机往穆广怀里偎了偎,更加贴近了穆广的胸膛,穆广心神微微一荡,也趁机搂紧了关莲,不过他也没忘自己是要教关莲打高尔夫的,便握住了关莲的胳膊带动关莲猛地挥动球杆,白色的高尔夫球便腾空跃起,画出了一道弧线,落到了几十米外球杆附近。由于分心跟关莲调情,这一杆打得并不太理想。 钱总笑着叫好道,好球技,相信关小姐在穆副市长的调教下,肯定会很快成为高尔夫高手的。 关莲笑笑说:“那是,穆副市长有这么好的老师,自然能带出好学生来的。” 穆广笑了笑,说:“我们大家是周末出来玩的,别穆副市长穆副市长的叫,让人听到了不好。叫我穆先生就好了。” 钱总笑了笑说:“穆先生。” 穆广笑了,说:“这就对了。” 就下来轮到穆广击球,他很老练的站在高尔夫球面前,轻轻挪挪脚步,然后猛地挥杆一击,高尔夫球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便落到了离球洞不足一尺的地方。 关莲扁了一下嘴,说:“你自己打得这么好,教我的时候却打得离球洞那么远,真是的。” 穆广笑了,说:“你别这个样子了,你才第一次打高尔夫,打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你知道我是打过多少次才练出来的吗?” 钱总在一旁笑着说:“是啊,关小姐,你打的已经很不错了。你不能跟穆先生比,他打这个已经算是老手了。” 轮到钱总击球,他也是老手,技术娴熟,也姿态优雅把球击了出去。穆广看到钱总球的落点不如自己的好,笑着说:“老钱啊,你的球技还需要练练啊。” 钱总说:“穆先生,你不要一次比我大的好就这么骄傲,敢不敢跟我赌一把啊?” 穆广笑着说:“算了吧,就你这技术还想跟我赌?我都觉得胜之不武。” 钱总笑笑,说:“穆先生,你你这可是有点瞧不起人啊,怕是你不敢跟我赌吧?” 穆广说:“赌就赌,我怕你啊?” 三人就走下了了下一击球处,穆广再次手把手教了关莲击球,然后才把自己的球一杆进洞,击完球,穆广笑着看着钱总,说:“钱总看你的了。” 钱总笑笑说:“看就看,你以为我不行啊。说着钱总也很有架势的走到球前,挥杆击球。不过架势虽然很好,准头却偏了很多,短短的距离竟然击了三次才进洞。” 打完之后,钱总干笑了一下,说:“不行了,不行了,最近老是疏于练习,准头真是不行了。” 关莲在一旁笑着说:“钱总你这是故意让着穆先生吧?” 钱总说:“关小姐,你怎么这么说,我可是跟穆先生在赌着呢?你以为我不想赢啊,才不是呢。” 穆广笑笑说:“老钱啊,你这么就不地道了,愿赌服输,不要自己一输了,就找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 钱总说:“好好,穆先生打的就是好,我认输,行了吧。不过以前我的技术不是这儿差的。哦,我知道了,我知道原因在哪里了。” 穆广笑了,说:“在哪里啊?说出来听一听。” 钱总说:“原因还是我疏于练习了,去了海川之后,海川没有高尔夫球场,我找不到练习的地方,球技就生疏了。” 穆广笑着说:“你真会找理由,这么说我也没机会练习啊,还不是比你大的好?” 钱总说:“你跟我不一样,你可能天生运动技能就好一点,而我呢,必须要练习才行。不过话说到这里,穆先生,你觉没觉得海川没有高尔夫球场,这是一个很大的缺项。很多像我一样的老板,都很喜欢高尔夫球运动,有些时候他们考察投资地点的时候,没有高尔夫球场就会影响他们在这个地方的投资欲望。” 穆广看了看钱总,说:“老钱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钱总说:“我在想,能不能在海川建一个高尔夫球场?” 穆广迟疑了一下,说:“这个嘛,好像不太行吧,国家有这方面的政策,严禁兴建高尔夫球场。” 钱总笑了笑说:“政策?我记得似乎有一句话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是吧?” 穆广说:“可是,这顶风而上总不太好。” 钱总说:“我怎么感觉穆先生你的胆子变得小了起来,你在县里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穆广说:“我的胆子倒是没变小,只是这里有政策红线。” 钱总说:“中国的国情你还不明白吗?政策禁止了很多东西,可是很多东西不还是大行其道吗?你就说这个高尔夫球场吧,这些年全国各地不是建了很多吗?他们能建,为什么海川就不能建?关键是你没找对方法。” 穆广说:“老钱,这个情况我也知道,但是他们那是采用曲线救国的方式,他们报批的都不是高尔夫球场,而是什么体育公园、休闲俱乐部什么的。” 钱总说:“看来穆先生也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啊,那我们为什么不也建体育公园或者休闲俱乐部之类的呢?” 永远不会把她列为第一位 穆广看了看钱总,说:“老钱啊,你真的看好高尔夫球场了?” 钱总笑笑说:“我倒不是看好建高尔夫球场,而是看好建好高尔夫球场之后能够带来的后续的开发效应。” 穆广说:“怎么说?” 钱总说:“我建好高尔夫球场之后,就可以配套建设高档的商品房,我是想借此搞一些别墅之类的商品房开发。高尔夫球场通常都建在风景优美之地,在这里开发别墅区肯定销路很好。” 别墅也是国家三令五申不能批建的项目,钱总这也是想把别墅套在这个所谓的休闲俱乐部的项目中,想要蒙混过关啊。 穆广笑了笑,说:“你这算盘打得真的很精啊。” 钱总说:“可是打不打得响还要看穆先生你是否大力支持啊。” 穆广笑笑说:“我当然是支持老钱你的,毕竟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而且这盘棋如果走得好,可以一盘各方都得利的好棋啊。” 钱总笑笑说:“穆先生想怎么走这盘棋?” 穆广笑笑说:“你如果把这个项目打造成一个投资项目,比如说建设旅游度假区,肯定会大受欢迎的。现在各地为了吸引投资出了很多的政策,你到海川下面区一级的政府去,他们肯定很高兴接受你的,我再从旁帮你打打招呼,这件事情肯定就办成了。” 钱总笑笑说:“还是穆先生对政策吃得透。” 晚上,穆广和关莲已经赶回了海川,在关莲家,穆广将一张现金支票递给了关莲,说:“你把这张支票上的钱存进你公司的户头。” 关莲接过了支票,笑着说:“从哪里来的?” 穆广说:“是今天钱总打球输给我的,他开了这张支票给我。” 关莲看了看上面的数目,惊讶的说:“这么多啊?” 穆广笑了,说:“比起他能从我这里获得的,这点钱就不算什么啦。你没听他说他想在海川建高尔夫球场吗?现在一般人建高尔夫球场,立项都立不上,他如果能建起来,岂不是很赚钱?” 关莲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穆广,说:“哥,这里面真的没问题吗?我听你说国家不是禁止这种项目上马吗?这样是被抓到了,你是不是要承担责任啊?” 穆广笑了,说:“还是我的小宝贝关心我,放心吧,我不是给他出了招让他找下面区一级的政府吗,就是出了事,上面也找不到我头上的。” 关莲说:“哥哥,你真是聪明啊,这么好的招数都能想得出来。” 穆广笑了,说:“这不是我聪明,是有很多地方就是这样做的,我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关莲说:“既然是这样,国家的禁令岂不是成了一纸空文了?大家都在阴奉阳违,再发布这样的禁令有什么用啊?” 穆广笑了,说:“宝贝,你不明白这其中的诀窍的。这个国家可能也知道无法彻底根绝,可是却不能不发布禁令,没有这道禁令的话,高尔夫球场肯定是全国各地遍地开花,那时候就会乱套了。另外一方面,这道禁令也为下面的官员们制造了一个很大的寻租空间,权利的效应有些时候就体现在这里,只有少数的官员敢于越过这道禁令,相应的也就只有少数的官员能够从中获取巨额的收益。你就像今天钱总跟我打球一样,他在高尔夫当中浸淫多年,随便打都会赢我的,可是他就是要故意输给我,好借机奉上这张支票,换取我对他建高尔夫球场的支持。” 关莲笑着说:“我就觉得他不应该打得这么烂,原来这家伙心里总就有算计啊。” 穆广说:“我们应该高兴他心里早就有算计,日后他可能会有许多事情找你跟我交涉,你公司的生意就要兴隆起来了。” 关莲笑笑说:“这都是哥哥你帮我的,谢谢你了。” 穆广笑笑说:“宝贝,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只有赚到了足够多的钱,我们的下半辈子才能衣食无忧。” 北京,傅华拿到了赵凯派人送来的儿子傅昭的生活视频录像,傅昭黑如点漆的眼睛在视频里四处看着,充满了一个婴儿新到这个世界上对所有事物的好奇。视频里的傅昭不时发出依依呀呀的没有意义的声音,他还不理解身边发生的事情,还不能说出来他心中在想什么。 傅华看着看着,心中一阵酸楚,心说当初自己真是不知道发了什么昏了,竟然会同意让赵婷到澳洲去生产,现在儿子远在大洋的另一边,自己就是想要跟他说几句话都很困难。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视频中没有出现孩子妈妈赵婷的身影,傅华心中暗自埋怨赵婷够决绝,就是这样也不肯让自己在视频中见到她现在是什么样子,这个女人啊,爱恨怎么这么分明啊?当初爱上自己的时候,她可以不惜一切跟自己在一起;而现在恨自己了,她竟然连一面都不肯让自己见到。 傅华再次感到赵婷在远离自己,他现在忙于驻京办的工作,也没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思念赵婷,他知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件发生,他必然会失去赵婷了。 傅华心中暗自叹气,他真的是很无奈。发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傅华从视频中截取了傅昭的一帧照片,存成了手机开机画面,这是他的骨血,也是他未来奋斗的动力,他当然要珍视他。 北京,傅华正在办公室办公,晓菲敲了门走了进来。傅华笑笑说:“那股风把你给吹来了?” 晓菲坐到了傅华对面,笑笑说:“你都不去我哪里了,我来看你总行了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我最近一直心情不好。” 晓菲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瘦了很多啊,我跟你说,你跟你老婆的事情你没做错什么,没必要这么自苦的。” 傅华笑了,说:“我没有呀,只是因为最近烦心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才心情不好的。” 晓菲笑了,说:“别装了,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你肯定是把你老婆跟你离婚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了,甚至可能你还觉得你跟我之间这段感情完全是一段不伦之恋,是你出轨了上天才这么惩罚你的,因此才跟我避不见面的。” 傅华说:“哪有?我没有这样子认为过。” 晓菲说:“你肯定是这样想的,要不然也不会出院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也不到我那里去了。傅华,我有些时候真的觉得你这个人太认死理了,你就没想想,你老婆为什么非要跟你离婚啊?” 傅华说:“这还用想吗?是我过于忙工作,忽略了她才导致的这个结果。” 晓菲笑了,说:“你这个想法太幼稚了,这就是说你根本就不了解一个女人的心。女人如果真正爱一个男人的话,这个男人做什么都是对的,更别说你本来是为了你的工作才离开她的身边,她如果真的爱你,这个时候就应该坚定地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才对,又怎么会非要跟你离婚呢?反过来讲,女人如果不爱这个男人了,这个男人做什么都可能是错的,即使这个男人做的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对的。” 傅华困惑的看了看晓菲,说:“我不太明白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晓菲说:“你这还不明白吗?你老婆要跟你离婚,很可能不是你的原因,而是她爱上了别人。” 不可能,傅华马上叫了起来,他心中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因此晓菲一说出这个原因,他想都没想就加以否定了,潜意识中他觉得自己否定了这个原因,就等于是这个原因是不可能存在的。 晓菲看了看傅华,说:“你这么急着否定我干什么,难道说你心中也有这样的怀疑?” 晓菲的话击中了要害,傅华眼神躲闪开了,这个怀疑他心中不是没有产生过,以前的赵婷总是以他为生活重心的,好多事情都先从他的角度出发,这一次赵婷一反常态,傅华心中也曾怀疑赵婷可能喜欢上了别人,其中最可疑的就是那个常出现在赵婷身边的那个白人男子JOHN,从跟JOHN为数不多的谈话中,傅华可以真切的感受到这个JOHN是真的很为赵婷着想的,傅华不敢想象当一个感到孤寂的女人身边出现这样一个体贴NICE的男人,结果会是一种什么情形。 傅华不愿意去面对这种结果,便说:“没有,我从来就没这么想过。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晓菲,你还没看过我儿子傅昭的照片吧?” 傅华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将自己保存在手机里儿子的照片找出来给晓菲看。晓菲笑了笑,说:“你儿子挺可爱啊。” 傅华说:“对啊,你没看他的鼻子活脱像了他妈妈,眼睛就很像我,是我和我老婆一个完美的结合。” 晓菲的面色沉了下来,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在争取一个永远不会把她列为第一位的男人。 一看就心动 本来她以为赵婷跟傅华离婚了,她跟傅华在一起的障碍就扫除了。谁知道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傅华跟赵婷之间还有更强的一条纽带存在着,这就是他给自己看的这个婴儿。 实话说:“晓菲并不讨厌这个婴儿,甚至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刹那,女人母亲的天性让她让她感觉这孩子真是可爱,可是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婴儿将是横亘在她和傅华之间的最大的障碍,他的存在将是自己不可逾越的,他的存在意味着傅华永远不可能摆脱跟赵婷之间的联系。” 实际上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傅华现在这个样子漠视过自己,自己从小就是家庭甚至社会的宠儿,自己想要什么东西,往往一开口就会得到,可偏偏遇到了傅华这样一个并不把自己当做最重要的男人,自己又偏偏爱上了他。 晓菲忽然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她从心里感到疲惫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无法再去等候这一份可能永远不能完整的得到的爱情。 晓菲坐不下去了站了起来,说:“你自己慢慢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傅华并没有察觉晓菲心态上这种的变化,站起来说:“我送你。” 晓菲说:“送什么啊,跟我还这么客气。” 傅华笑着说:“你是客人吗,应该送一送的。”说着将晓菲送到了办公室门外的电梯口,电梯门打开,晓菲上了电梯,说:“那再见了,傅华。” 傅华点了点头,说:“再见了。便转身往回走。” 晓菲看傅华竟然没有等电梯门关上就离开,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在这个男人心目中,最重要的还是他的老婆和儿子,而对自己却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梦该醒了,晓菲又说了一声,再见吧,傅华。不过这一次她只是在心中这么说的,她要借这个心中的再见把跟傅华这段不伦之恋画上句号了。 晓菲在心中暗自好笑,人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的,往往会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小的细节就会爱上一个人,也往往同样会因为另外一个莫名其妙的细节就会结束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这人啊,还真是没有逻辑可言啊。 电梯门关上了,晓菲很平静的看着电梯显示的下降的楼层数,平静的就像她跟傅华之间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电梯门打开,一楼到了,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士站在电梯门前,礼貌的让晓菲先走出了电梯,然后上了电梯,按了驻京办所在的楼层号,电梯将这个漂亮的年轻女士送到了驻京办,电梯门打开之后,漂亮女人来到了傅华的办公室门前。 傅华再次听到了敲门声,便喊了一声进来,便看到谈红笑着站在了门口,傅华心说今天还真是挺热闹,两个美女先后造访。 傅华站了起来迎了过去,他跟谈红以前多少有些芥蒂,所以不得不表现得更热情一些,笑着说:“谈经理大驾光临,有什么指示吗?” 谈红笑笑说:“我可不敢指示你傅主任,正好路过你们驻京办,就上来坐一坐了。” 傅华笑笑说:“谈经理还记得我这个朋友,真是不胜荣幸啊。” 谈红看了看傅华,笑了,说:“傅华,你能不能把你虚言假套的这一些收起来啊?” 傅华有点惊讶,认识谈红时间也不算短了,可还是第一次听谈红直接叫他的名字,这个女人是怎么啦,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吗? 傅华小心翼翼的陪笑着说:“谈经理,我又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吗?” 谈红说:“傅华,你为什么老是愿意称呼我为谈经理,我这个经理的职务就这么重要吗?还是你希望我对等的称呼你为傅主任?” 傅华笑了,说:“这不是表示一种尊重吗?” 谈红说:“我有些时候就不习惯国内的这一点,国外这一点就做的很好,人家直接就叫名字,什么JOHN、MIKE,多好啊,多亲切啊。而我们非要称呼什么经理、主任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官的,多滑稽啊。” 谈红提到了JOHN,一下子就把傅华弄别扭了,他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虽然他知道谈红并不知道远在澳洲他的妻子的身边,不,应该是他的前妻的身边正有一个叫做JOHN的洋人纠缠不休。 谈红没有注意到傅华脸色的变化,还在接着说道:“我觉得我们已经足够熟悉了,是不是也可以互相称呼一下对方的名字?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我就跟你介绍过了,我叫谈红,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谈红,也可以叫我小谈。” 傅华很别扭的笑了笑,说:“我没有喝过洋墨水,不知道这些洋规矩,我只知道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习惯,称呼对方的职务是一种尊重。” 傅华语调虽然平和,话中的含义却是有着几分敌意的,而谈红本意是想向傅华示好,想借改变称呼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没想到碰了傅华这么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说:“看来是我热脸贴上了你的冷屁股了。” 话说到这里,谈红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这句话有些不雅,一个未结婚的妙龄女子跟一个男人说什么屁股,真是不知所谓,便连声呸呸了两口,然后说:“我这说的是什么啊?好了,看来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傅主任有些不待见我,我走了。” 傅华也知道不管谈红什么事情的,如果就这样让谈红走了,他跟谈红原本已经有些缓和的关系可能又要被破坏了。 傅华说:“不好意思啊,谈经理,可能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有些冒犯你了。你还没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傅华不相信谈红只是路过驻京办就来看自己,一方面他觉得他跟谈红之间好像还没熟悉到这种程度,可以不事先通知就闯上门来;另外一方面,他跟谈红打交道已经有些时日,谈红还从来没有到驻京办找过他,大多时候都是让傅华去顶峰证券找她。因此傅华猜测谈红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才过来的。 谈红笑了,说:“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会好了,所以才过来看看你啊。” 傅华惊诧的说:“你怎么就肯定知道我现在心情不会好呢?” 谈红笑了,说:“你还不知道吗?你跟赵婷离婚的事情在北京的上流社会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啦,通汇集团的驸马爷被扫地出门,豪门梦断,这可是很令人瞩目的。” 傅华没想到谈红竟然是知道自己离婚了才过来看自己的,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说:“想不到谈经理竟然还有这种包打听的本事,什么扫地出门豪门梦断,你定义的很准确啊,可以去做一个小报的头牌记者了。你不会是专程来看我这个落魄的样子吧?” 谈红苦笑了一下,说:“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么不堪吗?我是今天才听他们在闲谈中说到这件事情,他们说你因此气病了,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院,我就想过来看看你,现在好不好?” 傅华也知道谈红是关心自己,可这个时候他倒是宁愿自己躲起来在背后哭泣,也不愿意接受一个女人的怜悯,便笑了笑说:“那我多谢谈经理的关心了。你也看到了,我没想,现在挺好的。” 谈红却定定的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傅华,你真的挺好的吗?有些时候有些话不要老闷在心里,我认为我们还算是谈得来的朋友,有些话你可以跟我说说:“”我相信说出来你也会轻松一些的。” 傅华苦笑的摇了摇头,说:“谈经理,我还是很感激你这么关心我,但是我一个大男人,还没有那么脆弱了,我还撑得住。” 谈红笑了,说:“在我面前上演男人不哭的戏码是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谈经理,你真的想看我哭吗?” 谈红伸手去拍了傅华的胳膊一下,说:“好啦,我走就是了。不过你要记住,我是你的朋友,如果想找人倾诉,可别忘了我啊。” 这个女人还是有她善解人意的一面的,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海川,海平区区长办公室,钱总带着女助理走了进来,海平区区长陈鹏笑着跟钱总和他的女助理握手。” 海平区是海川市一个远郊区,原本是海川市的一个县,曲炜主政海川时期,提出了大城区的概念,要把原本海川市城区做大,海平县就变成了海平区了。 陈鹏笑着说:“欢迎您啊,我们海平区山水资源丰富,正是适合你们来投资建设旅游休闲度假区的地方。” 钱总笑笑说:“是呀,陈区长,你们海平区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开始穆副市长向我推荐你们这里,我还不相信海川会有像他说的那么好的地方,没想到过来走走看看,真是有惊艳的感觉,你们这里比穆副市长形容的更好,我一看就心动了。”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陈鹏说:“穆副市长也亲自打电话跟我说了钱总要来投资的事情,这是穆副市长对我们海平经济的大力支持,我们这些海平的干部绝对不会让穆副市长失望的,就请钱总放心,我们会为您做好一切投资服务的。” 钱总笑笑说:“穆副市长这个人啊,真是一个实干家,原本他做县委书记的时候,我们就很熟悉,他那时就为我们的投资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陈鹏看了钱总一眼,他从钱总的话里听出了钱总跟穆广交情深厚的意味,这一次钱总要来投资,穆广也特别打电话来,再三交代要自己好好关照钱总。看来这个钱总还是有些来头的。 陈鹏笑了笑,说:“钱总,海平你也看了,不知道看好了哪个地方了?” 钱总笑笑说:“我还真是看好了一个很好的地带,只是不知道你们海平准备拿这块地规划做什么。” 陈鹏说:“不知道钱总看好那块地方了?” 钱总说:“我看到海平海边有一个叫做白滩的村子,那里的地理环境很好,很适合建设我的旅游度假休闲区。” 陈鹏笑了,说:“钱总你真是有眼光,慧眼独具,那个白滩村依山傍海,风景十分秀丽,是一块风水宝地,只是因为地处偏僻,没有几个客商过来发展它,所以才搁置至今。” 钱总说:“我的旅游度假区正是需要一个僻静的地方,这里真的是很适合我们投资的方向。陈区长说这个地方现在搁置,是不是说这里还没有什么发展规划?” 陈鹏点了点头,说:“是,钱总你来的时机恰好,我们两家真的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如何来开发这块风水宝地。” 3、第二届海平区投资洽谈及签约会在海平区宾馆举行,来自广州、深圳、香港、台湾及日本客商一百多人与会,海川市常务副市长穆广、海平区区长陈鹏等领导出席了这台外商集中洽谈、签约的招商盛会。云龙公司投资五亿在海平区向东镇白滩村打造滨海旅游度假区的项目是本次招商会的重头戏,作为公司的老总,钱总自然也是到会的贵宾,跟穆广钱鹏一样,胸前戴着红花,坐在了主席台上。 招商签约会,签约自然是主题行动。经过前期对接和精心准备,已经确定当场签约项目15个,场外促成签约项目23个,合计签约金额36亿元。 穆广首先向大会祝贺会议的成功举行,祝贺投资客商在海平找到了最佳的投资地点,并预祝来海平的客商们能够在海平获得他们期望的财富。 随即陈鹏在签约会上作了诚邀客商来海平共创美好明天的致辞,向到会的客商们发出了一道精彩纷呈的财富动员令。除常规的区情介绍之外,陈鹏为客商算了一笔精打细算的营商成本账:工业用电价格平均为0.5元/度;工业用水价格(含污水处理、水资源费等)合计为2.2元/吨;铁路运输约0.66元/箱公里…… 算完这笔账之后,陈鹏又向客商们做出他代表海平区政府的承诺,他说海平区政府愿意为一切投资者提供兴业舞台,为一切合作者提供双赢平台;院墙内的事业主负责,院墙外的事责任单位负责;重大工业项目实行代理审批制度,项目在立项、安评、环评、征地、报建、融资等环节享受高效、便捷服务;对重点企业实行严格保护,所有检查须经市纪委、监察局批准方可进行…… 这种承诺可以说是未来海平投资的客商提供了无微不至的保护,陈鹏这样许诺,就是想让每一个来投资的客商安心。最后陈鹏很有感情的说道,优秀的企业家是一种稀缺的社会资源,是一个地方发展的基石。海平期待与您共同开启合作共赢的无限未来! 掌声热烈的响起,坐在穆广身边的钱总在穆广耳边赞许地说:“这个小陈区长还真是能干,很有你做事的风格啊。” 穆广笑了笑说:“他是属于处于上升期的干部,不好好干出一番政绩,又怎么能得到提升呢?” 钱总笑了笑说:“那是,那是。” 穆广说:“你的情况我都交代给小陈了,我想他会做好你们这个项目的服务的,他也希望你这个项目为他带来一个好的政绩,你们是彼此都需要对方,肯定会两好合一好的。” 陈鹏讲完话之后钱总作为来海平投资的客商代表也在会议上作了讲话,钱总首先东海云龙公司选择海平区作为建设旅游休闲度假区的情况作了说明,他讲了自己选择海平区的三个原因:一是看中了本地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这里有山有水,风景秀丽,正是打造一个绿色环保休闲旅游的最佳地点;二是海平这里基础设施好,交通便捷;三是配套设施条件好,政府服务效率高。 钱总讲完这些,转头看了看穆广和陈鹏,笑着说:“在这里我要特别向海川市常务副市长穆广先生、海平区区长陈鹏先生以及为我们云龙公司这一次旅游度假区项目提供了优良服务的海川市、海平区的官员们致以最真挚的谢意,你们让我看到了一个运作良好,工作效率很高的政府团队,也让我更加坚定了了云龙公司在海平这一块热土投资下去的信心。” 钱总讲完了之后,正式的签约仪式就开始了,双方各自在合同文本上签字盖章,然后交换了合同文本,这一场盛会画上了一个看上去很完美的句号。 签约会之后,海平区政府设宴招待穆广和一众来海平投资的客商,钱总作为来海平投资的最大客商,也和穆广坐在主桌上。 穆广有些赞许的对陈鹏说:“小陈啊,你今天讲的话真是太好了,钱总听完就对我表示了他对你的赞许,说我给他推荐海平这个项目真是推荐对了,这里既有这么优美的环境,又有这么有力的干部队伍,他相信他的投资一定能收到很好的回报的。” 陈鹏笑了笑说:“那我可要好好敬穆副市长和钱总几杯酒了,以感谢两位对我陈鹏的信赖。” 钱总笑笑说:“陈区长不要这么客气,我们以后合作的时间还长着呢。老实说,我钱某人也算见过些世面,也见过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官员,像穆副市长和您这样的精干高效的官员还真是不多。” 陈鹏笑笑说:“钱总您别这么说,我怎么能跟穆副市长比呢。” 钱总说:“怎么不能比?我刚才在会议上还跟穆副市长赞赏说:“”,您做事很有穆副市长的风格。” 穆广笑笑说:“钱总真的这么说过,不过我可不能算做什么榜样啊,我相信小陈你的未来肯定会比我强上百倍。” 陈鹏笑笑说:“穆副市长您千万别这么说,您这么说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再在你面前坐着了。我们大家都知道您做县委书记的时候,把县政管理特别的好,我离您可就差的太远了,如果我能赶得上您的十分之一,我就很满足了……” 宴会就在这种互相吹捧的气氛下和谐地进行着,宾主心里都很高兴。 宴会结束之后,穆广先行要离开赶回海川去,钱总和陈鹏等人送他离开,上了车之后,穆广又将车窗降了下来,招手让陈鹏过去,陈鹏走了过去,问道,穆副市长,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穆广说:“小陈啊,钱总是一个很优秀的企业家,他能到你的地方上来投资是很不容易的,我希望你真的像你在会议上承诺的那样,做好对企业的服务。” 陈鹏笑着点了点头,说:“穆副市长,您放心就好了,我说到做到。” 穆广说:“希望你不要让我和钱总失望。” 陈鹏说:“一定不会。” 送走了穆广,陈鹏就和钱总等人分了手,回了区政府。刚到办公室坐下,政府办公室主任蒋虎就匆忙赶了过来,陈鹏看到蒋虎有些慌张的神色,问道:“怎么了,这么慌张干什么?” 蒋虎说:“陈区长,事情有点不好,白滩村的村长张允带着十几个村民代表来找您反映情况来了。信访办做了他们的工作,想把他们要反映的情况记录下来,让他们回去,可是他们不肯,坚持非要见到你本人才行。” 听到白滩这个名字,陈鹏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今年虽然还不到四十岁,可是也是在政坛浸淫了十几年的老官员了,是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干起来的,深知道在这个官场上最怕的就是这种热点地方发生一些突发事件。白滩现在是海平区要开发的热点,刚刚离开的穆广副市长还专门叮嘱自己要保护好来投资的云龙公司,马上这个白滩村就闹上门来了。 陈鹏不敢心存侥幸,他敏感的意识到这件事情肯定会是跟云龙公司的投资有关,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可是这个问题又是无法回避的,陈鹏心里明白,现在这些群体事件不能躲,如果一开始就处理,问题还可能消灭在萌芽状态之中,如果回避,不去处理,时间就可能蔓延开来,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 没那么好糊弄 陈鹏瞪了蒋虎一眼,说:“慌什么,他们要反映问题就让他们反应嘛,天还塌不下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们要反映什么情况?” 蒋虎说:“他们要反映的情况是关于两方面的,一是说镇上蒙骗了他们,以欺骗的手法给了他们很低的地价就将它们的土地买走了,反手过来,却已十几万一亩的价格将土地卖给了开发商,这里面的差价实在太悬殊;第二方面他们听开发商下面的工作人员说,开发商征白滩这块土地,是要建造什么高尔夫球场,村民们都听说建造高尔夫球场对周围的环境污染很大,因此反对开发商在这里建高尔夫球场。” 听到了高尔夫球场、环境污染这几个词,陈鹏的心也慌了一下。钱总虽然没有明说要用这个白滩村建什么高尔夫球场,可是他已经从钱总所需土地的规模已经钱总答题描绘出来的规划构架之中看出来,钱总这是在假借休闲旅游度假区的名义回避国家硬性禁止建设高尔夫球场的规定。陈鹏虽然心中猜到了,可是他并没有去戳穿钱总的谎言,一来这个投资项目有常委副市长穆广一再打招呼在先,他从这里基本上就可以得知钱总跟穆广关系匪浅,如果戳穿了钱总的谎言,那就等于是扫了穆广的面子,这陈鹏可是不想干的。 另一方面,不管钱总究竟是在海平区做什么,他投的钱已及将来所能带给海平区的就业国民生产产值,都将是为海平区的GDP贡献很大的一个力量,五个亿啊,这在海平区这个各方面数字都落后海川核心城区的一个郊区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了。现在是数字出官的年代,自己这个小小的郊区的区长有没有可能再有上升的空间,就要看自己能不能给上级主官看到一个漂亮的数字。陈鹏知道,穆广能够从一个县委书记升迁成为海川市常务副市长,就是他向上级部门交出了一份亮丽的政绩数字成绩单。钱总说自己像穆广的做事风格,可是光像是没有用的,自己需要扎实的做出一番成绩来才会获得跟穆广一样的机会。 有鉴于此,陈鹏就选择了装糊涂,这个时候陈鹏就有些明白为什么前段时间官场上会流行郑板桥的那副难得糊涂的字了。这糊涂二字当中确实有官场三昧,心知肚明却能装糊涂,既避免了冲突,将来就算出了事也可以已被蒙骗为理由推卸责任。 没想到自己这个难得糊涂竟然被钱总手下的工作人员破了局,这个钱总也真是的,既然已经费心费力的为高尔夫球场设计了一套什么旅游度假区的伪装,为什么不伪装到底呢?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手下人对外说出要建高尔夫球场的事实呢? 同时陈鹏听到环境污染这个名词的时候,马上就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可以轻易敷衍过去的。白滩村的村名基本都是海边的渔民和农民,打打鱼种种田,这样的人你问他海里什么时候能打到什么鱼,什么季节种什么作物,他们可以如数家珍,可你要问他高尔夫为什么会污染,你就是让他想破脑袋他也难以说出个一二三来。 现在这白滩村的村民们不但要在高尔夫球场污染上说出个一二三来,还要拿着这个作为理由向市长反映情况,陈鹏就明白他们一定是受了高人的指点,只有受人指点过,这些农民和渔民们才会有这个想法。 陈鹏神情凝重了起来,他对蒋虎说:“你让他们过来吧,我听听情况再说。” 蒋虎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领着十几个看上去有些拘束的男子走了进来。陈鹏笑着站了起来,冲着其中一个五十多岁面貌黝黑的男子伸出了手,说道:“老张啊,这一向还好吗?” 陈鹏跟张允是认识的,他是从基层干起来的,海平区基层很多的干部都是他的朋友。 张允赶忙疾走几步,上前双手握住了陈鹏的手,说:“陈区长,我们村被人骗了,你可以帮我们主持公道啊。” 陈鹏笑笑说:“老张啊,你别急,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好不好?” 陈鹏又跟其余几个村民代表一一握手,把他们带到了市政府的小会议室。白滩村地处海边,既可以打渔,又可以种地,属于一个自然资源比较丰富的地方,所以村民们也算是富庶,在陈鹏面前虽然略显拘束,可是却并不十分的慌张。 大家都坐定了之后,陈鹏看着张允,说:“老张,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张允说:“陈区长,是这个样子的,我们今天才知道云龙公司在白滩征地一亩地征地费就有十多万,可是我们这些村民每亩地只拿到了不到一万块钱,这土地是我们这些农民的命根子,你们就这么廉价拿去,对我们可是很不公平的。” 陈鹏笑了笑说:“老张啊,这里面具体的情形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就是你们村如果不同意这个价格,政府也是不会按照这个价格给服你们补偿的。你们不要一听说政府将地卖了一个高价,就觉得自己吃了亏,就要说政府骗了你们。出让土地的当时,我们大家是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的,现在地和补偿费已经两清,你们再这样做,可就不对了。” 张允急了,说:“陈区长,您不能这样说,我们当时完全是被欺骗才签了土地出让协议的。当时向东镇的人把我们村两委干部叫到了镇政府,非逼着我们在一份没有文号的空白征地文件上签字,镇里的人是骗了我们的。” 陈鹏说:“还有这样的事?” 张允说:“当然了,我们村的两委干部都可以出来作证。” 陈鹏说:“这件事情我还真不了解,这样吧,老张,你们先回去,我了解一下情况再给你一个答复好不好?” 张允看了看陈鹏,说:“陈区长,你可不要敷衍我们,你要知道,我们这些农民不是逼到一个程度,是不愿意来见官的,你最好现在就给我们一个答复。” 陈鹏脸板了起来,不高兴的说:“你这个张允同志啊,怎么这么咄咄逼人呢?你不给我一个调查的时间,我又怎么能给你一个负责任的答复呢?我总不能只听你们这一面的反应,而不停镇政府那边的反映呢?” 张允说:“要不你现在就在这里打电话给向东镇,现在就了解情况,我们在这等着你的答复。” 陈鹏越发不高兴了,说:“你这个张允同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个政府机构的办事过程,我们是民主集中制,就算我了解了情况,有了自己的判断,我也应该跟区里的其他同志研究过后,才能确定如何去做。你这么逼着我马上给你答复,是想逼我犯错误吗?” 陈鹏说的倒不无道理,张允想了想之后,问道:“那陈区长您多长时间能给我们一个答复啊?” 陈鹏想了一会儿,说:一个周时间怎么样?你知道要落实必须要用时间,落实之后还需要开会研究,这也需要时间。” 张允看了看其他人,说:“你们看呢?” 人群中就有人说:“可以啊,一个周的时间也不长。” 张允便转头看着陈鹏,说:“那好吧,我们就等区长一个周的时间,希望到时候不要再敷衍我们啦。” 陈鹏说:“放心吧,我陈鹏说话算话。” 张允便站了起来,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耽搁区长的办公时间了,我们回去了。” 陈鹏也站了起来,他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张允并没有提及最关键的高尔夫球场的问题,这才是问题的核心,如果项目本身违法,那后续的一切政府行为都是违法的,不但这次的征地不成立,他们这些官员可能也会受处分的,他在这里跟这些村民们讨论就毫无意义了。 陈鹏笑笑说:“那行啊,老张,你们先回去吧,我查清楚情况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村民们就跟着张允往会议室门外走,陈鹏往外送他们,眼见就要走出门啦,这时忽然一个村民说道。村长啊,还有一件事情你忘了跟陈区长说了。 张允一拍脑袋,说:“你看我这记性,陈区长,还有一件事情,云龙公司的人说他们实际上是准备在我们村建造的高尔夫球场,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陈鹏心里暗骂那个村民多嘴,不过他心里已经准备了说辞,便不慌不忙的说:“老张啊,你这不是瞎说吗?云龙公司跟我们区政府谈的可是绿色环保休闲旅游度假区,没说要建什么高尔夫球场。你们听错了吧?” 一个村民叫了起来,我们没听错,是云龙公司一个经理说的,我们当时好几个村民都在场,难道我们都听错了。 陈鹏笑了笑说:“那就可能是误会了,起码就我了解,没有说要建高尔夫球场。” 陈鹏想要含糊过去,张允却没那么好糊弄,他问道:“那陈区长你跟我们说说,这个绿色旅游休闲度假区究竟是做什么的?” 没这个心情 陈鹏笑着说:“老张啊,你这是在怀疑我啊?” 张允说:“陈区长,我不是要怀疑你,关键是这个高尔夫球场据说对环境影响很大,他们怎么说来着,会用大量的农药、化肥,对我们那里的水土会影响很大。” 张允并没有说清楚具体高尔夫球场会怎么污染环境,陈鹏却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看过有关这方面的资料,知道高尔夫球场对环境的影响一般来讲主要来自两个方面,分别是球场建设与球场运营两个方面。高尔夫球场的建设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一般要经过清除原有植被、地形改造、改良土壤、种植草皮等多个过程,而且高尔夫球场占地面积较大,不科学、不合理的开发建造过程很有可能破坏当地生态环境,因此,球场建造前必须做好充分的环境影响评估,也就是要在环保部门办理项目环境影响评价文件审批;球场运营过程中的施肥和喷洒农药成了目前球场污染的核心,通常大家所说的球场环保问题也主要指球场运营过程中所可能产生的环境污染问题,施肥和使用农药是草坪养护管理中的重要环节,是改善草坪质量和维护草坪持久性的决定性因素,化肥和农药对环境的影响一直是公众非常关心的问题,高尔夫球场长期大量使用化肥和农药会对周边环境带来影响,甚至引发污染问题,也时常成为业界关注及公众质疑的问题。 陈鹏笑了笑说:“老张啊,政府是会对群众的生活负责任的,这个你是多余担心了。” 陈鹏说得很好听,但是没有说一点实质的东西,村民中就有人说道:“陈区长,那你敢跟我们保证,云龙公司在我们那建的肯定不是高尔夫球场吗?” 陈鹏怎么敢下这个保证,他心中大致已经明白云龙公司想要在白滩村干什么了,便笑了笑说:“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一点,那就是云龙公司向政府申报的是要建设旅游度假休闲区,与高尔夫球场根本不相关。” 陈鹏这话就有点打官腔了,向政府申报的不是高尔夫项目,可实际建什么他并没有作出保证。 张允听出了陈鹏的敷衍,他也是一个老村长了,知道上面的这些领导们一般对问题是能回避就回避,是在回避不了就打官腔,他不想让陈鹏含糊过去,便追问道,那陈区长,我是否能这样理解,云龙公司向政府申报的并不是高尔夫球场项目,如果他们兴建了高尔夫球场,那就是他们违规了,是不是? 陈鹏心里暗骂张允狡猾,张允问出这句话,一下子就把他逼到了墙角,让他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陈鹏看了看张允和这群村民,这些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他的脸,知道不回答这个问题,这些人可能就不会善罢甘休,便笑了笑说:“那当然,他们不按照申报的项目建设,就是他们违规。” 陈鹏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的,不过细看上去,这笑容就有了些尴尬的成分,不像一开始那样笑得自然啦。 张允却并没有就此打住,他继续问道:“那到时候云龙公司如果违规了,我们政府是不是会依法予以纠正呢?” 陈鹏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嘴角抽动了一下,说:“是,只要你们发现云龙公司违规了,就可以向政府举报,政府自然会依法查处的。” 张允看了看其他村民,说:“陈区长说的这句话大家都听到了吧?到时候云龙公司如果真的建了高尔夫球场,我们就来找陈区长举报他们。” 陈鹏瞅了张允一眼,心里暗骂张允不是个东西,张允把他说的这句话坐死了,将来一旦云龙公司出什么问题,他这个区长就要为此付上相当的责任。不过这个当下,他是不能把自己说过的话收回去的,便强笑了一下,说:“行啊,如果你们真的发现云龙公司要建造高尔夫球场,可以过来找我。” 张允说:“既然区长答应了我们,我们就相信区长,您忙吧,我们回去了。” 陈鹏说:“行啊,你们先回去吧。就和张允等人握了握手,将这一众人等送了回去。” 张允等人离开之后,陈鹏打了电话给向东镇镇长蒋虎,让蒋虎马上来自己办公室一趟。 蒋虎匆忙赶了过来,进门就笑着说:“陈区长,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啊?” 陈鹏沉着脸,说:“老蒋啊,云龙公司征地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张允过来说他们村的两委干部都被你们镇政府逼着在拆迁合同上签的字?” 蒋虎说:“胡说八道,我们什么时间逼他们签字了?他们是完全自愿自觉的在合同上签字的。” 陈鹏看了看蒋虎,说:“那张允是诬赖你们了?他说两委的干部都可以作证的。你跟我说实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蒋虎干笑了一下,说:“区长,你也知道这些农民是一种什么心理啦,他们听说要征地,马上就想到了要如何去跟开发商多要一点钱,很不好搞的。云龙公司要这块地又要的很急,您又让我们尽力配合云龙公司,所以我们就用了一点手段。” 陈鹏狠狠地瞪了蒋虎一眼,说:“这就是你说的自愿自觉啊?” 蒋虎说:“不过他们当时都同意啦,我估计是他们知道了云龙公司买地的价格,心里不平衡,这才找您来闹得。这些人都是些农民,根本就不懂法,合同白字黑字都签好了,走到哪里去我们也是有理的。” 陈鹏看了看蒋虎,说:“你别自以为得计,你这是制造了一个很不稳定的因素出来,这些农民才不管什么法不法的,他们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公正,他们就可能走上访这条路,到时候你来收拾局面啊?” 蒋虎说:“不会的,他们闹不起来的。” 陈鹏说:“闹不起来?你敢跟我保证吗?” 蒋虎说:“这个嘛……” 蒋虎并不敢做这种保证,因此他含糊了起来。陈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你不用跟我这么吞吞吐吐,我想不想听你什么做不得准的保证。不过我告诉你,如果这件事情真的闹了起来,我先把你免了。” 蒋虎说:“我一定不会让他们闹出事来的,放心吧,区长。” 陈鹏说:“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否则的话,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蒋虎说:“我明白。” 陈鹏说:“那你赶紧去给我把事情安抚住了,我不想再看到张允跑到区政府来找我。” 蒋虎说:“行行,我马上就回去处理。” 张允从海平区政府回到了家里,越想越觉得陈鹏今天的答复是在敷衍自己和白滩村的村民,很可能云龙公司真的要建什么高尔夫球场,要指望陈鹏让白滩村的村民满意,可能不太可能,看来要做好第二手的准备工作了。 张允就想找人问一问国家关于高尔夫有关的政策,虽然他多少知道一点高尔夫球场污染环境的情况,那是一个村民在外面工作的儿子说的,可是他并不知道国家这方面的有关政策,同时他也很奇怪为什么云龙公司要换个名头而不敢讲明了是要建设高尔夫球场。陈鹏虽然一再否认,可是张允不觉得陈鹏不知道内情,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在打官腔,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保证。 要找一个明白人问问了,张允便想到了现在在担任海川驻京办主任的傅华,他跟傅华早就认识,那时还是曲炜在海川担任副市长的时候,一次曲炜来白滩村蹲点调研,傅华作为曲炜的秘书也跟着过来了,张允就这么认识了傅华,他当时就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才能,能把一些农民听不太懂得的东西讲得浅显明白。两人就在那时有了交情。傅华还在海川工作的时候,张允常会送一点村里的土产去给傅华,傅华妈妈喜欢吃这些农村人自己种的东西,也帮傅华四处打听一些能治傅华妈妈病的偏方。傅华就很感激张允。后来傅华妈妈过世,傅华去了北京,两人之间的往来基本上就算断了往来,不过过年的时候,傅华还是会打电话过来,问候一下张允。 傅华现在在北京,那是国家出政策的地方,他肯定知道有关高尔夫的政策,知道陈鹏和云龙公司为什么要回避这个高尔夫的问题。 傅华接到了张允的电话,笑着说:“怎么了张叔,找我干什么?想要到北京来玩吗?你来吧,我来招待你,不用花你一分钱。” 张允对傅华这么热络感到很满意,他没看错这个年轻人,果然很仗义。张允笑了笑说:“不花我的钱,那就是要花你的钱了,我怎么好意思啊?” 傅华笑笑说:“这点钱我个人还出得起,你要来玩就过来吧。” 张允笑了笑说:“谢谢你了,小傅,不过我现在没这个心情。傅华,我想问一下你,你是否知道国家有关高尔夫球场的政策?” 无理取闹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张允说:“可能我们白滩村要上一个高尔夫球场。” 傅华笑了,说:“不可能的,张叔,你不知道现在国家是明令禁止建设高尔夫球场的,我们海川自然是不能例外的。” 张允说:“我不骗你,是一家叫云龙的公司要准备在我们村建什么旅游休闲度假区,云龙公司下面的一个经理跟我们村的人讲的,他们实际上是要建设高尔夫球场。” 傅华说:“这明显是违法的,国家明令禁止,他们说建旅游度假区是想瞒天过海,这个项目肯定是没有高尔夫球场的合法手续。” 张允便明白了其中的猫腻,说:“我说呢,为什么陈鹏在我面前遮遮掩掩,就是不肯承认要建设高尔夫球场。诶,小傅啊,我们村一个在外工作的大学生说这个高尔夫球场污染环境,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说:“这我也不知道很详细的,我只是知道高尔夫球场建成以后,需要做很多的维护,这其中就需要使用大量的农药和化肥,农药和化肥是很污染环境的。” 张允说:“这我知道。” 傅华说:“陈鹏也参与这件事情了吗?” 张允说:“是,人家今天才跟开发商风风光光开了招商签约会。” 傅华说:“那张叔你准备做什么?” 张允说:“我也没想做什么,我只是想为村民们多争取一点利益。陈鹏说过一个周会跟我们解释这件事情,我想等看看他是怎么解释的。” 傅华知道这是村民跟政府之间的事情,他身为政府的一分子,就不好说什么对政府不利的话了,便说:“那行,你再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你要北京玩的话,费用我全包了,你来就是了。” 张允说:“行啊,先这样吧,等我想去玩的话,会给你打电话的。” 第二天,向东镇政府打了电话来,让白滩村的书记和村长一起去镇上开会,书记张海是一个怕事没用的人,接到了通知就找到了张允,问道:“张允啊,你说这镇上找我们去干什么?不是你昨天找区长,找出什么麻烦了吧。我跟你说不要去不要去,白字黑字的合同在那,你找区长也是那个穷样,改变不了什么的。” 张允不高兴的看了张海一样,说:“张海哥,你慌什么?镇上逼我们两委干部在合同上签字这是事实嘛。我去反映情况又不犯法,再说这件事找你你也不肯去,你参与都没参与,还怕他们撤了你?” 张海说:“你这个人啊,怎么这么倔呢,跟政府这条大腿比起来,我们就是就是一个小手指头,人家说弄折了你就能弄折了你,这些年我们跟政府之间什么时候占过上风来?” 张允说:“张海哥,你这是老脑筋了,现在从上到下都在说要依法治国,我就不信这些政府官员敢有法不依?” 张海摇了摇头,说:“你这个人啊,吃一百次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亏的,法是谁制定的,还不是那些官员们?你以为法是你家的?” 张允说:“法不是我家的,可以不是他们镇政府家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们镇政府是政府工作人员,更应该遵守。” 张海说:“好啦,好了,我说不过你,你就等着看吧,没你的好果子吃。” 张允和张海二人就到了镇上,镇长蒋虎早就等在办公室了,蒋虎看见了二人,冷笑一声,说:“你们白滩村真能啊,敢到陈鹏区长那里告我是吧?” 张海低下了头,他不敢看蒋虎的眼睛,说:“蒋镇长,不关我的事啊,我可没去区政府啊。” 蒋虎瞅了一眼书记,说:“张海,你现在撇的这么青,是想脱离干系是吧?可他们当初要去区里,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啊?你想两头做好人是吧?” 张允说:“蒋镇长,你别找张海书记,明人不做暗事,这件事情是我领头的,你要找找我。我认为我有权向上级政府反映情况,再说我向区长反映的情况也是事实啊,我可没编造一句谎话。” 蒋虎说:“你们俩别一唱一和的,张海是村支书,他就要对此负领导责任,他怎么也是无法逃脱关系的。至于你张允,我提醒你注意一下,你们的征地合同可是你们村签字盖章了的,白字黑字在那呢,谁也别想反悔。这才是事实,知道吗?” 张允说:“胡说,那份征地合同是你们镇上逼着我们两委干部签字盖章的,我问过律师了这种在胁迫下签订的合同是无效的。” 蒋虎冷笑了一声,说:“你说我们胁迫,那你告诉我,我们镇上的干部是拿刀逼着你了,还是拿枪逼着你了呢?” 张允说:“那倒没有,不过,当时我们不签字你们就不让我们走,这还不是逼着我们吗?” 蒋虎说:“谁不让你走了,我用铁链拴着你的腿了?还是我让警察看着你了?” 张允说:“蒋镇长,你这么说就有点耍无赖了。” 蒋虎气得一拍桌子,叫了起来:“你敢骂我无赖?” 张允也没有丝毫畏惧,站了起来,直视着蒋虎的眼睛,说:“你的行径根本就是无赖。” 张海害怕了,连忙在一旁拉张允,说:“张允,你别这样,怎么可以这样跟镇长说话呢?” 张允说:“镇长不讲理,我怎么不可以这样跟他说话?” 蒋虎气得点了点头,说:“你好啊,张允,要讲理是吧?好,我就跟你讲理。现在白字黑字的征地合同在这,这就好比你给别人打了欠条,你能空口白牙的说这欠条是被逼着打的,然后就可以不还钱了吗?不可能吧。” 张允说:“空口白牙当然不行,可是我们有白滩村两委干部可以作证是你们逼着我们打得,胁迫之下签订的合同自然是没效的。” 蒋虎笑了起来,说:“有没有效可不是你张允能说了算的,再说:“”,你就敢保两委干部都会帮你作证?张海现在在这,你让他说,镇上究竟有没有逼着你们盖章?” 蒋虎吃准了张海没胆量说真话,所以先把张海提到台面上,果然张海畏缩的看了看蒋虎,又看了看张允,这两方面它都是不敢得罪的,于是有些结结巴巴的说:“这,这,这……” 张允急了,指着张海说:“张海哥,你可是我们白滩村的人,这个时候你应该知道自己要怎么说:“你可不要把我们全村的人都给卖了。” 蒋虎瞪了张允一眼,说:“你干什么,威胁张海是吗?张海,你不用怕,我这个镇长还在这里,我代表者一级政府在支持你,你放心大胆的说,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张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他哪一边都不敢得罪,最后说道:“嗨,你们逼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就别来问我了。” 张允说:“蒋镇长,你别逼张海哥了,你明知道他是老好人一个,谁也不敢得罪的。我们村的两委干部也不就张海哥一个人,张海哥不给我作证,还有其他人可以给我作证。” 蒋虎说:“你以为我这个镇长成天没事干啊,我才没有闲工夫跟你瞎折腾了。你们村的书记当时就在现场,他都没说有这回事了,我还需要再去找别人吗?” 张云狠狠的瞪了张海一眼,说:“张海哥,你看你都办了些什么事情啊?” 张海委屈的说:“蒋镇长,我可没这么说啊?” 蒋虎狠狠地瞅了张海一眼,说:“那你是说我逼过你了?” 张海吓得低下了头,说:“我也没这么说啊。” 张允气得都想上前踹张海一脚,他骂道:“张海,你还是个爷们吗?” 蒋虎眼睛瞪了起来,说:“张允,我提醒你啊,这里是镇政府,可不是你发威的地方。我知道你们村为什么对征地合同反悔,是不是觉得我们给你们的征地款太低了?” 张允说:“当然是,你们跟开发商定的地价跟给我们的相差的太悬殊,我们村的老百姓无法接受。” 蒋虎说:“这就对了,根本上你们村就是觉得没狠狠的咬上开发商一口,觉得吃了大亏,这才去区长那里闹的,对不对?” 张允说:“我们是吃亏了嘛。” 蒋虎说:“那你他妈的就不要说什么镇上逼不逼你,如果今天开发商开的价格比征地合同上的差不许多,你们根本上就不会再闹得。你们这就是见钱眼红的。可是张允你要明白一点,合同你们已经签订了,地你们已经卖了,这个时候你在想反悔已经晚了。” 张允说:“镇上的意思是非逼我们认这壶酒钱了?” 蒋虎说:“是,我们有合同在手,走到哪里都是讲得过去的,这壶酒钱你不想认也得认。” 张允说:“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这政府还不让老百姓讲理了。” 蒋虎说:“你根本就没有理,我们总不能让你无理取闹吧?” 老钱 张允说:“是你这里不讲理,我们不跟你谈了,我们要找陈鹏区长,他答应我们要给我们一个答复的。” 蒋虎冷笑了一声,说:“张允啊,你是不是糊涂了,我给你的答复就是陈区长的答复,你找他也没有用的。再说,我合同在手,理全在我这边,你别说找陈区长了,你就是找到金达市长也没有用的。” 张允冷笑了一声,说:“我还就不信了,这天下就没个讲理的地方吗?好,那我就去找找金达市长,金达市长再不行,我就去找郭奎,郭奎那里不行,我还可以找到北京,我相信总可以找到一个讲理的地方。” 蒋虎气坏了,说:“张允,你今天非要跟我叫这个板是吧,我跟你说,你再不老实,我撤了你这个村长。” 张张允笑了,说:“蒋镇长,你糊涂了吧,我这个村长是村民们一票一票选出来的,可不是你想撤就能撤的。” 蒋虎气急败坏的说:“你别这么嚣张,我总有办法能整到你的。” 张允说:“那我等着你。说完,张允转身就走出了镇长办公室,扬长而去。” 蒋虎气得坐在那里直喘粗气,嘴里嘟囔说:“这个张允,真是太不像话了。” 张海没敢跟着张允离开,他看了看蒋虎,说:“蒋镇长,你别生张允的气了,他就是这么个个性,于是愿意强出头,所以村民们才选他做村长。” 蒋虎看了看张海,说:“老张啊,不是我说你,你也是老书记了,怎么就不能约束一下这个张允呢?还让他去到陈鹏区长那里胡闹。我知道,可能征地给你们村的补偿是低了一点,但是你们要看长远,你们白滩村地理上就比较偏僻,很少有外来客商能来这里发展。是,你们的地理环境是很适合发展休闲旅游度假,可是,有几个客商能出到五亿的资金来发展你们这里啊?你们要往长远看,云龙公司落落脚在你们村,他那么大的旅游休闲度假区总需要用一些工人吧?你们跟云龙公司处好关系,他们是不是就会优先使用你们村的人呢?再说,就算你们不准备给云龙公司打工,但你要看到云龙公司的旅游度假区发展起来可以给你们带来的效益,旅游度假区发展起来了,来旅游的人自然就多了,这不但可以促进白滩村的经济发展,你们的村民也就可以开办一些农家乐、渔家乐之类的旅游辅助项目,这对你们村会有多大的帮助啊?所以,你们不要只看眼前的一点小利益,真正大的好处在后面呢。” 张海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 蒋虎看了看张海,他知道这是一个烂好人,可能你说什么他都会点头说我知道,我明白的,内心中蒋虎是看不起张海的,不过他觉得倒是可以利用张海一下。蒋虎说道,既然你知道这个道理,回去要多做做其他两委干部的工作,跟他们说:“他们的工作是管理好村务,不要跟一些愣头青瞎搞事。对一些污蔑领导的行径要有所警惕,政府也不可能老是姑息这些人瞎搞事,你知道吗?” 张海又是连连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 蒋虎说:“你先回去吧,你要记住,你才是这个村的书记,你是一把手,要多做两委班子的工作,别再纵容张允胡闹了,我告诉你,张允这么做显然是在破坏我们海平区和向东镇的投资环境,是十分错误的,你不要以为自己可以躲在一旁,什么责任都不承担,真要惹出什么事情,你是第一个要承担责任的人。” 蒋虎这是虚声恫喝,张海却吓得一哆嗦,他赶忙解释说:“蒋镇长,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也不想让张允这么做的。” 蒋虎说:“你既然不想跟着张允倒霉,那你就把你的责任承担起来,把这个村给我管好。” 张海说:“可是张允他不听我的啊?” “你是书记,还是他是书记?”蒋虎叫了起来,不过他马上就看到了张海低眉顺眼的猥琐样子,便知道你就是责骂他命令他也是没有用的,他就是一个没本事的人,镇上当时是看张海资格老,又听话,才让他当了书记,本来就是一个传声筒,这个时候你想让他把张允管住,也是没太可能的。 蒋虎泄了气了,便厌烦的挥挥手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 张海说:“那镇长我回去啦。” 蒋虎也懒得理他,就挥挥手说:“走吧,走吧。” 张海如临大赦,加快脚步,几步就要走出门口,蒋虎这时在背后喊住了他,你先等等,我还有话跟你说。 张海不得已又转回头来,看了看蒋虎,问道:“蒋镇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蒋虎说:“你回村里,多注意一下张允的动静,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跟我通个气,别闹大了把你也也牵连进去,知道吗?” 张允今天已经发出了口风,蒋虎担心他真的带人去市里找金达市长,那样子事情可就闹得有点大了,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他要张海帮他做在村里的眼线,张海这么胆小,肯定会为了逃脱责任而通风报信的。 张海说:“一定,一定。” 蒋虎这才放张海离开了。 张海离开了不久,陈鹏就打了电话过来了,问蒋虎张允那边安抚的怎么样了。蒋虎说:“我已经跟他们说明了区里的态度,基本上已经安抚好了。” 陈鹏有点半信半疑,说:“真的吗?那个张允好像不是这么好应付的?” 蒋虎说:“没事了,陈区长,我跟他们讲了国家的有关法律规定,告诉他们征地合同已经签了,就不能再反悔。他们村的书记同意我的观点。” 陈鹏说:“白滩村的书记?那不是那个叫张海的老实人吗?那个人不是烂老实没用的吗?他同意你的观点顶个屁用啊?关键是张允是什么态度。蒋虎,你想打我的马虎眼啊?” 蒋虎干笑了一下,说:“没想到陈区长对我们向东镇还这么熟悉。张允现在是有点意见,不过我们已经在做工作了,相信很快就没问题了。” 陈鹏说:“这可是你跟我说的,到时候如果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 蒋虎说:“您放心,我一定办好这件事情。” 陈鹏挂了电话,蒋虎想了想,这样子下去不是个办法,一定要赶紧解决张允才行,便打了电话给钱总,他们在这一次征地过程中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相互联系紧密,张允现在闹事,肯定也将会影响到云龙公司在白滩村的项目运作,蒋虎想要钱总出点血,安抚一下张允。 钱总接了电话,笑着说:“蒋镇长,那晚在海川云龙庄园的那个妞你还满意吧?” 蒋虎邪邪的笑了,说:“还是钱总你知道我,那个小妞真是够劲,到现在我想起来心里还是痒痒的。” 钱总笑了,说:“这好办啊,痒了不是,你过来云龙庄园,我再让那小妞帮你挠挠。” 蒋虎呵呵笑了起来,说:“现在不行啊,钱总,出了点麻烦事。现在没心思玩那个,要赶紧把麻烦解决掉。” 钱总说:“什么事情啊?” 蒋虎说:“是这样,白滩村的村长你记得吧?” 钱总说:“我记得,叫张允是吧?” 蒋虎说:“对,就是这个家伙,他昨天去了区里,找了陈鹏区长,说我们胁迫他签了征地合同,要让陈区长帮他们主持公道。” 钱总说:“这件事情我看还是要怪你们,我早就跟你说过,地价上可以适当的给高一点,我是求财,不是求气。” 蒋虎说:“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他这样闹下去,对你们肯定是会有影响的。” 钱总沉吟了一会,他很清楚自己要在白滩村干什么,如果这件事情任由他发展,一旦闹大,他的项目就会放到媒体前面被公众检验,那样子的话,他的高尔夫球场就可能要见光死了。 不能放任事态这么发展下去,钱总说:“那你的意思是怎样?” 蒋虎说:“张允他们闹事,只是因为他们感觉自己得到的太少了,我想钱总能不能给他们一点小甜头,他们也许就不闹事了?” 钱总说:“你想让我收买张允?” 蒋虎笑笑说:“谈不上收买了,贵公司要在白滩地面上运作,入乡随俗,入庙拜神,像张允这样的土地神,拜一拜总没有坏处的吧?” 钱总笑了,说:“这倒是,跟地头蛇处理好关系总没有错的。行啊,回头我就去会一会这个土地神。” 6、钱总的奔驰轿车停在了张允的平房面前,张允的家是几间高大的瓦房,虽然不豪华,可也不寒酸,在白滩村中算是比较好的房子。 街门半掩着,钱总边往里走,边喊道:“张村长在家吗?” 一条被拴着的土狗就嗷嗷叫了起来,钱总止步不敢再往前走,里面张允就走了出来,问道:“谁啊?” 钱总笑笑说:“是我,云龙公司的老钱。” 你在威胁我吗 张允认出了钱总,就喝止了狗叫,然后迎了出来,笑着说:“原来是钱总啊,没事,你就往里走,这狗不咬人的。” 两人就进了张允家的堂屋,张允让钱总坐了下来,张允老婆就给钱总倒了一杯水,钱总笑着接过去。 张允笑着说:“钱总贵客临门,有何贵干啊?” 钱总笑了笑说:“我是专程来看望张村长的,今后云龙公司要在你治下的白滩村运作旅游度假区,还请张村长多多关照。” 张允笑了笑说:“钱总真是客气了,我一个小小的村长能关照你什么啊?” 钱总笑笑说:“别这么说,你也是代表一级政府,在白滩村这一亩三分地,你可是很有威信的。” 张允说:“钱总真是高看我了,虽然都说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可我这级干部管的东西太有限了,帮不了钱总什么忙的。” 钱总笑笑说:“那不一定,我们云龙公司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留在白滩村发展,发展建设白滩村,我们跟张村长目标是一致的,都是想搞好这一方的经济,所以很希望能够和张村长以及贵村的干部群众精诚合作,大家共同发财。” 张允说:“恐怕只是钱总你一个人发财吧?” 钱总笑笑,说:“不要这么说,作为一个商人,我很相信和气生财,钱村长放心,我钱某人有钱赚,大家都会有钱赚的。” 张允笑笑说:“原来钱总还这么高尚啊?诶,钱总今天来了,我正好有件事情想跟你落实一下。” 钱总说:“什么事,请说。” 张允说:“我们村的人听你一个手下的员工说,你们建休闲度假区只是一个幌子,其实你真正要建的是高尔夫球场,是不是啊?” 钱总一副很惊讶的模样,否认说:“谁说的?根本就没这回事情。” 张允看着钱总,笑着说:“是你手下那个姓刘的经理说的,怎么,他说的不是事实吗?” 钱总摇了摇头,说:“不是,根本就没这回事,这个刘经理啊,怎么能瞎说八道呢。” 张允说:“恐怕无风不起浪吧?” 钱总说:“这个刘经理只是我底下一个部门的小经理,根本就不能参与公司的大事,他就是嘴碎,有愿意捕风捉影,听风就是雨,这个千万不能相信。” 张允说:“希望钱总都是真的,我可听说高尔夫球场对环境污染很大,我们白滩村可不希望你们云龙公司来这里破坏我们的环境。” 钱总说:“不会,不会的。我们还希望能跟白滩村通力合作,怎么会破坏你们的环境呢?” 张允说:“那就好,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钱总,你们老说什么旅游度假区什么的,这旅游度假区究竟是指什么啊?具体都是些什么项目?” 钱总说:“说穿了了很简单了,我们就是想打造出一片绿色环保地带,可以让人们来这里运动运动,度度假什么的。” 张允说:“就运动运动度度假就能赚钱?” 钱总笑笑说:“张村长啊,这你就不知道了,现在对于城市中人什么最珍贵?清新的空气、美好的环境是最珍贵的。” 张允摇了摇头说:“你说的我还真不明白,空气和环境对城市人来说怎么就珍贵了?这在我们白滩村这里不是很稀松平常吗?” 钱总笑了笑说:“对你们白滩村是平常,可对天天呼吸着汽车尾气的城市人来说,就不稀松平常啦。我到了你们这里,呼吸几口空气都感觉神清气爽。” 张允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不太明白。” 钱总说:“慢慢你就会明白的。你看我,跟你聊着聊着就把话题扯远了,都忘了我来是要干什么啦。” 张允看了看钱总,说:“钱总还有事情需要我办?” 钱总笑了笑说:“是这样的,我们云龙公司要在这里发展旅游度假区项目,离开你们白滩村的支持是不行的,你们熟悉环境,如果在项目运作过程中能给我们一些指导,肯定会让我们的项目的发展大有帮助的。所以呢……” 钱总说到这里,拿起了手包,从其中拿出了一份红色的证书,递给了张允,笑着说:“所以我们就想礼聘张村长作为我们这个项目的顾问,这样你就可以帮忙指点一下我们项目运作当中可能犯的错误,还有呢,你也可以以顾问的身份监督我们是否真的做了污染环境的事。” 张云愣了,他没想到钱总专程登门竟然是为了聘请自己做顾问的,他看了看钱总,说:“你们公司请我做顾问?” 钱总点了点头,说:“是,我们云龙公司请张村长作为我们旅游度假区项目的顾问,在我们公司的级别吗,相当于公司的副总,我们公司会按照副总的待遇给你发放薪酬的。” 原来是这样啊,这家伙是来收买自己的,张允心中恍然大悟,他笑了笑说:“钱总啊,不知道这个副总待遇究竟是怎么个样子的?” 张允这么问,钱总心中暗自好笑,这家伙是在问他出卖自己的价码了,看来什么人都是可以收买的,不是有句话说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价码太低;女人无所谓忠贞,忠贞只是因为受的诱惑不够。你想问价码不是吗?行啊,我给你一个让你无法拒绝的价码。 钱总笑笑说:“也没多少了,一般我们给副总的待遇都是月薪八千,加上车补通信补贴之类的补贴,大约就是每个月一万块钱。到了年底,公司还会根据这一年度的发展状况,适当的发点奖金,这个数目就不是固定的了。” 张允惊讶的说道:“一个月一万?我们这很多户人家一年才能剩不到一万块钱,钱总你是不是也太看得起我了?” 钱总心中再次感到了好笑,这家伙眼眶子真是浅,月薪一万就把他惊讶到这个样子了,老子睡小姐高兴了,一次给的小费都不止这个数字。 钱总笑笑说:“这么说张村长是接受我们公司的聘用了?” 没想到张允却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能被白滩村的村民选举为村长,全是因为我为人处事公道,不会以村长的权力为自己谋取私利,钱总,谢谢你这么看的起我,不过我是不能接受的。” 钱总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张允竟然拒绝了自己,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张允不接受,也许是因为怕被其他村民知道了,又或者张允觉得价码还不够高。 钱总笑笑说:“张村长如果是担心村民们知道这件事情会对你有意见的话,也好办,我们定一个密约,公开层面就说你这个顾问只是监督我们,是无酬劳的;私下我们会把每月的酬劳打到你的账户上,你看这样可以吗?” 张云还是摇了摇头,说:“钱总,你误会我的意思啦,我是不能接受你的聘请。” 不是担心被公开,那就是价码不够高了,那就更好办了,钱总笑了笑说:“张村长,你如果觉得我们给的酬劳不够,可以提出来,也可以直接告诉我你想要多少。这都是很好商量的。” 张允说:“钱总啊,你真是没弄明白我的意思,你给我这么丰厚的报酬,无非是想堵住我的口,可是我如果拿了你的钱,我跟村民们怎么交代啊?他们这么信任我,我怎么忍心欺骗他们。” 钱总说:“张村长,你如果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我保证不会再有第三方知道这件事情。” 张允说:“可是我自己知道,如果我拿了你的钱,我自己都会觉得没有脸去见我们村的人啦。我张云活了大半辈子了,也算是顶天立地,从来还没做过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接受你的聘请的。” 钱总重新审视了一下张允,他没想到张云竟然拒绝了自己的收买,这家伙是铁了心要跟自己作对啊,他妈的,给你脸不要脸。 钱总的脸沉了下来,说:“张村长,你不要觉得我们云龙公司怕你,我们能到这里来发展,也是有一定的关系的,我来呢,是尊重你是这个村的村长,希望能跟你建立起一定的合作,说到底我还是希望和气生财,大家你好我也好。” 张允说:“钱总,只要你们合法经营,我也不会刻意去为难你们的,我张云并没有雁过拔毛的意思,不过,如果你们违规经营,破坏了我们的环境,我也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钱总冷笑了一声,说:“笑话,你想怎么管?我是海平区政府请进来开发商,你们区长对我都是客客气气的,你又能怎么管我。张村长,你不接受我的聘请无所谓,不过我们最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否则的话,你就别怪我不客气。” 张允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钱总站了起来,说:“你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你好好想想吧,聘书我可以放在这里,如果你接受了,随时都可以找我。” 醒醒脑子吧 张允把红色的聘书递还给了钱总,说:“我是不可能接受的,你拿走吧。” 钱总看了一眼张允,说:“张村长啊,我钱某人也算走南闯北过,在这里给你一句忠告吧,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什么要对得起村民信任这种话在大会上说说就算了,私底下就别太当真了。再是,我们既然成不了朋友,我也不希望成为敌手。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钱总就扬长而去啦。 钱总刚刚离开,张海和村会计于国就一起进了张允的家门,张海进门就问道:“云龙公司的钱总来你家干什么?” 张允说:“他想聘请我做云龙公司的顾问。” 张海说:“你接受了?他每个月给你多少钱啊?” 张允瞅了张海一眼,说:“张海哥,你怎么这么说?这姓钱的摆明是要收买我,我是那种出卖大伙的人吗?” 张海说:“我就是问问嘛,究竟他答应给你多少钱啊?” 张允说:“一个月一万,你想要吗,张海哥?” 张海惊讶的叫了出来,说:“一个月一万啊,这个钱总手笔真大啊。” 张允不满地说:“你还真想要啊?” 张海尴尬的笑了笑说:“也不是了,我只是惊讶他出这么高的价码给你。” 张允说:“他肯出这么高的价码,说明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我想了想,他们可能还是要建高尔夫球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么急着跑来收买我。于国,我让你想办法了解一下云龙公司的情况,你了解了吗?” 于国说:“是,我让几个跟云龙公司处的不错的村民侧面了解了一下,他们说云龙公司现在要做很多改良土质的工作,再是征地主要是用来种草,这种情形很像是在做高尔夫球场。” 张允说:“那就没错了,这帮家伙就是做高尔夫球场。” 于国说:“那怎么办?就让他们这么建?” 张允说:“那当然不行了,我们绝对不能允许云龙公司在这里建设高尔夫球场,张海哥,回头把两委班子的人召集起来,我们大家研究一下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张海眉头皱了起来,说:“张允啊,你还要折腾啊?我看算了吧。” 张允急了,说:“怎么能算了呢?我们村的土地被人低价骗走不说:“”还要被人要建设污染严重高尔夫球场,我们不制止,将来后世子孙会指着我们的脊梁骂的。” 于国说:“是啊,张海哥,我们必须要制止,最不值也可以逼云龙公司和镇上再给我们增加以些征地补偿。” 张海说:“你们就会打自己的算盘,可是云龙公司和镇上就是那么好对付的吗?我跟你们说,事情不是你们想得那么容易的。” 张允说:“不好对付又能怎么样?我们白滩村近千户人家,难道就这么让人给欺负了?我觉得还是应该召开两委班子会,大家共同研究一下对策。” 张海说:“要研究你们研究,我是不参加的。” 张允说:“你怎么可能不参加,你是村支书啊,你一定要参加。于国,你想办法通知两委成员,晚上七点在村委开会。” 张海说:“张允啊,你就胡闹吧。” 张海说完,就往外走,张允说:“张海哥,你先别走啊,我们是不是先商量一下要怎样拿个章程出来。” 张海说:“要拿章程你自己拿,反正什么事情都是你弄起来的,我不管。” 张允说:“那你晚上可一定要到啊?” 张海说:“你烦不烦人啊?我到就是了。” 张海到了家,越想越怕,想到蒋虎让他有什么情况要通报一声,便打了电话给蒋虎,说了张允要召集两委成员开会研究对付云龙公司的事情。 蒋虎听完,就骂道:“这个张允真是个刺儿头,这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事情来。好了,这个情况我知道了。” 张海说:“还有蒋镇长,那个钱总要用一万块钱月薪聘张允做顾问,他怎么不找我做顾问啊?” 蒋虎被气笑了,这个老实人也见钱眼开了,说:“张海啊,你是怎么想的啊?他找你干什么?你是能闹事呢,还是能平事呢?你如果是能把这件事情平下来,我来开口,让钱总给你月薪两万,问题是你行吗?” 张海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本来是想跟蒋虎要点好处的,蒋虎这么说他也知道是不太可能了,便说:“那就算了。” 晚上,张允和白滩村的两委班子成员聚到一起,研究了好长时间,大家都认为不能就这么让镇上和云龙公司欺负了,他们要准备材料去海川市政府找金达市长反映情况。 张海只是列席了会议,基本上没拿出什么主张,大家对他都很了解,也没当回事情。 散会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村里并不像城市里有路灯,道路有些黑,不过张允对整个村子再熟悉不过了,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家,就一脚高一脚底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家门口一片漆黑,大门上有一盏灯也没亮,张允暗骂自己的老婆,这个臭婆娘,就知道省电费,自己还没回来就把灯关了,张云嘴里嘟囔着,就去拍门,喊道,我回来了,快开门。 张允的喊声刚一出口,耳后就听到一阵风起,张允还算机灵,心知不好,自己被人伏击了,赶忙双手护住了头,接下来便感觉棍棒雨点般的落到了他的身上。张允大叫救命,棍棒却并没有停止,于是在棍棒交加之下,不久张允就昏倒在地了。 张允家里的听到了动静,想要出来,去发现自己的家门被人从外面栓死了,根本无法打开,女人慌了神,拍打着门大喊救命,女人的喊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的刺耳,周围的邻居有听到的,便有人想出来看个究竟,却和张允家里的一样,发现自家的门被人从外面栓死了,根本无法打开。便有胆子大的男人翻了院墙跳了出来,就发现只有张允被人打晕在自家门前,而殴打他的人却早就不见了踪影。 村民就把张允送进了医院,医生检查了一番,诊断说张海是被殴打致昏迷,目前昏迷可能是脑部有淤血,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再来做出进一步的诊断。 白滩村的两委干部都猜测张允可能是遭了云龙公司的毒手,心中都很气愤,也想召集起人来去找云龙公司理论。可是张允目前在医院,张允使他们这些人的头,没有了这个头,这些人虽然气愤,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至于村支书张海,则是躲的远远地,根本不愿意招惹这件事情。 张允家里的当晚就报了警,警察过来询问了情况,给几个人做了笔录,然后就离开了,张允家里的和几个邻居都没见到是什么人打得张允,也没什么线索可以进行调查,警察对这种状况也无可奈何。 一天后,张允恢复了意识,医生说张允很幸运,脑子里并没有淤血,否则治疗起来会很麻烦。白滩村的干部们听说张允清醒了,纷纷来找张允,他们觉得自己的村长被打了,就是白滩村受了欺负,因此想要张允帮他们拿个主意,如何才能出这口气。 没想到却被张允家里的挡了架,张允家里的不想让他们在张允还没治好的情况下,就让这些人来打搅他。而且她经过这一次的惊吓之后,觉得云龙公司这一方的人心狠手辣,这一次张允被打也许只是一个警告,对方还没有下死手,如果张允还继续跟他们斗,下一次张允可能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女人没有去跟云龙斗的胆量,却有保护自己丈夫的决心,因此她打定主意要在张允好了之后,逼张允辞去村长职务,咱斗不过还躲不过嘛。 张允慢慢恢复了几天,就有些诧异为什么村里的人都不来看自己,难道这些人都被云龙公司的人吓住了?他是一个不服输的人,虽然明知道这一次是云龙公司给自己的一次警告,可是他并没有被吓住,相反,他反而更加燃起了斗志,他绝对不能吞下这口气,他要好好跟云龙公司斗一斗。 张允就要自己家里的把他的手机拿来,他要跟村里的人联系,看这些人现在是个什么态度,也要问一问,自己因为村里的事务受伤,为什么他们都不来看自己。 张允家里的看了看张允,说:“你病还没好,找手机干什么?” 张允说:“我要跟村里的人联系一下,这些人也真差劲,我住院了,他们也不来看我?难道他们胆子就这么小,我被打了,他们也不敢出头露面了?” 张允家里的说:“这你倒别冤枉人家,你没醒的时候,人家都来过了。” 张允心说这帮人总算还有勇气在,便说:“那你赶紧把手机给我,我现在神智已经恢复了,可以把他们找来商量一下村里下一步要采取什么对策了。” 张允家里的说:“老头子,你能不能醒醒脑子啊?这一次你被打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还想跟云龙公司他们斗啊?人家财大势大,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够抗衡的。叫我说,算了吧。” 相信你一回 张允不耐烦的说:“女人家懂什么?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别瞎搀和,赶紧把手机给我。” 张允家里的说:“我不给,我什么女人家不懂,我可知道你在挨打的时候只有我在担惊受怕,你昏在医院也是我在伺候你。你当这一个破村长,每年拿不多少钱也就算了,还要家里的老少为你担心,你这到底图的是什么啊?叫我说你辞掉这个村长算了。” 张允说:“你懂什么?我一个大老爷们就这样被人白打了?如果就这么算了,我这口气咽不下去。你怕什么,我们白滩村近千户人家呢,这么大的村子做我的后盾,还有什么可怕的?你赶紧把手机给我。” 张允家里的说:“我不给。” 张允说:“你给不给?你不给的话我马上就出院,我当面去跟这些人谈,我就不信你能封锁住我。” 张允说着,就作势要从病床上起来,张允家里的担心张允这样做对他的身体不好,赶忙说:“好啦,好啦,我给你就是了。” 张允就拿到了自己的手机,打了电话给村里的两委成员,让他们到自己病房里来,商量事情。两委成员过了一会儿就陆续来到了病房,他们就开始讨论这一次张允被打的事情来了。 张允家里的见无法再阻止什么,就躲了出去,她还是担心张云这样子下去可能再遭云龙公司的毒手,便打了电话给傅华,她知道张允跟傅华关系很好,张允很赞赏傅华,她想把事情说给傅华听,让傅华想办法劝劝张允,让他不要再跟云龙公司斗了。 傅华接了电话,张允家里的说:“傅主任啊,我是张允的老婆,你还记得我吗?” 傅华笑笑说:“原来是婶子啊,我当然记得您啦,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张允家里的说:“傅主任啊,按说我不该打搅你的,可是这件事情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好了,想了想,你是我们家老头子熟悉的人当中的官最大的一个,就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了,所以才打了电话给你”。 傅华笑了笑说:“婶子,你想办什么事情就直接说,我跟张允叔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忙的。” 张允家里的说:“”是这样的,我们家里的前几天被人打了。 傅华惊讶的说:“张允叔被人打了,为什么呀?找到打人的凶手了没?打得严重吗?” 张允家里的说:“很严重,当时都人事不知了,去了医院一天后才醒了过来。凶手当时就跑掉了,不过大家都清楚是谁打得,是来这里开发旅游度假区的云龙公司的人打的。我们家老头子这段时间跟云龙公司之间一直闹得很别扭,前些日子云龙公司的那个钱总还上门送什么聘书,给我们家老头子一万块钱的月薪,想要我们家老头子给他们当顾问。” 傅华说:“他们这是想收买张允叔。” 张允家里的说:“是,我们家老头子也知道云龙公司想干什么,就拒绝了他们,结果当晚就被打了。” 傅华说:“这云龙公司这么无法无天啊?你们没把情况反映给公安部门吗?” 张允家里的说:“反映了,可是警察说这只是怀疑,并没有什么证据,因此不好办。” 傅华也知道这个情形确实不好办,就说:“也是,公安要抓人也是需要证据的。” 张允家里的说:“傅主任啊,这些我都不管,我今天找你呢,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你能不能帮我跟我们家老头子说一说,别让他在跟云龙公司斗了,我们这小胳膊拗不过大腿。” 傅华问到:“张允叔要做什么?” 张允家里的说:“你是知道我们家老头子的倔脾气的,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的,这不又在病房里跟两委班子的人嘀咕呢,想要继续跟云龙公司斗。傅主任,我知道我们家老头子在我面前说起你来,都是一副很信服的样子,你说的话他肯定听,你就帮我这个忙,劝劝他吧。我可不想继续跟他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傅华笑了,说:“行啊,婶子,我正好还想打电话问问张允叔的身体状况呢,我跟他聊聊,看他是怎么个打算。” 张允家里的就说:“那就拜托你了,傅主任。” 傅华就拨通了张允的电话,过了一会儿,张允接通了,傅华说:“张叔,我听说你被人打了?” 张允说:“你消息倒挺灵通的,是啊,被小人算计了。” 傅华说:“现在怎么样?不要紧吧?” 张允笑笑说:“皮肉伤,离见马克思还有些距离。” 傅华说:“究竟怎么回事啊?” 张允就把自己被打的情形说了,傅华听完,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个云龙公司是不是真有问题啊?” 张允说:“我觉得是,他们的旅游休闲度假区很可能是要建高尔夫球场,我可能是戳中了他们的要害了,所以他们才狗急跳墙,对我下毒手。” 傅华说:“这帮家伙真是的,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竟然对你下这样的毒手,张叔啊,你以后行动可要小心些。” 张允说:“我这一次是没防备,不然的话也不能吃这么大的亏,以后我就会注意了。” 傅华说:“我觉得这一次的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对方为什么会对你的行踪这么清楚,这很蹊跷啊。” 张允倒没注意这些细节,傅华这么说:“一下子提醒了他,他说,是啊,按说我们要开两委班子会,只有一些两委成员和家属知道这个情况,而且这次会议是临时起意要召开的,按说别人不会知道情况。” 傅华说:“除非你们两委成员当中有人把这个情况泄露给了云龙公司。” 张允说:“是有这个可能。” 傅华说:“那你更要小心了。诶,我听婶子说你又召集两委成员在一起商量要对付云龙公司,你们准备要怎么办啊?” 张允说:“大家伙现在都很气愤,都觉得云龙公司打上门来是欺人太甚,准备想要召集村民到云龙公司去评理去。” 张允说的很稀松平常,可是傅华却知道白滩村的情况,这是一个有着近千户的大村,村民大多姓张,论起来可能相互之间都有这样那样的亲戚关系,因此这个村的村民一向都很团结,尤其这种一致对外的情形,更是一呼百应。张允在村中已经做过几任的村长了,威望很高。如果不是因为他性子直,老为村民们争取利益跟镇上冲突,他可能早就坐上了村书记了。镇上就是感觉张允是刺儿头,所以一直让老实巴交的张海当书记,就是不让张允干这个书记。可是张允在村中实际的地位是远超过张海的,他如果让村民借此给他讨公道的机会到云龙公司闹事,可能会有很多白滩村的村民闯到云龙公司去,这样的话,可能事态就会失去控制了,到那个时候,白滩村这边有理也会变成无理的。 傅华心里不赞成张允采取这种过激的行为,便说道,你这样做可能就会激化矛盾,闹起来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跟金达市长反映一下你们村的这个情况,让他关心一下这件事情,我们还是通过正当的程序来处理这件事情好不好? 张允说:“有用吗?傅华。这件事情我们跟海平区的陈鹏区长反应过,可结果呢,他却让我们向东镇的镇长蒋虎把我和张海训了一顿啊,什么问题都没给解决。” 傅华笑笑说:“金达市长跟陈鹏这些人是不同的。” 张允说:“会有什么不同啊?你见过这天下还有白乌鸦吗?到时候他还不是会让云龙公司收买掉?你说了也等于没说。” 傅华笑着说:“你是不了解金达市长这个人,他是很讲原则的。” 张允笑了,说:“我也是很讲原则的人,你知道我现在的下场了?你知道我当时拒绝钱总的顾问聘请,钱总是怎么说的吗?他说‘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什么要对得起村民信任这种话在大会上说说就算了,私底下就别太当真了。’我想金达市长的原则性可能也只是只能在大会上说说就算了的东西,你就别太当真了。我还是相信我们村民的力量,我看他们云龙公司到时候在我们白滩村村民面前会怎么说?” 傅华心中却对金达很有信心,便笑着说:“张叔,你就是不相信我们也有好的干部。” 张允说:“我不是不想相信,可是我们村这些年遇到的都是什么干部啊?我们可真是被祸害怕了,不能不对她们有所警惕。” 傅华说:“你就相信我一回,你让我把情况跟金达汇报一下,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如果他处理不好,你再让村民找云龙公司闹去,好不好?” 张允说:“傅华,我是一向是很相信你的。好吧,我就给你一段时间看看。” 傅华说:“行啊,我会尽快把这件事情反映给金达市长的。” 靓丽的成绩单 张允挂了电话之后,傅华知道这件事情能够必须赶快处理,否则就会酿成一次很大的群体事件,便赶忙打了电话给金达,把白滩村发生的事情跟金达说了。 金达听完,半天没言语,过了一会儿,金达说:“傅华,你是说海平区在偷着建高尔夫球场项目?这不可能吧?” 傅华说:“这是白滩村村长张允很确实的跟我说的,他还因此被打伤住院了。现在白滩村的村民情绪很不稳定,不及时处理的话可能就会酿成一次很大的群体事件。” 金达说:“高尔夫球场这可是国家明令禁止的项目,陈鹏有这个胆量敢顶风上这个项目?” 傅华说:“公开资料肯定不会是高尔夫球场项目,他们打得是建设旅游度假休闲区的旗号。金市长,这个事情必须赶紧处理。” 金达说:“好啦,我知道了,我会问一问情况。” 这就是金达的表态了,傅华也不敢继续追问下去,就和劲大有回报了一下别的工作,然后挂了电话。 下午开会的时候,金达问一起开会的穆广,穆副市长,前些日子我记得你去参加过海平区的招商签约会,是吧? 穆广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是去参加了海平区的招商签约会。陈鹏把这一次招商活动搞得不错,很是招来了一些有实力的客商。” 金达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一家叫什么云龙公司的?” 穆广心里咯噔了一下,金达为什么突然提起云龙公司呢?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云龙公司出了什么岔子了吗? 穆广不好否认自己不知道云龙公司,当时在主席台上,他和钱总都作为贵宾坐在了一起,这在电视台录下来的新闻中都是有的,如果回避说自己不知道这家公司,反而会让金达更加心生疑窦。 穆广笑了笑说:“是有这么一家公司,还是这一次海平区的一个重点招商项目呢,客商要在海平区投资五个亿打造一个天然环保的旅游度假区。” 8、金达说:“穆副市长,他们真是要建旅游度假区吗?我怎么听说他们真正要建的是高尔夫球场?” 穆广装糊涂说:“真的吗?这我就不很清楚了,反正我看到的情况只是他们要建旅游度假区。” 金达说:“傅华的一个朋友是白滩村的村长,据他向傅华反映这家云龙公司只是打着旅游度假区的幌子,真正要建的确实高尔夫球场。我们都知道,这个高尔夫球场是国家明令禁止的,我们是不是要调查一下这件事情啊?” 穆广心中暗骂傅华多事,这家伙果然是一个麻烦人物,这海平区的事情与你驻京办主任何干啊?你算老几啊?跳出来瞎搅合干什么? 穆广心中不想让市政府调查云龙公司在海平区的项目,他一开始就知道钱总是想干什么,钱总的小伎俩可以骗一骗不懂的白滩村的村民,却无法真正骗过政府的调查小组,云龙公司真正要干什么,调查小组一看就知道了。调查小组如果拿出了相关的调查报告,就等于是撕去了云龙公司的那层旅游度假区的遮羞布,就等于把云龙公司要建高尔夫球场这一事实摆在了台面上,到那个时候,除了禁止这个项目进行下去,海川市政府没有别的选择。 那样子钱总的云龙公司损失就大了,这可不是穆广乐见的结果。 穆广笑了笑说:“金市长,你如果是征求我的意见,我是觉得最好不要调查这件事情。” 金达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穆广会同意调查的,没想到穆广会直接拒绝调查这件事情,他有些诧异的问:“穆副市长,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啊?” 穆广说:“我是觉得贸然去调查一家来海川投资的客商,是一件很不受欢迎的事情,也是政府干预过多的一个表现,这可是不利于来投资的客商对我们这里的投资环境的评价的。我们在招商的时候可是跟他们承诺了对他们的投资给予保障的,这样做有点出尔反尔。” 金达觉得穆广说的道理有点似是而非,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政府是否干扰了投资客商的经营行为,而是投资客商的经营行为是否合法,合法的经营行为当然是要保护的,不合法的经营行为自然是要予以查禁的。 金达说:“可是如果他们真是建高尔夫球场,可是违规的行为,这样不调查怎么行?” 穆广笑了笑说:“我没看到违规的行为啊,我只看到了云龙公司要建旅游度假区,我们海川市正大力发展旅游,这个项目很符合我们的旅游发展战略啊。” 金达笑了,说:“如果这个旅游度假区只是一个幌子呢?那我们岂不是自欺欺人?” 穆广笑笑,说:“金市长,我是在下面做过县委书记的,深知道有些时候政策的东西是需要灵活执行的。不说别的吧,就说你提到的这个高尔夫球场吧,不错国家是明令禁止,可是金市长您知道全国目下已建或者在建的高尔夫球场有多少吗?有人统计过,四百多个。而这其中国家正式批准的有多少呢?只有十几个。这其间大量的都是地方采用变通方式建设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金达说:“为什么?国家明明禁止这种行径,可是他们为什么敢于顶风而上呢?” 穆广笑笑说:“地方上之所以敢这么做,一来是国家虽然有这个规定,可是并没有辅助以严厉的惩罚措施,一个违反了也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的规定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的一句空话而已。二来,地方要发展经济,要向上级交出一份GDP的成绩单,如果管得过死,是没有客商愿意来投资的,没有了外来的投资,地方上的官员就无法交出一份亮丽的成绩单,因此很多地方实际上都在打这种擦边球。高尔夫球场这种项目本身投资就大,对地方上的GDP有很大的拉抬作用,另一方面很多客商喜欢打高尔夫,如果一个地方有高尔夫球场,他们在决定投资的时候,也会愿意选择一个有高尔夫球场的地方投资。鉴于这两方面,地方自然对高尔夫球场趋之若鹜,种种的变通方法就应运而生,高尔夫球场自然就遍地开花了。” 金达说:“原来是这样啊。” 穆广说:“金市长,这些话呢,按说这些话我不应该说,但是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搭班子,就有共同把海川经济搞上去的义务,加上这段时间我跟您配合下来,就感觉您是一个很直率很有能力的领导,是一个可以说掏心窝子话的人,所以我才把自己的一些真实的想法跟你说一下。你要知道,我说这些,并不表示云龙公司现在在建的就是高尔夫球场,我也不清楚云龙公司这个旅游度假休闲区究竟要如何去发展。但是,我们最好是不要去调查人家。你想,如果调查到最后,云龙公司确实是只是要建设旅游度假区,这样子我们就很被动了,我们贸然启动了一个对正当厂商的调查,会让人感觉到我们的政府对正当厂商的经营行为干预过多。如果调查的结果云龙公司的确实在建高尔夫球场,那个时候我们政府要怎么做?如果停了云龙公司这个项目,客商们就会觉得我们这个地方管得过死,他们都想要一个自由的投资环境,自然就不会愿意再来我们海川投资。而且现在各地都在招商,海川如果不要这个项目,可能大把的地方等着要他们过去,我们实际上是在把来我们这里的投资拱手送给了别人。反过来如果查出来我们却不停这个项目,那我们就是明知故犯,一旦被上级政府知道了这个情况,我们就必须为自己的行为接受相应的处分。综合这两方面的因素,我觉得我们最好是不要主动启动调查,免得到最后左右为难。穆广的说法让金达犹豫了起来,他的观点切中了金达的要害。金达当上市长之后,视角的转换就让他慢慢体会到当初徐正做一些事情的想法了。作为一个市长,要管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方方面面都要顾虑到,不但要管好百姓们的吃喝拉撒睡,还要时刻想到如何发展这个城市的经济。而城市的经济发展是离不开外来投资的,如果单靠城市的内部力量,这个城市是无法实现经济上的飞跃的,不能实现经济上的飞跃,就无法向上级政府交出一份亮丽的GDP成绩单,而无法交出一份亮丽的GDP成绩单,自己这个市长就无法说是做得成功的。 金达想要做出一份亮丽的成绩单但并不是急于升迁,而是因为他是郭奎选拔出来的,他如果做得不好,直接打的是郭奎的面子。他不想让人说郭奎选了一个庸才来做海川市的市长,所以他就必须加倍的努力。 一把手 但有些时候加倍的努力并不一定就会换来亮丽的成绩,就像他要申报保税区这件事情,他为此费劲了心血,也逼着傅华全身心地投入到申报工作当中,甚至让傅华因此付出了离婚的惨重代价,可结果呢,还是申报失败,这样让他颇受打击。 这件事情让金达明白,并不是一份耕耘就能换得一份收获的,事情的结果是各方面因素纠缠在一起合力造成的。一件事情并不是可以用一个简单的是与非来判断的。 金达在申报保税区的事情上受了挫折,就越发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也就越发想要做出点成绩来给别人看看。可如果他执政的第一年海川的经济没有一个比较大的发展,他是无法向省里交代的,因此像云龙公司这样比较大的投资就变的关键了起来,他从内心中是想要云龙公司在海川好好发展,为海川的GDP贡献力量的,因此对调查云龙公司本来就有些顾虑,更别说调查云龙公司可能影响别的投资商来。 金达心中已经大致同意了穆广的说法,不过他还是对这么做有所顾虑,他说:“可是如果到最后上面真的查到了云龙公司在建高尔夫球场,会不会处罚我们海川市啊?” 穆广笑了,他心说这个金达还真是个书生,做什么都瞻前顾后的,穆广就有些瞧不起金达,一个男子汉,要做就做,要不做就不做,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啊?不过金达这么说,是倾向于同意自己的说法啦,这让穆广还是很高兴的,便说道,金市长,你原来是搞政策研究的,对国家的政策规定和实施的情况应该很熟悉,这么多年来,你可曾看到一个因为违背国家禁建高尔夫球场政策而受到重罚的干部? 金达想了想,说:“我印象中倒是没有。” 穆广说:“我印象中也没有,更何况就算我们真的是违规,我们也是因公,是为了发展海川市的经济而违规,我们应该是问心无愧,海川市的百姓是会感激我们的。” 穆广这个说法倒是点出了目前一个政坛上的一个潜规则。如果为了私人利益而违规,那就是一种犯罪的行为,是一定会受到国家法律的严惩的;想法如果为了公,为了发展地方经济,而敢于触及红线,这种行为的定性就不好说了,坏的方面顶多会被说成是一个行政违规行为,只会受到行政处分,而不会受到国家刑罚的严惩。有些时候运气好的话,甚至由于观念的不同,这种行为很可能成为改革的一种先锋行为,不但不会受罚,反而会被鼓励。 金达被说服了,他说:“穆副市长,你说的不错,我们还是不要过多的去干涉企业的经营行为了。” 穆广说:“好的。” 金达说:“不过有一件事情这个云龙公司做得很不好,他们跟白滩村村民之间闹得很不愉快,听说还把村长打得住了院。不管怎么说,打人就不应该了。你回头提醒一下陈鹏,让他多疏导云龙公司跟白滩村之间的矛盾,白滩村可是一个大村,不要酿成大的群体事件就好了。” 穆广点了点头,说:“酿成群体事件就不好了,我回头会跟陈鹏说这件事情的,让他妥为处理。” 结束了跟金达的谈话之后,穆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马上就打了电话给钱总,有些不高兴的说:“老钱啊,你怎么回事啊?出了事情也不跟我说一声。” 钱总还不知道穆广说的是什么,便问道:“怎么了穆副市长?出了什么事情啦?” 穆广说:“你还装糊涂,你跟白滩村有了摩擦为什么不跟我说?” 钱总笑了笑说:“我当时怎么回事了,就这件事情啊,小事一桩,已经摆平了啊。” 穆广火了,说:“你摆平了?你摆平了怎么会有人到金达那里告你?你是不是昏了头啦?还把人打得住了院,你是想把事情闹到无法收拾是不是?” 钱总愣了一下,说:“有人去金达那里告我的状?谁啊?这家伙活腻味了是吧?” 穆广越发恼火,说:“你干什么,你是做商人呢,还是流氓啊?” 钱总笑了笑说:“不是,我是气这家伙竟然敢跟我作对。” 穆广说:“老钱啊,你是一个商人,千万不要忘记了和气生财四个字,发财才是你的根本目的。你玩什么打打杀杀的要干什么啊?你是什么身价,他们是什么身价,真是玩大发了,把你折进去了多不值得的啊?” 钱总说:“是,是,穆副市长说得对,我是有点冲动了。金达过问这件事情了?” 穆广说:“刚才跟我谈了一下,原本他想去查一下你们云龙公司究竟在下面干什么,后来被我劝说的打消了主意。” 钱总倒抽了一口气,说:“谢谢你了穆副市长,这真要下来查,我这个项目可就完蛋了。” 穆广说:“那自然是,你的项目哪经得起查,调查小组如果证实你在做高尔夫球场,那市里面肯定会让你马上就停止下来,你的前期投资就算打了水漂了。” 钱总说:“是,真是太感谢穆副市长。” 穆广说:“你不用谢我,大家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这个时候我不会不帮你的,只是我觉得你这件事情处理的很不明智,你既然要在白滩村开发项目,就应该跟白滩村搞好关系,你倒好,不但不搞好关系,反而把人家的村长打得住院了。干吗?你是黑社会啊?玩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游戏啊?” 钱总说:“我是真生气,你不知道,那个村长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本来我是想跟他搞好关系的,还亲自上门给他送聘书请他当顾问,想要一个月给他一万块的高薪养着他,谁知道这家伙不但拒绝了我,还连夜开会研究要如何对付我们云龙公司,这样的家伙,我不教训教训他,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穆广说:“你真是匹夫之见,你这一教训倒好,把对方彻底逼到了跟你对立的位置上去了。你应该知道白滩村是一个很大的村子,他们如果发动村子的人找你们云龙公司,或者找市政府,到时候你能应付吗?我看怕是很难。现在地方任务很重,一旦有大的群体事件,政府一定会插手解决的,如果真要到那个时候,你怎么办?等着政府查办你们云龙公司吗?真是愚蠢。” 钱总被骂的灰溜溜的,问道:“那现在已经这样子了,你说我怎么办?” 穆广说:“要我说怎么办啊?很好办啊,白滩村之所以出来跟你们做对,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感觉在利益上被亏欠了。你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很好办,把他们绑到你的利益战车上,这样你们的利益就一致了,到时候怕是你没开口,白滩村的人就帮你开口了。” 钱总想了想,说:“让我让出点利益来倒不是不可以,可是那个村长真是对付,你知道我收买过他一次了,如果他再不接受我给他们的利益怎么办?” 穆广笑了,说:“你这个人真是的,这世界上还有收买不了的人吗?你收买不了村长,你可以收买别人嘛,这件事情又不是村长一个人说了算的,诺大的白滩村,那么多人,你就非在村长这棵树上吊死啊?他们的书记呢,会计呢,还有治安主任……人多的是,我就不相信每个人都像那个村长一样难弄。你能不能多动一下脑筋啊?” 钱总笑了,说:“穆副书记,你启发我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穆光说:“”你明白就好,赶紧我这段麻烦事给我解决了,我跟你说:“如果到时候真有人闹到市政府来,我一定会公事公办的,后果你知道的。” 9、钱总的轿车再次出现在白滩村,不过这一次他去的不是张允家,而是去了村支书张海家。 张海略带警惕地看着钱总,张允被伏击让张海对眼前这个看上去很和善的商人心中有几分惧怕,他害怕自己如果没办法达到这家伙的满意的话,他会遭遇到跟张允一样的下场,他没有张允一样的硬骨头,同样他也没有张允在村里的威信,他明白自己就算答应钱总的要求,恐怕也是无法实现的,到那个时候不知道这个钱总又会怎样来报复自己,因此他心中十分的恐惧和紧张。 张海干笑了一下,说:“钱总,我对贵公司来我们白滩村发展项目一点意见都没有的,跟你们有意见的是张允,你来找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钱总笑了,说:“张书记,你别紧张,我来呢,是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前段时间贵村一向出来跟我们打交道的都是张允村长,让我们都以为你们村什么都是张允说了算了,后来蒋虎镇长跟我们说,你是村支书,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这让我感觉到十分的不好意思,前面时间对你多有怠慢,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摔碟子摔碗 钱总说得和声细语,又给了张海足够的尊重,这让张海觉得很受用,他笑了笑说:“钱总啊,这怪不得你,张允那个人是愿意遇事强出头的,我为了班子的团结,也不太愿意跟他计较,所以就给人造成了误会,因为这村子是他说了算了,其实我们都是当领导下的,他这个村长还是党支部副书记,也是在我领导下的。” 钱总笑了笑说:“我这个人一向弄不清楚干部的级别,你这么说我就清楚啦。” 张海说:“其实好多人也搞不清楚的。诶,钱总,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钱总笑笑说:“是这样的,你看我们云龙公司来贵村地面上发展,很多事情是需要双方共同合作的,前段时间我忙于一些其他的事务,没有过来好好跟贵村交流沟通,今天来就是想跟张支书谈一谈,了解一下贵村对我们云龙公司来这里发展的一些看法。” 张海笑了笑说:“其实我对贵公司来我们村发展,是持欢迎态度的。” 钱总笑笑说:“我对张支书对我们公司的支持表示感谢,有了你的支持我们对在白滩村这里发展更有了信心,也更想把这个项目搞好。不过,我们也听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贵村似乎也有人反对我们这个项目啊。” 张海说:“那其实就是张允瞎搞出来的,主要原因是我们有不少村民感觉征地合同里的补偿给我们的数额太低啦,至于什么污染更是瞎胡闹,农药化肥这些我们不是天天在用吗?怎么自己用就不是污染,你们用就是污染了?我真是搞不明白这个张允是怎么想的。” 钱总说:“原来是这样啊,你说征地补偿这一块有点低,其实我们给的地价基本上跟市场上差不多,至于政府给你们多少,就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我想这怪不得我们吧?” 张海说:“是,问题不在你们。” 钱总说:“不过呢,我这个人向来做事公道,我也不想自己在这块土地上发财了,却让贵村的村民吃亏。” 张海眼睛亮了,他看这个钱总的意思似乎愿意出钱补偿白滩村,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件好事,他一向在村里的威信不高是因为他没给村里办过什么事情,自己如果能在钱总这里帮村民争取到一些利益而张允却办不到的话,那以后在村里自己的威信就会高起来。张海虽然老实,却也有他的野心,他并不甘心老是在村里被张允压一头。 张海笑着问道:“钱总的意思,是想在征地款上给我们村增加一些?” 钱总心里暗自好笑,心说你因为事情这么容易啊?给你们增加了征地款,我的成本岂不是要高很多? 钱总笑笑说:“张支书,你先别急,你们的征地款实际上是政府给你们的,这我作为一个商人可就无法干涉了,但是我可以在另外一方面给贵村一些补偿。我认真地想过了,我们的项目是在贵村的地面上,很多事情跟贵村息息相关,我们的治安保障、垃圾之类的卫生处理都需要贵村来配合,所以我们云龙公司愿意每年支付给贵村一笔费用,作为贵村跟我们项目配套管理的管理费。至于数额多少,我们双方可以探讨。另一方面,我们这个项目需要完成大量的工程,一些工程贵村的人如果有意要参与,我们云龙公司无上欢迎,我们也需要使用一些工人和管理人员,贵村的人如果想要到我们公司工作,条件合适的话,我们会优先吸收贵村的人。张支书,你看我这两方面的补偿可行吗?” 这个条件虽然不像直接提高征地价款那么立竿见影,可是在张海觉得已经是很不错了,基本上可以让村民和村里两方面都受惠,张海相信张允就算用强力去争取,结果也不会比这个好到哪里去。 张海说:“我个人觉得是很不错了,钱总表现出了你的诚意。不过呢,我个人是说了不算的。” 钱总说:“那怎么样才能算呢?” 张海说:“这起码要经过村民大会讨论才行,村民大会同意,那就可以算了。” 钱总说:“那张支书能否帮我召集一次这样的村民大会呢?” 张海说:“这个嘛,不太好说。” 张海之所以犹豫,是觉得这个钱总有些轻视他,钱总当初为了打动张允,可是答应过张允每个月一万块钱的高薪的,凭什么到了自己这一方面的时候,钱总一分钱都不提?是不是这家伙根本上就看不起自己? 钱总把张海的犹豫都看在了眼里,他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蒋虎已经把张海和他的通话内容告知过自己,便笑着说:“当初呢,我们为了很好的跟贵村合作,曾经想要聘请张允村长作为我们项目的顾问,可是张允村长对我们误会很深,拒绝了,今天我觉得跟张支书之间很有默契,我相信张支书会为了实现我们公司和贵村的共同发展而努力的,所以呢,我们公司愿意聘请张支书作为项目的顾问,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张海惊喜的说:“真的吗?你们也会像给张允一样给我一万块月薪吗?” 钱总笑着点了点头,说:“我们给顾问的待遇是一样的。” 张海说:“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钱总笑了笑说:“这么说村民大会可以召开了?” 张海说:“当然可以,我总是一个村支书,在村里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的。不过这顾问的事情还需要钱总帮我保密啊,让群众知道了,我说话就不硬气了。” 钱总笑笑说:“那是自然,除非张支书你自己公开,否则我们是不会公开的。” 张海说:“那钱总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钱总笑着伸出手来,说:“跟张支书合作真是愉快。” 张海跟钱总的手握在了一起,笑着说:“合作愉快。” 张海随即就找来了村两委的干部开会,张允由于还在医院治疗,所以并没有通知他。张海在会议上讲了云龙公司开出的条件,还说这是自己极力争取才争取来的,然后询问两委干部的意见。 干部中有动摇的,认为云龙公司这么做也算是不错了,打算同意。也有跟张允关系不错的人,他们跟张允一样觉得不能就这么接受,还说要把情况跟张允说一声,张允毕竟是村长,应该知道这个情况。 张海知道让张允知道了,事情可能就办不成了,便说:“”你去跟张允说什么,他被人打伤,这笔账都被他记在云龙公司的头上,肯定是反对接受这个条件。我跟云龙公司争取这些条件可是为了我们全体的白滩村的村民,而不是为了张允一个人。既然事情是为了全体村民,那全体村民就都有表达意见的权利,所以我觉得应该召开村民大会,让村民们集体讨论,村民们如果觉得应该接受,那我们就接受,村民如果觉得不能接受,那我们就不接受。我想张允他对村民大会决议的事情,也是不会反对的。 两委干部觉得张海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就同意召开村民大会。 在村民大会上,张海先为自己好一顿的表功,将自己怎么为村里和全体村民争取利益,好不容易才说动云龙公司同意了这些条件,这些条件又是如何的对村里和村民们有利,让村民们在投票表决的时候好好考虑考虑。 村民中本来就有从云龙公司到白滩村发展项目中受益的人,也有想去云龙公司打工的人,还有能够参与到云龙公司项目建设中的人,这些人本来就倾向于支持云龙公司。现在云龙公司又开出了这么好的条件,原本有些反对意见的人中也有一些人动摇了。对于这些农民来说,最现实的是自己能否从这个项目中得到什么好处,至于无不污染环境,根本上他们就不是很在意的。 投票的结果没有出乎张海的意料之外,村民有超过三分之二同意接受云龙公司的条件。张海实际上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老实懦弱不假,可并不是说他笨,他能这么多年把持住村支书这个位置,不仅仅是有镇上的支持(实际上能让镇上这些年都稳定的支持他,本身就说明他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也是有他自身的的一定的处世之道的。 张海心中很明白,他的农民嘛,都是愿意抓住能够抓住的眼前利益的。 北京,傅华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打了电话给张允,一来他并没有从金达那里得到有关云龙公司和白滩村争执事件的后续反馈,二来他也想问一下张允的身体状况,看他有没有康复。 并不是张允接的电话,是张允家里的,傅华笑着说:“婶子,张允叔好了没有啊?” 张允家里的笑笑说:“是傅主任啊,真是让你关心了,你张叔好了,已经出院了。” 傅华笑笑说:“那就好,你让张叔接个电话,我跟他聊聊。” 纵容 张允家里的笑笑说:“傅主任,有件事情我需要跟你说一下,你跟你张叔聊聊可以,不要跟他提云龙公司那件事情,好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了?” 张允家里的说:“你不知道,你张叔现在提起这件事情就上火,摔碟子摔碗的,真是受不了他。” 这是傅华听到电话那边张允在喊,谁打来的电话?你在哪瞎嘀咕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把电话拿过来。 张允家里的说:“他又发火了,你跟他说说,帮我劝劝他好吗?” 傅华说:“行啊,你让他接电话吧。” 张允家里的说:“死老头子,你叫唤什么,是傅主任的电话,你来接吧。” 张允就在电话那边说道:“傅华啊,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啊?” 傅华吃了一惊,不喊叫的张云声音明显显得苍老了很多,他赶忙问道:“张叔,你怎么了?我怎么听你的声音不对啊?是不是伤没好的利索啊?如果没好的利索,你还是回去住院才对,缺钱的话可以从我这里拿。” 张允叹了口气,说:“我那点小伤早就好了,只是没想到被云龙公司趁我不在村里,算计了我一下,我是被村里的人气成这样的。” 傅华笑笑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刚才婶子还跟我说不要跟你提云龙公司这件事情?” 张允说:“你别提那个死老婆子,她也跟着村里的人一起瞒着我,差一点气死我。” 这时张允家里的在一旁说道,我不瞒你又能如何,村民大会都通过了的事情,你这个村长不同意又能怎么样?说给你听你只能干瞪眼。 张允恼火的骂道:“你个死老婆子,给我滚一边去。” 张允家里的说:“好心没好报,我不管你了,你就自己生气去吧。” 傅华再这边听他夫妻斗嘴,笑了笑说:“张叔,你先别动这么大的肝火,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说给我听听。” 张允叹了口气,说:“傅华啊,哎,这人啊,有些时候真觉得没意思,尤其是被自己人从背后捅了一刀的时候。” 张允就讲了自己住院期间张海召开村民大会同意接受云龙公司条件的事情,讲完之后,又叹了一口气,说:“看到这些人这个样子,我真不知道当初自己那么坚持是为了什么。” 傅华听完,心里也不的都佩服钱总摆平白滩村村民手段的高超,花了一点小钱,就让村民服服帖帖的。钱总这么做有效的化解了矛盾,而不是像一些有钱的家伙一味的激化矛盾,这才是真正聪明人做的事情。 这个结果也出会傅华的意料之外,他原本想金达听到自己反应的情况可能派个小组下去调查一下,看看云龙公司究竟在白滩村干什么。可是金达并没有这样做,甚至没有动用任何的政府公权力,却让云龙公司自己出钱摆平了白滩村。金达这是怎么想的?他究竟知不知道云龙公司要建的可能是高尔夫球场啊?还是他根本上就知道云龙公司在做什么,却出于某种意图,对云龙公司的行为采取了视而不见的纵容的态度。傅华不敢再往深处想下去,如果金达真是采取了纵容的态度,那这还是当初那个处处坚守原则的金达吗? 不过眼前还是先安抚一下张允才行,这老头火爆脾气,老这么生气会气出病来的。 傅华笑笑说:“张叔,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您就不要生气了,这也是村民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张允说:“就是这样我才更生气,被自己人捅刀子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你知道吗,我的小儿子也跑去给云龙公司卖命去了,他有一个挖掘机,被云龙公司高价雇去了,这家伙还跑来跟我说,不希望我再去跟云龙公司作对,如果再去跟云龙公司作对,就等于是坏了他的买卖,他会跟我没完的。他妈的,他是爹还是我是爹啊,敢这么跟我说话?” 傅华被张允骂的这句话逗笑了,说:“好啦,反正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就让他趁这个机会赚点钱不好吗?” 张允火了,说:“傅华,你也钻钱眼里了吗?别人可以爱钱,我张云就是不行,要不然的话,我干嘛拒绝云龙公司一个月一万块钱的高薪啊?” 10、傅华笑了笑说:“张叔,不是我也钻钱眼里了,是这个社会就是这么一种风气,大家都在向钱看,人们评价对方的成功与否都是要看对方赚了多少钱,这种状态下,你想你小儿子不急着赚钱,那也不太现实啊?” 张允苦笑了一下,说:“我倒不是反对赚钱,可是这钱要赚得正当才行啊。如果为了赚钱什么都可以干的话,这社会岂不是乱了套了吗?” 傅华说:“这是一种大的潮流,经历了困难时期,中国人都穷怕了。” 张允说:“可是在那些贫穷的时期,我没觉得不快乐啊?相反现在大家手里多少都有点钱了,却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快乐。你这到这是为了什么吗?这是因为我们那个时候都有信念,有了信念心里才觉得踏实。”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倒不这么觉得,那个时候大家都是一样的,都那么穷,互相之间没有争竞之心,自然就会快乐很多。” 张允说:“我反正是觉得还是以前好,那个时候干什么都有一股劲,哪里像现在这个样子。人也不像现在这么坏。傅华啊,我是觉得不管怎样,这人不能没有一种信念,不能没有一种底线。” 傅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每一个社会时期,好的坏的事物都是有的,并不是说以前就特别的好。他感觉张允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吧,一个人年轻的时候自然是干什么都有劲的,等到上了年纪,人就会感觉的很多事务还是以前的好。不是这社会越发展越坏了,而是人自己感觉到无论从身体上还是意志上,他都在失去对这个社会的控制力,他不再是这个社会的主导,因此就对这个社会颇多怨言了。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很多老人愿意述说当年勇的缘故吧。 张允停顿了一会,见傅华没说话,接着说道,不说别的,就说这个云龙公司发展的项目吧,我现在越来越看得清楚,他就是在做高尔夫球场,可是现在却没有人在反对这个了,反而我们白滩村的村民都自觉地在维护这个云龙公司的利益。政府那边更是不用说了,更是对云龙公司极尽呵护。明明这是一个违规的项目,可是大家为什么都不觉得这么做是错误的呢?这个社会这个样子怎么能行啊?傅华啊,你跟我说一下,这是为什么啊?是我张允已经跟不上这个社会的节奏了吗?我记得你当时不是跟我说要把云龙公司的情况反映给金达市长吗?你反映了没有啊? 傅华很能理解张允现在的心情,这个很有正义感的人看不惯当下的这种风气也是正常的。他叹了一口气,说:“我把情况早就原原本本跟金达市长反映过了。” 张允说:“既然反映过了,为什么没人下来调查啊?难道市里面也不认为这是错的吗?” 傅华说:“这我就不清楚了,金市长那边也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张允说:“我就跟你说天下没有白乌鸦的,你还不相信,怎么样?现在信了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也许金市长有他的苦衷吧。” 张允说:“谁没有苦衷啊,有苦衷就可以违规吗?” 张允的问题,傅华答不上来,他笑了笑,转了话题,说:“张叔啊,你也不要操心这么多了,在家里要放松心情,把身体养好才是主要的。” 张云不满地说:“傅华,你这是跟我打官腔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张叔,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一个服务型的角色,我就算是说大话跟你打包票说可以改变这一切,但你能相信吗?” 张允说:“也是,我们都是小角色,只能发发牢骚罢了。” 两人都感觉心情有点沉重,他们是不乐见这种状态的,可是他们都觉得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就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张允说:“傅华,没别的事我挂了。” 傅华还想说点什么,却又没什么话好说,只好说:“那好,张叔你保重。 挂了电话,傅华心情是郁闷的,当初他之所以帮金达振作起来,是因为他以为金达跟他是一种同类型的人,某种程度上他是把自己的一些理想寄托在金达身上,他愿意尽力去帮助金达,也是他想通过金达实现他自己无法实现的一些东西。但眼前的发生的这些事情,却跟他预想的根本就不同,金达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官僚了,某种程度上傅华都感觉可以从他身上看到徐正的影子,这可不是傅华所愿意看到的。” 过了一会儿,傅华拨通了金达的电话,虽然他已经猜到金达可能选择了纵容云龙公司违规行为的立场,他内心中总是不愿意相信这一点。 受点委屈 他还是想亲口听听金达对这件事情是怎么想的,也许金达确实有他的苦衷呢? 金达接通了电话,问道:“傅华,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声音里一点热情都没有,似乎金达的心情不太好,傅华感觉出自己找的时机有些不太对,不过既然已经通上话了,不说似乎也不好,便说道:“金市长,我想问您一下,上次我跟您反映的云龙公司的事情,市里面是怎么打算的?” 金达没好气的说:“什么怎么打算的?云龙公司是正当经营,市里面不应该去干涉什么。傅华,你不要再瞎掺合这些事情了,你的岗位是在驻京办,不是在白滩村。有这个闲工夫你还不如多帮市里的工业园区找几家来落户的客商。” 金达的态度明显是对傅华搀和云龙公司这件事情不满了,这让傅华心里更是郁闷,这印证了他对金达在纵容云龙公司的猜测,而且金达现在这种严厉的态度,又不让自己搀和云龙公司的事情,明显是持跟云龙公司一样的立场,这要是按照金达以前的做事方式根本是不可能的,难道是金达已经被云龙公司收买了吗? 傅华心中更是沮丧,他可不想自己辛苦辅助的金达,变成跟徐正一样的人物,可是这个态势却大有往那个方向发展的趋势。 傅华不愿意就这么看着金达这样发展下去,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适当提醒一下金达,便说道,不是的,金市长,现在根据我了解的情况基本可以证实,云龙公司就是在建造高尔夫球场,这肯定是违规行为,我觉得…… 你这个同志怎么回事啊?金达没让傅华说完,你觉得你觉得,你远在北京难道会比海平区的同志还了解情况吗? 傅华并没有被金达的不高兴吓住,他觉得金达这个人还是有接受不同意见的度量的,便说:“我是没有海平区的同志了解情况,不过海平区的同志可能会为了某种利益欺骗您的,你是不是再考虑调查一下云龙公司?” 金达却并没有要接受傅华意见的意思,他说:“傅华啊,我再提醒你一次,你的工作岗位是在驻京办,不是在海平区,海平区的工作自然有他们的区长区委书记来处理,你不要随便下掺合了。” 傅华已经可以感受到金达是在压着怒气跟自己说话了,金达可能还在顾念着跟自己的那份交情,换了别人这么一再的跟他讲不愿意听的事情,可能金达早就发火了。 傅华这时就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市长,而不是朋友啦,他应该适可而止啦,便说道:“我知道了,金市长。” 傅华说完,没等金达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金达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嘟嘟的声音,愣了一下,他知道傅华有点跟自己生气了,金达叹了口气,心说傅华啊,你没处在我这个位置上,如果你处在我这个位置上的话,你就会明白我的难处了。 傅华一开始跟金达通话时的感觉没错,金达的心情确实是很不好,不过这个不好可不是因为傅华向他反映云龙公司要建高尔夫球场的缘故,而是来自金达刚参加的海川市市委的书记会上。 在书记会上,来海川不久的于捷副书记对海川市政府最近一个阶段的工作提出了一些质疑,这些质疑包括原本海川市要做保税区的预留地段现在分开审批做了几个工业园区,海川市政府给了入住工业园区很优惠的政策,其中减免税收的力度很大,于捷质疑市政府这样做是不是违背了国家的有关政策。再是于捷说有人反映海平区引进的客商云龙公司在海平区的白滩村建造高尔夫球场,而高尔夫球场明显是国家禁止的项目,批建这样的项目,是不是不合适。 金达起初并没有把于捷的质疑当回事情,因此在于捷说完之后,金达笑了笑说:“于副书记,可能你不太了解政府这边的流程,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招商,我们海川市在这其中并无多少优势而言,如果不再出一点更有力的优惠政策,客商怎么会愿意到我们海川来投资啊?没有客商投资,我们海川的经济要如何发展啊?你没看全省这几年GDP上升快的几个市都是招商招的很猛的城市吗?我们海川市在徐正市长执政时期,招商已经开始呈下降趋势,后来出了一个骗子事件,更是对我们市的招商有了很大的打击,我们再不想点新的办法,我们海川市在东海省的经济大市的地位就不保了。” 于捷并没有被金达的说法说服,他说:“那也不能用违规的行为换发展啊?中央不是提倡科学的发展观吗,我们如果能用高科技带来城市的发展,不是更符合国家的政策吗?” 金达笑了,说:“于副书记,这你就不了解实际情况啦,我也想用高科技公司带动海川经济的发展,可是那也得有高科技的公司啊?高科技公司喜欢落户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他们喜欢人才聚集的地方,喜欢文化信息中心,喜欢北上广那样的大城市,向我们这样的二三线城市,对他们根本就没什么吸引力。我们海川市也曾经诞生过一家高科技软件公司,政府给了他们很多好的政策,扶持他,培育它,可是他们发展起来之后又怎么样?还不是把总部迁到了北京去了?北京才有适合他们壮大的土壤。于副书记说我们市政府是在用违规换发展,这我觉得有点过分了,现在那个地方没有一些招商的优惠政策啊?大家都在这么做,他们能行,我们为什么就不行了呢?” 于捷不说话了,张林问道:“那云龙公司的高尔夫球场又是怎么回事啊?” 金达说:“这件事情可能于副书记误会了,这件事情我也听到了一些反映,多少向下面了解了一下情况,海平区根本没批准什么高尔夫项目,云龙公司所要建的不过是一个旅游休闲度假区。” 于捷说:“可是有人反映云龙公司是拿旅游度假区作为幌子,真正要建设的是高尔夫球场。” 金达脸沉了下来,他对于捷紧追不放有些不耐烦了,他说:“这个情况我就不了解了,我们政府是行政管理的部门,履行的只是管理的职责,对下面企业的行为不好干预过多。” 张林说:“可是,金达同志,纠正一些企业的违规行为,不正是政府的管理职责之一吗?” 张林这么问可有点咄咄逼人了,金达意识到今天这个书记会已经变成了于捷和张林联手对付自己的一次会议了,他心里便有些恼火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张林,说:“张书记,你说的对,纠正企业的违规行为确实是政府的行为之一,可是你也要知道,我们政府不能对企业管得过多过死,管得过多过死,就会让企业失去了活力,也就让地方上的经济失去了发展动力。所以政府在这其中不得不慎之又慎,不能轻易去干扰企业的经营行为。如果轻易就去干扰企业的经营行为,会让企业对我们海川的投资环境产生疑虑,从而严重影响我们海川的招商工作,这个责任我可是付不起的。” 张林和于捷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他们觉得金达的解释还说得过去,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话题就转向了别的工作上面去了,虽然两人没在追问下去,可金达心里却感到十分的委屈,自己做这些,还不是为了海川经济的发展?于捷一句科学的发展观说的是很轻巧,可是真要把发展落到实处,那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做到的。自己做了这个市长之后,每时每刻都想如何去做才能带动海川经济的进步,成天忙这忙那,几乎很少有机会能够在午夜之前入睡。自己这么辛苦,张林和于捷这两个海川市委班子的重要成员还不理解,于捷今天更是一副想要发难的架势,张林虽然没像于捷那样,可是也在一旁帮着于捷敲边鼓,两人根本就是联合起来要质疑自己,自己这么辛苦,图的是什么啊? 因此金达从书记会上回到办公室,是一肚子委屈的,这个时候傅华又不识趣的跑来问高尔夫球场的事情,金达自然是没有好气给他的。 傅华赌气挂了电话让金达多少有些冷静了下来,他感觉到自己对这个朋友有些过了,是,云龙公司这件事情是不管傅华什么事,可傅华这么关心这件事情,无非是担心云龙公司违规的行为可能影响到海川市政府,他这也是好心。 金达就又想挂电话给傅华跟他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想了想,金达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情啊?难道跟他讲说自己不去查云龙公司是因为投鼠忌器怕查出了之后影响客商对海川投资环境的评价吗?还是跟他解释说,自己需要做出一番成绩来,需要提升海川的GDP发展,因此对云龙公司这五亿的投资也是十分需要的? 头疼欲裂 这些都只能是自己心里知道的,不可能跟一个下属去说的。金达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心说对不起啊傅华,你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等你有一天做到我这个位置,你就会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了。 金达收起了电话,也收拾好了心情,桌子上还有一堆的文件等着他批阅呢,他埋首在文件之中,又开始工作了。 11、在金达那里受了批评,傅华生了一肚子闷气,自己明明是想提醒一下金达,他却连听完的度量都没有,难道这人成了市长之后,真的会变化这么大吗?傅华的心境大受影响,这一天都高兴不起来。 傍晚时候,傅华收拾了一下准备下班,这时电话响了,看看是师兄贾昊的号码,便接通了。 贾昊爽朗地笑着说:“小师弟啊,在忙什么呢?” 傅华淡淡的笑了笑,说:“没忙什么,正收拾准备下班呢。有什么事吗,师兄?” 贾昊说:“我刚从外地调研回来,想找人出来吃饭,你晚上有时间吗?” 傅华笑了,说:“师兄找我,当然有时间了。” 贾昊说:“那行,我们一会见吧。” 傅华就去了约定的地点,贾昊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傅华来了,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笑笑说:“小师弟,才几天没见,你清减了很多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什么了,瘦了一点而已,倒是师兄始终神采奕奕,一点都没什么变化。” 贾昊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潘涛跟我说了你离婚的事情了,小师弟,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师兄我也离过,你就看开一点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看淡很多了。” 贾昊笑笑说:“其实自小文要跟我分手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这世界上爱情是靠不住的,你和赵婷闹这一出,更是让我不敢相信爱情了。原本我们这个圈子里都认为你们两人是神仙眷属,羡煞我们多少人啊?可最后也逃不过劳燕分飞的结局,哎,这世界上的女人都是不可信的”。 傅华笑了笑,说:“已经是过去一段时间的事情了,师兄,就不提她了好吗?” 贾昊说:“怕我提她啊?看来你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啊。” 傅华说:“总就我们还是过了一段时间的幸福生活,这又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不说她了,师兄,你这一次离京可是有一段时间了,跑出去干什么啊?” 贾昊说:“没什么了,去了上海和深圳证券市场调研,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来,点菜,我们师兄弟算是同病相怜,今天要不醉不休啊。” 傅华说:“好,我也闷了好一段时间了,今天师兄回来,我就陪师兄好好喝一喝。” 两人就点了菜,叫了白酒,就开始喝起来。 喝了一杯之后,贾昊问道:“小师弟啊,你下一步怎么打算,就这么干靠着?” 傅华笑了笑说:“师兄不也是干靠着吗?” 贾昊说:“这你不能跟我比,我还有孩子要顾,你虽然也有孩子,可是孩子不用你照顾,自在多了。跟师兄说说,你想再找个什么样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贾昊说:“你还在想赵婷是吧?我跟你说,你当初就是失策,你把赵婷发送到澳洲那么远,现在连看到她都很难。这人啊要在一起厮磨才会有感情,你这样连面都见不到,感情会越来越淡的,更别说破镜重圆了。” 傅华现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用说赵婷,他自己都感觉在看淡自己和赵婷这段感情,他苦笑着说:“这一点我也知道,我已经不抱幻想了,但是我觉得起码在赵婷没再找别的男人之前,我是不会再去找别的女人的。” 说这话的时候,傅华忽然想到了晓菲,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好长时间没跟晓菲联络了。 贾昊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我就知道小师弟是一个有情义的人,行啊,等你想找的时候跟师兄我说一声,我跟你说,你想找什么样的我都能帮你找到。” 傅华笑了起来,说:“师兄啊,你还是先帮自己找一个吧,你打光棍也很长时间了。” 贾昊说:“你别跟我攀比,我是因为孩子才这样的。我跟你说,你想找漂亮的,我可以帮你安排电影明星认识,你想找有钱的,我也可以介绍身家丰厚的给你认识,叫那赵婷看看,小师弟你也不是没人喜欢。” 傅华笑了,说:“好啦,我真要找的话,一定跟师兄说。” 贾昊将傅华杯子满上了,然后说:“来,这一杯我敬你,祝贺你升官了。” 傅华笑笑,说:“我当这么副秘书长师兄也知道了?” 贾昊说:“都是潘涛跟我说的,我很替你高兴啊,小师弟,你这是又上了一层台阶了,现在有金达市长罩着你,相信你未来一定会鹏程大展的。来,我们干了这一杯。” 傅华跟贾昊碰了碰杯,喝干了杯中酒,然后叹了一口气,说:“师兄啊,我怕是会让你失望的。”” 贾昊看了看傅华,说:“你这是怎么个意思? 傅华说:“不知道是不是我今年流年不利,反正我现在做什么事都不顺,一开始是申报保税区失败,然后是离婚,现在连金达都对我有了意见,你说我鹏程大展,未必,我看是自身难保才对。” 贾昊愣了一下,说:“怎么回事啊?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跟这个金达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嘛。” 傅华说:“人家现在身份变了,可能忘记了当初那份友谊了。” 贾昊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说说我听听。” 傅华就讲了金达批评自己的事情,贾昊听完,笑了,说:“你觉得金达过分了是吧?我倒觉得金达还是给你留着面子的。” 傅华说:“难道说师兄认为是我过分了?” 贾昊点了点头,说:“不说别的,就说如果换一个不是跟你有交情的市长,你还回去追问他这件事情吗?” 傅华说:“那当然是不会了,领导没作答复,就可能有各种因素,通常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不会主动去追问什么的。” 贾昊说:“再是,如果换做别的市长,他说让你干好本职工作,不要去干涉别人的事情,你是不是也会像跟金达一样还要继续说下去呢?” 傅华说:“那当然不会了。” 贾昊说:“所以说嘛,根本就是你没摆正自己的身份,你根本就忘记了他是你的上级这件事情。我觉得金达这样对待你还是很客气的,换做我,可能早就骂你不识趣了。” 傅华说:“可是我就是没有把他仅仅当做是上级,才一再提醒他,因为我不希望他在这件事情上犯错误。 贾昊说:“”那是你在自身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你如果换在他的立场上,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根据你说的情况,我猜测金达很可能已经清楚那个云龙公司究竟是在做什么啦,可是他有某种顾虑,不敢或者不能去查办这件事情,因此他只能在另外层面上帮你来做弥补。” 傅华说:“可是我觉得他根本没做什么啊?” 贾昊笑了,说:“那你以为云龙公司为什么肯给白滩村那么多好处啊?没有上面的压力,他们肯吐出那么多的利益给白滩村吗?你好好想想吧。” 傅华想了想也是,不过他总还是对金达这种做法有些不满,便说道:“可是金达作为市长,查办这件事情应该是很容易的,我真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贾昊说:“如果金达不是市长,像你一样是局外人,那他查办起这件事情肯定会没什么顾虑,可他是这个市长,他查办起来就会顾虑重重了。你应该知道,要在你们那建这么个项目,是要经过多层审批的,这如果查起来,要有多少人要为此负责啊?还有可能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如果将这个五亿的项目踢出海川,那市里面的GDP将会损失很大一笔,这在这个GDP挂帅的年代,对一个市长来说,可能是最不想看到的。” 傅华说:“那也不能没有原则啊?” 贾昊笑了,说:“这就是一个做市长的难处了,要完全讲原则,水至清则无鱼,经济就发展不起来,同时又不能完全不讲原则,完全不讲原则他就要被查处。所以他就选择了装糊涂,他是不能像你想象的那样,听了你的汇报就去调查的,那样子他会左右为难的,查不查得出来他都不好办。” 傅华默然了,他知道贾昊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不过他心里并没有因此就谅解了金达,也许金达这么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傅华觉得他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案,而不是选择向违规行为妥协。 傅华心里别扭,这顿酒酒喝得很不痛快,完全失去了他以往的水准,很快他就喝的醉醺醺的了,自己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 早上起来,傅华感觉头痛欲裂,强撑起来喝了一点凉开水,这才感觉好了一点,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傅华也没看是谁的,就接通了。 马屁很受用 电话那边赵凯说道:“傅华,昨晚你去干什么去了?” 傅华强笑了一下,说:“是您啊,爸爸,是这样,我跟贾昊去喝酒去了,最后喝的有点多,回家就睡着了。您找我来?” 赵凯说:“我没找你,是小婷找你。” 傅华惊讶的说:“小婷找我?她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历经了几个月的时间,赵婷终于肯跟自己通话了,这让傅华的心扑通扑通急速的跳了起来,他很紧张,不知道赵婷究竟是想要自己说什么。 赵凯说:“傅华,小婷原本是想当面跟你说的,可是她昨晚找了你几次你都不接她的电话,她就让我转告你,她已经接受JOHN的求婚了,希望你能祝福她们。至于傅昭,她说你不用担心,JOHN很疼傅昭,他们两人一定会照顾好傅昭的。” 傅华大致上已经感觉到赵婷突然要跟自己通话,是要跟自己说这个最坏的消息了,这个结果也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因此听完,他并没有很激动,也没有很惊讶,他语气平淡的说:“原来是这样啊,您跟小婷说,我祝福他们。” 傅华惊人的平静,反而让赵凯感觉到有些不安,他说:“傅华,你没事吧?” 虽然这个结果并不是傅华想要的,可是久悬在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终于落了地了,傅华心里竟然有一丝轻松的感觉,他淡淡的笑了笑,说:“我没事,爸,你别忘了跟小婷说我祝福她。” 赵凯越发不放心,他说:“傅华,爸爸没能劝说小婷回头,你生不是生我的气了?我跟你说,我真的不喜欢小婷找什么洋人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真的没事的,爸,小婷要找什么人那是她自己的意愿,我尊重她。” 赵凯又问了几遍傅华,却是他真的没事之后,这才挂了电话。 傅华挂了电话之后,很平静的起床洗澡,给自己弄了早餐,吃了之后就开车去了驻京办。傅华对赵婷和JOHN之间早就有所察觉,现在事实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他没有感到伤心,相反他明白赵婷离开他并不是因为他忽略了她的缘故,而根本上就是赵婷另有所爱,他心里以前对赵婷的那些歉疚没有了,他不欠赵婷的了。 现在赵婷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在自苦下去就没什么意义了,应该开始新的生活啦,傅华这时想到了晓菲,自己应该给这个女人一个交代了。 中午下班的时候,傅华去了晓菲的四合院,晓菲正在里面忙碌,看到傅华来了,并没有什么热情地表示,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笑笑说:“来了。” 傅华去拉住了晓菲的手,笑着说:“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傅华就拖着晓菲去了厢房,一路上晓菲也没特别的挣扎,只是任由傅华拖着她,进了厢房之后,傅华兴奋地说:“晓菲,你知道吗?真像你说的那样,赵婷实际上早就爱上了别人,今早我岳父告诉我,赵婷要跟别人结婚啦。” 晓菲淡淡的看了看傅华,说:“那又怎么样啊?” 傅华说:“这样的话,怎么样,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难道你不高兴吗?” 晓菲看了傅华一眼,说:“我什么时间答应过你要跟你在一起了?我有什么时候沦落到要给别人当替身的地步啦?” 傅华这才感觉到晓菲的异常,他看了看晓菲,说:“晓菲,你应该知道我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心情一时很难调适,可能我没多来看你,冷落了你。我想这你应该能理解我,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晓菲笑了,说:“傅华,我没怪你的意思,不过这段时间你也让我明白了你最在乎的是什么,你在乎的只是你的妻子、儿子,实际上你根本就没在乎过我。前段时间我被感情一时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一点,感谢你给了我一段冷静的时期,让我想清楚了很多。” 傅华愣了一下,随即伸手去抓晓菲的手腕,说:“晓菲,你怎么啦,你应该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前段时间我是因为有赵婷的牵绊,没有很好的照顾你,现在赵婷这块牵绊没有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态度啦?” 晓菲笑笑,说:“我不否认我曾经失去理智一般的爱上了你,同时我也相信那个时候你也是爱我的,但那终究只是一段迷思,那时候我对你既然这么爱我,却不肯多找机会来跟我相聚还有些困惑,以为你只是被我们这段感情的不道德感困住了,因此你不能来找我。现在我明白了,你为了挽回跟赵婷的感情,都可以一直不跟我见面,根本上我跟赵婷比起来,我是次要的。” 傅华多少从来时的兴奋中冷静了下来,他看了看晓菲,说:“是我做的不好,你原谅我吧。” 晓菲摇了摇头,说:“傅华,这没什么做的好不好的,你忠于自己的感情也没什么不对的。只是我可以容忍你心中有我的同时也有赵婷的存在,可是我却无法容忍她在你心中比我还重要。” 傅华说:“晓菲,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晓菲苦笑了一下,说:“既然是一段迷思,人总有醒的时候,我告诉你这些的意思,是说我们之间的那段感情已经过去了,今后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傅华有些不舍,伸手将晓菲揽进了怀里,说:“晓菲,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够好,我今后会加倍补偿你好吗?你不要这样子对我。” 傅华说着就低头去吻晓菲,想用吻再次去打动晓菲,却发现晓菲一点回应的意思都没有,他怀抱的再也不是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而几乎像抱了一块木头,他僵住了,随即放开了。 晓菲笑了笑说:“傅华,我真的找不到像当初刚开始跟你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了,没有那种感觉我们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还是让我们大家都放手吧。” 海川,金达办公室,穆广来跟金达做工作汇报,汇报完了之后,金达问穆广:“穆副市长,上次云龙公司的事情你跟陈鹏说过了没有?” 穆广说:“我跟他说了,让他妥善处理一下,不要酿成群体事件。后来云龙公司出面给了白滩村一些补偿,双方现在已经达成了和解,事情已经解决了。” 金达说:“是真的吗?怎么傅华还来找我呢?” 穆广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我可以确信云龙公司确实对白滩村作出了一定的补偿,事情算是得到了比较圆满的解决。” 金达点了点头,说:“那就好。再是你跟陈鹏说一声,让那个云龙公司不要那么招摇,低调一点。” 穆广说:“怎么了?” 金达说:“他们应该知道某些事情可能是违规的,不要闹得路人皆知,那样子我们政府这边就不好做了。” 穆广说:“怎么回事啊?谁又说什么了?” 金达说:“于捷副书记说有人向他反映说云龙公司在建造高尔夫球场,说希望我们政府不要用违规换发展。” 穆广说:“这个于副书记啊,他哪知道我们政府这边的难处啊,说几句话倒轻巧,他有什么发展经济的高招可以教给我们吗?” 金达说:“当时是叫我顶回去了,不过这个云龙公司也是的,什么事情还没做,就闹得满城风雨的,这帮人做事也太不谨慎了。” 穆广说:“这倒也是,我回头说说陈鹏,让他们海平区注意一下影响。” 金达叹了一口气,说:“现在上上下下都在盯着我们政府,我们既要发展好经济,还要注意不要触到了红线,难啊。” 穆广看了看金达,说:“那个于副书记还说别的什么来了吗?” 金达说:“他还提到了原来保税区那片的工业园区,说我们给入驻企业的优惠太大,违背了国家的有关规定。” 穆广有些火了,说:“他懂什么啊?没那些优惠,谁会入住我们的工业园区啊。金市长,我看这于副书记根本就是在针对我们政府这边,他想干什么啊?” 金达说:“也不能这么说,于捷副书记指出的地方,我们政府是有些做的不尽完美之处。哎,穆副市长,我现在觉得做这个海川市长真不如我在省里做政策研究的时候轻松。” 穆广笑了,说:“如果金市长留在省政府做政策研究,我们海川市又怎么能有这样一位有魄力的市长呢?您之所以感到不轻松,是因为您扛起别人不敢扛起的责任。有些时候是这样的,真正在做事的人往往会受那些不做事的人这样或者那样的责难,所以像金市长这样肯做事的人会觉得很累。” 金达觉得穆广这是在拍自己的马屁,不过穆广的话也确实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这马屁便很受用,这世界还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于是笑了笑说:“老穆啊,你就别来捧我了。” 砸手里了 穆广笑笑说:“金市长,我这不是在捧你,实际上我是有跟你一样的心境的,我也是很想做出一番成绩来的人,在县里的时候就受到很多人的诟病,因此看到你现在的情形便感同身受。” 金达笑了笑说:“老穆,谢谢你理解我,我现在觉得省里安排你来跟我搭政府这个班子真是太合适了。既然你我都想在海川做出一番成绩来,那就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穆广笑着说:“只要金市长你有建设好海川这个决心,我一定尽心尽力的辅助你达成它的。” 金达看了看穆广,点了点头,他这时真心的认为这个穆广会是自己一个很好的助手的。 出了金达的办公室,穆广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钱总打来的,问穆广有没有空,他想要过来办公室坐一坐。穆广就让他过来了。 钱总到了办公室,就笑着对穆广说:“穆副市长,我摆平了白滩村,您还满意吧?” 穆广笑了笑,说:“你想要我说什么?满意?还是不满意?” 钱总笑笑说:“当然是希望说满意了,这一次我可是费了不少周折,花了不少钱啊。那个村长张允,我还专门花了大价钱雇他的小儿子给我们干活,他这才不闹事了。” 穆广笑了笑,说:“这件事情呢,你做的还算不错,起码我这方面可以跟金达交代过去了。” 钱总说:“只是不错吗?” 穆广说:“你还想让我说你很好吗?你不觉得你这一次发展高尔夫球场闹的动静有点大吗?你知道吗,这件事情市委副书记于捷都知道了,他还为这件事情专门找了金达。” 钱总说:“他知道就知道嘛,我们高尔夫球场反正早晚是要正式营业的,于副书记既然知道了,要不要到时候送他一张会员卡啊?” 穆广笑了,说:“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没一个干部你都想拉拢啊?” 钱总说:“那倒不是。” 穆广说:“你也知道高尔夫球场是违规的,你搞得这么招摇干什么?唯恐事情不闹大是不是?” 钱总低下了头,说:“那倒不是。” 穆广说:“我告诉你你最好回去约束好你们云龙公司那些家伙的嘴,不准再对外说你们在建什么高尔夫球场?旅游休闲度假区就是旅游休闲度假区,你们再胡说八道,我先让陈鹏停了你们的项目再说。” 钱总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穆广说:“你今天来找我干什么?” 钱总说:“也没什么了,算了。” 穆广笑了,说:“怎么,老钱,我说了你,你跟我赌气是吧?我说你是不想你出事,你出了事大家都不好过,知道吗?” 钱总笑了笑说:“不是啦,我原本是想来把我们云龙公司处理白滩村的事情跟你汇报一下,想向你表表功,然后呢,我们这一次处理白滩村的事情也花了不少的钱,这本身不应该是我们云龙公司的事情,是海平区给白滩村的征地补偿不够才引发的,因此呢,我觉得全部由我们云龙公司出这笔钱,似乎有点不太公道,就想找你看看能不能帮我们云龙公司找补一下。” 穆广笑了,说:“那你想怎么找补一下啊?” 钱总说:“你看能不能跟陈区长说一说,把征地费给我们减免一点。我们这个项目他们赚了很多钱,为了解决白滩村这个麻烦,也该出点血才对。” 穆广说:“这个你说的也有道理,回头我帮你跟陈鹏说说:“”让他们适当的帮你们减免一下。” 钱总说:“谢谢穆副市长了。” 穆广笑了笑说:“你看事情这么解决不是很完满吗?你非要跟白滩村的村民动手动脚的,闹得沸沸扬扬的。” 钱总说:“那是,那是。” 穆广说:“以后你还要在白滩村那里好长时间,你给我记住了,什么事情能动脑子能用钱解决的,就不准给我用武力,你看你把好好一件事给闹的,到现在那个傅华还在跟金达追着这件事情。” 钱总看了穆广一眼,说:“你是说这件事情是傅华跟金达反映的?” 穆广点了点头,说:“是,我侧面了解了一下,那个白滩村的村长张允似乎很傅华交情还不错。” 钱总说:“这个傅华怎么回事啊?我记得那次我跟你去驻京办的时候,我对他挺客气的,没想到他竟然在背后捅我刀子。” 穆广说:“你想干什么?别给我惹事啊。这件事情就算傅华不跟金达说:“”别的人也会跟金达说的。” 钱总笑了笑说:“我没想惹事了,只是对傅华这么做有点气愤罢了。” 穆广说:“你最好是这样,我跟你说,傅华这个人在金达心目中还是很重要的,如果动了他,说不定金达会对你们公司改变态度,你聪明的话就不要去招惹他。” 钱总说:“我明白的。” 穆广说:“再是你没事也别过来市政府这边找我,如果被金达撞到,他会对我们的关系有所怀疑的,今后有什么事情你找关莲就好,她会把你的事情转告给我的。” 钱总笑了,说:“好了,我知道了。” 钱总离开了,穆广就拨通了陈鹏的电话,陈鹏接了电话,笑着说:“穆副市长,您找我有什么指示?” 穆广说:“小陈啊,我不是让你对云龙公司的事情多上上心吗?” 陈鹏愣了一下,随即解释说:“穆副市长,我们区上对云龙公司的事情都很上心啊,我们什么地方有失误了吗?” 穆广说:“那前段时间白滩村村民闹事是怎么回事啊?” 陈鹏说:“是这么回事,白滩村的人嫌征地补偿低了些,就有些不满。不过最后云龙公司给了他们村一些补偿,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 穆广说:“这我知道,云龙公司的钱总刚跟我讲了,不过他对你们海平区政府很不满意啊,说他付出的地价款基本上是跟市场上持平的,是你们给白滩村的村民补偿太低才造成这种局面的。现在闹出了麻烦,让云龙公司再承担这笔损失,似乎很不公道啊。小陈啊,你知道的,现在招商环境是很重要的,你让云龙公司这家投资很大的客商蒙受这种不应该蒙受的损失,客商对你们海平区的招商环境的评价会是很负面的。” 陈鹏干笑了一下,说:“是,穆副市长你批评的是。我们会做些改善的。” 穆广说:“云龙公司这一次主动再拿出钱来给白滩村,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是为了你们海平区政府在维持稳定,所以呢,你也别空口说什么改善了,是不是给予云龙公司一定实际意义上的补偿啊,否则的话,再有类似的事件,客商们可就没有积极性帮你们解决了。” 陈鹏说:“是,穆副市长您说得对,不知道您觉得我们做些什么改善好呢?” 穆广说:“叫我看吗,你们区政府这一次收他们的地价款有点多了,适当的减免一点好了。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建议,你不一定要照着做啊。” 陈鹏笑笑说:“穆副市长这个建议太好了,我们区政府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穆广笑笑说:“这就对了嘛。小陈啊,人家客商来我们海平区投资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再让他们蒙受这样那样不应该的损失可就太不应该了。你要知道引进一个客商不容易,可赶走一个客商却是分分钟的事情。客商如果都被你们赶走了,海平的经济还要怎么发展啊?” 陈鹏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尽快安排这件事情的。” 晚上,穆广去了关莲那里,一番颠鸳倒凤之后,两人喘息着偎依在一起,穆广对关莲说:“诶,对了,明天你跟钱总通个电话,告诉他陈鹏已经答应给云龙公司减免一些征地价款。” 关莲笑笑说:“这钱总又找你帮他说情了?” 穆广说:“是啊,我不帮他说情,陈鹏才不会理他的茬呢。” 关莲说:“那我还用再跟他说别的吗?” 穆广笑笑说:“不用了,老钱这家伙是人精,他自己知道怎么去做的。” 关莲说:“好的。对了,今天有一个叫叶富的人到公司去了,说是有点事情想要我的公司帮他谋划一下。” 关联的咨询公司在海川设了一个联络点,方便她承接海川的业务,实际上她也只有海川这边有业务。 穆广笑了,说:“你说叶富这家伙找你?” 关莲说:“对啊,他的名片上说自己是海川富业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怎么了哥,你笑什么?” 穆广说:“这家伙是海川最有名的吝啬鬼,一毛不拔的,你知道吗,有一次他在饭店里请客吃饺子,一个客人的饺子没夹得住,掉到了地上,那个客人想说掉了算了,可是这个叶富捡起来用水冲了冲,就直接吃掉了,把客人们都看得有点呆了。他找你有什么事情啊?” 关莲说:“他跟我说他买了一块工业用地,现在有些砸手里了,想让我看看能不能帮他想个什么办法把这个难题给解决了。” 兴师问罪 穆广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说:“这家伙嗅觉倒灵敏。” 关莲有些莫名其妙,看着穆广问道:“哥,那你这什么意思啊?什么嗅觉灵敏啊?” 穆广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的咨询公司只是一个架子而已,他买了一块工业用地找你们公司有什么用?你的公司能帮他解决个屁啊?这家伙肯定是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你跟我之间的关系了,想通过你找我帮他解决这个麻烦。” 关莲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说那家伙进了公司就四处乱看,又问东问西的,很像一个探子。” 穆广笑了,说他那是不能确信你跟我之间的关系,因此想事先打探清楚。你怎么回复他的。 关莲说:“我跟他不认识,所以我就没敢给他确实的答复,我只是告诉他可以把资料留下来,等我们研究完之后再给他答复。我就是准备把情况跟哥你说一下,看哥你决定要怎么去做。” 穆广笑了笑说:“你应对的很好,再有像这种找上门来的不明情况的人,你就要先这么应付他。等跟我商量了之后,再来答复他要怎么去做。我对海川的商界很熟悉,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接洽,什么样的人应该予以拒绝。这样也能确保你和我的安全。” 关莲笑着说:“哥哥,这么说我做对了,我够聪明吧?” 穆广在关莲脸庞狠狠亲了一口,笑着说:“聪明,不愧是我的好宝贝。” 关莲说:“那我回头再怎么回复叶富,是回绝他,还是答应他呢?” 穆广笑着说:“这个叶富还算是很懂做事的方式的,他肯定是明白我设这个公司真实的意图,他既然按照我们设定的程序找来了,你就答应他,问他究竟想拿这块地干什么,然后给他按照他的想法针对这块地做个方案出来,好好收他一大笔咨询费。” 关莲笑了,说:“你不怕这个吝啬鬼不肯出这笔咨询费吗?” 穆广笑了,说:“我们可以先收钱,他给了钱我们再办事。我相信他如果足够精明的话,肯定会老老实实的把钱送上门来的。” 关莲笑着说:“真的假的?” 穆广笑笑说:“这个叶富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该吝啬,什么时候该大方,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累积起上千万的财富来的。他找到你,就是知道可以在你这里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贸然的登门的。宝贝,这算是你第一个真正自己送上门来的生意,你就准备大赚一笔吧。” 前面也有些商人通过关莲跟穆广打交道,不过那都是直接找到穆广,然后再由穆广介绍给关莲认识的,作为一种掩护的,算不得是关莲自己招揽的生意。 关莲笑着说:“这么说我的生意算是正式开张了?” 北京,海川大厦傅华的办公室,傅华正枯坐在办公室里,神情十分落寞。如果说赵婷另寻新欢早在傅华意料之中的话,晓菲对他的拒绝却是实在在的让他感到了惊讶,也是此刻他倍感落寞的原因。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可以跟晓菲有一个新的开始呢。 世事真是会弄人啊。 不过晓菲的话在傅华听来也是有道理的,他内心中确实是把晓菲作为了填补内心空虚的备胎,他确实也从来没把晓菲放在第一的位置上,因此傅华心中也没有怨恨晓菲拒绝自己的意思,他只是感到意外而已。 意外过后,傅华也慢慢品出来了,其实自己前后所找的这两个女人性格方面是有点相似的,而自己在这两个人面前都是处于一个被动的地位。赵婷和晓菲都是很强势的女人,虽然她们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也曾经小鸟依人,可是从头至尾,在跟自己的关系当中,这两个女人都是处于主导地位的,她们想要自己的时候,她们是可以舍弃一切代价,甚至自尊,也要跟自己在一起;她们不想要自己了的时候,马上就可以转身而去,将自己弃之若敝。这要和不要的过程中,她们根本就不顾虑自己的感受。 想明白了这一点,傅华不仅苦笑了一下,心说我这算是什么?她们的玩具吗?这女人啊,还真是捉摸不透。希望自己未来不要再去招惹像这两个女人一样强势的女人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也让傅华感到了释然,原本在晓菲拒绝他的时候,他心中还认为自己又辜负了一个女人,还在想要不要将晓菲追求回来,现在他觉得彼此放手,也许是这段感情最好的结局。 正在傅华胡思乱想之际,门被敲响了,傅华喊了一声进来,云龙公司的钱总推开门走了进来。 傅华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钱总,有些意外地站了起来,笑了笑说:“钱总什么时间到北京来了?” 钱总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刚到,这几天准备住在海川大厦,就先过来看看傅主任了。” 傅华跟钱总虽然认识,却只是因为上一次钱总跟着穆广一起进京的缘故,彼此并没有什么互动,便以为钱总是想来找自己安排住宿的房间的,他觉得看在穆广的面子上也是应该给预安排的,就笑了笑说:“钱总还没安排好房间吧,我给下面总台打个电话,让他们给你安排。” 钱总笑了,说:“这个就不用麻烦傅主任了,我的助理在下面登记房间呢。我是想上来看看傅主任的。” 傅华看了看钱总,他和钱总之间似乎并没有这种专门上来看望的交情,心中就怀疑钱总是为了别的事情而来,难道他是因为自己向金达反映白滩村和云龙公司发生争执而来兴师问罪的?不过看上去也不像,钱总脸上一片祥和,还真像专门来找自己话家常的。 傅华心说管他呢,反正我并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便笑了笑说:“钱总,这一次进京是为了什么大买卖啊?” 钱总笑笑说:“为了公司上的一些事情,进京来拜访几个朋友,都是些麻烦事,不是什么大买卖。” 傅华笑笑说:“不过,钱总在海川那边的生意却是越做越大啊。” 其实在穆广进京的那一次,傅华就感觉到钱总将会在海川有所发展,不然的话钱总也不太会跟着穆广跑前跑后的。后来发生的事情也确实印证了这一点。 钱总笑笑说:“那是穆副市长非要我去海川发展的,彼此都是老朋友了,不好推辞,只好弄点项目过去充充数。” 傅华笑笑说:“五亿的项目在钱总来说只是充充数,你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钱总笑了起来,说:“傅主任是在笑话我吧?五亿在普通人眼中也许是一个了不得的数字,在你这个通汇集团的驸马爷眼中,应该是不止一晒的。” 傅华笑笑,颇有意味的端量了一下钱总,说:“看来钱总摸过我的底细啊,不过你的信息要更新啦,我已经不是通汇集团的驸马爷了。” 钱总笑了笑,说:“反正傅主任是见过世面的,不会为了我的五亿投资而感到惊讶。诶,傅主任对我处理我们公司跟白滩村的争执还算满意吧”? 钱总果然是为了白滩村的事情而来,傅华有些困惑,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风波也被压了下去,这家伙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干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钱总真是会说笑,我傅华算是什么人啊?这件事情轮得到我满意吗?” 钱总笑了笑说:“傅主任,你就别在我眼前装了,我跟你说,公司那边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傅主任跟白滩村村长张允关系那么密切,所以呢,做事就有些莽撞,不过我们知道后也做了一些弥补。” 傅华笑了,说:“我跟张允确实关系不错,我也知道云龙公司对他家里做了一些弥补,钱总,你手段很高超啊,把弥补工作做到了张云小儿子的身上,让他也说不出什么来,我很佩服啊。” 钱总笑了笑说:“傅主任满意就好,你要知道我们这些做生意的要想做成一点事情,难啊,就说白滩村这块地吧,我们公司明明就按照市场价付了地款,可是海平区政府偏偏压低了给农民的征地补偿价格,结果惹出这么多事情来,还让傅主任也跟着生气了。” 傅华笑笑说:“我本是局外人,根本就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钱总笑着说:“可是傅主任跟上面的关系不错啊,你看你跟金达市长把情况一反映,我们公司就得费事费钱来灭火。” 傅华笑了,看着钱总说:“我才弄明白钱总你今天的来意,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钱总笑着摇了摇头,说:“傅主任,说起来我们很早就认识啦,应该算是朋友了吧?我今天来并没有什么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觉得我们既然是朋友,原本可以直接沟通的,没必要非要通过上面吧?你这一通过上面,我很多事情都不好处理的。” 暴利 傅华看了钱总一眼,笑笑说:“其实钱总你应该庆幸我把这件事情反映给了金达市长,原本白滩村是准备把事情闹大了的,是我感觉这样不妥,才把情况通报给了金达市长。你可以想一想,如果这件事情闹成一件大的群体事件,那将是一个什么局面。” 钱总笑了,说:“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傅主任了?” 傅华笑笑说:“我没这个意思,可是我也希望钱总你做事动动动脑子,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钱总说:“这一点我倒是真的受教了,这一次我们确实有做的不太好的地方,我来呢,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希望傅主任能帮我当做一个朋友,再有关于云龙公司的事情,我希望能够在我们之间沟通解决就好了,不要再惊动市政府方面了。” 傅华心里苦笑了一下,原来这家伙是为了这个而来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了云龙公司的事情已经遭到金达的批评了吗?自己就算是想关心,可也得有人肯听啊。 原来钱总是因为穆广说傅华还在金达那里追着白滩村的事情不放,才找到傅华,想要打通傅华这一层关系,让傅华不再干预这件事情。作为一个商人他很清楚官员对商界的影响,就像这一次事件,金达或者穆广的一句话,他这云龙公司的老板就得屁颠屁颠得赶紧把事情平息下来,未来他还要在白滩村做很多事情,他不希望时时刻刻都可能遭受到来自傅华这方面的干扰。 不过钱总这么说让傅华多少感到一些欣慰,原本他以为金达之所以那么维护钱总,是钱总对金达做了一些摆平的工作,金达才对钱总的违规行为视而不见的,现在看来好像钱总还不能完全掌控住金达,对金达还是心存畏惧的。这一点让傅华松了一口气,金达毕竟还没有完全跟徐正一样,起码他还没有腐化到跟钱总这类的商人同流合污。 傅华笑了笑说:“钱总,我觉得你有点高看我了,我可不是你解决问题的关键。” 钱总笑笑说:“傅主任,你也别推辞,你跟金达市长的友谊可是海川政坛上无人不知的,放心吧,我这个人是很记得别人对我的好的,傅主任,只要你遇事能帮我们云龙公司多想一想,我会有所报答的。” 傅华看来了看钱总,明白这家伙是想收买自己,这家伙还真是个人物,狠起来能把张允打得住院了,服起软来却也是能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这家伙真是能审时度势,难怪他能赚起亿万身价来。 傅华不想跟钱总硬着来,这个钱总背后还站着副市长穆广,而穆广目前看来也绝非一个好对付的人物,更何况他目前也没有了进一步干预云龙公司项目的余地,便笑了笑说:“钱总,你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好像有我傅华会故意跟你为难的意思,我首先声明啊,我这个驻京办本身就是海川招商的前沿阵地,对每一个来海川投资的客商,我都是大力支持的,可没有丝毫跟你们为难的意思。” 傅华已经表达出了不愿意跟钱总为难的意思,钱总觉得自己算是达到了目的,便笑笑说:“那我就谢谢傅主任了。诶,对了,晚上你有什么安排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一起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傅华是明白商人说放松究竟包含着什么内容的,便笑了笑说:“我晚上还约了朋友,不好意思,就不能奉陪了。” 钱总略微有些失望,傅华虽然给了他承诺,却并没有跟他一起玩乐的意思,这里彻底搞定还是有一点差距的,他是希望能把傅华搞成跟穆广一样可以跟自己同吃同玩的亲密朋友,只有那样他才会彻底相信傅华,不过眼下看来是不太可能啦。 钱总笑了笑说:“那改天吧,我先下去了。” 傅华就把钱总送出了办公室,说了一声好好休息,就将钱总送走了。送走了钱总之后,傅华若有所思,这个钱总为什么还要找上门来跟自己沟通呢,明明他建造高尔夫球场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市里面的默许,他真的还需要得到自己的认可吗?还是他的违规行为不止高尔夫球场这么简单,后续还有其他的见不得光的行径? 如果钱总真的还有其他什么违规的行径,那自己要怎么办呢?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继续向金达反映呢?不知道那个时候金达会有什么反应呢? 想到这些,傅华心里闷闷的,他有些后悔轻易就跟钱总承诺不跟他为难了。自己最近这段时间这是怎么啦?怎么老是进退失据呢?难道真的进入了什么人生的低潮期了吗? 海川,在关莲租用的办公室里,关莲看着应约而来的叶富心里暗自好笑,她又想起了穆广跟她说的叶富将掉到地上的饺子吃掉的故事,别说眼前这个叶富这幅打扮还真是像一个吝啬鬼的样子,他穿了一身很不得体的西服,显得有点大,也显得有些年轻,颜色有些嫩,根本与叶富五十多岁的年纪不太相符。 关莲心中就猜测这件衣服不知道是叶富什么朋友送给他的吧,反正不会是他自己买的,买的衣服不会这么不合身。 关莲笑了笑说:“叶总啊,你这身打扮可够潮的,根本就像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人啊。” 叶富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下,说:“关经理看出来了,这是我捡儿子不要的衣服,那个小兔崽子,这么好的衣服就想扔掉,真是浪费。” 关莲惊讶的说:“您说您这是捡儿子的衣服?” 叶富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那个小兔崽子说这件衣服过时了,说什么也不要了。我看了看,比我平常穿的衣服好多了,穿上也显得我年轻,就穿来见关经理了。” 关莲强压住自己的笑意,说:“是,叶总穿着还真是显得年轻。” 叶富笑了,说:“关经理也这么认为啊,我就说嘛,这么好的衣服干嘛扔掉呢?” 关莲笑笑说:“我有些不太明白,叶总,你的富业房地产公司也算是一家有钱的公司啦,为什么你还肯捡你儿子的衣服穿啊?你赚那么多钱要留着干什么啊?” 叶富笑笑说:“我不省点用,我家的小兔崽子又怎么可以这么浪费呢,他有个好爸爸,可以赚钱给他用,我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我爸爸就是一个农民,我什么都得靠自己。” 关莲笑了,心说这家伙也是一个有趣的人物,便说:“这倒是,诶,叶总,今天找你来呢,是想问一下,你想拿那块地工业用地做什么用?” 叶富笑了笑说:“这就要请教关经理了,你觉得这块地怎么用才能赚到最多的钱呢?” 关莲看叶富不肯说明他的打算,知道他在试探自己,便笑笑说:“不管怎么样,叶总心中总有自己的打算吧?你说说,我们看看那能不能帮你。” 叶富说:“这是块工业用地,可是呢用来建厂房什么的就有点浪费了,如果能用来建设住宅就好了。” 关莲笑笑说:“叶总应该知道这可是改变土地性质的,工业用地是不能用来建住宅的。” 叶富笑笑说:“我当然知道,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是吧?” 关莲笑笑说:“那叶总想要干什么?” 叶富笑笑说:“那就看关经理能做什么了。” 关莲笑了,说:“如果我能做到你想要的呢?” 叶富笑笑说:“我来找关经理,就是觉得关经理能做到我想要的。” 关莲笑着说:“那问题就简单了,不知道叶总愿意为此付出什么价钱呢?” 叶富笑了笑说:“价钱需要关小姐开吧?” 关莲心中并没有一个确定的价钱,便笑着说:“这要等我们公司研究一下才行。” 叶富知道关莲只是台面上的人物,真正说的算的是她背后的人物,他也是寄望于关莲背后的人物的,便笑笑说:“那我等你们。” 关莲说:“不过这件事情可能需要叶总先付钱,叶总这么节省,我们可怕叶总将来舍不得,不肯付钱。” 叶富笑了起来,说:“经理真是小看我了,我还知道什么时间该节省,什么时间该大方的。”关 关莲说:“那叶总就先回去,等我们确定了价钱,我们再来探讨好不好?” 叶富说:“那我就回去等关经理的好消息。” 叶富就走了,这家伙从头到尾也没问关莲要怎么样去办到他想要的东西,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关莲办不成这件事情,这让关莲对他的魄力也有些信服。 穆广听完关莲的陈述,笑了,说:“叶富这家伙也太精明了。那块工业用地地处市中心,如果改成住宅用地,地价将会变成原来的三倍,光这一块他就会有几千万到手,更别说建成住宅比建成厂房增加的利润了。这种变更是能给他带来暴利的,难怪他会冒险找到你。” 点头之交 穆广对叶富找关莲多少还是有些疑虑的,听到叶富找关莲的真实目的,多少放下了一点心,因为他知道暴利是可以驱使任何商人铤而走险的。 关莲笑笑说:“这里面有这么大的好处啊?我还以为他找我就是几百万的事情呢。” 穆广笑着点了点头,说:“这里面的差别大了,要不然这家伙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周折找你来办这件事情。只是这家伙是从哪里知道你跟我的关系的呢?这有点令人费解。” 关莲笑笑说:“这社会还有不透风的墙吗?这段时间我多多少少也帮你帮了一些事情,难免这老家伙从中嗅到了什么气味。” 穆广并没有完全打消顾虑,他笑了笑说:“问题是叶富更你提这么难办的要求,就是肯定知道了你背后是我,如果弄不清楚来龙去脉,我担心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关莲却对这笔生意很有兴趣,几千万对她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如果能帮叶富办成这件事情,少说可以赚得几百万,她的心早就被这么多数字闹得痒痒的,怎么肯就此善罢甘休呢,便说:“这不中间还有我吗?如果真有什么麻烦,我就说是我胡乱吹牛骗叶富的而已,到时候终止交易就是了。如果真要有什么责任,也是要有我来承担,也找不到你头上的。” 穆广想了想,当初他设计关莲这道屏障,也就是为了跟想通过他办事的人形成一个缓冲的安全带,如果真有麻烦,这安全带还真是有作用的。反正自己是没有直接接触到叶富的,就算是最后别人发现自己和关莲的关系,自己也完全可以推说是关莲一个人打着自己的旗号去做的,而自己根本就不知情。 穆广笑了笑说:“既然这样,那你就答应他吧。” 关莲笑了,钱就要到手了,她心中有些得意,可是要赚叶富多少钱呢?她心目中还真没有一个明确的数字,就问穆广说:“那哥哥觉得收他多少钱比较合适呢?” 穆广想了想,说:“你让他拿出一千五百万来,只要他拿出一千五百万,就能帮他把这件事情办成。” 关莲根本就没想到穆广竟然开出一千五百万的价码来,惊讶的说:“一千五百万,这么多啊?叶富那么吝啬,肯出这么多血吗?” 穆广笑着扭了一下关莲的脸蛋,说:“宝贝,你别觉得这一千五百万多,叶富这一笔还不知道赚几个一千五百万呢。” 关莲说:“那我们这一下子不就成千万富翁了吗?” 穆广笑着说:“看你那点志气,千万富翁就把你吓住了,我跟你说,跟着我,不要说千万富翁了,亿万富翁我也能让你做上去。” 关莲说:“那这钱要怎么付呢?” 穆广说:“先付一千万吧,办成了再付那五百万,办不成这一千万退还给他。” 当叶富听关莲开价一千五百万,沉吟了一会,没有说话。关莲看叶富半天不说话,心里就有些慌乱,她内心中是觉得这一千五百万是有点高的,她有些怕失去叶富这一个客户,心中就有点想降价的意思,可是穆广并没有跟她说可以讨价还价,更没有跟她说可以降多少,因此她就有些迟疑。 终于关莲沉不住气了,她觉得应该降价了,便开口说:“叶总……” 关莲话刚出口,叶富也说话了,他说:“关经理……” 两人的话撞到了一起,同时停了下来,叶富说:“关经理,你先说。” 关莲机警,知道叶富是有了决定,便想先听听叶富的想法,叶富如果不同意这个价格了,她在降价也不迟,于是说:“叶总,我们这个价格是经过严格测算的,已经很公平了。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们这件事情就不能办了,你另找别人吧。” 叶富笑了笑说:“我不是不接受,我只是想跟关经理确认一下,我们是想将这块土地从工业用地变更为住宅建设用地,这个关经理确信能办到吗?” 关莲笑了,心说还好我没有把降价的话说出来,不然的话这可就要少赚五百万呢。实际上关莲的心理底线是一千万,她是准备如果叶富不接受,她就将价格降到一千万的,此刻她心里就在庆幸幸亏自己说话慢呢。 关莲说:“叶总,我想如果我没办到这件事情的能力,你大概也不会跟我坐在这里谈吧?” 叶富笑了起来,他能找到关莲,也是事先做了一番的调查工作的,基本上他已经可以确信关莲跟穆广之间的关系啦,关莲答应他也就等于是穆广答应了他,否则谅这个小女人也不敢开口跟自己要一千五百万。这个一千五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对他来说也这么多钱也是需要经过一番思量的,更何况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呢,敢这么狮子大张口,肯定是后面有这么做的底气。 叶富笑了笑说:“这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好,我同意这个价格。” 关莲心里乐开了花,一千五百万就这么轻易到手了,他。妈。的,以前自己赚一千五百块都很难,现在赚一千五百万却只是一张嘴开合一下就做到了,还真是会赚钱的不辛苦,不会赚钱累死也赚不到钱啊。 关莲脸上却没有显露她的开心,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支付这笔钱的问题啦,所以还不能太开心,只有钱到手了,才能真正的开心。 关莲说:“叶总,我记得上次说过,这钱需要叶总先付的,我们打算……” 叶富笑着打断了关莲的话,说:“没问题的,关经理,你把贵公司的账号给我,我马上将钱打过来的,你觉得我这样算是够有诚意了吗?” 关莲惊喜的说:“真的吗?” 叶富笑着说:“我叶富这个人别的好处没有,可做生意向来讲究承诺,一言既出,从不反悔。” 关莲就把公司的账号给了叶富,几天之后,一千五百万真的就到账了,关莲看着银行对账单上自己账户多出来的这一千五百万,不仅再次庆幸自己说话慢了,如果当时自己跟叶富讲先付一千万的话,那其余的五百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自己账上来呢。 穆广知道这一千五百万已经到账,也是十分的惊讶,他没想到叶富还真是有魄力,原本一个出了名的吝啬鬼,什么事情都没**就敢打一千五百万过来。这要下多大的决心啊,这让穆广已经见识到了叶富的精明和果断,同时这已经展现出叶富有足够的诚意,也不是想跟自己玩什么把戏,商人都是重利的,不是真的相信关莲能办成这件事情,是不会有人肯拿一千五百万出来耍着玩的。 穆广便觉得叶富这个人是值得一交的,就连钱总这个跟自己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也没有做到像叶富这样一掷千万的大方。同时,穆广也想跟本地发展起来的商人建立一些必要的联系,钱总是他从外地带过来的,总给人一种不接地气的感觉,穆广本身也是一个外来者,如果仅仅是单纯依靠钱总,他是没办法跟海川一些本土势力建立良好的关系的,而跟叶富这样的本土商人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也可以让穆广在本地商圈建立起自己的人脉关系。这是一个双方都需要对方的互利关系,穆广觉得自己可以跟叶富这个人见见面吃顿饭什么的,他想给叶富一个定心丸吃,也想跟叶富建立起一个长久的友谊。 穆广就让关莲约叶富一起吃饭,叶富应约而至,关莲和叶富相谈甚欢的时候,关莲接到了一个电话,讲电话的时候,关莲笑着问叶富说:“叶总,我有一个朋友要过来,欢迎吗?” 叶富笑了笑说:“关经理的朋友我怎么会不欢迎啊?” 关莲就对那边说:“你过来吧,我们在某某酒家。” 关莲就挂了电话,叶富笑着问道:“什么样的朋友啊?” 关莲笑了笑说:“就是穆广副市长啦,他是我父亲的一个老朋友,我这不是跟叶总做成了一笔生意很高兴吗,就忍不住告诉了他,他很对我能做成这笔生意也替我高兴,就说要找时间给我庆祝,没想到正赶在这个时间点上有空,幸好叶总不介意,不然我还真不好办呢。” 叶富心说这背后的人物终于要出面了,看来自己赌这一局还真是赌对了。 叶富笑着说:“穆副市长要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介意呢?倒是这些菜肴我们都动了筷了,在让穆副市长来吃,是不是不太好啊,要不叫酒店重新再上些菜吧。” 关莲笑笑说:“没事的,叶总,我穆叔叔一向很随和的,不需要的。” 叶富却坚持要再点一些好菜上来,两人还在争执,穆广却已经来了,叶富看到穆广,连忙站了起来,两人在一些场合上是见过面的,虽然不很熟悉,可彼此也有点头之交的。 叶富说:“您好,穆副市长。” 转机 穆广很热情的跟叶富握了握手,笑着说:“原来是富业房产的叶总啊,小关跟我说他跟海川一家公司做成了一笔大生意,还没想到会是叶总。小关啊,也总是我们海川市有名的企业家,经营有道,把富业房产的业务做得风生水起,是我们海川一家风云企业啊。你能跟他合作上,是你找了一个好的合作伙伴啊。” 叶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穆副市长真是夸奖我了,我的富业房产在海川还算不上什么有名的企业,天和房产、云龙公司那样的企业才真是海川的风云企业。” 穆广看了看叶富,他对叶富提到云龙公司有些敏感,这个老家伙是不是看出自己跟云龙公司之间的合作关系了呢?他是不是从云龙公司那边摸到自己跟关莲之间关系的呢? 穆广笑了笑说:“叶总真是谦虚,那是你低调而已。我们别光站着,来来,我们坐下来聊。” 三人就回到了饭桌旁,叶富有些歉意地说:“穆副市长,你看我也不知道您要来,饭菜我们都动过了。” 穆广笑了,说:“叶总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我也是突然闯上门来的,随便吃点就好,你也不用这么拘束。” 叶富却坚持又点了几个新菜上来,这才罢休。 关莲给穆广倒上了酒,穆广端起了酒杯,笑着说:“叶总,这一杯我敬你,小关那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女儿,原来在北京发展,后来他父亲看她在北京的业务发展不起来,就问我北京有没有朋友能够帮帮她,我一看小姑娘业务上挺棒的,我们海川也需要一些建筑方面的人才,就让她过来试一试。没想到会遇到叶总跟他合作,谢谢你了,有你帮他,我也可以跟他父亲交代了。” 叶富连忙站了起来,说:“这怎么好让穆副市长敬我呢,您是我们市里的领导,应该我先敬你才对。” 穆广笑笑说:“叶总,到这里就不要说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了,我这个人是一个很愿意跟企业家做朋友的人,社会上有些人对此还有些微词,说什么这是官员傍大款什么的。可是我认为企业家才是现今社会最可爱的人,一个成功企业家能给社会经济发展带来多大的帮助啊?人们的就业、科技的进步、社会整体的富裕等等,哪一样不需要企业家的参与啊?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一穷二白的年代了,我这个做副市长的就是认为应该对爱护爱护带动社会进步的企业家门。叶总如果认为我这个朋友值得交,就请坐下来,跟我好好喝了这一杯。” 叶富激动的连连点头,说:“穆副市长,您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实话说这些年我们这些做企业的心里多少是有些顾虑的,好多人看到我们赚了一点钱,就眼红了,说什么的都有,今天听到作为市领导的您对我们企业家这么支持,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啦。” 穆广笑着说:“坐嘛,不要再提什么领导不领导的,来我们干了。” 关莲也端起酒杯,说:“叶总,我跟穆叔叔一起敬你。谢谢你对我公司的支持。” 叶富坐了下来,笑着说:“真是不敢当,算我们互敬吧。” 三人就碰了杯,各自把酒喝干了。这杯酒下肚,气氛就活跃了起来,叶富见到了穆广,心彻底放到肚子里去了,他知道这一次事情算是办妥当了,不但解决了公司的一大难题,还借此攀上了穆广这棵大树,以后公司再办别的事请也可以找穆广帮忙了。他心里高兴,就开始夸奖关莲业务水准很高,他们富业房产能跟关莲的公司合作,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关莲回应了叶富的夸奖,她称赞叶富有魄力,敢于跟她这样的新生公司合作这么大的一笔业务,她向叶富保证自己一定把事情办得让他满意。 三人不一会就喝得面酣耳赤,熟悉的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了。 酒宴结束的时候,穆广拉着叶富的手说:“叶总啊,我这个副市长是担负着发展海川经济的重任的,而经济要发展是离不开你们这些成功的企业家的。以后呢,你们富业房产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尽管找小关跟我说,合理合法的我都会帮忙的。” 叶富很激动的说:“谢谢穆副市长对我们这些做企业的重视,我们一定会努力,为发展海川经济尽一份力量。” 穆广拍了拍叶富的肩膀,说:“好,就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穆广就上车离开了,留在后面的叶富看了看关莲,笑着说:“关经理,你真是遇到了一个好叔叔啊。” 关莲笑了,说:“穆叔叔确实对我很不错,他是一个很肝胆的人,对待朋友都很好的。” 叶富笑笑说:“这我知道。” 叶富心里暗自好笑,这两家伙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的,可背地里却是明铺暗盖的,什么叔叔和侄女啊,你看两人在酒桌上的眼神,根本上这个关莲就是穆广的情人,当我叶富是瞎子啊。不过这种关系是对叶富最有利的,他也基本上早就猜到了两人是这样一种关系,自然不会去点破。 于是富业房产就开始在关莲的协助下办理土地变更的审批手续,在穆广专门的关照下,审批一路绿灯的进行着。 傅华接到了谈红的电话,说是海川重机的重组在证监会审批时遇到了一点麻烦,让傅华赶到顶峰证券去商量一下下一步要如何去做。 海川重机重组是金达一直在关注的项目,傅华不敢怠慢,匆忙就赶了过去,到了谈红办公室,谈红笑着看着傅华,说:“最近好吗?” 傅华笑笑,说:“没什么了,还是那个样子。” 谈红说:“我看你神态轻松了很多,是不是你老婆有了跟你复合的可能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她可能近期就要跟别人结婚了。” 谈红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看来你并不在意你老婆要嫁给别人啊?” 傅华笑笑说:“说实话,我心里反而有些轻松了的感觉。” 谈红说:“你这个男人真是有意思,原来你老婆跟你离婚的时候,你看你当时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现在你老婆要嫁人啦,你怎么反而轻松了,你的心理是不是有些变态啊?” 傅华说:“这倒不是了,那个时候我是觉得我们还是相爱的,是因为我忽略了我老婆,所以她才会离开我,我心中对她有一份歉疚,所以不好过。现在我已经明白根本上就是她心中有了别人,才会离开我的,我并不欠她什么,所以就会轻松了。” 谈红笑了笑说:“你这个理由很牵强啊,说到底,你还是不那么爱你老婆,不然的话,你又怎么肯就这么轻易放手呢?你们这些男人啊,自己薄情寡义,还把责任都推到女人身上。” 傅华笑了笑说:“你爱怎么说随便你了,诶,你找我来,不是说海川重机重组出现问题了吗?出了什么问题啊?” 谈红说:“这个嘛,是这样,目前证监会认为我们的重组方案程序上有些问题,所以就卡在那里了。” 傅华说:“谈经理,这不应该吧,你们顶峰证券可是专业的证券公司,应该很清楚相关的程序才对,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呢?” 谈红笑了笑说:“这不应该怪我们的,以前这样都是可以的,现在证监会突然说不行了,我们也很意外。” 傅华说:“既然这样,那赶紧跟相关部门沟通啊,潘总呢,他有没有出面找找人啊?” 谈红说:“你先别急,我们公司正在沟通当中,我找你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情出了点意外,重组的时间可能就需要拖得久一些。至于潘总,他目前是在深圳,有些业务上的事情需要处理。” 傅华问潘涛在哪里,是觉得这件事情潘涛应该出面去跟贾昊沟通的,按说贾昊身在证监会,潘涛办理这件事情本来是不应该出什么问题的,就算有些小问题,有贾昊的加持,应该也不该成为问题的。 傅华问道,那还要多长时间? 谈红笑笑说:“这个我就没办法说了,我又不是有决定权的部门。” 肯定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了,傅华心中的疑窦更加重了,不过他也看出在谈红这里是问不出来什么的,便说:“那我知道了,你这边还有什么事情吗?” 谈红摇了摇头,说:“倒没什么事情了。” 傅华说:“那我回去了。” 谈红说:“留下来吃午饭吧,我请你。” 傅华摇了摇头,说:“还是不了。” 谈红说:“傅主任,有句话我要跟你说一下,我们公司办这件重组案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能做的沟通都已经做了。” 傅华笑笑说:“我没怪你们公司不尽力的的意思。” 谈红说:“你听我说完,我是想说事情进展到某种程度,可能就是需要暂时停一下,所以呢,我希望傅主任能稍安勿躁,大家都停一下,事情可能很快就会有转机。” 害人害己 傅华感觉谈红似乎话中有话,就看了看谈红,谈红面色如常,又好像真的只是要让自己等待一下的意思,他就再也没往深处想,就笑了笑说:“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 傅华就离开了顶峰证券,回去了海川大厦,在办公室里他拨了电话给潘涛,他还是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潘涛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了电话,声音很疲惫的说:“老弟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潘总,究竟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谈红跟我说海川重机的重组出了点问题,需要暂时停一下,出了什么问题啊?是不是被证监会卡住了。” 潘涛笑了笑,说:“老弟啊,我现在在深圳,公司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小谈没跟你解释出了什么问题吗?” 傅华说:“她倒是解释了,可是语焉不详,所以我想问一问你。” 潘涛说:“我现在不在北京,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我知道的还没有小谈知道得多。” 傅华说:“我师兄那里……” 傅华是想问贾昊那里有没有传出什么消息来,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完,潘涛就打断了他的话,说:“老弟啊,更多的情况我也是不知道的,我这边来朋友,我要挂电话了。” 没等傅华反应,潘涛就挂了电话,留下傅华在电话这边直发愣,他原本想打电话给潘涛是想弄清楚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没想到问题没弄清楚,反而更让他有些糊涂了。 傅华想了一会,就有拨了贾昊的电话,别人不知道证监会对海川重机重组有什么意见,贾昊肯定是知道的。 电话打通了,响了几声之后,贾昊接通了,还没等傅华问出什么来,贾昊就说:“我在开会,等回头我再跟你联系。就挂了电话。” 傅华整个被闷在那里了,他本来是想弄个明白的,却越来越糊涂了。 傅华就等贾昊再打过来,可是午饭过了,晚饭也过了,贾昊丝毫没有打过来的意思,让傅华的心也等的焦躁了起来。 晚上十点,傅华都要睡觉了,家里的座机响了起来,看看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在疑惑中拿起了话筒,电话那边却传来了贾昊的声音,贾昊笑着说:“小师弟啊,不好意思,我今天一天都很忙,一直也没给你回电话。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隐约觉得这一次海川重机的事情麻烦可能很大,便不想在电话里说,就说:“师兄啊,你什么时间有空,我们见个面吧?” 贾昊笑了笑说:“不行啊,小师弟,我最近一直在外面调研,很忙的,连证监会那边都很少回去的,真的没时间。” 傅华迟疑了一下,贾昊似乎在强调他最近很少回证监会,似乎是在告诉他可能证监会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他也是不知道的,这就让他把想要问贾昊的问题咽回了肚子里,笑了笑说:“那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等你闲下来我们再聊吧。” 贾昊笑了笑说:“也好,我最近真是太忙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等过过这一段时间吧。” 贾昊就挂了电话。 傅华越发困惑,按说贾昊不可能不知道海川重机重组出现了问题,因此他也就应该知道自己打电话给他是为了什么,可是他却只字不提海川重机,肯定他是对海川重机这件事情有所忌讳才这个样子的。同理,谈红都知道的事情,潘涛更应该是知道的,他跟自己通电话却也是含糊其辞,说明他也是在回避这个问题。 究竟发生了什么了,贾昊和潘涛是想回避什么呢?傅华百思不得其解,按说有关海川重机的事情就算现在他不知道,早晚他也是会知道的,这两个人实在没必要回避自己什么的。 这个闷葫芦让傅华一夜没睡好,早上起来,他就拨打了谈红的电话,他这时已经想到了谈红昨天跟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确实是话中有话了,他觉得谈红应该是知情者之一,就想跟她问一下真实的情况。 谈红笑着接通了电话,说:“傅华,是不是你觉得自己获得了自由了,就可以这么早打电话给女士啊?” 傅华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谈经理,我实在是有些问题弄不明白,所以还是想跟你问问清楚。” 谈红笑了笑说:“我觉得人有些时候还是糊涂一点好,板桥先生不是说吗,难得糊涂吗?” 傅华笑笑说:“可是被蒙在鼓里的滋味真的是不好受,谈经理能否点拨一下在下呢?” 谈红笑笑说:“我的点拨费可是很贵的?” 傅华笑了,说:“不知道谈经理想要什么?” 谈红说:“请我吃顿饭吧。” 这家伙又想宰自己一刀了,不过求人办事,也不得不挨上这一刀,傅华说:“好啊,你点地方吧。” 谈红笑了笑说:“我本来想点个好地方,可是又一想你现在是豪门弃妇,可能腰包没那么鼓了,算了我们找地方吃顿牛排就好了。” 傅华笑了,说:“再怎么样请你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 谈红笑着说:“算了吧,我们去王品吃牛排吧,有什么事情见面聊吧。” 中午,在贵友大厦,台塑的王品牛排店里,傅华和谈红见了面,各自点了一客牛排之后,谈红看了一眼傅华,说:“你是不是昨天给潘总打过电话来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我本来是想找他问个明白的,可是他含糊其辞,反而更让我糊涂了。究竟怎么回事啊?” 谈红说:“我不是让你稍安勿躁吗?事情都还在沟通当中,你这样四处找张找李干什么啊?” 傅华说:“我这也不是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简单的说一句重组暂时要停下来,却又不肯说明详细的原因,这让我怎么能放下了心来啊?” 谈红说:“你这个人真是的,你这样四处打听,反而会把事情弄得复杂了起来,知道吗?” 傅华说:“我也没过太多人啊,不过就是问了潘总和我师兄而已。” 谈红说:“你还问过贾主任了?” 傅华说:“是啊,我觉得他可能更清楚发生了什么。” 谈红说:“那贾主任告诉你什么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师兄根本就没讲这件事情,只是说他现在很忙,连跟我见面的时间都没有。谈经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个都讳若莫深的样子。” 谈红说:“你知不知道很多人都是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就算要死,起码你也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吧?反正现在就你我两个人,出你之口,入我之耳,我不会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的。” 谈红说:“怕了你了,好啦,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也无法知道我知道的这个消息是不是确实的。我告诉你,只是不希望你在里面瞎参合,害了你自己。” 傅华说:“这么严重啊?” 谈红说:“比你想象的更严重,你知道这一次你们海川重机重组的审批为什么停了下来吗?是因为有人向有关部门举报了贾主任,说贾主任跟很多证券公司的老总有勾结,在公司上市、重组这些事情上有不正当的行为,其中尤其以我们顶峰证券的潘总跟贾主任关系最为密切,两人合作操作了很多家公司的上市和重组。据说有关部门正在展开外围调查,因此有些业务的审批就暂时停了下来。” 傅华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比他预想的严重得多,他原本想的只是海川重机本身有什么问题,根本没往贾昊和潘涛出事这方面去联想。如果是海川重机本身的问题是小问题,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证监会最后不能批准,而如果是贾昊和潘涛出了问题,你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傅华并不完全清楚贾昊和潘涛之间究竟做过什么,可是他相信贾昊和潘涛做的事情绝对不会每一件都是合法合规的。所以有人举报他们就不会完全是空穴来风。 难怪潘涛不愿意跟自己在电话里谈论海川重机的重组,因为如果如果谈论的话,自己难免会提及贾昊的,这会让人将贾昊和潘涛两人联系到一起去。同样,贾昊暗示自己他最近很少回证监会,也是不想让自己提及海川重机的重组,并且贾昊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调研,是不是有关部门为了方便对贾昊的调查,特意把贾昊支开呢? 谈红见傅华面色凝重了起来,笑了笑说:“现在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吧?你还想继续问下去吗?”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我还真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谈红说:“不过你也别太紧张,我听到的只是小道消息,目前潘总和贾主任还没失去人身自由,可能事情就不像传说的那么严重。只是你近期不要再主动跟他们联络了,因为事情稍有不慎,就可能害人害己的。” 名头更响 傅华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我不会在四处打听了。” 两人就开始专心对付起牛排来,过了一会儿,谈红看了看傅华,问道:“傅华,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打算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谈红说:“你老婆既然已经准备嫁给别人啦,你就没想过再找一个?” 傅华摇了摇头,他最近接连遭到了来自连个女人的打击,实在也提不起劲头再去找什么女人,说:“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还不容易获得了自由,我还想多享受一段时间呢。” 谈红略有失落的笑了笑,说:“有些时候真是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在想些什么。” 傅华其实也感觉到了谈红对自己的好感,可是他却并没有想要接受谈红的意思,他刚刚在赵婷和晓菲这两个强势的女人那里遭受了重挫,实在不想在跟什么强势的女人发生感情上的纠葛啦。而谈红偏偏却是一个跟赵婷和晓菲本质上没什么差别的强势女人,这种女人自己想要的时候,可以坦率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也可以不顾女人的矜持,主动追求男人,可反过来一样,她不想要的时候,也可以转身将自己弃之不顾。 傅华想到这种情形,头便有些大了,所以他才不想再去招惹谈红呢,即使谈红这个女人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女人中的上乘之选。 傅华笑了笑说:“有些时候我也不明白你们女人是怎么想的。” 谈红看了一眼傅华,她有心想把自己喜欢他的心绪说给傅华听,可是他也明白今天这种情形和气氛实在不适合谈情说爱,傅华心中肯定还在想潘涛和贾昊会不会真出什么问题的,想了想之后,还是放弃了。日后总是有机会的。 回到了驻京办之后,傅华将海川重机重组审批搁浅的消息跟金达作了汇报。金达并没有详细追问具体的情形,只是让傅华继续努力,争取早日让重组的审批得以通过。 丁益从海川赶了过来,住到了海川大厦,傅华由于已经知道贾昊被举报的消息,因此对丁益突然从海川赶过来并不意外。 在傅华的办公室,丁益看着傅华,问道:“傅哥,这一次是我父亲让我赶到北京来的。他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说是贾主任这边出了些问题?” 傅华看了看丁益,他不知道丁益得到的消息是不是比自己得到的消息要多,这几天他虽然很好奇想知道贾昊被举报的详细内容,可是他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因此也不敢向各部委的朋友们打听有关这方面的情况,相反他还要装出一幅不知情的样子,因此他目前知道的情形只限于谈红告诉他的那些内容。 傅华笑了笑说:“你父亲听到的消息是什么内容?” 丁益说:“也没什么了,只是我父亲在北京的一个朋友跟他说,贾昊最近可能是在被调查,据说是有人举报了他,可是具体的举报内容并没有人清楚。” 傅华说:“你父亲的消息很灵通啊,我知道的也只是这些。” 丁益说:“傅哥,你最近就没跟贾主任联系过?” 傅华说:“倒是联系过一次,可是贾主任说他很忙,没时间,就挂了。后来我就听说了他被举报的事情,就知道不好再去打搅他了,就没再联系。” 丁益看着傅华,问道:“傅哥,你觉得这一次问题严重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真是不好说,说不严重吧,目前顶峰证券那边帮我们海川市运作的海川重机重组的审批已经被搁浅;说严重吧,好像潘涛和贾主任都还没失去人身自由,所以真是不好说。” 丁益说:“潘涛和贾主任都还没失去人身自由啊?这个可以确认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个倒可以确认,目前潘涛在深圳,贾主任在外面做调研工作,好像还可以自由活动。也没听说过他们接受过问话。” 丁益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 傅华看了看丁益,说:“丁益啊,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天和房地产上市的那个时候,有没有做过一下处理关系的事情?” 丁益笑了笑说:“傅哥,这件事情你就不要问了。这个时候你就是问了,也是于事无补,对不对?我觉得你不知道反而更好。 傅华便明白天和房地产当时确实是做了工作了的,其实自己也是多余一问,天和当时如果一点问题都没有,丁益也不会这么匆忙赶到北京来。” 傅华叹了口气,说:“这倒也是,只是我不知道这一次贾主任是否能顺利过关。” 丁益面色也凝重了起来,他说:“但愿他能顺利过关,不然的话我们天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两人都沉默了,傅华心中也为贾昊和潘涛担心,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总是他的朋友,曾经这两人还是帮过他很大忙的,他不希望他们出事。 过了一会儿,丁益打破了沉默,说:“傅哥,我听说赵婷跟你离婚了,你最近还好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好不好的,只是很想我的儿子。” 丁益笑笑说:“看开一点吧,这世界上好女人有的是,赶紧再找一个吧。” 傅华笑了,说:“你别光来说我,这世界上好女人有的是,为什么你还不找一个结婚呢?还是你很享受钻石王老五的生活。” 丁益笑了,说:“我也想赶紧结婚啊,我父母早就等着抱孙子呢,可是总找不到合适的。” 傅华笑了,说:“是你眼光太高吧?” 丁益说:“不是我眼光太高,而是那些女人知道我我是天和房地产的总经理,就像苍蝇见了血一样围着我,这些女人都是冲着我家的财富而来的,娶回家一点意思都没有。” 傅华说:“那就没一个女孩子不看重你家的财富的?” 丁益说:“倒不是没有,可是人家似乎又看不上我。” 傅华笑了,说:“这么说还真有一个女孩子让你动心了?还不在乎你丁大公子,这谁啊?说来给我听听。” 丁益脸上出现了不好意思的神情,他笑了笑说:“没有了……” 傅华笑了,说:“别跟我藏着掖着,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参谋一下。” 丁益说:“说来也很好笑,我就是在一次聚会上跟她见过面,跟她一起跳了一次舞,当时我们舞步配合得妙极了,那种感觉就想我们天生就该是一对一样。” 傅华笑了起来,说:“老弟啊,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种对女人神往的表情啊,看来你真是动心了。” 丁益笑笑说:“是有点动心。” 傅华看了看丁益,说:“那就追啊,说实话能见到一个让自己一见倾心的女人是很难得的,基本上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千万不能放过去啊。” 丁益苦笑了一下,傅华说:“你不会还没展开追求吧?这可不是你丁公子的风格啊。”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不是了,我也知道这种遇到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孩子的机会是千载难逢的,自然是不能放过,可惜只是我自作多情,那个女孩子好像根本就不喜欢我,我找过她几次,她对我都是不冷不热的,约她出来玩也不肯。” 原本丁益在海川社交圈是一个女人的宠儿,很多漂亮的女人都想嫁给这个年纪很轻,却已经身价不菲又很帅气的公子哥,因此都对他趋之若鹜,丁益没想到会在关莲这里碰个钉子,男人的傲气让他越发想要征服这个漂亮女人。 傅华笑了,说:“不是吧,海川还有不被你丁公子翩翩风度折服的女孩子。” 丁益笑笑说:“不是了,她好像是来自北京这里的,可能时间过大世面了,我这个小地方的土财主可能入不了她的法眼。” 傅华惊讶的说:“北京的?北京的怎么去了海川了呢?” 丁益说:“具体情形呢我也不清楚,她在北京开了一家建筑方面的咨询公司,可能有些业务牵涉到海川方面吧。” 傅华越听越感觉这个女人好像是关莲,便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啊?也许我能认识她。” 丁益笑了,说:“傅哥别逗了,北京这么大,上千万人口啊,你不可能因为她来自北京,就觉得你认识她。” 傅华笑了,说:“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许就有这种巧事呢。” 丁益笑笑说:“她叫关莲,关羽的关……” 果然是关莲,傅华接口说道:“莲花的莲。” 这下换丁益惊讶了,他说:“傅哥,你还真认识啊?” 傅华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思忖这个关莲为什么会跑来北京开公司,却不在北京发展,旋即他就明白了,这肯定是穆广搞得障眼法,关莲在北京开公司的真实目的实际上就是要在海川发展业务。如果直接在海川开公司,一方面会让人不重视,没有北京公司这种名头响亮;另一方面如果直接在海川开公司,穆广想要关照起来似乎也不很方便,很容易就会让人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一个前扑 想明白了这一点,傅华心中就对关莲和穆广两人真实的关系产生了怀疑,如果关莲仅仅是穆广老朋友的女儿,似乎不用费这么大周章,要先在北京开公司,然后再跑去海川。之所以费这么大周章,说明穆广和关莲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傅华看了看丁益,他不想让丁益跟关莲有更深的关系,这个女人背景太过于复杂,并不适合丁益,丁益如果跟她走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傅华说:“丁益啊,如果真是关莲,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这个女人不是你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并不适合你,更不适合你们这样的家庭。” 丁益愣了,说:“为什么啊?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傅华看丁益困惑的表情,知道自己不跟他解说个明白,他是不会罢休的,便说:“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情形,不过我希望这件事情就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在跟别人去说。” 丁益点了点头,说:“好的,这我答应你。” 傅华说:“我之所以认识关莲,是因为她的建筑咨询公司就是我帮她办理的工商登记,而我之所以会帮她帮工商登记,根本上就是穆广私人拜托我的。” 丁益惊讶的说:“你是说关莲早就认识副市长穆广,不对吧,我认识关莲的那一晚,穆广也在现场,他们之间看上去并不太熟悉的样子。” 傅华笑了笑,说:“我会说假话骗你吗?至于穆广为什么要装着跟关莲并不熟悉,这里面的问题就需要你动动脑筋了。” 丁益说:“这么说关莲和她的公司根本上就是穆广带到海川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就是我为什么反对你跟关莲进一步交往的原因,虽然我不知道穆广这么做真实目的是什么,不过他的目的肯定是见不得人的,我不希望你招惹上麻烦。” 丁益说:“我知道了,反正现在天和房地产也正是多事之秋,我也没心思去招惹女人。哎,还是先把贾主任这道难关度过去再说吧。” 丁益并没有直接说他不在跟关莲来往了,而是把话题错了过去,傅华就知道他似乎心有不甘,不过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劝阻的话了,而且目前确实是贾昊的事情是最重要的事情了,便说:“那倒也是。” 又说到了贾昊,两人的神情开始凝重了起来,屋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傅华喊了声进来,门开了,一个女人带着两名男子站在了门口,傅华惊讶的站了起来,说:“刘姐,你什么时间到北京的?” 原来门外站着的女人竟然是调出驻京办的刘芳,当初刘芳仗持着秦屯的撑腰,直接跟傅华叫板,导致傅华向当时的海川市市委书记孙永提出了辞职。后来孙永为了安抚傅华,就把刘芳调离了驻京办,让她去了海川最偏远的云山县。自那以后,傅华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刘芳了,突然见到她还真是有些奇怪。 刘芳笑笑说:“你好傅主任,我是跟我们云山县的常县长一起进京的,就带着常县长过来驻京办了。丁总怎么也在北京啊,真是好巧啊。” 丁益也站了起来,笑笑说:“刘姐,可是好久没见过你了。” 傅华和丁益就跟刘芳握了握手,刘芳又介绍了身后两名男子的身份。其中一名四十多岁,一脸络腮胡子的中等个子男子就是云山县县长常志,另一名男子是云山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平。 傅华认识常志,曲炜主政海川时期,常志还是副县长,两人见过面,傅华笑着跟常志握手,说:“欢迎常县长光临我们驻京办。” 常志笑着说:“傅主任客气了。” 丁益跟常志等人握了握手之后,他无心应酬这些下面县里的官员,就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行离开了。 傅华把常志刘芳三人让到沙发那里坐下,笑着问常志:“常县长,你们这是要到北京来干什么?” 常志笑笑说:“是这样,我们县里招商局刘芳局长的建议下,搞了一个活动,到北京来是来做推广的。” 傅华笑着看了看刘芳,说:“刘姐现在做招商局长了?” 刘芳笑了笑说:“是县里面的领导觉得我在我们驻京办干过,在招商方面有些经验,就赶鸭子上架,让我做了招商局长。我们这一次是来北京推广云山县的大樱桃的,我们云山县的大樱桃个大味甜,是国内种出来的最优质的大樱桃,客商们都称云山县为大樱桃第一县,所以县里决定举办一个大樱桃节,我这次跟常县长来,就是推广大樱桃节的,傅主任,我可是您的老下级啦,这一次你可要多多帮忙啊。”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什么客商都称云山县为大樱桃第一县,根本上就是你们云山县自己喊出来做招商的噱头的。现在国内这样那样的节比比皆是,其实都是像云山县大樱桃节这样,以节庆作为噱头,吸引客商们对地方的注意力。 傅华笑了笑,说:“刘姐客气了,我们驻京办是为全市来京工作人员服务的,给常山县提供服务也是应该的,如果需要什么配合,常县长和刘姐只管说一声。” 常志笑笑说:“那少不了要麻烦领导了。” 傅华笑了,说:“常县长真是客气了,您才是领导好不好,我们驻京办是做服务的。” 常志笑笑说:“那里,您的职务是市政府的副秘书长,才应该是领导。” 这些官场上人对彼此的职务都是再熟稔不过的,傅华清楚自己的副秘书长其实跟常志的县长是平级的,不过常志的县长职务管辖权力就明显要比副秘书长要大得多,算是实权人物。 两人还在互相谦虚这,刘芳笑着说:“好啦,两位就不要再争了,你们这样争下去生像领导这个词是骂人的一样。” 傅华和常志都笑了起来,就不再争着谁是领导了。闲聊了一会儿,已是中午,常志就提出来要请傅华吃饭,傅华笑着说:“常县长,你这就不对了,到了驻京办怎么轮到你请啊?再说刘姐这么多年才回驻京办一次,怎么也该驻京办欢迎她一回啊。” 常志笑着看了看刘芳,说:“刘局长,看来我们今天要跟你沾光喽。” 刘芳笑着推了一下常志,说:“常县长,你真是会说笑,我是这么多年才回驻京办一次,不过如果单纯招待我,傅主任怕是不会这么隆重的。” 傅华看两人眉目之间有些打情骂俏的意思,心中就有些厌恶,看来这个刘芳还是没改的了老毛病,还是愿意跟领导勾勾搭搭,便有些怀疑刘芳这个招商局长是怎么干上去的。不会是跟这个常志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才赶上去的吧?同时他也对常志这个县长在自己面前这么不知道检点而对他心生反感。总是在同僚面前,就算你们之间再熟稔,也要装一装啊,这么显山漏水的,影响多不好啊。看来这个常志也是一个色中饿鬼。 一旁的办公室主任罗平对这一切倒是很习以为常,不知道他是习惯了在上级面前装作视而不见,还是刘芳这么做根本就是在他的意料之内。 傅华在海川大厦宴请了常志和刘芳,也算给足了常志和刘芳面子。随后常志和刘芳就入住了海川大厦,展开他们对大樱桃节的推广活动。傅华也应刘芳的请求,帮他们联络了一些在京的媒体,做了一些宣传工作。 丁益虽然没有从傅华打探到什么消息,却也并没有马上就离开北京,他按照父亲的安排,拜访了一些丁江在京的朋友,想要从侧面打听一下关于潘涛和贾昊的有关消息,可是所获甚少,基本上都是傅华跟他说过的那些内容。 丁益见留在北京也没什么用处,就和傅华打了个招呼,郁闷的离开了北京。丁益离开北京的那天晚上,傅华因为处理驻京办的事务多少耽搁了一下,出了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现在反正是一个人,不需要跟任何交代什么,所以下班的时间对他来说也就没什么意义,如果他不是十分饿的时候,还会多在办公室呆一会。 傅华从容的出了电梯,经过前台的时候,还对跟他打招呼的前台小姐点了点头,到目前为止,这还是一个很平常的夜晚,傅华准备出去随便找地方吃点饭,然后就回家。 傅华走向门口,身后忽然听到一个女士哒哒的高跟鞋跑步声,这跑步声有些急促,在比较宁静的大厅里显得有些不太和谐。傅华并没有十分在意,这可能只是某个女郎有了什么急事而已,没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他也没回头,仍然按照他原来的步伐节奏往外走。 没想到女郎在经过傅华身后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慌乱,在闪过傅华的时候,不小心被傅华绊了一下,女郎一个前扑,摔倒在地上了。 雷锋 傅华看自己绊倒了人,赶忙去把女郎扶了起来,一面说:“对不起,你没摔坏吧?” 女郎面容娇好,二十出头的样子,打扮得很入时,一身很时尚的套装把她的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只是脸上一脸的慌张,有些惊恐的看着那边电梯的门口。 女郎在傅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试着往前走了一步,脸上顿时出现了痛苦的表情,脚步也变得一瘸一拐的,看来这一下她摔得不轻。 傅华搀着女郎,说:“小姐,我看你摔得不轻,我送你到医院检查一下吧。” 女郎皱着眉头,却连连摇头,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还能走。” 女郎便挣脱了傅华的搀扶,一瘸一拐强撑着往门外走,似乎在急于逃离海川大厦。傅华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个女子在大厦里做了什么,为什么她这么急着要离开。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一个壮汉冲了出来,四处看了看就看到了一瘸一拐要离开的女郎,他冲了过来,喊道:“小方,你别急着走啊,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女郎看到这个男子冲过来,越发的慌乱,加快脚步就往外跑,没想到她摔得比她想的要严重,刚迈步要跑,一条腿吃痛不过,一下子软倒,再次摔倒了。 傅华连忙上前去搀扶那女郎,这是那个壮汉也冲到了女郎跟前,和傅华一边一个架着女郎站了起来。傅华一看那壮汉,认识,竟然是云山县的县长常志。 傅华笑了,说:“常县长啊,这是你朋友。” 常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刚才目光都集中在女郎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傅华原来也在酒店的大厅里。 常志强笑了笑,说:“是傅主任啊,这么晚了还没下班啊?” 傅华察觉到了常志的尴尬,他心中对这个女郎和常志的关系就有了一些怀疑。常志已经喊出了女郎的姓,说明常志是认识这个女郎的,在这晚上九点多的时间里,一个女郎这么匆忙的想要逃离,是不是常志对她做了什么?常志看到傅华用回忆的眼光扫视着他和那个女郎,便笑着说:“小方是我的朋友,刚才跟我有点误会,小方啊,没事了,我们回去接着谈,好不好?” 傅华见常志这么解释,觉得倒也合理,就有心把女郎交给常志照顾,刚要说女郎摔到了,让常志好好照顾她,却看到女郎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低着声说:“不是这样的,先生,救救我。” 常志见女郎跟傅华求救,瞪了一眼,说:“小方,我都跟你说是误会了,走,跟我回房间去。” 常志说着就扯着女郎往电梯那里走,女郎却很不情愿地往外挣,但却好像并不敢十分的得罪常志,只是挣扎着,却不敢喊叫。 傅华越发觉得不对劲,伸手拦住了常志,说:“常县长,我看这位女士并不愿意跟你回去啊?” 常志推开了傅华拦住他的胳膊,笑笑说:“我们没事的,傅主任,都跟你说了,是有点小误会。” 女郎这时哀求道:“不是的,你放过我吧。” 常志还要往里强拉,傅华却越看越觉得蹊跷,看来这女郎并没有要跟常志回去的意思,便再次伸手拦住了常志,说:“常县长,请你尊重一下女士的意愿。” 常志却火了,说:“傅华,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你能不能不管闲事啊?” 傅华并没有怵常志,笑了笑说:“常县长,你别忘了,这里是驻京办,不是你的云山县。这位女士如果心甘情愿的跟你走,我不干涉的,可如果她不愿意,我希望你有点绅士风度。” 常志说:“我如果不呢?” 傅华笑了,说:“那对不起,我只能请你放手。” 这时海川大厦值班的保安看到傅华跟常志似乎有了争执,便凑了过来,问:“傅主任,发生什么事情了,需要我们的帮忙吗?” 傅华瞅了一眼常志,笑笑说:“没事,没事,这位常先生是很有绅士风度的,不会让我为难的。” 傅华没称呼常志为县长,实在是觉得常志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一个女人不放手,实在是给官员丢脸,有碍观瞻,因此避开称呼他的职务。 常志看到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在僵持下去怕事情会闹大,就狠狠瞪了女郎一眼,说:“小方,你会后悔的。” 说完就甩开了女郎的手,转身上了电梯。 女郎解脱了,看了看傅华,低声说:“谢谢你了,这位先生。” 傅华说:“不用客气了,你还好吗?自己走可以吗?” 女郎点了点头,说:“我可以的。” 女郎就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傅华见她没有要自己照料她的意思,也就不再管她,自己也往外走。 出了大门,傅华几步下了门口的台阶,便要往自己的车走去。女郎试探着想要下台阶,可是腿却疼得很,就有些畏惧,犹豫了一下,冲着傅华喊道,先生,你能帮我一下吗? 傅华回过头,看着女郎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便转身回来,搀着女郎下台阶。头一两个台阶女郎还可以强撑着,到了最后一个台阶,她实在撑不住,嘤咛一声就软倒在傅华怀里。 傅华知道女郎肯定是什么地方摔坏了,就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说:“你这样子不行的,一定要看医生。” 女郎还在强撑,说:“不需要的,我没事。” 傅华这一次没听女郎的,就抱着她去到了自己的轿车边,开了车门把她放到了车上,说:“我送你去医院。” 女郎说:“真的不需要的。” 傅华却没再管她,发动了车子就去了邻近的一家医院,找了一架轮椅就把女郎送进去检查,坐了X光检查之后,发现女人的脚踝可能是奔跑的太急,摔倒时扭到了,裂纹了。 女郎听到检查结果,说:“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她这一路上都是在强撑着,以为到了医院检查可能拿点药就没事了,现在为了治疗,脚踝竟然需要打上石膏,虽然不需要住院,可是打上石膏之后行动就不是很方便了,这可让她有点受不住了,便开始啜泣起来。” 傅华冷眼看着这女郎,检查这个过程让他有时间把事件整个过程都想了一遍,便大致认定了女郎是干什么。这个女郎打扮的漂漂亮亮来见常志,肯定是跟常志事先有什么约定的,而看情形这两人之间似乎并不熟悉,虽然常志一直称呼女郎为小方,可女郎从头到尾都没答应过一声,说明这两人可能在见面之前还都是陌生人。 在酒店里,一个漂亮女人在晚上打扮得好好的去见一个陌生的男人,这很多时候都可能是两人要做某种不正当的交易。这个女郎很可能是靠人类最原始的行径赚钱的,海川大厦虽然没有这种服务,但京城里赚这种快钱的女郎实在太多,难免有客人叫了外卖。这种情形通常酒店为了生意,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去干涉客人的私生活的。只是不知道今天这个女郎为了什么跟常志反目而不肯做这个交易啦。 傅华对这女郎心中就有些反感,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年轻,干什么赚钱不好,非要赚这种快钱?因此女郎的啜泣看在傅华眼中不但不觉得可怜,反而觉得是这个女郎自作自受,活该。 傅华没好气的说:“好了,别哭了,受伤了就慢慢治吧,你住在哪里,打完石膏之后我送你回去。” 傅华不说这句话还好,傅华说了这话之后,女郎似乎被触到了心中的痛楚,女郎的眼泪越发止不住,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傅华有些莫名其妙,他跟女郎并不熟悉,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她,加上心中也觉得女郎是自己活该,索性也不去劝她,就坐在一旁等女郎自己停下来不哭。 一旁的小护士瞪了傅华一眼,不满地说:“诶,你是不是男人啊?自己的女朋友受了伤,哭成这个样子,你怎么连劝都不劝一声啊?”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说:“你知道什么,就来说我?谁跟你说他是我女朋友来着?” 小护士说:“不管她是你什么人,你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她哭吧?” 傅华越发感到好笑,他看了看在哭泣着的女郎,说:“小姐,你先别哭了好不好,你再哭这护士小姐会真的觉得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女郎止住了哭声,抽泣着说:“对不起,这位先生,又给你添麻烦了。” 傅华说:“你先忙着别说对不起,你跟护士小姐讲一下,我们是不是不认识?” 女郎点了点头,说:“护士小姐,我们是不认识的,是这位先生看我受伤好心把我送进医院来的。” 护士讥诮的看了一眼傅华,说:“原来这还是一位雷锋啊。” 傅华不满地看了一眼护士,说:“怎么我做好事还做出来错了?” 护士笑了笑,说:“你先别急着表功,你先告诉我,这小姐是怎么摔倒的?” 给足了面子 傅华不满地看了一眼护士,说:“怎么我做好事还做出来错了?” 护士笑了笑,说:“你先别急着表功,你先告诉我,这小姐是怎么摔倒的?” 傅华说:“她从我后面冲过去,不知道怎么就绊倒我身上,摔倒的。” 护士笑笑,说:“是吧,还是你把人家绊倒的,你就应该把人送医院里来,装什么雷锋啊?雷锋早死了,知道吗?” 傅华急了,说:“你怎么说话呢?是她撞到我身上,又不是我去撞她的。” 女郎也说道,护士小姐,当时是我太慌了,又往前跑又要看后面,没注意才撞到这位先生身上的,不管他的事。 傅华心中对女郎多少有了一些好感,不管怎么样起码她没有把责任都赖到自己的头上。现在这社会有些时候还真是难说:“”不是有一个什么大学生好心扶一个摔倒的老人,却被赖着就是他推倒的,结果承担了几万块钱的医药费吗?现在这社会诡谲得很,向眼前这个漂漂亮亮的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做那种行业的风尘女子,可他偏偏就是;明明是做好事,却会被诬赖成责任人,不得不承担责任。这整个社会的风气完全变了,没有人愿意老老实实的做人,都在想着变着法的赚快钱,你已经不能从人之初性本善来推断一个人了。 傅华没好气对护士的说:“听到了吗?” 护士笑了笑说:“好啦,算你是活雷锋总行了吧?” 傅华也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跟护士这么计较还真是没意思,看看石膏已经打完,便说:“好啦,你告诉我,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或者是你让你的家人来接你。” 女郎看了看傅华,说:“我的家人都不在北京。” 傅华说:“那没办法了,只有我把你送回去吧。” 医生交代了要定期复诊和一些注意事项,就让傅华把女郎带出了医院,到了女郎住的地方,女郎说她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傅华听出来女郎是想让他把她送上去,看了看女郎住的房子,是一栋年代很久远的旧楼,根本就不象有电梯的样子,便苦笑了一下,说:“你可别告诉我你住顶楼啊?” 女郎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傅华心里叫苦起来,这家伙还真是住顶楼啊。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里,好人也只能做到底啦,傅华心中暗自好笑,自己真没想到要给一个做哪种行业的女子做这么彻底的服务。 傅华只好俯下了腰,背着女郎一步一步得上到了顶楼,七层楼啊,还背着一个人,傅华这些年那干过这种重体力的活计,到了顶楼傅华已经大汗淋漓了。女郎一个劲的说不好意思,还真是麻烦你了。 开了门之后,女郎的家里倒还好,里面的装饰是粉色系的,简单而不华丽,像一个普通女孩子的家,倒没有那种风尘女子浓重的脂粉味,这让傅华多少还可以接受。 女郎歉意地说:“家里也没什么饮料,只有开水,你如果不嫌弃,就喝一点吧。” 傅华也确实口渴了,就找到水壶和杯子,给自己和女郎各自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 小坐了一会儿,傅华感觉基本上已经休息了过来,就站起来要告辞,女郎说:“你的电话可以留一个给我吗,家里现在没有现金,等我好了我去银行取钱给你。” 原来医院的费用都是傅华垫付的,傅华想想也没几个钱,也有不愿意再跟这个女郎打交道的想法,便说道:“算了,也没几个钱,你不用还我啦。好了,我走了。” 女郎有些急了,说:“不行的,这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你现在不留电话给我,回头我也会去那家酒店去找你的。” 傅华笑了,说:“好吧,我留给你电话。” 傅华就把电话留给了女郎,然后就要离开,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傅华忽然停了下来,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便问女郎:“诶,你一个人住,行动又不方便,有人照顾你吗?” 女郎苦笑了一下,说:“我能解决的,回头我会打电话给同事看看,看他们能不能帮我买饭给我吃。” 18、傅华看女郎已经有了照顾她的人,便说:“那好,有人照顾你就好。” 傅华就离开了女郎的住处,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也懒得在外面找地方吃饭了,就回了家,找了一袋泡面出来,泡了当做晚餐。 早上,傅华到了办公室,刚坐下不久,常志就匆匆找了过来,傅华以为他是来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找自己的麻烦的,便冷冷的看着他,他并不害怕常志,因为他估计昨晚常志肯定跟那个女郎肯定是想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交易的,闹大了的话常志也无法交代的。 没想到常志见到傅华却干笑了一下,说:“傅主任,不好意思啊,昨天我有些冲动了,你知道我晚上喝了点酒,就有点对自己失去了控制,没气着你吧?” 傅华看了常志一眼,知道常志说他喝了酒只是一种借口,自己昨天并没有在他身上闻到酒味,因此就算他喝了肯定也是喝得不多。不过傅华并不想跟常志计较,他并不是什么道德君子,不会容不得别人有一点瑕疵。而且自己和常志份属同侪,有些时候更是应该包容一下,便笑笑说:“没事,我昨天也是觉得大家都是在政府工作的,在酒店大厅跟一个女人拉拉扯扯不像个样子,如果再被什么有心人拍照发上网去,大家更是不好交代。这里是北京,不是海川,信息传播发达,难说会发生什么事情。” 常志笑笑说:“是,是,傅主任你做的很对,很感谢你对我的维护。” 傅华笑了,说:“不用这么客气了,大家都来自海川,有些时候是应该互相维护的。” 常志看了看傅华,说:“诶,傅主任,昨天那个姓方的女人后来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傅华看了常志一眼,心中暗自好笑,这家伙大概担心昨晚那个女郎跟自己将他找失足妇女的事情吧?这种事情他还好意思问自己,真是不知羞耻。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问,那女人也什么都没说。” 常志有点不太相信,说:“真的吗?” 傅华笑了,这家伙是在担心自己知道了什么,便有心逗一逗他,说:“那常县长是想让我说什么?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常县长应该知道吧?” 常志一下子语塞了,傅华这么问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可是又不能告诉他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因此一时无法回答傅华的问话。 傅华看出了常志的尴尬,他也不想太去为难常志,笑了笑说:“我跟你开玩笑的,常县长,那个女人确实什么都没说。” 常志尴尬的笑了笑,说:“其实真的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了,不过我怕那个女人瞎说八道,污蔑我。” 傅华暗自冷笑,什么污蔑你啊,根本就是你自己做出来的事情,组织上怎么选了这样一个县长出来,这样一个好女人的县长能把云山县治理好吗?不过现在这好女人也是一种流行性的病,官员们依仗手中的权势便很容易得到女人的青睐,也有一些人为了谋求某种不正当的利益,想尽办法去讨好官员,送漂亮女人跟官员们享用就是其中一种极为有效的手段,官员们也有不知自律的。于是近年来暴露出来的腐败官员往往身后都跟着女人的魅影,官员们占用养的女人都是呈几何级数增长的,开始还只是一两个固定的女人,后来就达到十位数,现在暴露出来的更是有过百的,几乎达到糜烂的程度。甚至还有一些官员行为变态至极,愿意珍藏自己占用过的女人下面的毛发,据说在某官员的保险柜里,发现过他珍藏的几百个女人的毛发。 傅华很不耻这些人的行为,他猜测这些官员们可能是在台上扮演清廉好干部形象扮演的很辛苦,心理扭曲才会这个样子,可是他也无权去干涉这些官员们的生活,而且这种状况呈普及化的趋势,就算他有权干涉,他可能也干涉不过来。 因此傅华也只是笑笑说:“没发生什么事情就好嘛,常县长就不用担心啦。” 常志笑了笑说:“那是,那是。” 常志又跟傅华聊了一下大樱桃节的事情,这才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两天后,常志和刘芳的人结束了大樱桃节的推广活动,离开了北京,傅华还专门设宴给常志和刘芳送行,也算是给足了常志和刘芳面子。 又过了几天,傅华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接通了之后问道,你好,那位? 一个女人很细声细语的说:“你好,我姓方。” 傅华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就笑了笑说:“我们认识吗?” 女人说:“我就是那晚被你送到医院的那个人。” 傅华一下子想了起来,这就是那个常志纠缠过的女人啊。 趁人之危 记得常志说她姓方,没想到这女人还真是姓方?傅华心中便有了些疑惑,一般从事那种行业的女人是不会报真实名字的,当初吴雯就是那个样子的,难道这个女人不是做那个的?还是她跟自己报的也是假名字。傅华并不想去深入探究这个女人的背景和从事的职业,也不太想跟这个女人有太多的纠缠,便笑了笑说:“我知道了,你是想还我的钱是吧,不用急,等你好了再说吧。” 这么几天的时间傅华相信女人的脚伤应该还没好,因此才这么说。 女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不是的傅先生,你的钱恐怕我还需要等些日子才能还给你。” 傅华说:“没事,你不用急的,这点钱没什么的,不用还都是可以的。” 女人说:“我肯定会还您的,这你放心。” 傅华说:“行啊,什么都等你好了再说吧。就这样吧。” 女人看傅华要挂电话,急忙说:“那个傅先生……”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还有事吗?” 女人说:“不好意思啊,傅先生,恐怕还要麻烦你一件事情。” 傅华心说你还没完没了,不过女人说的楚楚可怜,他也硬不下心来拒绝,便笑了笑说:“说吧,还有什么事情?” 女人声音很低的说:“不好意思啊,今天是我复诊的日子,我这里没人能送我去医院,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一下?” 傅华有些惊讶,看来这个女人在北京朋友真是不多,便说道:“行啊,我过去就是了。” 到了女人住的地方,傅华敲门,好半天女人才把门打开,傅华看到她拄着拐杖,一只脚打着石膏,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看着自己,便笑了笑说:“准备好了,可以走了吗?” 女人笑笑,说:“可以了,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 傅华又背着女人下了楼,将女人送到了医院,大夫给女人做了复诊,嘱咐她这些日子多喝一些骨头汤之类的调补一下身子,女人苦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傅华又将女人送回了她的住处,又累了个够呛,坐下来倒水休息的时候,傅华注意到屋内都是一些废弃的饭盒,也没什么水果之类的,看来这女人这段时间过得清苦的很。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段时间就在吃盒饭啊?这可不行啊,医生不是说你要加加营养吗?” 女人苦笑了一下,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同事住的地方离我都挺远的,我不好意思老是麻烦人家。只能打电话叫送餐的上来。” 傅华有些困惑的看着女人,说:“我一直没问你,你在北京应该有些朋友吧?” 女人说:“我是刚下来工作的,跟同事们还不太熟,要好的同学都没留在北京,在北京还真是找不到什么人帮我。” 傅华心中有些同情这个女人,这种漂在北京的女人也是很可怜的,便说道,你这个人也是的,没人照顾你当时你跟我说一声啊,我还是能抽出一点时间来看看你的。 女人苦笑了一下,说:“你帮我已经很多了,我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啊?” 傅华说:“这也没什么的,碰上了而已,你等我一下,我出去买点东西给你。” 傅华站了起来,女人说:“不用了,我这边挺好的的。” 女人便站起来要拦住傅华,傅华说:“什么不用了,你这样哪行?你老老实实给我坐下,我一会就回来。” 女人还要说什么,却被傅华强按在椅子上坐了下去,就没再挣扎,傅华就出去找了一家饭店,让店主做了几个菜,打包带走,又找了一家超市,买了一些水果奶粉之类的,带着回了女人的家。 女人这些天吃盒饭也吃得实在是很腻了,见了傅华带回来的饭菜,便吃得津津有味,傅华又洗了水果让女人吃。 吃完饭,女人气色好了一点,笑着看着傅华,说:“真是太谢谢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用客气了,你一个人在北京遇到这种情况也是很难。” 女人看了看傅华,说:“傅先生,我听你的口音,你也是海川人吧?” 傅华笑了,说:“你不知道海川大厦是海川的驻京办办的吗?” 女人说:“我哪里知道?我只是一个在北京读书、工作的海川的云山人而已,对北京并不是很熟悉。”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是云山县的?” 女人说:“是啊。” 傅华说:“那你就是认识常志了?” 女人点了点头,说:“他是我们的县长,那一晚就是他叫我去海川大厦的,他现在还住在海川大厦吗?” 既然这个女人是认识常志的,而且看女人过得这个艰苦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是做小姐的,傅华就知道自己有些误会这个女人了,心中也对那一晚常志和这个女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好奇,便说:“他已经回云山县了。诶,我一直没问你,那天在海川大厦你和常志究竟是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那么害怕。” 女人低下了头,半天也没言语,傅华看他似乎有难言之隐,就说:“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应该算是老乡,相互认识一下。” 女人抬起了头,说:“我叫方苏。” 傅华笑笑说:“很高兴认识你。” 方苏笑了笑,说:“是我很幸运地认识了你,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傅华笑笑说:“好啦,我出来时间也不短了,我要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方苏点了点头,说:“行啊,今天谢谢你了。” 傅华就往门外走,这时方苏在背后说:“傅先生,其实那晚的事情我也不是不能跟你说:“”只是我有些羞于说出口。” 傅华回过头来,笑了笑说:“没什么了,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不方便说就算了。” 方苏苦笑了一声,说:“你对我这么好,跟你也不该有什么隐瞒,其实那一晚常志是想要强迫我。” 这件事情让傅华也震惊了起来,一个堂堂的县长竟然想要强迫一个女子,这回是真的吗?还是眼前这个女人编故事?傅华惊讶的叫了起来:“什么,他想强迫你。” 方苏点了点头,说:“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那一晚常志竟然敢那么对待我,他还是县长啊,怎么可以这样无法无天呢?” 傅华多少有些相信方苏了,因为他联想到后来常志小心翼翼探听自己对方苏知道什么的样子,根本上就是做贼心虚,这个王八蛋,竟然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傅华说:“你呀,怎么这么软弱,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抓那个王八蛋啊?” 方苏说:“不行的,当时在房间里就两个人,我如果报了警,谁能给我做证明啊,他是县长,又有几个人相信县长想要强迫我呢?再说……” 方苏低下了头,似乎又有什么不好说的事情,再次停顿了下来。 傅华看了看方苏,他想起那一晚方苏逃离的时候看着常志那种畏惧的神情,便知道她肯定在某些方面是受制于常志的。 傅华说:“你都现在这个样子了,还在怕什么啊?难道你就甘心让常志这样子祸害你吗?” 方苏说:“我当然不肯,只是我父亲现在落在常志手里,我怕他对我父亲会有些不利的举动。” 傅华说:“你父亲?你父亲怎么会落在常志手里啊?” 方苏苦笑了一下,说:“我父亲是个做企业的,他在云山县开了一家纺织厂,在以前的时候,为了经营贷款上的方便,他就把企业挂靠在了当时的纺织工业局,其实纺织工业局根本就没什么投资,只是给了一个名义而已。后来纺织工业局撤销,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现在云山县说我父亲的企业是集体企业,企业的资产属于云山县。我父亲自然是不肯,这家企业是他费尽心血经营起来的,怎么能让云山县一句话就变成了县里的资产了呢?县里的检察院就抓了我父亲,原来我父亲在以前管理企业的时候,都把这家厂子当成是自己家的,财务方面就有些漏洞,检察院就说我父亲侵占国有资产。” 傅华说:“那这与常志有什么关系啊?” 方苏说:“我家里的人自然不肯看着我父亲就这样被送进监狱,就拖了很多关系找到了常志,常志答应我们家会想办法把我父亲给放出来。这次他到了北京来,打了电话给我,说要跟我谈谈我父亲的案子,我自然不敢怠慢,就赶过来见他。没想到他见了我,没说几句话,抱着我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起来,我一看情形不好,就赶紧挣脱了跑了出来,后来就撞到了你,以后你都知道啦。” 傅华没想到常志的行径竟然会这么恶劣,有些愤慨的说:“常志竟然敢这么趁人之危,他还算不算人啊?” 方苏说:“我这还不知道他回云山县去会不会对我父亲怎么样呢?我也不敢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家里人,怕他们会担心。” 你别不承认 方苏说:“我这还不知道他回云山县去会不会对我父亲怎么样呢?我也不敢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家里人,怕他们会担心。” 傅华说:“他敢!还没有王法了。” 方苏苦笑了一下,说:“王法可不是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服务的,他是县长,在云山县就是王,还不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 傅华说:“不会的,还有很多事情能管到他的,他不用嚣张,真要触犯了法律,他一样要为此承担一定的责任。” 方苏苦笑了一下,说:“你话说的好听,可这件事情你挑不出他什么毛病的,抓我父亲他们可以说是保护国有资产,他要非礼我那件事情,也没什么证人可以帮我做证,我真是不知道还可以怎么样去奈何他。哎,我们家都是平头百姓,我父亲的一些关系也都是云山县的官员,没有人能帮我的。” 18、方苏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让傅华不由得有些气愤,他说:“你不能这个样子啊,有些事情要自己去争取的,你这个样子只能纵容常志这样的混蛋变本加厉。” 方苏说:“要不然怎么样?人家可是县长啊,我怎么能斗得过?再说我就算斗得过他了,也救不了我父亲,甚至可能让我父亲被判处更重的刑罚,那样子我就害了我父亲了。” 傅华看了一眼方苏,他心中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便讥讽的说道:“那你那一晚就不该逃跑啊,如果那一晚你让常志遂了心愿,也许你父亲现在都已经被放出来了。” 方苏脸色一下子变了,她看了看傅华,说:“你不用用这种口吻来说话,是不是你看到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被人欺凌觉得很好笑啊?” 傅华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点过头了,他赶忙说:“不是,我是觉得你不应该这个样子听任常志欺凌。” 方苏苦笑了一下,说:“我们被人家欺负,我们无法反抗,那是我们没本事,这我承认,不过还轮不到傅先生你来嘲笑或者可怜我们。今天很感谢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现在请你离开。” 傅华被弄得越发不好意思了,赶忙道歉说:“对不起,我刚才话说得有些过分啦。” 方苏却一脸寒霜,说:“傅先生是帮我的,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是我还没贱到分数,没让常县长遂了心愿,才找了这么多麻烦出来,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一点,现在请你离开。” 傅华还想分辨什么,却看到方苏已经是满眼含泪,一脸怒容,知道这个女人实在是气到了极点,自己如果再不离开,怕是她会大发作,便灰溜溜的离开了方苏的家。 回了驻京办的傅华满心恼火,他感觉方苏这个女人实在是莫名其妙,对待真正祸害他的人她不敢反抗,而对于一个帮她的人却是这种态度,自己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吗?至于这样难以接受吗? 过了一会儿,傅华平静了一些,又开始为方苏担心起来了,这个女人一个人又有脚伤,能照顾好自己吗?再是她说的也对,对于她们这些被欺凌的弱者,自己确实不应该用什么嘲讽的口吻去跟他说话,他们已经备受欺凌,所剩余的可能仅仅只有一点已经十分脆弱的自尊心了,自己说让方苏去遂了常志的心愿根本上就是把方苏的自尊踩到了脚底,自己这种态度根本就是有些高高在上的味道,什么给了自己这种凌驾于人的心理优势啊?自己这是怎么啦,难道在北京过了几年富裕的日子,就忘了自己的根本了吗? 傅华感觉脸上有些发热,他为自己的行径感觉有些羞愧。对了,是不是想点办法帮一帮方苏啊?自己在这里歉疚对方苏也是没什么作用的,如果能帮她解决掉了他父亲的麻烦,那才是真正的帮了她。 也不知道方苏的父亲叫什么名字,不过想来云山县也不有太多姓方的因为纺织厂的事情被检察院抓起来,方苏提过的信息已经足够傅华去了解这件事情的了。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自己在海川检察院的一个朋友,让他帮助自己了解一下是不是有一个姓方的厂长因为侵占国有资产被云山县检察院抓了,如果有就了解一下具体是怎么个情形。 朋友就说要跟云山县检察院问一下,然后才能给傅华回话,傅华说:“那好,我等你电话,你尽快啊。” 过了一会儿,朋友电话打了回来,说确实有这样一件事情,一个叫方山的纺织厂的厂长因为侵占国有资产被抓了起来。 傅华说:“那问题严重吗?” 朋友笑了一笑,说:“这要看怎么说,说严重也可以说严重,说不严重也可以说不严重。这个方山是你什么人啊?” 傅华说:“一个朋友,他的家里人让我帮问一下他的情况。” 朋友说:“严格说起来你这个朋友可能是有点冤枉的,他的纺织厂可能是当初为了经营上的方便,挂靠了纺织局,基本上纺织局也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投资,只是给了一个名头,纺织厂也每年缴纳一些管理费什么的,我记得最高法院当初有一个司法解释,这种情况这个纺织厂可以视为私营企业的。可能这个方山也一直拿这个企业当自己的家庭产业来对待,拿厂子的资产当自己家的。所以这个侵占国有资产的罪名有点不太还成立。不过地方上处理起来有些时候还是愿意把这种资产当成国有资产,尤其是那些经营好的没什么包袱的企业。” 傅华便明白朋友说的情形了,方山的纺织厂就是所谓的那种红帽子的企业。红帽子企业是一个十分具有中国特色的名词,在中国,在改革开放过程中,除了传统的国有企业,还诞生了一大批在国有背景下发展起来的产权不甚清晰的所谓红帽子企业。红帽子企业是个历史遗留问题,随着这些企业的发展壮大,由于当初产权界定的不明,政府和创业者之间必然会产生关于企业的归属和创业之利益保证这件的争执,而争执不下将必然会产生像方山被抓这样的纠纷。 所谓红帽子企业,就是名为国有企业或者集体企业,实为私人企业。它是由私人投资经营,而以国有企业或者集体企业的名义注册登记,或者挂靠在国有企业或者集体企业之下的企业。这类企业的存在和发展是一个历史现象,因而也需要用历史的眼光来看待。 改革开放前,中国只有清一色的公有企业,即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改革开放开辟了市场化的进程,私人可以进入某些领域置产兴业。但是,在当时的环境下,出于多方面的原因,有的领域不允许私人进入,而私人又冒名进入了;有的虽允许进入,但私人经营的政治风险太大,需要戴一顶公有的红帽子作为保护。于是,通过挂靠或者登记,就出现了产权名公实私的红帽子企业。这样做是一种理性选择,无可挑剔和指责。事实上,这些企业在增加劳动就业、促进经济增长、创造社会财富以及推动改革进程方面,做出了巨大的成绩和贡献。因此,红帽子企业的存在和发展,是一种进步。 但是,作为一个过渡的办法,政府部门给私人企业戴一个红帽子,私人企业因此获得了经营权力。在这个过程中,是存在一种先天不足的缺陷的,那就是当时没有对企业的产权进行明确的界定。于是产权纠纷产生。 通常意义上,根据谁投资产权属于谁的原则,产权应该是投资者的。但当时确实有特殊的情况,企业也因为红帽子获得了这样或者那样的好处了,也不能完全跟政府脱离掉关系,问题就复杂了。 看来常志还真是可以在方苏父亲的案子中起到一种主导作用,难怪他敢那么嚣张的去侵犯方苏。 明白了这些,傅华大致上也就知道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什么地方了,他再次找到了方苏家。 方苏开门看到是傅华来了,脸色沉沉的,说:“你还来干什么?钱到时候我会给你送到办公室去的。” 傅华陪笑着说:“对不起呀,我上次是口不择言,你就别生气了。” 方苏冷笑了一声,说:“什么上次口不择言,根本上你就是从心里看不起我。” 傅华说:“哪里,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方苏说:“没有吗?你别装了,你衣着华丽,又开着好车,肯定还是个什么头头脑脑的,看到我这样的穷酸,还不是满心的轻蔑。告诉你我家里没出事的时候,我也是不差求你的。” 傅华笑了,说:“我没这个意思啊,我什么时候轻蔑过你啊?你看你让我办什么事情,我还不都是帮你办了吗?” 方苏说:“那是你可怜我而已。” 傅华说:“就算我可怜你,可也不代表我轻蔑你啊?” 方苏说:“别不承认了,难道你连一句真话都不敢承认吗?” 我挂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那你说,我什么地方轻蔑你了?” 方苏说:“好我说,你还记得第一次你送我去医院整个过程吗?” 傅华说:“还记得。” 方苏说:“你虽然从头到尾一直在帮忙,可是你始终都没问我的姓名,就算我让你留下电话号码,你还是不问我的名字和电话,是不是那个时候你就不想再次见到我了?” 傅华语塞了,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这个方苏是做那个的小姐,却是真的没想要跟她来往,也就根本不想问方苏的名字和联系方式。现在被方苏以这个问题发难,傅华还真是不好解释,他总不能解释说我以为你是小姐吧?那样子是更会惹恼方苏。 方苏见傅华不说话,以为自己说中了傅华的心思,伸手就要把门关上。傅华见方苏要把自己拒之门外,赶忙叫道:“你先别急着关门,我来是因为有办法救你父亲。” 方苏顿了一下,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傅华,问:“你真的是有办法救我父亲?你知道我父亲的情况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父亲叫方山对吧?” 方苏看了看傅华,说:“你去问了我父亲的情况?”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问了,你是不是可以把门开开,让我进去说话了?” 方苏笑了,退开一边,让傅华进了房间,傅华找地方坐了下来,看着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方苏,笑了笑说:“你是不是也可以坐下来,有些情况我还需要慢慢跟你了解一下。” 方苏看着傅华的眼睛,说:“你不是说已经有了办法了吗?既然是这样,还要问我什么啊?哦,我明白了,你根本就是要骗我开门而已。” 傅华笑了,说:“我有必要吗?你都说我很轻蔑你了,我骗你开门干什么,继续轻蔑你吗?好了,我是真的要帮你,不过事先我也需要听听你这边的情况是吧?” 方苏笑了,说:“看来我是误会你了。” 傅华说:“那你这下可以坐下来了吧?” 方苏就去坐了下来,傅华说:“你父亲的情况我跟检察院的朋友了解了一下,他这种情况算是一种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纺织厂也是你父亲投资建起来的,严格起来说,这种企业算是私营企业,不应该归属于公有企业当中去,所以可能还有争取的余地。” 方苏脸色沉了下来,说:“常志当初跟我说的跟你说的大体上是一致的,他就是说他可以为我父亲争取,甚至还可以把厂子还给我父亲……” 方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傅华便猜到可能说完这些之后,常志就对方苏开始动手动脚了,他说这些便是以此为要挟,想要占有方苏,只是没想到方苏并没有就范。 傅华说:“他说的这些倒是真的,政府在这方面确实是有主导权的。” 方苏面色变得惨白,苦笑着说:“那我这岂不是害了我父亲,也许我真的应该像你所说的那样,让常志遂了心愿就好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我那是气你不去抗争才这么说的,根本就没真的让你去那么做的意思。” 方苏说:“其实我也知道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当时心中实在太委屈,你又来讥诮我,让我实在受不了了,才把心中的委屈发泄在你身上,是我不对才是。” 傅华笑笑说:“好了,那些都过去了,我们还是来聊你父亲的事情好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家是通过关系找到的常志?” 方苏说:“是啊,我们还是先送了三万块给常志他才跟我家的人见面的。原本我们还准备多送一点,可是厂子里的资产全部都被冻结了,家里实在拿不出太多钱了。” 傅华听说常志接了方苏家的钱还这么对待方苏,不由的骂道:“这家伙怎么这么混蛋啊?就是做贼也还盗亦有道呢,他拿了你家的钱还这么对待你,真是无耻啊。” 方苏低下了头,说:“没办法,谁叫他掌握主动权呢?” 傅华见方苏又来没办法这一套,就有些火了,说:“什么没办法没办法的,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个无耻的家伙,你家里人送钱给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啊?” 方苏看了看傅华,问道:“你想干什么?你不会是想去告常志吧?” 傅华说:“你先别管这么多,你先告诉我,有没有证据?” 方苏说:“钱是通过中间人送的,我们只有中间人拿钱的证据。” 这个常志倒狡猾,中间人拿钱他倒是可以轻易就否认自己没拿钱的,想要从这方面打开突破口,看来是很难。 傅华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解决问题的关键是在常志这里,可是如何来突破常志他却一时很难想出办法来。 方苏一直在看傅华的表情,看他皱眉头,便知道傅华也很为难,便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办,看来你也是没办法的,算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情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傅华说:“什么啊,我就讨厌你这种逆来顺受的样子,什么不好办,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问题总是能找到解决的方案的。” 方苏说:“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们手头真的一点常志的把柄都没有,你就是想告他也没一点招数。” 傅华说:“谁说一定要告他啊?我是想帮你父亲把问题解决了而已。现在你告诉我,你确信你们家的三万块钱中间人一定给了常志了吗?” 方苏说:“这我倒是可以确定,我妈妈去见常志的时候,中间人在常志面前提到过这件事情,常志当时并没有否认。” 傅华眼睛亮了,说:“我有办法了,只是可能只能帮你父亲出来,无法惩治常志了。” 方苏呆了一下,说:“真的吗?如果真的能救我父亲,常志惩罚不惩罚无所谓的。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傅华笑了笑,心说:你能做什么,难道你再次去见常志,然后听凭他侮辱吗?有心跟方苏开个玩笑,可他有过前车之鉴,怕再次惹恼了访苏,话到了嘴边又缩了回去。 傅华说:“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这件事情就好了。” 方苏眼神中还是有些怀疑的看着傅华,傅华便知道她还是不信自己能解决这件事情,可是自己也不能把要怎么做全部告诉方苏,因为他的方法实在是有些邪性,真要说了,方苏也不一定相信能解决问题。 20、傅华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自己要跟常志所说的话,确信没有漏洞了,这才拨通了常志的电话。 常志过了一段时间才接了电话,笑着说:“傅主任,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很严肃的说:“常县长,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常志笑着说:“方便啊,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傅华说:“是关于方苏的事情,常县长,她说的可跟你跟我说的大不一样啊。” “方苏?”常志顿了一下,旋即说,“你先等一下。” 常志那边就没有声音,傅华猜测他是把办公室内的人赶出去,看来常志开始有些紧张了。 过了一小会儿,常志又说话了:“傅主任,你刚才是说方苏跟你说了一些情况?你们之间还有联系啊?” 傅华一副为难的口吻,说:“哎呀,说起来也是我多事,方苏那天脚受了伤,我就把她送到了医院去了,没想到就被她缠上了,昨天她要去医院复诊,就有一次找到了我,我没办法,就又送她去了医院。结果呢,她就跟我说了一些跟你有关的一些事情,把你说的很不堪,我也不知道真假。” 常志有些急了,他说:“傅主任,这个臭女人都跟你胡说八道什么?” 傅华说:“说了一些什么行贿啊、强迫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她还跟我说,她手里握有证据,等她脚伤好了,她就会向有关部门反映你的情况,非要拉你下马不可。我现在真是后悔不该一时好心送这个方苏去医院,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听到这么多不该听到的事情。有心装不知道吧,可是你我总算是同僚,方苏所说的如果是真的,闹大了,可能就会伤害你的仕途,甚至更严厉的,可能就会让你受到刑事处罚,我不告诉你吧,就是害了你。可是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如果不是真的,就又好像是我不相信你常县长一样。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就算是没有这些事情,你心里也好有个准备,我看那个架势,这个方苏已经有跟你拼个鱼死网破的意思了。” 常志气愤的骂道:“这个臭女人,怎么这么多事啊?她能有什么证据啊?” 傅华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她说是她母亲录了一些什么音之类的,我也没听过,好啦,常县长,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要如何应对你自己想办法吧,我挂了。” 那就好 常志急了,说:“诶,傅主任,你先别挂,你急什么啊?好多事情你都还没说明白啊。” 傅华说:“具体的情形我也是不清楚的,我给你挂电话,就是想给你提个醒,让你早一点有防备,别的事情我也不想参与,你们自己去处理吧。” 常志说:“不是,傅主任,我要先感谢你帮我操得这么多心,不过你好人也要做到底啊,不能就说这么几句话就把我撂在这里了。” 傅华说:“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再多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了。” 常志说:“好好,就算你就知道这么多,起码方苏的原话、态度之类的究竟是怎么个样子你总能告诉我吧?” 傅华装作不耐烦的说:“好啦,好啦,你想知道什么你赶紧问,我把我当时看到的都告诉你。” 常志说:“当时方苏说她母亲有录音,是怎么说的?” 傅华说:“她是说她的母亲找到了一个中间人,中间人说常县长能帮忙解决他父亲的问题,不过需要送些费用,她母亲答应了,不过在送钱给中间人的时候,她母亲多了个心眼,为了怕中间人收了钱不办事,就在身上带了录音机,后来看录音机很好用,就在跟中间人和你办理的所有事情的过程中都带了录音机。” 常志惊叫了一声:“什么,这个臭娘们把所有的都录了下来了?” 傅华也惊讶的说:“怎么,常县长,这个方苏所说的都是真的?你也太糊涂了吧?这种事情也能干吗?” 常志声音低了下来,说:“傅主任,我那也是一时糊涂,当初这家人托人找到了我,说了方山的纺织厂的情况,我听了之后,也觉得方山的情况很可怜,有心帮他们家解决问题,就跟方山他老婆见了一面。” 傅华说:“这么说方苏说他们家送给你三万块也是真的吗?” 常志说:“我倒没拿这个钱,不过中间人拿没拿我就不清楚了。” 傅华心中暗自冷笑,你既然知道中间人收了钱,又怎么肯让中间人自己得好处呢,你肯定是收了钱了。 不过傅华也不想戳破常志的谎言,就故意埋怨常志说:“常县长啊,你啊,怎么不管好身边的人啊?” 常志说:“这是我的责任,我疏忽了这一块。” 傅华说:“那么方苏说你后来在房间里要强迫她是怎么回事啊?” 常志说:“这要怪我那一晚喝多了酒,当时方苏的衣着又很暴露,我就有些失控,其实也不能算是强迫了,顶多也就是摸了摸她的手之类的,没想到就被她给诬赖上了。” 傅华说:“常县长啊,你真是太糊涂了,那一晚酒店很多人都看到你对方苏拉拉扯扯的,当时人们还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如果人们知道她不过是你们云山县检察院抓的一个犯罪嫌疑人的女儿,跟你都不熟悉,那你那一晚的行径就很难解释了。哎,你我都是官员,这样的事情躲都躲不及,你怎么还主动往上沾呢?” 常志说:“唉!我不是那晚喝多了酒吗?我这个人啊,酒后就没了理智。” 傅华说:“这个理由法律上可是站不住脚的。哎呀,我听这么多头就已经大了,反正是你自己的事情,大致上我也跟你说清楚了方苏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就这样吧,我挂了。” 常志急道:“傅主任啊,你这么急挂电话干什么啊?事情还没解决呢。” 傅华说:“事情解不解决我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这个得你自己想办法啊。” 常志说:“你不能这个样子啊,傅主任,你既然插手了这件事情,就要插手到底啊。” 傅华说:“我能帮上什么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常志说:“你能帮上忙的,只是不知道傅主任肯不肯帮我就是了。” 傅华说:“我能帮当然会帮的,不过,犯法的事情我可不会干的。” 常志说:“不会的,我怎么会让傅主任做违法的事情呢?” 傅华说:“那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常志说:“方苏既然肯跟你说这么多事情,说明她对你很信任,你能不能帮我传个话给方苏,就说那一晚是我一时糊涂,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我跟她说对不起。至于他父亲的事情呢,我们之间多少有些误会,是中间人打我的旗号去骗了她母亲,我会责令中间人把钱退回去的,而且我也觉得他父亲是有些冤枉的,我会让县政府尽快界定纺织厂的产权,还她父亲一个公道的。希望她能看在你的份上,不要再跟我计较了。” 傅华说:“这个吗?常县长,你说方苏能听我的吗?” 常志说:“她家里忙活了半天,不就是为了他父亲的事情吗?而且如果他真的跟我较真,我倒霉了,也就是换了县长而已,他父亲的事情不还是没解决吗?还不如让我帮他家解决了这个问题,大家两不相欠,岂不是更好?你帮我把这个厉害关系解释给她听,她如果够聪明的话,应该是能接受这个方案的。” 傅华说:“常县长,这些话我倒是可以传给方苏,不过你能做到吗?如果我把话带到了,你却做不到,岂不是让方苏连我也恨上了,到时候她连我一起告了,我这岂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常志说:“哎呀,傅主任,你怎么连我都不相信呢,你放心吧,我说到做到的,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傅华说:“那好吧,我就帮你传这个话吧,不过仅此一次,她如果不同意,我也就不管了。” 常志说:“谢谢,我相信他肯定会同意的。傅主任你也可以帮我做做工作,回头我会有一份感谢的。” 傅华说:“感谢就不必了,我也是希望你能平安地解决这个事情,别闹的满城风雨,金达市长那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他要知道了这件事情,就算不处分你,对你未来的发展也是很不利的。” 傅华在这个时候点出了金达,是想给常志一个警告,他跟金达的关系在海川政坛是没有人不知道的,常志如果不能妥善处置这件事情,他就有可能把情况反映给金达,就算是没有证据证实常志的一些不法行为,常志也会给金达种下一个恶劣的印象。 常志说:“这我知道,拜托傅主任了。” 傅华挂了电话,暗自松了一口气,事情完全是按照他的预想发展下来的,他在决定打电话给常志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这件事情要在台面下解决了,这件事情只有在台面下解决,才既不用费什么气力,又能做到对方苏最有利。不过倒也不是不能在台面上解决,只是那样方苏方面就需要证明很多事情,方苏手中并不是真的有什么证据,这首先就不利于方苏,其次就算最后在台面上把问题给解决了,顶多也是让常志丢官坐牢而已,方山的问题还是没解决,而且甚至有可能后来的官员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严厉处置方山的案子,即使方山是有些冤枉的。那样子的结果是与方苏的愿望南辕北辙的。 再说以他一个基层官员的身份,如果参与揭发一个官员的不法行径,不但是为同僚所憎恶的,也是不被上级接受的事情。傅华也还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官场的异类。 傅华就把常志的话转达给了方苏,问方苏的意见,方苏听说常志愿意把他父亲放出来,大喜过望,说:“好啊,好啊,我同意我同意。” 傅华笑了,说:“你先别这么激动,只是你父亲的事情解决了,常志对你不轨的事情就不能再追究了。” 方苏说:“没问题,我不跟他计较就是了。诶。傅先生,你究竟跟常志说了些什么,让他这么快就转变了态度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你就别管了,我跟你说过,我有自己的办法。” 方苏说:“你真厉害,我们家这么长时间没解决的问题,你上来就一下子解决了,真是太感谢你了。” 傅华笑了,说:“因缘际会而已,感谢就不必了,你就赶紧养好伤,好迎接你父亲出来。” 方苏说:“好的。” 傅华并没有马上就把方苏的答复告诉常志,他担心事情过于快了,会让常志对他在其中扮演的较色产生怀疑,因此在一天之后,才打了电话给常志。 这一次常志很快就接通了,上来就问道,傅主任,怎么样,方苏答应了吗? 傅华从常志的急促当中感受到了这过去的一天对常志的煎熬,他可能一直就在盼着傅华的答复,便笑了笑说:“常县长,她答应了。唉,费了我不少口舌呢,女人有些时候就是不够理智,她不能从什么是对她最有利的角度来分析问题,我好不容易才跟方苏解释通了,她最终同意接受你的方案。不过也还是在我打了包票的前提下才答应的。常县长,你可不要让我栽了个跟头啊?” 常志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来龙去脉 于是在常志的关注下,云山县的国资部门对方山的纺织厂重新做了产权界定,经过认真的核实和评估,确定纺织厂是方山当初投资组建的,虽然后来一定时期挂靠在纺织工业局,纺织厂也向纺织工业局支付了相关的管理费,算是实现了权利义务的对等。在兼顾效益和公平的原则之下,根据谁投资产权归谁所有的基本原则,最终确认产权归属于方山所有。 这一确权一确定,纺织厂就不再属于公有企业,而属于私营企业,方山的侵占国有资产犯罪就不再成立,方山随即就获得了自由,纺织厂也发还给了他。 常志在方山获释的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给傅华,把消息通知了他,然后让傅华跟方苏去取回当初她母亲录下来的录音。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事实上根本就没什么录音存在的,你要个鬼啊。 不过傅华并没有说破这一点,而是答应常志去跟方苏交涉,讨回录音带。 挂了常志的电话,方苏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方苏兴奋地说:“”傅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家里打电话来说我父亲被放出来了,纺织厂也发还给他了。 傅华笑了,说:“我已经知道了,常志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跟我说了这个情况。我也替你们高兴。” 方苏说:“我家里的人还说,事情都是常县长关照才会这个样子的,常志让中间人把那三万块送了回来,让我妈都感觉有点匪夷所思,好像常志变了一个人似的。傅先生,你是不是对常志使了什么魔法了,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啦?”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心说:你不知道我在背后帮你威胁了常志,他是怕你告他才会这么乖的,人家还等着你还给他录行贿过程的录音带呢。这些事情我是不会跟你说的,还是让你觉得这世界是美好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常县长这个人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那一晚他是有些喝多了才会对你不轨的。后来他听我把你家的情况跟他说了,他就深为那一晚自己的行为孟浪而感到羞愧,为了弥补,他就帮你父亲解决了问题啦。” 方苏半信半疑,说:“真的吗?我怎么不这么觉得?” 傅华笑笑说:“你也不要把人都想得那么坏,人大多数心中还是有善良的因子的。” 方苏说:“那是我误会他了。” 又过了一天,常志等不及傅华的回话,打了电话过来,问傅华:“傅主任,方苏那边怎么说?她肯不肯把录音带还给我啊?” 傅华笑了笑说:“常县长,方苏跟我说了,他们全家都很感谢你对他们的帮助,他们会把这一切铭记在心的。至于录音带吗,他们说已经彻底销毁了,今后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录音带了。” 常志愣了一下,说:“什么,他们自己销毁了?可能吗?” 傅华笑笑,说:“他们是这么说的,他们跟我保证了,肯定不会再出现什么录音带了。其实呢,我觉得这份录音带你拿不拿回去,意义也不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就算你拿回去了,谁就能保证他们没有拷贝下来呢?” 常志迟疑了一下,说:“是这样啊?”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了,我不是听说你让中间人把钱退回去了吗?他们就是保留着录音带实际上也无法威胁到你什么不是?你放心吧,后续如果方家再找你什么麻烦,就由我来对付他们。” 常志想了想,也确实没什么办法能保证一点后患也不留,就说:“行啊,我相信傅主任不会害我就是了。” 常志就挂了电话,傅华心说你因为这世界上的人都跟你一样,成天捉摸着如何去害人啊?方家人可能躲你都躲不及,又怎么会去害你呢。就让你为了一份不存在的录音带去担心吧,这样的话你今后也会小心些,不会去招惹方家。 傅华不戳破录音带根本就没有实际上也是不想去惹恼常志,如果常志知道这一切只是自己在耍他,一定会恼羞成怒进行报复的。他可能对自己没办法,但是他一定会想办法去对付方家人的。古来就有破家县令一说,方家的纺织厂又是在云山县地面上搬不走,傅华相信如果常志迁怒于方家的话,方家今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所以还不如留这样一条让常志担心的尾巴,那样子常志也就不敢轻易招惹方家了。 过了两天,傅华接到了方苏的电话,方苏说他父母来北京了,想见一下傅华,向他当面表示感谢。 傅华笑了笑说:“算了,什么谢不谢的,我不太喜欢这种场面,就不过去了。” 方苏有些急了,说:“那怎么行啊?你这一次是救了我们家啊。” 傅华笑了,说:“你别这么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常县长也帮了你们很多。就这样吧,不要搞什么谢不谢的东西了。” 方苏说:“不行的,我爸妈说非要当面跟你表示感谢不可,如果你不过来,他们就要过去海川大厦。” 如果方山夫妻感到海川大厦来向自己表示感谢,自己帮方山这件事情就等于被抬上了台面,常志一定会从中嗅到什么的,那样子他就会对自己在这件事情当中扮演的角色产生怀疑,这可不是傅华想要看到的局面。 傅华说:“好啦,我过去就是了。” 傅华就去了方苏住的地方,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给他开了门,男人的气度还可以,只是神色之间略有些郁郁,这种状态很符合刚从牢狱之中走出来的样子,想来这就是方苏的父亲方山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好啊,方叔叔。” 方山笑着说:“傅先生是吧?快请进。” 傅华就往里走,他对这种场面真是感觉到有些尴尬,尤其是看到方山一脸要感谢自己的样子。 进了屋之后,就见到一位四十出头的妇人正陪着方苏坐在那里,妇人神韵之间与方苏有几分相似,便知道这就是方苏的妈妈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阿姨你好。” 夫人站了起来,笑着迎了过来,说:“傅先生,你好,这一次真是太感谢你了。” 方山也笑着说:“是啊,傅先生,这一次你真是救了我们全家啊,尤其是小女,没有你,可能他就遭到了常志的毒手了。” 傅华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方苏,方苏笑着说:“是啊,我们一家人都对你感激不尽啊。” 傅华笑了笑,说:“方叔叔、阿姨,你们不要这样子说,我也只是碰上了而已,再说这事情也是与我有关,当时我不绊倒方苏,可能他也不会受伤的。 方苏说:“傅先生,是我在背后撞到了你,怎么能怪你呢?”” 傅华冲着三人摆了摆手,说:“好啦,你们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们这样子傅先生傅先生的,让我真的有些尴尬。” 方山笑了,说:“傅先生,你这种施恩不图报的精神真的让人感动。” 傅华笑了笑,他真的感觉有些别扭,有生以来他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说:“好啦,方苏啊,你看我也来了,你跟叔叔阿姨感谢的话也都说了,我都接受。这样子行了吧,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方山笑了笑,说:“好了傅先生,你先别急着走,感谢的话我们都不说了还不行吗?其实大恩不言谢,你为我们方家做的事情,也不是一句话两句感谢的话就能回报的了得。你先请坐,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傅华只好留了下来,跟方山夫妇坐到了一起,坐定之后,傅华问道:“方叔叔,你的纺织厂拿回来了吗?” 方山点了点头,说:“县里发还给我了。” 傅华说:“受了什么损失没有?” 方山说:“损失很大,我一进去,纺织厂就停工了,这几个月下来,客户流失不少。幸好我事先对这种情况已经有所准备,做了些工作,我想恢复几个月可能就基本上能回到原来的状态。诶,傅先生,我听小女说你是海川驻京办的?你是不是就是海川驻京办的傅华主任啊?” 方山不愧是经营企业的,对社会状况比较熟悉,上来就点出了傅华真实的身份。傅华笑了,说:“是,我就是傅华。” 方山笑笑说:“这就难怪了,我可是久闻傅主任的大名了,我在云山县就听说过海川市的驻京班主任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物,难怪你一出马常志就老老实实的把我放了出来。” 傅华笑了,说:“那都是别人瞎传的。” 方山说:“瞎不瞎传,每个人心里都有数。你这一次为了救我,是不是动用了金市长的力量?” 傅华笑着看了方山一眼,这家伙果然是商人,耳聪目明,难怪他能把纺织厂经营的那么好,看来这家伙来北京之前已经详细打听过自己了,知道自己来龙去脉,深知自己根金达关系很好他也知道。 少来为妙 傅华说:“没有了,如果动用到金市长,可能常志已经进了监牢了,只是那样方叔叔的问题可能还是很难得到解决的,所以我没跟金达市长汇报这件事情。” 方山惊讶了,他原本打听到傅华跟金达关系不错,以为傅华是借助金达的力量压着常志妥协的,那样子的话,虽然能找到市长的帮助也是能力很强了,但基本上还是在能让方山接受的程度上,毕竟权力是目下这个社会得以处处通行的通行证。可是傅华否认了这一点,这就让方山不得不惊讶了,毕竟他们家为了他的获释已经奔波了几个月还没什么结果,而傅华一出手,问题就迎刃而解啦,这傅华究竟做了什么啊? 方山看着傅华,问道:“傅主任,那我能请教一下你究竟做了什么工作,才一下子扭转了乾坤,让常志转变了态度?” 傅华笑了,他已经给了方苏一套常志良心发现的说法,再来做别的解释,似乎在方苏面前承认自己说谎了,而按照他给方苏的说法解释给方山听,这个方山是一个经商多年,还小有成就的一个人,肯定不会像方苏一样好糊弄的,便说:“方叔叔,这件事情你能不能别问啦?” 方山笑了笑说:“傅主任,你不要不好意思,你跟小女说的什么常志良心发现,主动帮忙的解释,别说我不相信,就连小女那样幼稚的人也是无法相信的。” 方苏笑笑说:“是呀,傅先生,你那次告诉我之后我认真想了想,打死我也不相信常志会在你的说服下良心发现的,你还是告诉我们究竟做了些什么吧,别让我们蒙在鼓里。”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过玩了一点小的伎俩,让常志不得不良心发现而已,上不的台面的,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方山说:“不是,傅主任,可能你这样让我们蒙在鼓里是想保护我们,可是我们如果不知情,很多方面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可能对你并不利。就像这几天中间人一直打电话给我们,想要从我们这里拿回什么录音带什么的,我们家里的人都不知道有什么录音带,也就无法应付,只好含糊以对。” 傅华愣了一下,他倒没想到常志并不死心,还在想从方山那里拿回录音带,这录音带根本就不存在,方山又怎么会知道情况呢? 傅华笑了,说:“没想到常志还在纠缠你们,这家伙真是不开窍啊。” 方苏看着傅华,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傅先生,你这个闷葫芦可要闷死我们啊。” 也应该解开谜底了,否则的话方家的人不知道情况胡乱说没有这录音带,常志可能就会醒过味来,傅华便笑笑说:“好啦,我告诉你们吧,这就是我跟常志玩的小技巧了,我告诉他你们把跟他见面的经过都录了下来,如果他不能帮你们解决问题,你们就要揭发他受贿。现在你们明白常志为什么突然会良心发现了吧?” 方苏说:“可是我们手里没有录音带啊?” 傅华笑了,说:“是啊,我们是没有录音带,可是常志并不知道我们没有啊?” 方山笑了,说:“实者虚之,虚者实之,虚实相生,高啊,看来傅主任对孙子兵法有过很好的研究啊。” 方苏困惑的看着方山,说:“爸,我还是没明白傅先生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方山笑了,说:“傅主任他是利用了常志的恐惧心理。是,我们是没有录音带,可是方山并不知道我们没有,他一听傅主任跟他说有这个录音带,本能的就宁可信其有,因为如果真有,他如果不按照傅主任的要求去做,他将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他是不敢冒这个险的。” 方苏说:“哦,是这样啊,傅先生,你真是好聪明啊。诶,不对,现在常志已经帮我们办好了事情,要向我们要录音带,我们没有录音带,拿什么给他啊?如果给不了他,他再来报复我们怎么办呢?” 方苏这么一说,方山夫妻的目光也都转到了傅华身上,他们也在担心这个问题,现在中间人盯着他们要这录音带呢,他们拿不出来,也不好交代,可是要拿又没有。” 傅华笑了,说:“我是告诉常志说,这录音带已经销毁了,它们再追你们,你们就告诉他,录音带已经没有了,信不信由他。我相信他知趣的话,就不会再来追了。” 方山呵呵笑了起来,他在一次佩服起傅华的智慧,方苏也笑了,说:“傅先生,看不出来这里面真坏的是你啊,你这个样子岂不是要让常志担心一辈子?” 傅华笑笑说:“有些时候要对付这些坏蛋,也不得不用一些坏招,就让他担心去吧。其实这算是便宜常志了,我如果真有录音带,现在肯定送给纪委了,让常志去接受他应该接受的惩罚。” 方山说:“对,有些时候对付这样的坏人是要用些坏着的,傅先生,我真的感谢你,为了我们费了这么多心思。” 傅华笑笑说:“好啦,方叔叔,不是说不再说感谢的话了吗?这件事情希望就到此为止,你们可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担心常志如果知道真相,会对你采取报复措施的。” 方山说:“我明白,我们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傅华说:“那行了,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要回去工作了。” 方山说:“别走了,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傅华笑笑说:“方叔叔,你也应该看出来我不太适应这种场面的,再一起吃饭是不是就没什么意思了。我真的要回去工作了。” 方山说:“好啦,我就不留你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言语一声,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不推辞。” 傅华就告辞离开了,上了车之后,傅华心中有些奇怪,为什么方苏对自己这几次陪她去医院垫付的医疗费只字未提呢?他倒不是在乎这几个钱,可是方苏连提都不提,就有些不近情理了吧?难道自己做了好事,还要搭上钱去吗? 不过很快傅华就释然了,也许方苏是因为父母进京兴奋一时忘记了吧,反正也没多少钱,忘了就忘了吧。 傅华就又投身于繁忙的工作当中去了,把方苏的事情放到了脑后去了,方山过了几天后,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他妻子留下来照顾方苏,他自己急着要回去经营纺织厂,要先回云山县去了,打电话来跟傅华道个别,问傅华有什么事情没有。 傅华说了一路平安,就挂了电话,他现在没心思去跟方山闲聊,海川重机的重组还是没有进一步的消息,这让他有些忧心重重,他担心这个重组案会因为得不到证监会的批准而胎死腹中。 更让人担心的其实是与顶峰证券的潘涛和师兄贾昊有关,有消息说这一次国家的金融领导机构想要整顿一下证券市场的秩序,因此对暴露出来的问题要一查到底,从严惩治。这几天傅华去过顶峰证券一次,那里的工作人员都是一脸的严肃,丝毫没有了以前那种轻松愉快的表情了,这种风声鹤唳的气氛给傅华造成了一种大祸要临头的感觉,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潘涛还是没在公司,谈红接待了傅华,她的神色也是凝重的,不像以前见了傅华总是喜欢开开玩笑闲扯几句的样子了,上来就问傅华来有什么事情,如果是问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还请免开尊口,因为重组方案还停在证监会,没有丝毫进展。 傅华就是来问这件事情的,谈红让他免开尊口,他自然就不能再把问题问出来了,他有心想打听一下潘涛现在什么情形,可看谈红的样子估计就算问出来也会碰一头钉子,想想还是算了。 傅华说:“既然没什么进展,我就回去了。” 谈红点了点头,说:“你回去吧,有什么进展我会打电话给你的。这几天你也不要到公司来了,公司现在的情形估计你也听说了,你还是少来比较妙。 傅华明白谈红这是为了他好,顶峰证券现在肯定是有关部门的重点关注对象,自己如果常来,肯定也会被关注的。 傅华笑了一笑,说:“我明白,非常时期你自己也要多小心。” 谈红是顶峰证券的业务经理,顶峰证券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问题,谈红肯定也是脱不了干系,傅华感觉谈红跟自己相处这段时间以来,彼此至少应该算是谈得来的朋友,因此也不希望谈红出什么事情,所以才说让她多加小心这句话。 谈红笑了,说:“傅主任,你这算是关心我吗?” 本来谈红是有些想跟傅华开几句玩笑,打情骂俏一下的,可话开了个头,就被公司现在的这种气氛压得没了心情,也就没了心绪跟傅华继续说笑下去,便说道:“算了,你还是赶紧走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驻京办,傅华办公室,傅华看到从门后闪了出来的方苏,连忙站了起来迎了过去,说:“你怎么来了?脚好了吗?” 走了出来 方苏走了进来,石膏已经拆去了,笑着说:“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 傅华看方苏走起路来还是多少有些瘸,连忙搀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带到沙发那里坐下来,说:“你还没好利索,就不要出来走动嘛。” 方苏说:“没事的,裂纹基本上已经愈合,医生也劝我多活动活动。” 傅华感觉方苏受伤之后似乎没过多少天的样子,按照老人说的伤筋动骨一百五的说法,他觉得方苏不应该好的这么快啊,就笑着说:“怎么愈合的这么快啊?” 方苏笑着说:“你是希望我还躺在床上是吧?” 傅华笑了,说:“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很快而已。” 方苏笑笑说:“这要谢谢我妈妈了,是她从老家带了一些偏方的药材过来,让我喝了十几天就可以下地活动了。” 傅华笑了,说:“这么神啊?” 方苏说:“就是这么神,开始我也不相信的,后来真的很灵验。里面都是一些矿物质之类的,老家那个大夫说这能促进骨头的愈合。” 傅华笑笑说:“哦,是这样啊。诶,你跑来驻京办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方苏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过来看看。这就是你办公的地方啊,真是漂亮。还有,把你替我垫付的医疗费还给你。” 傅华接过来方苏递过来的医疗费,也没数就装了起来,笑笑说:“这个办公室也没什么了,这是酒店统一装修的。” 方苏说:“反正你这个装修规格算是挺高的,我们公司的老总的办公室也没你这豪华啊。” 傅华笑笑说:“你那公司可能规格比较小吧。” 方苏说:“诶,傅主任,说起公司来,我倒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我父亲觉得我一个人在北京这里过的挺苦的,现在纺织厂已经拿回来了,他希望我辞掉在北京的工作,回去云山县帮他,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听他的话回云山呢?” 傅华愣了一下,他感觉这时方苏的私事,他似乎不应该替她做这个决定,便笑笑说:“这我就不知道了,要看你自己的感觉吧。你觉得北京适合你发展,你就留下来。” 方苏看着傅华的表情,见傅华并不太在意这个问题,也就是自己留不留在北京,这个男人是不太关心的,心里未免有些小失望,这个男人帮了自己这么多,却原来并不是因为他喜欢自己啊。 方苏说:“那傅主任,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来北京呢?单纯是组织上的决定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那个时候情况比较特殊,那时候我母亲刚刚去世,我在海川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在海川感觉就很压抑,就向当时的海川市市长曲炜提出了辞职,那时候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离开海川来北京发展。后来曲炜市长没批准我辞职,让我出任海川市驻京办事处的主任。来了北京之后,慢慢就适应了这边的生活,就一直留在这个位置上了。” 方苏说:“那你当初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海川呢?就是为了你母亲的去世吗?” 傅华说:“也不完全是了,其实也是因为海川这个城市,这个城市太宁静了,宁静到让人压抑,无法激起我的热血,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母亲需要照顾,我是不会回去海川的。” 方苏说:“是呀,我也觉得海川太过于宁静了,实在不是一个年轻人发展的好地方,所以我决定了,还是留在北京好了。” 傅华看了一眼方苏,他有些怀疑这个女孩子其实早就决定留在北京了,他跟自己聊这些,只是希望由自己帮她做这个决定而已。 傅华笑了笑,说:“你要根据自己的情况决定啊,其实你一个人在北京挺苦的,我看你住的状况,好像那里很破旧,平常治安好吗?” 方苏说:“那个地方是我临时租住的地方,也是因为当时家里出了爸爸那件事情,没钱了,只能先凑合着。现在好了,我爸的问题解决了,我也可以租住好一点的地方了。” 傅华说:“你一个人生活也不方便吧?你看这一次受伤,也没人照顾你,多凄惶啊。” 方苏笑笑说:“这个问题好解决,我可以多认识些好朋友,朋友会照顾我啊。像傅主任不就已经是我的朋友了吗?” 傅华心说你是打定主意要留在北京啦,自然方方面面都从有利于你留在北京着想,不过方苏留不留在北京似乎也与自己无关,便笑了笑说:“那倒也是。” 方苏笑着看着傅华,说:“这么说你同意我留在北京了?” 傅华笑了,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需要我同意吧?” 方苏笑着说:“当然需要你同意了,你同意了我才好麻烦你一些事情啊?” 傅华说:“什么事情啊?” 方苏说:“你看我现在带的那家公司吧,是一家小公司,没什么发展的,我当时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太多的选择,就像骑驴找马,先在那家公司过渡一下。” 傅华说:“你想跳槽?” 方苏说:“对啊,我这一次受伤了才发现,公司太小真是很多地方都不方便,就想换一家大公司。” 傅华看了看方苏,说:“你想换就自己去找啊,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啊?” 方苏低下了头,说:“傅主任,你也知道,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什么实践经验,又是一个女的,大公司怎么肯轻易就要我呢?你不帮忙我上哪里去找啊?” 傅华笑了,这家伙真是的,原来她是想让自己帮忙她找工作的,真是有意思,自己已经帮他们家很大的忙了,她怎么还好意思来这么麻烦自己。 傅华心中就有些不高兴了,他瞅了方苏一眼,便有心想要推掉,说:“不是,我也没办法帮你介绍什么大公司啊。” 方苏笑了笑,说:“傅主任,我父亲说你在北京这里门路很广的,只要你愿意帮忙,肯定是能帮我介绍几家大公司的。你看我也是海川在京发展的人,看在老乡的份上,你就帮我这个忙吧。” 傅华心说还真被你黏上了,有心要拒绝,可是方苏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他,他还真是硬不下心肠来拒绝她,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就帮他这个忙吧。 男人就是这个样子,女人一装可怜,男人就受不了了。 傅华笑了笑说:“好吧,我帮你联络一下看看。” 方苏高兴地笑了起来,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管的。诶,你什么时候跟他们联络啊?” 傅华说:“你不要这么紧迫盯人好不好?你的腿还没好利索,怎么也要等你好了再找公司吧?” 方苏说:“那怎么行,我现在每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都闷坏了,你还是赶紧帮我联系吧,你放心了,我的脚没事。”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真是怕了你了,好吧,我先帮你看看这家公司要不要你。” 傅华就拨通了苏南的电话,他想了想也只有介绍到苏南的振东集团去了,赵凯的通汇集团倒不是不可以,赵凯估计也会同意接收方苏,可是介绍一个女士去前岳父那里打工,傅华总是感觉心里别扭。 苏南接了电话,笑着说:“傅华,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笑说:“南哥,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你那里请不请人啊?” 苏南笑了,说:“傅华啊,你不会是又要离开驻京办吧?” 傅华笑了,说:“不是了,是我一个同乡,刚大学毕业,想要找一家大公司学习一下,不知道南哥肯不肯给她这样一个机会啊?” 苏南迟疑了一下,傅华还从来为这种事情开过口,现在北京每年毕业的大学生太多了,苏南每年都会接到很多想进振东集团的人的说情电话,不过还真没接过傅华类似的电话。 苏南笑了笑说:“傅华,你说的这个人是你亲戚吗?” 傅华说:“不是的,就是一个同乡,你给她一个机会面试一下,合适你就用,不合适就算了。” 不是亲戚还要介绍给自己,苏南心中就感觉这个人可能有点情况,因为如果是想通过人情进公司,傅华满可以介绍到赵凯的通汇集团去的,苏南知道,虽然赵婷和傅华离婚了,可是赵家和傅华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有所疏远,反而赵凯因为心存歉疚,对傅华更加好了。傅华如果介绍人去通汇集团,肯定会被赵凯接受下来的。除非…… 除非这个人是一个女人,而且跟傅华关系匪浅,傅华不能介绍到赵凯那里去。 苏南笑了起来,说:“傅华啊,你要介绍的是一个女大学生吧?” 傅华也笑了起来,说:“南哥,你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是一个女大学生啊?” 苏南本来只是猜测,现在被傅华证实了,便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傅华这么快从离婚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他很是为傅华高兴,便说:“好哇,你让她明天过来振东集团,我安排给她面试。” 有没有弄错 傅华笑着说:“那谢谢南哥了,只是她这几天受了点脚伤,走起路可能还有点一瘸一拐,很快就会恢复的,南哥可不要因此不接受她啊?” 苏南笑了,说:“脚伤没好就在家养伤嘛,等好了再来面试也不迟的,我这边不急的。” 傅华笑笑说:“是她非要出来上班,南哥,你放心,她的脚伤不妨碍工作的。” 苏南笑笑说:“傅华啊,赵婷跟你离婚的时候我就想说你了,你是不是太骄纵身边的女人啦?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你当时如果不让赵婷去澳洲,是不是你们后来就不会离婚了?现在你又是这个样子,一个女朋友你都管不住,哎呀,你是不是个男人啊?” 傅华笑了,说:“南哥,你说赵婷这一段我还勉强可以接受,我给你介绍这个女大学生,你就是误会了,我跟你讲了她只是一个老乡,不是我的女朋友,她的事情还轮不到我管。” 苏南愣了一下,说:“真的吗?我怎么听你跟我罗里吧嗦的交代那么多,好像你们之间不应该是老乡那么简单啊?” 傅华笑了,说:“是南哥你多心了,就是老乡,你看看,合适呢,你就留下。” 苏南说:“好吧,你让她明天过来吧,我倒要看看你的老乡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苏南挂了电话,方苏瞅了一眼傅华,埋怨道:“傅主任,你也真是的,他说我是女朋友,你认了就是,何必要否认呢?” 傅华笑了,说:“问题是,你不是啊?” 方苏说:“你这个人啊,对付常志的时候你脑子不是挺灵光的吗?怎么现在就不知道变通了呢?他如果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是不是我通过面试的机会也会多一点?” 傅华笑了,他可不愿意担这个虚名,便说:“你是机会多了一点,可是我跟这个老总可是老朋友了,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他要是知道你并不是我的女朋友,你和我都不还交代的。” 方苏心说,这有什么不好交代的,不是变成是不就行了吗? 傅华接着说道:“好啦,你明天上午去振东集团找苏南,他会安排你面试的。” 方苏说:“振东集团啊?大公司啊,傅主任,你果然人面够广。” 傅华说:“既然知道是大公司,就知道他们的管理制度是很严格的,不会完全看着我的面子上就录用你的,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不要把握不住这次机会。” 方苏笑笑说:“好啦,你放心吧,我这几年大学也不是白念的,不会丢你的脸的。” 傅华就开车送了方苏回去。 过了两天,傅华打了电话给苏南,他想询问一下方苏面试的情况,苏南笑着说:“傅华,你的眼光不错,这个方苏还真是不错,你们海川果然是一个出美女的地方。” 傅华笑了,说:“南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她去面试是想为振东集团工作的,你要看的是她的能力,而不是她长得漂不漂亮。” 苏南笑了起来,说:“漂亮是事实嘛,能力也不错,我公司人事部门的人说她很适合我们公司所招聘岗位的需要。” 傅华说:“你们不是看我的面子上吧?” 苏南说:“这倒不是,我公私还是分得清楚的,她适合这个岗位我们才用她的。” 傅华就挂了电话,看来方苏已经得到了振东集团的聘用。 果然,又过五天之后,傅华接到了方苏的电话,方苏兴奋地告诉他她已经正式在振东集团入职上班了。 傅华笑笑说:“那恭喜你了。” 方苏笑着说:“傅华,你晚上有没有时间啊?” 傅华并没留意方苏对他没再称呼什么傅先生、傅主任的,而是直接称呼他傅华,笑了笑说:“时间倒有,你想干什么?” 方苏说:“我们一起吃饭吧,一来谢谢你帮我介绍了这么棒的公司,二来也庆祝我第一天在振东集团上班。” 傅华想了想,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吃饭,就说:“好哇。” 方苏说:“那你晚上来振东集团接我吧。” 晚上,傅华去振东集团接了方苏,方苏的脚经过这几天的恢复,好了很多,基本上走路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了。 方苏上了车,傅华笑着说:“去哪里吃什么?” 方苏笑笑说:“我一个小打工的,北京什么地方有什么好吃的也不知道,只是在学校的时候去过烤肉季吃过烤肉,好像那家饭店是有些年头了,请你去吃可以吗?” 烤肉季是后海一家烤肉店,据说建于民国,算是一家有年头的老字号,老舍、溥心畬等一些名人都是那里的常客,傅华去过,口味倒是很不错,价钱也算便宜,很符合方苏这种刚毕业不久的人请客的身份。 傅华笑了笑说:“我无所谓,只是没想到你会喜欢吃烤肉。” 方苏笑了笑说:“我喜欢吃又怎么啦?”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只是觉得一个女子抱着烤羊肉大嚼,这画面似乎很好笑。” 方苏笑了,说:“你如果不喜欢,那就换地方好了。” 傅华方苏这么愿意因为自己的观点改变主意,就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啦,那里的烤羊肉确实很好吃。” 两人还是去了烤肉季,其实烤肉季店面装潢的是很雅致的,店面里挂了很多名人雅士的字画,其中尤其是溥仪的弟弟溥杰题了一首诗在那里:小楼一角波光漾,每爱临风倚画栏,酒肴牡羔无限味,炉红榾松不知寒,树移疏影堪幽赏,月满清宵带醉看,车水马龙还大嚼,冯驩长铗莫庸弹。很有意境,倒是很贴合烤肉季这里的情境的 两人随便点了一些吃的,开了啤酒,方苏给傅华倒满了,笑着说:“来,这一杯我敬你,感谢你帮我找到了这样一个好工作。” 傅华跟方苏碰了一下杯,说:“在那里好好干吧,南哥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方苏笑笑说:“苏董确实是一个挺绅士的一个人,你这个朋友真是不错。” 傅华笑了,说:“你见过他了?” 方苏说:“当然了,我去的时候他亲自接见得我,还跟我聊了一会儿呢。” 傅华笑了,说:“没想到南哥还这么给我面子,原本我以为他会让秘书安排给你面试呢。你们聊了些什么啊?” 方苏笑笑说:“也没什么了,也就是我的情况啊之类的。” 苏南了解方苏的情况也很正常,傅华也就没在意,继续跟方苏聊天喝酒。吃吃聊聊时间就很快的过去,傅华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就想结束送方苏回去,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竟然是晓菲的号码,不觉愣了一下,自从晓菲要他放手的那一次之后,傅华和晓菲再也没有联系过,晓菲突然打电话来是要干什么啊? 傅华接通了,笑着说:“晓菲,最近好吗?”” 晓菲笑了笑,说:“我还是那个样子,你最近倒是很不错吧? 傅华说:“也就马马虎虎吧。” 晓菲说:“是吗?你现在在干什么?” 傅华说:“跟一个朋友在喝酒,怎么了?” 晓菲笑笑说:“是跟一个美女朋友在喝酒吧?”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你在烤肉季附近吗?” 晓菲笑笑说:“你不用发惊了,我不在你附近。” 傅华笑了,说:“我发什么惊啊?她是我的老乡。” 晓菲笑笑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是不是正好可以倾诉一下情怀啊?” 傅华说:“晓菲,你怎么说话怪怪的?什么意思啊?” 晓菲说:“什么意思?傅华,你现在春风得意啊,女朋友就是女朋友嘛,需要在这些朋友面前遮遮掩掩吗?你放心了,我们之间的那段感情我已经放下来了,我是不会介意你交了新的女朋友的。” 晓菲虽然说不介意,可是语气之中却饱含着醋意,似乎对傅华这么快就有了女朋友很是介怀。傅华愣了一下,他倒不是因为晓菲还在意自己感到意外,而是因为晓菲非要说方苏是自己的女朋友而感到意外,便说:“”晓菲,谁跟你说她是我女朋友了?我跟你都说是老乡,你这不是莫名其妙吗? 晓菲笑了起来,说:“傅华,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知道你是一个口是心非搞两面派的人。你问谁跟我说的是吗?南哥刚才在我这里吃饭,跟我说的,他说你介绍女朋友去他那里上班,还说挺不错的一个女孩子,看到你这么快从赵婷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很是替你高兴。其实南哥不知道,这个阴影大概还有我一份吧,说实在的,傅华,我也很高兴你从我和赵婷的阴影中这么快就走了出来。” 傅华说:“你说什么啊,什么阴影不阴影的,南哥也是的,我就介绍一个朋友过去他那里上班,还专门跟他讲过不是我的女朋友,他怎么还说是我的女朋友啊,有没有弄错啊?” 几分恼火 晓菲说:“傅华,没想到你的嘴还真是硬啊,南哥会弄错吗?是你的女朋友自己跟南哥承认跟你的关系的,还问了你很多情况,尤其是你离婚的情况,不是你女朋友她跟南哥了解这么干什么?再说,南哥今晚在集团那里亲眼看到你去接走了那个女人,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承认吧。诶,我也算是你的朋友,什么时间带给我看看啊,我真是好奇,什么样的美女能够这么快收服你的心啊?” 原来是方苏在苏南面前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啊,傅华抬头看了方苏一眼,方苏这时在一旁也把手机里的内容听了个七七八八,见自己的把戏被拆穿,脸已经羞红,低声说:“对不起了,我当时也是为了通过振东集团的面试。” 傅华心说:你这家伙这不是胡闹吗?你这个样子这不是叫朋友误会我不地道吗? 晓菲还在说:“傅华,你怎么不说话啊,我跟你说过了,我只是好奇,不是介意。你什么时候可以把女朋友带来给我看看啊?” 傅华心说你嘴里说不介意,却是一副酸溜溜的口气,当初是你说不要我的,现在听说我交了女朋友就又来说这些,真是琢磨不透你们这些女人。 傅华越想心中就越有气,同时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跟晓菲解释什么,她都是不会相信的,便说道:“晓菲,我想我现在是单身汉一个,就算她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没什么的,你至于还要打电话专门来跟我说这件事情吗?” 晓菲笑了笑,说:“傅华,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替你高兴,想跟你落实一下情况,再说我真的很好奇你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没别的意思的。” 傅华说:“真的没别的意思吗?” 晓菲说:“当然没别的意思了,就是想见见她而已。当然,你如果觉得不方便,或者带不出来,那就算了。” 傅华被晓菲夹枪带棒酸溜溜的话激怒了,他说:“晓菲,你想见她是吧?好哇,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她给你看看。” 晓菲也不示弱,笑了笑说:“随时都欢迎啊,你知道我都会在哪里的。” 傅华说:“那好,我明晚就带她去四合院。” 晓菲说:“我等着你们啊。” 傅华就挂了电话,方苏见傅华一脸愠色,低声问道:“你生气了?” 傅华没好气的看了方苏一眼,说:“都是你做的好事。” 方苏陪笑着说:“我真不是跟你学的吗?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傅华说:“那是对待坏人,而不是对朋友,你看这件事情让你现在闹得,朋友们都误会我了。” 方苏说:“我这也不是为了面试能成功吗?我当时是想那个苏董还亲自接待我,说明你在苏董那里面子很大,我如果是你的女朋友,面试成功的几率会很大,就对苏董问我是否是你的女朋友没有否认。” 傅华说:“那你问南哥我离婚的情况干什么?” 方苏陪笑着说:“我这不是对你的情况比较好奇吗,见苏董说起来了,就多问了几句。那个苏董说你是被老婆抛弃的,真是好可怜啊。” 傅华有点恼火了,说:“胡闹,你这样子问就更像真是我的女朋友了,你让南哥怎么看我这个人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吗?” 方苏偷着瞄了傅华一眼,说:“好啦,对不起啦,是不是刚才打电话来的这个晓菲才是你真正的女朋友啊?大不了我明晚跟你去见她的时候,跟她解释清楚这其中的误会就好了。” 女人的第六感已经让方苏敏感地意识到这个晓菲跟傅华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的,否则傅华也不会这么恼火。 傅华叹了口气,说:“问题如果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好啦,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方苏就买了单,傅华就开车送她会了她的住处,一路上傅华因为生方苏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的气,也没跟方苏说话,两人就这么闷着到了方苏的住处。 傅华停下了车,方苏并没有马上下车,而是看了傅华一眼,问道:“那明天晚上怎么办,我是跟你去呢还是不去?” 傅华还真没想好这个问题,他本来答应晓菲带方苏过去是有些跟晓菲赌气的成分,没有认真想过事情的后果。现在想一想,似乎去和不去都不好办,不去吧,等于默认了方苏自己女朋友的身份;去吧,虽然方苏说会跟晓菲解释清楚,可是晓菲会相信吗?就算解释清楚啦,这又意味着什么?是自己想跟晓菲表明还在乎她吗?其实,傅华现在心中已经对晓菲这种女王的作风已经有些厌烦了,他不想再让这些强势的女人对自己予取予夺了,因此在那一次晓菲要求他放手的时候起,他对晓菲的心就淡了,他并不想让晓菲认为自己还在乎她。 不如就索性刺激这个女王一回,就带着这个不是自己女朋友的女朋友大大方方的在晓菲面前亮一次相,也气气这个对自己予取予夺的女人。 傅华打定了主意,便说道:“去,为什么不去,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吗?女朋友自然是要带给朋友看看的。” 方苏愣了一下,随即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吗?” 傅华说:“没有了,我明晚还去公司接你,带你见见我的这位朋友。” 方苏说:“那我要不要跟她解释这些误会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解释了人家就会信吗?再说她也不是我什么人,也没必要解释什么。” 方苏笑了,说:“那好,我明天就在公司等你。” 第二天晚上下班的时候,傅华去了振东集团,接了方苏。看得出来方苏是刻意打扮了一番,似乎对今晚这一次会面很是在意。 到了四合院门前,傅华停好了车,方苏下了车,扯了扯衣服,问傅华:“你说我今晚这幅打扮还可以吗?” 傅华笑了,心说晓菲是什么样的人物,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你就是打扮得再好,人家也不会有惊艳的感觉。于是傅华说:“你的打扮很得体啊,其实我这些朋友都是很随和的人,只要你表现的自如一点,就很OK了。” 方苏笑了笑说:“我还是有些紧张。” 傅华说:“紧张什么,也就是把你编的戏码演足了而已。” 方苏看了看傅华,低下了头,没再说什么,只是跟在傅华后面,走进了四合院。 算起来也是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傅华看到迎出来雍容华贵的晓菲竟然有几分陌生的感觉,这还是那个曾经被自己拥于怀中,激情几度的女人吗?傅华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这段感情中是跟这个女人共同拥有了一段快乐时光,还是被这个女人享受了他。 女王还是那么一副俯视的样子,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这就是你女朋友吗?” 傅华能注意到晓菲的笑容背后有着一丝僵硬,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刻薄,不管怎样,那段时光总是快乐和相爱的,自己有必要带着这个不是女朋友的女朋友来跟晓菲示威吗?他心里就有些后悔。 傅华还在迟疑,身旁的方苏却笑着伸出手来,说:“是晓菲姐姐吧?很高兴见到您,我是方苏,早就听傅华说起过您,今天一见,想不到您比他跟我描述的还要出色,还要气质出众。” 傅华心中暗自叫苦,方苏说自己早就跟她提到过晓菲,更是坐实了她是自己女朋友的身份,晓菲还不知道对她这么说会怎么想呢?这个小女人还真是心机很重啊。 果然晓菲脸上的笑容更僵了,她跟方苏握了握手,说:“很高兴认识你,方苏,傅华也是的,认识你这样一位美丽的女朋友,也不跟我们这些朋友说一声,我不逼他,他还不肯带你出来见我们呢?” 方苏笑笑说:“晓菲姐姐,您别怪他,其实他是觉得我太年轻,没见过什么世面,怕带出来会给他丢脸的。” 这两个女人虽然脸上是带着笑容在说话,可是话语之间却各有机锋,晓菲是在暗讽方苏说傅华不肯公开承认方苏是他的女朋友;而方苏更是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您的,实际上是在说晓菲有了些年纪啦。这两个女人一见面就各斗心机,让一旁的傅华真是有些吃不消。 这时,身后一个男人叫道:“傅华啊,你这家伙不地道啊,跟我都不说实话,这下你不能不承认方苏是你女朋友了吧?” 傅华回头一看,竟然是苏南,他愣了一下,说:“南哥,你怎么来了?” 苏南笑了笑说:“晓菲说你今晚带女朋友过来,我就想来凑凑热闹,也趁机揭穿你的谎言。” 傅华回头看了晓菲一眼,他觉得晓菲是故意通知苏南的,心中就有些不满了,心说你至于非要这么扫我的脸面吗,刚才进门时对晓菲的的那一丝歉疚,就完全没有了,反而因为晓菲这么不给他留余地心中有几分的恼火。 只是应付 方苏看到苏南过来了,有点拘束的说:“苏董,您也来了。” 苏南笑了笑说:“方苏啊,现在下班啦,别这么据束,傅华叫我南哥,你也可以跟他叫我南哥。” 方苏笑着说:“南哥。” 苏南说:“走,别在院子里站着了,我们进去坐下来说话。” 苏南就带头往里走,方苏过来小鸟依人的挽着傅华的胳膊,傅华恼火晓菲,也没挣扎,就这样挽着方苏往里走。晓菲面色变了变,可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瞬间就神色如常,也跟在后面一起进了屋。 坐定之后,苏南笑着说:“傅华,你总该给我一个解释吧,方苏明明就是你女朋友,为什么还要骗我不是呢?” 傅华心里暗自苦笑,我骗你什么啊,根本就不是嘛。不过这个时候否认也是很难的,整个局面让晓菲搅得看上去方苏就是傅华的女朋友,他就是想否认也无从否认。傅华有些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啦。 还好方苏反应比较快,接口说道:“南哥,这个不怪傅华,要怪我,原本他是不想介绍我去振东集团去工作的,怕你因为我是他女朋友就特别照顾我。是我觉得振东集团是一家很好的公司,想要进去跟您学习学习,纠缠着他非要他把我介绍给您。他被缠不过,只好答应我,不过他让我不要说出是他女朋友的身份。没想到南哥您火眼金睛,我一去您就识破了我和傅华的关系。” 方苏的解释合情合理,还从侧面拍了苏南的马屁,说他的振东集团是一家很好的公司,听在苏南耳朵里自然是很受用,他笑了笑说:“傅华啊,你真是多虑了,我都跟你说了,我是公私分明的人,方苏如果不符合我们振东集团的要求,我是不会用她的。方苏这个女孩子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以后你不用在朋友面前遮遮掩掩啦,就大方地承认吧。我和晓菲都是替你高兴地。是吧,晓菲?” 晓菲瞟了傅华一眼,笑着说:“是啊,南哥,傅华能找到这样一个又漂亮又会说话的女朋友,作为朋友,我也真是替他高兴。” 方苏这时扯了傅华胳膊一下,满脸笑意地说:“你看吧,我都说晓菲姐姐和南哥只会祝福我们,不会怪我们的。” 傅华心说这个方苏还真是狡黠,真会打蛇随棍上,这么说下去,他再想否认方苏是他的女朋友也是不可能的了。 傅华心中叫苦不迭,更是后悔不该跟晓菲赌气带这方苏出来,这日后要怎么跟苏南解释自己跟方苏之间的关系啊?但是戏已经演到了这个分数,他也不得不接着演下去,便笑了笑说:“我也没说南哥会怪我们啊。” 方苏娇嗔道:“喂喂,你可别不承认啊。” 傅华心说,我根本就没说过什么,你要我承认什么?表面上却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方苏见傅华不说话,笑着冲着苏南说:“南哥,你看他,就会欺负我。” 晓菲面色变了变,虽然她自己提出来跟傅华分手的,可是对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跟傅华这么调情,心里还是有些很不是滋味。 晓菲强笑了笑,说:“好啦,你们俩就别这么肉麻了,还是看看点些什么来吃吧。” 苏南笑着说:“对呀,你们小两口可以甜蜜当饭吃,我可是有点饿了,点菜,点菜。” 晓菲把菜单递给了苏南,笑着说:“南哥,你看吃什么?” 苏南笑着说:“今天方苏是第一次来,让她点好了。” 晓菲就把菜单递给了方苏,她心里对苏南也宠方苏更加别扭,所以只是把菜单递了过去,也没说什么。 方苏笑笑说:“这里怎么也轮不到我点菜啊,还是南哥点好了。” 苏南说:“今天一定得你点,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又是傅华正式带女朋友给我们看。” 方苏看了看傅华,说:“那我可点了?”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让你点你就点吧。” 方苏就翻开了菜单点菜,不时的她就会靠到傅华身边询问这个菜究竟好不好吃,傅华对这份装出来的亲密很不适应,却又不能躲开,只好配合着表演。 点完菜之后,苏南让开了一瓶红酒,菜上来之后,苏南端起了酒杯,笑着说:“傅华,我很高兴你从离婚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来这一杯我先祝福你们这对小情侣甜甜蜜蜜。” 方苏笑着跟苏南碰杯,说:“谢谢你,南哥。” 傅华也只得跟着方苏跟苏南碰杯,跟着方苏一起把酒喝了。 苏南喝完之后,笑着说:“傅华啊,方苏这个女孩子挺好的,又是我们振东集团的人,以后可不准欺负她啊?” 方苏笑着对傅华说:“听到了没有,南哥日后可是我娘家的人了,你欺负我,我就告诉南哥。” 傅华偷着狠狠地瞪了方苏一眼,他已经开始觉得方苏的表演有些过火了,心中已经有些不满了。 傅华强笑了笑,说:“你有南哥撑腰,我又怎么敢欺负你啊?” “这才乖,”方苏说着突然在傅华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亲完还促狭的冲着傅华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说,“这是奖励你的。” 傅华猝不及防,便有了一个略显躲闪的动作,然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一切都看在晓菲的眼睛里,她也别有意味的笑了。 这顿饭傅华就吃得很累,他不时需要去看苏南和晓菲的脸色,还要配合着方苏有些过火的亲密动作,心始终是一个悬着的状态,便有些疲于应付。而晓菲却从开始的不开心变得越来越开心,最后到送苏南和傅华等人离开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别提多灿烂了,完全是发自内心的笑。 傅华便知道方苏表演得过火又蹩脚,反而被晓菲看穿了她和自己真实的关系。 上了车之后,傅华一直沉着脸,也不说话,只是开着车往方苏住处赶。方苏这时也没有了在酒桌上的活跃,沉默着,不是偷眼去看傅华的脸色。 过了一会儿,方苏终于沉不住气了,问道:“你生我的气了?” 傅华看了看方苏,说:“也没有了,只是你今天演的有些过火了,你让南哥把你当成我真的女朋友,日后拆穿了,你跟他不好解释的。” 方苏说:“我只不过是帮你气那个晓菲而已,你没看她一开始那个样子,好像因为你带我过去气到不行,你跟我说实话,你们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啊?” 傅华笑了,说:“你还想气人家啊,其实人家早就看穿了你的把戏了,你还自以为是,真是幼稚。” 方苏说:“她真的看穿了吗?” 傅华说:“你没看晓菲最后笑的多开心啊,她不是觉得我们的表演拙劣,她又怎么会笑得那么开心呢?” 方苏脸沉了下来,说:“还以为能气气她呢,没想到她那么狡猾,一下子就识破了。” 傅华不说话,继续专注在开车上了。 过了一会儿,方苏问道:“诶,你还没告诉我你跟这个晓菲是什么关系呢?我怎么觉得怪怪的,要说你们是情侣吧,南哥似乎并不这么认为;要说你们不是吧,可你们之间别别扭扭的,那种赌气的样子根本就是情人之间才有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别管那么多啦,反正也不关你的事。” 方苏不屑的说:“别装了,你们肯定是偷着暧昧过了,现在人家又不搭理你了就是了。” 傅华说:“你知道什么就瞎说?” 方苏说:“你骗得过谁啊?你不是跟她赌气,又怎么会领我去她的四合院呢?” 傅华哑口无言,他如果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晓菲,今天这一晚的戏码就不应该上演。 正好也到了方苏住的地方,傅华正好可以避过去回答方苏的问题,就停下了车,说:“你到了,下车吧。” 方苏却坐在那里不动,看着傅华说:“你不送我上去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的脚不是好的差不多了吗,怎么还需要我送呢?” 方苏说:“这么晚,楼道里也没灯,再说我又喝了点酒,如果有什么闪失,你怎么对得起我?” 傅华说:“你小心一点就是啦,这又关我什么事啊?我怎么会对不起你啊?” 方苏说:“我今晚可是为了你才出来应酬的,怎么就与你无关了,你这么说话可是一点良心都没有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好啦,我送你上去就是了。” 傅华就把车熄了火,陪着方苏走进了楼道,黑暗中方苏紧紧拽着傅华的胳膊,两人就这么默默的走到了顶楼。 方苏开了门,傅华就告辞要回去,方苏说:“你不进来坐一会儿?” 傅华摇了摇头,说:“很晚啦,我要回去了。” 方苏拉了傅华胳膊一下,说:“傅华,对不起啊,可能我今晚表演的不够好,其实我很是很羡慕晓菲的,我知道你还在意她的感受,整晚你都在看她的脸色,而对我却只是应付。” 攫取 傅华忽然意识到方苏今晚某些过火的行为其实可能是为了自己故意而为之的,这个女孩子可能对自己已经产生了某种情愫,这让他多少有些感动,可是他还没有心理准备要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接连在两个女人那里受了挫折,他对女人多少有些畏惧的,他感觉自己无法去弄清楚这些女人究竟是怎么想的,自己又该如何去应对。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方苏,我和晓菲的事情很复杂,你年轻、漂亮,有大好的未来,还是简单地享受你的生活好了,不要去参合复杂的事情。” 方苏抬起了头,看着傅华,刚想要说什么,傅华却把她推进门去,说:“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便替方苏带上了门,转身下了楼。” 再回去的路上,傅华接到了晓菲的电话,他笑了,估计晓菲是打电话来讥笑他的,便接通了电话。 晓菲笑着说:“傅华,你已经把方苏送回去了吗?” 傅华说:“送回去了。” 晓菲说:“方苏这个女孩子还是很不错的,小家碧玉,很适合你啊。” 傅华笑笑说:“你这么晚打来,就是告诉我这个吗?” 晓菲笑了,说:“不是告诉你这个你想我告诉你什么?” 傅华说:“我也没想你告诉我什么,只是方苏很适合我这种话,刚才你和南哥在你那都说了很多遍了,似乎你没必要再打来电话告诉我一遍吧?” 晓菲笑笑说:“我跟你强调一下,你好印象深刻。” 傅华说:“好了,晓菲,什么强调一下,别装了,你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吗?” 晓菲笑笑说:“可是有些有些无聊的人喜欢演一些假鸳鸯的戏码给我看,弄得我也不得不无聊一下。” 傅华笑了,说:“我就知道你看穿了,看你最后高兴的那个样子,是不是觉得我很滑稽啊?” 晓菲不笑了,她说:“傅华,我没觉得你很滑稽,只是觉得你很可怜,明明就对那个女孩子没什么感觉,还要在我和南哥面前演得那么辛苦,何必呢?” 傅华说:“你以为我想啊?不是你非要见她的吗?再说你见就见吧,拖上南哥干什么?” 晓菲说:“傅华,你别跟我赌气了,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回不来的。” 这个女王证实了傅华和方苏只不过是一对假凤虚凰而已,甚至这场假凤虚凰的戏码还是演给她看的,她的自尊心得到了很大满足,她以为傅华这么做是想要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便又回到了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居高临下的发号施令了。 傅华呵呵笑了两声,说:“晓菲啊,你误会了,我没想要挽回什么,而是我在尝试着跟方苏开始,只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是慢热型的,还没有那么快进入状况,所以就对今天方苏很多亲昵的举动很不习惯,而方苏似乎察觉了我们之间过去的那段感情,也刻意做了些过火的举动。” 傅华这么一说,晓菲的笑声就变得有些干涩了起来,她说:“原来是这样啊,其实方苏大可不必这个样子,我们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嘛,她再吃醋就没意义了。” 傅华笑笑说:“女孩子嘛,吃醋是难免的。以后我会多劝劝她的。好了,晓菲,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晓菲笑笑说:“没有了,可要跟人家好好相处啊。” 傅华笑笑说:“这你放心,我会的。” 傅华就挂了电话,他知道这下子晓菲肯定不自在了,不过这个女人也是活该,今晚的事情完全是她惹出来的,也该让她生生闷气。 回到家里已经接近午夜,屋里冷冷清清的,傅华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就爬上了床,朦朦胧胧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傅华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摸过了手机就接通了,说:“谁啊,这都几点了还打电话过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了出来,说:“打搅你休息了吧,傅华?” 傅华并没有听出来这个男人是谁,就随口应了一声:“你知道打搅还打来,你谁啊?” 男人说:“我潘涛啊,你没听出来啊?” 潘涛,傅华这事还没很清醒,他重复了一遍名字,这才想到打电话来的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跟自己联系的顶峰证券老总潘涛,他一下子坐了起来,急问道:“原来是潘总啊,你回北京了吗?你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潘涛这段时间已经不在北京,顶峰证券的人说他在深圳,但是外面也有人说潘涛为了逃避着一次证监会的调查,已经逃到国外啦。他突然深夜打电话过来,自然是让傅华满心疑问,更何况潘涛的事情还牵涉到师兄贾昊,傅华自然很想知道两人是否已经安全过关了。 潘涛轻声笑了笑,说:“老弟啊,你别这么急啊,我还在外地,没回北京。” 傅华说:“那你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听很多人说你在被调查。” 潘涛说:“还能怎么样,还是那个样子吧。我在这里今晚感觉胸里特别的闷气,就想打电话跟老弟聊聊天,哎,老弟,原来我一直认为你成天把什么原则原则的挂在嘴上,真是古板得可以,心中还笑你太胆小怕事,哪知道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就觉得当初要是讲点原则就好了,也不用想现在这个样子担惊受怕了。” 傅华笑了笑说:“潘总啊,你也不要太担心,这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 潘涛苦笑了一下,说:“话是这么说的,可是这事情要过去的方式可就很多了,有平安无事的过去的,也有身陷牢狱的过去,更有一种方式是死过去。” 傅华忽然感觉潘涛的话说的很不吉利,便说道:“潘总,你可别这么说,什么死过去啊,多不吉利啊?” 潘涛笑了笑说:“老弟啊,你也别这么紧张,我也就那么一说,有人说除死无大事,其实那,有些时候死亡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眼睛一闭,什么事情都解决了,这可能是最快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傅华说:“去,去,潘总,你越说越邪乎了,什么眼睛一闭啊,这么大半夜的,让你说的多瘆人啊?你也不顾虑太多了,事情总会过去的,到那个时候你再回过头看看,就会觉得根本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潘涛笑了起来,说:“我从来不知道老弟你还这么封建,你不敢面对死亡啊?这中国人啊,就是不敢面对现实,其实在西方,死亡是一个常被探讨的问题,死亡是什么,不过是一次醒不过来的长眠而已,忘记是不是哈佛大学了,还专门有哲学教授开了一门死亡的哲学课程。”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潘总啊,我现在是一个人在家里,你不要老跟我探讨这个问题好不好,我心里发毛。” 傅华当时的感觉确实是心里发毛,他接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手机一点微弱的荧光,潘涛的声音幽幽的,似乎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又在探讨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问题,即使是潘涛是用哲学的角度跟傅华探讨,可是傅华还是难以控制的恐惧了起来。 很长一段时间里,傅华都无法忘记这一次潘涛在深夜里打来的探讨死亡的电话,有几次他还是在噩梦中被惊醒,在梦中他看到一脸严肃的潘涛跟他说,死亡不过是一场醒不过来的长眠而已,做梦到这里,傅华都会被潘涛那种瘆人的说话声音而吓醒。 那一晚潘涛还跟傅华谈起了他的小儿子,说到小儿子,潘涛语气中充满了慈爱,他很为自己儿子优秀的表现而感到骄傲。 这也是傅华从来没接触过潘涛的一面,他认识的潘涛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些时候他由于某种取向的关系,看自己的眼神当中还会有一种色色的感觉,那个时候,傅华就会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就有一种想要赶紧逃开的感觉。 却原来这个男人心中也有慈父的一面啊,他对生活也会有敬畏,只是这些潘涛从来没在人前表现出来而已。 那一晚潘涛跟傅华聊了很长时间,结束谈话的时候,傅华已经没有了困意,他拉开了卧室的窗帘,窗外已经蒙蒙亮了,夜晚那些耀眼的灯光变得有些暗淡起来。 傅华打开了窗户,清晨的空气有些微凉,他眺望远处的高楼大厦,忽然想起当初赵婷领他回家见父母的那一晚,在吃完饭之后,赵凯把他领到书房去的那一番谈话。当时赵凯说北京越来越繁华了,越来越漂亮了。可是你知道这漂亮的高楼大厦背后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充满了尔虞我诈,都有着见不得阳光的一面吗?这是因为现在是经济时代,人们很大一部分的目光都放到了他们能够赚取的经济利益上面,为了利益最大化,他们必然会挖空心思、不择手段的去攫取。 都不认同 眼前这繁华的背后,确实真是有着见不得人的一面,就像潘涛,顶峰证券的老总,曾经是多么风光的一个人啊,可谁知道他为了这个风光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啊?傅华虽然不知道潘涛究竟做过些什么,可是从潘涛现在不得不为曾经不遵守规则的行为躲避到外地去来看,他的违规行为肯定是很严重的。不知道这一次他能逃得过劫数吗?还有师兄贾昊,这个证监会的高官,他现在是不是也像潘涛一样惶惶不可终日啊? 贾昊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跟自己通过电话了,傅华也不敢打电话过去,他怕打电话过去给贾昊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从潘涛跟自己谈话语气的沉重,傅华基本上可以判断出两人的问题可能朝向更严重的方向发展了,不知道这一次贾昊要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啊?看来当初张凡老师对他的做事方式不满,跟他划清界限还真是正确的。只是贾昊却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收敛,最终却沦入了这种境地。 傅华心中也跟着不安起来,他和贾昊、潘涛是合作过几桩事情的,丁江、丁益父子的天和房地产、伍弈的山祥矿业以及现在的海川重机的重组,他自己倒是感觉没问题,伍弈也已经阴阳两隔,就是有问题也找不上他了。可是丁江、丁益父子有没有问题呢?傅华认为丁江父子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然丁益也不会在潘涛贾昊出事不久就来京打探消息,他也还记得天和房地产上市的时候,丁江要送给自己一些原始股,被自己拒绝了,他能送自己原始股,会不会也送一些关系人例如贾昊原始股呢?以丁江处理关系的老道,傅华猜测他肯定是会安排给贾昊的。 傅华拨打了丁益的电话,丁益过了一会儿才接通了电话,说:“傅哥,怎么这么早啊?” 傅华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考虑问题的严重性了,没看时间,就说:“你看我,自己起床了就以为别人也起床了,我忘记看时间了。” 丁益说:“发生了什么事啊?” 傅华说:“刚才潘涛跟我打电话了,话说的怪里怪气的,我心里有些不安,就想打电话给你问一下,你们那边最近情况怎么样?” 丁益说:“不怎么样,上面下来人到天和公司调查过,幸好我们公司还是过得硬的,所以没查出什么问题。我父亲觉得这件事情与傅哥你也没什么关联,就让我不要跟你说。” 天和房地产公司竟然被调查了,看来有关部门已经开始着手理顺潘涛经手过的业务了,看来蟠桃的问题比预想的还要严重,不过天和房地产似乎没惹上什么麻烦。丁江不让丁益跟自己说天和被调查的事情,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让自己被牵涉进去。 傅华说:“哦,是这样啊。” 丁益问:“潘涛说过什么了吗?” 傅华说:“也没说过什么,只是说什么死亡啊,儿子啊之类的,说的很消沉,大半夜的够瘆人的。” 丁益说:“潘涛现在的心理压力很大,有消息说这一次的调查主要目标是他,他消沉也很自然。” 傅华说:“我也觉得他心理压力很大,还劝解他放开点,事情很快就过去的。” 丁益说:“希望这样吧。” 傅华也没什么话要说的了,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傅华说:“挂了啊。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也难以入睡了,闷坐到天光大亮,冲洗了一番,就去了驻京办。 上午,金达打了电话过来,询问了海川重机的重组进展情况,潘涛现在这种状况,显然海川重机重组是不会有什么进展了,傅华就把了解到的情况跟金达说了,金达也觉得目前这种状况,再去催促顶峰证券也是没用的,只好说那先放一放吧。 金达又要求傅华在北京多注意些客商投资方面的信息,他说海川新上的几个工业园都急需要客商入驻,要傅华多注重这方面的招商工作。 到了傍晚,忙了一天的傅华伸了伸懒腰,工作总算结束了,还真是够累的,昨晚没休息好的他打算早点收拾一下回家休息。 门被敲响了,方苏闪了进来,傅华笑了笑说:“你怎么来了?” 方苏说:“今天下班早,就过来看看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有什么好看的?再说我们昨天不是才见过面吗?” 方苏说:“我是想你下班了也是一个人吃饭,我也是一个人吃饭,不如凑在一起,两个人还热闹些。” 傅华说:“你妈妈回云山了?” 方苏说:“是呀,她不放心我父亲,见我好得七七八八了,今天就飞回海川了。” 傅华想了想反正自己也要吃饭,便说:“那你想吃什么?” 方苏见傅华答应了一起吃饭,高兴的笑了,说:“你说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傅华笑笑说:“这可有点让我为难,我又不知道你的口味,你先告诉我想吃什么,我在看我们去哪里,好不好?” 方苏说:“我看你们这里有一家海川风味的餐馆,我好长时间没吃到家乡菜了,还蛮想吃的。” 傅华笑着说:“这简单啊,我们下去吃就是了。” 两人就坐电梯下去,正碰到罗雨和高月也要去餐馆吃饭,高月笑着看着傅华,说:“傅主任,这位是?” 傅华正想要介绍方苏,方苏却抢先一步说:“你好,我叫方苏,是傅华的女朋友,很高兴跟你认识。” 高月笑着跟方苏握了握手,说:“我叫高月,是海川驻京办的,这位是罗雨,是我的同事。” 罗雨也笑着跟方苏握了握手,还冲傅华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你真漂亮。” 方苏倒是落落大方,说:“也高兴认识你,既然你们也是来吃饭的,我们大家一起吧?” 傅华心说这个方苏倒不认生,上来就跟自己的同事打成了一片,还说什么是自己的女朋友,真是的。 高月笑了笑说:“你没看傅主任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们还是不当这个电灯泡了吧?” 傅华不高兴是因为方苏上来就冒认是自己的女朋友,倒不是不想跟高月和罗雨一起吃饭,赶忙笑了笑说:“我可没这个意思啊,大家一起吧。” 高月笑了笑说:“我是开玩笑的,我和罗雨也不会太不识趣,还是各吃各的。” 傅华不好再去勉强,四人就分成两组,各自找地方坐下来吃饭。 坐定之后,傅华瞪了方苏一眼,说:“你干什么,为什么要跟他们说你是我的女朋友?” 方苏说:“这我可没撒谎,你昨天还介绍给南哥和晓菲姐姐说我是你的女朋友的,怎么,你想抵赖啊?再说,我做你女朋友也不丢你的脸,是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也知道昨天是玩假的啦。” 方苏笑了笑说:“我可没这么认为,你能当着朋友的面承认我是你的女朋友,说明你心中对我多少还是接受的。刚才也是,你如果认为不行,为什么不在你同事面前否认啊?” 傅华说:“我那不是给你留着面子嘛。我否认你怎么下台啊?” 正说着,顺达酒店的总经理章凤也走进了餐馆,傅华看见高月冲着章凤招了招手,章凤就走了过去,两个女人就在一起嘀嘀咕咕,不时还看向自己这一边,傅华就知道这次玩大了,高月肯定是在告诉章凤,自己带女朋友一起吃饭了。 傅华心中暗自叫苦,章凤知道了,那赵淼就知道了,赵淼知道了,那肯定赵凯就知道了,自己有女朋友这件事情很快就会在赵家传开了。 傅华瞅了一眼方苏,说:“真是被你害死了。” 方苏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傅华想要解释给方苏听,却看到章凤已经朝着自己走过来了。 方苏顺着傅华的眼睛也看到了章凤,愣了一下,说:“不会这个女人也是你的女朋友吧?” 章凤这时已经走到了傅华面前,笑着说:“姐夫,听高月说,你有女朋友了?就是这位吗?” 章凤跟赵淼确定关系之后,一直跟赵淼叫傅华姐夫。 傅华并不想把这个跟方苏假凤虚凰的关系闹到赵凯面前,便笑着说:“”高月她弄错了,这个方苏小姐是我们海川的同乡,刚才她是跟高月和罗雨开玩笑的。 章凤笑着坐了下来,说:“姐夫啊,我跟赵淼都认为你跟姐姐离婚的事情,是姐姐不好,赵淼还跟姐姐为此吵过一架呢。现在姐姐马上就要嫁给别人了,你也该自己再找个人了,所以你不用怕我知道这位方小姐是你的女朋友,我跟赵淼只会祝福你们的。” 傅华有些恍神,虽然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赵婷放下来了,可是听闻她就要嫁给别人,心里还是不是个滋味,他说:“小婷跟JOHN要结婚了?婚期定了吗?” 章凤说:“定了,这个月底就结婚。这件事情赵淼和他父母都不是很认同,可是姐姐坚持,他们只好接受。” 醒不过来的长眠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那你替我跟他们道一声祝福。” 章凤说:“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也别不好受了,这位方小姐很不错啊,又年轻又漂亮。” 傅华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跟你说过她不是我女朋友了。” 章凤看了看两人,说:“姐夫,你说不是就不是好啦,诶,方小姐,你在哪里高就啊?” 方苏这时看傅华表情痛苦,又在这个女人面前坚决否认自己是他女朋友,便知道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傅华前妻的什么人,她就不敢再在章凤面前说自己是傅华的女朋友了,见章凤问他的工作,便说:“我在振东集团工作,其实刚才我只是跟傅华的同事们闹着玩瞎说的,我们真的只是老乡,不是什么男女朋友。” 章凤笑了笑说:“原来方小姐是在苏董哪里工作的。” 方苏点了点头,说:“你也认识苏董?” 章凤说:“认识,他以前常过来吃饭。” 方苏说:“是这样啊。” 章凤说:“你跟我姐夫真的只是老乡?” 方苏说:“真的,刚才我也就是开玩笑而已。” 章凤说:“只是老乡也无所谓,我看方小姐真是很善解人意,我姐夫有你这样一个老乡也是他的福气。方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姐夫最近这段时间遇到了很多事情,这也是他最苦的一段时间,可能心中很多结还没解开,你有时间可以多陪陪他吃吃饭什么的,他这个人是很善良很聪明的一个人,过了这段时间他过了心中的那道坎,可是就好了。” 傅华看章凤还是拿方苏当自己的女朋友对待,就说:“章凤,我都跟你说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章凤笑笑说:“我知道啊,我又没说是啊?好啦,你们吃你们的吧,我走了。” 章凤离开了,这个误会看来已经是造成了,傅华狠狠地瞪了一眼方苏,说:“你看你都干了什么事情?” 方苏小心地看了一眼傅华,说:“我是不是闯祸了?刚才这个女人叫你姐夫,她跟你前妻是什么关系啊?” 傅华说:“她是我前妻弟弟的女朋友,这下你高兴了吧,闹得满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了。” 方苏说:“你前妻不是马上就要嫁人了吗?你还怕她家人知道干什么?” 傅华说:“要那么简单还好了,我岳父是我很尊重的人,如果你真是我女朋友,我还可以正式把你介绍给他,可我们现在这种状况,你让我怎么介绍啊?说你是在装我女朋友?” 方苏陪笑着说:“我们也可以不要装啊?你就把我当成你真的女朋友不行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哪里会这么简单?不是你不够好,问题是我现在还没有做好迎接一段新的感情的准备。” 方苏看了看傅华,便低下头去不再说什么了,傅华多少也知道一些方苏心中在想什么,这个女孩子可能确实是对自己有些迷恋,可是一来他确实是没有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的心理准备,二来他觉得方苏可能是因为自己帮过他家,对自己有感恩的情分,他并不想利用方苏这种感恩的心理,心想随着时间的过去,方苏这种感恩的心境总是会过去的,那个时候她就不会再对自己有这种想法了。 两人在很闷的气氛中吃完了饭,傅华将方苏送回了家,这一次到了地方方苏就下了车,也没缠着傅华送她上楼,傅华便知道她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这些女人啊,都是这个样子的,不高兴了就愿意跟男人发小性儿,傅华看方苏这个样子,心里倒有些轻松的感觉,惹她生气了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也许他就不会再来纠缠自己了。 傅华就调转车头,回了自己的家。进了卧室,迎面就看到赵婷和自己的婚纱照,赵婷正在上面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离婚之后傅华并没有改动家里的装修,当时他还盼着赵婷有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因此这些婚纱照都还保留在原来的位置上。此时赵婷已经在筹备跟别人的婚礼了,因此这张婚纱照看在傅华的眼中便分外有讽刺的意味。 傅华就过去想要把婚纱照取下来,却发现原来的装修公司在装修的时候把婚纱照做了很好的固定,不破坏一些其他的周边事物,傅华很难将它取下来,傅华觉得有点得不偿失,就苦笑了一下,心说看来自己一时还很难摆脱这张照片,反正这也算自己人生过程中一段重要的经历,就让它留在那里吧。 接下来的几天,傅华一直担心赵凯会打电话找自己,他倒不是担心赵凯会兴师问罪,自己在跟赵婷这段婚姻中是被抛弃的一方,赵凯也没有理由会责怪自己,他担心的是自己该如何解释跟方苏这段被虚构出来的关系。 幸好章凤似乎也没把这件事情告诉赵凯,因此傅华也就没接到赵凯问询这件事情的电话。 早上,傅华到办公室的时候,有两位南方模样的男人站在门前,其中一名男人看到傅华来了,问道:“请问是傅华先生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两位是?” 那名男人说:“我们是深圳市公安局的,我姓张,我这位同事姓王。” 傅华愣了一下,深圳公安局,找自己什么事啊?自己眼下所有的事情没有跟深圳有交集的,他们找自己要干什么? 傅华心里疑惑着,一边开了办公室的门,把两位警官让进了办公室坐下,有这么段时间的缓冲,他已经从容了下来,笑着问,请问两位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张警官说:“请问有一位潘涛潘先生你认识吧?” 傅华心中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对啊,潘涛现在就躲在深圳啊,难道是潘涛那边什么事情牵连到了自己?不对啊,如果是潘涛什么事情牵连到了自己,那似乎也不应该是警察来调查这件事情啊,他心中更加疑惑了,看了看张警官,说:“认识啊,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张警官笑了笑,说:“傅先生,你别紧张,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发现潘涛先生死在自己的住处,我们查了他的通联记录,他死亡前打得最后一通电话,就是傅先生的号码,而且看通话时间,你们聊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来呢,就是想了解一下他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些什么。” 傅华呆住了,他看着张警官,问道:“你是说潘涛死了?” 张警官点了点头。 傅华说:“不对啊,他跟我通电话好像是好几天之前的事情了?好像是几天前的一个深夜。” 张警官说:“没什么不对的,潘涛先生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亡一段时间了,法医初步判断他好像就是在跟你通完电话之后死亡的。只是因为潘涛先生这段时间一直独居,才会这么长时间被人发现。” 傅华心中有些黯然,这才几天一个活生生的人还跟自己谈过话,转瞬之间他就阴阳两隔了,这也太快了吧,再说潘涛是怎么死的啊?便说:“那我能请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导致潘涛死亡的?” 张警官说:“不好意思傅先生,目前尸检工作还在进行,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你现在能告诉我那一晚潘涛先生究竟跟你说了什么了吗?” 傅华想了想,说:“也没说什么,只是讲了他目前似乎遭遇到了一点困难,有些后悔当初做事没有坚持原则,我劝他事情总会过去的,让他放宽心,然后他谈了他小儿子的一些情况。” 张警官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傅华,问道:“他在那么深夜打电话给你,就说这些?” 傅华点了点头,说:“就说了这些。” 王警官问道:“那他的谈话当中有没有什么让你感觉异常的?” 傅华说:“也没什么异常了,只是当时他的情绪很低沉,这个我想在遭遇困难的人来说,也应该算是一种正常的情绪反应吧?” 王警官看了看傅华,说:“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一点反常的都没有?” 傅华说:“非要说反常,那只有一点,他突然跟我谈起了死亡,说什么死亡不过是一场醒不过来的长眠而已,你知道那已经是深夜,一个人跟你大谈死亡,让人多少心里有些忐忑。” 张警官开始感兴趣了,他问道:“那他有没有说过自己不想活了之类的话?”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倒没有,他好像仅仅是要跟我探讨一下的意思,倒好像并没有什么看不开的意思。” 张警官说:“是这样啊,那他有没有再提及其他人?”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 张警官说:“那你还了解一些最近有关潘涛先生的其他情况吗?” 傅华说:“我不太清楚,我们跟潘涛的顶峰证券是有业务往来的,我只知道潘涛最近一直在外地,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 张警官和王警官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张警官说:“那情况我们就先了解到这里,你再想起来什么,可以打电话给我们。” 一场误会 张警官就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就和王警官离开了。 两位警官离开之后,傅华坐在那里,心里充满了伤感,虽然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他跟潘涛也并没有很深的交情,可是一位曾经经常打交道的朋友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这种情形很难让人不伤感。 过了好一会儿,傅华抓起了电话,他打给了谈红,潘涛死亡的消息应该可能给顶峰证券造成很大的震动,他很想知道现在顶峰证券内部的形势,他也更想从顶峰证券了解一下潘涛的死亡究竟是怎么回事。 谈红接了电话,上来就说:“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来着,我们潘总去世了。” 傅华叹了口气,说:“我知道。” 谈红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的?” 傅华说:“深圳公安局的警官刚从我这里离开,他们是找我了解跟潘总死亡有关的情况的。” 谈红说:“这帮家伙动作到挺快的。” 傅华说:“你们那边的情形怎么样?” 谈红说:“还能怎么样?人心惶惶,现在群龙无首,谁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傅华说:“你知不知道潘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谈红说:“我也不清楚,现在公司这边谣言满天飞,有人说潘总是畏罪自杀的,也有人说盘总是被人灭口了的,反正都说的很悬乎,不过确切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似乎并没有。” 傅华说:“潘涛也没跟你们交代什么?” 谈红说:“没有,潘总只是说他想静一静,要我们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去打搅他,要不然他的死亡也不会这么久才被发现。你不知道有人说潘总被发现的时候现场有些惨不忍睹,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这个倒是可以想象,深圳那么高热的气候,潘涛的尸体经过这些日子才被发现,现场的状况是可以想象的。 傅华心中越发黯然,他知道从谈红那里也无法得到更多的情况了,就说:“那就这样吧,现在是多事之秋,你也要多注意保护自己。” 谈红的心情也很沉重,也没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傍晚,临近下班,傅华接到了赵凯的电话,赵凯说:“潘涛死了你知道吧?” 傅华说:“我知道了。” 赵凯说:“晚上回家一起吃饭吧,我想跟你谈一谈。” 赵凯是知道傅华很多跟潘涛的瓜葛的,因此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可能傅华会牵涉其中,傅华估计赵凯让自己过去吃饭,肯定是想了解相关的情况。 傅华就答应了下来,收拾了东西就去了赵凯家。赵凯已经提前回来了,见到了傅华,笑了笑说:“傅华啊,你可好长时间都没过来看我了。” 傅华笑了笑,说:“最近工作忙了一点。” 赵凯笑了笑说:“别找借口了,是小婷闹得我们之间的这层关系有些尴尬了起来。其实我们翁婿一场,也是一种缘分,这种缘分并没有因为小婷的缘故就要断了,我们之间不是还有傅昭吗?” 傅华笑了笑说:“爸爸,不管怎么样,你始终是我尊敬的人。” 赵凯拍了拍傅华的肩膀,叹了口气,说:“你这么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疏远了起来,哎,有些事情确实改变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很懊悔,当时怎么想起来要让小婷移民呢?” 赵凯虽然很自责,可是改变不了他跟赵婷是父女关系这一事实,不管怎么样他跟赵婷还是会比跟自己要亲的,傅华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闹得赵凯和赵婷之间不愉快,便笑了笑说:“爸爸,这不应该怪你的,是我跟小婷的缘分尽了而已。听章凤说,小婷这个月底就要结婚了?” 赵凯点了点头,说:“是啊,我并不喜欢小婷找一个洋人的。他们叫我回去澳洲参加婚礼,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要过去。” 傅华笑笑说:“不管怎样,这也是小婷自己的选择,我是祝福她的,我想爸爸您也会给她祝福的,不然的话她这个新嫁娘可能做的就不会很开心了。” 赵凯摇了摇头,说:“傅华,还是你大度,好了,我会过去参加婚礼的。不说这个了,说说潘涛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就死了呢?” 傅华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今早深圳警方还找我了解情况了呢。” 赵凯说:“你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傅华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最近有关部门在调查贾昊和潘涛的一些事情,潘涛就离开了北京,一直呆在深圳,前几天突然给我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也没说什么,就胡乱聊了些有的没的,再来就是深圳警方告诉我他死了。” 赵凯说:“关于调查的事情,我多少听闻了一些,好像目标是冲着你那个师兄去的。” 傅华说:“可能吧,据我所知,贾昊最近也不在北京,他一直在外面调研。” 说起了贾昊,傅华心中不由得有些别扭,他相信这个时候贾昊肯定已经知道了潘涛死亡的消息,按说他们之间是往来最密切的,很多潘涛的事情,贾昊都是参与其中,傅华感觉贾昊起码应该打个电话给自己,问问情况,可是贾昊并没有,他一如往常的沉默着,似乎这件事情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这未免让傅华感觉他有些冷血。 赵凯说:“现在外面有很多传言,很多都在说可能是贾昊为了保全自己,做掉了潘涛。” 傅华笑了,说:“这不可能,贾昊应该并没有这种胆量和能力。” 赵凯说:“我也觉得贾昊没这种能力,不过这一次潘涛一死,得益最大的可能就是贾昊了,很多事情可能就是两人心里知道而已,潘涛这么一死,很多事情就变得死无对证啦,贾昊可能这一次要涉险过关了。” 傅华也知道贾昊肯定跟潘涛是有很多事情勾结在一起的,赵凯这么分析基本上也是八九不离十的,潘涛的死贾昊得益肯定是最大的。 傅华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可能吧。” 赵凯看着傅华的眼睛,问道:“我知道你跟贾昊潘涛这两个人走得很近,不知道你在这件事情中牵涉了多少?你要跟我说实话,我也好预做准备。” 傅华笑了,他知道赵凯这是在担心自己,他很为这个前岳父这么为自己担心而感动,利益在前,很多人都是难以把持住自己的,自己又不是超人,赵凯为自己担心也是很正常的。 傅华说:“爸爸,谢谢您关心我了,不过您也应该知道我这个人的个性,我是不会在这些上面动心思的。” 赵凯笑了笑说:“我是了解你,不过这里面牵涉到的利益巨大,我也担心你不能很好地坚持自己。” 傅华笑笑说:“我不敢说自己样样都做得很好,但是在潘涛和贾昊这件事情上,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牵涉不法。” 赵凯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这时保姆过来跟赵凯说:“饭已经准备好了。”赵凯就带着傅华去了餐厅,坐定之后,赵凯问道:“傅华,你现在一个人住在那边,能照顾好自己吗?” 傅华笑了笑说:“以前我也不是没一个人过过,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赵凯说:“不要老在外面吃了,外面的东西没营养的,我这里现在还是你的家,想起来呢你就过来吃,不要不好意思过来。” 傅华鼻子酸了一下,低下了头,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体贴过他了。母亲过世、赵婷跟他离婚,儿子傅昭还是一个婴儿,这世界上似乎已经没有亲人会这样关心他。 赵凯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傅华,小婷已经即将要结婚了,你不要再苦着自己了,也该给自己找个伴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会找的。” 赵凯笑了笑说:“那个振东集团的女孩子就很不错啊,你不用担心我,我很愿意看到你找到新的幸福。” 傅华笑了,说:“章凤跟您说了?” 赵凯点了点头,说:“她跟我说了,我也过去看了看那个女孩子,感觉上还是不错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您去看过她了?” 赵凯说:“我总的看看你为傅昭选了一个什么样的继母吧?” 傅华笑了,说:“其实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而已。” 赵凯愣了一下,说:“误会,怎么个意思?” 傅华说:“那个女人是我海川的一个老乡,找到我想要换个工作,我就把她推荐给了苏南,苏南误以为这个女人是我的女朋友,而这个女人为了面试能够顺利过关,也就没有否认这一点。后来这个女人就把是我女朋友这一点挂在了嘴边,我也是觉得她只是闹着玩,也就没管她,谁知道就让章凤给知道了。其实我跟那个女的没什么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赵凯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啊。” 傅华说:“如果我正式交了女朋友,我会带给爸爸你看的。” 横插一杠子 赵凯说:“那个女孩子其实就很不错啊,她肯把是你女朋友这一点挂在嘴边,就表示她是喜欢你的,这样的女孩子你还不要,想要找个什么样子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那个女孩子也不是不好,只是我心里还没做好准备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赵凯说:“傅华啊,你在等什么啊?小婷就要结婚了,你再等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啊?” 傅华笑笑说:“我不是想小婷回心转意,我只是觉得……” 赵凯打断了傅华的话,说:“傅华啊,你觉得什么啊?男子汉大丈夫,要懂得拿得起放的下,身边有好女人就要赶紧抓住,谈恋爱,追女孩子这样子的事情难道还要我教给你啊?当初赵婷不是很快就被你抓得牢牢的吗?” 傅华笑了,说:“可能是我的心态还没调整好吧。” 赵凯说:“你还需要调整什么?说给我听,我来给你调整。” 傅华也说不出来他需要调整什么,只好笑了笑,没说话。 赵凯说:“你也不知道需要调整什么是不是?好啦,我觉得你真的可以尝试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了。你听我来安排,那个女孩子既然对你很有好感,我想事情相对就会容易得多,这样子,你把她带过来,跟我吃顿饭,一来我可以多了解一下她,二来你们也可以趁机加深一下感情。” 傅华为难的笑笑说:“这个不好吧?我刚跟她说了我还不能接受她。” 赵凯说:“你是金口玉牙啊?说了就不能改了吗?你刚才跟我说你始终很尊敬我是吧?那好,我倒要看看你尊敬我到一种什么程度,你如果能把这个女孩子带过来跟我一起吃饭,我就相信你是尊重我的。” 傅华看了看赵凯,说:“爸爸,你这个样子可是让我很为难的,我跟她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赵凯笑了笑说:“没关系啊,你们就从做朋友开始也可以啊。谁不是从做朋友开始的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对她还真是没有那种想法过?” 赵凯说:“你就这么为难,难道你想就这样单身下去吗?” 傅华说:“那倒没有。只是眼前我真的没有交女朋友的心情”。 赵凯说:“什么心情不心情的,相处一段时间心情不就有了?你如果感觉这个方苏不好,还有别的女人嘛,诶,对了,你还记得郑老的那个孙女吗?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忘了,当初小婷可是说人家对你是有意思的,她现在结婚了没有啊?没有的话,你是否可以考虑一下重新回头追一下人家啊?”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赵凯会提到郑莉,当初他在郑莉和赵婷之间选择了赵婷,也就关上了他和郑莉感情发展的大门。后来郑莉和赵婷成了好姐妹,好朋友,他跟郑莉之间也谨守了朋友的边界,再无更多的交际。赵婷去了澳洲之后,傅华跟郑莉之间缺乏了赵婷这个媒介,基本上也就没有了往来,对郑莉的近况也就没有了讯息。只是傅华还会定期去看望郑老,倒是没听郑老说过郑莉结婚了。 但是这是一段已经尘封起来的感情,想要回头再收拾起来,就算傅华愿意,郑莉可能也无法接受,谁会愿意接受一个拒绝过自己的男人呢?更何况自己是离过婚的,郑老这样的家庭又怎么会允许孙女嫁给离婚的男人呢?因此赵凯的这个提议对傅华来说比带方苏来见他还不可能。 傅华说:“郑莉好像倒是没结婚,可是我很久没跟她往来了,这已经算是陈年往事了,没有可能性了。” 赵凯说:“那你就把方苏给我带来,慢慢交往看看嘛,不要这么老是这么一个人苦着自己了,你这个样子让我心中也不好受。” 傅华说:“好好,我领方苏过来吃饭就是了。” 赵凯说:“这就对了,总是要有一个开始的。” 第二天一早,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方苏,说:“方苏啊,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自从傅华跟方苏讲明白自己还没有想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方苏就没再跟他联系,此刻傅华突然找上门来,让她心中又惊又喜,赶忙问道:“什么事啊?” 傅华说:“我岳父想要见见你。” 方苏愣了一下,说:“你岳父?” 傅华笑了,说:“前岳父了,赵婷的父亲。” 方苏没想到傅华找她是为了这个,说:“他要见我干什么?” 傅华说:“他是听章凤说我交了女朋友,便问我这件事情,我跟他解释了我和你之间真正的关系,他就说想要见见你。你知道我很尊重他的,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找个时间跟我去他家吃顿饭。” 方苏迟疑了一下,傅华跟前妻离婚已经有些时日啦,而且前妻即将再婚,这个时候他的前岳父要见自己,显然不可能是向自己发难。那就很可能是想要撮合自己和傅华的。方苏心中还正在为如何能够创造机会与傅华多接触犯难呢,她内心中有一种信念,像自己这样年轻貌美,如果有机会多跟傅华接触,傅华肯定会喜欢上他的。因此又怎么可放过这种机会呢 方苏笑笑说:“行啊,你定时间吧。” 傅华说:“先谢谢你了,我跟我岳父约好时间再通知你好吗?” 方苏说:“好的,等你电话。” 傅华就跟赵凯通了电话,赵凯听说方苏答应来见他,就说:“那就定在明晚吧。” 傅华就把时间打电话告诉了方苏,方苏就说让傅华明天下班后去接她。 事情安排妥当,傅华也松了口气,他是想赶紧把赵凯应付过去。 转过天的下午,傅华正在办公室办公,方苏突然打来了电话,傅华看着电话号码呆了一下,方苏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会不会是她变卦不肯参加晚上去赵凯家的晚宴了? 接通了,傅华问道:“方苏啊,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方苏说:“你现在有没有空啊?” 傅华说:“我在办公室呢,干吗?” 方苏说:“你出来一下好不好?我现在正在买衣服,你帮我看看是否合适?” 傅华说:“你买衣服干什么?” 方苏说:“我总要穿一件像样的衣服才还去见你岳父啊,要不然多丢你的脸啊?” 傅华笑了,说:“也就是吃顿饭,没什么特别的意义的,买什么衣服呢?” 方苏说:“不行的,你不知道,衣服就是女人的自信,没有合适的衣服,我会手足无措的。” 傅华笑笑说:“真是没必要,我岳父那个人是很随和的一个人,他不会让你尴尬的。” 方苏说:“他不会让我尴尬,可我自己会尴尬。好啦,你过不过来,你不过来,今晚就不要来接我了。” 傅华还想赶紧把赵凯哄弄过去呢,又怎么肯让方苏不去呢,便说:“好啦,我马上过去就是了,你在哪里?” 方苏说:“我在赛特的二楼,你过来吧。”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还真是肯下本钱,赛特的服装都是很贵的,不过方苏这是给自己做面子,傅华也不好说什么。 到了赛特,傅华找到了方苏,方苏正在试一套衣服,见到傅华来了,就在傅华面前转了一圈,笑着问:“怎么样,好看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不错啊。” 方苏说:“可我总觉得这衣服的袖子有些不好看,其他地方还可以。诶,你岳父喜欢什么样的风格?” 傅华笑了,说:“你别管他喜欢什么样的风格,你穿着好看就好了。” 方苏说:“那怎么行?你都说你很尊重他,我可不想给他留下一个坏印象。” 傅华说:“好啦,他通常都喜欢大方简单一点的。” 方苏说:“那这件肯定不行,袖子这边有些繁琐。” 方苏就换下来这套衣服,继续去挑选,傅华心中是很厌烦陪着女人买衣服的,可方苏是因为他才买衣服的,因此只好陪着笑脸跟着方苏。 接连换了几套衣服,方苏才找到了一套相对来说比较满意的衣服,在傅华面前转了一圈,问道:“你看这一套怎么样?” 傅华看了看,确实感觉有些简单大方,就说:“好啊,这套衣服很适合你啊。” 方苏说:“那就买它吧。” 这时旁边的一个女人插嘴说:“小妹妹,别听男人瞎糊弄你,男人懂什么,他说很好,是因为他陪你这么长时间心中厌烦了,这么老气的颜色怎么适合你啊?你这么年轻,应该穿一些青春洋溢有朝气的衣服。” 方苏听女人这么说,就开始犹豫起来,说:“是啊,这颜色是有点显老。” 傅华本来以为这一趟的购物之旅要画上句号了,没想到却被不相干的人横插一杠子,便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插话的女人,刚要说那女人懂什么,去发现那女人是自己认识的,不由得笑了,说:“筠姐,怎么是你啊?” 撮合 原来这女人是徐筠,徐筠当初因为被董升律师感情欺骗,一怒之下举报了董升,引发了一次很大的官场事件,不但董升身陷囹圄,还差一点害傅华也进去。事后,赵婷虽然说原谅了她,可是跟她相处起来总是有些别扭,徐筠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加上董升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她也觉得没有了面子,也就慢慢淡出了赵婷的小圈子。因此傅华也是好长时间没跟她接触过了。 徐筠也认出了傅华,笑了,说:“是你啊,傅华,你这是?” 傅华赶忙说:“这位是我的一位老乡,方苏,我陪她买件衣服。” 傅华之所以答得很急,是害怕方苏又开口介绍她是自己的女朋友。 徐筠上下打量了一下方苏,笑了笑说:“傅华,你这位老乡倒是很漂亮啊。我叫徐筠,是傅华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方苏就跟徐筠握了握手,笑笑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筠姐”。 徐筠又对傅华说:“傅华,我们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怎么我听说你跟赵婷离婚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筠姐也知道了。” 徐筠笑笑说:“这个圈子很小的。诶,你跟我说实话,这位不会是你新找的女朋友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就是老乡。” 徐筠说:“那你离婚之后另外找人了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啦,我现在没心情。” 徐筠笑了,说:“诶,傅华,郑莉现在也还是一个人啊,当初她可是很喜欢你啊,你跟赵婷结婚了之后,她一直也没找男朋友,你看是不是再跟她联络一下啊?” 方苏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眼前这个女人要给傅华介绍女朋友,她感觉就好像把她视若无物一样。 方苏瞅了一眼傅华,说:“傅华,晚上还要去见你岳父呢,这么磨蹭下去,什么时候能买好衣服啊?我们不用去了。” 徐筠听出了方苏的不高兴,便对方苏和傅华的关系产生了怀疑,她并没有拿方苏的小脾气当回事,问傅华道:“你要带这位方小姐去见赵婷的父亲?” 傅华笑了笑说:“我岳父知道我有这样一位老乡,就想要见一见。” 方苏见傅华没回答自己的话,反而跟徐筠解释为什么带自己去见赵凯,便越发觉得没了面子,急躁的说道:“傅华,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跟你说的话啊?你这么磨蹭,还去不去了?” 徐筠看了一眼方苏,她看出方苏这么急躁是因为喜欢上了傅华,便笑了笑说:“小妹妹,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有些事情是急不得,姐姐我是过来人,你听我跟你说,男人是不会喜欢你现在这种态度的,你这让他很没面子知道吗?” 方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有心发作,却又怕傅华真的觉得扫了他的面子,气哼哼的瞪了傅华一眼,终于还是把怒气压了下去,扭过头去看别的地方啦。 方苏终究是为了帮自己而来的,傅华也不想她太过于受委屈,便笑了笑说:“筠姐,方苏还年轻,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好啦,我们要去买衣服去了,再见吧。” 徐筠有趣的看了看两人,笑了笑说:“那行啊,就不打搅你们了。” 徐筠就走开了,傅华就对方苏说:“好啦,我们接着挑衣服吧。” 方苏没好气的说:“不挑了,就买这件了。” 傅华说:“可是刚才筠姐不是说这一套颜色很老气吗?你再换一套吧。” 方苏说:“听她的干什么,她的眼光就很准吗?我就觉得这一套很不错。” 傅华便知道方苏是在跟徐筠赌气,笑了笑说:“你不要跟筠姐生气,她就是那么一个人,有口无心的。” 方苏说:“我不管,我就要这一套了。” 傅华看了一眼方苏,眼前的方苏赌气的样子活脱是赵婷的翻版,心说这些女人怎么都一个德行呢?这如果放在以前,傅华可能还会觉得方苏的任性是一种可爱,但到了今天,他接连经历过两个任性的女人,还前后在他们面前收到了重挫,他对这种类型的女人已经无法感受到可爱,相反还有一种厌烦的感觉。 傅华心中想要赶紧结束这为了应付赵凯的一切,便说:“好,好,你就要这一套可以啊。” 傅华就拿出信用卡买单,方苏说:“是我要买的,不用你买单。”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是帮我的忙,我怎么还让你破费呢?” 方苏赌气的说:“不行,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没理由让你买单的。” 傅华看了方苏一眼,也没说什么,但还是把卡递给了服务员,但心中已经有些恼火了。 方苏被傅华眼神吓住了,没在跟傅华争着要付钱。 出了赛特,傅华和方苏上了车,傅华问方苏:“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方苏说:“回家,换换衣服打扮一下,时间就差不多了。” 傅华就开车送方苏回家,一路上,傅华都沉着脸不说话,车厢里的气氛就很沉闷。 方苏也感觉到不好,这种闹别扭的氛围怎么能去见傅华的岳父呢?过了一会儿之后,方苏赔笑着对傅华说:“傅华,你生我的气了?”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没有啊,我生什么气呢?” 方苏说:“我想了一下,刚才那位筠姐说的可能是对的,我是不是让你很没面子啊?对不起啦,下次我不会再这个样子啦。” 傅华也不想把这种气氛带到晚宴上去,那样子似乎是在跟赵凯闹别扭,变也把态度缓和了下来,笑了笑说:“你也没做错什么,本身就是你给我帮忙的。” 方苏说:“你真的没生我的气吗?” 当然没有了,正好这时到了方苏家的楼下,傅华笑着说:“你赶紧回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们好去赴宴。” 方苏就上了楼,傅华坐在下面等他,这时电话响了,竟然是贾昊打来的,傅华心说,你总算露头了。 傅华接通了,喊了一句师兄,算是打了招呼。他觉得不管潘涛是怎么死的,贾昊都是有责任的,因此对贾昊这么长时间才露头心中是很不满意的。估计他也是害怕跟潘涛扯上关系才这个样子的。 贾昊笑了笑说:“小师弟啊,最近还好吗?” 傅华笑了笑说:“还是那个样子了。” 贾昊说:“我马上就要回北京了,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贾昊要回来,看来调查的事情已经平定下来了,他已经顺利过关了,傅华对他这种轻松的语气心中是有所不满的,心说你能过关,可是就是潘涛的死换来的,你这样轻松,是不是有些冷血啊? 傅华有心让贾昊别扭一下,便说道:“师兄,你应该听说过顶峰证券的潘总去世了的消息吧?” 贾昊顿了一下,语气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我已经知道了,真是没想到,老潘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哎,人世无常,这人啊,有些时候还真是难说难道的。” 傅华伤感了起来说:“潘总去世的那一晚还跟我通过电话来着,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没了,我也是觉得这人啊,说不定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贾昊似乎并不想跟傅华在电话上深入讨论什么,他说:“好啦,多的话等我回去见面再谈吧。” 贾昊就挂了电话,傅华开始沉思起来,这一段时间贾昊都经历过什么啊?潘涛的死会不会跟他扯上关系呢?贾昊在这一次的事件当中究竟扮演了一种什么样的角色呢?这一次他真的会毫发未损的过关吗? 这一些都是谜团,让傅华困惑不已,特别是官方至今没有公布潘涛的死因是什么,让事件更是扑朔迷离。 如果徐筠不说方苏挑的衣服老气,傅华不会特别注意到这一点的,现在方苏打扮好出来,傅华还真的感觉到方苏穿这身衣服确实有些老,徐筠的眼光还是比较毒的。 方苏自己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上车之后,很不自信的问傅华,她是不是真的看上去有点老气。 傅华心说你早干什么去了,你不赌气买这套衣服,是不是就没这个问题了?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傅华只能笑笑说:“挺好的,一点都不老。” 到了赵凯家,赵凯已经等着他们了,傅华给他们作了介绍,赵凯笑着说:“傅华,难怪很多人都说你们海川出美人,你这个老乡真是很漂亮啊。” 方苏笑笑说:“谢谢赵叔叔夸奖了。” 赵凯又问了一些关于方苏家里的情况,知道方苏的父亲也是经商的,笑着说:“原来你父亲跟我是同行啊。” 方苏笑笑说:“我父亲怎么跟赵叔叔您比,您是大企业家,他不过是个小工厂的厂长而已。” 赵凯笑笑说:“其实都一样,我当初也是从很小一个企业发展起来的。” 两人谈的还算是很投机,方苏也跟他父亲多少见过些世面,她的应对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合体的,赵凯看上去还算满意,不时在饭桌上夹菜给方苏吃,还说方苏既然跟傅华是老乡,有时间多来找傅华玩,也要傅华对老乡要多照顾,撮合两人的意图表现得很明显。 一顿饭而已 赵凯说这些的时候,傅华就有些尴尬,他附和赵凯说话也不是,不符合也不是,只好含糊带过。 为了转换话题,傅华提到了他来之前接了贾昊的电话这件事情,赵凯听完笑了笑说:“这家伙是没事了,才敢露头的。我一个朋友跟我说:“”潘涛是调查贾昊的最关键的一个节点,很多事情贾昊都是通过潘涛办理的,现在潘涛死了,线索就断了,有关贾昊的调查也就只能终止了。” 傅华说:“这等于说潘涛一死救了贾昊啊。” 赵凯说:“岂止是救了贾昊,还救了顶峰证券和一大批人,你知道多少公司通过顶峰证券处理证券业务吗?潘涛这一死带走了很多的秘密,对顶峰证券的调查也无法进行下去了,对其它通过顶峰证券办理证券业务的公司、个人的调查也无法进行下去了。现在社会上的舆论也转向了,说是有关部门过于严格的调查才逼死了潘涛,还说过于证券公司过于严格的管理不利于整个证劵圈的生态。” 舆论转向这些都在预料之中,傅华只是好奇潘涛死亡的原因,他问道:“既然这么说,潘涛死亡的原因已经查出来了?” 赵凯说:“出来了,法医说是心肌梗塞导致潘涛死亡的。” 傅华说:“能诱发心肌梗塞的原因很多,不知道法医最终确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赵凯说:“原因现在无法确定了,我朋友跟我说由于潘涛的尸体被发现的很晚,已经开始腐败了,很多外在的痕迹都没有保留下来,法医只能鉴别是心肌梗塞导致死亡,其他的无法判断。” 傅华说:“那也就是说潘涛究竟是自杀、他杀还是因病死亡很难确定了”? 赵凯说:“现在深圳警方已经排除了他杀的可能,自杀也没有什么相关的佐证,最后确定是因病死亡。” 傅华说:“这岂不是又成了一宗迷案?” 赵凯说:“所以社会上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潘涛是为了保存家族的势力自杀的,也有说是某些害怕潘涛会把他们招供出来的人谋杀的,就是没人相信潘涛是因病死亡的。” 傅华笑了,说:“现在社会上对官方普遍有一种不信任感,阴谋论盛行,只要是官方做出的结论,他们都会心存怀疑,都会认为是一种阴谋。爸爸,你觉得潘涛是怎么死的?” 赵凯笑了,说:“我个人认为潘涛是因病死亡的,因为其他的说法目前还没有什么可以证实的证据。诶,方小姐,你听我们爷俩说这些是不是很无聊啊?” 方苏笑了,说:“没有啊,挺有意思的。” 傅华笑笑说:“你现在知道这社会的复杂了吧?” 方苏看了看傅华,说:“其实我很早就知道这社会是很复杂的,你觉得我父亲的事情还不足让我认识走到这一点吗?” 傅华默然了,方苏领教过的她父亲的现实确实比听潘涛这段故事更加残酷,她倒真是早就领教了这社会的复杂性。 赵凯笑着看看两人,说:“你们打什么哑谜啊?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方苏就讲了她父亲的故事,讲了傅华怎么救他们的,赵凯含笑看着傅华,说:“原来你们是这么认识的。” 方苏笑笑说:“我心里是很感激傅华帮我们家这么大忙的。” 从赵凯家出来,已经是十点多了,赵凯觉得跟方苏聊得很开心,宋两人出来的时候,还特别交代让傅华多带方苏来他这里玩。 方苏对赵凯接受她感到很开心,她觉得又扫清了一个她跟傅华交往的障碍,一路上都显得很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到了方苏的住处,傅华停下了车,方苏看着傅华,笑着说:“我今天也算帮了你一个忙,你应该谢谢我吧?” 傅华笑笑说:“你要我怎么谢你?” 方苏笑笑说:“我要你送我上去。” 傅华笑着说:“这简单。” 傅华就把方苏送到了她家的门口,方苏开门的时候,傅华说:“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方苏回身抓住了傅华的胳膊,说:“你急什么,进来坐一下再走吧。” 傅华笑了笑说:“没必要了,你也到家了,我该回去啦。” 方苏笑笑说:“我要是坚持呢?” 傅华笑笑,说:“方苏,你这是闹什么?” 方苏这时已经把门开了,也没回答傅华什么,只是拽着傅华进了屋,傅华不好太过挣扎,心想也就是坐一会而已,也就跟着方苏进了屋。没想到进了屋之后,方苏并没有开灯,而是直接就扑到了傅华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傅华,身体缠绕上来,嘴唇就去吻住了傅华。 一股纯情少女的清香气息就笼罩住了傅华,他不禁神魂颠倒起来,自从赵婷要跟她离婚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密的接触过女人的身体了,在那一刹那,他有回吻方苏的冲动,甚至真的很渴望真正拥有怀抱中的这曼妙女人的一切。 可是,(呵呵,这个时候总会有一个可是出现的)傅华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性格中的保守因子又开始发挥作用了,他把嘴唇挣开了,又硬生生的把缠绕他的两只胳膊解脱开了,方苏不甘心,还要再缠绕上来,傅华说:“好啦,停止,不要再动了。” 方苏说:“傅华,你干什么?你没看赵叔叔今天已经很接受我了吗?” 傅华说:“不是的,方苏,你别这样,我们是不适合的。” 方苏说:“什么不适合?你未娶我未嫁,我不知道这有什么不适合的?我不够漂亮吗?” 傅华说:“你已经很漂亮了,不过你要知道我可比你大很多。” 方苏说:“你大我不到十岁,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傅华说:“你不要太冲动,我知道你现在很喜欢我,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也许只是你对我帮了你家一种感恩的心态,等过了这段时间,你理智一些,就会知道我们其实并不适合的。” 方苏看着傅华的眼睛,说:“你不用这么多借口了,你根本就是在嫌弃我,你认识我的时候,我正在被常志骚扰,你当时就对我爱答不理的,你心里肯定是觉得我很脏。”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那又不是你的错,我对你爱答不理,不过是我当时误以为你是常志找的小姐。” 方苏说:“我就说嘛,你们男人的心理就是这么龌龊。” 傅华说:“后来这误会不是消除了吗?我对你也没在那个样子啊?” 方苏说:“你心里的误会还是没有消除,你还是觉得我被常志碰过,你还是觉得我脏。” 傅华说:“没有,你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想呢?” 方苏说:“真的没有吗?” 傅华说:“真的没有?” 方苏说:“那你证明给我看。” 方苏说完,就再次靠近了傅华,说:“我要你抱我,亲我。” 傅华往后退了一步,说:“方苏,你理智一点,我们不适合的。” 方苏狠狠瞪了傅华一眼,说:“我就知道是这样,傅华,你走吧。” 傅华走向了门口,又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方苏,说:“方苏你没事吧?” 方苏说:“你走你的好了,要你管我。”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可是他留下也是没什么用处的,就打开了门,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方苏在后面跺了一下脚,叫道:“傅华,我恨你。” 上了车的傅华满心的烦躁,理智让他拒绝了方苏的示爱,可身体上他却被方苏撩拨了起来,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几个月都没接触女人了,也渴望得到女人的慰藉,方苏这一软玉温香投怀送抱,让他枯寂了很久的心扉再次打开,不禁浑身燥热了起来,如果这个时候方苏还在他面前,还像刚才那样投怀送抱,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还能克制得住自己。 回到家里的傅华洗了个冷水澡,才把燥热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方苏第二天一早就打了电话过来,电话里的她已经很平静了,她说自己可能是在赵凯家喝红酒喝得多了一点,后来傅华送她回家的时候,也不知道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也忘记了做过什么了,希望傅华不要介意,也不要生她的气。 傅华知道这是方苏再给她自己找台阶下,便笑了笑说:“我也喝得不少,昨晚你做过什么我也记不起来了。” 方苏笑了,说:“那我还能当你做朋友吗?” 傅华笑着说:“我们岂止是朋友,我们还是老乡呢。” 方苏笑了笑,说:“傅华,有些时候我都不知道我认识你是幸运呢,还是不幸?” 傅华怕她又要把话题往两人的感情上引,赶忙说:“好啦,别想那么多了,我要赶紧收拾一下上班去了。” 方苏就挂了电话,傅华就收拾了一下上班去了。 临近中午,徐筠打了电话过来,笑着说:“傅华,昨晚你和那个小妹妹去见赵婷的爸爸见的怎么样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怎么样啊,就是一起吃顿饭而已。” 不用发惊 徐筠笑笑说:“你那个前岳父是什么意思啊,自己女儿跟人家跑了,他就想帮你撮合做补偿吗?” 傅华笑了,说:“你别这么说我爸爸,他对我还是很不错的。” 徐筠笑笑说:“别爸爸爸爸的叫了,人家的女儿可是跟你离婚了。你说这小婷也是,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了,怎么就会看上了一个老外了呢?话说那些老外身上一股羊膻味,我闻上去就觉得恶心。”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了,筠姐,那是赵婷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就别去管她了。” 徐筠笑着说:“我是替你不值。诶,你昨晚跟那个小妹妹有什么发展吗?” 傅华笑了,说:“没有了,跟你说她是我的老乡,没别的关系的。” 徐筠说:“那就好,说实话,傅华,那个女孩有点太嫩了,不适合你的。” 傅华笑了,说:“筠姐,你打电话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个吗?” 徐筠笑着说:“也不是了,大家算是老朋友啦,这么久没见面,就想找你一起吃顿饭,聊聊天,不知道你这个帅哥可否赏脸啊?” 傅华笑笑说:“筠姐要请客,我哪敢不到啊?说吧,在什么地方?” 徐筠笑笑说:“算你小子上道,去昆仑的四季花园咖啡厅吧。” 中午,傅华按约来到了四季花园咖啡厅,四季花园带有浓郁的欧式风格,开阔的空间里,石池水林,一道弧形的楼梯把你引导到半空的优美的凉亭,亭盖由轻柔纱幔构成,亭子四周的纱帘半遮半掩,情调甚是浪漫。整个咖啡厅阳光明媚、花红柳绿,让人心情甚是舒畅。 傅华远远就看到徐筠坐在那里,她也看到了傅华,就向他了招手,让他过去。傅华就走向徐筠,徐筠并不是一个人,正和一个女人坐在一起聊得开心。那女人背向着傅华,他并没有看到她的脸。 傅华走到了徐筠的面前,笑着说:“筠姐,你这会找地方,这么好的地方倒很适合谈情说爱,是不是你常来跟什么男人相会啊?” 徐筠笑了,说:“傅华,你也不看谁在这里,就来胡乱开玩笑?” 这时那背对着傅华的女人说:“筠姐,原来你约的是傅华啊?你怎么不早说啊?” 傅华被这声音震了一下,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怎么徐筠会把郑莉找了来。他低头去看,郑莉还是那个样子,淡静高雅,虽然时光已经过去了好久,傅华看到的郑莉还是没什么变化,他不禁想起了那首传是情僧仓央嘉措做的诗,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在这四目相交的一刹那,傅华被定住了,时光就好像没有流走一样,郑莉似乎一直就在那里,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徐筠笑着说:“傅华,你发什么呆啊,不认识了,还不赶紧坐下?” 傅华笑了笑说:“是郑莉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郑莉笑了笑说:“是呀,傅华,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 一句还好吧,很平淡,郑莉也说得很轻,可是傅华却被勾起了满心的伤心事,最近这一段时间的委屈在这一刹那都浮上了心头,这些都是他在心里压抑了很久的东西,突然被一个曾经跟他很亲切很熟悉的人问起,不由得百感交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啦。 徐筠笑笑说:“郑莉你也是的,傅华的近况我又不是没告诉你,你问他还好吗,岂不是要勾起他的伤心事吗?这还用问吗?他现在肯定不好。好啦,我们老朋友相聚,说点高兴的事情好不好?” 徐筠的话让傅华的情绪缓冲了一下,他笑了笑说:“看筠姐说的,我还没惨到那份上好吗?” 徐筠笑了笑说:“你惨没惨到那份上,你心里清楚。你和郑莉似乎很长时间没联络了,还不好好聊聊?” 傅华看了看郑莉,正好郑莉也在看他,他心中又是一阵慌乱,赶忙把眼神躲闪开了。 总是要找话说的,傅华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说:“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原本筠姐说是约我出来聊天的。” 徐筠笑了,说:“我可没撒谎,我不过是没告诉我还同时约了别人而已。” 郑莉笑了笑说:“筠姐也没告诉我你要来,她只是告诉我还有一个朋友要来。” 徐筠笑笑说:“我是觉得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不必要一一交代清楚吧?” 郑莉说:“既然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就更不应该弄什么玄虚了,难道说你说了傅华要来,我会不来吗?” 郑莉明白徐筠约他们两个见面是什么意图,郑莉是曾经告诉过徐筠她和傅华之间的曾经的经历的,因此徐筠应该明白郑莉对傅华的心情。傅华也是知道徐筠要撮合他和郑莉的意思,可是他现在的心情要复杂得多,曾经他为了赵婷拒绝过郑莉,此刻赵婷抛弃了他,如果他再转过头来去追求郑莉,郑莉对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看法呢?而且时过境迁,郑莉对他是不是还有那种情愫在呢?这一切都让傅华的心情很忐忑,虽然他在看到郑莉的那一刻,便明白自己对她的那种情愫并没有消失。 徐筠笑笑说:“郑莉啊,我不过是少了一句话而已,你不至于要怪我吧?” “不会了,我只是觉得好好的一场老朋友见面被你弄得气氛怪怪的,”说着,郑莉又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傅华,我听说赵婷给你生了一个儿子,叫什么名字啊?长得好看吗?” 傅华笑了笑说:“他叫傅昭,我手机上有他的截图,你要看吗?” 郑莉笑笑说:“快点给我看。” 傅华就把手机递给了郑莉,郑莉看了看,笑着说:“挺漂亮的,眼睛像你,鼻子吗,就像小婷。” 徐筠笑着说:“我看看。” 郑莉就又把手机递给了徐筠,徐筠看了看说:“不对,不对,鼻子我觉得也像傅华。” 两个女人就傅昭的长相开始讨论了起来,母性让他们对孩子天然有一种热情,反而把傅华晾在一边。 过了一会,徐筠把手机递还了傅华,笑着说:“你儿子挺可爱的,他今后要一直跟着赵婷生活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我现在要见他一面都很难,也不知道他将来对我这个父亲会怎么看?” 徐筠笑了笑说:“父子是血脉相连的,即使你们不生活在一起,他跟你还是会很亲切的。” 郑莉摇了摇头,说:“傅华,你怎么弄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了?不应该啊?” 傅华并不想在郑莉面前指责赵婷,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我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赵婷会喜欢上我一样。” 郑莉笑了,说:“爱情的原因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而爱情的结果又是可怖的。” 傅华笑了,他知道郑莉说的是帕斯卡思想录上的话,便随口接了下去,这种我不知道为什么是细微得我们无法加以识别的东西,它却动摇了全国、君主、军队、全世界。 郑莉笑了,说:“你还在看帕斯卡啊?” 傅华笑笑说:“跟你说过了,那是我的枕边书。” 徐筠看看两人,说:“诶,我还坐在这里啊,你们在我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是打什么哑谜啊?” 郑莉笑着说:“没有了,筠姐,我们只不过背了一本我们共同喜欢的书上的一句话而已。” 徐筠看了看两人,笑着说:“你们俩啊,净整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徐筠的笑容里充满了暧昧的意味,在她看来眼前这一对男女很可能是爱火重燃了,傅华被看得不好意思啦,笑着说:“筠姐,我们也是好久不见了,你最近怎么样啊?” 徐筠笑了,说:“你现在才想起我来了?是不是有点晚啊?”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说:“晚了吗?我没觉得,是不是筠姐已经结婚了我没来得及给你送礼啊?” 徐筠脸色一下子变了,郑莉瞪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筠姐结什么婚啊?” 徐筠苦笑了一下,说:“算了,算了,郑莉,傅华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看来徐俊还是没走出董升的阴影,傅华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啊,筠姐。” 徐筠笑了笑说:“好啦,姐姐我是吃一堑长一智,再不去相信什么臭男人啦,结什么婚那,我一个人多好啊。” 郑莉笑笑说:“是呀,筠姐说得对,男人是靠不住的。”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我怎么觉得我今天来的有点不太合适。” 徐筠笑了,说:“傅华,你不用发惊了,你算是例外。好啦,叫东西来吃,我有点饿了。” 很难做准的 三人就各自叫了午餐,边聊边吃,午餐吃完之后,徐筠说自己要去办点事,不能送郑莉回去,让傅华送郑莉。 郑莉虽然知道这是徐筠故意给两人制造机会,不过也没矫情,接受了下来。 送郑莉回去的路上,由于没有了徐筠,郑莉和傅华反而有些尴尬,傅华没话找话的问了一些郑老的近况,就把郑莉送到了。 郑莉下了车,跟傅华到了一声拜拜,便飘然而去了,傅华坐在车里怅然若失,虽然重逢的感觉是很好的,他还是很心动,可是刚才郑莉的表现完全是在朋友的界限之内的,傅华也不清楚自己是否可以有进一步的空间,加上郑莉身后强大的背景,本来傅华就对郑莉有些自愧不如的感觉,现在成了离了婚的男人,更是没有了拥有郑莉的这种可能。 算了,虽然徐筠也是一番好心想要撮合,可是郑莉并没有表现出要再度接受自己的样子,自己还是不要去痴心妄想了。 两天后,贾昊回京了,当晚就约傅华一起吃饭。傅华见到贾昊的时候,贾昊的脸上还是一副郁郁的样子,再也不复以往那种神采飞扬了,看来这一番调查对贾昊的打击还是很大的,即使危机可能已经过去了。 贾昊淡淡的笑了笑,让傅华坐下,就给傅华填满了酒,然后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傅华的酒杯,说:“先干了这一杯。” 贾昊说完,没等傅华反应,先就把杯中酒干掉了,傅华没办法,只好跟着干了。 贾昊接着又给傅华填满了酒,又碰了傅华的酒杯一下,仰脖又把杯中酒给干掉了。傅华没办法,又陪着他喝了一杯。 贾昊第三杯又到满了,他抓起来,还要干掉,傅华看不下去了,急忙抓住了贾昊的胳膊,说:“师兄,你不能这个样子啊?这么喝很伤身体的。” 贾昊甩开了傅华的手,仰脖喝掉了第三杯,然后抱头痛哭起来。一旁的傅华有些傻眼了,他劝贾昊说:“师兄,你别这个样子,心中有什么苦楚,你说出来,别这么糟践自己。” 贾昊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傅华的劝说反而让他更加难过,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傅华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坐立不安的看着贾昊,他这时看贾昊真情流露就已经明白,贾昊不是对潘涛的死不难过,他只是在别人面前无法表现出来而已。幸好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一间雅座,隔音效果还不错,饭店的人并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不然的话傅华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良久,贾昊止住了哭声,傅华把纸巾递给了他,他他擦了擦眼泪,苦笑了一下,说:“小师弟啊,老潘这一走,我心里苦啊,我跟他可是十几年的交情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人死不能复生,师兄,你还是节哀吧。” 贾昊说:“小师弟啊,你可能不理解我和老潘之间的感情,我们俩是从这证券行业还没有什么明确规则的时候,就在一起打天下了,我们合作过不少可算是经典的案子。当然那时候各方面规定还不是很明确,我们可能也钻了些空子,不过当时的政策是允许我们那么做的。现在有人想整倒我,就把这些旧账翻了出来,想要通过调查老潘来把我牵连上去。没想到我没事,反倒是老潘帮我挡了这一劫。哎,老潘是替我死的啊。哎,小师弟,仕途险恶啊。” 傅华对贾昊这段历史并不是很清楚,因此也无法对此表什么态,只是听着贾昊一个人在说。 贾昊喝了口水,经过这一番宣泄,他的情绪好了很多,他看了看傅华,问道:“小师弟,我记得你跟我说,老潘死的那天晚上,跟你通过电话?” 傅华说:“对。” 贾昊说:“他都说了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交代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跟我说我守原则是对的,又说了些什么有关于死亡的话题,最后又谈了他的小儿子。” 傅华就把那一晚潘涛讲的话详细的跟贾昊又说了一遍,贾昊听得很仔细,傅华讲完之后,他还问傅华是不是就这些了。 傅华说:“就这么多。当时已经是深夜了,潘总突然打电话来,又跟我谈了这么令人心里发毛的话题,所以我印象很深刻。师兄,你说他突然跟我谈什么死亡,是不是已经预感到了些什么,又或者他自己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啊?” 这时令傅华很不解的一个情况,他觉得潘涛不会无缘无故跟自己谈什么死亡,肯定是他想向自己表达什么。 贾昊脸色变了,说:“你别胡说,警方已经确认潘涛死于心梗,你这么说很容易混淆是非的。” 贾昊紧张的样子说明他对这件事情还是有所担心的,傅华就联想到了外面的传言,有传言说潘涛是被人为了保护某些人做掉的,而目前来看,潘涛的死最大的得益者就是贾昊,会不会是贾昊或者某些为了保护贾昊的人做掉了潘涛。 贾昊注意到了傅华眼中闪过的怀疑,他说:“小师弟,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所怀疑,可能你觉得我与潘涛的死有牵连。这你可搞错了,我与潘涛的死并没有任何关联,相反,我可能是最不巴望潘涛死的人。” 傅华愣了一下,说:“师兄,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外面都在传说你是潘涛死亡最大的得益者,潘涛一死,很多秘密就随他而去了,你就可以从这一次调查当中脱身了。” 贾昊说:“那是外面人的肤浅的看法。你不知道,我跟潘涛是合作了很多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大多是在合法的框架下去做的,你想想,你也通过潘涛跟我合作过事情,哪一件不是在合法的框架之下去做的?” 傅华认真想了想,虽然不能说没有什么桌面下的交易,但是起码在外在上看,自己通过潘涛找贾昊办过的几桩事情倒还真是合法合规的。 傅华说:“这倒没有。” 贾昊说:“你师兄我在这一行业中也算是打滚多年,很多事情别人不知道合法与非法的界限,我是知道的,甚至很多政策本身我就是参与制定者之一,你想我来操作,会让自己超出合法的边界吗?” 就傅华对贾昊的认识来看,贾昊确实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很多事情他都做得很小心,真想要抓他什么把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贾昊接着说道:“所以嘛,认真查下去,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老潘这么一死,我反而很多事情很难说清楚了,有关方面虽然停止了对我的调查,可是上级领导心中却不会对我一点怀疑都没有。” 贾昊这么说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不过傅华也不相信他和潘涛就一点违法的事情都没做,不然的话调查一开始,贾昊和潘涛也不会那么紧张,也许他做的谨慎了一点而已。 贾昊叹了口气,说:“小师弟啊,这一次真正受害的人是我,我可能无法留在证监会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师兄,你要调离证监会了?” 贾昊点了点头,说:“某位领导已经私下跟我透漏了一点消息,说我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影响很坏,再把我留在证监会,对各方面都不好交代。” 傅华说:“那你要被调往哪里去啊?” 贾昊说:“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们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了,我就算不在证监会做了,我的人脉还在,这件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对我的调查既然结束了,你们重组的审批很快就会重新启动的。” 傅华松了一口气,前几天金达还问起过重组的事情,他刚才还真担心贾昊不在证监会了,这件事情会彻底无戏了。贾昊既然这么说,事情反而是有了解决的转机。 傅华说:“谢谢师兄还记得这件事情。” 贾昊苦笑了一下,说:“这也算是帮老潘最后一个忙吧,顶峰证券因为老潘的死,也摆脱了调查,你们这笔业务也可以帮他们恢复一下元气。诶,你觉得老潘跟你说起他的小儿子,是不是想要我们帮忙照顾他小儿子的意思啊?” 傅华说:“可能是吧。不知道顶峰证券会是谁来接潘涛的位置啊?” 贾昊说:“我也不太清楚,老潘是顶峰证券的大股东,应该是他的家人来接这个位置的。好啦,我想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揭晓了。” 基本上想要谈的东西都已经谈完了,两人就闷闷的吃了一点东西,就结束了这顿晚宴,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傅华打了电话给谈红,问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谈红说现在证监会又开始启动审批了,不过海川重机重组批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让傅华耐心再等等。 傅华闷闷的放下了电话,这件事情已经延宕了很多时日了,虽然贾昊已经答应他说很快就有眉目了,可是贾昊自己都有些自身难保,他的保证也很难做的准的。 壮着胆子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徐筠走了进来,看到傅华,就说:“傅华,你什么意思啊?” 傅华愣了一下,笑着说:“筠姐,我怎么了,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 徐筠说:“我不是说你对不起我,我是说我上次创造了那么好的一次机会让你跟郑莉重新接上头,你倒好,帮人送回去之后,就没了下文了。我看你也不是不喜欢她,你这个样子算是干什么?你要人家郑莉反过头来追你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筠姐,我想你误会啦,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现在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我也不清楚她对我是什么感觉了。” 徐筠说:“傅华,你是男人吗?你不清楚,难道就不能去问一下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筠姐,可能你也知道我当初为了赵婷拒绝过郑莉,这让郑莉受过一次伤害,我再去问,会让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的。” 徐筠说:“哎呀,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结婚了这么多年,郑莉迟迟没能找到另一半呢?如果她能对你忘情,她自己也不会这么痛苦了。你听我的,傅华,你就大胆的去追求她,我相信她一定会接受你的。” 傅华说:“能吗?” 徐筠说:“肯定能,你这个人啊,勇敢一点不行吗?” 傅华说:“好,回头我就约她。” 徐筠说:“怎么还用回头啊,你现在就给我打电话给她。” 傅华笑了,说:“筠姐,不用这么急吧?” 徐筠说:“就是要这么急,你打不打,你不打我可打了。” 傅华笑着说:“好啦,怕了你了,我打就是了。” 傅华就拨通了郑莉的电话,郑莉接通了,笑着说:“傅华,找我有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事情,你在忙什么?” 郑莉说:“公司上的一些事物了。” 傅华说:“哦,你那个品牌的衣服经营的还好吧?” 郑莉笑了笑说:“你还记得我的品牌啊,还不错啊。” 徐筠看傅华东拉西扯,就在一旁低声说:“你约她啊,费这么多话干什么?” 傅华笑着看了徐筠一眼,然后对郑莉说:“郑莉,你晚上有时间吗?” 郑莉顿了一下,说:“有什么事情吗?” 郑莉并没有说有空或者没空,她是要等傅华说出什么事情才能决定有空或者没空,傅华心里紧张起来,他知道这时他被拒绝或者接受的可能性是一半一半,便看了一旁直瞪着自己的徐筠,心想就一锤子买卖,还是该约她约她,如果郑莉说没空,自己也算对徐筠有了交代。 傅华说:“我很想跟你聊聊天,晚上能出来吗?” 傅华话说出了口,心就悬了起来,他这时才知道自己其实很怕被郑莉拒绝。 郑莉犹豫了一下,说:“你想去哪里?” 傅华心里松了一口气,郑莉并没有拒绝,笑了笑说:“你说呢?” 傅华这才想到自己在北京还从来没有跟郑莉单独出去玩过,他不知道郑莉喜欢什么样的地方,因此让郑莉选择地方。 郑莉想了想,说:“去后海的紫晶球吧,那里环境比较好。” 傅华说:“好吧,那我晚上去接你。” 郑莉说:“不用了,我们在紫晶球碰面就好了。” 傅华放下了电话,看了看徐筠,笑笑说:“好啦,约出来了。” 徐筠笑笑说:“你这个人啊,就得别人在后面推一把。” 晚上,傅华去了紫晶球,这是一个紫色调的酒吧,也是一家静吧,四合院的现代设计,中间天花板是大块大块的采光玻璃,和一条长长的紫色纱幔作为装饰。吧内最抢眼的是那件足够有爱琴海风范的白色钢琴,钢琴师是一个瘦小羸弱的大眼睛文艺青年,晚上每个座位上都会有一盏小小的蜡烛杯,光线很暗,所以眼神很容易就暧昧和迷离起来。 郑莉还没有来,傅华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沙发坐起来很舒服,钢琴声很悠扬,是一个让人感觉很舒适的地方。傅华随便叫了一杯咖啡,就那里静等郑莉的到来。 郑莉到来的时间比预定的要晚,傅华看到她在门口的身影,站起来招手让她过来,郑莉走到傅华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笑了笑说:“临时有了点事情,迟到了,不好意思啊。” 傅华笑了笑,说:“只要你能来就好。喝什么?” 郑莉也点了一杯咖啡,傅华又叫了一个果盘,就在暧昧迷离的烛光之下看着郑莉。烛光下的郑莉神情淡淡的,似近还远,越发让傅华感觉不可捉摸。 郑莉被看的不自在了起来,笑了笑说:“你不是说要来聊天的吗?怎么来了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人家?”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是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 郑莉笑了,说:“你真是有趣,不知道该说什么约我出来干什么”?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没来之前我心里似乎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可是真正见了面,我却发现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郑莉看了傅华一眼,淡淡的笑了笑,说:“那就慢慢说吧,我们有一晚的时间。” 傅华说:“你还好吗?” 郑莉笑笑说:“我一直都不错啊。” 郑莉老是这么淡淡的,傅华心情就沉到了谷底,郑莉这个样子,表示她可能根本就已经忘记了原来那段感情,也许今晚她根本就不想来,所以才会磨蹭了那么久才出现。其实也难怪郑莉,当初是自己拒绝了人家,今天在被人抛弃了之后才转过头来去追求她,换到自己自己也是不会接受的。 傅华有些沮丧,不过心里也有些轻松了下来,他其实真是无法开口跟郑莉去接续前缘,现在郑莉一幅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样子,他也正好就此打消念头,就当今晚是老朋友聚会的一次聊天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郑莉啊,这几年你还去过海川扫墓吗?” 郑莉点了点头,说:“去啊,每年爷爷都让我回去的。” 傅华笑笑说:“那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郑莉笑笑说:“我爷爷不让的,他说如果跟你说了,一定会惊动地方的,反正我也熟悉路了,就自己过去好了。” 傅华笑笑说:“郑老老是这个样子,他总是不想惊动地方,也不想你一个人回去方不方便。” 郑莉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其实我都当是去海川旅游一样的,海川的风景很优美,每一次我都玩得很高兴。” 傅华笑笑说:“看来你是喜欢上了海川了。” 郑莉笑笑说:“这倒确实是。” 这个话题到此算是结死了,两人之间出了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傅华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赶紧又找了一个新的话题,他说:“郑莉啊,你的“莉”品牌经营的不错,有没有想扩大经营啊?” 郑莉明显感到傅华是在没话找话,便笑了笑说:“傅华,是不是我让你没有什么话可说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有点后悔今晚约你出来。” 郑莉笑了,说:“我不是这么讨人嫌吧?” 傅华说:“不是你的问题了,原本我还以为我可以重新面对你,可是今晚你迟迟不来,就已经打掉了我仅有的一点自信,你来了又是一副淡静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幅来见朋友聊天的样子,我心里就更没有了底气。郑莉,你是不是原本就不准备来啊?” 郑莉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说呢?” 傅华对郑莉对自己的态度就有些了然,心中就埋怨自己不该轻易就受了徐筠的撮弄,以为还可以把郑莉追回来,他笑了笑说:“你是怎么来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 郑莉笑了笑说:“诶,傅华,不错啊,你还挺有君子风度的。” 傅华更加坐不住了,他招手让服务员过来,准备买单。 郑莉笑着对服务员说:“你先等一下,我和这位先生还有话要说。” 服务员离开了,傅华看了看郑莉,郑莉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他心里就更没有底了,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郑莉,我已经知道是自己自找没趣了。” 郑莉笑了笑说:“那你是怎么打算的?以后再也不见我了吗?” 傅华更加尴尬了,他干笑了一下,说:“那不至于吧?” 郑莉笑着看着傅华,说:“那你以后见了我怎么说?又问我要不要扩大品牌经营吗?” 傅华被讥讽的有点恼火了,他说:“郑莉,你不用这个样子吧?我承认再次见到你的一刹那,我发现自己心中还是有你一块位置在的,因此虽然也知道很多事情时过境迁了,却还是壮起胆子约你出来。现在我已经跟你承认是我自讨没趣了,你还想怎么样?” 郑莉笑了,说:“这么说我还应该对你这么给我面子感恩了?你壮起胆子,哇塞,我有这么可怕吗?需要你壮起胆子才敢来跟我见面吗?” 不会放过你 傅华苦笑着说:“好了,郑莉,我现在都觉得最好眼前有道缝可以让我钻进去。我想你也不需要让我送你回去了,我去吧台那里把帐结了。” 傅华说着就站了起来,他要去吧台把帐结了好赶紧离开。 郑莉却在这时抓住了胳膊,说:“别急着走啊,有些话我们还没说清楚呢?” 傅华看了看郑莉,他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郑莉还要跟他说什么?郑莉笑了,说:“你不敢留下来啊?” 傅华只好再次做下,说:“好啦,反正我今晚就听你大小姐教训好了。你还要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郑莉笑着说:“傅华,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啊?” 傅华也笑了,说:“反正今天我也是自讨没趣,如果你能教训一下我出口气,也算我做了一件好事。” 郑莉笑笑说:“你没说实话,你这个没趣不是自己想要讨得,是被人赶鸭子上架吧?” 傅华愣了一下,说:“筠姐跟你说了?” 郑莉笑笑说:“筠姐打电话跟我说她好不容易才说动你打电话约我,要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机会。” 傅华笑了,说:“你也确实没浪费机会,我现在感觉自己被你收拾的有点无地自容了。” 郑莉说:“那你也是活该,当时筠姐挂了电话之后,我心里那个气啊,我郑莉在你心里算什么,还需要筠姐逼着你才肯约我?当时我就有心不来赴这个约会,把你晾在这里。”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其实这一点你是会错意了,她只不过是看透了我心中的畏惧而已,我告诉你你在我心目中算什么吧,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起,你就是一个家世背景很好,又很有头脑的女孩子。其实我我们第一次一起陪郑老回海川的时候,我心目中就对你有好感,可是那个时候,你是名门之后,而我呢,我只不过是一个刚到北京来来发展,在北京还没什么根基的小官僚而已。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我自己都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就把好感压在了心底。后来你我再次回到海川,你跟我说你喜欢我,我那时心里也是喜欢你的,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背负了赵婷很重的感情债,我已经无法接受你了。再后来,你跟赵婷成了好朋友,而我已经在婚姻之中了,就更没有理由去接近你了。这一次筠姐安排我们再次见了面,其实我在感受到自己还是喜欢你的同时,其实心中更是明白,我比以前更配不上你了,你的家庭估计也不会接受这么好条件的你嫁给一个离了婚的男人吧,所以跟你老实说,没有筠姐逼我,我还真是不敢约你出来的。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我想那你今天收拾我应该已经够了,我可以离开了吗?” 郑莉说:“傅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够委屈的?可是你问过我的想法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还用问吗?你今天对我根本就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我自己有感觉的,知道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可能再挽回了。” 郑莉说:“你知道什么啊?我对你淡淡的是因为我实在对你太生气了。傅华啊,你不觉得你这个人缺乏一点勇气吗?我们第一次陪爷爷回海川的时候,彼此都明白自己很喜欢对方,那个时候你如果多一点勇气,主动来追求我,我们可能那个时候就在一起了。你的迟疑,让我们后来都很痛苦,但是你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你心中真正想要的东西,即使我向你说明了我是喜欢你的。我看得出来你那个时候心中是很痛苦的,甚至你连和我一起飞回北京的勇气都没有。现在你离婚了,我们在一起的障碍应该说没有了,你却又来了身份、地位这一套,你又畏缩了。傅华啊,你还想等什么?你要达到什么条件才觉得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啊?你如果想跟我家做到门当户对,我估计你这辈子没机会了。傅华啊,你已经害的我跟着你痛苦了这么多年,你还要让我再痛苦多少年才肯罢休啊?” 郑莉这番话说完,傅华呆在了那里,原本他觉得自己在郑莉这里受了委屈,却原来自己让郑莉受的委屈更多,他看着郑莉的眼睛,说:“对不起,是我笨,没有早一点知道你对我的心意。” 郑莉苦笑了一下,说:“不是你笨,是你太懦弱了。” 傅华伸手抓住了郑莉的手,说:“是我不好。” 郑莉说:“你别说这些了,那些都是已经过去的的事情了,关键是今后你要拿出些勇气来了。” 傅华很坚决的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一定不放你离开我的身边了。” 郑莉笑了笑说:“可刚才是谁问我他是否可以离开了呢?” 傅华笑了,说:“好了,我都跟你承认我笨了。” 郑莉有些黯然地说:“其实是我笨,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有把一个笨蛋给忘记。” 傅华笑了,说:“我们俩笨到了一起了,那就更注定是一对了。” 傅华说完,伸手去揽郑莉的肩膀,郑莉矜持了一下,可架不住傅华的坚持,最终还是被傅华揽进了怀里。两人就在烛光中,静静地依偎着,谁也不说话,可心里都有一丝甜意,钢琴声越发悠扬,时光好像静止在这一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两人从梦幻中醒了过来,傅华看了看来电号码,是徐筠的,不知道她这么晚打来干什么,傅华看着郑莉,问:“接不接啊?” 郑莉说:“接吧,筠姐肯定是想问我们这一晚谈的怎么样。” 傅华就接通了,还没等傅华说话,徐筠就说道:“傅华啊,你跟郑莉谈的怎么样啊?她没闹什么小脾气吧?” 傅华笑了,说:“怎么了筠姐?” 徐筠说:“是我不应该,我把我让你给她打电话的事情跟她说了,本来是想让她知道机会来之不易,可是我估计郑莉这小妮子会错了意啦,她肯定以为你并不想约她的,所以我听她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有些气哼哼的。” 傅华冲着郑莉眨了眨眼睛,装作严肃的对徐筠说:“我说呢,为什么这一晚郑莉对我都板着面孔呢,走的时候也是不冷不热的。哎呀,筠姐,可叫你害苦了,我好不容易才敢约她一次,就这样被你毁了,你让我下次怎么约她啊?” 徐筠上当了,说:“真的吗?郑莉这个小妮子,脾气就是大,她明明是喜欢你的,还跟你计较这么多,你等着,明天我就去找她,好好说说她。我好不容易才创造出这个机会来,他怎么就不知道把握呢?” 在一旁贴着耳朵听的郑莉怕徐筠再说出自己更多自己喜欢傅华的情形,不敢让傅华把这个玩笑继续开下去了,笑着在一旁说:“筠姐,你可不能这样出卖好姐妹吧?” 徐筠被郑莉弄得愣了一下,旋即就明白自己被两人捉弄了,便笑着说:“哈哈,郑莉啊,你和傅华可不够意思啊,不好这么捉弄我这个媒人吧?” 郑莉嘿嘿笑了起来,说:“谁叫你在人背后说人坏话呢?” 徐筠说:“我那叫谁你坏话吗?我那是说的实情,你这家伙不感谢我,还来捉弄我,你看我不把你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傅华。” 郑莉说:“好啦,好啦,谢谢你了筠姐,行了吗?” 徐筠笑笑说:“就这么谢我啊?一点诚意都没有?” 郑莉笑着说:“那筠姐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呢?” 徐筠说:“起码你们两个不请我吃顿饭吗?” 郑莉说:“筠姐,你这可有点敲诈的嫌疑啊?” 徐筠笑了,说:“不请是不是,好哇,你让傅华接电话,看我跟他怎么说。” 郑莉笑笑说:“好啦,我请还不行啊,你想什么时间啊?” 徐筠说:“那就明天吧。” 郑莉说:“行啊。” 徐筠说:“你把电话给傅华,我还有点事情交代他。” 郑莉说:“可不许嚼我的舌头啊?” 徐筠笑了,说:“好了,不会的了。” 郑莉就把电话交给了傅华,傅华笑着说:“筠姐,你怎么就这么轻易被郑莉收买了,我还想从你那里听更多的她的事情呢。” 徐筠笑笑说:“你别想得美了,我们是姐妹,岂有不帮自己人帮外人的道理。好了,傅华,我可跟你说,郑莉是我的好妹妹,她能喜欢你这个傻小子,是你的福气,今后呢可不准欺负她,否则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 傅华笑笑说:“我哪敢啊。” 徐筠说:“不敢是最好。” 徐筠就挂了电话,傅华吐了吐舌头,笑着对郑莉说:“筠姐真是好厉害啊。” 郑莉笑笑说:“你可要小心啦,如果你对不起我,她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 郑莉说完看了看时间,说:“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傅华说:“那我送你。” 郑莉说:“不用了,我开着车来的。” 恐惧感的释放 两人就出了紫晶球,傅华将郑莉送到了她的车边,郑莉回头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华,你不会回去睡一觉又退缩了吧?” 傅华笑着拉住了郑莉的手,说:“绝对不会的,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才可以这样,我又怎么会再退缩呢?你放心,我会拿出男人的勇气来,说什么也不会再错过你了。” 郑莉看着傅华的眼睛,说:“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到什么时候都要拿出你男人的勇气来。” 傅华坚决的点了点头,说:“我一定。” 郑莉满脸晕红,说:“好了,很晚了,回去吧。” 傅华说:“我要看你先走。” 郑莉点了点头,就先上了车,摇下了车窗,伸手招呼傅华,傅华过去拉住了她的手,郑莉说:“记住,你要拿出勇气来跟我面对将来的一切。” 傅华点了点头,郑莉这才松开了她的手,发动了车子离开了。 直到郑莉的车子开到不见了,傅华这才上了自己的车,回了家。 到了家之后,傅华就赶紧拨通了郑莉的电话,笑着问:“你到了家了吗?” 郑莉说:“我到了,你也到家了吗?” 傅华说:“我也到了。郑莉,我跟你说,今晚是我这段时间以来最兴奋最甜蜜的一晚。” 郑莉笑笑说:“我也是,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傅华笑着说:“我不知道今晚我是否能睡得着,早知道不放你回去了。” 郑莉说:“你想的美。” 傅华笑了,说:“我是想说不放你回去,我们就在酒吧里聊一晚上,你想到哪里去了。” 郑莉便有些羞意,说:“你这家伙,好啦,你明早还要上班,听话,早点休息。” 傅华这才挂了电话,这一夜他真的是很兴奋,很久才睡了过去。 中午,当傅华和郑莉拉着手出现在徐筠面前的时候,徐筠笑了,说:“你们不是非要这么甜蜜吧,这不岂不是要让姐姐我心里酸溜溜的。” 郑莉赶忙松开了傅华的手,两人和徐筠一起坐到了餐桌旁,傅华笑着说:“筠姐,你如果羡慕我们,这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也可以再找嘛。” 徐筠笑笑说:“傅华,你小子这就不地道了吧?打趣我是吧?” 傅华笑着说:“我可不敢。” 郑莉笑着说:“筠姐,其实傅华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我觉得你也应该迈过老董那道坎了,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徐筠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想啊,可是也要能遇到好男人才行啊。这世界上能遇到一个喜欢自己自己又喜欢的人是不容易的,你们俩啊,可要珍惜彼此啊。” 傅华和郑莉甜蜜的看着对方,嘴里虽然没说什么,手却已经在桌子下面再次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他们都知道这段感情来之不易,因此心中就有更加珍惜对方的感觉。 下午吃完饭回来,傅华意外接到了张凡教授打来的电话,张凡笑着说:“傅华啊,你可有日子没来看我老头子了。” 傅华笑了笑,说:“对不起啊,老师,我最近杂事比较多了一些。” 张凡笑笑说:“你不用紧张,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要工作,又有很多私事要处理,没时间也很正常。” 傅华笑笑说:“没去看您总是不应该,对了,老师你找我有事吗?” 张凡笑笑说:“有事,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有些话要跟你谈。” 傅华说:“那我晚上过去找老师。” 晚上,在张凡家的书房,师母给傅华倒了茶之后,张凡就让她出去了。傅华看老师严肃的样子,知道老师要跟他谈的是很重要的事情,神色不由得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张凡看了看傅华,傅华在张凡审视的目光下,浑身都有点不自在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师,是不是我做过什么事情让你不满意了?” 张凡并没有回答傅华的问话,而是开口问道:“傅华,你最近见过贾昊吗?” 贾昊最近被调查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潘涛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死去的,张凡突然问起贾昊来,傅华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他偷眼看了看张凡,见张凡虽然神色凝重,却并没有要发火的意思,便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前几天见过贾昊。 张凡说:“那也就是说贾昊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你都知道了,是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师兄跟我说了些,老师,其实师兄这个人并不是一个胡作非为的人,他的一些事情也是有历史原因的,当时的政策并不是那么规范,所以你想要他的行为也那么规范,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傅华知道张凡对贾昊这些年的作为很不满,这么说也有帮贾昊解释的意思,那一天贾昊这么跟他解释过,他是觉得贾昊说的其实不无道理。 张凡看了看傅华,说:“贾昊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据我所知,你也通过贾昊和顶峰证券办过几桩事情,你跟我说实话,你在其中有没有做过什么违规的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老师,您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 张凡说:“你别给我嘻嘻哈哈,你就告诉我有没有就好了。” 傅华看张凡一脸严肃,不敢再笑了,老实的说:“没有啦,老师,其实那几桩事情,我只不过是起了一个介绍双方认识的作用,具体的事务我是没参与的。” 张凡说:“那你有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个人是没谋取一点利益的,其中有一家想要送我点原始股,被我回绝了,另一家要赞助我一笔资金,我实在推辞不掉,就让他赞助了驻京办的新春联谊活动。” 张凡说:“那账目清楚吗?” 傅华说:“那当然,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的钱,我可不敢账目不清楚。怎么了老师?是不是师兄那里又出了什么问题啊?” 张凡说:“什么有出了什么问题,他原来的问题就没解决掉。” 傅华愣住了,说:“不对啊,老师,师兄亲口跟我说的,对他的调查已经结束了,他应该是没事了。” 张凡说:“贾昊是这么跟你说的?” 傅华点了点头,张凡接着问道:“他还跟你说什么来着?” 傅华说:“他还跟我说他的这次调查,完全是一场政治斗争,他本身是没有问题的,要说有些问题,也是以前政策法规不够规范,是历史原因造成的。” 张凡笑了笑,说:“你相信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老师,您不知道当时师兄的样子,他是哭的很伤心之后才跟我说这番话的,我个人认为,他这是真情流露,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张凡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啊,你是不是太幼稚了?” 傅华看了看张凡,说:“师兄不应该会骗我的,再说他骗我也没什么用处啊?” 张凡笑了,说:“贾昊是什么人啊?他是一个在仕途上打滚多年的的技术官僚,我早就跟你说过,他这个人不可信,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傅华说:“老师,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师兄对我还真是不错的,他应该不会骗我的。” 张凡说:“傅华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啊?对于贾昊来说,可能只有精算的利益,而并没有什么同出师门的友谊,他对你好,可能只是因为你间接做了他的业务上的掮客,你知道吗?可能你让顶峰证券做的每一桩事情,贾昊都能从中获取自己的好处。不说别的,他的京剧是什么水准啊?还能搞一台戏来到全国各地去演出?没有那些公司从旁边偷着出钱,谁会去看一出没什么新意的京剧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么说师兄确实有问题了?” 张凡说:“岂止是有问题,问题还很大呢。据有关方面透露说,他和顶峰证券的那个潘涛勾结,在很多公司的证券业务上做了很多的手脚,从中谋取暴利。只不过他这一次比较侥幸,问题的核心人物突然死亡,有关部门的调查无法进行下去了,他才得以逃脱惩罚。” 傅华说:“老师,这些您都是怎么知道的?” 张凡说:“你别忘了,当初可是我推荐贾昊走入仕途的,我跟一些领导之间也是有沟通的渠道的。我现在都有些后悔,不该推荐你师兄进入仕途,你师兄这个人是很聪明的,如果当初他不进入仕途,他现在可能也会是一个著名的教授什么的,可惜他把聪明劲都用在邪路上了。” 傅华现在也不得不相信贾昊确实存在问题了,他苦笑了一下,说:“没想到师兄是这样一个人。” 张凡说:“我开始就不想把你师兄介绍给你认识,幸好,你还能把持住自己。傅华啊,京城这湾水是很深的,有些时候你淹死了也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些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师兄也会在我眼前演戏。” 傅华此刻有点明白为什么贾昊会在自己面前痛哭了,那一来是确实很伤心失去了潘涛这个同盟军,另一来也可能是对这一段时间被调查的恐惧感的释放吧。 无法摆正位置 张凡笑了笑说:“你也别耿耿于怀了,贾昊这样做也很正常,他总不能在你面前承认他都做了那些违规的事情吧。你呀,再学着机灵一点,对贾昊这种人要保持一种本能性的警惕,跟他们是要保持一定距离的,你去相信他这种人就好比由圆求方,是根本不切实际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老师。” 张凡说:“贾昊这一次不能再留在证监会了,你回头呢帮我带几句话给他,就说我跟他说的,人那,不会总是那么侥幸的,这一次没被抓到,不代表下一次也不会抓到,我希望他到了新的单位之后,能够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不要再犯以前的错误了。” 傅华看出张凡虽然不赞同贾昊的处事方式,可是他内心中却还是关切贾昊的,他也不想贾昊出什么事情。 傅华说:“老师,看来你还是希望师兄好的。” 张凡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是想看他的笑话,其实开始的时候,我对他是有很多的期许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推荐他进入仕途。我之所以推荐他进入仕途,是希望他在仕途上能够做出一番成绩,光大师门。你知道中国是一个官员主导的社会,一个人只有进入仕途,才能把他的聪明才智发挥到极致。只是我根本没想到,他会把一些歪门邪道发挥到极致。” 张凡的话里饱含着深深的失望,这是一个老师对一个弟子没有走上他预定的轨道的那种失望。 傅华感受到了张凡的这种心情,他劝慰道:“老师,你也别难过了,也许师兄受了这一次的教训,会改过自新了呢?” 张凡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怕是很难。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这件事情是一件真人真事,是我家乡发生的一件事情。有那么一对好朋友,家里都很穷,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其中的一个人就提议去偷别人的财物,另一个人就说,这不好,这是犯法的,提议的人就说,要不我们就偷一次,偷了这一次之后,我们就再不偷了。另外一个人觉得只做一次似乎也没什么,两个人就一起去偷了。这一次他们很幸运,没被抓到,而且偷到了不少钱。两个人就分了钱,过了一段很好的日子。可是钱总有花完的时候,等到偷来的钱花完了,那个提议的人又找到了他的好朋友,说要想办法再去偷一次,这一次他的好朋友觉得反正偷过一次,不但没被抓到,还过了一阵舒服日子,因此在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便同意了。这一次还是很幸运,又偷到了很多钱,又没被抓到,两人就分了钱又过了一段舒服的日子。钱又花完了,这一次再提出来偷窃的,就不再是那个一开始倡议偷窃的人了,而变成了他的好朋友,他的好朋友主动找到他,要跟他合伙再去偷一次,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劳而获的日子,这样子他每次钱花完之后,想到的就是再去偷窃,直到最后被抓住。贾昊已经从那些不法的行为之中尝到了甜头,你想它能够停下这偷窃惯了的手吗?” 晚上,傅华正在和郑莉一起吃饭,傅华看着郑莉,笑着说:“小莉,你说我要怎么去跟郑老说我们的事情?” 郑莉笑了,说:“那就是你的事情,你不是为了我有勇气面对一切吗?怎么我爷爷这样一个老头子你就害怕了?” 傅华笑了,说:“我不是怕,问题是郑老身上有那么一种威严,我担心一旦我说出来和你的事情,他老人家眼睛一瞪,说不行,他的宝贝孙女怎么能跟我这样一个臭小子呢?不但一事无成,还曾经离过婚,他坚决不同意,那我怎么办?” 郑莉笑了,说:“我怎么没觉得你这么怕我爷爷啊?你平常在他老人家面前不是有说有笑的吗?” 傅华说:“这件事情不同了,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再说我也不想你跟你家人为了我有争执,所以我很紧张。” 郑莉说:“放心了,我爷爷也不是一个老古板,他和奶奶对你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我想他是不会反对的。再说他们早就盼着孙女嫁出去,好不容易孙女有了看上的人,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傅华笑了,说:“嘿嘿,听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你爷爷有早点把你处理出去的意思,是不是想嫁祸于人啊?” 郑莉指着傅华的鼻子,笑骂道:“你这个混蛋,想骂我是祸水啊?嘿嘿,我就是祸水,就要嫁祸于你,你说你要还是不要啊?” 傅华双手去抓住了郑莉指过来的手,笑着说:“要,怎么会不要呢?既然你肯主动嫁给我,考虑到我现在行情直直落,我当然要了,你准备什么时间过门啊?” 郑莉笑着甩开了傅华的手,说:“去你的吧,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 傅华笑着说:“你刚才说的,可别赖账啊。” 郑莉笑着说:“我那是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 傅华做出了一副受伤的表情,挤眉弄眼的说:“完啦,刚刚还觉得一个媳妇马上就要到手了,马上就没了,没想到煮熟的鸭子也会飞掉。” 郑莉笑骂道:“去你的,你才是煮熟的鸭子呢。” 傅华正准备继续跟郑莉逗笑下去,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贾昊打来的电话,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上次在张凡那里,张凡让傅华得知了贾昊被调查事件的真相,傅华对贾昊的印象一下子坏了起来,他倒不是洁身自好到不允许朋友有一点毛病,这世界上没有毛病的朋友显然是没有的。可是他也不能接受一个朋友为了粉饰自己,就刻意的来欺骗他。 傅华其实是拿贾昊这个师兄当做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朋友的,因此就很难接受贾昊在自己面前说一套做一套。虽然张帆说让他带话警告一下贾昊,可是傅华不知道该以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贾昊,因此从张凡那里回来之后,他迟迟也没跟贾昊联系过。 郑莉看傅华脸色阴沉了下来,问道:“谁的电话啊?” 傅华说:“我师兄贾昊,证监会那个。” 郑莉说:“我看你脸色不好,他得罪你了?” 傅华摇了摇头,公平来讲,贾昊对自己还是不错的,他的很多事情,贾昊都是尽心尽力去办的。 赵婷没出国之前,贾昊有时会跟傅华赵婷一起打高尔夫,偶尔郑莉也会跟着赵婷过去,所以郑莉认识贾昊。 电话还在响个不停,郑莉笑着说:“是他啊,你不准备接啊?想不到你们男人也像女人一样不时闹个小意气什么的,真有意思。” 傅华笑了,伸手按了手机的接通键,贾昊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小师弟啊,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 傅华笑笑说:“师兄啊,我在跟女朋友吃饭呢,刚注意到你打来的电话。” 贾昊惊讶的说:“女朋友?嘿嘿,小师弟啊,有女朋友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不够意思啊。是不是你们正甜蜜着,却被我打搅了?” 郑莉在一旁听到傅华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高兴的笑了,男人肯向他的朋友公开两人的恋情,说明女朋友的地位在男人的心目中奠定了,也是在说男人正甜蜜着,渴望跟朋友分享他们的恋情。 傅华笑了笑说:“打搅什么,我们正吃饭呢,你打来电话有事吗”? 贾昊说:“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的去向明确了,就想跟你聊聊,既然你在跟女朋友吃饭,还是算了吧。” 傅华说:“你的去向明确了?你调往哪里了”? 贾昊说:“联合银行,我去任行长助理,相当于副行长。” 傅华说:“联合银行?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贾昊说:“这是国家刚组建起来的一家全国性的银行,也是国有银行,只是势力不如四大银行那么强。” 傅华估计这家联合银行应该是跟证监会评级的机构,贾昊当上了副行长级别的行长助理,理论上可能是升了一级,便笑着说:“那恭喜师兄了,师兄这是又高升了。” 贾昊苦笑了一下,说:“小师弟啊,你来笑话师兄我啊?” 贾昊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失落感,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很让他满意的去向。这一点傅华心里是明白的,虽然职务的级别是升迁了,可是实际上的权利可能就是降低了。贾昊从证监会的实权人物一下子沦落成一个新组建甚至连傅华都还听过名字的银行的行长助理,他的权力能涉及的势力范围肯定是大大缩小了。贾昊显然并不是很甘心的,因此他找傅华很可能是想倾诉一下胸中的苦闷的。 傅华知道这个时候贾昊如果不能很好的调整心态,他到了新的单位很可能无法摆正自己的位置,这对贾昊的未来显然是不利的, 更加渺小 傅华捂住了手机的话筒,看着郑莉问道:“小莉,我有些话想跟贾昊说,你介意贾昊过来吗?” 郑莉摇了摇头,说:“我不介意,你让他过来一起吧。” 傅华就对贾昊笑着说:“师兄啊,你如果心里不好受,想出来喝一杯,就过来吧。” 贾昊迟疑了一下,说:“这个打搅你跟女朋友似乎不太好吧?” 傅华笑笑说:“没事的,我的女朋友你也认识的,郑莉,你见过的。” 贾昊有些惊讶,说:“郑莉?那个郑老的孙女?你们现在在一起?” 傅华笑笑说:“对啊,要不要她跟你说几句?” 郑莉这时在一旁对着手机话筒笑着说:“贾主任,欢迎你过来啊。” 贾昊笑笑说:“这么说我不过去还不好意思了?” 傅华就跟贾昊说了他们吃饭的地方,过了一会儿,贾昊开着车过来了,一看到傅华和郑莉,就摇着头笑着说:“真没想到,你们会凑在一起。小师弟,恭喜你啊,你找了一个很好的女朋友啊。” 郑莉落落大方地笑了笑,说:“贾主任说笑了,请坐。” 贾昊就落座了,笑着问傅华:“你们什么时间开始的?” 傅华笑笑说:“这是说来就话长了,回头我再跟师兄慢慢汇报。先说你吧,你的新任命已经下来了?” 贾昊说:“还没,不过消息人士已经跟我透露,任命已经确定,很快就会公布的。” 傅华就给贾昊倒上了酒,笑着说:“不过怎么说,师兄总是升了,这一杯恭喜师兄了。” 贾昊苦笑了一下,说:“这种升迁我倒宁愿不要。联合银行虽然说是全国性的银行,却还是草创阶段,我去做一个行长助理,怎么比得上留在证监会呢?” 傅华笑笑说:“其实我倒觉得不然,师兄借此机会离开了是非之地,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同时呢,联合银行正式草创之时,师兄也正好可以施展胸中所学,可以大有作为啊。” 贾昊苦笑了一下,说:“我去证监会的时候,证监会也正是草创阶段,等什么都上了轨道了,我这个创会元老却被调开了,不知道联合银行上了轨道之后,我会不会再被调开?看来我很可能就是一个创建元老的命啊”。 郑莉笑着说:“贾主任,我觉得您真是不必这么沮丧啊,其实只有那种有能力的人才会被派去从事这种创建工作,你能这个样子,只是说明高层对你的能力的认可。” 贾昊笑着看了看傅华,说:“小师弟啊,你找了一个很会说话的女朋友啊,听了两位宽慰我的话,我心里舒服了很多,来,让我们干一杯,以来庆祝一下这不是高升的高升,二来也祝福两位。” 三人就碰了杯干了,贾昊的心情略有好转,同时在郑莉面前他也不好太表现出来自己的苦闷,三人的话题就开始转向轻松,聊了一些生活上的闲事,这场饭局就在嘻嘻哈哈的气氛中进行到了结尾。 出了饭店,贾昊和傅华郑莉去拿车,到了车前,傅华把钥匙递给了郑莉,说:“小莉,你先上车,我跟师兄还有几句话要说。” 郑莉就开了车门上了车,而傅华却跟着贾昊,上了贾昊的车。 贾昊笑笑说:“小师弟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不去跟你女朋友甜甜蜜蜜,又来跟我这个大男人磨蹭什么?” 傅华说:“前几天张凡老师让我过去了一趟,跟我谈了一些跟师兄有关的事情。” 贾昊有些紧张了起来,他看了看傅华,说:“老师跟你说了什么了吗?你怎么不找跟我说这件事情?” 贾昊是知道张凡跟高层之间有联系的渠道的,张凡那里传出来的消息,对他来说很可能意味着某种讯号,因此便有些急于知道张凡究竟跟傅华说了些什么。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是我不知道该如何来转达老师他的话,所以也就一直没有跟师兄说这件事情。” 贾昊说:“别吞吞吐吐了,快告诉我,老师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傅华说:“老师让我转告你,人那,不会总是那么侥幸的,这一次没被抓到,不代表下一次也不会抓到,他希望你到了新的单位之后,能够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不要再犯以前的错误了。” 贾昊面色变了变,躲闪开了傅华看他的眼睛,嘴里嘟囔着说:“老师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又没做过什么不对的事情。” 傅华说:“师兄啊,我也不知道你究竟做没做过不对的事情,反正我就是转达老师让我告诉你的话,我希望你能认真记住老师这几句话,我觉得他对你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贾昊不满的说:“老师他就是对我有看法,我做什么他都觉得我不对。” 傅华有些恼火了,他说:“你老是说老师对你有看法,你就没问问自己做错过什么没有。你当时不在老师面前,你没看到老师当时那个失望的样子,师兄啊,老师对你是有很大的期望的,可是你的作为却真是无法满意。我当时看老师那个失望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是希望你好的,你知道他跟我怎么说吗?他说‘我不是想看他的笑话,其实开始的时候,我对他是有很多的期许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推荐他进入仕途。我之所以推荐他进入仕途,是希望他在仕途上能够做出一番成绩,光大师门。你知道中国是一个官员主导的社会,一个人只有进入仕途,才能把他的聪明才智发挥到极致。只是我根本没想到,他会把一些歪门邪道发挥到极致。’” 贾昊偷眼看了一下傅华,说:“老师真是这么说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会拿老师骗你吗?师兄啊,你不要以为你跟潘涛做过的事潘涛一死就一笔勾销了,有关部门可能心中早就清楚了,只是没有证据而已。所以我劝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老师跟你说的话吧,起码我觉得老师并不会害你的。” 贾昊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小师弟,我知道,吃一堑长一智,你告诉老师,到了联合银行,我会好好做的,不会再让老师失望啦。” 傅华笑了笑,拍了一下贾昊的胳膊,说:“师兄,你也是我们这些人的榜样,我们都在看着你呢,你也要做出个样子给我们好学习啊。好了,我走了,那边郑莉该等急了。” 贾昊说:“你先等一等,说起郑莉,小师弟啊,你是不是再认真考虑一下你和她的关系?”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贾昊会突然这么说,他有些诧异的问,:“郑莉怎么了?师兄你怎么会这样说?” 贾昊说:“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傅华说:“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一直彼此都有好感,可是阴差阳错,并没有成为一对。这一次我离婚了,在朋友的撮合下,我们就在一起了。怎么了,是不是郑莉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啊?” 贾昊说:“倒不是郑莉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而是她有些太好了。当初你跟赵婷的婚姻其实我们这个圈子里就有人不看好,我当时倒没觉得什么,赵婷家里虽然有钱,但赵凯家族的社会关系网相对简单,我想你还是能驾驭的了的。可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还是你被人家给甩了。所以现在你跟郑莉这件事情我就不能不提醒你一下了。” 傅华笑了,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贾昊说:“当然有了,小师弟啊,你对郑老的家族了解吗?” 傅华笑笑说:“应该算是了解吧,郑老解放前就建功立勋,是我们海川地方出来的一位很高威望的领导。” 贾昊说:“你这就算是了解啊?你知道郑老的儿女都是做什么的吗?不用说别人,你知道郑莉的父亲是做什么的吗?” 傅华被问住了,他跟郑莉的接触都是通过郑老发生的,而郑莉的父亲是做什么的,甚至长什么样子他都是不清楚的,更别提郑老的其他儿女了。郑老这个人处事一向很低调,公开消息中很难看到郑老子女的踪影。而郑莉也从来没在自己面前提过她父亲的事情。 贾昊笑笑说:“你怎么不说话了,不知道了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还真是不太清楚。” 贾昊说:“你什么都不清楚还敢跟郑莉在一起?你呀,你还没从赵婷这件事情当中吸取教训啊。” 傅华说:“郑莉跟赵婷是不一样的。” 贾昊笑了,说:“这有什么不一样的?你想没想过,赵婷为什么有了孩子还要跟你离婚?” 傅华说:“这可能是一方面我对她的忽略,另一方面正好有人趁虚而入了。” 贾昊说:“那只是客观原因,主观原因是什么,是你在她心目中已经没有地位了,你虽然是已经做得很不错,可是相比起他父辈做出来的成绩,你就不止一晒了,因此当她想不要你的时候,她是丝毫没有什么可惜的感觉。而现在你将要在一起的这个郑莉,她的家族,赵凯家族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是无法与其相提并论的。在他们眼中,你会更加渺小,你有应付这种局面的心理准备吗?” 鬼混 傅华倒不是没想到郑莉身后的背景可能很强大,可是他也没想过这个背景会到可怕的程度,他看了看贾昊,说:“师兄啊,郑莉家里真的这么厉害?” 贾昊笑了笑说:“郑老的几个儿女都继承了他夫妻俩的优良基因,加上郑老本身就是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教育的缘故,每一个都很优秀,在他们所在的邻域内都是顶尖的人物。不说别人,就说郑莉的父亲吧,他是郑老的第三个儿子,目前在美国,是从事投资行业的,公司旗下掌控的资产据说有几十亿,你要注意啊,这几十亿可不是人民币,而是美金。” 傅华愣了一下,说:“有这么多啊?” 这有点完全出乎傅华的意料之外,他跟郑老也算是接触很多的人了,郑老夫妇还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郑莉的父亲是做什么的,原本他以为郑莉的父亲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也许受郑老的荫庇可能有个一官半职的,不值一提,哪知道他竟然会掌控这么大的资产,大到足以令傅华震惊。 贾昊说:“就是有这么多,这个人是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他的资产都是在美国累积起来的,行事风格很类似郑老,低调到不能再低调了,近年听说也回国涉足一些天使投资项目,不过除非行中人,外人几乎很少能知道他的事情,媒体上更是绝迹。郑莉是他跟前妻生的,离婚后他就去了美国,郑莉就被放在郑老身边养,所以这个孙女跟郑老是最亲的。小师弟啊,如果你和郑莉的事情成了,你将会置身于一个很复杂的社会关系环境之中啊,所以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啊。” 傅华被贾昊说的有些沉重了起来,心里开始打鼓起来,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和郑莉的未来发展,可能不会像他想的那么容易。 傅华说:“谢谢师兄的提醒,我过去了,可能郑莉要等急了。” 贾昊笑笑说:“行啊,你过去吧。” 傅华就回到了自己的车上,郑莉看了看傅华,笑着说:“你和你师兄有多少话要讲啊?怎么讲了这么久。” 傅华笑了笑,说:“有些事情聊了起来,就多耽搁了一会,等着急了吗?” 郑莉笑着说:“有你在,多久我也是不会急的。” 傅华就发动了车子送郑莉回家,一路上他都在想郑莉家族的事情,因此基本上没跟郑莉说什么话。 郑莉闷闷地坐在一旁,看傅华一直不怎么说话,便问道:“傅华,你跟你师兄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啊?怎么今晚自从他打来电话之后,你的情绪就有点不太对头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他有些事情没跟我说真话,让我有点被欺骗的感觉,心里就有些不自在。” 郑莉说:“是不是原本你今晚是不想让他过来的?” 傅华笑笑说:“是啊,可后来他话语中的失落感又让我觉得他很可怜,就把他叫出来了。我不想看他因此这一次调动而沉沦下去。” 郑莉笑笑说:“你不用担心了,我看你这个师兄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我想他应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的。” 傅华就想起了张凡跟他说的那个偷窃的故事,不知道贾昊这个偷窃惯了的人是否能克制住自己贪婪的欲望,他笑了笑说:“希望吧。” 这话是说给郑莉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傅华真心希望贾昊能克制住自己,不要被张凡不幸而言中。 车到了郑莉的住处,傅华停下了车,郑莉在傅华脸颊上亲了一下,说:“早点回去休息。”就要下车。 傅华伸手拉住了郑莉,他想了一路,还是觉得应该早一点了解一下郑莉家里的状况,他知道郑老是对自己很接受的,可是郑莉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父亲对自己什么态度,他心中还是一点底都没有的。 郑莉笑着看了看傅华,说:“怎么不舍得放我回去?” 傅华笑了笑,说:“小莉,我一直也没问你,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突然想知道。” 郑莉笑了,说:“我明白了,是你师兄跟你说了些什么吧?” 傅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是,他跟我说你父亲很厉害,资产有几十亿美金,这是真的吗?” 郑莉看着傅华的眼睛,笑了笑说:“也不是他个人资产了,是他公司控制的资金有那么多,怎么,你害怕了?” 傅华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说:“我心里真是有些发毛。你说,你父亲会赞同我们的交往吗?” 郑莉笑了笑说:“你是不是又想退缩了?” 傅华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说:“我没想退缩,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我怎么会退缩呢。只是骤然听到这个情况,我心里一下子没底了。” 郑莉说:“那就是你对我没信心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多少有点,你有这样的父亲,什么样优秀的人他都可以帮你找到。” 郑莉笑了,说:“傅华,这话倒是叫你说对了,我父亲这几年是给我介绍了很多青年才俊,甚至有几位都已经是有几亿资产的了,我这么说你是不是更加没信心了?” 傅华笑了,说:“你是不是想跟我炫耀你有多抢手啊?呵呵,其实你这么说我反而放心啦,你如果喜欢他们,那我们现在就不会面对面说话了。” 郑莉笑笑说:“算你还不笨,好啦,傻瓜,你不用担心啦,两个人在一起要的是情投意合,而不是多少的资产。再说我父亲的是我父亲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其实我跟他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前些年他都住在美国,也在那边新组建了家庭,平常跟我也就是年节打个电话互相问候一下而已,这几年他回到了国内,我们才多少往来的多了一些,我想他对我的决定不会反对的,所以你实在不必害怕他。” 傅华笑了,说:“我也不是真的怕了。” 郑莉讥讽地说:“你不是怕?那你为什么这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 傅华笑笑说:“紧张而已,紧张而已。” 郑莉笑了,说:“紧张不就是害怕吗?” 傅华笑笑说:“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郑莉笑笑说:“安心回去吧,我飞不掉的。” 第二天,傅华春光满面的来到了办公室,昨晚在郑莉那里他们拥吻了很久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早上起来他回想起这一幕,心中还是很甜蜜的。 罗雨看到傅华,笑着说:“傅主任,昨晚是不是又去跟女朋友幽会去了,看你这满面红光的,一定是跟女朋友相处得很愉快。” 傅华笑了,默认了罗雨的说法,虽然他知道可能罗雨认为他是跟方苏去幽会去了,这要解释清楚可能需要费很大一番口舌,傅华心中正是高兴着呢,也就懒得去解释什么。 刚进办公室,电话就响了起来,傅华看是金达的,赶忙接通了:“您好金市长,这么早打电话来有什么指示吗?” 金达语气很严肃的说:“傅华啊,你是不是在北京很逍遥自在啊?” 金达的语气很不好,让傅华多少有点兴奋的心情一下子被打了下来,他小心的问道:“金市长,我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对吗?” 金达说:“傅华啊,你还记得你是驻京办主任吗?你还记得你的职责吗?” 傅华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领导这么问他,是在向他发难,可是他并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 傅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老老实实的说:“这我当然记得,金市长,我做错什么了吗?” 金达说:“你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就好,工作就是工作,市里面派你驻在北京,是希望你能发挥所长,协助市里面搞好相关的工作的,不是让你在那里花天酒地,风花雪月的。” 傅华叫起屈来:“金市长,我没有啊?” 金达说:“你什么没有?你没有跟一个叫方苏的很年轻的女子往来吗?你没有工作时间去跟她鬼混吗?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一拖再拖,让你帮助我们的工业园推介招商,你丝毫没有进展,市里面交代给你的工作每一样你都没有很好地完成,你倒有时间去跟女人鬼混。” 傅华被说愣了,前段时间他倒是因为方苏的事情有几次在工作时间帮忙送她去医院,可是这不过是帮忙而已,又怎么能算得上是鬼混呢?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完全是因为贾昊潘涛被调查才会停滞下来,这是偶发事件,又不是自己意志能控制的,至于工业园招商,哪有那么多现成的商家等着你去招啊,金达以此发难,根本就是没道理的。 傅华说:“金市长,您听我跟您解释,那个方苏是我们海川的老乡,她发生了一点意外,我送她去医院治疗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鬼混。 瘦了很多 “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完全是因为贾昊潘涛被调查才会停滞下来,这是偶发事件,又不是自己意志能控制的,至于工业园招商,哪有那么多现成的商家等着你去招啊,金达以此发难,根本就是没道理的。 傅华说:“金市长,您听我跟您解释,那个方苏是我们海川的老乡,她发生了一点意外,我送她去医院治疗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鬼混。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原本因为有些调查停顿了下来,现在调查刚刚过去,审批工作已经恢复进行,我想很快就可以继续进行了。至于工业园的推介招商,相关工作已经展开,只是暂时还没有什么成果而已。” 金达说:“傅华啊,什么相关工作已经展开,只是暂时没有什么成果,你也要拿这样的场面话来敷衍我吗?当初的融宏集团被引进来,你也是这样被动等待的吗?海川机场扩建的审批你也一拖再拖过吗?我现在桌子上就有几封人家反映你跟问题的信,其中就有提到你和方苏的不正当关系,你还领着她在海川大厦吃饭,还介绍她是你的女朋友,他跟你不仅仅是老乡关系吧?傅华啊,我知道你刚离婚不久,可能需要找到一些慰藉,我不反对你谈情说爱,可是你误了工作就不太好了吧?” 傅华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解释了,金达说的事情真假掺杂,工业园招商他确实没有做到很主动的去寻找可能的客商,方苏他也带到过海川大厦吃饭,方苏自己也介绍过是他的女朋友,但是金达指责的其他事情根本就是不成立的,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心眼这么坏,可以把一些真真假假的事情混杂在一起反映给金达,让傅华几乎无法为自己分辨。 傅华一边暗骂反映情况的人,一边苦笑着说:“金市长,你让我怎么说呢?我真的没有因为私事误了工作啊。” 金达说:“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傅华啊,不是我批评你,自从我接任市长以来,你们驻京办就是在浑浑噩噩混日子,一点工作成绩都没做出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躺在功劳簿上高枕无忧了?我可跟你说,虽然我们关系不错,可是我也不会容忍你这种庸庸无为的行为的。” 傅华是知道金达从当上市长之后,就有在海川市做出一番成绩的励精图治的想法的,自己在这一段时间之内,确实也没做出什么像样的成绩,足以让金达感到满意。而且听金达的语气,似乎对傅华在前两任市长任内做出很大的成绩,而在他任内碌碌无为很不满,似乎是傅华因为跟金达的关系不错,就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 傅华心里叫苦不已,金达接任市长以后,恰逢是他的人生低潮期,先是他费尽心力想要审批通过的保税园区以失败告终,接着赵婷跟他离婚,接下来又是贾昊潘涛被调查,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几乎让他无法得以喘息,现在事情刚刚有了些缓颊,贾昊的调查也过去了,自己跟郑莉的感情也有了很好的开始。金达却在在这个时刻指责他工作不够尽力,让他心中不由的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一段时间的霉运并没有完全过去啊? 傅华这个时候想起了当初在雍和宫佛仓那个老喇嘛嘉图洛桑跟他说过的一番话,当时他因为身体受了一点邪气的侵扰,郑老说他是被鬼缠身,就找到了嘉图洛桑,嘉图洛桑帮他治好了之后,曾经说过,人的运气都是起起伏伏,吕蒙正说过,蛟龙未遇,潜身于鱼虾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此非他,乃时也、运也、命也。他还说,你刚过去一个人生的高峰,此时正是你运气的低谷期,才会受此一劫。就此机会,我也提醒你一下,人在低潮期的时候,往往会诸事不顺的。 傅华心说我这会不会又是一个人生的低潮期啊?要不然怎么倒霉的事情接二连三呢? 傅华无法自辩,只好苦笑着说:“对不起啊,金市长,我今后会改善自己的工作方法的。” 金达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得傅华不可能高兴了,他叹了一口气,说:“傅华啊,不是我故意要给你难堪,你和我之间的关系现在海川政坛上没有人是不知道的,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盯着你和我看呢,就说我刚才跟你说的这几封信吧,今天早上,海川市委、市政府大大小小的领导几乎人手一封,这些事情虽然是鸡毛蒜皮,不值一提,可是造成的影响确实很坏的。” 现在舆论上已经有很多反对设立驻京办的声音了,都在说驻京办都是在跑部钱进、勾兑关系,成天拿着政府的钱胡作非为,对你们驻京办的观感已经很差了,你处在这样一个瞩目的位置上,行为怎么不检点一些?你现在离婚,找新的女朋友不是不可以,可是你能不能找一个跟你年纪差不多,行为端正的女人啊?不要去找什么大学刚毕业的,行为不太检点的女人? 傅华说:“不是,金市长,那个方苏真的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子,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再说我跟她之间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金达说:“你还在狡辩,人家说这个方苏曾经从海川大厦的一个房间之中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她是检点的女人,怎么会那个样子。好了,你不要跟我辩驳什么啦,男人吗,很多都是难过漂亮女人这一关的。你自己心里有点数,不要栽在这上面。再是你给我打起精神来,拿出你刚到驻京办那种拼劲,做出点成绩给别人看看,那样子说三道四的人就会乖乖的闭上嘴巴的。” 傅华被金达弄得是哭笑不得,虽然他也知道金达说这些都是为了他好,可是这些明明就不是他做的事情,金达却硬要栽在他头上,还根本不听他的辩解,他认吧,明明就没做过,不认吧,金达心里就认为他一定这样做过了,傅华心中暗骂炮制出这些信来的王八蛋,这些家伙真是坏透了,弄得自己明明被人家整治了,还无法说出来。 傅华这边还在猜测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弄出来的这些举报信,那边金达已经要结束谈话了,金达说:“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我要去省里,就不跟你废话了。” 金达就挂了电话,书记郭奎的秘书昨天通知他今天下午郭书记要见他,看看时间也基本上要出发了。 本来郭奎突然约见,金达心里就有些忐忑,最近一个阶段,关于工业园和白滩的云龙公司旅游休闲度假区在省里传来不少反对的声音,有人说工业园用地是海川市违规批用的,对于云龙公司的旅游度假区,更是有人说旅游度假区是一个幌子,真正要建的是违规的高尔夫球场。金达知道这些反对的声音郭奎不可能听不到,因此这一次突然被召见,很可能是要去被尅的,所以他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没想到,一上班又看到了举报傅华行为不检的举报信,虽然信的内容鸡毛蒜皮,无足轻重,可是金达还是很恼火,一来这封信散发的范围很广,每个领导都收到了,金达相信短期内傅华的这些花边新闻将会是海川政坛热门话题,造成的影响很坏;二来他跟傅华的关系海川政坛很多人都知道,傅华的不检点给他也会带来一些不良的影响,上上下下肯定都会在看他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如果他不处理,下面的人就会觉得他在徇私,可如果要处理,这些花边新闻虽然影响很坏,可是还够不成行政处分的程度。 考虑了一下之后,金达虽然知道散播这些举报信的人肯定是居心不良,但还是决定打电话把傅华好好训斥一顿。不过怎么说,无风不起浪,傅华这种行为总是一种不够检点的行为,再说,金达也对傅华在他接任市长之后的这段时间碌碌无为很是不满,按说傅华应该做出点成绩来给他长脸才对,而不是把这种花边新闻闹到市委市政府来,让他尴尬。 金达做这个海川市长,心理压力是很大的,他知道其实他的资历是很浅的,本来是没有机会成为海川这个经济大市的市长的。他是因为书记郭奎对他的赏识,才把他破格拔擢成为这个市长的,他是很想做出一点让人亮眼的成绩出来,回报郭奎的赏识的。但是事情有些时候并不会像人们想象的那么美好,他开始给予厚望的保税区审批,却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挫折,费尽心力,却并没有通过审批。其他方面他也是业绩平平,乏善可陈,让他无法拿出一份亮眼的成绩单给郭奎看。 下午,郭奎在他的办公室见了金达,见面的时候,郭奎上下的打量了一下金达,笑了笑说:“秀才,你下去这段时间可是瘦了很多啊。” 接了回来 金达苦笑了一下,做市长事务千头万绪,累心乏力,不瘦才怪,他说:“每天的事情太多了,很难不瘦。” 郭奎又看了金达一眼,他对金达这种状态不是很满意,这说明金达这个市长做得很辛苦,是不是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挑起这副担子啊?当初自己看中金达的战略眼光,才把他提拔成为海川市市长,是不是过于急躁,有些拔苗助长了? 郭奎今天之所以约见金达,是因为省长吕纪向他反映了一些有关海川市最近一个阶段的一些违规行为。本来这些事情都应该是省长管辖的范围之内的,可吕纪知道金达是郭奎的宠儿,金达仕途一路上的进步后面都是有郭奎的影子在的,因此在这些事情的处理上他采取了谨慎的态度,事先就把情况跟郭奎通气。这也是他政治经验老道的方面,他本来就和郭奎关系不错,他接任省长,郭奎也是有一份推荐的功劳的,他并不想贸然去批评金达这个郭奎的宠儿,而是把一些情况反应给郭奎,让郭奎去处理。 郭奎对吕纪反映的情况开始还不太敢于相信,他说:“不会吧,金达这个秀才你和我都了解,应该没这么胆子大吧?” 吕纪笑了笑说:“这很难说,这个同志也许是想早日做出点成绩来,步子可能就会迈得大些。您知道他以前长期都是在条条里工作,理论方面能力很强,可是实践经验不足,所以我有些担心他猛然在块块里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对一些事务的处理和政策尺度的把握上,可能就不是那么的准确。” 于是郭奎就安排了这次谈话,他很想了解一下金达真实的工作状况。 郭奎笑了笑说:“秀才啊,我听吕省长讲,你在海川做得很不错啊,新上了不少的工业园区?” 金达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脸上了,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金达心里很清楚他的工业园是怎么回事,从进了郭奎的办公室,心中就害怕郭奎提这件事情,偏偏郭奎丝毫没跟他客气,没谈上三句话,就直奔金达最害怕的地方而来。 不过金达来之前心里也知道郭奎可能会问及工业园区的情况,心中也做了如何回答的预案,因此倒也不是十分的慌乱。 金达笑了笑说:“郭书记也知道了,也没什么了,现在下面的市为了发展各自的经济,都上了不少的工业园区,我们海川市是东海省的经济大市,自然也是不甘于人后的,所以我们适应东海省的海洋发展战略,规划了一些海洋水产品的深加工的工业园区,对入驻园区的企业提供了一下很好的优惠条件,以吸引相关的海洋水产品深加工企业入驻,从而尽快培育出一条海洋水产品加工的产业带。” 郭奎笑了,说:“秀才,你不亏是做政策研究出身的,说起来真是一套一套的,什么适应东海省海洋发展战略,什么培育一条海洋水产品深加工的产业带。对了,这个东海省海洋发展战略最早还是以你提出来的海川海洋发展战略为基础的呢。” 金达被郭奎的笑弄得心里发毛,郭奎虽然是笑着说这些话的,可是这些话中却是含着讥讽的意味,让金达接受这种表扬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 金达尴尬的笑了笑说:“郭书记,您不要这么说,我也是为了海川经济的发展。” 郭奎笑了笑说:“你是为了海川经济的发展?为了经济的发展是不是就可以做一些违规的行为了?” 金达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我们市里面可没有做什么违规的行为。” 郭奎看了看金达,笑着说:“秀才啊,真看不出来,你做这个海川市长出息了,还学会抵赖了。那我问你,你这些工业园的用地是怎么批下来的?” 金达偷眼看了看郭奎,见郭奎的脸上倒不是十分的严厉,多少自如了一下,也许事情并不是想得那么可怕。 金达知道批地的事情是无法瞒过郭奎的,郭奎做过多年的东海省长,对经济是很熟悉的,便老实的笑了笑说:“不瞒郭书记您说,批地这方面我们市里面是玩了一点小把戏,不过那是合法规避了有关政策,并不是违规。” 郭奎瞪了金达一眼,说:“你们拆零批的,就说拆零批的,还说什么玩了一点小把戏,你自己也知道见不得人是吧?” 金达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们海川的经济要发展,有些时候就需要把上面的政策灵活运用一下。” 郭奎看了金达一眼,说:“亏你是政策研究出身的,你就是这么理解国家政策的?不知道你们这种行为是在变相违法吗?国家规定这些土地政策是为了什么,不就是避免大规模的占用耕地,保护土地的有序合理地运用吗?你们这么做,根本就违背了国家制定这些政策的本意你知道吗?” 金达低下了头,嘟囔了一句:“您过去也不是说过要把国家的政策用足用活吗?” 郭奎眼睛瞪了起来,说:“你是不是还要说我在地市工作的时候,也曾经这样做过啊?秀才啊,你在想什么啊?我在下面的时候是什么时期?你现在是什么时期?我那个时候政策还比较宽松,我那么做是允许的,现在国家三令五申要保护耕地,禁止这种拆零批地的行为,政策已经严格了起来,你知道吗?”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可是您也要理解我们在下面工作的这些同志的辛苦,他们不但需要遵守规则,还需要向上面交成绩单的。” 郭奎面色和缓了下来,说:“我也知道下面同志的难处,但是你们也要注意自己的工作方式,特别要注意不要去侵犯了下面群众的合法利益。现在这个时期,形势很复杂,我们的工作任务本身就很重,你如果再去激化社会矛盾,那就很不应该了。” 金达愣了一下,说:“郭书记,您的意思是?” 郭奎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金达,说:“秀才啊,你才下去几天啊,就学着这么官僚起来?你们的工业园区有人因为征地到省里来上访了,这你不知道吗?”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郭书记,可能我是被下面的工业园区的同志蒙了,他们跟我汇报说征地补偿工作都做得很完善,没有任何问题发生。” 郭奎冷笑了一声,说:“是啊,你坐在办公室听下面汇报,不问民间疾苦,当然是什么问题也不会发生。” 金达被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连连跟郭奎认错。 郭奎看了看金达,说:“秀才啊,可能骤然让你担负起海川市长这副担子,有些重,但是呢,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勇担重任,把这项工作做好,把海川的经济发展起来。这些事情都是吕省长跟我说的,我听完之后呢,也觉得有些事情你做的还不够。吕省长和我都认为你这个同志呢,工作还是努力的,不过可能实践经验不是很足,处理事情的尺度可能把握的不够好,所以我才找你来谈这次话的。首先说明一点,我叫你来,不是为了批评你,而是希望你能检讨工作中的失误,更好的前进。再是这种拆零批地的把戏以后少给我玩,发展经济的办法很多,要多想一些正道,别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最后,无论什么时候,群众利益是要放在第一位的。我知道,征地拆迁总是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麻烦的,可是你对这些麻烦,不能去回避,而是应该积极予以解决。土地这种事情对于农民来说,是他们的生存根本,这个问题不及时解决,很可能造成大的不稳定因素。现在这些农民还只是到省里来上访,问题还在东海省范围之内,如果他们进了北京呢?那到时候我们东海省都不好跟群众交代。所以你这次回去,赶紧把问题弄清楚,及时予以解决,知道吗”? 金达点了点头。 郭奎就放金达离开了,金达出了郭奎的办公室,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郭奎虽然把他尅的满头包,可是总体上对他还是持一种支持的态度的,而且对于云龙公司在海川建高尔夫球场的事情也没提及,看来郭奎对这方面还不知情。 回到了自己车上,金达就把电话打给了副市长穆广,问穆广知不知道有关工业园区征地方面有农民到省里上访的事情。 穆广也是一头雾水,说:“没听说过有农民上访的事情啊?” 金达说:“肯定是有了,我刚才才被郭奎书记好一顿训,你赶紧跟工业园区管委那边调查一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穆广答应了,金达也不敢在省里稍微停留,让司机赶紧赶回海川去。 在路上,金达接到了穆广汇报情况的电话,穆广说:“倒是真有几名农民去省里上访过,被工业园区的管委会去省里接了回来。” 不是那么贪心 金达说:“那他们反映的问题得到解决了吗?” 穆广说:“目前正在协商当中,不过工业园区管委那边正密切关注着这几名农民,不会再让他们跑到省里去了。” 金达有些恼火地说:“这什么意思啊?怎么个不会再让他们跑到省里去?管委那边把他们看管起来了?” 穆广说:“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 金达说:“这个管委会的主任要干什么啊?他还嫌麻烦小了吗?有问题不及时解决问题,他看管人家干什么?这不舍本逐末吗?” 穆广说:“这倒也是,我会督促管委那边尽快把问题解决掉的。” 金达说:“你让他们赶紧的,告诉他们一定要很好地维护群众们的合法权益,我不想在看到类似事件的发生了。再有类似事件发生,我就要考虑这个管委会主任是否能胜任了。” 穆广听出金达的火气已经很大了,知道他只一次进省肯定是受了很严重的批评了,他赶忙说:“好的,金市长,我会把你的指示转达给他。” 金达赶回海川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了,他随便在食堂里吃了点,就去了办公室。刚坐下来,穆广就赶了过来,金达有些疲惫的看了看穆广,说:“工业园区那边都布置好了?” 穆广说:“已经布置下去了,管委刘主任说一定会尽力安抚住上访农民,保障他们的合法权益的。” 金达说:“再有这种闹到省里的事情,你让信访部门一定要通知市政府,你不知道今天郭奎书记说起这件事情,我那个尴尬,他还说我每天坐在办公室,不问民间疾苦,当然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穆广说:“好的,我会安排信访部门注意改善一下这方面的工作的。其实信访部门接到省里的通知,往往都是那里发生的事情就让那里的地方负责官员去把人领回来,这也是一个很正常的工作程序。” 金达说:“可是就会造成我们在省领导面前很被动。” 穆广看了看金达,说:“这一次郭书记有什么特别指示吗?”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他对我们工业园区拆零批地的做法很不满意,不过他也没有十分的批评我们,只是说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老穆啊,今后再有类似的情况我们就不能这么做了,这一次事情本身就是吕纪省长跟郭奎书记谈的,郭奎书记才有找到了我,看来省里现在已经注意到了我们了。” 穆广看了看金达,他有些瞧不起金达这个样子,书记找他谈话了他就开始畏缩了,他就这么点魄力啊?这样的人怎么能把海川市的经济搞好呢?郭奎也是,怎么看中了这么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人啊?这要是换了自己做这个海川市市长,肯定比金达要强上百倍,可惜的是金达这小子能力虽然不行,运气却好得多,现在是他是市长,而非自己。 心里虽然有些不满,可是金达总是上级,穆广还不能表达出不满的意思,便笑了笑说:“好的,金市长,以后我们会注意些的。其实呢,很多兄弟县市都在这么做,大家都知道如果照常规来发展,省里肯定不会满意经济的增速的,所以都在偷着做呢。” 金达看了穆广一眼,说:“老穆啊,这些我也知道,可是我们现在不是被省里订上了吗,还是先小心一点为妙。土地这种问题可大可小的,上面如果真的要板下脸来,要认真处理,我们也是无法承受的,知道吗?” 穆广点了点头,说:“金市长你说的是。” 金达说:“还有,白滩那个云龙公司建的什么旅游度假区的情况怎么样了?” 穆广心里一惊,心说不会省里也知道这个了吧?他偷眼瞄了一下金达,金达倒没有什么恼怒的神情,便猜测金达也只是问一问,于是笑笑说:“我也不是很了解情况,不过最近也没什么事情传出来,应该是各方的进展都很顺利吧?” 金达说:“老穆啊,现在上面这么注意我们,这个项目是否需要先停一停啊?你知道我见郭奎书记的时候,还真是担心他提到这个旅游度假区的高尔夫球场的问题呢。” 这可是停不得的,停了的话,钱总可就损失惨重了,穆广心中飞快的思索着,思索着要如何说服金达不停这个高尔夫球场的项目。 很快穆广就有了主意,他笑了笑,说:“金市长,我倒是觉得这个项目不但不能停,反而应该继续进行。” 金达看了看穆广,问:“为什么?” 穆广说:“这个项目本身就有些人对它很有意见,你如果现在停了下来,那些对他有意见的人肯定就会更加觉得这个项目是有问题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被叫停。因此人们并不会因为项目被叫停就停止对这个项目的质疑,反而后续肯定会有人要追究这个项目为什么可以在海川开始建设等等的一些相关的问题。同时呢,这个项目的开发商前期投资已经很大了,就这样停下来,他们的损失会很大,这就必然会形成开发商和政府之间的矛盾冲突。所以我感觉这个项目停下来有百害而无一利。” 金达皱了一下眉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告诉陈鹏,让他告诫一下那个开发商,这种事情让他尽量低调一些,不要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穆广说:“好的。我会去跟陈鹏交代这件事情的。哎,现在我们的工作真是不好做啊,又要把工作干好,还要注意不要被上面挑到毛病,真是难啊。” 金达苦笑了一下:“再难工作也是要干的。” 穆广说:“金市长,你觉不觉得这一次的事情有些蹊跷啊,吕纪省长怎么对我们海川的情形这么熟悉啊?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告了我们的刁状啊?” 金达心中也不是没这个疑问,能够把这个消息传达到省长这一级别官员的,本身的级别就不会很低了,而这其中熟悉海川市工业园区批地流程的,除了省国土厅,就是海川市的一些领导了。省国土厅其实事先都是做了很多沟通工作的,在拆零批地这方面上其实跟海川市是同盟者的关系,因为如果这种批地方式出了什么问题,被问责的首先就应该是省国土厅的官员,他们是不会自找麻烦的。 那剩下来的就只能是市里面的领导了,金达脑海中还记得市委副书记于捷曾经有一次在市委的书记会上明确提出过工业园这个问题,当时他的态度可是反对的,会不会是于捷向吕纪反映了这个问题?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啊。 金达心中就对于捷有些不满了,自己在工业园的批地上面,是玩了些小手法,可自己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把海川的经济搞上去吗?又不是为了自身的小利益?你至于把这件事情闹到省里面去吗? 金达面色沉了下来,不过他还是把不满的情绪压了下来,这些不满是不能公开的,闹起来他反而是没理的那一方,他只能隐忍下来。 金达强笑了一下,说:“应该是不会了,大家都在为了搞好海川共同努力,谁会在背后瞎搞这些事情啊?好啦,时间也不早了,老穆,你回去休息吧。” 金达的神情变化,穆广都看在了眼里,他心中暗自好笑,金达这种表情说明他心中已经赞同自己的说法了,可表面却想掩饰,可是金达的掩饰实在很差,轻易就被人看穿了。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穆广心说就让你们鹬蚌相争去吧,我乐的渔翁得利。他笑了笑说:“那金市长,你也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穆广就出了金达的办公室,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也没回家,直接就去了关莲那里。关莲看到穆广来了,很高兴的接下了他的手包,说:“你好几天没来了,我想死你了。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啊?” 穆广扭了一下关莲的俏脸,笑着说:“小宝贝,我也想死你了。只是这几天我工作忙了一点,老婆那里也需要回去一下的,也就没时间过来了。” 穆广已经把家搬到了海川,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好形象,不得不经常回家去住,关莲这边反而来的少了一些。 关莲笑笑说:“你家那边是要顾好的,这样的话你少来我这里我也是不会怪你的。” 穆广看了看关莲的表情,说:“小宝贝,你吃醋了?” 关莲说:“我哪有?我是觉得你是一个堂堂的副市长,如果家那边你顾不好,很容易被人说三道四的,这对你的形象是很不好的。” 穆广笑了,说:“我真是高兴,你能这么理解我。我这个做副市长的,是要顾自己的形象的,不过,我就是人回去了,心还是在小宝贝你这里的。” 关莲笑笑说:“其实不用的哥哥,我不是那么贪心的女人,你本来就是人家的丈夫,我不想要你的全部,只要你的心有一部分在我这里就好了。” 瞻前顾后 关莲说:“哥哥,我每次都听你说这个金市长能力不行,能力不行的,可是为什么上面还是让他做这个市长啊?” 穆广叹了一口气,说:“人家的运气好啊。” 关莲说:“其实哥哥你也别太丧气,运气只是一时,能力才是一世,我觉得你很快就能超越他的,哥哥你是有这个能力的,我相信你。” 穆广说:“怎么,跟着我这个副市长不满足,想弄个市长跟跟?” 关莲笑着说:“跟了哥哥我什么时间都很满足的,我就是觉得凭哥哥这个能力,你应该比金市长更有发展才对。” 穆广亲了一下关莲的嘴唇,笑着说:“你这小嘴甜的,说的话听得我心里就是舒服。不过呢,这做官呢,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要做到一定的位置不是说有能力就能达到的。” 关莲说:“那需要什么?” 穆广说:“很多了,不过最主要的是运气,很多时候这做官的也是需要运气的。不说别人吧,就说这个金市长,他运气差的时候,他正在跟上一任的市长斗法,结果呢,他被挤出了海川,被省里派到中央党校学习。” 关莲笑笑说:“去中央党校还不好啊?我听说不是去了党校回来都会提拔吗?” 穆广笑了,说:“这种看法是流于简单了,其实去党校可能是因为要提拔,也可能是因为对你这个人一时不好处置了,就把你放在党校缓冲一下。金达当时也是因为上任市长去省里反映他的问题,省里不好安排了,只好把他打发去读书。” 关莲说:“那怎么他又成了市长了?” 穆广笑了,说:“这就是他的运气又来了,他在党校读了几天书之后,上一任市长在巴黎**猝死,金达的运气一下子扭转了,他本身就是书记赏识的人,又跟上一任市长一些腐败行为做过斗争,很自然就做了市长了。” 关莲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希望哥哥你的运气尽快来,到时候你就不用再在金市长手下这么辛苦了。” 穆广叹了一口气,说:“话是这么说啊,可是运气哪有那么容易就来的。我跟着金大也算倒霉,这家伙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要死,又是什么违规,又是会被查处的,像这样子什么时间能做出点成绩来啊?没什么成绩,金达升不了,我也得跟着他受牵累。” 关莲安慰说:“哥哥,你也别急,我相信你的运气总是会来的。” 两人又说了会闲话,他们都很疲累了,聊着聊着就睡了过去。 穆广看到自己和金达正在工业园的工地上视察,工地上一篇热火朝天的景象,四面都是正在开工的项目,金达指指点点,不是回过头来跟自己说几句话,两人的心中都是很高兴,他们都觉得工业园这么兴旺,海川经济一定会被带动上一个台阶。 还没兴奋多长时间,气氛突然变了,省里突然通报批评了海川市违规使用土地,金达由此被问责,撤掉了市长职务,省委组织部的部长来海川市宣布了这个决定,金达在会上沮丧地低着头做着检讨,还说接受组织上的决定。 市长的位置空缺了出来,各方有力的人士都四处奔走,运作争夺市长这个位置。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自然不甘人后,也是四处托人,甚至找到了中组部的一个朋友,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自己终于得偿所愿,顺利的被推荐成为海川市的代市长,其后在每年一度人大会上,自己高票当选了市长,掌声雷动,自己箭步走上了演讲台,气势昂然的演讲自己对海川市未来的规划,台下的代表们对自己的演讲反映强烈,掌声一再响起,哄堂的叫好声,甚至关莲也兴奋的挽着自己的胳膊,满面通红的叫着哥哥,哥哥。 不对啊,穆广愣了一下,关莲也不是人大代表,怎么会出现在会场?再说她怎么这么不懂事啊,这么公众的场合怎么可以把私下亲密时候的称呼喊出来呢? 穆广正要责怪关莲,耳边的哥哥哥哥的喊声却越来越真切,他一紧张,眼睛一下子睁开了,关莲的俏脸慢慢变得真切起来,她看着穆广,笑了笑说:“哥哥,你总算醒了,看来你昨晚确实累得不轻啊,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该离开了。” 每次穆广来,都是会在凌晨街上行人还不多的时候离开,他这么做是不想别人发现他跟关莲之间的关系。通常穆广都是会自己起来离开的,可今天他实在太累,另外也可能是梦境太过美好,他就睡过了头。反而是关莲每次都习惯穆广在很早就离开,这一次他突然没按时离开,让关莲有些不适应,先醒了过来,她一看时间过了穆广通常离开的时候了,就赶紧去叫穆广起床,不然的话,再等下去,街上行人就会多了起来,穆广这样常出现在海川市新闻联播的熟悉面孔在早上出现在他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很容易就会让人有些不正当的联想的。 周边的景物真实起来了,自己根本不在什么人大的会场上,什么当选市长的演讲更是子虚乌有的,却原来这一切只是南柯一梦。穆广兴奋的心情一下子就沮丧了起来,他心中甚至有些有些埋怨关莲叫他起来,不叫他的话,美梦还不会被惊醒,也许他还可以多享受一下当上市长的荣光。 穆广看了看时间,时间确实不早了,他的沮丧很快就被急于离开的心情所代替,他是一个良好形象的副市长,可不想栽在与女人的不正当关系之上,因此急忙穿好了衣物,离开了关莲的家。 凌晨的空气还是有些微凉,外面雾气蒙蒙的,穆广松了口气,雾气能给他很好的掩护,他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街上清洁工已经开始清扫工作了,穆广开始有心情打量起这个自己慢慢已经有些熟悉的城市了,他心想,什么时候自己能够真正成为这个城市的主人呢? 南柯一梦搞得穆广到了办公室之后,心情还是无法平静下来,内心中他是很渴望能够取代金达成为海川市的市长的。 虽然都是空降海川的干部,可是穆广和金达之间还是有着显著的不同的,金达是做理论研究出身,到海川之前,根本上跟基层算是脱节的,他是一个知识分子型的干部;而穆广则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辛苦打拼起来的,他上升的每一步都要付出比金达这种理论性的干部更多的努力。也正因为如此,穆广对升迁比金达有着更多的渴望,因为他每一步都来之不易,也就更希望自己的辛苦能够获得更好的报偿。 更因为每一步都得之不易,穆广便更注重维护自己的形象,因为他知道有一个好的形象,对他的仕途升迁会更有利。他做县委书记的时候,县里的干部群众对他的评价都是很好的,甚至他离任的时候,县里的网站上还出现了干部群众不舍得他离开的留言。这些留言让他一度很是高兴,心说这大概就是雁过留声吧,自己在这里为官一任,能留下一个好名声也算是很不错的。 换句话说:“这也是穆广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措施,这种保护措施到目前为止还是很有效的,他不但顺利的度过了县委书记的任期,留下了好的名声,还获得了他渴望的升迁。” 但是角色的转换也让穆广心理上有很多的不适,从一个对很多方面拥有决定权的县委书记,变成了一个很多时候要看市长脸色的副市长,这种角色变化是巨大的,最首先的一点就是,他很多事情不能自己做决定了,他变成了一个决策者的辅助者,他多数时候只能提供一些参考意见出来,而拍板定案的变成了市长金达。 不过多年的仕途经验让穆广很快就把这种不适的心理调节了过来,他精明的察觉到金达是很受省里的信任的,因此明智的选择跟金达站在了一起,而不是去跟金达争斗什么,他内心中是期待自己跟金达共同努力把海川搞好,从而自己也可以未来金达的升迁中得益,水涨船高,也跟着金达升迁。 穆广一度认为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也认为金达很快就会在海川做出成绩来,从而很顺利地获得升迁。毕竟金达是书记郭奎的宠儿,这样的宠儿如果再加上工作上的成绩,升迁的几率会比别人大很多的。 但是在跟金达共事下来的这段时间,让穆广逐步了解了金达身上的某些缺陷,这可能是一个更长于理论方面的领导,对实践操作当中的一些事情并不是很了解,特别是对于一些通行的却没有办法放在台面上的一些操作手法根本就不了解。金达身上那种知识分子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缺点也暴露了出来,这让穆广心中对金达开始有些不屑起来。 伪装者 其实像拆零批地,假借旅游度假休闲区幌子建高尔夫球场这些事情,基本上有很多地方都在这么做,只是大家都不说而已,至于让书记说几句就害怕到不行吗?更何况郭奎也没说要拿这些违规行为怎么样,金达就已经害怕到了什么都不要做,还要云龙公司把项目停下来的程度。 穆广因此也就从心里瞧不起金达。按照金达这样的,最好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做就什么都不会违规。可是什么都不做行吗?什么都不做不但上级不会允许,甚至连市民也不赞同的。穆广观察过很多升迁官员的仕途轨迹,这些升迁官员很多都是在任内大兴土木,大搞建设的,别说像拆零批地这种小把戏了,甚至有些官员都可以先建后请批,违规行迹更加明显。可是到最后怎么样呢?不但上级称许,甚至市民们也会觉得这些官员为他们的城市做出了很大的贡献,那些违规的行为变成了开拓性的行为,获得了上下一致称赞,那些做出违规行为的主政者也获得了善于经营城市的美誉,从而捞取了足够的政治资本。 这就是现在整个的政治生态,老实本分的官员被看做是无能,违规者却被是为改革开放的先行者。在这种政治生态中,穆广也是渴望自己也成为一个有魄力的所谓的改革开放的先行者的,或者最起码他也是希望自己能跟从辅佐一个有魄力的改革开放的先行者。而目前看来,金达的作为显然是不符合他的期望的。 穆广觉得金达这种性格,显然是需要一些人从后面推一把的,只有有人在后面推他一把,他才会敢于迈出一些前卫的步伐。现在穆广还看不出有什么可以取代金达的机会,因此他就决定要扮演在背后推金达一把这个角色,他要推动着金达前进,从而从中觅取自己上升的机会。 下午,穆广打了一个电话给钱总,跟钱总约定了晚上在云龙山庄见面,他还受金达之命要告诫一下云龙公司,这个任务他是要完成的。 晚上,穆广来到了云龙山庄,钱总早就等候多时了。两人见了面寒暄之后,钱总有些忐忑的看了看穆广,说:“穆副市长,您这一次约我见面,不会是又要跟我谈旅游度假区的事情了吧?” 穆广笑了,说:“还真叫你猜对了,我还就是想跟你谈这个事情。”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最近白滩村那边也没闹什么事啊?这一切都很平静,您还要跟我谈什么?” 穆广笑了笑说:“老钱啊,你也别那么紧张,我又没说要你怎么样。”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你上次跟我谈了一下,我就不得不让出很大一块利益给白滩村的人,这一次你说又要跟我谈一下,我能不紧张吗?说吧,这一次想要我让出点什么来?” 穆广笑了,说:“看把你吓得,这次没什么了,只是金市长让我提醒一下你们,做事情要低调些,旅游度假区就是旅游度假区,千万不要拿什么高尔夫球场来招摇。” 钱总说:“我现在已经很低调了,上一次事件发生之后,我还专门把员工召集起来开会,跟他们强调了相关的纪律,要他们不得对外宣称建什么高尔夫球场。” 穆广笑了笑说:“这就很好嘛。” 钱总看了看穆广,说:“可这样子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啊?我现在都有点后悔不该趟这湾子浑水了。” 穆广笑了,说:“你后悔什么啊?现在项目不是进展得很顺利吗?” 钱总说:“可是你们这些政府隔三差五就来提点我一下,这谁受得了?” 穆广安慰说:“老钱啊,这一次也不是金市长非要难为你,主要是你这里现在很多方面都在关注着,他刚刚在省里被书记因为用地的事情批评了一通,因此害怕再因为你这里的事情惹上什么麻烦。原本他还想让你这边的项目建设暂停一下呢。” 钱总惊叫了起来,说:“什么,他想让我暂停下来,他知道我这边暂停一天可能损失多少钱吗?” 穆广说:“你不用这么担心了,我已经劝说他打消了暂停项目的念头。” 钱总松了一口气,说:“这还差不多,如果真的勒令我这边暂停建设,我恐怕只好卷着铺盖卷去市政府市长办公室那里睡觉了。” 穆广笑笑说:“别说这种赌气的话,他也是不想你这边出事才这个样子的。真要出事了,怕就不是暂停项目,而是直接停工的了。” 钱总说:“这我也知道。不过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穆副市长,您不能帮我想个万全之策出来,一来堵住别人议论的嘴,二来也不要一有风吹草动,你就跑来提点我。” 穆广迟疑了一下,说:“一时半会儿到哪去找这样一举两得的办法啊?” 钱总说:“穆副市长,你一向不是很有办法吗?费费心,赶紧帮我找个什么招数出来,你知道老是这么多事情找上门来,真是烦死人了。” 穆广想了一想也是,不能老是这样子下去了,现在还没到什么严重的程度,金达就想要让这个项目暂停,一旦是事态严重起来,金达可能马上就会把这个项目查处,那个时候,恐怕就不是暂停这么简单了。 要给这个项目上个保险才行,不然的话这个项目总是不能稳定的发展的,这不但牵涉到钱总的利益,也是牵涉到穆广自身的利益的。这些年往来下来,穆广的利益实际上是跟钱总的利益已经完全混为一体了,很难分得那么清楚了。 穆广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件事情恐怕是要跟陈鹏区长商量一下了。” 钱总看了看穆广,说:“这么说,您有主意了?” 穆广笑着点了点头,说:“恐怕要给这个项目带点帽子了。如果这个项目能入选省里的重点招商投资工程项目,是不是说闲话的人就会少很多?” 钱总笑了,说:“如果能挂上省里这样的名头,我估计海川市的人就不会再对这个项目质疑了。” 穆广笑着说:“你去找陈鹏其操作申报这件事情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跟我说一声,我会从旁协助的。” 钱总笑着说:“行啊,这段时间我跟陈鹏的关系已经处的很铁了,我相信他这个忙还是肯帮我的。” 穆广笑了,说:“你这家伙就是这一点厉害,什么人到你手里,都会跟你处得很铁的。” 钱总笑了笑说:“这点其实也没什么,穆副市长也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对朋友够仗义,所以这些朋友们都愿意跟我相处罢了。” 穆广笑笑说:“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吧,大家互惠而已。” 想谈的事情谈完了,穆广就要离开,钱总笑着说:“今天要不要留下来玩一玩啊,这里可是来了新的货色。” 现在云龙山庄已经逐步恢复了原来海盛山庄的一些业务,人们已经淡却了郑胜时期的记忆,云龙山庄成为了海川市一处新的好玩的去处。 穆广摇了摇头,说:“不行,我要回去了。” 钱总笑笑说:“没事的,我这里的保安措施很严密,不会泄露出去的。” 穆广看了看钱总,笑了笑说:“老钱啊,你是忘了我的原则了吧?” 钱总笑了,穆广做县委书记的时候,就有一条不成文的惯例,他从来不在自己的治下在娱乐场所玩,他觉得他的面孔在县里的新闻联播上经常出现,很难保证没有哪个眼尖的人认出他来,因此他并不相信什么保安措施严密,他相信的是小心行得万年船。 因此穆广有限的几次跟钱总一起玩乐,都是在离开穆广治理的辖区之后才发生的。穆广那一次接任副市长带着钱总去了北京,其实也是有钱总要给他庆祝高升的意思,那一次钱总给穆广在一间顶级的夜总会找了两个最红牌的小姐安排了一场一龙双凤的快乐游戏,让穆广因升迁而带来的兴奋得到了最大程度上的宣泄。 穆广也是在那种别人都不认识他的环境中才能做到自由自在,也才敢彻底的放松自己,发泄自己心头最隐秘的想法。 穆广也曾经在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检视过自己,他发现已经在有人知道他的身份的时候无法获得放松了,即使面对妻子和儿女也是一样的。他的事情从来不告诉妻子,也严禁妻子和儿女通过他的身份谋取什么利益,因此他在这些家人面前维持着一个清廉的好干部形象。这个面具他呆了很久,已经很难卸下来。 这些年来,关莲算是唯一一个成功的让他卸掉伪装的女人,那个时候适逢他一个人在海川,身边没有家人的陪伴,关莲又是以一副只知道关心他的面孔出现,让他已经有些孤寂的心放松了警惕,接受了关联。 其实一个人伪装自己太久了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内心中穆广也是渴望有人能够真心陪伴他的,也是希望能有人跟他聊聊心事的。关莲适时地填补了这个空缺,让他找到了一个可以彻底获得松弛的地方。 不想让我看他 他从关莲那里得到的东西是妻子儿女这些家人无法给他的,在关莲那里他才能摘下面具,完全以一个真是的穆广出现。这也是为什么穆广肯为关莲做那么多事情的缘故,他是真心期待他和关联可以有未来的。他做那些事情其实也是为了给关莲一个伪装,他要把两个人一起伪装起来,以便在未来可以共度余生。 钱总看了看穆广,笑笑说:“好啦,既然你坚持,我就不勉强了。等回头吧,回头我们找一个时间好好出去玩一下。” 穆广会心的笑了起来,说:“你这家伙,又想到了什么新的花样了?” 钱总笑着说:“这世界上可玩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不用我想,就会让您玩个新鲜痛快的,就看你想玩什么了。” 穆广看了看钱总,他有些心动了,最近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停留在海川,除了关莲那里,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放松的机会,而老是面对一个女人,即使再年轻,也是没什么新鲜感的,因此对钱总的提议就很感兴趣,笑着说:“是不是我想玩什么,你都能安排啊?” 钱总笑了,说:“这个自然,只要你能说出名目来。” 穆广想了想,一时却也没什么特别想玩的,就笑了,说:“这真要说还说不出来。” 钱总笑笑,说:“既然穆副市长没什么想法,那我还是我来安排吧,只要你准备好假期就好。” 穆广暧昧的笑了,他想钱总肯定会把这个假期安排的很精彩的,便说:“那我就等着看你的安排了。” 一个多周后的周末,穆广和钱总离开了海川,踏上了钱总给他安排的游玩之旅,穆广跟市政府办公室说自己要回老家看看父母,临时请几天假。 钱总开了一辆越野车,穆广问他要去哪里,他笑着说:“这你就别管了,保准让你玩得开心就是了。” 穆广看是坐车出行,就知道这个行程不会离开海川太远,也就放心由着钱总去掌握整个行程。 车离开海川之后继续西行,道路开始变窄,变得有些坑洼不平起来,穆广就知道要进入一些经济比较落后的内陆地区了,中国现在是沿海经济发达,而内陆经济相对来说比较落后,而且是越深入内陆,经济越落后。这主要是因为中国的改革开放首先开放的就是沿海城市,而内陆地区受改革开放的影响程度相对较低。 车开始驶上了土路,灰尘在车后扬起,路边的树木之上就蒙上了一层土黄色,穆广眉头皱了一下,这种路况,说明钱总代他要去的地方并不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他看了一眼专心开车的钱总,说:“老钱啊,你这是玩的什么玄虚?这么个脏兮兮的地方能有什么好玩的?” 钱总神秘的笑了笑,说:“穆副市长,您稍安勿躁好不好?您说我老钱曾经让您失望过吗?” 穆广笑了笑,说:“这倒没有,不过,老钱,我这次可是只想出来好好玩一玩,可不是想出来游山玩水,做什么游客的。” 钱总笑笑说:“好啦,您就安心的跟我走吧,我做这个安排,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穆广就看了看钱总,他知道这个商人并不简单,能办到很多让穆广都感到意料之外的事情。每一次两人出行,钱总总是能给他惊喜的,也就笑了笑,身子靠上了座椅,放心由着钱总往前开了。 车子进山了,沿着一条窄窄的山路上去,在半山坡上,一座山寺就出现在眼前。山寺并不雄伟,寺庙的砖瓦看上去都很陈旧了,让穆广很有一种历史的沧桑和厚重的感觉,显然这座庙存在很久了。 钱总把车停在了寺庙门前,笑着说:“下来吧,穆副市长。” 穆广多少有些发愣,他没想到钱总会把这次的游玩之旅的第一个落脚点安排在眼前的这座小庙里,他还以为只是经过这里而已。 眼前的小庙并没有什么香客游人,冷冷清清,周边的古树苍翠挺拔,不是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小鸟清脆的鸣叫声,让穆广竟然感受到了一点南朝诗人王籍的《入若耶溪》中写到的鸟鸣山更幽的意境。 穆广就下了车,跟着钱总往里走。山门是开着的,走进山门,就听到了阵阵诵经之声,穆广心中为之一静,这似乎来之天外的梵音,让他这个在尘世中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凡人隐然有一种出世之感。 不觉就来到了正殿,承袭小庙的格局,正殿也并不雄伟,似乎就为修缮,佛祖像脸上的贴金已经有些斑驳和脱落了。 穆广感觉有趣的看了看钱总,不知道他领自己来这多少有些破败的小庙是想要干什么,这小庙的破败说明这庙的香火并不鼎盛,相应的这庙的神祗应该也没什么灵验的地方。 大殿之中蒲团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个和尚,身上的僧衣也很破旧,都打了几个补丁了。正是他们在敲木鱼诵经,老僧对两人的到来并不在意,只是闭目诵经不止。小沙弥似乎定力还不够火候,听到脚步声,快速地抬起头来看了两人一眼,这才有低头闭目,继续诵经。 钱总并没有在意两个和尚的不理睬,带着穆广来到佛祖面前,佛前已经备有线香,他取了三根,点燃,然后到佛前的蒲团上跪下拿着香默念了些什么,拜了几拜,拜完之后,把香插进了佛前的香炉里。 穆广看钱总这样子,他曾经也拜过佛,多少也知道该怎么做,也就跟着钱总有样学样的拜了几拜。虽然穆广觉得眼前这小庙不会有什么灵验,不过在默祷的时候,他还是向佛祖祈愿,希望能够早日有机会成为海川市的市长,并许愿如果自己能够得偿所愿,来日一定会再来小庙,为佛祖重塑金身。 穆广这叫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这庙的神灵如果灵验,那他就来重塑金身,如果不灵,他也是没损失什么的。 拜完之后,钱总走到老和尚面前,拿出来一叠人民币,恭敬地放到了老和尚面前,,说:“镜得师傅,这是我对佛祖的一点孝敬,您帮我添点灯油吧。” 穆广看钱总这么做,知道这种孝敬神祗的香火钱必须是自己的钱,别人代付是不会有什么用的,就也拿出了一千人民币放到了老和尚面前,笑着说:“”师傅,弟子对佛祖也有一份心意,请您也帮我添点灯油吧。 这时老和尚睁开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两人,穆广感觉这老和尚虽然看上去面容苍老,眼睛却很锐利,黑漆漆的眸子犹如一滩深渊,深不见底,穆广感觉自己整个人被被看透了一样,无所遁形,不由得赶紧把眼神闪开了,不敢再去看老和尚。 老和尚双手合什,说:“两位施主,佛祖需要的是人们对他的诚心,而不是钱财,心到神知,心不到钱财再多也是没用的。” 说着,老和尚各在两人放在他面前的钱上取了一张,然后说:“这些已经有余,其余的请两位带回去吧。” 穆广再次感到惊讶了,他知道这些钱虽然名义上说是孝敬佛祖的,可实际上却大多落在了佛家子弟的腰包里。现在很多庙宇都是以收取这种信徒的香火钱来牟利的,佛家这些子弟们现在也是与时俱进,一切向钱看得,很多庙宇的和尚们都是想尽办法,巧立名目让信徒们捐钱,甚至有些庙宇为了方便信徒们捐钱,还专门申请了pos机让信徒们可以刷卡捐钱。穆广是见惯了和尚们向钱看的嘴脸的,便越发感觉眼前这和尚的不俗。他看了一眼钱总,开始觉得这一次的小庙之行有意思了起来。看起来这和尚不是没有什么道行,而是不屑于红尘之中的这种利禄。 钱总也没跟和尚推让,就把剩下来的钱收了起来,穆广也把剩下来的钱收了起来。和尚见两人把钱收好了,点了点头,就闭上了眼睛,又开始敲木鱼诵经起来,似乎穆广和钱总两人已经离开了一样。 穆广何曾受过这种怠慢,他看了一眼钱总,心中有些不满钱总带自己来这种不知所以然的地方,即使这和尚有些不俗,他也是没必要大老远跑来受这种怠慢的。 钱总笑了笑,冲着穆广轻微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着急,然后冲着老和尚说:“镜得师傅,您什么时候有空闲啊?” 老和尚闻言又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钱总,说:“施主还有事吗?” 钱总笑着说:“是,我这位朋友是远道而来的。诚心向师傅求教一二,不知道您是否可以看一看他?” 老和尚转头看了看穆广,穆广感觉自己又被人上下彻底看穿了一次,这种感觉对他这种喜欢喜欢把什么都深藏心底的人来说,并不是一种好受的滋味。 老和尚看到了穆广的不自在,淡淡的笑了笑,对钱总说:“施主,你这位朋友可并不想让我看看他的。” 成佛 钱总有些错愕,他赶忙跟穆广说:“我没来得及跟您讲这位镜得师傅的神通,你不要看这座庙有些破旧,可是历史很悠久了,镜得师傅也是以苦修为主,他与时下那些靠看相算命骗钱的和尚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他看一个人的眼光是很精准的。我生意能获得这么大的成功,镜得师傅对我的启迪是功不可没的。” 穆广也对老和尚上来就看透了他的内心有些惊讶,加上钱总说他生意是得到了镜得师傅的启迪才能做这么大,心中就有些心动了,不过他还是对钱总在自己面前有些顾虑,这个镜得师傅能看透一个人,他的一些事情如果被说出来,让钱总都知道了,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钱总是场面上的人物,马上就明白穆广在顾虑什么,笑了笑说:“镜得师傅,我这位朋友身份比较特殊,您是不是移驾到厢房去跟他单独谈一下。” 镜得师傅却不是很情愿,笑了笑说:“施主,你这位朋友不愿意,是不是就算了?” 穆广笑了笑说:“师傅,我心中是有些迷惑,还请您移驾厢房开导我一下吧。” 两人就去了厢房,把钱总撇在了正殿。穆广进了厢房就左右看了看,厢房是老和尚的住处,一片简朴,被褥也是打了补丁,不过很是整洁干净。整个住处看不到一种电器,甚至连电灯也没有,一点现在文明的气息都没有,穆广看完之后,笑了笑说:“师傅,你连电灯也没有,是不是太清苦了些?” 镜得师傅笑了笑说:“出家人一心向佛,其余皆是身外之物,有没有电灯又有何妨。反倒是尘世中人,无止境的去追求物欲享受,身心都被五色所迷而不自知。” 穆广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讲这些佛理是讲不过这老和尚的,他也不想跟老和尚去争辩什么,就算佛理辩的再明,与他想要知道的也是没有丝毫助益,他是听钱总说老和尚看人很精准,心中就很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能够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穆广看了看老和尚,笑着说:“佛理深奥,我一个俗人,难窥其中之所以然,就不跟师傅您争辩什么了。” 镜得师傅笑了笑,说:“施主真是有意思,佛理即是人理,你不去追其根本,反而想问些枝叶。不觉得是舍本逐末吗?” 穆广笑了笑,说:“我已经跟师傅说了,我是一个俗人,很深的东西理解不了。” 镜得师傅笑着说:“那施主想要我开导你什么?” 穆广笑笑说:“不知道师傅可看出来我是做什么的?” 穆广不去回答镜得师傅的问题,反而先让镜得师傅回答是否看出他是做什么,是有试探镜得师傅能力的意思,如果镜得师傅连他是干什么都看不出来,那说明他道行还浅,穆广就不必要跟他费什么口舌了。 镜得师傅笑了,说:“施主是要试我的能力啊,其实施主一进庙我就看出来了,您行走之间顾盼自雄,肯定是一名官员,而且还算是一位级别不低的官员。” 穆广笑了起来,说:“您大概是从钱总对我的尊敬程度上猜出来的吧?” 钱总在前前后后,都表现出了对穆广的足够尊重,这和尚如果跟钱总是旧识,那就应该知道钱总的身份,相应的也就可以推测出自己的身份,因此穆广对老和尚一下子就说出自己的身份并不十分惊讶。 镜得师傅笑了起来,说:“那我如果说您是刚从一位正职的官员,变成了一位副职的官员,而且虽然是得到了提升,却因为失去了决策权而有些不甘心,这样你大概就不会觉得我是从钱总那里猜测出你的身份了吧?” 穆广心中一惊,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心有不甘?” 镜得师傅笑了起来,说:“你虽然顾盼自雄,但这种自雄却有些郁郁之气,似乎胸中的抱负没办法得到完全的伸展,显见你再职务上是受制于人的。这两者互相矛盾互相冲突,而且自雄之气尚浓,说明你刚从正职转任副职时间不久,你虽然心里上多少调适了自己,却还不能做到很好的隐藏自己。而且你现在的上级的能力似乎并不在你之上,你对屈居他之下心中也是有所不满的。这些我说的对吧?” 穆广惊疑的四下看了看,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的人看透了心里所想,不免有些害怕。幸好这厢房并无他人,穆广的心才稍定了一些。 穆广看了看镜得师傅,说:“师傅,那您说我又没有上升的机会?” 镜得师傅笑了笑,说:“施主精明过人,做事深思熟虑,上升的机会肯定是有的。” 穆广怀疑的看了看镜得师傅,说:“师傅,您凭什么就能判断出我有上升的机会?很多人做这种预测不都是要问一问八字什么的吗?” 镜得师傅笑了,说:“那些都是世俗之见。八字之类的,不过是人降生在这世界上的一个时间点罢了,又怎么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呢?试问这世界上同一时辰降生的人有多少人啊,他们的命运都是相同的吗?” 穆广看了看镜得师傅,说:“那师傅是凭什么推算出来的?” 镜得师傅笑了笑说:“施主可知道命运这两个字究竟作何解?” 穆广想了想,命运这个词再熟悉不过了,每个人似乎都是知道命运究竟是指什么,可是要做出准确的解释,一下子倒还真说不出来。 穆广说:“不知道师傅您是怎么认为的?” 镜得师傅笑了笑说:“我个人是这么看的,命运这两个字其实是指两部分,一个是命,一个是运。一个人的命通常是指一个人的性格和品质,这个很多时候基本上是不变的,一个人的性格和品质往往决定了一个人的发展方向,所以很多人的命是一定的。而运呢,则是一个人生活的外部环境,您大概也是知道环境是不断变化的,一个人如果能适应环境的变化,他就是顺应了时运,它就会获得很大的成功。反之,等待他的就是失败。” 穆广看了看镜得师傅,说:“那师傅又怎么判断出我肯定会有上升的机会呢?” 镜得师傅看了看穆广,笑了笑说:“说一句我不当说的话,施主是一个很有自我克制能力的人,善于适应周边的环境变化而变化,现在不就是像您这样的人能够大行其道吗?” 镜得师傅这话说得很婉转,他实际上是在说穆广是一个善于见风转舵的人,穆广虽然觉得镜得师傅说的有些刺耳,不过他还是喜欢镜得师傅的结论的,他如果能在这社会上大行其道,那自然会一路官运亨通的。有些时候很多人在乎的只是结果,成者王侯败者寇,人们看到的都是成功者的荣耀,谁又会在乎一个成功者的品格呢? 穆广笑笑,他很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得到这种上升的机会,便看了看老和尚,问道:“师傅,那你看我近期是否有这种提升的机会呢?” 镜得师傅看了一眼穆广,说:“施主的心有些急切了,你自己心中也是知道你最近是没有机会的吧?我觉得施主现阶段倒是应该静下心来,好好工作,以期来日。” 穆广笑了,确实,自己想要升迁的心太过于急切了,问了一个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的问题。现在金达虽然无能,却还并没有失去省里对他的信任,而且就算省里失去了对金达的信任,自己接任海川市副市长未久,恐怕也无法在金达腾出来位置之后,就能成功上位。也许金达留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对自己有利的,自己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增长资历,以便将来有足够的资历能够顺利接替金达。 穆广说:“师傅果然眼光锐利。不知道师傅能对我今后在工作中需要注意什么提点一二?” 镜得师傅看了穆广一眼,说:“我倒是有几句话可以跟施主说说,可是我恐怕施主不会听从的。” 穆广笑了,说:“我现在对师傅已经是心服口服了,师傅的话我肯定是会认真听的,还请赐教。” 镜得师傅笑笑说:“我的话可能不中听啊。” 穆广笑笑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如果只想听好话,我身边的那些人每天都在跟我说好话,我和必要跑这么远来跟师傅求教呢?” 镜得师傅笑笑,说:“施主真是聪明人,好吧,我就跟你说几句吧,听与不听,就随施主了。不知道施主读过佛经没有?” 穆广摇了摇头,说:“没有,这方面我涉及的较少。” 镜得师傅说:“没读过也没关系,那我跟你讲一下释迦牟尼成佛的时候的一段故事。相传释迦牟尼14岁那年驾车出游,在东南西三门的路上先后遇着老人、病人和死尸,亲眼看到那些衰老、清瘦和凄惨的现象,非常感伤和苦恼。最后在北门外遇见一位出家修道的沙门,从沙门那里听到出家可以解脱生死病老的道理,便萌发了出家修道的想法。” 一点危险都没有 “29岁时,他不顾父王的多次劝阻,毅然离开妻儿,舍弃王族生活,出家修道。离家之后,释迦牟尼先到王舍城郊外学习禅定,后又在尼连禅河畔的树林中独修苦行,每天只吃一餐,后来七天进一餐,穿树皮,睡牛粪。6年后,身体消瘦,形同枯木,仍无所得,无法找到解脱之道。于是便放弃苦行,入尼连禅河洗净了身体,沐浴后接受了一个牧女供养的乳糜,恢复了健康。之后他渡过尼连禅河,来到伽耶城外的菩提树下,沉思默想。经过七天七夜,终于释迦牟尼放下了重担,心如荷叶上的水珠,无欲无染;他在远离尘垢,渐抵彼岸,确信已经洞达了人生痛苦的本源,断除了生老病死的根本,使贪、瞋、痴等烦恼不再起于心头。这标志着他觉悟成道,成了佛。” 镜得师傅说完这些,看了看穆广,见穆广一脸的茫然,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说这个故事的真实含义,不由得笑了笑说:“施主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穆广笑了笑说:“师傅说的是释迦牟尼成佛的故事,可是这与我的未来有什么关系呢?” 镜得师傅摇了摇头,说:“那我再讲一个笑话给施主听吧,说是以前有一家的女儿很漂亮,左右邻居各为他们的儿子向这家求婚。东家邻居的儿子聪明长得帅气,可是家里很穷;西家的儿子蠢笨而且丑陋,不过家财万贯。这家的父母就为难了,究竟要选择哪一家的儿子呢?就去问他们的女儿,想要看女儿会选择哪一家。女儿想了想说‘想要去东家住,而在西家吃。’” 穆广笑了出来,说:“那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怎么能有兼得的?” 镜得师傅笑笑说:“施主也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可是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些愚人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得到,你说可不可笑?” 穆广笑笑说:“当然可笑了。可是这与我的未来有什么关系啊?” 镜得师傅看了看穆广,笑笑说:“我早就跟施主说过了,佛理即是人理,我要跟施主说的话在这两个故事之中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施主如果能明白这两个故事之间所蕴含的道理,我想你的未来会是一片光明的。” 穆广看了看镜得师傅,说:“师傅,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能否明白的提点我一下啊?” 镜得师傅摇了摇头,说:“施主能笑别人愚顽,为什么自己就看不穿呢?做官和修佛虽然并不是一回事,可这两者道理是相通的,言尽于此,其他的要施主自己去想明白才有用。” 穆广还想要问些什么,却看到镜得师傅又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不愿意再跟他谈下去了,只好罢休。 穆广又从手包里拿出来一叠人民币,放到了镜得师傅面前,说:“那谢谢师傅指点了。” 镜得师傅说:“前面已经收过了施主的灯油钱了,这些就请施主收回去吧。” 穆广笑笑说:“也就是一点心意,师傅还是收下吧。” 镜得师傅说:“我知道施主是好意,可是一个出家人如果享受太过,是一种罪过,所以还请收回去。” 这老和尚的意思竟然是说自己给他这么多钱是在害他,钱财的享受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罪过,穆广看了看厢房空空的四壁,心中多少明白一点这和尚可能过的是一种苦行僧的日子。西方宗教中似乎也有这种苦修,修行者几乎杜绝一切的享受,以吃苦作为修行方式,来追求达到更高的心理层次。 穆广就把钱收了起来,他不想强人所难,谈话到此算是结束了,穆广站了起来,说:“我那告辞了,师傅。” 镜得师傅双手合什,说:“不送。” 穆广就走出了厢房,钱总已经等在外面了,他看了看穆广的脸色,问道:“怎么样?” 穆广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就往山门外走。镜得师傅也出了厢房,只是他不是出来送穆广和钱总两个人的,而是自顾的去了正殿,很快木鱼声和诵经声就在穆广和钱总两个人身后响起,他还当真是说不送就不送的。 除了山门,上了汽车,钱总看了看穆广,再次问道:“怎么样,还满意吗?” 穆广笑笑说:“终日错错碎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穆广读的是一首唐人李涉《题鹤林寺壁》的诗,他虽然还不是很明白最后镜得师傅给他讲的那两个故事真正的含义,不过似乎镜得师傅说他会前途光明的,因此总体心境还是比较愉快的。而且他也确实在这清幽的古寺面前,感受到了从忙碌的尘世中超脱出来的轻松,心境中倒还真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况味。 钱总放下心里,穆广虽然一直没说他在镜得师傅那里感觉怎么样,可这首唐诗是比较轻松的,看来穆广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钱总就发动了车子,行程都是他已经安排好的,穆广也没问他接下来去哪里,任由他开车带着他前行。 车开了一会,穆广还是没想明白和尚说的那两个故事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他看了一眼钱总,说:“老钱啊?你从哪找到这么个故弄玄虚的和尚啊?” 钱总笑了笑,说:“怎么了,镜得师傅说的话不中听吗?不中听就不要听嘛,他也不是神仙。” 穆广笑笑说:“倒不是不中听,只是我很奇怪你怎么会在这个深山野岭认识这么一个不着四六的老和尚。” 钱总笑了笑说:“你问这个啊,其实很简单啊,他出家前是我们村的人。” 穆广笑了,说:“你家就在这附近啊?” 钱总点了点头,说:“就是这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这个镜得师傅论起来还跟我多少沾一点亲,算是我本家的一个大爷,他是解放前就出家的,据说他是上山来打柴,坐在这座寺庙前休息,遇到了当时的主持和尚,一谈之下,竟然被那个和尚迷住了,回家后告诉了父母,上山来做了和尚。” 穆广笑了笑说:“原来他这个人本身就这么怪怪的,诶,老钱,解放前你还没出生吧?又怎么会认识他?” 钱总说:“这又是另外一段缘分了,镜得师傅的父母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出家了,他的父母就没人照料了,我的父母看他们可怜,又是本家,就照顾了他们晚年的生活。他父母过世的时候,让我上山来找镜得师傅,说想要见最后一面,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后来我有时经过这座小庙就会进来跟镜得师傅聊聊,是他说我这个人生性活跃,不应该留在山里种地的,鼓励我出去闯一番世界,我听了他的话走出了大山,才有了今天这番天地。我跟您讲,这周边的老人都是这个老和尚不是个一般人物,应该是天上有份的人,这周边流传着很多关于他的故事。比方说这周围的一个老农曾经有一次跟镜得师傅聊天,说起种庄稼的事,说是今年想多种点小麦,镜得师傅说最好是不要,今年小麦一定歉收的。那个老农当时不当回事,结果那一年大旱,小麦颗粒无收。” 穆广说:“真有这么神啊?” 钱总说:“这故事真假我倒不知道,只是我经商当中遇到一些难题的时候,就会回来找镜得师傅求教,镜得师傅总能指点我逢凶化吉。我跟你讲,你不要去怀疑他,这个镜得师傅不是那种靠给人算命打卦赚钱的人,他一般也不跟外人谈这些。他今天之所以愿意跟你谈一谈,实在是他感念当初我们家对他父母的照料,因此对我带来的人不好拒绝。” 穆广笑了笑说:“我没怀疑他,只是他神神秘秘跟我讲了两个故事,说参透了这两个故事,我就前途一片光明。不过,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他到底想通过这两个故事跟我讲些什么?” 钱总说:“什么故事啊?” 穆广看了看钱总,犹豫着是否要把故事讲给钱总听,他还没想透故事里面的玄机,心中有些担心这些玄机是否适合钱总知道。想了想之后,穆广认为还是不告诉钱总为妙,便说:“镜得师傅说这个玄机要自己参透才会对我有用。” 钱总便有点明白穆广并不想让自己帮他参悟这两个故事,就笑了笑说:“他既然这么说,那你就只能自己去想了。” 穆广感觉到钱总看透了他的心思,便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车窗外闪过的树木,笑着转了话题:“老钱啊,接下来玩什么?” 钱总笑笑说:“既然到了山里,就玩点野的,我朋友在这里开了一个山庄,可以打打猎什么的,可以吧?” 穆广倒没觉得什么不可以的,他对放枪倒是很感兴趣的,只是担心地问,都打什么啊?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钱总笑了,说:“能有什么危险啊?现在的山里大野物像野猪、狼之类的,基本上早就不见踪影了,能打的也就是野鸡野兔之类的温顺动物。再说打猎的时候也会有专人跟着我们,一点危险都没有。” 怎么是你啊 穆广听钱总这么说,多少有些放心,他可不想出来玩还玩出点风险来,笑着说:“那就好。” 就到了钱总朋友的山庄,钱总的朋友早就等在那里了,说是山庄,其实就是一栋木头的小楼,钱总的朋友陪他们简单的吃了点饭,就让人带着两人拿着枪打猎去了。 走了不远,穆广和钱总就气喘吁吁起来,他们的身子这些年都养尊处优惯了,这种山路已经不是他们能够适应的了。 幸好带路的人也知道这些人只是来玩玩,并不是真的来打猎的,很快就把他们带到了一个野鸡窝附近,穆广看到飞起的野鸡,慌忙就搂了一枪,没想到猎枪的后座力实在太大,让他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去了。野鸡倒是被打中了,掉了下来,引路的人赶过去捡了起来,很漂亮的一身羽毛,穆广看到这么美丽的一只小生物就这么丧命在自己手里,心中竟然有些不落忍,看了看钱总说:“还打吗?” 钱总看出穆广又不想打下去的意思,就笑笑说:“不打就不打吧,反正已经打到了猎物,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两人就随便放了几枪,过了过枪瘾,就回了山庄。晚上,钱总的朋友摆了一顿野物宴,穆广吃得很高兴,只是这山上人迹罕见,晚上可能就没别的什么节目安排了,稍稍让穆广感觉有些遗憾。 酒喝得是钱总朋友专门泡的鹿血酒,原来钱总朋友跑到这深山沟里主要是为了养鹿,在附近有一个鹿场,山庄只是附属经营。 穆广是知道鹿血对男人的功效的,据说清朝的皇帝们就喜欢喝新鲜的鹿血,认为鹿血能让男人的雄风更加猛烈。有一个传说就说乾隆皇就是雍正爷在狩猎时喝了鹿血,一时难以克制,临幸了猎场一名很丑的宫女生下来的。 穆广心说这鹿血倒是好东西,可是你让人在这几乎看不到什么女人的地方喝,喝完了无处释放,你这不是捉弄人吗? 钱总和他的朋友似乎并不知道穆广的心情,只是不停地劝着穆广喝酒,泡着鹿血的酒液鲜红,鹿血在烈酒的浸泡下,已经丝毫没有了腥气,三人不断地碰着杯,然后仰脖就一口干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鹿血的作用,反正穆广已经开始感觉身上有了热烘烘的感觉,心中对钱总就更加不满意了,他的身体已经躁动了起来,在这深山里要如何才能度过这难熬的一晚呢? 酒宴散了,钱总和穆广一起回房间,到了穆广的房间门口,钱总停了下来,笑着说:“我知道你这一晚上老是看我,觉得我可能安排的不周到,其实你错了,该安排的我早就安排了,这里面已经有两只地道的土鸡,你好好享受吧。” 穆广笑了,暧昧的锤了钱总一拳,笑骂道:“你这个混蛋,我什么时间看了你一晚了。” 穆广就打开了房门,两个村姑打扮的少女早就坐在房间里的床上了,穆广看着两个女人都是黑黝黝的皮肤,略显壮硕,不过面孔还显清秀,一看就知道是地道的山里姑娘,心里就痒痒的一紧,再也难以克制自己,快步就走了过去…… 海川,丁益跟一个生意上的朋友喝完酒走出了酒店,丁益看看时间,刚刚十点多一点,就提议说要再找个夜总会玩一会。那个朋友摇了摇头,说想要早一点回去陪老婆,就不和丁益一起去玩了。 丁益笑骂朋友是老婆奴,怕老婆怕到这个样子做男人还有什么趣味。朋友笑了起来,说:“你这家伙没老婆是不知道老婆的好的,怕老婆才是好男人呢。” 两人打趣了几句,丁益并没有能说服朋友跟他一起去玩,就分手各自上了车,丁益发动了车子,却并不想直接回家,这还不到平日他回家的时候。他现在一个人住,家里也没有一个等他的老婆,现在回去也是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丁益不想做这种无趣的事,就一打方向盘,去了艳后酒吧。 艳后酒吧是海川市比较有名的酒吧,也是丁益晚上常去休闲的地方,他进去之后,就在吧台前面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由于十点多钟对于夜生活来说只是一个开始的时间,酒吧里还是冷冷清清,音乐并不热烈,那些常规的表演项目也没有开始。 丁益敲了敲吧台,对酒保说:“给我调杯地震。” 地震是一种用苦艾酒、辛辣金酒、威士忌调和出来的一种鸡尾酒,酒精度很高,通常人们喝下口之后就马上会颤抖一下,仿佛发生了地震一样。丁益刚才跟那个朋友酒喝得并不很痛快,兴致还没上来就结束了,心中就有些不是很舒畅,因此进来酒吧就先叫了一杯地震顶一下。 酒保就调了一杯地震放到了丁益面前,丁益抓起来就大口喝了一杯,喝这种烈度很高的鸡尾酒要的就是那种剧烈的刺激,因此不能小口细品,果然鸡尾酒下肚之后,丁益难以抑制的颤抖了一下,顿时有一种上下都通畅了感觉,这才四下开始打量已经来到酒吧里的人。 在海川,来酒吧这种地方的人通常都是一些有些小资格调的公司白领,他们在这寂寥的夜中来这里寻找一些或心灵或肉体上的慰藉。丁益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有时他也会有某种需求,因此他也会在这里寻找看得上眼的女人,带回家春风一度。当然他并不是一个常来这里玩耍的老手,他只是在有心情或者感到寂寞的时候偶尔为之。 扫过了酒吧坐在各个角落的男男女女,丁益的眼神停留在坐在吧台另一头的一个女子,女子背向着丁益这一面坐着,孤单的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由于背对着丁益,丁益并不能看到女人长的什么摸样,只是一身时尚的衣服恰到好处把女人的曲线勾描了出来,是那种一看就会令男人怦然心动的S型曲线,因此吸引着丁益的眼神在她身上留恋不已。 不知道是哪个文人骚客说过,漂亮的女人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让男人们赏心悦目,丁益带着一种欣赏的心情,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看得出来,女人身上的衣服是名牌货色,各个线条细节都处理得很熨帖,能穿这样的衣服,这个女人的着装品味肯定是不会差了的,从这一点上看,这就不是一个公司普通的小白领,起码也是在公司中有点地位的白领丽人。 只是不知道这个白领丽人为什么在这时近午夜的时分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她是在等约好的人呢?还是希望等一个陌生的男人来慰藉她寂寥的心灵呢? 男人都是有其动物性的一面的,丁益自然也不例外,他心中起了一阵饥渴的感觉,但从背影来看,他已经有了想拥有这个女人的冲动了,他咽了一口唾液,拿起酒杯又大大的喝了一口,心中在犹豫着是否要走过去搭讪。 但不是丁益担心自己走过去会被拒绝,来酒吧的人们其实都不是什么纯情的少男少女,他们出现在这里都是渴望被异性搭讪的,被接受或者被拒绝在这里都是很正常的,被接受了只是看对了眼,被拒绝了也是因为对方并没有看上你。在酒吧里就是要有勇气去搭讪你喜欢的人,脸皮薄的在这里是吃不开的。 丁益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并没有看到女人的脸,他还无法最终判断这个女人究竟是否值得他去猎取。很多次但从背影看,女人就像西施,可是真正看到面孔,却又变成了东施了,丁益不想干这种败坏心情,就想等等看看再说。 好的猎物摆在那里,总是会有经不住诱惑的男人,丁益看到一个男人磨蹭了一下,就走到了那女人的旁边坐下,然后笑着对那个女人说:“小姐,我可以给你买一杯酒吗?” 这是酒吧里男人常用的搭讪方式,如果女人同意男人给她买一杯酒,那就是接受了男人的搭讪,如果不同意,就表示女人对男人的拒绝。 女人转了一下头,瞄了一眼男人,冷冷的说:“对不起,我在等人。” 男人被拒绝了,有些灰溜溜地走开了,丁益眼睛却亮了,端着酒杯就站了起来,这个女人面容之娇好,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想,这确实是一个很诱人的尤物,再者,在那个女人转头的一刹那,他也看到了一幅曾经见过的面孔,这是认识的人,他也是需要过去打个招呼的。 丁益走到女人旁边坐了下来,笑着说:“关小姐,怎么这么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原来这个女人是关莲,丁益虽然听傅华的建议没再联系关莲,却并不代表他把关莲从心里放下来,今天恰好在这里碰到,就想过来打个招呼。 关莲闻听别人叫他关小姐,转头看了看,就看到丁益笑着看着她,她有些惊喜的说:“怎么是你啊,丁总。” 分担 关莲实际上对丁益的印象并不差,只是由于穆广限制她跟丁益的交往,才对丁益冷淡的。她也是一个青春美貌的女子,还在一个女子怀春的年纪,原本对未来也是有着美好的憧憬的,也是希望自己能嫁给一个青春年少多金的帅哥,而丁益的条件恰恰是符合她所有憧憬的,因此说关莲对丁益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但不幸的是,关莲在如花的年纪却被郑胜安排跟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一起了,穆广的权势诚然给关莲带来了很多本来她是不可能得到的享受,可是却无法满足一个花季女子心灵中那种美好的梦想,因此在关莲的春梦中,丁益帅气的身影就会出现了,她梦到了两人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配合默契,那种俊男靓女,常常让关莲兴奋不已。醒过来再看身旁酣声如雷,肌肉松懈肥硕,土不拉几的穆广,心中就有些郁郁不平之气,便埋怨老天对她真是不公平,为什么不让她早一点有机会认识丁益,那样子他就不需要再陪在穆广这腌臜的中年汉子身边,而是吊得帅气的金龟婿了。 今天晚上,关莲一个人呆在家里实在是有些闷气了,穆广早上又跟她说了要出去几天,晚上不会过来了,她就不需要等在家里等穆广的到来,这也让她暂时得以获得解放,就出来艳后酒吧喝杯酒透口气。 艳后酒吧这里是关莲在穆广不去她那的时候,经常会过来消遣的一个地方,她喜欢酒吧里人群的喧闹声,她这个年纪本来就是一个热血躁动的时候,一个人呆在家里显然是让她很不习惯的。有时,也会有男人过来跟她搭讪,可是一来她知道自己跟穆广之间的关系,不敢玩得太出格;二来,那些搭讪的男人一个个都是形象畏缩的家伙,也没什么足以让她感到心动的地方,所以通常她都是会拒绝的。也正因为与此,关莲来酒吧常常都是一人向隅自娱自乐的时候多,她都是坐在角落里,酒喝够了,时间差不多了就会离开。 没想到今晚会遇到丁益,关莲心中不免有些窃喜,她刚才已经少喝了几杯了,心中对穆广对她的限制就不是很在意了,更何况穆广那个家伙这一刻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风流快活呢,自己为什么还要遵守他的清规戒律呢? 丁益笑了笑说:“我跟朋友喝完酒,觉得时间还早,就来这里坐一下,没想到就遇到关小姐你了。” 关莲笑笑说:“真巧,我是在家里觉得太闷了,就过来消遣。” 丁益笑笑说:“我们海川是小地方,晚上没有北京大城市的繁华热闹,关小姐觉得闷也很正常。” 关莲心中暗自好笑,这家伙还真以为我是北京来的有钱人家呢,他那知道我出身贫寒,即使通过穆广在北京办了公司,我在那里也是不敢四处走动,闷在家里的。 关莲笑笑说:“海川还好了,很宁静,不像大城市那么躁动,让人过着很舒服。” 丁益笑笑说:“这倒也是。” 说话间,丁益看到关莲面前已经空了的酒杯,笑着说:“你喝什么酒,不知道我是否有荣幸请你一杯啊?” 丁益的彬彬有礼让关莲感觉很舒服,这样才算是懂得风情的男人啊,哪像穆广那家伙一点情趣都不懂得,她笑了笑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关联并没有推却的意思,丁益便感觉有进一步的机会,他虽然对关莲跟穆广扯上关系心有疑虑,可是就把这个场合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他和关莲也不是在谈婚论嫁,他们只是在酒吧遇到了的熟人,只是调调情,喝喝酒,逢场作戏而已,过一会可能就各奔东西了,根本就没必要还去在乎什么的。 丁益笑着说:“一杯酒而已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丁益就招手让酒保给关莲照原样倒一杯酒,酒保就调了一杯蓝色的酒放到了关莲面前,丁益笑着说:“这什么酒啊,挺漂亮的。” 关莲笑笑说:“这款叫蓝色夏威夷。” 丁益笑笑说:“这个调调一看就是女人喝的。” 关莲笑着说:“那丁总喝的是什么?” 丁益笑笑说:“我这款叫地震,烈度很高的。” 关莲娇俏的吐了一下舌头,说:“这名字听着就吓人。” 关联可爱的模样让丁益呆了一下,这女人真是太有女人味了,这样的尤物自己如果能拥有,那可不知道要多兴奋啊。可惜她身后站着一个穆广。 恍神过后,丁益接着跟关莲热聊了起来,两人年纪算是差不太多,都是同一年龄层的,很能找到共同的话题,有的没的聊了很多。热聊当中,酒就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不知不觉就少了控制,出酒吧的时候,丁益还好,关莲就已经有些微醺了。 丁益问:“关小姐,要不要送你回去?” 经过这一晚的热聊,关莲感觉根丁益已经很熟悉了,也就没客气的上了丁益的车。 丁益发动了车子,问:“你住哪里?” 关莲喝的蓝色夏威夷虽然很淡,可也是酒,她又喝了不少杯,酒精刺激之下,她的心就有些躁动,今晚她想要彻底的解放一下自己,她粉面通红,媚眼如狐,笑着看了丁益一眼,说:“我今晚不想回家,反正我回去也是一个人,你把我载到那里就是那里。” 丁益虽然没醉,可是他喝得地震是一种烈度很高的酒,身体本身就已经很燥热了,关莲这么一说,明显是在说她今晚下面的行程就完全有他来安排了,这样一个娇俏诱人的尤物粉面含春的跟男人说这样的话,就算金钢钻也化绕指柔啦,这个时候他脑海里哪还记得傅华对他的警告呢?此刻他只会怕关莲会改变主意,便加了油门,很快就把关莲载到了他的住处。 早上,丁益睁开了眼睛,正看到关莲盯着他看,便笑了笑说:“你已经起来了。” 关莲娇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摸了一下丁益的脸颊,有点不舍地说:“真好。” 丁益笑了笑说:“是啊,我昨晚感觉也是真好。饿了没,我们出去吃饭吧?” 关莲笑着摇了摇头,她很清楚自己是不能跟丁益出去一起吃饭的,就像他跟穆广的关系见不得光一样,她跟丁益之间的关系也是见不得光的,否则穆广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甚至可能牵连丁益也跟着倒霉。她并不是一个爱情至上主义者,他还有很多现实的东西要考虑。昨晚是很美好,可是紧紧也只能是昨晚了,她跟丁益这段关系也就能到此为止啦。 关莲开始穿衣服,说:“我要回去了。” 丁益说:“那我送你?” 关莲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打的回去。” 北京,傅华和郑莉正在餐馆里吃晚饭,郑莉说:“傅华,我昨天回爷爷那,爷爷念叨你了,说你好长时间没在他那露面了,怎么回事,因为我不敢去见他老人家了?”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你告诉他老人家我们现在的状况了吗?” 郑莉害羞地笑了笑说:“还没呢,我不知道该怎么跟爷爷说。” 傅华笑着说:“你怎么跟我一样,我也是感觉不知道该怎么跟郑老开这个口,我还不敢确定他知道我偷走了他老人家心爱的孙女,他会是一个什么态度,所以一直也没敢去见他。”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傅华,是不是跟我在一起,让你感觉压力很大啊?”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啦。” 郑莉说:“那我怎么看你最近一段时间神色总是很凝重,不是很快乐。” 傅华笑了,伸手去握住了郑莉的手,说:“小莉,这不是你的缘故,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我心情最愉快的时候。” 郑莉说:“那怎么我感到你心里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傅华说:“那是工作上的压力太大了,我最近算是遇到了一个瓶颈,工作上很多事情进展都不是很顺利,市里面的领导对我也是很不满意,我急于改善目前这种现状,却苦于并无头绪,其实我最近很少去郑老那里,不仅仅是我们俩的事情我没办法开口,也是有这方面的因素的。” 傅华在被金达责备之后,开始四处奔波,到处拜托朋友,打听寻找可能到海川投资的客商,可是客商并不是现成就在那里的,他迄今为止还是毫无收获,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还拿不出什么可跟金达交代的成绩,心里自然是很有些焦躁。 郑莉握了一下傅华的手,说:“你这傻瓜,这种情况你就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啊?你可以跟我说说啊,说不定我能帮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想你跟着我承受这种压力,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 郑莉瞪了傅华一眼,说:“我不愿意听你说这种话,我们现在走到了一起,什么都要分担,你不快乐,我又怎么能快乐呢?” 他怎么来了 傅华握了一下郑莉的手,笑笑说:“小莉,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很高兴了。我自己的问题自己能解决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郑莉看了看傅华,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有柔弱的一面,可是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自己如果逼他接受帮助,他是会有反感的,便笑了笑说:“好啦,我相信你自己会解决的,你知道我总是跟你在一起的,真是要需要我做什么,你跟我说一声就好。”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诶,小莉,郑老既然提到我,我们是不是什么时间一起去见见他老人家?” 郑莉笑笑说:“你如果还没准备好,可以等一段时间再跟爷爷说这件事,他提起你,也是老人家在家里有些闷了,希望你找时间陪他说说话而已,你自己去就可以了。” 傅华心中正不知道该如何跟郑老去说跟郑莉在一起这件事情,郑莉这么说就是在给他空间准备这件事情,他笑着说:“小莉,你真是善解人意。” 郑莉笑着说:“不善解人意不行啊,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喜欢我的家伙,再把他吓跑了,那我不是损失大了?” 傅华刚想打趣郑莉说她怕嫁不出去,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丁益的,便笑着接通了电话:“丁益啊,找我什么事情吗?” 丁益在哪一边顿了一下,笑着说:“傅哥,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高兴啊?” 傅华笑着说:“没什么了,跟朋友在一起吃饭。” 丁益说:“这么快乐,是跟女朋友在一起吃饭吧?” 傅华笑了,也没否认,只是笑着问道:“说你有什么事吧,吃饭的时间打电话来,不会是你到了北京要找我吃饭吧?” 丁益笑笑说:“还真是你女朋友啊?呵呵,不打搅你们吧?” 傅华说:“我们在吃饭呢,打搅什么,好啦,还是说你的事吧?” 丁益说:“傅哥,我这件事情不太好说。” 傅华笑了,说:“丁大少爷,你跟我还用这样啊?我们这么年朋友了,什么话不能说啊?” 丁益说:“是这样,我有些事情想要请问你,不过,我说了我要问的事情你可不要生气啊?” 傅华说:“好啦,我不生气,我跟你什么气啊?你赶紧说吧。” 丁益说:“那我说了,傅哥,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我喜欢的那个关莲的女子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了,不会是你跟她有了什么瓜葛了吧?” 丁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是,而且瓜葛还不小,我昨晚在酒吧里碰到了她,我们喝的都有点,我就把她带回家过了一夜。” “什么,你跟她过夜了?”傅华震惊地叫了起来,“我不是跟你说过那个女人沾不得吗?” 丁益尴尬的笑了笑,说:“傅哥,你不知道当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是难以克制自己的,更何况我还喝了不少的烈酒。” 傅华心里很不高兴了,他之所以警告丁益不要去跟关莲交往,是因为这个女人各方面都显得很诡异。尤其是傅华看出她实际上家里并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傅华是知道有钱人家的女孩是一种什么做派的,赵婷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的,她即使不用刻意去表现,举手投足之间就有一种优越感渗透出来,这是从小养尊处优才会形成的一种气质。而关莲到北京开办公司的时候,举止之间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畏缩的,有一种对陌生环境的恐惧感,根本就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样的人显然不会出身富贵人家,那她能一下子拿出一大笔钱在北京注册公司,就很令人怀疑了。傅华心中便猜测这个女人跟穆广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加上后来关莲去了海川发展,更是让傅华猜测这个女人可能是穆广做一些不合法的事情的一个中介人物。 这样的一个背景复杂来历不明的人物,丁益根本就不应该跟她缠夹不清,更别说还带回家过夜,傅华担心招惹这个女人很可能给丁益带来什么麻烦,因此对丁益不听自己的警告十分的不高兴,他说:“你都跟人家过夜了,还打电话来问我干什么?” 傅华越想越气,说完就挂了电话。 郑莉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傅华,笑着说:“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气啊?” 傅华说:“是我一个朋友了,被一个妖媚的女人迷住了,我还跟他说过不要跟那个女人来往,现在可好,居然一起过夜了,还打电话说要问我问题,你说气不气人?” 郑莉笑了笑说:“好啦,是你朋友的事情,犯得着生这么大气吗?再说人家可能就是两情相悦了呢?” 傅华说:“小莉,你不懂的,那个女人背景复杂,来历不清,对我这个朋友只能有害,不会有利的。” 这时,手机再次响起,丁益又打了过来,傅华不想接,就把手机放在那不理,郑莉说:“你还是接了吧,看你生这么大气,肯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不要因为伤了朋友的感情。” 傅华叹了口气,接通了电话,说:“丁益啊,我的话你根本就不当回事,你还打过来干什么?” 丁益陪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傅哥,我都跟你说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傅华说:“老弟啊,我还真是不了解你是一个过不了漂亮女人关的男人。” 丁益说:“不是啦,这个女人特殊,别的女人我还真没放在眼里过,唯独她,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反而越是放不下她。” 傅华说:“人家那是欲擒故纵你知道吗?这么点把戏你就被人家套住了,真是不知道你平日的聪明劲都去哪里了?” 丁益说:“不是了傅哥,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好吗?” 傅华说:“我能不生气吗?老弟,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个女人背景很复杂吗?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呢?” 丁益说:“傅哥,你先消消火好吗,你听我说,我现在也没惹上什么麻烦啊?再说情况也跟你猜不太一样。” 傅华没好气的说:“好好,你说,你说我看你能说出来个什么花样来?” 丁益说:“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像你想的那样,想要算计我什么。今天她从我那离开之后,我打电话给她想要约她出来,她跟我说昨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不要再找她了,就挂了电话,我再打过去,她就关机,根本就不想再跟我联系了。” 傅华说:“那好啊,你以后就不要跟她联系了。”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可是经过昨晚,我心里更放不下她了。” 傅华说:“老弟啊,你怎么这么傻啊?那个女人如果正常,又怎么会不接你的电话呢?她不想再跟你见面,肯定是在掩饰什么,这说明她有些事情是不能跟你说的。” 丁益说:“她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啊?” 傅华说:“我怎么知道,反正我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个麻烦,你不招惹她最好,同时我也觉得你不去招惹她对她也是很好的,这样她不想见光的秘密也能保守得住。” 丁益说:“可是,我心里放不下她啊。傅哥,她当初在北京办理工商注册是你陪同的,你对他的私人情况肯定很了解,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究竟是来自哪里?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反正她的相关情况,只要你知道的,你都告诉我好吗?” 傅华说:“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吧?” 丁益说:“傅哥,我真的是很想知道她更多的情况,你告诉我吧。” 傅华笑了,说:“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也所知有限,她注册公司是委托代办公司办的,我也不过帮她找了一家代办公司而已,她的个人情况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多。” 丁益有些遗憾地说:“是这样啊?” 傅华说:“老弟,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这个女人跟穆广的关系很不简单,你赶紧踩刹车,不要因为这个女人害了自己。” 丁益说:“好了,我心里有数了。” 丁益就挂了电话,傅华听他最后不耐烦的语气,便知道丁益是不会听自己的了,不由得摇了摇头,对郑莉说:“唉,看来我这个朋友是被迷住了,我的话他一点都听不进去了。” 郑莉笑了,说:“感情的事情旁人是很难判断的,你不要烦恼了,他也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断的。” 傅华笑了,说:“也是,我烦自己的事情还烦不过来呢,真是管不了许多了。” 郑莉笑了,说:“你不是烦我吧?” 傅华赶忙解释说:“怎么会,我是说工作上的事情。” 两人就放下了丁益的事情,说笑着继续吃饭了。 吃完饭,傅华送郑莉回家,在郑莉住处,傅华陪着郑莉刚下了车,要送她上楼,这时旁边过来一辆黑色的五系宝马车,冲着两人按响了喇叭,傅华刚想说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却见郑莉拉着他的手赶忙松开了,嘴里小声地嘟囔着:“他怎么来了。” 真是滑稽 看来郑莉是认识宝马车主的,而且还很熟悉,还不太想让这个车主知道自己跟她的关系,傅华的好奇心一下子起来了,小声问道:“小莉,这家伙是谁啊?” 郑莉还没回答,宝马车已经停好,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从车上下来了,男人中等个子,身材不胖不瘦,但看上去很健硕,下来就气势汹汹的冲着郑莉问道:“诶,小莉,这家伙谁啊?” 傅华笑了,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问了一句跟自己一样的话。 郑莉有些紧张的往前走了两步,迎向了来的那个男人,傅华心中难免有些醋意,似乎来得男人比自己在郑莉的心目中还重要,便有些挑衅的打量了一下来的男人。 男人的打扮看上去很普通,不过以傅华这些年在赵婷培训下提高的服装品位来看,男人穿着的衣物剪裁都很得体,很可能都是量体订做的衣物,之所以看上去普通,可能是男人追求那种不引人注目的格调吧。 男人也在上下打量着傅华,他的眼神锐利,有些不太友好的盯着傅华在看,似乎是想看到傅华的骨子里去,傅华从他身上感到了一股很强大的气势,压的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来气势迫人这种人还真是存在的,不怒自威,傅华强逼着自己挺直了腰板,眼神很不友好的盯着对方看,他不想被男人的眼神就降服了,尤其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索性就跟对方硬撼。 郑莉已经走到了男人身边,说:“爸爸,你这么晚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男人笑了笑,说:“我的女儿老是不去看我,我路过这里过来看看女儿总行了吧?” 男人的笑意一下子扫去了他的威严,变成了一个慈祥的父亲,傅华也听郑莉喊来人爸爸,就知道这是郑莉的父亲,自己再跟他对看就有些不礼貌了,赶忙低下了头。 郑莉笑着说:“你想让我去看你,打个电话过来不就行了吗?不用亲自跑来吧?” 男人笑笑说:“跟你说了是路过了,诶,小莉,你还没跟我说这小子是谁呢?” 郑莉笑笑说:“一个朋友,刚刚一起吃饭他送我回来的。” 男人笑着说:“男朋友吧?我看你们刚刚拉着手亲亲密密的要上楼,看到我来了,才松开手的,诶,小子,你给我过来。” 傅华听男人叫自己小子,心里就有些不太高兴,心说就算你是郑莉的父亲,也没有一见面就喊自己小子的道理,这家伙也太不客气了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傅华并不敢发作出来,他不想一来就把跟郑莉父亲的关系弄僵,也怕让郑莉难做。 傅华走了过去,笑着伸手出来,说:“叔叔你好。” 男人轻轻地沾了一下傅华的手,笑着说:“小子,你喜欢我女儿?” 再次被称为小子,傅华越发不高兴,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对自己是有着敌意的,便笑了笑说:“叔叔,我叫傅华,不叫小子。我是很喜欢郑莉。” 男人笑了,转头看了看郑莉,说:“小莉啊,你选的这个男人脾气看起来可是有点倔啊,只是不知道脾气大是不是本事也大啊?” 郑莉看出傅华实际上已经有点恼火了,眼见着父亲越说越不客气,生怕两人在这里就冲突起来,她没去回答父亲的问题,而是走到了傅华面前,说:“你先回去吧,我明天给你电话。” 傅华知道郑莉是怕他脾气上来和她父亲冲突起来,他也不想让郑莉难做,就笑了笑说:“那叔叔,我先回去了。” 男人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看着傅华。傅华就去了自己的车那里,郑莉跟着他走了过来,傅华上了车,降下了车窗,对郑莉说:“我回去了。” 郑莉点了点头,也没顾忌她父亲就在不远处看着,探头进来在傅华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开车慢一点啊。” 郑莉的这一吻是对她父亲对傅华的敌意的一种甜蜜补偿,傅华由此知道她其实更重视自己和她的关系,心中因为刚才郑莉父亲而产生别扭顿时云消雾散了,他笑着说:“我知道,你过去吧,你父亲在等着你呢。” 郑莉笑笑说:“你别管他了,我要看着你走。” 傅华就开了车离开了,郑莉直到车子看不见了,这才回过头来走到了她父亲面前,说:“上去聊吧。” 父亲随着郑莉往楼道里走,一边笑着说:“你刚才亲那个小子,是向我示威啊?” 郑莉笑笑说:“你女儿喜欢那小子不行啊?” 父亲笑笑说:“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觉得这小子倔倔的,这种个性强的男人不好驾驭啊,选择他你可要想清楚啊。” 郑莉笑笑说:“真是莫名其妙,我不找男朋友吧,你成天催着我赶紧找,还会弄一堆这样那样的精英过来让我相亲;我找了吧,你又说这样不好,那样不好的。你到底想我怎么做啊?” 父亲笑了笑说:“我是不太喜欢这个人,他身上有着某种我不太喜欢的东西,诶,小莉,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呢?” 郑莉笑笑说:“他是海川驻京办的主任,是不是你更不喜欢了。” 父亲恍然大悟,说:“他就是你爷爷说过的那个海川驻京办的主任啊,难怪他身上有些气息我不喜欢,原来他是个官员啊。我说傅华这个名字我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呢,你怎么会选择了他呢?我们家现在可是不太喜欢政治人物啊。” 郑莉知道家里的人都是不喜欢政治人物的,这是因为郑老在那非常岁月中也是没能幸免的,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郑莉的父辈也因此受到过很大的冲击,他们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从这个国家享尽优越的最尊贵的一族中沦为被斗争的最底层,这给郑莉的父辈留下了很惨痛的记忆,因此在郑老恢复工作之后,他们对政治都敬而远之,纷纷选择了跟父亲不同的道路。 也因为如此,这个家族选择接纳新的成员的时候,也基本上避开了政治人物。所以郑莉选择了一个官员,也是为她父亲所不喜的。 郑莉笑笑说:“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他的职业。” 父亲不屑地说:“他这个人有什么好喜欢的,说帅吧,我也介绍过更帅的男人给你认识,说有能力吧,我想驻京办主任顶多是一个七品的芝麻官,肯定在这社会上没什么影响力,我介绍给你赚到亿万身价的人都有,显见他也是没什么能力的。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可以让你喜欢的?” 郑莉笑了,说:“喜欢就喜欢了,喜欢是没什么理由的,难不成你喜欢一个女人,还非要从她身上找到什么你喜欢的点吗?说实话,我也没觉得你选择的女人有什么让我可以喜欢的地方。” 父亲尴尬的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你阿姨,她可能没办法有你母亲那么优秀,可是她对我很好,这一点对我就足够了。” 郑莉笑了,说:“一样,傅华对我也很好,这对我来说也是足够了。” 正说着,两人到了郑莉的家,她开了门,把父亲让了进去,说:“你要喝什么?” 父亲说:“一杯水就好了。” 郑莉给父亲倒了水,父亲喝了一口水,说:“小莉啊,这个傅华你是不是再慎重考虑一下,你看他跟你爷爷很熟悉,肯定熟知我们家族的情况,很难说他不是冲着你爷爷的影响力才跟你在一起的,你没有太多的社会经验,这些做官的有些时候为了升迁可是什么花招都使得出来的,你不要被他蒙骗了。” 郑莉笑了,说:“爸爸,阿姨嫁给你的时候,你在美国就已经是一个很有钱的富豪了,她跟你年纪又差那么多,你怎么就肯定她是真心喜欢你这个人,而不是喜欢你的钱呢?” 父亲有点恼火了,说:“我在跟你谈你的事情,你老往你阿姨身上扯干什么?她是不是真心对我难道我不清楚吗?还用你来教我?” 郑莉笑笑说:“我也是成年人了,我对社会和人都有自己的判别能力,我想我也不需要别人来教我怎么去看一个人,你看你这么多年都不在我身边,我也没被人骗去卖掉。” “你是一定要跟我叫这个板是不是?”父亲更加恼火了。 郑莉也不示弱,她看着父亲的说:“是你非要跟我叫这个板的。怎么,现在想要在我面前扮演父亲的角色了?我可知道,我在最需要父亲做导师的时候,身边却只有爷爷奶奶,而没什么父亲。现在我不需要了,你却跑出来对我的事情指指点点,一幅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真是滑稽。” 父亲一下子被击中了要害,他有点颓丧的低下了头,说:“小莉,我知道你成长的过程中我并没有陪伴在你身边,这是我做父亲的失职,我心里一直对这件事情很歉疚。” 其人之道 郑莉苦笑了一下,说:“爸爸,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你那时是去追求你的事业,我也没什么好怪你的。只是我已经已经习惯了自己独立的生活,我也有了自己的一份事业,现在也有了一个疼我的男朋友,我过得很好。你现在也有了新的家庭,你跟阿姨和弟弟三个人也过得很好,我没有干涉过你的生活,也希望你不要来干涉我好吗?” 父亲看了看郑莉,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我不管了,只要你高兴就好。好啦,我回去了。” 郑莉看得出来父亲心里是很难过的,便说:“爸爸,我不是故意要提小时候的事情的,你不要介意啊。” 父亲站了起来,笑了笑,说:“我怎么会跟自己的女儿介意呢?好啦,我回去了,你呢有时间也要去我那坐坐,虽然你阿姨无法跟你母亲相比,可是她嫁给了我,就跟我们是一家人,她也是很希望你能接受她的。” 郑莉说:“行啊,我会找时间回去坐一坐的。诶,爸爸,我和傅华的事情你先不要告诉爷爷。” 父亲说:“怎么,你还没跟你爷爷说?” 郑莉说:“是,我和傅华刚开始,傅华还不知道该如何跟爷爷讲这件事情。” 父亲笑了,说:“你倒挺替他着想的。好啦,我不多嘴就是了。” 父亲就离开了,郑莉想打电话给傅华,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估计这个时候傅华应该已经睡着了,就放弃了。 郑莉没想到的是,傅华这一晚并没有能够安心入眠,虽然临别时的一吻,郑莉已经向他表明了心迹,可是他还是很想知道郑莉父亲对他们两人这段感情是一种什么态度,郑莉父亲在跟自己见面的时候,实际上已经表明了他的敌意,他会不会在自己走后向郑莉施加压力,让郑莉不要跟自己在一起呢? 虽然只是短短的接触了几分钟,傅华却基本可以判断出郑莉的父亲是一个很强悍的人物,他虽然外表看上去很低调,可是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却是霸气外露,让傅华知道这是一个很难斗的人。傅华相信他如果要干涉自己和郑莉的感情,自己和郑莉肯定会遭遇到很大的阻挠。这不由得让傅华心里蒙上了很大一层阴影。 辗转反侧了一夜,天刚亮,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郑莉,郑莉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接电话时还睡意朦胧的,傅华笑了,说:“小莉啊,你倒睡得着。” 郑莉笑了,说:“怎么了,你昨晚没睡好?” 傅华笑笑说:“是啊,我在床上烙了一夜的烙饼。诶,昨晚我走之后,你父亲没说我什么吧?” 郑莉嘿嘿笑了,说:“说了啊,还说了很多呢。” 傅华心里沉了一下,不过随即想到郑莉语气这么轻松,应该不会是被她父亲责怪过的样子,心中就没那么紧张了,笑了笑说:“那完蛋了,是不是说了我很多不好的话啊?” 郑莉笑着说:“是啊,你这一晚都在担心这个吧?” 傅华说:“是啊,说实话,我有点怵你父亲。” 郑莉笑笑说:“你就是不相信我,好啦,我已经跟父亲谈好了,他不会干涉我的生活的。你这傻瓜,还一夜没睡好,早知道这样我昨晚就该打个电话给你了。” 郑莉的意思是问题已经解决了,傅华却有些不太敢相信,他感觉郑莉的父亲不是这么容易就妥协的一个人,不过郑莉这么说,他也不好质疑,就笑了笑说:“你父亲不反对我们来往就好。” 两人又说了些情话,看看上班时间快到了,这才挂了电话。 虽然并不是太相信郑莉的父亲会这么轻易就同意两人的交往,但是郑莉传递过来的消息总是正面的,到办公室时傅华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也许是老天感应到了傅华的心情愉快,想给他来一个锦上添花,发改委的刘杰司长打来了电话,说有一个台湾来的客商想要到内地投资,进京到发改委来询问国家相关方面的投资政策,刘杰就想到傅华最近拜托他寻找可能到海川投资的客商,因此问傅华要不要见一见。 傅华心中十分的惊喜,这可是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寻找的机会,能找到发改委,找到刘杰,这个台湾客商可能要投资的规模会很大,很可能这又会是相当于一个陈彻那种融宏集团规模的投资,因为普通一个几千万的投资可能在地方上就解决了,根本就不需要到北京来。 傅华笑着说:“当然要见了,谢谢刘哥帮我留意。” 刘杰笑笑说:“客气什么,下午三点到我办公室来吧,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傅华说:“好的。” 刘杰就挂了电话,傅华心情就很兴奋,心中猜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客商,设想着要如何去吸引客商把投资地点放到海川去。 傅华这个时候感觉自己的运气似乎是又回来了,这种机会通常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就这样很偶然的找上门来,不能不说是好运气。 下午三点不到,傅华就赶到了刘杰的办公室,客商还没到,刘杰正在批阅公文,见到傅华来了,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早到的,你们这些家伙听到有人要来投资,就像苍蝇见了血一样。” 傅华笑笑说:“这没办法,地方经济的发展关系着很多领导的政绩呢,大家都在争,自然就会像苍蝇见了血一样。” 刘杰说:“那位老板还没过来,你先坐,看批完这份公文。” 傅华笑笑说:“刘哥你忙就是了,不用跟我客气。” 刘杰就继续批他的公文,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了,一个略微有些土气的五十多岁的男子敲门进来,刘杰站了起来,迎过去说:“冯董,你来了。” 傅华就知道等的客商来了,也跟着迎了过去,来人个子不高,眉毛有点秃,不过下面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让人又不敢轻视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商业养成的格局不同的缘故,傅华见到的很多台湾商人即使生意已经做到很大了,身上还是脱不了那种说不清楚的土气,台商都很贴切的管这种土气叫台味,确实是有一种让人感觉很台湾的味道。这一点陈彻身上有,眼前这个冯董身上更明显。 有人说台商这种台味其来有自,是根植于日本统治时期日本人留下的商业传统,务实,不追求浮华。而港商的商业传统则是深深打上了英国殖民的烙印,相比台湾来说就洋气很多。 冯董笑着说:“劳烦刘司长等我,真是不好意思。” 刘杰笑笑说:“冯董客气了,来,我来介绍一位朋友给你认识,这位是傅华,海川驻京办的主任,海川这个地方冯董应该知道吧?” 冯董笑了笑说:“海川这个地方我是知道的,著名的海滨城市,度假胜地。” 傅华上前跟冯董握了握手,说:“很高兴认识您啊,冯董。” 刘杰笑笑说:“我觉得海川这个地方是很适合冯董这一次在内地投资建厂的条件,你可以考虑一下。” 冯董笑了笑说:“我知道,我也留意过海川。” 刘杰笑着说:“那就更好了,我们坐下来谈吧。” 三人就坐了下来,冯董笑着说:“傅主任,我提一个人你大概认识吧?” 傅华笑笑说:“那位?” 冯董说:“陈彻陈董,融宏集团的董事局主席,他们融宏集团在你们海川也是由投资的,他跟我是很好的朋友,我们如果都在台湾,是一定会找到一起泡茶的。” 傅华笑了,说:“那太认识了,当初融宏集团之所以会到我们海川投资,就是我厚着脸皮缠着陈董才把他拉去海川的。我想如果您跟他提起我的名字,他肯定会说认识我的。” 傅华知道陈彻对自己印象很好,如果这个冯董真是陈车的朋友,那他肯定会从陈彻那里听到对自己的好评的,这让傅华心中更加有信心能将冯董拉到海川去投资了,因为陈彻不但对自己评价很高,而且融宏集团在海川的投资也是十分的成功,有了这前面的成功经验,冯董自然很容易就会接受海川的。 冯董笑了,说:“你就是去饭店堵过陈彻的那个人啊,陈彻跟我说过这段事情,我当时很奇怪他突然跑去海川这个地方投资,他就跟我讲了你跟他的那段故事,他对你的评价很高啊,说你身上有些他当年的影子。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本人啊。” 傅华笑笑说:“那是陈董抬爱,其实我那招数本身就是跟陈董学的。” 冯董笑着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傅主任聪明啊。” 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刘杰也跟着笑了,笑完之后,说:“看来你们还是朋友的朋友啊,那就更好说话了。” 傅华笑笑说:“是啊,冯董,您既然跟陈彻陈董很熟悉,那就应该对我们还穿的投资环境有所了解,我们市政府是大力欢迎有实力的客商到我们海川去投资,也会对来投资的客商提供一切尽可能的保护和方便,您看是不是考虑一下去我们那里看一看,适不适合您这一次的投资。” 很好的交代 冯董笑笑说:“陈彻对你们的投资环境是很称许的,我还真是有意过去看一看的。” 傅华笑着问:“冯董,我还没请教,你这次准备在内地投资的项目是什么呢?” 看冯董确实有过去海川考察的意愿,傅华心中已经准备把这个项目的情况跟市政府汇报,以方便接待冯董的实地考察,这样子的话,自然要问一下冯董具体要投资什么项目。 冯董笑了笑说:“我是从事化工产业的,这一次我是准备投资一百亿人民币在国内建厂生产对二甲苯。” 傅华并没有十分在意到冯董说他要生产什么,而是被冯董说要投资一百亿人民币这个数字把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一百个亿的人民币啊,这要是落户在海川,对海川的经济工作将会起到多大的带动作用啊。 傅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竟然一下子可以遇到这样一笔大数目的投资,他问道:“冯董,你要投资一百亿人民币,我没听错吧?” 刘杰笑了笑说:“老弟啊,你没听错,我还跟你说,冯董要投资的这个项目如果建成的话,预计每年的生产总值将会达到七百亿人民币,这可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你想想,你们市长听到这个数字将会是怎样一个惊喜啊?” 傅华再次感到了惊讶,七百亿,海川市现在国民生产总值每年也是刚刚过千亿,如果能够建成这个项目,几乎相当于国民生产总值一下子增加了百分之七十,这将是怎样一个增长数字啊? 傅华越发对这个项目感兴趣了,他更想了解一下这个项目的详细情况,以便到时候冯董去海川考察的时候海川市接待人员能够做更好地应对。对二甲苯是一个化工名词,作为对化工一窍不通的傅华来说,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对二甲苯是做什么用的,便问道:“冯董,不知道这个对二甲苯是做什么。” 冯董笑笑说:“这个嘛,不是太好说,它是一种化工原料,是一种石油化工产品,诶,涤纶傅主任知道吗?”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啊,一种合成纤维,好像有些布料就是涤纶材质的。” 冯董笑笑说:“傅主任既然知道涤纶我就好解释了,涤纶在世界上的合成纤维中占百分之八十的比例,它的主要成分是聚酯纤维,而生产聚酯纤维的主要化工原料是精对苯二甲酸,而生产精对苯二甲酸则需要上游产品对二甲苯,对二甲苯是精对苯二甲酸的主要生产原料。石油经过一定的工艺过程生产出石脑油,石脑油再经过一定工艺过程就可以提炼出对二甲苯。” 冯董说了一大堆的化学名词,傅华也不懂,听的是稀里糊涂,不过大致上知道了对二甲苯是一种化工产品。 傅华看了看刘杰,笑着问道:“刘司,国家政策方面对这个还有什么特别的规定吗?” 冯董专门跑来北京询问国家的有关政策,说不定是因为国家在某些方面要限制这种化工产品的生产,傅华感觉自己还是事先弄弄清楚比较好。 刘杰笑了,说:“你要问国家政策方面啊,政策方面是很支持的,在2002年以前,我国是限制对精对苯二甲酸的投资,不过2002年修订的《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将精对苯二甲酸由限制类改为鼓励类,这导致国内市场一直被抑制的需求迅速爆发,并直接拉动了上游对二甲苯的需求,现在对对二甲苯的需求量很大,国内的生产根本就无法满足需求,大部分靠进口。” 冯董在这个时候选择投资这个项目可是很精明的。只是由于是化工产品,环保方面要求很高,这个冯董在投资建厂的时候可是要严格加以注意啊。 冯董笑笑说:“刘司,这个不需要你提醒我,我也知道国内形势不是像九十年代那个样子啦,我会严格遵守国家的相关规定的。” 投资额巨大,国家政策扶持,这听在傅华的耳朵里已经是一个很优质的项目了,因此对刘杰要注意落实环保的话并没有十分在意,更何况冯董也向刘杰承诺将会严格遵守国家的有关政策的,这就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啦。 傅华笑着对冯董说:“冯董,你这边有没有投资的计划书什么,我想了解更多的情况,好向市里面做汇报,以便尽快安排你去我们海川市实地考察。” 冯董笑笑说:“傅主任,陈彻果然没说错你,你做事就是这么雷厉风行,我们投资的计划书是有的,回头我安排助理给你送过去一份。” 傅华笑笑说:“那冯董方便跟我透露一下你最近几天的行程吗?如果市里面同意我的建议,我想尽快安排你去我们海川考察。” 傅华不想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想要尽快把冯董拉到海川去,现在冯董的项目还没有确定要落户海川,这就还是一个空中楼阁,只有尽快敲定落户海川,才对海川有实实在在的好处。 冯董笑笑说:“我在北京还有事务要处理,这一个周都会留在北京的。” 傅华相信如果金达知道这个项目,他一定会尽快安排冯董去海川考察的,一周的时间应该足够了,便笑着说:“那我们保持联系,我想我们海川市政府一定会非常欢迎冯董尽快到我们海川市实地考察的。” 冯董笑笑说:“我也是喜欢到一个投资环境良好的地方投资的,我就静待傅主任的好消息啦。” 从刘杰那里回去,傅华回了驻京办,马上就把冯董的名片交给了罗雨,安排罗雨尽量搜集冯董和对二甲苯的相关资料,他是一个信奉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人,要想将冯董的项目引到海川落户,对冯董这个人和他的项目不够了解显然是不合适的,只有更多了解情况,才会对情况做出合适的因应,也才能吸引住冯董。 交代完了安排之后,傅华说:“小罗,这可是一个大项目,现在目前还在需找合适的投资地点的状态,如果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我想将会有很多地方会争抢着让冯董去他们那里投资的,所以时间对我们来说很宝贵,我们必须抢在别人前面把冯董请到海川去考察,并且尽可能把冯董的投资留在海川,你必须要快而且尽可能多的搜集相关的情况,知道吗?” 罗雨笑笑说:“我知道,我今晚会加班把你需要的东西找出来的。” 傅华笑笑说:“行,你就赶紧去忙去吧。” 罗雨领命而去,傅华也上网开始搜索与冯董和对二甲苯相关的资料。网上能够找到的资料很有限,只是知道冯董控制的这家冯氏集团公司是一家从台湾起步很大的化工集团,在国际上都是数的着的公司,主要从事石油化工生产,他的化工厂是跟台湾首富王永庆化工厂同期建起来的,今年因为岛内政治生态恶化,经济不振,冯董的冯氏集团就有转战内地建厂的趋势。 看来这家公司的实力是有的,足以支撑百亿的投资,这让傅华少了些担心,他可不想满心欢喜引进海川的是一家玩空手道的公司。 网上可查到对二甲苯的资料也是有限的,基本上根冯董讲的是一致的,是合成纤维的一种重要原料,微毒,所以建厂需要对环保要求是很高的。 傅华对微毒也没十分的在意,化工产品通常都是有毒性的,现代社会对此通常是接受的,同时环保设备也会将这种毒性的损害控制到最低,低到都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因此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看到这些资料,傅华放心了,他觉得这个项目是适合介绍回海川的,也期待这个项目会给金达带来一笔亮丽的政绩。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傅华伸了伸有些酸的腰,抓起电话打给了郑莉,他现在心情很高兴,就像跟郑莉一起分享,笑着问:“小莉,你在干吗?” 郑莉笑了笑说:“在家呢。你在干吗呢?” 傅华笑着说:“我刚忙完工作,还没吃饭呢,要不要出来陪我一起吃啊?” 郑莉笑了,说:“都几点了,你还没吃饭呢?我可是早就吃过了。” 傅华笑笑说:“我忙工作一时没顾得时间,我今天心里特别高兴,出来吧,我们一起小酌一杯。” 郑莉笑了,说:“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傅华笑笑说:“出来我跟你当面说。” 傅华就去接了郑莉,两人找了一家精致的小餐馆,叫了几个小菜,开了啤酒。郑莉给傅华倒满了,也给自己添了一杯,陪着傅华喝。 郑莉说:“现在可以说说你遇到了什么好事了吧?” 傅华笑笑说:“是这样,我今天发改委的一个朋友介绍了一个很大的投资项目过来,我刚才就是在查这方面的资料,初步看来,这个项目很不错,如果能够成功的让它落户海川,将会对我们海川经济有很大的带动,我也可以给市里面一个很好的交代了。” 脚踏两只船 郑莉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傅华工作上的压力很大,傅华现在这么高兴,显然也有这个压力可以解除了的缘故,傅华高兴让她也很高兴,因为她这段时间也感受到了傅华的压力,傅华不高兴,她也是无法高兴起来的。 郑莉端起了酒杯,笑着说:“来,祝贺你遇到这么好的投资项目。” 傅华高兴的跟郑莉碰了杯,然后一口喝干了,笑着对郑莉说:“小莉,我感觉我最近事情顺利了很多,你看我原本最担心你父亲对我们在一起的态度,可是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老人家接受了现实,这已经让我很是兴奋啦,现在又有了这件大投资,我工作上的瓶颈也可以得以突破,真是锦上添花啊。” 郑莉笑笑说:“事情不会总是不顺利的。” 傅华笑着说:“我觉得这都是你给我带来的好运,我想没你的坚持,你父亲可能也不会接受我。” 郑莉笑了笑说:“我早就都跟你说过了,我父亲那边不是问题的。”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可是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跟你父亲冲突,我希望跟我在一起你是快乐的,而是备受压力。” 傅华这完全是自己着想的,郑莉感动的点了点头,说:“傅华,我跟你说,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快乐了,你不需要再去想太多。” 两人心里都甜丝丝的,有一股幸福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动,傅华忽然很渴望吻郑莉一下,他偷眼看了看周围,就餐的人们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人,便探头过去,在郑莉耳边轻轻地吻了一下,事发突然,傅华事先并没有一点预兆就偷袭了过来,郑莉有些猝不及防,她脸红了,慌忙捶了傅华一下,娇嗔道:“你干嘛啊,这么多人在这里吃饭呢。” 傅华笑了,说:“小莉,我感觉有你在我身边真是幸福。” 郑莉笑骂道:“你真是傻瓜,这要被人看到了,要多不好意思啊。” 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时间就过得飞快,两人喁喁说着情话,不觉这顿饭就吃了三个多小时,餐馆的客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服务员也打着瞌睡看着两人,两人这才收拾了一下,离开了餐馆。 第二天一早,傅华早早就到了办公室,他估计今天冯董会派人将他的投资计划书送过来,因此早早到办公室等着,他想快一点拿到投资计划书,尽快的研究,尽快的跟市政府汇报。 罗雨把昨晚忙了一晚找到的资料送了过来,傅华看了看,内容也有限,基本上跟自己在网上了解的情况差不多,就先放到了一边。 上午九点多,驻京办副主任林息推门进来,说:“傅主任,有人说来找你。” 傅华笑着说:“是冯氏集团的吧?” 林息笑笑说:“他没报公司的名字,只是说找你。” 傅华笑笑说:“让他进来吧,可能是冯氏集团来送他们的投资计划书的。” 林息有些敏感的看了看傅华,笑着问:“主任你这里是不是又找到了大的投资项目了?” 冯氏集团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正式开始操作,不告诉林息,林息也会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情,倒不好再瞒林息什么,傅华笑了,说:“是啊,冯氏集团准备在内地投巨资办化工企业,我准备把他们引到海川。” 林息有些嫉妒的笑了笑,说:“看来主任又要立功了。” 傅华笑了笑说:“如果办成了,功劳是驻京办全体人员的,林主任也是有分的,好了,你把来人请进来吧。” 林息就出去把来人领了进来,傅华本来是笑脸准备迎人的,看到来人却愣了一下,心说这个家伙怎么来了? 原来来人是那晚在郑莉楼下遇到的郑莉的父亲,这家伙不打招呼就闯上门来,显然是来者不善的。 傅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了笑迎了过去,说:“叔叔怎么来啦?” 傅华并没有伸手去跟郑莉的父亲握手,他对那一晚郑莉的父亲只是轻轻沾了他的手一下的握手方式很不感冒,现在郑莉还没有面前,不知道这家伙会怎么对自己不客气呢,索性就不去握手讨那没趣。 郑莉的父亲也没伸手出来跟傅华握手的意思,笑了笑说:“小子,我不能过来看一下吗?” 说完,郑莉的父亲越过傅华,自顾的走到傅华办公桌跟傅华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自顾的四下打量了一下傅华的办公室,笑着说:“果然是做官的自在,你这么点芝麻官就可以把办公室装修得这么豪华,民脂民膏啊。” 林息看来人的语气很不善,便猜到这个人并不是来自冯氏集团的,便看了看傅华,傅华说:“林主任你先出去吧,这是我一个朋友的父亲。” 林息说:“那冯氏集团的人来了怎么办?” 傅华可不敢怠慢冯氏集团的来人,便交代说:“这个项目对我们市很重要,如果人来了,你把他马上领过来。” 林息就出去了,傅华给郑莉的父亲倒上了水,笑着说:“叔叔看来对我的办公室很有意见啊,其实倒不是我想要装修成这个样子,我这个驻京办主任还兼着海川大厦的董事长,这间办公室是海川大厦酒店管理方统一装修的,我并没有刻意而为之。至于说民脂民膏,则更是谈不上了,这家酒店是三方经营的,其他两方都是民资,海川驻京办每年还从酒店经营中获得不少的收益,所以我也没有浪费公帑。” 郑莉的父亲笑了,说:“三方经营,其中一方是你的前岳父吧?” 傅华对郑莉的父亲知道自己的婚姻状况并没有感到惊讶,他跟赵婷的事情其实早就是很多人的谈资了。 12、傅华摊了摊手,笑了笑说:“看来叔叔你摸过我的底了,不过这些情况小莉都是知道的,她原来还是我前妻的好朋友呢。” 郑莉的父亲歪着头看了看傅华,说:“我知道,我女儿是被你迷住了,所以你这小子才这么底定,说实话我真是看不出你身上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地方?你是不是就会骗家里有些背景的女孩子啊,赵凯的女儿被你骗了,所以他才出资帮你建了海川大厦。现在你又打算通过我女儿达到什么目的啊?借助我们家老爷子的影响力帮你往上爬,还是希望找一个有钱的老婆,继续帮你过以前那种通汇集团驸马爷的富贵日子?” 傅华笑了,说:“我不知道叔叔对我的印象这么恶劣啊,是啊,我以前是娶了一个有钱的老婆,过了一段有钱的日子,那段时间我也是过得很愉快的,但是不代表说是我就骗了我的前妻。叔叔,你要摸我的底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拜托您多下点功夫,了解一下我跟我前妻走到一起的真实的过程,如果你了解了那段真实的过程,你就不会觉得我是骗了我前妻。同样的,我也没想从小莉那里得到什么,我这个人对生活的要求并不是很高,平常日子就很好。至于往上爬,不是跟你吹嘘,我们市里面的领导几次都要说给我升职,可是我还是选择留在驻京办这个位置上。” 郑莉的父亲笑了,说:“这么说你还是一个很高尚的人啦,是我郑坚误会你了?” 傅华这才知道郑莉的父亲名字叫郑坚,他笑了笑说:“我没觉得我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想过自己普通的日子而已。我想叔叔您也不用对我有这么多的敌意,我会对小莉很好的,这我可以跟您保证。” 郑坚笑了起来,说:“小子,别的方面我并不服你,你对女人还是有一手的,这一点我还真是服你。” 傅华笑笑说:“叔叔您真是说笑了,我是真心喜欢小莉的,并不是对她用了什么手段。” 郑坚笑着说:“你是不是也要跟我说你对那个方苏也是真心的?” 傅华愣了一下,这个郑坚还真是下过功夫调查自己啊,竟然连方苏也知道,不过傅华并不担心这一点,徐筠是见过方苏的,也明白方苏跟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因此傅华并不担心会因为方苏引起郑莉对自己的误会。 傅华笑了,说:“我看叔叔您真是不能做特务的,总是弄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出来,还郑重其事的很当回事的,我都觉得好笑。” 这下子换郑坚愣住了,他本来是把方苏当做对付傅华的一件致命武器的,他想自己如果揭穿了傅华脚踏两只船的把戏,傅华也许会退缩,不再去纠缠自己的女儿。没想到他喊出方苏这个名字的时候,傅华竟然还笑得出来,还讥笑他又搞错了,这可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难道自己调查来的消息真的是错误的吗?可是明明反馈回来的信息说这个方苏在海川大厦曾经公开宣称她是傅华的女朋友啊,这个应该不会错的啊。 鬼县长 郑坚有点拿不准了,他这时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小子似乎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好斗,起码从认识到现在,这小子虽然知道自己对他有敌意,可并没有被自己吓住,一直对自己微笑着说话,也算是有利有节的。 这小子有两把刷子啊,郑坚开始重新审视起傅华来,心中也在想要如何出招来对付这个有些难缠起来的家伙。 这时门敲响了,林息走了进来,后面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穿着西装的男子,林息说:“傅主任,冯氏集团的王助理来了。” 傅华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迎了过去,说:“你好,王助理。” 王助理跟傅华握了握手,说:“你好,傅主任,我们冯董让我把投资项目计划书给你送过来了。” 说着王助理把一份文件交给了傅华,傅华接了过来,笑着说:“谢谢。” 傅华把文件大体看了一下,确信是关于对二甲苯的投资项目计划书,然后说:“王助理,坐一会儿喝杯水吧。” 王助理笑笑说:“不用了,傅主任你这里还有客人,我文件已经送到,来这里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就不打搅你们了。” 傅华笑着说:“那我送你。就把文件放到了办公桌上,出了办公室送王助理离开。他把王助理送上了电梯,这才回了办公室,却看到郑坚正在翻看王助理送来的那份计划书。” 郑坚这是想干什么?怎么竟然也不问一下就可以随便翻开桌上的文件呢?难道他对这一份计划书也感兴趣?不会是他的什么天使基金也想投资类似的项目吧,那他这种行为就有些窃取商业机密的嫌疑了。傅华脸色沉了下来,他前面一再忍让郑坚,实在是因为郑莉的关系,也因为郑坚对他的发难都是私人方面的,尚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可现在郑坚的行为就不但是私人方面了,而是牵涉到了他的工作,这就是公务,已经超出他可以容忍的底线了。 傅华冷冷的说:“叔叔,不经过主人的允许就翻看人家的文件,这种行为恐怕并不礼貌吧?” 郑坚笑了,把文件放回了桌上,说:“小子,你不会以为我对你的项目感兴趣吧?” 傅华说:“叔叔,私人方面的事情,您如果想要责备我、教训我怎么都可以,而这个项目是我们海川想要引进的,是公务,我希望你分清公私这个界限。” 傅华说这话已经很克制了,他只是提醒郑坚注意公私的分寸,并没与直接指责郑坚试图窥探商业机密。 郑坚笑了笑说:“小子,你要我公私分开是吧?好哇,那我就跟你谈一谈公事吧。” 傅华看了看郑坚,他心中很奇怪,原本郑坚是为了郑莉而来的,怎么会扯上公事了呢?便说:“我们之间有什么公事可以谈啊?” 郑坚说:“有啊,就说一下你刚才拿到的这个对二甲苯项目吧。” 傅华说:“这个对二甲苯项目怎么了,不会是叔叔您对它也感兴趣吧?” 郑坚冷笑了一声:“我怎么会对这种项目刚兴趣,小子,你是不是还不太清楚对二甲苯是一种什么东西吧?” 傅华笑了,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对二甲苯是什么东西呢,它是石油化工的产物,是合成纤维涤纶的主要原料。” 郑坚说:“你只知道这个吗?它的有害性呢?” 傅华说:“我查了资料,资料说是微毒,这种毒性可以在生产中控制的,对周边的环境影响不大?” 郑坚惊诧的说:“对周边的影响不大,谁跟你说的?对二甲苯是一种危险化合物和高致癌物,这你不知道吗?小子,你是海川人吧?怎么会把这种危险化合物项目引进海川呢?还是你明知道是这样,为了你的升官发财而故意视之不见呢?” 傅华震惊了,他说:“不会吧,网络上解释这种化合物都是说微毒的。我就是再不堪,也不至于为了一官半职祸害我自己的家乡。” 郑坚说:“那就是你们这些官员不学无术了,你知道吗,国外这种项目是规定要远离人群的聚集区的,最少要求要跟人群的聚集区间隔一百公里以上才可以。海川市个人口密集的地方,你可以在这里面找到远隔人群一百公里的地带吗?” 傅华知道海川市满足不了这种条件的,海川的居民是沿海铺开的,都聚集在海川的海岸线居住,而对二甲苯建厂的条件之一就是要在海边,显然海川是无法提供出一百公里范围的空旷地带的。 傅华看了看郑坚,他心中原本被对二甲苯项目带来的兴奋此刻被眼前这家伙的几句话搞的是荡然无存啦,显见这个家伙不会为了故意打击自己而编造出这些的,而且就算要编造,也不会提出这么具体的数据来。 傅华问道:“你怎么对对二甲苯这么熟悉啊?” 郑坚说:“我是绿鸽子组织的发起人之一,我们组织曾经对国内几家对二甲苯项目发起过环保调查,对对二甲苯的情况再熟悉不过了。” 傅华知道郑坚说的绿鸽子组织是国内著名的民间环保组织之一,他开始相信郑坚的话了,只是他对放弃这么大的项目还是心有不甘的,便说:“叔叔,你是不是为了环保夸大其词了?你要知道我能接触上这个项目是一位发改委的朋友介绍的,他跟我说这个项目国家是鼓励的。” 郑坚瞟了傅华一眼,冷笑了一声说:“这样子你还是不想放弃这个能够带来很好政绩的机会了,你们这些王八蛋官员啊,升官发财比什么都重要,根本就不顾及你们的行为将会给我们的家园带来什么样的危害。” 傅华说:“”叔叔,请你说话客气一点,我只是对此有疑问,并不是说要罔顾这个项目可能带来的危害,一定要把项目带给海川。 郑坚说:“好,那我告诉你这个项目具体能给海川带来什么样的危害,根据我刚才看到新的项目计划书,初步估算,一旦这个项目开始生产,每年将有大约七百吨的化学物质不可避免地泄漏到大气中。哪怕这个项目采用的是世界上最好的环保生产设备和工艺,这七百吨的泄漏也是无法控制的。这个被称为是化工企业的跑冒滴漏现象。这就比如我们在家里炒菜时往锅里添加酒或者醋一样。尽管我们是往锅里添加,但鼻子却能嗅到酒或醋的味道。因为在我们添加的过程中,已有少量的酒精和醋挥发到了空气中。化工企业在生产的时候,各种流程和环节不可能避免这种泄漏。再是,专业领域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化学物低剂量的长期暴露是相当危险的。除此之外,还有化学物泄漏后与一些不确定物质结合在一起产生的协同效应和加和效应。它们带来的危害可能远远比单纯的单一化学物挥发要厉害得多。另外这个项目每天大约要消耗五千吨左右的煤,这一点对海川空气质量的影响也不容小视。这些危害带你来说是不是足够了呢?” 傅华没想到郑坚在看过计划书之后,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拿出这么多反对的根据,心里对这家伙也不由得暗暗竖起了大拇指,难怪贾昊会说郑老的几个子女都是很优秀的。 郑坚看傅华不说话,知道他还不能完全确信,便说:“你不要以为我这些都是空口说白话,回头我会拿一些国际上对对二甲苯的资料给你看的。海川不单是你的家乡,也是我的家乡,我可不想因为你们这些混蛋把一个避暑胜地搞得昏天暗地的。” 傅华也确实就凭郑坚几句话就放弃了能带来这么大经济效益的项目,听说郑坚还能提供有关的资料,就说:“叔叔,您能尽快把资料给我吗?我需要尽快做出个决定是否要把这个项目带到海川去。” 郑坚笑笑说:“那还不简单,我家就在这附近,你可以现在就跟我去拿,小子,敢去吗?” 傅华笑笑说:“有什么不敢的,您家又不是龙潭虎穴。” 郑坚说:“那还等什么,走吧。” 两人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上了郑坚的车,让郑坚带他回家取材料。 在车上,郑坚问道:“小子,我刚才闷了好半天了,为什么你不害怕我提出方苏这个名字啊,我可是知道她在海川大厦公开宣称是你的女朋友的,难道小莉被你迷成这个样子,连你脚踏两只船都可以接受吗?” 傅华笑了,说:“不是我把小莉迷成这种程度,而是叔叔您的情报根本就是错误的,方苏根本就不是我的女朋友。” 傅华就把自己和方苏之间的情况一一跟郑坚讲了,郑坚听完,不由得骂了一句娘,说,:“这个鬼县长是没遇到我,遇到我我让他老老实实的去坐监。奶奶的,我是花了大价钱请的私家侦探调查你,改天一定要去找她退钱,他给我的资料没一份准确的,跟我说什么你有女朋友了,却原来你是英雄救美啊。诶,小子,既然美女爱上了你这个英雄,为什么你不接受啊?” 有色的眼光 傅华笑笑说:“一来是方苏可能对我的感激成分胜于她喜欢我的成分,我不想利用她对我的感激,否则的话我对她的帮助就有些居心不正了;二来呢,她比我小很多,我不太喜欢比我少那么多的女生。” 郑坚嘿嘿笑了起来,说:“小子,你不懂的,女人还是小一点的比较好。” 说完郑坚忽然意识到在比自己矮一辈的傅华面前说这种话有些不太合适,赶忙看了一眼傅华,说:“小子,我警告你啊,我这话可不要传给小莉,否则她又不知道该怎么怪我了。” 傅华笑了起来,他现在已经慢慢品出来,郑坚并不是一个十分难斗的人物,这算是一个有真性情的一个人,他小子小子的叫自己可能只是一种习惯,并不是故意要羞辱自己。 傅华笑了,说:“我不会的,诶,叔叔,我听朋友说你是做天使投资的,怎么又会发起什么绿鸽子环保组织呢?” 郑坚笑了,说:“绿鸽子是我回国之后发起的组织,是我们几个朋友觉得我们大家钱已经赚得差不多了,也该拿出点钱做一些回馈社会的公益活动,我在国外就是绿色和平组织的志愿者,就倡导建起了这个绿鸽子组织。” 说话间就到了郑坚的家,郑坚此时对傅华已经客气了很多,说:“跟我上来吧。” 郑坚的家并不是单独的别墅,而是单元楼中的一户,开了门之后,傅华见到里面并不豪华,只是普通的装修,令人多少有点奇怪的是装修的格调有点粉色系,相比郑坚的年纪有点不合衬的年轻。 不过很快傅华就明白了为什么郑坚家里会是这种粉色的装修格调,也明白了为什么郑坚会说女人还是小一点的好了。 一个女人听到开门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傅华看到这个女人多少有点发愣,女人的漂亮倒没让傅华感觉到什么,只是她相比起郑坚来,年轻的令人惊讶,傅华初略估计这个女人应该比郑莉还年轻,傅华没听说过郑莉还有姐妹,因此这个女人的身份只可能是郑坚的妻子。 傅华知道郑坚是离过婚的,只是他没想到郑坚会选择这样一位年轻的女士重组家庭,这老家伙的年纪应该足可以做她的父亲了,这可是地地道道的老牛吃嫩草啊。 果然,女人看着郑坚,甜甜地笑着问道:“老公,这位是?” 郑坚笑笑说:“小莉的男朋友,傅华,海川市的驻京办主任。小子,这是我老婆周娟。” 周娟笑着伸出手来,说:“你好,傅先生。” 傅华笑着跟周娟握了握手,说:“你好。” 傅华实在没好意思喊出来阿姨这个称呼,虽然跟着郑莉他应该喊周娟阿姨的。 郑坚笑着说:“小子,叫声阿姨你不吃亏的。” 傅华明白郑坚这是变相在认可自己郑莉男朋友的身份,因此他虽然心里有些尴尬,还是叫了周娟一声阿姨。 周娟笑笑说:“傅先生别听我们家老郑瞎指使,你随便就好。” 郑坚笑笑说:“我这可不是瞎指使,我能让他这么称呼你是给他面子呢。好啦,我跟这小子去书房谈点事情,你给我们泡两杯茶来。” 傅华已经乖巧地叫了周娟阿姨,就尴尬的笑了笑,跟着郑坚进了书房。郑坚的书房又是一种格调,书房倒不大,里面放着一张黄花梨木的书桌,一张黄花梨木的官帽椅,靠墙是一个古色古香也是黄花梨木的书柜,书柜上摆放着不多的的几本书。这三件家具配合的几至完美,有一种古典美,却没有那种红木家具的厚重感,有一种文人的雅致味道,与外面粉色系的装修是截然不同的。 这大概才是郑坚的风格吧,傅华心中暗自好笑,年纪轻的女人可能是会给老男人的感觉很好,可是年纪轻的女人也更需要眼前这个老男人的呵护,郑坚估计也要付出比一般人多的努力才会换的周娟的欢心吧。 周娟送了两杯茶就来,就退了出去,傅华看了看郑坚,笑着说:“叔叔这几件黄花梨价值不菲吧?” 郑坚笑了,说:“算你小子有眼光,这三件东西可是明朝的,是我费了很大劲才淘换来的。我喜欢这明代家具的简洁明快,线条优美,给人一种轻盈的感觉。” 傅华笑笑说:“确实是,给人一种很浓厚的文人气息,真是很适合做书房用品。” 郑坚笑笑说:“这一点我们的眼光倒是一致,好了,我把资料拿给你看。” 郑坚就拿出了几分有关对二甲苯的资料,都是一些权威学术杂志上发表的文章,有的还是英文杂志,傅华在郑坚的帮助下才能大致弄得明白。不过这些东西已经能够可以让傅华确信,对二甲苯是有很大的危害的。 郑坚看傅华放下了资料,问道:“现在这些资料你也看了,你是怎么个打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还能怎么个打算?只能放弃了。” 郑坚笑了,说:“你舍得啊?这个项目如果建成可是能给你们市带来几百亿的GDP,你如果能把他们带到海川,对你来说可就是很大的一个政绩啊?” 傅华笑了,说:“叔叔不要把做官的看得都那么不堪,好像我们除了GDP之外就没别的什么了。海川是我的家乡,我绝对不能拿这么危险的东西去祸害他的。幸好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跟市政府汇报,可以在一切都还没开始的时候结束它。” 郑坚笑了,说:“小子,你是不是把事情想简单了?你这个项目起码是驻京办内部的人知道了,尤其是领冯氏集团进来的那个姓林的人,我看他就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你翻看文件的时候他也探头探脑的想要看文件的内容,你就不怕他会把情况跟市里面汇报吗?” 傅华心里也是叫苦,他知道自己让林息知道这个项目是一个失着了,原本他以为这个项目铁定会跟市里面汇报,因此也不怕林息知情,现在他不想跟市里面说这件事情了,林息知道就有些不妙了,肯定林息会跟市里面的领导汇报这件事情的。这么大的项目就这么放弃肯定是需要跟市里面做些解释的,不然的话市里面的领导肯定会无法接受的。 傅华看了看郑坚,说:“叔叔,你提醒的很好,我是要做一些准备工作的,你这些资料能不能给我一份,这样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拿这些跟市里面的领导解释一下我这么做的原因。” 郑坚笑笑说:“小子,你确信不接这个项目了?” 傅华笑了,说:“这不是叔叔你费了半天口舌要说服我的吗?” 郑坚说:“你可想清楚后果,你放过了这么大的项目,可能不会受你们市里面的领导的欢迎啊?你不要只是为了讨我欢心就贸然地做出这个决定,那样的话我也是会看不起你的。” 傅华笑了,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再说,我也没必要去讨你的欢心啊,我和小莉的事情你搅不散的,我根本就没在怕你。” 郑坚笑了笑说:“嘿嘿,小子,你就那么笃定我在小莉那里一点影响力没有?” 傅华摇了摇头,笑着说:“你如果在小莉那里有影响力,你知道了方苏的事情,就会直接跟小莉去说了,而没必要来找我了。” 郑坚瞪了傅华一眼,说:“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不好?算你小子聪明,小莉警告过我不要去干涉她的生活了,我怎么敢还去跟她说这件事情,那样的话就算这件事情是真的,她也会把矛头都针对我,反而会放过真正犯过错误的你。” 傅华说:“诶,我可没犯错误啊,你别瞎说。” 郑坚说:“小子,不管怎么说你跟这个方苏这个状态可是有些暧昧不清的,你对她没意思,她对你可是有意思的,你这样含糊下去,大家都不好受,你最好是赶紧跟她说清楚,别到时候惹到了小莉,那时候你就不好交代了。” 傅华说:“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郑坚说:“我可跟你讲,如果你让小莉受了什么委屈,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这些资料你可以带走,以后还想搜集这方面的资料你还可以来找我,我会帮助你的。” 傅华就把资料收了起来,然后说:“那谢谢了,我回去了。” 郑坚说:“留下来吃午饭吧,你阿姨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傅华总觉得跟周娟这样年轻的阿姨坐在一起很别扭,便笑了笑说:“还是算了吧,就不麻烦了。” 郑坚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叫一个比你还年轻的人为阿姨有些别扭是吧,不过萝卜虽小长在辈上,她既然嫁给了我,就是小莉的长辈,你叫她一声阿姨,辱没不了你。我希望你不要用有色的眼光来看她,其实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对我很好,今后如果你和小莉真的结婚了,我希望你们俩都要尊重她。” 子孙后代 傅华听得出来郑坚对周娟的维护,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叔叔,行了,我要回去了。” 郑坚就送傅华离开,周娟也出来送他,说:“傅先生,知道地方了,有时间就和小莉常来吃顿饭什么,老郑实际上很想常能大家一起聚一聚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请回吧,阿姨。” 傅华就回了驻京办,刚进办公室,罗雨就找了过来,说:“傅主任,穆广副市长刚才打电话来,询问了一些驻京办的情况,然后让你回来给他去个电话。” 傅华愣了一下,穆广突然打电话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啊?他看了一眼罗雨,问道:“穆副市长具体都问了一些什么啊?” 罗雨说:“也没问什么,只是问了一些驻京办的日常工作情况,问我们有没有接洽到什么好的招商项目?我就跟他说了你最近在接洽一个比较大的项目……” “什么,你跟穆副市长说了对二甲苯项目了?”傅华惊诧的问。 罗雨点了点头,说:“我跟他说了,说你在搜集资料准备将这个项目引进到海川,穆副市长似乎很感兴趣,这才让你回来给他电话的。” 傅华说:“哎呀你这个小罗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我们还没做好相关的前期工作,你怎么就把事情给说出去了呢?这个项目目前来看是有问题的,你这样让我怎么跟穆副市长说呢?” 罗雨说:“不好意思啊,傅主任,我是感觉穆副市长本身就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才故意打来电话问情况的。再是我们驻京办这段时间一直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我就想说拿这个项目说说,也表示我们驻京办一直在忙招商工作。” 傅华心中就明白可能是林息把消息透露给了穆广,不然穆广也不会这么巧的赶在这个时间点上打来电话问什么驻京办的工作情况。显然这个对二甲苯项目不太可能在驻京办画上句号了,市里面既然已经知道了,傅华就需要跟市里面这些领导们解释一下为什么自己不接这个项目的原因了。 傅华就有些头大了,他知道七百亿的GDP对市里面的领导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政绩,意味着升迁,意味着更多的美好的东西。他们能因为环保的缘故抵御住这些诱惑吗?说实话,傅华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傅华对罗雨说:“好啦,小罗,这不怪你了,是有人跟穆广副市长透露了消息。你出去吧,我来跟穆副市长解释这件事情。” 罗雨就走了出去,傅华就拨通了穆广的电话,穆广接通了,笑着说:“傅主任,我听说你们驻京办接洽到了一个很大的项目,不错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穆副市长,你倒是消息灵通啊。” 穆广笑笑说:“这是一件好事啊,说明你们驻京办工作出了成绩了,我知道了也没什么吧?” 傅华说:“不是,这件事情我们还没最后敲定,还在做一些情况搜集的工作,所以也没跟市里面的领导们汇报。” 穆广愣了一下,说:“什么没最后敲定,是有什么问题吗?” 傅华说:“是,现在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这个项目有很高的污染性,似乎不适合引进到海川去。” 穆广说:“怎么会,我查过《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国家对这一类的外商投资是持鼓励的态度,又怎么会不适合引进到海川来呢?” 穆广这么热衷,竟然还连《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都查过,显见他对这个项目兴趣是很浓厚的,看来林息已经把项目的情况都汇报给了穆广,穆广一定是被项目可以每年带来七百亿的GDP给吸引住了,因此才会这么热心。 傅华说:“穆副市长,有些情况你还不知道,……” 傅华就把郑坚那里学到的一点关于对二甲苯危害性的知识全部照搬给了穆广,然后说:“我们市里面一贯不是都主张要引进高科技环保的优质项目吗?这样的项目虽然投资过百亿,每年产值七百多亿,但是并不适合我们海川的长远发展,因此我认为不应该把这个项目带到海川去。” 但是马上傅华就知道自己说这么对二甲苯的危害性是白费口舌了,穆广并不在意这个,他惊叫了一声:“每年产值七百多亿?这个项目这么高效啊?” 傅华知道自己失言了,穆广原来还不知道这个项目建成之后可以每年的产值达到七百多亿,这显然又增加了诱惑的砝码,让穆广的心更倾向于接受这个项目。 傅华心中暗骂自己笨,他这时已经知道要说服穆广怕是很难了,不过他还不想放弃努力,便苦笑了一下,说:“穆副市长,关键不在于这个项目能带来多少效益,而是在于他的污染性和危险性,这是一种高爆的化合物,我们海川人口密集,这如果是要建成,就等于一颗原子弹放在了海川市民的身边,这些都是我们必须要考虑的,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拒绝这个项目。” 穆广笑了笑说:“傅主任,你这个观点就是错误的了,这种产品既然能够形成产业规模,就说明是有措施避免这些危险的。再说引不引进这个项目,不是你就能决定的,这个情况我要马上跟金市长汇报,就算要否决,也应该是由市政府来否决是吧?” 傅华说:“穆副市长,你不能这样啊?” 穆广有些不耐烦了,说:“傅主任,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种事情本身你就是没决定权的,你还想怎么样啊?我警告你啊,在市里面没出什么决定之前,你不准去跟那个客商胡说什么的。好啦,市里面会全面权衡的。” 傅华说:“穆副市长……” 穆广却没给傅华说下去的机会,啪的一声扣了电话。 傅华气的也将电话摔倒了桌子上,这算什么事啊?穆广这家伙听说了项目能带来这么大的效益,马上就什么都不顾了,他就没想到要给海川市民保留一个清新没污染的环境吗?这个急功近利的家伙,想的只有他的政绩,根本就不顾市民们的死活。 傅华有些烦躁的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现在的关键是市长金达对这件事情是怎么样的一个态度?是接受呢,还是反对? 傅华犹豫着是否要打个电话跟金达汇报这件事情,要是汇报的话,又要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汇报。想了半天,傅华还是拨通了金达的电话,他觉得还是事先跟金达讲一下这件事情比较好,金达是一个理论性比较强的领导,也许他能接受自己的环保观点,不接受对二甲苯这个项目。 电话打了过去,却是金达的秘书接的,说是穆广副市长正在跟金市长汇报工作,现在不能接电话。 穆广显然是在跟金达汇报这个项目的事情,这家伙动作真是好快啊,他肯定想先入为主不给自己跟金达先汇报的机会。傅华沮丧的放下了电话,他现在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没回来,自己还是这么背,这个项目如果真的落户到了海川,那自己就毁了这个青山绿水的避暑胜地,自己就将成为海川的罪人。傅华此时心中一度还想到如果刘杰没给自己介绍这个项目该多好,那样就算自己受金达一点批评,也不至于像这样进退两难。 现在就看金达的态度了,可是傅华心中并不敢抱一点侥幸的心理,最近一个阶段金达也表现出来急于做出点成绩的态势,这样心情的一个人,能放过一个年增七百亿GDP的项目吗?放到任何一个领导身上估计也是不可能的。 傅华心里苦笑了一下,他心里真是郁闷到了一个不行,这个项目昨天还让他兴奋不已,感觉自己可能又要在海川再造辉煌,自己刚来北京时候的好运重新回来了,可仅仅过了一天,整个事情就来了个大逆转,老天爷跟自己开的这个玩笑也太大了吧? 下午,傅华接到了金达打来的电话,金达上来就很高兴地说:“傅华,你果然没令我失望,穆广同志已经跟我汇报了你接洽到的这个对二甲苯项目,很好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心说我现在倒宁愿让你失望,这个项目实际上我根本就不想带回海川。现在金达兴奋成这个样子,显见他对这个项目是很渴望的,不知道穆广是否把全部的情况都告诉了他,尤其是环保的部分。傅华心中还抱着一些的希望,希望金达还不知道对二甲苯对环境的危害,如果他还不知道这一点,自己也许可以说服他不要接受这个项目。 傅华说:“金市长,不知道穆副市长有没有跟您讲过,这个对二甲苯对环境的危害是很大的?” 金达笑了笑说:“穆广同志跟我说了这个情况了,他还表扬了你考虑问题全面,说你不但找到了好的项目,还考虑到项目可能危及我们海川的环境,你能这么考虑问题是对的,我们不但要发展经济,还要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个优良的环境。” 两美兼收 金达这么说,让傅华有些诧异,他心目中环境保护和对二甲苯项目是相互冲突的,金达又说要发展经济,又说要保护好环境,难道他有了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 傅华问道:“那金市长你的意思是?” 金达笑了笑,说:“我的意思很简单,这么优质的项目我们海川一定要想办法争取到,同时呢如果能争取到这个项目,我们一定会要求投资商强化环保措施,务求达到对环境的零污染。” 原来是这样,傅华心里暗自叫苦,他不知道金达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糊涂,化工之类的产品生产,即使环保措施再到位,也是无法做到零污染的,这个郑坚已经跟傅华解释过了,傅华也跟穆广说过了,可现在金达这么说,明显是不接受郑坚那种说法的。 傅华琢磨不透金达,就含糊地说:“金市长,您是不是再认真的全面地了解一下这个项目的各方面的情况,然后再决定是否要接受这个项目?” 金达笑了,说:“那怎么行,这样的优质项目那还会等我们考虑再三,时机稍纵即逝,如果我们不抓紧,可能这项目就变成别的地方的啦。刚才我们政府这边召集了一个紧急会议研究这件事情,会议上大家一致认为应该马上就行动,尽快跟冯氏集团接洽,争取冯董尽快到我们海川来考察。” 傅华越发叫苦不迭,看来金达并不是不知道项目可能带来的危害,而是他对这个项目太热衷,导致他对项目的危害视而不见了,他说:“你们已经研究过这件事情了?” 金达说:“对啊,我们不但研究过这件事情,还决定高度重视这件事情,为了向冯氏集团显示我们海川市政府对他们的诚意,市里面决定派出穆广同志到北京跟冯氏集团接洽,穆广同志明天一早就会飞北京,傅华,这一次你可一定要配合好穆广同志,安排好他和冯氏集团的会晤,这是当下你最重要的工作,你要当成一项高度的政治任务来完成,你知道吗?” 到这个时候傅华心里明白说什么都没用的,已经经过市政府的会议研究过了,他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并没有权力推翻市政府的决议,而且他是市政府的一名成员,他还是有义务遵守这项决议的。 傅华苦笑着说:“我知道了。” 金达说:“好啦,傅华,你这一次做得很好,很值得表扬。这个功劳是你的,别人争不走的,如果这一次项目能顺利落户海川,市政府会给你和驻京办这个集体请功的。” 傅华沮丧地说:“请功还是算了吧,我并不觉得如果能引进这个项目我是为海川做了一件好事。” 金达不高兴了,实际上他是了解傅华对这个项目的态度的,穆广已经把傅华反对这个项目的意思汇报给了金达,金达当时就不很高兴,他心里的想法跟穆广是一致的,都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也都觉得傅华不想引进这个项目是很不应该的,金达也是认为就算是要拒绝,也轮不到傅华来决定拒绝。傅华这种行径,本身就有些越权的嫌疑,显然是对市政府权威的一种冒犯。因此金达对傅华在这件事情上的做法心里是很不满的。 不过项目总是傅华联络上的,要确保这个项目落户海川,傅华的作用也是不可低估的,金达不想在这个时候批评傅华,因此他前面的话尽量说得很委婉,还把穆广在他面前批评傅华的话变成了表扬的话,他对傅华这么客气就是想笼络住傅华,让他配合市政府方面把项目拿下。 现在傅华的态度明显不积极,金达再也难以容忍下去了,他有些不耐烦了,说:“傅华,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啊?什么叫不是做了一件好事啊?这个项目能给我们海川带来多大的收益你知道吗?税收、就业,哪一方面不对我们海川有利?有了这个项目我们海川市的经济就可以上一个台阶。我警告你啊,你最好积极配合穆广同志把项目给我引进海川来,否则如果因为你的不积极导致冯氏集团不选择我们海川,我会让你对此负责的。” 金达这么严厉,傅华不敢再发什么牢骚了,老实的说:“我会配合好穆副市长的。” 金达没再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留着傅华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苦笑,他现在还真是怎么做心里都无法安生的,不接受市政府的决议,不去安排穆广跟冯氏集团的接洽吧,等于说他是在抗命不尊,这是作为一个底层官员的大忌,那样子的话就算自己跟金达之间的关系再铁,金达恐怕也是无法容忍的,到时候自己肯定是会被炒鱿鱼的;可是如果完全听从市政府的安排,那对二甲苯项目很可能就会落户海川,那自己就等于给海川优美的环境之中放上了一颗随时都有危险的原子弹,海川市自己的家乡,自己这样做良心上也是过不去的。 傅华心中有一种厌倦的感觉,自己做这个芝麻点大小的官有什么意义啊?他越来越无法从做这个职务的快乐了。金达也让他很失望,当初他之所以想尽办法帮助金达重新站起来,主要是他看金达这个人有原则性,有理想,这些都是很多官员身上缺乏的素质。现在金达在官场上已经获得了他的一席之地,可是他的原则性,他的理想却全都不见了,他更多表现出了时下官员们身上的那种急功近利,某种程度上傅华甚至认为现在的金达和当初的徐正很像。 这让傅华很失望,虽然他并不是一个热衷于功名地位的一个人,但不代表他心目中没有自己的理想,他心目中是有一个官员的理想形象的,他自己知道自己可能无法实现这一点,所以就把这个理想形象作为一种希望寄托在金达身上,他希望通过尽力辅佐金达,让金达替他实现自己的理想。只是他没想到,种下的是龙种,收获的却是跳蚤。 下班的时候,郑莉打来的了电话,说:“傅华,晚上一起吃饭吧?” 傅华听到郑莉的声音,心情好了一点,心说天还没塌下来,就算自己在这里郁闷到一个不行,金达和穆广两个家伙还是要把对二甲苯引进海川,问题还是没解决,还不如先放松一下心情,然后再来想办法解决问题,就笑着答应了。两人就一起找了一个干净清净的小餐馆,坐下来点了菜和啤酒。 郑莉给傅华倒啤酒的时候,笑着说:“傅华,你不错啊,竟然登堂入室跑到我父亲家里去了。” 傅华笑了,说:“你父亲告诉你了?” 郑莉说:“不是我父亲,是我那个阿姨,她打来电话说我父亲带你回家了,说你是挺好的一个帅小伙,她很高兴我找到这样一个男朋友。” 傅华有点不自在起来,如果换到别的长辈这么夸奖,他也许会感到很高兴,还可能为此跟郑莉开几句炫耀自己的玩笑,可这是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女人夸奖他的,这不但没让他高兴,反而有些尴尬。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小莉,我没想到你阿姨这么年轻,你父亲硬要我叫她阿姨,我心里还真是有些别扭。” 郑莉笑了,说:“是啊,不但你别扭,我也别扭啊,当初父亲领她回来我都有些傻眼的感觉,心说他要娶一个比我还年轻的女人给我做继母,这算怎么回事啊?不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只要我父亲喜欢就好,我不喜欢可以少回去嘛。诶,我听她说你跟我父亲相处得还不错,怎么回事啊?我父亲原本不是看你不顺眼吗?” 傅华笑了笑说:“说来好笑,你父亲原本以为自己抓到了我什么把柄,专程跑到我办公室去兴师问罪的,没想到情报错误,他就失去了可以指责我的立场了。” 郑莉看了看傅华,问道:“把柄?什么把柄啊?” 傅华笑了,说:“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情呢,是一场乌龙,前段时间我帮忙了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可能因为感激,就对我有了好感,她曾经在驻京办声称是我的女朋友,这个情况就被你父亲掌握了,他以为我脚踏两只船,就来找我了。” 郑莉有些怀疑的看了看傅华,笑着说:“诶诶,你先说清楚,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女孩子?什么样的一个女孩子?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傅华笑了,说:“你不是吧?吃醋了?这个女孩子筠姐见过的,她没跟你说过吗?” 郑莉说:“筠姐没说,你快老实交代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华就讲了自己跟方苏相识的过程,郑莉听完,笑着打趣说:“也挺可怜的一个女孩子啊,一个人在北京多孤单啊,你怎么就不能多怜香惜玉一些呢?” 傅华笑笑说:“你这么说是不是允许我左拥右抱、两美兼收了?” 家园 郑莉伸手就扭了傅华胳膊一下,笑骂道:“你想的美。诶,你这么说到引起我的好奇心了,这位方小姐这个时候大概还没吃饭呢,约出来让我看看吧,我想看一看我的男朋友又迷住了什么样的一个女孩子。” 傅华愣了一下,心说这两个人碰到一起,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可别闹起来啊,就说:“这个,不好吧?” 郑莉笑着说:“怎么不好,你不是心中有鬼吧?” 傅华说:“我心中有什么鬼,我这就打电话约她。”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方苏,约她出来吃饭,说要介绍一个朋友给她认识。方苏答应了,过了半个小时,她打的过来了。 郑莉从餐馆的橱窗中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从出租车上下来,女人似乎很看重这次约会,不但打扮得很入时,下了车之后,还打开了化妆盒照了小镜子看看自己的仪容,便猜到这可能是方苏了,笑着对傅华说:“你的小情人来了。” 傅华这是也看到了方苏,笑着说:“就是老乡而已。” 这时方苏走进了餐馆,傅华向他招了招手,方苏看到了傅华旁边的郑莉,愣了一下,她有点疑惑的走了过来,心中猜测着傅华身边女人的身份。 傅华看方苏走了过来,笑着站了起来,说:“方苏啊,我给你介绍,这位是郑莉,我的女朋友。” 方苏的脸僵了一下,她刚才在心中就猜测傅华身边的女人可能是他的女朋友,现在傅华证实了这一猜测,他心里未免灰了一下,原本她对傅华还是存着一份幻想的,以为只要给她相处的时间,傅华肯定会爱上她的,没想到傅华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不过,方苏的反应也是很快的,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着说:“你好,郑姐姐。” 郑莉笑着跟方苏握了握手,说:“你好,你的事情傅华都跟我说了,你一个人在北京也挺难的,今天我们认识了就是朋友了,你一个人闷了的话也可以找我一起出来逛逛街聊聊天什么的。” 方苏笑着点了点头,说:“那我在北京就又多了一个朋友了。” 三人就坐了下来,女人凑到一起,就有女人的话题,方苏和郑莉两人就聊起她们的衣服发型之类的话题来了,这些话题傅华也插不进去话,反而被晾在了一边。不过傅华在一旁看着两人聊得热闹,心中也对郑莉有所佩服,郑莉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孩子,这种容人之量就不是一般女人所能有的。她并没有因为方苏爱慕自己就接纳不了方苏,反而两人有成为好朋友的态势,这就是一种自信。 吃完饭之后,傅华和郑莉先把方苏送了回去,方苏下车了之后,郑莉把头靠在了傅华的肩膀上,笑着说:“傅华,幸好你对女人的嗜好跟我父亲不一样,不然的话我还真不是这个年轻貌美的小妹妹的对手。” 傅华笑笑说:“诶,谁说我对女人的嗜好跟你父亲的不一样啊,我们是一样的,只是你在我眼中不单是年轻貌美,更有一份女人的优雅和自信。” 郑莉笑着轻轻地扭了一下傅华的嘴,笑着说:“诶,你现在嘴甜得很啊,油腔滑调的,难怪我父亲也能被你哄得高高兴兴的,对了,刚才光顾着说方苏这一头了,还没问你后来他为什么请你去他的家中呢?” 郑莉的问话让傅华的情绪一下子沉了下去,他这时突然想到,穆广来接洽冯氏集团这件事情自己还应该对郑坚这边有所交代的,他已经答应过郑坚不把对二甲苯项目带回海川,现在事情突变,他已经无法做到这一点了,他要如何跟郑坚交代这件事情呢。 傅华挠了挠头,苦恼的说:“这件事情说起来就头大了,我现在还不知道如何跟你父亲交代呢。” 郑莉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傅华,说:“怎么了,是不是他逼着你办什么事情了?” 傅华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你看我都答应了你父亲,现在因为形势变化无法做到,他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了。” 郑莉笑了,说:“我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就这件事情啊,你现在也是情非得已,你把情况跟我父亲说一下,我想他是会谅解你的。” 傅华想了想也只好这么办了,就拨了电话给郑坚,说了下午发生的事情,然后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叔叔,我原来答应你的事情我做不到了。” 15、郑坚迟疑了一下,说:“你现在在哪里?” 傅华说:“我刚跟小莉吃完饭。正要送她回去呢。” 郑坚说:“时间还早,不要急着回去了,你带她过来我这里坐一下吧,项目的事情我还想跟你谈一谈。” 傅华看了看郑莉,问道:“叔叔让我们过去,你去不去?” 郑莉知道现在傅华是遇到了难处,也想陪他一起想办法,就说:“我陪你去。” 两人就去了郑坚家,郑坚给他们开的门,一个三、四岁样子的小男孩跑过来围着郑莉姐姐姐姐的叫着,看来这个孩子是郑坚和周娟的孩子。郑莉很喜欢她的这个弟弟,一下子就把他抱了起来,笑着说:“小烨,姐姐这几天没来,你有没有不乖啊?” 小烨笑着说:“我很乖的,姐姐,这个哥哥是谁啊?” 郑莉笑着说:“他是姐姐的朋友,你喜欢他吗?” 小烨点了点头,说:“我喜欢,是姐姐的朋友我就喜欢。” 傅华也觉得这个小孩子很乖巧,笑着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小朋友,你真乖。” 周娟这时出来,说:“小烨过来,别缠着姐姐,姐姐他们有事。” 郑莉笑笑说:“没事的阿姨,让小烨跟着我玩吧,他不碍事的。” 傅华冲着周娟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郑坚说:“去我书房坐吧。” 郑莉就抱着小烨和傅华一起跟着郑坚去了书房,周娟送了茶进来,也跟着他们一起坐下啦,她主要是要看护着小烨,防止小烨痞起来,打扰了大人们谈事。 坐定之后,傅华笑着说:“还真被叔叔你说中了,我们那确实出了一个通风报信的家伙,这家伙还没等我从你这回去,就把消息通报给了市里面。” 郑坚笑了,说:“这再正常不过了,你们驻京办是什么地方,是你们海川市留在京城的耳目,消息灵通之地,这样关键的地方,一些主要领导如果没有一个两个人怎么能行?先不要说这些了,先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实话说,我现在是两难,如果服从市政府方面,我觉得对不起海川的乡亲父老,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可是不服从吧,我是海川市政府的一名干部,不服从显然与我应该遵守的职业守则相违背。” 郑坚笑笑说:“”小子,那就看你究竟想要什么了,是你的良心,还是你的官帽? 郑莉在一旁有些不高兴了,说:“爸爸,你怎么一来就非逼着傅华做选择呢?驻京办这边是傅华付出了很多心血才经营出今天这个局面的,你上来就让他放弃,是不是有些不近情理了?” 郑坚笑了,说:“驻京办这点东西还能算得上是一个局面吗?小子,如果你肯为了维护海川美好的环境放弃驻京办这一块,我绝对会给你一个比海川大厦更好的补偿的。” 傅华笑了,心说我现在还没到你手底下工作,你就成天小子小子的叫我,我真如果接受了你这个条件,接受了你的补偿,你还不知道怎么看轻我呢,他说:“我目前还没有要放弃驻京办这一块的意思,这倒不是我舍不得这个官位,而是我就算放弃了,可能也是无法阻止海川引进对二甲苯这个项目。我徒然的牺牲自己,不但没什么意义,反而会让对手觉得可笑。” 郑坚想了想,傅华说的也对,也确实,现在海川市政府方面和冯氏集团互相都知道对方有意合作对二甲苯的项目,就算傅华拒绝给他们牵线搭桥,他们也是可以通过别的方式很快就联系上的,毕竟海川在北京又不是只有一个傅华,他们还有很多的渠道的。因此傅华违抗市政府的决议就没有丝毫的意义。 郑莉看郑坚沉吟不语,有些不满地说:“爸爸你也是的,海川离你这么远,你去干涉他们的事情干什么?你如果不管这么多闲事,傅华也不会被弄得这么烦恼。” 傅华心说也是,如果郑坚不跟自己说那些污染的什么的,此刻自己也许会很高兴的把项目介绍回海川,海川市政府当然也会很高兴,那就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了。不过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对二甲苯的危害性,心里就无法对此在置之不理了。 郑坚说:“小莉,你懂什么,海川总是我们的家乡,你也去过海川,那里的蓝天碧水你不喜欢吗?难道你就这么坐看着它被这些急功近利的官员们毁掉吗?再说,保护家园,给子孙后代留一个无污染的环境,不是我们每一个人应该尽的义务吗?大家都坐视不管,我们的家园就完了。” 友好 郑莉说:“你要管,也要在能力范围之内管好不好?现在你能管什么?你什么也管不了,你不过是让傅华一个人在这里左右为难而已。” 傅华说:“小莉,你别人叔叔吵,他也是为了海川好。” 郑莉说:“我也知道他是为了海川好,可是他也不能光在这里指责你,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拿不出来是吧?” 郑坚笑了,说:“好啦,你不要为了维护自己的男朋友,就把矛头对向了我,我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这时本来在一旁玩自己的小烨抬起了头,笑着问:“姐姐,什么是男朋友啊?” 郑莉笑了,指着傅华说:“男朋友就是好朋友啊,比方说这个哥哥就是姐姐的男朋友,也就是姐姐的好朋友啊。” 小烨说:“那这个哥哥可不可以也做小烨的男朋友啊,我想跟他玩。” 四个大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傅华抱了一下小烨,说:“哥哥当然可以做小烨的好朋友,可以陪小烨玩啦。” 周娟看看时间,到了小烨睡觉的时间,就把小烨抱出去哄着睡觉去了。 书房内本来有些针锋相对的气氛经过小烨这么一闹,一下子缓和了很多,郑坚笑着说:“小子,你明天就按照你的职务需要,该怎么做就怎么去做好了,海川市政府那边我来想办法对付。” 傅华看了看郑坚,问道:“您这是想到办法了?” 郑坚说:“有一点了。” 傅华说:“什么办法啊?” 郑坚说:“我是想早一些舆论出来,看看能不能影响海川市政府的决策。小子,你跟你们市里面的上层领导有没有一些关系特别好的?你知道我的舆论造出来,需要一些有力的人士能在政府作最后决策的时候帮我们说说话。”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就是跟现在的市长关系还算很不错,可这个决策本身就是他主持做出来的。” 郑坚摇了摇头:“那肯定不行,就没有别人了吗?” 傅华说:“别的领导跟我的关系也有不错的。不过没这个市长那么好。” 郑坚说:“这么说你论派系的话,你算是市长一派的人马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觉得别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郑坚笑笑说:“小子,你这么做可是有些不明智啊,你这样做可就是把自己的政治生命依托在了市长身上了,一旦所托非人,你也就要跟着倒霉了。” 傅华说:“我本来就并非墙头草之类的人。” 郑坚说:“我没说让你做墙头草,但有些时候你也要为自己多建立些人脉关系。有些时候呢,在官场上被归类为某一派系确实是能给你不少的好处,尤其是在这一派系的领军人物处于上升阶段的时候。可是这也是双刃剑,一旦你所在的这一派系的领军人物出了什么问题,可能你就要跟着倒霉了,新出来的派系为了巩固他们的地位,肯定会不遗余力打击倒了霉的派系,你甚至可能因此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郑莉在一旁笑着说:“傅华,你可别听我爸的,他这个人很讨厌官员,他自己也是一天官员没做过,他这样的人那还有什么官场经验可以教导你啊。” 郑坚说:“小莉你不能这么说,我虽然没做过一天的官员,可是官场上的事情我跟着你爷爷见过的还少吗?那个时候多少比你爷爷级别还高的官员被打倒啊?他们不都是因为受这样那样的牵连才那个样子的吗?说到底就是派系斗争,这一派得势,另一派就倒霉,这种事情我看得多了。这都是血换来的教训,不是因为这小子是你男朋友,我还不会跟他说呢。” 傅华笑了,说:“叔叔说的是,我受教了。” 郑坚笑笑说:“算你小子乖巧,君子不党,这是古训。驻京办这个地方,虽然是隶属市政府序列的,可是可以接触到领导的范围可不仅限于市政府,你要学会利用这个地方,跟市里面的各方面的领导都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也可以借此跟北京各部委的领导们建立起良好的关系,这样别人就不会仅仅把你视为是谁谁的人马了,而是一个有用的人才,你也可以借此稳固自己的地位。因为无论谁得势,他们都会用得着你,也因此他们是不敢更换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幸亏叔叔你没入官场,不然的话您还不知道会做到什么位置呢。” 郑坚笑了笑说:“那是,我是不愿意去做,如果真要去做,我想现在也是很高级别的官员了。” 郑莉在一旁笑了笑,说:“爸爸,人家傅华那是说客气话呢,你还什么很高级别的官员,说你胖你还喘了起来,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郑坚说:“你别瞧不起爸爸,爸爸公司现在一年调动的资金可能比他们市长一年调动的资金都多,我想起码我也是不差于他们市长的。” 郑莉笑着说:“笑死人了,你怎么能这么比呢?有人说一些跨国公司都是富可敌国的,可是你能说它们的CEO就比一国的总统权力大吗?” 傅华看这两父女又要吵起来,而且话题也别扯远了,赶忙说:“好了,小莉,叔叔说的都是很有道理的,回归主题,我们还是来听听他有什么办法解决目前的问题吧。” 郑坚笑了笑说:“是呀,我们回归主题,我是这样想的,我想动员我们绿鸽子组织的一些专家学者成员,让他们针对对二甲苯落户海川的危害写一些学术性的文章,在国内有影响的刊物上发表一下,从而引起社会大众对此的关注,或许能迫使海川市政府改变决策。” 傅华目前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便说:“目前也只好先这么做了。” 郑坚拍了拍傅华的肩膀,笑笑说:“小子,你也别泄气,我相信我们只要共同努力,一定能将对二甲苯项目挡在海川之外。” 看郑坚拿自己当同一战壕战友的架势,傅华心里暗自好笑,心说这也是自己在这一事件中的意外所得吧,前几天刚见面的时候,郑坚对自己还充满了敌意,现在不但敌意尽消,还把他视为同盟,更把反对小莉和自己在一起的那种想法彻底放到了一边,马克思他老人家说事情都要辩证的一分为二的去看,真是有道理啊。 离开郑坚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郑莉有些疲倦的靠在傅华的肩膀上,说:“傅华,我看你跟我爸爸还很聊得来啊。” 傅华笑笑说:“叔叔是一个很有阅历的人,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啊,我很愿意跟他聊天的。倒是我看你,怎么对他那么不耐烦,他毕竟是你的父亲,要多尊重。” 郑莉笑笑说:“要尊重你去尊重吧,我讨厌他那种什么都懂得说教架势,一看到就不舒服。” 傅华这时已经看出郑莉与郑坚之间多少是有些隔阂的,便笑了笑说:“小莉啊,你要学会谅解叔叔,可能他以前做过什么让你不好接受的事情,可是他可能也有他自己不的不那么做的理由。” 郑莉笑了,说:“不是吧,你这么快就成了他阵营的人了?好哇,你愿意接受他你去接受他啊,不必要非要拉上我。” 傅华笑了笑说:“那可不行,不拉上你,他这个老丈人我可认不下来。” 郑立笑着捶了傅华一拳,骂道:“去你的吧,又想把我绕进去。” 第二天,傅华去机场接了穆广,他因为昨晚跟郑坚全面谈了对二甲苯这个项目,心中已经有了一定之规,因此显得很平静,在穆广面前也再没有露出反对对二甲苯项目的意思,反倒是穆广神色之间略显不安,傅华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敢问。 将穆广接到了海川大厦住下,傅华询问穆广什么时间可以约见冯氏集团的冯董,穆广有些急躁的说:“当然是越快越好啦。” 穆广的急躁越发让傅华感到有些奇怪,他在北京接待过几次穆广,那几次穆广来了都是气定神闲的,从来没像这一次这样的烦躁,似乎穆广的心并不在北京,他似乎是想早点办完事情赶紧返回海川。 傅华不敢怠慢,赶紧去跟冯董约了时间,当天下午就和穆广去冯董住的饭店拜访了冯董。冯董对海川市派出了常务副市长来跟他接洽感到十分高兴,见了穆广面的时候就说:“劳烦副市长先生亲自过来,他有些受宠若惊。” 双方都渴望有机会能合作,会谈的气氛就十分的友好,结束的时候冯董接受了穆广请他去海川考察的邀请,答应北京这一边事情一完,他马上就会安排去海川那边考察的行程。 由于冯董晚上安排了别的日程,会谈结束之后,双方并没有一起吃饭,会谈结束之后就分手了。 穆广回了海川大厦,叮嘱了傅华在北京要多关注冯氏集团的行踪,及早敲定冯董去海川的行程之后,就让傅华去看看能不能订到今晚回海川的航班,现在事情办完了,他想要今晚返回海川。 事情办的顺利 这又是一个意外,穆广以前来北京通常都是会多停留几天的,有那么几次他还有一些驻京办不掌握的行程,这一次不但不多停留,反而比预定的行程(原本预定要在北京呆上三天的)要提前返回海川,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反常。 傅华心中虽然疑问重重,可并不敢多问,就去帮穆广订了返回海川的机票,穆广简单的吃了一点晚餐之后,就坐了飞机返回了海川。 飞机上的穆广显得心事重重,他这一次来去匆匆,实在是他在关莲那里发现了不太好的迹象,他因此才打乱行程,匆匆赶回海川,他想给关莲突然袭击,看一看关莲在自己不在她身边的时候,都在干什么,有没有瞒着他再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关莲现在对穆广来说,是一个极为关键的人物,他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务都是通过关莲办理的,他不正当渠道得来的钱也都是关莲在经管着,他可不敢让关莲这边产生一点问题。 16、最初穆广对关莲产生怀疑的时间,说起来应该还是在上次跟钱总出去玩乐回来。那一次回来的第二夜,穆广就去了关莲那里。穆广敏感地意识到关莲见到他并不热情,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见了面就哥哥、哥哥热情的叫个不停,而是表情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穆广的到来。其后在床上,穆广虽然尽力奉承,可关莲总是无法被他带动起来,神情怏怏的,感觉整个就是一种在应付他的状态。 作为一个中年男人,穆广对床上女伴的反应是很敏感的,现在关莲这个样子便让他明显感觉到了不对,于是就问关莲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关莲当时实际上是心中对穆广感到了厌烦,她刚品尝到了丁益这种健康阳光、激情四溢的青年男子的美好滋味,再来和穆广感觉简直就味若嚼蜡,让她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的腻味。 不过关莲虽然厌恶穆广,却也并没有忘记穆广现在还是她的衣食父母,她还没有本钱跟穆广拆伙,因此就做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来,说自己在穆广走的这几天,一直就不很舒服,又懒得去医院,所以才会这个样子的。 穆广对关莲的回答有些半信半疑,关莲又不发烧又不咳嗽的,不像是病了的样子,不过他当时并没有想得太多,更没联想到关莲可能又有了新的男人啦,因此还关心的说让关莲第二天去医院看看,检查一下究竟是什么毛病。 真正让穆广起了疑心的是他要出发来北京的前一天晚上,他跟关莲讲了自己第二天要去北京,这些日子一直有些郁郁不欢的关莲忽然就有了精神,马上就问他要去北京几天,穆广就讲了准备要在北京逗留三天。这是他本来计划好了的,预留两天的时间安排跟冯氏集团接触,敲定冯氏集团派人来考察的时间,然后剩下的一天他要在北京会会朋友,顺便找点好玩的玩一下,放松一下自己。 穆广说完自己要在北京逗留三天,便发现关莲眼神竟然变得闪亮起来,似乎她在为自己能在北京逗留三天而感到高兴,这不由得让穆广警觉了起来,为什么关莲会因为自己离开她身边而感到高兴呢,这和她以前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可是大不一样啊,以前她都会表现出来黏着自己舍不得自己离开的样子,还会趁机跟自己甜蜜一下,可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就好像巴不得自己赶紧离开她的身边。 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了,穆广本身就是一个机心很重的人,他马上就想到自己那一次跟钱总出去玩回来时关莲的异常表现,就是在那之后,关莲对自己的态度开始有了很大的不同,如果说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肯定也是在那次自己出去游玩的期间发生的。 虽然关莲平常在穆广面前表现的十分依恋穆广,常常对穆广表现的甜蜜亲昵,可是穆广也还没愚蠢到相信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就是全心全意的爱上了他,他更愿意相信的是这个女人在迷恋他的权势,迷恋他能给她带来的财富享受,而他也在迷恋关莲的美丽和她散发着青春气息的身体,他觉得这是一种互有所得的互惠的利益关系,他只要能够给予女人足够的她所想要的财富,他就可以很安心地享受她的青春的身体。但现在穆广隐约觉得自己可能把事情想得简单了,关莲所需要的,可能不仅仅是财富,也许还有别的什么,而这个别的什么,就是把关莲搞得变得异常了原因。 关莲现在已经是穆广跟海川商界接触的一个媒介,关莲对穆广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穆广可不敢冒险让关莲这个环节出什么问题,于是他就很想知道这个导致关联变得异常的别的什么究竟是什么。可是他又不能就这么直接逼问关莲,直接逼问关莲,她肯定是会彻底否认,并且马上就会隐藏起所有可能暴露她不轨的痕迹。最好是能够想办法调查一下,把事情彻底搞清楚。可眼下他去北京的行程已经确定,无法改变,因此穆广只能带着满腹心事去了北京。 幸运的是北京的事情办得很顺利,冯氏集团也是有意落户海川,傅华也没露出什么抵触反对这个项目的情绪,配合得很好,让穆广得以跟冯氏集团很快就敲定了来海川考察的事情。穆广把工作上的事情了结了,马上就想到要立即赶回海川,他想给关莲来个突然袭击,趁关莲还不知道他已经赶回海川,看看关莲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究竟在做什么。 飞机到海川机场的时候,才是晚上八点,穆广猜想这个时段关莲就算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也不会有所行动才对,穆广就让接他的司机送他到了海川大酒店,他说自己坐飞机累了要在酒店休息一下。司机把穆广送到了酒店,随行的秘书帮穆广安排好了房间,就离开了。 穆广在酒店房间里床上翻来覆去熬着时间,好不容易熬到了十一点钟,穆广猜测这个时候也许正是关莲在外面活动的时候,自己这个时候去她的家里她应该是不会在家的,就出门打了的士,来到了关莲的住处。 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穆广犹豫了一下,他一定要揭露关莲吗?如果关莲真的趁他不在海川溜出去鬼混,他要怎么对待她呢?现在关莲掌握了他很多的见不得光的东西,他恐怕不能就是简单的把她赶走了事吧?而且如果翻了脸她用掌握了他的把柄要挟他怎么办?穆广头大了,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来这里不能仅仅是为了知道事情的真相,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也远比他想象的难解决得多。 穆广甚至有些后悔搞这一次突然袭击,很多事情如果不知道他就还可以心安理得,现在他既然知道了,就不得不硬起头皮去面对了,他的心情就无法平静下来,非要弄出个真相来不可。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退缩的余地了,必须要搞个清楚,穆广轻轻的转动了钥匙,打开了房门。屋内一片漆黑,静悄悄的,似乎并没有人在家,穆广有些叫苦不迭,心说这个女人怕是真的趁自己不在溜出去不知道跟那个男人去幽会去了。 穆广开了灯,然后轻轻的走向走向了关着门的卧室,在开卧室门时候,穆广平静了一下心绪,他要做好应对的心里准备,很有可能关莲这个时候正在卧室里和一个他不知道的男人在鬼混,那时候自己要怎么办?要上演捉奸在床的戏码吗?不能,他是不能把事情闹大了的,闹大了他要先倒霉的。穆广心里苦笑了一下,自己这是搞的什么事啊?情人偷人,他还不能有什么行动。 想到这里,穆广几乎是要放弃了,可是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明明知道了不好,可就是却难以抑制的想要知道,穆广深吸了一口气,扭动门把手,打开了门。门吱的响了一声,穆广被吓得心颤动了一下,门内却并没有什么响动,穆广定下神来,就这外面的灯光看向床上,却看到只有关莲一个人躺在床上睡得正酣。 穆广一下子泄了气,心里暗骂自己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关莲如果真的有什么不轨,又怎么会一个人在家里睡觉呢?看来这个女人对自己还是很忠诚的。 穆广心中有些歉疚,关莲这个女人还是很不错的,一直以来对他都是很体贴的,自己实在不应该因为一时的不热情就怀疑她,也许她真的是不舒服呢? 经过这半了夜的折腾,穆广也有点累了,他爬上了床,搂着关莲,不久就睡着了。 穆广醒过来的时候,关莲正看着他,笑着说:“哥哥,你不是说要去北京三天吗?怎么一天就回来了。” 穆广笑笑说:“事情办得顺利,就赶回来了。” 无法解释 关莲笑着说:“哥哥你也是的,要回来也不事先打个电话让我等你,你这样半夜偷偷进来是要吓死人的你知道吗?” 穆广看着关莲,半开玩笑半试探的说:“你在怕什么?不会是瞒着我又找了一个野男人吧?” 关莲笑了,说:“去你的吧,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我会那么随便吗?再说这世界上也不会再有别的男人像哥哥这么疼我了。我说害怕,是因为人家本来以为你昨晚不回来了,半夜醒来我却有一个男人睡在我身边,你说我害不害怕,我差一点就要喊救命的。” 穆广对关莲的说法很满意,他抱紧了关莲,笑着说:“是我不好,是我太想宝贝你了,也没顾得时间就跑过来了,吓坏了你吧?” 关莲笑了,说:“也还没有了,幸好我马上就认出是你了,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关莲看穆广出了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仰面躺倒在床上,嘴里骂道:“这个王八蛋,竟然跟我玩偷袭这种花招,幸好姑奶奶我谨慎,不然还真是可能被你抓到了呢。” 原来关莲已经注意到了穆广去北京之前离开时的怀疑的眼神,她是什么人啊,她是那种被训练出来要靠男人吃饭的女人,察言观色根本就是她的本能。关莲当时就意识到坏了,可能是自己一些下意识的动作让穆广察觉到了什么。 关莲原本是想趁穆广不在海川这三天跟丁益去幽会,她知道丁益这个小情郎是很喜欢她的,因为就算她不去接丁益的电话,丁益还是不断的打来,试图约她出去。关莲心里就很渴望再去一次丁益家里,跟丁益好好地欢好一次,那种美妙的滋味尝过一次就让人欲罢不能。可是穆广在海川的时候她是不敢离开家的,只有在穆广离开海川,她才有胆量在晚上出去幽会。 现在情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穆广对她产生了怀疑了,按照关莲对穆广的了解,这是一个心思很细的人,也有很多的鬼主意,如果让他产生了怀疑,他肯定会想办法弄清楚事情的原委的,那他这一次去北京三天就有些值得怀疑了,会不会他是故意要跟自己说是三天,实际上不用呢? 关莲马上就在心里权衡了利弊,丁益虽然是青春年少,让她很能享受到在一起的那种欢乐,可是这种快乐可能是短暂的,快乐之后并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更何况丁益并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是穆广的女人,甚至在成为穆广的女人之前,她本来就是要靠出卖身体赚钱的女人,丁益如果知道了这些,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她迷恋她吗? 关莲并不是一个浪漫至上的女人,她很容易就得出结论,丁益如果知道她的身份,肯定会将她弃之若敝的。丁益这种男人好是好,可是对她而言只能是偶尔在一起玩玩,不可能成为长期饭票的。而穆广则不同,就算他只是在玩弄自己,可是他是能带来实质利益的人,就算有一天他玩够了自己,他给自己带来的利益也会让自己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 于是关莲很快就做了决定,就算穆广真的去北京三天,她也不会在这期间冒险跟丁益去幽会,她在这期间要做回一个老老实实女人的本分,她就呆在家里等着穆广的出现。 老天并没有辜负自己的这番苦心,就在穆广去北京的当晚,关莲半夜醒来,就看到了穆广睡在自己身边,证实了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当时关莲心中这个气啊,差一点就一脚把穆广踹下床去,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心说你不是想跟姑奶奶玩吗,姑奶奶就陪你玩。姑奶奶不但不跟你生气,还要更对你好一些,让你以为姑奶奶真的是对你死心塌地的,不过姑奶奶是不是真的死心塌地的对你,那只有天知道了。 于是关莲就跟穆广上演了一折忠诚的戏码,哄得穆广开开心心的离去了。穆广离去之后,躺在床上的关莲就想到了丁益,关莲忽然有了一个很奇妙的想法,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去找丁益幽会是不是很妙啊?一来穆广刚从自己这里离开,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转过头来就去找情郎幽会,二来在这清晨时分,很多人还在睡梦中,没什么人会特别注意自己的行踪。 想到这里,关莲就有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马上就拨通了丁益的电话,丁益还不是很清醒,接了电话之后含糊的问道:“谁呀,这么早?” 关莲说:“是我,你现在家里是一个人吗?” 丁益有点呆住,他没想到会是关莲,顿了一下,然后说:“是我一个人,怎么了?” 关莲笑笑说:“我想你了,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到。” 几分钟之后,关莲就坐着的士到了丁益家,丁益开了门,关莲进了门之后,什么话也没说,顺手关上门,上来就吻住了丁益,…… 丁益把早餐放到了关莲的面前,关莲笑着说:“好香啊,没想到你还会做早餐。” 丁益笑笑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关莲笑笑说:“别说这种傻话来骗我了,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丁益说:“我是认真的,我很想天天都见到你。” 丁益这是在示爱了,关莲心知自己不可能会天天都来陪丁益,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跟丁益解释不能这样做的原因,便笑笑说:“我真的很饿了,我要吃了。” 刚才两人在卧室耗掉了很多的卡路里,关莲确实也是胃口大开,便埋头专心对付起早餐来,借机回避掉了丁益的示爱。 丁益看了关莲一眼,他本来是一个很自傲的男人,长得很帅,家世又好,一般都是女人主动向他示好得多,像现在这个样子他主动向一个女人示爱的情况本来就很少,没想到关莲根本就不正面回应他,反而借吃早餐回避了过去,显然关莲并不能接受他的示爱,这让他便有些尴尬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也低头对付起早餐来了。 两人吃早餐,默默相对,这情形可能是关莲梦中都想要的东西吧,小夫妻相对着在一起吃早餐,这才是应该过的正常的生活啊,可是她也明白这一切并不属于自己。 关莲知道自己已经在丁益这里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应该要赶紧离开了,不然的话陷身于情郎的柔情蜜意之中就很危险了,现在这种柔情蜜意对她的诱惑性越来越大,她很怕自己会越来越难以自拔,丁益这里确实是很美好,可是这种美好对她来说是不现实的,她如果忍不住要投身这种美好中的话,怕是就犹如飞蛾扑火,等待她的将是粉身碎骨的悲惨命运。 关莲匆匆吃完早餐,就站了起来,笑着说:“谢谢你的早餐,我要回去了。” 关莲说完就往外走,丁益有些急了,一把抓住了关莲的手腕,说:“诶,你不能总是这样吧?每一次就这样匆匆离去。这一次你离开是不是又要好长时间不理我啊?为什么你要这样,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关莲说:“如果我说我没什么可跟你解释的呢?” 丁益说:“你的身体告诉我,你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你就不能公开的跟我在一起呢?你在怕什么,穆广副市长吗?” 关莲脸色变了,丁益一下子击中了她的要害,她有些恼羞成怒的叫道:“你说什么,你把我跟穆广副市长扯到一起干什么?谁跟你讲我跟穆广副市长有关系来着?” 丁益看了关莲一眼,关莲的愤怒似乎更说明了她和穆广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便说:“你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有人告诉我你在北京的公司就是穆广帮忙办起来的。” 不用说这个告诉丁益自己在北京如何办公司的人就是傅华了,这件事情也只有傅华知道,关莲心中暗骂傅华多嘴,心中也有些后悔来招惹丁益了,自己就是贱,怎么就是控制不住要来找他呢?穆广曾经很严肃的跟她讲过,丁益跟傅华走得很近,很可能从傅华那里知道自己的底牌,警告她不要招惹丁益。 现在好了吧,丁益这家伙直接点出自己跟穆广的关系了,自己要怎么去跟他讲清楚和穆广的关系呢?是编一个谎言骗他,还是直接告诉他自己是穆广的女人呢?要是编一个谎言骗他,又要编一个什么样的谎言呢?自己又不知道傅华究竟跟丁益说过些什么,会不会就算编出了谎言,也无法跟傅华告知丁益的情况对的起来呢?这个傅华怎么就这么多事呢?自己跟丁益的交往关他什么事啊,用得着他来说三道四吗? 这一刻关莲心中不由得恨起傅华来了,他觉得是傅华让她在丁益面前陷入无法解释的境地。 丁益愣住了,他没想到关莲竟然是这个态度,这个女人可以很投入的跟自己欢好,也可以马上就绝情的跟他斩断情丝,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女人啊。 疲惫 这让他有些困惑,也让他有些不舍,便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啊?如果你遇到什么难题,说出来,我可以跟你一起解决的。” 关莲心里暗自觉得好笑,心说我如果全跟你说了,你能接受我是穆广女人这个事实吗?你现在跟我甜甜蜜蜜,是因为你对我的身份还没有完全摸得清,如果你摸清了我是什么人,你一定不会再在意我的。 关莲笑了笑说:“我都跟你说了,我不解释的,你如果不愿意接受,你就说一声,我就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以了吧?” 丁益苦笑了一声,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可能吗?” 关莲笑笑说:“我们还是算了吧,丁益,我也不想跟一个老是想探究我根底的人来往,我没想从你那得到什么,所以你也就没必要对我寻根问底的。” 丁益说:“我不要,我放不下你。” 关莲摇了摇头,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丁益说:“我朋友也劝我不要跟你来往,可是不行,我就是无法忘掉你。” 关莲知道这个劝说丁益不要跟她来往的人肯定又是傅华,心中对傅华的恨意便又增加了几分,她虽然明知道她和丁益之间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可是内心之中她也是无法舍弃丁益的,因此对阻挠她和丁益往来的傅华自然是十分愤恨了。 关莲笑了笑说:“那更好啊,你就听你的朋友的话就行了。” 丁益说:“可是,” 关莲打断了丁益的话,说:“你不用什么可是了,你如果还想继续跟我见面,你就不要这么多可是不可是的,我真的要走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打电话找我,我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打电话给你,你明白吗?” 丁益说:“不是,” 关莲又打断了丁益的话,说:“你不用说别的了,你就告诉我明不明白。” 丁益叹了口气,他有些无奈的感觉,从来还没有这种情况,一个女人在跟他睡过觉之后不要他负责,还让他觉得这么的沉重。女人不需要男人负责,这本来是让男人没负担,男人是应该感觉很轻松地。 丁益最终还是不想再也见不到关莲,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关莲就离开了,留下丁益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发呆,这一早上发生的事情落差太大,让他不免很是惆怅。早上关莲一来就跟他颠鸳倒凤的时候,他激情四射,心情高兴到了一个极点,以为关莲舍不得他,想要跟他在一起呢,可是转瞬间,一顿早餐吃完,关莲又飘然而去,一切又恢复到了老样子,他还是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不但这样,她还不解释这是什么原因。这个女人啊,真是吃定了自己了。 丁益这个时候大致也猜测到了关莲和穆广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暧昧的关系,可是感情这个东西就是这么的奇怪,丁益并没有因为这个就想要放弃跟关莲这种吊诡的关系,在仅有的两次欢聚当中,关莲给他的感受真是太好了,这是别的女人没有能给过他的,这让丁益舍不得就这么放弃。再加上关莲上来就是不纠缠的态度,也是不同于很多女人给丁益的感受的,这也是他舍不得放弃的原因之一。 丁益想到,这样互无约束的关系也是很好的,起码互相之间没什么负担,如果这是关莲想要的,那就让它这个样子吧。 关莲出了丁益的家,看看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她,就赶紧拦了一个的士回了家。回到家之后,关莲躺到了床上去,慵懒的伸了一下腰身,刚才跟丁益在一起的激情耗尽了她的体力,这个时候她有一种倦倦的感觉,她眼前又浮现出丁益不穿衣服的样子,健壮的胸肌,隐隐呈现着六块肌的腹部,这才是自己应该拥有的男人。可是这样美好的男子却无法常常出现在她的身边,穆广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横亘在他们之间,还有那个多管闲事的傅华。 关莲对穆广的存在并不感到愤恨,毕竟穆广是她的衣食父母,另外一方面,穆广是出现在她认识丁益之前的,对她和丁益的这段关系来说,穆广并没有做错过什么,甚至某种程度上穆广还是她跟丁益认识的媒介。傅华就不同了,这个傅华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自己又没去欺骗丁益什么,他至于又是拆穿自己的底牌,又是不让丁益跟自己往来吗?自己没惹到他啊,记得在北京的时候,自己对他还是很尊重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呢?你等着吧傅华,我会让你知道我关莲也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女人,我会让你尝尝我的手段的。 又过去了几天,傅华陪同冯氏集团的冯董一行人到了海川,原本他并不想陪着冯董回来的,可是又担心金达和穆广认为他把对引进项目的意见发泄到了工作上去,只好陪同着冯董到海川来了。 金达亲自到机场迎接了冯董,随即金达和穆广共同在海川大酒店设宴为冯董一行人接风洗尘,海川市政府算是以很高规格接待了冯董。冯董对此很满意,在酒桌上多次向金达和穆广敬酒感谢对他的盛情款待。 接风宴上,傅华也是敬陪末座的,他显得神态很平静,对冯董一行人既不很热情,也不显冷淡,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金达和穆广这些市领导的主张,索性也不去做什么无谓的反抗。 晚宴结束之后,金达和穆广送冯董回了酒店的房间,然后这才跟冯董分手。金达离开海川大酒店的时候,特别把傅华叫到了身边,表扬傅华这一次端正了工作态度,把事情做得很好。 傅华笑了笑,没说别的,他现在对金达的表扬心里已经没有了兴奋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和金达之间早就不同于当初金达在中央党校学习的时候了,现在的金达已经跟他渐行渐远了。 金达和穆广分别上了车,离开了酒店,傅华看着轿车远去的背影,心里暗自摇了摇头,他心里知道金达会选择对二甲苯项目,基本上就是从政绩角度出发的,根本就没有为海川市民考虑,这是一个典型的政客行为,要是当初就知道金达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努力去帮助金达东山再起。 对二甲苯项目算是在海川拉开了序幕,围绕着这个项目的博弈正式开始,海川政府这边满怀期望,想让项目落户海川;而郑坚一方呢,他们也会想尽一切合法的办法,阻挠这个项目选址海川。不知道最终哪一方会取得胜利?虽然郑坚在傅华面前表现的信心满满,可是傅华是清楚知道一个政府是如何运转的,在这件事情上,政府会因为郑坚这些环保主义者而停下它追求经济效益的步伐吗?傅华心里暗自摇了摇头,政府这架机器太过于强大了,强大到可以碾过任何反对的意见,他可达不到郑坚那么盲目的乐观,他的预测是很悲观的,甚至他都可以看到等待郑坚们的那种失败的命运啦。 傅华这个时候越发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他没办法去阻止一个他不想要的结果的发生,而虽然他不情愿,可实际他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促进了这种结果的发生,这让他更感觉到为自己悲哀。这是与他的理想背道而驰的。 第二天,穆广和傅华等人陪同冯董去了几个可能设址建厂的地方,这些地方一来都是在海边,二来离人群相对较远,还没有做过什么人工开发。傅华跟在人群中,看着这还没遭受多少人工破坏的地方,蓝天碧水,白色的海鸥在水天之际飞翔,阵阵的海风带来了海水微咸的清新。他心里不由得暗自叹气,这是多么美好的环境啊,也许不久的将来,蓝天碧水将会不见了,取代他们的是高耸的一排排烟囱,天空在也见不到蓝色,而是被化工厂派出的废气笼罩成灰蒙蒙的一片。海水再也不会清澈,而是被化工厂排出的废水污染的浑浊不清。海风再也带不来微咸的清新,而是化工产有毒的恶臭的气味。 造孽啊,傅华痛苦地想到,自己也是造成这种局面的罪人之一啊。 冯董和穆广根本就没有傅华这种体会,他们兴致勃勃的看着周边的环境,探讨着项目选址建厂所需要的所有因素,交通是否便利,电力设施如何架设,人员如何招聘,不时有工作人员上前跟冯董和穆广解释说明怎样做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冯董似乎对此很满意,不时和穆广发出很响亮的笑声,似乎他已经可以在这个地方大展拳脚了。 这让傅华越发的沮丧。 傅华也是一身的疲惫,可是他已经答应丁益要陪他聊天,因此还无法回房间休息,就打了电话给丁益,丁益不一会就过来了。 傅华上了丁益的车,说:“我真是很累了,也就是你这家伙,别人我可是不出来的。” 恶毒 丁益笑了笑,说:“走吧,两杯烈酒就会把你的精神头顶起来的。” 两人就去了艳后酒吧,丁益上来就点了两杯“地震”,傅华喝了一大口,顿时浑身一颤,精神为之一爽,这才笑着对丁益说:“好了,你可以开始跟我倒苦水了。” 丁益笑了,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向你诉苦?” 傅华笑了,说:“虽然我劝你不要跟关莲往来,不过估计你也不会听我的,想来你这么急着找我聊天,一定还是跟关莲有关的。”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傅华,被你猜对啦,我还真是要跟你聊聊关莲这个女人,你说她跟穆广究竟会是一种什么关系啊?” 傅华看了丁益一眼,说:“我说的你又不会听,你还问我干什么?” 丁益陪笑着说:“傅哥,你就说说嘛,我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又是何苦啊?你心里应该有了答案不是吗?” 丁益说:“不是,我心里并没有答案,她跟穆广的关系可能有很多种,不一定就是像你想的那样。” 傅华说:“那你认为我想的是怎样?” 丁益说:“你肯定是认为关莲是穆广的情人,对不对?” 傅华说:“也没有一定了,不过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丁益说:“那就不能排除还有别的可能,也许真的像穆广跟你说的那样,她的父亲跟穆广很好啊。” 傅华看了丁益一眼,心中有点替这个好朋友不值,他估计丁益对关莲的猜想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可是他被关莲迷住了,因此才自欺欺人的不往坏的地方去想。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去劝说丁益都是没用的,在这种情形之下,只能等丁益自己醒悟过来才行。 傅华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然后笑笑说:“随便你怎么想了。” 丁益瞅了傅华一眼,说:“你现在就好了,又有了女朋友,甜蜜着呢,我就苦了,碰到了这么一个关莲,想不理她吧,却又放不下。想跟她好好相处吧,我现在见她一面都很难。” 傅华笑了,说:“你也可以像我一样,找一个正常的女人恋爱啊,我就奇怪了,这个关莲究竟有什么好啊,让你这么迷恋?”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啊。” 傅华也苦笑了一下,这个家伙对关莲还真是死心塌地了,便说:“我看你是不知今夕何夕才对。” 两人笑了起来,他们引用的的都是宋朝词人张孝祥的词《念奴娇?过洞庭》中的词句,丁益是说关莲好的地方只能心会,无法说出来跟傅华分享。而傅华却是说丁益被关莲所迷,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知道此时是何时了。 丁益端起了酒杯,说:“来,喝酒,不去说这些烦心的事了。” 两人碰了下杯,各自把杯子中的酒喝干了。 这一晚傅华和丁益并没有在酒吧里呆到很晚,一来傅华因为穆广约他第二天上午见面,他不敢喝太多;二来,丁益心中的苦闷只能跟傅华说说而已,他也无法从傅华那里找到解决的方案,闷酒喝起来就更无趣。两人就聊了一会,早早的就散场了。 第二天,傅华赶到了穆广的办公室,穆广亲自给傅华倒了一杯水,笑着说:“傅主任,我看着一次冯董对我们海川的考察算是很满意,项目落户海川基本上已无异议,这一切你居功甚伟啊。” 傅华心说这个功劳我可是并不想要的,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他再去抱怨不但是会讨人厌,而且是徒劳的,便笑了笑说:“穆副市长您把我表扬的有点过了,我不过做了本职工作而已。” 穆广笑着说:“那可不止,我昨晚跟金达市长通过电话,汇报了冯氏集团考察的情况,他听了十分的高兴,也是大大表扬了你,还说等这一次冯氏集团确定要正式落户之后,就给你和驻京办请功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谢谢市政府对我们驻京办工作的支持了。” 话说到这里,傅华感觉穆广还没说出他找自己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穆广不可能把自己专门找来就为了说几句夸奖的话,便看了看穆广,笑着说:“穆副市长,您还有别的什么指示吗?” 穆广笑了笑说:“指示倒没有了,只是有一件事我需要跟你解释一下。” 傅华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您这话说得有点重了,您是领导,有什么事请就请吩咐就是啦,不需要跟我解释的。” 穆广笑笑说:“你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件事情我确实需要跟你解释一下的。你还记得我当初私人拜托你在北京帮过我一个忙吗?就是我朋友的女儿在北京办公司的事情。” 傅华心里咯噔一下,穆广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来了,难道关莲和丁益之间的事情被穆广发现了?不对啊,穆广发现关莲与丁益有来往也不会联想到自己啊,那还会有什么事情呢?为什么穆广突然要跟自己解释这件事情呢? 傅华心里飞快的思索着原因,嘴里应道:“记得啊,怎么了穆副市长,是不是那边工商方面出了什么出了什么事情啊?” 穆广笑了笑说:“没有啦,傅主任你别紧张,是这样的,你可能对我委托你去办这件事情有什么误会,以为我和关莲小姐之间有什么很深的关系,加上关莲小姐的公司现在又在海川有了些业务,更容易让人产生联想。这一点我想你弄错了,当初我是因为关莲小姐的父亲跟我关系很好,磨不过面子才私人拜托你帮她办这件事情的,我跟她之间并没有很深的交情,她到海川来发展业务,也是凭她个人的能力,我是丝毫没有插手帮她的忙的。” 傅华被说的后背上汗下来了,穆广虽然说得很客气,也在解释他跟关莲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可是实际穆广想要表达的意思是相反的,他是在说傅华在别人面前说关莲和穆广有很深的关系,是穆广在背后帮关莲承揽业务的。这种指责出于上级之口是相当严厉的了,这等于在说傅华在穆广背后造谣污蔑他和关莲有暧昧关系,傅华自然很紧张啦,他只在一个人面前说过这些,那就是丁益,难道是丁益跟穆广发生过冲突,把自己告诉他的情况拿来对付穆广了,应该不会吧,丁益也不是一个冒失的人。 不过不管怎样,这个情况肯定是丁益泄露出去的,傅华心里暗骂丁益混蛋,这是要害死他啊。他有些局促的看了看穆广,装作不知情的说:“穆副市长,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跟我解释这个。您当初让我帮关莲小姐办公司注册的时候,就跟我说过那是您私人的事情,我知道您公私分明,所以从来也没有在别人面前提过这件事情。您突然要跟我解释这个,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到这个时候傅华也不能承认自己跟别人说过这件事情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否认。 穆广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傅华,笑着问道:“你真的没告诉过别人吗?” 傅华坚决的点了点头,说:“我真的没有。” 穆广笑了,说:“没有就好,其实呢,我也是怕别人对我和关莲小姐有一些不正当的联想,身为一个领导,让下面的同志有这种联想影响是很不好的,所以呢我希望你不要再在别人面前提起这件事情,你也知道现在的社会风气了,都认为领导成天就是乌七八糟的,原本我和关莲关系很简单的,如果被人们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就会胡乱联想,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把我们说成什么样子呢。” 傅华说:“我知道,我会严守这个秘密的。” 穆广点了点头,笑笑说:“我相信你会做到的,你这个同志还是很谨慎的。好啦,你也累了两天了,回去休息吧。” 傅华说:“那我走了。”就离开了穆广的办公室。 穆广在背后注视着傅华的背影,眼神中闪现出了一丝恶毒,他并不相信傅华没跟别人说过他和关莲的关系。傅华跟别人说过他和关莲的关系这件事情是关莲昨晚告诉他的,关莲说海川一个跟她根本不熟的商人昨天找到了公司去,想要拜托关莲帮忙找穆广副市长办些事请。关莲因为并不熟悉这个商人,就以自己跟穆广副市长并不很熟为由拒绝了。可那个商人却纠缠不休,说他是真心想要拜托关莲办事的,并且一定会给关莲相应的好处啊,希望关莲不要因为跟自己不熟就不肯帮这个忙,他可以确信关莲和穆广副市长的关系是很不错的。 关莲说她自己当时就很诧异,就问那个商人怎么就能确信自己跟穆广副市长关系很好?那个商人笑着说关小姐你就别装了,驻京办的主任傅华已经跟他讲过,关小姐的公司就是穆广拜托他在北京帮忙注册的。 别太有包袱 穆广当时就气炸了,破口大骂傅华,一个鬼蜮的人被人窥到了内心中最隐秘的隐私,这怎么不让他生气呢?他丝毫没有怀疑关莲说的这一切是她编造出来的,据他所知,关莲现在和傅华并没有什么接触,关莲编造这个也没有什么用处的。 穆广当时就想要如何去整治一下多嘴的傅华,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现在的形势并不能给他整治傅华的机会,金达对傅华的信任还正盛,这一次的对二甲苯项目傅华虽然并不情愿,可这帐总还是算在傅华头上的,这已是大功一件,这个时候想要去对付傅华显然是不明智的。 不过穆广也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管,如果放任傅华继续散播他和关莲之间关系密切的消息,那不但会给他照成十分的恶劣的影响,也会让他通过关莲作为媒介从事不正当活动的不法行为泄露的。 最后,穆广就决定亲自跟傅华谈一下话,也是提醒,也是警告一下傅华,让他不要再多嘴了。于是才有了今天的这场会面。 谈话中傅华虽然绝口否认他泄露了自己和关莲的关系,不过他的表情还是显示出了他的心虚,让穆广越发怀疑傅华了,他心中暗自记下了这笔账,新说傅华您等着吧,我总会有跟你算账的那一天的。 出了穆广办公室的傅华也是气坏了,他没想到自己好心提醒丁益,却转过头就被丁益出卖了。穆广虽然当面跟他说相信他,可是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傅华大致已经知道穆广是一个心机很重,很善于掩饰自己的人,这样的人如果肯轻易相信别人,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他泄露了这样一个人的隐私,还不知道穆广在心中怎么恨他呢。这可是驻京办的直接分管领导,以后还不知道要如何给他小鞋穿呢。自己也是多事,丁益要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是他的事,关自己什么事啊?现在好了吧,惹祸上身了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心说这段时间真是邪门,自己怎么老是做一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啊。 傅华正要准备回宾馆去休息,手机响了,看看是市委书记张林办公室的电话,傅华不敢怠慢,赶紧接通了。打电话的说张林书记的秘书,他告诉傅华说张林书记想要见他,问傅华有没有时间。 市委书记想要见自己,傅华哪敢说没时间,也不回宾馆了,直接就去了张林的办公室。 张林见到傅华,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傅华啊,你可是好长时间没到我办公室坐一下了?” 傅华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张林书记总体上还是很支持他的工作的,有几次关键的时候还是张林书记出面维护了他,可是自己却因为不想给人脚踏两只船的感觉,这段时间一直也很少找张林汇报工作。 傅华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张书记,我这段时间遇到了很多事情,有些工作就疏于跟你汇报了,希望你别介意。” 张林笑了笑说:“我怎么会介意的,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也挺难的,老婆跟你离婚了,私人方面肯定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还能坚持管理好驻京办的工作,很不容易啊。” 傅华心里一下子就感觉到很温暖,他确实刚刚熬过了一段很艰难的岁月,张林的话一下子就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了,他苦笑了一下,说:“谢谢张书记您的体谅。” 张林笑着说:“这是应该的,坐吧。” 傅华就坐了下来了,张林看了看他,说:“傅华啊,金达同志跟我汇报说你这一次又给海川带了一个大项目?” 傅华说:“应该说不算是我的功劳,是发改委的一个朋友给我推荐了一个石油化工方面的项目,市政府方面得知项目的消息,十分的重视,派穆广副市长亲自到北京接洽的。” 张林笑笑说:“那这功劳也少不得你一份。”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了,招商引资本来是驻京办的一项职责,我也不过是尽责而已。” 张林说:“你有这个态度是很好的,不过我听说这个项目也有些不好的负面的因素,比方说对环境污染很大,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这个情况啊?” 19、张林突然问关于项目的污染问题,一下子就让傅华被难住了,他确实很清楚这个项目是有很大的污染性的,可是清楚归清楚,这些情况却并不适合在张林面前说。 市委书记张林和市长金达之间现在的关系很微妙,虽然最初在徐正做市长期间,张林很多方面是维护金达的,两人那时的关系还算不错。可这一切在金达成为市长之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金达因为背后有着郭奎的支持,又急于干出一点成绩,在市里面的工作中就表现得很强势,张林并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足够的尊重。虽然张林的个性是一个谦让的人,可是毕竟他以前很多时候维护过金达,金达做了市长之后却并没有给与他足够的回报,他心中自然是很不满意的。;另一方面,金达却觉得张林没工作气魄,在他工作上并没有给于足够的支持,甚至某些事情上张林还起了掣肘的的作用,心中也是对张林不满的。两人的关系就有些尴尬了起来,不过尚能维持表面的和平。 现在张林突然问起金达主抓的项目是否有什么问题,傅华并不清楚张林究竟想要做什么,是想帮金达避免问题的发生,还是想要借此找金达的麻烦,打击金达呢?傅华摸不清张林的意图,就不好决定自已要如何去回答张林。一旦自己如实回答了张林,而张林又借此打击了金达,那他就是在金达背后告小状的那个人,这不但会有损自己和金达的关系,而且会给其他领导一种首鼠两端的感觉。 傅华看了张林一眼,问道:“张书记,您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张林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是有人跟我汇报说你对这个项目本身是有些疑问的,尤其是担心对环境的污染问题,原本并不想把这个项目带到海川来,我就有些疑问,这个项目金达同志跟我汇报的情况是各方面都很好,有百利而无一害,怎么你这个项目的最先的联络人却会反对呢,就想把你找来问一问。” 傅华看了张林一眼,这个看似弱势的市委书记也很不简单啊,竟然对市政府方面的情况了若指掌,连自己反对这个项目也知道,自己的反对意见只对金达和穆广两个人说过,张林这也知道说明他在金达或者穆广身边是有自己人的。这些领导们,包括金达,一个个都是心机重重的家伙,自己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傅华笑了笑,说:“张书记,现在市政府方面已经形成决议,要全力引进这个项目,我作为市政府的一名工作人员,是要服从这个决议的。” 张林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啊,你不是吧,怎么连一句真话也不敢讲了,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傅华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干笑了一下说:“张书记,您也知道市政府既然有了决议,我位卑言轻,反对也是没有用的。” 张林笑笑说:“傅华啊,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要反对这个项目,我是想要听取一点全面的意见,你如果顾忌太多,那就算了。” 张林这么说:“反而让傅华不好意思不说了,加上他这几天的考察下来,心中越发不忍让海川的大好环境就毁在自己引进来的这个项目之下,也许可以借用张林的力量,反对这个项目落户海川。” 傅华笑了笑说:“张书记,我不是顾忌太多,而是我已经把我的反对意见汇报给了金达市长,我想可能您已经知道我的主要观点了。” 张林笑笑说:“”我如果真的知道了,也不会再来问你啦。 傅华便把自己从郑坚哪里知道的关于对二甲苯项目的危害性又跟张林重复了一遍,张林听完,若有所思,也没明确表态,只是说:“原来是这个情况啊,我知道了。” 傅华从张林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反对这个项目的意思,心中未免有些失望,估计张林在心中已经衡量了得失,反对这个项目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因此才不表态的。这些领导们还真都是些政治动物,不涉及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是不会为了什么环保什么的出头的。 傅华有些灰心,便想赶紧离开张林的办公室,张林既然不想帮他,他留在这里也是无益,更何况这里也是海川市上上下下都很注目的地方,自己在这里停留太久也会引起一些心多的人怀疑的,于是说:“张书记,情况我也跟你汇报完了,您如果没有别的指示,我就回去了。” 张林笑了笑说:“行啊,你回去吧,你个人的事情也别太有包袱,现在离婚也是大时兴,离了也没什么的,以你的条件还可以找一个更好的,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从机关这边帮你介绍一个。” 窝火之极 傅华笑了,说:“谢谢张书记的关心了,我的问题自己会解决的。” 张林笑笑说:“那就好。” 傅华就出了张林的办公室,心中犹豫着是否要打个电话给金达汇报一下张林找自己的情况,不过看张林并没有要反对对二甲苯这个项目的意思,自己跟金达汇报这个情况可能是毫无疑义的,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傅华就回了宾馆休息,虽然他心中气恼丁益胡乱说话,可也并没有打电话给丁益去责备他,他觉得自己自己心中警惕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在在丁益面前说关莲就是了,丁益现在已经被迷住了,责备他恐怕也没什么用处,再说可能丁益又把自己责备他的话告诉关莲,事情可能更加麻烦。 休息了一天之后,冯董一行人开始就合作跟海川市政府方面展开了谈判,出于重视,金达和穆广都参加了谈判,傅华也参加。令傅华比较满意的是,谈判的开始,金达就向冯董方面强调了环保的重要性,要求冯氏集团将来如果项目确实落地海川的话,一定要选用最先进最完善的环保设施,以尽量避免项目对海川环境的污染。冯董接受了这个项目落地的首要条件,他表示说冯氏集团向来是以保护环境为己任的,每一个项目都选用了国际最先进的环保设备。这虽然并不能完全避免对二甲苯项目对海川环境的危害,冯董的表态也有些惺惺作态的意思,却也从协议层面最大限度上降低了项目对海川环境的危害,让傅华心里多少也舒服了一些。 会议继续就一些征地、建厂的配套设施进行了谈判,海川市政府为了吸引项目的落户,给出了一些优惠的措施,冯氏集团对此还算满意,双方很快就大的框架达成了初步协议。谈判到此算是暂告一个段落,合作的细节部分需要等双方确定接受这个框架协议之后才能细化。 谈判结束之后,金达把傅华叫到了办公室,笑着问道:“傅华啊,昨天你找过张林书记?” 傅华愣了一下,心说看来金达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也在关注张林方面的动态。傅华心中有些反感金达也来这一套,心说官场还真是一个大染缸,像金达这种原本很有原则的干部最终也被染成了有手腕动心机的官油子了。 傅华也问心无愧,便笑说:“不是我找张林书记,是张林书记找我了解了一下冯董这个项目。” 金达说:“张书记找你了解这个项目,他都了解了些什么?” 傅华说:“主要是问了一下项目可能带来的污染情况。” 金达看了傅华一眼,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傅华说:“我当然就是如实反映了。” 金达有些不高兴的说:“这么说你把跟我说的反对这个项目的那一套意见都跟张林书记说了?” 傅华说:“对啊。” 金达说:“你这个同志啊,就是这一点不好,我不都跟你讲了吗,你说的那些只是一些理论层面的东西,尚且存疑,你再去跟张林书记说这些干什么啊?这不是故意让张林书记对这个项目产生疑义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已经跟张林书记说了我遵从市政府的决议的态度了,可他说想听听我个人对这个项目的看法,我没办法,只好如实讲了。” 金达说:“你这个同志啊,叫我说什么好呢?你这不是幼稚吗?你这种做法很容易被人利用来反对这个项目啊,也可能给我们市政府的工作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的。” 傅华对金达这种说法有些不满了,虽然金达是他的上级,可是这个上级因为这个项目一再的责备他,已经让他是烦不胜烦,他提出的意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金达再这样做就有些过分啦,他说:“金市长,我不过是如实反映了自己的看法而已,而这些看法我已经跟您汇报过了,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如果这个引进来的项目连我这点质疑都无法承受的话,只能说明项目本身是有问题的,这样的话我想领导们倒是应该考虑一下是否真的要把这个项目引进海川。” 金达被噎了一下,他接任市长以来,傅华一直表现的对他很尊重,他没想到傅华会这么来呛他,便有些不高兴的说:“傅华,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这是你跟领导说话应该有的态度吗?” 傅华笑了起来,他这个时候对郑坚跟他说的不要把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的体会更深了,确实是每一个人都是有自己的一套想法的,他们优先考虑的都是自己的利益,而根本就不在乎你跟他还是朋友啊什么的,也许现在只能说是曾经是朋友了。 自己还真是幼稚,到现在还对金达心存幻想。 傅华看了一眼金达,说:“金市长,我这是实事求是的态度,我不认为跟领导说话就需要改变这种态度。什么时候您连句真话都不敢听了?我估计您大概忘记了您曾经为了坚持原则而跟徐正市长据理力争的样子了吧?” 傅华这段时间接连受到穆广、金达的指责,张林也态度暧昧不清的搅进来,让他感觉到心里窝囊透顶了,现在金达又拿出来领导那一套居高临下的姿态来,再好的涵养也实在有点受够了,因此忍不住出言讥讽起金达来。 金达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当上市长以来,除了郭奎,还没有一个人这么让他下不了台,胸中简直气炸了。不过他总还是一个学者出身的官员,还是受过领导者要有容人之量之类的教育的,因此他并没有把火气发作出来,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借此缓冲了一下。 金达还是有些自省能力的,再是他虽然生傅华的气,本质上却都是出于一种公心,双方并没有什么个人的利益冲突,因此在喝完水之后,金达多少冷静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于独断专行了,傅华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当初也跟徐正据理力争过,现在怎么就不能容许傅华说几句话呢? 金达放下了水杯,有点干涩的笑了笑,说:“傅华,不好意思啊,我并不是说你不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可能是我过于关切这个项目,因此表现得有些急躁了。不过你要明白,我跟徐正市长是不同的,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们市里的经济发展的需要,并没有私心,这一点我跟徐正市长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你应该能体谅我吧?” 金达开口表达歉意,让傅华也松了一口气,刚才金达一切的情形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在金达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时候,他是准备迎接金达的雷霆一怒的,虽然他心里并不畏惧金达的震怒,甚至还准备跟金达争锋相对,可那样就等于是跟金达公开决裂了,不但要失去金达这个朋友,甚至他还需要面对一个更加困难的工作环境,他难以想象在两个顶头上司都对自己有了看法之后他这个驻京办主任还能干得下去。 幸好金达还是比较有素质的,他首先退让了一步,也让傅华不被逼上跟金达公开决裂的地步,傅华也是相信金达这么做也是出于公心,虽然这个公心也有个人为了争取政绩的私心在内的,他也跟着道歉说:“对不起啊,金市长,我的话也说得过头了一点,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让我口不择言了。” 气氛缓和了下来,金达笑了笑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会是很矛盾的,海川是你的家乡,你知道了那些对二甲苯项目可能对环境产生的危害,心里自然会很别扭。跟你说句实话,我心里也不是就那么接受这个项目。但是你要从另一方面去考虑问题,我们要发展经济,必然要上一些项目,这个对二甲苯项目有污染我们就不上,你又怎么去保证后续引进的其他项目就没有污染了呢?现在的工业项目有多少可以说一点污染都没有的?难道我们就一个工业项目就不上了吗?再说我们市里的经济也不是发达到可以随便就拒绝这个投资百亿,每年产值七百亿的项目的程度,反倒是上了这个项目之后,我们可能增加了经济实力,才能达到可以拒绝那些污染很大的项目的程度。所以我们做这个决策也是很痛苦的,但还是不能不做。” 金达说的这个道理似是而非,傅华却也没有心力去认真的反驳他了,他也知道反驳也是没有用的,便说:“我明白。诶,金市长,现在谈判也暂时告一段落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北京了?” 这一趟的海川之行,傅华是很不愉快的,不但受到了金达和穆广的指责,还被丁益出卖,心中已经是窝火之极,因此想赶紧逃离这里。 金达笑了笑,说:“北京有什么这么勾着你回去的,不是你的女朋友吧?” 有点不过瘾 金达又恢复了朋友的口吻,气氛更加轻松了,傅华笑了笑说:“也不是了,工作结束了,我再呆在这里也是没用的。” 金达说:“不用这么急了,明天送了冯董离开你再也回去也不晚。” 第二天,金达设宴欢送冯董,算是为这一次接待活动画上了一个句号。张林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招待过冯董,似乎在有意无意的跟这个项目保持一定的距离。 傅华于当天下午就返回了北京,郑莉去机场接的他,两人小别了这几天,再见面就有些相思的甜蜜,傅华一出来,郑莉就迎了过去,两人的手就紧紧握到了一起。 上了车之后,傅华笑着说:“可算是回来了,这几天我在海川真是窝囊透了,再回来看到你感觉真好。” 郑莉笑笑说:“现在你变得嘴真甜,好啦,想去哪里吃晚饭?” 傅华靠过去在郑莉的腮边亲了一下,笑着说:“去哪里都无所谓的,我只想守着你坐一会。” 郑莉被傅华绵绵情话说得也有些情动,转过头来想要吻傅华,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傅华笑了,说:“谁这么不识趣啊,单拣这个时候来电话。” 郑莉也笑了,拿出电话来一看,是郑坚的,对傅华说了一声是我爸爸的,就接通了。郑坚笑着说:“小莉啊,你接到了傅华了吗?” 郑莉笑着说:“是啊,我接到了他。” 郑坚说:“那你带他来家吃晚饭吧,你阿姨已经准备了一桌子的菜了。” 那我问一下他,郑莉说着转过头来看了看傅华,捂着手机的话筒对傅华说:“我爸爸叫带你过去吃饭,去吗?” 傅华实际上感觉是很疲惫的,这一次回海川他的感觉是很不好的,这刚下飞机他很想只是守着郑莉静静地坐着,不想去应酬郑坚,但是郑坚总是郑莉的父亲,这个面子扫不得,便笑了一下,说:“我可以说不去吗?” 郑莉笑了,说:“当然不可以。”就放开了捂着话筒的手,告诉郑坚他们过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问道:“小莉,你爸爸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郑莉说:“他问过我几次了,是我告诉他的。” 郑坚这么急着见自己肯定又是与对二甲苯项目有关,这家伙也是的,怎么对这件事情这么热心啊,这些环保志愿者啊。 郑莉看傅华面色沉了下来,便问道:“怎么你不想去见他?” 傅华叹了口气,说:“你父亲找我肯定是为了对二甲苯的项目,我这一次回去海川,已经为了这个项目受到了领导的批评了,对这个项目烦透了,实在是不想再招惹它了。” 郑莉说:“你如果是感觉烦,可以不去理他嘛,要不我们不过去了?” 傅华笑了,说:“这是躲不开的,我们今天不去,估计明天你父亲就会找上驻京办去,还是去吧。” 傅华不愿意郑坚找上驻京办去,那里领导们的耳目众多,如果让领导们知道他跟一个反对对二甲苯项目的有力人物往来密切,那领导们对他的看法会更加复杂的。 到了郑坚的家,周娟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郑坚就把傅华和郑莉直接领到饭桌上,小烨见到傅华很高兴,过来黏着傅华让傅华陪他玩,不过很快就被周娟和郑莉哄着一起吃饭了。 郑坚笑着说:“小子,想喝什么酒?” 傅华笑笑说:“叔叔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吧。” 郑坚说:“你要是跟我喝一样的,可就吃亏了,我都是喝地道的二锅头的。” 周娟笑笑说:“傅先生,我们家老郑就是这么个嗜好,他喝酒一般都只喝二锅头的,好显示他是一个地道的北京爷们。其实我们家洋酒很多,轩尼诗、人头马、苏格兰威士忌之类的,你喜欢喝什么我就给你开。” 傅华笑了笑说:“不要客气了,阿姨,我跟叔叔喝二锅头就可以。” 郑坚笑了,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郑坚说完,就拿出一瓶装帧很普通,甚至略显陈旧的二锅头打开,拿出两个大杯子,直接就把一瓶酒分开,然后把一杯推到了傅华面前,笑着说:“我这个人喝酒不罗嗦,都一样,一家一半,多了也没有。” 郑莉瞅了郑坚一眼,不高兴的说:“爸爸,傅华刚从海川回来,你上来就灌他这么多酒干什么啊?” 郑坚笑了,说:“嘿嘿,这么快就护上了?” 傅华笑着对郑莉说:“没事的,叔叔也没让我多喝,就这一杯,我还可以。” 郑坚笑着说:“对嘛,这么一杯酒都喝不掉,还算男子汉吗?来,我们先喝一口。” 郑坚就碰了一下傅华的杯子,傅华就端起酒杯跟着郑坚抿了一小口,这一小口下去,傅华就感觉到了不一样。北京男人爱喝二锅头是出了名的,傅华跟朋友聚会也经常会喝到二锅头,这些年二锅头的档次也提升了很多,不再仅仅是眼前这种装帧简单玻璃瓶的啦,很多高档的装帧也被用在了二锅头上,名头也多了起来,十年陈酿、酒中一品之类的噱头也有了,傅华出来应酬的都是高档的场合,喝的酒都算是好酒,能上到这样场合的二锅头酒也都算是比较名贵的酒,可是那种感觉都不如眼前这一杯,这一杯特别的醇香绵厚,傅华感觉绝非凡品,不由得伸手去把空了的酒瓶拿过来看了一下,却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不同。 郑坚笑了,说:“小子,喝出这酒的不同了吧?” 傅华笑笑说:“我对酒也没什么研究,反正你这一瓶口感绵厚,绝非市面上可以随便买到的。” 郑坚笑了,说:“这酒你当然买不到了,这酒是八十年代初生产的,一直压在酒厂的仓库里,我一个朋友在酒厂是个头目,他知道我喜欢喝二锅头,前段时间特别帮我弄了几捆出来。这酒呢,原来虽然是普通的二锅头,可是经过二十多年的醇化,你就是想要它不好喝都不可能。” 傅华笑了,说:“难怪我觉得它比那些十年陈酿还要好,原来已经是二十年了。” 郑坚笑笑说:“那些十年陈酿都是通过物理方式醇化才达到年份的,那里比得上这些自然醇化的酒。” 傅华笑着说:“叔叔你还真是会享受。” 郑坚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喝几瓶好酒而已,又不是很贵的。好啦,不说这个了,你可以跟我说说你这一次回海川那个对二甲苯项目是个什么情况了。” 傅华笑笑说:“还能是什么情况,双方一拍即合,已经初步达成合作的意向,冯董拿着框架协议回去交董事会讨论去了,我想定址海川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了。叔叔,你不是说会有所行动的吗?我怎么也没看你做什么动作啊?” 郑坚笑笑说:“我不是一点工作没做,我找了一些专家在国内外一些著名的科学刊物上发表了一些关于对二甲苯项目的危害性的文章,回头吃完饭跟我去书房,我把那些拿给你看。” 两人就撂下这个话题,继续喝酒吃饭,郑坚开始聊起了他在华尔街打拼的岁月,说自己刚到美国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一边要读书,一边还要为自己赚生活费,那个时候要一天打两份工,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傅华笑着说:“想不到叔叔还度过过这样艰苦的岁月。” 郑坚笑着说:“你小子是不是以为去了美国就吃香的喝辣的?美国不错是遍地是黄金,可是这黄金也需要有本事的人才能捡的起来。我们中国人过去,不要要面对赚钱养活自己的困难,还要面对白种人对我们这些有色人种的歧视。你知道吗,后来我学业完成之后,在华尔街找到了一份正式工作,当时的主管动不动就喜欢骂我什么,他喜欢骂我中国猪。如果是在中国,我灭了丫的的心都有,可是那是在美国,在人家的地盘上,我就不得不忍下来,但是我也没放过这家伙,你知道后来我怎么整治这家伙的吗?” 傅华摇了摇头,郑坚接着说道:“屈辱也会变成动力的,我当时就一心扑到了业务上,结果第一年我的业绩就在全公司排名第一,一下子就得到了大老板的赏识,转过年来我就成了那个主管的主管,我也没怎么去整治他,就是时不时把他叫进我的办公室训他一顿,我想一个曾经被他看不起的人老是训他,他心里肯定不是个滋味,可是他还得对我毕恭毕敬的,我在哪个公司的那段时间,就再也没看过那家伙笑过了,我想他肯定郁闷坏了。” 郑莉在一旁笑着说:“我怎么觉得有点小人得志的味道啊?” 郑坚笑笑说:“你就是看爸爸不顺眼,其实我对那家伙就是略施薄惩而已,那不久我就跳槽到了另外一家公司……” 周娟做的的饭菜很可口,再加上郑坚聊得他的这些威风史也是很好的佐酒谈资,两人不久就把杯中酒给喝完了。郑坚有些意犹未尽,说:“小子,我有点不过瘾,要不我们再开一瓶?” 略显紧张 郑莉不干了,说:“诶,爸爸,你们可是说好就喝这么多的,再喝,这么烈的酒你让傅华喝醉了。” 周娟也说:“老公,你喝这么多已经可以了。” 郑坚嘟囔道:“喝这么点酒,你们俩就这么罗嗦,好啦,不喝了还不行?其实我看这小子酒量还可以,应该还能喝的。” 二锅头喝起来很顺口,可是后劲很大,尤其是这种已经放了二十多年的酒,傅华怕自己再喝下去会出洋相,便笑笑说:“叔叔,我们改天再喝吧。” 郑坚只得罢休,两人就随便用了点饭,吃完饭之后,傅华就随着郑坚一起去了书房,郑莉知道两人要去谈对二甲苯项目的事情,她对这个没兴趣,就留在客厅陪小烨玩。 坐定之后,郑坚就把几本杂志拿给了傅华看,傅华看了看,都是一些很著名的学术刊物,上面刊发的文章对对二甲苯做了很深的研究,都一致认为要防范这种化合物对环境带来的危害。 这些刊物上面的文章都代表着行业内顶尖专家的看法,能够在这上面发表自己的论文,也是一个学者学术地位的象征,能够在这些权威刊物上有针对性的接连发表这么多文章,不得不说郑坚活动力很强,也确实为了反对这个项目而有所行动的。傅华看完之后,笑着说:“叔叔花了不少钱吧?” 郑坚笑了,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这些都是我买来的?” 傅华笑笑说:“我是知道很多利益集团是会这么做的,他们想支持某件事情,就会像你一样动员很多专家,在一些有影响性的媒体上发表一些有倾向性的文章,操纵舆论导向,怎么说呢,这有点像西方的政策游说。” 郑坚笑笑说:“小子,你看扁我了,这都是专家们自愿做的,他们也是热心环保的人士,我可没花一分钱让他们做这件事情。怎么样,你觉得够分量了吗?” 傅华笑了,说:“分量是够了,可是我看没什么用处。” 郑坚愣了一下,说:“小子,这可是多权威的刊物啊,你怎么能说没什么用处呢?” 傅华笑笑说:“我不是说他不够权威,这些文章是很权威,甚至可能可以影响国家的政策走向,但是却不能影响一个地方的政策,我想这其中的缘故我不用说叔叔也该是知道的。” 傅华是在海川市政府做过多年市长秘书的,深知道地方是如何做项目运作的,这些反对项目的文章可能根本就不会被送给领导们看,即使送给领导们看了,领导为了某些他已有的看法也会故意视而不见的。因此这几分虽然很有分量的文章实际上是不会影响到海川市政府的的决策的。 郑坚沉吟了一下,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然后苦笑着说:“是啊,地方在论证项目的时候,可以把这些反对性的文章有意的过略掉,这些不会影响他们的决策的。” 傅华说:“而且这些权威性的杂志除了那些权威性的专家们看之外,估计看的人就不多了,这对社会其实也是没多少影响力的。” 郑坚说:“这么说,我就是做了些无用功了?” 傅华笑了笑,他现在并没有心思去继续纠缠在这个项目上,一来这个项目基本上已成定局,纠缠也没什么用处;二来反对这个项目也是在反对他的上级领导和所在的单位,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傅华说:“算了吧,叔叔,我改变不了什么的,您也不要去管了。” 郑坚脸沉了下来,说:“小子,你什么意思啊,你想半途而废?你想没想过自己的家园会被污染成什么样子啊?你就能够眼睁睁看着别人这么作践你的家乡?”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这次是实地去看了一下,他们选的地方都是山清水秀,很美好的,我也不想看到那里变成臭气熏人的污水排放地,可是我们现在能改变什么呢?除了看着,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郑坚说:“你不去想,不去做又怎么知道没办法呢?真没想到小莉会选上了你这么一个软弱容易认输的人。” 这段时间傅华受到的指责已经够多了,现在连郑坚都来指责他软弱,傅华不由得火了,叫道:“叔叔你知道什么就来说我软弱容易认输,你知道为了这件事情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吗?我已经向市里面的几个主要领导都陈述了这个项目的危害,可是他们没有一个愿意停下这个项目的,有的甚至明确的批评了我。你让我怎么办,让我命令他们停下这个项目吗?那我也要有这种权利才行啊。” 郑坚说:“那也不能半途而废,我跟你讲,我们郑家人骨子里就没有退缩这两个字,事情只要是对的,就要去坚持。你这个样子让小莉知道了也是不会高兴的。” 傅华看了郑坚一眼,说:“叔叔,有件事情我很奇怪,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热心呢?” 郑坚说:“我跟你说过了,我是环保主义者,对这种事情自然很热心。小子,如果人人都为了自身的利益作壁上观,我们这个地球可能就会毁了。” 傅华说:“叔叔你不需要跟我普及环保知识,这世界上跟环保有关的事情很多,真要去做是做不过来的,你也可以投身别的地方的环保事业啊,不一定非要跟我们海川市较这个劲的。” 郑坚笑笑说:“就是因为太多了,才要一件件的去做啊。小子,我希望你能把腰杆挺起来,我可不喜欢一个遇难而退的人做我郑坚的女婿的。这些文章不行,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我就不相信解决不了这件事情。” 21、傅华叹了口气,说:“叔叔,光有信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需要拿出办法来才行。” 郑坚说:“小子,你这么急干什么,办法我这不是在想吗。” 两人沉默着坐在那里,好长时间都没说话,一时都很难拿出什么好主意。傅华也是刚下飞机不久,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看看郑坚还是无计可施,就说:“叔叔,你慢慢想吧,我要回去了。” 郑坚说:“行啊,我看你也很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过这对二甲苯的事情还不能算完,你不能给我泄气,也要跟我一起想主意对付,知道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还真是跟对二甲苯项目较上真了。 郑坚说:“你别摇头啊,我们齐心合力才可能打胜仗的。” 傅华说:“好啦,我会去也会认真地想想办法的。” 两人就出了书房,小烨已经去睡觉了,周娟和郑莉正在聊天,看到他们出来,周娟和郑莉站了起来。周娟说:“傅先生这是准备回去了?你们的事情商量完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是要回去了,事情倒是没商量个头绪出来,我和叔叔决定先放一下,慢慢想办法。今天阿姨做的晚餐很好吃,谢谢啦。” 周娟高兴的笑了,说:“傅先生不嫌弃我就很高兴了,反正我也是不工作的,以后你和小莉有时间就可以一起过来,我做给你们吃。”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好的。” 出门上了车,郑莉开着车,傅华静静地靠在椅背上,二锅头的酒劲有些上来了,让他越发的提不起劲来。车行进了一会儿,郑莉扭头看了看傅华,说:“是不是很累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小莉啊,我实在是烦透对二甲苯这件事情了,现在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不然的话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办才好。” 郑莉笑笑说:“都跟你说了,如果你觉得烦,可以不理我爸爸的。我知道这件事情是让你跟你的单位和领导对着干,你在其中也是很难自处的。” 傅华笑笑说:“那可不行,你爸爸威胁我了,如果我不干下去,他就不给我当老丈人了。” 郑莉笑着说:“他不当就不当嘛,谁稀罕啊。” 傅华笑着说:“我稀罕啊,我希望我们能够得到所有人的祝福,我不想你在其中为难的。” 郑莉笑笑说:“可是我也不想让你为了我来承受这么多的压力啊。” 傅华说:“小莉,你真好,一直都这么体谅我。你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见一下郑老吧。” 郑莉笑了,说:“你准备好了去见我爷爷了?” 傅华说:“我准备好了,我要告诉他老人家,我喜欢上了他最喜爱的孙女。” 郑莉笑着说:“明天行吗?我原本明天准备跟爷爷一起吃午饭的。” 傅华笑着说:“行啊,到时候我来接你。” 第二天上午,傅华回了驻京办,简单的处理了一些公务,看看时间临近中午了,就去接了郑莉,两人一起来到了郑老家。 在门口的时候,傅华略显紧张地看了看郑莉,笑着说:“你看看我,没什么地方不对吧?” 失望的事情 郑莉笑了,说:“你怎么啦,你平常见我爷爷不都是很自如的吗?”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因为那时候我对郑老无所求,今天不一样,我向他求的可是他最珍爱的。” 郑莉笑笑说:“好啦,别紧张了,我相信爷爷听到你要跟我在一起,他是会很高兴的。” 傅华还是整理了一下衣物,这才跟着郑莉进了郑老的家。 老太太正在院子里,见了傅华,笑了,说:“诶,这谁啊,小傅啊,你最近可是好长时间没露面了。” 傅华笑笑说:“不好意思,我最近工作忙,就没来得及来看望您老。” “来了就好,我们家老头子这段时间可是没少念叨你,”老太太说着冲着屋内喊道,“老头子,你看看谁来了?” 郑老从正屋那里探出头来,看到了傅华,便笑着说:“是小傅啊,稀客,稀客,快请。” 傅华笑着说:“您老可别这么说,稀客两个字我可担不起,这段时间我没来看您生我气了是吧? 郑老笑着说:“是啊”,我是生气了,我还和老伴说这件事情了,想说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才不来了。” 傅华笑着说:“您老这么说我可真要跟您赔罪了,是我最近的杂事太多,没能腾出来的时间过来。” 郑老笑着说:“好啦小傅,我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四个人就进了正屋坐了下来,老太太说:“小傅啊,你来正赶在饭点上,你是不是就在这一起吃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也正是想叨扰您二老呢,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太太就让保姆把饭摆了上来,吃起饭来傅华稍微放松了些,跟两位老人谈笑了起来。 老太太说:“小傅啊,你跟赵家那丫头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那个小婷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看上了一个洋鬼子了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可能是我疏于照顾她了吧。” 郑老说:“小婷做这件事情我也是不能接受的,她什么时候如果从国外回来,你把她叫来,我要好好说说她。” 郑莉笑着说:“爷爷,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郑老说:“我是替傅华不值,她怎么可以这么做呢?” 傅华笑笑说:“郑老,你别生小婷的气,是我做的不好,你不要怪小婷。” 郑老说:“你看看,还是小傅好,都这种情形了,还不肯说小婷一个不字,这就是一个人的品格。小傅啊,接下来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跟我家老婆子说说,她跟我周边这些邻居家的人都很熟悉,说不定有合适你的。” 傅华笑了,他正发愁要如何跟郑老开口讲自己和郑莉的关系呢,郑老这边导先想让夫人给他做媒起来。 老太太说:“是啊,小傅,这周边也有不少好姑娘,说说你想要找什么样的,让我帮你操操心。” 傅华笑着看了郑莉一眼,然后说:“不用了,就不麻烦您老了。” 郑老说:“小傅啊,你这就不对了,小婷伤了你的心不假,可你还是要找个对象啊。” 傅华笑笑说:“您老别生气,我已经找了,而且找了一个最好的。” 郑老说:“已经找了,还是最好的,什么样子的啊?小傅啊,这个可要带给我看一看啊,是不是最好的,我看了才知道。” 傅华笑着说:“我敢打包票,您看了肯定说是最好的,只是怕是您老人家又不舍得了。” 郑老还没联想到郑莉身上,笑了,说:“什么舍不舍得啊,你找对象怎么还需要我舍得?” 老太太却从郑莉扭捏的样子中看出了端倪,指着傅华和郑莉说:“小傅啊,你说的不会是小莉吧?” 傅华点了点头,伸手去握住了郑莉的手,说:“爷爷奶奶,我想想向你们求你们最喜欢的孙女,你们舍得吗?” 郑老愣怔了一下,看了看老太太,说:“老婆子,这是多久的事,你知道吗?” 老太太说:“我哪里知道,我也是刚刚才看出点端倪来。” 郑老笑了,说:“小傅啊,你这家伙不地道啊,你就这么不声不响偷走了我最珍爱的宝贝啊?” 傅华笑笑说:“爷爷不允许,我哪敢啊?所以我才和小莉过来请求您二老的允许啊。” 老太太笑笑说:“好啦,我们早就知道小莉是喜欢你的,她喜欢的我们就没有理由再去反对。” 傅华笑了,说:“”这么说您二老是同意了? 郑老说:“同意可是同意了,不过有一样,小傅啊,你可不准欺负小莉,她自小就跟我们,跟我们是最亲的,你欺负她我们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的。” 傅华严肃地点了点头,说:“这您二老放心,我会全心全意对小莉好的。” 郑老说:“这还差不多。” 老太太拉过郑莉的手,说:“你这孩子,跟傅华好了也不早点告诉爷爷奶奶,你应该知道爷爷奶奶只会替你高兴,不会阻拦你的。” 郑莉脸红红的说:“奶奶,也不是我不想早点告诉您了,是傅华没做好心理准备,不太敢面对您二老。” 老太太看了看傅华,笑笑说:“我们老两口什么时候对你来说变得这么可怕了?” 傅华笑笑说:“也不是您二老变可怕了,而是我自己紧张了,现在小莉对我来说是最珍贵的,我生怕我哪个地方做的不好,你二老会嫌弃我,不允许小莉跟我在一起。” 郑莉笑笑说:“奶奶,您别怪傅华了,您也知道爷爷的威严,多少人见了爷爷都会发抖,傅华心里有些担心也很正常啊。” 老太太笑了,说:“你这丫头,这就开始护着自己的男人了?好啦,我不怪他就是了。诶,这件事情你告诉你爸爸了吗?” 郑莉笑笑说:“我爸爸见过傅华了,他们现在还在一起嘀咕着要一起办一件事情呢。” 郑老瞪了郑莉一眼,说:“小莉啊,你这件事情怎么先让你爸爸知道,而不先让我知道啊,还说跟我最亲呢?” 郑莉笑了,说:“爷爷,这个你也生气啊?我爸爸知道是那天傅华送我回家正好被他碰到了。” 郑老说:“那他们在一起嘀咕着要办什么事情啊?” 郑莉说:“是关于海川的一件事情,您让傅华讲给您听。” 傅华就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郑坚反对在海川引进什么对二甲苯项目,郑老听完,说:“是这样啊,环保的问题还是应该加以重视的。小莉啊,你爸爸这一点做得还是很对的。” 郑莉高兴的笑了起来,说:“这么说爷爷您也反对在海川建设这个对二甲苯项目了?” 郑老说:“我也不想自己家乡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变成了化工厂,到处散发着恶臭,所以我是不赞同的。” 郑莉笑着说:“其实只要爷爷您跟东海省的领导讲讲这件事,我想海川市的领导是不会在上马这个项目的,您说是吧?” 郑老笑了起来,说:“你这丫头片子,转了这么多圈子,就是想让我帮傅华处理这件事情啊?你还没嫁过去就这么向着他啊?” 郑莉羞红了脸,不过还是追问道:“那说到底,爷爷您帮不帮这个忙啊?” 郑老很坚决的摇了摇头,看了看傅华,说:“小傅啊,你对我的做事风格应该是很清楚的,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帮这个忙的。” 傅华心中稍微有些失望,确实是如果郑老发话,这个对二甲苯项目可能马上就会停下来,不过他也是知道郑老做事风格的,这些年他已经很少去干预地方事务了,他不太可能因为自己就插手这件事情,这也是为什么郑坚和自己一直没把主意打到郑老身上的主要原因。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爷爷是不会去干预地方的政务的,小莉跟您提这个要求,是她因为我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想帮帮我,事先并没有跟我说她的想法啊。” 郑老说:“小傅你能明白就好,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嘱咐一下你,小莉跟你在一起了,你就是我的孙女婿了,实话说这对你来说可能更多的是意味着压力。我们这个家族呢,在小莉父亲这一辈就开始远离政治了,也就开始远离我的影响力了,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我不喜欢后辈接着我以前的一些影响力为自己谋取利益。你呢,小莉选择你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官员了,我也不想逼你改变什么,不过呢,我也不希望你打着我的旗号去为自己做什么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郑莉瞪了郑老一眼,很不满的说:“爷爷,您不帮傅华就算了,犯得上这么教训他吗?你应该了解他的为人,他不是老想着靠谁的人,要您帮忙是我的主意,不关他的事的。” 傅华笑笑说:“小莉,你别这样对爷爷说话,他老人家这个提醒也是应该的,爷爷你放心,我会谨记住你今天这番话的,并且时时约束自己,不要做出让您失望的事情来。” 撒手不管 郑老笑着点了点头,说:“小傅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其实我如果出面帮你们阻止这个项目,对你来说可能反而不是好事,你想以后你跟我的关系会越来越被大众所知,你们的市长肯定会把我阻止这个项目的帐记到你头上去,他就算不能公开对你做什么,你们的关系也会变得很尴尬起来,怕那个时候你工作起来会更难。” 傅华点了点头,说:“爷爷您确实是政治经验丰富,确实是这样的。” 郑老笑着继续说:“不过呢,你也不要对这件事情这么灰心,环保是一件好事请,政府一些官员为了政绩不注重,老百姓却是会注重的,这毕竟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我想你们海川市要建这个项目之前,也是必须要注重民意是否支持的。如果民意反对,那市政府要见这个项目也是会慎重考虑的,我们的政府是建立在民意的基础之上的,因此是不会逆民意而动的。” 郑老这番话看是不经意,看是冠冕堂皇,其中却是很有深意的,傅华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郑老这么一点拨,他心中一下子敞亮了很多,郑老的意思落脚点其实就是四个字,尊重民意,民意如果支持海川建这个对二甲苯项目,那你就是反对他也是没用的;反之民意如果反对这个项目,不用你再去反对,政府也是不能建这个项目的,关键任何单位和个人都是不能逆民意而动。 现在环保观念已经深入市民心中了,如果民众知道这个对二甲苯项目危害这么大,他们是否还能为了追求经济效益牺牲自己的健康和未来吗? 现在健康环保的观念日渐深入人心,傅华想没有一个市民肯这么做的。人民的力量是最伟大的,有广大的市民做他雄厚的后盾,那他还怕什么啊,他开始对阻止对二甲苯项目落户海川有了信心了。 傅华笑笑说:“爷爷,您的谈话总是能让我感悟很多。” 郑老笑了,说:“我见过了多少风风雨雨啊。” 郑莉看了看两人,两人似乎已经有了某种默契,她却没看出来什么,便笑着说:“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啊?” 傅华笑着说:“爷爷是跟我传授经验呢。” 郑莉诧异的说:“这算什么经验啊,这种尊重民意的话不是天天都有人再说吗?” 傅华笑了,说:“爷爷说的与他们的不同。” 郑莉说:“真是被你们搞糊涂了,话不都是一样的吗?我没听出来什么不同啊?” 傅华笑笑说:“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吧,你别问了小莉。” 22、在回去的车上,傅华跟郑莉解释了他对郑老那番尊重民意的说法的理解,郑莉听完之后,说:“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到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民意出来反对这个项目啊?” 傅华说:“那时还没有人向公众公开这一切,公众还不知道政府想要做什么,因此也就无人发对这个项目了。” 郑莉笑了,说:“我向海川市还不会笨到主动公开这个项目的危害性,从而让人们去反对他们吧?”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可是有人会帮他们公开啊。现在不都是提倡政务公开吗?肯定会有人帮他们做这件事情的。”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你不是想做这件事情吧?” 傅华笑笑说:“不用我做啊,不是还有一个很急着要做这种事情的叔叔吗?” 郑莉也笑了,说:“还是你比较狡猾,想利用我爸爸啊。” 傅华笑着叹了一口气,说:“唉,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吗?我还想他做我丈人呢,只是这丈母娘太年轻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叫他丈母娘了。” 郑莉轻锤了一下傅华,说:“你这家伙,下次再拿周娟跟我开玩笑,我可跟你翻脸啊。” 傅华看了一眼郑莉,看来郑莉还是很介意郑坚娶了一个这么年轻的太太这件事情,便说道:“小莉,其实我觉得周娟这个人出了年轻一些之外,还可以吧?” 郑莉说:“什么叫还可以啊?她比我年纪还小,却嫁给了我父亲,我心里真是很别扭。” 傅华笑笑说:“是不是你父亲去一个五六十岁的太太,你心里就会舒服了?” 郑莉说:“那倒不需要,可是起码也要比我大一些,我叫她阿姨心里也顺畅些。” 傅华笑笑说:“其实大几岁或者少几岁并没有本质区别的,你之所以会介意,是因为你心里不舒服罢了。如果你换个角度去想,可能就不会介意了。” 郑莉看了一眼傅华,问道:“换什么角度啊?” 傅华笑笑说:“你看一样是娶老婆,你父亲娶得比别人的年轻貌美,是你父亲赚到了啊,是不是你也应该替他高兴啊?” 郑莉又捶了傅华一拳,笑骂道,:“去你的吧,你才赚到了呢。是不是你们男人心里都喜欢像周娟这样年轻貌美的啊?” 傅华看了一眼郑莉,笑着说:“也不完全是了,两个人在一起,要有那种相互喜欢的感觉,再如果是年轻貌美的,那就更好了。” 郑莉说:“反正你们男人啊,都是好女色的。” 傅华笑着说:“回头我会把这句话转告给叔叔,就说你说的。他娶周娟,就是因为他好女色。” 郑莉说:“去你的吧,我是说你呢。” 傅华笑了,说:“我就不用说了吧,有目共睹啊,我不就是好女色,才找了你这样一位漂亮的女朋友吗?” “去你的吧,又来开我玩笑,”郑莉虽然这样说,心里却美滋滋的,知道傅华是在夸她漂亮,便有些乖巧的靠在了傅华的肩膀上,不再说什么了。 返回了驻京办,傅华接到了丁益的电话,丁益怪傅华也没打声招呼就离开了海川,不够哥们意思。傅华心说我就是太够哥们意思了,才提醒你不要去跟那个关莲往来,结果却被你出卖,害得我被穆广误会揭露他的隐私。 傅华不知道丁益又会跟关莲说些什么,也就不敢把穆广找他谈话这一段告诉给丁益,只是淡淡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北京这边有事,就匆忙回来了,忘记跟你打声招呼了。” 丁益并没有注意到傅华的冷淡,笑着说:“我就是说说而已,其实是我想找你聊聊,去了宾馆才知道你已经回去了。” 接着丁益就又开始聊到了关莲的事情,傅华头有些大了,他现在不想跟丁益聊这个话题,便笑笑说:“丁益啊,我这边催着我开会呢,再聊好不好?” 丁益说:“是这样啊,那改天再聊吧。” 丁益就挂了电话,傅华坐在办公室,若有所思,他觉得丁益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自己作为他的朋友,也不能就这么看他越陷越深啊。现在的情形看起来似乎穆广并没有发现关莲跟丁益之间的往来,但是穆广却找到了自己,跟自己重申了他跟关莲之间是很清白的,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得行径,越发说明穆广和关莲的关系很深,丁益这种状态下去,很容易就会暴露出他跟关联之间是有一定的关系的,如果穆广察觉到了丁益和关莲之间的关系,他会怎么做呢?他会不会对丁益及其家族进行报复呢? 通常一个心机很重的人心胸是不会开阔的,傅华相信穆广也不会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作为一个城市的常务副市长,他对丁益家族的产业是着很大的控制能力的,他如果想对丁益家族不利,肯定是会造成这个家族很大的困扰的。 唉,这个丁益啊,还是太稚嫩了,竟然被一个女人迷晕了头脑,不知道丁江知道这些,会是怎么个态度?傅华有心想要把这个情况跟丁江谈谈,让丁江这个做父亲的管一管丁益,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现在这个状态丁江也不一定管得住丁益,反而有可能激化矛盾,可能更加让丁益和关莲的关系暴露,那样子可就事与愿违了,也会让丁益对自己心生怨恨。 傅华正在烦着呢,郑坚的电话打了进来,傅华接通了,郑坚笑着说:“你小子啊,真是狡猾啊,我家老太太刚才打电话来说,你带着小莉去见了我家老爷子了啊。” 傅华笑了,说:“我和小莉去见爷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他老人家已经点头我和小莉的交往了。” 郑坚笑笑说:“嘿嘿,你这小子,是不是觉得我家老爷子已经点了头,就可以不在乎我的意见了?你就可以从对二甲苯项目中脱身不管了?” 傅华笑了,说:“我如果不管啦,叔叔你还能拿我怎么样吗?” 郑坚说:“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啊,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们总是喝过一顿很愉快的酒的,那瓶二锅头一般人我还不给喝的。你怎么就好意思撒手不管了呢?” 傅华笑了笑,说:“二锅头好办,我看能不能找朋友去酒厂给你再弄几捆,应该可以抵得上了吧?” 藏头藏尾 郑坚笑了,说:“好啦,我怕你了,我知道我本来就是威胁不了你的,小莉是不太会听我的意见的。不过你也想想海川你那些乡亲,就算你不为了我,也要为了他们想一想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知道威胁不了我就好,好啦,我并没有不管的意思,其实受爷爷启发,我已经想到了办法了。” 郑坚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你这小子,竟然敢跟我逗闷子。” 傅华笑笑说:“不行吗?” 郑坚苦笑了一下,说:“行,怎么不行,你这小子越来越难缠了,好吧,你赶紧说,想到了什么办法?” 傅华说:“是爷爷提醒了我,他说环保是一件好事请,这些政府官员为了政绩不去注重环保,民众为了自身的利益肯定是会注重的。所以呢我们需要的是让民意去关注这件事情,而我们只需要顺应民意就好了。” 郑坚说:“我还是不太明白,这样子就能让这个项目停下来?” 傅华说:“民意如果反对,政府是不能罔顾民意去一意孤行的,反之,民意如果支持,就凭几个专家和环保人士也是无法阻止这个项目上马的。” 郑坚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要发动民意来反对这个项目就是了。可是你要怎么发动呢?” 傅华笑笑说:“具体怎么去做,我还没想好。” 郑坚说:“明天就是周末了,你带着小莉我们一起出来走走,顺便合计合计这件事情,好不好?” 傅华笑笑说:“不用这么急吧?” 郑坚笑笑说:“这个要趁早,现在冯氏集团和海川市政府还没有最终确定一定要上这个项目,如果及早让他们知道民意是反对这个项目的,他们可能就会打退堂鼓了。” 傅华说:“那你说去哪里吧。” 郑坚说:“去海淀玉泉山那里吧,我们去爬爬山,玉泉山脚下有一家私家菜饭店还不错,回头我们就在那里吃饭好了。” 傅华答应了下来,就打了电话给郑莉,郑莉说:“你刚从海川回来,周末在家休息休息就是了,陪我爸爸爬什么山啊?” 傅华笑笑说:“他提出来了,我也不好拒绝,再说我也正想约你出来玩呢,这下子省了我找借口了。” 郑莉说:“关键是他肯定会带周娟一起来,我还要应酬她,很烦啊。” 傅华笑笑说:“你们总是一家人嘛,热络一下也不错啊。” 郑莉笑着说:“我看是你想见那个年轻貌美的丈母娘吧?” 两人就嘻哈一会儿,郑莉最终还是答应了一起去。 玉泉山位于颐和园西,五六里。这座六峰连缀、逶迤南北的玉泉山,是西山东麓的支脉,在山之阳,它最突出的地方是土纹隐起,作苍龙鳞,沙痕石隙,随地皆泉。因这里泉水水清而碧,澄洁似玉,故此称为玉泉,山就因此得名。乾隆爷认为,玉泉山盖灵境也。虽亭台点缀,时有晦明;而山水吐纳,岚霭朝暮,与造物相始终。故一时之会,前后迥异;一步之移,方向顿殊,因此是非常喜欢这里,这里的泉水也成了宫廷专用的泉水。 郑坚果然带着周娟来了,小烨还小,不太适合爬山,就没带来,郑莉和傅华陪着郑坚和周娟一起爬山,一路上傅华并没有觉得这里的风景有怎么样秀美,加上这里并不完全对公众开放,很多地方只能远观,因此更是感受不到乾隆爷所谓的玉泉十六景的美好。 郑坚想来的,只是山脚下的一家叫做食居的私家餐馆,食居门前有三棵老槐树,古意犹存,老槐传承着文化,一下子就给人一种岁月的沧桑感。这树在京城最多,一是自周代起就是皇宫里种植的树,有宫槐之称。京城的故宫至今还有很多古槐。二是自古以来,槐树就为公卿大夫之树,周礼中就有三公面三槐的说法。据说槐树是贵人之树,周朝的大王听政大殿前面,左右两各种有九丛刺棘;中间正对路门的地方,则栽种三株大槐树。百官上朝前立在丛棘下等候入朝;级别最高的官员为太师、太傅、太保三位大员,当时又被为三公。三公就立在大槐树下等候入朝。久而久之,槐树就成了三公的象征。三是由于槐树有行道树之王的美誉。自元代建大都城时,国槐就成为了北京行道树的当家树,到明清两代北京的行道树基本上都是槐树。 进入食居,里面的装饰更是体现了一种厚重的文化感,堂屋的匾额是一块写着进士的杉木,杉木已经有了裂缝,一看就是有些年月的感觉,傅华笑着问郑坚:“叔叔,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郑坚笑笑说:“朋友带我来吃过,感觉好不错,就带你们来了。” 内部的装饰更是给傅华一种扑面而来的文化气息,字画条幅随处可见,家具也是仿古风格的。坐定之后,就由郑坚点了几道招牌菜,其中一道蒜煨黄瓜仔,口味清新,郑莉和周娟都赞说好吃。 略微用了一些饭菜之后,郑坚看了看傅华,说:“小子,你想出什么招数来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招数了,我想呢,要怎么样去吧这个对二甲苯项目公布给海川市的市民知道,想来想去,没有比网络这个更方便的媒体了。” 郑坚笑笑说:“小子,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我也觉得用网络是最好的一种方式,我考虑着把对二甲苯这个项目的危害在国内几大著名的论坛上发一发,让公众知道这个项目的危害性。” 傅华笑笑说:“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了。不过,光发这些是不够的,我觉得应该把海川这一次跟冯氏集团达成的框架协议也给他发上网去,再是也发到海川市一些著名的社区论坛上去。” 郑坚笑了,对郑莉说:“小莉啊,我到这个时候才觉得你找的这个小子还是不错的,有坚持有头脑,算你有眼光。” 郑莉笑了笑说:“这还用你说。” 郑坚笑了,说:“好啦,你别得意了。小子,主意打定,那我们就行动吧。” 傅华说:“先不要急,我们先来分分工,我负责提供政府这方面的消息,到论坛发帖的事情就有叔叔负责。” 郑坚说:“我知道,你有你的不方便之处的。” 于是周一,一个针对海川和冯氏集团合作对二甲苯项目的帖子就出现在了国内某著名的网站的论坛上,帖子公布了海川市政府和冯氏集团达成的合作框架协议,协议之后是对对二甲苯这种化合物作了详尽的分析,包括他可能对环境造成的危害。 郑坚原来找来那些专家发表的文章就起了作用,这些文章成了这个帖子坚实的论据,让整个帖子有了科学的依据。 帖子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跟帖讨论的网友众多,很多人在帖子下面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既有支持的,也有拍砖的,斑竹看讨论热烈,就把帖子置顶了。很快,这个帖子就出现在了海川的一些社区网站上,海川市民对此也是议论纷纷,很多人对市政府要上这个项目持反对意见,甚至有人说,他们将会睡在炸弹的旁边却不知情。 海川市政府很快就知道了这些帖子的存在,于是干预就出现了,很多社区网站的帖子一出来就被删掉了,甚至有的市民发言根本就通不过网站的审核,发不出来,于是市民们的意见更大了,甚至有人致电市长热线,质问市长如果这个对二甲苯项目是没什么问题的,为什么不敢让民众的意见发表出来,再是如果这个项目没什么问题,市政府为什么不能公开对这个项目的安全性作出解释? 市政府的封堵行为,引发了更广泛的质疑,人们对这个项目的疑虑更加深了反对的声浪越发大了。 金达和穆广连夜召开会议,研究如何应对这些,会议讨论到最后,却并没有决定放弃对二甲苯这个项目,而是认为这个项目对发展海川经济至关重要,不能放弃,要求相关部门加强对网络的监管和宣导,不要再出现反对这个项目的意见了。 23、会议结束之后,穆广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跟着金大进了办公室,金达看了一眼穆广,问道:“老穆,你还有事吗?” 穆广说:“金市长,您觉不觉得这一次网上突然出现反对对二甲苯项目的帖子有些奇怪啊?” 金达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是一些环保志愿者们搞的把戏罢了。好了,老穆。时间已经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们呢。” 穆广笑了笑说:“不是的,金市长,事情不像您想象的那么简单,我觉得这个帖子的发出者是有问题的,绝非您想的是什么环保志愿者。环保志愿者做这种事情通常都是光明正大的,不会像这一次藏头露尾,不让我们知道他们是谁。” 金达愣了一下,说:“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那你认为会是谁?” 争论没意义 穆广说:“我认为这人肯定是我们海川市政府的人,而且级别还不会低了,不然的话也不会对我们跟冯氏集团达成的框架协议知道的这么详细。” 金达摇了摇头,说:“这点就不好说了,现在外面很多人都知道我们跟冯氏集团达成了框架协议的,没办法就一定说是级别很高的人。” 穆广说:“不会,虽然很多人都知道我们跟冯氏集团达成了框架协议,可是能像帖子上面一样把细节描述的那么清楚的就不多了,我认为发帖人肯定是参与过谈判的人,这不会错的。” 确实是,外面的人对市政府跟冯氏集团的框架协议只能知道个大概,而真正能把细节都知道的这么清楚的,应该是参与谈判的人,这范围就缩小了很多了,不过还是无法确定是哪一个人,金达看了看穆广,说:“老穆,那据你看这个人会是谁呢?” 穆广看了看金达的脸色,金达已经有些愠怒的意思了,这突然出现的帖子实际上搞得海川市政府左右为难,很是难堪,金达对这个发帖人肯定是很愤恨的。 穆广说:“我有一种直觉,这个发帖人可能就是那个最初反对这个项目的人。” 金达愣了一下,穆广这是在说傅华,最初在他们二人面前反对这个项目的就是傅华,随即金达摇了摇头,说:“不会的,别人我不了解,傅华我还是了解的,他不是背后搞小动作的那种人。” 穆广笑了,说:“金市长,这人哪,你很难看透的。” 金达还是摇了摇头,说:“我相信傅华绝对不会是这种人。” 穆广说:“我可不相信他,我相信如果想办法弄清楚最初帖子是从哪里发出来的,肯定就能证实我的想法。” 金达心中起了一些疑问了,他说:“那你认为这些帖子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穆广说:“后面的我就不敢说了,但是最初的帖子我肯定它们是从北京那边发出来的,这我只要找到网站的管理者就能弄得清楚。” 金达也想弄清楚究竟是不是傅华搞的鬼,便说道:“你有办法能弄清楚吗?” 穆广说:“这个简单,我可以通过关系去弄清楚发帖子的人的IP地址。” 金达说:“那你就想法去查一下,如果顺便能把帖子删掉就更好了。” 穆广说:“行啊,这件事情我去办。” 穆广就离开了,金达坐在办公室,很长时间没动,他望向窗外,心中想到,穆广这么言之凿凿,难不成这个发帖人真的是傅华吗? 金达对傅华的信任已经开始动摇了,这一次出现反对对二甲苯的帖子看似很随意,可是却并不是毫无章法的,帖子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引起了海川市民的主意,说明发帖人是有计划、有目标、有组织的,其目的就是针对海川想要上的这个项目。海川市政府上了级别的官员中能有这样的头脑的人不多,不幸的是傅华就是这不多的人当中的一个。另外帖子的内容确实像穆广所说的那样,细节详尽,而且表达的很精准,这种风格也符合傅华的做事方式,严谨、精确。 事情这是怎么了,难道傅华跟自己走上了对立面了吗?如果真是他,他为什么要反对自己呢?自己其实一直拿他当做朋友的,他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呢?难道,他跟张林勾结到一起去了? 金达记起傅华陪同冯氏集团来海川考察的时候,有人跟他汇报了傅华跟张林见面的事情,他当时找来傅华想要问清楚他们见面谈了什么,他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了解一下而已,傅华当时却反映强烈,甚至差一点跟他翻脸。当时他为了维护两个人的友谊,先缓和了下来,同时基于他对傅华为人的相信,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往深处去想,现在再把这件事情拿起来想想,其中包含的意思就很耐人捉摸了。 金达知道张林对他是有看法的,这倒不是说两人在私人利益上有什么矛盾冲突,而是他和张林在很多的工作理念上是不一致的。金达因为感激郭奎对他的知遇之恩,就很想在海川这里早一点干出点成绩,因此难免就在工作上表现出一些激进的态势。而张林呢,则倾向于稳重保守,难免有时会对金达的一些冒进行为提出批评,再加上张林似乎觉得在徐正时期维护过金达,某种程度上认为金达是应该感激他才对,因此在态度上也有些凌驾于金达之上的意味,这自然让金达心里很不舒服。再说工作上金达也觉得他是为了海川经济好,张林应该支持他才对,而并非掣肘,心中自然是很不满意的。 两人就此算是有了心结,虽然表面上见了面还很客气,可是心里却躲在警惕着对方。 这一次傅华突然没来由的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金达自然而然的就把事情联想到了张林身上。认真回想起来,张林跟傅华的认识肯定比自己还要早,徐正时期自己就在张林的办公室见过傅华,因此张林跟傅华的交情说不定早就有了。这一次张林指使傅华这么做,是不是张林不想让自己把这个投资额和生产总值都很庞大的项目搞起来啊?张林是否是担心自己搞成了这个项目,就会威胁到他市委书记的地位啊? 应该是的吧,不然傅华也不会在自己问他跟张林谈了什么,就马上变得那么恼火,肯定是自己的问话让他不好回答才那个样子的。同时,金达也想不出这件事情还有别的什么解释,难道傅华能仅仅为了环保就敢反对市政府的决议吗?这不太可能,要知道这等于是傅华在拿他的职位在开玩笑,一旦他的行径曝光,他将很难向市政府方面交代,任何一个领导也是无法容忍他这种背叛的行径的。他的驻京办主任将会很难保住的,除非已经有人可以事先就帮他担保,而有这个能力的人除了市委书记张林之外,不会再有别人啦。 想通了这一切,金达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这要干点事业怎么就这么难啊,不但对手虎视眈眈,连自以为是朋友的人也是三心二意,甚至在背后捅自己一刀,自己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仕途险恶 第二天一早,在例行的书记会上,副书记于捷问金达道,金市长,我看到网上有很多不满我们海川市政府跟冯氏集团合作化工项目的议论,这是怎么回事啊? 金达心说果然冲着这个项目来了,这个于捷一来到海川就对自己很看不顺眼,几次都挑自己工作上的毛病,看来已经是跟张林勾结在一起了,他今天上来就发难,肯定是已经跟张林计划好了的。 金达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便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啦,市民们对我们的项目的环保方面有些担心,发发议论而已,不足以影响项目运作的。” 张林看了看金达一眼,说:“金达同志,这个项目的环保方面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金达笑笑说:“当然是没什么问题了,这个项目是国家鼓励外商投资的项目之一,如果环保上面会出现问题,国家又怎么会鼓励呢?” 张林说:“不过我听傅华讲过,这个项目会对我们海川的生态环境造成很大的危害的,他说也跟你汇报过,市政府方面是不是要再慎重考虑一下是否要上这个项目啊?” 金达心里暗自好笑,这张林跟傅华果然是相互呼应,勾结到了一起的,张林竟然还拿傅华来跟自己说事,真是好笑,好像这些人都是笨蛋,看不出你们在玩什么把戏似的。 金达笑了笑说:“傅华的那些观点呢是跟我汇报过,不过呢,我安排人找了一些环保专家咨询了一下,他们讲傅华的那些观点不过是一些不负责任的学者的夸大之词,没有什么科学依据的,无需重视。” 于捷看了看金达,说:“金市长,我觉得上这个项目还是慎重一些好,您前不久才提出了海川的海洋经济发展战略,说要大力发展海洋经济,可是大力发展海洋经济维护海洋生态就是十分重要的,您在这个时候引进了一个这么大的化工项目,就算环保做得再好,也必然会对海洋生态造成一定程度的破坏的,你不觉得这两者之间是冲突的吗?” 金达笑了,说:“于捷同志,我觉得你这个担心是多余的,我们现在的环保措施已经很先进啦,不会早有破坏生态的状况发生了。” 于捷说:“您不觉得有点太过于乐观了吗?” 金达说:“我没有觉得太过于乐观,反而觉得于捷同志你有些过于担心了,这个项目上之前,必然要通过环评才行,如果通不过环评,项目也是不能上马的,如果能通过环评,说明这个项目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所以我觉得我们在这里争论是没什么意义的。” 说真话 张林说:“金达同志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不过呢,网上既然有这么多议论,市政府方面是不是做一下宣导工作,就市民们担心的环境问题做一些公开的解释,这样就可以消除市民们对这个项目的疑虑不是?” 金达看了张林一眼,心说解释什么,这一切不都是你在幕后操弄出来的吗?我现在就在跟你解释,你可相信了一点吗?你能就此偃旗息鼓吗?显然是不能的吧? 金达笑了笑说:“张书记,我认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网上出现的这些帖子根本就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搞出来的,是针对这我金达和这个项目来的,我们就算解释的再多,也无法让那些人相信的。幸好这些居心不良的人只是少数,并不能代表广大海川市民。” “再说我们市政府也对这个项目进行了充分的论证,市政府的同志们都认为不存在网上渲染的那些危险,我们这个项目是经得起检验的,我们问心无愧,根本就不需要还向那一小撮人去解释。” 金达的言辞激烈了起来,于捷和张林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他们都感觉无法劝服金达,这件事情本身又基本属于市政府的权利范围,两人也不好干预的太多,也就不再跟金达争执下去了,会议转向了其他的议题。 会议结束后,金达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抓起电话就打给了穆广,说:“老穆啊,你查到发帖子人的IP地址了吗?” 这一次会议下来,金达越发确信帖子就是傅华发出来的,心里就急于拿到证据,一来可以去质问傅华,二来也可以就此对张林于捷展开反攻,说明这些帖子根本上就是内部人搞的鬼,而不是什么市民们的意见。 穆广笑了,说:“发生什么事了金市长?” 金达也觉得自己有些毛躁了,笑了笑说:“我早上又被张林书记和于捷副书记质问了一番,就好像我上了对二甲苯这个项目之后就会变成海川的千古罪人是的。哎,他们也不想想这个项目会给这个城市带来多少好处?老穆啊,现在干点事情真难啊。” 穆广笑了,说:“是啊,金市长,我们这些不想碌碌无为的干部是要准备承受一些有的没的的责难的,我早就习惯了这一点了。您也不要太过于跟他们认真了。IP地址的事情我已经托朋友去沟通了,不过者沟通也是需要时间的,您再耐心等一下,我很快就会给您答复的。” 金达说:“最好是快点,花点钱也是可以的,我现在真的是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的,查出来我饶不了他。” 金达这么说,让穆广心中暗自窃喜,看来他已经成功的勾起金达的怒火了,下一步就等着拿到发帖子的IP地址,只要这个地址来自北京,傅华就肯定是这个发帖子的人啦,那时候金达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他呢。 其实帖子一在那家国内著名的论坛上发出来,穆广就猜到这个帖子是与傅华有关的,因为他在心中盘点了一下海川市政府这边的人,能有这种责任感和头脑的,除了傅华,不作第二人想,自己倒是有这种头脑,可是自己不会故意跟自己捣乱的。 穆广也是真心希望这个项目落户海川的,这不光对金达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政绩,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政绩,他现在是金达的主要协助者,也是能够跟着沾光不少的。再说,金达如果因为这个项目获得升迁,自己也是会跟着水涨船高的。穆广也想早一点查出是谁在背后搞鬼,好早一点把问题解决掉,让项目顺利上马。 因此傅华破坏的不光是金达的好事,也是穆广的好事,穆广自然心中是很生气的,加上傅华前段时间还把他跟关莲之间的关系泄露给了别人,穆广心中本来就恨上他了,也正好可以借这件事情报一箭之仇,最好是让金达把傅华的驻京办主任给撤换掉,把傅华赶出海川政界,也去了自己一个心腹大患。 穆广笑了笑说:“我知道了金市长,我会督促朋友赶紧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尽快给您一个答复的。” 金达说:“反正你抓点紧,这件事情能够必须赶紧解决掉,时间长了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金达担心的是目前虽然有了框架协议,可是双方并没有最后敲定项目一定会落户海川,事情闹大了,怕是会对冯氏集团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的,因此也不敢拖延下去。 穆广也明白其中的厉害,便说:“我马上就打电话给我的朋友,催促他赶紧去办这件事情。” 北京的傅华也时刻在关注着网上这些关于对二甲苯的帖子,虽然最初的帖子是由郑坚发出来,可后续的跟帖都是自发的,他和郑坚现在都是旁观者。 令傅华欣慰的是,这个社会上关心环保的公民还是很多的,其实他和郑坚都是担心自己向湖里投下第一块石子之后,湖里一点涟漪都不起,那样子就是没有人在乎他们提出来的污染问题,他们就是想继续争取组织这个项目,也失去了应有的民意基础,也只能是选择放弃了。 看来社会是在不断的进步当中的,人们已经意识到纯粹为了发展经济而放弃环境保护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就算这个国家、这个城市再有钱,人们如果生存在一个充满了污染的环境中,也是不会幸福快乐的。 傅华也在关注着海川市政府的动态,他已经知道金达和副市长们研究之后,已经决定封堵网上的关于对二甲苯危害的帖子,这没有出乎傅华的意料之外,对二甲苯这个项目投资额巨大,对海川的GDP也将会有很大的带动,让金达和穆广这些急于证明自己的领导们放弃这样大的一个诱惑,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傅华在心中还是有些失望的,他觉得金达的政治智慧应该可以把这件事情做得更好的,就算他坚持要上这个项目,他也是可以多跟市民们解释一下这个项目的安全性,让市民们对这个项目放心接受。而他却选择了不解释、一味的封堵这一个适得其反的方式,以傅华看来,这会让人们对这个项目的担心进一步的加剧的,人们会就此得出结论,政府一定是在跟他们隐瞒什么,不然的话为什么不能公开接受对项目的质疑呢? 这一场市民和政府之间的博弈刚刚开始,傅华也无法判断最终会是哪一方获得胜利,可是他心中也清楚政府赢面是很大的,毕竟决定权是掌控在政府手里,金达和穆广如果一意孤行,就是要坚持建这个项目,市民们也是无可奈何的。而目前金达和穆广的倾向也是非要上这个项目不可得,同时,傅华和郑坚也是没有进一步的计划的,他们本来就打算发出了第一封帖子之后,看民意的反应能否影响政府的决策的,他们并没有想去推波助澜。 这可能是一场注定要失败了的抗争。 但是很快傅华就发现自己的判断可能是错了的,他过于轻视了民意的力量,民众在环保方面还是有着很高的自觉性的。 傅华接到了海川日报社副社长姬川的电话,姬川是记者出身,已经临近退休的的年纪,不过很热血的一个老头,热心公益,是海川一个有名的环保主义者,先后在不少媒体上发表过关于环保的文章。傅华跟他熟悉,还是在市长曲炜秘书的任上,因为工作的关系,两人有不少的接触,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傅华接到电话感到很高兴,笑着说:“姬社长,最近身体还好吗?” 姬川笑笑说:“还不错了,小傅啊,谢谢你还记挂着我的身体。” 傅华笑笑说:“您客气了,找我有事吗?” 姬川说:“是有点事情想跟你问一下,关于你带回来的那个对二甲苯项目的。原本这是你带回来的项目,我对你这个人还是知道的,相信你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不会带什么不好的项目回海川,可是最近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全都是关于这个项目可能给海川带来的危害的,甚至有不少国内著名的专家也发表了反对这个项目的观点,我就有些闹不明白了,这个项目究竟是好还是坏啊?小傅啊,你能不能告诉我啊?” 傅华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姬川打来电话是问这个,姬川和他一样都是海川市的干部,虽然傅华也知道他是热心环保的一个人,可是姬川在这件事情上究竟立场如何,他还是有些闹不清楚的,因此也不敢贸然就表明自己的态度。 傅华有些尴尬的说:“姬社长,我是海川市的干部,这个项目又是我带回海川的,我就不方便发表什么看法了吧?” 姬川不高兴了,说:“小傅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假了?你在我面前就不敢说句真话了吗?” 死灰复燃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姬社长,你让我说什么啊?我在这件事情上可是跟市里面一个立场的,你要问我的意见,我的意见就是这个项目的风险还是在可控的范围之内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姬川笑了,说:“小傅啊,我还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会伪装的人,现在市里面对你都在议论纷纷,说这个项目是你带回来不假,可是你最初的态度是反对这个项目的,现在网上冒出来这么多帖子很可能就是你发出来的,因为很多的观点基本上都是你当初反对的意见当中的。” 傅华后背冒汗了,他虽然是反对这个项目,却还不想挺身到第一线上去跟金达穆广们抗争,市里面出现这些议论明显对他是很不利的,毕竟他还有一层身份是海川驻京办主任,是隶属于海川市政府的干部,他做这种事情明显是不合适的。 傅华赶忙否认:“姬社长,我想他们都误会我了,在这件事情上,我是坚定支持市政府的。” 姬川笑了,说:“小傅啊,你是信不过我了?你放心啦,我不是想来试探你的立场的,我也不想管你的立场是什么,我只是想问一下,你觉得这个项目究竟是不是会危害我们海川市的环境。” 姬川表明了这个态度,傅华松了口气,他对姬川还是有一定了解,这个人算是一个耿直的人,不会跟你玩什么花花肠子。 傅华说:“姬社长,你问这个干什么?” 姬川说:“现在网上说各方面的都有,支持的和反对的都有一大套理论,我也弄不清楚究竟是有害呢,还是无害呢?因此就想问一下你这个始作俑者。” 傅华笑了笑,说:“姬社长,叫我说算了吧,你就问清楚了又怎么样?你应该清楚你我在这件事情上的是不方便表什么态的。更别说去改变市里面的决定了。” 姬川说:“小傅啊,我觉得你这个态度就是不对了,什么叫不方便表什么态?市政府的决策就不能出现错误了吗?出了错误,我们就应该敢于给他指出来。我跟你说,如果这个项目对海川市环境有害的话,我姬川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傅华虽然为姬川的热心环保感动,可是他并不很想让姬川卷进这件事情当中去,他们都算是官员,也还都有一定的级别,这个时候站出来反对市政府的决策,影响会是很大的,到时候政府会怎样来对付姬川,就很难说了。 傅华说:“姬社长,我劝你还是算了吧,你这个年纪,再过些日子就可以退休颐养天年了,没必要去招惹政府方面,对吧?” 姬川笑了,说:“小傅,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可是如果每个人都不挺身而出,那市政府就算犯了错误,也没有人阻止,最终受害的是海川的市民。政府的决策是要以民意为基础的,我们这些干部不为民众去争取,就会让政府犯下更大的错误。再说正因为我很快就要退休了,我更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更可以仗义执言了。” 傅华有了些惭愧的感觉,他也是对这个项目反对的,可是他却无法站到第一线上去反对,他苦笑了一声,说:“姬社长,跟你一比,我都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其实这件事情应该怪我,我起初并不想把这个项目带回海川的,我在接触这个项目不久,就知道这个项目某些方面是对环境有着很大破坏的,就想放弃,可是有些人把这个项目的情况先于我跟市政府方面汇报了,穆广副市长就引起了高度的重视,直接就找到我,询问这个项目的情况,我不得已就把这个项目汇报了,不过对于项目存在的危害性,我也跟穆广副市长讲了,可是市政府方面只注重了项目可能带来的效益,根本就对项目的危害忽略不计,我也没办法啊。” 姬川说:“这么说这个项目确实对环境会造成一定的危害了?” 傅华说:“化工项目哪有对环境没有危害的。姬社长,这个情况你知道了就行了,不要再有什么动作了。” 傅华实在很担心姬川会因此做什么,从而遭致报复。 姬川笑笑说:“小傅啊,我已经是这么大岁数的人啦,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放心吧,我不会把你牵连进来的。” 傅华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 姬川笑笑说:“我没什么好担心的,谢谢你给我提供的这些情况。” 姬川就挂了电话,傅华在电话这一边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他知道姬川绝不会就是问问而已,姬川一定会有所行动的,可是傅华又没办法去阻止,只能在内心中希望姬川的行动不要太过激,也希望金达能够有足够的度量容纳下姬川表达不同的意见。 傅华很快就知道了姬川做了什么了,在海川的一个有名的社区论坛上,姬川发了一个致市领导的公开信的帖子,这个帖子谈到了市民们对对二甲苯项目的一些质疑,要求市领导能尊重民意,暂停和冯氏集团合作的谈判活动,对项目展开全面的论证,并且最好是能公开对一些市民普遍质疑的方面作出必要的解释,以消除民众对这个项目的疑虑。帖子的下面,姬川具上了自己的大名,只是称自己仅是一个海川的普通市民,这倒是符合姬川光明磊落的个性。 傅华看到了这个帖子的内容,措辞还是相对温和的,他感觉姬川不愧是多年的干部,分寸还是把握得很好的,应该并不会激怒金达和穆广吧。 帖子出现不久,就被删掉了,傅华看到了也是他在海川的朋友通过邮件传过来的保存下来的网页。 傅华再次对金达处理此事的方式感到了不以为然,他觉得姬川只是想要市政府作出必要的解释,金达满可以借此机会公开向社会民众公开解释一下,以消除疑虑的,但金达再次错过了这个机会。 姬川的帖子被封杀,激起了民众更多的疑虑,网上掀起了新一轮对这个项目的质疑浪潮,帖子不断地从各个网站冒出来,又不断地被封杀掉。 金达让这更猛的质疑声搞得更加的烦躁了,他一再的催促穆广,让穆广尽早找到最初掀起这个反对浪潮的家伙,他想通过找到这个人从而揭开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他现在希望能查到是傅华,因为这样的话他就可以通过揭露傅华的阴谋,从而平息网上对这个项目的质疑声。傅华本身是项目的引入者,他如果再来反对这个项目,傅华的动机就很令人怀疑了,这样就算不能完全平息这一波反对的浪潮,起码也会暂时的转移人们的注意力。 但是穆广通过朋友找回来的消息却是令人失望的,他朋友查到的最初的发帖人IP地址确实是在北京,不过经过查证,这个IP地址是属于一家名叫绿鸽子的民间环保组织的,目前看不出什么地方能跟傅华扯上关系,在金达和穆广所知的傅华的朋友圈子里,尚且无法将两者联系起来。 金达心中既有失望,也松了一口气,如果是一家环保组织发起的反对浪潮,整个事情就顺理成章了,环保组织那些人不就是愿意管这些闲事吗?现在社会上各行各业中都是有着热心的环保主义者的,这家叫做绿鸽子的环保组织可能从各种渠道得到消息,这起码无法让事情的责任推到傅华的身上。金达也是不想看到傅华背叛自己的情形的,这些天他也在想,如果真的证实了傅华却是背叛了他,他将要如何去处置傅华呢,惩罚他吗?人们都是同情弱者的,也许会说他忘恩负义的;还是把这件事情当做没发生,不去管它呢?那样人们又会认为他这个市长软弱可欺,背叛他都不需要付出代价。想来想去,金达还是没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来处置傅华,现在事情无法跟傅华扯上关系,多少也让金达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口气还不能彻底松下来,现在市民的质疑声一浪高过一浪,这总是要解决的,他此时心中也没有了主意,便看了看来汇报的穆广,说:“老穆啊,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穆广得到北京朋友传来的消息是很失望的,虽然他心中确信这件事情就是傅华搞出来的,可是他却拿不出什么能证实这一点的确凿证据。他知道金达并不蠢,如果就凭这些就把事情推到傅华头上,不但不能取信金达,反而会让金达对他的动机产生怀疑,因此他也不敢贸然的去牵拖傅华。 不过找不到傅华头上,不代表找不到别人头上,穆广并不想就此就认输不上这个项目,他对近期掀起新一轮反对浪潮的姬川心中是很不满意的,本来网络上的反对意见已经渐渐有平息下去的态势,叫这家伙一闹,又死灰复燃。 夸大其词 穆广说:“金市长,我们不能就这样认输的,我们上这个项目是没有错的,反对项目的这些人都是别有用心的,尤其是报社的姬川,他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算是什么意思啊,要跟我们政府对着干吗?他忘记了自己也是一名市里面的干部了吗?” 金达苦笑了一下,他看过姬川那封公开信,感觉上姬川就是表达了一下他的想法而已。他在工作中接触过姬川,虽然两人并无什么深交,却也清楚姬川就是这种个性的人,他倒不一定是针对自己的。” 金达说:“姬川这个人就是这种个性,我想他这封信并没有什么的。” 穆广说:“可是他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就有些不合时宜了。这个时候他是更应该跟政府站到同一立场上的。他却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兴风作浪,用心是很险恶的。我们如果不处理他,别人跟着他有样学样,事情就会更难压下去了。 25、穆广这么一说,金达也开始觉得姬川在这种状况下公开向市领导发这样一封信,虽然措辞温和,可时机就很不恰当了,确实有煽风点火的嫌疑,就说:“这个姬川也确实是的,这个时候凑什么热闹啊。” 穆广说:“我看他不是凑什么热闹,根本就是别有用心,原本网上的议论已经有平息下来的趋势,可经他这么一闹,又起来了。这种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金达一想也是,他本来已经为这件事情很烦躁了,火就越发被拱了起来,心中也就赞同穆广所说的像姬川这样的应该予以处理一下了,否则的都跟着姬川学,他这个市长在海川就无权威可言了。 隔了几天,在海川市的常委会上,金达点名严厉批评了姬川,不过他没有说是因为姬川在网上给市领导们的那封信,而是批评了海川日报社的工作,而这部分工作正是姬川分管的。金达批评姬川没有管好自己分管的工作,反而去瞎凑热闹,应该认真的反省一下自己。 常委会上的人都知道金达是为什么批评姬川的,张林心里也清楚这一点,不过他并没有帮姬川说话,他认为姬川这种通过网上发帖的方式向领导提建议的方式也是不妥当的,这有一种向领导发难的味道。组织上有很多提建议的方式,姬川满可以选择不这么公开的方式。你选择了这么公开的方式,就首先有一种逼领导去回答的架势,让领导限于了一种很被动的状态。没有一个领导会喜欢陷于被动的,因此即使姬川发这封信是出于好意,给领导们的感受确实十分恶劣的。这种行为是不能纵容的,纵容下去的话,领导的威信就会不复存在了。 张林没表态,其他市领导也没有人发表什么意见,他们心态其实跟张林是差不多的,都感觉姬川的行为是一种错误的示范。 姬川被金达在常委会上点名批评的事情很快就在海川不胫而走,很多人都感觉金达这一次做的实在是过分了,大家都是知道姬川公开信的内容的,很多人都觉得姬川公开信上的内容很温和,不过是说出了海川市民的心声而已,金达对这样的行为都不能容忍,是太过霸道了。 网上抗议的帖子更加多了起来,也有市民打电话来市长热线骂娘。一些小道消息在私下里流传,什么姬川即将被撤职啊,什么政府正在私下调查在网上发帖人的身份啊,什么有人因为在网上发帖被警察抓走拘留了啊……等等诸如此类的,海川政坛上的气氛空前紧张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远在北京的傅华也听到了这些消息,他没想到金达会在常委会上公开批评姬川,这种行为实在是不太聪明,尤其是在反对对二甲苯的民意高涨的时候,这有点火上浇油的味道,傅华知道金达是想借机压服这些反对对二甲苯项目的人,可是民意从来都是压不服的,傅华相信金达这种做法会激起民众更大的反弹。 同时,傅华也担心姬川的处境,姬川现在即将退休,如果在这个时候受什么处分,对他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傅华打了电话给姬川,姬川接通了,笑着说:“小傅啊,这个时候你还敢给我打电话啊?” 傅华笑了,说:“怎么了,不会是你的电话被监听了吧?” 姬川笑着说:“监听倒是不太可能了,我又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只是最近几天我的电话像是欠费了一样,好几天都没人打过了。现在人们对我就像是瘟疫一样,生怕沾上我就会倒霉,避之唯恐不及啊。” 傅华笑着说:“这我倒不怕,实际上我心中真是佩服你的勇气啊,我就没胆量公开站出来。” 姬川笑笑说:“也没什么了,我只不过是表达了一下心中的想法而已,如果领导连接受这个的雅量都没有,他也太没水准了。” 傅华说:“金市长批评你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怎么听说要将你撤职,你那边没事吧?” 姬川笑了笑说:“没事了,我这边还在继续工作,没人提过什么撤职的事情,金市长那是批评我分管的工作没做好,这是应该的,他就没说过我发那封公开信是错误的,看来他对民众的意见还是心存敬畏的。” 傅华笑了,说:“你还是小心些吧,现在私下里说什么的都有,我很担心你啊。” 姬川笑了笑说:“不用担心了,我的意见已经表达了出来,也不会在做什么动作了,现在看市政府是铁了心要上这个项目了,我听说金市长在市政府的常务会议上布置说要赶紧督促冯氏集团尽快跟市政府签订正式协议了,我再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傅华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一切的抗争都是徒劳的,最终金达还是决定要上这个项目。他笑了笑说:“我也觉得你不要在做什么,政府决定了的事情本来就很难改变的。你也抗争过了,问心无愧就好了。” 姬川苦笑了一下,说:“小傅啊,想起来以后在海川可能看不到蓝天碧水了,我心里还是很闷的,你说这人为什么啊?你把环境搞得这么差,你就能生活好了?本末倒置啊。哎,不说了,再说传到领导们的耳朵里,又要说我不合时宜了。” 傅华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劝慰姬川的话,就默默的挂了电话。 姬川听到的消息是正确的,金达确实召开了市政府常务会议,在会议上布置了全面动员起来,尽早督促冯氏集团在海川落户的工作,他有些担心这件事情再拖下去会发生什么变故,现在已经由国内的媒体开始在关注这件事情了,相信很多地方看到这个消息都会渴望把这个项目拉过去,因此项目究竟能不能落户海川就增加了更多的变数,越早确定下来,对海川越有利。同时,他相信反对这件事情的民众如果看到尘埃落定,反对也是无用的,反对的声音慢慢就会自动平息的。 穆广在会议上表示一定会遵照金达的部署,马上跟冯氏集团联系,督促他们尽早跟海川方面确定合作的细节,已签订合作的最终协议。 金达又布置了还是要多关注网路上的动态,要防止像姬川那种公开信再出现在网络上了。 会议刚结束,金达就接到了郭奎的秘书打来的电话,说郭奎让他去省里一趟,要听他汇报对二甲苯项目的情况。金达心里咯噔了一下,心中就有些不好的感觉,郭奎也知道了对二甲苯项目的事情了,他会持一种什么态度呢?金达拿不准郭奎的态度,却也不敢怠慢,准备了些资料,跟穆广打了声招呼,就赶往了省城。 见到了郭奎,金达把关于对二甲苯项目情况作了汇报,他谈了项目的规划、海川市跟冯氏集团达成的框架协议,最后他也讲了海川市民对这个项目存在的环保疑虑,他知道郭奎找她上来,肯定是与海川市民对这个项目的质疑有关,因此他并不敢回避这个方面,但是他讲的很技巧,关于项目的规划和能带来的收益讲了很多,而对民众的质疑则轻轻一带而过。 金达讲述的过程中,郭奎一直认真地听着,没做任何表态,金达不时偷眼去瞄郭奎的表情,想从郭奎的表情中看出他的态度,可是郭奎的表情一直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喜恶,这让金达悬着的心一时难以放下来。 金达讲完,郭奎看了看金达,笑了笑说:“秀才,你自己觉得这个项目环保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啊?” 金达笑了笑说:“郭书记,我们对这个项目已经经过充分的论证,环保方面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郭奎说:“哦,那为什么网上有那么多的反对意见啊?” 金达说:“这可能是民众受一些别有居心的人的挑唆,对这个项目产生了恐惧心理,网上流传的一些有关这个项目的危害性,据专家论证都是夸大其词的。” 主动放弃 郭奎笑了,说:“秀才啊,既然是夸大其词,并不是真实的,为什么质疑的帖子一出来就会被封杀掉,你们在怕什么?”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现在的民众对政府普遍有一种怀疑的情绪,我们怕民众在被这些帖子挑唆,更多不明真相的人会跟着对这个项目有恐惧感。” 郭奎看了看金达,笑着说:“秀才啊,那你这么不断的封杀下去,就会让民众对你们海川市政府产生信任感了?” 金达不说话了,网上的帖子已经被封杀了一段时间了,可是质疑声还是不断,封杀是没什么效果的。 郭奎看着金达不说话,笑着继续说道:“什么时候一个政府不让反对者说话,就可以让民众产生信任了?秀才,你讲一下大禹治水的故事给我听好不好?” 金达低下了头,说:“我知道错了,郭书记。” 郭奎说:“对民意,你应该效仿大禹治水,只有疏导,民心才会对政府信服,你如果学大禹的父亲鲧只会封堵,怕是你堵了这一头,那一头就会冒出来。你要知道,我们党当初之所以能得到老百姓的拥护,是因为我们顺应了民意,而不是像你一样到处封堵民意。” 金达头越发低了,说:“是,我们海川市政府这件事情做错了。” 郭奎摇了摇头,说:“秀才啊,在这件事情上你处置确实是很不恰当的。我不是说你这个项目引进错了,你错在民众对这个项目产生质疑之后,不去跟他们详细的解释,让他们消除疑虑,而是一味的去封堵。对这个项目的环保方面究竟有没有危害,我不去作评价,我认为你应该跟民众解释清楚,如果你确信环保没什么问题,你就要勇于去面对民众,去把真相解释给他们听。这种化工项目,民众产生疑虑也是很正常的,你可以开听证会,把相关的问题跟民众讲清楚,真理只会越辩越明,民众不就会相信你了吗?” 金达说:“我明白了,郭书记。” 郭奎说:“你明白了就好,回去跟民众多做些解释工作,不要再做一些激化矛盾的事情了。” 金达灰溜溜的从郭奎的办公室离开了,赶回海川之后,穆广就匆忙找了过来,金达看穆广神色也是灰沉沉的,不太高兴的样子,便问道:“老穆,怎么了?” 穆广说:“我跟冯氏集团联系过了,冯董说他们决定放弃在海川设厂了。” 金达叫了起来:“什么,他们放弃在海川建厂了?我们这些天都在辛苦的争取让这个项目落户,他们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了呢?” 穆广说:“冯董说他们冯氏集团没预料到海川民众对这个项目意见这么大,他们选址建厂是要考虑天时地利人和的,现在海川市民对他们意见这么大,人和是做不到了,得罪了海川市民他们很难预料以后建厂还会有什么麻烦,还不如趁没开始就赶紧放弃呢。” 原来海川这边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冯氏集团那边也没能清净,很多的海川民众无法再海川这边表达自己的意见,就把愤怒全部倾泻到了冯氏集团身上,冯氏集团的官网上出现了很多的叫骂的帖子,很多人骂说让冯氏集团滚出海川,不要来海川破坏海川优美的环境,这种帖子数量很大,很快就让冯氏集团的官网陷于了瘫痪状态。 冯氏集团的董事会被这种反对的态势吓坏了,他们并不想到一个对他们这个企业充满敌意的地方去建厂,加上冯氏集团要上对二甲苯项目的消息在媒体上已经传开了,不少地方的政府对这个项目也是垂涎的,便有不少地方的政府主动跟冯氏集团联系,想要冯氏集团去他们那里落户,不少地方还开出了比海川优渥很多的条件,也让冯氏集团的董事会多了一些选择。 在这种状态下,在选择坚持去海川就是不明智的了,反正海川那边仅仅是一个框架协议,也没最终确定下来,于是冯董就跟来催促赶紧打成合约的穆广讲了他们集团已经不准备跟海川正式签约的意思。 穆广自然不肯让冯董这么做,极力劝说冯董改变主意,甚至许诺可以给冯氏集团更好的优惠条件,可是冯董心意已决,坚决地拒绝啦。 听完穆广讲的情况,金达忽然觉得浑身都没了气力,瘫坐在椅子上,自己这费了这么大的气力想要维护的却原来是一场空,心中不由的沮丧到了极点,不由得苦笑着看着穆广,说:“老穆啊,你我费尽气力,最后弄来却是一场空啊?” 穆广心中也是沮丧到了不行,冯氏集团这个项目对他来说原本是一个很大的期望,这个项目如果落户海川,海川的各项经济指标将会把邻近城市远远地抛在后面,他和金达就算以后几年躺着干,也会是绰绰有余的。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美好的肥皂泡,破裂了,他心中顿时觉得空了很大一块,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屋内的两个人心里都很难过,都不说话了,气氛沉闷到了一个极致,两人心中都在恨在网上首先发起反对这个项目的那个人。 过了一会儿,两人情绪恢复了一些,穆广首先开口问道:“金市长,你还没说郭书记找你去省里说什么呢?”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郭书记的意思是我们要多做一些民意的疏导工作,要多跟民众解释,不要只是一味的封堵。我原本还想回来跟你商量一下,召开一些听证会什么,多跟民众交流解释,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 穆广也苦笑了一下,说:“冯氏集团都不肯来了,我们还解释个屁啊,郭书记也是的,不知道我们这些在基层做事的干部的难处,他们既想向我们要成绩,也要我们什么都按部就班的,哪里来这么多好事啊?” 金达说:“别这么说郭书记,他也是不想看我们犯什么错误。” 穆广叹了口气,说:“现在好了,我们就是想犯错误也没机会了。唉,也不知道我们海川市政府怎么得罪了北京那家叫什么绿鸽子的环保组织,不是他们,我们现在可能就跟冯氏集团签约了。” 金达说:“我也是感觉奇怪,印象当中我们跟这个什么绿鸽子并没有什么关联啊,他们怎么就会找我们的麻烦呢?” 穆广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关联,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26、金达心中这口气很难平复,便说:“老穆啊,能不能想办法查一下这个绿鸽子的根底?” 穆广心中也正有此意,便说:“好的,我会找人调查的。” 冯氏集团放弃在海川建设对二甲苯项目的消息迅速在海川就传开了,虽然是冯氏集团主动放弃,可是市民们大都认为这是他们保卫家园的胜利,网上出现的帖子把这称为庶民的胜利,姬川更是被捧为了市民英雄。 郑坚一直都在关注这件事情,看到成功击退了冯氏集团,他高兴地打了电话给傅华,笑着说:“小子,看到了没有,只要我们坚持,就一定能取得胜利的。” 傅华笑了,说:“叔叔,也不能算是我们的胜利啦,我听说是冯氏集团主动放弃的。” 郑坚说:“那没有我们的抗争,他们怎么会放弃啊?好啦,这场胜利让我心情很舒畅,周末带小莉出来玩吧,我们一起庆祝一下。” 傅华不太想老师跟郑坚、周娟一起出去玩,一来他和郑莉刚进入热恋期,很希望能够多一些时间两人单独相处,郑坚这个父辈在一旁两人想要有些亲昵的动作都不是很方便;二来郑坚总愿意带着周娟出来,而周娟的年纪一直让郑莉感到很尴尬。 傅华笑了笑说:“还是不要了吧,叔叔可以自己庆祝嘛。” 郑坚说:“喂,小子,这场战役是我们一起打的,庆祝自然也要一起庆祝,怎么了,我让你这么讨厌吗?” 傅华笑了笑说:“那倒不是了。” 郑坚说:“不是就好,跟小莉说一声,这周末我带你们一起去骑马。” 郑坚的口气不容拒绝,傅华无奈的笑了笑说:“”好吧,我会跟她说的。 郑坚笑了笑说:“小子,我带你们出去玩,不至于这么不情愿吧?你跟小莉相处的时间多的是,就不能找个时间陪陪我?” 傅华忽然有点明白了郑坚为什么这么热心这反对对二甲苯项目的事情了,他笑了笑说:“叔叔,我想我明白你的心思了,你是想找机会多跟小莉相处一下,是不是啊?” 郑坚笑了,说:“小子,你还不算笨,被你看透我的心思了。是啊,我之所以热心参与这件事情,环保是一方面了,另一方面就是可以借此机会多跟小莉相处一下。你知道,小莉小的时候我正在全力拼事业,没有能陪在她身边,现在我钱已经赚得七七八八了,想要回过头来多陪陪家人,可是小莉已经习惯了没有我的生活,不太愿意跟我相处了。 背后搞鬼 “你和这件事情的出现正好给我了一个好的契机,我可以借参与这件事情参与到小莉的生活当中去。我的这种心情你应该能够体谅吧?记得电影教父2中麦克写给儿子的信中有一句话,世间唯有子女是财宝,非是权势财富可比拟,这就是我的心境的写照。” 傅华能体会到郑坚的这种亲情,他被感动了,便笑笑说:“好啦叔叔,周末我带小莉跟你一起去就是了。” 周末,傅华带着郑莉跟郑坚周娟夫妇来到了顺义一家国际马术俱乐部,郑坚从车上下来之后,一位漂亮飒爽的女人就迎了过来,笑着说:“老郑啊,你可是有些日子没过来骑马了。” 郑坚笑笑说:“我这不是来了吗?还带了几位朋友来。” 郑坚就给傅华郑莉作了介绍,傅华这才知道这女子姓张,竟然是马场的老板娘,介绍完了之后,郑坚说:“张总,他们都是新手,你给他们安排温顺一点的马。” 张总笑着答应了下来,就去做安排去了。 郑坚说:“我是这家俱乐部的A级会员,这家俱乐部在北京算是顶级俱乐部之一了,服务很好的。” 郑坚就带着郑莉傅华去租用了马术装备,傅华看到郑莉穿上帅气的头盔、马靴,笑着称赞道,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啊。 骑师为四人备好了马匹,郑莉和傅华都在骑师的帮助下上了马,郑坚和周娟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上过不少的马术课,都很帅气的上了马。郑坚让傅华郑莉先让骑师带着在场上溜几圈,傅华和郑莉就让骑师牵着他们的马在场上遛。 郑莉看郑坚、周娟不在身边了,瞅了傅华一眼,说:“你就愿意跟我爸爸凑这个热闹。”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我要凑这个热闹,其实是他拜托我带你来的,我现在才明白他热心参与反对对二甲苯项目,其实很大一部分的想法是想跟你多相处。小莉,你也该多体谅你爸爸的心情,找时间跟他多相处相处。” 郑莉笑了笑说:“你就是热心,他有周娟陪他,多好啊,不需要我的。” 傅华笑了,说:“那是不同的,你是他的女儿,他很想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郑莉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就会做好人。” 郑坚、周娟这时在场上已经跑了几圈,就过来看看郑莉和傅华。郑坚笑着说:“怎么样,骑着还习惯吗?” 郑莉笑笑说:“挺好的。” 郑坚看了看傅华,说:“你怎么样,掌握了骑马的要领了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骑师跟我讲的几个要点我都掌握了。” 郑坚说:“小子,敢不敢跟我比赛一下?” 傅华笑了,说:“这有什么不敢的?” 郑莉在一旁不干了,说:“爸爸,傅华今天才第一次骑马,你跟他较什么劲啊,这要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郑坚笑了笑说:“没什么的,这不还有骑士跟着吗?小子,敢来吗?” 傅华笑着说:“来就来。” 两人就到了赛道的起点,骑师怕傅华新手还不熟悉马性,也跟了过来,一声令下,三人就策马奔跑了起来。傅华虽然是新手,不过骑师讲解要领的时候他听得很认真,骑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的,不是还拍拍马的脖子,在马耳边说几句鼓励的话,没想到效果竟然还不错,他骑得马在鼓励之下,竟然奔跑的十分的迅速,堪堪超过了郑坚的马。郑坚骑得马可能性子比较暴躁些,看到傅华的马竟然超过了它,有些急了,探头过来就要咬傅华的马,傅华被吓了一跳,幸好这时骑师一直跟在一旁,斥责了一声,郑坚的马就把头缩了回去,而傅华也不敢再去鼓舞自己的马往前冲了,就勒紧了缰绳,让马放慢了速度。 比赛终止,郑坚先冲过终点,也让马放慢了速度,回头看了看傅华,笑着说:“没吓到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的。” 这时郑莉和周娟也骑马过来,郑莉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关切的问傅华:“你没事吧?” 傅华笑笑说:“没事的。被惊了一下而已。” 郑莉瞪了一眼郑坚,说:“叫你们不要比嘛,刚才吓死我了。” 郑坚笑着说:“没事的,这小子悟性挺高的,第一天骑马竟然差一点就超过我。” 郑莉说:“你水平烂还不承认,骑不过人家就放马咬人,要不然他早就超过你了。” 郑坚干笑了一下,说:“好了,我也不是有意的好不好?” 有了这个小插曲,四人就没再比赛什么的,都在慢慢的骑马,骑了几圈之后,郑莉说累了,四人就下了马,进了会所休息。 郑坚点了咖啡和点心,四人坐下来喝咖啡闲谈。郑坚笑笑说:“小子,今天是个意外,我这匹马骑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从来没出现这种情形,说实话当时我也下了一跳,你可不要以为是我要故意整你。” 傅华笑了笑说:“我还没那么小心眼了。” 那个张总这时也走了进来,笑着说:“老郑啊今天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没吓到你的客人吧?” 郑坚笑笑说:“没事了,我这个朋友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没慌张,不然的话就很难说了。张总啊,你们的马不是一向都训练有素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形呢?” 张总陪笑着说:“我也纳闷啊,这是你那匹马第一次出现这种症状,回头我会让骑师好好的检查一下的。对不起啊,老郑。” 郑坚笑笑说:“没事啦,大家老朋友了,这种事不会计较的,以后不要再有这种情形就好了。” 傅华也说不用这么客气了,张总就离开了。郑莉说:“你们俩就是大方,这样也不跟她计较,今天幸好没事,如果当时傅华的马惊了,出什么事情还很难说呢。” 郑坚说:“小莉啊,你不要这样子,今天的事情是有点邪门,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情况的。诶,对了,小子,有一件事情本来不想跟你说的,既然你遇到了这么邪门的事情,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下比较好。” 傅华笑了,说:“不会又不是什么好事吧?” 郑坚说:“是有点不像是好事情,本来我没在意的,是这样的,前几天有一个在公安的朋友跟我说了一件事情,说是有人通过他们的网监部门查了绿鸽子的IP地址,也不知道他们查这个要干什么。” 傅华心里咯噔一下,便有些不祥的预兆,心说查IP地址干什么,会不会跟网上发那些反对对二甲苯项目的帖子有关呢? 傅华看了一眼郑坚,说:“知道是什么人查的吗?” 郑坚摇了摇头,说:“我那个朋友说是有人通过关系找到了网监部门,具体也不清楚是什么人在查。” 傅华说:“那叔叔你当初在网上发反对对二甲苯项目的帖子,是在这个IP地址上发的吗?” 郑坚说:“是啊,我想这绿鸽子是环保组织,发这种帖子很正常啊,就用了。” 傅华说:“那就对了,看来是海川那边查过来了,他们肯定是想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的。” 郑莉看了一眼傅华,说:“你这边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傅华笑了笑说:“也无所谓了,就算金达他们知道是我在背后操作的这件事情,他也无法拿我怎么办。” 郑坚看了一眼傅华,说:“不过,如果他真的想难为你,你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小子,我现在看你的水准,应该不止在驻京办这个地方窝着,我说你也别再呆在那受窝囊气了,你自己看看能做点什么,搞一份计划书给我,资金方面我来给你解决。” 傅华看了一眼郑莉,郑莉轻轻地摇了摇头,便知道她不想让自己接受郑坚的帮助,便笑了笑说:“我现在还不想离开驻京办呢,如果实在驻京办没我的容身之地了,我就去给小莉当跟班好了,我对时尚也是有所理解的。” 郑莉笑了,说:“好哇,到时候我让你做我的总经理。” 郑坚不高兴了,说:“你一个男子汉,混到女人堆里算什么?就算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你也可以认真地为自己考虑一份事业啊,我们公司对投资的掌控是很严格的,如果你的项目不行的话,我也是不会徇私帮你的。” 傅华不想跟郑坚去争执什么,便笑了笑说:“好啦,叔叔,如果我真要需要的那一天,我会主动去找你的。” 郑坚看傅华其实无意接受自己的帮助,便笑了笑说:“好了,我也不勉强了。不过你对你们市里面要有所心理准备,我想他们如果真的把你跟绿鸽子联系了起来,肯定是会有所报复的。” 傅华笑了笑说:“随便他们了。” 傅华对金达最近一个阶段的表现实在是失望透顶了,他对金达会怎么样对待他心中真的是有些无所谓了,大不了不干这个驻京办主任了,别的方面金达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为所欲为 也许在马场差一点被马咬真是一个不好的预兆,傅华从马场出来,把郑莉送回去了之后,就接到了金达的电话,傅华看着金达的号码,苦笑了一下,看来金达真的是知道了自己跟绿鸽子的联系了,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周末就急着打电话给自己。 傅华不太情愿接这个电话,可是又无法回避,好半天才按下了接通的按键。 金达很不高兴的说:“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 傅华笑了笑说:“刚才没听到。您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金达说:“是有事,傅华,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你现在真正的女朋友是谁啊?” 金达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穆广已经查到了一些傅华跟绿鸽子组织的关联了,据穆广得到的消息,绿鸽子组织一个主要的发起人叫郑坚,从这个组织内部传出来的消息说,郑坚就是这一次发对海川上对二甲苯项目的主谋,绿鸽子发出来的帖子就是在郑坚的主导下才发出来的。穆广又让朋友对这个郑坚进行了调查,这一调查,让他大喜过望,这个郑坚竟然是郑老的儿子,而郑坚的女儿据说现在跟傅华过从甚密,可能是傅华的女朋友。 一切谜团到此就迎刃而解了,穆广证实了这件事情根本上就是与傅华有关的,甚至更可能傅华才是幕后的主导者,而那些郑坚什么的,不过是目前的傀儡而已。 穆广赶忙把情况汇报给了金达,金达却对这一消息很是怀疑,他前段时间傅华曾经因为女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印象中傅华的女朋友并不是姓郑的,而是一个姓方的海川女孩,这与穆广的消息有点对不上号啊。 穆广却坚持说他的消息是准确的,金达不信可以直接问傅华。金大最近也被这件事情弄得郁闷坏了,心中也想解开这个谜团,看看是不是傅华在跟他捣鬼。 金达上来就问傅华女朋友是谁,傅华心里就清楚金达查到郑坚这条线了,他刚才在马场被郑坚提醒要注意海川这方面的情况,心中就已经有所准备了,在回来这一路上,他也思考了很多,想来想去,他还是不想跟金达去硬碰,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情金达并不能拿到十分确凿证据,他能获得的不过是一些推测得来的证据。这就给了傅华必要的空间,让他可以否认自己跟这件事情有关。 傅华笑了笑说:“金市长,您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生活了,我跟您说,我可没因为私生活方面的事请耽搁过工作。” 傅华这是在装糊涂,金达心中不由得更加气恼了,便不耐烦地说:“我不是说你耽搁了工作,我就是想问一下你现在的女朋友是谁。” 傅华本来不想承认郑莉是自己的女朋友,那样子金达可能就没追问下去的余地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跟郑莉的事情现在进展很顺利,自己也跟郑老公开了这段关系,再去否认,就可能更被金达认为心中有鬼,便笑了笑说:“是这样,我现在的女朋友叫郑莉,是郑老的孙女。这有什么问题吗?” 27、傅华直接说出了女朋友的名字,反而让金达迟疑了,傅华这个样子似乎说明了他问心无愧,难道穆广搞错了?应该不会吧? 金达心中充满了疑惑,说:“那这个郑莉的父亲是否叫郑坚,是北京一家绿鸽子民间环保组织的成员啊?” 傅华心里笑了,金达果然是追到郑坚这条线上了,他作出了一副诧异的口吻说:“我女朋友的父亲确实是叫郑坚,至于他是不是绿鸽子组织的成员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女朋友倒是跟我说过,她父亲很热心公益,对环保什么的特别热衷,也许就是这家什么绿鸽子组织的成员吧,金市长,我没想到您对我的私事这么感兴趣,连我女朋友的父亲是做什么也调查到了。” 金达弄不清楚傅华竟然是真不知道郑坚是做什么的,还是跟自己在装糊涂,不过向来傅华在他面前都是坦荡荡的,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因此金达也不敢就是确认傅华参与了这一次对二甲苯项目的行动,便没好气的说:“我才没那个闲心去调查你女朋友的父亲呢,傅华啊,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不知道这个郑坚是干什么的?” 傅华决定装糊涂到底,笑了笑说:“多少也知道一点啦,他是做天使投资的,不过空闲时间有没有去做什么环保活动,我就闹不太清楚了,我跟郑莉刚确立关系不久,她的家人除了郑老夫妻,其余的我还真是不很熟悉。怎么了金市长,您跟我女朋友的父亲发生过什么冲突吗?” 金达越发弄不清楚傅华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了,他说:“他在北京,我在海川,我跟他会有什么冲突啊?” 傅华说:“那您怎么会突然说起他来?” 金达说:“是这样的,根据市里面的调查,这一次最先发起反对对二甲苯项目的帖子就是从这个绿鸽子组织的IP地址上发出来的,而且据了解,你女朋友的父亲是直接的主导者。” 傅华惊叫了一声:“怎么会这样?金市长,你可不要误会啊,我可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啊。” 金达在这种情形下却也是不好硬是就说是傅华参与了这件事情,他也弄不清楚傅华是在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顿了一下之后,他叹了口气,说:“傅华,我现在也搞糊涂了,你真的没参与这一次的反对活动?那你这个女朋友的父亲为什么对这个项目的进展这么清楚啊?这有些不合逻辑啊?” 傅华说:“不是的,金市长,我跟他现在还真是不太熟悉,他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我就更不清楚了。不过郑老的家乡是海川,我想他跟海川肯定是有别的联系渠道的,可能并不是就驻京办这一条渠道。” 金达呆了一下,傅华的话一下子提醒了他,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急着来质问傅华,却忽视了一个事件中更大的因素,那就是这个郑坚是郑老的儿子,而郑老的家乡就是在海川,这件事情当中有没有郑老的意思啊? 金达当然清楚郑老的身份地位,郑老虽然退休了,可是他在东海省还是很有分量的,郭奎的前任书记程远就曾经是郑老的秘书,郑老那一次回乡,程远还专门来海川看望郑老,可见郑老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很重要的。程远虽然现在不在东海了,可是他在东海省任职多年,门生故吏众多,甚至连郭奎这个书记也是他推荐上去的,金达相信程远如果在东海说句话,就连郭奎也是要尊重的,相应的郑老在东海省的影响也就还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金达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跑来质问傅华是一个很不明智的举动,还幸亏傅华声称他不清楚这件事情,如果他承认这件事情他是有份的,那自己要怎么办啊?处置傅华吗?要怎么处置,撤他的职吗?不说自己还没有这个权利,就算自己有这个权利,恐怕也是很难这么处置的,毕竟这个傅华和郑坚背后还站着一个郑老,而这个郑老自己是招惹不起的。 金达这个时候多少明白了一点傅华为什么这么不慌不忙啦,不说他现在的女朋友就是郑老的孙女,就说这件事情的另外一个主导者郑坚吧,人家本身就是郑老的儿子,还是什么天使投资人,在北京肯定是有着很大的影响的,自己根本就招惹不起这号人物,投鼠忌器,自然是连傅华也不能随便招惹的。 想透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金达忍不住在心中骂了句娘,他实在是窝火透顶,这个时候他基本上可以确定傅华不但是参与者,甚至可能本身就是整个事件的策划者,这家伙吃定了自己无法拿他怎么样,才敢这么做的。 这口气还要吞下去,金达强笑了一下,说:“是啊,可能郑老对家乡的环境还是很关心也难说。不过他老人家也是的,有什么意见可以明说嘛,让自己的儿子搞这一套,我们这些基层的官员很被动啊。” 傅华听出了金达已经是要退缩了,这句话不过是给他自己找场面而已,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并没有直接跟金达讲明自己在这件事情中的角色,不然的话,两方面都是不好下台的。 傅华附和着金达说:“也许吧,郑老对我们海川一直很关心呢。金市长,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金达想要挂掉电话,可是心中这口气又很难平复,就说:“指示倒不敢,你现在身在北京,又跟郑老的孙女谈上了恋爱,我能指示你什么。只是我提醒你一句,别忘了你还是海川的驻京办主任,你还要履行驻京办主任的职责,你还有很重的招商责任,冯氏集团这件事情等于是忙活了半天却是一场空,这等于说你们驻京办今年还没有拿出一份像样的成绩给我看。你自己心里掂量着吧,不要以为攀上了高枝,就可以为所欲为,到时候你拿不出一份好的成绩,我一样对你不客气。” 见猎心喜 金达话中讥诮和批评都有,总算把心中的恶气出了一些,他心说你傅华不要以为这些人都是傻子,跟这些人玩你还差点火候,你的小伎俩我早就看透了,我就算动不了你,也不会让你心里舒坦了,反正话我都跟你说在这了,你自己去琢磨着办吧。他说完,没等傅华再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 傅华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忙音,脸上不由得露出来了一丝苦笑了,金达最后这几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他已经清楚了傅华在这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一个市长用这种讥诮的口吻跟下属说这种话,说明他心中恼火至极,自己算是彻底得罪了金达了,以后就算金达不故意为难自己,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么信任自己了,他这个驻京办主任得不到市长的信任,他就尴尬了起来。 不过傅华也没觉得什么,他没有像失去徐正的信任那样子感到凄惶,更没有像当初那样子因为对徐正的行为愤慨,而想挂冠求去,他的心里很平静,金达已经不是当初他认识的金达了,他对失去了他的信任并不感觉惋惜,而且他已经逐步认识到在这个变幻莫测的官场上,你如果把自己的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是不明智的。如果想各方面都顺利,你就需要建立起一个人脉的平台,只有你建立起这个扎实的人脉平台,你的位置才会更稳固。 这是郑坚曾经对傅华的提醒,也是他在这件反对对二甲苯项目的事件中的一个感悟。现在他倒是很庆幸自己牢牢把握住了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这个位置虽然级别不高,可是具有先天的优势,它视野开阔,上可以直达很高的高层领导,下也可以深入到基层去,这可以让他建立起一个内涵广泛的人脉平台,也让他在这社会上获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有了这一层认识,傅华感觉自己超脱了原本对忠诚的认识,他这个位置应该是忠诚于海川市民的,而不是忠诚于哪一个领导,这可能从此就会失去很多的拔擢的机会,不过幸好自己对职务本身就不是很看重,自己看重的是在这个职务上能够为海川市做些什么事情,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傅华向来也是认为自己是一个做事的人,而不是一个追求更高职务的人的,心中也就有了些求仁得仁的味道。 穆广把情况汇报给金达之后,本来因为已经抓住了傅华的把柄,金达一定会想办法严厉惩治傅华的,可是汇报过了几天之后,金达那边却没有丝毫要惩治傅华的动作,这波澜不惊的,反而让穆广郁闷了起来,难道金达和傅华的交情就这样深厚,深厚到明知道被傅华搅了好事,却仍能容忍下去的程度? 穆广不能看着事情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压下去,他渴望让金达惩治傅华,见金达一直没有动作,就找到了金达的办公室。 穆广开门见山,见面就说:“金市长,您觉得傅华参与反对对二甲苯项目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 金达看了穆广一眼,他现在已经从当初的愤恨中平息了下来,考虑事情就全面了起来,他见穆广这么急着看自己处理傅华,心中未免起了一些疑云,穆广这么急干什么,他并不很相信穆广就是因为项目没落户在海川而迁怒傅华那么简单,很早穆广就在他的面前表现出对傅华的反感了,那个时候自己和傅华的关系还很和谐。现在他这么做是对傅华本身就有什么意见,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金达现在知道这件事情是一个烫手山芋了,难免就有些怀疑穆广不怀好意了,这家伙是不是想利用自己打击傅华,更甚至说他想看自己的笑话。 金达表面上未动声色,说:“老穆啊,现在还不能就说是这件事情与傅华有关。” 穆广叫了起来,说:“不可能,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的女朋友的爸爸对我们海川的项目这么熟悉,这难道是碰巧吗?我可以基本上确定就是傅华在其中搞的鬼。” 金达看穆广这么急着把事情往傅华身上牵联,心中越发怀疑穆广是有什么地方对傅华有意见了,加上他已经决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处置傅华了,就笑了笑说:“怎么不可能?我询问过傅华了,他说他跟女朋友的爸爸还不是很熟习,郑坚为什么这么做他并不清楚,也不知道郑坚的消息渠道是什么。” 穆广笑了,说:“怎么可能,金市长,傅华这么说您就相信他啊?这个解释根本就不能成立的。除了他,谁还会跟郑坚提供消息啊?我认为这件事情傅华就算不是主谋,起码也是泄密者。” 金达笑了笑说:“”我倒觉得也还存在别的可能性,傅华给出了一个解释,他说郑老也是海川人,跟家乡这里也是有联系的。 穆广说:“您是说郑老给他儿子郑坚……” 穆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的话说不下去了,他也是一个很敏锐的人,马上就知道这里面是傅华早就算计好了的,傅华让郑坚出现在这件事情中,本身就是一种信号,预示着这件事情是与郑老有关的,可惜的是自己当时见猎心喜,完全忽视了这一点。傅华现在更是说郑老在海川也是有消息渠道的,他如果要把这件事情追究下去的话,难道说要去找郑老问一问他有没有参与这件事吗?就算是郑老说这件事情与他无关,完全是傅华搞出来的,傅华现在跟郑家扯上了这么多的关系,自己就一定能拿傅华怎么样吗? 郑老穆广也是招惹不起的,他看了一眼金达,心说这家伙原来也不笨啊,难怪他会偃旗息鼓了呢,原来他也知道惹不起啊。 金达见穆广说不下去了,知道他也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了,便笑了笑说:“老穆啊,现在这个项目已经确定与我们海川无缘了,我们也不要老是纠缠过去了,还是放眼未来比较好,你说呢?” 穆广心说我还能说什么,你这家伙见机不妙已经闪开了,我也不能傻到撞了南墙还不回头,便也笑了笑说:“是呀,老是纠缠过去也没什么意义的。” 这一次穆广本来以为可以好好整整傅华的,到此地步也知道是没戏了,他空欢喜了一场,心中自然是更加恨傅华了。 北京,在赵凯的家中,傅华领郑莉过来跟赵凯见面。傅华很少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在他和赵婷婚姻存续的这期间,他在赵凯身上感受到了父爱,这种感觉让他对赵凯一直很依恋,因此他对赵凯是当做父亲那样尊重的,即使在跟赵婷离婚之后,他也没改掉对赵凯爸爸的称呼。他带郑莉来见赵凯,也是有带郑莉见家长的意思。 赵凯听到傅华说他跟郑莉好上了之后,也很高兴,当时就说:“我早就觉得你们很般配的,你们能在一起,我很欣慰。” 虽然是家里,赵凯仍然把场面搞得很正式,不但让保姆做了一桌很丰盛的晚餐,他自己更是盛装出席,以示对郑莉的尊重。 郑莉也感受到了赵凯的这番心意,笑着说:“赵叔,您真是太客气了,我就是跟傅华过来坐一下,看看您,随便就好。” 赵凯笑了笑说:“那怎么行,这是应有的尊重。” 傅华笑了笑说:“爸爸,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您别老放在心上,您待我一直就像亲生儿子一样,我觉得跟过去没什么差别,您就别再提那件事情了。” 郑莉笑笑说:“是啊,赵叔,今天傅华带我来,早就跟我讲了,是带我来见他的爸爸,是来见家长的。只是希望赵叔不要嫌弃我,觉得我跟傅华不般配啊?” 赵凯笑了,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郑莉啊,你跟小婷原来就是好朋友,我们家的事情想来你也是很清楚的,小婷离开傅华,我觉得是让傅华受了委屈的,我一直不很过意,现在看到你们能在一起,我这个心就放了下来,我替你们高兴,真的。” 28、见过赵凯,傅华和郑莉的事情算是正式的公开了,隔了一天之后的凌晨,傅华接到了赵婷的电话,赵婷笑着说:“傅华,我听说你跟郑莉姐在一起了?恭喜你啊。” 这是两人离婚之后赵婷第一次直接的跟傅华通话,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婷啊,我以为这辈子都跟你讲不上话了。” 赵婷尴尬的笑了笑说:“傅华,我一直都不太好意思跟你通话,你心里是不是很恨我啊?”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了,是我不够好,没能照顾好你,你才会离开我的。” 赵婷说:“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了,可能我也是喜欢上了JOHN。” 傅华说:“这就是你的性格了,做什么都很直接的。” 赵婷笑笑说:“还是你了解我。” 傅华说:“你和傅昭在那边都好吗?” 赵婷说:“都挺好的,傅昭开始依依呀呀的学话了,你想不想听听他的声音啊?” 傅华急道:“想啊,想啊。” 就看你的本事了 赵婷就把话筒放到了傅昭的嘴边,傅昭就开始依依呀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傅华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这是自己的儿子啊,自己现在想抱他一下都难。 过了一会儿,赵婷把话筒拿了回来,笑着说:“怎么样,儿子是不是很好玩啊?” 傅华有些哽咽的说:“是,我很想抱抱他,可惜这么远。” 赵婷笑笑说:“你别这么难过了,等他大一些我会带他回国看你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到时候怕是他不会认识我是谁了。” 赵婷说:“好啦,你别这么伤感了,你现在不是也有了郑莉了吗?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说起来我也算是成全了你们,其实我很早就看出来你跟她互相之间是有情愫的。那时候不是我积极争取,怕是你们早就成了夫妻了。老天爷也是够有意思的,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让你们在一起了。傅华,你跟郑莉姐说一声,就说我祝福你们。”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我也祝你和JOHN幸福。”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谢谢你了,傅华,还肯跟我道一声祝福。你现在就好了,有了郑莉连我爸爸都替你高兴,我就不行了,我和JOHN在一起,家里人没一个接受的,我爸爸对JOHN爱答不理的,我弟弟更是一再的替你抱不平,对JOHN更是横眉冷对的。” 傅华笑了笑说:“婚姻是你自己的,你觉得幸福就好,不要在乎别人的想法。再说你也不是一个在乎别人想法的人。” 赵婷笑了,说:“这倒是真的,我和JOHN在这边过得很快乐,JOHN成天陪着傅昭玩,喜欢傅昭得不得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终究现在关系还是有些别扭的,很快就没有了话题,赵婷就说了声再见,挂了电话。 傅华挂了电话之后,惆怅了好半天,他其实骨子里是一个保守的人,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会离婚,如今跟赵婷不但离了婚,还跟儿子天各一方,不能不说是天意弄人。 早上在办公室接到了郑坚的电话,郑坚笑笑说:“小子,你们市里面这几天没什么动静吧?” 傅华笑了,说:“会有什么动静啊?” 郑坚说:“我们绿鸽子组织的人说有人打听我的情况,我想肯定是海川市的人在查我的根底,他们查到我,你跟小莉现在来往的这么密切,肯定很快就会联系到你身上的,我是有点担心他们报复你啊。” 傅华笑着说:“那怎么办?为了避免被查到,我是不是先跟小莉断了往来啊?” 郑坚急了,说:“那怎么能行?小莉跟你在一起之后,整个心情都靓了起来,你现在跟她断了往来,即使是暂时的,她也是会不高兴的,到时候还不怪死我啊?” 傅华说:“那怎么办啊,我总不能就这样被抓到吧?哎呀,叔叔,这都怪你了,都是你非要把我拖进这件事情的。” 郑坚说:“小子,你这也是为海川市民做了一件好事,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傅华笑笑说:“我是做了一件好事,可是我也把自己赔进去了,就算他们不撤我的职,也会想尽其他办法整治我的,你让我整个的工作环境都恶化了,还说没有责任吗?” 傅华一直笑着说话,郑坚感觉到了不对,说:“小子,你是不是又在逗我啊,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你有感觉紧张啊?” 傅华笑了,说:“紧张也没有用了,我们市长已经找过我了,还问了跟叔叔你的关系。” 郑坚说:“这么说他们已经查到你了?你承认跟这件事情有关了?” 傅华说:“我没承认,不过我想他还是猜到了我是有份的。” 郑坚笑笑说:“没承认就好,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承认,你不承认他就只能是怀疑,而无法确信,也就拿你没招,知道吗?” 傅华笑了笑说:“可是我总有不够诚实的感觉。” 郑坚笑笑说:“做诚实的人是会有危险的。” 这是《教父》三中,教父迈克让人转告教皇的话,傅华笑了,说:“叔叔,我不太明白,你应该算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怎么会这么喜欢教父这部电影?” 郑坚笑笑说:“这你还不明白啊,教父三中还有一句话,政治和犯罪是一回事,我给你扩展一下,商业和犯罪也是一回事,你好好想想,就会明白教父这部经典电影会教给你很多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现在没心情去想那么多,我只是在想要如何摆脱这个尴尬的局面,叔叔,你是害我这样的罪魁祸首,你可要帮忙,不能就只是躲在一旁看我的笑话啊?不然的话,小莉那边我是不会给你说好话的。” 郑坚笑了,说:“小子,你想讹诈我?”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也是才跟叔叔你学的,现学现卖,还可以吧?” 郑坚说:“我可没教你讹诈。” 傅华笑笑说:“你刚说了,政治和犯罪是一回事,怎么转头就不承认了?” 郑坚笑了,说:“小子,你悟性挺高啊,好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傅华笑笑说:“我是这样想的,我刚打了海川市领导们一个巴掌,总要赶紧跟他们一个甜枣吃吃,好在心理上安慰一下他们啊。” 郑坚说:“这倒也是,让他们老这么记恨你也不利于你今后的工作,那你想怎么给他们甜枣吃啊?” 傅华这几天认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认为不管怎么样,首先是应该把工作做好,只有在工作上出了成绩,他的位置才能更稳固。金达批评他也不是一点都没道理,他自从陈彻的融宏集团之后,还没拉到一个像样的项目回海川呢,工作上确实是少了些进取性。傅华认为郑坚是在美国发迹的,肯定在美国有一些商业上的人脉,如果能通过郑坚拉一些美国的商业客户落户海川,也算是能够给金达一些交代的。傅华虽然知道金达可能不能拿他怎么样,可是他也不想把关系就这么一直僵硬下去,他也想弥补一下因为打掉项目而造成的裂痕。 傅华笑笑说:“叔叔您是从美国回来的,在美国肯定有很多商业上的人脉,能不能帮我们海川拉一些招商项目过来,海川你也很熟悉,还是很值得投资的。” 郑坚笑了笑说:“小子,你捉摸这个很久了吧?” 傅华笑笑说:“也没太久了,就从你打掉了对二甲苯项目之后开始的,海川也算是你的家乡,你也应该为他做些贡献不是?就算你为打掉那个项目做补偿了。” 郑坚笑笑说:“小子,这个忙我倒是想帮你,可是不是那么容易。我在美国商界倒是有一些人脉关系,不过那些大公司的CEO的视野都是很广阔的,他们虽然也是想把制造基地放到中国来,可他们的着眼点都是希望基地的落脚地能够辐射大中华地区,所以他们大多会选择上海周边地区啊、珠三角地区啊,华东地区这一边他们很少关注的。” 傅华笑笑说:“其实现在上海周边、珠三角地区啊,都是厂满为患的,过多的企业挤在这些地区,不光拉高了人力和土地等成本,也无法提供给企业更大的发展空间了,这种情况下再要挤进这些地区去,显然是不明智的。叔叔你看这样好不好,如果你有朋友要来中国发展,可以介绍给我,我来说服他,好不好?” 郑坚笑了,说:“你小子说起商业来也是头头是道啊,你看问题还很独到,不要再留在驻京办了,出来跟我吧,我给你机会。” 傅华笑了,说:“我如果对商业有兴趣,可能早就进入我岳父的通汇集团了。” 郑坚说:“小子,说起通汇集团,这件事情能够我还要问你呢,你跟你老婆离婚了,怎么还跟赵凯纠缠不清啊?还带着小莉去见赵凯,这算什么意思啊?前情不忘?” 傅华笑了笑说:“我父亲死得早,赵凯对我来说就像父亲一样,我带小莉去见他,也是见家长的意思,你不会对这个也反对吧?” 郑坚说:“你小子真是会做人啊,不过我总觉得别扭,感觉就像你跟前妻纠缠不清似的,小莉会不会觉得别扭啊?” 傅华笑笑说:“这你放心了,小莉跟赵凯相处得很好,再说我也不会让小莉受任何委屈的。” 郑坚说:“你最好能做到这一点,否则我是不会对你客气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说到做到的。” 郑坚说:“看来是赵凯确实对你不错,你才会离了婚之后还这么尊敬他。不过,我也不会对你差了的,现在我正好有一个朋友,是美国史密森公司的CEO,史密森公司是全世界精密数控机床的老大,垄断了全球百分之四十的数控机床的生产,他们考虑到各方面成本的因素,准备把美国本土的工厂签到中国来,现在正在上海考察,他的意向目前是选择上海周边地区了,我可以把他介绍给你,说不说服得了他,就看你的本事了。” 退还之意 傅华不由得大喜,笑着说:“谢谢,谢谢。” 郑坚笑了笑说:“你这小子,有奶就是奶,我给你好处,你就对我这么客气了。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史密森公司的CEO叫TOM,是一个很倔强的老头,做事十分认真,我只能把你介绍给他,他能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把基地设到海川去,可就很难说了。” 傅华笑着说:“您能介绍给我,我就很高兴了,放心吧,我会精心准备,一定能劝说史密森公司落户海川的。” 郑坚笑着说:“小子,你见到TOM之后,可能就不这么乐观了。” 傅华笑笑说:“行不行要试了才知道。” 郑坚说:“那你赶紧准备吧,回头我跟TOM约一下,明天我们就飞上海。” 郑坚就挂了电话,傅华赶紧把林息和罗雨找来,让他们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赶紧搜集有关史密森公司的一切资料,特别是有关现任CEO的TOM的资料,傅华想尽量做到知己知彼,这样才能有机会说服TOM。 林息和罗雨接受任务就赶忙展开工作了,特别是罗雨,他在海川市政府里面的朋友已经跟他说了金达和穆广对这一次对二甲苯项目失败很不高兴,某种程度上甚至有些迁怒与驻京办和傅华的意思,他便很想赶紧做出点成绩来挽救驻京办在领导心目中的地位。 傅华也开始搜集资料,这时有人敲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 一位个子不高,戴金丝眼镜,前额已经秃了不少的四十左右岁的男子走了进来,傅华笑着站了起来,说:“大记者,怎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了?” 来人笑了笑说:“我要回海川几天,来看看你海川那边有没有什么事情。” 来人是海川籍的记者张辉,他是考大学考在北京,后来就在英华时报做了记者,傅华做驻京班主任的时候两人才认识。 傅华笑了笑说:“”我那边也没有什么人啦,没什么事情啦。这次回去干什么,不会是要做什么重大选题吧?我看你的头发比上次过来又秃了一些,是不是老琢磨着找什么重大事件做选题琢磨的啊? 张辉是英华时报的著名记者,以爱写一些抨击时弊的文章著称,因此傅华才说他这次回去要做什么重大选题。 张辉笑笑说:“我这是雄性秃,是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多造成的,可不是琢磨事情琢磨的。再说我回去自己的家乡做什么选题啊,我这次是有了几天假期,回去探亲的。” 张辉否认,倒是让傅华心里起了疑云,这个时候也不是探亲的时候,张辉突然回去,似乎内里别有文章,他说:“这不年不节的探什么亲啊?你这可有点古怪啊,是不是发现海川有什么问题,想要回去搞暗访啊?” 张辉笑了起来,说:“傅主任,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我们做记者的,年节都在报社里值班工作,哪里能让你回去探亲啊。我去年过年就没回家看父母,好不容易有了假期,回去看看父母你也怀疑啊?” 张辉的解释合情合理,傅华放下了心中的疑问,笑着说:“我问问就是了,没别的意思。” 张辉笑笑说:“诶,傅主任,我这次回去会多呆几天,海川有没有什么新上的好玩的娱乐项目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大的变化了,可以玩的东西不多。” 张辉说:“那有没有什么可以运动一下的地方,比方说高尔夫、骑马之类的?” 傅华笑笑说:“你以为海川会像北京一样好玩吗?什么高尔夫、骑马的,没有啊。” 傅华倒不是忘记了白滩那边钱总新上了一个高尔夫球项目,而是他不知道那个项目有没有开始营业,再是钱总那个项目是打着别的旗号上马的,牵涉到地方上很多的人和利益,傅华从谨慎的角度上考虑,也不想在张辉这个著名的记者面前透露这个情况。 张辉有些遗憾地说:“我刚刚学会高尔夫,现在不摸球杆手都痒,海川如果没有高尔夫球场,这下子回去可要闷着我了。” 傅华是知道高尔夫球是很令人上瘾的,张辉的这种表现很正常,他笑了笑说:“你到底是回去看望父母的,还是回去打高尔夫的?” 张辉笑着说:“当然是看望父母的,不过顺便也能打打高尔夫就更好了。” 傅华笑笑说:“净想好事,好啦,你还是专心陪你父母几天才是正经。” 张辉又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傅华急于搜集安德森公司的资料,因此对张辉话里话外都在往高尔夫上面引并没有注意到,虽然他也是一个高尔夫球的爱好者。 由于时间仓促,傅华并没有找到太多的安德森公司和TOM个人的资料,只是知道TOM是德裔美国人,他的祖父移民美国,创办了安德森公司,其他的资料基本上跟郑坚讲的没太多的出入。 傅华听到德裔美国人头就有些大了,德国人的固执、精细和纪律性是出了名的,郑坚已经跟他打了预防针,说这个TOM是很倔强的,如果再加上德国这个因素,傅华心中其实一点胜算都是没有的。到目前为止,他只能在强化自身上面下功夫,针对安德森公司的情况,把他要跟TOM谈的海川的情况做了更细致的推演,希望自己的准备工作能打动TOM。 第二天,郑坚和傅华上了飞往上海的飞机,郑坚只是要做一个介绍人而已,因此并没有什么压力,显得气定神闲。傅华心中却没有底,显得忧心忡忡。这不同于那一次找陈彻,那一次傅华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因此在见陈彻之前,他就已经底气十足了。此次不需要像陈彻那样,见到都很困难,可是他并不清楚要如何跟TOM开始,他并不知道TOM的底牌,而郑坚有没有给他太多机会去跟TOM打交道,这一次如果不成功的话,可能就没下一次的机会了。 郑坚笑着说:“小子,有没有把我这一次帮你的事情跟小莉说啊?” 郑坚这是想要在郑莉面前表功,傅华笑了,说:“我当然跟她说了,我这一次要在上海呆几天,当然要跟她说了。” 郑坚笑笑说:“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傅华笑笑说:“说了,她有些不太高兴,说我怎么没事总喜欢跟你搅在一起啊?” 郑坚脸沉了下来,说:“这个小莉真是的,这怎么算是没事呢,我这是在帮助你做好工作啊。” 傅华笑着说:“我的工作也是你搞坏了的啊?” 郑坚眼睛瞪了起来,说:“喂,小子,你不是还在记恨这件事情吧?”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啦,我跟你开玩笑的,小莉也没说不愿意我跟你搅合在一起,她是说既然有机会跟你出来,就要跟你多学习学习。” 郑坚笑了,说:“小莉真这么说?” 傅华说:“她真的这么说,还说你在美国是凭着真本事闯出一片天的,肯定有你独到之处,所以让我珍惜这个学习的机会。” 郑坚看了傅华一眼,说:“你小子嘴突然变得这么甜,是不是又有什么有求于我的地方?”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啦,小莉真是这么说的,我开始是跟你开玩笑的,我现在有点紧张,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 郑坚笑了笑说:“小子,大战之前紧张起来是很正常的,只是你到了他面前千万不要紧张,这些大公司的老总们阅人无数,你如果无法在他面前表现到最好,他对你根本就不会搭理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之所以紧张,是因为我对这个TOM并不是很了解,要如何应对他心中无数,你是否能跟我多说说一些他的情况,我也好多了解一些。” 郑坚笑了笑说:“我能给你的资料并不太多,我个人对他的评价是精准、倔强、一丝不苟,我想这对你目前并不会有太多的帮助是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你说的这些跟我了解到的差不多,光有这些我还是没有信心说服他。” 郑坚笑笑说:“小子,你现在别慌,我跟你说,据我个人认为,这信心可以从两方面去获得,一方面确实是像孙子所说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种情形你的信心是建立在对对手的全面了解之下的。显然现在你做不到这一点。那你就要考虑从另一方面去建立你的信心了。” 傅华笑了笑说:“另一方面是怎么样?” 郑坚笑笑说:“楚霸王项羽破釜沉舟的故事你知道吧?” 破釜沉舟出自史记项羽本纪,项羽诛杀了卿子冠军,威震楚国,名扬诸侯。他首先派遣当阳君、蒲将军率领二万人渡过漳河,援救钜鹿。战争只有一些小的胜利,陈余又来请求增援。项羽就率领全部军队渡过漳河,把船只全部弄沉,把锅碗全部砸破,把军营全部烧毁,只带上三天的干粮,以此向士卒表示一定要决死战斗,毫无退还之心。 对手 部队抵达前线,就包围了王离,与秦军遭遇,交战多次,阻断了秦军所筑甬道,大败秦军,杀了苏角,俘虏了王离。涉间拒不降楚,自焚而死。这时,楚军强大居诸侯之首,前来援救钜鹿的诸侯各军筑有十几座营垒,没有一个敢发兵出战。到楚军攻击秦军时,他们都只在营垒中观望。楚军战士无不一以当十,士兵们杀声震天,诸侯军人人战栗胆寒。项羽在打败秦军以后,召见诸侯将领,当他们进入军门时,一个个都跪着用膝盖向前走,没有谁敢抬头仰视。自此,项羽真正成了诸侯的上将军,各路诸侯都隶属于他。 傅华对这个故事当然很熟悉,便笑着说:“叔叔不会是让我学项羽这种赌徒的行径吧?” 郑坚笑了笑说:“你不学项羽,请问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傅华笑了,说:“这个时候也确实没有了。” 郑坚笑笑说:“其实你不要以为项羽这么做是盲目的,其实他是对自己的军队有着绝对的信心才敢这么做的,他也是用破釜沉舟来激起士兵的信心的。这一招是很好用的,后来韩信的背水一战也是跟着项羽学的招数。你现在的处境跟项羽、韩信是有的一比的,你只有这一次的机会,你这一次如果没办法打动TOM,下一次他练见都不会见你的,所以你也不要去想TOM是怎么样一个人啦,你就是再清楚他的为人,再能投合他的品味,可你表现得如果不够好,你还是没有机会。所以嘛,你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把你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给TOM,这才是你的信心之源。” 傅华若有所悟,笑笑说:“真是受教了,小莉没说错,叔叔你果然有独到之处。” 郑坚得意的笑了,说:“那是,你也没去华尔街上打听一下我MIKE郑,我跟你说多少人都服我的。小子,你大胆的去见TOM吧,必要的时候我也是会帮你说话的。” 到了上海,郑坚和傅华就直接去了TOM住的饭店,TOM住的房间并不大,只是五星级饭店当中的一个套间,TOM这个人跟傅华想象中的差不多,白人,五十多岁的年纪,壮实魁梧,已经有点发福,有点好莱坞电影中典型德国人的模样,走近就能闻到外国人身上那种香水也掩盖不了的浓浓的膻味。 TOM见了郑坚很热情,笑着跟他拥抱,称呼郑坚的英文名字MIKE,随即郑坚给TOM介绍了傅华,说明了傅华的身份。 TOM听完郑坚的介绍,跟傅华握了握手,然后看着郑坚用英文说:“MIKE,我这次来中国选择生产基地,大致的范围是要在上海和其周边地区,这是我们公司已经确定了的规划,你带这么一位朋友来做什么?” 傅华大致能听懂TOM所说的内容,知道TOM对自己的到来是有些排斥的,便赶忙说:“TOM先生,我来呢,并不是要逼你做什么决定的,我只是觉得贵公司可能还不了解我们海川市的状况,我希望你能给我半小时的时间,让我把我们海川市的基本状况和我们能为安德森公司落户做的一些安排陈述一下,你如果听完我的陈述不感兴趣,我们马上就离开,绝对不多耽搁你一分一秒。” 郑坚帮傅华把话翻译给了TOM听,然后说:“TOM,我们是老朋友啦,半个小时的时间你总会给我吧?” TOM看了看两人,然后又看了看表,说:“好,就半个小时。” 傅华看了看表,然后就开始陈述,他省掉了很多客套话,上来就直奔主题,先用几句话交代了海川市地理和交通的状况,然后有针对性的讲了海川市工业发展的情形,讲了海川市可以为精密机床生产提供的配套便利,讲了海川市周边的大学和科技状况,说明海川市可以为安德森公司提供必要的人才储备…… 傅华边讲,郑坚边翻译,他是做投资行业的,对一些工业方面的知识很丰富,因此翻译还算是到位。傅华此刻的心情反而彻底放松了下来,到这个地步他知道紧张是帮不了他什么的,他只有破釜沉舟,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TOM看。开始的时候,TOM的神态还是很敷衍,有点是磨不过郑坚面子的样子,越听他的神态也专注,傅华的陈述虽然精炼简洁,确实考虑全面,设置生产基地各方面的因素他都考虑了,等于是在为他们提供了一套全面解决问题方案,虽然TOM现在还不能说就完全接受这个方案,可是其中几个点已经开始吸引住他了。 傅华看TOM神态凝重起来,就知道他被吸引住了,心中越发自信,讲的就越发到位。 TOM正听得津津有味,傅华却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二十九分多了,便笑笑说:“基本情形我就介绍到这里,我的陈述呢并不能完全表达出我们海川投资环境的优越,所以欢迎TOM先生您能到我们海川去实地看一看,我想您肯定不会失望的。” 郑坚翻译完,傅华看看时间正好三十分钟,便松了一口气,他希望能够这个精准的德国人也留下一个精准的印象。 TOM听完,笑了,冲着郑坚说:“MIKE,你带来的这个朋友很不错,他能在三十分钟内就引起我的兴趣,看来是做了不少准备的工作,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啊。” 郑坚笑了笑说:“TOM,我怎么会带差劲的朋友来见你呢?怎么样,是不是可以考虑把生产基地设在海川了呢?” TOM笑了笑说:“不会这么容易就下决定的,不过你的这位朋友已经让我对海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倒是愿意去海川看一看。” 傅华笑了,他第一步的目标总算达到了,赶忙说:“TOM先生,您看您什么时间可以成行啊?” TOM笑了笑说:“傅先生倒是步步紧逼啊,我还准备在昆山那边看一看,看完之后,我们再来定行程好不好?” 傅华听说TOM还要去昆山,心里就有些急了,他是知道昆山招商工作的厉害的,甚至他们还被组织学习昆山的招商经验,这安德森公司也是国际著名的公司,这要是到了昆山,被昆山争取去了,可就没海川什么戏了。 傅华用求救的眼神看了看郑坚,郑坚笑了,他明白傅华是怕失去这个机会,便说:“TOM,既然你已经对我这个朋友所说的动心了,何不改变行程马上就过去看一看呢?” TOM笑了笑说:“MIKE,你别这么急嘛,这都是预定好的行程,我已经跟人家约好了的,不好爽约。放心啦,我既然答应他,就一定会去看的。” 郑坚笑笑说:“那你要答应我,在看完海川之后再来做决定。” TOM点了点头,说:“这点自然,我也是会比较各地的优劣才来决定的。” 傅华就和TOM互留了联系方式,然后和郑坚告辞离开。两人也没再选别的饭店,就这这个饭店住了下来,郑坚说他要等TOM去海川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再回北京。 两人回房间休息了一番之后,凑到一起吃晚餐。郑坚有些赞许地说:“小子,你在TOM面前的表现是还不错的,不慌不忙,把握得精准到位,我当时在一旁也是暗暗竖大拇指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要多谢叔叔你的指点了。” 郑坚说:“不过呢,你现在也不要太过高兴,昆山那些地方也是有很大的优势的,最终TOM选不选择你们还很难说,你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对了,这件事情你跟你们市长汇报了吗?” 提起了市长,傅华苦笑了一下,现在他跟金达穆广的关系尴尬,不能再像以往那样随便,在TOM还没确定行程之前他还真是不太好跟他们汇报,如果汇报了TOM又不去海川了,他就会更加尴尬了。 傅华说:“我想等确定行程之后在汇报。” 郑坚看了看傅华,笑着说:“小子,我知道你现在跟他们的关系很尴尬,其实这点小尴尬没什么的,比这个更尴尬的事情我都遇到过,生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不要太过在意了。而且呢,我个人觉得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要去亲近他们。今天这件事情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的,你可以就此机会跟你们市长多交流一下,人要多交流才会有感情的,你不找机会多跟你们市长交流,他心中还会以为你对他的敌意很深呢,你说是吧?” 傅华说:“这样好吗?” 郑坚笑笑说:“这有什么不好的?这起码说明你问心无愧,更何况有些时候你不但要亲近你的朋友,更要亲近你的对手,这样子的话,你才会知道对手在想什么啊。” 傅华说:“我可没想拿他们当做对手。” 幸运 郑坚笑着摇了摇头,说:“那你就错了,像已经上到你们市长这样级别的官员,很多时候他们优先考虑的不是友谊,而是他的政治利益,有些时候他们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是会出卖自己的朋友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拿这种人当做朋友,否则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这种人你更多的时候是应该把他当作对手去考虑的,倒不是要你去想办法打倒他,而是你要对他多一份防备之心。” 傅华想了想也是,这段时间金达对他的态度其实就表明了一点,金达优先考虑的是他的政治利益,而非他们之前建立起来的友谊,自己还真是没必要自作多情的拿他当做朋友的。 傅华说:“叔叔,我现在越来越觉的你很睿智了。” 郑坚说:“小子,我知道你原来是怎么想的,你大概是认为我不过是一个爱喝二锅头爱骂骂咧咧的北京糙爷们儿,是吧?” 傅华说:“别说,我还是真这么认为的,你一天到晚都是小子小子的叫我,我还真是不太习惯。” 吃完饭,傅华和郑坚各自回了房间。傅华觉得郑坚说的是有道理的,就拨通了金达的电话,电话是金达的秘书接的,问傅华有什么事。傅华感到了一份疏离,以往自己打电话金达通常都是自己接的,现在秘书来接,显然是金达在两人之间增加了一道程序。 傅华心中暗自为金达气量小感到可笑,不过这种局面他也不是没想到,因此也没感觉到什么别扭,就笑这说了自己找金达要汇报的事情,秘书说要请示一下,过了一会儿,金达接了电话,他的语气淡淡的,问傅华有什么事。 傅华心知金达还在为对二甲苯项目的事情生气,也不去管它,自顾的又将安德森公司想要寻找生产基地的事情汇报了一遍,说了自己这几天将要带安德森公司的CEO到海川去考察,希望市里面能及早做好准备。 金达并没有因为傅华新找来了项目而感到高兴,哦了一声,就不言语了,傅华被晾在这边,也不知道金达是什么意思,也不敢挂了电话。 傅华越来越尴尬了,心知金达是想借这个来向他心理施压,心中就有点不耻,停了一会儿之后,金达可能感觉够了,就不冷不热的说:“这么说你觉得这个项目环保没有问题了?” 这又是一个刻意为之的举动,金达是借此想讽刺傅华对二甲苯项目环保问题上的立场。 傅华越发觉得好笑,他觉得金达这么做实在没有一个做上级领导应有的高度,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这场谈话变得好玩了起来,感觉好像自己是站在一个高于金达的位置之上俯视金达,这种能洞悉金达心中想法的角度让傅华变得彻底放松了下来,让他不再畏惧金达在权势上给他造成的威压。 傅华笑了笑说:“如果金市长感觉这个项目有问题,可以回绝,反正决定权在您,我现在就可以回绝TOM先生。” 金达当然不会拒绝接受这个项目,安德森公司也是国际著名的公司,精密机床行业的老大,回绝这样一个项目显然不符合他这个做市长的利益。再说他也不能承担阻挠招商工作的责任。 不过金达心中是很恼火的,他本来是想讥讽一下傅华,没想到傅华不但没收敛自己,反过来却将了他一军,他现在如果说接受这个项目的话,等于是说他讥讽傅华那句话是废话,是不应该说的。可是不接受吧,他却没有不接受的立场。 主动权一下子易位,现在变成金达反过来要跟傅华说好话了,被自己属下这么捉弄,金达自己都感觉自己很窝囊,他冷冷地说:“傅华,你想太多了,我不过是想问一下这个项目环保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而已,怎么牵涉到拒不拒绝上面了?好啦,既然你感觉这个项目不错,那就带回来吧。” 傅华心中冷笑了一声,心说你总算公私还分得开,没把对我的意见迁怒到工作上面去,他笑了笑说:“那我就做安排了。” 金达冷冷地说:“行啊,具体工作你跟穆广市长谈吧,再以后这种工作方面的事情你直接跟分管领导汇报,不要再来找我了。” 驻京办是常务副市长分管的,理论上傅华是不能直接跟金达汇报的,不过因为傅华和金达的关系很好,加上有些项目确实很重大,傅华通常会直接跟金达汇报,这有工作层面的关系,也有私人友谊方面的因素,金达这么说:“”显然是想切断这一层直接的联系,也等于是明白向海川政坛宣告傅华不再是他派系的人马啦。 傅华拿着手机忍不住轻轻地摇了摇头,心说:金达啊金达,你确实是够有意思的,你以为我傅华能在驻京办立足是靠了你吗?你这个市长虽然权势比我这个驻京办主任大很多,可是你也不一定能左右我,甚至你可能也不敢动我这个驻京办主任。反过来说,你虽然是市长,可是如果我们基层的这些人支持你,恐怕你在海川也不能得心应手。” 傅华笑了笑说:“那不好意思,打搅金市长您了。” 傅华说完,也不等金达回应,直接就扣了电话。 金达放下手机的时候,心中是很失落的,这与他期望的结果并不一致,他是期望自己切断跟傅华的直接联系,会让傅华有一种失宠了的紧张、畏惧,这样也许他会再回过头来给傅华点甜头,重新将他收服。没想到傅华竟然对此满不在乎,还笑着说了一声不好意思打搅了,好像自己这个市长切断了跟他的直接联系,是给他去了一个负担似的。 这让金达不由得重新开始审视他和傅华之间的关系,认真想起来,这一路走来,都还是傅华不断地在帮助他,而并没有求他做什么事情,仅有一个自己帮他安排了副秘书长的职务,也不是傅华自己主动要求的。 却原来自己并没有什么是傅华想要的东西,而自己却向傅华索取了很多,金达就有些感觉自己对傅华可能有些过分了,毕竟这么对待一个对他帮助很大的人有一点不近人情,他有些后悔,想要抓起电话打给傅华,再跟傅华聊聊,好缓和一下关系。 可是手伸出去,却并没有抓起电话,他耳边又想起了傅华刚才那句满不在乎的不好意思打搅了的话,他感到自己的权威再次被冒犯了,心说你傅华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有什么资格这么嚣张的跟市长说话,就算是张林书记也不曾这样对待我过。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在最困难的时候支持过我吗?我对你已经够忍让了,你还这个样子对我,难不成你想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吗? 此风不可长,金达缩回了手,他不想再跟傅华谈什么了,他觉得那样越发会助长傅华的嚣张气焰,算了,先冷落他一段时间再说:“让他体会到没自己护着他的辛酸,也知道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到那个时候再来收复这段关系吧。” 金达放弃了主动跟傅华和好的想法,不过他还是拿起了电话,这一次他是打给了穆广,将傅华汇报的安德森公司想来考察的情况跟穆广说了,让穆广做好必要的准备。 工作是工作,金达也不想因为私愤就耽误了工作。 傅华虽然先挂断了电话,去越想越气闷,他费尽心机争取这个项目和主动打电话给金达汇报,实际上是变相的向金达示弱,有向金达求和好的意思,没想到金达不但说话语带讥讽,最后更说今后不要直接跟他汇报了,切断了两人之间直接的联系。傅华感觉自己有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如果对方换了是徐正,也许傅华心里还没有什么,可是这是一个自己帮助过的人啊,虽然自己从来没因此而居功过,可是也不应该受到他这种对待啊。 这些领导啊,还真是容不得他们的权威受一点冒犯,受了一点冒犯,就睚眦必报起来,真是不能拿他们当朋友的。 受此龌龊,傅华的心情再也好不起来,第二天一早吃早餐的时候,他的脸也是阴沉的,郑坚看了看他,笑着说:“这个样子你是跟你们市领导汇报过了?” 傅华苦笑着说:“汇报过了,人家还是不待见我啊,还说什么跟直接分管领导汇报就好了,不要跟他汇报了。这家伙还是研究生呢,想不到就这点度量。” 郑坚笑了,说:“不是书读得多,眼光和气度就大的,这是一个人的个性问题,甚至某种程度上读书人因为读的书多,遇事想得多,气度反而小了很多。好啦,你别生闷气了,事情又错不在你,你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是不明智的。” 傅华笑了,说:“这倒也是。” 郑坚说:“其实呢我觉得是你们这个领导不够明智,有你这样一位很有能力又肯帮他的属下本来是他的幸运,他却非要把你推出去,这时只有傻瓜才干的事情。你也不要管这么多了,继续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好了。” 另辟蹊径 傅华点了点头,不管从哪个立场上,他都是要干好自己的工作的。 吃完早餐之后,傅华打了电话给穆广,穆广接了电话,笑着说:“傅华啊,昨晚金市长跟我讲了你又联系到了一个美国公司,很好啊。” 穆广是一个有机心的人,不像金达直接把不满表现了出来,他把对傅华的恨压在心底,表面上却表现得跟傅华很热络。 傅华当然并没有被穆广的热络迷惑住,他心中知道这个穆广才是可能对自己有真正威胁的人,金达虽然对他不满,可金达所能做的基本上都是公开的,金达基本上很少背地里想办法惩治人,就算是敌人,他也是明面上的敌人,这种敌人的危险性并不高。而穆广则相反,他可能表面上对你很客气,甚至还会装作你的好朋友,不过这是他的伪装,他有点像一条表面驯服的毒蛇,一旦他要噬咬你,那就将是致命的一击。 傅华是知道穆广在对二甲苯项目上的态度,而查证究竟是谁坏了这个项目上,穆广是主导者,现在自己坏了市里面的好事,其实某种程度上就等于是坏了穆广的好事,穆广肯定会很恨自己。这一点傅华从金达始终耿耿于怀就可以猜测到,更何况自己还不小心泄露过穆广的最隐蔽的隐私。 傅华笑了笑说:“我正要跟穆副市长汇报这件事情呢。” 穆广笑笑说:“好哇,说吧,需要市里面做什么准备工作?” 傅华就讲了一些他认为TOM可能感兴趣的方面,让穆广尽量做好安排,确保能把安德森公司留在海川。 穆广让秘书一一记录下来,然后说:“好的,我会尽快部署下去,等着你带安德森公司的人过来。” 结束了谈话,傅华挂了电话,虽然他知道穆广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跟穆广交谈却实在很愉快的气氛中结束的,他心说这一点金达真应该好好跟穆广学一学,跟部下之间营造出一种友好的气氛,其实是有利于工作的开展的。 又过了一天,TOM考察完了昆山,就跟着傅华去了海川,郑坚见此行的使命顺利达成,也就先坐飞机回北京了。 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穆广和金达都没去机场接机,由招商局局长王尹到机场迎接了傅华和安德森公司一行人。王尹给傅华的解释是市里面有重大活动,金达市长和穆广副市长都走不开,只好安排他过来接机。 傅华心中大约也清楚这是穆广在给他眼色看,故意降低规格来接待TOM,心中就有些无奈,这些领导同志们啊,还真是没有一个应有的高度。 官场上的等级制度是森严的,局长出面接待和市长出面接待,档次也就差了一大截,傅华心中是很不愉快的,不过看TOM一行人对此倒并不是十分的在意,他也就多少放了点心。 穆广这个副市长不出面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这一次接待工作就少了很多的繁文缛节,傅华也因为这样放了更多的心思在里面,一再的要求招商局的工作人员做这做那,把细节做的尽量完美。 招商局局长王尹虽然是知道这一次接待工作金达和穆广都不出面,是因为市里面对傅华的工作有了意见,可是他也不敢因此就对这一次的接待任务稍有疏忽,他知道这一次接待任务如果出什么差错,必然是会有人负责的,穆广和金达显然不会是出面负责的人,傅华是把客商带回来的人,也不太可能被追责,两相角力的结果,最可能是他这个夹在中间的招商局长成为牺牲品。王尹自然不肯成为这种牺牲品,也就更加尽心尽力的做好这一项准备工作。但同时王尹在吃喝上也不敢过于铺张的接待安德森公司,一来接待标准上他受权限的制约,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因为表现的对傅华和安德森公司过于热情,以免招来金达和穆广的不满。 傅华担心TOM对此会有所不满,不过令人意外的是,TOM竟然对此次考察十分的满意,在和傅华私下交流的时候,TOM表示说海川这边的各方面条件都很适合,尤其是让他感觉不错的是,接待他们考察的干部们都很务实,不玩虚架子,给他们看得地方上可以为安德森公司提供的可能的实实在在的帮助,这一点他很欣赏。 TOM说:“傅,你不知道,我对这一次到中国来考察当中最不满意的就是当地官员对我们公司的热情接待,他们实在是太热情了,酒桌上的盘子都一层一层的可以叠起来了。喝好酒就像喝水一样,还非灌你喝醉不可。这虽然显示了他们的热情,可是我会担心啊。” 傅华笑了,说:“你担心什么?” TOM说:“这是多么没必要的事情啊,我们是来开公司的,是来赚钱的,并不是说要来吃吃喝喝的,你把你们的投资环境展示给我们看就好了。当地官员这样做显然是不负责任的,有这样不负责任的官员来管理,我们又怎么放心投资在这里呢?同时我担心他们这么吃喝的钱从哪里来?这些官员本身又不赚什么钱,恐怕他们也只能从我们这些来投资的企业身上盘剥,那我们企业如果落户下来,将来岂不是很惨?在这一点上,你们海川做的还真是不错的。”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心说TOM你是不知道我们海川接待你这么做的原因,你知道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恐怕你的好印象会荡然无存的。想不到穆广这一次给自己颜色看倒歪打正着,正好贴合了TOM这个老外的想法。 因此除了相当级别的领导没出面之外,这一次的考察接待工作竟然意外进行的很顺利和圆满,最终TOM表示有意向把安德森公司的生产基地放到海川。 傅华让王尹把情况汇报给了穆广,他想人家安德森公司已经确定有意向投资了,你们这些领导总得出面送一送人家吧,没想到王尹又碰了个钉子,穆广说他有重大活动,无法分身,让王尹代表市政府送一送就好了。 当王尹回来苦笑着说穆广无法分身不能送的时候,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这是穆广在公开向海川政坛表达一个他傅华已经在市政府这一块吃不开了的意思,有了这个表示,傅华相信很多政府系统的工作人员都会对他敬而远之了。估计就连眼前这个王尹也在巴不得赶紧离这件事情远一点,不要沾着自己的晦气跟着倒霉了。 傅华心中对穆广和金达这种报复感到很不高兴,可是又不能抱怨什么,市政府方面该安排的都作了安排,工作配合得也很到位,就连安德森公司的人都没露出什么不高兴,傅华更是不能有什么表示。因为领导会见不会见来的客商只是一个礼数而已,没有人规定什么样的客商来了,就应该什么样的领导去接待,傅华没有抱怨的理由。 傅华有心不去管这件事情,就让王尹出面送安德森公司离开好了,可是他又顾虑到安德森公司目前只是有意向要落户海川,并不是最终确定就要落户海川,如果安德森公司因为市领导不出面就觉得海川不重视他们,另行寻找投资地点,那自己费尽心力把他们拉过来就成了一场空了。 虽然TOM欣赏务实的精神,可是不代表他就肯定不介意领导们不出面。接待可以简单实用,但是如果客人到了一个人的家中,主人到最后都不露面,那只能有一个解释,就是主人是不欢迎这个客人的。 傅华可不什么努力都做了,却最后因为这一个细节上的疏忽失掉了这个优质的客商。同时他也不能就这么任由穆广和金达摆布,如果任由他们摆布等于是在向海川政坛宣称他傅华今后将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那他今后将会被边缘化,他在想去运作什么事情将会是很艰难的。 傅华可以不在乎职务的高低,但不想被人轻视,因此他绝对不能接受这个被动的局面。可眼下要怎么办呢?金达这边的路已经堵死了,找穆广,傅华相信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似乎政府这边再怎么去努力,也不能改变现在的局面了。难道就这么想金达和穆广认输吗? 不行,当头撞南墙无路可走的时候,就应该别辟蹊径了,既然你们这样对我,我也就不再客气了。傅华心中有了主意,便看了看还在等他拿主意的王尹,笑了笑说:“王局啊,既然穆副市长走不开,那就算了,我们俩一起送送安德森公司就好了。” 王尹笑了笑说:“眼下看也只好这样了,那我去安排了。” 傅华说:“好,饭菜可以精致一点,但不要太多,TOM先生不喜欢铺张浪费的。” 王尹答应了一声,就离开去布置了。傅华看王尹离开,就拨通了市委书记张林的电话,跟张林的秘书说自己想见张林,汇报一下这一次回来的情况。秘书请示了张林,张林让傅华过去。 重新归零 傅华去了张林的办公室,张林正在批阅文件,看到傅华来了,放下手头的文件站了起来,笑着跟傅华握手,说:“小傅啊,你这一次很不错,把国际著名的安德森公司都拉了过来。” 傅华笑了笑说:“张书记您也知道安德森公司?” 张林笑了,说:“我当然知道了,安德森公司是国际著名的精密机床生产商,呵呵,小傅啊,你以为我这个书记一点经济都不懂啊?” 傅华笑笑说:“我哪敢啊,只是安德森公司这种专业性很强的公司,通常都是行业内的知道,我是没想到张书记您也知道。” 张林笑了笑说:“其实我也是在一次工业会议上听人说起过这个名字,当时是一家企业说起要购买精密机床,当时有人说要买就买最好的,然后就有人说最好的精密机床生产厂商就是这家安德森公司,不过价格高昂到令人咂舌,不是十分精密的生产,还不敢购买,因为这样做的成本太高了。小傅啊,这样优质的企业能被你拉来,是在是太好了,他们的生产基地如果落户海川,我们市的工业水准等于上了一个台阶啊。你想想我们海川市如果能跟安德森公司联系起来,那些购买安德森公司机床的企业知道机床是在我们海川生产的,肯定会对我们海川另眼相看的。这未来必然是我们一张优质的名片啊。” 傅华笑了笑说:“张书记您对经济的把握真是太全面了,可惜的是我们市里面像您对经济这样全面的领导并不多。” 张林笑了笑说:“怎么了小傅,我听你的话中似乎有什么不满意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能有什么不满意啊,只是稍感遗憾而已,您知道我把安德森公司拉来海川考察,就是知道安德森公司是一家在国际上很有知名度的公司,他如果落户海川,将能很大的提高我们海川市的知名度。但遗憾的是很少有领导像您这样熟悉安德森公司,所以并没有引起他们充分的重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位市级的领导出面接待过安德森公司的CEOTOM先生。” 张林愣了一下,说:“不会吧?金达同志就算不出面,穆广同志也应该出面接待一下的?” 傅华说:“都没有啊,不过这也不能怪领导们,可能我把安德森公司带来的时机不太好,领导们都很忙,分身乏术,这不安德森公司就要离开海川了,穆广副市长还是只能安排出招商局局长王尹同志送行。” 张林看了傅华一眼,说:“怎么会这样子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跟我好好说一下。” 傅华就汇报了安德森有意向将生产基地落户在海川的情形,张林听完,说:“这么好的公司没有意向我们也是要去积极争取的,更何况TOM先生还表示他们有意向呢。不过呢,小傅,金达同志和穆广同志也不是不重视,他们这几天确实很忙,分身乏术倒是真的。要不这样吧,我今晚的活动并不是很重要,我让于捷同志代我出席,我来送一下TOM先生。” 傅华惊喜地说:“真的么,张书记?” 张林笑了,说:“我还会跟你开玩笑吗?” 傅华笑着说:“那当然不会,您能出面真是太好了,不然的话我还真是担心TOM先生挑毛病,这一去就不回来了。” 张林说:“我也觉得人家来了,我们没一个主要领导出面接待一下是不礼貌的。你替我通知王尹同志吧,就说今晚的送行晚宴,我参加。” 傅华说:“好的。” 张林说:“你对TOM先生比较熟悉,我去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 傅华说:“这个TOM是一个务实精准的德裔美国人,做事喜欢精确,不喜欢我们接待他们过于铺张,也不喜欢繁文缛节。” 张林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你告诉王尹同志,虽然我去参加,筵席还按照原来的标准安排。” 傅华说:“好的。” 张林说:“小傅啊,再有类似这样的事情,你可以早一点跟我汇报,不要等到最后,让人家客商这么受怠慢总是不太好的。我这里对你来说也不是第一次来,我这人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有什么事直接过来就好了。”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张书记,那我去安排了?” 张林说:“去吧。” 傅华就走出了张林的办公室,张林在他背后看着他若有所思。 一直以来张林因为出身党群系统,从来没管过经济,所以经济方面一直是他的弱项,而现在是经济挂帅的时代,一个干部经济方面不行,是不会太受重视的。据张林所知,有几次省领导在一起议论海川班子的成员,很多领导都说他张林没管过经济,怕是很难管好海川这个经济大市。张林知道给领导种下这样的印象是不行的,这会在将来要提拔他的时候成为一个很大的障碍的,甚至这本来就是他成为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一个障碍,要不是当时省委领导考虑到海川市市长、市委书记接连出事,需要一个稳重的人来主持大局,而忽略了经济方面的要求,他可能都没有机会成为这个市委书记。因此内心中张林一直就很想补强这一方面。可是接连跟他搭班子的市长都属于强势的人物,并不给他太多机会去插手经济方面的事务,而他为了使班子成员和谐,也不想太过于跟市长较劲,也就暂时放弃了这方面的努力。 现在傅华来汇报的这件事情给了张林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上一次冯氏集团过来,穆广和金达先后都出了面,怎么一个比冯氏集团还有名气的安德森公司来了,这两个人怎么就避而不见了呢?显然是冲着傅华来的。因此他是知道这一次金达和穆广是故意整治傅华的,虽然他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让金达和穆广同时对傅华有了意见,可是他隐约猜到这是与冯氏集团最终没能落户海川有关,那一次傅华其实对冯氏集团的项目是有意见的,可能在招商过程中没能配合得好,才导致金达和穆广对她都有了意见。 张林心中就有些为傅华抱不平的意思,其实他也是不赞同在美丽的海川上一个那么大的化工项目的,那个化工项目污染肯定会伤害到在海川很重要的近海养殖业,并不利于海川的长远发展。 另一方面,张林和金达搭班子这段时间以来,他发现金达是越来越专横了,相应的对他这个市委书记便有些不够尊重,这里面既有书记郭奎对金达的支持有关,也与他对于金大过于礼让有关,他也感觉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毕竟他才是海川市的一把手,不能让金达就这样子骑到头上去,于是他就有了想不再放手下去,要有所作为的想法,便想利用这一次傅华提供的机会,在海川的经济舞台上发出他一个市委书记应有的声音。 张林也很高兴傅华能主动向他汇报,这是一个投靠的信号,他乐于将傅华收为己用。傅华这个人虽然仅仅是一个驻京办主任,但是在海川政坛之上确实有着很高的威望和很好的人脉的。他出身于曲炜系统,曲炜虽然去了东海省任职副秘书长,但曲炜留在海川的人脉系统并没有受什么损害,影响还在,而傅华是这个系统当中核心的人物,收服他,其实也等于收复了曲炜原来在海川的人吗。同时傅华这个人本身又是很有能力很正直的,在海川政坛上作出的成绩是有目共睹,这样一个人能投靠自己,也是会给自己加分很多的。 因此,张林在傅华表达了不满的之后,马上就决定出面帮傅华解困,此刻他看着傅华高兴的离开,心里暗自欣喜,心说金达你连傅华这样的人才都不珍惜,看来你的政治智慧也是有限的。 出了门之后,傅华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宝算是押对了,张林果然肯出面给TOM送行。在上一次回海川,张林向他了解冯氏集团项目的情况的时候,傅华心中就敏锐的感觉到了,张林已经不再甘心做一个在经济上没有发言权的市委书记啦。因此他在这一次被金达和穆广逼到墙角的时候,马上就想到了要找张林出面。 这并不是傅华愿意选择的办法,他其实最讨厌政坛上这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斗争,所以他才会选择跑到北京去做一个并没有太多进步可能驻京办主任。他接任这个职务的时候心里就知道,这个位置干得不好,自然是不会得到升迁的,可是干的好了,升迁的机会也是很少的,因为这个位置需要你在北京建立起人脉的,而作为你建立起的人脉的中心,你如果离开的话,这些人脉又将重新归零,所以一个优秀的驻京办主任,领导是不会愿意调动他的职务的。 东山再起 但虽然傅华不愿意这样做,现实却逼着他不得不这样做,他还想做点事情,自然不甘心就此被边缘化。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傅华自己也感觉到对政坛有了更多地认识,他不想再逆来顺受,一切听由领导们摆布,他要为自己争取在政坛上生存的空间,他要别人知道他傅华是存在的。 王尹听傅华转达说市委书记张林要来为安德森公司一行人送行,不由得抬头看了傅华一眼,他觉得对傅华要重新加以认识了。原本王尹从穆广和金达对这一次接待活动不闻不问,感觉到傅华似乎在金达和穆广面前失宠了,傅华在海川政坛向来是以金达人马的身份出现的,很多人都熟知金达和傅华之间的故事。现在金达和穆广冷落傅华,显然傅华失去了他在海川政坛立足的根本,王尹在心里还在想这件事情完了之后,要跟傅华保持距离,避免受牵连呢。 但现在情势似乎不同了,傅华竟然很轻易的就把张林搬了出来,金达和穆广不出来送行,张林出面送行,在理论上,张林是比金达和穆广职务更大的领导,这是更有面子的事情。更何况张林在海川政坛上的实际地位并不比金达低。虽然张林比较温和,没有金达强势,可是张林牢牢把握住了海川政坛的人事权,主宰着海川政坛上很多人人的政治命运,他在海川政坛上的影响实际上是比金达要高的。 王尹一下子就对傅华的印象改观了,他脸上堆起了笑容,说:“那太好了,我还正担心TOM先生会因此而有所不满呢。张书记要来,我们是不是把宴会的规格提高一下?” 傅华笑笑说:“这倒不用了,张书记就是感觉领导们都不出面,这样对客人有所怠慢,他出面就是对客人的一种尊重而已,不想再增加接待同志们的负担。” 王尹说:“这不好吧,我们出面的规格跟张书记出面的规格怎么能相同呢?” 傅华笑笑说:“可以更精致一些,但是数量方面不要增加了。” 王尹笑笑,说:“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去安排。” 王尹离开了,傅华心情并没有轻松下来,虽然眼前的难题算是解决了,可他知道未来他要面对的局面将会更加艰难了。 晚上,张林出现在为安德森公司送行的宴会上,张林在入席之前跟TOM一行人谈了十分钟,表达了对安德森公司来海川考察的欢迎,大致上了解了一下安德森公司考察的情况,对TOM说有意向把生产基地放在海川他表示很高兴,说期待安德森公司早日确定下来,他个人愿意成为安德森公司和TOM先生的朋友,安德森公司和TOM先生在海川这边如果有什么合理需求,可以找他,他一定会尽力协助解决。 TOM对市委书记张林对他们公司的重视感到十分高兴,他在张林面前盛赞了这一次接待他们一行人的工作人员,说他们工作务实、到位,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说对张林愿意跟他成为朋友感到十分的荣幸,他也十分的愿意成为这座美丽城市市委书记的朋友。 简短的会谈之后,张林就邀请TOM入席,一众人等就围着餐桌坐了下来。王尹完全按照傅华的要求安排了筵席,精致而简单。坐定之后,张林也没在酒上跟TOM太过啰嗦,表达了一些欢送的意思之后,就让客人随意了。 没有了闹酒,宴会进行的就很快,结束的时候,张林跟TOM互留了联系方式,就分手了。 TOM对张林的印象极佳,在第二天傅华去送他上飞机的时候,TOM笑着对傅华说:“傅,我明白为什么你们的工作人员这么精干了,你们有一个很务实的领导。我回公司一定尽力说服董事会将生产基地放在你们海川。” 送别了TOM之后,傅华去见了穆广,说了安德森公司一行人已经离开海川,他要回北京了。穆广是他的分管领导,他需要跟穆广打声招呼的。 穆广先是笑着说了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很忙,没有抽出时间来接待安德森公司一行人,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幸好张林书记重视这件事情,出面送了安德森公司的人。然后穆广表扬了傅华和接待人员,说傅华和王尹这些工作人员很尽职,让安德森公司满意而归,他还是很高兴的,希望傅华能够再接再厉,继续把好的公司带到海川来。 谈到张林出面送行,傅华可以听得出来穆广话里话外是有些酸溜溜的,让人听着十分的别扭,似乎对他找了张林很不屑。傅华对穆广的两面派手法已经很熟悉了,也就笑着跟着哈拉了几句,应付了过去。 出了穆广的办公室,傅华打了电话给张林,汇报了自己已经将TOM一行人送走了,现在要离开海川回北京了。张林笑着说:“行啊小傅,你这次的工作做得很好,没事了就可以回去了。” 傅华说:“那我就回去了。” 张林说:“行啊,不过你这一次回北京走齐州吧,省里曲炜副秘书长前些日子还跟我念叨过你,你去看一下他吧。” 傅华想想确实也很长时间没去见过曲炜了,这是自己的老领导,是带自己入官场的领路人,应该去看望一下。 傅华说:“我知道了张书记,我会从齐州走的。” 傅华就坐火车去了齐州,到了齐州之后,打了电话给曲炜,曲炜听到傅华的声音很是高兴,让傅华马上就去他的办公室见他。 傅华到了曲炜的办公室,曲炜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说:“傅华,你瘦了很多啊。是不是因为这次离婚闹得?” 看来曲炜一直在关心着自己的动向,傅华心里有些感动,笑了笑说:“那倒不是,主要是您现在不在市里,我没有人在背后支持,工作起来就很累,尤其是心累。” 傅华说的是他真实的感受,曲炜时期虽然是他在驻京办的草创时期,可是曲炜和当时的市委书记孙永对他都是很支持的,他可以全力在前面冲刺,并不用担心后面还会有人捅他一刀。可是曲炜离开海川之后,接下来的徐正和金达,对他都是抱着几分猜忌的态度的,他为了处理好市里面的各方面的关系就要耗尽了心力。心累正是他目前的状态。 曲炜看了看傅华,说:“怎么会这样?我听说你跟金达同志关系不是处的很好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在曲炜面前是不用遮掩的,便实话实说:“那是以前了,可能是我的行为不太符合金达市长的要求,现在他对我很不满意。” 曲炜看了看傅华,他心中为自己这位往日爱惜的弟子这么辛苦感到心疼,便说:“傅华啊,那你如果感到太累,要不我把你调进省里来吧,跟在我身边,好不好?” 傅华笑了笑,说:“您对我总是这么好,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北京,不想再回东海这边工作了。” 傅华实际上是明白曲炜在省里只是一个副秘书长,并没有什么能力来维护他的,更何况省里的情况可能比市里更复杂,还不如他在北京可以有一块自己的天地。 曲炜笑了笑,说:“我也不勉强你,其实张林同志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我在市里面的时候,他跟我相处得还算可以,他是一个很守原则的人,只是稍欠一点魄力,很多事情还是可以依靠的。” 傅华点了点头,他很赞同曲炜对张林的看法,说:“是,张书记这个人是一个很好的人,帮过我很多。” 曲炜说:“那你就先暂且这样子吧,过些日子我的工作可能有所变动,到时候我们再来作调整吧。” 傅华看了看曲炜,他倒不是对曲炜过些日子可能调整他的工作感兴趣,而是对曲炜的工作可能有所变动感兴趣。当年因为王妍跟曲炜之间的暧昧关系,曲炜被贬成为了省里的副秘书长,原本一个很有能力很有作为的市长,就这样在省政府机关里从事一些为领导安排行程之类的服务工作,不但曲炜憋屈,傅华也是替她不值的。现在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了,曲炜总算熬过了倒霉的日子,又有了出头的机会了,傅华自然很替他高兴。 傅华笑着说:“您是说您的工作要变动?” 曲炜笑笑说:“也就是在你面前我才说的,郭奎书记和吕纪省长对我在省里这段工作都很满意,现在省政府这边的秘书长即将退休,两位领导的意思是想推荐我接替这个位置。” 傅华高兴的笑了,说:“那太好了,您终于可以东山再起了。” 曲炜笑笑说:“也没什么东山再起了,领导安排的每一项工作都是应该认真去做的。” 傅华笑了,看来这几年的副秘书长工作让曲炜的冲劲被磨平了很多,竟然在自己面前也说起这种官话来了。 傅华笑笑说:“那您总算也是得到了新的机会,我很替您高兴,实际上您早就应该上到这一层级的。” 改变了行程 曲炜有能力有政绩,如果没王妍的事情,他确实可能早就上到了副省级,甚至可能位置还要比这个秘书长好很多。 曲炜笑了笑,说:“傅华啊,人这一生可能遭际到各种事情,不可能都会是一帆风顺的,这就是真实的人生,你要去学着接受,只有接受了,你才能更好的去面对。跟你说实话,我从来没后悔过跟王妍发生过的那段感情,我从这段感情当中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一些东西,如果事情可以再来一遍的话,我想我还是会接受王妍的,我认为这就是上苍的安排,非是人力可以扭转的。” 这番话让傅华若有所悟,曲炜让他学到了很多,曲炜在王妍的事情被揭露出来的时候,是栽了人生最大的一个跟头,可是他并没有抱怨什么,而是继续在副秘书长的位置上努力,从而创造出了新的机会。这一点正是自己应该学习的地方,不要因为环境的变迁,就有这样那样的抱怨,还不如尽早去适应环境,为自己创造出一番新的天地。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曲炜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你的悟性向来很高,工作能力也很强,只要沉下心来认真地思考,我想眼前的这个困难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的。更何况还有我和张林同志在后面支持你。” 是呀,眼前的困难实在算不上什么困难,就算金达和穆广可以给自己设置一些难题,自己不是都游刃有余的解决了吗?自己现在拥有的资源虽然不能说足可以去对抗金达和穆广,可是却也不至于畏惧他们。傅华心中对自己越发有了信心,因此从曲炜这里离开回到北京的时候,他是笑着走向来接他的郑莉的。 郑莉看到傅华的神情,笑着说:“诶,你这么兴奋看来这一次事情办的很顺利啊?” 傅华笑笑说:“事情倒不是很顺利,可是让我想通了工作上很多东西,这比办好了事情还令人高兴。” 郑莉笑了,说:“一个人最难过的其实是自己这一关,你能过的了这一关,就等于是上了一个层次,不错啊。” 傅华笑着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认真想起来我以前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其实都是自己给自己制造思想负担。这些担心真是没必要的,一切问题总是有解决的办法的,今后我只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想起来这些都是很浅显的道理,以前也有人跟傅华说过,可是傅华当时并不觉得什么,直到今天自己把它弄明白了,才知道这才是人生中最实用的道理。 郑莉笑着点了点头,说:“你知道就好了。” 傅华笑了,他看着郑莉说:“我自己这一关是过了,什么时候我能过你这一关呢?” 郑莉愣了一下,说:“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过我这一关。” 傅华笑笑说:“小莉,我现在很想跟你真正的在一起,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肯给我通关令牌啊?” 郑莉笑了,说:“诶,傅华,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呀,小莉,你肯嫁给我吗?” 郑莉摇了摇头,说:“这可不行,这跟我想的可不一样啊,我怎么觉得你这么敷衍我啊?要求婚不都是要有玫瑰、戒指啊什么的吗?这些你都有吗?” 傅华哪里有这些,他只是今天心情很好,想要把这个好心情跟郑莉一起分享而已,那里拿的出戒指玫瑰啊。 想一想也是,这样确实太过敷衍了,傅华笑了笑,说:“好吧,我会为你准备一个浪漫的求婚的,只是你到时候可不要拒绝我啊?” 郑莉笑了笑说:“那就很难说了,我现在可不能跟你预设立场,要看你的求婚能否真的打动我了。” 傅华皱了皱眉头,假装为难的说:“还这么困难啊,我放弃好不好啊?” 郑莉娇嗔的扭了傅华一下,说:“绝对不可以,我跟你讲这婚你一定要求,而且还必须要打动我,知道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也真是的,明明想嫁的不行,偏偏又来为难我,真是怕了你了。” 郑莉笑着说:“人家想要一个浪漫的求婚嘛,不可以啊?” 傅华用胳膊抱了一下郑莉,说:“可以,怎么不可以,放心吧,我一定用心为你搞一个浪漫的求婚。” 郑莉说:“这还差不多。” 海川,手拿照相机的张辉在白滩云龙公司的旅游度假区外围,装作欣赏风景,边走边拍照,不时还会停下来跟正在施工的工人们攀谈几句,说几句关于这块旅游度假区的事情。 张辉慢慢跟工人们就有点混熟了,开始试探性的问工人们这个地方要建什么,工人们开始还是有些戒备的,说:“老板说是要建旅游度假休闲区。” 张辉笑笑说:“不对啊,我怎么觉得这有点像高尔夫球场呢?” 工人们就暧昧的笑了笑,不再言语了。 张辉有些不甘心这样,继续追问道:“你别光笑啊,我是会打高尔夫的,知道高尔夫球场长什么样子,你这样子可骗不了我,这就是高尔夫球场。” 就有工人低声说:“不要再说了,你自己知道就好了。” 张辉诧异地问道:“怎么了?还怕人知道了?” 工人笑了笑说:“我们倒不害怕什么,可是我们老板害怕,前段时间还严格交代不准我们对外面的人说这是要建高尔夫球场,我们一个经理对外面这么说过,还被严厉处罚了呢。” 张辉说:“为什么啊,我看这里建的很漂亮啊,有什么不能对人说的呀?” 工人低声说:“听说这块地手续方面是有问题的,据说上面不让建什么高尔夫球场,所以才打着旅游度假区的旗号。” 不远处两名云龙公司的保安看到了张辉,觉得张辉形迹可疑,就走了过来,喊道:“诶,先生,你是干什么的?” 张辉见被保安发现了,就笑了笑说:“我就住在这附近,刚从外面回来探亲的,看你们这里建得很漂亮,就过来看看啦。” 保安警觉地上下打量着张辉,倒也看不出什么来,便说:“先生,我们这里还没建成,现在不对外开放,请你马上离开。” 张辉知道今天的暗访无法进行下去了,就笑了笑说:“好好,我马上就走。” 张辉转身离开了,保安过去问工人们都跟张辉说了些什么,工人们也不敢说自己跟张辉聊过高尔夫球场的事情,只是说闲聊了风景些而已,保安见问不出什么,也就离开了。 张辉离开了保安的视线,就转向高尔夫球场的另一边,继续拍照,他这一次回来还真是像傅华猜到的那样,是带着采访选题回来的。张辉这一次是接到了白滩村村长张允跟他反映的情况,才决定回乡做这一次的暗访的。张允的老家在离白滩不远的瓦口村,他跟张辉多少沾点亲,两人算是没出五服的叔侄。张允向张辉反映了一家叫做云龙公司勾结当地政府,以建旅游度假区的名义在白滩这边违规建设高尔夫球场,希望张辉这个在北京的大记者能够向中央反映一下这个情况。 张辉当然没有直接向中央反映问题的权利,不过他对张允反映的情况确实很感兴趣。最近几个月来,陆续有读者向报社反映他们那里有公司违规建设高尔夫球场,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张辉就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采访选题,他很想用白滩这里作为一个切入点,从而展开对各地违规建高尔夫球场的调查。 海川,市政府,金达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穆广敲门走了进来,说:“金市长,您找我?” 金达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看了看穆广,说:“老穆啊,你知不知道傅华带回来的安德森公司考察的情况究竟如何?” 穆广笑了笑说:“情况挺好的,安德森公司对我们海川投资环境很满意,已经能够有意向把生产基地设到我们海川。” 金达笑了笑说:“那就很好。这家安德森公司也是一家国际著名的公司,如果能把生产基地设置在海川,对我们来说是一件能够大大提高知名度的好事请。” 穆广说:“那是。” 金达看了看穆广,说:“老穆啊,我怎么听下面的同志说安德森公司一行人走的时候,是张林书记出面送行的?” 穆广笑了笑说:“是啊,张林书记对这件事情很重视,亲自出席了给安德森公司一行人践行的晚宴。” 金达说:“怎么会这个样子呢?这一块不是应该有我们市政府出面的吗?怎么麻烦到了张林书记了?” 穆广笑了笑说:“这要归功于傅华同志,是他向张林书记做了专门的汇报,张林书记为他改变了行程,亲自出席了晚宴。” 金达看了穆广一眼,说:“这件事情不是由你专门负责的吗?他为什么不向你汇报?” 公平合理 穆广笑笑说:“可能是我的级别没有张林书记高吧?说来也怪我,我最近事情忙了一点,安德森公司来海川的时候,我就没有出面去机场接他们。可能傅华同志因此就觉得市里面怠慢了他们,最后要送行的时候,就直接找了张林书记。其实我原本准备推掉那天的行程安排,专门送送安德森公司的,可既然张林书记都出面了,我出不出面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金达脸色沉了下来,说:“这个傅华也太胡闹了一点吧,该是哪个部门的职责就是哪个部门的职责,他找张林书记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穆广笑了笑说:“金市长,你别生气,可能是傅华同志觉得他有能力得到张林书记的支持吧。说起来他也是为了工作,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金达说:“就算他是为了工作他也不能这样做,事情让他这么搞岂不是把秩序都搞乱了。”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张林书记要出面,我们也是不好说什么的。” 金达摇了摇头,说:“这个傅华啊,我真是没想到他能玩这一手。” 实际上,金达在听到有人向他汇报说张林出面给安德森公司送行,心里是很别扭的,他觉得张林这是把手伸到了他的权利范围之内了,显然这是越权了。他找穆广来实际上想问一下为什么穆广没安排好这件事情,让张林有机会插手进来。没想到穆广给出的解释竟然是这一切都是傅华做的安排,让他心里更别扭了起来,他觉得这是傅华对他的报复。 金达还真是没想到傅华会出这样一招,原本他不让傅华再跟他直接汇报,是想对傅华做一下稍稍的惩戒,让傅华不要以为可以仗持着自己跟他的友情就可以为所欲为。在对二甲苯项目上傅华的行为实际上已经远远超出一个部属所应该做的,这种行为不做惩戒,还不知道将来他会如何僭越上级,胡作非为呢。 因此这一次安德森公司到海川来考察,金达虽然明知道傅华是想借此做出一点补偿,却仍然决定要对傅华不予理睬,让穆广去安排接待事务,给傅华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他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这个傅华并不吃这一套,不但没有反省自己,反而示威性的请了张林书记出面接待,这反而让金达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因为这本来应该是政府这边的事务,市委书记倒不是不能出面,可是往往是市委书记认为政府方面处理得不好,才会插手。因此张林出面,等于是在批评是政府工作做得不够到位。金达对此自然是不会高兴地。 金达对傅华已经露出了明显的不满,穆广觉得可以适当的煽风点火一下了,他说:“傅华同志这些年在北京多少算是做出了一点成绩,再加上他远在北京,我们市政府方面也很难管理他,有些自傲是难免的,以前他对我们这些副市长就是不很尊重,没想到现在对您也这样。” 金达说:“他做出什么成绩来了?好不容易拉来了一个像样的融宏集团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难道他可以躺在功劳簿上吃一辈子吗?对这样的同志不能这样骄纵下去了。” 穆广看了看金达,说:“现在他在北京,驻京办俨然是他的一块自留地,又有张林书记支持他,我们能拿他怎么办?” 是呀,人事权把握在张林手里,就算有理由提出要免去傅华的职务,张林也不一定会同意,更何况现在还找不到傅华什么不称职的地方,自己对傅华不满的地方都是拿不上桌面的,无法作为公开的理由。 还真是无法拿傅华怎么样,金达心里不由得泄气了,难怪傅华可以那么嚣张的对待自己这个他的顶头上司,甚至敢直接质问自己。 金达有些不甘心,他觉得自己这个市长做的有点太窝囊了,怎么竟然会被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欺负成这个样子,这一刻他恼火到了极点,已经无法冷静地思考了,真是恨不得马上就把傅华给撤职掉。 金达看了看穆广,说:“老穆啊,傅华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们也不能继续放任他了,这是不负责任的。” 穆广沉吟了一会儿,说:“我倒是觉得有一个办法可以稍稍给傅华同志一个警告。” 金达说:“什么办法?” 穆广说:“傅华同志之所以敢像现在这样做,无非是因为他一方面掌握着驻京办,另一方面还控制着海川大厦,财政开支自主性很高,受我们的制约很少。如果我们能把海川大厦这一块给他拿掉,我想他可能就不能这么自在了。” 金达说:“你是说免掉他的海川大厦董事长的职务?” 穆广笑了笑说:“对啊,国家不是有规定公务人员不能从事商业活动吗,我们再让傅华同志这样做显然是不符合规定的。” 金达说:“可是他这个兼任董事长是有他的特殊性的,实际上他是代表政府代为管理国有资产,严格说起来也不能算违规。” 穆广说:“就算不违规,可是我们也不好让一个同志兼任这么多职务,职务太多,是会妨害他的能力的发挥的,我们更需要的是傅华同志在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上发挥他的能量,至于海川大厦董事长这个位置,我们可以让别的同志担任嘛。” 在穆广的心目中,海川大厦是一个油水丰厚的地方,如果拿掉傅华这个职务,派上一个能制约傅华的人,傅华肯定是不会好过了。他现在的想法现在就算不能拿傅华怎么样,起码也要想办法让傅华不自在了。 金达想了想说:“这个问题似乎不是这么简单的,海川大厦并不是我们海川市政府一家投资的,还有顺达酒店和北京的通汇集团。虽然我们算是大股东,可是我们持有的股份并不是占绝对多数,我们就算要更换董事长,也是需要跟另外两家公司做沟通的。他们不同意,我们一家也不好更换董事长。海川大厦现在经营状况很好,不要因为这个干扰了他们正常的经营。” 金达对这个建议是有所顾虑的,通汇集团董事长赵凯是傅华的前岳父,虽然傅华离婚了,可是赵凯似乎对傅华担任这个董事长并没有什么异议,到时候赵凯会否同意换掉傅华还真是个问题。同时另外一家股东顺达酒店管理公司跟傅华之间也是相处得很好,顺达会不会同意这个建议也成问题。 穆广笑笑说:“我倒觉得另外两家不成问题,我考虑过了,通汇集团是傅华的前岳父在掌控,他们家的女儿已经跟傅华离了婚了,于情于理他们都是肯定不愿意把这个傅华放在酒店董事长的位置上的,就是看到也是别扭的。另外一方面,顺达酒店方面在我们海川也是开办有酒店的,他们有求我们海川市政府的地方很多,我相信他们肯定不会反对我们的。所以无论从什么角度上,我们都是可以拿到超过半数的同意票的。” 金达看了看穆广,说:“你有把握吗?” 穆广点了点头,说:“我绝对有把握,起码我是可以说服顺达酒店方面的。” 金达心想这样给傅华一个教训也好,让他知道知道海川市究竟是谁在说了算。他看了看穆广,说:“老穆啊,这件事情有我们市政府方面提出来总不是太好,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去说服顺达酒店,让他们提出来要求我们更换董事长。” 金达不想承担报复傅华的名声,如果顺达酒店对傅华有了不满,提出来要更换董事长,那他就是顺应顺达酒店的要求,毕竟顺达酒店是酒店的管理方,他们的意见还是应该予以充分重视的,这样子他再提出来更换傅华这个董事长,在张林面前也好说话,张林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意见。 穆广想了想,也觉得这样子比较好,他也很有信心能够说服顺达酒店的管理方,便说:“行啊,就由我来负责这件事情吧。” 北京,驻京办,傅华接到了郑坚打来了电话,他说:“小子,我总还是帮你跟安德森公司搭上线了吧,你不谢谢我就算了,回了北京怎么也不跟我言语一声?不是TOM打来电话感谢我帮他找到了一个好的生产基地,我还不知道你们已经结束了考察行程了呢。” 傅华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了,怎么叔叔找我有事?” 郑坚笑笑说:“也没什么事,想找你喝酒了,不行吗?”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晚上我带着小莉过去你那里。” 晚上,傅华跟郑莉一起去了郑坚家里,周娟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傅华和郑莉进了屋就被带到了餐桌旁。 坐定之后,郑坚笑着说:“小子,今天还和上次一样,没意见吧?” 傅华笑着说:“没意见,这样子公平合理,很好啊。” 清清楚楚 郑坚就又拿出了一瓶二锅头,两人各分一半,开始喝酒。郑莉和周娟哄着小烨也一起吃了起来。 喝了一口之后,郑坚说:“小子,这一次TOM对你们海川的印象好到了一个不行,直夸你们哪些地方官员务实精干,令他对官员们的印象大为改观。” 傅华笑了,说:“叔叔你看看我我就知道了,我们海川的干部确实是很务实精干的。” 郑坚笑了笑说:“小子,别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我听TOM把整个过程讲了一遍,越听越怎么觉得不对味啊。你跟我说实话,这些接待中的做法可都是你们事先就这样安排的?” 傅华笑了,说:“叔叔的眼光果然毒,其实原本没想这样的,这些都是情势所迫,不过幸好TOM喜欢这个风格,也算歪打正着吧。” 傅华就讲了整个招待的过程,讲了自己这一次回海川实际上是被冷落的,讲了他最后被迫请出来张林书记才把整个局面给圆了起来。 郑坚笑笑说:“我说嘛,TOM说的地方官员跟我知道的情形怎么会这么不同啊,却原来根本上就是人家在冷落你啊。小子,你们的领导的度量也太小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谁叫人家是领导呢。如果他们知道TOM是因为被冷落才选中了海川,估计会把肚子气爆了。” 郑坚说:“其实这是国内的人都不是很了解这些美国人,你别看美国人一个牛哄哄,生意做得很大,可实际上美国人是很简单淳朴的,他们本能的就会相信你,跟他们做生意都是很好做的。不过,你千万不能欺骗他们呢,你骗过他们一次,他就不会再去相信你了。小子,这一次你算撞到了运气,不过,最后把市委书记请出来这一招并不好,算是败笔。” 傅华笑了,内心中他还觉得清楚了张林算是他的一个妙招,起码解了他当时的困境。 傅华问:“叔叔,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郑坚说:“其实TOM决定选择你们海川,是出于各方面利益的综合考虑,是利益把他留了下来,并不是你们市委书记出面的因素,你请市委书记出面实在是有点多此一举。反过来讲,你这样做恐怕让你们市长对你的意见更大了,今后你要面对的形势可能要更复杂了。” 傅华笑了笑说:“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们对我的意见也是一大堆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些事情该来总会来的,躲是躲不开的。” 郑坚看了看傅华,笑着说:“小子,能把市委书记请出来就觉得了不起了?你也别太高兴了,市委书记可能只是利用你而已,真要出什么问题,他不一定能够帮你什么。再说,也不是被人打你一拳,你就一定要还他一脚的。当时你是痛快了,可是后患也种下来了。” 傅华笑了,说:“那怎么办,任由他们摆布?” 郑坚说:“我倒不是说任由他们摆布,可是也不是说做一些无谓的报复。他们总是你的顶头上司,直的打不到你,歪的也会打到你的。能忍下来的时候,还是忍下来好一点,也省的他们再来折腾你。” 傅华笑了笑说:“说实话,这口气我咽不下来,还是那句话,也无所谓了,见招拆招吧。” 郑坚看了看傅华,说:“小子,我发现你这一次回海川,自信了很多啊,自信是好事,不过我也劝你一句,还是要有点防人之心的。” 傅华笑了,说:“其实,我认真地想过了,工作方面他们是挑不出我什么毛病的,所以他们就算是想动我,恐怕也是无从下手的。” 郑坚笑着对郑莉说:“小莉啊,你看看这个小子,现在可是有点狂了,好像谁都动不了他似的。”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傅华,爸爸说的其实很有道理,你还是小心一些才对。” 4、海川,海平区政府,张辉觉得暗访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可以亮明自己的记者身份做一些正式的采访了,就来到了海平区政府,表明了自己的记者身份,要求就云龙公司在海平区白滩村所建的旅游度假区项目进行采访。 区长陈鹏听了下面干部的汇报,心里就开始打鼓起来了,他是知道云龙公司所建的究竟是什么,也是知道国家的相关政策的。云龙公司的行为显然是见不得光的,这如果被记者公开报道了出去,他这个区长也是要跟着倒霉的。 可是又不能把记者就这么赶走,那样子的话记者肯定说他们海平区政府拒绝媒体的监督,这样子对自己也是不利的。 陈鹏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接待一下记者比较好,他是知道这个张辉的,通常政府都会留意本地在外面工作的一些人才,英华时报算是一家全国性的报纸,影响力很大,张辉作为这家报纸的一个知名的记者,又是从海平区出去的,陈鹏自然多少会留意到他,知道这个张辉是一个愿意写一些揭露时弊文章的记者。 一定要想办法安抚住这家伙,如果让他把云龙公司在白滩的项目揭露了出去,那他们海平区算是糗大了。 陈鹏不敢安排给别的副区长接待张辉,这个项目前前后后都是他在操作的,他怕那些副区长不熟悉情况反而会把事情说漏了。 陈鹏让人把张辉领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来,自己整理了一下心情,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张辉被带了进来,陈鹏快步迎了上去,跟张辉热情的握了握手,笑着说:“张记者,我可是久闻大名啊,今天才得见庐山真面目。” 张辉笑了笑说:“看来陈区长知道我了?” 陈鹏笑了笑说:“那是当然了,您是我们海平区的名人,我早就听说过海平区出了一名在北京英华时报名记者,可惜的是一直缘吝一面啊。您也是的,每次回来都悄无声息的,也不让我们这些基层工作的人得见您的风采。” 张辉笑了,说:“我那是职业习惯,现在各地都流行防火防盗防记者,我怕我不受欢迎啊。” 陈鹏笑笑说:“怎么会,我们海平区实际上很期待您这些地方上出去的人才能回来给我们多提一些指导意见的,同时呢,我们更欢迎媒体对我们的监督,因为我们知道,权利只有在监督之下才会遵守应有的规则。” 张辉看了看陈鹏,笑了笑说:“没想到家乡的领导这么开明啊。” 说着话,陈鹏把张辉让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笑了笑说:“不要这么说,公开透明这也是现在的执政大方向。张记者,您来找我们海平区政府,是有什么事情吗?” 张辉笑笑说:“是呀,正好有一个项目的事情要向陈区长您请教,就是那个海平区白滩村的旅游度假区项目。” 陈鹏笑了笑说:“您是说云龙公司建的旅游度假区项目啊,这可是我们区招商引资而来的一个优质的项目。这个项目我很熟悉,是云龙公司看中了我们区山水相伴的优质旅游资源在我们区投资兴建的一个旅游项目,他们的设想是利用我们海平区美丽的自然环境,建设一个包含体育锻炼、休闲娱乐的城市白领度假的去处。这个项目正符合我们海平区大力发展旅游业的产业政策,所以我们区十分重视。其实这个项目不但符合我们区的产业发展政策,也符合我们东海省整体的产业发展政策,所以这个项目刚刚得以入围东海省重点招商项目,也是东海省重点保护的招商投资项目之一。” 陈鹏上来就抬出了东海省重点招商项目的名头,实际上是以此来证明云龙公司建这个项目的正当性,希望能借此让张辉退回去,不要再插手调查这个项目了。 张辉当然明白陈鹏的意图,不过他做记者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情形都是见过的,深知越是冠冕堂皇的,后面可能隐藏的就越是龌龊,而他这个记者的责任就是把这些背后龌龊给揭露出来,让真相公诸于众。 张辉笑了笑说:“看来陈区长对这个项目很熟悉啊?” 陈鹏笑笑说:“我这个做区长的对区内这么重要的项目不熟悉可就不对了。” 张辉说:“那陈区长能够告诉我这个旅游度假区具体都包括什么旅游项目吗?” 陈鹏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了,也就是建了一些体育项目,让客人们来了有什么可以玩,再是建了宾馆,让客人来了有一个住宿的地方。” 张辉笑笑说:“那这一些的体育项目都包括什么?” 陈鹏笑笑说:“张记者啊,您这可考住我了,他们申请的就是建体育项目,具体是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您要知道,我这个区长每天的工作是很繁重的,不可能对区内所有项目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的。” 张辉笑笑说:“对对,这倒是真的,不过我想请问一下陈区长,您说的体育项目有没有可能包括高尔夫球?云龙公司有没有可能建的这个旅游度假区实际上就是一个高尔夫球场?” 心领了 陈鹏越发打鼓,不过表面上却很镇静,笑着说:“这怎么可能,张记者您肯定知道,国家三令五申,是禁止建高尔夫球场的,我想云龙公司不会明知故犯的。” 张辉笑了笑说:“陈区长这是在肯定说云龙公司不会建高尔夫球场的,对吗?” 陈鹏已经被逼到了墙角,他已经没有了否定的余地,便笑了笑说:“那是当然啦,他们如果建了高尔夫球场,我们是一定会查处的。” 那陈区长您看看这是在建什么?说着张辉开始往陈鹏面前摆照片,他把这些天拍到的照片一一放到了陈鹏的面前,高尔夫球的发球台、果岭、沙坑、水塘、小溪,虽然这些都还在建设当中,可是一个高尔夫球场的雏形基本上已经出来了,多少知道一点高尔夫球知识的人都应该知道这是在建什么。 陈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没想到张辉来找自己之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他不由得在心中暗骂钱总,心说:你们云龙公司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让一个记者把你们建的东西都拍了下来,这他妈还告诉过你们要尽量低调,要建成之前要尽量保密,保密还这个样子,不保密还不早就让人公诸天下了? 陈鹏强笑了一下,他还是要装糊涂的,他不能给张辉一个明知这一切的印象,起码要在表面上不能。他说:“张记者,您这是什么意思?这些照片是在哪拍的?” 张辉笑了笑说:“这就是我这些天在白滩村拍下来了的,这上面的都是云龙公司正在建设的,这些可都是一些高尔夫球场必须建设的,陈区长您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陈鹏说:“不可能吧,这就是云龙公司在建的东西?” 张辉点了点头,说:“当然了,这都是我亲自拍摄下来的,我敢保证它的真实性。” 陈鹏摇了摇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不应该建高尔夫球场啊?” 张辉笑了笑说:“可是他们就是建了啊?难道陈区长和海平区政府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陈鹏说:“我们当然不知道了,张记者您要知道我们要管理的事情很多,不可能每个细节都很清楚。” 张辉点了点头,说:“我明白,刚才陈区长已经说过这句话了。好,以前你们可以说不知道,现在我把照片都摆在您的面前了,您总不能说不知道了吧?可不可以请问一下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陈鹏笑了笑,说:“事情总是要处理的,如果云龙公司确实违规,我们海平区政府自然是不能宽贷他们,一定会严厉查处。” 张辉笑笑说:“我想我已经把事实摆在了您的面前,您还不能确定怎么处理吗?” 陈鹏笑了笑说:“张记者,您别心急,我们政府处理事务是有其必要的程序在的。再说这些照片都是您个人提供的,真实性如何尚难判定,我们就是要处理,也必须围绕这些召开一些必要的调查,您说是吧?” 陈鹏这是在想办法拖延,他现在还想不到要如何应对张辉,只好把事情先拖延下来再说。他说的这些也是在情理当中,想来张辉就是知道他在拖延,也是说不出来什么的。 张辉笑了笑,说:“那陈区长您能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能够展开调查呢?” 陈鹏心中暗骂张辉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嘴上却笑着说:“您的情况既然反应了过来,我们当然马上就会展开调查啦。” 张辉笑笑说:“那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出调查结论呢?” 陈鹏说:“这就要看调查事件的长短了,不过我估计不会很长。怎么,张记者您准备在海川等着我们的调查结论?” 张辉笑笑说:“我这一次可能要陪家里人多一段时间,所以暂时还不会很快就离开。” 陈鹏心说你他妈说的好听,你就肯定就是为了云龙公司这件事情回来的,你不肯马上回北京,肯定是为了等看我们政府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他笑了笑说:“张记者是想等我们的结论啊,这您放心,只要结论一出来,我们马上就会通知您的。” 陈鹏倒也希望张辉能在海川多留些日子,这样子他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来摆平这件事情。 张辉笑着说:“那我就等着陈区长啦。” 陈鹏笑笑说:“行啊,来喝水。” 两人就各自喝了一口水,陈鹏装作不经意地说:“张记者说要回来陪家人多一段时间,您在海川还有什么亲人啊?” 张辉笑笑说:“也就是父母和一个兄弟。” 陈鹏哦了一声,说:“您是常回来看他们吗?” 张辉笑了,说:“也不算了,说起来我也是一个不孝子,您知道记者这个工作忙起来的时候是没有什么节假日的,我很难找出什么时间能回来看看。” 陈鹏笑了笑说:“这么说您这一次回来是专门冲这云龙公司这项目回来的?” 张辉笑了,说:“陈区长这是在试探我啊,好吧,我老实跟你承认,确实这是主要的因素,顺便我也可假公济私一下陪陪父母。” 陈鹏笑着说:“张记者您真是敬业。诶,您远在北京,又是怎么知道云龙公司的项目有问题呢?您看我们这些守在身边的人都还不知道,真是奇怪。” 张辉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可不能告诉陈区长,我有我的消息渠道的。” 陈鹏笑了笑说:“这我知道,这就是那种报章杂志上常说的深喉,不能公开的。” 张辉笑笑说:“陈区长能理解我们就好。” 陈鹏笑着说:“我能理解,不过也希望张记者理解我们这些基层的干部,我们这样那样的事情太多,有些时候难免会有些疏漏。” 张辉笑笑说:“我也是走过不少地方的,接触过很多基层的干部,你们也确实有你们的难处。” 陈鹏笑了,说:“对啊,你看上面交代的任务要完成,下面的民意还要顾到,多少有一点做的不好,就两面不是人,有些时候想想这基层干部还真不是人做的。张记者不愧是北京的大记者,懂得我们的辛酸。” 张辉笑笑说:“我不是什么大记者了,陈区长您不要这么说。” 陈鹏笑着点了一下张辉,说:“谦虚了,我早就听过您的名字。今天见到没想到您是这么一个实在的人啊,这番话谈下来,我觉得跟您很投缘,很想跟您做个朋友,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幸运啊?” 张辉笑了,他知道陈鹏这是要在跟他攀交情了,便说:“陈区长真是客气了,我们这不是就跟朋友一样在攀谈吗?” 陈鹏笑着说:“倒也是啊,我们就是朋友嘛。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就不嫌冒昧的问一句,您家里人都还不错吧?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政府解决的困难啊?张记者,我首先声明一点啊,我这是纯从朋友角度出发问的,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您是从我们海平出去的名人,我们是应该帮您照顾好家人,好让您没有后顾之忧的做好工作。” 话虽然说得婉转,可是仍然可以明显听出来收买的味道,陈鹏也是想试一下张辉真正的来意。张辉是一个远在北京工作的记者,按说云龙公司的项目与他是没什么关联的,他能从北京大老远的回来找云龙公司的麻烦一定是有其缘故的。按照陈鹏的想法,是不是张辉的家人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张辉才故意回来找麻烦,以替他的家人出口气。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好解决啦,陈鹏倒是真心愿意跟张辉达成某种交易,来换取张辉不再报道云龙公司这个项目。 张辉自然听出了陈鹏的意图,他笑了笑说:“我先谢谢陈区长了,不过我家人都很好,不需要麻烦陈区长。好啦,我打搅您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要告辞了。” 张辉知道再坐下去一定会让陈鹏觉得自己要报道这件事情有别的意图,因此赶忙站起来,要离开。 陈鹏笑着说:“不要急着走嘛,这都要中午啦,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张辉笑笑说:“不了,我已经跟家人说了,中午要回去吃饭。” 陈鹏笑笑说:“您这就不实在了吧,都已经是朋友了,一起吃顿饭怕什么?” 张辉摇了摇头,坚决地说:“真的不必要了,我走了。” 张辉说完就往外走,陈鹏见留不住,就送了出来,在门口跟张辉握手,说:“张记者,我也是海平本地人,对海平有着很深的感情,感谢您这一次给我们提了这个醒,希望您多对海平的建设提出指导意见。同时呢,希望您能多来我们政府这边走走,我这里可没什么防火防盗防记者,我欢迎媒体的监督。另外,大家都是海平人,海平汉子的性格彼此都很清楚,既然都是朋友嘛,有什么需要或者什么我能做的,尽管言语一声,我一定会尽力的。” 张辉点了点头,笑着说:“心领了,再见了。” 动这种手 陈鹏目送着张辉离开了,他心里清楚虽然他把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可是张辉却没有一点接受的意思,麻烦并没有得到解决。 陈鹏转身回到了办公桌旁,抓起电话就打给了钱总,张辉这个麻烦是云龙公司惹起来的,自然应该由钱总自己出面解决掉。而且钱总出面有些话也可以说的直白一点,不像他,作为一个区长,很多话并不方便放到桌面上讲。 钱总接了电话,他并不知道陈鹏这边出了麻烦,笑嘻嘻地说:“陈区长,有什么指示啊?你可是好久没来云龙山庄玩了,那个小白一直在念叨你呢。” 小白是云龙山庄的一名陪侍女郎,陈鹏去山庄一般都是会点她陪伴自己。钱总说小白念叨他,也是一种亲昵的表示。 陈鹏这个时候却丝毫没有风花雪月的想法,他正在头疼如何摆平张辉呢,便没好气的说:“钱总啊,你不要总是只知道玩,人家都已经查到你头上来了,还玩。” 钱总并没有拿陈鹏的话当回事,他笑了笑说:“查什么查,谁闲着没事来查啊,跟你说,陈区长,白滩村那边我已经摆布的熨熨贴贴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陈鹏说:“”哎呀,钱总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啊,你怎么就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啊,刚才一个北京来的记者都拿着拍的你们球场的照片来当面质问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了?你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东西南北呢? 钱总这才严肃了起来,说:“陈区长,你是说有记者为了我们公司找到了你?” 陈鹏说:“对啊,他说要采访我,问我知不知道你们在建什么高尔夫球场。你们那边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让你们尽量低调吗?怎么闹得北京的记者都知道了?还有,有记者去拍照你们也不管管,你们的保安是干什么吃的?” 钱总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哎呀,这也不能怪我们啊,他是有心算计无心,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根本就无从防备啊。好了,陈区长,现在照片他已经拍到了,你再责怪我也是没用的,我们还是想想如何摆平他吧。” 陈鹏说:“这个记者有点难对付,我已经向他示意说可以给他某种好处以换取他不要报道这件事情,可是他并不为所动。” 钱总笑了笑说:“那可能是他觉得价码开的还不够高,这样吧,你把他的情况跟我说一下,我来处理这件事情。” 陈鹏说:“我想也是这样,你最好是出面把事情给摆平了,这样大家都少了麻烦。” 陈鹏就讲了他了解的张辉的情况,主要是讲了张辉父母是那个村的,他想钱总如果找到了张辉的父母,肯定也就找到了张辉本人啦。 钱总听完说:“行了,交给我了,我一定会摆平他的。” 钱总马上就到了张辉父母的村子,找到了张辉父母家,他跟陈鹏的想法一致,张辉既然回来,肯定会住在父母家里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张辉竟然没在他的父母家,也就在今天早上,张辉跟他的父母说要出去拜访几个朋友,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 钱总又拨打了张辉的手机,手机竟然关机,他马上就明白了,张辉肯定是怕在海平区政府面前露了面,各方面都会找上门来,他为了避免麻烦,干脆就躲了。 这家伙还真是狡猾啊,这找不到人所有的下一步都是无法进行的,而且还不知道这家伙躲起来究竟在干什么呢,这可要怎么办啊?钱总有些犯难了但他又不能不管,这个休闲度假区可是投资几个亿的项目,一旦因为被曝光而被叫停,那他的损失不可估量,这可是让他无法承受的状况。 钱总没了主意,便打了电话给穆广,跟穆广说明了状况,问穆广要怎么办?穆广也不敢就这么放任事态发展下去,就私下安排人在海川各大宾馆旅社查找登记名字叫张辉的住客。张辉是一个大众性的名字,一查下来,竟然有几十个叫这个名字的住客,又得一一落实,不过查到最后,还是没有一个跟记者张辉的情形相符的。 折腾半天却是一场空,穆广和钱总就明白张辉经验老道:“知道可能会有人找他,事先就已经想好了避开的招数了。” 穆广到这番天地,也是没有了别的什么招数,就让钱总派人去张辉父母家里死守,他就不相信张辉会不在露面见他的父母。同时穆广也在北京找人跟英华时报的领导沟通,力求让张辉的报道不能见报。 顺达酒店的章旻董事长到北京来了,顺达酒店的重心都是在南方的一些省市,北京的顺达酒店被章凤管理的很好,章旻很放心,已经很少来北京,只是年节时候会跟傅华赵凯通通电话,互相问候一下而已。这一次章旻来北京,傅华和赵凯都很高兴,两人就相约一起去看望章旻。 章旻就住在海川大厦,赵凯和傅华去了他的房间。章旻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南方人也注重保养,水土也养人,岁月不但没在他身上刻下痕迹,反而有些越发细皮嫩肉起来。 赵凯笑着说:“老弟啊,你总算肯来北京看我了。” 章旻笑了笑说:“赵董,我说让你去南方玩一玩,你不肯去,却在这里埋怨我不常上来看你,这可有点不公平啊。” 赵凯说:“你们南方潮气太大,我受不了。” 章旻笑了,说:“你们北方气候干燥,北京这里风沙又大,我更受不了。” 两人都大笑了起来,章旻又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傅主任风采依旧啊。” 傅华笑着说:“我倒觉得章董是越活越年轻了,已经不能用风采依旧形容了。” 三人说笑了一阵,章旻就陪着赵凯和傅华到沙发哪里坐了下来,赵凯看了看章旻,说:“老弟,这次到北京来,是准备又操作什么大的项目啊?” 章旻笑了,说:“我如果说就是来看看两位,不行吗?” 傅华笑了,说:“别逗了,你章董现在可是日进斗金的,如果能抽出时间来单纯就是看看我们,那我们真是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了。” 章旻笑了笑说:“看来瞒不过你们,其实呢,我这一次主要是冲着傅主任来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冲着我来的,为什么啊?我没做什么事情惹到你吧?” 章旻笑了,说:“你不惹到我,我又怎么冲着你来了呢?” 傅华越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看了看赵凯,想从赵凯那里知道章旻为什么这么说,赵凯也是弄不明白,看了看章旻,说:“老弟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章旻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原来还不知道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这没头没脑的说了一通,让我知道什么啊?” 章旻说:“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市政府方面有意换掉你这个海川大厦的董事长吗?” 傅华呆住了,他看了看章旻,说:“谁跟你说的他们要换掉我?” 赵凯还是比较稳重的,他说:“老弟,市政府有人找你谈过这件事情了?” 章旻说:“倒不是当我面说的,他们是找我们顺达酒店在海川的杨总说的。” 傅华说:“他们怎么讲的?” 章旻说:“说的很含糊,只是说他们市政府觉得傅主任并没有很好的尽管理好海川大厦的职责,问杨总能不能跟我们顺达酒店总部沟通一下,愿不愿意提出来更换傅主任这个董事长,然后还暗示杨总,如果我们酒店管理公司愿意提出更换傅主任的话,他们海川市政府愿意给我们海川的顺达酒店提供很多的方便。如果不肯的话,很多事情就不好说了。” 这就是威胁和利诱双管齐下了,傅华没想到穆广和金达就这么容不下他,竟然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他。 赵凯说:“是谁跟杨总这么讲的?” 章旻说:“是海川市常务副市长穆广讲的,他是去酒店吃饭,饭后到杨总的办公室闲聊说起来这件事情的。我认为穆广可能不是这件事情的主导者,他是被人授意这么做的。傅主任,你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们市政府这么不满意,不惜要背后动手搞掉你这个董事长?” 赵凯也看了看傅华,说:“对啊,傅华,没有缘故他们是不会这么做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心里明白这是金达和穆广的报复,这两个人还真是睚眦必报啊,他也不好详细的跟章旻赵凯讲明是什么原因,便苦笑了一下,说:“我有些事情可能做得让市长们有些不满意了,我真还没想到他们会在背后动这种手。章董,现在他们找到你了,你心里是一个怎么打算?” 傅华知道现在主动权操之在章旻,顺达酒店和海川市政府加起来持有海川大厦超过大半的股份,章旻如果要附和海川市政府的意思,那他这个海川大厦的董事长也只有老老实实的让位了。 犒劳一下自己 傅华知道现在主动权操之在章旻,顺达酒店和海川市政府加起来持有海川大厦超过大半的股份,章旻如果要附和海川市政府的意思,那他这个海川大厦的董事长也只有老老实实的让位了。 章旻笑了,说:“傅主任,我到北京来是想看你的态度的,你怎么倒先问起我来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当然要先问你了,现在你的决定是可以决定我的去留的。” 章旻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话说得不对,我们当初建海川大厦的时候就是人的合作,而不是资本的合作,我和赵董当时之所以肯出资都是冲着你这个人,我们相信你这个人的品格,事实也证明你对得起我们的信任。所以这场合作要不要持续下去,是要看你的态度的。如果你仍然想继续做这个董事长,那我们的合作继续。如果你不想做这个董事长了,我们顺达酒店愿意把海川市政府持有的股份买下来,我可不相信他们他们会派出什么好人来管理这个酒店。” 这些年的合作中,傅华基本上是采取拱手而治的态度的,他虽然也参与酒店的决策,可大多时间他对顺达酒店对海川大厦是采取不干预的政策的,他相信顺达酒店管理公司的专业性。也因此酒店虽然是三方合资,相互之间却并无任何嫌隙,合作的算是和谐。章旻可不想让海川市政府派出一个新的管理者来打破这个和谐的局面,他宁愿把海川市政府一方赶出酒店。 赵凯也看了看傅华,说:“是啊,傅华,如果你不任这个董事长了,我们就没有跟海川市政府合作的必要了。” 傅华说:“现在还有一个问题,章董如果不答应穆广,会不会受到他们的报复啊?” 傅华是知道穆广的心机的,他也明白就算这一次要更换自己的董事长位置可能是出于金达的授意,但是主意肯定是穆广出的。 章旻笑了,说:“这个你倒不必顾虑,我自有解决之道。你就告诉我你是否还想做这个董事长吧。” 傅华忽然想起来章旻跟省长吕纪是有联系的,当初徐正也曾因为自己想办法要摆布顺达酒店,结果吕纪一个电话打过去,徐正乖乖的缩回了自己的手。当时吕纪还是一个副省长,现在吕纪做了省长了,权力更大了,他能帮顺达酒店的地方更多了。金达和穆广想要摆布顺达酒店的念头恐怕是打错了主意。这也是金达和穆广倒霉,吕纪行事风格低调,一般很少出面帮企业说事,顺达酒店跟吕纪的关系当时只有徐正知道,其后吕纪就再没有什么公开的联系,因此海川基本上没有人知道顺达酒店的背景。 傅华笑了笑说:“我自然是还想做这个董事长了。” 章旻说:“那问题就明确了,你继续做你的董事长,我们三方的合作继续。” 傅华笑着说:“恐怕问题不是这么简单的,章董如果拒绝了海川市政府,海川市政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章旻笑了笑说:“我不怕他,他们如果敢做什么,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傅华笑了,说:“章董,我们不能这么被动等着他们做什么吧?” 章旻愣了一下,他看了看傅华,在他的印象中,傅华一向是一个谦谦君子,做事甚至有些太讲原则,遇到很多事情都取一个退让的姿态,可刚才傅华这句话完全是想采取进攻的姿态的。 章旻说:“那你的意思要怎么样?” 傅华笑笑说:“真要是他们采取什么报复的措施,顺达酒店肯定会受到一些干扰的,而且你们顺达酒店不同意帮他们换掉我这个董事长,他们肯定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又要去琢磨什么鬼点子对付我。我们如果老是停留在被动应战的位置上,以后的日子肯定是不会好过了。所以我想如期等他们进攻我们,我们还不如先发起进攻,封死他们算计我们的可能。” 这下子连赵凯都惊讶了,他看了看傅华,说:“傅华,这可不是你一向做事的风格啊。” 赵凯印象中傅华对上级最大的反抗也就是采取辞职走人的方式,就算是辞职也是一种被动的反抗,从来没表现出像现在这个样子主动要还击。 傅华苦笑了一下,对赵凯说:“爸爸,我现在才明白你老是去忍让一些事情,就会让人家以为你是好欺负的,我不能在那样子下去了。” 章旻点了点头,说:“适当的还击是应该的,我赞成你的观点,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傅华笑笑说:“不知道你这一次有没有计划去看一下吕纪省长?如果你有计划去看吕省长的话,我希望你能把穆广跟你们杨总说的话如实反映一下。” 章旻笑了,说:“你希望我通过吕省长给你出口气啊。要不这样吧,我带你去见见吕省长,如果让他们知道吕省长跟你有关系,他们以后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不需要,你就把情况跟吕省长反映一下,让吕省长维护一下你们顺达酒店的经营环境就好了。” 章旻点了点头,说:“正好我这一次来北京也是想顺便看一些北方的朋友,那我就去东海走一遭吧。” 赵凯笑了,说:“这下子你海川市政府算是踢到铁板了。” 傅华暗自在心中冷笑,心说金达和穆广你们不要自以为得计,我会让你们知道我傅华也是有能力还击你们的。 6、赵凯和傅华陪章旻吃了顿饭,就和章旻分手了。赵凯离开的时候,把傅华叫到了面前,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没事吧?” 傅华笑了,说:“我挺好的。” 赵凯说:“我有点担心你啊,刚才在章旻面前我没办法说,你让章旻帮你报复你们市长,这种做法合适吗?这可以跟你以往做事的方式有很大的不同的。” 傅华笑了笑,说:“爸爸,您不用担心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赵凯看了看傅华,说:“我明白你知道自己的领导在背后算计你心中肯定是很气愤的,可是你也不能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去跟对方硬撼,明白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我不会做一些无谓的事情的。” 赵凯说:“最近这么多事情,我知道你承受的压力很大,我们一直也没有机会在一起好好谈谈,不过有一点你要知道,我一直是支持你的,有时间我们在一起好好聊聊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爸爸。” 赵凯就离开了,傅华回到办公室拿了手包,下午他还要去顶峰证券找谈红谈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 在谈红的办公室,谈红给傅华倒了一杯茶,笑着说:“傅华,你不要老是来催我,海川重机的事情我也持续在关注着呢,不过现在的形势跟以前可是大大不同了,我们顶峰证券去证监会办事也没有以前顺遂,这个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 形势确实大大不同了,潘涛离世,贾昊被调离,顶峰证券的能量被大大稍弱,可能证监会的有关人士再办理顶峰证券的事情的时候就会慎之又慎了,因此海川重机重组的审批就显得特别的慢。 傅华看到一段时间不见,谈红比以往憔悴了很多,身上也不见了以往那种女强人的强势,便知道谈红这段日子也是不好过的,他笑了笑说:“我知道形势已经大不同了,我也就是过来看看,看看有没什么进展。” 谈红苦笑了一下,说:“我无法告诉你什么,只能说一切还在进行中。唉,潘总这么猝然离去,我们的公司损失很大,很多关系都接不上去了,办起事来难啊。” 傅华也清楚像顶峰证券这样的公司,是需要一定能够的人脉支持的,而这些人脉大多掌握在像潘涛这样的老总手上,潘涛猝然去世,顶峰证券当然是猝不及防,无法把以往的关系接续上来。而自己这一边,贾昊虽然说是证监会内部的人已经答应了要让海川重机重组可以通过审批,可是什么时候能过就是一个很难说的一件事情,并且贾昊已经去银行上班了,证监会这边可能他的影响力就会大大稍弱了,自己去找他怕是也很难帮上什么忙。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谈经理,你也不要着急,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们努力继续办下去就是了。” 谈红说:“不用说这些好听的了,只要你不催我就好了。” 傅华笑笑说:“好啊,我以后尽量不来催促你就是了,累坏了我们的谈经理,我可赔不起。” 谈红笑了,说:“这还差不多。诶,傅华,晚上一起吃饭吧,最近事情都不顺,也没人请我吃什么好吃的,趁你来了,我也犒劳一下自己。” 傅华知道谈红是一个喜好美食的人,这段时间顶峰证券出问题,状况大不如前,肯定流失了很多优质的客户,谈红没机会吃到好的也很正常。 沉闷 作为朋友傅华对谈红目前的状况也是很同情的,便笑了笑说:“行啊,想吃什么,我请你好了。” 谈红笑着看了看傅华,说:“你怎么突然大方了起来?” 傅华笑笑说:“一顿饭而已嘛,我请得起的。” 谈红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傅华,你是一个好人。” 傅华笑了,说:“请你吃饭就是好人了,这好人也太廉价了吧?” 谈红苦笑了一下,说:“别装了,你这是在可怜我目前的状况,对吧?想不到我谈红也有被人可怜的时候。” 傅华明白谈红是一个很要强的人,被可怜让她心中多少有些难堪,但这也是作为一个女人,傅华不喜欢她的地方,古人形容女人的美好是有一个成语的,这个成语就叫做我见犹怜,说的就是女人的美好让人见了就想怜惜、怜爱她,可见女人有些时候适当地展现其软弱的一面是会讨男人喜欢的,但偏偏谈红就不喜欢展现她这一面,他笑了笑说:“你不要把它说成是可怜你,我们是朋友吧?朋友有了不顺心的时候,我在旁边宽慰她一下不是不可以吧?” 谈红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真的肯拿我当朋友?” 傅华笑了,说:“当然了,好啦,说说你想吃什么吧。” 谈红笑着说:“那我们去吃鱼生吧。” 傅华说:“你想吃日本料理啊?” 谈红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们去吃中式鱼生,我马上就定位子,晚了可能订不到了。” 傅华这餐饭反正也是为了宽慰谈红而请的,因此也想尽量达到谈红的满意,便笑了笑说:“行啊,只要你想吃就好。这样,我先回去,下了班来接你。” 晚上,傅华接了谈红,按照谈红的指示,两人来到了北京西海。傍晚时分,北京西海的景致让人十分迷醉,可以看到不少野鸭在湖中嬉戏,岸边还有垂钓者撑着钓竿静静地坐着,颇有一些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味道,这种悠闲让忙碌了一天的傅华顿时有脱离尘世喧嚣的感觉,让他不禁有了世外桃源的感觉。不远处传来评弹声,傅华和谈红循声寻去,一家古香古色的餐厅便呈现在眼前,傅华看到了招牌——西海鱼生。 傅华笑了,说:“谈经理,你真是个老饕,你找到的餐厅总是这么不俗。” 谈红笑了笑说:“我这个人向来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不但要有美食,还要有美景,这样子吃起来才会赏心悦目。” 傅华笑笑说:“我也真是服了你了。” 谈红笑笑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也是孔夫子的饮食之道啊。” 两人就进了店,进了店之后,傅华才发现原来不仅可以在岸边吃饭,还可以坐船到湖中去吃。两人就上了船,傍晚时分,凉风习习拂面,听着软语悠扬的苏州评弹,傅华恍惚间觉得自己置身杭州的西湖边。 傅华笑了笑说:“这种极具中式格调的氛围,主人应该以中餐为主才对,搞什么日本料理式的鱼生,不太合适吧?” 谈红笑了,说:“说你不懂吧,鱼生其实起源于中国,而且历史悠久,先秦时期中国人就吃鱼生了,经历众多朝代,形成了丰富的鱼生文化。鱼肉生吃,是中国人的专利。传到日本后才成了他们的美味。不过中式鱼生当年吃的是淡水鱼,这点从健康角度来讲是不如日本吃海鱼鱼生的。因为淡水鱼寄生虫多,而海水中的鱼类寄生虫较少,而且深海中的寄生虫在人体中不能存活,显然是要安全的多了。现在这家餐馆把淡水鱼换成深海鱼,依然按照中式鱼生的吃法,要比日式鱼生美味了许多,也符合国人的饮食习惯。” 傅华笑了,说:“谈经理,我总有一种感觉,如果你把研究美食的精神用在工作上,肯定是无敌的。” 谈红笑笑说:“你这是讥讽我工作不用心,是吧?” 傅华笑了笑,说:“跟你开个玩笑了,其实你的敬业是有目共睹的。” 谈红摇了摇头说:“可惜啊,证券这一行业不是敬业就可以做得好的。”傅华,你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公司的业务处处碰壁,我真是感觉很累,这种累主要是那种身体意义上,完全是心累。有些时候,我都觉得我当初回国来工作是不是错了。 傅华笑笑说:“你们公司刚经过潘总出事的打击,业务方面肯定是会出问题的,要恢复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你别太在意了,放轻松,一切难题都会很快过去的。” 谈红点了点头,伸手握了一下傅华的手,笑着说:“傅华,有些时候我觉得跟你聊一下,心情就会愉快很多的,有你做朋友真好。” 谈红主动来握傅华的手,船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暧昧了起来,傅华这才觉得自己跟谈红来这么有浪漫格调的地方吃饭是有些不明智的,谈红对他有好感他早就知道,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就会让谈红自然地把好感表达出来。可是自己已经有了郑莉,是不想也不可能接受谈红表达出来的这种男女意义上的好感的。 傅华就有些尴尬起来,他不好把手抽出来,那样子会有一种明显拒绝的意味,本来今晚他是想宽慰谈红的,不想放过来再去伤害她,可是他却也不想就这样被谈红握着,那样子又有一种接受了谈红的感觉。同时这种感觉又有些滑稽,现在的女人也真是够主动的,像这种握手示好的戏码本来应该是男人主动做的,是男人主动去握女人的手,现在可好,自己这个大男人的手却被一只娇小白皙的手握着,闹得自己就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的别扭。 幸好这时服务员划着小船送菜来了,两人把手都收了回来。第一道菜送来的就是这家店的招牌菜——鱼生,这家餐馆的鱼生取自深海鲈鱼,现点现做,精细的刀工把鱼肉片成如纸薄片,用十几种配料调味而食,配料有蒜片、姜丝、葱丝、洋葱丝、椒丝、豉油、花生碎、芝麻、指天椒、香芋丝、炸粉丝等,根据个人喜好挑出和鱼生拌在一起,马上送入口中,鱼生冰凉爽滑,入口就有一丝清凉,再仔细咀嚼,调料的香、辛、酸、甜等滋味更将鱼生之鲜美尽情带出,满口溢香,回味无穷。 傅华因为刚才的尴尬,便低着头享受美味,也不去看谈红。谈红却自然的很多,似乎刚才握傅华的手是一种很正常的朋友之间的行为,她笑着说:“怎么样,这个鱼生不错吧?” 傅华笑了笑,说:“你带我吃的地方,每一家都是很好的。” 谈红笑笑说:“这倒是真话。” 接下来上的是龙井问茶,一个茶碗中放几粒虾仁,配一壶高汤,像极了在喝龙井茶,一口一杯,鲜美至极。傅华刚想说几句称赞的话,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郑莉,赶忙接通了。郑莉笑着说:“傅华,在干嘛呢?” 傅华笑笑说:“跟朋友吃饭呢?你在干吗?” 郑莉说:“我刚逛完街,就像打电话找你一起吃饭,既然你已经跟朋友吃上了,那就算了。” 傅华看了一眼谈红,谈红今晚的行为很主动,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两人都喝着餐馆秘制的花雕酒,他害怕自己酒后会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径,就有些想把郑莉叫过来,便问谈红,我女朋友想要过来,可以吗? 谈红听到女朋友三个字,面色变了变,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强笑了一声,说:“好啊,我欢迎,我还真想看看你女朋友什么样子呢?” 傅华知道谈红心中肯定不愿意,不过他并不想跟谈红继续深入下去,便觉得索性就让郑莉来,也可以结束他和谈红之间这种有些尴尬的暧昧。 傅华说就对郑莉说:“小莉啊,我在西海吃鱼生呢,你过来吧。” 郑莉犹豫了一下,她在电话那边已经听到傅华跟一个女人说话,便笑着说:“傅华,你的朋友是女生?我去好吗?” 傅华笑笑说:“工作上的朋友,她也欢迎你来啊,快来吧,这里的菜真是不错。” 郑莉说:“那好,我马上过去。” 傅华挂了电话,对谈红笑了笑说:“她一会就过来。” 谈红看了看傅华,问道:“你这个女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 傅华说:“认识很早了,不过最近我们才走到一起的。” 谈红便一改开始的活跃,不再说话了,低头专心对付起食物起来,傅华也知道她的心情,也不好说什么,船内的气氛开始沉闷起来。 过了十几分钟,郑莉开着车到了,看到谈红,对傅华笑了笑说:“诶,陪这么漂亮的美女吃饭也不叫我?” 谈红笑着站了起来,说:“你好,我叫谈红,顶峰证券的业务经理,傅主任下午有笔业务在我们公司处理,我们就一起吃饭了。” 麻烦 谈红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表现的落落大方。 郑莉也笑了,说:“我叫郑莉,是傅华的女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就热情握了握手,马上就坐到了一起,互相就以称赞着对方开始话题,热情的交谈了起来。傅华心中也赞叹女人们的这种本领,不论心中对对方有没有意见,见了面总是能找到可以攀谈的话题。 吃完饭,郑莉看谈红没开车来,很大方的对傅华说:“你送谈经理回去吧?” 谈红笑了笑说:“这不好吧?” 郑莉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的,他把你接出来,就应该负责送回去。” 傅华就让谈红上了车,然后对郑莉说:“回头给你电话。” 郑莉点了点头,就开着车先离开了。 车上,谈红笑了笑说:“傅华,你女朋友倒真是大方,敢让你送我回去,也不怕你跟我跑了。” 傅华笑了笑说:“小莉向来都是信任我的。” 谈红说:“看你女朋友气度雍容,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开的车也很不错,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你的眼光很准。” 谈红看了看傅华,说:“却原来你喜欢出身豪门的女人啊,这个我真是没想到。” 傅华想想也是,赵婷和郑莉都是出身豪门的,谈红有这种印象也很正常,不过谈红不知道的一点是,自己从来就没刻意去追求出身豪门的女人,他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你就搞错了,其实我跟她们认识和在一起都是很偶然的,只能说是一种缘分,并不是说我非出身豪门的女人不娶。” 谈红看了看傅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她闭上了眼睛,就这么让傅华送了回去。 7、傅华回到家之后,马上就打了电话给郑莉,笑着问郑莉睡了没有。郑莉笑着说:“还没有呢,我在等你的电话。傅华啊,我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舍不得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了,美女、美食,还有浪漫的环境,这种惬意估计给你一个市长都不换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可以把你这理解为吃醋了吗?” 郑莉笑笑说:“别臭美了,自以为自己魅力非凡是吧?其实我知道你和谈红是没什么的,不然的话你也不敢让我参与你们的饭局是吧?” 傅华笑笑说:“小莉啊,我最服你的就是这一点,聪明又大度。” 郑莉说:“你可没说漂亮,是不是我不够漂亮啊?” 傅华笑了,说:“哪里,你的漂亮是不言而喻的,我觉得有眼睛的人都会看到这一点,我就不需要特别提出来了。” 郑莉笑笑说:“小嘴真是够甜的,好啦,明知道这不是事实,我听了还是很高兴。不过这样的话只能在我面前说,我不可不准你这些话也在方苏、谈红面前说。” 郑莉提到了方苏、谈红,傅华就知道她心中多少还是很介意的,郑莉虽然不能说不漂亮,可是在方苏和谈红的漂亮面前还是稍逊一筹的,不过郑莉也有她占上风的一面,她的气质是明显优于方苏和谈红的。 傅华笑了,说:“她们跟我都是普通朋友而已,这些话我不会跟她们讲的。” 郑莉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幽幽的说:“傅华,我那天拒绝你的求婚,你没生我的气吧?” 傅华那一次求婚之后,再没有了动静,郑莉心中也有些紧张,害怕傅华真的生气了,其实事后她就有些后悔了,傅华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很会玩浪漫的男人,他求婚也是出于内心的真诚想法,并不是儿戏的,她实在是应该接受下来。可是郑莉多少还是有些不太甘心,每个女人血液中都是有着浪漫的因子的,都希望能得到一个浪漫的求婚,她渴望傅华可以做得更好一点。 就这样在患得患失中又度过了些时日,郑莉渴望傅华能够尽快再次求婚,以结束这种煎熬,没想到傅华那边却好像没提过求婚一样,再也没了什么动作,这自然更令郑莉不安起来。 傅华笑了,说:“没有啊,我那天是有点仓促,被你拒绝很正常啊。怎么你后悔了?” 郑莉笑了,说:“多少有点,现在看来你这家伙多少还是有点魅力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么漂亮女人围着你转。” 傅华叫了起来:“诶,什么叫有点魅力啊?这说明我很有魅力知道吗?” 郑莉笑笑说:“算你很有魅力又怎么样,是不是你就可以左拥右抱啊?” 傅华笑了,说:“那我可不敢,我心中只喜欢你一个人。” 郑莉说:“那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再向我求婚啊?” 郑莉终于放下女人的矜持,主动提出要傅华再次求婚,她内心中再也难以承受等待的煎熬。今天见到谈红也给了她一种危机感,还有那个前些日子见过的方苏,虽然傅华对谈红、方苏并没有表现什么暧昧,可是情郎身边有这么多美女环侍,而这些美女都不同程度对情郎表现出了好感,郑莉也很难说情郎的感情一定就不会发生变数。 傅华笑了,说:“我在精心准备呢,没有十分的把握我可不敢再次向你求婚,我怕不能打动你。” 郑莉笑了笑说:“傻瓜,这种事情需要的是诚心,并不是什么形式,你不要花太多心思在形式上的。”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上次虽然是仓促,可是不能说自己就没诚心,可是郑莉却嫌弃没有鲜花和戒指;现在他又要自己只要诚心就好,不要在乎什么形式,这不是前后矛盾吗,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啊。 不过傅华也理解郑莉在决定终身大事的时候的这种彷徨的心情,他也想给郑莉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便笑笑说:“小莉,我已经有了想法了,我一定给你一个完美的求婚,只是你不要急啊?” 郑莉笑了,说:“谁急了?我才不急呢。” 不过这个样子总是让郑莉心定了很多,心定了她就放松了下来,开始跟傅华讲起她今天做过的事情。热恋中的情人对方做的一点琐事也是趣事,两人甜蜜的谈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时间不觉就溜走了…… 第二天早上,傅华去海川大厦陪着章旻吃了早餐,章凤和赵淼也在座,章凤还打趣傅华没把郑莉带来,说是以前赵婷在的时候,她们这些闺蜜三不五时还能凑一下,自从赵婷出国之后,她们这些闺蜜很少有机会能凑到一起了,现在傅华跟郑莉在一起了,也不让她过来热闹一下。 章旻则说他上午就会飞东海,他已经跟吕纪通过电话,吕纪说今天下午有时间可以见见他,所以他需要赶紧过去。在东海之后他要赶回南方了,公司还有一大堆事务等他回去处理呢。 傅华有些遗憾地说:“怎么这快就走啊,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北京,我们还没好好聚一聚你就要走了。” 章旻笑了笑说:“没办法,事情太多要处理的了。你也不要总是让我来北京看你,你也可以去南方看我嘛。这样,你跟郑莉可以到我那里度蜜月,你们蜜月的费用我给你全包了,那个时候我再忙也会抽出时间全程陪同你们的。” 傅华知道章旻确实是事务繁忙的,可是百忙当中他还是为了自己跑到北京来,还要专门为自己跑东海,说明他心目中是极重视跟自己的友谊的,他说:“章董,谢谢你这么忙还为我跑这一趟。” 章旻笑了,说:“你这样说就见外了,生意随时可以再做,可是要找到像我们投契的朋友就很难了。” 早餐之后,章旻就飞了东海省会齐州,他这种生意做得很大的商人,行色匆匆也是一种习以为常的生活,下午三点,他已经坐在了东海省长吕纪的办公室里面了。 吕纪显得很热情,他跟章旻家族的交情一直很深厚,到了东海也一直保持着联系,因此上来先问了章旻的一些长辈的情况,然后才问章旻这一次找他有什么事情。 章旻笑了笑说:“这一次要去海川看一下我们集团的酒店,就顺便来看望一下吕叔您。话说您升任省长之后,我来一次没来看望您呢?” 吕纪笑了,说:“你这个小章旻啊,总是记挂着我。诶,你们集团这个酒店我记得,前段时间徐正还找过那家的麻烦,对吧?” 章旻笑了笑说:“吕叔好记忆,是,就是那家酒店。本来这家酒店已经上了轨道,不需要我来处理什么的,可是前几天突然出现了点麻烦,这边的杨总不敢自己拿主意,只好找到集团来,我一看事情挺棘手,只好亲自来跑一趟了。” 吕纪看了一眼章旻,问道:“什么事情这么棘手,还需要你这个集团董事长亲自跑这么一趟?” 章旻笑了笑说:“事情倒不大,可是挺麻烦的,说不好我们顺达酒店可能要被迫撤出海川了。” 否定 吕纪愣了一下,说:“棘手到这种程度了?你们那位杨总在海川惹上了什么麻烦了?惹到了什么样的厉害人物,竟然可以比你们推出海川?” 章旻笑了笑说:“事情诡异的地方就在这里,我们顺达酒店在海川一切都是守法经营的,根本就不想招惹任何麻烦,偏偏麻烦会从你根本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想一想也挺有意思的。” 吕纪也笑了,说:“什么麻烦会从你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啊?” 章旻说:“其实给我们找麻烦的厉害人物更有意思,竟然是海川市政府的副市长穆广。” 吕纪诧异地说:“穆广?我听下面反映这个穆广民声还不错啊,他怎么会给你们找麻烦,究竟怎么回事啊?” 章旻就讲了穆广去酒店暗示要顺达集团提出更换傅华,否则就会对顺达酒店有所不利的情况。 吕纪更加奇怪了,说:“怎么又牵涉到了这个傅华了?” 章旻说:“吕叔知道傅华?” 吕纪说:“这个人我知道,是一个很有能力的驻京办主任,那时候他把在北京的郑老请回来,当时的书记程远还专门跑到海川去了,这件事情在东海政坛当时很轰动,所以我知道这个人。海川的融宏集团也是他拉来的。穆广怎么会想动他的脑筋?” 章旻摊了摊手,说:“这我们就不清楚了,我们只是知道他暗示要我们提出了更换傅华的海川大厦董事长职务。这件事情我们可是不能答应的,吕叔您应该了解我们章家,我们章家是有家训的,向来是重视朋友的友谊甚于生意上的得失的,我们绝不会因为生意上可能蒙受损失就去背叛朋友。” 吕纪点了点头,他是很赞同章旻对他们章家的评价的,章家是以重视朋友著称的,这种可为朋友蒙受损失的行为在这个唯利是图的社会是难能可贵的,章家因此反而把生意做得更大了。这也是他这些年一直跟章家保持密切关系的原因,章家一直在背后支持他,却并没有宣扬跟他的这种关系,甚至一般都不来麻烦他什么事情。 另一方面,吕纪觉得穆广做得有些过分了,政治上的争斗也许是无法避免的,可是要胁迫一个商人来对付政治上的对手,这种伎俩不但不够层次,而且也让外人看了笑话。 吕纪看了看章旻,说:“你打算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章旻笑了笑说:“我准备当面拒绝穆广,然后再评估一下形势,如果形势确实恶化到让我们顺达酒店无法在海川容身的地步,我们只好撤出海川了。” 章旻其实知道无论如何形势也不会恶化到顺达酒店无法在海川容身的地步,他是在故意渲染这种危害性,从而让吕纪感到有为顺达酒店出头的必要,这不但是要为傅华出口气,也是要为顺达酒店在海川立威,他是想让海川市政府的那班人知道,顺达酒店是有着雄厚的背景的,可不是谁想威胁都可以威胁的。 吕纪听完,笑了笑说:“这样子正面硬抗也不是个办法,可能会越发激化矛盾的,这样吧,这件事情让我来处理吧。” 章旻看了看吕纪,说:“吕叔,这不会给您添什么麻烦吧?再说我感觉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章旻认为自己光点到穆广这个层面还是不够的,他需要把事情引申到金达身上去,不然的话仅处分了穆广是没什么威慑力的,金达还可能在背后兴风作浪。 吕纪说:“怎么不简单法?” 章旻说:“我觉得一个副市长可能还左右不了这个局面,他背后说不定还有人支持呢?” 吕纪眉头皱了起来,章旻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穆广之所以要去顺达酒店暗示要更换傅华,肯定是心中有了一定把握才这么干的,而能给他这种把握性的应该只有市长金达。牵涉到了金达,事情处理起来还真是不那么简单了。金达一直是书记郭奎很欣赏的人,开始的时候,吕纪也是跟郭奎持同一立场,他也欣赏金达在理论方面展现出来的才干,可是慢慢吕纪就发现这个金达是理论强而实践弱的一个人。金达主政海川之后,并没有脚踏实地的着重去落实当初他给海川设计规划海洋发展战略,而是把目光落在了一些能快速见效的项目上。先是不顾现实条件,要在海川上什么保税区。保税区审批失败之后,又把保税区化整为零,建什么工业园。其后更是想在海川上什么污染很严重的对二甲苯的化工项目,让海川市民对此意见很大。这整个的过程让吕纪感觉金达就像一直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而对海川的整体发展来说,他心中是没有完整的一盘棋的。 这难免让吕纪对金达有些失望,其实像什么保税区、对二甲苯化工项目这些吕纪个人是很不赞成的,这不但打乱了省里整体的工业布局,也是跟金达本人提出的大力发展海洋经济是南辕北辙的。海洋经济的健康发展是要仰赖海洋环境的净化的,你搞一个大型的化工项目来,整个是在破坏海洋环境。这让吕纪感觉金达的海洋发展战略不过是纸上谈兵,反倒是吕纪本人很被金达这个海洋发展战略所吸引,他想把金达原来的规划在全省展开,在东海省下一盘海洋发展战略的大棋。 这也是让吕纪感觉滑稽的地方,原本海洋战略的倡导者却并不热心去推动,在成为海川市长之后,鲜乏落实这个海洋战略的举措出台,而他这个学习者却在热心的布局全省,要把整个海洋战略作为东海省的整体发展战略之一。吕纪因此也认识到金达这个海洋经济的倡导者可能当初只是纸上谈兵,夸夸其谈而已,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落实到现实层面的能力。这也让吕纪开始感觉金达可能并不适合担任海川这个经济大市的市长,他的实践能力太差,政治素质不够,就像章旻反映的这件事情,你一个市长为了摆布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竟然动用这种歪脑筋,自己都不会觉得层次太低了吗? 但是金达是书记郭奎一手用起来的人,吕纪作为省长,并不好在金达身上太做什么文章,那样子显然是会损及省委班子的团结的。因此有关金达的事情吕纪都是反映到郭奎哪里去的,就是要批评,也是要由郭奎去批评的。 所以即使吕纪认为金达并不能胜任海川市长的位置,他也是不能对此说三道四的,他要把事实都摆到郭奎的面前,让郭奎自己认识到当初拔擢金达做这个市长,是有些过于草率了,金达的资历和能力其实都是不足以胜任这个位置的。 8、吕纪让章旻安心去海川,不要去理会穆广和金达,事情他会做出必要的安排,保证让顺达酒店在海川的经营不会受到任何干扰。 送走了章旻,吕纪就打了电话给郭奎,说自己有事情要向郭奎汇报,郭奎就让吕纪过去了。 进了郭奎的办公室,郭奎笑着说:“老吕啊,什么事情啊?” 郭奎和吕纪算是合作多年的搭档,已经是很熟悉了,而且这些年配合的一直也很好,因此只有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两人说话什么的就很随便。 吕纪笑了笑说:“郭书记,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件事情牵涉到了海川,您看能不能跟金达同志说一下。” 郭奎眉头皱了起来,说:“又牵涉到了金达,什么事情啊?” 吕纪说:“是一家企业向我反映了一个情况……” 吕纪就讲了穆广威胁顺达酒店的情况,然后说:“郭书记您是知道我在南方工作了一段时间的,这个章家就是我在南方工作时候就熟悉的,这是一个很有经济实力的家族,原本我想邀请他们到我们东海来投资的,可是他们派过来试水的顺达酒店就遇到这种情形,让我也无法再张口邀请他们过来了。我也是搞不明白,海川市政府如果觉得手下的一个驻京办主任工作不力,大可以通过组织程序该撤换就撤换,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至于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吗?” 吕纪说的情况显然是不会是假的,郭奎也有点动怒了,说:“这个金达怎么回事啊,怎么竟然会纵容穆广做这种事情?他们这个驻京办主任我是知道的,很能干的一个干部啊,当初融宏集团就是他拉到海川来的,我出面帮海川搞定融宏集团的二期投资的时候,就知道那个陈彻对这个驻京办主任很是欣赏,这样一个人才为什么海川市政府就容不下呢?老吕啊,你说我们用金达做这个市长是不是用错了?我当初只注重了他的理论能力,没想到他的实践能力这么差?” 吕纪看了看郭奎,看来郭奎已经对金达有些不再信任了,不过他这个省长也不方便马上就否定金达,毕竟这金达试郭奎一手用起来的,他否定实际上就等于是否定郭奎。 兼听则明 再说这一次的事情还算不上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也不到可以撤换金达的程度。 吕纪笑了笑说:“也不能这么说吧,金达同志上任以来,工作还是很积极努力的。只是一些事情上容易犯一些低级的错误,可能是经验还不足吧。” 郭奎摇了摇头说:“也许我当初是有些过于急了,把一个还不够成熟的同志放到了一个他不能胜任的岗位上了。好啦,老吕,顺达酒店这件事情我会跟金达谈一下的,你也跟你的朋友讲一下,我们东海的投资环境是很安全的,我们会保障他,我们会保障每一个来投资的商人的合法权益的,穆广的行为是个别人的行为,并不能代表我们政府。” 吕纪笑笑说:“这些我都跟他们讲了。” 转过天张林来省里开会,会议结束之后,郭奎把张林留了下来,虽然他并不怀疑吕纪跟他说的情况是真实的,可是这总与他了解的金达的个性并不太一致,也许这其中有着某些自己不了解的状况,因此造成了某种误会也难说,因此他把张林留下来,想要了解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林跟着郭奎去了办公室,坐下来之后,笑着问道:“郭书记,您有什么事情啊?” 郭奎笑了笑说:“张林同志,我有件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你们那个驻京办主任傅华现在工作状况如何啊?” 张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郭奎会问起傅华,从书记到驻京办主任这里差着很多层,按说郭奎不应该也不太可能问及傅华的工作状况。他看了看郭奎,问,郭书记,您怎么突然问起傅华来了? 郭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这个同志工作干得怎么样? 张林说:“”这个傅华同志是市政府那边的工作人员,很多情况我也是不很熟悉,只是前几天才把安德森公司带到了海川考察,这件事情我参与过,情况还算了解,应该说这个同志还是很认真负责的,招商引资工作做得还算不错。” 郭奎说:“安德森公司?是那个精密机床行业的老大的安德森公司吗?” 张林点了点头,说:“是啊,它们的CEOTOM先生前几天被傅华带到了海川,初步考察下来,TOM先生对我们海川的投资环境还算相对满意,已经有意向要在海川设立生产基地啊。” 郭奎惊喜的说:“这很不错啊,又被你们海川抢到了一个大而且优质的客商了。” 张林笑了笑说:“现在还没最后签订合同,所以还不能就说安德森公司一定会在海川投资。” 郭奎笑笑说:“那也不错,起码有了一个好的开始。诶,张林同志,你说你参与过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是你主持的?” 张林笑着摇了摇头,说:“也没有了,我是在安德森公司最后考察完了的时候,傅华同志跟我汇报情况,说市里面没有一个市级领导出面给安德森公司送行,我觉得这样子我们市里面有点欠缺礼数,就改了行程出面送了送安德森公司。我做的就这么些,其实我们市里面这些经济事务向来是由市政府方面出面处理的,我一般很少参与的。” 听到这里,郭奎多少可以猜测到了为什么金达和穆广会在背后搞傅华的小动作了,肯定是金达和傅华之间产生了某种矛盾冲突,不然也不会一家很重要的客商来考察,市政府竟然一个领导都不出面送行。 虽然郭奎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矛盾冲突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可是他并不想问张林,他要把金达找来问个清楚,特别是他要问一下金达,什么样的矛盾可以让他们把气撒到工作上面去。郭奎内心中是很讨厌这种把个人矛盾纠缠到工作上面去的人,他认为这是公私不分的行为。 郭奎就让张林回去,让他带话给金达,让金达到省里来见他。 金达听张林转述郭奎要见他,不敢大意,马上就坐车去了省城,找到了郭奎。 郭奎看了看敲门进来的金达,说了一句:“坐吧。” 金达看郭奎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郭奎只有要批评他的时候才会这个样子的。 金达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他见郭奎不高兴,举止也不敢随便,坐姿就很规整,坐在那里腰板笔直,神态拘束。 郭奎并没有马上就跟金达讲话,而是把金达晾在那里,继续批阅他的文件。金达看郭奎这个样子,也不敢问郭奎找他来干什么,只是心里忐忑不安的坐在那里,紧张的一会额头上就冒出了汗珠。 过了一会,郭奎觉得晾金达也晾的差不多了,这才放下手头的文件,走到沙发那边坐到了金达的对面。 郭奎看了看金达,笑了笑说:“金达同志啊,首先,有件事情我要帮人家通知你一下,就是顺达酒店方面已经决定,拒绝你们让他们提出的撤换海川大厦董事长的要求。” 金达的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他没想到顺达酒店竟然把这件事情反映到了郭奎这里,他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头深深的低了下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郭奎了。 郭奎见金达这个窘迫的样子,便知道金达肯定是参与了这件事情,内心中不免就很失望,他原本期待金达会说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那样子的话就是穆广的个人行为了,与金达无关。他冷笑了一声,说:“金达同志,现在顺达酒店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下一步你们海川市政府准备怎么做,把他们赶出海川?” 郭奎直接的发问,金达不能继续不说话下去了,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那怎么会,我们不会干扰它们的。” 郭奎笑了笑说:“怎么不会,你们不就是这么威胁他们的吗?金达啊,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啊,竟然会玩这种胁迫的手段了。” 金达这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心中暗自埋怨穆广出的馊主意,害得他现在根本无法在郭奎面前辩解。 金达说:“对不起,郭书记,我知道错了。” 这个时候金达知道一切辩解都是没用的,只有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才能得到郭奎的谅解,因此主动认错。 郭奎并没有就此放过金达,他认为金达这一次是做得太过分了,他说:“金达啊,这不是一句认错就能交代的过去的,你要知道,组织上赋予你的权利是要你为人民服务的,而不是让你拿着它去胁迫别人的,你这种行为实在太恶劣了。” 金达这是更不敢说别的了,只能连声认错。 郭奎说:“你这个同志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原本在省里你不是一直很谦逊吗?怎么做了市长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是权力让你膨胀成这个样子的吗?金达啊,我对你真是很失望。” 金达被训的头一直低着,再也不敢抬头看郭奎了。 郭奎停了一会,问道:“你跟我说一下,傅华同志是怎么惹到了你了?” 金达更加尴尬了,他苦笑了一下说:“郭书记,一切都是我不好,我知道我错了,我愿意向组织上检讨。” 郭奎不耐烦的说:“我在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老老实实跟我讲清楚?” 金达无奈只好把跟傅华发生矛盾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郭奎听完,瞅了金达一眼,说:“你度量难道就这么点啊?” 金达惭愧的说:“对不起郭书记,我是太自我膨胀了,觉得被傅华冒犯了,就有些忘乎所以了。” 郭奎说:“这些事情我觉得傅华同志做的是很不错的,对二甲苯项目有污染,市民们反对,你这个市长本身就应该接受民意的。傅华请张林同志送安德森公司的CEO,也是为了工作,我觉得这个同志这一点做得很好,不论发生什么,首先把工作做好,这一点你要认真的跟人家学习,不要把不满发泄到工作上去。”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郭奎看训金达训得也差不多了,语气转温和了,他说:“金达啊,作为一个市长,你要面对的事情很多,要面对的人也很多,这里卖弄肯定会有赞同拥护你的,也会有反对你的。你要有听取反对意见的雅量,更要有接纳反对你的人的度量。你是读书人,不需要我教你什么兼听则明的大道理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郭奎说:“再是要不拘一格的用人才,就说这个傅华同志吧,我是觉得他是一个很有原则性也很能干的人才,这种人才都是有其独立个性的,你要懂得尊重其个性,使用他的才能。你手下这种人才使用的多了,你才能把工作搞好。我记得史记上有一段记载,说的是汉高祖跟臣下曾经讨论过他是怎么得天下的,这个你知道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郭奎说:“那你说给我听听,是怎样的一个经过?” 有所本的 金达就讲了这段典故:汉高祖刘邦得天下之后在洛阳南宫摆酒宴,说:“各位王侯将领不要隐瞒我,都说出真实的情况,我得天下的原因是什么呢?项羽失天下的原因是什么呢?高起、王陵回答说陛下让人攻取城池取得土地,就把城镇、土地赐给他们,与天下的利益相同;项羽却不是这样,杀害有功绩的人,怀疑有才能的人,这就是失天下的原因啊。刘邦说:“你们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就拿在大帐内出谋划策,在千里以外一决胜负来说,我不如张良;平定国家,安抚百姓,供给军饷,不断绝运粮食的道路,我不如萧何;联合众多的士兵,打仗一定胜利,攻占一定取得,我不如韩信。这三个人都是人中豪杰,我能够利用他们,这是我取得天下的原因。项羽只有一位范增却不用他,这就是被我擒拿的原因。” 郭奎听完笑了起来,说:“你这不是说起来也头头是道嘛,怎么在实践中就不知道运用呢?金达啊,理论要用到实践中才能发挥其作用的。” 金达明白了郭奎让他说这个故事的深意,这不但是在说他有人才而不会使用,还说他光有理论,没有实践是不行的。 金达说:“郭书记,我回去一定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改变以前错误的做法。” 郭奎说:“光有反省是没有用的,穆广同志的行为一定程度上是给海川市政府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我希望他要去给顺达酒店真诚的道歉,挽回影响。”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们也会在党员组织生活会上作自我检讨的,深刻反省这种行为的错误性。” 郭奎点了点头,说:“你有这种态度是很好的。金达啊,你要记住一点,你的权利是人民赋予你的,在做什么事情之前,你一定要认真考虑一下这种事情是否被人民所允许。同时呢,权力这东西是带着很大的魔力的,你多少意志不坚定,你就会成为权力的奴隶,被权力所摆布。所以你要时刻保持清醒的意识,要懂得如何去做权利的主人,知道吗?” 金达说:“知道了,我会记住郭书记今天跟我说的每一个字的。” 郭奎说:“行了,你可以回去了。回去认真思考一下今后要怎么去做。” 金达就告辞离开了,郭奎在背后看着金达,心情很是复杂,他是一路上看着金达成长起来的,知道金达还是有他的优点的,终究还是惜才,不想就这么费了金达,他在心里说:金达啊,我这是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了,如果你还不能做到令大家满意,你这个市长我真要换人来做了。 9、海川,晚上,在云龙山庄钱总的办公室,穆广不满的瞪着钱总,说:“你怎么回事啊,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连一个小小的记者都找不出来?” 钱总说:“我已经把海川翻了个遍了,谁知道这小子躲得这么好啊,再说也没过去几天啊,再等等吧,我就不信这小子会不跟他父母联系。” 穆广烦躁地说:“多等一天就多一份被揭露出来的危险,你让我怎么能安心下来啊。” 穆广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做事向来要求滴水不漏,这么大的危险存在着,他自然是寝食难安的。 钱总说:“你不是说北京英华时报那里的你已经摆平了吗?张辉这小子就算写出了文章,英华时报不给他发,他也是没办法的。你怕他干什么?” 穆广说:“你是不是糊涂啊?他一个著名记者,在北京难道说就没别的关系了?英华时报不给他发,他可以找别家报社给他发啊,再说,现在不还是有网络吗?他把文章发到网上怎么办?因此这个张辉一定要摆平的。” 钱总说:“那就没办法了,只有等吧,现在这小子手机关机、住址不明,除了等,我们也没别的招了。妈的,我现在真想把这小子就出来好好教训一顿,让他敢给我们找这么多麻烦。” 穆广眼睛瞪了起来,说:“你敢,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这种名记者可不能动,动他事情就闹大了。” 钱总干笑了一下,说:“我只不过是说说气话罢了,你不用这么紧张吧?” 穆广说:“整件事情都怪你,自己的地方都看不住,让人家拍了照去,才搞得大家这么紧张。” 钱总说:“谁知道那小子会装作游客呢,好了,事情已经这样子了,我们想办法解决问题要紧,再来埋怨我也没什么用。” 这时穆广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看是金达的号码,赶忙接通了,金达上来就问:“老穆啊,你在哪里?” 穆广笑了笑说:“我在和朋友吃饭呢,有事吗金市长。” 金达有些不耐烦的说:“你什么时间能结束?” 穆广说:“马上就可以了。” 金达说:“那你结束后马上去我办公室等我。” 穆广知道金达今天去了省城齐州,按说这个时间点他应该留在齐州的,便说:“您已经回来了吗?” 金达说:“我在路上,很快就赶回来了。” 穆广便有些不好的感觉,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不然的话金达也不会这么匆忙赶回来。 穆广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金市长。” 金达说:“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见面再说吧。” 金达说着就挂了电话,穆广这边也不敢怠慢,叮嘱了钱总要想办法赶紧找到张辉之后,匆忙就赶去了金达的办公室。 到了金达的办公室,金达还没有回来,穆广等了半个多小时,金达才匆忙地走了进来。 穆广见金达神色灰败,感觉越发不好,连忙站起来迎了上去,问道:“金市长,出了什么事情了?” 金达瞪了穆广一眼,说:“老穆啊,你是怎么去说服顺达酒店更换傅华这个海川大厦的董事长的?” 穆广说:“我跟顺达酒店的杨总说只要他们能够提出了更换海川大厦董事长,我们海川市政府愿意给他们很多的照顾,怎么了?” 金达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穆广,说:“老穆啊,你就说了这么多吗?” 穆广说:“对啊,就说了这么多啊。” 金达说:“真的吗?” 穆广说:“我骗您干什么?” 金达说:“你就没对顺达酒店说过什么威胁的话?” 穆广心里咯噔一下,他是在杨总面前比较隐蔽的说了些带有威胁的话,他知道想顺达酒店这样的商家,你不给他们一些威胁,他们是不会甘心就范的。不过这些威胁的话似乎不适合在金达这个书呆子面前承认,否则这家伙又要说什么大道理了。 穆广急忙否认说:“没有哇,我是一个副市长,犯得着去威胁他们吗?” 金达看了一眼穆广,说:“那郭书记怎么上来就说你去威胁了他们?” 穆广说:“我真的没有哇,怎么你在郭书记面前承认了?” 金达说:“郭书记这么说,我哪里还敢否认?” 穆广心里暗骂金达是傻瓜,这种事情就是两个人在场,出我口入他耳,没第三者知道的,不论做没做,都应该是打死不认的,谁知道金达傻乎乎的上来就承认了。这在书记面前承认,等于是坐实了错误,而且金达承认了,也等于自己承认了,这会让郭奎对自己种下一个什么样的印象啊。妈的,可叫金达这个笨蛋害死了。 穆广说:“金市长,您让我怎么说您啊,事情又不是您去做的,您就说您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形就好了,您去承认干什么?这下好了,明明我没说过的事情,也让郭书记认为是我说过了。” 金达说:“你真没说过啊?” 穆广急了,说:“金市长,我们搭班子也有些时日了,我有骗过你一次吗?你被顺达酒店那帮人耍了,想不到这帮混蛋竟然能找到书记告我们的刁状。这帮家伙是什么来历啊?我没有注意到他们跟省里有什么来往啊,怎么竟然可以直接把事情捅到书记那里呢?” 金达苦笑了一下,他现在也觉得自己没在郭奎面前否认这件事情是有些不够明智的,可是当时郭奎骤然提出来这件事情,他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心中以为郭奎了解的事情肯定是不会错的,脑筋里自然一点想否认的念头都没有。他说:“我也不知道郭奎书记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老穆啊,你也别来怪我,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形,郭书记上来就跟我说他要代顺达酒店方面通知我,拒绝我们更换海川大厦董事长的要求,我听到这里整个人都被吓懵了,哪里还有脑筋去想郭书记了解的状况是真是假啊?” 穆广想想也是,换到自己在这种状况下,在威严的书记面前,首先也是被吓懵了,根本就不会去想怎么争辩,更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有所本的。 穆广心中暗骂顺达酒店和傅华不是东西,竟然去书记那里告状。 找补回来 穆广不去检讨自己的错误,反而想把责任赖到了对方的身上,就说:“金市长,我理解您当时的心情,这不怪的,主要是对方太过狡猾了,他知道我们在书记面前肯定是不敢否认什么的,所以才敢添油加醋说我威胁他们,这样就好利用郭书记来打击我们了。” 金达这一次在郭奎面前是最狼狈的一次,他从郭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才感觉的自己的后背冰凉,原来在郭奎批评他的时候,他已经是汗流浃背。如果这一次都是因为自己和穆广的错误,被骂成这样,那也怨不得别人。可是明明自己和穆广没有这么大的错误,郭奎生自己的气几乎大部分是由于顺达酒店在郭奎面前添油加醋才造成的,这怎么不让金达心中不由得再次燃起了对傅华和顺达酒店的怒火,原本他已经被郭奎所说服,认为是他自己没有容人之量,这一切的错误都在他自己,心中还想找机会看看能不能跟傅华重新修好。现在弄明白根本就是傅华和顺达酒店在郭奎面前搞的鬼,郭奎怪罪自己根本就没道理的,心中自然是怒火中烧。也是的,自己当时怎么就忘记了,当时自己是要穆广去说服顺达酒店管理方的,根本就没说过让穆广去威胁过顺达酒店,自己怎么就没有辩解呢? 不过郭奎对自己的误会已经造成了,自己就想再去辩解也是没有用的,而且郭奎还让穆广去跟顺达酒店道歉,自己也承诺在党员组织生活会上检讨自己的错误,这些迫于形势都还是必须要去做的,这等于是让自己再受一次屈辱,也让金达心中对傅华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傅华在金达心中等于是判了死刑,他再也不想什么要去跟傅华重新修好的事情了。 因为是郭奎的命令,这个屈辱还要暂时忍下来,金达看了看穆广,说:“老穆啊,这件事情我们也是有不对的地方的,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去找一家企业帮我们提出来更换傅华的。不管你说没说那些话,反正郭书记是认为你说了,郭书记说这样子造成的影响很恶劣,要你跟顺达酒店去道歉。” 穆广心说这都是你这个笨蛋害我的,我如果出面道歉,我在海川营造了这么长时间的好人形象不就一下子破功了吗?可是这是书记下的命令,他也不敢抗拒不去实施,只好苦笑了一下,说:“唉,郭书记也是的,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让我去道歉,我心里真是别扭啊。”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还不止这么简单,我们还被要求在党员组织生活会上作检讨呢。” 金达这时已经不敢承认是他向郭奎主动承诺要在组织生活会上做检讨的,他害怕被穆广埋怨,反正这些都是要做给郭奎看的,索性他都说是郭奎的命令,这样子穆广就算心中有怨言,也是不敢说什么的。 果然,穆广听是郭奎让这么做的,苦笑了一下,说:“好了,既然是郭书记要求的,我们就照着实行就好了。” 两人就探讨了一下要如何检讨自己,他们一致认为还是回避掉要更换傅华海川大厦董事长这个事情,如果承认这件事情他们在海川政坛就会成为一个笑话的,很多人都会嘲笑他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们决定只是含糊地承认对企业的经营者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然后就检讨自己的错误,这样子既承认了错误,可以跟郭奎交代过去,又能最大限度的不丢自己的脸,从而能把整件事情应付过去。 等把事情探讨完,已经是凌晨了,金达和穆广相互看了一下对方,对方的脸色都是都是颓丧的,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这可能是自己仕途上最大的一次挫败了,金达甚至认为即使在徐正执政海川的时候,他也是没受过这种屈辱的。 两人气愤之余,也不约而同的想到,一定要想办法找补回来。这两个人搭班子以来还是第一次做到了想法完全一致。 分手之后,两人各自回去休息了一会,穆广一早就赶去了海川的顺达酒店,找到了酒店的杨总。杨总见到穆广匆忙而来,神色不定,心中不由的打起鼓来,章旻已经来到了海川,明确地告诉杨总总部的意思是回绝穆广的要求,他正不知道要如何去答复穆广了,穆广却来了。 杨总正要先跟穆广说几句婉转的话,然后再告诉他总部的意思,没想到穆广到先开口了,穆广说:“你这个杨总啊,怎么是这样一个开不得玩笑的人呢?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杨总被说愣在那里了,他不知道穆广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心里越发忐忑不安起来,只好干笑了一下,说:“穆副市长,我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了吗?” 穆广说:“你这个人啊,怎么能把我喝醉了之后说的玩笑话当真了呢?我上次有点喝多了,脑筋不知怎么了就想到海川驻京办那栋海川大厦去了,我是觉得傅华同志已经是海川驻京办的主任了,再担任海川大厦的董事长,事务有些太繁杂了,这个同志是很能干,可我们也不能把担子都压到能干的同志身上啊?我就是一个为傅华同志抱委屈的意思,你怎么能理解成我想要更换傅华同志呢?这个误会可就闹大了。” 杨总看了看穆广,他清楚的记得当时穆广虽然是喝了一点酒,可是还不到不清醒的程度,再是穆广当时把要顺达酒店提出换掉海川大厦董事长的要求表述的十分清楚,可不是什么担忧傅华事务繁杂的意思,这一点他绝对没听错。 不过杨总也是一个在商界打过滚的人,也是一个七窍玲珑的人,穆广要这么说:“他马上就明白穆广已经开始退缩了,穆广这么说,显然是要为自己找下台的台阶的。” 杨总一拍脑袋,说:“哎呀,穆副市长,你看我,这么一把年纪了,连几句话都听不明白,这个误会可闹大了,我还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了我们顺达酒店总部,总部还为此很紧张,我们章董还专门跑来了海川,这事闹的,哎呀,这都怪我。” 穆广心里也感到好笑,这个杨总也算是识相,自己给了他台阶,他马上就能下来。同时他听说顺达酒店的董事长过来了,心中就猜到郭奎突然能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与这个董事长有关了,现在的商人都是能够手眼通天的,他能找到郭奎也不让人意外。穆广很想见一见这个董事长,看一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穆广说:“你们的董事长也来了?哎呀,杨总啊,你也不跟我先落实一下就汇报了,就把你们董事长都惊动了,我说省里面的领导怎么突然知道了这件事情呢,哎呀,这个事情可被你闹得太大了。我今天本来是想来跟你说说,跟你把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你们董事长都专程过来了,我就必须为这件事情跟他当面道歉了,这都是我不好,不敢喝了几两猫尿就胡说八道。你们董事长呢,我想见见他,表达一下我真挚的歉意。” 杨总心里也不清楚章旻愿不愿意见穆广,看穆广前倨后恭的态度来看,章旻在东海是有很大影响力的。他笑了笑说:“我们董事长也不知道穆副市长这么早就回过来,这时候还在休息呢,穆副市长您等一下,我去看看他有没有起来。” 穆广心中暗骂杨总,心说我一个堂堂经济大市的常务副市长来了,你们家董事长不应该屁颠屁颠的过来迎接吗,还说什么要看看有没有起床,真他妈好大的架子。 不过穆广现在是来道歉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笑了笑说:“行啊,杨总,就麻烦你跑一趟,我就在这里坐等。” 杨总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杨总就离开了,把穆广留在办公室,穆广看了看四周,心里不由得骂娘,都是金达这个笨蛋,还自己要在一个商人面前受这种屈辱。 10、章旻还真没起床,这不是说他要故意怠慢穆广,而是与他在南方的生活习惯有关。南方气候潮热,凌晨到早上这段时间算是休息的最好时间,所以一般南方人都是睡得很晚也起得很晚的。 章旻被叫醒了,听说海川市副市长穆广登门来拜访,便知道吕纪省长那里已经发挥作用了,他笑着问杨总,他说了什么没有? 杨总笑笑说:“说了,说他那天是喝多了胡说的,说过的话是做不得准的,还说被您惊动过来很不好意思,想要当面道歉。” 章旻笑着说:“这家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呢。” 章旻也不想太给穆广难堪,毕竟顺达酒店还要在海川地面上经营,得罪了地方长官总是不合适,就让让杨总先回去陪着穆广,他简单地洗漱一番之后,就匆忙感到了杨总的办公室,进门就笑着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穆副市长,我不晓得您今天会过来,不但没迎接您,还害得您在这里等我,真是不好意思。” 母亲 穆广看到章旻多少愣了一下,章旻显得与他顺达酒店董事长身份很不相称的年轻,穆广依稀记得自己在这个年纪还只是一个小办事员,可章旻已经是名震一方资产亿万的董事长了。 穆广一下子就收起了对章旻的轻视之心,这么年轻就做到这么成功,必然是有其过人之处的,而且章旻一来就主动道歉,并不因为自己主动上门就表现出傲慢,虽然穆广知道他是有可以傲慢的资本的,这充分显现出一个成功商人的成熟和圆滑。 穆广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说:“章董您这么说我就有些无地自容了,我是一个不速之客,而且是我酒醉后的几句糊涂话还您从南方大老远的赶过来,真正应该说抱歉的是我啊。章董,我在这里郑重的跟您表示道歉,希望您能原谅我。” 两人的手就热情地握在了一起,章旻笑着说:“这怎么能怪穆副市长呢,要怪就怪我们家杨总,他把几句玩笑话当真了。我当时听完汇报就觉得奇怪,穆副市长这种身份的人怎么能说这种话呢,现在弄明白了,您是开玩笑而已。” 杨总在一旁陪笑着说:“我真是笨啊,闹了这么大的一个误会出来,对不起啊穆副市长。” 穆广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说:“也不怪你了杨总,是我话没说清楚而已。” 章旻笑笑说:“不过也幸亏杨总闹了这个误会,不然的话我也是没机会得见穆副市长,没机会跟穆副市长交个朋友的。” 穆广笑了,说:“是啊,不然的话我也是没机会得见章董的神采,我这个人向来是喜欢跟企业家们交朋友的。我还在下面做县委书记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企业家不但为社会创造财富,也为人们创造就业机会,应该是这个社会上最可爱的人。” 章旻笑了,说:“想不到穆副市长您对我们这些经营企业的人这么理解,我们真是应该好好交个朋友的。” 穆广笑笑说:“我们不就已经是朋友了吗?” 三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场尴尬就这样被这几个七窍玲珑的人巧妙的化解了。 接下来穆广就开始称赞章旻这么年轻就可以把事业经营的这么成功,让他都有自己在虚度光阴的感觉。章旻笑了,说:“穆副市长如果说自己在虚度光阴,那好多在您这个年纪还是个小小办事员的人,怕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穆广笑了,说:“这倒也是,说起来呢,穆某也算是有一点小小的权利了。章董,我们今天算是正式认识了,以后呢,顺达酒店在海川这边有什么事务需要我帮忙的,您尽可以让杨总来找我。” 穆广这是真心在示好,他大约猜到这个章旻应该是整个事件当中最有背景的人,应该就是章旻跟书记郭奎有联系,这样一个人物他是真心想要结交的,因此他就觉得光有道歉是不够的,他愿意给顺达酒店更多的照顾,从而能够得到章旻的友谊。 章旻也是明白穆广前倨后恭的缘由的,他心中是不齿这种行为的,不过他也不想去跟穆广计较,商人都是讲究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的,因此笑着说:“那我先谢谢穆副市长了,一样,既然我们大家都是朋友了,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杨总说,我们也会尽量帮忙的。” 穆广心说我最希望你们帮我搞掉傅华,可是你们不肯啊,也不知道傅华跟你们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让你们不惜动用书记的关系都要维护他。 穆广自然不敢冒险再提傅华了,他笑了笑说:“那我也谢谢章董了。” 又闲聊了一会,穆广就要告辞离开,章旻留他吃午饭,虽然气氛已经很缓和了,可穆广终究觉得不能真正跟章旻做到亲密无间,彼此其实还是有着各自的心思在的,就坚决地拒绝了。 穆广走了以后,章旻打了电话给傅华,笑着说:“傅主任,你知道刚才谁在我这里吗?” 傅华笑着说:“我怎么知道?谁啊?” 章旻笑笑说:“你们的穆副市长,他是过来给我道歉的。” 傅华笑了,说:“他说什么啦?” 章旻说:“说他那天是喝多了,说的都是醉话。” 傅华笑了笑说:“这家伙到时会找台阶下。” 章旻笑笑说:“我也没怎么难为他,也跟着他装糊涂,大家嘻嘻哈哈一场,算是把这件事情了解了。” 傅华说:“你给他留点面子也是对的,毕竟你们的酒店还要在海川经营。” 章旻说:“是,我也是这么考虑的。穆广这个人据我今天跟他谈这段话来看,算是一个人物,我跟他谈话的时候他眼珠转个不停,看上去就是一个心机很重的人,而且看他今天的表现来说,能屈能伸,这个人不好对付啊,你今后也要小心这个人。我怀疑你们市长之所以动你的脑筋,怕也是这家伙在背后出的主意。” 傅华说:“是的,我了解我们市长,他是没这么多心机的,一些坏主意肯定是这个穆广给他出的。” 章旻说:“你这样被你们市长误会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是否找个机会跟你们市长谈一谈,把一些误会解释一下,不要让穆广这种小人在其间搬弄是非。”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倒也想啊,可是他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啊,他现在都不愿意跟我直接通话了,有什么事情还需要经过秘书传话。” 章旻说:“那你们这误会大了。” 傅华笑笑说:“算了,我也没在怕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章旻说:“我也在帮不了你什么啦,自己小心吧。”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了。” 在其后第三天召开的党员组织生活会上,穆广首先作了检讨,检讨说自己放松了要求,竟然在酒后去跟一家企业的管理者说了一些不应该说的话,这是很不应该的,没有遵守必要的组织纪律,现在自己已经认识到了这种错误,因此向组织上作深刻的检讨。金达在其后也作了检讨,他只是说穆广这种行为他也是应该负一定责任的,他作为一个领导,没有及时发现穆广存在这种思想上的错误认识,也是有相当大的责任的。 令人的检讨都很深刻,却对检讨的原因语焉不详,令在座的其他同志一头雾水。不过酒后说了不应该说的话似乎也不是什么很重大的错误,这两位又是市里面的主要领导,倒没有人当场追问穆广究竟酒后说了些什么。但是这不代表人们对这个事情没有好奇心,会议之后很快就有好事的人从各自的渠道打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海川政坛就开始传说金达和穆广想要摆布傅华,却被傅华摆了一道的事情,很多人是知道傅华带安德森公司来考察被金达和穆广冷遇的事情的,于是这个传说就多了几分可信的因素。 张辉感觉自己躲得日子已经够了,他可以露面去看一看海平区政府对云龙公司的旅游休息那度假区调查的如何了,他就打开了手机,想要跟陈鹏联络一下。 张辉知道自己离开海平区政府之后,他这一次的采访目的整个就暴露了,随即而来的可能就是各方面来找他说情的人,这些年他在采访中经常会遇到这种状况,已经有了足够的应对经验。他也没回自己父母那里,打了电话跟他们说要出去拜访朋友几天,就进了山,去看一个他儿时的朋友,然后就住在山里。 手机开机后,随即就滴滴响起了很多信息传递进来的声音,张辉翻看了一下,很多都是这几天找他却没打通电话的号码的通知,他直接都忽略过去,可是有几条是他弟弟手机号码发来的信息,这可是不能忽略的,他赶忙打开来看,只见弟弟发来信息说:“妈妈病了,很严重,见到信息速归。” 张辉心中多少有些怀疑这条信息的真实性,他怀疑是不是有些人找到家里去了,逼着他弟弟发了这条信息,可是他也不敢对此不闻不问,万一母亲真的病了,他可就有些不孝了。 张辉赶忙拨打了弟弟的电话,弟弟接通了,有些着急地说:“哥啊,你怎么这么些天都打不通电话啊?妈妈病了,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你快回来看看吧。” 张辉就有些着急了,看来母亲还真是病了,赶忙问道:“”妈妈是什么病啊?怎么也没送医院治疗啊?弟弟说:“是急性肺炎,已经在医院打了好几天吊瓶了,可是妈妈住不惯医院,非要闹着出院,医生看状态比较稳定了,就让出院在家继续治疗。” 张辉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啊,妈妈那是心疼钱才不肯住院。”弟弟说:“我也知道啊,可是我说不服她,你快回来吧,她一向都听你的,你赶紧回来劝她去住院吧。” 张辉说:“我现在在山里,我马上就打车赶回去。” 寝食难安 张辉就挂了电话,出门就打车赶回了家里,下了车他就匆忙推开家里的院门,就要冲进母亲的房间去看看母亲的情况,可是他要推开堂屋的房门时候,不由得愣住了,堂屋里坐满了人,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认识的是他的父母和兄弟,还有村里的书记和村长,不认识的是几个外地面孔的人。 这一瞬间,张辉马上意识到他被自己的家人出卖了。 这时堂屋里的人已经看到了张辉,弟弟就喊道:“哥,你可回来了。” 说着弟弟就迎了出来,一个五十多岁商人面孔的男子也跟着弟弟迎了出来,此时张辉也无法退出去了,只好狠狠地瞪了一眼弟弟,说:“你干什么,怎么敢拿妈妈的身体跟我开玩笑。” 弟弟干笑了一下,说:“我不这么说,你是不会回来的,来,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云龙公司的钱总,他找你好几天了。” 钱总笑着伸手出来,说:“久闻张记者的大名了,今日一见,真是有幸啊。” 张辉也没去跟钱总握手,只是摇了摇头说:“钱总啊,我也真是服了你了,工作竟然做到我家里来了。” 钱总有些尴尬的把手收了回去,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张记者您要报道的事情,牵涉到我们企业的生存大计,我岂敢马虎啊?” 这是村长和支书都走了出来,支书笑了笑说:“小辉啊,有什么话我们进屋说好不好?” 支书和村长都是张辉的长辈,张辉倒不好太不给两人面子,也知道今天这个局面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结束的,就说:“好吧,大家一起进屋坐坐吧。” 进了屋,张辉的妈妈说:“小辉啊,你别怪你弟弟,支书和村长为找你这件事情已经来了很多趟了,你弟弟还要在这村里活人的。” 张辉知道这种状况弟弟肯定是磨不过乡亲的面子,这也不能怪弟弟,事情都是由自己而起的,也不应该由弟弟来承担这个压力。 张辉看了村长和支书一眼,说:“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两位大叔不会也是为了我要报道云龙公司的事情而来的吧?” 支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辉啊,还真是这件事情,区长把我和村长两个找了去,说云龙公司的项目是区上的重点项目,区里要保障这个项目的顺利进行,要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说服你不要报道这件事情。小辉啊,我们也算是你的长辈,你给我们这两张老脸点面子,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报道了。” 张辉苦笑了一下,说:“两位大叔,不是我不给你们两个面子,实在是我这是本质的工作,我不报道,无法跟单位交差啊。” 张辉是想用单位的名头把书记村长两人的说情给当回去,他知道在农村人的心目中,单位这两个字是很重的,抬出来单位,村长和支书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钱总这是在一旁笑了笑说:“张记者,您如果是担心单位上无法交差,这很好办,我想您这一次如果不交稿,也不会有人过问的。” 张辉马上就明白了钱总已经想办法摆平了报社了,他苦笑了一下,说:“钱总啊,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既然你已经摆平了报社,何必再来找我呢?” 钱总说:“我是担心张记者在别的什么媒体上发布,张记者,我这可是好几个亿的投资,如果出了麻烦,我可是要赔上身家性命的,您抬抬手吧,您抬抬手大家都能过得去,大家就都是好朋友。” 支书也说:“是啊,小辉,这项目也是区里的重点招商项目,你如果给搞黄了,区里也是不好过的,你给大家个面子,我们都会对你心存感激。你们家对村里有什么要求,村里可以马上就给解决,村里解决不了我们也可以报区上给你解决的,你何必让我们这么为难呢?” 张辉苦笑了一声,说:“我不是要给你们为难,可是云龙公司这件事情是违背国家规定的,是不合法的,我不能看到了还不去管。” 母亲看了看张辉,说:“小辉啊,妈求你这件事情你就放手吧。” 张辉说:“不行啊,妈,这是我的工作,您就别瞎参合了。” 母亲说:“我都求你了,就这一件事情,你就答应妈吧。” 张辉说:“哎呀,您让我怎么说呢……” 张辉话还没说完,母亲就一下子跪到了他的面前,他这下子彻底呆住了。 11、张辉说:“妈,您这是干嘛啊,先起来再说。” 母亲却不肯起来,说:“小辉啊,你不答应我放弃这件事情,我就不起来。” 张辉说:“妈,您知道这是我的工作,您不要为难我。” 母亲说:“小辉啊,妈知道这是你的工作,可是你也要知道妈的难处。你采访完了,可以拍拍屁股去北京,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可是我和你爸还有你弟弟还要在这片土地上活人,你把这边的人都得罪光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让我们在这边怎么活啊?” 张辉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以为把家乡这边的高尔夫球场作为切入点展开采访是多么的不明智了,母亲说的是很有道理的,是呀,自己可以不畏压力坚持做完这一次的采访报道:“”可是自己的父母兄弟都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他们需要为自己的这一次的采访承担不必要的压力,甚至他们未来可能遭受到可怕的报复。他可以不担心自己遭受报复,可是他不能不担心亲人们遭受报复,更何况这个报复还是自己牵连他们的。 张辉心里沮丧到了极点,知道这一次精心准备的采访到此算是彻底失败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妈,我答应你了,我放弃这一次的采访了,你起来吧。” 张辉这句话一说,满屋子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钱总也过来跟张辉一起把母亲掺了起来,然后笑着说:“这就对了嘛,张记者,我们跟谁都可以过不去,可就不能跟自己的乡亲过不去啊。” 张辉看了钱总一眼,苦笑着说:“钱总啊,我是真服了你了,这工作真是做到家了。” 钱总笑了笑说:“也不是啦,是张记者照顾我能继续吃口饭而已,我心中十分感激,走走,我请张记者吃顿便饭,你这个朋友我可是一定要交的。” 张辉说:“钱总,你已经达到目的了,吃饭就没必要了吧?” 弟弟这时走过来说:“哥,人家钱总也是一番好意,你就给他个面子去吧。” 张辉瞅了弟弟一眼,心中就明白弟弟为什么会热心这件事情了,肯定弟弟也被钱总收买了。 支书和村长也劝说:“小辉啊,钱总是实心人,他请你也是交个朋友,去吧,去吧。” 张辉心说算了,自己已经放弃了一个记者最根本的原则,又何必在吃饭这细节上矜持呢,失足妇女已经做了,更没有必要树牌坊了。 张辉说:“好啦,我去就是了。” 钱总笑笑说:“这就对了嘛,我一看张记者就不是一个不爽快的人,今天说好啊,不醉不休。” 钱总就拉起张辉的手,说:“走走。” 弟弟就过来抢过他拎的采访包,两人一左一右,像是架着张辉往外走一样,张辉心中忽然有一种滑稽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被弟弟和钱总绑架了一样。 张辉的父母留在家里,不肯去参加宴会,其他人坐上了车,汽车并没有在海平区打转,而是直奔海川市区而去,到了海川市大酒店,张辉下了车,跟着钱总走进了酒店的大厅,一个熟悉的人早就等在了大厅里。张辉苦笑了一下,迎过去说:“陈区长,你看你看,怎么好意思让您等我,领导都这么忙。” 这个熟悉的人就是前几天才见过的海平区区长陈鹏,张辉既然已经放弃了报道:“为了自己的亲人也就不得不跟这些家乡的父母官周旋一下了。” 陈鹏跟张辉握了握手,笑了笑说:“再忙也不能怠慢了你这位来自北京的大记者啊。” 众人就笑着一起进了一个豪华的大包厢,陈鹏来了,支书和村长还有张辉的弟弟都开始拘束了起来,他们都很知道的分寸的坐到了角落里去了。钱总和陈鹏一左一右坐到了张辉的身边。 酒菜自然都是挑最好的,喝起酒来气氛就热闹了起来,从陈鹏和钱总开始,大家轮番敬张辉的酒,大家勾肩搭背,交头接耳,都是一番酒酣耳热的模样,不知道的人闯进来大多会以为他们这群人是多年交好的朋友呢,哪知道刚不久这两班人马还都互斗着心思。 今天喝的是高度的白酒,又喝得很猛,不一会儿,就开始有人露出了醉相。最先露出醉相的是钱总,按说他的酒量本来是很好的,可这几天他被张辉这件事情闹得是寝食难安,穆广一直在背后催问这件事情,催着他赶紧摆平张辉,他自己也担心一旦在全国性的媒体上曝光了自己的项目。 亲情 自己的项目会因此被停工,那样子他们云龙公司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毕竟这几个亿的投资并不是完全他们公司的自有资金,很大一部分来自银行贷款,一旦停工,他就要承受每天不断增长的利息损失,他的心理因此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现在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张辉给摆平了,他的心理放松了下来,这些天承受的压力反而让他有点不胜酒力,说话就开始有点把不住门了。 钱总拉着张辉的手,脸红红的,笑着说:“张记者,说实话,你这今天真是让我找得好苦啊,还是你们记者好啊,拿着照相机四处拍一拍,然后把稿子写一写,钱就来了,多轻松啊。哪像我成天四处瞎忙,屁颠屁颠的不说,多少有一点做的不好,就受埋怨,哎,苦啊。” 张辉笑了,说:“你这个几个亿的大老板还喊苦,那我们这些每个月就赚几千大毛的人要不知道怎么活了。”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你不懂的,你以为我豪华汽车坐着,成天美酒美食,就过得很幸福吗?不是的,你知道我要摆平多少关节啊,不说别人了,就说市里的穆广副市长吧……” 陈鹏在一旁并没有和多少酒,他在这种场合本能的保持着一种清醒,听钱总越说越不像了,还要把穆广给说出来,他更害怕钱总说着说着把他也扯进去,赶忙打断了钱总的话,说:“钱总,你说什么呢,我们跟北京来的张记者聊得好好的,你瞎说什么。来,张记者,我敬你一杯,我可跟你说啊,下次回来可不准不声不响了,你要给我们基层的这些干部接触北京来的领导的机会。对了。” 陈鹏说着,指了指支书和村长,说:“我把这个责任交付给你们了,只要你们看到张记者回来了,就要马上汇报给我知道吗?你们如果知情不报,我可不会放过你们。” 张辉干笑了一下,说:“陈区长在我家里都布上了岗哨,这是不想让我回来啦啊。” 陈鹏笑笑说:“哪里,我也是想多接触一下北京来的领导不是。” 张辉笑了笑说:“陈区长,您不要这么说,我只是一个记者,可不是什么北京来的领导。” 陈鹏笑了,说:“我们这些都是乡下人,见了北京来的,都认为是领导。 张辉知道再跟陈鹏说下去一定会缠夹不清的,他其实更关心刚才钱总提到的海川市的副市长穆广,难道说穆广也牵涉到这一例违法用地当中了吗?记者的本性让他很想探听清楚,便不去理陈鹏,转头问钱总,钱总,你刚才说市里面的穆广副市长,难道说穆广副市长跟这个项目也有关联?” 钱总刚才差一点顺口说出他和穆广的关联,幸好陈鹏及时的制止了他,就这样他也是惊出了一头冷汗,他在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暗骂自己几口黄汤下肚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种事情其实能够随便就说的,尤其是还当着张辉这个记者说。 钱总内心中并不认为张辉是为了什么崇高的目的来采访他们云龙公司建的这个高尔夫项目的,他认为张辉就是想抓住他的把柄敲他的竹杠的,他也是见识过不少记者打着采访的名义敲竹杠的,现实状况也是这样的,他这一次又为了摆平张辉这个记者付出了很高的代价。如果再被张辉知道他和穆广之间的联系,这家伙还不知道再敲什么样的竹杠呢。 现在张辉又问起穆广来了,肯定是自己刚才的话让这个敏感的家伙又嗅到什么味道了,钱总心里暗骂张辉太过分了,自己刚为摆平他付出了一笔很大的代价,他又想刺探新的情报了。 钱总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了,是当初我们来海平投资的时候见过穆广副市长,当时我们一起坐在主席台上,还聊过几句,就这样。” 钱总缩了回去,张辉心里暗自好笑,也知道钱总已经警觉了起来,再问下去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他也只好作罢。 陈鹏见话题又扯到了穆广身上,担心再说下去钱总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出来,赶忙笑着说:“钱总啊,你是怎么回事啊,一个劲的跟张记者说话,不舍得酒是吧?” 钱总笑了,说:“看陈区长说的,我怎么会不舍得酒呢?来张记者,这杯我敬你,还是那句话,以后回来海平别忘了还有我这个朋友。” 张辉就和钱总喝了杯中酒,陈鹏又示意支书和村长也来敬张辉的酒,他们目标专一,一来二去,张辉也是有些不胜酒力,他推辞不肯再喝了。 陈鹏笑着说:“那怎么可以啊,你好不容易回来这么一次,怎么也得喝痛快了。” 张辉已经感觉有点坐不住椅子了,他伸手捂住了杯子,说:“好啦,陈区长、钱总,你们别劝我喝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弟弟,把我的采访包拿过来。” 张辉的弟弟就把采访包递了过来,张辉从中拿出了自己这些天已经写出来的采访稿和拍摄的照片,他把这些狠狠的放到了钱总的面前,说:“这些,我都给你,好了吧?” 钱总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张记者还真仗义,好,够哥们意思。” 钱总说着将这些材料收了起来,交给了他的随行人员,随行人员把材料装进了包里。张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就这样被人拿走,心中那个无奈真是无法言说:“悲上心来,加上他的酒劲也上来了,竟然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顿时让房间里其他的人尴尬了起来,陈鹏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劝,只好看了看钱总,说:“张记者喝醉了,你赶紧送他回去吧。” 钱总就安排人搀着张辉,把张辉搀上了车,送回了家。张辉离开之后,陈鹏瞅了一眼钱总,说:“老钱啊,你今天怎么回事啊?” 钱总知道陈鹏是在埋怨自己在张辉面前吐露穆广的事情,他干笑了一下,说:“我那是不小心了,今天邪门了,本来我喝那么多酒是没事的。” 陈鹏瞪了钱总一眼,说:“老钱啊,我可跟你说,一个嘴巴不严的人是没有人会跟他做朋友的,不然的话被他害死了都不知道。今天幸好我不放心也过来了,不然的话你的祸可就闯大了。” 钱总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当时也是惊出一身的冷汗,我下次再也不敢这样子喝酒了。” 陈鹏说:“你知道就好。” 钱总看了看陈鹏,说:“你说这张辉真的就算是被摆平了吗?” 陈鹏冷笑了一声,说:“资料都交了出来,他还能怎么样?再说他妈妈都给他跪下来了,他再不识趣,就连他家人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钱总点了点头,说:“也是。没想到这些所谓的名记者就这么点本事啊。” 陈鹏说:“你以为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就赚那么点工资好干什么?还不是靠敲这种竹杠过活的。这种记者就是谁给钱就给谁干,妈的,纯粹跟做失足妇女的没两样。” 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各自上了车,离开了。 再出现在傅华面前的张辉是一脸的丧气,傅华笑着说:“大记者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辉苦笑了一下,说:“别叫我记者了,我听着刺耳。” 张辉这次从海川是倍受挫折的回来的,他不得不放弃原来的选题,这让他感觉自己记者应有的执业准则和职业操守,他有一种屈辱感。更让他难受的是他跟总编汇报了说这一次采访失败了,并没有搜集到什么有价值的资料,总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只是说没有资料就算了,这个选题就缓一缓吧,等有合适的时机再做吧。 显然总编已经知道了张辉在海川那边的情形,而且他也期望这种的结果的发生。 张辉能干什么?他只能是无语。 可是张辉心中是憋屈的,他有一种烦躁的情绪无处发泄,这种话题在同事之间也不好说,他觉得自己说了丢人,所以就来到驻京办,想要找傅华聊天喝酒。 傅华见张辉这样说,笑了,说:“怎么了,你这一次回去见父母遇到了什么不好的情况吗?” 张辉苦笑了一下,说:“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我被人家盛情款待了一番,我家人也跟着沾光得了不少好处,这能说不好吗?太好不过了。” 傅华笑了,说:“我怎么听着像是反话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张辉就讲了自己回去的遭遇,讲完之后,苦笑着说:“傅主任,我这半生的清名就这样毁于一旦了。整个事情搞下来让我像被强迫了一样难受。” 傅华笑了笑说:“你别放在心上啦,你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那是自己的父母兄弟,你也不想他们生活的不好是不是?” 张辉看了看傅华,说:“换到你,你会这么做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会,我也是人,我也有我必须要照顾到的亲情。” 也是不行 张辉说:“你这么说我心里还舒服些。哎,傅主任啊,你说现在这些官员是不是都在傍大款啊,你看这一次,陈鹏我就不去说他了,竟然后面还有一个穆广。” 傅华笑了,他对穆广跟钱总之间的关系并不意外,穆广上任第一次来北京就带着钱总,只是他没想到钱总这么口无遮拦,竟然在张辉这个记者面前说出来这件事情,还想说出他是如何摆平穆广的,简直有些太过于猖狂了。不知道穆广这个机心很重,行事谨慎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又会作何感想啊? 傅华也不好表什么态,便笑了笑说:“经济社会嘛,这种事情是很难免的。” 张辉说:“这社会太复杂了,不去管它了,走走,我们找地方喝酒去吧。” 12、那一晚,张辉再次喝的酩酊大醉,傅华知道他是心里苦,想要借酒浇掉心中的块垒,可是傅华也没别的办法宽解他,索性就陪张辉一醉,希望能借这大醉一场让张辉把这件事情放下来。 其实傅华心中也是有苦水的,他现在把跟市政府的关系处理得很僵,金达已经不搭理他了,跟穆广汇报事情,穆广也是阴阳怪气的,如果这种状态如果持续下去的话,他这个驻京办主任干下去会越来越没有趣味的。 可是傅华却也找不到什么破解僵局的办法,他还不想离开驻京办,因此也只能就这么尴尬着。 傅华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家的,半夜时分他开灯起床上厕所的时候,头痛的他感到白花花的灯光分外的刺眼,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半天才弄明白自己是在家里的卧室里。进了厕所,他坐在马桶上,肚子里翻滚着,恶心欲吐,却吐不出来,难受到了极点,浑身顿时冒起了一阵虚汗。 坐了好久,傅华在感觉好了一点,站起来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有些苍白的脸,那脸上显现出了他满心的疲惫,他冲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了一下,心说傅华啊,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这一刻傅华开始怀疑自己现在这种生活的意义,他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对工作感到这么疲惫,这种工作还值得做下去吗?一次次的留恋驻京办这个职位,是不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舒适的生活,不想去面对新的挑战了?每天的生活基本都格式化了,生命如果就这么持续下去,那未来还有什么趣味吗? 这么多没有答案的问题涌上来,让傅华的脑袋更加昏沉沉的,他只好放弃寻求答案,回到了床上,在酒精的刺激下再次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天亮了,傅华拨了电话给张辉,问张辉昨晚是怎么回去的。张辉笑了,说:“你这家伙真是的,昨晚你喝的比我还醉,你都忘记了,我们最后都没办法开车了,是你叫了你们驻京办的车把我们送回家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醒来的时候脑袋里空空的,整个出现了一段记忆的空白,我也记不起来是怎么叫了驻京办的车的。” 张辉笑着说:“哎呀,我昨晚原本是想跟你好好诉诉苦的,结果到最后却换了你喝多了一个劲跟我诉苦,说市里领导怎么怎么啦,你又怎么怎么啦,唉看来大家都过得不容易啊。” 傅华笑了,看完昨晚自己失态的很,他说:“我有这样吗?” 张辉笑着说:“太有了,到最后我都觉得我自己这有点苦水根本不算什么。” 傅华笑笑说:“那就好,我本来就想宽解你的,这样看来是达到目的了。” 张辉笑笑说:“去你的吧,我跟你说,你当时说的话有些可是很犯忌讳的,昨晚幸亏你是跟我在一起,如果是跟你们市里面的人在一起,对你就不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也就是在你面前,我才能放下心防,在别人面前我是不会这样子的。” 两人又说笑了一回,就挂了电话,傅华虽然昨晚想了很多生活意义之类的有的没的,可他还是暂时无法从现实这种状况中解脱出来,他还要继续在这种状况下生存,也就老老实实的洗漱了一番,容光焕发的去上班了。 上午十点左右,傅华接到了招商局王尹局长的电话,王尹说:“傅主任啊,安德森公司方面通知我们招商局,他们董事会初步同意把生产基地设在海川,所以他们马上就要派人来海川展开细节方面的谈判。” 傅华高兴的笑了,说:“这太好了,市里面应该立即做好准备工作,王局,你们可要瞪起眼来啊,这可是一个优质的公司。” 王尹说:“我也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客商,也想尽力把他们留在海川,所以呢我想傅主任你能不能回来参加这次谈判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就没必要了吧,我把安德森公司领回去了,我这个驻京办主任的招商责任就了结了吧?” 傅华不愿意继续参与安德森公司的谈判了,他不想回去面对金达和穆广的冷脸,尤其是这当中还有很多事情是需要跟领导汇报的,到时候他跟穆广汇报吧,穆广明显不待见他;市委书记张林那边倒是欢迎她,可张林理论上并不主管招商这一块,他越过穆广去跟张林汇报明显是有越权的嫌疑的。所以不管他怎么去做,他将面对的都是尴尬,索性还不如避开的好。 但是王尹却不想让傅华有机会避开这个麻烦,他笑了笑说:“傅主任,也不能这么说吧,安德森公司是你拉来海川的,他们的CEO对你的印象很好,这一次他们还专门问到了你了,如果到时候谈判的时候你不出面,怕是他们会觉得不太好的。保险起见,你还是回来的比较好。” 傅华还是不太想回去,他现在跟王尹算是平级的干部,王尹也是没办法命令他的,就笑了笑拒绝说:“王局啊,我北京这边的事务也很多,这种细节方面的谈判应该是由你们招商局负责的啊,我就是回去了,也不过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何必呢。” 王尹苦笑了一下,说:“傅主任,你不能这样吧,你不会就把这个烫手山芋留给老哥我自己来处理吧?” 傅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他笑了笑说:“王局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王尹苦笑了一下,说:“老弟啊,你不用装糊涂了,安德森公司这嘛事情如果好处理,你也不必推三阻四的不肯回来了。再说这里面很多事情都是你做下的,你不能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之后,全都丢给老哥我一个人来处理吧?” 王尹的困局实际上跟傅华是一样的,这件事情本来是隶属市政府管辖的,上一次安德森公司来考察,傅华因为市长金达和副市长穆广不肯出面接待,求好心切,就没有考虑太多,请了市委书记张林出面送TOM先生离开。这就让王尹这一次要面对的局面复杂了起来,他只跟穆广汇报吧,上次张林书记已经参与过这件事情了,他不跟张林汇报,张林很大程度上就会觉得自己看不起他;可是如果他跟张林汇报吧,又会让穆广他越级去讨好市委书记。 现在在海川政坛,张林和金达、穆广之间有心结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像王尹这样的下属行事就必须要谨慎,他本来就不是这两派中任何一派的嫡系人马,得罪了任何一派他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而且现在的形势也很诡异,原本金达因为背后有着郭奎的支持,属于比较强势的一派,可是最近一段时间省里有不少传闻都在说金达因为行事很不得宜,不但省长吕纪对他不太满意,就连一向支持她的郭奎也对他很失望,对他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倚重了,所以一向温和的张林这一派开始表现的逐渐强势了起来。上一次张林直接出面给安德森公司送行就是一个信号,这表示张林已经不再信守市委书记管党群组织工作,市长抓经济的楚河汉界,开始越权插手本来是金达管理的事务了。 但是这两派之间的争斗还没有明显分出个高下,王尹就不想现在就冒险的把自己归于哪一边去,因此他就很想让傅华回海川参与这件事情,傅华回来,可以把问题简单化起来,上一次就是他跟张林做的汇报,这一次他还可以继续这么做,这样子张林和穆广都得到了下属的汇报,原本的格局就维持了下来,彼此也可以暂时相安无事。 傅华心中也明白王尹心中在想什么,他和王尹都是在曲炜手里用起来的干部,有点师出同门的意味,此刻倒是不好意思看王尹的笑话的,便笑了笑说:“王局啊,我回不回去,并不是说我自己就可以决定的,这件事情你要问上面的意思。” 傅华是想让王尹请示穆广,如果穆广让自己回去,那他自然必须要回去;可是如果穆广不想让他回去,那他就是想回去帮忙,也是不行的。 不再顺服 说完这句话傅华心里又别扭了一下,这都是跟金达把关系搞僵了的结果,不然的话他其实可以随便跟领导谈一下自己的意见的。 王尹自然也明白傅华跟穆广之间的尴尬之处,想一想这件事情也确实需要穆广点头,便说:“这可是你说的啊,那好,我去跟穆广副市长请示一下。” 傅华说:“行啊,如果穆副市长说让我回去,我就回去配合你们。” 王尹就找到了穆广,汇报了安德森公司想要来海川的事情,穆广听完,点了点头,说:“这是好事情,你们招商局要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 王尹说:“我们会做好准备工作的,对了,穆副市长,还有一件事情要请示您,上一次安德森公司来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傅华也参与了考察接待工作,安德森公司的人对傅华的印象相当好,这一次还问到了傅华的状况,您看是不是让傅华同志也参与这一次的谈判工作?” 穆广想了一想,他其实是不想见到傅华的,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王尹看出穆广并不是太愿意傅华回来,可是傅华不会来,他的困局就几乎无解,便说:“也没有必要很难说,我也是想尽量做到让谈判能够成功。” 穆广又沉吟了一会儿,他也不敢就是硬拦着让傅华不回来,前些日子他已经因为顺达酒店的事情给书记郭奎种下了一个很恶劣的印象,如果这一次在因为他让傅华没回来导致了谈判失败,那他必然要承担造成这种后果的责任。 这可不是穆广所乐见的局面,他说:“那好吧,你通知傅华,就说市里面需要他回来参加这一次的谈判工作,让他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赶回海川。” 王尹心中暗喜,他说:“好的,我马上通知他。” 傅华接到了王尹的通知电话,无可无不可的笑了笑说:“好吧,那我就回去吧。” 挂了王尹的电话,傅华开始准备回去的行程,在要打电话通知郑莉的时候,他忽然灵机一动,是不是要邀请郑莉一起回去海川呢? 虽然傅华在郑莉面前一直说他对如何浪漫求婚已经有了主意,其实那只是在郑莉面前说说而已,他心中并没有想好如何给郑莉一个浪漫的求婚的,可是他又不想给郑莉一个没主张的男人的印象,只好先敷衍着再说了。 傅华并不是一个很浪漫的人,一个不浪漫的人要给人一个浪漫的求婚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可是这一次要回海川多少给了傅华一点灵感,也许带郑莉回到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让郑莉感受他的成长的过程,可以向郑莉表现出他的真诚,借机向她求婚。 傅华现在是真心渴望能跟郑莉在一起的,尤其是昨晚当他在午夜一个人醒过来的时候,那时候的感觉很孤单的,他很希望这个时候能有一个心爱的人在一旁陪伴他,问候他,给他倒上一杯热水,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可是当时除了空气,别的什么都没有。 傅华拨通了郑莉的手机,他先要确定郑莉是否有时间可以跟他回海川去,郑莉接通了,傅华笑了笑说:“小莉啊,你最近可以放自己一个假吗?” 郑莉笑笑说:“你要干嘛?” 傅华说:“我要回海川一趟,想问一下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郑莉说:“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就是这一次我特别希望你能陪我回去一趟。” 郑莉说:“什么时间啊?” 傅华就讲了自己的行程,郑莉说:“那好吧,我安排一下自己的事物,陪你走这一趟吧。” 傅华松了口气,他设想的计划倒是很好的,可是如果郑莉没时间陪他回去,他这一切的计划就只能是空想,而没实现的可能的。 傅华心中那些因为要回去面对穆广和金达的不快不见了,他开始计划回去要领郑莉去什么地方,哪些地方曾经留过他童年的印迹,哪些地方又有他美好的回忆,他要让郑莉对他的过往有一个全面立体的感受,他渴望让这个心爱的女子知道他的一切。 当然,傅华还要把郑莉领给母亲看看,这是她老人家的儿媳妇,她生前不就渴望着看到儿媳妇吗? 傅华忽然想到他以前从来没想过把这一切展现给赵婷看,甚至从来没想过要把赵婷带到母亲的坟前给母亲看看,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自己跟赵婷之间真的是感恩的成分居多吗?还是自己爱赵婷没有爱郑莉这么深,根本心中就没那种认同感? 认真思考起自己和郑莉、赵婷之间的感情,傅华觉得自己在跟赵婷在一起的时候,心中更多的是感到压力,赵凯和赵婷虽然并没有表现出来歧视自己的态度,赵凯对自己甚至视同己出,可是自己总是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也许是因为赵婷举手投足之间都有那种大家千金的优越感吧,自己每每在他面前都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而郑莉就不同了,他虽然门第也是很高,可是总给一种平易的感觉,让人更可以亲近,也让傅华在他面前更感觉自在。 傅华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这人有些时候就是会选择错误的东西,幸好上天带自己还不薄,肯给自己一个改过的机会,让自己有机会能够跟郑莉在一起。 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一次难得的机会,傅华的思绪已经走到了海川去了,他想着要如何向郑莉求婚,从而可以真正的拥有佳人,希望母亲的在天之灵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让自己达成这个美好的心愿。 13、出发之前,傅华给张林打了电话,汇报了安德森公司要来海川谈判的事情,张林听了很高兴,表扬了傅华和招商局的工作做得很不错。 傅华又请示张林对和安德森公司的谈判有什么指示,张林笑了笑说:“我没什么指示,具体工作你和招商局的同志遵照市政府的安排大胆的去做就好了,到时候安排我和安德森公司的人做一次会面就好了,上次来他们跟我相处得很不错,再来我们就算是好朋友了,应该见见面的。” 傅华答应了下来,又跟驻京办林息和罗雨两个副主任打了招呼,说自己这一次回海川有些私事要处理,可能要在海川多逗留些时日,让两人多付点责任,管理好驻京办。 傅华就和郑莉一起飞回了海川,到了海川,傅华先把郑莉安排在宾馆住下,然后就去市政府要见穆广。虽然他很不愿意见穆广,可是穆广毕竟是他的顶头上司,按照程序他是需要跟穆广见见面,看看穆广对自己的工作有什么指示。 到了市政府办公大楼,傅华正要往里面走,说巧不巧,市长金达的车正好也到了门前,车停下来之后,金达从车里走了出来,这还是两人闹翻了之后首次见面,四目相对,两人都有点尴尬。 傅华不好对金达视而不见,那样子显得太没有风度了,就稍微停了一下,等金达走了过来。 傅华笑了笑说:“金市长好。” 傅华并不想向金达汇报什么,金达已经明确指示他什么事情要跟直接的分管领导汇报了,因此他只是礼貌性问好。 金达也不好什么都不说,毕竟傅华对他曾经还是有些功劳的,他不冷不热的说:“从北京回来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刚回来,正要准备找穆广副市长汇报工作。” 金达刚想问傅华汇报什么工作,马上却又想到了自己已经交代过傅华以后不要跟自己汇报什么了,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同时他也记起上次傅华越过市政府直接找张林的事情,心中就有些气恼,便讥讽说:“现在要找穆广副市长,这么说你已经跟张林书记汇报完了工作了?” 傅华看了金达一眼,心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度量这么小啊?他这么跟我斤斤计较,也不觉得他自己的格调太低了吗?看来要充分认识一个人还是需要些时间的,时间会让一个人把他的一切都曝露出来。 傅华笑了笑,他心中很坦然,自从他和金达闹翻之后,他并没有在畏惧金达,反而是金达一再的动作让他感觉到这个人气量偏狭,让人感到好笑。他便有些跟金达闹着玩玩的意思,于是说:“我刚回来,按照工作流程就先来找分管领导穆副市长汇报工作了。怎么金市长认为我应该先去跟张林书记汇报吗?还是金市长对此有什么特别的指示需要我先去汇报给张林书记啊?” 金达一下子被噎在那里了,他意识到自己讥讽傅华的话说的并不合适,他这是习惯了下面的干部对他唯唯诺诺,他说什么下面的干部都不敢反驳的态势,他忘记了傅华自从跟他闹翻了之后,对他已经不再是那么顺服了。 说来轻巧 金达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毕竟是读过书的人,有些读书人的修养,还无法拿出领导威势来跟傅华嚷嚷,他干笑了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说:“我能有什么特别指示给你啊,我是怕耽搁某些人往上攀附了。” 傅华笑了,他有心想说我这个人攀不攀附你金达心里不是很清楚吗?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要过官职吗?不过这话他终究没说出口,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金达刚才的尴尬,章旻已经提醒过他,跟这些顶头上司闹得太僵对工作并不利,自己还是不要逞口舌之利让金达更难堪吧。再说也许很多金达对自己的意见可能都是穆广挑唆才形成的,穆广可能更希望自己跟金达闹得不可开交,自己还是不要做这种种了小人之计的行为吧。 傅华就笑了笑,没再去针锋相对回复金达,而是说:“那金市长如果没什么指示,我就去找穆副市长了。” 金达看了看傅华,他对傅华没在回嘴有些意外,其实刚才他说完傅华攀附,立即又意识到自己是说了蠢话,自己几次都要让傅华回市政府来帮自己,并许诺过给傅华一个很好的前途,这些都被傅华拒绝,这样一个不求官职的干部你说人家攀附,显然是没有道理的,他正想自己会遭到傅华的强烈反驳,没想到傅华到先偃旗息鼓了,他有些意外的同时,也认为自己有些气急败坏,没有风度了。不过他心中虽然有些歉意,却无法开口跟傅华说出来,他现在跟傅华闹到这么僵,他觉得已经没有开口道歉的必要了,反正两人现在都很敌视对方,道不道歉都无济于事。 金达说:“行啊,你去吧。” 傅华就放慢了脚步,让金达先走,实际上金达和穆广是在同一楼层的不同间办公室而已,金达也是要回办公室,两人本来是同路的,可是这种态势,两人继续一起走下去,只能是彼此都很尴尬。 金达就快步往前走,很快就把傅华撂在了身后。傅华在背后看着金达比以往消瘦了很多的背影,心中忽然又一种感觉,自己是不是对金达有些过分了。 不管怎么说,傅华还是认为自己了解金达的为人的,他们曾经是互相都觉得很莫逆的朋友,虽然金达这个人目前看起来有些气度太小,对自己有些打击报复的行为,可是金达这个人还是一个很讲原则的领导的,他上对二甲苯项目其实也是为了市里的经济,虽然并不是没有一点私心,可是总是为了公事。自己当初搅黄了对二甲苯项目其实也是有些过分的地方,金达对自己生气也是一种正常的反映,毕竟那个项目的利益太大,换做任何一个领导对这么大的项目被部属搅黄了也是不能不生气的。 傅华想到了金达曾经为了工作跟徐正闹翻的事情,金达是一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领导,他为了工作也是不顾自身利益的,他现在的消瘦肯定是因为忙于工作造成的,自己犯得上为了他对自己的一点讥讽就对他怀恨在心吗?自己非得对他咄咄逼人吗?自己是不是应该首先低下头来,找个机会跟金达讲和呢,毕竟金达是市长,是自己的领导,你让领导向你低头,就算他真的这么做了,事后他也会觉得没了脸面,在下属面前失了威信。 金市长,傅华在金达背后喊了一句,他想跟金达讲和了。 金达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看傅华,冷着脸说:“还有别的事情吗?” 傅华笑了笑说:“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跟您聊一聊。” 傅华真的是想找个时间跟金达好好谈一下,彼此扯开了谈,把彼此对对方的怨言都谈出来,就算不能和好,也不会比现在这种尴尬的状态更坏。 金达看了看傅华,他在猜测傅华想要跟他谈一谈的目的,讲和吗?不像,这家伙到现在一直都没什么态度放软的架势,就是刚才还反言讥讽过自己呢? 金达犹豫着问:“你想跟我聊什么?” 傅华被问住了,他当着大厅里这来来往往的人总不好跟金达说自己是想讲和的吧,那样子讲了的话,也会让金达尴尬的。 傅华灵机一动,他想到了自己这一次是带着郑莉回来的,他笑了笑说:“其实是这样,我这一次把女朋友带回来了,想跟您做到一起吃顿饭,不知道您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金达心里知道傅华想跟自己聊得肯定不是女朋友,但是现在说到了女朋友,傅华就有把自己当做朋友的意思,而且有女人在场的时候,男人也不会撕破脸吵架,他这是在透漏求和的意思。 金达在心中迅速的度量了一下形势,他现在在海川的日子并不是太好过,特别是傅华跟他闹翻了之后,他各方面的事情都进展不顺。省里郭奎书记和吕纪省长对他都很不满意,郭奎上一次算是很严厉地批评了他,虽然并没有说完全对他失去信任,可是他知道这种信任已经很脆弱了,如果再有什么大的事件发生,郭奎对他的信任一定会崩塌的。 另一方面,张林现在开始变得越来越强势了,他开始越过边界插手经济事务,而张林跟自己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僵了,但自己还不敢跟张林公开闹翻。金达度量过自己的在海川的人脉,发现其实他在海川的人脉其实是很薄弱的,他本来就是空降干部,在海川还没有来得及打好基础,就被郭奎拔擢成为了这个经济大市的市长。没有郭奎的支持,金达其实是没有实力跟张林抗衡的,尤其是在失去傅华这个朋友之后。 金达和傅华闹翻这件事情在海川政坛已经传开了,虽然很多人在金达面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可是金达从他们的眼神当中却看出了问题,人们对他多了畏惧,而少了亲近,特别是有几个金达认为很正直的干部,开始疏远金达了。金达因此明白,自己跟傅华公开闹翻,实际上是对他是有伤害的。他知道如果想要真正干出一番事业,是需要上下齐心的,如果干部们对他仅有畏惧,而没有忠诚,那他是无法带领他们做好工作的。 现在站在金达身边的,就只有穆广了,可是金达从内心中并不信赖穆广这个人,他本能的感觉到并不像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好,他对穆广的感觉是很奇怪的,总觉得穆广的背后还有一个人似的,而这背后存在的人可能才是真实的穆广。 综合这几方面,金达也感觉自己是应该和傅华好好谈谈了,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是有着一个良好的基础的,金达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傅主任,你带女朋友回来可是有点假公济私啊?” 虽然还是责备的口吻,可是金达的态度已经缓和了下来,傅华知道他是愿意跟自己谈谈的,笑了笑说:“也没有了,这一次我是请了假的,准备谈判完之后,带我女朋友好好看看海川。” 金达说:“别说,我还没见过你女朋友呢,好吧,等你工作结束之后,打电话给我吧。” 金达这是接下了自己抛出去的橄榄枝了,傅华心里很高兴,总算自己有了跟金达和解的机会了,他笑了笑,说:“好的,到时候我会打电话的。” 金达就转身先走了,傅华在其后去了穆广的办公室,见了面穆广还是那么热情,笑着说:“傅主任啊,这一次的谈判还是得倚重你啊。” 傅华知道他的为人,也笑着应付说:“哪里,主要工作还是市里的同志在做,我也就是配合而已。” 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的交谈了一会,傅华问知了穆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指示,就告辞离开了。 从穆广办公室出来,傅华打了电话给王尹,告诉他自己已经到海川了,王尹就要傅华赶紧过去,他有些事情要跟傅华商量。 傅华就匆忙去了招商局,王尹在办公室见了他,秘书送上茶之后,王尹就让秘书出去,不要让人来打搅他,他有事要跟傅华商量。 关上门之后,傅华笑了笑说:“王局啊,不用这么紧张吧?” 王尹苦笑了一声,说:“老弟啊,这几天我的头都大了,你说这安德森公司明天就来了,我们要怎么迎接人家啊?” 傅华笑笑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去做吧,这有什么难的?” 王尹说:“本来不难,可是被你搞复杂了,事情就难了。原本事情是政府这边在管的,可你上一次惊动了市委书记,让我这一次汇报也不好,不汇报也不好,左右为难啊。” 傅华笑笑说:“这不难吧?” 王尹说:“那你说怎么办?” 傅华说:“这件事情既然是归市政府管,你先跟分管领导打个招呼,看他们要怎么安排,他们定下了怎么安排之后,再来定夺要怎么跟张林书记汇报。” 王尹说:“说来轻巧,怎么跟张林书记汇报啊?” 不合时宜 傅华笑了笑说:“张林书记有跟我说上次他已经跟安德森公司的人交了朋友,这一次来他要跟安德森公司的人见面的,所以市政府这边安排定了之后,我们再来安排张林书记。” 王尹看了看傅华,说:“这么说你已经跟张林书记汇报过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对啊,我来之前已经跟张林书记汇报过这件事情了。” 王尹松了口气,这跟他设想的是一致的,他让傅华回来,就是想要傅华承担向张林书记汇报的工作,这就让傅华把主要的风险承担了过去,避开了他左右为难的局面。 王尹说:“那就好办了,今后我们就分工合作,我负责向市里面汇报,你负责向张书记汇报。” 傅华心说你倒是够狡猾的,让我来做这个得罪市政府方面的坏人,不过他也知道王尹的难处,这些作下属官员的,越是这种不起眼的小事越是容易招惹上麻烦,往往领导们都会很在意跟谁汇报或者没跟谁汇报,甚至会因此而迁怒于当事的官员。搞得这些下属官员处理这种事情不得不慎之又慎,生怕走错一步就会仕途堪忧。 相对来说,傅华觉得自己处理这件事情的空间比王尹大,便笑了笑说:“好哇,就按照你说的这么去办吧。” 傅华又跟王尹谈了一些细节方面的安排,这才离开了王尹的办公室,他刚准备回宾馆去陪郑莉,手机就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傅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是丁益,他这段时间为了避开关莲带来的麻烦,对丁益都是不冷不热的,尽量去避免跟丁益深谈,没想到这刚回来丁益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显然丁益已经知道了自己回海川了,这个电话不接也不太好交代,傅华按了接通键,心中在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来避开丁益的纠缠,尤其是避免跟丁益谈那个关莲鬼女人的话题。 14、电话一接通,丁益上来就问道:“傅哥,你是不是对我有了什么意见了?” 傅华心说你这家伙才知道我对你有意见了,你也够麻木的了,真是被关莲那个女人迷晕了头了。 傅华不想跟这个被女人迷住了的男人纠缠下去,就笑了笑说:“没有哇,怎么了?” 丁益说:“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啊,你接我的电话都显得有些不耐烦,上次回来和离开连跟我说都没说,傅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我做错什么让你生气了。” 傅华不愿意跟丁益说清楚自己是因为关莲而生他的气的,反正说了这家伙也不会听的,便笑笑说:“没有啦,是我最近一段事情诸事不顺,情绪有些烦躁而已,不是你的问题了。” 丁益说:“真的吗?” 傅华说:“当然是真的了,不然我骗你干什么?” 丁益笑了笑说:“那就好,你没生我的气我就放心了。傅哥,晚上出来喝酒吧,我们哥们好久没碰面了,见面好好聊一聊。” 傅华却不想出来跟丁益喝酒,他知道丁益又会大谈关莲的,便说:“今晚还是算了吧,我刚回来,很累,想休息一下。” 丁益顿了一下,说:“要不明晚吧?” 傅华说:“明晚我可不行,安德森公司的人明天就来了,晚上肯定会有宴会的,我怕走不开,这样吧,你等我电话,我有时间了就约你,好吗?” 丁益说:“这样啊?好吧,你可一定要找时间出来啊。” 傅华说:“好的。”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就去了海川大酒店,郑莉已经在酒店休息了一下午了,精神了很多,见傅华回来,笑着说:“你的工作忙完了吗?”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忙完了,所以就赶紧回来陪你了。” 郑莉问:“还顺利吗?” 傅华现在的心情是不错的,他找到了可以化解跟金达之间矛盾的机会,心头的石头就搬掉了一半,于是笑着说:“出乎意料的顺利,小莉啊,幸好这一次带你回来了。” 郑莉笑了,说:“这关我什么事情啊?” 傅华就讲了自己借带郑莉回来为借口,要跟金达谈一谈的事情。郑莉听完,笑着说:“你这家伙,原来带我回来是早有预谋啊,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要利用我啊?” 傅华心说倒是真的早有预谋,不过不是利用你去见金达,而是预谋跟你求婚的。不过求婚这一段目前可不能点破,便笑了笑说:“是呀,我早就想利用你展开夫人外交了,到时候你可要施展你的魅力先迷住我们市长才行啊。” 郑莉知道傅华是跟他开玩笑,笑着骂道:“滚一边去吧,没见过你这种男人,竟然利用自己的女人往上爬。” 傅华笑了,说:“你承认是我的女人了?” 郑莉笑着说:“又被你这家伙占便宜了,我都被你骗到这个地方来了,不承认也不行啊。好,等回头我一定好好的施展魅力,去诱惑你们市长,让你们市长对我五迷三道,俯首帖耳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傅华笑着说:“你敢,你是我的女人,魅力只准对我一个人施展”,要迷也只能迷我一个人,我可不想你去诱惑别的男人。” 郑莉笑着说:“我就去,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傅华一把就把郑莉搂进了怀里,笑着说:“我让你看看我能拿你怎么办。” 傅华说着,就深深地吻下去,郑莉开始还笑着挣扎着想要躲开,可是她被傅华有力的臂膀紧紧地箍在怀里,怎么躲也是躲不开的,最终还是被傅华吻住了嘴唇,稍稍抗拒了一下,激情就被挑起,浑身躁痒起来,娇躯扭动着,舌头就和傅华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一种窒息的感觉,空间、时间、周边的一切事物似乎都不存在了,两人都紧紧地搂住对方,渴望着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咚咚咚,有人不合时宜的在敲门,屋内的两人被从忘情中惊醒,郑莉推开了傅华,傅华有点恼怒地看了看门那边,嘟囔道:“谁这么讨厌啊?” 郑莉扑哧一声笑了,说:“乖了,去开门去。” 傅华只好站起来去看门,郑莉在身后整理了一下被傅华弄得不整的衣衫。打开门,傅华愣了一下,门外站着的竟然是丁益。 傅华有些不高兴了,这家伙还真是缠人,自己都跟他说今天晚上不行了,他还找上门来,这什么意思啊? 傅华的眉头皱了起来,刚想说丁益几句,丁益却陪着笑脸先开口了:“傅哥,你先别生我的气啊,不是我要来打搅你,是我父亲知道你回来了,非要我来请你过去聚一聚的。诶,我刚才听酒店的人说你把女朋友带回来了,快让我看看嫂子漂不漂亮?” 丁益说着,就探头往屋内看,郑莉已经听到丁益说了些什么,笑着走了过来,说:“傅华,这你朋友?” 傅华也不好再横在中间了,就让开来,笑着说:“这位是丁益,海川天和房地产的总经理。” 郑莉落落大方地笑了笑,伸出手来跟丁益握手,说:“你好,我叫郑莉。” 丁益笑着说:“你好,嫂子,你好有气质啊。” 郑莉并没有去介意丁益嫂子的称呼,而是开玩笑地说:“有人说有绅士风度的男人见了不漂亮的女人,都会称赞对方很有气质的,是不是丁先生认为我不够漂亮啊?” 丁益笑了,说:“嫂子,我可没这个意思,我不是说你不漂亮,而是感觉到你身上有一种脱俗的气质,已经远远不是漂亮可以形容的了。” 郑莉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你这位朋友真是会说话。” 丁益笑着说:“没有了,我是真的这么感觉的。嫂子,家父想请傅哥过去坐一坐,你看是不是能赏个脸,跟傅哥一起过去呢?” 郑莉看了看傅华,她想看傅华是什么意思,傅华知道丁江既然出面,这顿饭是推不开了,丁益他可以随便一些就拒绝,丁江是长辈,不好就这样推掉。于是他说:“好了,丁益,我们去就是了。” 丁江就把宴会设在了海川大酒店,丁益领傅华和郑莉下楼去了酒店的餐厅部分,丁江已经等在雅座里了。 傅华介绍了郑莉给丁江认识,丁江跟郑莉握手互相问好之后,转头笑着对傅华说:“老弟啊,能找到郑小姐这样的女朋友,你好眼光,好福气啊。” 傅华笑了笑说:“丁董太夸奖她了。” 众人就入座,傅华笑着说:“丁董最近一段时间身体好不错吧?” 丁江笑了笑说:“不错啊,我现在悠闲得很,公司这边都放手给丁益去做了,我就是钓钓鱼,健健身之类的,这一次听说你回来了,就想起有些日子没跟你聚一聚了,所以找你来聊聊。只是没想到你带女朋友回来了,打搅你们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了。” 郑莉笑了笑说:“丁董真是爱说笑,打搅什么,您是傅华的长辈,傅华理应过来看您的。” 何苦 丁江在心中暗自点了点头,郑莉这个女孩子气质出众,应对得体,一看就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傅华这人果然不凡,做什么事情都很到位,连找女朋友都这么有眼光,丁益如果在这方面能赶上傅华就好了。说起来丁益也是的,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啦,竟然惹到了傅华不搭理他,还找到自己出面打圆场。只是这一次有这女孩子在场,好多话就不太方便说了。 原来丁益见一再邀请傅华,都被傅华拒绝了,心中就明白事情不像傅华所说的那样子简单了,傅华不但生了他的气了,而且这口气至今还没消掉,所以干脆就拒绝跟他聚会。丁益有些不知道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傅华这个样子的,不过他是很珍惜跟傅华之间的这段友谊的,于是找到了父亲,让父亲出面邀请傅华来谈谈,他想赶紧当面把事情说清楚,看一看究竟是哪一方面惹到了傅华,该道歉的就道歉,是误会的就解释清楚,以消除彼此的芥蒂。 傅华也笑了笑说:“是啊,丁董您跟我就没必要这么客气了。” 丁江笑了笑说:“应该的,你傅老弟给我们丁家的帮助太多了,我们父子心中都很是感激的。” 傅华笑了笑说:“丁董您这话有点过了,我当初也只是做了一个中介而已,您别老放在心上。” 丁江笑笑说:“这一定要的,老弟啊,你的能力我是很清楚的,天和这边我基本上都交给了丁益了,你和他是好朋友,以后你还要多帮帮他,有什么他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该骂骂他,他如果不听的话,你跟我说,我让他给你道歉。” 傅华来之前就大约猜到丁江是被丁益拖来帮他打圆场的,丁江现在说这些明显是借着说客气话来跟他道歉的,他看了丁益一眼,然后笑着对丁江说:“丁董啊,您也太看得起我了。” 傅华话虽然说得很客气,丁江却听出来傅华并没有要原谅丁益的意思,傅华的客气其实只是给他丁江面子而已,心中就越发疑惑,他是很了解傅华个性的,知道傅华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为什么自己出面隐晦的道歉了,傅华却还不肯放过丁益呢?丁益究竟是做了什么才惹到了傅华了呢? 其实丁江不知道,傅华不吐口原谅丁益,倒不是他要跟丁益计较什么,他只是不想再去沾上丁益和关莲之间的烂事,不想惹祸上身,这其中的一些情形丁益并没跟丁江交代清楚,而傅华也不好在丁江面前告丁益的状。 不过丁江明白话题不能继续围绕着这个打转了,这个话题只能点到为止,不适合在郑莉面前聊下去,正好菜也上来了,就介绍菜品给郑莉听,然后领着郑莉和傅华开始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之后,丁江看了看傅华,笑着说:“老弟啊,我听说你今天在市政府办公大楼里跟金市长聊了一会儿,是不是你们和好了?” 傅华笑了,说:“这海川地方就是小啊,刚发生的事情丁董就知道了?” 丁江笑了笑说:“这世界本来就不大吗,再说这事情关系到海川的二把手,自然是传的飞快。前段时间有关你和金市长之间的矛盾在我们海川传的是沸沸扬扬,其实我是很为你担心的,你跟顶头上司闹得那么不愉快,就算你占了上风,以后的关系也是不好处理的,更何况这种状况一般总是做部下的吃亏。今天听说你老弟跟金达市长和好了,我替你也松了一口气。” 傅华笑笑说:“其实还没有完全和好,我们只是相约找一个机会好好聊聊。” 丁江笑笑说:“能聊聊就行了,我感觉金达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心机阴沉的人,他还是比较讲原则的,话说开了误会就消除了。” 傅华笑笑说:“我也是这样子认为的,所以也想早点把误会解释清楚。” 丁江点了点头,说:“你们早点消除误会是对的,这样子也可以避免某些人从中上下其手,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 傅华笑了,说:“丁董是意有所指啊。” 丁江笑了笑说:“是,我是意有所指,在你老弟面前我也不遮遮掩掩了,我告诉你我在担心谁。” 傅华笑了笑说:“让我猜一下,是穆广吧?” 丁江点了点头,说:“老弟是聪明人,让你猜对了。虽然这个穆广来我们海川市之后,各方面表现都很不错,很亲民,也很廉洁,可是我总有一种感觉,他这些都是刻意表演出来的,他骨子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定的。这种人才是真正可怕的家伙,因为你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丁江果然是老江湖,对海川政局有着他独到的观察,而且入木三分的抓住了各个市领导的本质,这让傅华心中也不得不佩服,这老头虽然是半退休状态了,可还是对时局有着很好的把握,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把这本事传给丁益,又或者丁益虽然也有这种政治敏感,却被女人搞昏了头,不但不能理智地避开麻烦,甚至还在冒险的招惹麻烦。 傅华若有深意的看了丁益一眼,然后笑着对丁江说:“丁董啊,我很赞同您的看法,我也觉得这个穆广是很难对付的,我是想尽量避他远一点的。您对局势的把我真是很准啊,难怪天和公司在您手里能够发展的这么好,我相信有您给天和掌舵,天和公司一定能走得更长远。” 傅华虽然都是在称赞丁江,实际上话是说给丁益听的,他是想让丁益离关莲远一点,避免将来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是丁益一直在闷着头吃菜,对傅华的话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傅华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他对丁益这种怎么点也点不醒的人有些无可奈何了。 傅华话中有话,让丁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看了看傅华,又看了看丁益,这个敏锐的老人从傅华的话中察觉到了一下端倪,他感觉丁益和傅华之间的矛盾似乎跟穆广有关,可是又因为什么跟穆广扯上了关联呢?丁江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他感觉丁益这一边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扯上穆广的地方。但是傅华的话却又暗示丁益跟穆广有着很大的牵扯,这是为什么呢? 不过目下在酒宴上倒不是深究其中原因的时候,丁江笑了笑,对郑莉说:“郑小姐,听我们这些家伙说这些官场上的事,是不是很无聊啊?” 郑莉笑了笑说:“还好了,我也没专心去听,您安排的菜真是很好吃,我的心思都在菜上呢。” 丁江笑了,说:“好吃就多吃一点。” 话题就转到了吃上面去,再也没谈什么政治了。 酒宴结束后,丁江让丁益送傅华和郑莉回房间,丁益将傅华和郑莉送到了房间门口,笑着说:“两位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傅华看了看丁益,说:“你先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傅华说完就让郑莉先回房间,等郑莉进了房间,傅华说:“丁益啊,丁董今天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去做了?” 丁益眉头皱了起来,说:“傅哥,你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要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不像壹加壹那么简单的。” 15、傅华就明白丁益还是难舍关莲这个女人了,他看了看丁益,说:“老弟啊,我的话你现在听不进去,可是我还是要最后说一次,你还是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吧,你这是在玩火,我和你父亲都认为穆广这个人不是很好对付,如果你让穆广知道了这件事情,怕是你们天和公司也要跟着你遭殃的。你年纪也不小了,作为一个男人你也应该孰轻孰重。”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傅哥,这些道理呢我也是知道的,可是我就是难以下这种决心,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是难以抑制的想要她,我现在也很苦恼。” 傅华说:“是不是她缠着你不放啊?” 丁益说:“那样子还好了,她如果缠着我不放,我会心生厌烦的,现在情况反过来了,我能见到她的机会很少,只有她想见我的时候,她才会出现,就是出现也是跟我相聚个把小时,就马上闪人了。” 傅华知道这种情形才是更麻烦的,男女之间如果是天天黏在一起,倒是很容易因为新鲜感的丧失而心生厌倦,像这种欲断还连的反而会一直缠夹不清。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丁益啊,断和不断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你自己慎重考虑吧。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估计你父亲已经看出些端倪了,他如果要问我,我是倾向于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 丁益慌了,说:“傅哥,千万别,你不能告诉我父亲的。” 傅华说:“我告诉他也是为你负责啊。” 丁益说:“你给我一段时间让我自己处理好不好?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傅华说:“丁益啊,你这是何苦呢?” 幸福的味道 丁益说:“你没有在局中,你是不明白我的心情的。” 傅华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可告诉你啊,不要以为穆广对你们之间的暧昧一点都不知道啊。” 丁益愣了一下,看着傅华问道:“傅哥,你是说穆广知道了这件事情?” 傅华说:“确切的知不知道我也很难说,只是前些日子穆广警告过我,不要对外面的人说他跟关莲之间的事情,我认真回想过了,我只有在你面前说过关莲跟穆广之间的关系,所以我猜测穆广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 丁益想了一下,然后说:“对不起啊,傅哥,是我不好,我曾经质问过关莲有关于她和穆广之间的关系,如果穆广知道了你对外面的人说过他和关莲的关系,可能也是从这里知道的。” 傅华没好气的瞪了丁益一眼,说:“你就这么出卖我吧。” 丁益低下了头,说:“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关莲会把这件事情跟穆广说。” 傅华说:“算了吧,反正你们的事情我以后也不想管了,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个女人,不然的话,我们朋友也没得做了。” 丁益说:“好吧,傅哥,我不会再在你面前提这个女人的。” 傅华说:“你好自为之吧。” 丁益就回去了,傅华敲了敲郑莉的门,郑莉开门让傅华进去,说:“你跟他说什么了?”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一些说不清楚的烂事情。小莉啊,让你跟我这么应酬是不是很累啊?” 郑莉笑笑说:“也没说很累,诶对了,你明天做什么啊?” 傅华说:“明天安德森公司的人就来了,我要参加接待工作了。可能要很忙,没时间陪你了。” 郑莉说:“哦,是这样啊。” 傅华笑笑说:“你明天想做什么?” 郑莉说:“原本我想让你陪我去你在海川的家看一看,看一看你以前的生活环境。” 傅华笑笑说:“目前还是不要了吧?那个家我很久没回去了,那房子很久没住人,估计现在里面一定很脏了。” 郑莉笑笑说:“我想去看看嘛,我呆在宾馆也会很闷的,再说很脏的话我会打扫啊。” 傅华笑笑说:“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打扫那么脏的屋子啊。” 郑莉笑笑说:“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千金小姐,什么活都不会干的吧?我可跟你说,自小在爷爷家,我就常帮忙打扫卫生什么的,我可不是娇生惯养的。” 傅华说:“那也没有你第一次到我家里是帮忙打扫卫生的道理,这样吧,我先找钟点工收拾一下子,然后你再去看,行吗?” 傅华心中很高兴郑莉想看看他在海川的家的,这说明郑莉是想了解他的一切状况的,只有一个深爱着对方的人,才会对对方的一切都感兴趣。 郑莉笑了笑说:“好吧,我就听你的。时间也不早了,你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回房间休息吧。” 傅华点了点头,吻了一下郑莉,然后回房休息了。 早上,傅华先打了电话给丁益,让丁益帮忙他找人打扫一下他在海川的房子,丁益就过来拿走了钥匙,找人去打扫房子去了。 傅华随后就去跟王尹碰面,王尹说市政府这边穆广还是不肯出面接待安德森公司的人,傅华见是这种状况,就打了电话跟张林作了汇报,请示张林是否要出面为安德森公司的人接风。 张林问了秘书自己的行程,确信可以安排就答应出面给安德森公司接风,王尹和傅华就赶紧做了一些安排,然后去机场接安德森公司的人。 这一次安德森公司的CEOTom并没有亲自来,他派了公司的一个副总出面谈判,傅华和王尹接了他们之后,就先送他们去了海川大酒店住下来,让他们稍事休息。 客人安顿好了之后,傅华就暂时没什么事情了,正好丁益已经找人打扫好了房间,把钥匙送了回来,傅华就带着郑莉去了自己在海川的家。 房子很久没住人了,傅华和郑莉进了门之后,就感觉到一丝清冷,丁益找的人打扫的很仔细,倒是窗明几净,看到这熟悉的一切,傅华尘封的记忆完全被打开了,他的眼睛湿润了,眼前浮现出了母亲躺在床上的样子。老人家虽然是因为久病卧床,面容显得清瘦,可是脸上还是带着那种淡然从容的笑容看着自己,似乎在跟自己说:“华儿,你回来了。” 这种景象是以前没一次自己下班回家都会见到的,母亲永远是那么的淡静恬然,丝毫没有因为困住她的疾病而有所抱怨,她总是那么乐观的面对这一切,也让傅华从她身上汲取了面对一切的勇气,有母亲在,他觉得这世界并没有什么难事的。 这几年傅华每次回来,都是不敢回这里住的,他不想再被唤起母亲生前的记忆,实际上他是不敢面对失去母亲的伤痛的。 如今傅华再次回到了这里,母亲的印象还是那么的鲜活,可是他的心已经是饱经沧桑了,他已经经历过了这样或者那样的磨难,他很渴望母亲还能笑着对他说:“华儿,你回来了。”可惜,这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去,他再也无法见到这种景象了。他心中浮起了一阵淡淡的哀伤。 郑莉却并没有察觉傅华的哀伤,她走到了墙壁上挂着的相框面前,相框是那种年代久远的样式,里面的照片整齐的被固定在哪里,有如傅华尘封的记忆被固定在哪里一样。她开始从相框里寻找感兴趣的影像,马上她就找到了,笑着问道:“傅华,这就是你小时候的样子啊?好好玩啊。” 傅华看了看,相片很久了,还是黑白的,已经有些发黄,上面是自己和父母三个人的合影,父亲的形象已经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了,母亲还是那样笑着,望着傅华。 这张照片拍摄于傅华还没有记忆的年代,照片上的他天真的看着镜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郑莉的目光很快就转到了下一张上面,这张照片里傅华已经是有几岁的摸样,手里挥舞着玩具宝剑,一幅很威武的样子,郑莉笑着说:“想得不到你小时候还很调皮啊。” 说完,郑莉转头去看傅华,这才注意到傅华的脸色很苍白,眼睛里已经有泪花闪现,这才明白这些照片对她来说可能只是好玩有趣,而对傅华来说,却是难以抹灭的记忆。 郑莉握了握傅华的手,说:“怎么了?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又想起了我的母亲,当初我是为了逃离这种思念的痛苦,才会到北京做什么驻京办的主任的,可现在我发现,我还是很想她老人家。小莉啊,我这种男人是不是很没用啊?” 郑莉笑了笑说:“多情未必不豪杰,人心底都是有他最柔软的一面的,我不觉得你没用啊,倒觉得你更可爱了。” 傅华情绪好了很多,握了握郑莉的手,笑笑说:“幸好有你在我身边。” 傅华就带郑莉去看了原来他住的房间,郑莉饶有兴趣问傅华房间内东西的来历,时间就不知不觉的过去,眼见就是中午了。 郑莉看了看傅华,笑着问道:“你这里还可以做饭吗?” 傅华笑了笑说:“倒是有一个电磁炉,只是这么多年没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郑莉笑着说:“那赶紧试一试。” 傅华就去厨房试了一下电磁炉,居然还好用,郑莉就兴奋的拖着傅华,说:“走,带我去买菜,我做饭给你吃。” 傅华笑了,说:“你行吗?” 郑莉就说:“什么叫我行吗,把那吗字去掉。” 傅华就带着郑莉去了门口的超市,两人油盐酱醋采购了一些,又买了些菜。由于是在海边,就有很多丰富新鲜的海鲜,两人随便买了些螃蟹、蛤蜊,买了点青菜,方便面之类的,买了一瓶红酒就回了家。 放下采购的东西之后,郑莉笑着说:“分工合作,你负责海鲜,我负责青菜。” 菜做起来都很简单,海鲜之类的傅华只是简单的清蒸了一下,蛤蜊的汤还留出来煮了方便面,一顿好吃的大餐就顺利完成了。 一种久违的家常味道回来了,自从赵婷去了澳洲,傅华已经很久没吃到家常饭菜了,他觉得郑莉炒的青菜特别的好吃,美味甚至胜过了他煮的海鲜。 郑莉也是吃得很高兴,笑着说这可比饭店做的好吃多了。 两人最后吃了方便面作为主食,蛤蜊汤的鲜甜,让方便面上了一个档次,两人吃完之后,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傅华很享受这种家的氛围,他感受到了一种幸福的味道,他伸手去握住了郑莉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小莉啊,我感觉这样子跟你在一起真是很幸福,你嫁给我吧。” 说着傅华单腿跪在了郑莉面前,拿出了一枚钻戒递了过去,戒指是他回海川一直随身带着的,所以可以马上就拿的出来,可惜的是没有玫瑰在身边。 敢惹你的不多 郑莉笑了,说:“傅华,这就是你设计的浪漫求婚吗?” 傅华笑了,说:“我这一次带你回海川,是想设计一个浪漫的求婚的,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本质上是不够浪漫的,这对我来说是很困难的。只是在这一刻,我感觉到我们在一起是无比幸福的,我愿意用一生一世来维护这种幸福,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郑莉笑了,说:“浪漫并不是一定要什么鲜花什么仪式的,一生一世的相守也是一种浪漫,你可要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啊,一生一世。” 傅华笑着说:“这么说,你答应了?” 郑莉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来,让傅华给她把钻戒戴上,傅华手因为兴奋有些微微地颤抖,他就这样颤抖着给郑莉戴上了戒指。然后他站起来,把郑莉紧紧的拥进了怀里。 两人在这家里黏糊了很久,因为傅华晚上还有工作安排,这才不得不离开了。傅华把郑莉送回了宾馆,自己跟王尹会合,先去接了安德森公司的人到宴会厅去,张林过了一会也到了宴会厅,安德森公司有些人上次已经来过,跟张林算是熟悉的,彼此就很热情。 宴会开始了,张林首先表达了欢迎之意,他说海川市很期待跟安德森公司的合作,希望这一次的谈判能够达成圆满的合作协议。 基本上这一次宴会沿袭了上次张林为安德森公司送行的风格,精致简单,宾主算是尽欢而散。 结束之后,傅华等人送张林离开,张林上了车之后,又降下了玻璃,招手让傅华过去,傅华赶忙走了过去,张林笑着说:“傅华啊,我看你一晚上似乎都很兴奋,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有了,就是高兴这一次接待的顺利。” 傅华倒不是不想告知张林自己求婚成功的事情,而是这是他个人的私事,跟一个市委书记说这些有点不太合适。再是张林虽然跟他关系很好,可是他们之间还没发展到像以前跟曲炜和金达那种很私人的亲密程度,这也让傅华不太好跟张林说什么。 张林笑了笑说:“你这家伙,不跟我说实话啊,我听说你这一次把女朋友带回来了,怎么就没想带给我看看啊?” 傅华呆了一下,他没想到张林对他的行踪这么清楚,随即他笑了笑说:“也不是了,这是我私人的事情,主要是现在工作还没完成,所以就还没想过这件事情。” 张林笑笑说:“工作是重要的,可是也不要冷落了女朋友,你要兼顾好啊。” 傅华笑笑说:“我会的。” 张林说:“等谈判结束之后,我请你和你女朋友一起吃顿饭吧。” 傅华也不好不答应,只好笑笑说:“那谢谢张书记了。” 张林就离开了,傅华若有所思的往回走,他有些搞不清楚张林邀请郑莉吃饭的意图了。现在的事情有些复杂了起来,原本他为了跟金达缓和关系主动提出来要带郑莉跟金达吃顿饭,虽然傅华是想借机跟金达和好的,但这其实是一种朋友性质更多的会面,是有了女朋友带给好朋友看的那种架势。张林提出的见面则更多是一种领导和下属之间的会面,虽然领导表现得很亲民,可是这种领导的意味是难以忽略的。 16、另一方面,傅华也无法忽视现在金达和张林之间这种不合的局面,也不知道金达知道了自己也带郑莉跟张林一起吃饭会是一个什么想法,这会不会让自己跟金达本来缓和下来的关系再次恶化呢?自己要如何安排才能避免这种状况啊? 而张林是否是知道了郑莉的背景才请郑莉吃饭的呢?如果是这样子会让郑莉很尴尬的,她本来就不愿意应酬这些政坛上的人物的。 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傅华还没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已经走到了郑莉的房间门前,他敲了敲门,郑莉给他开了门。 傅华笑了笑说:“你还没睡啊?” 郑莉点了点头,说:“我正在看书呢,你晚上喝了不少吧?一股酒味。”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喝多少,美国人喝酒还是很有节制的。你看什么书呢?” 傅华就拿过郑莉正在看的书,是一本法国时装书,他笑着说:“你在研究法国时装呢?” 郑莉笑笑说:“也没有了,只是想等你喝完酒回来,闲着没事,就翻翻了。” 傅华顿时有一种温馨的感觉,这世界上又有人牵挂他了,他伸手去拉起了郑莉的双手,深情地说:“小莉,你能答应我的求婚,我真是很高兴。” 郑莉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靠近了傅华的怀里,两人静静的,都感到一股幸福的暖流在心中流淌。傅华很想要吻她,却顾忌嘴里的酒味会唐突佳人,于是在郑莉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越发搂紧她。 郑莉只是穿着一身柔软的睡衣,傅华可以充分体会到她曼妙身材的起伏波动,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热血男人,又是很久没碰过女人,又喝过酒,这样一个美妙的女人抱在怀里,一下子就让他心底压抑了很久的激情被激发了出来,身体开始膨胀,血液也加速流动,此刻他有一种渴望真正彻底拥有郑莉的冲动。 不行,不能这个样子,傅华心底有个声音在跟他说道:“自己现在喝了酒,如果这个时候去拥有郑莉,对她是一种亵渎,自己绝不能允许这个样子。要赶紧离开。” 傅华轻轻推开了郑莉,笑着说:“很晚了,你休息吧,我回房间去了。” 郑莉拉了傅华手一下,她刚才在傅华怀里也是很动情的,她也是一个妙龄女郎,身体其实也很渴望得到爱郎的抚慰,对傅华在此刻离开心中有些不舍的。傅华今天已经向她求婚了,说起来两人已经算是互许终身啦,她就很想傅华能够留下来,便略带羞意的说:“一定要回房间吗?” 傅华心头一阵狂喜,郑莉这是在示意他留下来啊,这可是他盼望已久的,他终于可以把郑莉拥为己有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穆广应酬完了,偷偷溜到了关莲的住处,关莲已经知道他要来,并没有睡觉,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等着他。 她现在越来越把和穆广的这种关系当做一种工作,她知道大多数人是无法从工作当中得到快乐的,工作只是一种赚钱的方式,取悦老板就可能赚取更多的钱,因此她都会极力去取悦穆广,只要穆广能够爽到,她就算是完美地完成了工作。 但是完成工作之后的大部分空闲时间,特别是穆广不在的时候,关莲从心里是感到很空虚的,有些时候她甚至会想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如果穆广厌倦她了又怎么办呢? 这两个问题她是不敢深想的,深想下去,她就会有一种很强烈的恐惧感,她不敢想象自己的未来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她知道自己的青春是不能长久的,这花花世界的上有大把的美女存在着,一旦她青春不再,可以取代她的人大有人在。那个时候自己人老珠黄,下半辈子该怎么去过啊? 每每想到这些问题之时,关莲就特别渴望去跟丁益幽会,她想用丁益年轻的身体填满她恐惧的深渊,可是每每跟丁益欢愉之后,她却会陷入更深的空虚和恐惧之中,让她更加渴望再次跟丁益的欢愉。 关莲知道自己这是在饮鸩止渴,可是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思想,甚至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每每想到丁益,她的身体就会从最深层泛起一阵阵潮水,这潮水漫过她的全身,漫过她的口鼻,让她窒息着无法呼吸,必须要让丁益给她疏导,才能让她再度活过来。 有些时候关莲静下心来,认真地思考她和穆广、丁益这种三角的关系,她认为丁益实际上是上天派来帮助她这个有点苦命的女人的,有了丁益的存在,她还能调试自己的心理,还能够接受穆广对她的占有。同时穆广的存在,也是丁益能够跟她在一起的前提,如果穆广不存在,她甚至连认识丁益的可能都没有,那个时候她可能只是一个夜总会的红牌小姐,倒也是可以过着奢靡的生活,可是丁益可能就算见到她,知道她的身份之后也会对她避之三舍的。 老天爷这种还真是有趣,它让这种诡异的三角关系诡异的共生着。 今天穆广却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并没有马上就睡过去的意思。 关莲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这个时候应该扮演一个关心穆广的角色了,这也是她当初能够把穆广收到石榴裙下的重要因素之一,她看了看穆广,轻声问道:“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穆广叹了口气,说:“也不是啦,有些烦心事。” 关莲笑笑说:“什么事情还能让你烦心呢?你可是海川市的常务副市长,敢惹你的没几个吧?” 微微发抖 穆广说:“你不懂的。” 关莲陪笑着说:“我不懂,哥哥你可以讲给我听啊?也许我能帮你想想主意呢?” 穆广笑了,说:“宝贝,我烦的事情都是些官场上的斗争,这些你根本就没接触过,说给你听也是没用的。” 关莲笑笑说:“就算是没用,你说出来是不是心里也舒畅些?我们现在这种关系,你和我就是一体的,你心里不高兴,我心里也不会好过了。” 穆广笑了笑,伸手扭了一下关莲的脸蛋,说:“你这家伙,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好吧,我讲给你听。我现在在心烦那个驻京办主任傅华的事情。” 听到傅华这个名字,关莲紧张了起来,上一次她因为丁益提到傅华在丁益面前揭了她的底,她在穆广面前故意说傅华在别人面前随便说出穆广跟她的关系,使坏想要穆广惩治傅华。穆广当时也确实很震怒,说要教训一下傅华,不过事后也没见穆广有什么具体的动作,傅华那边也没什么受了惩治的消息传出来。此刻穆广再次提到傅华,她就很想知道是不是与自己上次说的事情有关。 关莲看了看穆广,说:“哥,这个傅华又怎么惹到你了?” 穆广说:“这家伙越来越难斗了,原本因为上一次搞黄了对二甲苯项目之后,金市长和我都很气愤,一致认为要想办法教训他一下,我们就商量了个办法出来,有我去找海川顺达酒店的老总,让他们顺达酒店提出来更换掉傅华的海川大厦董事长的职务。” 关莲说:“这主意很好啊。” 穆广说:“是很好,可是没预料到顺达酒店的管理方后台太硬了,跟傅华之间的关系也很铁,结果他们找到了书记郭奎,郭奎把金市长好一顿训,还让我出面去跟顺达酒店道歉,弄得我和金达市长都很没面子。” 关莲说:“哥,你就为这个烦恼啊?没事的,你前面不是还有一个金达市长在顶着吗?倒霉也是他先倒霉,你怕什么?”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现在关键是金达的态度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可能要转向傅华这个王八蛋了。” 原来傅华和金达在市政府办公大楼的那番谈话很快就传遍了海川政坛,人们都猜测金达和傅华的关系很可能发生大逆转,金达可能要跟傅华和好了。这个消息也很快传到了穆广的耳朵里,他马上就有了一种危机感。 穆广现在已经察觉到傅华其实早就看穿了他的伪装,对他是很敷衍的,这样子的一个人如果跟金达和好,那他以前在金达面前说的很多关于傅华的坏话很快就会被拆穿的,这会给金达造成一个很恶劣的印象的。 虽然金达和穆广已经搭档了一段时间了,可是这个穆广多少有些看不起的市长似乎也不是一点判断力也没有,穆广可以感觉到金达对他并没有建立完全的信任。之所以金达还对他表现得很亲近,就穆广的感觉来说是因为金达在海川政坛上开始变得越来越孤立了,金达本来就是空降部队,在海川没什么人脉根基。市委书记张林因为受到前期金达的强势的压迫,开始对金达有了不满,已经不再像以往对金达那么配合了。傅华为代表的前市长曲炜一派的人马也因为金达跟傅华翻脸,而疏远了金达,金达不依靠自己似乎也没有别的人可依靠了。 但是现在局势发生了变化,金达开始向傅华靠拢了,穆广知道自己骨子里是跟金达是两路人的,如果金达再次跟傅华走到一起,这不但可以让金达再次收编曲炜的人马,甚至金达就可能借助傅华重新跟张林修好,重新在海川树立起自己的威信。而这一切显然穆广是最不想看到的。穆广在海川政坛上实际上也是没什么根基的,他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建立起足够的人脉,穆广是希望金达的孤立能够持续下去的,只有这样金达才会更加倚重他,他也才可以利用金达在海川政坛呼风唤雨。 所以听到傅华要跟金达和好的消息,穆广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坏了,他急于想找出办法破坏掉两人和好的机会,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他今天来关莲这里,本来是希望通过在关莲身上发泄一下,从而暂时忘掉这些烦恼的,没想到这烦恼并不是他想忘掉就忘得掉的。反过来他却因为受这个烦恼的影响,在关莲身上变得有心无力起来,不得不随便应付了关莲几下,草草了事。事毕之后,他变得更加沮丧起来,他又多了一项烦恼,一个中年男人如果应付不来女人了,也是一件很令人失落的烦恼。 穆广把事情简单地说给了关莲听,关莲听穆广说他不但整不了傅华,相反还可能被傅华整到,心头不由得恼火了起来,她恨傅华干涉自己跟丁益的往来,心中是巴不得穆广能好好教训一下傅华的,现在不能如愿不说,傅华还可能更加威风,怎么能不恼火啊? 不行,不能让傅华这么猖狂,关莲心中在暗骂穆广没用的同时,也在想主意要去对付傅华。 很快关莲就有了主意,这主意其实也是与她以前的经历有关,她在郑胜找她来引诱穆广之前,其实是被人想要培养成红牌小姐的,她受过一些做小姐的职业教育的,她知道做小姐不但要下功夫去引诱服侍客人,也是要下功夫去保全自己的。而这个保全自己就是要避免被警察抓到。 关莲问穆广说:“哥,你说这一次傅华是带着女朋友回来的?” 穆广说:“对啊,这家伙狡猾就狡猾在这里,他想借带女朋友这个机会,创造机会跟金达市长接触。金达是正也是糊涂,听到女人就心软了,就上了他的当。” 关莲笑着说:“哥,那你知道傅华跟女朋友住在哪里吗?” 穆广说:“知道啊,他们住在海川大酒店啊。” 关莲暧昧地笑了笑说:“那哥你说,他们两个孤男寡女的,是会住在一起呢,还是各住各的?” 穆广愣了一下,说:“这就很难说了。” 关莲笑了,说:“哥哥,这一点还用说吗?孤男寡女,干菜烈火,热恋当中,谁会傻到各住各的?” 穆广笑了,说:“他们住到一起也没什么啊,也不犯什么错,你问这些干什么啊?” 关莲笑笑说:“可是有警察去查房就不好办了吧,他们又没结婚,如果被抓到了好像就很难说清楚了吧?就算最终搞清楚是误会一场,傅华和他的女朋友经这么一闹,是不是也就没心情去跟金达见什么面了?” 穆广马上就明白了关莲是想干什么,她是想让人去宾馆扫黄,好抓傅华和他女朋友一个现行,如果傅华和他女朋友被从床上抓到了,也可借机带他们去公安局羞辱一番,如此一闹,傅华的女朋友肯定会感到颜面扫地,能不能继续留在海川都很难说,更别说去跟金达见面了。 这主意够绝,更绝的是自己恰好跟城区分局的一个副局长关系很好,可以让他布置来做这件事情,穆广脸上浮起了一丝恶毒的微笑,心说傅华啊,这一次你是撞到我手里了,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17、当傅华被轰轰的剧烈拍门声惊醒的时候,他一度有些搞不清状况,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可是响声越来越真切,他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在梦中了,而是真的有人在拍打他房间的门,他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谁啊?” 门外有人叫道:“我们是城区公安局东南大街派出所的,快开门。” 傅华呆了一下,公安局找自己什么事情啊?他抓起了几件衣服随便穿上了,打开门,就见门外站着三名着装警察,他有些不满地说:“你们这么晚找我干什么?” 警察并没有回答傅华的问话,而是推开傅华就往房间内冲,冲进房间内之后,警察便开始卫生间、床下四处搜寻。傅华所住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标准间,空间很少,能藏人的地方更少,几乎是一目了然,警察们很快就找了个遍,自然是什么都没找到。 傅华说:“你们找什么啊?” 警察面面相觑,一个为主的警察说道:“对不起先生,有人举报你这个房间有人有**的行为。” 傅华一听,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他也没跟警察说什么,立马就冲出房间,他知道自己这个房间如果被举报的话,那郑莉的房间肯定也是不能幸免的,他担心警察这种半夜敲门的行为吓到了郑莉。 郑莉的房间和傅华的房间离得不远,傅华几步就冲了过去,果然见到郑莉的房间门打开,郑莉一脸惊慌的站在门口,他连忙走过去,将郑莉揽进了怀里,说:“小莉,没吓到你吧?” 郑莉何曾见过这种场面,靠在傅华的怀里的娇躯微微有点发抖,抬头问傅华,“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警察突然闯上门来?” 不能弄黄了 傅华抱紧了了郑莉,说:“没事的,有我在没事的。” 有了傅华在身边,郑莉的心安定了下来,不再慌张了。傅华此时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当时把持住了,没有因为郑莉留他就跟郑莉一起过夜,要不然这个时候被警察堵在了房间里,就算最后能够解释清楚,肯定也是会让郑莉受一番屈辱的。这背后搞鬼的王八蛋算计的还真是恶毒啊。 其实当时傅华还真是很想留下来的,可是他想了想之后,最后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是想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郑莉,不能就这样带着酒意跟郑莉在一起,他要把那最美好的一刻,留在两人状态最好的时候。也幸亏傅华心中有这样一种顾忌,才让他们逃过了这一劫。 搜索郑莉房间的警察也很快就搜索完了,自然也是一无所获,他们有些垂头丧气的走出了房间,跟傅华跟郑莉道歉说是误会一场。 傅华心知这时有人故意而为之的,可是警察是有这种权利的,就没好气的说:“既然没事,你们赶紧走吧。” 警察就离开了,傅华拥着郑莉回了房间,郑莉看了看傅华,说:“你们这个地方怎么这个样子啊,半夜还有警察闯上门来?”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是什么人想要故意给我添堵的。”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这么说今晚的行动是冲着你来的?” 傅华说:“肯定是了,要不然也不会别的房间不查,单查我们俩的房间的。” 郑莉说:“这些人怎么这个样子啊?傅华,我想回北京了,这边太危险了。” 傅华也担心郑莉的安全,他不能知道背后搞鬼的人下一步要做什么,他一个大男人没什么,一个女孩子可就会承受不了的。 傅华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张林要见郑莉,还有什么要利用郑莉和金达和好的事情了,这些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要护得自己的女人的安全,他说:“行,你就先回北京啊,我明天上午先送你去机场。” 郑莉苦笑了一下,说:“还什么明天啊,你没看几点了?” 傅华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心说:“妈的,都被这些王八蛋弄得时间都乱了。” 郑莉接着说:“我也不放心你,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啊?” 傅华说:“我一个男人,这点事还能承受。再说我还有工作,也走不开。” 郑莉说:“那你们领导那里怎么办,你原来不是安排说要带我见他们吗?” 傅华没好气的说:“不管他了,还不知道是不是金达那帮人搞的鬼呢。再说那些都是小事,不重要。” 两人经过这么一闹,都已经没有了睡意,傅华就帮郑莉开始收拾行李,收拾完行李,天光已经大亮了,傅华知道有一班早上就飞北京的飞机,看看天亮就拨打了机场的订票电话,直接就在电话上订了一张机票,也没吃早饭,就直接打的将郑莉送到了机场。两人在机场吃了早餐,郑莉嘱咐傅华留在海川要小心,工作完了之后,尽快赶回北京。 傅华送郑莉去安检,看着郑莉进去这才转身离开。 出了机场大厅,傅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看是王尹的电话,就接通了,王尹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傅老弟啊,你在哪里啊?” 傅华本来一个很好的行程就被海川警方给搅了,还把郑莉吓了一下,不敢再留在海川,心中也是很烦躁,就没好气的说:“我在机场呢,你找我干什么?” 王尹那边愣了一下,惊诧的说:“你在机场干什么?难道你也想离开海川?” 傅华一肚子气,并没有注意到王尹说你也想离开海川,是有了别人要离开海川的前提,气哼哼地说:“我离开什么啊,我不是还有工作吗?我送我女朋友离开。” 王尹这时才注意到傅华的语气中有着很大的愤怒,他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要送你女朋友离开啊?我记得你原来不是说你和女朋友要在海川多呆些日子吗?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傅华说:“他妈的,半夜这帮混蛋都到我和女朋友的房间查**了,我让他留下来被人整啊?” 傅华实在太气愤了,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子在同僚面前爆粗口。 王尹惊讶地叫了起来:“有警察去海川大酒店查房?” 傅华没好气的说:“难道我会骗你啊?这些混蛋要整我就直接冲着我来嘛,去吓唬我女朋友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王尹也有些气愤,说:“这些人真是有够卑鄙的。” 傅华这时才想到王尹一直还没说出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便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王尹说:“哎呀,出事了,安德森公司的人早上突然通知我说他们不跟我们市政府谈判了,他们要订机票离开海川?” 傅华也愣住了,昨晚张林给安德森公司接风的时候,宾主还相谈甚欢,傅华还满心以为今天会顺利地展开谈判呢,他说:“怎么会这个样子呢,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尹说:“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他们坚持要离开,也不跟我解释为什么,我急坏了,还以为你知道情况呢,就赶紧找你了。” 傅华说:“你找我有什么用啊,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你有没有跟市里汇报啊?” 王尹说:“我拿什么汇报啊?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华说:“那你也得汇报啊,起码不管为了什么,先让市领导把他们留下来啊。” 王尹说:“好吧,我马上跟穆广副市长汇报,你也赶紧回来吧,安德森公司的人对你印象还是很好的,也许他们会跟你说明一下他们为什么会突然要离开。” 傅华心里也很着急,这要是放安德森公司的人离开了整个谈判就完蛋了,他可不想跟安德森公司折腾了半天最后闹一场空,便说:“我现在就往回赶,有什么情况随时通报我。” 穆广听到王尹的汇报,当时就愣住了,他本能就认为是傅华在搞鬼。他已经接到了那个副局长的汇报,大致知道了昨晚海川警方在海川大酒店什么也没抓到的情况,心中当时就暗骂傅华伪君子,竟然守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还要分房睡。他是一个机心很重的人,因此本能的就认为安德森公司要停止谈判这一切都是傅华在背后搞的鬼,肯定是傅华因为晚上被闹了一下采取的报复措施。 穆广自然是不能就这样放安德森公司离开,这一次的谈判海川上下都在看着呢,本来都以为这个项目铁定落户海川,突然闹这么一下,对方连谈都不谈了,就要离开,这个失败的责任是需要有人来承担的。 穆广紧张了起来,他心中对傅华借助工作来报复他更加不满,便很不高兴的说:“傅华呢,他不是跟你一起负责这一次的接待工作吗?他躲到哪里去了?” 王尹说:“傅华的女朋友今天一早回北京了,他去机场送人去了,接了我的电话他正往回赶呢。不过穆副市长,傅华说他也不知道安德森公司这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穆广心里咯噔一下,他猜测傅华这是在假装不知情,这家伙摆明了是想要政府这边难看啊。他没想到傅华竟然反应这么强烈,事发之后立即就把女朋友送走了,傅华这么做应该是先去掉后顾之忧的,这是要做好准备跟自己斗一场的意思啊。另外,傅华把女朋友送走了,他的女朋友自然就跟金大见不上面了,接下来肯定会把责任都推在警察半夜去他房间扫黄的身上,他肯定会把这个情况跟金达说的,这事情恐怕是要闹大了。 穆广有点后悔不该听从关莲给他出的这个馊主意,这事情如果要闹到金达面前,就有些不好收拾了。金达最近已经被郭奎训了一顿了,郭奎对他的信任已经是很脆弱了,再加上这安德森公司停止谈判的事件一闹,郭奎对他的印象肯定是会更差的,甚至可能因此危及他的政治地位。因此金达为了保住他的位置,必然会极为重视这件事情的处理,也必然对事情追查到底的。而现在解决问题的钥匙根本就掌握在傅华手里,还不知道傅华会在金达面前编排安德森公司要离开的理由呢,但是穆广知道傅华肯定是会把责任推到市政府这一边的。这一次恐怕不会太轻易就能过关的,搞不好有些人是要受处分的。 穆广心里这个别扭啊,真是邪门了,自己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呢?就连十拿九稳的把傅华和女朋友捉奸在床这种事情也能落空。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傅华越来越难斗了,而且傅华已经不止是像以前那样只是被动的应付,而是开始主动还击了。 王尹看着穆广在那半天不说话,他心中着急,说:“穆副市长,你要赶紧拿个主意啊,我们跟安德森公司前面进行的是很不错的,可不能就这么把事情弄黄了。” 也同意 穆广心中也烦得很,他说:“我知道啊,这时候还能有什么主意啊,赶紧去宾馆拦住他们就是了。” 王尹苦笑着说:“我拦了他们了,可是他们的态度很坚决,就是要离开,我总不能把他们扣在这里吧?” 还真是不能把安德森公司的人放走,张林已经出面接待过安德森工公司,而且跟安德森公司的人相处得很好,安德森公司这个项目如果失败,张林一定会借此向市政府发难的,而这件事情市政府方面一直是自己在负责,张林发难,金达一定会怪罪自己的,别的先不管了,先留住安德森公司的人再说。 穆广站了起来,说:“行了,别罗嗦了,我跟你先去海川大酒店,先想办法把人留下来再说。” 王尹就和穆广一起去了海川大酒店,找到了安德森公司的副总裁TONY的房间,副总裁TONY已经把行装都收拾好了,一幅马上就要离开了的样子。 王尹就上前说:“TONY先生,这位是我们海川市政府的常务副市长穆广,他得知你们要离开,特别赶过来的。” 穆广上前笑着说:“TONY先生,您好,出了什么事情啊?搞得贵公司的人这么生气啊?” TONY很冷淡的跟穆广握了握手,他和穆广是第一次见面,因此并没有什么交情,说:“您好,穆副市长,谢谢您能过来。至于我们公司为什么要离开,是因为我们发现你们海川市并不适合我们建立生产基地,所以我们要离开。” 穆广说:“这不是事实吧?原本你们的总裁TOM先生来考察的时候,他认为我们海川是很适合贵公司的。” TONY说:“穆副市长,关于我们要撤出谈判的事情,我们已经请示过TOM了,他是同意我们这么做的,您不要再说什么啦,这是我们公司的决定,不是我个人的决定。” TONY一点情面都不给穆广,穆广这时也意识到自己一直没出面接待安德森公司是一种失策,一切都顺利的时候,他还可以依靠下属来处理事情,现在事情出了岔子,他无法依靠下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跟这些人一点交道都没打过,人家不给他面子也是在情理当中的。 这都是傅华搞出来事情,可能还是需要傅华赶回来才能处理,穆广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就狠狠的瞪了王尹一眼,说:“傅华在干什么,怎么还没赶回来?” 王尹知道从海川机场到市区速度最快也要将近一个小时,这个时候除非傅华插上翅膀,否则根本就无法赶回来,他看了看穆广,穆广一脸阴沉,他也不敢帮傅华辩解,只好说:“我马上打电话催一下他。” 两人离开了TONY的房间,王尹就打了傅华的电话,傅华接通了,王尹说:“傅主任,穆副市长问你走到哪里了?” 傅华报了他现在的位置,王尹一听就知道傅华才刚走了一半,就说:“你快点吧,穆副市长在等着你呢。” 傅华说:“我已经尽量催司机师傅了,你跟穆副市长先去劝一下嘛。” 王尹看了就在一旁的穆广,穆广脸色铁青,他当着穆广的面不好说穆广刚刚去劝了被人顶了回来,只好说:“好啦,你尽快赶回来就是了。” 18、半个小时之后,傅华匆忙赶了回来,穆广和王尹等在大厅了,傅华冲着穆广说了声穆副市长您好,算是打了招呼。 穆广等这半个小时心中已经烦躁到了极点,他心中因为这一切都是傅华在搞鬼,看到傅华就没好气的瞪了傅华一眼,说:“好什么好,你怎么回事啊,工作时间跑出去送自己的女朋友?” 傅华心中也正因为郑莉昨晚受了惊扰一肚子气呢,见穆广这种态度,心中更加恼火,也没在怕穆广,就没好气的说:“昨晚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搞鬼,让警察半夜来查我和我女朋友的房间,我女朋友被吓坏了,我送她离开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穆广心中有鬼,明知道傅华在当着和尚骂秃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就算是这样,你也不是把工作放到一边,先去处理你女朋友的事情啊?在你心目中工作放在什么位置啊?” 傅华冷冷的说:“工作再重要也没亲人重要。” 穆广火了,说:“傅华你这是非冲着我来啊?” 傅华说:“我不是冲着那个人,我只是说出了心里的实话而已。” 穆广说:“你……” 王尹在一旁看两个人就要吵起来,赶忙打断穆广的话,说:“穆副市长,安德森公司的人还在那边,我们是不是其他事情先放下来,先把他们留下来再说?” 穆广也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事情既然是傅华搞出来的,必须还得傅华来解决,他没好气的说:“我知道了,傅主任,现在安德森公司现在要离开,你赶紧想办法留下他们吧。” 傅华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了工作,现在郑莉已经送走了,他的心也算放了下来,也就懒得再跟穆广去计较他语气上的问题,转头问王尹:“王局啊,安德森公司究竟是因为什么非要离开啊?” 王尹还没说话,穆广在一旁说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 傅华看出穆广是认为整件事情就是他在搞鬼,心中不由得再次冒上火来,他说:“穆副市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说安德森公司要退出谈判是我在其中搞鬼吗?” 穆广见傅华咄咄逼人,一点没给他这个常务副市长留面子,心中也是火大,心说傅华你算什么东西啊,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就敢跟我这么说话,加上他在心中已经认定就是傅华搞出的这么多事情,也就没客气的说:“我什么意思,你搞没搞鬼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傅华见穆广这么说心中也是更加恼火,他说:“穆副市长,你把话说清楚,既然你认定我在搞鬼,拿出证据来啊?” 王尹看两人又吵了起来,赶忙说:“穆副市长,傅主任,安德森公司的人行装都收拾好了,马上就要离开了,你们要吵架也要看个火候,是不是先把对彼此的意见放下来,先来处理这件事情啊?” 穆广瞪了傅华一眼,他也清楚这个时候不是吵架的时候,就说:“你们俩先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先把安德森公司的人留下来再说。我回市政府去,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通报。” 穆广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是没用的,而今天傅华这个样子摆明了是想跟他吵架的,他再留下来,可能傅华会让他更没面子,索性先回市政府等消息好了。 王尹答应了一声,就拖着傅华往电梯走,穆广转身离开大厅,出去坐车离开了。 王尹和傅华进了电梯,王尹看了傅华一眼,说:“老弟啊,你今天的火气可是很大啊?穆副市长再怎么也是你的上级,你跟他吵吵什么啊。” 傅华叹了口气说:“你没看他的那种态度,就好像安德森公司这一切是我搞出来的,我昨晚被折腾了那一下,心中已经是火大了,又被他冤枉,任谁也是难以咽下这口气的。” 实际上还有一点原因傅华没跟王尹说出来,那就是他怀疑昨晚的事情就是穆广在搞鬼。他再回来的这一路上一直在想是谁在这么整自己,想来想去就想到了穆广身上了。海川大酒店前身是海川市政府的招待所,跟海川市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海川市领导很多都在这里有专门的休息房间,一般的警察哪有这种胆量来这里抓什么**啊?说是有人打电话举报更是扯淡,除非有人在背后指使他们这么干,而这个指使他们的人职务肯定不会低了,因为职务低了,也不能指使动人来这个基本就是市政府的招待所的酒店来闹事。事情这样一想就简单了,因为能达到这种能力的领导就没几个了,再排除几个跟自己关系不错的人,还有几个不可能这样做的人,剩下来最明显的可能就是穆广了。 而从机场回来见到穆广,穆广的表现似乎也坐实了这一点,他没来由的就去怀疑自己搞鬼让安德森公司的人离开,说明他心中本来就是有鬼的,傅华就本就可以推演出穆广为什么这么怀疑,穆广一定是因为傅华知道了昨晚的事情是他在搞鬼,作为报复傅华才会挑唆安德森公司的人撤出谈判。 王尹看傅华还是气愤难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算了吧,不管怎么说他总是你的上级,你还是暂且忍下来吧。” 傅华也知道自己跟穆广的争斗情势是不利于自己的,还是赶紧先处理安德森公司的事情要紧,便叹了口气,说:“算了就算了,诶,安德森公司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 王尹皱了皱眉头,说:“我也不清楚啊,那个TONY也不肯说,只是说请示了TOM,TOM也同意他这样子做。” 瞎折腾 傅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眼下在海川不论是哪一方都是不想让这次谈判失败的,这又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说话间就到了TONY的房间,傅华敲了敲门,TONY开了门,看到了傅华,说:“傅,你昨晚没事情吧?” 傅华愣了一下,TONY怎么知道自己昨晚发生事情了?不过昨晚虽然有警察来查房,那总是自己内部的事情,内外有别,家丑不能外扬,不能再TONY面前谈这件事情,便笑了笑说:“没什么事情啊,怎么了?” TONY说:“傅,你不诚实啊,昨晚明明有很多的警察去敲你和你女朋友的门,我的同事都跟我说了,早上我还去敲你的门,你和你女朋友都不在,是不是你被警察带走了?” 傅华就有些明白TONY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了,安德森公司的一些工作人员是住在跟傅华同楼层的,有一个还住傅华的对面,一定是昨晚警察剧烈的敲门惊醒了安德森公司的人,他们从门上的猫眼中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傅华笑了笑说:“TONY,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了,我没被警察带走,我是送我女朋友离开海川的,她昨晚受了点惊吓,我送她坐飞机回北京了。” TONY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傅华,说:“傅,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那警察昨晚为什么来找你啊?” 傅华笑笑说:“当然是真的了,至于警察昨晚为什么来找我,也是一场误会了,不知道什么人搞鬼,打电话给警察举报我们。警察来调查了一番,就认为是假的,就没事了。” TONY的眼神还是满是怀疑,他摇了摇头说:“傅,你没说真话。”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要我跟你怎么解释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好了,TONY,先别说我了,说说你们吧,你们为什么突然要撤出谈判呢?” TONY摊了一下手,耸了耸肩膀,说:“傅,你们海川市对我们的接待都很热情,你和张林先生,还有这位王尹先生,对我们都很友好,我们对能和你们合作都感到很高兴,但是昨晚你身上发生的事情让我们见识到你们海川市另外的一面。你们的警察竟然什么搜查证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就可以搜查你们住的房间,一个人的基本隐私都无法得到尊重,这在我们美国是无法想象的事情,我们也无法想象我们的生产基地安置在这里的话,我们的员工怎么去忍受你们的这种做法,于是我们就跟TOM汇报了这个情况,TOM对此也是很震惊,也觉得无法把生产基地安置在这个地方,所以同意我们撤出谈判的请求。” 傅华心中暗自大骂穆广,心说你为了一己私利而搞鬼,却给这些美国佬造成这么大的误会,给工作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真不是个东西。 不过还是要赶紧取得TONY的理解,傅华笑了笑说:“TONY,我想你这一点是误会了,昨晚只是一个偶发事件,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没事了,你们不必因此而有所担忧。” TONY摇了摇头,说:“傅,你别骗我了,我在美国就听说你们这边警察可以随便抓人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一个人的基本权利。你现在没事,我想肯定是因为我们要撤出谈判,他们为了留下我们才把你放出来,要你想办法留下我们的。” 这个误会可是闹大了,看来这个TONY对中国还有着很大的成见,他对中国的观念还停留在改革开放之前,傅华苦笑了一下,说:“TONY,你让我跟你怎么解释呢,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要相信我。” TONY坚决的摇了摇头,说:“傅,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很想为你们市里面争取我们这个项目,但是很抱歉,我想我已经看到了真相,我们公司的决定是不能改变的,拜托你跟张林先生说声抱歉,我们不能把生产基地放到海川来了。” 傅华整个傻眼了,TONY是怎么也不肯听他的解释了,他看了看王尹,王尹也没想到会是因为傅华昨晚被折腾这件事情惹到了安德森公司,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傅华说:“王局,TONY先生这个态度,你看怎么办吧?” 王尹想了一下,说:“我能有什么好办法?还是赶紧找张书记吧。” 傅华想想也是,就跟TONY说:“TONY,你先别急着决定,我马上就跟张林书记汇报这个情况,你先等一下。” TONY摇了摇头,说:“你们张林书记来了也是没用的。” 傅华不管这些,拖着王尹就往市委赶,在路上就打了电话给张林,说明了安德森公司要撤出谈判的情况,张林一听也急了,这个安德森公司他是下了不少心血的,也希望能把这个项目留在海川,现在安德森公司要撤走,他怎么能能接受啊,便说:“你们就别过来了,在酒店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就赶过去。” 过了不一会,张林就赶了过来,傅华跟王尹在电梯里又把情况汇报了一遍,张林听完骂道:“这不是胡闹吗,谁让城区分局的人来这里查房的,还别的都不查,单查傅华和他女朋友的住处。” 张林生气归生气,还是立马赶到了TONY的房间,TONY见到张林,说:“不好意思,书记先生,把你也惊动了。” 张林笑了笑说:“TONY先生,我是来跟你解释一下的,昨晚真是一场误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的,其实昨晚是一些不法的警察的个人行为,这不是我们海川市政府的通常做法的,这件事情我这个做书记也是有责任的,我没有很好的管束下面的干部,给你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我要向你们道歉。” TONY笑了笑说:“书记先生,我们知道你是一个好的领导,你也是一个好朋友,但是我们确实无法接受你们这些部下的做法,抱歉了,我们不能冒险把生产基地设在这里了。” 张林说:“TONY先生,你也知道我是这个城市的管理者,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件了。” TONY说:“书记先生,我不能相信你的这种保证,其实在来中国之前,我很多朋友都跟我说过,这里并不适合投资,这里跟我们美国不一样,但是TOM却说你们已经逐步规范了起来,很多美国国内对中国的说法都是偏见,中国已经不像以前那个样子啦。但事实呢?我还是见到了那些所谓的偏见的行为,这是令我无法容忍的。所以我只能对你们说抱歉了。” 张林还有说什么,TONY却拦住了他,说:“书记先生,我跟你讲,撤出谈判的决定是公司的决定,你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张林只好跟傅华王尹退出了TONY的房间,张林看了看傅华,说:“小傅啊,你向来是很有办法的,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傅华此刻心中也没有了主张,他想了一会,此刻也许只有安德森公司的CEOTOM能让安德森公司的人留下来了,就说:“张书记,我想办法跟TOM联系一下吧,看看能不能让TOM撤回这个决定。” 张林说:“好吧。” 傅华觉得自己在TOM面前似乎也没那么大的影响力,这件事情似乎应该找郑莉的父亲郑坚出面帮自己说项比较好,于是赶紧就把电话拨给了郑坚。电话接通了,傅华刚想要说话,那边郑坚已经骂开了:“小子,你是不是个男人啊,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活着干什么啊?” 傅华被惊得耳朵都痛,苦笑了一下,说:“叔叔,你见到小莉了?” 郑坚叫道:“你别叫我叔叔,我们郑家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欺负啊?我怎么瞎了眼,把她交给你这样子的一个懦弱的男人,我当时就是不在眼前,我要是在哪里,一定把那些臭警察胖揍一顿。”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叔叔。我没有保护好小莉。” 郑坚说:“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你没看到小莉现在的样子,到现在还惊魂未定,我女儿什么见过这个啊?都是你这个臭小子害他的。” 傅华是知道郑坚的脾气的,对他这么骂自己也还能接受,他心里还着急找TOM,便陪笑着说:“叔叔,这件事情是我不好了,要打要骂等我回北京好不好,我现在有事情要求你。” 郑坚没好气的说:“什么事啊?” 傅华就讲了这边发生的事情,然后说要郑坚帮忙找TOM说情,郑坚听完,没好气的说:“这也是他们自己瞎折腾的,我现在没心情替你管那么多闲事。” 傅华说:“可是……” 没等傅华把可是后面的话说出来,电话那边已经传来了一阵忙音,郑坚在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买卖不成仁义在 傅华沮丧的收起了手机,郑坚不帮他,他自己去找TOM也是没用处的,他看了看张林,张林在一旁也清楚地听到了郑坚的话,他也显得很沮丧,此时大家心中都没有了主意,知道只有接受现实的份了。 沉默了一会儿,张林叹了口气,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小傅啊,我知道你尽力了。” 傅华摇了摇头,有些痛苦地说:“这是一个很优质的项目啊,我为了这个项目能留在海川绞尽了脑汁,就被这些想要整我的家伙这么搅黄了,我心里真是不好受啊。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公私不分啊?” 张林说:“这些人为了一己的私愤就这么胡搞,简直是混账到顶,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有人为这件事情负责的。” 傅华心说就算是有人负责,这个项目也是丢掉了,他此刻灰心的很,对海川市政府的人有着从来没有过的失望,甚至某些方面他认为金达对此也是需要负责任的,他叹了口气,说:“张书记,我女朋友已经回北京了,我不能安排带她来见您了,这边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如果您这边再没什么需要我做的,我想要回北京了。” 张林说:“你留下也没什么用了,回去就回去吧。” 王尹在一旁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你是不是先跟我去跟穆副市长汇报一下情形再走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王局啊,我现在实在没心情,还是你跟穆广汇报一下好了。” 王尹看傅华的样子,心中也是很同情,就说:“好啊,我一个人去汇报吧。” 张林也没说什么,回市委了,傅华回了房间就收拾行装,他也懒得跟穆广告别,就打了电话订了机票,准备飞回北京。 王尹去找了穆广,穆广正在办公室焦躁不安等着这边的消息,见到王尹,赶紧问道:“王局,怎么样了?把安德森公司的人留下来了吗?” 王尹苦笑了一下,说:“没有,TONY很坚持,说这是他们公司的决定,无法改变。” 穆广说:“那傅华呢?傅华怎么说?” 王尹说:“傅华也没招了,他还找了他女朋友的父亲想要找TOM撤回成命,可是他女朋友的父亲生气他女朋友在海川的遭遇,根本就不帮这个忙。傅华见没什么办法了,已经准备回北京了。” 穆广是主抓这件事情的,现在安德森公司的人马上就要撤走了,他这个主抓领导是要负责任的,就越发对傅华不满起来,说:“前前后后都是这个傅华在搞鬼,他这个时候当然想要撒手不管了。” 王尹刚才是看见傅华因为这个挽留项目失败的那种沮丧的样子的,现在穆广还在指责傅华,就感到穆广非常的不公正,忍不住说:“穆副市长,我觉得您这么说是很不客观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傅华和他女朋友被警察骚扰而引起的,TONY和他的同事看到了这个事件,就认为我们还是六七十年代的中国,无法保障个人的隐私,他觉得无法接受这样一个投资环境才决定撤出谈判的,这与傅华是没什么关系,相反,傅华也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我觉得真正有责任的是城区分局的人,谁让他们到海川大酒店抓**的了?海川大酒店这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了,更奇怪的这帮人是单单冲着傅华和他的女朋友的房间去的,这肯定是别有用心人在背后搞的鬼。我觉得这些在背后搞鬼的人才是真正应该负责的人,所以我建议市领导要彻底追查这件事情,一定要追出在背后搞鬼的人。” 穆广被王尹说的脸上一阵发紧,追查什么啊,他就是背后搞鬼的人,就没好气的说:“好啦,那些都是后面的事情,关键是现在这件事情是你我负责的,我们要给市里面一个交代的,你跟我去找金市长,我们一起向他汇报这件事情吧。” 两人就找到了金达,金达听说安德森公司要退出谈判,十分的意外,说:“怎么会这个样子?为什么啊?” 金达这几天也没关注这件事情,他觉得有傅华在,安德森公司把生产基地落户海川基本上十拿九稳的,他回避这件事情也是因为张林已经插手这件事情,他不想过度关注这件事情让海川政坛上的人以为他在跟张林互别苗头。没想到短短几天,形势忽然发生大逆转,安德森公司竟然要撤出谈判,而张林和傅华竟然也是对此束手无策,这个已经就要到海川嘴里的项目竟然要就此溜走了。 穆广看了看王尹,说:“王局,你跟金市长汇报一下吧。” 王尹心里暗骂穆广滑头,这种事情穆广不直接汇报,而是让自己出来汇报扛责任,不过穆广是他的顶头上司,在穆广面前他只有听命令的份,只好一一把事情的前后讲了一遍。 金达听完,并没有马上就说什么,而是看了看穆广和王尹,他心里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于蹊跷了,怎么会突然有人去海川大酒店抓**的呢?而且矛头直指傅华和他的女朋友。是什么人要这么针对傅华和他的女朋友呢?这个在背后搞鬼的人又有什么目的呢? 穆广见金达半天也不说话,心里有点拿不准金达在想什么,就想先把责任推到傅华身上去再说,反正金达前段时间对傅华一直很有意见,把责任推到傅华身上,金达可能也愿意接受。 穆广说:“金市长,我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怎么傅华和他女朋友一出了事情,安德森公司的人就马上要撤走,是不是傅华在背后操控着安德森公司啊?我个人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安德森公司本来就是他领到海川来的,愿意听从他的操控也是在情理当中的。” 金达看了穆广一眼,如果换在前段时间,穆广的这种说法他会马上就接受的,可是现在已经不同了,傅华已经明显向他表示出了和好的愿望,这个时候傅华是不会傻到自己拆自己的台的。再说,这里面还有一个前提在,是谁让傅华和他的女朋友出事的,这个傅华可不会自己让自己出糗吧?这个道理太过于浅显了,穆广会看不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在金达心中就对穆广把责任这么推到傅华身上打了一个问号,穆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金达没去质问穆广,他看了看王尹,说:“王局,你觉得呢?” 王尹心中此刻对穆广的意见大了,他刚才已经明白的把傅华不可能是背后搞鬼的人分析给了穆广听了,穆广不但不接受,还继续在自己面前把责任推给傅华,简直太过藐视自己了,他不是一个一点血性都没有的人,便也不顾忌穆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直接回答金达说:“金市长,我跟穆副市长的看法是不一致的,我认为傅华同志在这件事情上,不单是没有责任的,还是一个受害者,我们应该找出真正在背后搞鬼的人,不能让傅华这样的好同志受委屈。” 穆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对王尹当着面反驳他心中十分的气恼,不过碍着金达在面前,他也不好发作。 金达心中是赞同王尹的说法的,穆广的尴尬他也看在眼中,心中难免就对穆广起了怀疑,穆广不待见傅华他是早已知道的,会不会这一次就是穆广在背后搞的鬼呢?很有可能啊,傅华和他上一次在市政府大楼里约好了带女朋友来见他,这件事情在海川政坛已经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了,会不会是穆广不乐见他跟傅华和好而在背后搞的鬼啊?这也许就是为什么矛头一开始就针对傅华和他女朋友的原因吧? 肯定是有人估计傅华和他女朋友既然是在热恋当中,难免会控制不住自己而住到一起去,这样子警察闯上门来就会抓两人一个现行,即使不能把两个人怎么样,傅华的女朋友也会因为受这种屈辱无法继续呆在海川的,更别提让傅华带着她来见自己这个市长了。 现实状况也正是这个样子的,事情一出,即使没被抓到住在一起,傅华的女朋友也是马上就回了北京的。这背后搞鬼的人算计的还真是精准啊。只是这家伙恐怕也没想到会惹到安德森公司的人,让安德森公司的人撤出了跟海川的谈判。 安德森公司这边的情况看来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了,自己一直也没出面跟安德森公司接触过,此时出面估计也是于事无补的。但是傅华这边不能就这样一肚子气回北京,王尹说得对,不能再让傅华受委屈了,而且让傅华受了委屈回北京,不但自己和他和好的可能性没有了,还会让那个在背后搞鬼的人得逞。 想到这里,金达心中有了对整个事件的处理方案,便说:“老穆、王局,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挽回,就让他这样吧。以后我们吸取这个教训就好了。王局,你去安排送一送安德森公司的人,对人家礼貌一点,买卖不成仁义在,不要让美国人觉得我们太过小气了。” 一线生机 王尹觉得也是,现在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了,还不如把结尾做得漂亮一点,就说:“好的金市长,我去安排了。” 王尹就离开了,穆广看金达并没有要追究事件责任的表态,心中就有些诧异,这有点不符合金达以往的作风的,他看了看金达,说:“金市长,这个项目的谈判失败,是应该有些人出来承担责任的,你看后续要怎么去处理啊?” 金达摇了摇头,说:“算了吧,不要去追究什么责任了,同志们都已经尽力了,失败了大家都不愿意,不要去追究什么责任了。” 穆广心中更加诧异了,金达竟然想让这件事情不作任何处理的过去,这他打的是什么算盘啊?这不但不符合金达因为的个性,也让穆广心中打起了鼓,金达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穆广紧张了起来,原本金达在他眼中是一个一目了然的人,很多时候他基本都可以猜测到金达心中的想法,这不但让他可以完全掌控如何应对金达,也让他从心底里瞧不起金达,总认为金达是因为运气好收到了书记的赏识才能爬到自己头上去的,真是的金达其实是一个只会讲些大理论,一点真实本事都没有的草包。可是现在突然看不懂金达了,他无法知道金达下一步想要干什么啦,这才知道金达身上也有他不了解的一面,原本可以被他操控的人现在无法操控了,这怎么能不让他紧张呢?是这个人对自己有了提防,还是根本上这个人就是深不可测的呢? 穆广看了看金达,他想试探一下金达究竟在想什么,就说:“不过城区分局的警察是不是应该处分一下,不是他们贸然的去海川大酒店查什么**,事情也不会这个样子的。” 金达笑着摇了摇头,说:“不要了,我敢说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这件事情当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应该真是接到报警电话了吧,按照规定他们是必须出警的,他们本身没什么错误,我们处理他们,会不合适的。” 金达心里清楚这些警察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而且就算展开调查,最后的结果可能也是不了了之,如果展开调查肯定马上就会招来各方面的议论,在说如果警察到酒店查**受到处分,传出去也不好听,也会给市民们留下市政府包庇某些不法行为的恶劣印象,还是不要闹得满城风雨好了。 金达竟然连警察也不想处分,穆广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就是他在背后搞的鬼,认真追究起来很难说不会追到他身上,最起码城区分局的人是会受到牵连的。金达不查,穆广也不能不说是暂时放下这块心事了。 不过穆广心里清楚,金达不查,不代表他就是一个颟顸无能的领导,虽然自己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他一定是有所顾忌才这么做的,穆广心中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金达了,原来这个人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啊,他心中提高了对金达的警惕。 穆广笑了笑说:“既然是这样,那就暂且放过他们吧。金市长,您这边如果再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我那边还压着一堆事情没处理呢。” 金达笑了笑说:“那你就赶紧去吧。” 穆广就离开了金达的办公室,金达等他关上了门,马上就抓起了电话,打给了傅华。傅华那边还坐在房间里生闷气呢,虽然他很想早点离开海川,可是飞机起飞还要等一段时间,他也不得不暂时留在房间里。 这时手机响了,看看竟然是金达的号码,傅华心中就有些烦躁,金达在这个时间打电话来,肯定又是受了穆广的挑唆,要自己承担这一次项目引进失败的责任的。他原本还以为这一次能够跟金达和好的,现在事情闹到这个样子,再来谈和好估计也是无望了。 傅华接通了电话,他心中气金达不能分辨好坏,一味的被人挑唆,误会自己,就没好气的说:“金市长,你是不是又想来怪我把这一次的项目搞黄了?” 金达笑了,说:“傅华,我在你心目中不是这么不分是非的吧?” 金达的语气很友好,倒是很出乎傅华的意料之外,他愣了一下之后,说:“那金市长找我干什么,现在项目引进失败,我马上就要回北京了。” 金达说:“你急着回去干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见面谈一谈吗?” 傅华没好气的说:“我们还谈什么,我女朋友已经被吓得逃回北京了,我如果还继续留在这里,人家还不知道要如何来对付我呢?” 20、金达大致上也能理解傅华现在的心情,他笑了笑说:“傅华,你不会以为这些事情是我搞出来的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金市长您当然不会搞这种事情,可是你不搞不代表别人不搞。” 金达说:“那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他们会把矛头直接冲着你和你女朋友啊?他们的真正的目的是想干什么?” 傅华倒还真是没认真想过穆广这一次这么搞真实目的是什么,他说:“反正是有人看我不顺眼。” 金达说:“看你不顺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觉得也是有人想阻止我和你见面,你想想是不是这个样子?” 傅华想了一下,倒也真是这个样子,事情一闹出来,自己因为担心郑莉,马上就将她送回了北京,甚至因此还有迁怒金达的意思,自然也不会再去考虑跟金达的见面,穆广这家伙计算的还真是到位。 傅华说:“倒是有这个可能。” 金达说:“你如果现在就这个样子走了,岂不是就让背后搞鬼的人得逞了。傅华,这段时间我们之间确实有不少的误会,需要好好谈谈了。你今天不要走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到时候我们敞开了谈一下。” 傅华也不想穆广卑鄙的算计得逞,本来也是想找机会和金达和解的,现在金达主动提出来,他心里自然是接受的,便说:“好吧。” 金达说:“那晚上你等我电话吧。” 金达就挂了电话,傅华就打电话把机票给改签了,改签完机票,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郑莉的电话,便接通了。 郑莉笑着说:“傅华,我爸爸骂你你没生气吧?” 傅华笑了,说:“叔叔骂我也是应该的,我是没照顾好你,我不会生气的。” 郑莉说:“你在海川怎么样,还好吧?” 傅华说:“安德森公司这边失败了,原本我想今天也飞回去的,可是金达市长打了电话来了,他还是坚持要跟我谈谈,我想等谈完了再回去,刚刚把机票改签了。” 郑莉笑笑说:“你们这个市长还不算是糊涂,我在飞回去这一路上想了事情的整个经过,我猜测可能就是有人不想让你和金市长好好谈谈,所以才搞出这么多事情来的,他既然主动找到你,说明他也看出了其中的问题了。你好好跟他谈谈吧,毕竟你们曾经是好朋友,之间也没有什么化解不开的问题。”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了。诶,小莉,你还好吧?” 郑莉笑笑说:“我没事了,我在海川的那个时候确实是很害怕,到北京心神就安定了下来。” 傅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真的没事吗?我怎么觉得叔叔似乎很担心你的样子?” 郑莉笑了,说:“你别听我爸瞎咋呼,我让他来机场接我,他奇怪我怎么会一个人飞回来,我就告诉他了整个的情形,他是生气我在海川被人欺负,所以就骂了你。他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的,你应该知道的。” 傅华放心了,说:“你没事就好。” 郑莉说:“安德森公司那边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爸爸挂你电话之后,还是打了电话给TOM,TOM说那个TONY是保守的共和党人,本来对中国就是很有成见的,他开始就对这一次公司把生产基地要放到北京去是持反对意见的,TOM原本是打算让TONY亲身去感受一下中国现在的巨大变化,从而接受把生产基地放到中国去的方案,所以才派了他带队的,没想到发生了这种意外的事件,反而让TONY坐实了心中固有的印象,所以TONY才会反应那么强烈。” 傅华说:“原来是这个样子啊。TOM也是的,怎么派了这么一个人过来呢?” 郑莉说:“这个TONY在安德森公司董事会的影响很大,TOM对他有所顾忌,TOM也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的。不过TOM也说了,他们公司把生产基地放到中国来这个方针是不会改变的,TONY这边TOM会做做工作,希望能够改变他的想法,如果不能,他会再改派别的副总裁过来谈判的。” 傅华说:“这么说这个项目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反省 郑莉笑笑说:“对啊,中国这边有着成熟的巨大市场,廉价的劳动力,这是任何一家懂得经营的公司无法忽视,安德森公司也不能例外,就我个人看,安德森公司很快就会重返谈判桌的。” 傅华笑了,说:“谢谢你了,小莉,叔叔那边你肯定是加了不少压力吧?” 就傅华了解的郑坚来说,郑坚当时已经那么气愤了,根本是不可能马上就打电话给TOM的之所以打了这个电话,肯定是郑坚受了郑莉的压力才会这个样子的。 郑莉笑了,说:“被你猜中了,不过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也是希望你能把事情办成的。” 傅华笑笑说:“你真好,我有些想你了,我真想把事情放下来,赶紧飞回你的身边。” 郑莉笑了笑说:“我也想你了,办完事情就早点回来吧。” 晚上七点,傅华接到了金达的电话,金达说:“你下来吧,我在门口的车里。” 傅华就赶忙出去,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降下了玻璃,金达冲着他招了招手,傅华就过去上了车,车就马上启动,离开了海川大酒店门口。 上了车之后,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他们之间已经很长时间没做的这么近了,两人一时也都难找到搭讪的话,彼此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沉默了一会儿,傅华注意到了金达坐的并不是往常他坐的车,金达又不在海川大酒店吃饭,便觉得这次见面有点鬼祟,笑了笑说:“金市长,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是地下党在接头啊?” 金达笑了,说:“倒还真是有一点,主要是我不想太引人注目了,今天我们俩如果在海川大酒店吃饭了,明天海川还不知道又要议论什么了。” 车子把两人带到了临近郊区的一家还算像样的餐馆,金达让司机先回去,他需要用车的时候再打电话给他,司机就离开了,傅华和金达进了餐馆,找了一间雅座坐了下来。 坐定之后,两人相互看了看对方,金达首先笑着说:“傅华啊,没想到我们还有机会这样子坐到一起来。” 傅华也笑了,说:“我也没想到。” 金达说:“你知道吗,上一次你跟我在市政府大楼里说要带女朋友跟我见面,那天晚上我回想了我们认识的整个过程,我还真是很想念在中央党校那段我们相处的日子,那时候我们彼此之间没有分什么尊卑,都当对方是朋友,无话不谈的朋友,那个时候我们讨论的很多东西,后来我当了市长之后都用上了,你对我的帮助确实是很大的。我真的是很怀念那段日子。” 傅华看了看金达,笑了笑说:“那我现在面对的是朋友呢,还是市长呢?” 金达笑了,说:“如果是市长,我把你叫到办公室去就好了,需要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吗?” 傅华说:“那行,我们今天就作为朋友把话都说开了。你知道我们当时为什么能够无所不谈吗?” 金达说:“你说为什么?” 傅华说:“那个时候的金达是能够听进去不同的意见的,我跟你表达的观念你都能接受,我在你面前可以无所顾忌,可以敞开了说心里话。” 金达说:“那你就是说做了市长的金达听不进去不同意见了吗?我没有这种感觉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那是你自己不觉得。就从你申请保税区开始说吧,其实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个保税区很难获得批准,邻近城市已经有一个啦,国家也需要综合考虑,不会让保税区这么密集的。可是你呢,仍然坚持己见,非要申请不可,结果怎么样,保税区没批下来,倒害得我离了婚,至今见自己的孩子一面都很难。” 金达说:“那个时候我坚持把你叫回来,最后害你离婚,这一点我也是很内疚的。可是我那也是为了我们海川经济发展啊,我不觉得我那么做是错误的。” 傅华说:“你不要拿为了海川经济发展作为遮羞布,我想你内心中是想一当上市长,就马上在经济上做出成绩来,放一个业绩卫星,好为了自己的升迁打下基础。” 傅华觉得既然要敞开了谈,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因此话就说的很直接,很不客气。金达听得脸上发麻,他没想到傅华会这么直接,他也不觉得傅华这么说他是对的,就辩解说:“我没有想要放什么卫星,我那也是从贯彻当初我们一起设计的海洋战略出发考虑的,海产品深加工保税区也是海洋发展战略的一部分啊。” 傅华说:“话是可以这么说,可是你这个保税区设想有没有考虑实际情况啊?你真的脚踏实地的去想了吗?你说你要贯彻我们设想的海洋发展战略,可是你主政海川这么长时间了,你出台了什么扶助海洋经济发展的政策了吗?没有吧?还有,你坚持要上的对二甲苯项目,它对海洋水体的污染危害举世皆知,上了这个项目肯定是会损及海洋经济的发展的,你在这个时候可曾考虑过海洋经济是我们海川市支柱产业之一,可曾想过你原本是要大力发展海洋经济的?你做这些根本上都是急功近利的,你急于做出成绩来证明自己,因此就专门想要上这些短期就能见效益的项目。” 金达说:“我承认我想上对二甲苯项目是出于短期就能见效益的想法,可是你要知道市长的任期是很短暂的,在这短暂的时间内要做出成绩来是很不容易的。” 傅华说:“那你也不能这么短视的去上这种遗祸子孙的项目。” 金达说:“遗不遗祸子孙可不是你能说了就算的。” 傅华说:“我已经把有关资料都交给市里面了,我想你如果认真读过的话,一定就不会这么说了。” 金达说:“我当然认真读过了,可是那些资料不过是学术探讨罢了,只是某一方面的看法,你要知道对二甲苯属于危险化学品,这是肯定的,但你也要有个概念,就是说80%的化学产品和原料都属于危险化学品,对二甲苯只是其中之一;它有易燃易爆性质,但它并没有更易燃或更易爆;也没有升级到剧毒之列。它只是化工生产里很普通的一种大宗石化产品,没有你提供的资料中渲染的那么危险。关于你的资料上说的100公里安全距离,对于对二甲苯,国家环保规范里并没有特殊要求,只是要距离生活区800米到1000米之外。除此之外,并无什么特殊要求。据我所知在韩国也就是1500米。一些欧洲国家,工厂与居民区也离得很近。再说这个项目如果要上的话,是需要发改委核准的,这个核准程序是必须要有严格的环境评测作为前提条件的,经过环评是可以把危险降到最低的。怎么样,我对对二甲苯算是做过详细的研究吧?” 傅华说:“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市政府为什么不召开必要的听证会来跟市民们交换意见呢?” 金达说:“那你就可以背后搞鬼,把这个项目搞黄啊?” 傅华说:“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项目是为什么黄的呢?不是我在背后搞什么鬼才把这个项目搞黄的,我不过是把一些对对二甲苯的不同意见发布在网上,让民众知道你们所做的这个项目是存在一定那个的危险性的而已。是民众对你们这个项目存有很大的疑虑,才会起来反对的。” 金达说:“可是你也得承认,你们发布的资料是很偏颇的,是你们偏颇的资料片面诱导了民众,才会让他们对这个项目群起而攻之的。” 傅华说:“既然你觉得偏颇,你觉得项目没什么问题,为什么你不安排跟民众交换意见呢?执政透明,你让大家都知道具体的情形也是应该的吧?” 金达说:“那你也不应该身为市政府的一员,不但不维护市政府的决策,反而在背后搞阴谋反对。” 说到这里,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看到对方已经争的脸红脖子粗的了,金达笑了,说:“我们不是来讲和的吗?怎么又争了起来,算了,这个项目反正已经失败了,我们在去争也没什么意义。” 傅华也笑了起来,说:“也是啊,不过你最后说的我身为市政府的一员,不应该来反对市政府的决策,说的是对的,事后我也曾检讨过自己,我也觉得这件事情我这么做是不对的,这个对不起,我当时是应该跟你多交流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这也不能怪你,我当时整个是被这个项目诱惑住了,这能带来多么大的效益啊?就算你跟我说再多的反对意见,我也是不会听取分毫的。这段时间我也认真反省过自己,傅华,你刚才说的也不是不对,我是觉得最近一个时期,我很难听进去不同意见了,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越来愈像当初的徐正了。” 视而不见 傅华说:“是啊,特别是你还找顺达酒店想要他们帮忙拿掉我的董事长,这一点跟当初的徐正行事风格已经丝毫没什么不同了。可惜的是当初顺达酒店是基于信任才让我成为海川大厦的董事长,你们想换掉我,他们却无法信任你们可能换上的人,所以他们宁愿选择我,而不选择帮你。” 金达脸红了,说:“那是穆广建议的,我当时出于气愤,就接受了,事后我想了想,这件事情是办的很蠢,你的做事能力是公认的,这些年酒店有经营的很好,顺达酒店肯定对你信任有加,又怎么肯随便就换掉你呢?可笑的是穆广还跑去威胁顺达酒店,结果被顺达酒店告到书记郭奎那里,害得我被狠狠地批了一顿,说来这也是我活该,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背后算计人,也活该被批。” 傅华笑了,说:“我就知道这不是你的主意,这不是你的风格。” 金达笑了,说:“你还真是很了解我。” 傅华笑笑说:“我们毕竟曾经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是呀,那个时候我们真是彼此相互信任。现在想一想,就觉得这段时间跟你之间的这些争斗真是没必要的,你这个人我也是很了解,是不会因为个人私利跟我争什么的,我们都是为了海川好,才会对彼此产生意见的。而我没看透着一点,因此就对你个人有了看法,真是不应该。” 傅华笑了笑说:“现在看透了也不晚啊。” 金达说:“晚不晚就难说了,傅华,我现在才认识到权力对一个人心灵的腐蚀真是厉害,原本在做副市长的时候,我以为我是能够承受住的,我以为我就算做了市长,也绝对不会像徐正那个样子做的。现在我才发现,我到了这个位置做的也没有跟徐正有什么不同。”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子的,我觉得你还是比徐正要好很多的,起码你还是有自我反省的能力,知道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是对是错。有了这一点,你跟徐正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你还是有你基本的原则在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你说的也对,无论如何,我还没像徐正一样考虑的只是个人的私利。” 傅华说:“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说晚不晚就很难说了?”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傅华,说起来你会觉得我这个人挺没劲的,其实我之所以能够静下心来反省自己,是因为我这个市长已经做得陷入了困境,下一步还能不能干下去都很难说了。到这个时候我才认识到自己以前很多的做法是有问题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了,我看你现在不是干的好好的吗?”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那是表象,其实我已经是内外交困了。在市里,张林书记现在跟我有了很大的分歧,虽然我们还能维持表面的和平,可实际上我已经可以感觉到他在很多方面已经不能像以往那么支持我了;在省里,郭奎书记也对我产生了质疑,我接二连三的事情都无法让他满意,上一次因为顺达酒店的事情他就把我骂的很惨,吕纪省长也对我不信任,我想他们心中肯定都起过换掉我这个市长的想法了。” 张林和金达的矛盾傅华影影绰绰也能感觉到一些,但是省里也失去了对金达的信任这让他有些震惊,看来金达的市长位置还真是岌岌可危的。 金达接着说道:“我现在基本在海川算是孤家寡人了,身边除了一个心思难测的穆广,基本上没什么人了。” 傅华看了金达一眼,心说这家伙总算还不糊涂,知道穆广这个人不能充分信任,他不方便直接去评价穆广,就说:“应该还没到这种程度吧?” 金达摇了摇头,说:“你不知道的,就像这一次你和女朋友被整的事件,按照以往我的个性,一定是会严查到底的,可是现在呢,我明知道背后有人在搞鬼,我仍然只能是把事情压下去不查,你知道为什么吗?” 傅华想想也是,如果换在以往,金达知道警察查房这件事情影响了招商引资,肯定是会严查到底的,可是到现在却一点行动都没有,也是令人诧异的。 傅华看了一眼金达,说:“为什么?” 金达说:“因为我怕一查就把事情闹开了,到时候就算我查到了背后搞鬼的人,省里也会知道我对目下的海川市失去了应有的掌控,我已经无法控制局面了,他们就会更对我的领导能力产生质疑。所以我只能把它当做一次偶发事件来处理,我宁愿相信警察去查你们的房就是因为他们接到了举报,按照程序他就必须去调查,这样就是一次正当的执法行为引发了外商的不必要的误会,虽然结果不尽人意,可是谁都不需要承担责任的。” 傅华,你觉得我这个市长干的是不是挺没劲的? 傅华笑了,说:“不是,我倒觉得你现在能看到这一层,相比做副市长的时候,成熟了很多。政治有些时候是需要讲求技巧的,有些时候就不是壹加壹等于二那么简单。”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什么技巧啊,我这也是一种求生的做法,只是不能帮你出气了,挺对不起你的。” 傅华笑了,说:“我倒无所谓的,我和我女朋友只是受了一点惊吓而已,本身就没什么的。” 金达说:“总是吓到了你的女朋友了,回头你替我跟她说声抱歉吧,是我不好,没有管理好海川,让她受了不必要的惊吓的。又或者等我回头这个市长被换了下来之后,我有了时间去北京看你的时候,专程跟她道歉吧。” 傅华笑了,说:“你别这么灰心,我觉得事情还没坏到这种程度。”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反正我是觉得我没有办法应对眼前的局面了,有些时候想想还不如找郭奎书记要求一下,换一个闲散的岗位算了。” 傅华摇了摇头,他知道金达虽有有些刚愎自用,可是比起徐正之流的,他还是一个清廉有原则的好干部,这样一个干部走上市长这个位置是很不容易的,他不想见到金达被换掉,虽然金达前段时间对他很不友好。 傅华说:“你不要这么容易认输,丘吉尔曾经有句话说得很好,战场上你只可以死一次,政治上你可以死很多次。更何况你现在还没到在政治上死掉的程度。” 丘吉尔也是一个屡次跌倒屡次爬起来的政坛铁汉,傅华这个时候提起他来,是想鼓舞一下金达的斗志。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怎么可以跟丘吉尔比呢?再说我也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 傅华笑了,说:“我倒不这么觉得,你觉得束手无策,是因为你还没有放下你市长的架子,你如果放下市长的架子,你就会知道你现在还有很多的转圜余地的。” 金达看了傅华一眼,说:“怎么说?” 傅华说:“其实张林书记这个人是很谦和的,原本你接任市长,他是很支持你的,但是可能你没有给他足够的尊重,他才会对你生出嫌隙的。这个问题的根源在你,只要你肯放低身架,遇事多跟他交流,多尊重一下他,我想他还是会像以往那样子对待你你的。” 金达看了看傅华,说:“能这样吗?” 傅华笑笑说:“这世上任何人的交往,都是需要人心换人心的,张林书记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太过于计较的人,你如果能给他足够的尊重,他也是会回报你足够的尊重的。我相信一定是会这个样子的。” 金达想了想说:“也对,回头我就找张林书记好好谈一谈,好好检讨一下自己。” 傅华说:“至于省里,我想眼下郭奎书记和吕纪省长还不到必须换掉你的程度,你只要做好以后的工作,相信肯定会重新取得他们的信任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何尝不想做好工作,重新取得他们的信任啊?可是我现在已经有点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觉得这么什么难的,关键是你只顾去看一些短期利益的东西去了,忽视了发展经济的根本。” 金达说:“那什么是经济的根本呢?” 傅华笑了,说:“看来你还真是有些迷失了,你忘记了你的海洋发展战略了吗?你当初不就是因为这个海洋发展战略才收到郭奎书记的赏识的吗?我们东海省是海洋大省,海岸线漫长,发展海洋经济实际上是我们省发展经济的一个新的优势,新的增长点,是经济长远发展的立足点。省里都把海洋经济当做全省的发展战略了,为什么你却视而不见呢?你为什么不能扎扎实实的去做好调研,为我们海川市出台一些扶植海洋经济发展的好政策呢?” 谈不上 金达说:“这是不是见效太慢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怎么能这样子认为呢?我不知道你对自己这个市长是怎么定位的,你是想做一个惠及百姓,你离开海川百姓还会想着你的干部,还是一味的只是想做出政绩,踮起脚尖只是想要往上爬的干部呢?你如果想要做一个即使离开海川,老百姓还是会念着你的干部,那就需要做一些扎扎实实的工作。” 金达说:“看来我是有点走入误区了,让你这么一说:“”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了。谢谢你了,傅华,跟你这么一谈,我心里明白了很多。我们早就该这样谈一下了。” 傅华笑了,说:“你忘记我们现在面对是朋友了,朋友是无需这么客气的。” 金达笑了,说:“我喜欢我们做朋友的这个状态,以后你要多提醒我一下,不要再让我露出市长那副傲慢的嘴脸来。”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不是我又可以直接跟你通话了?” 金达脸红了,说:“你就别再来笑我当初气量狭窄了,我不是跟你说对不起了吗?” 两人看了对方一眼,同时笑了起来,他们都感觉再度回到了原来他们做朋友的状态之中了。 两人放松了下来,金达说:“傅华啊,你也是的,也没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就一下子把女朋友送走了,原本我还想看看你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呢。” 傅华笑了,说:“你没有身临其境,不知道当时的状况,哪一个女孩子被警察半夜叫醒,然后不问青红皂白就搜屋子?我女朋友还算不错的,换别的女孩子吓都吓死了。再说我当时也搞不清楚形势,生怕在背后搞鬼的人还有别的招数,我可不能让我爱的女人在受什么伤害,当然是第一时间送她离开了。就这样子,她父亲还把我臭骂了一通呢。” 金达说:“这背后搞鬼的人也是够可恶的。” 傅华看了看金达,说:“你猜这个人会是谁啊?” 金达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是不是心中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 傅华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跟金达说开了,有些时候可以敞开了谈了。 金达说:“你先别说,我们一起把这个人的名字写在桌子上,看看我们猜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两人就在茶杯里蘸了点水,同时在桌子上写了一个穆字,写完之后,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金达说:“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啊。” 傅华说:“我也正想提醒你要警惕这个人,这个人出现在我们海川政坛上,完全是一个好干部的形象,但我知道他绝对不是想外表那么好的一个人,相反我觉得他这个人心机很重,私心更重,你要小心不要被他利用了。” 金达说:“别的事情我倒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穆广这个人看不透,好像在那张脸背后还有一个人似的。再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你的意见似乎很大,在我面前说过好多次你的坏话。”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他为什么恨我,他的有些事情别人可能不知道,而我是知道的。比方说有一个叫做关莲的女人,表面上看似乎跟穆广没多少联系,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深,关莲在北京的公司就是穆广委托我帮忙办起来的。还有白滩那边建了一个高尔夫球场,这个高尔夫球场的老总跟穆广也是有着很深的关系的。” 金达愣了一下,说:“关莲这个女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白滩这个高尔夫球场我倒是知道一些情况,你是说这个高尔夫球场是由穆广在背后支持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建高尔夫球场的云龙公司的钱总,是穆广刚接任副市长的时候就带到驻京办去过的,据我当时观察,他们的关系是十分的密切的。前段时间英华时报的记者张辉回海川调查违建高尔夫球场的情况,那个钱总出面做张辉的工作,酒后钱总还说顺口不小心说出他摆平了穆广,由此更可见这个高尔夫球场是穆广在背后支持的。” 金达脸色沉了下来,说:“穆广这家伙真是卑鄙啊,原来这个高尔夫球场是他在背后支持建的,难怪我几次问他对这个高尔夫球场的意见,他都是一个维护高尔夫球场的态度。这一切我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傅华说:“原来你知道这个高尔夫球场啊,那你可要小心啦,据那个记者张辉调查,这个高尔夫球场是有很多问题的,所谓的旅游度假区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可能土地审批方面也是有问题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就算知道这个球场是有问题的,我现在也是无法动他的。” 傅华明白金达现在的处境,他已经处于弱势,如果在大张旗鼓的查土地违法,一定会牵涉到很多干部,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到最后说不定他自己也会成为这场风波的陪葬品,更何况现在这个项目加入了省级重点招商项目,如果要动他,牵涉到的人将会更多。 傅华能够谅解金达这种投鼠忌器的心境,便说:“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希望你能跟这个项目保持距离,不要被穆广绕进去。”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心里有数了,我会注意的。” 傅华看看该谈的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就跟金达说自己明天就会返回北京去,金达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有了女朋友在北京,现在一定是归心似箭了,走就走吧。不过,你也不要忘了,海川这边才是你真正的家乡,海川这边还有你很多的朋友,有时间要多回来看看的。” 傅华说:“我会的,再说我可能不久就会返回海川的,我女朋友说安德森公司那边还是有转寰的余地。” 金大惊喜地说:“真的吗?” 傅华说:“是我女朋友逼他父亲去争取的,Tom说他们还是希望能把基地建在海川的。” 吃完饭之后,金达把司机叫了回来,先把傅华送到了海川大酒店,然后金达才回去了。第二天,傅华就飞回了北京。金达则一早去了办公室,一坐下来,就把电话拨给了张林。他昨晚思索了一晚,也想越觉得傅华说的很有道理,应该早一点化解他跟张林之间的矛盾,因此上了班就打电话给张林。 张林接通了,用惯常的口吻说:“金达同志,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金达笑笑说:“张林书记,我有点事情要跟您汇报一下,您现在有时间吗?” 张林在那边愣了一下,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听到过金达这么客气的说要汇报事情的了。张林有点疑惑的说:“什么事情啊?” 金达说:“是我对海川经济有了一点新的想法,想跟您说一说,您如果现在没时间,我们改天再约吧。” 张林更加疑惑了,金达什么时候改性了,竟然要跟我汇报起自己的想法来了?自从金达在海川变得越来越强势之后,这种汇报想法的可能性机会就没了可能。这是怎么了,张林有点不明白了,难道省里郭奎书记又批评金达了,还是郭奎书记要求他这么做的? 张林心中就画了个问号,他想跟金达见面谈谈以了解个所以然,就笑了笑说:“我现在就有时间啊,你过来吧。” 金达就去了张林的办公室,张林跟他握了握手,秘书进来倒茶,张林就嘱咐秘书,说有事情要跟金达市长谈,不要让人进来打搅他们。秘书退了出去,张林看了看金达,笑了笑说:“不知道金达同志对我们海川经济的发展又有了什么新的好主意啊?”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不是什么新的主意了,其实呢,是这段时间我认真反省了一下我在成为海川市长之后的所作所为,反省完之后,自我感觉是很羞愧的。因为我总结了一下,基本上我这段时间的做法就是盲目的去追求短期的利益,忽视了我们海川市经济的根本,还毫无章法,像是四处乱撞的样子。我觉得我这样子做下去是不行的。” 张林有点搞不清楚金达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了,这像是在做自我检讨。张林不好随便表态了,便哦了一声,没做任何的评价。 金达看了看张林,张林面无表情,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就继续说下去:“这些您在一旁也提醒过我,可是当时我都没听进去,还是继续我行我素。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啊。” 这已经是明确的认错态度了,张林不好再含糊下去,就笑了笑说:“其实金达同志你也没做错什么啦,主观上你也是为了发展海川经济着想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张书记,您不要不好意思指出我的错误,其实我就是成为市长之后,主观上太自我膨胀了,开始听不进同志们的意见了。对您也开始有些不太尊重了。” 张林笑了,他赶忙否认说:“没有,这可没有,我们是同志,同志之间有些意见相左也是很正常的,谈不上尊不尊重的问题。” 本来就是一帮的 金达说:“张书记,我是这的这样子认为的,其实我到海川,您一直对我有很大的帮助,特别是在徐正同志主政海川的时候,没您在一旁支持,我可能早就回省里去了。” 张林说:“那是我看不惯徐正同志的一些做法才那样子做的,那个时候你的坚持是正确的,我应该予以支持。” 金达说:“我成为市长之后,您很多意见也是很正确的,特别是要上对二甲苯项目的时候,您提醒过我,说这个项目会危害到我们海川的海洋经济发展战略。可惜当时我被那个项目能带来的巨额利益诱惑住了,根本就没把您的意见当回事。” 张林笑了,说:“那确实是巨额利益,实话跟你说金达同志,换到我在你的位置上,我也不一定抵抗住它的诱惑,我之所以还能够在一旁提醒你,是因为我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之上的。” 金达说:“但您还是比我明智,您看到了这一点,现在想一想,有您给我做这个班长,其实是我的幸运,可以时时提醒我不要把路走偏了。” 张林看了金达一眼,他知道金达这个人虽然有些时候有些傲气,但是从来没有在人背后做什么小动作,这是一个基本上可以一眼看到底的人,他今天跑来说的这些话,应该真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而不是在耍什么政治手腕的。 其实张林跟金达之间本来是没什么矛盾的,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根本利益的冲突,张林对金达的不满,完全是出于对金达对他的不尊重,现在金达不但在他面前认错了,还变相的承认他是海川这个班子的班长,这也是在变相的表示愿意接受他的领导。 这是一种高姿态,金达明显放低了身架,张林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很谦和的人,自然没有不接受这种姿态的想法,他很高兴的笑了笑说:“金达同志,你不要这么说嘛,我们是在一起搭班子的,相互支持、相互之间提供帮助也是很应该的。” 金达笑笑说:“对,我们是应该相互支持的。在反省过程中,我也认真地思考了张书记您的一些建议,我觉得您说得对,海洋经济确实是我们海川市经济发展的方向,我们海川市确实是应该把海洋经济做大做强。” 张林笑了,说:“金达同志,你忘了吗,发展海洋经济本来是你提出了的啊?我可不想抢了你的功劳啊。” 金达笑了,说:“我没忘是我提出了的,可是在我自我膨胀的这段时间内,我却把这个最根本的东西给抛到脑后去了。” 张林笑笑说:“现在想起来也不晚啊。” 金达说:“是不晚,我想把眼下一些不重要的工作暂且放到一边,到下面去做一下调研,全面了解一下我们海川市海洋经济的发展状况,从而可以有针对性的提出一些扶持海洋经济发展的政策来,张书记,您觉得我这么做可行吗?” 张林点了点头,说:“太好了,这个工作早就应该做了,金达同志,我很高兴你又回到正轨上了。” 金达笑笑说:“那就请张书记多多支持了?” 张林笑笑说:“应该是互相支持,其实我一直是管党群的,对经济工作并不是太在行,而金达同志你在经济发展方面的战略眼光是很令人钦佩的,我们两个人应该是取长补短,共同把我们海川经济搞上去。” 至此两人算是把心结给化解开了,随后两人交流了对市里一些事情的看法,他们两个人很有原则性的人,很多看法基本一致,有分歧的地方交流了一下各自的观点,也很快就统一了观念。 交流完之后,金达感到轻松了很多,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好笑,为什么会把张林这种一个班子里的同志当做敌人呢?认真想一想张林所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危害到他的地方啊?反过来张林所做的是对他有帮助的,自己怎么还回去仇视他呢? 权势对一个人的心灵的侵蚀还真是可怕啊,这种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的道理而自己自我膨胀的时候,就是看不明白。那个时候就是一根筋的认为张林是在跟自己争权夺利的,是在处处跟自己作对的。 以后自己随时都要警惕这种心理了,要放下这种做市长的高高在上的心态,要想到市长其实只是一个职责更重的干部而已,而因为职责更重,也就更需要周围同志的帮助,同时也只能是在团结周围同志的基础上才能干好工作。 金达最后说:“张书记,我明天就想下去海川市的沿海县市调研,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张林笑笑说:“也没什么指示了,期待你这一次调研能给我们海川市海洋经济把准脉,为我们海洋经济开出更好的处方来。” 金达就站起来要告辞,张林把他送到了办公室的门口,伸出手来跟金达握手。两人都从对方有力的握手当中,感受到了一份信任,心里都很欣慰。 郑莉来首都机场接了傅华,傅华看郑莉经过一天,已经完全恢复到了原来的的状态来了,放下了心,用胳膊轻轻地拥了一下她,两人也没说什么,就相拥着出了候机大厅,上了车。 傅华说:“小莉,叔叔知不知道我回来了?” 郑莉说:“我没跟他说,你要干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们闯上门去找顿午饭吃,他会不会把我赶出来啊?” 郑莉笑了,说:“干嘛这么急着见他?” 傅华说:“我是想早一点催安德森公司返回海川谈判。” 郑莉说:“你不用这个样子吧?海川那帮人整的你还不够吗?你还这么急着给他们办事?” 傅华笑了,说:“海川那边有坏人是不假,可是也有好人啊,跟你说,幸亏被他们闹了这么一下,我才跟金达市长把误会解释开了,要不然我带你去见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去找化解矛盾的话题呢。” 郑莉不高兴了,说:“这么说我活该被他们整一下了?” 傅华赶忙陪笑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了,我是说有些时候坏事也是会变成好事的。至于你被他们吓了那么一下,我心里也是很不好受的,如果能做什么补偿一下你,我一定会做得。” 郑莉笑了,说:“这还差不多。那我打电话给我爸爸,看看他有没有在家。” 傅华笑笑说:“别打了,我们就直接闯上门去好了,他如果不在家,我们改天再去。” 两人就直接去了郑坚的住处,按了门铃之后,周娟开了门,看到傅华,周娟笑着说:“傅华,你从海川回来了。” 傅华笑笑说:“刚回来,阿姨,叔叔在家吗?” 傅华现在跟周娟也算是熟悉了,这个阿姨也叫得自然了些。 周娟笑笑说:“在家呢,进来吧。” 郑莉和傅华就进了屋,郑坚听到关门的声音,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傅华,瞅了他一眼,说:“小子,你还有脸来啊?”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叔叔。” 郑莉在一旁瞪了郑坚一眼,说:“爸,你怎么回事啊,那件事情也不是傅华想要那个样子的,你这么说他干什么?” 郑坚说:“事情总是由他而起的,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根本就是没种。” 周娟在一旁笑笑说:“老郑啊,你别说了,傅华刚从海川回来,就过来看你了,你还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郑坚说:“他那是来看我啊?他是想求我办事才是真的。” 傅华笑了,说:“叔叔真是了解我,我还是来求叔叔办事的。” 郑坚说:“小子,你这脸皮也算可以了,我这么说你,你还能打蛇顺棍爬,开口来求我啊?” 傅华笑笑说:“没办法,谁叫我求到叔叔了呢?好了,叔叔,海川的事情呢是我没做好,吓到了小莉,你呢要打要罚都是可以的,我都接受,不过打完罚完之后,我求你的事还是希望你能赶紧帮我办一下。” 郑坚笑了出来,说:“你小子这不是无赖吗?明知道我是既不能打你也不能罚你的,还这么说好听的。” 郑坚既然笑了,屋内的人就放松了下来,郑莉就拖傅华去沙发那里坐下来,周娟给他们倒了水,傅华坐定之后,笑着对郑坚说:“叔叔,那件事情是一个突发事件,我当时也是很气愤的,不过呢,当时现场有六个警察,我衡量了一下形势,我是打不过他们的,光棍不吃眼前亏,就没敢揍他们。当时也许叔叔真是在那就好了,你可以一个人打六个。” 郑坚笑了,说:“你给我滚一边去,你因为我是大侠啊,可以一个人打六个?” 郑莉在一旁笑着说:“可我记得某人似乎说过,他在那一定会胖揍警察的,难道我听错了?” 郑坚笑了笑说:“诶,小莉,我是帮你出气呢?” 郑莉笑笑说:“可是这又不是傅华的错,你找错出气的目标了。” 郑坚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跟这小子是一帮的。” 郑莉就笑着靠近了傅华,说:“我们本来是一帮的嘛。” 牵强 郑坚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傅华说:“小子,你现在弄清楚了是谁在背后搞鬼了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大致上已经知道是谁了,很可能是我们那里的一个姓穆的副市长做的。” 郑坚说:“叫穆什么?” 傅华说:“穆广,叔叔你打听他的名字干什么?” 郑坚说:“这家伙狗胆包天,竟然动我们郑家的人,我回头去找一下程远,看看有没有办法教训一下他。” 程远做郑老秘书的时候,郑坚跟他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可以直接找他办事。 郑坚身上本来就有些老北京顽主的那种痞气,现在因为女儿这种痞气就更暴露无疑了,说实话,傅华并不喜欢他这种作风,这种做法当中隐含着一种他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再说傅华也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了,现在的局势对金达很不利,金达需要海川保持稳定,这件事情闹大了金达也是可能要跟着倒霉的。 傅华刚想劝阻郑坚,郑莉却已经开口阻止了,她说:“爸,你去找程伯伯干什么?你不怕爷爷知道了会骂你吗?再说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吧?” 傅华说:“对啊,叔叔,我也觉得不需要惊动程远书记。再说这个穆广我还能对付的了,不需要叔叔担心的。” 郑坚看了傅华一眼说:“小子,你真的对付的了啊?你可要知道,这种人一次害你不成,肯定还会有下一次的,我也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很大的,之所以想要找程远,是想为你去了这个后患的,我是为了你好啊。” 没想到郑坚已经考虑到了这一层去了,傅华有些感动,说:“谢谢叔叔替我着想了了,只是我现在跟海川市的市长已经把关系处理好了,穆广以后就是想搞鬼,怕也是很难害到我的。” 23、郑坚看了看傅华,说:“小子,现在你比以前自信了很多啊。” 傅华笑了笑说:“只是我有些事情看开了而已。对了,叔叔,安德森公司那边你看是不是帮我赶紧再联系一下。” 郑坚笑了,说:“我就知道你是冲着这件事情来的。小子,你也不要太心急了,TOM做TONY的工作也是需要些时间的。” 傅华想想也是,就笑了笑说:“那叔叔你可要帮我盯着这件事情啊。” 郑坚笑了笑说:“我能不给你盯着吗?我不给你盯着,小莉也会催我给盯着的。话说到这里了,小子,你已经给小莉戴上钻戒了,算是套牢了她,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婚事给办了?” 傅华笑了,说:“我是想尽快把小莉娶过门来的,不过我想把这件事情跟我爸爸商量一下,看他老人家是个什么意思。” 郑坚愣了一下,说:“你爸爸,你是说赵凯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我领小莉去见过他,现在要结婚,自然是要知会他一声了。” 郑坚点了点头,说:“算是你小子会做人,这种事情是要跟赵凯说一声的。” 傅华说:“明天我就会约他吃饭的。” 第二天晚上,傅华去了赵凯家,事先他已经打电话给赵凯说要来吃饭了,赵凯就推掉了其他应酬,在家里等他。 坐定之后,傅华说:“爸爸,我已经向郑莉求婚了,她答应了。” 赵凯笑了,说:“这是好事啊,我很替你高兴。” 傅华说:“我想选个日子就把婚礼给办了,您看定个什么日子比较好?” 赵凯笑笑说:“你这个程序可是不对啊,你还缺些北京人应该有的礼数啊。” 傅华笑了,说:“婚姻这方面的礼数我不是很清楚,小婷跟我结婚的时候都是您在操办的,我缺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赵凯说:“我们中国人对婚姻其实是很尊重的,有很多固定的仪式,有所谓的六礼,包括从议婚至完婚过程中的六种礼节,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一娶亲程式,周代即已确立,后来历经变化,纷繁的程序都已经取消了,可是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要有的。” 傅华大致也看过一些古书上对婚姻程序的记述,据《仪礼士昏礼》中记载,昏礼有六,五礼用雁,纳采、问名、纳吉、请期、亲迎是也。纳采是指南方请媒人去女方家提亲,得到女方家的同意之后,男方才可以备礼去女方家求婚;问名则是指询问女方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纳吉则是即男方将女子的名字、八字取回后,在祖庙进行占卜,卜得吉兆后,备礼通知女方家,决定缔结婚姻;请期则是男家择定婚期,备礼告知女方家,求其同意;亲迎就是男方去女方家迎娶。 傅华笑了笑说:“都需要做什么啊?这是不是很麻烦啊?” 赵凯笑笑说:“当然麻烦了,婚姻可不是简单的两个人的事情,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很多事情你必须要要谨慎行事,因为你稍稍让对方感觉到不满意,就会为你们的婚姻埋下不和谐的种子。古代的六礼虽然不需要一一去施行,不过登门求婚、下聘礼、择定婚期这些还是要做的。” 傅华看了看赵凯,说:“爸爸,我想这件事情能不能请您出面帮我操办啊?我也不懂这些,我自己家里也没有别的长辈可以告诉我怎办。” 赵凯说:“我是可以出面帮你操办这件事情的,可是不知道郑莉那边会不会介意我这个你前岳父的身份?反正我感觉是挺别扭的。” 傅华说:“您一直拿我当儿子,我也从心里希望能有你这样一位父亲,要不这样吧,您做我的义父好不好?” 赵凯笑了,说:“好哇。” 傅华见赵凯答应了下来,就扑通一下跪倒在赵凯面前,喊了一声爸爸,纳头就拜。 赵凯连忙上前搀扶傅华,说:“好了,儿子,快起来吧。” 傅华就起来,然后说:“爸爸,这样子您帮我操持就名正言顺了。” 赵凯说:“对,回头我就以你义父的身份上门跟郑老求婚、下聘礼。至于婚期嘛,我觉得还是请教一下王大师比较好。” 傅华听赵凯又要找王畚,心中就有些不太愿意,他说:“爸爸,这个王大师有用吗?你看我和小婷当初也是找他择定的婚期,可结果呢,我和小婷还不是分开了?” 赵凯说:“你不要随便去怀疑王大师,他有些事情还是说得很准的。你和小婷的事情也许别有蹊跷也难说。反正这一次一定要他好好帮你和小莉推算一下,这也是为了你们未来好。” 傅华看赵凯坚持,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知道赵凯也是好意。 转天赵凯就带着礼物跟着傅华登门去拜访了郑老,按说应该是去郑坚家里,可是郑莉是郑老最疼爱的一个孙女,郑莉和郑坚的意思都希望通过郑老来办这件事情,于是就把这个程序安排在郑老家里。 郑老和夫人都很高兴,愉快地接下了赵凯带来的聘礼,郑坚和赵凯在别的场面曾经见过面,两人都知道对方的情况,彼此也是很景仰对方的,现在就要成为亲戚了,相处的更是愉快。傅华和赵凯就在郑老家吃了一顿午饭,午饭之后才离开。 第二天赵凯就带着傅华去了王畚家,赵凯事先已经跟王畚约好了见面,王畚看到了傅华,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赵凯说:“赵董啊,现在已经不能称呼这位是你的女婿了吧?” 赵凯苦笑了一下,说:“大师你知道小女跟他离婚了?” 王畚摇了摇头,说:“这也是命中注定的,半点不由人啊。其实我在你跟我讲这位傅先生佩戴我送他的那块翡翠断了之时,就大约猜到会有这种结局了。可是当时傅先生和你的女儿正是新婚期间,我不好乌鸦嘴说他们要离婚的。我要是说了,赵董大概会骂死我的。” 傅华心里觉得王畚又在装神弄鬼了,便有意想要拆穿他,于是说:“大师啊,您大概忘了,我和小婷的婚期还是您择定的,为什么你择期的时候,没有算到我和小婷一定会离婚呢?” 王畚笑了起来,说:“你是不是又在心里怀疑我了?年轻人,很多事情你不懂的,赵董当时拿你和他女儿的八字要我择定婚期,这个时候你和她女儿的婚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赵董要求我的,只是为你们选择一个日子结婚而已。换了你是我,你会说这段婚姻将来一定会离婚的吗?” 傅华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没想过,换到任何人处于当时的状况,估计也不好说出这段婚姻将来一定是要离婚的。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觉得王畚的理由有点牵强,便说:“可是大师,你知道了这种状况会发生,为什么不提醒我们一下啊。或者你既然这么神通广大,为什么不帮我们想想办法,改变一下这种可能性呢?” 曝光于天下 王畚苦笑了一下,说:“年轻人,我知道你心里在怀疑是我在故弄玄虚,可是我告诉你,当时我确实是想帮你们改变一下这种命运的,可是天不从人愿,有些事情该发生就一定会发生的。” 傅华笑了,说:“您做了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王畚说:“我给了你一尊翡翠玉菩萨,这你不否认吧?” 傅华说:“这我承认,不过我记得我爸爸当时跟我说,是你择定的结婚日期会对我有少少的不利,要我带着挡灾的,后来翡翠断了,我爸爸也说是把灾给挡了过去,没说别的啊?” 王畚笑了,说:“那个日子是有些冲犯新郎,不过那点小灾可不能把翡翠玉菩萨弄断了,那个玉菩萨之所以断了,是赵董的女儿无意间扯断了红线,掉到地上才断了,这个对吧?” 傅华心中诧异了一下,他此刻还是能记得当时翡翠断了的情形的,当时他和赵婷刚入洞房,在跟赵婷嬉笑打闹中,确实是赵婷无意间撕扯到了红线,没想到红线竟然原本应手而断,翡翠掉到地上,摔成了两半。这种情形自己从来没对别人说过,就连赵婷也是跟赵凯说得很含糊的,怎么王畚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是赵凯跟王畚讲过这件事情? 傅华看了看赵凯,说:“爸爸,您跟大师说过这件事情啊?” 赵凯摇了摇头,说:“”我只是跟大师说过翡翠断了,没说别的。 王畚笑了笑说:“你别看赵董了,这都是我推算出来的。其实我送你翡翠玉菩萨是有两层含义的,挡灾这一层我好跟赵董解释,也能跟他明讲。另一层含义就是我想借这个玉菩萨给你们的婚姻加一道屏障,让你们的婚姻因为玉菩萨的加持,能够维持的长久。而为什么一定要你带,是因为你在这个婚姻当中处于弱势的地位,你更需要菩萨的维护。但是我人算不如天算,这尊菩萨还是被赵董的女儿给弄断了,这也象征着这段婚姻迟早是要被赵董的女儿解除掉的。到这个时候我也只能是在内心中默念上天保佑,希望上天保佑你们这段婚姻能维持的长久一些。年轻人,我刚才说是赵董的女儿先提出离婚的,这一点我没说错吧?” 傅华呆了一下,王畚说的这些似乎都解释得合情合理,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些牵强,可是有说不出牵强在什么地方,只好笑了笑说:“这您倒没说错。” 王畚笑了,锐利的眼神扫了一下傅华,然后说:“那我什么地方有说错过吗?其实年轻人,你也别觉得我当时没明说,现在再来说就是故意牵强附会。你想过没有,就算当时我说了,你和赵董的女儿是不是就能不结婚呢?” 这当然不会,当时傅华和赵婷是在热恋当中,一些该做的事情也都做过了,而且赵婷迷傅华迷得要死,又怎么肯为了王畚的几句话就不结婚了呢?傅华现在基本上可以判断出当时如果王畚说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赵婷肯定会痛骂王畚,然后坚持跟自己结婚。 因此虽然王畚的态度让傅华有点恼火了,可是他也说不出什么来,他也算是多次领教王畚的本事了,上一次孙永的事情,王畚也解释的很合情合理。 赵凯笑了笑说:“好啦,大师,我们不要老是纠缠那些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傅华又要结婚了,你帮他再择个日子吧?” 王畚笑笑说:“傅先生,你不会还有什么质疑的吧?” 傅华也不想让赵凯难做,就笑了笑说:“还请大师指教。” 王畚就掐算了郑莉生辰八字,笑着说:“这个女命也是一个贵命,他家里估计不差于赵董,是吧?” 赵凯笑了笑说:“是啊,大师您看他们的八字合吗?” 王畚笑笑说:“女命虽贵,可处事谦卑,懂得谦让,傅先生,你好福气啊,你找了一个肯让着你的老婆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一次没有什么大师不能说的吧?” 王畚笑了笑说:“这一次没有,其实你们原本是早就有机会在一起的,可是遇到了一些波折,傅先生当时选择了别人,而放弃了她。现在波折已经过去了,往后的日子你们会很幸福的。” 傅华愣了一下,当时确实是自己在郑莉和赵婷之间选择了赵婷,而放弃了郑莉,这王畚也能看出来就有些不简单了。 傅华碍于赵凯在面前,倒也不好详说这个波折是怎么回事,就笑了笑说:“那就请大师帮我们择定一下结婚的日子吧?” 王畚就有掐算了起来,算来算去,择定了两个月之后初七日,赵凯觉得有两个月的时间筹备,时间倒还从容,便满意地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日子。 从王畚那里出来,赵凯问傅华准备把婚房放在哪里?傅华想了想说:“这我要问问郑莉的意见了,爸,我和郑莉名下都有房子,随便住到哪一边去都是可以的。” 赵凯笑了,说:“那怎么可以啊?是你娶媳妇,又不是你入赘,只能住你的房子。如果郑莉觉得你现在住的房子是你和小婷住过的,她不愿意搬进去住的话,你跟我说一声,我再给你买套房子,算是我这个义父送给你的结婚礼物。” 傅华笑笑说:“爸爸,真的不需要了,您对我已经够好了。” 赵凯说:“这也是应该的,我儿子娶媳妇,我不好好张罗,别人会笑我赵凯的。再说郑坚那个人是有些痞性的,我看他本身就有些瞧不起你,如果你在不能把这个婚办的风风光光的,他会更看不起你的。” 赵凯说的这倒是实情,郑坚一开始就是有些不待见傅华的,他跟赵凯不同,赵凯是从接受赵婷跟傅华在一起这件事情之日起,就接受了傅华,甚至两人相处下来,更是感情加深。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了,爸爸。不过房子就不必买新的了,我会商量一下小莉住到我现在住的地方去的,那个地方已经很好了。” 赵凯说:“如果要住到哪个地方去,那我给你重新装修一下吧,小婷的一些痕迹尽量消除掉,不要委屈了郑莉。” 傅华笑了笑说:“我自己装修就好了,不需要花爸爸的钱了。” 赵凯笑了笑说:“你一定要跟我分得这么清楚吗?” 傅华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笑了笑说:“那就听爸爸的安排了。” 赵凯说:“你先住回家里来吧,把那屋子腾出来,我知道你那边从小婷去澳洲了之后就没做什么改变,先把一些照片拆掉,别让郑莉看了还以为你旧情难忘。”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再怎么拆,一些事情还是无法一笔抹杀的。” 虽然傅华现在跟郑莉是在热恋当中,可是赵婷还是无法一下子就被抹掉,更何况还有一个儿子傅昭跟着赵婷呢。 赵凯拍了拍傅华的肩膀,他的心情也是很复杂的,笑了笑说:“学着往前看吧。” 海川,穆广很快就感受到了金达身上的变化,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当金达召开市长碰头会说他要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下去做一下关于海川海洋经济发展的的调研的时候,穆广还没感受到金达对他的态度已经开始变了,他觉得这是金达书生气又发作了,像这种书生型的干部就是这个样子,动不动就会想要做做什么调研,似乎是想证明他们的行为不仅仅是从书本上搬下来的,还有着一定的实践基础。 可是随着金达调研的展开,穆广就感觉到了他这一次行动的不一样了。金达调研的第一站选择了海川市海岸线最长,海洋养殖业相对来说还算不错的海平区,穆广听金达说要第一站去海平,心中就有了一个主意,他想让钱总安排一下让金达去参观一下云龙公司的旅游休闲度假区,最好是让金达为这个休闲度假区题个字或者做出什么指示之类的,这样子就让云龙公司的旅游度假区带上市长支持的企业的帽子,相对来说也让这个项目多了一层保护伞,从而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最主要的是,穆广是想要让这个项目跟金达扯上关系,那将来这个项目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承担责任的第一责任人可能就是金达,而非他穆广了。 出了英华时报的记者张辉来采访的事情,让穆广心中有了警惕,他意识到这个项目还是存在一定的危险性的,而关注这个项目的可能不仅仅是海川本地的人,他对这个项目的保护实际上并不能完全让这个项目安全无事。今天一个记者张辉可以出现在海川采访,明天就可能有李辉、王辉之类的记者也会嗅到味道跑来采访的,如果都要像摆平张辉那样子去摆平,钱总将会应付不过来,迟早这个项目会被曝光于天下。到那个时候,不但钱总这个项目危险了,他穆广也会跟着受很大的牵连的。 富氧化 而且现在这个项目还处于建造阶段,还没正式营业,外面的人还不十分知道这里在建造的实际上就是高尔夫球场。如果开始正式营业了,它必然会主打高尔夫项目,它的高尔夫球场的真面目将无可遮掩,如果在没几道安全屏障,可能就会有大麻烦的。 穆广这个人向来是未雨绸缪,因此在金达确定第二天要去海平区的时候,他就打了电话给钱总,告知了钱总金达要去海平区做几天调研的情况。 钱总当时还没反应的过来,他以为穆广是想让他注意防范金达,因此在听完之后,说:“穆副市长,你的意思是说怕金达来我们这里调查吗?需要我们暂停下来等金达离开吗?” 穆广笑了,说:“老钱啊,你怎么成惊弓之鸟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金达本身对这个项目并不反对的,我是想让你想办法请他去你们的工地看一看,让他为你们题题字,做做指示什么的,你的项目毕竟是省级重点保护的招商项目,请市长去看看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钱总笑了,说:“是这样啊,穆副市长,干脆您帮我跟他打个招呼算了,到时候他来海平区之后,我就去拜访他,说是您让我去找他的。” 穆广说:“你傻啊,我能让他知道我跟你们公司的关系吗?他如果知道了我跟你们公司的关系,我再帮你们说话他就会怀疑我了。你让海平区的区长陈鹏带你去,这是他辖下的工程,他出面也合情理。” 钱总说:“那行,我马上就找陈鹏。” 穆广说:“记住,一定要想办法笼络住金达,不过不能向他行贿什么的,他这个人不喜欢这一套,你只需要多说些他的好话,对他多尊重一些,再是多说一些你们这个项目可以给海川带来的贡献就行了。他这个人是很好糊弄的。你如果能让他对你们的项目有了好印象,以后有什么事情他就会护着你们的,这样子也好避免一些别有居心的家伙一再跑去骚扰你们,明白吗?” 钱总笑笑说:“我明白了,放心吧,好话我可是一肚子呢,保准让金达熨熨贴贴的。” 穆广说:“那你就去办吧。” 钱总就马上给了陈鹏电话,陈鹏这个时候已经接到了市里的通知,说是市长金达要来海平区调研海洋经济,此刻正跟区委书记颜炳一起召集紧急会议准备如何接待金达的到来呢,接了钱总的电话,低声说了一句在开会呢,就挂了电话。 会议一直开到很晚,这种接待上级领导是不能不郑重对待的,这牵涉到了区里一众领导们的前途,需要商量要在那里迎接,要如何汇报,区委区政府的相关干部们都动了起来,要连夜准备好材料,好迎接金达的到来。 会议结束之后,陈鹏打了电话给钱总,很疲惫的说:“老钱啊,找我干吗?” 钱总笑了笑说:“陈区长,听说金达市长要下来海平区?” 陈鹏说:“你消息倒灵通,我们刚才还在研究如何接待他呢,他下来与你有什么相关的吗?” 钱总说:“是这样子,我想请他过来我这个项目看看,不知道行不行啊?” 陈鹏说:“这个好像不太行吧,他这一次点明了是下来调研海洋经济的,你的项目似乎与这个不相干啊?” 钱总笑了,说:“怎么不相干?白滩依山傍海,我这个也算是一个海洋生态旅游项目啊?” 陈鹏被逗笑了,说:“什么海洋生态旅游项目,你就扯吧,你跟我老实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钱总说:“我是想让金市长过来看看我们这个省级重点招商的项目,给我们一点指示什么的,好让我们能够更好地发展。” 陈鹏马上就明白钱总想要干什么了,他是想攀上金达这棵大树,让云龙公司的项目多一层保护色,陈鹏对此自然也是不反对的,他也希望是里面多一些领导支持云龙公司的这个项目,他心里很清楚这个项目是违规上马的,多一些市领导支持,他这个海平区区长压力也可以减轻很多。 陈鹏笑了笑说:“那你想怎么做?” 钱总说:“我是想让区长找个机会把我引荐给金市长,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 陈鹏想了想说:“行啊,这件事情我能帮你办到,你等我电话吧。” 钱总笑着说:“那就先谢谢了。” 第二天,颜炳、陈鹏带着区委区政府的一众领导等在海川市区和海平区之间的界碑那里,准备迎接金达的到来。九点半多一点,金达的车来了,颜炳和陈鹏赶忙从车里下来,等在路边。金达在车里就远远地看到颜炳、陈鹏已经等在路边了,眉头皱了一下,他并不喜欢这种下级跑这么远来迎接他的方式,市里也曾下文要求简化这种迎来送往的繁文缛节,可是每每下级干部还是愿意这么做,即使批评了他们,他们还是会这样子做,而且乐此不疲,似乎只有这个样子才能表达他们对领导的尊重。 金达虽然不喜欢这种方式,可是也不想让下面的同志下不来台,他现在对市长这个职务多了一些的理解,知道自己要做好工作也是需要下面同志配合的,他想跟下面的干部多交往,不想给他们留下架子很大的印象,便让司机停下了车,自己下了车跟颜炳、陈鹏等一众干部握手,一边笑着对颜炳说:“老严啊,市里面不是说不需要这么迎接吗?” 颜炳笑笑说:“同志们也是想早一点见到金市长嘛,说到这里我可要说一句不应该说的话了,金市长您上任这么长时间才来我们海平,好像我们海平是后娘养的似的,我们这些下面的干部都渴望能够早一点亲聆您的指示,所以跑这么远来迎接您也是正常的。” 金达笑了,说:“看来还是我不好,没有早一点来看下面的同志。” 握手寒暄完毕,一行人这才上了车,去了海平区区委。在会议室里,颜炳和陈鹏陪着金达坐下来之后,就要拉开架势做汇报。 金达不想让区里的汇报给他留下一个先入为主的观点,他下来是想找出问题,解决问题的,而非听取已经取得了什么样的成绩,就拦住了颜炳他们,他笑了笑说:“颜炳同志、陈鹏同志,我这一次下来是想实地看一看,去看看我们海平区海洋经济的发展状况,你们先不要急着跟我汇报,等我看完了之后,再来听你们的回报好不好?” 做完准备了一夜的资料看来用不上了,颜炳心中未免有些小失望,不过这个时候他只有服从领导意志了,就看了看金达,说:“那金市长您先看哪里呢?” 金达笑笑说:“我主要想看看海洋养殖、捕捞以及海产品加工这些方面的企业,看看他们的发展状况,已及还存在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你们也不用这么大队人马陪着我了,让海洋局的同志陪着我就行了。” 颜炳和陈鹏事先已经准备了几个让金达去看看的点,就汇报给了金达,金达听完之后,就点头同意了。 中午在区宾馆简单的吃了午饭,下午金达就开始调研工作了,虽然金达说只让海洋局的同志陪着他就好,可是海平区的人还是不敢马虎,颜炳、陈鹏还是坚持要陪同,后来金达让步了,同意让区长陈鹏陪同,颜炳这才去忙他自己的工作去了。 金达先去了海平区的一个海产品养殖的海域,在海边跟养殖户们交流,问他们的养殖情况和收入状况,养殖户们面对着市长,开始都显得有些拘束,后来看金达似乎对海产养殖很熟悉,很多地方都能说到点子上,他们就对这个市长有些信服,慢慢就拉开话匣子,敢大胆的把他们的一些想法谈给金达听了。 从谈话当中,金达了解到一些养殖户们担心的问题,知道这个地带搞海产养殖多年,由于多年投放饵料,大量的饵料沉积在海底,海水富养化,滋生了很多的病菌,海参和对虾的养殖就常常出现大面积的病害,让养殖户们损失很大,也制约了海产品养殖的发展。 金达问跟在一旁的陈鹏知不知道这个问题,陈鹏说:“金市长,这个问题我们区里是知道的,也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里,可是我们暂时还没办法能够解决。” 金达说:“为什么这么说?” 陈鹏说:“金市长,其实问题的根源是我们这里的海域的海水自然循环被扯断了,海域的自洁能力被很大程度的降低了。您看到我们来的时候走过的十里长堤了吗?”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看到了,与它有关吗?” 陈鹏说:“对,与它有关,其实海川市是一个伸进海洋之中的半岛,我们海平区这个十里长堤是为了防范海啸而建的,现在却客观的把这一片海域人为地分为了外海和内海,这一片海域的海域原本海水是可以自然循环的,可是变成内海之后,自然循环的程度就降低了很多,加上周边一些工厂的排污口也设在这部分海域,就造成了这里的海域污染程度很高,富养化。” 适合发展 金达说:“这个问题还是可以得到解决的,既然这个长堤是造成这个问题的原因,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把它改造一下,比如说把中间部分掘开,改建成桥梁,这样子既可以维持原有道路的通常,也可以解决海水的自然循环问题。你们海平区研究研究,拿出个方案来,资金如果不足,可以让市财政补助一些的。” 陈鹏高兴的笑了,说:“这太好了,这下子困扰我们这片海域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看完这片养殖海域,已经下午六点了,天色已晚,金达就和陈鹏往回走。在车上,陈鹏笑着对金达说:“金市长,有个事情我想请示您一下?” 金达跑了一下午,已经有些疲惫了,靠在后车座上,说:“什么事情啊?” 陈鹏说:“是这样子的,我们这里有一个省级的外商投资项目,是利用我们海平区这里优美的山水风景开发的旅游度假项目,投资额五个亿,他们的老板听说金市长您到我们区里来调研了,特别打电话给我,想要我邀请您去他那里看看。” 金达并没当回事,笑了笑说:“现在这些老板啊,真是无孔不入啊,都想跟我们这些政府官员搭上关系啊。” 陈鹏听金达话里并没有什么反感的意思,就笑笑说:“我们这些下面的干部为了发展经济,也不得不跟这些老板们周旋啊,只有处好关系,他们才会愿意在这里投更多的资。” 金达点了点头,心中就有些过去看看的意思,说:“处好关系是对的,他公司叫什么名字啊?” 陈鹏说:“他们公司叫云龙公司,老总姓钱,在白滩那里开发了一个休闲旅游度假区。” 金达愣了一下,他是听傅华说过这个云龙公司的,更是知道云龙公司与穆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抬头看了看陈鹏,心说看来这个陈鹏也是穆广一条线上的啊。 金达目前并不想来处理云龙公司的事情,他更不想跟云龙公司牵上什么关系,就笑了笑说:“我这一次下来主要是想看看你们海平的海洋经济发展状况的,这个云龙公司还是不去了吧。” 陈鹏原本以为金达已经是准备去云龙公司的,现在金达突然态度转变了,不由得愣了一下,也有些不甘心,便笑了笑说:“其实他们的项目也是于海洋经济有关的,算是一个海洋旅游项目,金市长您是不是给他们一点面子,去看看呢?” 金达心里有些不高兴了,心说你这个陈鹏是不是吃了对方什么东西啊,非要把我拖去这个违规的项目?他看了看陈鹏,并不想点破陈鹏,便笑笑说:“陈鹏同志啊,我这一次行程安排得很紧,也抽不出时间来,这一次就算了吧,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25、陈鹏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将金达送到了宾馆,陪着金达吃完饭就离开了。 钱总等了一天,没等到陈鹏方面的消息,就打了电话给陈鹏,问陈鹏有没有跟金达说自己想邀请他来工地的事情。 陈鹏在金达那里碰了一个软钉子,就没好气的说:“说了,可是金达说这一次没时间,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钱总愣了一下,他很不满意这个结果,便说:“陈区长,你是不是没好好跟他说啊?” 陈鹏说:“你拜托我的事情,我能不好好说吗?” 钱总说:“好好说了,为什么金达还是不愿意来啊?他就一点不给你这个地主面子?” 陈鹏说:“这件事情我也感觉很奇怪,原本谈的好好地,他还说跟你们这些老板处好关系是对的,可是一听你们公司的名字,态度马上就变了,说什么这一次主要是来看海平区海洋经济的发展状况的,你们那里就不去了。我不死心,还帮你们瞎扯说你们也算是海洋旅游项目,结果金达干脆是这一次没时间。我有一种感觉,他似乎对你们这个公司有什么意见。” 钱总说:“别扯了,我们从来没直接跟金达打过交道过,他能对我们有什么意见?” 陈鹏说:“反正现在就是这么一种状况,金达不想去,我也帮不了你。我看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钱总沉吟了一会儿,他并不想就此罢休,这不光是因为穆广有交代,他自己也确实想跟金达攀上关系,一个城市的市长即使再没有能力,可能也会比一个副市长的影响力大,能攀上市长,也是为云龙公司增加了一道屏障。钱总也是已经厌烦隔三岔五就有人上门来找麻烦这种局面了,他渴望给云龙公司镀上市长这一层金。 钱总笑了笑说:“陈区长,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金市长没时间来我们云龙公司,我可是有时间去见他的。” 陈鹏愣了一下,如果钱总硬闯上门,惹恼了金达,他可是要吃不了端着走的,便说:“老钱啊,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你可别给我惹麻烦啊?” 钱总笑了,说:“你别怕啊,陈区长,我什么时候给你惹上麻烦过吗?没有吧。” 陈鹏说:“那你想要怎么办?” 钱总说:“这样子,你给我制造个机会,让我能偶遇一下金市长,这样子的话金市长估计也不好说你什么的吧?” 陈鹏说:“这好吗?” 钱总说:“这有什么不好的,我跟你们迎头撞上了,你想市长介绍一下我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拜托了,陈区长。” 陈鹏不好拒绝,钱总到海平区来开发项目之后,他们私下的往来是很密切的,他这个时候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陈鹏说:“好吧,明天我还会跟金达一起出去调研,等晚上我们会一起回宾馆,到时候我会事先安排人通知你,你就在宾馆大厅里等着吧。” 钱总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陈区长够朋友。” 第二天,陈鹏一早就去宾馆陪着金达吃了早餐,然后出发开始调研,他们先是去看了另一海域的大菱鲆的养殖项目,相比对虾和海参的养殖,大菱鲆是海平区新引进的养殖项目,金达对此很感兴趣,认真的听养殖户讲述大菱鲆的生活习性和养殖所需要的条件,听完之后,金达对陈鹏说:“陈区长,你们要注意总结这种新上项目的养殖经验,合适的时候将它在全市予以推广。” 看完大菱鲆,陈鹏又陪着去看了两家海平区的海产品出口加工企业,一家企业是加工鱿鱼对虾的,另一家则是专门生产熟食海参的。两家企业都是对日韩出口的,那家加工熟食海参的刚刚因为开发出熟食海参这种新产品,还在日本拿到了一个食品博览会的大奖,金达对此十分的赞赏,鼓励这家企业的老总说:“我们就需要你们这种创新性的企业,你为我们海川的海产品加工业争得了荣誉啊。” 金达还叮嘱陈鹏,让陈鹏要多关注这家熟食海参企业,要协助企业解决发展中遇到的困难,从而促进这种创新型的企业健康的发展。 熟食海参企业的老总见市长这么高兴,趁机提出来请金达再留下来吃晚饭,金达愉快地答应了下来,一行人就留下来吃了晚饭。 晚饭结束之后,陈鹏陪着金达回宾馆,到了宾馆门口,两人下了车,陈鹏就要往里送金达,金达笑了笑说:“陈区长,你也跟着我跑了一天了,应该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就不用送我进去了。” 陈鹏笑了笑说:“那我就回去了。” 正在这个时候,钱总从宾馆大门走了出来,一眼看到陈鹏,就笑着说:“陈区长,你来送朋友啊。” 陈鹏好像没想到钱总会出现在这里一样,笑了笑说:“这么巧啊,钱总,你这是?” 钱总说:“刚刚在这里跟朋友吃了顿饭,正想离开,没想到就遇到了你们。你送的这位朋友是?” 陈鹏并没有马上给两人做介绍,他看了看金达,低声说:“金市长,这个钱总就是昨天我跟你说过的哪家企业的老总,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金达看了看钱总,心中就有些怀疑这一切是陈鹏故意安排好的,哪有这么巧的,自己昨天拒绝了要去云龙公司,今天就在这里碰到了云龙公司的老总。 钱总没等金达有所表示,脸上马上就堆起了笑,双手伸过来,高兴的说:“我认出来了,您是我们海川市的金达市长,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我经常在海川新闻中看到您的。” 金达这个时候不能再不搭理钱总了,他跟钱总握了握手,笑了笑说:“你好,钱总是吧,陈区长跟我介绍过你,感谢你选择在我们海平区投资兴业。” 钱总笑笑说:“金市长说感谢就太客气了,其实我们这些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之所以我会选择海平投资兴业,也是感觉海川这里在您英明的领导下,给我们创造了一个适合发展的环境。” 坏印象 如果金达不知道这个钱总跟穆广之间的关系,钱总的这几句话会让他听着很舒服的,可是他已经知道了钱总跟穆广之间的关系,知道钱总是利用和穆广的关系来海川赚钱的,便知道钱总这是故意拍他的马屁的,他对这种虚伪是很反感的,心里就跟吃了一个苍蝇一样别扭,但他还不得不表面应付一下,他笑了笑说:“钱总这话过了,我金达也没做过什么,你之所以感觉我们这里适合你发展,是因为我们海川市政府制定了维护来这里投资兴业的每一个朋友合法利益的良好政策。” 钱总笑笑说:“金市长真是一个谦虚的人,海川市政府还不是在您的领导之下的吗?对了,我听说您要来海平调研的消息之后,曾经跟陈区长提出来想邀请您去我们云龙公司在这里发展的旅游度假区项目看一看,不知道陈区长跟您说过没有。” 陈鹏说:“钱总,这件事情我跟金市长讲过了,不过这一次金市长这一次行程很紧,抽不出时间来。” 金达笑了笑说:“是呀,我这一次行程真是安排得满满的,等下次有机会吧。” 钱总满脸的遗憾:“是这样啊,其实去我那里也不需要多少时间的,金市长,您就不能抽出一两个小时过来看一下?作为我们云龙公司可是真是希望能得到您的指导的。” 见钱总还来纠缠,金达越发反感,知道一时也很难摆脱,索性就想跟眼前这两个人玩一玩,让他们也知道我金达也不是随便就可以戏弄的,便笑了笑说:“指导就不敢了,不过钱总放心了,我们海川市这边有一个基本原则,只要是合法合规的项目,我们都会尽全力保护,不让这个项目的经营受一点点阻碍;但是如果项目如果违法违规,我们政府也是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姑息的。钱总的项目应该没什么违法违规的地方吧?” 钱总的脸色稍稍变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感觉金达似乎是话中有话,是在说他的项目存在违法违规的问题。这在他事先的设想当中可是没有的。难道金达真的对他这个项目有了意见? 钱总强笑了笑,说:“当然没有了,我们的项目可是省里的重点招商项目呢,怎么会有违法违规的问题呢?” 金达又看了看陈鹏,笑笑说:“真是这样的吗,陈区长?” 陈鹏心里也尴尬了一下,他当然知道钱总这个项目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问题不但有,而且还很大。现在金达问他是不是这样子,是要让他给这个项目下保证,而下了保证他今后就必须要为这个项目的违法承担责任的。 陈鹏感觉金达似乎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他开始后悔答应钱总安排这一场偶遇了,现在钱总倒是跟金达偶遇上了,可是金达好像表现出来的并不太友善,不但没有去云龙公司看看的意思,现在更是用这个话题想要把他给绕进去。 可是陈鹏这个时候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他更不能回避钱总这个项目是不是存在违规违法的问题,否则就等于是在金达面前承认了这个项目是有问题的,他必须硬着头皮给钱总做这个担保。他笑了笑说:“当然了,这也是我们区里的重点发展项目,怎么会有违法违规的问题呢?金市长您真会开玩笑。” 金达笑了,说:“既然陈区长下了这个保证,那就是没问题了。钱总啊,那我去不去都是无所谓的。只要你合法经营,从海平区政府到我们海川市政府的每一个人都会保护你们正常的生产经营秩序的。” 钱总干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就是想请您去看看我们公司的发展状况,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钱总还不赶紧离开,金达就有些觉得钱总简直太不识趣了,既然是这样,那就陪他继续玩下去吧。金达玩心上来了,他看了看钱总,笑了笑说:“哦,我明白了,是不是有些干部去骚扰过你们公司啊,如果有的话钱总你就大胆的说,今天陈区长和我都在这里,我们对这种干部一定会给与纪律处分的。” 钱总更尴尬了,他没想到金达会把事情想到是有干部去骚扰他们公司这上面去,他笑了笑说:“不是了金市长了,没有领导去我们公司骚扰过的。” 金达看了看陈鹏,笑笑说:“陈区长,是不是你在这里钱总就是有些不满也不好意思说啊?” 陈鹏有点慌了,说:“金市长,不是的,我知道我们区里并没有这种状况的。钱总,你看这事请叫你闹得,你让金市长以为我们区里对你们公司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了。” 钱总赶忙解释说:“金市长,您真是误会了,我真的只是想请您过去看看而已,并不是海平区的领导们对我们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们对我们挺好的。” 金达看两人这个局促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心说你们俩合起伙来想要安排套子给我钻,以为我真是傻瓜啊?我一个市长又岂是你们说要摆布就可以摆布的?你们俩也够蠢的,连我逗你们都看不出来。 金达笑笑说:“哦,没有是最好的了,陈区长,你还记得我昨天我跟你说过一句话,说是我们这些做干部的跟老板们处好关系是对的。” 陈鹏说:“对对,金市长您是这样说过。” 金达说:“但是呢,我这话只是说了一半,还有一个前提我没说出来,跟老板们出好关系是对的这诚然不错,可是这是要在我们这些干部廉洁自律的基础之上的,这里面又包括两方面,一是我们不能故意给老板们制造麻烦,从而获取自己想要的利益;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能接受老板们的好处,为他们谋取不当的利益。这些不知道陈区长心里明白吗?” 金达这已经摆明是在敲打陈鹏了,他想到今天这场偶遇是陈鹏和钱总故意安排出来的,就越发怀疑陈鹏与钱总之间一定有什么利益输送的关系,在他印象中,这个陈鹏还是一个从基层一步步干起来,很有能力的一个干部,他可不想看陈鹏滑向犯罪的深渊,心中感觉有些惋惜,因此就想趁机警告他一下。 陈鹏自然不会不明白金达敲打他的意思,他不在敢去看金达的眼睛了,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强自镇定的说:“我明白的,金市长,这是我们这些做干部的应该谨守的本分。” “对,就是我们干部的本分。”金达又看了看钱总,笑笑说,“钱总,我们也欢迎你们这些社会人士对我们的干部队伍多加监督,如果他们有什么不法的情况,你可以向有关部门反映的。好啦,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就这样吧?” 钱总点了点头,说:“那就不耽搁金市长休息了,再见。” 金达跟钱总握了握手,说:“再见。” 陈鹏也跟金达握了握手,说:“再见,金市长。” 金达拍了拍陈鹏的肩膀,笑笑说:“再见了,早点回去休息了。” 握完手,金大转身走进了宾馆,陈鹏心里恨钱总弄巧成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也不敢在宾馆门口跟钱总说些什么,他怕回了房间的金达看到,便说了一声,那我们也再见吧,转身上了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钱总站在那里呆了半晌,他知道自己刚才是办了一件蠢事,他没想到金达竟然这么难对付,原本他以为金达不过是一个书呆子,自己几句好话下去,就足以摆平的,现在自己不但没达到笼络金达的目的,还被金达戏耍了一通,这实在是说不通啊。 自己跟金达本身也没什么冲突啊?为什么他会这么夹枪带棒的对待自己呢?穆广说他对自己的项目也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的,那他这么对待自己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26、钱总刚刚上了车,陈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陈鹏很不高兴的说:“这下子你满意了?” 钱总陪笑着说:“我也没想到金达会是这样一个态度啊?” 陈鹏说:“你没想到,我可想到了,金达这时看穿了我们俩碰面是事先就设计好的,他不高兴这么被设计,还怀疑我收了你好处才会这么做的,所以才会这么修理你和我的。你叫我怎么说你呢老钱,刚才见机不好为什么还不赶紧闪啊,还黏黏歪歪去跟金达套近乎,你以前的机灵劲哪里去了?”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没想到金达会这样做啊,我还以为他会给你留点面子呢。” 陈鹏没好气的瞪了钱总一眼,说:“他是我领导,不需要做面子给我的。这下子被你害死了,他心中肯定对我种下了受贿的坏印象了。” 钱总陪笑着说:“好啦,好了,陈区长,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好,我以后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可以制约 陈鹏说:“补偿,你能怎么补偿啊?你这下子可能是坏的我的前途知道吗?你拿什么补偿?” 陈鹏越说越气,啪的一声扣了电话。 钱总愣了半晌,陈鹏还是第一次这么对待他,这让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同时他心里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金达一再的拒绝去他的云龙公司,是不是在刻意回避什么?难道是上面知道了自己的违规情况,想要查办了吗? 想到这里,钱总更加忐忑不安了,他赶紧打了电话给穆广,他想也许穆广应该知道点什么。 穆广把手机拿了起来,看看是钱总的电话,就接通了,不高兴的说:“老钱啊,你怎么回事啊,这半夜三更的你打什么电话啊?” 钱总说:“穆副市长,您总算接了电话了,我还以为连你也不理我了呢。” 穆广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钱总说:“我按照你的吩咐去找了金达,可是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个样子。” 钱总就讲了他跟金达接触的情形,特别点出了金达对他和和陈鹏所说的那些话,然后问穆广:“穆副市长,你说金达这么对我和陈鹏究竟是为什么啊?难道他真的是因为知道我和陈鹏设计了这一场碰面的戏码而生气的缘故吗?” 穆广沉吟了一会儿,他觉得事情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的,特别是他注意到陈鹏刚开始跟金达提到有老板想请他去看看的时候,金达实际上态度是不错的,可是一提到云龙公司和钱总的名字的时候,整个态度就来了个大逆转。这说明金达并不是反感去企业参观,他反感的是云龙公司和钱总,而是什么样子的原因让金达对云龙公司和钱总产生了反感了呢?据穆广所知的情况,金达跟钱总并没有任何接触,那他反感的点是什么呢? 难道是金达对钱总正在开发的项目有所反感吗?不应该啊,穆广曾经跟金达交流过这种变相开发高尔夫球项目的问题,当时金达并不反对这么做啊? 可是除了这一个方面,又没有其他的解释。那是什么原因促使金达有了这么大的转变呢? 穆广本来就是一个遇事愿意多想的人,他细细品味,越发觉得金达敲打钱总和陈鹏的话是话中有话,好像金达知道陈鹏和钱总是私下勾结,违规开发了这个项目似的,那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这其中也是有份的呢? 想到这里,穆广心中一凛,他觉得金达肯定是知道了钱总跟他之间是有关联的。肯定是有人在金达面前说过些什么,不然的话金达也不会一听钱总和云龙公司就马上转变了口风,拒绝去云龙公司看看了。 相应的来说,金达对自己也开始产生怀疑了,这对穆广来说可不是一个好的消息,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跟金达栓到了同一阵线上,现在就这样轻易被破坏掉了。 不用说自己跟钱总之间联系密切这情况肯定是傅华透露出去的,虽然这一次因为傅华和他女朋友被查房的事件,金达和傅华的和解大戏并没有上演,但是很难保傅华在这期间就一定没敢金达说过什么。 且慢,金达和傅华的和解大戏难道真的没上演吗?还是已经做过秘密演出了自己不知道?据说原本傅华是准备在安德森公司撤出谈判的当天就返回北京的,可是傅华最后却将机票改签了,改到了第二天才飞北京的,他为什么要多留这一晚呢?而这多留的一晚当中有发生了什么了?是不是这多留的一晚就是为了跟金达见面呢? 穆广马上就去想那一晚金达有什么行程安排,他记得那一晚金达似乎并没有什么公开的活动,金达好像在下班时间不久就离开了是政府办公大楼,然后行踪不明。而这行踪不明的时间很可能就是去见了傅华了。 一定是了,不然的话金达的转变就无从解释了。自己真是笨啊,竟然被金达的障眼法给愚弄住了,没想到金达和傅华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如此搞鬼。 穆广说:“老钱啊,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 钱总紧张了起来,这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测,上面似乎是要对他这个项目动手了,他说:“那是不是市里面对我这个项目要有什么行动啊?” 穆广笑了,据他猜测金达还没有这种气魄的,而且如果金达真想要对这个项目动手的话,他和傅华的见面也不需要那么鬼鬼祟祟,据他猜测,金达很可能并不敢于公开做什么的,特别是现在形势对金达很不利,如果闹得海川政坛风风雨雨的话,第一个倒霉的可能并不是别人,而是金达自己。 穆广说:“不会的老钱,你别这么紧张了,现在市里面没有这个动向的,如果真有这个动向,我肯定会知道,那我还有不通知你的道理吗?”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那我就搞不明白了,既然金达并不想动我,他为什么还对我这个态度呢,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我已经够奉承他的啦。” 穆广笑笑说:“你不知道的,是有人在背后跟你在捣乱呢。” 猜到了傅华跟金达见过面,穆广对真个事件就在心中大体有了一个脉络,他相信问题的症结不在别人身上,而是在驻京办主任的傅华身上。还在张辉回乡来暗访云龙公司的高尔夫球场项目的时候,穆广心中就在猜测北京那边肯定有人事先向张辉透漏过什么,他不相信白滩附近的农民们会有反对高尔夫球场项目这种意识。农民们向来是只看到眼前利益的,你让他们不要眼前高尔夫球场给他们带来的利益,而去考虑环保什么的,是不切实际。 那就是有好管闲事的人跟张辉透漏了高尔夫球场的情况,这个人就应该是身在北京,还对海川的情况极为了解,想来想去,符合这种状况的人也就只有傅华一个人了。也只有傅华一个人对自己跟钱总的往来知根知底。 穆广现在开始后悔不该一开始很多事情就暴露在傅华面前了,不然的话后面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情来。那个时候自己刚升任副市长,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心里难免就有些自大浮躁,很多事情就没有多想。自己也没想到傅华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竟然会这么愿意多管闲事,原本他以为像这种角色应该是懂得看领导眼色行事,知道为领导遮掩隐私的。真是大意失荆州啊。 钱总问:“谁啊,谁这么大胆子竟然跟我们作对?” 穆广笑了笑说:“还会有谁啊,傅华呗,我想肯定是这家伙在背后搞鬼的,金达对你这个态度,肯定是傅华从中说过什么了。就连张辉的那件事情,我想傅华也逃不了干系。我想不到还会有别人这么做。” 钱总也想不出第二个解释,便骂说:“妈的,我踩到他的尾巴了,他这个样子来对我?我这可是几个亿的投资,身家性命都在这里了,他干嘛非要这么跟我过不去?真要是惹恼了我,我弄死这个小子。” 穆广心里跟钱总也是一样的想法,他不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的罪过傅华,甚至在一开始的时候,他还帮傅华解决过困难,没想到事后傅华不但没有对他感恩,还处处跟他作对,这怎么不让他暗自恼火呢? 穆广说:“我们总有跟他算总账的一天的,你别的什么事情吗?” 钱总说:“别的事情倒是没有了,只是金达现在对我们这个项目是这个态度,我心里总是别扭,他这个态度说不定哪一天就回来查我的。最好是能想个什么办法来搞定他。穆副市长,您就不能帮我说说吗?或者你帮我跟他牵个线,让我跟他建立起一个良好的关系。” 钱总现在在海川投资巨大,现在有这个隐患存在,他是很难安心的。 穆广心知以金达以往对傅华的信赖程度,金达以后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会征询傅华的意见的,而这两个人都是不吃钱总摆平人的那一套的,加上金达似乎现在对自己也产生了不信任感,让他出面牵线让金达跟钱总建立联系,不但不会产生什么好的结果,相反会让金达对自己更加不信任。 穆广说:“目前还是我还不能给你牵这个线的,我估计现在金达对我也是不太信任的。不过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了,稍安勿躁,我现在还是可以制约住金达的,我想他一段时间之内还不能有什么行动的。” 钱总说:“这样啊,好吧,我们就暂且先看看情形在说吧。” 第二天,陈鹏还是一早就去宾馆陪金达吃早餐,他偷着观察金达的脸色,看金达倒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情脸色不好看,稍稍放下心来。 金达上午又跟这陈鹏走访了几个有渔船的村子,向渔民们了解了海洋捕捞方面的情况,也了解了渔民们对夏季休渔政策的看法。 可口 渔民表示现在大海已经变得越来越穷了,往往要把船开出去很远才能捕捞到一些鱼虾,而现在渔船用的柴油价格日渐高昂,他们的谋生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对夏季休渔政策他们倒是能够理解的,这也是为了海洋生物的再生产,是保护渔业的一种举措。 金达也知道近海渔业的状况,由于近些年来没有控制的大量的捕捞,近海鱼类已近枯竭,某些种类甚至于绝种,这是沿海地区渔业面临的普遍的困境,现在上没有好的办法来恢复近海的海洋生态。 因此金达只能叮嘱陈鹏,要多关注这些渔民的生活,适当的给他们提供帮助,让他们在目前这种状况之下,还能够维持生计,不要让他们的生活发生困难。 下午,金达和陈鹏回了海平区政府,在这里他听取了海平区做的海洋经济发展状况的汇报,听完汇报之后,金达讲了话,他讲了这两天他在海平区看到的情况,他说海平区的海洋经济发展既有做的好的方面,又有存在的问题。好的方面是能够积极引进新的养殖品种,壮大了海洋养殖的力量。海川品加工行业也能积极探索,发展新的海产品加工品种。但是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海平区海洋经济存在的不足,科研力量薄弱,没有及时研究防止海水养殖病害的问题…… 金达讲话的时候,坐在一旁的陈鹏不时会去偷看他的脸色,他很担心金达在会议上会对他进行批评,不过他是多余担心了,金达一直关注在海洋经济上,根本就没有提及他。 金达讲完,热烈的掌声响起,掌声之后,陈鹏作了表态,说一定会认真领会金达市长的指示,改进海平区海洋经济发展存在的不足,让海平区的海洋经济往更好的层次发展。 会议结束之后,颜炳和陈鹏一起陪着金达吃晚饭。到此金达对海平区的调研算是结束,金达对看到的情况都还算是满意,颜炳和陈鹏心中都松了口气,他们知道对金达的接待算是画上了一个比较完美的句号。 转过天来,颜炳和陈鹏一起将金达送走了。陈鹏感觉金达走的时候跟自己握手的时候,笑容还算可掬,握手也还算有力,看来金达并没有在心中记他什么小账,这才把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那晚之后,钱总还算识趣,没再说来骚扰陈鹏,让陈鹏帮他一些什么有的没的,陈鹏这段时间也不想去招惹钱总,也就把钱总这一块暂且放了下来,召集了区政府一般人开会,开始研究如何去落实金达市长在会议上的指示了。 北京,,晚上,茶马古道餐厅,二千多年以前,一条西双版纳-普洱-大理-丽江-德钦-察隅-邦达-林芝-拉萨的古贸易之路之上,马帮驮着茶叶经喜马拉雅山口运往尼泊尔和印度,再换取金银、皮毛、药材,茶马古道就此得名,这家餐厅的创意就源于这条悠远绵长的、有南丝绸之路之称的古贸易通道。餐厅经营云南菜系,涵盖了云南各少数民族的特色菜品以及茶烹菜。 傅华领着郑莉走进餐厅的时候,还以为走错了地方,餐厅整体给人一种艺术博览馆的感觉,门口迎宾的橱窗里摆放着画册,餐厅东面一侧的墙上悬挂着巨幅的油画作品。整个餐厅的装饰风格极致简约,桌椅板凳都是直来直去的,艺术气息浓厚。不过感觉虽好,椅子坐起来却并不舒服。餐厅靠建国路的一侧是落地窗,二层的地板和楼梯都使用的是钢化玻璃材料,明朗透彻,只是女孩穿裙子上下可能不方便,因为要小心走光。 借力于全新的艺术概念设计,这家餐厅被美国《时代周刊》誉为亚洲最佳餐馆。傅华也是听说这个名头,才带郑莉过来的。 菜品还是极有异域特色的,有几种菜品在别的地方还真是吃不到,最特别的是凉拌三样,是由青蛙皮、松尖、树花三种云南特有的野菜拼合的,青蛙皮是一种外形颜色酷似青蛙皮的,树皮上生长的藓类,味道倒是一般般,树花却是好吃一些,口感清脆。 郑莉比较喜欢这里的干煸四季豆,四季豆纵向切成极细的丝煸炒,筷子夹上去脆到碎掉,味道不是很重,却香而不燥,很是适合女孩子的口味。 酒品就入乡随俗,两人就点了米酒,米酒酒味很淡,乳白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淡淡的醇香,浓浓的米香,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赵凯这个时候已经将择定的日子告知了郑家,郑家并没有什么意见,因此两人现在是筹备结婚的阶段。傅华看了看郑莉,笑笑说:“小莉啊,如果你没意见,我想结婚后我们就住在我那边,好不好?” 郑莉笑了笑说:“可以呀,你那个地方也很不错。” 傅华笑笑说:“按说我迎娶你应该想办法买一套新房子的,可是你也知道北京这边的房子可不是随便人就可以买的起的,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郑莉伸手去握住了傅华的手,笑笑说:“委屈什么,我要嫁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房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也不是什么追求物质的人。” 傅华笑笑说:“小莉,你真好。吃完饭,我带你过去看看那个房子吧,我想重新装修一下,想听听你的意见。” 郑莉点了点头,说:“好的。” 说到了去看房子,两人的心思就不在吃饭上了,草草吃完之后,两人就上了车,直奔笙篁雅舍,傅华开了门之后,郑莉跟着他走进了房间。 郑莉原来是来过这个房子的,房间基本上还是老样子,只是原来墙壁上挂照片的地方,现在拆掉了照片,便留下一片很突兀的空白,让人看了有些别扭。郑莉心里知道这是傅华为了照顾她的感受,特别拆掉了他跟赵婷的合影的,便笑了笑说:“傅华,其实你不用这个样子的,我又不是那种没度量的人。” 傅华笑了笑说:“有些东西既然已经过去了,还是不要留在那里的好。” 郑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跟着傅华看了看,这里虽然原本赵凯是花了不少钱装修好的,可是经过几年时间,已经开始有些陈旧的气息了,款式也有些不再流行,倒还是真有重新装修一下的必要。 看到卧室的时候,傅华的衣物就凌乱的摆放在床上,郑莉笑了笑说:“怎么这么乱啊?你们这些男人啊,没个女人照顾就是不行。” 傅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这个房子就要开始装修了,我马上要搬出去住,所以也没收拾。” 傅华说着,还是抓起几件衣服团成一块,就要塞到柜子里去,郑莉笑笑说:“哪有这样子放衣服的,你给我吧。” 郑莉就拿过衣服来,一一伸展开,再一一叠好,这种场景完全是一副夫妻过居家小日子的景象,傅华在一旁看着,便感受到了浓浓的家庭氛围,忍不住伸手将郑莉揽进怀里,就想去吻她。 郑莉笑着推着傅华,说:“别闹,我还没叠完呢。” 傅华伸手将衣服拨开,说:“别管它了。”便强吻了下去。…… 早上起来,郑莉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傅华走出卧室,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煎鸡蛋的味道,郑莉穿着他的衬衣正在厨房里忙活着,看到他便笑着说:“稍等,早餐马上就好了。” 傅华走过去,从背后嗅了嗅郑莉的脖子,坏笑着说:“你的味道真是可口。” 郑莉笑了,说:“你给我乖乖的去做下,别来搅乱我。” 傅华就去餐桌那里坐了下来,看着郑莉,他的衬衣郑莉穿着并不合体,罩住了她的大半个身体,下面露着她修长白皙的双腿,看在傅华的眼中有着一种别样的妖娆和性感,他笑了笑说:“小莉,别说你穿我的衬衣还真好看。” 郑莉笑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一直很渴望能够穿着男朋友的衬衣,做早餐给男朋友吃,正好我没带换洗的内衣,就抓来你的穿了。” 说着郑莉将做好的早餐端给了傅华,傅华笑着将她拥进怀里,说:“那好,我希望以后你天天穿这身做早餐给我吃。” 郑莉点了傅华额头一下,笑着说:“去你的吧。” 两人说笑着吃完了早餐,傅华将郑莉送了回去,然后去上班了,此刻他的心情很是愉快,罗雨看到他的时候,都可以感受到他的高兴,笑着问他:“傅主任,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傅华笑了笑说:“没什么了,早上起来心情不错而已。” 罗雨笑笑说:“不对吧,看你这眉眼都带笑的,肯定是遇到了一件大好事了。是不是跟女朋友,啊?” 傅华笑了笑说:“去你的吧,赶紧工作去吧。” 罗雨就走开了,傅华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把话筒抓起来,笑着说:“你好,哪位?” 对方笑了笑说:“傅主任倒是春风得意啊?” 新规定 傅华听出了是顶峰证券的谈红,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一些,他是知道谈红对他的情意,虽然他不想接受,可是也不好用自己现在的幸福去刺激对方,便平静了一下,笑笑说:“是谈经理啊,这么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谈红说:“有什么事情,傅主任忘记你们的海川重机的案子还在我们公司处理了吗?” 傅华听出谈红的口气有点不太友善,心说这女人还真是善妒,在知道自己有了女朋友之后,说话也变得这么不客气了。傅华现在心情大好,也不想去跟谈红计较,便笑了笑说:“当然没忘了,怎么了,是不是这个重组案子有什么好消息了?” “好消息,”谈红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一件重组的案子就这么容易搞定啊?是出问题了,现在证监会倾向否了这个重组案子,你还在家穷乐呢,你赶紧过来一下吧,我们要商量一下对策。” 听谈红这么说,傅华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有了,这件海川重机的重组案子已经延宕很久了,金达一直很关注重组的进展,傅华就很想早一点完成它。但事情就是奇怪,越是着急,就越是出麻烦。整个重组案子可谓一波三折,先是贾昊和潘涛出事,重组因为调查被搁置;后来潘涛死亡,调查告一段落,贾昊又被调离了证监会,重组的审查虽然继续进行了,可是整个形势已经是大变,顶峰证券再也不能在行内呼风唤雨了,这个审查就这样子被拖着不能结束。现在突然又出来说是出了问题,证监会倾向于否了这个案子,这怎么能不让傅华着急呢? 傅华说:“我马上就过去。” 傅华就匆忙赶去了顶峰证券,谈红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他了,傅华进门就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啊?不是原本说是没问题了吗?” 谈红苦笑了一下,说:“是啊,原本是说没问题的,可是我们顶峰证券现在没有了潘总,就处处走背字,现在内部传出来消息说我们有一项条件不符合规定,所以倾向于否了这个申请。” 傅华着急地说:“那怎么行,你们赶紧找人沟通啊,这个案子我们市里面可是急着想要重组完成的。” 谈红苦笑着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如果重组得不到批准,不光是你们损失,利得集团那边也损失很大,我们对他们也不好交代。可是潘总走了之后,我们顶峰证券就少了有力人士的支持,这个时候你让我们去找谁啊?” 傅华说:“不能跟贾昊联系一下?” 谈红笑了,说:“贾主任那边原本是潘总的关系,我跟他可是直接联系不上的,我叫你来,也就是想问问你可不可以跟贾昊联系一下的。” 傅华说:“是这样啊,我试试看吧。” 傅华就拨通了贾昊的电话,贾昊接通了,傅华说:“师兄啊,你在新的单位怎么样啊?” 贾昊就认联合银行的行长助理也有些日子啦,他到了新的单位之后,又变得忙碌起来,这段时间基本上跟傅华很少联系,傅华还真是不知道他在新单位的状况如何。 贾昊似乎心情还不错,笑着说:“还可以了,现在我们行是草创阶段,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们这些做领导的亲力亲为,累得要死啊。” 傅华笑笑说:“那也说明师兄在这个新的银行当中的重要性啊。” 贾昊说:“我们的行长倒是对我很倚重,他觉得我原本在证监会,对金融行业也算是一个行家了,很多事情都来咨询我的意见。” 傅华笑笑说:“那师兄又要大有作为了。” 贾昊笑了,说:“别拍马屁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是这样的,师兄,你还记得海川重机重组的案子吗?” 贾昊说:“记得啊,怎么了,那个案子的审批还没通过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是啊,不但没通过,反而出了点岔子,现在可能要被否了。” 贾昊愣了一下,说:“不可能吧?这个案子我离开证监会的时候,对里面的人有交代的,他们答应我一定会过的。” 傅华说:“怎么不可能,我现在就在顶峰证券,是他们的业务经理跟我说的。” 贾昊说:“是真的啊,我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忙行内的事情,也没帮你盯着这件事情,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岔子。你先别急,等我找找证监会的朋友,了解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说好吗?” 贾昊不了解情况,肯定也是无从下手解决问题的,傅华便说:“那师兄你赶紧去了解吧,别等他们正是否定了就不好办了。” 贾昊说:“行,我知道轻重缓急了,你等我消息吧。” 贾昊就挂了电话,傅华看了看谈红,笑笑说:“贾昊说要去了解情况了,你也别急了,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谈红苦笑了一下,说:“希望这一次能够顺利吧。” 傅华看了看谈红,他发现才这么段时间没见,谈红显得更加憔悴了,心中也明白顶峰证券这个状况,谈红这个业务经理面对的困难处境,这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一桩桩的挫折下来,她的心境恐怕也是内外交困的。 傅华笑了笑说:“谈经理,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如果事情就是解决不掉,你这么苦自己也是无助于事的。” 谈红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以前从来都没觉得事情会是这样的难办,原本潘总在的时候,我们顶峰证券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的,说来可笑,那时候我还觉得我自己多么有本事呢,现在看来,都是潘总在运作的结果,我根本就屁也不是。” 傅华说:“你别这样子沮丧,其实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孩子,这是大家都公认的。” 谈红看了看傅华,说:“我有什么能力啊?我现在公事方面,工作上的难题解决不了,私事方面,我这么大年纪了,连一个喜欢我的男人都没有,跟你说实话吧,傅华,我从来都没感觉这么失败过。” 傅华笑了笑说:“你别这样子了,你这么漂亮能干,我就不相信会没有人喜欢你的。” 谈红苦笑了一下,看着傅华说:“可是我喜欢的人却不喜欢我,傅华,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在你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女人,我想我已经很明确向你表示了好感了,可为什么你就不肯接受我呢?” 傅华尴尬了,他没想到谈红会把话题引到他的身上,更没有想到谈红会问的这么直接,他笑了笑,一时很难找到合适的话去跟谈红解释。 谈红说:“你给我一个答复啊,你为什么要去选择郑莉,而不选择我呢?” 28、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谈红,不是说你不好,实在是我们相遇的时机不好,你清楚我跟前妻之间的过往,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是被前妻抛弃的,这段经历对我来说不能不说是痛苦的,也因此我对操控性很强的女人有点过敏,我前妻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想要我的时候,她可以把所有的心都放在我的身上,她不想要我的时候,掉头就离开,根本就没顾忌我们还有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 谈红看了看傅华,说:“你是说我也是这种女人啦?” 傅华说:“我不敢说你就是这种女人,可是我在你面前并没有自信,你的各方面都比我优秀,我们做好朋友可以,做情人我就会不自在的。” 谈红苦笑了一下,说:“原来你是因为我太优秀才不要我的,看来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还真是有道理啊。” 傅华说:“可能是我这个人太过保守了吧,我身上多少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 傅华越说越觉得尴尬,无论怎样,他这是再找理由拒绝一个喜欢他的女子,他总是有些不忍心,再说他也找不到一个恰当的理由去拒绝对方,已经有词穷的感觉。幸好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赶忙拿出来,看看是贾昊的号码,便对谈红说:“贾主任来电话了,估计是情况问清楚了。”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说:“师兄啊,你问清楚情况了吗?” 贾昊叹了口气,说:“情况倒是问清楚了,可是生了一肚子气。妈的,这社会还真是人一走茶就凉啊,我这才离开证监会几天啊,一个个都跟我摆公事公办的面孔,都忘记了我在那里跟我称兄道弟的时候了。” 傅华笑了笑说:“师兄啊,你就别这么较真了,这也是这社会的通病,还是说说我们那个重组案子的情况吧。” 贾昊说:“我问清楚了,你那个案子原本是没问题的,可是证监会刚刚下了一个新的规定,按照这个新的规定的要求,你们的案子可就不符合规定了。” 傅华说:“可是我们那个审批报上去很久了,这么长时间再去适用新规定是不是不合适啊?” 前倨后恭 贾昊说:“我也觉得是不合适,如果我还在证监会,这个案子我就会帮你通过的,可是现在我离开了,那些家伙就根本就不记得我跟他们的交情了,连原本答应我的都不管,通知我一声都不肯,就想否了这个案子。” 傅华愣了,贾昊这么说好像是他也没办法了,便有些不甘心的问:“师兄,你的意思是不是这个重组案子被否是一定的了?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挽回了吗?” 贾昊笑了笑说:“也不是了,这是我当初答应过你的,我当然会想办法帮你争取了,我已经约了管这件事情的景处长晚上一起吃饭,你到时候一起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这件事情要如何去解决。” 傅华稍稍松了口气,看来事情还是有希望的,便说:“好的师兄。” 贾昊说:“再是你师兄不比以前在证监会的时候了,虽然这个景处长还算给我面子,肯出来吃这顿饭,但是能不能说动他答应帮你把这件事情办成了就不好说了,恐怕需要你自己做一些润滑的工作,知道吗?” 傅华说:“那没问题,不过师兄,这个景处长我并不认识,他的喜好我并不清楚,你觉得晚上我带点什么去比较好呢?” 贾昊说:“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他是我走后才提起来的,我在证监会的时候这家伙我都没正眼瞧过的,现在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起来。好了,你随便带张卡过来吧,到时候见机行事就是了。” 傅华说:“好的,谢谢师兄了。” 贾昊说:“客气什么。诶,对了,叫上顶峰证券的人,他们清楚重组案子的具体情况,到时候谈起具体的事务,也有个知道的人。” 傅华说:“那我叫上谈经理好了。” 贾昊说:“那就这样子吧。” 贾昊挂了电话,傅华看了看谈红,说:“刚才你都听到了,晚上跟我们一起去见见这个景处长吧。” 谈红点了点头,说:“这是我的工作,我会跟你去的。还是贾主任本事,这个景处长我们公司的人约过他几次了,他都不肯出来。” 傅华说:“出来了也不代表这件事情就能办成。” 谈红笑了笑说:“你也别太担心了,什么事情都不是百分之百能办成的,晚上我们一起努力就是了。” 傅华说:“那好,我就先回去了,晚上需要我来接你吗?” 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傅华不想在面对要跟谈红解释感情的尴尬局面,便想赶紧闪人。 谈红看了看傅华,苦笑着说:“你这就走啊?” 傅华看了看谈红,说:“我实在不知道接下去再跟你说什么了。” 谈红叹了口气,说:“你走吧,晚上我自己会去的,不需要你来接我了。” 傅华如逢大赦,赶忙道了声再见,离开了谈红的办公室。回了驻京办,傅华让罗雨帮他准备了一张卡,好晚上拿给景处长,然后打了电话给郑莉,说了自己晚上有应酬,无法跟她一起吃晚饭了。 两人刚刚有了新的突破,郑莉就很想跟情郎时时黏在一起,可是也知道傅华的工作性质,只好有些遗憾的说:“哦,你有工作就忙去吧。不过晚上可要小喝一点酒啊,要爱护自己,知道吗?” 傅华心头一暖,笑笑说:“我知道了,小莉。” 郑莉说:“那我晚上去你家等你。” 傅华已经给了郑莉一把家里的钥匙,这倒不是为了两人幽会,而是让郑莉这间房子的装修多参与,毕竟是两个人未来生活的地方,傅华希望尽量让郑莉感觉舒适。 傅华笑笑说:“还是不要了吧,我不知道晚上会应酬到什么时间,估计会很晚的。” 郑莉笑笑说:“就要,我想你,再晚我也要见到你。” 傅华笑了,说:“那我尽量早一点回去了。” 晚上,在酒店的房间里,傅华见到了景处长,景处长四十多岁的样子,南方人,略显干瘦,不知道是不是在贾昊和傅华面前拿架子的缘故,反正他眼皮耷拉着,对贾昊和傅华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架势。连傅华跟他握手问好,他都是嗯了一声,连句你好都不肯回应傅华。 傅华心中对这种官不大,架子不少的人是十分反感的,比这个景处长级别高出很多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相反官越大的人待人接物越是平易近人,只有这种上不了台盘,却把自己当人物的家伙才会在他这种小小的驻京办主任面前摆架子。这可能也是一种报复的心理在作祟,傅华相信景处长这种人在领导面前一定是卑躬屈膝,极尽谄媚之能事,所以到了比他职务低的人面前,才会急需要拿出架子来,好从比他职务低的人身上寻求到心理上的平衡。 不过傅华今晚是有求于景处长的,他还必须把景处长给应酬好了,因此只能把对景处长的厌恶深埋心里,想尽办法去讨好他。 三人坐定之后,贾昊看了一眼傅华,问道:“顶峰证券的人呢?怎么还没来啊?” 傅华说:“谈经理刚跟我通了电话,说是路上堵车,可能要晚到一点,要我们不要等她了。” 景处长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满地说:“现在这些人做事啊,怎么这样子呢?她应该知道在北京堵车是家常便饭,为什么不早点出门呢?跟人约了时间就应该早点到嘛。我就从来没有让领导等我过。” 傅华陪笑着说:“那我再打电话催催她。” 贾昊笑笑说:“催什么,堵车啊,催了有用吗?算了,我们不等她了,开始,开始。” 贾昊就让景处长点菜,景处长倒也不客气,也没说要继续等谈红,拿起菜单就开始点菜,点完菜,三人便闲聊便等着菜上来。 贾昊也知道这个景处长是办事的关键,闲聊当中,便极力奉承景处长,说什么景处长这个处长早该提了,像他这样子有能力的人早就该到重要的工作岗位上去了。这些话听在傅华的耳朵里都觉得肉麻,景处长倒是一副受之无愧的样子,说什么这也是领导对他的信任,他会在这个新的岗位上发挥所长,一定不会让领导失望的。 菜陆续上来了,宴会算是正式开始了,贾昊就为景处长倒上了酒,酒是景处长点的茅台三十年陈酿,景处长说他现在只习惯喝这种茅台酒了,酒味纯正,酱香浓郁,不愧是国酒,其他的酒品就是赶不上。 第一杯酒贾昊先敬了景处长,毕竟贾昊曾经是证监会的元老之一,景处长还算给他面子,跟贾昊碰了杯,就把杯中酒干掉了。第二杯到了傅华要敬景处长了,进展的就不是那么顺利了,傅华端起酒杯说要敬酒的时候,景处长根本就不端杯,说:“酒不要这么急嘛,先吃菜,先吃菜。” 这下子把傅华晾在那里了,酒杯放下来也不是,端着也不是。景处长倒是很从容,自顾的夹菜吃。 贾昊脸上阴了一下,他对景处长这么慢待自己的师弟心里很不高兴,他觉得这也是不给他面子,心中不免暗骂景处长小人得志,他今天是求景处长办事,不然的话按照他以往的脾气早就开骂了。 贾昊强咽下了这口气,笑着对傅华说:“小师弟啊,景处长既然这样说啦,你就先把酒杯放下吧,这是一晚上呢,时间多得很,你急什么呢?是不是急着回去见你的女朋友啊?” 贾昊给了傅华台阶,傅华趁机放下了酒杯,笑了笑说:“看师兄说的,景处长在这里呢,我怎么会急着回去看女朋友呢?说到这里,今天时间匆忙,有件事情我忘记跟师兄你说了。我跟郑莉已经定下结婚的日子了,两个月之后的初七,到时候师兄可一定要来啊。” 贾昊笑了,说:“是吗?那可要恭喜你了小师弟,这喜酒我可一定会去喝的。只是怕到时候郑老的部下门生都过来,我这样子级别低的都不敢上桌了。” 贾昊觉得景处长太轻慢傅华了,心中有气,见傅华说出要结婚,趁机就点出郑老来,抬出傅华的背景来敲打景处长。 果然,景处长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傅华,问道:“哪一位郑老啊?” 贾昊笑着说了郑老的名字,然后说:“我这个小师弟运气好,得到了郑老最爱的孙女的青睐,我都羡慕啊。” 在京的这些官员们都是知道一些京城之中有影响人物的情况的,景处长自然也不例外,他脸上开始有了笑容,说:“原来傅主任是郑老的孙女婿啊,难怪贾主任这么帮你啊,恭喜啊。” 景处长前倨后恭,傅华心中越发对他反感了起来,这种人还真是势利小人啊,知道自己背景之后态度马上就变了。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师兄就是爱开玩笑。我女朋友家里向来低调,我这一次结婚,也只是小范围内请一些各自的好朋友罢了,不会去惊动太多人的。” 正说着,包厢的门被推开了,谈红走了进来,陪笑着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对不起啊。” 难题 谈红穿一身剪裁很好暗紫色的职业套装,得体的把一个职业女性的干练和漂亮都衬托了出来,景处长眼睛亮了起来,他站了起来,说:“对不起什么啊,不用这么客气的,北京常常堵车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开始还说要等谈经理来呢,结果贾主任非坚持说不等你了。” 傅华和贾昊见景处长这么个做派,不由得相互笑着看了对方一眼,他们心中都在说原来这家伙喜欢女人啊,看到谈红简直是一幅色中饿鬼的样子,看来今晚的事情有戏了。 虽然贾昊抬出了郑老,让景处长对傅华有了些尊重,可是他和傅华心中都明白,郑老唬唬景处长可以,可是想要借着郑老的影响让今晚这件事情能够顺利办成的可能性却极低,郑老退休多年,影响已经日渐式微,而郑家子弟基本上都远离政界,郑家已经没有了可以在这个政界上呼风唤雨的能力了。 谈红的出现给了贾昊和傅华一个解决难题的机会,看景处长这个样子,两人都相信可以借助谈红女人天生的亲和力,让事情能够得到完满的结果。 贾昊和傅华也站了起来,贾昊是见过谈红的,便介绍说:“谈经理啊,来我介绍你们认识,这位是证监会的景处长,这位是顶峰证券的业务经理谈红。” 谈红笑着伸手跟景处长握手,说:“你好,景处长,害你们等我真是不好意思啊。” 景处长紧紧地握住了谈红的手,笑容满面地说:“你好,谈经理,其实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们,我们根本就没等你啊,这可是有点不够绅士啊。” 谈红笑笑说:“怎么能怪你们呢,是我迟到了吗?” 景处长笑笑说:“好啦,我们就别争了,既然来了,就赶紧坐下吧。来来,坐这里。” 说着景处长就着还握着的手把谈红拖到了他身边的那个座位上坐下了,然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傅华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好笑,这家伙真是够急色的。 大家坐定之后,傅华笑笑说:“谈经理啊,你晚了这多,是不是该罚你先敬景处长几杯酒啊?” 景处长笑了笑,说:“罚什么罚,说罚不好听,我跟谈经理一起喝一杯吧?” 谈红也是场面上的人,看到景处长这个样子,便也知道今晚自己如果好好对待景处长,他们的事情是有可能搞定的,便笑笑说:“那我景处长一杯,你们在喝什么呢?” 景处长笑笑说:“我们在喝茅台,谈经理可以吗?” 谈红笑了笑说:“可以啊,我今天来就是想陪景处长一醉方休的。” 景处长很高兴,笑着说:“那没别的话说了,满上,满上。” 傅华就给谈红倒酒,一边看谈红的神情,他只是希望谈红能多劝景处长多喝,并不希望谈红自己喝太多的,想只要谈红有停止的表示,他就不再继续倒酒。 没想到谈红倒是很豪爽,也说:“给我满上,我敬景处长的酒,满上才能表示我的诚意。” 傅华只好帮谈红满上了,谈红端起酒杯,笑着说:“景处长,今天很高兴认识你,这一杯我敬你,先干为敬了。” 谈红爽快的把酒干掉了,景处长高兴地笑了起来,说:“好,够爽快。说完也把杯中酒给干掉了。” 有了谈红的加入,酒桌一扫前面的沉闷气氛,景处长不再搭着架子,而是开始跟谈红又说又笑起来,两人你来我往,你一杯我一杯,喝的是极为顺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午的心情不愉快,还是景处长刻意灌他的酒,酒宴结束的时候,谈红已经酩酊大醉,走路都东倒西歪了。傅华搀扶着她到了酒店的门口,景处长在一旁笑着说:“没想到今天跟谈经理喝得这么愉快,来,我送她回家吧。” 说着,景处长伸出手来,就要从傅华手里将谈红接过去。 29、傅华愣了一下,看了看景处长,景处长满面通红,眼睛因为兴奋变得发亮,傅华从他的眼神中几乎就可以看出他内心中weixie的想法,心里就清楚这个景处长急着要送谈红回去是为了什么。 傅华当然也清楚这个时候如果把谈红交给景处长,景处长得逞所图,海川重机的重组审批肯定通过是没问题的。但是如果为了重组审批就这么把谈红给奉上,傅华感觉自己会像这个景处长一样的无耻。 傅华笑着把景处长的手挡了回去,说:“我看景处长也喝得不少,就不必麻烦您了。我送谈经理回去就行了。” 景处长似乎是没想到傅华竟然敢挡他,这个时候在酒精的刺激之下,他的血液早就沸腾,他跟谈红热聊了一晚上,心中早就蠢蠢欲动了,酒壮色胆,自然十分渴望得到谈红这个女人,他看了看傅华,决定给傅华点甜头吃吃,还让傅华肯让他带走谈红,便笑了笑说:“傅主任啊,我跟你说啊,贾主任既然跟我打了招呼了,你们的重组批下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好啦,我今天跟谈经理聊得还不够尽兴,想再送她回去的路上跟她继续聊聊,你把她交给我吧。” 傅华听得出来景处长这是摆明了在说,只要把谈红交给他,他就会保证让傅华的重组案子得到批准。傅华心里暗自叫苦,他是绝无可能在谈红烂醉如泥的状态下,把她交给这个心存不轨的景处长的。他无论是从任何角度出发都无法说服自己这样去做的,即使要冒重组案子被否的风险也是不能这样做的。 傅华再次挡住了景处长伸出的手,坚决地说:“不好意思啊,景处长,谈经理这个状态下,我有责任安全送她回家,我不能把她交给你。” 眼见到嘴的肥肉就要飞了,景处长心里都有要杀了傅华的想法,他恶狠狠的瞪了傅华一眼,说:“傅主任,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的案子还在我的手里呢。” 这已经是威胁了,可是傅华心里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为了重组获得批准就出卖谈红,就毫不犹豫地说:“我很清楚,这个时候谈经理就是不能交给你。” 景处长知道今晚是没戏了,他狠狠地说:“傅主任,你行。” 说完,景处长就上了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这时,贾昊从里面结完帐,走了出来,看到景处长已经不在了,就说:“怎么了,景处长先走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被我气走了,师兄啊,你今晚的安排恐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贾昊愣了一下,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傅华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贾昊说了,贾昊看了看还是一团烂醉,人事不知的谈红,然后对傅华说:“小师弟啊,你这个人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无法出卖自己的朋友。” 贾昊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的个性了,这个谈红也是的,没见过酒吗,把自己搞得这么烂醉,本来我还以为会在她的帮助下,今晚能有一个完满的结局呢。结果最后却毁在她的手里。” 傅华说:“也不能怪她了,她最近各方面遭遇的事情太多,压力很大。” 贾昊看了看傅华,说:“小师弟啊,你怎么知道她各方面的事情很多啊?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些什么啊?” 傅华自然无法去跟贾昊解释谈红单恋自己,便说:“没有了,我们不过是工作上接触得多了一点,你也知道现在顶峰证券的状态,她这个业务经理很难做的。” 贾昊当然清楚潘涛死了之后,顶峰证券已经大不如前了,他也无心追问傅华下去,他说:“诶,我跟你说的让你准备张卡,你给了景处长了没?” 傅华说:“这倒是给了,在跟他敬酒的时候,我塞到了他手里,当时他没推辞,收了下来。” 贾昊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办了,他现在跟你发火,是因为他喝了酒,对自己少了控制,一时忘了自己是谁了,到明天他醒过酒来,就会记得他还收过你的卡,到时候就不好不给你办事了。” 傅华看了看贾昊,说:“能是这样吗?” 贾昊苦笑了一下,说:“希望是这样了。” 傅华一时无语,他心里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像景处长这样子身处重位,某些时候对钱财并不是很看重的,他更看中的是可能是他的欲望有没有得到满足。更何况自己一再阻挠不让他得偿所愿,可能已经深深的得罪了他,他一定不会转过头来还让自己能够顺利达成重组案子能够得到批准这个愿望。 傅华为了重组的事情已经奔波了很长一段时间了,眼见功亏一篑,心中难免很是沮丧。 贾昊看出了傅华的沮丧,苦笑着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事情也不是完全无望,你别难过了。这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老天也愿意在这关键的时候出个难题考验考验你,既然你选择了朋友,就不要为可能丧失利益沮丧了。 垂涎欲滴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说实话,虽然我很想把事情办成,但这种状态下,我没有别的选择的”贾昊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看到你选择朋友,还是有一丝欣慰的,这说明你是一个靠得住的人。好了,我们也别傻站在这里了,你要拿这个醉猫怎么办啊?” 傅华看了看靠在自己身上,还是人事不知的谈红,苦笑了一下:“还能怎么办啊,送她回去了。” 贾昊说:“那我先走了,她就交给你了。” 贾昊就开车先离开了,傅华把谈红扶上了车,发动了车子,然后拍了拍谈红的肩膀,说:“谈经理,你家在哪里啊?我送你回去。” 谈红烂醉的打开了傅华的手,含糊不清地说:“别来动我。”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谈经理,我是问你的家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好送你回去。” 谈红烦躁地说:“滚一边去,我烦着呢。” 傅华连问几次,谈红都是这个烂醉的样子,他傻眼了,这可怎么办呢?谈红神志不清,已经无法讲清楚她的住处,这个时候他他要把她送到什么地方去呢? 呆坐了一会,傅华实在没招了,心说只好把她带回家去了,这个时候他才想到郑莉还在他家里等着他呢,带谈红回去不知道郑莉会不会生气啊?不带回去把谈红扔到宾馆去,他又不放心让这么烂醉的谈红一个人呆在宾馆的房间里。 想来想去,傅华觉得只有硬着头皮把谈红带回家去,他打了一个电话给郑莉,想看看郑莉有没有睡着,郑莉很快接通了,傅华笑着说:“小莉,你还没睡啊?” 郑莉笑着说:“我在等你啊,你什么时间回来啊?” 傅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马上就回去了,不过不好意思的是,我不是一个人回去。” 郑莉愣了一下,说:“你不是一个人回来,什么意思啊?” 傅华说:“是这样,我们晚上一起喝酒的一个朋友喝醉了,说不清楚她的家在哪里了,我没办法,只好先把她带回去了。” 郑莉松了口气,说:“是这样啊,没事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照顾朋友也是应该的。” 傅华说:“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这个朋友你认识的,就是上次你见过的谈红。” 郑莉笑了,说:“我有那么小气吗?你既然敢把她带回来,本身不就说明你跟她没什么吗?” 傅华松了口气,说:“小莉,谢谢你理解我,我今晚真是烦透了,事情办得真是一团糟。” 郑莉说:“先回来再说吧。” 傅华开车回了笙篁雅舍,搀扶着谈红到了自己家门口,郑莉看到人事不知的谈红,皱了皱眉头,说:“诶,你们怎么把她灌倒这种程度啊?” 傅华说:“咳,一言难尽,先把她扶进去好了。” 郑莉伸手去接谈红,这时谈红经过一路的折腾,肚子里的酒水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整个喷了出来,顿时屋子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酒臭味道,郑莉因为正要从傅华那里接手谈红,避无可避,被谈红喷了个正着。 傅华傻眼了,赶忙问郑莉:“小莉,你没事吧?” 郑莉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个样子像是没事的样子吗?你赶紧帮我把她附近浴室。” 傅华就和郑莉一起把谈红扶进了浴室,郑莉也没脱谈红的衣服,直接就把她放进浴缸里,开了喷淋,先把两人身上的呕吐物冲掉了,让傅华出去找了几件他的睡衣进来,就把傅华赶出了浴室。 傅华出去把门口谈红的呕吐物清扫干净,又拖了几遍地,打开了窗户,折腾了好半天,屋内的酒臭味这才散的差不多了。 这时郑莉在浴室里也把谈红冲洗干净了,然后她和谈红都换上了傅华的睡衣,这才把谈红扶出了浴室,傅华让郑莉把谈红送到了客房睡下。自己去洗漱了一番,这才回了卧室。 郑莉倚在床边看书,傅华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笑了笑说:“今晚幸亏你在这,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郑莉笑了,说:“你这话是不是说反了,你心里大概在埋怨我为什么在这里,不然的话,你是不是可以趁机大占便宜啊?我跟你说,你这位朋友的身材可是很有料的,凹凸有致,曲线玲珑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莉啊,你别取笑我了,我今晚因为这个谈红可是有够倒霉的了,最后还害得你被她吐了一身,心里别扭死了。早知道这个样子,今晚上不叫她参与这个饭局就好了。” 郑莉看出傅华是真的很沮丧,便问道:“怎么了?今晚发生什么事情了?” 傅华说:“今晚本来是找我师兄帮我跟证监会的一个景处长沟通我们海川重机的重组案子,因为谈红是办理这个案子的经手人,就邀请她一起参加了,结果……” 傅华就讲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郑莉听完,笑了笑说:“好了,你也别沮丧了,你做了一个真正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如果你不这么做,我想你这辈子都不会高兴地。” 傅华笑笑说:“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愉快了很多。” 两人到此时都已经被折腾得很困了,就相拥着睡了过去。 早上,傅华和郑莉还在熟睡,忽然一声尖厉的女人叫声传来,傅华被惊醒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听到声音是从客房那里传来的,担心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忙跑去客房,开了门,就见到谈红一脸的惊慌坐在床上,他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谈红看到傅华,惊叫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我这是在哪里?” 傅华看谈红没什么事情,只是有点酒醒不知何处,还以为自己侵犯过她,便苦笑了一下,说:“好了,我的大小姐,你昨天喝得烂醉,我把你带回来而已,我没做过别的。” 谈红说:“那我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 “是我,”这时郑莉也已经醒了过来,从卧室那边走过来说,“你昨晚吐了自己一身,是我帮你洗澡,换了衣服的。” 谈红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原本她尖叫,是因为不知道身处何处,身上的衣物又被换过,不知道是什么人对她做过什么,心中自然惊慌,见到傅华的时候,她就大致安定了下来,她对傅华是有想法的,心中甚至有些希望是傅华对她做过什么。见到郑莉就不同了,这等于说自己是在傅华女朋友出丑了,自然是有些羞意。 谈红从床上站了起来,尴尬的笑了笑,说:“你在这里啊,真是不好意思,昨晚太失态了,对不起啊。” 郑莉笑着走了过去,说:“没事的,昨晚我骂傅华了,怎么可以这么灌女生的酒呢?他们这些男人真是不像个样子。” 傅华说:“你们俩聊着吧,我给你们做早餐。” 傅华就出去做早餐了,过了一会儿,谈红和郑莉从客房里出来,坐到了餐桌旁。 谈红看了看傅华,说:“不好意思啊,傅华,我早上起来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你们吵醒了。” 傅华笑着给谈红倒了一杯热牛奶,说:“没事了,我也有过这种喝多了的状况,喝点热牛奶吧,胃里会舒服一点。” 谈红就捧着杯子喝起牛奶来,傅华把做好的早餐摆到了桌子上,三人就开始吃早餐。吃早餐的过程当中,谈红的记忆开始慢慢有些恢复了,她看了看傅华说:“傅华,我昨晚喝多了,也不记得那个景处长是不是处理好了?” 傅华不想让谈红直到昨晚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便笑了笑说:“你昨晚喝酒真是喝得太猛了,放心啦,该做的我们都做了。” 谈红笑笑说:“我昨晚是有些奇怪,原本我喝那么多酒是没事的。昨晚真是谢谢郑莉,还被我吐了一身,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 郑莉笑笑说:“我没什么的,只是你以后跟男人们喝酒可真是要小心些,别再被他们灌醉了占了便宜。你这么漂亮,男人们对你可都是垂涎欲滴的。” 谈红笑了,说:“傅华就不会的,我不是他的菜了。” 郑莉笑着看了一眼傅华,没再说什么。 吃完早餐,由于郑莉和谈红的衣服都被吐脏了,傅华找了两套自己的休闲服,虽然不合体,勉强还可以穿着,郑莉和谈红就这样穿着,郑莉自己开车回去,谈红被傅华送回家换衣服去了。 谈红到了家门口,下了车,傅华笑了笑,说:“谈红,我知道你昨晚喝醉,是因为我昨天上午跟你说了那些话惹你不高兴了,有些事情总会过去的,你别去想那么多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谈红笑了笑,说:“傅华,我没事了,你很有眼光,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女朋友,难怪你会不选我,郑莉是比我强太多。”傅华笑笑说:“你这样子我就放心了。” 谢媒酒 谈红就回了家,傅华就去上班了。下午,一份给傅华的快递送到了驻京办,傅华拆开了,里面正是自己送给景处长的那张卡,傅华苦笑了一下,他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景处长寄回这张卡,正是表明了他要否了海川重机重组案子的态度。 傅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事情当真没有指望的时候,他心里反而轻松了很多,他开始想要如何去跟金达汇报这件事情了。 30、电话响了起来,傅华接通了,是谈红,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了谈经理,有什么事情吗?” 谈红有些着急地说:“傅华,怎么回事啊,我们公司在证监会内部的朋友说景处长对我们这个重组的案子态度不但没改变,反而急着想要否了它,你不是说昨晚都安排好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情况我知道,你别着急。” 谈红愣了一下,说:“这情况你知道?” 傅华说:“是,我刚接到了景处长退回来的卡,他把我送给他的卡退了回来,意思很明显了。” 谈红说:“你知道了为什么不通知我?” 傅华笑了笑,说:“我通知你了也没有用啊,你能改变这个结果吗?” 谈红停了一会儿,然后说:“这么说你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了,傅华,你跟我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记得昨晚我跟景处长喝酒喝得很好啊,他对我很友好的,我还想事情差不多可以办下来呢,怎么一夜之间情况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了呢?” 傅华不想告诉谈红景处长之所以态度大逆转,根源就是他的邪欲没有在谈红身上得逞,便笑了笑说:“算了吧,你不要去管它了,景处长在这件事情上的看法不会转变的啦。” 谈红说:“怎么能算了呢?我在这件事情费了多少的心血啊,你一句话就算了,真是轻巧,你知道这样子会让我们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损失多大啊?不行,你要跟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昨晚你最后怎么得罪了景处长了。” 傅华说:“谈红,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反正事情已经这样子了,知道了也于事无补。” 谈红烦躁地说:“你是不是要急死我啊?你不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去问贾主任了。” 傅华知道贾昊肯定会告诉她情况的,便说:“好啦,我告诉你吧,昨晚你不是喝多了吗,出了酒店之后,景处长说要送你回去,就要从我那里把你带走,我看你已经神志不清了,就坚持不让,下面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谈红愣了,说:“你是说景处长想趁我酒醉对我不轨?” 傅华笑了笑说:“我可不敢那么说,不过我也不敢让你冒这个险。” 谈红当然明白傅华这么做,是维护了朋友,可是也付出了让整个重组案子失败的惨重代价,心中很是感激,她说:“傅华,谢谢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别这么说啦,作为朋友,我是不可能看着他想对你不轨而放任的。” 谈红苦笑了一下,说:“可是我们的案子可就完蛋了,而且有景处长在这个部门把持着,我们这个重组案子就算是以后符合了条件,恐怕也没通过的可能了,这个样子你要怎么跟你们市里面交代啊。唉,都怪我,你说我昨晚怎么就喝醉了呢?” 傅华说:“你别自责了,这件事情要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都是那个景处长太龌龊了。” 谈红说:“我总是有责任的,当时我如果清醒,相信那个景处长也就不敢提出这样非分的要求了。诶,你没把景处长坚持要否了这个案子的情况跟贾处长说一声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跟他说有什么用啊?他请出景处长已经费了很大的劲了,我就是告诉他,恐怕他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谈红说:“不管怎么样,贾主任也是插手这件事情的人,你也应该跟他说一声吧?再说贾主任在证监会工作过这么多年,难道说一下子就被这个景处长吃住了?说不定他会有办法呢。” 傅华倒不想再去给贾昊找这个麻烦了,他已经看出贾昊已经不是那个当初他认识时候风光八面的贾昊了,请景处长出来可能已经让他有些力不从心了,再去麻烦他,会让他尴尬的。 傅华说:“谈红,我老这么去麻烦贾主任也不太好吧?” 谈红说:“傅华啊,你不要这个样子啊,要知道这个案子失败了,你和我都不好交代的,你不要觉得尴尬,张张嘴又不费什么。” 傅华说:“好啦,我找他就是了。” 谈红说:“那我等你消息。” 傅华就拨了电话给贾昊,跟贾昊说了景处长把卡寄回来了,而且急着想要把案子给否了的情况,贾昊听完,很是生气,脱口骂道:“这个下三烂的东西,竟然敢这么做,当我贾昊是死人啊,真是给脸不要脸啊。” 傅华听贾昊这么说,似乎他还有办法能制约住景处长,便问道:“师兄,你看这件事情接下来怎么办啊?” 贾昊说:“你先别急,我找找我的老领导,妈的,证监会又不是姓景的说了就算的。” 傅华松了口气,说:“那师兄赶紧去找您的老领导吧,现在这件事情让姓景的这么一闹,我们都很被动啊。” 傅华此时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如果这一次无法通过景处长这一关,以后海川重机的重组就更无可能了,这他可是无法向市里面交代的。 贾昊笑了笑,说:“小师弟啊,你现在着急了?你知道你现在这么被动是为什么吗?都是因为你昨晚的妇人之仁,那个谈红也是成年人了,你就是放手让姓景的把她带走又怎么样?出了事情也是姓景的去扛着,该你什么事情啊?再说,那个谈红说不定还想这么做呢?唉,小师弟啊,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是要下得了狠心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如果要搭上一个朋友,那我宁可不做这件事情。师兄啊,你还是赶紧去找你的老领导吧,别等姓景的把案子否了,那是我们再找也是没用了。” 贾昊说:“哎,我是不太愿意去惊动他的,为了你只好跑这一回了,你等我消息吧。” 过了一天,贾昊打回电话来,说是老领导跟分管领导说了这件事情,分管领导找了景处长,景处长却坚持说海川重机重组不符合新的规定,不好通过。因为这个案子确实有明显不合新规的地方,分管领导也不好强压着景处长一定非要提出同意批准的意见,只好暂时把这个案子压了下来,等慢慢再想办法转圜吧。 傅华也知道在这些部门当中处长是很关键的,他们通常会对审批的案子拿出基准的意见来,他们坚持反对的东西,上面的领导也是不好压着他们同意的。不过事情总算没有彻底完蛋,只好再等机会啦。 傅华谢了贾昊,又打了电话通知了谈红,谈红知道了情况了之后,却也没办法可想,只好接受这种以拖待变的结果了。 傍晚下班的时候,郑莉打来电话,说她被徐筠拖着在一起吃晚饭,问傅华愿不愿意一起,傅华笑着说:“好啊,我来请客好了,我们还没谢谢她这个大媒人呢。” 郑莉就告诉了傅华她们吃饭的地方,傅华收拾了一下,开了车就赶去了。徐筠看到傅华,就笑笑说:“我听小莉说,你前晚英雄救美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筠姐你别听小莉瞎说,什么英雄救美啊,我那也是被逼无奈,我总不能见一个朋友被那个龌龊的家伙糟蹋吧?” 徐筠笑笑说:“是不能,你这家伙还算不错,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傅华笑笑说:“唉,筠姐别笑话我了,我已经为做这一次男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郑莉看了傅华一眼,说:“怎么,那个家伙报复你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他想否了我们的重组案子,幸亏我师兄找了证监会一位老领导,才暂时把这个案子压了下来,是个什么结果现在很很难说呢。” 徐筠有些愤慨的说:“这个人怎么这么肆无忌惮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人家手里就握着这个权利,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好了,别说这么不愉快的事情了。你们点菜了没有?” 郑莉说:“我们点了几个,你看看还想要吃什么?” 傅华看了看点的菜,两个女人都点的是清淡的菜,他就加了两个好菜,笑着说:“有些日子没跟筠姐坐到一起了,今天可要跟筠姐好好喝一喝。” 徐筠笑了,说:“我前两天还骂过你们俩呢,骂你们俩个家伙没良心,媳妇都快娶进门了,我这个媒人却连一杯谢酒都没吃到。” 傅华笑了笑,说:“我说我前两天耳朵怎么老是发热呢,原来是筠姐在念叨我们呢。今天我和小莉可一定要好好敬你几杯啦。” 有些烦 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三人开了瓶红酒,就说说笑笑吃了起来。 吃完饭,三人除了酒店,徐筠就上车要离开,刚发动了车子却又停了下来,冲着站在酒店门前送她的傅华和郑莉说:“傅华,你过来,我忘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 傅华有些纳闷的看了看徐筠,不知道她叫自己有什么事,徐筠笑了笑说:“你赶紧过来吧,我吃不了你。” 傅华走了过去,笑着说:“筠姐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徐筠拿出了手机,说:“我给你一个号码,你记下来。” 傅华笑了,说:“谁的号码,有什么用啊?” 徐筠说:“这是我认识的一个私家侦探,姓黄,挺能干的。” 傅华有些诧异地问道:“私家侦探,筠姐,你给我私家侦探的号码干吗?” 徐筠说:“我今天听你说的那个姓景的杂碎的事情,我心里很气愤,妈的,这家伙算什么东西啊,欺负不到女人就把气撒到你身上,这种人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的。” 傅华笑了,说:“筠姐,你不会想让我找这个姓黄的教训姓景的吧?这不好吧,那我跟姓景的就没什么区别了。” 徐筠瞅了傅华一眼,说:“你笨不笨啊?我会让你找私家侦探去教训他吗?你也不用脑子想一想?” 傅华说:“那你想让我干什么?” 徐筠说:“我是想让你找这个小黄去盯姓景的那个杂碎一段时间,我听你说的他的做派,相信这家伙绝对不是第一次这样做的,相信小黄一定能帮你抓住他的把柄的,到时候你想要怎么去做,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原来徐筠从找私家侦探查董升律师一事上吃到了甜头,觉得私家侦探还是很有用的,便也想傅华可以通过私家侦探教训一下景处长。 傅华犹豫了一下,他觉得这样子做似乎并不光明正大,便说:“这好吗,筠姐?” 徐筠笑了笑说:“这有什么不好的,那个杂碎如果自己没错,你就是找了私家侦探,也妨碍不了他什么,反之,如果那个杂碎自己有错,他就应该为错误付出代价,你说是吧?” 傅华说:“这个道理似乎不是这样子说的。” 徐筠说:“那你怎么办?就任由那个杂碎这么拿捏你吗?傅华,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不然的话你也不会不计后果去救那个女人。可是善良不代表着就可以任人欺负,再说你这么容忍那个杂碎这么对待你,实际上是在纵容他继续为所欲为,今天他没害到你的朋友,明天说不定害到了别人的朋友。你这样子也是一种恶行啊。” 傅华笑了,心说先记下号码再说吧,省得徐筠继续念叨下去,于是说:“好了,筠姐,我记下来就是了。谢谢了。” 徐筠笑笑说:“这就对了,人在这世界上就应该保持这样一种观念,我不欺人,但也不被人欺。”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我知道了,筠姐。” 徐筠笑笑说:“那我就不耽搁你们小两口甜蜜了。说着一踩油门,车子就开走了。” 郑莉看徐筠离开了,就走了过来,笑着问傅华:“筠姐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啊?” 傅华笑了,说:“你猜不到她跟我说了什么的。” 郑莉笑笑说:“她不会跟你说了我的什么小秘密吧?” 傅华笑笑说:“那倒没有,她给了我一个私家侦探的电话号码。” 郑莉诧异地说:“他给你私家侦探的号码干什么?” 傅华笑笑说:“让我好查查你有什么瞒着我的小秘密啊。” 郑莉笑着捶了傅华一下,说:“瞎说,她才不会呢,快告诉我,他给你这个是想让你干什么?” 傅华说:“她想让我去查一下姓景的那个杂碎。这个筠姐还真是有意思,竟然会想到这上面去了。” 郑莉笑了,说:“你不了解筠姐的,她自小就有些爱打抱不平的,我们这些姐妹谁受了欺负,她一定会为我们出头的。” 傅华笑笑说:“这种做法倒真是符合她的作风。” 也是,当初也是因为徐筠这种个性,才会不敢受董升的欺凌,找侦探调查,从而毁了董升的。 两人就上了自己的车,去了傅华的家。这一晚上,傅华脑海里都在想着徐筠给他的这个建议,心中在做和不做之间举棋不定。做吧,这不符合他一贯做事的原则,但是可能很快就把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搞定;不做吧,倒是符合了他一贯的原则性,可是景处长如果继续把持这个部门,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可能就会一直拖下去,甚至有拖黄了的可能。 傅华在床上翻来覆去,影响到了郑莉,郑莉睡不着,就看了看他,笑着说:“你在想什么呢?” 傅华笑了,说:“影响到你了?” 郑莉笑笑说:“你翻来覆去,我也睡不着啊,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啊,看看我是否能帮你出出主意。” 傅华笑笑说:“我在想筠姐昨晚的那个建议,一时很难做决定,看来这人要做好人不容易,做坏人更不容易啊。” 郑莉笑了起来,说:“好人坏人是要看你自己怎么想的,柏拉图的理想国你应该看过吧?你还记得开篇苏格拉底跟克法洛斯关于正义的讨论吧,苏格拉底说什么是正义呢,他说正义是给每个人恰如其分的报答,把善给朋友,把恶给敌人。” 傅华笑了,说:“事情如果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郑莉说:“你也不要把它想得太过复杂了,其实你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如果你心里别扭,那还是不要去做了。” 傅华说:“我不去做,我的问题有解决不了,我就是因为这个才犹豫不决的。” 郑莉说:“那我帮不了你了,你这需要自己才能做决定的。” 第二天,在办公室,傅华还在琢磨这件事情,想了半天,忽然哑然失笑起来,心说自己还真是有意思,自己想了这么半天,还不知道景处长这家伙是不是真的会做出什么错误的行为呢,就算要做什么决定,是不是也要等拿到景处长的把柄了再说啊? 傅华在心里给了自己台阶,伸手就去抓电话,他已经决定打电话给小黄了。 穆广忙到很晚才从办公室里出来,金达离开海平区之后,并没有停下他调研的步伐,而是继续到海川其他县市做调研,市里面的日常工作就压到了穆广的身上,这让他比以往更忙碌了。 穆广心里并不喜欢现在这种状态,金达下去调研之后,就跟他的沟通很少,除了听取他汇报市里面的工作之外,基本上跟他都没交流,他不知道现在金达心里在想些什么,还有金达和傅华和好之后,心中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他对金达失去了应有的了解,这让一向做事谨慎的他心中没有了底气,越发开始不安起来。 说实话,他现在都是很希望金达早日回到市里面主持工作,那样子他可以面对着金达,金达是一个基本上都可以一眼看透的人,面对着他,他是可以把握住金达的思想脉络的。 穆广习惯性的又去了关莲那里,最近一段时间他心里实在是很烦躁,很需要在关莲那里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这个时候他妻子已经变形的身子是无法让他放松下来的。 到了那里,关莲已经睡了,穆广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之后,就躺到了关莲身边。关莲被弄醒了,有些烦躁的打了穆广的手一下,嘟囔了一句:“你烦不烦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穆广手僵在那里了,他发现这个怀里的女人开始变得越来越不温顺了。以前他就是再晚过来,关莲也是很乖巧等着他,他一来她就会小鸟依人的拱进他的怀里,嘘寒问暖,为他按摩疲惫的身体,想尽办法讨他的欢心。现在可好,自己只是摸了她一下,就被说烦了。 妈的,老子最近运气不好,连这个臭女人也敢给我脸色看了。穆广心中不满,就放开了关莲,转过身去,把后背给了关莲,不再理会她了。 关莲已经醒了,一时也难以睡着,看穆广背过身去了,知道穆广生气了,不由得在心里暗骂穆广,这个老男人不但满足不了自己,还这么小气,自己睡的朦朦胧胧的,他来瞎摸,打了他一下就生气了。这么大人啦,自己还要赔小心哄着他,真是烦死人了。 虽然心里怨恨,但是关莲还是转过身去抱住了穆广,陪着笑脸说:“哥,怎么了,你生我的气了?” 穆广没好气的说:“没有,我生什么气啊?” 关莲笑笑说:“还说没生气,你的声音都不对了。” 穆广说:“我自己心气不顺,不行啊?” 关莲说:“好啦,我知道是我不好了,我本来是在等你过来的,可是你很长时间都没来,我就困得睡了过去。你刚才碰我的时候,我睡的毛毛隆隆的,就有些烦了,所以就说了你,你就别生我的气了?” 不安 穆广知道自己确实过来的很晚,关莲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心里就没那么闹火了,语气就平和了下来,说:“都跟你说没生气了,好了,很晚了,睡吧。” 关莲并不肯就此罢休,她知道穆广这个样子还是没被完全哄好的,便伸手去扳穆广,笑着说:“你如果没生我的气,就给我转过身子来。” 穆广还是有些转不过面儿来,就说:“好啦,好啦,我很累了,睡吧,睡吧。” 关莲手上加了劲,要硬扳穆广,穆广不好再绷下去,就随着关莲的手转身过来了,笑了笑说:“你这丫头,真是淘气啊。” 关莲笑笑说:“我就是跟要跟哥哥淘气。”…… 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穆广的心情实在欠佳,还不到两分钟,他浑就瘫了。 这下子穆广的心情大坏,不能满足女人本身就是男人心理上的大忌。再说他向来是很喜欢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的,他把这当做一种放松自己的方式,以前没有关莲的时候,他还会想办法离开他管理的区域,找个没人知道他的地方,找女人玩弄一下的。如果像今天这个样子,无法在女人身上找到快乐,那他的人生就会失去一块很大的乐趣的。 关莲见穆广这么快就完事了,心里反而有些高兴,她现在实在也很累了,本来就是为了哄穆广才强撑着应付的,这下子倒是可以早一点休息了。 早上,穆广要离开的时候,关莲也已经醒了,她说:“哥,昨晚你来得太晚,有件事情没来得及跟你说,富业地产的叶富找过我。” 穆广说:“他找你干吗?” 关莲说:“市里面最近不是要放出几块地拍卖吗,他想买其中的一块,问你是不是能帮忙?” 穆广说:“行啊,你告诉他,回头我会帮他打招呼的。” 关莲说:“那我告诉他。” 穆广就匆匆离开了关莲的家,他昨晚在这里过得并不愉快,甚至他心中还有些羞愧,他觉得四十多岁的年纪就无法满足女人,这是不应该的。 到了办公室,一天繁重的工作又开始了,直忙到十点多,穆广才有了些闲暇,他苦笑了一下,心说别人都觉得做官是风光八面,可谁知道这些做官的人是付出了多少的辛苦,每日要应付繁重的工作不说,还要忙着跟上下级的人勾心斗角,真是要多累,就有多累。 穆广又有了一种想逃离的感觉,他跟钱总之间之所以往来密切,其中有一个因素就是钱总可以带他在短暂的一个时间内,逃离到另外一个谁都不知道他是谁的空间去。在那个时空,他就不是县委书记,不是副市长,而是一个有钱有闲的游客,他可以放下脸上带的所有的面具,他可以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他可以让身心都彻底地放松。 穆广就抓了起了电话,打给了钱总,说:“老钱,你在哪里?” 钱总笑笑说:“我在云龙山庄呢,现在海平区那边进展顺利,我就回市区来住几天。有什么事吗?” 穆广说:“你等我,我一会过去。” 穆广就去了云龙山庄,钱总已经等在办公室了,见到了穆广,笑着说:“找我有事啊?” 穆广说:“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心里烦,想找人聊聊。” 钱总给穆广倒上了茶,笑笑说:“您现在位高权重,还有什么好烦的?”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 钱总笑了,说:“”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吗?什么事情啊,说了也许我能帮你解决呢。 穆广看了看眼前这个比自己年岁大的男人,这倒是一个可以谈些私隐话题的人,便笑了笑说:“”老钱啊,你现在晚上跟女人在一起的时候,还能折腾得动吗? 钱总邪邪的笑了,说:“应该还可以吧,怎么了,为什么问这个?” 穆广说:“我昨晚折腾了还不到两分钟,就完蛋了,你说我是不是那方面出了什么问题了?” 钱总笑了,说:“这里面因素很多的,也不一定就是出了问题,工作累了,心情烦躁了,还有老是一个女人没了新鲜感了,都有可能这个样子的。我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可能是太累了,再加上很久没出去换口味了,女人这种东西就像菜一样,老是吃一盘菜,就是山珍海味,你也会腻的。” 穆广说:“这倒也是,最近一个时间金达这个家伙一直在外面调研,市里面的工作全都压在我身上,真是他妈的太累了。” 钱总笑笑说:“那要不要找个时间出去再放松一下?” 穆广说:“现在那能抽出时间来啊?不过,说实话,我最近倒一直想出去一趟,不过不是出去为了玩了,而是想去见见那个镜得和尚,上次他跟我打了两个哑谜,我一直没猜透他究竟想说的是什么意思,最近这个阶段又被金达闹得一直不太顺,就很想见见镜得,让他好好开示我一下。” 钱总说:“要见镜得和尚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的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事先知会他一声,我需要得到他的同意才可以带朋友去,不然的话他不会搭理人的。” 穆广笑了,说:“这老和尚倒真是怪癖,不过现在还不能去的,还需要等金达回来,我才可以抽得出时间来。” 钱总说:“我知道了,对了,说起了金达,有件事情我想要问你。” 穆广看了看钱总,说:“问什么?” 钱总说:“你们是同僚,你对金达的家庭状况熟悉吗?” 穆广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钱总说:“我想了解一下他而已。” 穆广不相信的看了钱总一眼,说:“老钱啊,你别打我的马虎眼,你在动什么鬼心思呢?” 钱总笑了,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是这样想的,金达是一个讲原则,不好攻关的人,但是也不是说他身上就一点弱点都没有,也许他的家人方面就是他的弱点呢?” 穆广愣了一下,说:“你是说你想打他家人的主意?” 钱总说:“只是一种想法了,现在金达这种状态,你不觉得我们干起事情来很别扭吗?我下一步还要在海平区那里干很多事情的,一定要想办法摆平他才行的。不然的话,我的投资就会很危险的。” 穆广是知道钱总在白滩那里建高尔夫球场并不是最终目的,他实际上是想依托高尔夫球场项目在那里建豪华别墅,要建别墅可能需要的投资就更大了,倒还是真是要事先多一些工作,避免将来可能发生的风险。 同时穆广也觉得金达这个状态也是不利于他今后的发展的,他觉得金达现在已经对他产生了很严重的怀疑了。如果金达顶头上司不信任他,他今后将会举步维艰的。因此钱总这个摆平金达的想法,到也是符合穆广现在的利益的,只有把金达绑到同一战船上,他们这一条船才可以行驶得更远。 想到这里,穆广笑笑说:“你这家伙倒是想得长远,关于金达的家人我所知的不多,他老婆好像叫万菊,在省里工作。原本金达想把她调过来,可是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接收单位,万菊对下来海川也不积极,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他俩有一个儿子,在省里念书。” 钱总说:“那万菊在什么单位工作啊?他们家住在什么地方啊?” 穆广说:“他们家我没去过,他老婆我倒是有一次听别人说过,好像是在省旅游做一个的中层干部。” 钱总说:“有单位就好办了,我找省里的朋友去打听一下,看看能否找到金达在省城的家。” 穆广笑了,说:“你这家伙,看来是要攻进金达的后院啊。” 钱总笑笑说:“前面攻不破,只好抄他后路了。我会让金达知道知道我老钱公关的手段的。” 穆广笑笑说:“那期待你的成功了。” 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此刻他们的心情都很愉快,就像金达的老婆已经被摆平了一样。 北京,傅华等在七碗茶茶艺馆的雅座之内,徐筠所说的那个私家侦探小黄跟他约好了要在这里见面。此时傅华心中多少是有些不安的,他不是没找过私家侦探,他也曾经找过一个姓蔡的私家侦探调查过刘康手下的马仔小田的情况。可是那一次他觉得他是出于正义才找的私家侦探,理直气壮。这一次就不同了,他觉得这一次不管怎么样总是有些私利在里面,更别说还是找人去盯梢一个官员,所以就有些心虚。他选择找小黄,而不是找原来他找过的姓蔡的,也是担心一直找姓蔡的,会被姓蔡的识破身份。 戴着墨镜的小黄闪进了雅座,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说:“我姓黄,是你找我?”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我找你,是筠姐让我找你的,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小黄说:“筠姐介绍的人信得过,说吧,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没趣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我一个朋友怀疑她的老公在外面有女人了,他自己不想出面,就委托我帮他请你帮她调查一下。” 傅华事先想过这件事情,他觉得不能直接告诉小黄他真实的目的,想来想去,觉得以景处长老婆的名义让小黄去查第三者比较合适,反正两者之间的行为也是差不多,傅华也主要是想掌握景处长私下跟一些女人的往来。 小黄笑了,说:“这简单,我就是干这个的,交给我好了。” 傅华就把景处长的名片给了小黄,说:“就是这个人,他老婆想要把他下班之后的行踪调查清楚,没问题吧?” 小黄笑笑,说:“太没问题了。” 两人又谈好了价钱,傅华付了定金,小黄收了钱,笑笑说:“你等我好电话吧。” 小黄就闪出了房间,傅华看小黄这故作神秘的样子暗自觉得好笑,这些私家侦探还都是喜欢藏头藏尾的。现在事情已经安排了下去,不知道景处长会不会被小黄抓住把柄啊? 自己这是怎么啦,怎么好像对这件事情有甘之如饴的感觉,傅华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堕落了,那些原本他坚持的原则、规矩似乎已经不能束缚住他的行动了,这样子好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这世界真是变了,变到他这种人也被逼着要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了。 在穆广一离开,关莲就立马起来把自己好一番的梳洗打扮,穆广的无用让她心中越发渴望,她要去跟丁益幽会。 到了丁益的住处,敲门了很久,丁益才睡眼惺忪的打开门,看到了关莲,淡淡地闪开一边,让关莲进了屋。 关莲察觉了情郎的冷淡,看了看丁益,有些紧张的说:“怎么,不欢迎我来?还是你床上已经有了新欢了?” 关莲说着,也没等丁益回答,就直接往卧室里走,丁益跟在她后面,说:“我这里除了你,没有别的女人了。” “我不信,”关莲说着推开了卧室的门,卧室里一床被子有些杂乱的摆在床上,从床上的睡痕来看,是指有一个人睡过的样子。 关莲松了口气,笑着说:“算你乖。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看到我并没有高兴的样子,话说人家早上早早的打扮了,就是想过来给你个惊喜的,可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欢迎我的到来啊?” 丁益坐到了床边去,看了看关莲,说:“关莲,你告诉我你这个偷偷摸摸的样子还要持续多久啊?” 关莲愣了一下,去丁益身边坐了下来,说:“怎么了?我们这个样子不是很好吗?”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我们这个样子能叫好吗?你这个样子算是怎么回事啊?你是我的女朋友还是我的情人?你要么就消失不见,要么就突然在早上出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关莲看了看丁益,陪笑着说:“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些来了,当初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就是这个样子,你如果接受不了,那我们就不要往来了。” 丁益瞅了关莲一眼,说:“你不要用不往来来吓唬我,跟你说,我已经厌倦了你这种做法了,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就不要往来了。” 关莲愣住了,她心里是舍不得跟丁益断了联系的,丁益实际上是她的一个心灵慰藉,每每她都是从丁益这里获得激情和活力,才能支撑着她继续跟穆广过那种没有感情的生活。如果没有了丁益,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穆广身边撑过去一天。 这也是关莲这个女人贪心,她想要权势富贵,也想要青春和激情。可她不知道有些时候鱼和熊掌是无法兼得的。 关莲无法跟丁益作出解释,丁益肯定不会愿意跟别的男人共有一个女人的,但她也不想就此失去丁益,因此伸手抱住了丁益,媚笑着说:“别这样子啦,我知道我最近很少来陪你,是我不好了,顶多我以后多找时间来陪陪你了。” 关莲想用女人天生的媚功软化丁益,让丁益不再继续纠缠她为什么偷偷摸摸。 丁益看了看关莲,他的心柔软了一下,这个女人总是让他神魂颠倒,无法自已,这一刻他很想就把她压到身下去占有她,可是他也知道这个女人是有着不为他所知的另一面的,至今他也没搞清楚她跟穆广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还有也不知道她跟穆广说了些什么,竟然让穆广去警告傅华。 丁益实际上在听到傅华说穆广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心中是十分的震惊的,他搞不清楚关莲出于什么目的会在穆广面前说傅华的坏话,她究竟又是怎么跟穆广说的,但这件事情让他很受伤,他觉得是因为自己的不检点给朋友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 丁益在那次之后,就想质问关莲,可是每一次关莲都是匆忙而来,又匆忙而去,他连温存的时间都觉得不够,就更别提再去做质问关莲这种煞风景的事情了。 这一次则有所不同,这一次关莲因为最近穆广去她那里很频繁,不敢冒险,就间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再次露面,这段时间让丁益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两人的关系,越想就越觉得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因此虽然关莲施展媚功,丁益还是想让她回答自己的疑问。 丁益低下头不去看关莲的眼睛,说:“你还没对我做出解释呢。” 关莲僵在那里了,她说:“丁益,你不要逼我。” 丁益摇了摇头,说:“我没觉得我逼你什么了,说实话我觉得我对你已经是十分的容忍了,没有一个男朋友会不想问清楚这些问题的。” 关莲松开了丁益,说:“我就知道你玩腻了我了,你不想要我了就告诉我嘛,何必找这些借口呢?” 丁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如果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还是很愿意继续跟你交往的。” 关莲看了丁益一眼,冷笑了一声,说:“别装好人了,你们男人就是这样一个德行,喜欢的时候女人说什么都好好好,是是是的,不喜欢了,这样那样子的问题就出来了。”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是这样子的。” 关莲说:“什么不是,我跟你交往一开始就告诉你了,我不能跟你解释什么,你那个时候怎么就没说我们不交往了?” 丁益说:“可那个时候你没去跟穆广告傅华的状,我有些想不明白你跟穆广说了什么,才会让穆广去警告傅华。” “又是傅华,”关莲叫了起来,“他怎么就阴魂不散呢?我招他惹他了,他非要跟我过不去啊?” 丁益说:“他是为了我好,不过是提醒我而已,让我不要跟你来往,这些话我是信任你才会跟你说的,想不到你竟然会去跟穆广告状。” 关莲火了,她瞪着丁益,叫道:“那他去告诉你我和穆广有联系干什么,还不是想挑唆我和你的关系?他为你好提醒你?难道我跟你在一起是想害你啊?丁益,你扪心自问,我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可曾跟你要过什么,或者害过你什么?”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这倒是没有。” 关莲说:“我跟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喜欢你,难道喜欢你也错了?” 丁益说:“喜欢是没错的,我也是喜欢你的,可是我搞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偷偷摸摸的?” 关莲看着丁益,冷笑了一声,说:“丁益,你是真的不明白吗?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丁益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装什么糊涂?” 关莲说:“哼哼,丁益啊,你也不是笨人,我想你在傅华跟你说我和穆广的关系的时候,大概就明白了我和穆广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了,你之所以当时可以容忍下来不说什么,是你当时还没玩够我。现在玩腻了,正好借这个把我一脚踢开。行,你够狠的。” 丁益说:“你这样子就是误会我了。” 关莲直视着丁益的眼睛,说:“那你告诉我,你真的都不怀疑我跟穆广是什么关系吗?” 丁益眼神躲闪开了,他无法否认他心中早就猜测关莲是穆广的情人了。 关莲看丁益这种神情,基本上印证了她心中所想的,便明白自己跟丁益继续下去是不可能了,不由得惨笑了一声,说:“原来只有我才是傻瓜,好,丁益,我现在就告诉我跟穆广真实的关系,我是他的情人,在认识你之前就是了,这个解释是不是很合理啊?这下你满意了吗?” 丁益彻底的呆在那里了,猜测是一回事,真要被当事人亲口告诉你事实又是一回事,他不知道该跟关莲说些什么了,赶走她,他心中不舍得,留下她,她是穆广的情人这个事实又像一根刺一样卡在他的喉咙里,让他难受至极。 半天丁益才喃喃的说:“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关莲冷笑了一声,说:“好啦,别假惺惺的了,我想我再呆下去也没趣了,我走了。” 真的没毛病 丁益心中十分的不舍,这个女人虽然是穆广的情人,可她毕竟这段时间给他了最大的快乐,这一走,相信就再无相聚之日了,他伸手去拉住了关莲的胳膊,说:“别走。” 关莲冷笑了一声,说:“干吗,还想睡我啊?” 丁益尴尬的说:“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粗俗啊?” 关莲冷笑着说:“你们男人不就是想要我的身体吗?你想要我可以直说,反正我在你眼中也是高雅不起来了,你想要我,我给你,不过再也不会是无偿的了。” 丁益越发尴尬了,说:“关莲,你别这个样子。” 关莲说:“我不这样子又能是什么样子,难道我被人家玩腻了一脚踢开了,我还要跟人家说谢谢,谢谢你肯玩我吗?” 丁益无言以对,他无力地松开了手,说:“你走吧。” 关莲看了丁益一眼,她心中也是不舍得丁益的,可是她也没立场能继续留在这里的,她打开门跑出了丁益的家。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丁益痛苦的瘫坐在床上,他这个时候意识到知道真相不一定会带来快乐,真相有些时候是残酷的,残酷到令人无法接受。 如果他不知道关莲是穆广情人这个真相,此刻也许他正在这张床上跟关莲欲仙欲死呢。可是他现在知道了真相,他对这世界所有的感觉都不对了,这种心痛是以前他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某种程度上,他甚至有些恨傅华,如果不是傅华多事一再提醒他关莲和穆广的关系,他就不会这么好奇的非要解开真相,他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关莲从丁益家里开,一路含着泪回到了家里,进了家门就趴在沙发上痛哭。她对丁益是很用心的,这下子失去了丁益自然是很心痛。不过内心中她并没有把这场心痛归罪于她自己脚踏两只船。就像女人通常认为责任都是别人的一样,她认为害她这么心痛的是傅华,不是傅华,她此刻也许正高兴的躺在丁益怀里呢。 关莲心中更加恨傅华了。 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关莲的手机响了起来,关莲也哭累了,就接了电话,电话是叶富打来的,叶富说:“关经理,你在哪里啊,我在公司等你半天了。 关莲这才想起来叶富找她跟穆广打招呼想要拿地的事情,原本关莲约了叶富在公司见面的,可关莲早上光顾着去会情郎了,就忘了这个约会。” 这个约会实际上是想敲定叶富的富业地产如果能够顺利拿到地,将要付出多少好处给关莲的,这将是一笔数字不少的钱,关莲已经在感情方面受了重创,可不想再在财富上受什么损失,便擦掉了眼泪,笑笑说:“原来是叶总,不好意思我刚起来,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就赶过去。” 叶富说:“那你快点啊,我等你。” 叶富挂了电话,关联起身去洗了把脸,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眼皮哭得像桃一样,赶忙化了化妆,掩饰了一下。 匆忙赶到公司,叶富看到关莲连忙站了起来,有点疑惑的问道:“关经理,你的眼睛怎么了?” 关莲知道自己脸上的化妆并不能完全掩饰掉哭肿的眼,笑了笑说:“没事了,昨晚没睡好,眼睛就有点肿。谢谢叶总的关心了。” 叶富笑了笑说:“不用说关经理肯定昨晚出去玩得很晚,还是你们年轻人身体好啊,我现在就不行,过了九点就想睡觉了。” 关莲不想跟叶富扯这些闲篇,便说:“不说这些了,叶总,你的事情我给你搞定了,基本上那块地我能帮你拿下来的。” 叶富笑了,说:“我就知道关经理出马,一切问题都是可以搞定的。先谢谢你了。” 关莲笑笑说:“叶总不用客气了,我们公司也是要收取叶总费用的。” 叶富说:“那是应该的,我今天来就是要跟关经理来敲定合作协议的。 两人原本就谈过合作的具体条款,就此形成了正式的协议文本,叶富和关莲各自在合同上盖上了公章。” 盖完公章之后,叶富小心地将合同收了起来,笑着说:“回头我会马上按照合同上的规定,把预付款打过来的。关经理,我们合作愉快。” 关莲笑笑说:“叶总是个爽快人,和你这样的人合作自然是很愉快的。” 叶富笑笑说:“这也是关经理能干啊。诶对了,关经理,我听说市里面准备翻盖劳动局的办公大楼,不知道关经理有没有办法帮我把这个工程揽下来啊?” 关莲看了看叶富,笑笑说:“叶总啊,你的胃口倒是不小啊,这刚要拿一块地,马上就想要承揽劳动局的办公大楼,你是不是有点贪心啊?” 叶富笑了笑说:“这不是有关经理帮我吗?有了关经理帮我,我真是有如虎添翼的感觉,我相信自己是有能力同时做这两件事情的。” 关莲笑笑说:“你们公司能行吗?别贪多嚼不烂。” 叶富笑笑说:“这关经理放心吧,我们富业地产建设资质是可以承揽劳动局翻盖工程的。至于应该给关经理的服务费用,我们也是一分钱不会少的,这下子关经理放心了吧?” 关莲说:“那我帮你争取争取看看吧。” 晚上,穆广还是忙到很晚才去了关莲那里,令他意外的是,关莲这一次并没有睡觉,而是开着灯等着他。 穆广说:“你怎么还没睡啊?诶,你的眼睛怎么了?” 穆广注意到了关莲眼皮的红肿。 关莲扭头不去看穆广,说:“你别管我的眼睛了。” 穆广心中诧异,做到了关莲身边,把关莲的脸转了过来,看了看,有些心痛地说:“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谁欺负你了?” 关莲说:“没事了,你就别管了。” 穆广说:“不行,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你受人欺负我怎么可以不管呢?你跟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关莲说:“哎呀,你怎么非要问到底呢。你别管了,我跟你说说叶富的事情吧,今天他来公司把合同签了,还说想要承建劳动局的办公大楼的翻盖工程,你看看能不能帮他争取一下?” 穆广说:“叶富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去,你先告诉我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啊?” 关莲说:“你这人烦不烦啊?” 穆广说:“你让我弄清楚,就不烦了。” 关莲说:“好了,我告诉你了,其实这件事情也怪我耳朵尖,我今天去参加了一个商家的聚会,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说我跟你的关系不清不楚之类的,我回来就越想越委屈,就哭了一阵。” 穆广说:“知不知道嘀咕你的人是哪家公司的啊?” 关莲本来想赖到天和房地产身上,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她对丁益心中还是有感情的,最终并不想给丁益找什么麻烦,便说:“我也不清楚那些人是哪家公司的。” 穆广坐到了关莲身边,把关莲拢到了自己的怀里,安慰她说:“好啦,有些人是爱嚼这种舌根的,他们说他们的,你也别太在意了。” 关莲叹了口气,说:“哥,你说我跟你这个样子算是什么啊?我跟家里人要怎么说我们的关系啊?我爸爸老是催我带男朋友回去,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了。” 穆广说:“宝贝,我知道我和你的关系现在很尴尬,可是我现在有官职在身,不好离婚的。” 关莲说:“哥,我不是想要你离婚,我只是觉得自己不该搅合到你的生活当中去,唉,都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让我控制不住的喜欢上了你,这也是我自作自受。” 穆广说:“好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会给你补偿的。妈的,你跟我的关系都是那个傅华给传出来的,政坛上最愿意八卦这种消息啦。” 关莲心中暗自好笑,这不用自己牵拖,穆广自己就找上了傅华了,她心中很想穆广能好好教训一下傅华,就说:“哥,你说傅华这种人是不是太可恶了,你就交代他办了那么一点事,他就捕风捉影的瞎说一气,这种人真是需要好好教训一下的。” 穆广叹了口气,说:“我也很这家伙,可是我眼下那他还真是没办法。” 关莲说:“可是他不是你手下的吗?你怎么会拿他没办法呢?” 穆广说:“手下有很多种的,有好拿捏的,有不好拿捏的。傅华这种就是不好拿捏的,他手眼通天,前段时间我本来想整他一下的,可结果却被他去书记告了一状,害得我还要上门去给人家道歉,丢了大脸。” 关莲看了看穆广,心说这家伙真是没用,连手下的一个小兵都处理不了,不能处理傅华她还是有些不甘心,便说:“哥,你不是一向很有办法吗?就不能想个别的招数出来?我就不相信这个傅华身上就一点毛病都没有,你就不能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好好整整他?” 穆广说:“我在想呢,我也不相信这家伙身上真的没毛病,傅华你等着吧,你千万别让我抓到把柄,否则我要你的好看。” 专家费 穆广也在等机会整治傅华,关莲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转了话题,说:“哥,傅华的事情我们先放一边,叶富想要参与劳动局办公大楼的翻盖工程,这件事情你能不能帮他一下?” 穆广摇了摇头,说:“这个叶富有些太贪了,我一下子不能帮他办这么多,太显眼了。市里面也不是只有我一个领导,我插手太多,会招人忌恨的。你告诉他,慢慢来,海川市这么大,有的是他可以做的工程,不要这么心急了。” 穆广心里很清楚要保住自己手中的权利首先是要维持一种权力上的均衡,看上市里面的工程和土地招标的人肯定不止叶富一个人,别人肯定也会找是领导出面打招呼的,自己如果插手太多,每一个好处都拿到自己手里,肯定会让别的领导心里不满的,那样子就会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这个副市长位置可能就会做不稳了。穆广相信一点,只有利益均沾,才能维持一团和气,才能让自己手中的权利更有效益。 关莲多少有些失望,她原本以为又会有一大笔进账的,便说:“是这样子啊。” 穆广拍了拍关莲的脸蛋,笑笑说:“你别这个样子了,钱是赚不完的,叶富这一单赚不到,还有别的可以赚得到啊。” 关莲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她刚在丁益身上感情失意,心中就更渴望赚到更多的钱了,内心中她有一种意识,丁益之所以敢轻贱她,就是因为丁益比她有钱,等将来她比丁益有钱了,看丁益还敢这么对待她。 隔了一天的傍晚,在东海省城齐州,钱总赶到了省旅游局,找到了他认识的一个副局长毛栋,早期毛栋曾经在钱总老家的县里工作过,两人在那个时候认识,并建立起了良好的关系。这一次找万菊倒是正好用上,钱总事先已经跟毛栋说好了,让毛栋安排他跟万菊认识一下。 毛栋看钱总到了,就打了电话给万菊,说:“万副处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过了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进了毛栋的办公室,钱总知道这就是万菊了,万菊中等个子,身材苗条,一幅很有气质的样子。钱总在心中暗道:“金达找女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万菊看到毛栋就说:“毛局,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毛栋站了起来,笑着说:“万副处长,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位是云龙公司的钱总,是从你丈夫治下来的。” 钱总笑笑说:“万副处长,很荣幸能够认识您。” 万菊笑笑说:“毛局真是的,介绍人认识就介绍吧,你在钱总面前提我们家金达干什么?” 万菊虽然是嫌弃毛栋,语气中却透露出一种骄傲,钱总心中暗自好笑,女人总是虚荣的。 两人握了握手,万菊笑笑说:“钱总这一次到省城来,事要办什么事情啊?” 钱总笑笑说:“也没什么了,我跟毛局是老朋友了,上来看看他,闲谈中就就跟毛局说起金达市长了,说金达市长在我们海川市真是大有作为,把海川市搞得有声有色的,我还说毛局也是省里的干部,为什么不学金达市长也找个地方下去挂职,也大展拳脚一番。毛局就告诉我金达市长的夫人在旅游局,我就很想认识一下您。” 万菊笑了,钱总夸奖金达让她心里很是受用,便说道:“钱总真是会说话,我们家金达没你说的那么好吧?再说他那里赶得上毛局啊,毛局在省城守着老婆孩子,日子过得多幸福啊,哪像我们家金达几个月都很难得见一次面。” 毛栋笑了,说:“金市长那是忙事业呢,哪像我守着老婆孩子这样子没出息。” 万菊笑笑说:“一家不知一家苦啊。毛局,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要赶紧离开了,孩子要放学了,我要去接他。” 毛栋笑笑说:“到没别的什么要紧的事,只是钱总想请你一块吃顿饭,怎么样,赏个面子吧?” 万菊摇了摇头,说:“不行的,我还需要回去给儿子做晚饭呢,不好意思啊,钱总,我真是不能奉陪。” 钱总说:“万副处长,你们家没请保姆啊?” 万菊笑了,说:“这边好保姆不好找,再说我自己还忙活的过来,也不需要。” 钱总摇了摇头,说:“金市长这就不应该了吧,让万处长一个人既要工作,还要照顾孩子,太辛苦了。” 万菊被说中了心事,金达不在家,她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工作的,确实是很辛苦,特别是孩子病了的时候,一个女人没有丈夫在身边,没依没靠的,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万菊笑容中有了苦意,说:“唉,这也没办法啊,金达有他的工作要做,我辛苦就辛苦些吧。好啦,我要走了,再不走就晚了。” 毛栋看了看表,说:“让钱总送你去吧,你这个时候再坐公交车去,时间上来不及的。” 钱总说:“万副处长没买车啊,早说啊,走,我送你过去。” 万菊连忙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的,晚一点无所谓的,孩子可以等等的。” 毛栋说:“让孩子等总是不好,你先让钱总送你去吧,正好他还有些旅游上的事情想要请教你,你们可以在车上讨论一下的。” 万菊笑了,说:“我能指教什么啊?” 钱总就站了起来,说:“我们边走边说吧,别耽误时间让孩子等我们。” 万菊不好再推辞,就跟着钱总走了出去,钱总发达了车子,就让万菊指着路,去万菊儿子的学校接了孩子。 路上,钱总说:“是这样子的,万副处长,我们云龙公司在海川开发了一个小项目,一个旅游度假休闲区,这不是涉及到了一些旅游方面的问题吗,我来找毛局也就是为了这个,毛局说万副处长是这方面的专家,就很想请万副处长给我们点意见。” 万菊笑了笑,说:“这毛局就会瞎说,我算是什么专家啊?” 钱总说:“可他说万副处长在国内旅游市场开发处工作多年,是有丰富经验的,万副处长,我可是诚心求教,还请不吝赐教啊。” 万菊说:“国内旅游我倒是多少懂一些,可是谈不上专家了,指教就更不敢了。” 钱总笑笑说:“您是客气了。” 万菊笑笑说:“这也不是一句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啊?” 钱总说:“那能不能麻烦万副处长晚上出来一起坐一坐,孩子的晚饭好解决,我让饭店做给他吃。” 万菊笑笑说:“你这个钱总啊,真是会粘人啊。” 钱总笑笑说:“我这也是需要求您给指点啊,拜托了。” 万菊想想也没什么,就说:“好了,我去就是了。” 两人接了孩子,万菊就没回家,而是跟着钱总直接去了齐州大酒店,毛栋也被打了电话叫了过来。在酒店的雅座里,钱总事先早就有所准备,把他项目的设计资料拿出来给万菊和毛栋看,征询两人的意见。万菊这才知道所谓的小项目竟然是投资五个亿的省重点招商项目,心中对钱总不由得有点敬意了,看来这是一个事业成功的商人啊。 毛栋和万菊谈了一些看法,两人讲完,钱总连连点头,笑着说:“听了两位的建议,我真是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啊。幸好我跑了这一趟,真是太及时了,我回去马上就按照两位的意见做修改。” 万菊笑笑说:“钱总你太夸张了吧,我看得出来你们的设计是找很专业的人士搞出来的,我跟毛局能提出来的只不过是枝节上的一些小瑕疵而已,还不到能令你茅塞顿开的地步吧?” 钱总心说这万菊倒是真的懂行,竟然看出来我的设计是找名家做出来的。不过钱总并没有因为万菊看出这一点就感觉不好意思,他笑了笑说:“”万副处长你是有所不知啊,我的设计确实是找很专业的认识做出来的,不过这些设计师往往只是懂设计,不懂市场,你们给我的是市场方面的意见,而我需要的就是能够经受起市场检验的,我当然是受益匪浅了。 毛栋笑笑说:“钱总你这个人啊,老是这样一点瑕疵都容忍不了,难怪你会这么成功。” 万菊笑笑说:“原来钱总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啊。” 钱总笑着说:“没办法,事情不做到最完善,我心里总是不舒坦的。” 讨论完项目,酒宴正式开始,钱总点的菜精致而美味,他在酒桌上也是很随和的,万菊不喝酒他也不强劝,万菊说要早点带儿子回去做作业,他也顺应万菊的意思,早早的就结束了这场宴会。 结束之后,钱总送万菊母子回家,到了万菊家门口,钱总拿出了一个红包,说:“万副处长,麻烦你一晚上,这点专家费算是我的一点谢意,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万菊笑了,她对眼前这个商人印象很好,成功而且善解人意,她不想因为自己给了一点点意见,就去收什么专家费。再说她第一次跟这个商人接触,收他的钱也不恰当。 想要的还是你 万菊说:“钱总,你这样子我就不好意思了,今晚你帮我接了孩子,还请我们母子吃饭,我怎么还能再收你什么钱呢?再说我本来也没帮你什么的。你把钱拿回去。” 钱总笑了笑说:“看来倒是我俗气了。” 钱总就没再劝万菊收下钱,而是把红包收了起来,笑笑说:“那万副处长你早点带孩子回去吧,他还要做作业呢。” 万菊就领着孩子下了车,笑着说:“那再见了,钱总。” 钱总说:“再见。就调转车头离开了万菊的家。” 开出一段距离之后,钱总把车停了下来,打了电话给毛栋,笑着说:“毛局,今晚上谢谢你了。” 毛栋笑笑说:“都是老朋友了,说谢就见外了。你把万副处长送回去了?” 钱总笑笑说:“送回去了。” 毛栋说:“他收了你的专家费了吗?” 钱总说:“没有,可能她觉得跟我并不熟悉吧,不好意思收。” 毛栋笑笑说:“老钱啊,我有点搞不明白你这一次是在做什么,就是为了认识一下你们的市长夫人吗?” 钱总笑了起来,说:“对啊,就是认识一下而已嘛。诶,你回了家吗?” 毛栋说:“对啊,干嘛?” 钱总说:“要不要出来玩一下?” 毛栋说:“算了吧,很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下次吧。” 钱总说:“那这样子我就去海川了,海川还有一大堆子事情等着我办呢。” 毛栋说:“走吧,真不明白你跑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钱总笑了笑,没再说话,就挂了机,让司机往海川方向开。 望着车窗外接连闪过的路灯,钱总脸上浮起了一阵邪笑,他是很满意这一次的省城之旅的,心说这些高级知识分子也不过如此,念了那么多年书,还不是一样被我玩弄在股掌之上。 钱总这一次到省城来,本来就没打算对万菊做些什么的,就像他跟毛栋所说的一样,他来就是想认识一下万菊而已。因此他这一次是达成了目的的。而且从万菊下车时的笑容来看,万菊对他的印象是极好的,这有些超出了钱总的预期,他没想到这些读书人会这么好糊弄,就这样子就能对他中下好印象。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以钱总对这些知识分子的了解,一个好的开始意味着这些人已经开始对他产生了信任,这种信任可是很难得的。通常这些读书人是对商人们有着一种本能性的怀疑的,他们都是觉得商人对他们好,是想要从他们那里谋取到一点什么的,这就让他们对商人都是保持着警惕的,而这种警惕就会妨碍他们跟商人之间进一步的互动的。 而钱总是希望能够跟万菊有进一步互动的,他需要把万菊拉上自己的船,那他首先就必须打掉万菊心中的警惕,所以他才事事顺着万菊的意思去做,就连万菊推掉红包,他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子还要坚持塞回去。他就是想让万菊觉得他是无害的。只有万菊觉得他是无害的,他才可以进一步去跟万菊建立起良好的关系。这有一点类似一个猎人在猎狐狸,只有那种有耐心的好猎手才能等到捕获狐狸的机会。 北京,傅华再次在七碗茶茶艺馆见到了小黄,傅华问道:“都弄好了吗?” 小黄笑笑,说:“幸不辱命。” 说着递给了傅华一打照片,傅华翻看着照片,照片上的景处长脸喝得通红,跟几个人热闹的说笑着,其中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跟景处长显得十分的亲热,两人在照片上亲昵的打闹着,然后是众人分手,景处长和女人上了车;景处长和女人在宾馆门口下了车,两人搂在一起进了宾馆;景处长和女人在宾馆前台开房,这个时候景处长已经开始亲女人的脸颊、耳朵了;景处长和女人搂抱着一起进了房间;最后景处长和女人早上一起离开宾馆。 傅华笑着看着这一切,似乎就是在看着景处长和照片上的女人演了一场情人幽会的大戏一样。虽然这里面没有两个家伙在房间鬼混的镜头,可是这是不言而喻的,这亲热的一男一女绝对不会是在房间干其他的事情的。 这个景处长还真是像徐筠所说的那样子,不几天就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小黄见傅华看完,笑了笑说:“怎么样,还满意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还不错。” 傅华就跟小黄结清了尾款,拿着照片回了驻京办。在办公室里,傅华开始犯难了,他想要的东西现在已经拿到手里了,可是他要怎么来使用这个东西呢?是用这份东西做掉景处长,还是用它来胁迫景处长通过海川重机重组的审批呢? 傅华感觉自己怎么去做都是不对的,怎么做他都觉得自己很卑鄙。他苦笑了一下,辛苦了半天,到头来反倒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难题,真是滑稽。 想了半天傅华还是没有头绪,这件事情又不能找人商量要怎么去办,只好把照片先锁起来再说吧。 晚上,傅华和郑莉在外面一起吃了饭,回到了笙篁雅舍,傅华给郑莉泡了一杯参茶,两人坐到沙发哪里,郑莉偎依在傅华怀里,边看电视边闲聊。 郑莉说:“傅华,你们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有眉目了没有?” 傅华摇了摇头,说:“有什么眉目啊,被那个景处长卡的死死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郑莉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想起来了问一问。这么说你最近几天没见那个谈经理?” 傅华摇了摇头,说:“通过几次电话,了解了一下重组的情况,现在没什么进展,大家就是见面也是没什么意思。” 郑莉笑了,说:“那你想不想见见谈经理啊?” 傅华愣了一下,看了看郑莉的表情,笑笑说:“喂,你这家伙,是不是想设什么陷阱给我跳啊?我跟你说,我跟谈经理是纯粹的工作关系,可没别的啊,你不要胡思乱想啊。” 郑莉笑笑说:“我就怕某些人口不应心啊。” 傅华笑笑说:“是某些人吃干醋吧?” 郑莉笑着说:“我可没有啊。那,这件东西你拿去。” 郑莉说着,从沙发后面拿出了一个纸袋,纸袋递给了傅华,傅华愣了一下,说:“这是什么,你给我买的衣服?” 郑莉笑笑说:“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傅华打开了纸袋,见里面是一套女人的套装,便说:“这是什么,你给我女人的套装干什么?” 郑莉笑笑说:“你忘记这就是那晚谈经理穿来的衣服了吗,你给人家宽衣解带了,就不想还给人家了是吧?” 傅华这才认出这是那晚谈红吐脏了的套装,谈红没办法再穿,就扔在了这里。没想到郑莉给她干洗了,交给了傅华。 傅华笑了起来,说:“小莉啊,是你给人家宽衣解带的,要还是不是也要你去还啊?” 郑莉说:“不懂了是吧?我这是给你创造亲近美人的机会。” 第二天傅华上班的时候,把谈红的套装带上了,这套衣服还是应该归还给谈红的。在办公室处理完了驻京办的事务,傅华就带着衣服去了顶峰证券。 谈红正枯坐在办公室,若有所思,看到傅华来了,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说:“你怎么过来了?” 傅华把衣服递了过去,说:“你的衣服。” 谈红接了过去,打开了看了看,笑着说:“你还洗了,谢谢了。” 傅华笑笑说:“你别谢我,是郑莉给你洗的。” 谈红说:“那你回头替我跟她说声谢谢。” 傅华笑笑说:“别这么客气了,你刚才在想什么,我怎么看你在发呆啊?” 谈红苦笑了一下,说:“我惹上小人了。我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事事不顺。” 傅华笑笑说:“怎么了?又出什么事情了?” 谈红说:“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还是景处长那码子事。我知道景处长之所以难为我们,是因为那一晚他在我身上没得逞,跟你有了冲突,就想能不能找个办法缓和一下,也许能够有办法解决这个麻烦。” 傅华笑了,说:“你要怎么解决啊?难不成你要舍身陪他一晚?” 谈红脸腾地一下红了,说:“傅华,你怎么这么说,如果我在你眼中是这么贱的,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不索性放任景处长把我带走,也省得现在这么麻烦了。” 傅华看谈红有些急了,赶忙道歉说:“对不起,我开玩笑的,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种人的。诶,你最后想出了什么解决办法了吗?” 谈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其实我想的办法也挺贱的,你知道我们公司这边经常处理一些交际上的事务,跟夜总会里的不少红牌小姐是有联系的,我就想再去约景处长出来,给他安排一个红牌小姐,可能他满足了邪欲,就会放过我们一马。” 傅华听到这里,笑着摇了摇头,说:“谈红啊,你对我们男人的心理真是不了解啊,他想要的是你,一时又没得逞,他想要你的渴望就更甚。你给他安排一个红牌小姐肯定是不行的,你就是给他安排天姿国色的女人,恐怕他想要的还是你。” 优势 谈红苦笑了一下,说:“还是你们男人了解男人,话说你们男人的心理怎么就这么阴暗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也不是阴暗了,想得到异性是男人的一种本能了,用些手段也是正常的。你碰了钉子是吧?” 谈红苦笑着说:“不是碰了钉子那么简单,你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傅华说:“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事情变得更糟了?” 谈红点了点头,说:“开始呢,我找了我们公司一个跟景处长还能说得上话的人去约景处长,景处长告诉我们公司的人,说事情由我而起,也需要我出面才能解决,让我自己去找他。我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只好亲自到了他的办公室去约他。你猜不到这家伙会怎么说,他竟然对我说,他没别的要求,只要我肯陪他睡一晚,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傅华没想到景处长竟然会这么直接地提出要求来,不由的愤慨地说:“无耻,妈的,亏他还是一个处长,简直就是一个衣冠禽兽。” 谈红苦笑了一下,说:“我当时跟你现在的感觉是一样的,也是十分的愤慨,脱口就骂了他几句,没想到这个家伙更加恼羞成怒了,他当时就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服从他,他就让我以后无法在证券这一行混了。” 傅华越发愤怒,说:“他敢,这世界上还没有公道了,我就不信这个姓景的杂碎可以这么横行霸道。” 谈红摇了摇头,说:“傅华,现在你不信也不行了,他已经这样子做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他怎么做的?” 谈红说:“他放出风声来了,只要我谈红还在顶峰证券一天,我们顶峰证券在他那里的业务就一个也不能过关。你知道我们顶峰证券目下的状况的,潘总离开了之后,公司已经是风雨飘摇了,如果在被姓景的杂碎作梗,估计我们公司只有倒闭一途了,所以我们现在的老总找了我去,把情况跟我谈了一下,问我有没有别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不然的话只好请我走人了。傅华,我怕是真要回美国了。” 傅华明白,姓景的这个杂碎现在位高权重,他放出这个风声,恐怕谈红被逼着离开了顶峰证券之后,在别的证券公司也无法找到工作的,没有一个证券公司能够忽略到证监会高官的意见的,这等于是给谈红下了行业封杀令,除非谈红回美国,不然她在国内谋生都困难。 傅华觉得自己前几天拿着景处长被拍的照片犹豫真是可笑,你对敌人仁慈,可是敌人却并没有因此就收敛迫害你的行径,甚至变本加厉,非要逼迫你就范不可。对待这种卑鄙的小人就应该用卑鄙的手段,以毒攻毒,不然的话你只能有等着被害的份了。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谈红,你不用急着做什么决定,你在国内发展得好好的,回什么美国啊,你等着看吧,姓景的这个杂碎折腾不几天的。” 谈红苦笑了一下,说:“谁知道他能折腾多久啊?我倒是可以不急,可我们公司等不得啊,他们现在担心因为我会受很大的损失,急着要赶我走呢?” 傅华说:“不行,你现在绝对不能走,我们的重组案子还没有完成呢。” 谈红笑了,说:“傅华,你别开这种玩笑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以为姓景的还会让你有机会通过审批吗?我们那个案子完蛋了,没有完成的可能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会的,你放心吧,事情马上就会有转机的。” 谈红愣了一下,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说事情马上就会有转机了?” 傅华不好告诉谈红自己已经握有景处长的把柄了,便笑笑说:“不为什么,我只是知道物极必反,越是黑暗的时候,黎明就越是就要到来了。” 谈红被逗笑了,说:“傅华,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这个时候你还能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我真是服了你了。” 傅华说:“我这是一种信念,我知道姓景的这种杂碎肯定横行不了几时了。” 谈红摇了摇头,说:“你这种信念帮不了我什么的,姓景的可能横行不几时,可是我也等不了几天了。” 傅华说:“你别这个样子,我敢跟你保证,你绝对不会被逼着离开的。” 谈红抬起头来看了看傅华,眼神中有一种神往的意味,她笑了笑说:“傅华,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很有男人味,男人就该是这个样子的,什么事情都能承担起来,我真的想靠在你怀里。”” 傅华倒被弄得不好意思起来,他笑了笑说:“你也知道我有郑莉了。 谈红摇了摇头,说:“这就是我遗憾的地方了。好了,我听你的,只要公司不给我发辞退信,我就赖在这里,绝不离开。这下子行了吧?” 傅华笑笑说:“行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傅华就离开了顶峰证券,回到了驻京办,拿出了照片,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了,他把照片冲洗了几份,然后开始往证监会、纪委各发了几份。发完之后,他还觉得不够保险,担心这些部门会想办法掩盖景处长的丑事,就又给英华时报的记者张辉发了一份,他希望能引起张辉的重视,插手调查这件事情。傅华也相信如果有了媒体的干预,相关部门会更加重视这件事情的。 炸弹已经引爆,傅华静观爆炸引起的后续效应了。 最初的三天,风平浪静,照片没有引起任何的波动,傅华一度开始不自信起来,会不会是自己过度相信这几张照片的作用了? 第四天一早,傅华刚上班,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是谈红的,连忙接通了。傅华还没来得及问候谈红,谈红就急急的说道:“傅华,还真是被你说中了,你真厉害啊。” 傅华听谈红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看来照片的作用开始发酵了,他笑了笑说:“诶,谈红啊,我厉害什么,你这没头没脑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 谈红笑笑说:“就是你说的什么物极必反,越是黑暗的时候越是黎明就要到了,真的啊,我当时还以为你在说笑呢,没想到真的灵验了。傅华,你是不是能掐会算啊?” 傅华笑笑说:“你别老是这么没头没脑的,究竟怎么了?” 谈红说:“是这样子的,姓景的那个杂碎真的出事了。我今天早上上班就找我们老总,想要说还是辞职算了。” 傅华说:“诶,你怎么回事啊,你不是答应我要坚持的吗?” 谈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你不知道的,我在公司的日子很难挨啊,没有人搭理你,很多人都在冷眼看我什么时候才肯离开。我也不是那中无赖的人,我自己都会觉得要离开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刚跟老总说要辞职,老总却说不要,说那个景处长出事了,可能在证监会呆不住了,让我不要有什么顾虑,留在公司继续努力就好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说姓景的杂碎必然要出事的,现在你相信了吧?” 谈红笑笑说:“我信了,确实被你一语中的。你知道吗,我找证监会的朋友问了一下,说是姓景的杂碎被人举报了,证监会和纪委收到了很多照片,上面都是一些姓景的跟一下需要到证监会办事的公司和人私下一起喝酒的情形,特别是其中还有姓景的跟一个证券公司的女职员开房的照片。开始证监会那边还想把事情压下去,可是后来英华时报一个著名的记者叫张辉的介入了,他到相关部门去了解情况,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证监会一看事情遮掩不住了,加上有些领导好像也很不满意姓景的一些做法,就决定让纪检部门调查姓景的,他的处长据说一般是干不成了。” 傅华笑笑说:“这下子就好了,我们的重组可能也会被通过了。” 谈红笑笑说:“是啊,原本我还担心这件事情完蛋,我无法跟你们交代了呢?” 傅华笑笑说:“你原本还想逃跑到美国去呢,这下子不去了吧?” 谈红笑了笑说:“不去了,还是留在中国比较好,特别是这边还有这么多好朋友在这里。” 陆续传出来消息,说景处长因为这件事情被双规了,相关部门怀疑景处长利用手中的职权跟一些证券公司权利寻租,当然景处长的罪状中避免不了的也会有一条,生活腐化,跟很多女性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一条似乎俨然已经成了落马官员的一个必不可少的注脚,大大小小的落马官员们在女人方面都或多或少存在作风方面的问题。这也应该算是权力极大化的一个极致的表现,从原始社会开始,男人就已经开始利用自己各方面的优势来占有更多的女人,而这个社会拥有权利已经是男人的一个极大的优势,他们自然不肯轻易的放弃利用这种优势占有女人的。 急不可耐 当然,权利也是最好的春yao,那些虚荣的女人们对有权势的男人也是趋之若鹜的,自动投怀送抱的也不在少数。 景处长的事情也惊动了贾昊,他打了电话给傅华,问傅华知不知道景处长出事了。 傅华笑笑说:“知道了,我听顶峰证券的人说过这件事情,这家伙真是活该。” 贾昊似乎并不因为景处长出了问题而感到高兴,他说:“傅华,姓景的出事与你没关系吧?” 傅华愣了一下,他私下调查景处长这件事情只有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包括郑莉和徐筠,就个人而言,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做的,毕竟这是在私下调查一个官员,是犯了与人交往大忌的,如果在社会上传开这件事情是他傅华做的,那以后敢跟他做朋友的人就没多少了。因为这世上,身上没有污点的人几乎是没有的,没有人愿意跟一个随时可能把自己隐私揭露出来的家伙走得很近的。 傅华觉得贾昊突然问自己与这件事情的关系,可能也是紧张这一点吧,自己也是知道贾昊很多的隐私,真要对他不利,贾昊自然是会受不了的。 这可是打死也不能说出实话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师兄啊,你怎么这么说,我可没这个本事的。” 贾昊还是有些怀疑,说:“真的吗?” 傅华笑笑说:“师兄啊,你怎么啦,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我是干这种事情的人吗?” 傅华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虚得很,这是不符合他以往的做事风格,但这件事情又确确实实是他做的。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变了。 贾昊说:“是,你做事确实不是这种风格。” 傅华说:“师兄啊,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过我什么?” 贾昊说:“倒不是说你什么了,只是姓景的出事,证券行内盛传,是因为姓景的得罪了一家证券公司,非要卡死这间公司的业务不可,结果惹恼了这家证券公司,找人盯梢姓景的,姓景的得罪了人却还不检点,结果没几下就被人抓了把柄。我听这个说法就感觉这家证券公司说得好像就是顶峰证券,姓景的前段时间也放出话来要做死谈红,让谈红在这行内无法存身。” 傅华没想到怀疑的对象竟然会转移到了顶峰证券身上,不过这也是合情合理的,怎么分析好像顶峰证券也脱不了干系。 傅华说:“师兄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是顶峰证券干的?” 贾昊说:“不是顶峰证券,开始我也是这样子怀疑的,后来我问了一下顶峰证券现在的老总,他说他们顶峰证券现在是夹着尾巴做人,哪里还敢这么整治一个证监会的官员呢?他坚决否认与他们有关。” 傅华笑笑说:“会不会是他们做了却不敢承认啊?” 贾昊说:“不会的,他们现在的老总我以前就认识,是一个很没有魄力的人,这件事情如果换了潘涛还在的话,他们倒是有可能这么做的,现在的这位不敢的。” 傅华笑笑说:“那你就怀疑我啊?” 贾昊笑了,说:“事件的当事方就这么几个,除了顶峰证券,就是你了。别的人在这件事情当中没有利益,所以我怀疑你也很正常的。” 傅华说:“师兄你这么说可就错了,事件的当事方可不止你想得这么多,就我们重组而言,不还有一个利得集团吗?再说姓景的这么胡作非为,你怎么就能肯定他就只得罪过我们这几方的当事人呢?说不定是他以前得罪的仇家报复他的呢?” 贾昊说:“这倒也是。” 傅华说:“我听师兄的意思,好像对姓景的出事并不感到高兴啊?” 贾昊说:“姓景的出事,我倒不是不高兴,只是这里面会有些后续效应的。现在证监会因为姓景的出事而搞得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姓景的咬出来的。” 傅华说:“师兄是不是也在担心啊?” 贾昊说:“我当然没有了,我已经是被调查过的人了,如果有问题早就进去了。” 贾昊虽然说的声音很大,可是傅华却从其中感受到贾昊说话是没有底气的,傅华知道贾昊上一次之所以能从调查中脱身,是因为关键人物潘涛意外死亡,调查没有了线索才中断的,因此不能说是贾昊心中就没鬼。贾昊在证监会工作多年,跟其中很多的工作人员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估计他也是担心景处长会咬出他的朋友来,从而再次牵涉到他吧。 这个后续效应到是傅华事先没想到的,傅华也不想去拆穿贾昊心中在想什么,就笑了笑说:“师兄不担心是最好的了。对了,师兄有没有帮我问一下,景处长出事了,我们重组的案子是不是就可以没问题了?” 贾昊说:“你傻啊,这个时候我敢去问这件事情吗?你这不是送上门去让人怀疑你吗?” 傅华一想也是,本来那些人就怀疑姓景的出事与这个重组案子有关,这个时候再急吼吼的去催这件事情,就更加坐实了人们心中的怀疑。看来这个重组案子暂时还是不能启动的。傅华心里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个案子还真是命运多舛,自己费尽心机还是无法马上就得到解决。 傅华有些失望的说:“是这样啊?” 贾昊说:“你也别急了,就算没这个顾忌,他们的人员也是需要重新调整的,你还是等这个风头过去再来弄这件事情吧。” 傅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把事情先放一放了。 过了一天,谈红打来电话,说了跟贾昊同样的意思,说是公司让她暂时先把海川重机的重组案子先放一放,现在行内都在怀疑顶峰证券与景处长被双规有关联,这个时候追着证监会办这件事情不太合适。 傅华已经心里也有了准备,因此也并不意外,就表示同意顶峰证券的这种做法。听傅华表示同意顶峰证券这么做,谈红松了口气,笑笑说:“谢谢你肯这么理解我们公司。我算是被这件事情弄得头都大了,这件事情从开始就不顺利,搞到现在,明知道什么障碍都没有了,可是还是无法一下子去完成它,我也真是服了它了。” 傅华笑笑说:“可能是时机不到吧。” 晚上,傅华和郑莉一起去郑坚家吃饭,傅华想跟郑坚谈一谈安德森公司生产基地的事情,海川重机的事情再是无法解决,傅华就想赶紧把安德森公司的事情解决掉。 周娟做的晚餐很丰盛,几个人坐在餐桌上边吃边聊,傅华对郑坚说:“叔叔,TOM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啊?” 郑坚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来没吃饭那么简单。” 傅华笑了,说:“我是来和叔叔、阿姨一起吃饭的,不过顺便问一下安德森公司的事情嘛。” 郑坚笑笑说:“算你小子会说话。事情我倒是给你问了,可是情形并不乐观。” 傅华愣了一下,说:“叔叔,你原来不是说只要TOM做一做董事会的工作,就没事了吗?” 郑坚说:“我原来是这么说的,这也是TOM亲口跟我这么说的,不过事情比TOM想象的要复杂一些,一方面TOM低估了TONY在公司董事会的影响力,董事会当中一些比较保守的董事坚决地站在了TONY一边;另一方面公司董事会有些人虽然不觉得中国就是不好,可认为既然已经跟海川方面闹僵了,就没必要再去跟海川方面接触了,再去主动跟海川方面接触,也意味着降低了安德森公司谈判的砝码,也不利于安德森公司掌握主动权。中国这么大,满可以选择别的地方投资嘛,不一定非要绑死在海川这一个地方。所以总体上而言,安德森公司董事会倾向于否定海川这一个选择。” 傅华说:“怎么会这个样子呢?TOM也不早一点跟我们说一下这个情况,他们公司不愿意主动跟我们海川联系,我们可以登门去拜访他们呢?我相信只要我们展现诚意,他们最终还是会接受海川的。” 郑坚笑了笑说:“小子,话可不是你说的真么轻巧的,如果你们海川真有诚意,应该起码是由于一个市级领导出面到美国拜访他们公司的,这你能说了算吗?” 傅华说:“我说了不算,可是我可以请示上级领导啊。” 郑坚说:“那你请示完可以去了,再来跟我谈吧。” 傅华说:“那你跟Tom说一下,让他尽量拖延安德森公司董事会一下,我会尽快做出安排请市领导去他们公司拜访的。” 郑坚说:“行,这点我可以办到,你尽快安排你的事情去吧。” 晚餐结束之后,傅华送郑莉回去。笙篁雅舍的装修已经开始,傅华搬到了赵凯家里去住了,这反而让两人的相聚增加了一些阻碍。本来傅华是可以住到郑莉那里去的,可傅华因为事先答应赵凯会过去住,不去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傅华也不想让赵凯觉得他急不可耐的要跟郑莉在一起,两人只好暂时忍耐一下了。 不会丢人 两人在郑莉那里缠绵了好一会儿,傅华回到赵凯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开了门之后就想赶紧溜回房间里睡觉,没想到赵凯正在客厅看电视,他便走了过去,笑着说:“爸爸,您还没休息啊?” 赵凯笑了笑说:“我刚回来,一时还不想睡,坐下来陪我聊一会吧。” 傅华就坐到了赵凯旁边,笑笑说:“您这是应酬谁应酬到这么晚啊?” 赵凯说:“公司一个很重要的关系,我不亲自出马不行。” 傅华笑笑说:“其实您可以慢慢带小淼出去应酬一下这些事情了,老是您自己,会很累的。” 赵凯笑着摇了摇头,说:“小淼现在还不行,他现在跟章凤黏在一起,不愿意接触公司这边的事情。这方面你倒是可以帮我分忧的,可惜你不肯放弃你那个驻京办主任的位置。”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个人是自在惯了。” 赵凯说:“不说这些了,傅华,我今天从朋友那里听说了一件事情。” 傅华笑笑说:“什么事情啊,与我有关吗?” 赵凯说:“与你有关,我听说证监会一个姓景的官员被人举报了,而这件事情起因是因为姓景的卡住了你们一个海川的一个企业的重组案子。”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爸爸听说的是这件事情啊。” 赵凯说:“是这件事情,朋友无意中说起的,我们当时是在讨论现在的官员也不好做啊,朋友就举了这个例子出来。我听到海川两个字,就知道这件事情是与你有关的,就详细问了问情况。” 傅华笑笑说:“爸爸您还是这么关心我。” 赵凯看了看傅华,说:“不光是关心这么简单,这里面有一个问题我很好奇,傅华,你能不能告诉我,姓景的究竟是谁举报的?” 傅华没想到赵凯竟然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来,他呆了一下,他对赵凯可无法像对待贾昊那样子,赵凯一直待他如子,他在赵凯面前是不能故意去撒谎的。 傅华看了看赵凯的表情,赵凯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来,便试探性的问道:“爸爸,您问这个干什么?” 赵凯笑了笑说:“傅华,你看我的眼神是在躲闪的,这么说这件事情真是你做的了?” 傅华干笑了一下,他虽然并不想隐瞒赵凯,可仍然有些被拆穿了的尴尬,说:“被您看出来了,这件事情是我做的。您问这个,是不是这件事情牵涉到您什么了?” 赵凯摇了摇头,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倒是与我无关啦,我不过是为你担心了。傅华,你现在还好吧?” 傅华笑了笑说:“爸爸你怎么这么问啊?” 赵凯说:“为了自己业务上的便利而举报别人这种事情可不是你一向的做事风格啊,如果说当初杨军骗你那件事情,你动用了地下力量帮你找人,还可以说是你为了自保,用了一些非常的手段还可以原谅,这一次你为了业务上的便利又动用了非常手段就有点过分了。你要知道这种手段虽然是快捷而有力,但是你也要知道这种事情的后患是无穷的,你这等于是毁了一个官员的一生啊,你做完这件事情之后心里就没有什么歉疚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很严重,在这么做之前,我也是犹豫了很久,可是对方有些事情做得太过分了,我不得不这么对付他。” 傅华就讲了事件的整个经过,特别是景处长要做死谈红的事情,赵凯听完,苦笑了一下,说:“这家伙是不是也太肆无忌惮了?” 傅华说:“这么说爸爸是理解我这么做的了?” 赵凯摇了摇头,说:“我倒是可以理解你这种立场,不过并不代表我就赞同你的做法,傅华,你这样子做是很危险的,你已经开始背离了原本一直在坚持的东西。你这是在不择手段知道吗?你这样子做跟那个姓景的有区别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还是有区别的吧,起码阻止了姓景的继续害人。” 赵凯说:“我估计你就是这么说服自己的,但是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我不是说姓景的不应该受到惩罚,他是应该受到惩罚,可你用这种手段却是错误的。这种手段怎么可以轻易就使用呢?如果随便就可以使用这种手段对付别人,那这个社会还有什么规则可言?大家也不需要努力去做什么事情了,你抓我的把柄,我抓你的把柄就好了。” 傅华低下了头,他知道赵凯说的是对的,便说:“对不起,爸爸,我知道自己做错了。” 赵凯笑了笑说:“算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平心而论你也没做错什么,不过这种非常手段太过高效,我怕你走惯了这条路,以后再做事就会首先选择使用这种方法,那样子你早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傅华不由得想起了张凡跟他说的那个小偷的故事,他会不会就像那个偷惯了的小偷一样,无法停下偷窃呢?傅华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是赵凯提醒他,他大概还会乐在其中而不自知呢?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克制自己的。” 赵凯说:“我相信你应该有这种自制能力。” 第二天,傅华一早就去了办公室,电话打给了张林,跟张林汇报了安德森公司这边出现了转机,CEOTOM还是坚持想把生产基地设到海川来,可是目前公司那边有些阻力,他想说市里是不是可以派出领导到安德森公司总部做一些说服工作。 张林听完,顿了一下,然后说:“去领导做一些说服的工作倒是可以的,但这个工作倒是不适合党委这边去做的,你应该明白,美国人搞不清楚我们国内的这种领导体制,他们更相信的是市长,这需要市政府那边出面的。” 傅华说:“那我跟金达市长汇报一下,看他是什么意思。” 张林说:“行啊,你跟金达同志汇报一下,看市政府方面是什么意思,如果他们不同意这么做,我再来帮你沟通一下。” 傅华说:“好的。”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金达,金达接通了电话就高兴的笑着说:“傅华啊,你真的应该跟我到下边来跑一跑,我下到基层以后,这才发现很多东西跟我们当初在一起设想的是很不一样的,有些东西我们是想当然了。” 傅华笑笑说:“我们当初那是纸上谈兵,只有跟实践结合起来,我们的构想才会有现实价值的。” 金达笑笑说:“对对,我这一次下来真是收获很大。诶,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吧,我们在一起好好研究研究,帮我修正一下当初的海洋战略的构想。” 傅华笑了,他很欣慰金达的这种变化,这说明金达开始脚踏实地的去研究海川的现实状况了,只有这样,金达才能立足根本去为海川市民做一些实事。 傅华说:“我什么时间回去,还不是领导们一句话的问题嘛。” 金达笑了,说:“别这么说,最好是你什么时候有事回来,顺便帮我出出主意。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傅华说:“是这样,安德森公司那边董事会对我们海川市还是有些成见的,我个人觉得市里面是不是可以派人去美国沟通一下,刚才我跟张林书记通了一个电话,他也同意我的看法,可是这件事情应该是市政府方面出面比较好,所以想请示您一下,看要怎么办?” 金达想了想,说:“这倒是啊,这件事情市政府派人过去也是应该的。不过派谁去呢?” 傅华很担心金达派穆广去,他现在对穆广很反感,担心穆广过去美国,不但不能对事件有所帮助,反而会起反作用。再是穆广本身的学识水平也不高,在这样子的国际场合,怕是也是不会太受欢迎的。相反,金达这种学术出身的官员,有国际视野,在美国人眼中可能会很受重视。所以傅华希望最好是由金达亲自带队去美国。可是金达肯不肯呢? 傅华试探性的问道:“金市长,您不能亲自跑一趟吗?” 金达心中也想不出其他合适的人选,穆广他现在很不信任,而其他副市长的能力有不足于胜任,他犹豫了一下,说:“我去啊?那我这一次的调研可能就要中断下来了。” 傅华听金达并没有抗拒的意思,便笑笑说:“调研随时都可以在进行的,反而是安德森公司这边的事情可能不能拖太长时间了,也许他们很快就会作出新的决定的。” 金达想了想也是,便说:“那就我去吧,我马上跟张林书记沟通一下,停下调研活动,先去处理一下安德森公司的事情吧。” 傅华说:“那我跟安德森公司的人怎么说?” 金达说:“你等我跟张林同志汇报完再答复对方吧。” 傅华说:“好的。” 金达就跟张林做了沟通,张林也很赞同由金达亲自跑一趟美国,金达是研究生,学识水准高,到美国去不会给海川丢人。 接受了解释 金达就通知傅华,说自己要带队去美国,让傅华也跟着参加。傅华就通知了安德森公司的TOM,TOM很高兴,表示欢迎海川市长到访他们安德森公司总部,接着安德森公司给海川市发来了邀请函,邀请金达市长一行人到访它们的总部。 金达不得不中止了他的调研活动,赶回市政府做这一次访问的准备工作,他知道这一次美国之行并不是一次轻松之旅,上上下下都在看着他这一次能否说服安德森公司回归到谈判桌上了,他自然不希望到时候铩羽而归,所以高度重视,查阅了很多安德森公司的资料,做好了一切必要的准备。 临行前金达回了一趟省城自己的家,万菊对他回家很是高兴,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为金达饯行。一家三口坐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吃饭。 闲聊中,万菊笑着说:“老公啊,我前段时间还帮你们海川市做了一件好事呢,你要怎么谢我啊?” 金达笑了笑,说:“什么好事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 万菊笑着说:“我就是为你们海川市的企业免费服务了一次,这算是好事吧?” 金达愣了一下,说:“是好事,不过是什么企业啊,为什么会找到你们旅游局去?他是不是专门去找你的啊?” 金达担心是有些企业别有用心,知道万菊是他的妻子,想要借找万菊的机会跟自己搭上关系,不由得就有些警惕。 知夫莫若妻,万菊马上就猜到金达在想什么,笑笑说:“你别疑神疑鬼的了,是担心我跟你这个大市长沾光是吧?我都跟你讲了我是免费的了。” 金达说:“我不是说不相信你,现在的企业家们花花肠子太多了,他们都会想尽办法跟我们这些官员搭上关系的,你还是小心点好。” 万菊本来是想跟丈夫表功的,没想到却被丈夫批了一顿,不由得脸沉了下来,说:“你这人真没意思,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吧,还一副教育人的嘴脸,生像我做了什么错事一样,不跟你说了。” 金达看万菊生气了,开始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啦,万菊已经表明了她是免费的服务,说明就算是企业家想收买万菊也还没有得逞,自己真是犯不上说教这么一大通。 金达陪笑着说:“对不起了,我不该这么说的。谢谢夫人啦,你这也是支持我的工作。来,我敬你一杯,以示感谢。” 万菊这才转怒为喜,说:“这还差不多。两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红酒,至于万菊究竟是为海川市哪家企业做了免费服务这个话题却被撂下,不再谈起,金达自然无从得知找万菊的是云龙公司的钱总,如果他知道的话,可能钱总的如意算盘就打不响了。可惜的是,有些时候事情偏偏就是这样阴错阳差。” 休斯敦(Houston),美国第四大城市,位于德克萨斯州东南墨西哥湾平原上部,距墨西哥湾80公里,150多年前,休斯敦地区是卡伦卡娃印第安部落的居住地。1836年,地产商艾伦兄弟购下2,690公顷土地开发建市,他们以当时的得克萨斯共和国总统山姆。休斯敦的名字命名这座城市,休斯敦由此得名。1837~1840年,休斯敦市曾为得克萨斯共和国的首都。1845年,得克萨斯被并入美国成为一个州。本世纪初,休斯敦地区发现石油,资本家蜂拥而至,休斯敦市经济迅速围绕石油工业发展起来。1914年,休斯敦市挖通了连接墨西哥湾的80公里海运航道:“”建立了休斯敦港。40年代,制药、医疗事业发展较快,成立了日后极富盛名的医疗中心。二次大战以后,石化工业、炼油工业沿海运航道两岸发展迅速。 休斯顿也是国际著名的金融、贸易中心,有523家商业银行,393家抵押业务机构,521家证券交易机构。全世界最大的50家银行中有近40家在此设立分行或代表处。 这里也是中国著名球员姚明在NBA打球的休斯顿火箭队的主场所在地。美国最大的宇航中心约翰逊宇航中心也坐落在这里,所以这里也有太空城之称。 这些都足以引起金达和傅华们对这座城市的兴趣,但是这还不是最令金达感兴趣的地方,最令金达感兴趣的地方是,这里是美国的海洋科学研究中心。美国70多家海洋研究机构有一半在这里设立总部,另一半在这里设有办事处。金达很想有机会能够参观一下这里的海洋科研机构,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带回海川市的。 不过在威廉佩特斯霍比机场,金达和傅华们下飞机的时候,他们对这个城市任何兴趣都没有了,漫长的飞行已经让他们筋疲力尽,强打精神跟来迎接他们的TOM拥抱了一下,就被TOM送去酒店休息了。 倒了一天时差之后,金达和傅华一行人坐到了安德森公司的会议室,TOM和TONY带着安德森公司的董事会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TOM虽然是满脸笑意,可是傅华还是感受到阵阵的寒意,他对今天这一次的会见心中没有底气。这不比在海川跟安德森公司的会见,海川是他和金达的主场,使用的语言是汉语,他和金达都是能做到从容自若的。可这里是安德森公司的主场,使用的语言是美式英语,傅华自己勉强可以听得懂,可让他流利的使用这种语言跟安德森公司的人交流还是有些困难的。更何况还有一个本身就有敌意的TONY在场,就连站在海川这一边的TOM也都不是好应付的,TOM是顽固德裔美国人,德国人向来是以认死理、不会变通出名的,如果你的表现说不服他,他也是不会支持你的。 这将是一场非常艰困的战争,想要赢下来,可能是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才行。 但是这是一场非赢不可的战争,傅华看了看自己这一方的主将金达,他还没见过除了坚持原则之外,他见过的金达都是很谦和的,今天这样的场面他能掌控住吗?他能便显出一个市长应有的气魄吗? 傅华心中没数,不过看上去金达倒是镇静自若,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这让傅华多少松了口气。 简单的握手说你好之后,双方的人马相对而坐,会战正式开始,金达首先开口,他一开口,傅华的心就落到了实处,金达讲出了一口流利的英语,一下子就把安德森公司董事会成员给吸引住了,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金达身上。 金达首先对安德森公司的接待表示了感谢,他说他来到休斯顿感到既亲切又兴奋,亲切是因为这里的休士敦火箭是第一个接受中国球员打球的NBA球队,因为姚明作为中国人的骄傲来了休斯顿,让他感觉休斯顿这个城市对中国人是十分友好的。而兴奋则是因为这里是美国的航天科技中心,六十年代这里阿波罗十一号就从这里飞上了月球,其后更是有太空实验室和航天飞机从这里发射遨游太空…… 傅华看到TONY的眼睛亮了,美国人看来也是虚荣的,金达对休斯顿这座城市的骄傲一一道来,如数家珍,让TONY这个对中国人很有成见的人也是很高兴的。看来那句俗语还真是对的,千臭万臭马屁不臭,金达这个洋马屁搔到了TONY的痒处。 而且不光是TONY,其他董事会的人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他们也是为这个城市骄傲的。 讲完休斯顿之后,金达话锋一转,开始介绍起海川市的情况了,他贴合安德森公司的需求,讲了海川市所具有的优势,历陈如果安德森公司如果把生产基地放到海川能够得到的一些好处。讲这些的时候,金达不时用电脑放出一些幻灯图片,让安德森董事会对他讲的情况和数据能够有一个全面立体的感受。 讲完好处之后,金达又开始讲起来海川市存在的一些不足,特别提到了上一次安德森公司去海川遇到的那次查房事件,他强调那是个别警察的不法行为,并不代表海川市警察部门整体上就是这种状况。而且这是一个偶发的事件,作为行政管理部门的首长,他自然是有责任的,可是对这种偶发事件行政管理部门也是很难第一时间就处理的,只能在事后再来处理。 TONY这是插嘴说:“金市长,我觉得这是强词夺理。” 金达笑了起来:“TONY先生,我这不是强词夺理,对警察的管理并不是仅仅我们中国有问题,你们美国也是有问题的。” 随即金达讲了一个最近美国CNN大肆报道的白人警察欺凌黑人的事件,然后说:“我想TONY先生大概也不能根据这个事件,就来说美国警察全部都是纪律败坏、不讲人权的吧?” TONY无言以对,只好笑着耸了耸肩膀,他心里大概也接受了金达的解释了。 一一记录 金达讲完这些之后,笑着对在场的人说:“我要讲的东西大体上已经讲完了,各位如果还有什么疑问,可以向我提问,我会有问必答的。” 这个时候全场的人包括傅华都已经被金达折服了,TOM带头鼓起掌来,TONY开始还有些放不下架子,可是看全场人都跟着鼓掌,他慢慢也跟着鼓起掌来。 傅华此刻对金达算是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整个金达的讲话体现出了金达事先已经做了充分而且严谨的准备,他恰如其分的引述了美国那个白人警察欺凌黑人的事件,说明他对社会时事的全面掌握。这确实是一个有能力有水准的领导应该有的表现。 金达和傅华一行人被请到另一房间去休息,安德森公司董事会要商量一下是不是要重新开启跟海川市政府的谈判。 金达又有些不自信了起来,看了看傅华,说:“你觉得怎么样,安德森公司的人被我说服了吗?” 傅华笑了,说:“金市长,我无法跟你保证安德森公司的人一定都被说服了,可是我认为您已经是做到了最好了,如果安德森公司仍然不选择我们海川,那就是天意要让我们失败了。” 金达笑了,说:“我有那么好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真的是太好了,您说的有礼有节,我看TONY也是心服口服的。我最没想到的是你的英语竟然这么流利,竟然可以用英语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这么到位,我当时心里都为你喊了一声,赞。” 金达笑了笑说:“傅华,你怎么也学得拍马屁了?” 傅华笑笑说:“不是啦,我是由衷而发的。” 金达看了看外面,说:“我这也是背水一战啊,如果我这个市长兴师动众的来到美国却仍然不能把安德森公司请回到谈判桌上去,我不好交代啊。” 傅华看出来金达的心理压力是很大的,他知道金达面临的局面虽然有所改观,跟市委书记张林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是金达这段时间并没有拿出什么像样的成绩来给省里看,省里的郭奎书记和吕纪省长对他都是有所质疑的,如果这一次跑到美国来再失败了,恐怕这两位省领导对金达会更失望的。而这种失望可不是金达能够承受得了的,有可能他市长的位置就不保了。 所以金达才会对这一次的结果这么紧张。 傅华笑着说:“我想应该没问题的,金市长您就放心吧。” 金达说:“希望了。诶,傅华,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是来休斯顿了一趟,回头问一问TOM,有没有办法安排我们参观一下这里的休斯顿海洋科技园,这个科技园是世界海洋经济龙头科技园,主要以海洋工程、造船(修船)、通讯、精密仪器(机械工程)、食品加工、生态科技、海洋科技为主,特别在海洋高科技研究及开发方面,集中了美国顶尖的海洋科研力量,集约化、产业化程度相当成熟。我这一次走基层实地调研,对我们海川市海洋产业有一种感觉,我们跟着人家学的东西太多,我们自己的海洋科研研发能力太弱,这一块必须赶紧予以强化,否则我们的海洋战略永远赶不上世界先进水平。” 傅华赞同的点了点头,说:“回头我就会去跟TOM沟通一下,让他必须安排我们参观一下休斯顿海洋科技园。” 两人正在闲聊着,TOM和TONY一起走了进来,TOM笑着说:“金市长,我们董事会都被你的学识和风度折服了,他们说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市长在海川主政,我们对海川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于是一致同意重新启动跟你们的谈判。” 金达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跟TOM和TONY握手,说:“谢谢你们信赖我,请你们放心,我们海川市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TOM说:“那我们就期待跟你们能够合作了。” 中午安德森公司设宴款待了金达一行人,TONY在宴会上笑着说:“金市长,我如果早一点认识您就好了,您的气质风度真是令人欣赏啊。” TOM说:“是啊,我也见过不少的中国地方官员,能向您这样不需要翻译,全程跟我们用英语交流的人真是太少见了,我更钦佩您的是你的国际视野,你对我们美国的情形似乎也很熟悉啊。TONY说得对,如果他早一点认识您,我们安德森公司可能就不需要折腾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确定下来生产基地设在什么地方呢。” 金达有些不好意思的瞄了傅华一眼,他知道折腾这么长时间自己也是有责任的,不是因为他跟傅华斗气,可能他早就出来见安德森公司的人了,也就不会还产生那么多麻烦了。 这些金达自然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他只是笑了笑说:“我们现在熟悉也不晚呢,我们也应为产生的这些矛盾和分歧,彼此有了更深的了解,我们的合作也才能达到更加的和谐啊。” TOM点了点头,说:“对对,金市长说的确实很对。我们这是不是也算是中国人所说的不打不相识啊。” 金达笑了起来说:“对,不打不相识。” 傅华看桌上气氛融洽,趁机提出来说:“TOM先生,我们市长想要到这里的海洋科技园参观一下,不知道贵方能否给于安排啊?” 金达也说:“是啊,TOM先生,我们海川和你们休斯顿一样,都是海滨城市,海洋经济都占城市经济发展的很大比例,我很想学习一下这里的先进经验啊。” TOM笑笑说:“当然可以啊,金市长,你可真是一个务实肯干的好市长啊,就连来跟我们谈判,也不忘了你们市里面的其他工作啊。我们公司跟科技园中很多企业是有合作的,安排这个是没问题的。” 转天TOM就陪同金达一行人参观了休斯顿海洋科技园,实地看了,金达才对最新的海洋科技有了最立体全面的感受,他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原本提出来的海洋经济发展战略是很肤浅的,很多海洋经济发展的内容他以前想到没想过。他原本着眼的仅仅是一些传统的海洋产业,在这里他才看到了国际上最新海洋科技发展最前沿。他的眼界大大的开阔了,明白海洋经济是应该包括以海洋生物、海洋工程装备、海洋新能源和临港经济等新兴产业内容的。 在一家海洋生物科技研究所里,金达看到了十几种高附加值的海洋深加工技术,这些技术都是把过去餐桌上的废弃物现在经过高科技的加工华丽变身,成为优质的保健品、优良的化妆品,成为生活中的宝贝。金达一行人这才知道原来我们生活中的很多海鲜食品的壳或者皮都可以转化成营养价值丰富的保健品。研究所的教授告诉他们,十吨鱼皮经过深加工提炼,可以生产一吨胶原蛋白,研究所利用胶原蛋白再添加上他们专有的一种产品就能生产出一种增强人体免疫力的产品,一吨胶原蛋白就又可以转化成两吨这种产品。十吨鱼皮的成本价是五千美金,经过几番加工最后转化的两吨这种产品的市场价值却能达到二百万美金。 金达还参观了船舶制造和海洋工程设备制造的工地,这方面休斯顿也是领先全球的,每年五月,这里还会有一场海洋工程设备的博览会…… 当金达在休斯顿满脸艳羡的参观着人家的先进技术的时候,另一场参观也在海川进行着,钱总领着毛栋和万菊正在参观着云龙公司的休闲旅游度假区。实际上这一场参观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金达这一次的美国之行的,金达如果还留在海川,钱总也是不敢贸然邀请毛栋和万菊来海川的,那样子的话万菊肯定会知会金达的,金达肯不肯让万菊来云龙公司都是很成问题的。可现在金达不在海川,知会这一道程序就可以省略了,于是钱总就出现在省旅游局,他这一次来的名义是邀请毛栋和万菊亲自去看看他们云龙公司发展的旅游项目,实地指导一下,好让他们的旅游项目更加吸引游客。 毛栋自然不会反对,万菊对钱总有了上一次的好印象,还有毛栋这个领导在,也就没有拒绝的必要了,也就同意跟钱总跑这一趟了。 到了海平区之后,海平区区长陈鹏也赶来陪同,陪同过程中陈鹏表现得十分的热情,万菊就有些怀疑陈鹏是因为她是市长的妇人,才会对他们这好的。可是陈鹏口口声声都是在说他是来陪同省旅游局下来知道的领导的,主要的人物重心似乎又在毛栋身上,万菊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云龙公司这个旅游休闲度假区基本上已经建设成型,毛栋和万菊在钱总陈鹏的陪同下,四处看了看,景色确实很优美,山水之间,草木葱郁,看上去令人赏心悦目,万菊也根据她搞旅游的专业形视角给了一些意见,钱总对她的意见显得十分的重视,让助理一一记录下来,说将来一定要改进的。 光有设想是不行的 虽然说是省旅游局的领导下来指导,其实私人性质更浓郁一些,毛栋和钱总又是老朋友,比较熟悉,唯一还有些生疏的万菊,又是捧着的焦点人物,钱总和陈鹏对她呵护备至,所以整个的参观过程万菊都是很愉快的。参观完毕,钱总设宴款待毛栋和万菊,宴会自然是极尽丰盛之能事,万菊直说太丰盛了,有些过分了。钱总却笑着说:“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万菊笑了笑说:“”谁逼你了,钱总?我这个人可是很好伺候的,能吃饱就可以的。 钱总笑笑说:“我知道万副处长是好说话的人,可是我也要表达我对两位的谢意啊。你们两位大老远的从省城过来,给我们云龙公司提出了这么多好的建议,我钱某人从心里感谢,但是我也知道,给两位专家费两位都是不会收的,上次在省城你们就没收过,我没办法,只好把饭菜弄得丰盛一点,也好略表心意。这么算起来,我也算是被你们俩逼的。” 毛栋笑了笑说:“哎呀,钱总啊,你这个人怎么老是这么客气啊,你和我的关系不用说了,你跟我们的万副处长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也可以说是老朋友了,你老是这么客气,会让我们都不好意思的。” 万菊笑笑说:“对啊,钱总,我们应该算是老朋友了,你不需要这个样子的。” 钱总看了看毛栋,看了看万菊,说:“两位真的看得起我,拿我当朋友?” 万菊笑笑说:“不拿你当朋友,我们也不会大老远从齐州跑过来了,我还不放心家里的儿子呢。” 钱总笑笑说:“那我真是太感谢了,两位可能不知道:“”这两年我虽然赚了一点小钱,可是社会上很多人还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一身的铜臭味,都不愿意拿我当朋友。” 万菊笑笑说:“怎么会呢,企业家对这个社会也是有很大贡献的,你们为这个社会创造了多少就业机会啊。” 钱总说:“谢谢万副处长对我们这些做企业的理解。看你这么理解我们,我真是太欣慰了。毛局、万副处长,我敬两位一杯。” 陈鹏也端起酒杯,笑着说:“两位领导对我们海平区的工作这么支持,我这个做区长的也很感谢,就跟钱总一起敬两位一杯吧。” 钱总和陈鹏喝干了杯中酒,毛栋也喝了杯中酒,万菊虽然酒量不行,却也喝了一大口,表示了一下心意。 放下酒杯之后,钱总笑笑说:“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原本还不好意思说出来,现在看两位这么看得起我钱某人,我就壮着胆子跟两位提出来吧。” 毛栋笑着说:“你这个钱总啊,怎么还吞吞吐吐起来了,有话直说。” 钱总说:“那我就说了,是这样子的,两位领导可能也看出来了,我这里的工程还没有结束,还有很大一部分在建设当中,后面可能还需要两位领导的指点,尤其是后面的造景部分,可能更需要专家的指点。所以我冒昧的想请两位给我们云龙公司这个项目当个顾问。” 陈鹏笑着说:“钱总啊,你这个主意可是太妙了,我陪着两位领导参观的时候,就在想要是两位领导能够经常给你指点一下,你这个项目肯定会建设的更好的。” 万菊愣了一下,她对此是有顾虑的,金达在这里做市长,她一个市长夫人来做企业的顾问,传出去影响是很不好的,便说:“钱总啊,这个可是不太合适的。” 钱总知道惊到了万菊了,他可不想让万菊退缩回去,便笑笑说:“我不是说什么正式的顾问了,你们也不需要挂名什么的,可能我也不会付什么顾问费。我只是想两位有时间就到这里走一走,能指点就指点一下。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风景很优美,两位就权当来度假,好不好?” 毛栋笑笑说:“这倒是不错的主意,我很喜欢你这里的风景,好了,你这个顾问我当了。” 钱总看了看万菊,笑笑说:“那万副处长呢?” 万菊还在犹豫,毛栋就笑笑说:“万副处长,你就答应吧,我们俩个人当中,你才是真正的专家,能够对钱总真正有帮助的是你,你不答应,我自己也不好意思过来啊。” 陈鹏也在一旁帮腔说:“万副处长,你这个省局的领导对我们海平区的企业多扶持一点嘛,你就答应了吧?” 万菊有些拗不过面子,就笑笑说:“好啦,我答应你们就是了,不过先说好,不挂名,不收专家费,我和毛局只是有空闲的时候下来看看,可以吗?” 钱总高兴的说:“可以,可以,先谢谢两位了。来我再敬两位一杯。” 酒宴愉快地进行下去了,结束的时候,毛栋和万菊要赶回齐州,钱总准备了一点海川本地精致的海产品送给了毛栋和万菊,万菊看看礼物并不值几个钱,拒绝拿可能就显得太过生分了,也就没推辞,收了下来。 陈鹏和钱总将毛栋和万菊送上了车,挥手将两人送走了。直到车子看不见了,陈鹏才转身对钱总说:“这个万菊我看挺谨慎的,连当个挂名的顾问都不肯,你有办法让她跟我们站到一起吗?” 钱总笑了起来,说:“顾问她总还是当上了,至于挂不挂名,那有什么差别吗?她来我们云龙公司走这一遭,就跟我们云龙公司牵连到一起去了,很多人就会知道市长夫人来我们云龙公司了。” 陈鹏笑笑说:“那只不过是个虚名而已,没用的。” 钱总说:“虽然只是个虚名,可是下下这里的老百姓已经足够了。再说,现在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你就能肯定未来万菊不会跟我们绑到一条战船上吗?” 8、休斯顿,晚上,丰田体育中心,安德森公司安排金达一行人观看火箭队的比赛。现在坐满了人,嘈嘈杂杂,一番热闹景象。 金达看的饶有兴趣,TOM和TONY在一旁陪同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金达事先做过功课,还是他真的喜欢火箭队,他谈论起火箭队的队员来就好像他们是他的朋友那么熟悉,甚至连火箭队最末一个板凳队员泰伦斯威廉姆斯,他都能叫得上名字来。 TOM和TONY也是火箭队的球迷,三人这下子有了话题,热热闹闹的聊了起来。NBA的现场确实比坐在电视机面前看比赛热闹,傅华感觉美国人把比赛办成了一个大PARTY,比赛间隙穿插着各种活动,气氛被搞得十分热烈。遗憾的是金达一行人并没有给火箭队带来什么好运,到第四节,火箭队还是上演了他们标志性的戏码,突然哑火+垂死挣扎+输掉比赛。 看完比赛,金达和TOM、TONY都是一脸的遗憾,他们向老朋友一样争执着火箭队失误的地方,那样子就好像他们上场比赛会比姚明打得还好一样,傅华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好笑。 第二天,金达和傅华一行人踏上了返程的飞机,TOM已经承诺安德森公司马上就会跟随着金达的步伐,派出相关人士到海川展开生产基地的谈判,这次金达算是满意而归了。 飞机起飞之后,金达才露出满脸的疲态来,这一次他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的,现在目的达到,他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下来。 金达对傅华说:“傅华啊,这一次我真是太累了。” 傅华笑笑说:“不过金市长您确实做得很好啊。诶,我还真不知道你是火箭队的球迷呢。”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是什么火箭队的球迷啊,那是我骗TOM和TONY的。” 傅华愣了一下,笑着说:“那我看您跟他们说的头头是道的,我还真的以为你是火箭队的球迷呢。” 金达说:“火箭队的情况是我来之前恶补的,篮球我是懂一点的,我原本在高中是校队的球员,说起篮球技术来我自然是头头是道了。不过幸好我做了这些准备工作,TOM和TONY都因此而把我引为知己呢。” 傅华笑笑说:“我真是服了您了。” 金达说:“别说这些了,看了休斯顿海洋科技园,傅华,我有一个构想,是不是在我们海川也建立一个这样的科技园?以便增强我们海川的海洋科技能力。” 傅华说:“我倒是赞同你这个设想,不过像这种海洋科技研究,可不是说您想建立就建立的,这需要大量的科技人员。否则的话,光有设想是没用的。” 金达说:“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我们周边的大学很多,可以依托大学的力量,让他们出人才,我们出资金,开展科学研究。再有我们也可以跟休斯顿这边建立一些联系,引进他们的专利技术,让他们的技术产业化,这也是一条很好的路子。回去政府这边要好好研究一下,拿出一个具体的章程来。这将是我们海川市政府未来的发展战略,我们一定要充分重视起来。” 固步自封 金达说:“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我们周边的大学很多,可以依托大学的力量,让他们出人才,我们出资金,开展科学研究。再有我们也可以跟休斯顿这边建立一些联系,引进他们的专利技术,让他们的技术产业化,这也是一条很好的路子。回去政府这边要好好研究一下,拿出一个具体的章程来。这将是我们海川市政府未来的发展战略,我们一定要充分重视起来。” 傅华点了点头,他心中感到很欣慰,金达开始脚踏实地从海川的实际出发,为海川规划美好的未来了。现在他目标明确,不再东一头西一头,终于回归到了一个市长应有的本分。 傅华跟金达在北京分手,傅华回了驻京办,而金达一行人则是从北京飞回了海川。金达回到海川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了张林书记,跟张林汇报了此行的情况。张林对安德森公司同意回归谈判桌感到十分的高兴,对金达说受到休斯顿海洋科技园的启发,要在海川创建一个类似的科技园的设想也表赞同。两人沟通的结果,是先把安德森公司生产基地的事情敲定,然后腾出手来,再来完善海洋科技园的设想。 安德森公司的人不久就到了海川,这一次金达亲自出面接待,是先他把市公安局的局长找了来,当面嘱托他一定要保证安德森公司所住宾馆的安全,如果再出现类似上一次安德森公司来的时候发生的查房事件,金达要公安局长负全部责任。 金达说:“如果在那样子的话,你就递辞职信给我好了。” 公安局长听市长下了死命令,自然不敢怠慢,特别找了城区公安局的局长来,说:“市长说了,再有什么问题发生,要我辞职,我也不跟你说别的,如果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我会先撤了你再辞职的。” 如此责任逐级下放,海川市区内的警察们自然是全神戒备,安德森公司的人到来之后,他们住的海川大酒店还专门安排了便衣警戒,从而确保了在整个谈判过程中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谈判进展得十分顺利,双方也是几经周折了,彼此的看法都很了解,这一次安德森公司带队的还是TONY,不过此时的TONY对中国的观念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他认为中国政坛有金达这样优秀的市长在,说明中国在向一个好的方向转变,这时他很愿意看到的。再是上一次TONY跟金达一起看了NBA比赛,他感觉跟金达已经成了老朋友了,这一次来TONY个人还专门带了一件火箭全部球员签名的姚明的专用球衣来,给金达作为礼物,因此这一次TONY表现的是很友好的。 谈判进行了三天,双方敲定了所有的细节,谈判顺利结束。第四天,金达邀请TONY去海川市区走一走,让TONY亲身感受一下海川市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TONY愉快地答应了,金达也没带随行人员,一个人就跑到TONY住的房间,他给TONY一次私人的旅程,让TONY见识一下海川市真正的面目。金达带着TONY出门叫了的士,两人就去了市区中心。下了出租车之后,TONY很高兴的看到海川市中心也是高楼林立,街边的店铺都装潢的美轮美奂,基本上跟美国的中级城市没太大的区别,他还看到了一家麦当劳,便拖着金达进去看看。里面的中国顾客都很平静的购买着食物,平静地交谈着,看到他这个老外也没有人感到惊讶,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的购物。两人在这里各自叫了一份汉堡一杯可乐,吃完了才离开。 其后在一家工艺品商店,金达购买了一份中国十二生肖的剪纸,他给TONY讲述了在中国这十二种动物的含义,不过西方似乎没有生肖这种东西,TONY一时很难理解,后来金达告诉他这相当于西方人的星座,TONY这才明白了一些。然后金达把这份中国特色的剪纸送给了TONY,作为他答谢TONY的礼物,TONY很高兴的收下了。 金达又领着TONY逛了海川的大庙市场,TONY饶有兴趣地买了一些中国特色明显的物件准备带回去做礼物。金达看到有卖烤地瓜的摊子,便请TONY尝一尝这种中国特色的食品,TONY吃了一下,感到特别的好吃,就对周围的小吃产生了兴趣,很想吃一下街边的烤串。 金达紧张了起来,他害怕烤串不卫生,TONY吃了会拉肚子,就阻拦说:“TONY,这个街边的卫生没法保证,还是算了吧。” TONY说:“金,你不用紧张,我们美国也有这种街边食品,很多都是很美味,但卫生会差一点,就算我吃出了问题,我也不会怪你的。” 金达见TONY这么说,也就不再阻拦,两人要了几串就在街边吃了起来。金达是很久没吃这种街边的小吃了,这一吃竟然十分的美味,比起他在饭店吃久了都有些腻了的饭菜来自然是别有风味,因此和TONY一样吃的很是津津有味。” 两人都是事务繁杂的人物,这一次忙中偷闲的游玩让他们都感到十分的惬意,身边也没下属跟着,轻松自在,TONY还说什么时候金达再去休斯顿,他也会请金达这样子玩一次的。 当然,他们俩是轻松了,紧张的是海川市公安局的局长,虽然金达没带随从,可是局长是掌握两人行踪的,他自然不敢就这么放任两人自己去玩,如果出了什么麻烦冲撞了这两个人,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因此他马上就安排了精干的便衣警察跟着两人在一旁暗地保护,整个过程局长的心都悬在空中,知道便衣汇报说已经看到两人回了海川大酒店,局长的心才落到了实处。 TONY带着安德森公司的人满意的离开了海川,临行前张林出面给安德森公司践行,金达也出席宴会陪同,海川的一二把手展现出了从来没有过的团结,这让海川政坛上很多人都有些惊诧,有敏感的人就意识到海川政坛的风向又要变了。 不久双方的达成的框架协议得到了安德森公司董事会的批准,海川市和安德森公司的合作正式启动,安德森公司陆续派员来海川开始兴建它们的生产基地了。 金达的海洋经济调研也告一段落,市政府接连开了几次会,专门研究如何推动海川市的海洋经济发展。会议决定要求海洋与渔业主管部门积极开展专项规划编制工作,为海川蓝色经济区规划提供科学依据。金达据此要求相关部门加紧制定渔业经济发展规划、海洋生态环境保护与建设专项规划和海岛、海湾规划、区域用海规划纲要。 金达在常委会上汇报了市政府发展海洋经济的设想,张林书记给予了高度的肯定,他表扬了金达和市政府一班人这个阶段所作的工作和努力,表示党委会全力为海川的海洋经济发展战略保驾护航。 随后金达主持召开了全市蓝色经济区建设工作会议,提出了大力发展海洋经济、科学开发海洋资源、培育海洋优势产业的口号,要求海川市全市依托丰厚的海洋资源优势,在人才平台及融资平台的建立、产业布局、海域使用、财税扶持等方面制定优惠政策和工作措施,促进整个产业加快发展。要求从传统的海产品养殖捕捞、加工到现代的船舶工业、海洋生物工程,不断延伸海洋科技创新的触角。要积极为海洋经济发展开绿灯、服好务。在会议上金达还提出加快科技创新,为海川海洋经济产业上档升级注入了强大动力,加快奏响推进蓝色经济区建设的宏伟乐章。 最后金达很有感情地说:“我们海川有这漫长的海岸线和广袤的海域面积,丰富的渔业、海洋矿产、旅游、风能、潮汐能资源,为海川海洋经济发展提供了广阔的舞台。海川人有信心抓住用好实施蓝色经济区建设战略这一千载难逢的机遇,把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推动海川海洋经济迈入新天地。” 借助安德森公司生产基地落户海川,以及在推动海洋经济发展上的一系列动作,金达一挽他在海川市政坛上的颓势,再度成为了一颗耀眼的明星了。特别是他的行动背后都是由张林的支持,二人合作默契,让不久前还觉得两人之间矛盾重重的的人大跌眼镜,不由得对金达刮目相看,已经有人在说金达不愧是硕士毕业,确实有着很高的水平。 TONY回了休斯顿之后,专门在休斯顿一家媒体上撰文,讲述了自己跟金达在海川市区游玩的过程,文中TONY对金达赞不绝口,还说因为金达他才彻底改变了对中国的一些偏见,了解到现在的中国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一个固步自封的老大帝国了,而是一个逐步跟上时代步伐的新生国家。 悔教夫婿觅封侯 TONY呼吁他的美国同胞有机会都到中国去看看,因为只有这样子才能真正的了解现在的中国。 这篇文章被一些国内媒体转载在国内的报刊上,再次推高了金达的声势,国人开始关注金达这个硕士市长了,他可以说是真正地成为了一颗政治明星了。 省长吕纪也因为金达接连在推动海洋经济发展方面的动作对金达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他对金达提出的要在海川建立海洋科技园的设想很感兴趣,还特别把金达叫去省里听取了这方面的汇报,整个汇报过程中,吕纪听得都很认真,不时还记笔记。金达汇报结束之后,吕纪说:“秀才啊,你这个想法是很好的,我觉得你们海川市可以作为一个试点,放开手脚去做一下,省里会给于你们大力的支持的。” 金达笑笑说:“吕省长您别光口头支持啊,要支持这样一个科技园项目,是需要很多的人力物力的,省里面可不可以向我们海川市倾斜一下啊?” 吕纪笑了起来,说:“秀才啊,你长进不少,知道向省里开口要了,不过你们这个设想确实不错,省里很认可,你们市里在这方面有什么需要省里做的,尽可以跟我说,省里能解决,一定会帮你们解决的,省里解决不了的,省里帮你去北京跑,这样子你满意了吧?” 金达高兴地笑着说:“简直太满意了,谢谢吕省长对我们海川市的大力支持。” 吕纪说:“好好干吧秀才,跟你说句实话,你现在的转变让我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原本我对你还是有些看法的,但看你现在做得这么好,我对你的看法整个改变了。在这一点上,我还真是佩服郭奎书记,他真是能慧眼识人,在你还是一个书生的时候,就了解你身上真正的实力,把你提拔到市长的岗位上,这一点我还真是自愧不如啊。” 吕纪这么说,表明他对金达已经有了很充分的信任了,金达心里安地松了一口气,吕纪之前对他有所质疑,基本上已经是东海政坛上公开的秘密了,他也曾因此担心自己海川市长的位置保不住,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可以消除了。想起这段时间他所受的一些龌龊,以及为了取得吕纪的信任所付出的努力,金达不由得有些心酸的感觉,这一切还真是来之不易啊。 吕纪又鼓励了金达几句,这才结束了和金达的谈话。金达从吕纪的办公室出来,心情大好,他知道这一切的得来,有一个人不能不说是居功甚伟的,那就是傅华,没有傅华,金达估计自己也不能转变观念,脚踏实地的做这些事情的。金达就拨通了傅华的电话,他很想在这个时候让傅华分享他的愉快。 傅华接通了电话,笑着说:“您好,金市长。” 金达笑笑说:“傅华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海川市建立海洋科技园的设想得到了省里的大力支持,吕纪省长对此赞赏有加,还说愿意帮我们解决一切的难题。” 傅华笑笑说:“那太好了,金市长,我们海川市可以在海洋经济上大有作为了。” 金达笑笑说:“是呀,我听吕省长这么说心里十分的高兴,第一个就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傅华,这件事情要谢谢你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金市长您谢我干什么,这个海洋科技园完全是您设想的,与我可没关系啊。” 金达笑笑说:“可是如果没有你提醒我要脚踏实地,我还是会像一个瞎子一样四处乱撞,根本就不会向这方面去想的。傅华,有你这样的朋友在我身边我真是感到很幸运。” 傅华笑笑说:“金市长,您不要这样说,我们目标是一致的,都是想把海川给搞好,如果我曾经提醒过您什么,那也是我应该做的。” 金达笑了,说:“是呀,我们都是为了海川市的发展,就让我们继续努力吧。” 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金达不想马上就返回海川了,他回了在省城的家,万菊还没有下班,金达闲坐了一会,有些无聊,索性就出门买了些菜,然后回家洗手作羹汤了。 万菊带着儿子回来了,进门就听见金达哼着小曲在厨房忙活,万菊惊喜地说:“诶诶,今天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吗?我们的大市长竟然下厨房了?” 金达从厨房了探出了头,笑着说:“你们回来了,饭我已经做好了,你们洗洗手就可以吃饭了。” 自从金达到海川任职副市长之后,金达每一次从海川回来,基本上都是板着个脸的,脸上罕有笑容,就连跟儿子亲近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也是挤出来的。特别是金达成为了市长之后,这种状况更加严重,万菊因此知道金达在海川的工作压力是很大的。她也能理解金达的心情,一个书生,要挑起一个经济大市的市长担子,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更何况金达在省里的时候只是从事政策研究的,下到市里又很短时间就走到了市长的岗位上,并没有很丰富的行政领导经验,他感到困难也是很正常的。现在金达能够心情愉快的下厨,说明他可能已经能够胜任这个市长工作了。 万菊也替金达高兴,她走了过去看了看金达,笑笑说:“你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 金达笑笑说:“今天吕省长当面表扬我了,说我让他感觉眼前一亮。” 看来还真是金达在工作上出了成绩,万菊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行的,我替你高兴,终于不用再看你的愁眉苦脸了。” 金达笑笑说:“我有那么差劲吗?” 万菊笑笑说:“你没有吗?我就差没给你存影留念了,去了海川之后,哪一次你回来不是唉声叹气的?” 金达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那可能是我一开始不适应吧,对不起啊老婆,我让你感到压力了。” 万菊跟金达是在大学里自由恋爱的,算是伉俪情深那种夫妻,金达有压力,万菊心里自然也不轻松,不过眼前金达这个样子说明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便笑了笑说:“我还好了。” 儿子这时过来嚷着饿了,金达就说:“开饭开饭。” 一家人就坐到了饭桌上,金达做的菜很丰盛,万菊就开了一瓶红酒,两人各倒了一杯,万菊端起酒杯,笑着说:“来,老公,这杯敬你,祝贺你重新找到了自我。” 金达笑着跟万菊碰了一下杯子,两人各自喝了一口,然后吃菜,吃了一会儿,万菊看了看金达,说:“老公啊,你还记得上次做菜给我们吃是什么时候吗?” 金达笑了,说:“当然记得了,那是我在去海川之前,当时我在省里的工作,没什么重大会议的时候,我就很清闲,有时间可以帮你做做家务,接接儿子。” 万菊笑笑说:“想起来也是很长时间以前了。” 金达说:“是啊。” 万菊说:“有些时候想想,你说你如果还留在省里,我们的生活就会像今天这么美好了。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当初读王昌龄这首诗的时候,我还没觉得什么,现在有了亲身体会,我真是有一种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感觉啊。” 金达伸手去握了握万菊得手,说:“老婆,我知道让你一个女人既要带孩子,还要工作,确实很难的,辛苦你了。” 万菊眼圈红了,说:“你知道就好。” 金达说:“要不你还是跟我去海川吧,我现在工作状态也稳定了,说话也硬气了些,我想给你找一个合适的单位还是不难的。” 原本金达是想把万菊调到海川去的,可是当时并没有合适的位置,那时金达在海川还立足未稳,也不好太过去争取什么,只好暂时就放了下来。万菊对下去海川也并不积极,她在省旅游局已经工作过多年,早就习惯了那种氛围,一下子要改变环境,她心里也不是太接受,再说还有儿子的就学问题,她觉得省城的教育环境应该是强于海川的,也不想把儿子送到海川来就读。所以调动的事情放下了就没再被提起,一直拖到现在。 万菊现在也还是没那种意愿要去海川工作,便说:“还是暂且等一等吧,你现在工作也才刚有起色,别再因为我影响了你的工作。” 金达说:“那要不你在家请一个保姆吧,我们也花得起这个钱,你就别那么辛苦了。” 万菊苦笑了一下,说:“现在好保姆很难找的,我们同事有请保姆的,三天两头抱怨保姆这样子不好,那样子不好的,我听着头都大了。好了,今天本来是你高兴,我们怎么把话题说到这里来了。来喝酒。” 两人继续喝起酒来。 第二天金达起得有点晚,昨晚难得的愉悦让他睡得很沉。从齐州赶回海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在走进政府办公大楼的时候,迎面正碰到穆广。 硬邦邦 穆广看到金达,笑了笑说:“金市长,您从省里回来了?” 金达点了点头,笑着问道:“老穆啊,你要出去?” 穆广说:“工商联那边有个会邀请我去参加。” 金达说:“去吧,去吧。” 两人就错身而过,走了几步之后,金达回头看了一下穆广,穆广已经下了政府大楼门前的台阶,专车开到了他的面前,他打开车门上了车。 从穆广的背影中,金达隐约看出了一丝落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最近有意无意的跟他保持距离的缘故?这家伙大概对自己这段时间良好的表现不会太高兴了吧? 金达现在慢慢品出味来了,他大致上猜到为什么穆广想尽办法要来离间他和傅华的关系,因为只有他这个市长被完全孤立起来,他才会更加依赖穆广,穆广的地位才更显重要。金达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这种人真是可恶啊,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 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金达打了电话给市公安局的局长,让他马上到自己办公室里来。过了几分钟,公安局长匆忙来到了金达面前,可能是长期养尊处优,局长魁梧的身躯有些发胖,走到金达面前的时候微微有些发喘。 局长喘息着问,金市长,您找我有事? 金达看局长的脸色有些紧张,看来自己突然喊他过来,让他感受到压力了,他心中不由得有点滑稽地想,这家伙会不会因为常受到领导的压力,下面也硬不起来了啊?看他喘息的样子,似乎身体真是很虚啊。想象一下这个胖大的身躯到关键时候却硬不起来,确实是很好笑的。 金达差一点忍不住要笑了出来,不过他意识到自己要失态,赶忙尽力控制住自己,这实际上是一个很难控制的行为,局长发现金达的脸上刚露出一丝笑意,马上却又收了回去,这让局长感觉十分的诡异,他越发有些紧张,有些惶恐地说:“金市长,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金达心中更加觉得好笑,自己稍稍有点停顿,局长就这么神经质,这些官员们的心理压力还真是很大啊。不过今天金达叫局长来,倒并不是要对局长有什么不利,便笑了笑说:“没有了,相反我还想表扬你们公安局,这一次安德森公司来,你们的安保工作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局长松了口气,笑笑说:“市长无需表扬我们了,那是我们公安局应该做的。” 金达说:“表扬还是应该表扬的,这一次你们的工作确实做得很好。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没弄明白,为什么上一次你们的公安人员会出现在海川大酒店查房?” 金达找来局长,其实就是想要追查上一次为什么会发生突然查房的事件,而且查房的目标明确,只查傅华和他的女朋友的房间。前段时间由于形势不稳,金达不敢在这上面做什么文章,生怕一不小心把事情闹大,会影响到自己。现在各方面形势有了很大的转变,他已经无需担心查处这件事情会影响到什么了,于是便要着手调查。 再是金达明显感到查房事件是针对自己要跟傅华和好而搞的一个小动作,他不能让这种搞小动作的行为不受到任何惩罚就过关,否则的话,就会让这种行为成为一种风气,人人都可以在他背后搞小动作,他这个市长的权威也是无法得到保障的。大致上他已经猜到了这个小动作是穆广搞出来的,他也想借惩戒这个小动作的责任人,敲山震虎,让穆广行为收敛一些,别再搞出这些影响工作的事情来了。 局长又紧张了起来,他知道上一次跟安德森公司谈判之所以失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于公安的那一次查房干扰了安德森公司的人,原本金达对这件事情没查问,让他以为金达不想管这件事情,公安局可以蒙混过关啦,所以他也没调查为什么会有这次的查房。现在金达突然再次问起,局长就知道金达实际上并没有说不管这件事,而是还放在心上。 局长说:“金市长,这件事情我也没调查过,不过通常我们公安出这种警,都是因为有人举报,我们才会根据举报的情形出警的。” 局长的解释倒是合情合理,有举报才出警,公安似乎也没做错什么,但金达却知道事情绝非这么简单的,他不能让局长就这么蒙混过关,便看了局长一眼,笑了笑说:“你怎么竟然会没查过这件事情呢?这似乎不对吧?” 局长知道今天这一关不好过了,他硬着头皮说:“金市长,您应该知道,我们公安人员这么做本身是没错误的,我怕再去调查会影响下面工作人员的工作积极性。” 金达笑了,说:“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的意思了,我没指责你们出警出错了,我是觉得你们不做后续调查是错误的。那一晚的情形我是知道的,你们查的是我们驻京办主任傅华和他女朋友的房间,查到最后的结果是没发现任何问题。你们公安局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吗?” 局长还没反应过来,干笑了一下,说:“金市长,也没有规定说驻京班主任的房间不能查啊?” 金达笑了起来,说:“你怎么就弄不明白呢?查房本身是没错误的,但是这个报警的人就很成问题了,他报的是假警吧?而且事实上他造成了我们海川市跟安德森公司第一次谈判的失败,因为这一次的失败,给我们海川市和安德森公司在时间上和经济上都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你可不要告诉我,这种情形你们也是不能调查这个报警人的。” 局长头上的汗下来了,他并没有往这个角度去想过,他也不清楚下面城区分局有没有就此展开过调查,但他无法否认的是这种情况是应该展开侦查的,便说:“金市长,这种情形确实是应该侦查报警人的。” 金达笑了笑,他知道事情并不跟这个局长直接相关,所以他也不想太过难为局长了,便说:“这件事情跟市里的招商工作扯上了关系,你们公安部门是不是给我们市里面一个解释呢?再说如果放过了这一次的事情,再有居心不良的人见到这种情形居然不受惩罚,会不会也依样画葫芦呢?” 局长说:“对不起金市长,是我失职,我马上回去就部署下去,马上立案侦查。” 金达笑笑说:“那你赶紧去吧。” 局长灰溜溜地走了,金达在背后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一次他敢肯定,局长在事情没查出个结果来之前,下面是硬不起来了。 一石投下,顿时泛起一圈接一圈的涟漪。局长回去之后,马上就找到了城区分局,城区分局接着就找到了当晚出警的东南大街派出所,分局局长让派出所的所长马上去分局说明当晚的情况。 所长慌了,他当晚是接到分局分管他们派出所的孙副局长的电话,孙副局长在电话里吩咐他说有人在海川大酒店**,让他出警的。当时所长还以为是孙副局长照顾他们的好事情,抓到**的他们所又可以罚罚款,发一笔小财了。可是结果完全出乎所长的意料之外,出警现场发现孙副局长提供的信息根本就不准确,住在那两个房间的竟然是海川市驻京办主任傅华和他的女朋友。 当时所长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他觉得自己是被人利用了,为此他也找过孙副局长,孙副局长解释说他也没想到会搞错,不过搞错了就搞错了吧,也没有人会查这件事情,让他放心好了。 后来果然像孙副局长所说的那样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人追问这件事情,所长也心存侥幸,认为这件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可是没想到,就在所长都要忘记这件事情的时候,分局忽然想要他说明当晚的情况了。 所长马上就打了电话给孙副局长,说:“孙副局长,局长让我去汇报那一晚的情况,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孙副局长当时还没反应过来,说:“什么情况啊?那一晚啊?” 所长有点恼火了,他觉得孙副局长是在跟自己装糊涂,这家伙会不会装不知道来撇清自己啊?还是他根本上就想陷害自己? 所长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实在不行他就想跟上面实话实说了,他硬邦邦地说:“孙副局长,你这样子就不地道了吧?你可别以为装糊涂就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卸到我身上。” 事情也确实过了一段时间了,孙副局长还是没想起来,他不高兴地说:“你什么意思啊,我装什么糊涂啊,究竟是那一晚啊,你先把事情说清楚再说。” 所长说:“就是抓到海川驻京办主任傅华的那一晚,你不会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吧?” 孙副局长惊诧的叫道:“什么,局长让你去汇报抓傅华那一晚的情况?” 开窍了 孙副局长惊诧实在是他以为事情早就过去了,这件事情是当时常务副市长穆广找他办的,抓错了之后,他找过穆广,向穆广汇报了当时的情况,婉转地问过穆广为什么在那两个房间的竟然是傅华和他的女朋友。穆广当时轻描淡写的说他也是听朋友说过这么个情况,就感觉十分的气氛,海川大酒店是市属企业,怎么竟然会有这些藏污纳垢的行为,就想让孙副局长派人去抓,小小的惩戒一下海川大酒店。没想到朋友弄错了,闹了一场误会。不过这样子也没什么的,公安正常执法,也没有对傅华采取什么强制措施,想来傅华也不会太介意的。 孙副局长当时虽然觉得穆广的解释比较牵强,可是他也不太敢去质疑穆广什么,他这个城区分局的副局长离穆广的级别还差着还几层呢,穆广肯找他办事,是在给他面子,他应该高高兴兴的兜下来,否则未免会有些太不识趣了。所以当时孙副局长虽然觉得不对劲,可是也没再说什么。 后来因为这次抓傅华的行动,造成了安德森公司的误会,使得安德森公司撤消了跟海川市的合作谈判,孙副局长看事情闹大了,也曾为此担心过,担心会追究责任在自己的头上,为此也找过穆广,但是穆广跟他保证说市里面不会追查任何人的责任的,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孙副局长就放心了,穆广是常务副市长,他说市里面不会追查,那就是不会追查了。但没想到风平浪静的过了一段日子之后,分局竟然要查这件事情,还是局长亲自查,这可有点不对劲了。 所长说:“是啊,孙副局长,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办呢?” 孙副局长想了一会儿,他终究还是有些经验的,便说:“你先别慌,就说你是接到了市民报警,按照常规派人出警的。” 所长说:“恐怕不是这么好应付的吧?如果能这么容易,局长恐怕也不会亲自查这件事情了。” 孙副局长心里也清楚不会这么容易敷衍过去,可是一时也难找到好的办法,就说:“你就先这么应付看看吧,不行再说吧。” 所长只好答应了下来,挂了电话之后,就匆忙赶去了分局,根局长汇报情况,孙副局长也恰在此时借口有事找到了城区分局的局长,他是分管东南大街派出所的副局长,旁听一下所长的回报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所长按照预先跟孙副局长商量好的情况作了汇报,城区分局局长听完之后,问道:“你说是接到报警,是谁接到的报警?可有电话记录?” 所长当时是接到孙副局长的电话才出警的,所里其他人自然是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如果指认在别的人身上,事情马上就会露馅了,所长只好硬着头皮揽到自己身上,便说:“是我接的电话,有报警记录的。” 分局局长说:“那你把相关的记录移交上来,局里想调查一下究竟是什么人报的警。” 所长汗下来了,他是拿不出记录的,不过眼下只好硬着头皮先应承下来再说,便说:“好的,我回去马上就就安排。” 所长离开了,孙副局长看了看分局局长,说:“局长,出了什么事情啊,您为什么突然对一个报假警的小案子这么关心啊?” 分局局长说:“市局局长亲自过问这个案子,我能不关心吗?据说是市里面金达市长让查的,金达对这个案子很是重视,是就是因为这个案子才影响市里面和安德森公司的合作,给双方都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这是一种严重扰乱市里招商工作的行为,金市长指示一定要查出是谁报的假警,追究其责任。” 事情严重了,竟然是金达市长要追查的,孙副局长强自控制住心慌,才没有在局长面前失态,他离开分局局长办公室之后,马上就打了电话给东南大街派出所的所长,所长也正慌张着呢,他叫苦说:“孙副局长,这下子怎么办呢?局长跟我要记录,我从哪里找记录给他啊?” 孙副局长说:“你慌什么啊,还没到最后的时候呢,你先想办法拖着,给我点时间想想办法。” 所长苦笑着说:“那你可要快一点啊。” 孙副局长也没别的办法可想了,他打了电话给穆广,说自己有些紧急情况要汇报,要求见穆广。 穆广就问是什么事情,孙副局长说是金达市长要查那晚去傅华房间抓**的事情,穆广也吃惊不小,他也以为这件事情早就过去了,没想到金达竟然在这个时候重提旧事,金达这是想干什么呢? 穆广也不敢让孙副局长来市府办公大楼见他了,这里面太多人认识他和孙局长两个,如果被有心人看到,将他们跟这件事情联系起来就更不妙了,就跟孙副局长约了在云龙山庄见面。 穆广先到了云龙山庄,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孙副局长也打的过来了,孙副局长还算懂事,没开他显眼的警车和穿他的警服。 一见面穆广就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孙副局长就讲了他知道的情况,穆广沉吟了半晌,金达这是什么意思啊?按说这件案子并不是什么大案要案,惯常这种小事金达是不会管的,就算要管也会是让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出面处理。现在他亲自抓这个案子,是想要干什么?难道说他怀疑这个案子是自己从中搞的鬼? 穆广心中警觉了起来,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感受到了金达对他的疏远,他知道这都是傅华和金达和好造成的,他还真没想到金达会怀疑他跟这个案子有关。 孙副局长看穆广一直不说话,有些着急了,说:“穆副市长,您看我究竟要怎么办呢?” 穆广瞪了孙副局长一眼,不高兴的说:“你慌张什么啊,这没点小事,至于把你慌成这个样子吗?” 孙副局长说:“这一路追查下来,肯定是会追到我身上的,到时候我怎么说啊?” 穆广笑了,他是为拿不准金达在这个案子当中究竟知道些什么,倒不是为解决这件案子犯难,他本来就是一个未雨绸缪的人,金达给他让出了这么长的思考时间,他早就想过要如何解决这件事情了,因此心中早就是有数了。 穆广说:“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孙副局长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慌张地说:“穆副市长,我可是没有要把你说出去的意思。” 对于孙副局长来说:“金达和穆广都是他不敢得罪的人,就算他可以为了推脱责任把穆广给咬出来,穆广认不认这壶酒钱还很难说,穆广只是在电话里跟他说了一下而已,穆广如果说自己在电话里没这么说,他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就算最好的结果,穆广良心发现,承认了打这个电话,穆广会不会受处分还是一个未定之数,而且就算穆广受了处分,接下来他要对付自己这个小小的城区分局的副局长也是轻而易举的。” 因此孙副局长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把穆广给供出来,他打算最后如果抵赖不过去,自己是要把责任扛起来的,反正这就是一个报假警的小案子,承担责任也不过是受一点行政处分。他找穆广实际上是有向穆广表功的意思,他不想自己为穆广做了事情,承担了责任,还不被穆广知道。这种雷锋他是不肯做的,他一定要穆广知道他做了什么,因为他还想这件事情过后,穆广会对他有所回报呢。 穆广笑笑说:“老孙啊,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么点小事你都解决不了吗?真是的。” 孙副局长看了看穆广,苦笑着说:“我这个人很笨,穆副市长,您还是有话明说的好。” 穆广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呀,真是的,好啦,我跟你说明白一点。现在金达市长在追查这件事情是吧?归根到底他想要的是什么啊?一个合理的解释嘛,你们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不就行了吗?” 孙副局长说:“可是这个合理解释从哪里来啊?” 穆广瞪了孙副局长一眼,说:“这也要我教给你啊?金市长他不过是想要一个报假警的人而已,你给他一个不就行了?你可不要告诉我,什么报警记录之类的你们搞不出来啊?” 话说到这份上,孙副局长心中也明白穆广是叫他干什么啦,穆广是让他找人认了这个案子,反正报假警不过是一个行政治安的案件,顶了这个案子的人大不了被拘留几天就没事了。 孙副局长心里暗赞穆广老谋深算,他笑了笑说:“我明白了,穆副市长,我马上就回去安排。” 穆广笑笑说:“那你赶紧去吧,别让我们的金达市长等急了。” 孙副局长就离开了云龙山庄,他去了东南大街派出所,和所长关上门来嘀咕了半天,面授机宜,所长听完之后也是马上就开窍了。 一动不如一静 他在管区这一片也是有些社会人士做眼线的,便找了一个可靠的出来,让这个人承认当晚确实是他报警的,而至于为什么报警,这个人解释说是那晚喝多了,觉得打报警电话好玩,就试着随便胡诌说海川大酒店有人在**。至于为什么会是傅华和他女朋友的房间,这个人说他就是信口胡说的,他以前听说过海川大酒店里有**的,就随便说了两个房间号。 所长有安排自己的亲信改写了那一晚的报警记录,然后就把记录和找到的这个人的询问笔录送给了分局局长。 这些解释虽然看上去比较牵强,可是也无法就推翻说事情就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分局局长拿到了报警记录和询问笔录,心中虽然也觉得太过巧合了,可也觉得勉强可以解释的过去,他也并不想再深究下去,再深究下去,可能问题就会出现在他们公安的内部,家丑不可外扬,他还是选择回避比较好。分局局长就把材料送交了市局。秉承一样的想法,市局局长也觉的勉强可以交差了,就拿着材料找金达汇报了。 金达看着送来的材料,听着局长的回报,脸上似笑非笑,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这帮公安竟然给了他一个这么样滑稽的答案。这明眼人一看就是假的,这帮家伙还真是能够糊弄人啊。可是金达也无法就硬要说这个结果不可信,他拿不出什么相反的证据来。 局长汇报完,金达笑了笑说:“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最后的原因就是有人喝醉了跟我们闹着玩吗?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巧合了?” 局长笑笑说:“我也觉得是有点巧合,不过金市长,我们公安局也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很多案子,特别是像这种临时起意的案子,往往都是当事人觉得好玩,一时没想清楚后果,就胡搞出来的。” 金达笑着看了局长一眼,说:“原来你是这样子认为的,这么说这不是你拿来糊弄我的了?” 局长有些尴尬了,金达像是话中有话,似乎是对他很不满意,他笑了笑说:“金市长,我们绝对不敢糊弄你的,这可是我们的干警全力侦查的结果。” 金达把材料扔到了桌子上,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局长看了看金达,金达面无表情,看来金达虽然是接受了这个结果,可并不满意,他有心再跟金达解释一下,可是金达已经垂下了眼帘,不去看他了,就有点无趣的说:“那我走了,金市长。” 金达点了点头,说:“好的。” 局长就离开了,金达摇了摇头,他心里感觉这个公安局长并不得力,将来是不是有必要调整一下?再是从刚才得到的这个调查结果来看,穆广在下面似乎还是有些影响的,竟然会有人出来帮他顶缸,对于这个穆广还真是不应小视。 眼下海川的局面还真是有些复杂的,自己应该认真权衡一下得失利弊,考虑一下要怎么使用穆广这个人了。 金达心中思忖,穆广来海川市政府这边各副市长的分工并没有进行调整,穆广分管的摊子就是前任常务市长原来的摊子,有没有必要调整一下呢?还有一些人事上的安排,自己接任市长之后,也是沿袭了徐正时期的人事安排,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是不是也需要做些调整呢? 不过人事方面的安排,是需要跟张林做沟通的,没有张林的同意,他就是想动也是不能的。 金达就找到了张林,两人现在的关系已经变得融洽了很多,有些话说起来也随意了很多,因此张林见到金达便笑着说:“金达同志啊,我听说你在查那一次傅华被查房的事情?” 金达笑了,说:“张书记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了?” 张林笑笑说:“官场上从来都是少不了八卦的,诶,我怎么听说你找了市公安局长的当时,脸上的笑容很诡异,我是知道你的,诡异这种事情是跟你挂不上钩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金达自然不能把自己当时想到了那个小笑话说出来,他笑笑说:“这也有人知道,这帮人真是神了,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只是当时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可是当时的氛围又不能笑,所以就,张书记应该明白的。” 张林笑笑说:“原来是这样啊。对了,你那件事情最后查明白了没有。” 金达笑笑说:“结果倒是有了,可是很滑稽,公安跟我汇报说那个报警人只是喝多了开玩笑的。这帮人够能敷衍我的。” 张林笑着摇了摇头,说:“金达同志啊,这我可要说说你了,公安的同志之所以拿出这样的结论,肯定是有所本的,你如果没有证据就不要随便说他们敷衍。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是没问题的,可是说在别有用心的人面前,有人可能就会借机兴风作浪的,散布说你对公安同志们的工作不满意了。” 金达说:“张书记,我真是对公安同志的工作不满意,难道你也认为那个报警只是一场酒后的玩笑吗?” 张林笑了,说:“金达同志啊,我不是真心的赞同这个结论,可我也无法反对,这是通过我们的机构调查出来的结果,没有相反证据的时候,我们这些做领导的是无法提出反对意见的。这我想你应该明白的。” 金达说:“我明白是明白,可是我还是觉得下面的同志工作的态度有问题。张书记,我今天来呢,是有一个想法想跟你沟通一下,我觉得有些同志并不适合现在的工作和职务,是不是可以适当的调整一下?” 张林看了金达一眼,说:“说说你的想法。” 金达就讲了他想调整一下市长们的分工,以及有些部门的领导现在看起来也不很得力,人事方面是不是可以做些适当的调整。 张林听完,并没有马上就表态,想了一会儿之后,拿起他桌上的一盆盆景,笑了笑说:“金达同志,你看看这个盆景像什么?” 金达看了看那个盆景,一个精致的小盆之中栽了一棵葱绿虬曲的松树。松树盘旋而上,在他看了有些像一条龙,他不太明白张林怎么会谈了谈话让他看这盆景,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深意吗? 金达看了一眼张林,说:“我觉得像一条龙吧?” “你再从这个角度来看呢,”说着,张林把盆景挪动了一下位置,这下子再看,明显不像龙了,金达也说不出像什么了。角度的转变,让他的视角不同了,松树原来的布局整体都改变了。 金达笑了笑说:“我说不出像什么了,张书记您觉得像什么?” 张林笑笑说:“我也不知道像什么,你看角度转变,原本像一条龙的盆景就什么也不像了,这就是盆景的局限性,他不是那条龙,他是在似与不似之间的,这跟中国画的取意是一致的,要的就是在那种似与不似之间的味道,离形得似,山之精神写不出,以烟霞写之;春之精神写不出,以草树写之。” 金达被弄糊涂了,他笑笑说:“张书记,想不到您对中国艺术这么精通,不过我不明白,这跟我说的事情有关联吗?” 张林笑笑说:“是有关联的,看人看事也跟看这个盆景是一致的,角度的不同,你对人和事的看法也是完全不同的,有些时候你要学会换一个角度,才能看出其中相似的地方,更不要光看到他不似的地方。” 金达多少有些明白,张林转了这么一大圈,是想要他看到事物好的另一面,不要光看到不好的一面,他心中暗暗有些不以为然,便说:“张书记您的意思是想说,不动为妙?” 张林点了点头,笑笑说:“我是这个意思,金达同志啊,我知道你是从工作的角度出发才想要做些调整的,可是你也要想到,现在这么去调整,是不是有些急呢?你说的这些同志并没有可以拿到桌面上去的错误,你调整了他们,会不会让他们对你很有意见呢?如果你不能拿出让他们接受的理由,他们就会变成反对你的力量,到时候你能应付得了他们吗?特别是这个穆广同志,我也听到了下面有些他的说法,对这个同志也是看法的,可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干部,你没有理由的贸然去动他,他就会站到你的对立面去,这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同志啊。 这可是金达没想过的层面,就他了解的情况,穆广确实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他感觉张林还是比自己老练,想的比自己更全面。” 金达笑笑说:“谢谢张书记的提醒,我原来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张林笑笑说:“你是想得太过简单了,你光说要调整,可是代替的人选呢,你并没有一个你熟悉了解的人选来代替这些人。如果是这样,还是一动不如一静的好。庄子《齐物论》中也说过,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 金达说:“是,张书记说的很有道理。” 触了霉头 张林说:“慢慢来吧,你现在的局面刚刚稳定住,这个时候不宜大动,确实有不适合的,可以微调一下,避免因为动了这些人引起局面的混乱,那样子你前面的努力可能就要付诸流水了。你何必因小失大呢?同时呢,你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多去观察琢磨一下你周边的情况,储备一下你需要的人才,等你局面彻底稳定的时候,想怎么调整,还不是举手之劳吗?” 金达想想也是,自己刚稳定住局面,此时大动,真是可能再次引起混乱的,还是像张林所说的那样子,多观察多琢磨,耐心等待局面的彻底稳定比较好。 跟张林这一次沟通,让金达头脑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要暂且忍耐一些,要从大局着眼,先着手做一些有利于海川市经济发展大局的事务,不要把自己陷身于一些个人争权夺利之中。金达就暂时放下了要调整穆广分工的想法。他现在也是经过一番磨练的了,不是初来咋到,那时候雄心勃勃,一心想要干出个样子来,所以难免浮躁,难免急于求成。金达告诫自己要小心,要谨慎从事,要抑制住急于证明自己的心态。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金达心态平和了,他再看到穆广的时候,就不再用怀疑的心态来看待了,反而表现出了一种友善来,他又开始跟穆广商讨起一些市政方面的问题来,有些穆广意见对的地方,他也能从善如流,接受下来。往往接受之后,金达还会赞扬穆广实践经验丰富,提出的建议很好。 穆广到被搞糊涂了,虽然孙副局长跟他汇报说金达接受了公安的说法,那一晚的事情算是画上了句号,可穆广心里很清楚金达实际的矛头是指向他的。按照他对金达以往的认识,就算没查到自己头上来,金达今后对他的态度也是会大有改变的,前些日子她已经感到了一些疏远,怎么现在金达又回到了一开始对他亲近的态度了呢? 金达这种改变这并没有让穆广感到高兴,他是一个多疑的人,虽然现在还没有想明白金达为什么会这么对他,可是他感觉金达这个人是变了。变得不可捉摸,变得开始难对付了起来。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他还是喜欢一个能让人一眼看到底的金达,那样子的金达他可以玩弄在鼓掌之中。 穆广郁闷了起来,他又有了一种想逃离的感觉。现在金达已经回到市里面主持工作了,他可以有些空闲的时间出来,便在一次想到了镜得和尚,想起了镜得和尚跟他打过的那两个哑谜。他要去见见镜得和尚,顺便也可以放松一下这段时间持续紧绷的心情。 穆广就联系了一下钱总,钱总没有反对,说他已经跟镜得和尚说过,随时就可以出发了。两人就相约在周末一起进山。 周末的早上,钱总接了穆广就往镜得和尚那里赶,穆广在车上神情木然,一直看着窗外,并没有什么说要去放松一下的感觉。 此刻穆广的心理是有些别扭的,他从关莲那里出来的时候,跟关莲说了自己要出去办事,这一两天不会过去,关莲一脸漠然,只是说了一声好哇,就再也没什么表示了。这让穆广感觉到有些奇怪,以往他也有离开几天的时候,关莲要么会有些兴奋,要么会有些不舍,总是会有些情绪表达出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冷漠。 再回想这段时间跟关莲的相处,穆广发现这段时间关莲好像早就开始变得冷漠了起来,只是他来去匆匆,没有留意过罢了。关莲这是怎么了?她厌倦了自己吗?还是长时间的在一起,已经消磨掉了彼此之间的激情了?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镜得的小庙,这一次穆广已经知道镜得的个性,也就对他那种爱理不理的态度不再介意了。两人再次来到了厢房,穆广开门见山,上来就说道:“镜得师傅,我记得上一次你跟我讲了两个故事,一个是释迦摩尼成佛的故事,一个是一个姑娘想要东家宿西家食的故事,您当时跟我说这两个故事对我有很大的帮助,我回去认真地想了想,到现在还是没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在哪里,今天来就是想求您点拨我明白的。” 镜得用他锐利的眼神看了看穆广,穆广再一次感受到心底被看穿了一样,他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镜得看他这种神情,微微笑了笑,说:“以施主的聪明才智,这两个故事是难不住你的,我想施主不是没想明白,施主是想明白了,可是施主无法去实施罢了。” 穆广笑了笑说:“师傅,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真是没想明白。” 镜得又看了穆广一眼,说:“看来施主内心被功利名禄蒙蔽的很深啊,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吗?” 穆广说:“还求师父明示。” 镜得摇了摇头,说:“其实这两个故事并没有什么深奥的地方,佛祖成佛的故事中,我已经讲得很明白了,释迦牟尼是放下了重担,心如荷叶上的水珠,无欲无染;他在远离尘垢,渐抵彼岸,确信已经洞达了人生痛苦的本源,断除了生老病死的根本,使贪、瞋、痴等烦恼不再起于心头。这标志着他觉悟成道成了佛。他摒弃了一切私心杂念,才能达到最高的佛境界。那个笑话则是浅显易懂不过了,那个姑娘既想享受荣华富贵,又想要如意郎君,显然无法两者兼得的。这两个故事换到施主身上,我是想说你再求取功名的过程中,要专心,不要既想要权力,还要美女、财富。很多人以为这些是可以兼得的,但实际上这是很贪心的,现实当中有很多为了两者兼得付出惨重代价的例子,我想施主是官场中人,这种例子知道的肯定比我要多。” “原来就这么简单啊?”穆广笑笑说。 镜得笑了笑,说:“就这么简单,但是施主你自问一下,你做到了没有?” 穆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个老和尚眼神还真是刁钻,竟然早就看出自己无法做到这一点。” 镜得摇了摇头,说:“施主,一个人一辈子能做好一件事情已是不易,可是你心中想要的东西太多,日夜注思,择利而行,位欲高,财欲厚,娇妻美妾,呵呵,你见过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啊?没有吧?” 穆广心中就有些不以为然了,心说这老和尚还真是会废话,你怎么敢保证这世界上就一定没这种人呢?我见过的高官厚禄娇妻美妾的人还少吗?那种作奸犯科真正被抓到的有几个? 穆广的这些话并没有说出口,他笑了笑,说:“谢谢师傅指点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镜得笑了,说:“施主已经被功名利禄迷住了心窍了,你让我说什么好呢?我劝你还是现在就醒悟的好,不要到了没有余地的时候,再来后悔就完了。” 穆广笑笑说:“师傅你看走眼了,我没有需要醒悟的地方啊,我现在挺好的。” 镜得摇了摇头,说:“施主,你不要以为别人都没有你聪明,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穆广心中有些恼火了起来,这老和尚真是不知趣,自己已经很婉转的说了他说的话不对了,他还呱噪个没完,真是烦人。 穆广脸沉了下来,他说:“好啦,谢谢师傅的指点了,再见了。说完站了起来,转身就走出了厢房,出了厢房之后,也不去跟钱总会合,自顾的走出了小庙。” 那边的钱总见穆广这个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追了出来,见穆广阴着脸站在车旁,走过来问道:“怎么了,穆副市长。” 穆广没好气的说:“这个老和尚就会瞎说,真是扫兴,走,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钱总也不敢说什么,就打开车门让穆广上了车,发动了车子就要继续往前开,穆广此时已经被镜得弄得一点想去玩乐的心情都没有了,便说:“老钱啊,别往前走了,回去,回去。” 钱总看了穆广一眼,陪笑着说:“穆副市长,那边我已经准备好了,您就去放松一下吧?” 穆广没好气的说:“玩玩玩,就知道玩,是不是要玩到我玩完就好了?” 钱总见穆广火气这么大,不敢再说什么了,就默默调转车头,往海川方向开去。一路上,穆广一直坐在那里生闷气。这几年穆广每天都听得是阿谀奉承的话,还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过等到没有余地了,后悔就晚了的话,他感觉被镜得和尚触了霉头,心中十分的郁闷。 开出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穆广心情多少平复了一点,他看了看板着脸闷着头在开车的钱总,笑了笑,说:“老钱啊,刚才不好意思啊,我不该冲你发火的,主要是那老和尚说的话太过气人了。” 醉酒 钱总笑了笑说:“我没事的,大家老朋友了,话轻一句重一句都很正常。镜得和尚是出世之人,不通世事人情,您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穆广恨恨地说:“这老和尚是不通世故,说什么我想要的太多,让我早日醒悟。这世界上谁想要的不是越多越好啊,只有像他这样的苦和尚才会这不想要,那不想要的。” 钱总看了一眼穆广,心中不禁起了一个想法,难道说这家伙要出事了?他对镜得和尚是很信服的,镜得和尚这么说穆广,是不是觉得穆广的未来出现了某种危机了?他心中对穆广表现得这么愤慨是很不屑的,你找镜得和尚看,就不但要接受镜得和尚说得好听的话,也要接受镜得和尚说得难听的话,而且有些时候难听的话可能更有价值一些,因为难听的话可以提醒你什么事情不应该去做,什么地方可能需要注意了,有警醒的作用。可穆广显然不是这个样子的,上一次估计镜得说了好听的话,所以离开时穆广是心情舒畅的,现在镜得说了警醒的话了,穆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难道就弄不明白忠言逆耳的意思吗? 钱总对穆广现在跟关莲之间的关系是很不以为然的,他已经听到了不少风声说穆广利用关莲作为中介搞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钱总倒不是反对穆广搞这些交易,千里做官只为钱,如果让穆广做官不为自己谋私利,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再说钱总本身也是利用穆广这一点的。但是钱总也不愿意穆广把这种关系搞得路人皆知,这种交易最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不知道是最好的,可是现在好像海川市商界像样的人物都差不多已经知道了。 钱总很想就这个机会提醒一下穆广,让他跟关莲保持一下距离,玩女人什么时候都可以玩,可就是不要玩出火来,可穆广现在在气头上,他话到嘴边还是缩了回去,这个时候他再这么说,估计穆广也会觉得他不通世故了,便笑笑说:“是啊,人都是欲望动物,好东西谁都想要的。” 穆广说:“就是嘛,现在这社会有权的谁不是要了这样,占了那样的,也没见几个出事了的。” 钱总见穆广这么说,转头看了穆广一眼,他觉得今天的穆广有点反常,往常穆广都是心机很阴沉的,基本上你都很难窥探他在想什么。 钱总没再说什么,他不知道是什么让穆广这么反常,因此他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两人这么一来一回就把一天的时间折腾进去了,回到海川已经是晚上了,找了个饭店吃了点饭,两人就分手了。 穆广去了海川大酒店他的专用房间休息,他已经奔波了一天了,感觉很累了。可是躺在了床上因为心情郁闷,他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虽然穆广反感镜得和尚说的话,可是他也意识到这是一个警讯,尤其是适逢他和金达之间的关系变得不尴不尬的时候。这让他不得不认真地思考自己有没有什么把柄被金达抓住了的。 越想穆广越觉得害怕,原本他以为设计的天衣无缝的东西,现在让他觉得千疮百孔,穆广这时觉得自己的设计没一个环节是保险的。事情可能也没他想那么糟,但是一个惊惧的人思考起了问题来,总是患得患失的,穆广就这样在自己吓自己当中,烦到了一个不行。最后实在躺不下去了,就起来穿好衣服,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了,他便想去关莲那里看看,以往他心情烦躁的时候,在关莲那里总是可以得到释放的。 到了关莲那里,穆广开了门,屋内冷冷清清的,关莲并不在家,穆广心情越发烦躁,心说这个臭娘们都大半夜去哪里了?难道说自己不在海川跑出去偷会情人去了吗? 穆广就去客厅的沙发哪里坐了下来,他想要等关莲回来,看看关莲有没有趁他不在给他带绿帽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关莲迟迟没有回来,穆广等得困了,就靠在沙发哪里睡了过去。 哐当一声门响,穆广被从睡梦中惊醒,眼睛适应了一下刺眼的灯光,便看到关莲闭着眼睛正靠在门上,脸上红红的,一幅喝醉了的样子。 关莲这个样子回来,显然并不是出去偷人了,不过穆广心中仍然不是很高兴,一个女人半夜三更喝的醉醺醺的,根本就不像个样子。 穆广就走了过去,远远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酒臭味,他皱了皱眉头,推了推还闭着眼睛靠在门上的关莲,关莲惊叫了一声:“谁啊?”眼睛睁开了,便看到了穆广,拍了拍胸脯说,“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家里进了小偷了呢。” 穆广没好气的说:“你跟谁喝得醉成这个样子?” 关莲傻笑了一下,说:“怎么了,我一个人出去喝酒不行啊?” 穆广越发不高兴,呵斥说:“一个女孩子你喝这么多干什么?赶紧收拾一下睡觉去。” 关莲烦躁的说:“要你管我,你是我什么人啊?诶,你不是明天才会回来的吗?怎么突然提前回来了,哦我知道了,你这是不信任我,提前跑回来调查我的是吧?” 穆广说:“我跑回来查你什么啊?我那边的事情办完了,就早点回来了。” 关莲却想起来上一次穆广突然回来查看她的那件事情,心中就很气愤,她已经为了穆广放弃了丁益,穆广竟然还这样子疑神疑鬼,不信任她。她今晚上已经喝得有点多了,脑筋也不像清醒时刻那么反应灵敏,说话也失去了控制,气愤之下就指着穆广说:“你别骗我了,你明明跟我说的是两天的行程,怎么会一天就赶了回来,赶回来就赶回来吧,你连个电话也不打就突然跑来,不是想查我是干什么?你上次也是这个样子,想搞个突然袭击,你当我不知道啊?” 穆广烦躁地说:“你知道什么,我是事情不顺利,提前结束了才回来的。” 关莲仍然不相信穆广,她嚷道:“别撒谎了,你明明就是不信任我。” 穆广被关莲的嚷嚷声给吓坏了,他来这里是偷会情人的,可不想让周围的邻居都知道,赶忙说:“你嚷嚷什么,怕别人不知道吗?” 关莲还在叫:“你就是不信任我,你不信任我就别来我这里啊?” 穆广看关莲的醉劲上来了,自己说什么她都不听,就气急败坏的把关莲拖拽到了浴室,开了冷水的阀门,没头没脸的就往关莲头上喷。冷水刺激之下,关莲清醒了很多,她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在跟穆广争吵,心中就知道自己有些酒醉失去了控制,便不再挣扎,颓然的坐到了地上,任凭穆广继续喷。 穆广看看关莲没了反应,就把关莲拽了起来,说:“去换衣服睡觉去。” 关莲听话的去换了衣服,一声不响的上了床,折腾了大半夜,关莲也是累了,加上喝了很多的酒,躺下来就呼呼睡了过去。 穆广哭笑不得看着睡着了的关莲,叹了一口气,心说这个女人倒是睡得很快。 穆广也没心情去动一个喝醉酒的女人,他躺在了关莲的一旁,想要凑合着先过了这一夜再说。没想到关莲喝醉了之后睡觉鼾声如雷,穆广本来就心情不愉快,越发就睡不着,直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穆广心里吃了一惊,这个时候再出去关莲的房子就会引人注目的,赶忙抓了衣服就穿,穿好了就往外走,关莲正在外面做早餐,看到匆忙的穆广,便问了一声:“你今天还有事要做啊?” 穆广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原本今天他是请过假的,就停下了往外走的脚步,转身到了厨房,看了看在忙活着关莲,说:“你醒酒了?” 关莲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穆广,她是心怀鬼胎的,昨晚她又去了她跟丁益碰到的那家酒吧,她还是忘不了丁益,很像能在这里再次遇到丁益,也许丁益会再给她一次机会呢。结果喝着闷酒等到很晚,不但没遇到丁益,反倒是遇到了一些无聊的男人搭讪,最后酒吧快打烊了,她才醉醺醺的回了家。没想到穆广竟然在家里等着她呢。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关莲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却发现记忆在她回家之后断了桥,她想不起来自己在见到穆广之后说了些什么,因此她心中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喜的是穆广见到她回家了,穆广就不能怀疑她在外面偷会情人了;惧的是自己有没有在穆广面前胡说八道,讲出与丁益有关的事情,毕竟昨晚她去酒吧就是因为思念丁益。 关莲看了看穆广的脸色,穆广的脸色虽然不太好看,可也没到震怒的地步,关莲就猜测自己昨晚应该没说什么过头的话,便笑了笑,说:“醒了,昨晚我是不是让你生气了?” 多滋润啊 穆广瞅了关莲一眼,说:“也没有了,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出去喝那么多酒,有那么晚回来,是会让人担心的。” 关莲说:“我昨晚是心里烦,你又不在我身边,我就出去解解闷的。下次不会这个样子了。” 穆广说:“你烦什么啊,我想要的什么东西我没给你弄到?” 关莲叹了口气,说:“不是那些了,昨天我爸爸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外面有没有找过男朋友,还说我岁数不少了,应该早点结婚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我们的关系,就烦了。” 穆广笑了笑说:“烦这个干什么,下次你父亲再问,就说你在外面有了男朋友了。” 关莲实际上是把父亲作为昨晚去酒吧的借口随口提出来的,没想到穆广还当真了,她只能敷衍下去,便苦笑了一下,说:“可不能那么说的,那么说了,我爸爸肯定会让把男朋友带回去见见的,到时候我领谁回去啊?” 穆广笑笑说:“我不能跟你回去吗,我不是那么见不得人的吧?” 关莲这下子真的愣住了,她看了看穆广,笑笑说:“你开玩笑的吧,你真的愿意跟我回家见我的父母?” 穆广笑笑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我是没问题的。” 穆广昨晚在睡不着的时候想了很多,尤其是对关莲,他知道关联正是青春躁动的时期,这个时候要把她绑在身边,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是他跟关莲很多事情都是牵涉在一起的,要放手让关莲离开他也是不放心的,因此他心中还是决定要尽量笼络主关联,有些事情也要顺着关莲一点。此刻他愿意跟关莲去见关莲的父母,也是想跟关莲建立更深的联系,还尽量拴住关莲的心。 关莲说:“那我怎么跟我父母介绍啊?说你是海川市的常务副市长?” 穆广摇了摇头说:“这就不必要了,你就说我是一个做生意的大老板。怎么样,我像一个大老板吧?” 关莲笑了起来,说:“像,你的气势就跟一个大老板一样的。” 穆广说:“那不就没问题了?” 关莲看穆广一眼,她不知道穆广在想些什么,只是感觉穆广这个样子有些怪怪的,心中便有些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便说:“哥,你无须这个样子的,是不是昨晚我说什么了?” 穆广说:“你昨晚是说了一些话,不过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让你这样一个漂亮女人没什么名分的跟着我,确实有些委屈,去见见你父母,也算是我给你的一种补偿吧。再是,我昨天确实是事情提前结束了,才会赶回来的,并没有什么怀疑你的意思。” 随着穆广的谈话,关莲影影绰绰记起了一些昨晚自己说的话,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说:“哥,你别怪我,我说的那些都是醉话,口不应心的。” 穆广笑笑说:“没事的,我没怪你。” 关莲这时弄好了早餐,摆到了餐桌上,两人相对而坐,开始吃早餐。吃了一会儿,穆广说:“你可以想一想你家里需要些什么,到时候跟我说一声,我买给你们。” 关莲这个时候真的是有点感动了,她说:“哥,我家里很穷的,你真的要去啊?” 穆广笑笑说:“再穷也是养育了你的父母,他们生育了你这个千娇百媚的宝贝给我,我去见见他们也是应该的。你也可以适当的给他们一些钱,你跟了我这个大老板,他们也应该跟着沾沾光的。” 关莲虽然跟穆广在一起之后搞了不少的钱,可是并不敢私下给她父母很多钱,她怕会引起家里周边邻居的怀疑,现在穆广肯出面见她的父母,就给了她一个合理的理由,她跟了一个大老板,自然就有钱了,虽然这个大老板年纪大了一些,可是现在都是笑贫不笑娼的,人们只会注意她的男朋友有没有钱,不会在意他们年龄差距大不大,般不般配的。 关莲心中真正的对穆广的体贴产生了感激,她点了点头,说:“谢谢你了哥,我会做好安排的。” 穆广可以看得出来关联的感激是真心的,他知道这个女人算是被收服了,笑了笑说:“跟我就不用客气了。” 13、北京,振东集团,傅华来找苏南,结婚日子日益临近,他是来给苏南送请帖的。虽然郑老的意思是说不要太招摇,可是有些很好的朋友还是要请一下的。 苏南接到了请帖,愣了一下,说:“傅华,你这就不对了吧,都要结婚了也没领你女朋友让我见一下?这个郑莉是谁啊?不是方苏才是你的女朋友吗?什么时间换的郑莉啊?” 傅华笑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好长时间没见过苏南,彼此之间好多新的情况都不了解。 傅华说:“南哥,您先别着急,我一个一个问题回答您。” 苏南笑笑说:“我倒没着急,只是觉得你有点不够意思了,都要结婚了,才想起我来。” 傅华笑笑说:“最近这样那样的事情太多了,一直也没腾出时间来跟您好好坐一坐。我记得以前都跟您说过了,方苏不是我的女朋友,我跟她只是好朋友,后来因为被晓菲闹了一下,我和方苏就演了一场假凤虚凰的把戏。其实我们真的没什么的。” 苏南摇了摇头说:“我倒是觉得方苏很拿你当回事情的,你这个样子可就有点对不起她啊。” 傅华笑笑说:“方苏知道我和郑莉的事情了,诶,南哥,方苏在你这里工作的还好吧?” 苏南笑笑说:“很好,小女孩很能干的。” 傅华说:“至于郑莉是谁,我说去一个人您就知道了,她是郑老的孙女。” 苏南笑了,说:“郑老的孙女啊,她父亲是郑老的哪个儿子?” 傅华说:“郑莉的父亲叫郑坚。” 苏南笑了起来,说:“傅华,你倒是又找了一个有钱的人家啊。” 傅华笑笑说:“南哥应该知道我不会是冲着她家的钱去的,再说,小莉很独立的,基本上跟她父亲的财富没什么关系的。” 苏南笑了笑,说:“你的为人我还是很清楚的。诶安排个时间我请请你们吧,算是让我先见见美丽的新娘好不好?” 傅华笑笑说:“南哥安排就是了,我会带郑莉赴约的。” 苏南看了看自己的日程安排,就笑笑说:“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晚我也没什么活动安排,就今晚吧。地点就安排在晓菲的四合院,行吗?”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苏南会把地点定在晓菲那里,不知道晓菲见到他带着郑莉前去会是一个什么态度,再是郑莉会不会在他和晓菲的举动中窥探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傅华犹豫了一下,说:“南哥,去晓菲那里好吗?” 苏南笑了,说:“怎么不好,正好也让晓菲知道一下你的新娘是什么样子的。晓菲对你的情况是很关心的,上一次听说你有女朋友了,不就很热心的把你们约去见了见吗?” 傅华暗自叫苦,他跟晓菲的暧昧一直是瞒着苏南的,他笑了笑说:“还是算了吧,晓菲是很愿意起哄的,我怕郑莉会受不了。” 苏南笑笑,说:“这还没结婚你就开始护着老婆了?怕什么呢,我和晓菲都是你的好朋友,就算现在不见面,将来也是会见面的。你不要怕了,晓菲是知道分寸的人,她不会太闹你们了。诶,傅华你这么不愿意去四合院,不是你跟晓菲之间有什么事情怕让郑莉知道吧?” 苏南本来是跟傅华开玩笑的,没想到确证说中了傅华的心事,他不由自主的脸红了一下,不过他自然是不肯承认的,便说:“不是了,南哥你说什么呢,好了,你定四合院就四合院吧。” 苏南笑笑说:“那要不要我叫上方苏呢?” 傅华笑了,说:“南哥,您是想看我的笑话是吧?” 苏南笑笑说:“跟你开个玩笑罢了,看你吓的。” 晚上,傅华带着郑莉去了四合院,郑莉对这个四合院的环境很喜欢,笑着说:“傅华,南哥真是会找地方,想不到北京竟然还有这么雅致的地方。” 傅华迈进四合院的门槛心里是很忐忑不安的,他不知道晓菲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他和郑莉,这不同于上次带方苏来,方苏那只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现在他是带着准新娘来的。 傅华很长一段时间没过来了,这里的一切仍然跟以往一样,透着一股老北京的慵懒淡定。 傅华往里面看了一下,只看到服务员在忙着,并没有见到晓菲的身影,这让他多少松了一口气,起码现在还不用直接去面对晓菲。 傅华就和郑莉走了进去,跟服务员说苏南订了位子,苏南还没到,服务员把两人领进了房间,给两人泡上了茶。 郑莉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笑笑说:“傅华,你知道吗,我从小住四合院,是很希望自己能有一座像这样子的四合院的,种种石榴,养养鱼,夏天可以放张躺椅在院子之中乘乘凉,多滋润啊。这家主人的品味跟我真是很相似,我很喜欢他的布局。傅华,你说南哥认识这里的得主人吗?” 物是人非 傅华笑笑说:“你想干吗?” 郑莉笑笑说:“我想见见这里的主人,我很喜欢这里的环境,现在像这样的四合院怕是上千万也拿不下来,我是没有能力买下来的,认识了主人之后,以后可以常来坐坐啊。” 傅华想不到郑莉会这么喜欢这里,还想认识一下这里的主人,他有些好笑的感觉,想不到跟自己有瓜葛的这两个女人品味竟然是一致的。 傅华刚想说不但南哥认识,我也认识,这时从外面传来晓菲的声音:“想不到这位朋友这么喜欢我的四合院啊,我们都是应该好好认识一下的。” 傅华心里紧张了一下,他知道晓菲要进来了,不知道晓菲见到郑莉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神态啊。不过晓菲的语气似乎还不错,苏南应该已经告知晓菲自己要带准新娘来的,晓菲这个样子说明她的心态应该还是很平和的。 说话间,晓菲已经走了进来,她还是惯常那一副女王的架势,傅华笑着站了起来,说:“小莉,你不是要认识一下这里的主人吗,这位就是这里的老板娘晓菲。” 郑莉也站了起来,有些惊诧的说:“原来老板娘是这么年轻漂亮啊,你这里的环境真是太令人喜欢了。” 晓菲笑着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啊,这位是?” 傅华说:“这位是郑莉,我的未婚妻。” 晓菲愣怔了一下,说:“什么,你的未婚妻?” 晓菲的反应出乎了傅华的意料之外,他说:“是呀,我的未婚妻,南哥没对你说吗?” 晓菲干笑了一下,说:“没有啊,南哥只是说晚上会给我一个惊喜,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恭喜你了,傅华。” 傅华没想到苏南竟然会这么跟晓菲说,他笑笑说:“谢谢啦,怎么南哥还没倒呢?” 晓菲说:“南哥刚打来电话,说他马上就到。我们先坐下吧。” 傅华笑笑说:“南哥真是的,他非要定你这里,却不早点过来。” 傅华特别点出这里是苏南选的地方,是想告诉晓菲,并不是自己要带郑莉过来的,以免晓菲误会自己带郑莉来是来示威的。 三人就坐了下来,晓菲坐到了郑莉身边,笑着对郑莉说:“还没请问你是做哪一行的呢?” 郑莉就讲了自己开了一个叫做莉服装品牌,晓菲有些惊喜地说:“那家品牌店原来是你开的,我去过的,那里的衣服款式我很喜欢。” 郑莉笑笑说:“我猜你也会很喜欢,因为我感觉这个四合院的布置我很喜欢,说明我们的欣赏品味应该差不多。” 晓菲瞄了傅华一眼,心说我们都看上了同一个男人,自然是品位一致了,她笑了笑说:“你要是喜欢这里,以后没事可以常来坐一坐,我这里其实也就是一个好朋友一起聚会的地方,以前傅华也常来的。” 郑莉看了看傅华一眼,笑着说:“是吗,傅华,你以前常来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这里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跟南哥认识的晓菲,常跟南哥过来聊天吃饭。” 傅华特别点出自己是跟苏南来的,是不想郑莉有什么误会,他心中暗自埋怨苏南,定了这里却不早点来,让自己面对晓菲这么尴尬的局面。 晓菲笑了起来,她听出了傅华的话外之音,看了看傅华,说:“是啊,傅华以前常跟南哥过来的,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很少来了。” 这是苏南走进了四合院,问服务员道:“傅华到了吗?” 傅华在雅座了听到了苏南的声音,心说这家伙可算是来了,便站了起来,说:“南哥来了,我们去接他一下吧。” 晓菲笑着看了傅华一眼,她了解傅华现在尴尬的心情,便没说什么,只是跟着傅华也站了起来,三人就出去雅座,迎接苏南。 苏南看到三人,冲着郑莉笑笑说:“这位就是郑莉吧?” 郑莉笑着跟苏南握手,说:“您好南哥,早就听傅华说起您来,只是没机会见面。” 苏南笑笑说:“你早就听说啊,我却只是到今天才知道有你的存在,也不知道傅华要藏着你干什么。” 晓菲也笑着说:“是啊,我们跟他都是好朋友,他也不带你出来见见我们,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傅华笑笑说:“我害怕什么啊,我只是最近事情忙了一点,没机会出来跟你们见面罢了。诶,南哥,您可是来晚了。” 苏南笑笑说:“你这是怪我让你的女朋友等我了?” 傅华心说,我怪你把地点定在这令我尴尬的四合院,你却不早点来。嘴里却说:“是啊,郑莉跟您是第一次见面,您这个主人迟迟不来,我们多不好意思啊。” 苏南笑笑说:“好了,是我不好了,一会我自罚一杯。” 四个人就进了雅座,坐定之后,苏南对傅华说:“诶,傅华,你们的机场工程进行的怎么样了?” 傅华愣了一下,看了看苏南,说:“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苏南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只是今天听一个来谈项目的朋友说,刘康从美国回来了,就想问问你们的机场工程究竟怎么样了。” 刘康这个名字傅华好久没听过了,再听起来竟然有几分漠然。这个吴雯的干爹去了美国之后,似乎就断了音讯。当初刘康跟苏南争机场工程,最后苏南败北,其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吴雯被杀,徐正猝死,傅华跟刘康展开生死博弈,这一切都在刘康去了美国之后算是暂时画上了休止符。后来赵凯虽然帮傅华找到了吴雯当初录下的视频,可是因为刘康已经不在国内,傅华拿那份视频也没什么用武之地了,只好暂时先放了起来。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物是人非,傅华心中对刘康的仇恨似乎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他说:“刘康回来就回来吧。” 苏南笑笑说:“我还以为你会很激动呢?” 傅华笑笑说:“我激动什么,我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傅华其实是认真研究过吴雯留下来的那份视频的,那份视频倒是把徐正和刘康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说了出来,可是,并没有刘康自己的说法,都是吴雯跟徐正之间发生的事情,现在吴雯和徐正都已经往生,这份视频可算是死无对证了,想用它对付刘康总还是欠缺了一点什么似的。 苏南笑笑说:“我听说刘康这一次回来苍老了很多,看来他在美国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的。” 傅华说:“其实刘康对吴雯一直是很不错的,我想吴雯的死对他的打击也不算是不大的。” 苏南笑笑说:“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傅华啊,来,我敬你们小两口一杯,恭喜你们啦。” 傅华和郑莉端起酒杯跟苏南碰了一下杯子,郑莉说:“谢谢南哥了。” 三人喝了一口酒,随即晓菲也敬了他们一杯,向他们表示祝福。 整个晚宴,傅华虽然心中不无尴尬,可是晓菲和郑莉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举止应对都是落落大方,所以整体气氛还是比较轻松愉快的。 结束之后,晓菲把三人送了出来,看着三人上车离开了。傅华开车送郑莉回家,郑莉不时回头去看站在四合院门口的晓菲,车子开出很远,晓菲仍然站在那里,便笑笑说:“这个晓菲跟你们的友情还真是不错,送你们出来这么远还不回去。” 傅华回头看了一下,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了,我们这些人都是很尊重南哥的。” 郑莉并没有继续把话题放到晓菲身上,而是问道:“傅华,你们说的那个刘康,是不是前段时间导致你出车祸的那个家伙啊?” 傅华这才想起来自己和小田出车祸的时候,郑莉还去医院看过自己,便点了点头,说:“是啊,是那个家伙。” 郑莉说:“南哥说起他的时候我就很担心,这家伙突然从美国回来,会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利啊?” 傅华笑了笑说:“不会了,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就连我现在都不那么恨他了,他应该也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郑莉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我觉得你还是小心点为妙。” 傅华笑了笑说:“不会了,他要对付我早就对付了,不用等这么久的时间。” 郑莉说:“那他回来是要干什么呢?”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啊。” 说话间,郑莉已经到了,时间已经很晚了,郑莉嘱咐了一声傅华开车小心,就上去了。 傅华开车回了赵凯那里,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刘康为什么会突然从美国赶回来,是不是这家伙在美国耐不住寂寞,又想回来兴风作浪呢?这个家伙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还是真要小心他一点比较好。 傅华又把吴雯当初录得那份视频找了出来,从头再看了一遍,再看到吴雯,他心中还是有些歉疚,这个帮助过他的女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了,自己却不能帮她做点什么。 世事弄人 再看了一遍视频,往事历历重现,傅华还是没有从中找出来可以用来直接对付刘康的东西,他只好再次有些惆怅的把视频收了起来。 晓菲没有像以前方苏时候那样子,打电话来跟他谈论郑莉,而是毫无反应,也许晓菲已经把他们的那段情给放下了吧。这未免让傅华心里有些惆怅,他发现自己对这个曾经经历过的女人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 第二天,傅华照常上班,临近中午的时候,有人敲他办公室的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就看到头发已经斑白的刘康走了进来,傅华愣了一下,站了起来,笑着说:“董怎么过来了?”刘 刘康笑着看了看傅华办公室的环境,笑了笑说:“傅华,我还是第一次到你的办公室来吧,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刘康表现的很像一个老朋友,傅华心中却暗自警惕,这个不速之客突然上门来,不知道来意如何啊?他出国了这么长时间了,彼此都已经没什么交集了,怎么他一回来就找上门来了。 傅华笑笑说:“刘董说笑了,我这里比起你的办公室可能差的就太远了。” 刘康笑了笑说:“我们是两回事,不能相比的。怎么,不请我坐下来吗?” 傅华笑笑说:“怎么会,请坐,我给你倒茶。” 刘康笑着坐到了沙发上,听任傅华忙活着给他泡茶,一边笑着说:“我走了这么长时间,你倒是没什么变化啊。” 傅华笑笑说:“可刘董却是老了很多啊。” 刘康笑了笑说:“是啊,我自己也觉得老了很多。唉,在老外的地方,说的都是屋里哇啦的英语,我又听不懂,闷都闷死了,不老都不行啊。还是咱们北京好啊,我一落地,就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 傅华把泡好了的茶递给了刘康,笑笑说:“我昨天才听南哥说起刘董回来了,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 刘康笑笑说:“傅华,说起来可能你不相信,我一回到北京,最想见的就是你,想一想真是可笑。你知道我的性子急,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傅华看了看刘康,笑笑说:“刘董是想看看我这个对手现在的情况如何了吧?” 刘康摇了摇头,说:“傅华,你还把我当对手吗?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是不是可以画上句号了?” 傅华笑笑说:“刘董,你真的以为有些事情可以就这么过去吗?” 刘康笑笑说:“你不让他过去受累的其实是你自己,因为你心中始终背负着对我的仇恨。何必呢?我现在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国外,度日如年。有些时候想一想吴雯的死对我来说就是惩罚,它让我失去了原本就设计好的幸福生活。” 傅华笑笑说:“那你也是自作孽。” 刘康点了点头,说:“是,我是自作孽。你如果真的还恨我,现在我回来了,你有什么报复的手段尽可以使出来的。” 傅华看了刘康一眼,说:“你不用故作大方了,你明知道我拿不出什么对付你的手段的。” 刘康笑笑说:“你也不必急在一时,我这一次回来,不会再去国外了,你可以慢慢想要怎么对付我。”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是说你放弃移民了?” 刘康说:“是啊,我放弃了,我不想再去受那个洋罪了。过几天我可能还会去海川看看,你如果在那边有什么对付我的招数,也可以使出来。” 傅华看着刘康,说:“怎么了刘董,你怎么好像改性了?” 刘康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改性了,我老了,也厌倦了,在国外的这段时间,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才发现很多事情我做的真是不应该啊,如果今后受到了什么报应,可能也是应该的。” 刘康虽然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可是傅华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悲凉,眼前似乎不再是那个凶蛮、意气风发的刘康,而只是一个日暮途穷的老人。刘康这个样子是真的,还是在装可怜呢? 傅华无从判断,他无法相信这个曾经杀人不眨眼的人,会真的改过自新,便说:“刘董啊,你这是在向我忏悔吗?” 刘康笑了,说:“我没有啊,我忏悔了吗?我只是说以前有的事情我做的不应该,事情做过了,就做过了,忏悔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这倒是很符合刘康的性格,即使是心中后悔,也是不愿意承认。傅华笑了笑说:“那刘董找我干什么,不会就是说几句听起来让人可怜的话吧?” 刘康笑了笑说:“那倒不是,你知道吴雯葬在什么地方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她葬在万安公墓。” 刘康说:“我想去拜祭一下她,你可以带我去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不觉得你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刘康说:“随便你怎么想,只是请你带我去一趟吧,求你了。” 傅华见刘康一脸的哀求样子,心中一软,便说:“好啦,我带你去就是了。” 傅华就开车载着刘康一起去了万安公墓,这是当初傅华为吴雯选择的地方,当初孙莹也是葬在这里的,傅华想吴雯也葬在这里,起码不会孤单。 到了吴雯坟前,刘康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伸手抚摸着墓碑,两行老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哽咽着说:“小雯,干爹想你了,你是不是还在恨干爹啊?” 傅华从来没见过一个老男人会伤心成这个样子,便转身走开几步,让刘康自己去凭吊吴雯。 过了好一会儿,傅华听听吴雯坟那边并没有什么声音了,就走了回去,看到刘康坐在吴雯的坟前,呆呆的看着墓碑,也不再流泪,便说:“刘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刘康深吸了一口气,说:“好吧。” 两人上了车,刘康估计哭过了之后,情绪平复了很多,他看了看傅华,说:“谢谢你了傅华。”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也不知道地下的吴雯会不会恨我带你过来。” 刘康笑笑说:“她不会的,她就算恨,也只会恨我。” 傅华看了看刘康,心说吴雯会恨眼前这个人吗?吴雯的一切基本上都是这个人给的,如果没有这个人,吴雯不过只是仙境夜总会的一个红牌小姐,可后来吴雯得到的一切也是被这个人剥夺的,今天地下的吴雯见到悔恨的刘康,不知道应该是恨呢,还是应该感激呢? 傅华没再说什么,默默的往回开,快到海川大厦的时候,刘康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可以陪我吃顿饭吗?” 傅华笑了,说:“刘董,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能相逢一笑泯恩仇吧?” 刘康笑着说:“什么相逢一笑泯恩仇啊,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吃顿饭而已,你不会怕我给你饭中下毒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那倒不怕。” 刘康说:“那就走吧。” 刘康就带着傅华来到了一家老北京炸酱面馆,坐定之后,刘康笑着说:“老北京人都说炸酱面是青豆嘴儿、香椿芽儿,焯韭菜切成段儿;芹菜末儿、莴笋片儿,狗牙蒜要掰两瓣儿;豆芽菜,去掉根儿,顶花带刺儿的黄瓜要切细丝儿;心里美,切几批儿,焯江豆剁碎丁儿,小水萝卜带绿缨儿;辣椒麻油淋一点儿,芥末泼到辣鼻眼儿。炸酱面虽只一小碗,七碟八碗是面码儿。” 来写单的服务员笑了起来,说:“您真是老吃家,连老北京炸酱面的顺口溜您都知道。” 刘康笑笑说:“笑话,我吃了大半辈子了,对它再熟悉不过了。傅华啊,你知道吗,我在国外嘴馋的就是这一口。” 刘康已经是以一种朋友的态势来对待傅华了,傅华笑了笑,说:“我还真没想到有一天可以跟刘董坐在一起吃炸酱面。” 刘康点了几个菜,开了一瓶二锅头,给傅华倒了一杯,然后说:“不管怎么说,我今天是要谢谢你的,来这杯我敬你。” 傅华跟刘康碰了一下杯子,两人一饮而尽,各自吃了几口菜之后,刘康说:“我原本以为这辈子我再不会去见吴雯了,当初是我害她的。可是在国外的时候,我想得最多的是吴雯,今天硬着头皮去见了见她,希望她在天堂能够原谅我。” 傅华觉得眼前这个刘康真是又可怜又可恨,他摇了摇头,说:“刘董啊,看到你今天这个样子,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刘康笑了笑说:“是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但人不受教训,是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我半生驰骋江湖,可以说是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心中都有一种可以主宰他人的感觉,但老天爷最后却给我了这么一个教训,还让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世事弄人啊。来,不说这些了,我们喝酒。” 很亲切呢 傅华跟刘康又干了一杯,他感觉眼前这个人其实也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如果当初没有那一场争斗,两人还真是可能成为朋友的。不过傅华并没有因为刘康这个样子就跟他敞开胸怀,他心中多少还是保持着一份警惕的,毕竟这个家伙以前也害得他挺惨的。 刘康拜祭过吴雯之后,似乎是心情很好,一直劝傅华喝酒,而傅华心中保持着一份警惕,就不肯放开了喝,刘康倒并不强劝,傅华不喝,他自己喝,到最后竟然喝醉了,炸酱面吃了几口之后,就趴在了桌子上,不醒人事了。 傅华被弄得哭笑不得,他不能把这个仇家就这样放在饭店,可以不知道刘康的家在哪里,无法把他送回去,他更不知道刘康身边人的电话,无法联络人来将刘康带走。再问了几次刘康,刘康都说不清楚住址之后,他只好又将刘康带会了海川大厦,开了一个房间将刘康扔在里面休息。 傍晚下班的时候,傅华去看了一下刘康的情况,刘康还在沉醉当中”,他不进皱了皱眉头,心说这个家伙几辈子没喝酒了,喝成这个样子,他倒放心,不怕自己趁他酒醉对他不利。 看看刘康一时醒不过来,傅华就把他放在了宾馆,自己离开驻京办回赵凯家了。 赵凯晚上没有应酬,两人就一起吃饭。傅华说:“爸爸,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赵凯说:“谁啊?” 傅华说:“刘康。” 赵凯惊讶的说:“刘康回来了?你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他有没有想要对你不利啊?” 傅华笑笑说:“爸爸,你别这么紧张了,刘康没对我怎么样。他挺友好的,还跟我一起吃了炸酱面呢。” 赵凯愣了,说:“不会吧?你们在一起吃了炸酱面?” 傅华说:“对啊。”就跟赵凯讲了他跟刘康今天发生的一切,然后说:“爸爸,我现在搞不明白的是,这个刘康在我面前的表现是真心的呢,还是故意装样子给我看。” 赵凯想了想说:“如果按照我的看法,我倒是觉得他是真心的,而且他也没必要装样子给你看啊。刘康这个人也是威风过的,他如果要对付你,不需要还跟你玩这一套的。” 傅华说:“那我就更搞不懂了,他这个人曾经无恶不作,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吗? 赵凯笑了,说:“这就是你不明白老北京的那些顽主们的性子了,我从那个年代过来过,知道他们的个性,他们这些人有些时候是可以无恶不作,不择手段,可内心中他们是由他们自己遵循的法则的,这种法则据他们自己认为,就是一种义气,他们为了义气好勇斗狠,豁上命都是可以的。而且这些顽主门很多家庭出身是很好的,他们受家庭的熏陶,都是有一定的素质的,很多人实际上是有反省能力的,据我所知现在不少的成功人士都是曾经做过顽主的。” 傅华说:“那我是不是应该相信这个刘康呢?” 赵凯说:“也没必一定要去相信他,也没必要一定要去仇视他,保持距离比较合适。你还在为吴雯的事情恨他吗?” 傅华说:“也说不上恨了,事情过去很久了,昨天苏南跟我说起他的名字的时候,我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赵凯说:“那就好,其实按照他的说法,吴雯的死他虽然是有责任的,可责任也不尽在他。他说的那句话还是不错的,你不能老背负着仇恨生活,适当的时候该放下来就放下来吧。” 傅华说:“我明白了。” 第二天,傅华在办公的时候,刘康再次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了,傅华笑着说:“你醒酒了?” 刘康说:“醒了,这人老了,真是什么都不行了,以前我喝再多的酒也不会醉的,没想到昨天竟然在你面前出了洋相。谢谢你了傅华,把我安置到饭店费了不少劲吧?”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把你扶上去而已。刘董你也够胆大的,竟然敢放心的在我面前喝得这么醉,你忘了我们之间是有仇恨的,你就不怕我趁机对付你吗?” 刘康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你不会的。” 傅华笑笑说:“你就这么了解我?” 刘康说:“有些时候我们对对手的了解都是超出朋友的。” 傅华笑了,说:“算你了解接我。你现在也醒酒了,找我还有什么事情吗?” 刘康说:“也没别的事情了,就是想来跟你说声谢谢。” 傅华笑笑说:“你也曾经是一方人物,不是非要这么拘礼的吧?” 刘康说:“倒也不是非要跟你讲这个礼数,只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昨天是我心情最好最放松的一天,跟你在一起吃炸酱面味道是很不错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这话口不应心了,昨天的炸酱面你都没吃多少,我估计你那时喝得那么醉,连炸酱面什么味道都不知道了。” 刘康说:“味道可能是不知道,但我的心情很好。傅华,以后你不反对我们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什么的吧?” 傅华愣了一下,说:“刘董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跟我讲和吗?” 刘康笑了起来,说:“没有了,你该想招对付我还去想你的招吧,只是谁也没有规定说对手之间就不能坐到一起吃吃饭什么的。” 傅华笑笑说:“我如果说不,是不是反而显得我比较小气了?” 刘康笑笑说:“随便你了,不过我刘某人做事向来是我行我素,可能我想起来要请你吃饭的时候,就会过来的,至于你拒不拒绝,完全在你。好了,我也很累了,想回去泡个澡休息一下了,走了。” 刘康转身扬长而去,留下傅华在后面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以前还真是没遇过这种做事近似无赖的人。不过这刘康本来就是顽主出身的,他这么做到也符合他做人做事的风格。 当穆广的奔驰开到关莲家所在村的村口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破败的村落,瓦房低矮,甚至还有几栋房子是泥坯草顶的草房,他没想到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这里还是这么贫穷。街口几个苍老的人蹲在那里闲聊,孩子围着老人喊快的奔跑着,看到穆广的车子过来,马上就凑了过去,好奇地打量着。 这辆奔驰是穆广跟钱总借的,他要以一个阔老板的身份去拜访关莲的父母,自然不能开太寒酸的车。 穆广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关莲,笑了笑说:“你们村怎么这么穷啊?” 关莲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我们这里的土地贫瘠,也没有什么特产,不穷等着干什么?” 车子继续前行,很快就在一条窄巷停了下来,关莲的家就在这条巷子里,而穆广的奔驰车显然是开不进去,穆广只好把车停在了巷口。 关莲和穆广下了车,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老太太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关莲,笑着说:“这不是老张家的大闺女吗,回来看你爸妈啊?” 关莲(这时应该恢复她原来的名字张雯了)笑笑说:“对啊,三婆,我小雯啊,回来看看我爸妈。” 三婆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穆广,问道:“这位是?” 关莲(张雯)笑笑说:“这位是男朋友,叫王广,在外面做生意的。” 来这里之前,穆广和关莲已经商定了来这里要怎么称呼穆广,穆广改名叫王广,身份是一个做建材生意的大老板。 三婆笑了笑说:“我说呢,小雯啊,你这个男朋友仪表堂堂的,一看就是大老板的样子。” 穆广这时也很识相的说:“三婆,您老人家好啊。” 三婆点了点头,说:“好好。” 关莲(张雯)很感激的看了看穆广,穆广肯热情的去搭理这个农村的老太太,是在做面子给她。 两人继续往里走,不一会就到了关莲家,关莲家虽然不是草房,五间瓦房却显得十分的破陋,穆广皱了皱眉头,对关莲说:“你应该给家里一点钱的。” 关莲笑笑说:“你来给,不是更好吗?” 穆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关莲就开了院门,喊了声妈,我回来了。 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妇女从屋里走了出来,五官之间隐约还是可以看出关莲的影子,穆广就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关莲的妈妈了。 穆广笑着说:“阿姨好。” 关莲的妈妈事先并不知道关莲要回来,她看了看关莲,说:“小雯啊,这谁啊?” 关莲说:“妈,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我的男朋友王广。我爸呢?” 关莲的妈妈说:“他下地了去了,你这孩子要带男朋友回来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快把你男朋友带家里坐,我去叫你爸回来。 关联就领着穆广进了屋,关莲的妈妈就跑出去找关莲的爸爸回来。” 穆广看看屋里虽然简陋,倒还收拾得干净,就去炕边坐了下来。关莲笑着对穆广说:“哥,你可别嫌弃我们家啊。” 穆广笑了笑说:“我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的,我小时候家里就是你们家现在的样子,看到你们家我还很亲切呢,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落脚点 不一会儿,关莲的爸爸回来了,是一个很老实的农村汉子,见了穆广还有些拘谨,穆广要跟他握手的时候,他还把手用力的在身上的衣服上蹭了几下。 握完手之后,关莲的爸爸就吩咐让关莲的妈妈给穆广打荷包蛋吃,穆广知道打荷包蛋是这一带农村招待新上门的姑爷的一种礼数,也没说什么,就让关莲妈妈去忙去了。 关莲爸爸让穆广坐,给穆光泡上了茶,他的年纪比起穆广来应该大不了多少,可是长时间的农田劳作,让他显得比穆广要老上很多。 穆广看出关莲爸爸是一个老实巴交不太会说话的人,便主动问了一些农田里面的事情,关莲爸爸倒是农田里的一把好手,说起这个话题,倒是可以跟穆广聊上一些,屋内就没出现冷场。 关联妈妈很快就端来了一大海湾荷包蛋,穆广笑了,说:“阿姨,您真是太客气了,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呢,分点给小雯吧。” 关莲妈妈说:“不行,这是规矩,你一定要吃完的。我们家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不嫌弃我们就好。” 穆广就不好再说什么,就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荷包蛋加了很多的糖,甜丝丝的,倒也不难吃,穆广很快就吃完了。 关莲爸爸在一旁看着穆广吃完,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虽然对穆广年纪有些介意,可是看穆广对他们家这么尊重,心中多少还是舒服了一点。 关莲爸爸就让关莲妈妈去割肉买菜,穆广看这个小村落实在破败的可以,估计也弄不出什么好菜来,就说要带关莲父母到这里的县城去找一家饭店吃饭,让关联妈妈就不要忙活了。 关莲爸爸还想要说什么,可关莲知道这家里也是实在拿不出能招待穆广的东西了,就让她爸妈听穆广的安排。关莲的爸爸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巷口停着的奔驰,知道女儿确实是找了一个大老板,他也确实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招待,也就不再坚持了。 穆广这时从手包里拿出了两叠百元大钞,放在了关莲家的桌子上,说:“叔叔阿姨,我来得太急,也没买什么的东西,这点钱就算我孝敬你们的。” 关莲爸爸有点慌,在这小村里,一栋房子还卖不上一万块钱的,穆广这两万块钱对他来说,是一笔大数目,他看了看关莲,说:“小雯啊,这钱你让王广收回去吧,爸爸只要他对你好就可以了,不用这么多钱的。” 关莲看着爸爸,心中感到一阵悲哀,这两万块钱穆广可能吃一顿饭就能花完,可是要叫自己的父亲去赚到,可能要辛苦好几年,自己幸好走出了这个村子,不然的话也会像父母这么可怜啊。 关莲笑笑说:“爸,王广对我很好的,这你放心。钱他既然给你了,你就收下吧,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的。” 关莲爸爸说:“这不好吧?” 关莲说:“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回头你把家里的房子翻新一下。” 关莲爸爸说:“那我就收下了。” 这是院门那里有人说:“嫂子,家里来客人了?” 关莲妈妈迎了出去,说:“村长来了,是啊,小雯的男朋友过来了。” 村长说:“我在巷口看到了那辆奔驰车,真是很气派,嫂子,你家小雯找了一个好男朋友啊,你以后就跟着享福吧。” 关莲妈妈就带着村长进来了,村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穆广笑着跟他握手,村长还算是见过世面,还跟穆广说了些欢迎来村子做客的客气话。穆广知道在这种小村落里,村长是很有权威的,就邀请村长跟他们一起进城吃饭,村长客套了几句之后,也就答应了下来。 看看时间临近中午了,众人就坐着奔驰进了城,村长坐上了奔驰显得很是兴奋,说这种车子他只是在电视上看见过,没想到这一生竟然还有机会坐一坐,真是太幸福了。 县城也并不繁华,穆广选了一家最好的饭店,让他们上最好的饭菜,最好的酒,最后也不过花了二百多元钱,不过也算是给关莲父母做足了面子。吃完午饭之后,穆广就把众人送回了村,然后就不过众人的挽留坚持要返回海川去,虽然这里跟他儿时的环境很相似,可是他毕竟不是儿时的穆广了,他可以为了给关莲做面子吃甜的腻人的荷包蛋,也可以为了关莲家拍村长的马屁,可是让他留宿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 关莲也不习惯这简陋的房子了,已经习惯了每天洗澡,如果留下来,显然也是无法让她感觉舒服的。 在回程的车上,关莲看着穆广,虽然她跟着穆广已经赚了很多的钱,可是并她没有感觉什么,那些钱见不得光,她无法拿出来炫耀,只能在心中窃喜而已。今天穆广的表现才让她觉得这个男人是真心对她好,他以自己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对她的父母和村人都是那么礼数周到,让她在家人和村人面前面子十足,这是目前穆广这种身份所能给她的最好的一份礼物,她心存感激。 关莲握了握穆广的手,笑笑说:“哥,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看关莲这个样子,穆广满意的笑了,他看得出来关联的感激是真实的,看来这一次亲善之旅是很完满的。他费尽心思上演的这一唱戏码,甚至还压抑着心中对关莲家贫穷的厌烦,就是想要关莲对他死心塌地,他现在很多东西都跟关莲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只有这个女人对他死心塌地,他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几乎与此同时,另一场亲善之旅也在展开,只不过人物换了,换成了钱总和万菊。 钱总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出现在万菊的面前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上班的时间了,万菊刚刚匆忙赶到了办公室,她马不停蹄的忙了一中午,儿子因为感冒发高烧在医院里打吊瓶,她看着儿子打完之后,又把儿子送到了自己父母那里照顾。丈夫不在身边一个女人要撑起这个家还真是很累的。 万菊看到钱总,她对这个商人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便笑了笑说:“钱总,你真是会来,再早一点我还没到呢。” 钱总笑笑说:“那万副处长可是上班迟到了的,这一中午的都忙什么啊?” 万菊苦笑了一下,说:“我还能忙什么啊,我儿子病了,金达又不在省城,里里外外都得我自己去跑,真是累死了。钱总,你这次又找我干什么,如果说是要去海川看你们的工程,我可是不行,我儿子的病还没好,我走不开。” 钱总笑笑说:“不是了,我是有点私事想要麻烦万副处长你。” 万菊笑笑说:“钱总,什么事情?先说好,我可是没什么职权的人,大事我可帮不上忙。” 钱总指了指身旁跟来的女子,笑笑说:“也不是大事,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原来是在我公司干的。可是年轻人野心大,嫌我那里太偏僻,没什么发展,就想来省城闯一闯。” 万菊这才注意到那个跟来的女子,女子二十左右的样子,长的很壮实,一看就是干过农活的样子,虽然不漂亮,眉眼倒还看得过去,看上去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农村姑娘。 万菊笑了笑说:“年轻人都是心高,其实省里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钱总说:“对啊,我也是跟她这么说的,可是她就是不听,非要出来见见世面不可。” 万菊笑笑说:“钱总带她来找我,不会是想让我给她在省城找个工作吧?” 钱总说:“不是那个意思了,是这样子的,万副处长您刚才也说了,省城也不是那么好混的,我怕她闯来闯去到最后连饭都吃不上,所以就想商量一下万副处长,你不是原来跟我说过要请一个保姆吗?你看看她是否合适?” 万菊笑了起来,说:“钱总啊,你想让人家姑娘到我那里做保姆啊,这不是笑话吗?人家来省城是想创一番事业出来的,你让人家干保姆,也要问问人家肯干吗?” 钱总笑了,说:“我不是想要她一直干保姆,就是想在她找到自己认为合适的工作之前,先在您那里干一段时间,起码吃住都有个着落,只是不知道万副处长你觉得看她还顺眼吗?” 万菊笑了起来,说:“你是想要她在我那里过渡一下啊?” 钱总说:“是这么个意思,你知道一个姑娘家在省里也没什么朋友,四处乱闯会很危险的,她的家人和我都不放心,想来想去,觉得放到你这里我最放心,所以就厚着脸皮找了过来。” 万菊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姑娘,姑娘倒是一个能干活的样子,看上去也不讨厌,便说:“钱总啊,小姑娘倒是不错,只是我怕给不起很高的工资啊。” 钱总笑了,说:“不用很高的工资,你觉得多少合适,给她一点就是了,也就是给她找一个落脚点而已。” 不得其门而入 万菊心动了,她这几天儿子病了实在是忙活的够呛,也想找一个保姆先顶过这段时间再说,眼前这个人倒是很合适,又是钱总介绍的,应该是很可靠的。 万菊问那姑娘:“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那姑娘说:“我叫田燕,阿姨。” 万菊笑笑说:“小姑娘倒挺乖巧的,愿意给我做个伴吗?” 田燕点了点头,说:“愿意,谢谢阿姨。” 万菊笑笑说:“我家里就三个人,平常我丈夫都是在海川,所以家里就剩下了我和儿子两个人,你知道帮我们把三餐准备好,其余时间你可以四处走走看看,想要做什么工作,可以去应聘的。你找好了工作说不想干我这边的保姆了也无所谓,到时候跟我说一声就好了。” 田燕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阿姨。” 钱总笑着说:“小燕啊,你万阿姨是好心才收留你的,你可要好好干,别给我丢脸啊。” 田燕笑笑说:“不会的。” 钱总就离开了,晚上下班的时候,万菊就带着田燕回了家,小姑娘虽然看上去很老实,倒不笨,和万菊打帮着手很快就把晚餐做了出来,万菊尝了一尝,竟然口味还不错。 吃完饭之后,万菊又领着田燕在周边转了转,让她熟悉了一下环境,知道什么地方是市场,好去市场买菜。 第二天一早,万菊起床的时候,就闻到了早餐的香味,田燕已经早早的起来做早餐了,万菊叫起儿子一起吃了早餐,然后送儿子去医院打针,这下子因为有了田燕,就有田燕在一旁陪着儿子,万菊安排妥当之后,就去上班了。中午回家的时候,午餐已经做的好好的,儿子打完针,已经被田燕领回家来了。 万菊这下子大为轻松,单位有什么应酬她也不需要还要为儿子担心了,田燕可以照顾儿子很好的。另一方面田燕似乎是天生的就会烹饪,做的饭菜口味很适合万菊和儿子,还会换着花样调节生活,让万菊很是喜欢这个能干小姑娘,她还专门打过电话感谢钱总给她介绍了这么好的一个人,钱总笑笑,说:“不用谢了,她只要不给你添麻烦,我就很高兴了。” 早上穆广去办公室的时候,心情是很愉快的,从关莲家回来之后,关莲对他变得更加乖巧体贴,这几天都服侍的他十分的舒服。 到了办公室,秘书刘根给他送来了泡好的茶,一边告诉他,康盛集团的刘董想来拜访。 穆广一时没想起康盛集团的刘董是什么人,就问刘根,这个康盛集团的刘董是什么人啊? 刘根笑笑说:“康盛集团就是我们海川新机场的承建商啊。刘董使他们的董事长刘康。” 穆广想起来了,他接任海川市副市长之前,这个刘康就移民了,一直在国外生活,所以他没见过刘康,因此对他就没什么印象。 穆广笑了笑说:“这家伙终于肯回来了。” 市里面的重大项目也是穆广的分管范围,新机场项目这边他还挂着项目小组的副组长呢。原本他以为自己接手之后,作为新机场项目的承建商康盛集团的董事长刘康是应该主动上门来拜访他的,可是没想到康盛集团只来了一个项目经理,刘康根本就没露面。 这让穆广很不高兴,他觉得康盛集团这是不尊重他。另外一点就是谁都知道新机场项目是一块肥肉,刘康吃下了这么大一块肥肉,却对自己这个主管项目的副市长一点表示都没有,这也让穆广心里很不舒服。综合上面两个因素,穆广就看着康盛集团别扭,对一些康盛集团需要市政府配合的事务便想尽办法作梗,到期该付的款项也一直往后拖。 现在这个刘康来拜访自己了,穆广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你总算知道我这个主管的副市长不好得罪了。 不过,穆广也不想太过难为刘康了,他多少知道一点刘康和傅华之间的矛盾,也知道刘康手段的毒辣,所谓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一方面他不敢太过惹到刘康,另一方面他还想能不能跟刘康联手起来对付傅华呢。 上午九点的时候,刘康到了穆广的办公室,穆广看到了一个头发斑白已显老态的男人,心中暗道这就是那个据说辣手摧花手段毒辣的刘康吗?难道传说是假的,吴雯之死并不是这家伙干的? 心中虽然质疑,穆广还是笑着站了起来,伸出手迎向刘康,说:“刘董啊,我可是久闻大名了,想不到今日才有缘一见。” 刘康笑了笑说:“穆副市长是怪我来晚了吧?” 穆广注意到刘康在笑的过程中,眼神锐利的扫了他一下,心里就清楚了,这家伙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已经修炼到锋芒尽敛,偶漏狰狞的地步。看来是需要小心应对的。 穆广笑了笑说:“刘董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会怪你来晚了呢?我只是有些想早日一睹您的风采罢了。什么时间回国的?” 刘康笑笑说:“前几天,在北京呆了几天,就过来海川这边看看。” 穆广说:“请坐请坐。” 两人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穆广笑笑说:“刘董在国外生活的还好吧?” 刘康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好的,那总不是我们自己的地方,我在那边别扭得很。” 穆广笑笑说:“我还以为刘董放着我们海川的新机场工程不顾,跑到那边不回来,是在那边过得很滋润,乐不思蜀呢?” 刘康笑了笑,他对眼前这个外传官声不错的官员心中已经有了些初步的认识,他清楚面前的这个人绝非外面说的清洁廉明,他在见到穆广的那一刻起,就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欲望,这是不同于傅华那种人的眼神,傅华那种人对你无所求,因此眼神是清澈的,而眼前这个人一看到自己,眼神中就有那么一种热望。刘康对这种眼神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一种猎人看到猎物那种见猎心喜的眼神,他相信自己在看到可以攫取的利益的时候,眼神也是这个样子的。 刘康一下自己明确了,这个穆广虽然很会掩饰,其实他的面具后面隐藏着一副跟自己一样的面孔,这是一个跟自己一样心性的同类。 刘康笑了笑说:“既然说到我们的新机场工程,穆副市长,我到想请问一下,是不是我们的康盛集团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啊?” 穆广笑了笑说:“没有啊,你们的工程进展得很好,我们市里面很满意。” 刘康说:“那你们市政府怎么不肯按照我们合同约定的期限付款呢?” 穆广笑了笑说:“这就要请刘董谅解了,你知道我们海川市虽然看上去家大业大,可实际上这样那样的开支繁多,入不敷出,有些时候你们的工程款难免会往后拖延一下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这个巧妇有些时候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刘康看了穆广一眼,笑了笑说:“那你们海川市政府就不怕耽搁了工程的进度?” 穆广笑了笑说:“刘董啊,我们这边也只是暂时的困难,你们康盛集团可以克服一下嘛,你们是有实力的公司,这点资金还是拿不住你们的。” 刘康说:“可是新机场项目是有专项资金的,你们这么做可是占用了专项资金的。” 穆广笑了笑说:“这一点我们也知道,可是有些时候我们政府难免也有左支右绌的时候,这个时候就需要拆东墙补西墙了。刘董啊,大家是合作伙伴,相互体谅一下好吗?” 刘康笑了笑说:“穆副市长,我们康盛集团也无法为你门政府垫付太多资金的,你们为什么不体谅一下我们呢?” 穆广笑笑说:“刘董,我们也在想办法尽力解决这个问题,你不要急,我们很快就会付款给你们的。” 刘康看了看穆广,他知道穆广虽然是这么说,可实际上这只是拖延之计。现在的政府虽然进项很多,貌似很有钱,可实际上出项也是很多的,入不敷出也是正常的。因此很多政府官员都在玩九个杯盖盖十个杯子的游戏。盖不过来的时候,就会有这家付了付不了那家的问题,这个时候一个官员的意志就很关键了,因为它可以决定究竟要付给哪一家。 穆广大概也是在玩这种游戏,只是他这一次选择的是不付康盛公司的工程款。刘康明白他这么做是想敲康盛公司的竹杠,他倒也不是反对穆广这么做,做生意这么多年,他早已经知道有些上不了台面的钱是必须要花的,这些钱早就作为隐性的成本计入了工程之中。 刘康在外面的时候也曾经安排康盛公司的人给穆广送钱,可是也不知道穆广是嫌少还是故意装清廉,穆广一直都是拒绝接受。下面的人不得其门而入,弄得不愿意再来插手新机场工程的刘康也不得不从北京赶过来,因为工程款在这么压下去,新机场工程可能真的要停工了。 白手套 这个问题是需要解决的,不过眼前还看不出有什么方法能够解决。刘康也没什么招数去逼穆广马上付款,只好先退一步,说:“穆副市长,那希望你们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穆广笑笑说:“一定,一定。你先请回,我一定尽快协调有关部门给你们付款。” 刘康笑笑说:“穆副市长这是在送客吗?” 穆广笑笑说:“没有了,刘董还有事情吗?” 刘康笑笑说:“也没别的事情了,只是我第一次跟穆副市长见面,想跟你在一起坐一坐,吃顿饭什么的,我们是合作伙伴,应该熟悉一下。” 穆广笑了笑说:“是这样啊,行啊,不过不是由你请我,是由我请你,你远来是客,我给你接风洗尘吧。” 看来穆广也是有兴趣跟自己交往的,刘康也希望能在这一次吃饭的过程中找到能攻下穆广这一关节的渠道,便说:“”那我却之不恭了。 穆广看刘康并没有纠缠在由谁请客这一个环节上,便知道这是一个很通透的人,其实谁请客吃饭都是一样的,大不了就几千块钱的事,无关大局,他们要解决的问题比这个大的太多。 穆广说:“那晚上我们海川大酒店不见不散了?” 刘康笑笑说:“不见不散。” 刘康就离开了,去了西岭酒店,再次回来这里,刘康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吴雯、徐正都曾经在这西岭酒店发生过很多故事,现在这两个人都已经往生了,甚至那个横蛮的郑胜也死掉了,睹物思人,刘康心中未免有些悲凉的感觉。 没有了好的经营者,西岭宾馆的经营也成日渐下滑的趋势,刘康看到冷冷清清的酒店,一副颓败的景象,便不想再留在这里,索性搬到了海川大酒店住了下来。 当晚,穆广在海川大酒店设宴给刘康接风洗尘,两人都是老谋深算之人,开始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只谈一些社会上的风月八卦,很少谈及新机场工程项目,到好像真是两个老朋友久别重逢一样。 两杯酒下肚之后,气氛开始热烈了一点,穆广好像很随意地问道:“刘董啊,我听说你们当初为了争取我们新机场项目,跟我们海川驻京办主任傅华同志有了一点矛盾。” 穆广所了解的刘康和傅华之间的矛盾,都是一些风闻,语焉不详,有人说两人是因为争夺一个天姿国色的女人而发生争执,这个天姿国色的女人就是吴雯,吴雯名义上是刘康的干女儿,实际上却是刘康的情人。后来吴雯迷恋上了年轻英俊的傅华,舍弃了刘康跑到北京去了。刘康不甘心禁脔被夺,一怒之下,找人做了吴雯,后来更是差一点就做了傅华。可是傅华命大,一场车祸没弄死他,反而刘康被牵扯上了,刘康这才远避国外。 还有一种说法是,傅华本来是帮京城有名的振东集团争取海川新机场项目的,结果却失手败在名不见经传的康盛集团手里,傅华和振东集团为此损失惨重,为了报复,收买了刘康的干女儿吴雯,意图对付刘康,结果却被刘康发现,出手对付吴雯和傅华,这才有了吴雯和傅华一死一伤的结局。 这是这件事情最靠谱的两种说法,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人们根据一些暴露出来的事实加上他们自以为是的推测,便演变出了这两种故事可能的版本。穆广并不完全相信这两种版本,可是他也从这两种版本中推测出来一个事实,那就是刘康和傅华之间肯定是有仇的,只是这种仇恨现在是一种什么状态他有些弄不清楚,穆广就很想弄清楚这一点,他希望最好是刘康跟傅华的仇恨还是一种无法化解的状态,这样子也许他可以利用刘康对付傅华,最好是刘康继续他未竟的事业,把傅华给做掉算了。因为有一个傅华这样子对他的隐私了若指掌的人存在,穆广是寝食难安的。 刘康愣了一下,为什么穆广会提起傅华呢?他刚从国外回来,对海川还没接地气,对这个穆广现在还知之甚少,更不知道傅华跟穆广之间有很深的的矛盾,这种状态下,他有些拿不准穆广究竟想要干什么。 刘康对傅华已经改变了态度,内心当中其实他一直是很欣赏傅华的,所以他才会在北京跑去见傅华。刘康这实际上多少是有些移情的想法的,他思念吴雯,就像跟一些原来吴雯活着时候的朋友发生联系,从而在这次人身上找到一些吴雯的回忆。刘康决定先含糊过去,便笑了笑说:“穆副市长,有这种事情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穆广感觉刘康是在躲闪这个话题,便笑了笑说:“刘董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当时还有一个跟你们共同竞标的振东集团吗,很多人都说私下傅华是帮振东集团在争取这个项目的。” 刘康看了一眼穆广,他还是弄不明白穆广为什么会一直纠缠这个话题,便说道:“振东集团到时跟我们争过这个项目,可是后来他们败北之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什么利益纠葛了。至于你说的傅华,可能私下帮过振东集团的忙吧,别的我倒不是很清楚了。” 穆广心中暗自觉得好笑,这老家伙在躲避问题的实际,什么别的他不清楚,后来吴雯的死在北京和海川都闹得很轰动,似乎傅华还指证过刘康是杀人凶手,刘康在这个时候说他不知道傅华别的情况,显然是撒谎。这家伙是怕自己拆穿他杀人的罪行吧。 刘康这个样子到让穆广越发相信刘康跟傅华之间的矛盾是很深的,他看了看刘康,笑笑说:“刘董啊,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刘康却不想跟穆广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了,便说:“管他真的假的,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穆副市长,我们是不是不要再谈这些了。来喝酒。我敬你。” 刘康就拿杯子碰了一下穆广的杯子,穆广知道自己跟刘康还是刚认识,他也不可能在自己面前说太多,不过眼前的态势看来,后面到不是无机可乘的,便笑着跟刘康碰了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了。 两人就把这个话题聊下了,继续喝酒,两人心中都有各自的盘算,酒上就留了量,喝了一会之后,刘康就说自己刚到海川,有点累了,不能再喝了。穆广也不勉强,两人就吃了饭,酒宴就此结束。 穆广离开的时候,刘康送他,临别握手的时候,很技巧的把一张银行卡赛道了穆广手里,笑着说:“穆副市长,我们工程款的事情还需要麻烦你帮我们多费费心。” 穆广感受到了手中的异样,便知道刘康是想用银行卡行贿自己,估计这个康盛集团董事长亲自出马,这张卡的内容一定很丰厚,虽然他心里很想收下,可是他目前还弄不明白这个刘康究竟是不是可靠,谨慎起见,他觉得还是应该谢绝的。 穆广把卡塞回了刘康手中,笑着说:“刘董啊,工程款的事情我会尽力帮你们争取的。好了,就送到这里吧,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刘康感受到了了卡被塞了回来,他无法在这么公开的场合去跟穆广推来推去,只好把卡收了回来,装做若无其事的笑笑说:“那穆副市长就慢走吧。” 穆广就上了车,刘康在后面目送他离开,心里盘算着这家伙送他银行卡也不要,他究竟想要什么啊? 刘康若有所思的回了房间,他原本以为这一次他来海川,很快就能把事情办妥当,因此也没做什么常驻海川的准备,孤身一个人就飞了过来,没想到出师不利,亲自出马送穆广礼物都被穆广拒绝了。事情没有得到解决,刘康就无法从海川这边离开,这让他有些烦躁,他现在心态变了很多,不太想理公司的这些琐事,本来想早点办完这边的事情就赶紧飞回北京,偏偏又是不理不行,自然是心情好不起来。 刘康在房间里踱步,海川在他出国之后发生了很多的变化,原本跟他走得很近的人马死的死,被抓的被抓,一时之间他竟然想不到有什么人可以帮他。刘康在心中暗骂穆广,这个王八蛋又想做失足妇女,又要树牌坊的,跟老子装什么啊。 刘康绝对不相信穆广是不吃腥的猫,可是要怎么让穆广把这个腥味吃下去,却也一时想不到好办法。不过刘康也不相信穆广这边就一点空子没有,按照穆广这个做派,肯定有人在背后帮他做白手套的,不然的话穆广也不可能表现得这么正派。千里做官只为钱,穆广表演廉洁的那一套骗骗别人还可以,他是无法骗过刘康这只老狐狸的。现在就需要把穆广这只白手套给找出来,只要找出来什么事情就好解决了。可是海川这边手头一时没什么人可用,这种事情也不能贸然就找一个人去查,刘康想来想去,只好决定从北京调人过来查这件事情,他打了电话给原本跟他的老王,说了海川这边的情况,然他派几个精干的人过来,他要密切注意穆广私下的一切行踪。 下了一番工夫 老王对刘康找他感到很高兴,刘康出国了之前,给过老王一笔钱,算是把老王这帮人马给遣散了,老王这段时间一直也没找到想刘康这样有钱的主顾,只能在江湖上处理一些应急的小事,他手头还有些兄弟要养,这日子就过得有些拮据。现在刘康回过头找了过来,他自然很是高兴。 老王说:“放心吧,刘董,我马上就带人赶过去。” 刘康就挂了电话,他对自己重作冯妇很不高兴,心中恨恨的想,这都是穆广你这个混蛋逼我的,那你就不要怪我用这种手段对付你了。 北京,张凡教授的家里,傅华带着郑莉上门来给张凡送结婚的请帖,张凡很高兴,笑着说:“傅华,恭喜你啊。” 傅华说:“谢谢老师。” 师母亲热地拉着郑莉的手,上下打量着,笑着说:“傅华啊,你就是有眼光,能找到这么落落大方的新娘子。” 傅华笑着说:“师母啊,我这个新郎官应该也是很帅的吧?” 四人就到客厅坐了下来闲聊,说了一会儿闲话之后,张凡问傅华:“傅华,我上次让你带给你师兄的话你都带到了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老师吩咐的事情,我哪敢不做,这个小莉可以证明,那天是我们俩一起去见的师兄。” 张凡说:“他当时什么态度啊?” 傅华说:“师兄态度挺好的,他说一定会认真领会您的教诲,到新岗位之后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您的期望。” 张凡看了傅华一眼,说:“他真这么说?” 傅华被张凡看的有点不自信起来,说:“师兄他真是这么说的,怎么了,师兄又做什么错事了吗?” 张凡笑了笑说:“他到没做什么错事,只是他又开始他的闹剧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闹剧?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张凡说:“人家又开始为了京剧的振兴做贡献了他的秋声又开始巡演了,这一次据说是做了很大的修改,算是第二版的秋声。” 傅华苦笑了一下,原本在证监会的时候,秋声巡演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停了下来,傅华以为贾昊玩过了就会把京剧这东西放下来,他毕竟是经济官员,而非戏剧家,没想到换了地方之后,贾昊竟然重新将京剧又收拾了起来,说:“怎么会这个样子?师兄跟我讲他在联合银行的工作很繁重的,怎么还有时间搞京剧呢?” 张凡说:“他在联合银行这段时间算是还不错,不过随着他工作的重要性日益凸显,他以往的一些作风再次卷土重来了。他忘了他在证监会是怎样栽的跟头了。这人呢,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 傅华说:“回头我正好要去给师兄送请帖,我说说他吧。” 张凡说:“你说说他也好,上到他这种层次的官员,一举一动上下都在看着,做事最好还是低调一点,就算他真的爱好京剧,也不能这么招摇,那些有求于他的官员知道他有这种爱好,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投其所好呢。你跟他说,他要汲取在证监会的教训,不要好了疮疤忘了痛。” 傅华点了点头,说:“老师说的是,我会把话带到的。” 从张凡家出来,郑莉看了看傅华说:“你们老师真是严厉啊,到现在还要管你师兄啊?” 傅华笑了笑说:“他对师兄期望很高的。” 郑莉说:“你真的要跟你师兄说那些话?” 傅华说:“是的,我也希望师兄不要走弯路。” 郑莉说:“你师兄估计听完之后一定不会高兴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也没办法的。” 转天傅华就专程去了贾昊的办公室,联合银行办公大楼是一栋新建不久的高层建筑,贾昊在第七层办公,傅华走进他的簇新宽敞气派的办公室时候,隐约还能嗅到一股清爽的油漆味道。 傅华笑着说:“师兄啊,你这里可比在证监会工作时候气派多了。” 贾昊笑笑说:“两种性质,银行这边是国有企业,相对来说管理宽松些。” 坐定之后,傅华把请帖递给了贾昊,贾昊笑了,说:“小师弟你这么快就修成正果了?” 傅华笑笑说:“是呀,我和郑莉都觉得对方很合适,就早点把事情给办了。师兄,你这一方面是不是还没什么进展啊?” 贾昊说:“我就这样了,倒是有不少人主动给我介绍,可是我这边还有一个孩子,相对复杂些。” 傅华看了看贾昊宽大的老板台,在桌面上的一叠文件上竟然看到了秋声的剧本,看来贾昊确实对秋声这部京剧很上心,他拿起了剧本,笑着说:“师兄啊,你怎么还在搞这个啊?” 贾昊笑笑说:“一些朋友起哄,说我的秋声很不错,就那么放弃了可惜了,让我看看能不能再拿出来演出一下,我觉得原封不动的拿出来也不太好,就做了些修改。小师弟你来了也正好,帮我看看修改的怎么样?” 傅华笑了笑说:“师兄啊,你还真的拿这个当个营生啊?” 贾昊笑笑说:“怎么了,我只是业余时间在搞,并没有耽误工作啊?” 傅华说:“师兄啊,我是觉得京剧这玩意你玩玩票就行了,别再搞了。” 贾昊笑笑说:“这是我的一个爱好,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啊。” 傅华说:“我是觉得师兄刚到联合银行不久,不要弄得这么高调比较好。” 贾昊说:“小师弟,你不懂的,我这个时候就是需要高调一些,现在外面都在传我是在证监会犯了错误,才被调到联合银行来的,我再夹着尾巴做人,人家就会相信我真是犯了错误的。” 傅华看了看贾昊,他不清楚贾昊内心中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明明贾昊就是犯了错才被调出来的,他竟然没丝毫反省,反而认为不能给人一种犯了错误的印象,他真是想虚张声势,还是想干什么?不过傅华也没有立场要去指责贾昊什么,便说:“师兄啊,我不是想说什么,只是我去给老师送请帖的时候,老师说起过这件事情。” 贾昊看了一眼傅华,说:“老师又说什么了?” 傅华说:“老师说你不要好了疮疤忘了痛。” 贾昊顿时就有些恼火,嚷说:“我就知道他看我不顺眼,我做什么他都觉得是不对的。” 傅华没想到贾昊不但不知道反省,反而会指责张凡,心中也很不高兴,说:“师兄啊,看来你又得到重用了是吧?” 贾昊看了傅华一眼,说:“小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傅华说:“我能是什么意思啊,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师兄你,风光的时候也不要忘了想想你刚从证监会被调出来时候的失落。” 贾昊不悦的瞅了一眼傅华,说:“你也跟老师一样这么看我?” 傅华说:“是的,不过我和老师都没有想你不好的意思。师兄你应该好好想想,你的那帮朋友为什么起哄要你把这出京剧再拿出来演,这排演的资金从哪里来?” 贾昊皱了一下眉,说:“我知道他们都是有所图的,可是京剧是我的爱好,让他们出点钱推广一下,也不犯什么法的。别人大把的往自己兜里装也没事,我为社会文化做点事情难道就错了。” 傅华笑了,贾昊这是在为自己狡辩,便说:“师兄啊,你还真会为自己找理由啊。算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怎么做看你自己了。好了,请帖我已经送到了,我要回去了,那天一定要到啊。” 贾昊说:“你这边我肯定到的。” 海川,不出几天,老王就摸清了穆广的行踪,他发现穆广除了正常的上下班回家之外,有一个小区他经常会在深夜前去,不到天亮就离开。进一步调查下去,他发现穆广去的是一个叫做关莲的年轻女人家,不用说穆广和这个关莲的关系是不正常的,否则也不会这么鬼鬼祟祟掩人耳目了。 老王就把情况汇报给了刘康,刘康就猜到这个女人可能是在背后给穆广做白手套的人,他让老王不要再去盯穆广了,而是把目标转移到关莲身上,把关莲相关的一切情况都摸清楚。 老王很快就摸清楚了关联开了一家叫做关键建筑信息咨询的公司,令他奇怪的是,这件关键公司是在北京注册的,他就又派人去北京调了关键公司的工商资料,还去关键公司的办公地址看了看,很快就得出结论,关键公司在北京不过是一个皮包公司而已,真正的经营地是在海川。 刘康听完老王查到的这些情况,笑了起来,说:“这穆广为了掩护他这个情人,倒还是真费了一番功夫啊。” 这种小伎俩刘康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知道穆广之所以把关键公司开在北京,是不想海川人知道关键公司的根底,这样子关键公司也可以脱离本地工商部门的管理,从而给穆广更大的运作空间。刘康更加坚定地相信,关莲就是穆广的白手套了。下一步就是如何跟这个白手套建立起联系,打通这条跟穆广联系的渠道了。 很有风度的男人 恰好这时富业地产在海川中标了一块很好的土地,富业地产的老总叶富要搞一个庆祝酒会,刘康的康盛集团也收到了一份请帖。外传这块好地是关键公司的关莲协助叶富拿到了,刘康知晓了关莲和穆广的关系之后,心里便清楚这个传说肯定是真的,一定是关莲通过穆广拿到了这块优质的地块。 刘康就对富业地产的酒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相信作为主要功臣的关莲肯定不会缺席这场酒会的,他要去会会这个藏身于穆广背后的女人。 晚上,刘康按照请帖上面写明的时间来到了海川大酒店的宴会厅,宴会厅里并没有刘康想象的那么热闹,看了宴会厅内摆放的菜色和酒品,刘康就多少明白了一些,菜色和酒品都很勉强,一看就知道宴会的主人是一个既想摆派,又不愿意花钱的主儿。看来有人说富业地产的老总叶富是一个小气鬼倒是真的一点都不假。不过刘康来此倒不是想要吃喝的,他的目的是会一会关莲,便拿了一杯酒在手里,四处的打量,寻找关莲。 关莲和叶富都还没到,来的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角色,刘康就觉得有些无聊,便在餐台上勉强捡了几样看上去还可以吃的食物,填了填肚子。 “刘董也有兴趣参加这种酒会啊?”有人在刘康旁边问道。 刘康转头看了看问话的人,原来是天和房地产公司的丁益,这勉强算是一个有点分量的人物,他笑了笑说:“丁总说笑了,你不是也来参加了吗?” 丁益跟刘康是认识的,刘康前段时间常住在海川,两人不时会碰到,他是知道刘康跟傅华之间的矛盾的,刘康跟傅华当初几乎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后来刘康远避海外,这场博弈才算是暂时停了下来。因此丁益对刘康突然回来海川是有些惊讶的,刘康突然回来,是不是他想跟傅华重启战局啊?傅华知道他这个对手回来了吗? 丁益很想知道刘康这次回来的目的,便主动过来跟刘康打招呼,以便试探一下。 丁益笑笑说:“我是来凑凑热闹,富业地产得了一块好地,请我们天和来一块庆祝,我不来似乎有点不礼貌。刘董啊,我们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您什么时间回来的?” 刘康也是知道傅华跟丁家父子走得很近的,便笑了笑说:“我回来有几天了,我在北京还见过傅华呢,怎么他没跟你说吗?” 丁益看了看刘康,心说这家伙见过傅华了,会不会对傅华有什么不利的举动啊?不过看上去也不太像,近期北京方面也没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来,便笑笑说:“我最近跟傅华的联系很少的。” 这时叶富和关莲到了,同时到的还有一位姓崔的副市长,不知道穆广是不是可以避嫌,并没有来参加这场酒会。叶富和关莲、崔副市长三人携手一起走到了前面去,叶富在话筒前面讲了一些欢迎来宾的话,然后邀请崔副市长讲话,崔副市长就开始在台上讲了一些祝贺的话。 刘康在下面看着前面的人,叶富他是认识的,叶富身边那个女人看来很可能就是关莲了。虽然他已经看过老王搞到的关莲的照片,可是看到盛装出席的关莲他还是多少有些惊艳的感觉,现实中的关莲显得更加年轻,更加艳丽,她的出现让整个宴会都变得亮了起来。难怪穆广会喜欢这个女人,这确实是一个天生的尤物,就连刘康这样子心止如水的人都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可惜便宜了穆广这个家伙。 刘康笑了笑,对身边的丁益说:“想不到我离开海川之后,海川商界竟然出现了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 丁益一直在盯着台上的关莲看,他心中对这个女人还是有些不舍之意,要不然他也不会专门来参加这场没什么意义的酒会的。听刘康赞赏关莲,丁益笑了笑,说:“是啊,这个女人确实很漂亮,几乎可以跟原来刘董手下的吴雯相媲美。” 没想到丁益这个时候竟然提起了吴雯,刘康心里刺痛了一下,勉强笑了笑,说:“吴雯已经不在了,这个女人可以称得上是海川商界最漂亮的了。新人换旧人,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洗牌啊?” 丁益笑了笑说:“也算是吧,刘董离开海川商界这段时间,很多新人冒了出来,你像今天这个叶富,原本籍籍无名,可最近一段时间在海川商界风头就很劲,接连做了几件出彩的生意,一下子就成了海川商界的翘楚人物。还有一个钱总,在白滩那边搞了一个旅游休闲度假区,投资规模很大,在海川也是很有影响的,有人说金达市长的夫人都是这个度假区的顾问。” 刘康笑了笑说:“这些都比不上你们天和房地产公司吧?你们是本地的老牌公司,实力雄厚,叶富这种新窜上来,根基浅薄,跟你们是无法相比的。” 丁益笑了,说:“可是我们斗不过人家啊,这块地我们天和也参与投标了,最后还是输给了叶富。” 刘康知道丁益不是输在叶富手上,而是输在叶富背后的穆广手上,这不是实力不济的问题,而是没找对关系的问题,便笑了笑说:“丁总,一时的成败说明不了什么的。” 这时上面的讲话结束了,叶富宣布酒会开始,崔副市长和关莲走下来,跟各自熟悉的人打招呼。刘康来这个酒会的目的就是接近关莲,见状就往关莲站的位置走了过去。到了关莲面前,关莲正和叶富等商人聊天,刘康看了看叶富,笑了笑说:“叶总,一段时间没见,你的生意越发做的大了。” 叶富笑了笑说:“刘董笑话我吧,你的康盛集团比我的公司可是规模大的太多了,我的实力跟你可是没法相比的。” 刘康笑笑说:“叶总客气了,我刚才还跟天和房地产的丁总聊起过你,丁总都说叶总现在是我们海川商界的风云人物啊。” 听刘康提起了丁益,关莲便知道丁益也在酒会的现场,就四下看了看,正看到丁益站在不远处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关莲心里就有些五味杂陈,穆广对她再好,她也只是心存感激罢了,她心头还是放不下丁益。可是放不下又能怎么样呢?丁益已经跟她一刀两断了。 关莲心中叹了一口气,强逼自己扭头不再去看丁益,恰在这时,刘康和叶富谈起了她,刘康让叶富帮忙他介绍。叶富就说:“关经理,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北京康盛集团的董事长刘康先生,他们集团在海川是承建海川新机场项目的,你们都是北京来海川发展的,应该好好认识一下。” 关莲笑了笑说:“”叶总说笑了,其实我们关键建筑信息公司是一家规模很小的公司,虽然也是在北京注册的,可跟刘董的集团公司根本无法相比。 关莲知道自己在北京公司是一个什么状况,因此她并不想跟刘康走得很近,她害怕被刘康知道了底牌。 刘康笑了笑说:“关经理不要这么说,公司大有大的难处,小有小的好处,既然我们都来自北京,在这里就更应该互相多亲近一些。” 两人就交换了名片,刘康看了看关莲的名片,笑着说:“关经理,我有些事情不太明白,你这个建筑信息咨询包括什么范围啊?” 关莲笑笑说:“也没个什么明确的范围啦,大致上与建筑有关,我们公司都会提供一些专业的建议。” 刘康笑了,说:“是这样啊,那我们公司可能也会有事情麻烦到贵公司了。” 关莲愣了一下,她并不想招惹刘康,她的公司具体是做什么的她自己心里清楚,如果刘康真的拿什么建筑方面的事务来咨询他,她的底牌马上就会被拆穿了。 关莲笑了笑说:“刘董啊,您这边我可能帮不上的忙,机场建设是专业性很强的,我们公司并不涉及这一块。” 刘康心里感到好笑,这个女人自我保护意识还很强啊,他说:“我们公司还有其他业务啊,可能跟贵公司有些交集,关经理我们找个时间聊聊吧?” 关莲看了看刘康,这个斑白头发的人一脸平和,她从脸上看不出刘康究竟想要干什么,她也不好就这么拒绝刘康,便笑了笑说:“那我欢迎刘董到我们公司坐一坐。” 刘康笑笑说:“改日一定叨扰。” 这时关莲注意到丁益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走近了她的身边,她笑了笑,对丁益说:“丁总今晚也来参加酒会了,你们天和公司够大方的,败于叶总手里,也还能来参加叶总的庆功宴。” 丁益干笑了一下,说:“没办法,叶总发帖子给我们了,我们不来岂不是很没风度?” 关莲笑笑说:“原来丁总是一个很有风度的男人啊,我怎么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呢?” 同一战壕 丁益听出了关莲话中的讥讽味道,知道关莲是在借题发挥,心中就有些不满,心说我跟了你了断是因为你是穆广的情人,这个错又不在我,你凭什么说我没风度? 丁益便反唇相讥说:“我们也是愿赌服输,其实我们知道叶总和关经理联手之时,我们就知道我们很可能失败了,主要关经理实在是太能干了,是吧叶总?” 叶富见丁益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心中就有些尴尬,丁益的话话中有话,似乎知道了些什么,难道他知道了关联和穆广的关系?知道自己是利用关莲找到穆广才拿到了这块地? 叶富就有些心虚,笑了笑说:“关经理是很能干,我们能成功拿到这块地也是有他一份功劳的。” 关莲心里确实很清楚丁益这么说,是在说她利用跟穆广的关系帮叶富拿到了这块地,心里就多了几分气恼,心说你明知道这些,还故意来刺痛我,又害怕继续聊下去丁益会说出什么更不合适的话,便想赶紧离开这里,于是笑了笑说:“我突然有些头痛,叶总,你继续招待你的客人吧,我先逃席了。” 叶富关切的问:“怎么了,关经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 关莲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偏头痛,老毛病了,我回去躺一下就好了。” 关莲就跟刘康和丁益说了再见,匆忙就离开了。 穆广到关莲家的时候,看到家里一片漆黑,开了灯之后,才看到关莲坐在沙发那里发呆,便笑着说:“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叶富的酒会上呢。” 关莲是在想她和丁益之间的一些事情才会在那里发呆,见到穆广来了,笑了笑说:“我有点头痛,就先回来了。” 穆广就去关莲身边,伸手试了试关莲的额头的温度,说:“是不是感冒了?” 关莲笑笑说:“不是感冒了,是偏头痛。” 再次见到丁益,关莲心中对穆广的感觉又起了新的变化,她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丁益多一些,对穆广的关切行为就有些不很舒服。 穆广说:“那早点休息吧,别坐在那里了。” 关莲说:“我是有事要问你,今天酒会上有一个北京康盛集团的人找到了我,说是有业务想跟我们公司合作。” 穆广说:“康盛公司谁啊?” 关莲说:“他们一个叫刘康的董事长。” 穆广笑了,说:“这老家伙嗅觉到灵敏,这么快就找到你了。” 关莲看了看穆广,说:“你是说他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穆广说:“他肯定知道了,这是一个老滑头,他不是知道你跟我之间的关系,又怎么会找你合作?如果我没猜错,这家伙参加叶富的酒会,就是为了找你。” 关莲说:“那怎么办,我是拒绝他呢,还是接受?” 穆广心中犹豫了一下,经过前几天那次接触,他已经知道刘康是一个老奸巨猾有很危险的人物,和这样一个人物合作,他心里没底气,很害怕会栽倒他手里;可是新机场项目实在是一块肥肉,如果自己不能吃上一口,心里也是很遗憾的。 想了一会儿,穆广最终还是舍不得放弃,他说:“你该见他见他,看他怎么说。他说什么你回来告诉我,不要轻易答应他什么。” 关莲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怎么做了。” 转天,刘康就出现在了关莲的办公室,关莲见他进门就笑着说:“刘董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了你。” 刘康笑笑说:“主要是我希望能借助关经理的能力,所以就赶紧过来了。” 关莲笑笑说:“刘董,别说笑了,我一个弱女子能帮你们什么忙啊?” 刘康笑笑说:“关经理真是够谦虚,我们这个忙还真是要你出手才行。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们公司新机场项目有几笔款项被海川市政府压着不肯付,很多人告诉我只要找到你关经理问题就会迎刃而解的。” 关莲笑了起来,说:“刘董真是会开玩笑,政府压你的款项你找政府啊,你找我一个开公司的干什么,我可没有能力去命令那些官员给你付钱。” 刘康笑了起来,说:“关经理,到这个时候你就别再遮掩了,我知道通过你办事是需要一定的费用的,这个我会一分不少的付给你的,要签什么合同之类的东西我也是会签的。怎么样,你给我句痛快话吧?” 关莲没想到刘康会这么直截了当,心里就很别扭,刘康的态度很像一个票客在问一个小姐多少钱可以票她,她看了看刘康,说:“刘董啊,我不知道你都从哪听到些什么无稽之谈,反正我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看我,你说的事情我也不明白,所以也无法帮你,你请回吧。” 刘康用锐利的眼神扫了关莲一下,他现在心中实在很厌烦这种游戏,明明是穆广故意押款不付,意图勒索,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穆广的情人,穆广的白手套,却还要故意跟他装清白,装糊涂,便有些恼火地说:“关经理,我能够找到你这里来,起码说明两点,一那是我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觉得你能帮我这个忙;而是我还愿意遵守设计这个游戏的人所订立的规则,我还愿意配合着完成这个游戏的流程。现在如果你没决定权呢,你可以跟我说一声你要回去商量,如果不是,那就是你和你背后的人拒绝跟我玩这个游戏了,那我可要重新衡量整个形势了。” 关莲心中也有些恼火,这段时间他已经办过不少类似的事情,每一个来求她办事的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礼貌有加的,还没有一个像刘康这种来求人办事还咄咄逼人的,她就有心回绝了刘康,刚要张口,却发现刘康锐利的眼睛正像狼一样的盯着她,他心头起了一阵莫名的寒意,拒绝的话再也难说出口了,便强笑了一下,说:“刘董,这件事情能不能办我可能需要回去商量一下,你明天再来吧。” 刘康笑了笑说:“也好,我刘某人也愿意按照规矩来,我等你的答复。” 关莲就联系了穆广,把刘康讲的话跟他讲了,然后说:“这老家伙怎么这么横啊,还有这么求人办事的?” 穆广心说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这么横是由他这么横的底气的,他怀疑刘康手头已经握有什么他的把柄了,所以才敢这么威胁关莲。既然刘康已经知道了关莲的底牌,那再遮掩下去就没什么意义了。再说刘康这种人也不是好惹的,穆广并不想把他逼成自己的敌人。 穆广笑笑说:“既然他这么迫切,你就答应他吧,跟他弄个合作合同出来,收取他一定的佣金好了。” 转天刘康到关莲那里的时候,关联已经准备好了一份合同,笑着递给了刘康说:“刘董啊,你看看我们这份合同,如果没什么意见,我们签了合同就可以合作了。” 刘康看了看合同,不过是一份关键公司为康盛集团提供咨询服务收费的合同,知道穆广是通过这种形式来收取好处的,便笑笑说:“关经理果然是爽快人,我没意见,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此刻的刘康又是满脸平和,跟昨天判若两人,关莲都有些不相信眼前的这家伙曾经用眼神逼着自己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关莲笑了笑说:“那只要我们收到相关款项,刘董想要做的事情就可以顺利解决了。” 刘康笑了笑说:“可以啊,我回去马上就办。” 刘康就回去安排公司支付关键公司咨询费,关键公司很快就受到了康盛集团的汇款,很快刘康就接到穆广的电话。 穆广笑了笑说:“刘董啊,我费了好大得劲,总算帮你们集团公司安排出了一些工程款,已经汇到你公司账号上了,你让会计注意查收一下吧?” 刘康笑笑说:“那真是太感谢穆副市长了。” 穆广笑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已经耽搁你们集团这么长时间,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刘康笑笑说:“也没什么了,我知道市府也是有难处的,你们能挤出来付给我们,我们就很感激了。” 穆广笑笑说:“刘董真是谅解我们。诶,你们的事情解决了,刘董下一步要做什么?” 刘康说:“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可能要回北京去住一段时间,我还是习惯北京那边。怎么,穆副市长找我有事请?” 穆广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只是有些事情我想跟刘董单独聊聊,不知道刘董有没有时间。” 刘康这段时间也跟海川那里旧时的一些商界的朋友恢复了联系,从朋友那里他多少也了解到了一些穆广和傅华之间冲突的经过,他大致上明白为什么穆广第一次见到自己为什么会谈及傅华了,他也是一个傅华公开的仇人,穆广找自己会不会也是为了谈傅华呢?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行贿了他,他就可以跟自己站到了同一战壕里呢? 当然是真的 刘康倒也想跟穆广聊聊,一方面是想了解一下穆广究竟是怎么想的,;另一方面也不愿意轻易开罪穆广,新机场项目很多地方还需要市里面的配合,穆广在这里面可以起到很关键性的作用,他如果要刻意为难的话,今后康盛集团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便说:“那穆副市长什么时间可以见我?” 穆广笑笑说:“现在过来可以吗?” 刘康说:“”那我马上就过去。 过了一会儿,刘康出现在了穆广的办公室,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穆广看了看刘康,笑了笑说:“刘董啊,你知道我找你来想聊什么吗?” 刘康这个时候基本上可以确定穆广是想聊傅华了,可是他的心态跟当初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前热衷的一些事物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他现在并不想再去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他并不想跟穆广谈什么傅华,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便装糊涂地说:“我还真是不清楚,穆副市长,您想跟我谈什么?” 穆广看了一眼刘康,他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是一个极为通透的人,他回到海川已经有些日子了,不会不知道自己跟傅华之间的矛盾,他知道这一点之后就不会不猜到自己今天想找他谈什么。 穆广笑了笑说:“刘董啊,你真是会装糊涂,你真的不知道我想跟你谈什么吗?” 穆广这么说:“刘康就不好继续装糊涂下去了,可是他不想由自己首先提及傅华这个话题,便笑了笑说:“我真的不清楚,穆副市长,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在这里,有什么你可以明说。” 穆广笑了笑,说:“那我就明说了,刘董回海川这么长时间,大概也知道我跟傅华之间也是有着很深的矛盾的了吧?” 刘康点了点头,说:“倒是听朋友说去过一二。” 穆广笑笑说:“那刘董就应该知道某些立场我们是一致的,对吧?” 刘康笑了起来,说:“穆副市长,你觉得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吗?如果立场一致,我们康盛公司的新机场项目是不是就不会受那么多难为了?” 穆广笑了,说:“刘董啊,你不会跟我计较那几个小钱吧?新机场项目是徐正给你们的,他一死,你们公司省下来多少钱啊?” 刘康说:“穆副市长,你这句话我就不愿意听了,我们公司跟徐正市长可是清清楚楚的,根本不牵涉到什么利益的输送。” 穆广笑了起来,说:“刘董啊,你这么说可就不上道了,你要不要我们市政府重新审查一下当初这个新机场项目招投标有没有什么不合规定的地方啊?” 刘康笑着摇了摇头,说:“穆副市长啊,你以为我会害怕吗?你要重新审查也可以啊,你查吧,我相信我们公司是经得起考验的。” 刘康反将了穆广一军,穆广心中也不得不佩服这老家伙精明,虽然说穆广不是不可以发起对新机场项目招投标的审查,可是要发起本身就是有一定的难度的,当事人现在死的死,调动的调动,要重新审查时有一定的难度的,更何况要重新审查肯定要得罪一大批相关的人士,这对穆广现在的状况来说并不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情。 穆广笑了笑,说:“我是跟刘董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刘康笑了笑说:“原来穆副市长是跟我开玩笑的,是我有点不识逗了。” 穆广笑笑说:“看我们把话题说哪去了,本来我是想跟刘董聊聊傅华的事情的。不知道刘董现在对傅华是怎么看的?” 刘康看了看穆广,这家伙是什么样的人啊?他还是官员呢,竟然想利用社会人士来对付一个他的属下。刘康心头莫名的起了一阵的反感,他有些不想跟穆广在傅华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了。他更不想被穆广利用去对付傅华。 刘康笑了笑说:“我想穆副市长可能是听信了一些社会上的谣言,对我刘某人有些错误的认识,很多人都觉得我和傅华是势不两立的,但是实际上不是这样的,我和傅华当初是有一些矛盾和冲突,可那都是傅华误会我,我个人对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这么说,穆副市长明白了吧?” 穆广愣了一下,他倒没想到刘康会否认说他跟傅华有矛盾,这老家伙这么说什么意思,害怕跟自己说实话会让他跟吴雯的死扯上关系吗? 穆广心里认定了刘康是在撒谎,便笑了笑说:“刘董啊,你这就不实在了吧?你刚才还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有话可以直说的。你跟傅华之间的仇恨,恐怕不只是一场误会吧,起码我知道傅华指证过你的。” 刘康笑了笑说:“我跟你说是傅华误会我了,那些事情我根本没做过的。” 穆广说:“就是你没做过,他指证你才更可恶啊。” 刘康摇了摇头,说:“穆副市长,有些事情可能不像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再重申一遍,我和傅华的事情呢,确实是一场误会。而且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都已经忘了。” 刘康这么坚决,让穆广无法把傅华这个话题说下去了,他尴尬的笑了笑说:“可能我真的误会刘董了。” 刘康笑笑说:“如果穆副市长再没什么话跟我谈,那我就回去了。” 穆广看了一眼刘康,他开始觉得自己跟刘康谈傅华这个话题有些失策了,这样子倒像自己送了一个把柄给刘康一样,他有心叮嘱刘康不要把今天的话题跟别人说,可是心中也明白刘康这种老奸巨猾的人就算承诺了自己什么,将来也不会遵守诺言的,便说:“那行啊,刘董你就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可以再来找我。” 刘康笑了笑,说:“那再见了。” 穆广把刘康送出了办公室,看着刘康的背影,穆广心想要不要给这个老家伙制造一点什么难题出来,逼他出手对付傅华呢?穆广心中根本就不相信刘康说的跟傅华只是一场误会的说法,他更愿意相信这老家伙心中恨着傅华呢,只是因为这老家伙做事谨慎,不想在自己面前泄露他真实的想法而已。 这可要好好筹划一下了,刘康这家伙精明过人,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如果不能拿出一个好的方法来,说不定会惹祸上身的。不过穆广对自己有信心,他现在很多方面可以制约到新机场项目,他一定能想出办法胁迫刘康的。 天和房地产公司,丁益拨了电话给了傅华,前几天他见过了关莲,过往与这个女人的很多事情再次被勾起,这两天他的心绪就很难平静下来。他虽然跟关莲已经了断,可是心中一直难以割舍,就很想找人聊聊,而傅华是唯一他觉得可以聊这个话题的人。虽然说傅华说过他不愿意谈关莲这个女人,可是现在他跟关莲已经分手,把这个告诉傅华一下总可以吧? 傅华接通了电话,笑着说:“丁益啊,找我什么事情啊?” 丁益笑了笑说:“傅哥,我想告诉你,前几天我在一个酒会上看到了刘康了,他说在北京见过你了,真的吗?” 傅华笑笑说:“是啊,他回北京的时候来见过我,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 丁益说:“你们还一起吃过饭,这家伙可是一个危险人物,你可要小心些啊。” 傅华笑笑说:“没什么了,我感觉刘康这一次回来变了很多,他对以前做过的一些事情似乎有些悔意,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表现得挺友善的,我想他不会对我有什么不利的举动的。。” 丁益说:“你就这么轻易相信他啊?可别忘了当初这家伙可是想置你于死地的?再说狗改不了吃屎,他对付吴雯那种狠辣是怎么也改不了的。你还是提防他一些好。” 傅华笑笑说:“好了,我心中有数了。对了,你在什么酒会上见过他,你们的业务没什么交集的?” 丁益说:“是富业地产的叶富搞得一个庆功酒会上。” 傅华笑笑说:“刘康竟然对叶富产生了兴趣,这我可没想到。” 丁益说:“我看刘康不是对叶富有兴趣,他是对来参加酒会的关莲有兴趣。据说康盛公司新机场项目有几笔到期的款项被市政府一直压着不肯付,我怀疑刘康知道关莲跟穆广的关系,想通过关莲疏通穆广,所以当晚才会一直围着关莲转。” 傅华说:“怎么又扯上了关莲了?关莲又怎么会去参加叶富的酒会,丁益啊,你是不是也是冲着关莲才去的?” 丁益笑了笑说:“傅哥,你不用反应这么大,我跟关莲已经了断了。至于关联为什么会参加这个酒会,那是因为叶富是通过关莲才拿到这块地的,酒会自然少不了她啦。” 傅华说:“你和关莲了断了?真的了断了?” 丁益说:“当然是真的了,我不会骗你的。” 人生何处不相逢 傅华说:“那你还去那个酒会干什么?你不会还在惦记着她吧?”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傅哥,这句话你说对了,我虽然跟她了断了,可是心中总有想见她的念头,那晚的酒会我也是猜到她会去,我才去参加的。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贱啊,明知道她是那种人,我还是放不下她来。” 傅华说:“感情的事情也不是非黑即白的,丁益啊,我知道你舍不下这个女人,可是你也要想到你跟这个女人发展下去是一种什么结果。既然你跟这个女人已经了断,你还是赶紧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吧,有了新的感情填补,你就会彻底忘掉这个女人的。”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希望是这个样子吧。” 两人又聊了一些海川的事情,这才挂了电话。 丁益挂了电话之后,坐在办公桌那里发呆,傅华的话说起来轻巧,要他忘记关莲,要忘记一个曾经跟你有过那么美好的时光的女人又是谈何容易啊?这世界上又有几个女人能给自己那么美好的感受呢? 手机响了,把丁益从愣怔中惊醒,他拿起手机来看了看,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这个号码居然是关莲的。丁益手有些发抖,他既渴望能够再度跟关莲建立联系,又清楚这么做是不应该的。 犹豫了一下,丁益终究还是难舍关莲,他按下了接通键,关莲的声音幽幽的从那边传了过来:“丁益啊,你是不是心里很恨我?”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我没对你做什么事情吧?你怎么说我会很恨你呢?” 关莲说:“那你为什么在叶富的酒会上那么来挖苦我,是呀,你们公司拿地失败是因为我,我是通过穆广帮叶富拿到了土地,可穆广跟我的关系我也早就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你不需要还要专门跑来让我难堪吧?”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我那不是要专门跑去让你难堪的,我是想去看看你,可是你上来就讽刺我没风度,是我没拆穿你跟穆广之间的关系我是有错,可是那也是我害怕面对说破这个就要跟你分开的事实啊。” 关莲不说话了,穆广确实是横亘在两人中间的一个巨大的障碍,丁益不拆穿,确实可能是丁益想逃避这一事实。等了一会,丁益见关莲不说话,就问道:“你最近还好吗?” 关莲笑了笑,说:“你还知道关心我吗?我最近很好啊,穆广对我好的不行,什么事情都顺着我得意,你满意了吧?”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你不用这个样子的,我现在心里也不好过。” 关莲心中也不好过,说:“算了吧,丁益,我们之间没未来的,你还是忘了我吧。”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这可不是说忘就能忘记的,我们毕竟有过一段很美好的时光,你让我忘记,你忘记了吗?” 关莲苦笑着说:“我忘记了。” 丁益说:“别骗我了,你忘记了,又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关莲再也难克制自己的感情了,她说:“你真是我的冤家啊,原本穆广最近对我很好,我已经尝试着要说服自己把你忘记掉,偏偏你又跑到我面前瞎晃,让我一切的努力都付诸流水了。” 丁益说:“关莲,我也无法忘记你,我一直很想你,你现在可不可以出来,我们见见面?” 关莲说:“不行,我不能见你,我一见你,情绪就更难控制了,还是算了吧,丁益,就当我没打这个电话过来。” 丁益说:“可你明明打了?你出来吧,我们找个地方喝喝咖啡就好,我就是想见见你,不做别的事情的。” 关莲心中也想见丁益,想想光喝咖啡也没什么,再说大白天的,穆广也不回来找他,就说:“怕了你了,好吧,我出来就是了。” 两人就约定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到了咖啡馆,两人找了一个雅间,坐下来之后,丁益伸手就去紧紧握住了关莲的手,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四目相接,双方眼神中都包含着思念,此刻语言反是多余的了。 关莲心头原本已经压抑下去的念头再次被丁益挑了起来,她青春的身体再次燥热起来,这是穆广不可能给她的感觉,她难以抑制的想要丁益,这种念头可是很危险的,便低下了头说:“丁益,你别看了,还是老老实实喝你的咖啡吧。” 丁益却不肯听关莲的,他握紧了关莲的手,说:“我真的很想你。” 关莲再次抬起头来看了看丁益,苦笑了一下,说:“你真是我的冤家啊,走吧,我们去你那里吧。” 丁益连忙点了点头,两人就匆忙结了账,冲出了咖啡馆,关莲上了丁益的车,两人很快就回了丁益的家,一进门两人就拥抱着了一起,…… 战斗平息了下来之后,丁益抱紧了关莲,说:“我是想跟你说,如果你觉得穆广没什么可留恋的,你离开他吧。” 关莲看了丁益一眼,说:“你让我离开他,你要我啊?” 丁益点了点头,说:“我要。” 关莲不相信的再次看了丁益一眼,说:“这你可想清楚了,不要将来因为我和穆广的关系你再来嫌弃我,如果是那样,我宁愿现在就不跟你走。” 丁益说:“我认真考虑过了,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你,只要你肯离开穆广,我愿意娶你。” 关莲还是在犹豫,说:“你真的肯接受我曾经跟过别的男人?” 丁益说:“你放心吧,我说话算话的。再说你跟穆广也是没有未来的,这样子的日子你准备过到什么时候啊?” 关莲心知自己跟穆广之间绝非男女关系那么简单,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是合作伙伴,穆广绝对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就让自己离开。可是丁益的建议又让关莲心动,她心中还是很渴望能跟这样一个又有钱又英俊的男子共度余生的,因此她很想就此离开穆广。 关莲心中犹豫不决,说:“丁益啊,你给我几天时间好不好,我想考虑清楚再做这个决定。” 丁益点了点头,说:“好的,我希望听到你的好消息。” 两人又在一起缠绵了很久,丁益这才将关莲送回了咖啡馆拿车,关莲下车的时候,丁益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说:“我希望你尽快给我答复,我心中很渴望能跟你永远在一起。” 关莲探头回来亲了丁益一下,说:“我也想跟你永远在一起的,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丁益又有些不舍地揽住了关莲,亲吻她的嘴唇,关莲回吻了他一会儿,推开了他,说:“这是在外面呢,被人看到不好。” 丁益松开了关莲,关莲就去开了自己的车,两人就各自离开了。 丁益和关莲没注意到的是,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另一辆车里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们亲吻的这一切情形,直到关莲和丁益离开之后,那个人才从车里下来。下了车的这个人望着丁益和关莲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这两个家伙怎么会在一起?他们俩的样子明显像是一对偷情的野鸳鸯,这件事情要不要跟穆广说一下啊?” 原来这车上下来的人是云龙公司的钱总,他喜欢这家咖啡馆的红烧鳗鱼套餐,中午就想来这里吃午餐,没想到刚停下车,就看到丁益开着车载着关莲过来了,他是知道关莲和穆广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的,因此对关莲会坐着丁益的车过来有些惊讶,更令他惊讶的是,关莲下车之后还跟丁益吻在了一起,显见两人的关系并非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穆广通过关莲操作很多事情,钱总才不会关心关莲和丁益之间是什么关系呢。钱总很明白像关莲这种年轻的女人,她并不会死心塌地跟一个四十多岁的有妇之夫,私下里偷偷情也是很正常的。可是事情牵涉到了穆广就不一样了,钱总很多事情都是跟穆广牵涉在一起的,穆广这边如果有什么麻烦,他也是要跟着倒霉的。想来想去,钱总最终决定还是找机会提醒一下穆广好了。 北京,傅华接到了郑坚的电话,郑坚说:“小子,出来跟我一起吃饭吧,我介绍一个我们那个时代的传奇人物给你认识。” 傅华笑了,说:“什么人可以称得上是传奇人物啊?” 郑坚笑笑说:“你来就是了,反正不会让你失望的。” 傅华就去了郑坚所说的饭店,进了雅座,就看到郑坚和一个人正相谈甚欢,那人看见有人进来,就抬起了头,看到这个人的脸,傅华一下子愣住了,这世界也太小了吧,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刘康,难道这就是郑坚所说的传奇人物吗? 刘康看到傅华也是愣了一下,笑着说:“傅华,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郑坚看了看傅华,说:“你们认识?” 傅华笑了,说:“太认识了,我跟刘董可是老朋友了。” 郑坚笑笑说:“你们认识就好,就省得我还要介绍了。” 拉拉扯扯 傅华笑笑说:“叔叔,这就是你要介绍我认识的传奇人物。” 郑坚点了点头,说:“是啊,这就是我想要介绍给你认识的传奇人物,他曾经在我们那个时代纵横过四九城,当时人称刘爷,我们两个曾经算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一起跟人拼过命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原来叔叔你也曾经做过顽主?” 郑坚笑了笑说:“我们那个时代有点血性的汉子,都是做过顽主的,怎么,我不像吗?” 傅华笑了笑说:“倒也不是不像,只是我从来没听过小莉说过你还有这么一段历史。” 郑坚笑了笑说:“那是一段很久远的历史了,也是一段我很混账的岁月,我从来没在家人面前讲过这段故事,不是今天碰到了刘爷,我都忘记了那段狰狞的过往。” 刘康笑了笑说:“确实是过去很久了,那个时候我们都很年轻,一句话跟人不和就要动刀子,现在想想当时也确实混账的可以。” 郑坚笑笑说:“不过我现在还是觉得我们那个时代有趣,那个时候的人也有血性,不像现在这个社会,一个个小子都男不男女不女的。” 刘康笑了笑说:“老郑啊,你别留恋过去了,我们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 郑坚看了看看傅华,说:“你觉得这帮小子行吗?” 刘康笑了,说:“别人我不敢说,就傅华而言,我们俩也算斗了一段时间了,这小子算是不错的,有所为有所不为,老郑啊,你家女儿选人的眼光不错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不是要谢谢刘董这么称赞我啊?” 刘康笑了,说:“无所谓的,傅华,刚刚老郑跟我聊起他女儿就要结婚了,邀请我去参加婚礼,你到时候不会把我赶出来吧?” 傅华看了看郑坚,说:“叔叔,你真的邀请他了?” 郑坚笑笑说:“是啊,这时我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了,邀请他也很正常啊,小子,你不会不欢迎他吧?” 傅华笑笑说:“那怎么会,我还没那么小气。他是你的客人,我会给与尊重的。” 刘康笑笑说:“那就行了,来,我们别闲扯了,喝酒才是正经的事。” 郑坚就给三人倒满了二锅头,三人碰了杯,开始喝起酒来。 刘康和郑坚是久未见面,喝着酒就聊开了两人的过往岁月,他们不时聊起某一个人,聊起这个人的过去的风光,聊起这个人的现在,这些人或风光或籍籍无名,或死或还活着,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一旁的傅华几乎插不上嘴,却也听得不胜唏嘘。 酒宴结束的时候,刘康和郑坚都有些醉意了,傅华不敢让两人开车各自离去,只好开车送他们回家。好在这一次刘康还能说清楚他的住址,傅华还能送他回家。 到了刘康的家的时候,刘康下了车,笑着跟郑坚说:“老郑啊,我今天喝得很高兴,改天再找你喝。” 郑坚也很兴奋,说:“我也很高兴,你不找我,我还要找你呢。” 刘康就转身要回家,傅华也要开车离开,这是刘康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过来,说:“傅华啊,你先别走,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傅华停了下来,问:“什么事啊?” 刘康说:“我这次去海川,跟穆广见过几次面,我感觉这家伙似乎恨你入骨,还想拉拢我对付你,你可要小心些。” 傅华笑了笑说:“穆广对我有意见我知道的,不过还是谢谢你提醒我。” 刘康说:“你可别大意,我觉得事情不像就是有意见那么简单,那家伙我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不好对付的,你还是小心些为上。” 傅华笑了起来,说:“刘董您也不是善茬啊,我也没怎么样啊?” 刘康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是啊,我也不是善茬,我们也没分出什么胜负,你不怕他就对了。” 傅华笑笑说:“是啊,小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刘康说:“你这样子我就放心了,我上去了。” 郑坚和傅华再次跟刘康挥手告别,刘康走进了楼道,傅华开车送郑坚回家。郑坚说:“小子,想不到刘爷还挺赏识你的。你跟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笑笑说:“我跟他的故事说起来就长了。” 傅华就把自己跟刘康之间的恩恩怨怨捡重点讲了给郑坚听,郑坚听完,说:“想不到你小子还挺风流的,竟然还有吴雯这样一个女人存在,这些小莉都知道吗?” 傅华笑了起来:“叔叔,你注意重点好不好?吴雯只是我一个朋友而已,我没做对不起小莉的事情。” 郑坚说:“反正男人就没有老实的。” 傅华笑笑说:“难道叔叔不是男人?” 郑坚也笑了,说:“我是男人,不过就是因为我是男人,才知道男人是不老实的,我就必须看紧你,不让你做对不起小莉的事情。” 傅华笑笑说:“好啦,我跟你可不是一路的人,我不会做对不起小莉的事情的。诶,我问你啊,我一直摸不清这个刘康对我的态度究竟是真是假,表面上看他现在跟我不再是敌对的了,可这是真的吗?” 郑坚笑了,说:“你有这种疑问,是你对我们这些当年的顽主个性不是太了解,顽主不是流氓,顶级的顽主都是义薄云天的好汉,有着自己的地盘,威震北京四九城。他们从不欺负弱小,危害百姓。顽主们混迹江湖,为的就是一个义字。他们爱憎分明,有情有意,仗义明理,诚实守信,而且身手了得,刀法一流(那个时代的顽主都玩刀)。他们维护着自己和自己弟兄们的利益,不受别人的欺凌。这样的人认定谁是朋友,就会一心一意对他好,认定谁是敌人,也是会不择手段对付对方的。刘爷当年也是顶级的顽主之一,我看他对你倒是真心的,他可能对过去的某些事情感到后悔了,之所以他还说跟你是敌对的,是他还在要面子,不肯在你面前认错罢了。” 傅华说:“叔叔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郑坚说:“你尽管放心,我刚跟你保证,他不会再来害你的。” 海川,穆广带人到云龙山庄吃饭,吃完饭散场的时候,钱总从办公室里出来,拦住了要走的穆广,说有事情要跟他谈一下。 穆广就跟着钱总去了办公室,坐定之后,穆广问:“老钱啊,是不是你的高尔夫球场又出了什么问题了?” 钱总笑了笑说:“我要跟您说的不是球场的事情了,是另外一件事情。只是我说了你可别动怒啊。” 穆广看了看钱总,说:“老钱啊,什么叫我别动怒啊?是不是你又惹出什么事情来了?诶,说到这里,我还没问你,前段时间你拉金达的老婆跑去你的球场,你跟金达老婆的关系处理的怎么样了?是不是被人家看穿了啊?” 钱总笑着摇了摇头,我做事情都是很小心的,怎么被她看穿呢,我跟您说:“那件事情进展得很顺利,金大老婆一直拿我当做一个很好的朋友,对我很信任,前段时间海川还专门打电话来感谢我给他请了一个很好的保姆呢。我给她安排的保姆当然很不错了,那可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保姆啊。” 穆广笑了,说:“我知道你这家伙是很滑头的,估计金达老婆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既然这方面没问题,你还有什么事情能惹到我生气的呢?” 钱总苦笑了一下:“事情不是我自己的,是我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事情,所以想提醒你一下。你身边的那个关莲最近跟你相处的还好吗?” 穆广愣了一下,说:“你是说关莲?最近跟我相处得挺好的啊。我前段时间还陪她回了一趟家,我扮成她的男朋友给他父母看,回来之后,她对我挺感激的,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对我都挺好的。” 钱总苦笑着说:“恐怕你看到的只是一些表面现象吧,我看的情形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穆广脸沉了下来,说:“你看到了什么?” 钱总说:“我看到关莲跟丁益在一起,两人卿卿我我的,像一对情人。” 穆广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钱总,说:“真的假的,你不会看错了吧?” 钱总说:“当然是真的了,我当时就在离他们不远的车子里,看到两人接吻,绝对不会看错的。” 穆广脸一下子涨红了,恼火的说:“什么,接吻,这个臭女人竟然敢背着我偷男人?我早就觉得她跟那个丁益之间关系不正常了。” 钱总说:“你先别急着发火,冷静下来想一想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你跟关莲之间的纠葛可不是简单的,一定要慎重处理才是。” 穆广说:“我冷静什么,妈的,我什么都给了那个臭女人了,她还不满足,还背着我跟小白脸拉拉扯扯,她对得起我吗?不行,我要去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想要装不知道 穆广说着就要站起来往外走,钱总赶忙一把拉住了他,说:“穆副市长,你冷静一下好不好,你这个样子冲过去,她要是一口否定有这件事情怎么办?难不成你还能逼她跟丁益当面对质吗?我跟你说这件事情,是提醒你要注意一下关莲,别让她耍了你还不知道,可不是想要你去跟她马上决裂,把事情搞糟的。” 穆广刚才也是一时气愤,钱总这么一说,让他冷静了下来,是啊,自己就这么冲过去质问他又能怎么样?现在很多事情都掌握在了关莲手中,尤其是那家作为自己白手套的关键公司根本就是控制在关联手中,自己贸然冲过去逼问她和丁益的奸情,如果惹恼了关莲,关莲要跟他翻脸他还真是没招。 穆广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妈的,这女人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对她那么好,她还这么对我。” 钱总看穆广冷静了下来,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穆广如果就这么冲过去,就会把事情逼到决裂的份上,那样子很可能穆广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有可能暴露出来。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钱总说:“那种女人本来就是水性杨花的,丁益那种既有钱又很帅的公子哥自然是很吸引她的。” 穆广心中乱乱的,正是所谓的关己则乱,便有些烦躁的说:“你先别说这些,你先说现在我要怎么办吧?” 钱总说:“关键是要妥善处理,既要把这个女人赶走,又要不能因为惹恼了这个女人而对你有什么不利。穆副市长,我个人认为你还是给这个女人一笔钱,了断了这个关系算了。”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关键是现在钱都是在这个女人手里,现在不是我给她一笔钱的问题,而是我如何拿回我的钱的问题了。” 穆广是对关莲有所打算的,他期望自己和关莲将来还是能够在一起的,因此进了关莲的关键公司的钱大部分还是留在关键公司,他很少动用。再说他感觉钱放在关莲那里对他是最安全的,即使查到了关莲,他也可以否认自己跟这钱的关系,而是关莲打着他的旗号诈骗的钱。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最后出现问题竟然是关莲本人,这打碎了他一切的如意算盘。 钱总说:“既然是这样,你还是想办法先把钱调出来再说吧,把钱调出来之后,别的什么都好说,起码关莲不能拿这个钱来威胁你。” 穆广点了点头,他心中也是认为该先把钱从关莲手里拿出来,这是他费尽心机才搞到手的,可不能便宜了关莲这个臭女人。而且钱拿出来之后,关莲这个臭女人也就没什么让他留恋的了,要玩女人,满世界都是,想玩什么样的都有,这世界上比关莲好的女人有的是。 穆广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这就去跟她说,让她把钱给我调出来。” 钱总看了看穆广,它还可以从穆广脸上看得出怒意来,便说:“你今晚就别去了,你回家先平静一下,明天再去找她吧。” 穆广烦躁地说:“不用了吧,我现在一刻都不想耽搁,就想赶紧从这个臭女人手中把我的钱拿出来。” 钱总说:“不行啊,你这么烦躁会坏事的。你现在是要从她那里把钱哄出来,可不是要去跟她闹事的。” 穆广没好气的说:“好啦,我今晚不去就是了。” 穆广就离开了云龙山庄,回了自己的家,他的心还在牵挂着关莲手中的钱,他害怕耽搁这一夜的时间,关莲就拿着钱跑了,因此这一夜在床上反过来覆过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天亮了穆广也还不能马上就去找关莲,他只好先勉强收拾好心情,去市政府上班。 好不容易又熬过去了这一个白天,夜色刚浓,穆广就迫不及待的跑去了关莲的住处。 关莲刚刚在吃饭,看到穆广这么早来了,很是惊讶,她跟穆广往来这么长时间,穆广还是一次这么早过来。以往,就是有再紧急的事情,穆广为了掩人耳目也是必须在深夜才回过来的。 关莲看了看穆广,问道:“哥,今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你这么早就过来了?” 穆广很注意的看了看关莲,这个女人看上去一切还是老样子啊,是不是钱总看错人了?如果是钱总看错了人,自己再跟关莲闹这么一出,可就不太好了。 不过,不管钱总看没看错人,钱还是放在自己手里比较好,这世界上除了自己,别的人谁都是不可信的。 穆广平静了一下心绪,笑了笑说:“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了,是我有一点急事想要用钱,你那个关键公司账上现在有多少钱?” 关莲并没有十分在意,笑了笑说:“具体数字我也不知道,几百万总是有的,哥,你想要用多少?” 穆广此刻自然是想把全部的钱都拿出来时最好的,如果关莲真的是跟丁益有了奸情,那一分钱留给她穆广心里都是不甘愿的。 穆广说:“你把账上的钱全部都调出来给我吧。” 关莲愣住了,她这才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穆广这个时间过来已经是一个不寻常的行为了,一下子又要把公司的钱全部抽走就更不寻常了啦。关莲也算跟穆广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对穆广一些行事风格他基本上是很了解的,知道穆广在公开场合是很善于伪装的,他一下子动用这么一大笔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穆广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消费,更不敢用这一大笔钱做什么事情,这显然是与他正常收入是不相符。穆广这么谨慎的一个人,不会傻到这么做的。 那穆广要这一大笔钱去,原因就很耐人寻味了。 另一方面,关莲也不想把钱全部都跟穆广,自从丁益说让她离开穆广之后,这几天她一直都在犹豫,是不是真的要离开穆广。内心中她是想要离开的,她知道自己跟穆广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虽然穆广承诺说将来有可能会跟她共度余生的,可是什么时间才会有这种可能啊?女人的好时光就那么短短几年,如果等到人老珠黄嫌弃她了怎么办?现在满世界的都是漂亮女人,对穆广这种权力在手的男人来说,随时都可以把自己换掉。一次把未来全部寄托在穆广身上显然是比较不可行的。 关莲就很想脱离穆广去跟丁益,丁益跟他不管怎样,总是有感情在的,再说丁益单身,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丁益在一起,不用再过见不得人的日子。至于关莲为什么犹豫着不肯马上就下这个决定,实在是因为这段时间穆广对她实在是很好,她一直想不出来要如何跟穆广开口说这件事情。 不过关莲知道之所以感觉自己有很多选择,是关键公司账上的几百万人民币跟了她足够的底气,这笔钱真实地躺在银行里她的账户上,她是可以随便就调用这笔钱的,这样子的话,她就不需要靠任何男人就能过好自己的下半辈子。她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知道钱的重要,在她心中,早就打算紧紧抓牢这笔钱的,如果她跟了丁益,将来丁益嫌弃她了,她也可以靠这笔钱过得很好。 关莲看了看穆广,说:“哥,怎么一下子要用这么一把笔钱呢?” 穆广想了一天一夜,心中早就想好理由了,便笑了笑,说:“是这样子,一个朋友要做一个利润丰厚的生意,邀请我入股,我就想钱放在你那也只是银行里的那么一点微薄的利息,还不如放给朋友去用钱生钱。” 关莲心中并不相信穆广的说法,她笑了笑说:“哥,是哪一个朋友啊?做什么生意的?他可靠吗?” 说辞是早就编好的,穆广便笑笑说:“这个朋友你没见过的,是我以前的一个老朋友,很可靠的,他说在下面发现了一个金矿,他要我投资,我相信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关莲看了看穆广,见到穆广也在看她,虽然穆广神色如常,可是关莲心中的疑窦却更深了,如果仅仅是投资朋友开矿,这并不是一件很紧急的事情,穆广一改常态这么早就匆忙赶来就是很可疑的。另一方面,虽然穆广表现的跟往常没太大的区别,可是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关莲,穆广似乎对她有些生分了,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子进门就对她搂搂抱抱,摸摸亲亲,也就是说今天穆广没有了惯常的亲昵动作了,这就有些奇怪了,往常穆广过来都是很急色的,进门就会对自己上下其手,有些事情要说也是会搂着自己或者跟自己做完那件事情才会说的。 男人开始不主动跟女人亲热了,这本身就是很反常的。如果穆广不是有什么心事,就是对自己某些方面产生了厌恶,是不是他发现自己跟丁益私下的往来了?可是穆广的表现又不太像,没一个男人发现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还能这么克制的,除非这个男人心机太重,想要装不知道算计偷情的女人。 竟然不在家 穆广心中急着把钱早一点转出去,就说:“我吃了,你什么时间可以安排把钱给我啊?” 穆广这么急,关莲心中越发觉得可疑,她笑了笑说:“你不用这么急吧?就算我现在想把钱转给你也不行啊,银行和会计都下班了,也没人可以办这件事情的。我答应你,明天,明天我一上班就安排把钱转给你,你看这样子行吗?” 穆广想想关莲说得也不无道理,便笑了笑说:“不是我急,是我朋友催得急,他急着投资下去赚钱呢。” 关莲笑了笑说:“行啦,我会安排的。你真的不再吃一点了?” 穆广说:“我真的不吃了,你吃你的吧。” 关莲就坐回餐桌那里开始吃饭,穆广坐在沙发那里开了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电视。关莲答应转钱给他,让他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钱总算保住了。本来他想找借口离开这里,不再跟关莲呆在一起,可是他又担心自己匆忙来匆忙去的行为让关莲看出来有些反常,就只好忍住心里的厌恶,留在这里过夜。 男人的心理是有时是很奇怪的,对于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女人如果被别的男人染指了,心中就会感觉这个女人变得脏了。因为那个女人是自己私有的禁脔,是不能让别的男人动的。不过对于失足妇女,虽然也是很多男人动过,可是男人却并不觉得厌恶。好像失足妇女本身就是公众所有,别的男人动一动是无所谓的。 穆广现在虽然并不能就确定关莲和丁益有了奸情,可是那种怀疑始终萦绕在心头,驱之不去,因此心中还是对关莲产生了厌恶感。 关莲吃完饭,就过来坐到穆广的身边,笑着说:“哥,你从来还没陪我一起看过电视呢,你每次来都很晚的。” 说着关莲故意亲热的靠在了穆广身上,想起这个女人也靠过别的男人的,穆广心中一阵厌恶,他想要推开,却最终没敢,如果推开那就太反常了,一定会让关莲有所怀疑的。他只有强忍厌恶,让关莲靠在他的身上。 关莲实际上也是有心试探穆广的,穆广虽然没推开她,她却敏锐的感觉到穆广的身体是僵硬的,而且也没有像惯常那样子来撩拨自己,她就更明确事情是不对了的,穆广一定是对她有了某些怀疑了,之所以现在他还没有发作,可能就是因为他弄到的这些钱还在关键公司的账上,他不敢得罪自己,否则的话这笔钱他可能就无法拿回去了。他只有哄着自己先把钱拿回去,才能对自己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关莲心中暗骂穆广做事够绝的了,自己好坏也算陪了他这么长时间了,为了讨他欢心什么下作的事情都做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身子被他玩了个够,现在竟然想把钱全部都转走,一分钱都不给自己留,自己算是什么,连玩一个失足妇女,最后也还需要付票钱的不是。 关莲心中生气,就有些想捉弄一下穆广,见穆广身子僵硬,她越发想挑逗一下他,看他要如何应付自己。 关莲就越发偎紧在穆广怀里,撩拨着穆广。以往关莲这么做,穆广一定会很兴奋的迎合,可此刻则是大大不同了,关莲不管做什么,穆广首先想到的是关莲和丁益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做的,一想到这个,穆广心中就很气恼和厌恶,自己原来竟然是在跟别的男人分享这个女人啊,这个臭女人真是不知廉耻,跟了别的男人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对自己这样,真是一个会装蒜的烂货。 穆广不但没什么反应,反而在躲闪,关莲心里凉到底了,她明白自己的一切怀疑都是对的了,这个王八蛋真是跑来算计自己的。 关莲这个时候知道,自己可以答应丁益离开穆广了,而且关键公司账上的钱她一定要控制住,不能给穆广。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自己如何从穆广这里脱身。 其实关莲也曾经想过要如何离开穆广的问题,她原本设想的是自己能从穆广这里拿一笔钱,算是陪他这么长时间的一个报酬,然后跟穆广和平分手。现在看来这个打算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了。穆广显然是想搜刮干净她之后。再把她赶走。 想得到美,关联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我也不是可以让你随便摆布的,我经受所有的事务,我哪里都是有一笔账的,你如果够聪明的话,老老实实放我走,如若不然,别说钱你拿不到,我还可以举报你跟一些老板们的行贿受贿行为,让你这个常务副市长也没得做。 想到了这里,关莲就更有了底气,她知道在穆广和自己之间,自己是掌握充分主动权的,穆广除非是不想要目前的地位和名誉了,否则根本无法跟自己斗得。她犹豫了几天的事情最终有了决定,心事尽去,反而平静了很多,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倒是把穆广晾在了一边,他看了看关莲,心说,这个女人到底对自己是怎么样呢?明天她能老老实实的把钱转给自己吗?这些事情对穆广来说都是极为关键的,他脑子转过来转过去都在想,,因此很长时间才睡过去。 穆广感觉到有人在踢打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叫道,谁踢我? 关莲瞅了他一眼,说:“你看看几点了,睡得这么死,我踢你你都不醒。” 穆广赶忙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半了,赶忙坐了起来穿衣服,一边嘟囔说:“我昨晚很晚才睡过去的。” 关莲说:“你穿好衣服赶紧走吧,别让人看见。” 穆广穿好了衣服就往外走,走了几步之后又回过头来,对关莲说:“宝贝,你今天可别忘记了转钱给我,知道吗。” 关莲笑了笑,说:“行了,你赶紧走吧,我不会忘记的。” 穆广就匆忙走出了关莲的住处,匆忙之间他没注意到关莲在他转过身去之后,脸上的笑容已经变成了冷冷的了。 关莲也不继续睡了,起床收拾了一下,吃了早餐就去了公司,进了公司之后,就吩咐会计把公司账上的钱全部转进她私人的卡上,这一点上关莲跟穆广观点是一致的,就是钱放在别人手里始终不如放在自己手里令人放心,既然穆广已经起心要算计她,她还是觉得把钱放在自己卡里面比较好,这样子她随时可以拿着卡走路。 会计就按照关联的吩咐去办了,临近中午的时候,关莲查看了一下自己卡上的钱数,确信钱全部进了自己的账户,这才放下心来。公司这边没问题了,关莲就拨了电话给丁益,要丁益出来陪她吃饭,她要告诉丁益她最终的决定。 丁益答应了,两人就找了一家邻近的饭店,丁益一见关莲,就问道:“你决定离开穆广了吗?” 这几天丁益的日子很不好过,他很担心关莲最终没办法离开穆广。 关莲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决定了,今后再也不跟穆广有什么往来了。不过我跟了你,你将来可别负了我。” 丁益得偿所愿,高兴地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关莲说:“我要你发誓。” 丁益说:“我发誓,如果我将来负了关莲,我不得好死。” 关莲笑着去捂住了丁益的嘴,说:“不用发这么狠的誓了。” 穆广下午就开始查自己的账户,查过来查过去都还是那几个数字,关莲说要转进来的钱根本就没踪影,他越来越慌,最后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关莲,想要询问关莲钱究竟转没转。结果一打之后,关莲竟然关机,原来关莲知道穆广肯定会找她,担心穆广的电话搅了她和丁益的好事,索性就关机了事。这下子穆广更慌了,连忙又打了电话给关键公司,关键公司的人说关经理中午出去吃饭之后,就再也没回来,现在他也不知道关莲去了哪里。 穆广有点傻眼了,关莲不会带着钱跑了吧?这可是几百万呢,是自己成为海川市副市长之后费尽心机弄到的全部财富,这下子如果被关莲全部带走了,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穆广很想问一下关键公司的人,关莲有没有把公司账上的钱全部转走,可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一直跟关键公司没什么直接的联系,他是通过关莲来掌控这间公司,现在关莲不在,就算他现在报出常务副市长的身份,恐怕人家关键公司的人也不会告诉他钱转没有转走,更何况他还不能亮明身份。 穆广挂了电话,坐在那里把关莲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此刻如果关莲在他面前,他都可能把关莲狠揍一顿的。 但是此刻穆广找不到关莲,就算他心中再有气,他也只能压在自己心里,他决定晚上找到关莲之后,再去教训这个臭女人。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穆广再一次早早就去了关莲家,这一次他再度失望了,关莲家冷冷清清,关莲竟然不在家。 好合好散 难道这个臭女人真的跑了吗?穆广心里着慌了,他开始不停的拨打关莲的手机,当一遍一遍的女声告诉他你所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穆广气的将手机狠狠地摔了,骂道,臭失足妇女,你竟敢这么耍我。 手机摔了之后,穆广现在连电话也没办法打了,他颓然的坐到了地上。 坐了一会儿,穆广多少冷静了一些,他感觉关莲不会就这么跑掉的,就起身查看屋内的物品,发现屋内的物品包括关莲的首饰都还在原来的位置,根本就不像关莲已经离开了的样子,他松了口气,关莲应该还没走,只要她还没走,就还是有办法可想的。 穆广就想打电话找钱总,他想要钱总帮他把关莲找出来,可是一摸手机这才意识到自己把手机给摔掉了,穆广骂了一声混蛋,就用关莲家里的座机打了电话给钱总,钱总接通了之后,问道:“哪位?” 穆广没好气的说:“你哪位什么,我穆广。” 钱总笑了笑说:“是穆副市长啊,你换了号码,我不知道是你啊。” 穆广说:“妈的,我手机摔了,你找个地方买个手机给我送过来。” 钱总说:“小意思,我马上就安排人去买,给你送到哪里啊?” 穆广说:“你也别安排别人了,你自己买了送过来,我在关莲家里。” 钱总就答应了下来,过了一个多小时,关莲家的门铃响了起来,穆广从猫眼里看到钱总一个人站在门外,就开了门,放钱总进来。 钱总把手机递给了穆广,穆广就从原来的手机里把卡找了出来,插进了新手机里,钱总在一旁看着他,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关莲呢?” 穆广没好气的说:“我也不知道,这个臭女人中午吃饭的时候离开了公司,就再没有了踪影。” 钱总愣了一下,看了看穆广说:“是不是跑了?” 穆广说:“倒不像,我看她的东西都没动,不像跑路的样子。” 钱总说:“往常她也会玩的这么晚还不回来吗?” 穆广摇了摇头,说:“过去我在的时候,她一般都会在家的。” 钱总说:“那这是怎么啦?” 穆广说:“我昨晚让她把公司的钱都给我转出来,我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对我起了疑心了。” 钱总说:“哎呀,你怎么能让她把钱一下子全部都转给你呢?这可有点操之过急了,你没想一想,她跟你不就是为了钱吗?你一下子就要把钱都拿走,她还怎么能相信你啊?” 穆广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再说我只是告诉她要把钱拿去投资,不是说不还给她了。而且当时这家伙答应我把钱都转给我的。” 钱总看了看穆广一眼,说:“这种女人的话你也相信啊,换到你是她,你会把钱都交出来啊?” 穆广此刻也明白关莲不见踪影是自己打草惊蛇了,就有些烦躁的说:“好了,别说这些了,你市里面有没有可用的人?” 钱总说:“人倒是有。你想干什么?” 穆广说:“干什么,找人啊,你让你的人马上帮我把关莲给我找出来,不管怎么样,我要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能让这个臭女人就这么拿着我的钱逍遥快活。” 钱总说:“找到了怎么办?” 穆广说:“找到了就给我带回来,我倒要问一下这个臭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钱总说:“那我给你找找看吧。” 钱总就打电话布置自己的手下去找关莲,他心中怀疑关莲是跟丁益在一起,就让手下人特别关注一下丁益住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关莲在那里的蛛丝马迹。 关莲自然是在丁益家里,她已经睡了一个很舒服的觉了,醒过来看了看时间,时间已经是晚上了,她就推了推一旁的丁益,说:“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丁益从后面抱住了关莲,有点不舍的说:“这么晚还回去干什么,就留下来吧。” 关莲想想自己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穆广,也就没必要再去看穆广的脸色了,加上她跟丁益实在也是折腾得很了,浑身也很疲惫,就笑笑说:“那好,我就留下来吧。” 两人就相拥着又睡了过去。 钱总的手下人很快就从丁益住的地方找到了关莲开的车子,信息反馈到了钱总这里,钱总看了看穆广,说:“关莲在丁益那里,你想怎么办?” 穆广一听就火了,骂道:“这对狗男女,还真是一刻都等不的啊,怎么办,给我闯进去把关莲抓回来。” 钱总尴尬的笑了笑,说:“穆副市长,还是不要了吧?丁益住的那个小区保安设施很齐全,要闯进去很难,再说就算最后能闯进去,整件事情也会闹得满城风雨的,那样子恐怕对你就会很不利的。” 穆广想想也是,这件事情真要闹大了,恐怕倒霉的第一个人反而是他自己。他叹了口气说:“还真被这个臭女人拿住了。” 两人心中都知道情形对他们而言是很不利的,丁益家族在海川的影响力是很大的,丁氏父子在海川经营多年,政商两界都是有他们的人脉的,如果丁益要为关莲出头,穆广自己也清楚他是得不到什么便宜的,反而事情闹大了之后,他一个常务副市长为了一个女人争锋吃醋的八卦就会在海川政坛不胫而走,那他辛苦伪装自己的清廉形象就会彻底破功。 钱总也不希望把这件事情闹大,他知道关莲这个女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跟穆广睡在一起的,穆广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在关莲的掌控之中的,如果两人真的闹翻了,穆广很可能就会被双规起来,那自己跟穆广之间发生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肯定会曝光的,这样子他也要跟着穆广倒霉。 钱总看了看穆广,说:“穆副市长,你先不要去生那些无谓的气,我觉得你还是冷静下来,想一想这件事情要怎么样善后吧。”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个时候心里慌得很,一点主意都没有了,你说要怎么办吧。” 钱总说:“这个女人这边我劝你还是放手吧,不要再去惹她了,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穆广心疼地说:“可是这可是很大一笔的钱啊,就这么便宜了这个女人?” 钱总说:“不便宜她又能怎么样?把柄都在她手里,你有办法治她吗?好了,你也睡了人家这么长时间了,就当给他一笔遣散费了。” 穆广说:“这也太贵了吧,就算她那个地方是金的,也不值那么多钱啊。妈的,老钱,你有没有办法帮我做了她?” 钱总看到穆广眼中闪着凶光,心中不禁一凛,赶忙摇了摇头说:“不行,我虽然做事有些不择手段,可杀人害命的事情我是不能做的,这是做生意人的一条最基本准则,商业手法尽可以卑鄙一点,但是绝对不能惹上人命,惹上了人命,就算让你过了这一关,总会有别的什么报应找上门来的。” 说做了关莲,穆广也是一时冲动,钱总这么说了之后,他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非同小可,便叹了口气,说:“老钱啊,看来只好便宜这个臭女人了。” 钱总说:“别心疼了,钱都是人挣得,关莲那些钱你就当破财消灾了,损失了就损失了吧。行了,你也别呆在这里了,回家吧。” 钱总之所以让穆广回家,是看穆广现在的情绪很差,担心现在如果关莲回来,穆广克制不住自己,会对关莲做出无法挽回的举动。这不是不可能,穆广已经开口要求他做了关莲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穆广却还是不想离开,说:“我再坐一会吧,如果关莲回来了,我跟她好好谈谈,也许她能回心转意的。” 钱总却知道女人一变心,是根本就无法挽回的,就说:“好啦,谈什么谈,现在这个状况她还能听你的劝吗?谈只会闹得更不愉快。走吧,走吧,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把这件事情忘记吧。” 钱总就半拖半拉把穆广拉出了关莲的房子,拽上了自己的车,开车送穆广回家。一路上穆广都在骂关莲忘恩负义,他还是无法对这件事情释怀。 穆广到家下车的时候,深深地摇了摇头,说:“老钱啊,这女人真是信不得的,我对关莲这个臭女人可是一片真心的,结果还是被他耍成这样,我们今后对女人真是要小心啊。” 第二天,关莲在丁益家里睡到上午十点多才醒过来,两人做了简单的午餐吃了,关莲就说要回去跟穆广交代一下,然后就搬过来跟丁益一起住。 丁益说:“算了吧,你别去见穆广了,打个电话给他说一声就算了。难道说你还会缠着你不放吗?” 关莲笑笑说:“有些事情我还是当面跟他说一声比较好,好合好散嘛。再是我怕事情交代不清楚他以后会找你们家的麻烦。” 嫁妆 丁益说:“我们家不怕穆广的,这一点你不用替我们担心。我主要是怕你回去穆广会对你不利。” 关莲笑了,说:“你太小看我了,穆广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好了,我很快就会跟你在一起的,也不差这一两天的时间是吧?” 丁益就不好再说什么,放关莲离开了他家。 关莲出了丁益家,开了手机,顿时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就冒了出来,看看都是穆广,关莲笑了笑,估计昨晚自己一夜未归,穆广急坏了,她就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拨了穆广的号码,她确实是有话要跟穆广交代的,她今后要光明正大的跟丁益在海川生活,那她就首先要保证一点,她和丁益未来的生活不会受穆广的干扰,否则的话,就算丁益肯接受她的过往,恐怕也不能接受一个她的旧情人老是来骚扰他们的生活的。因此她必须跟穆广把话给谈开了,她要穆广接受既成的现实,否则的话她豁上去把穆广的丑事都曝光,大家谁都不要好过了。 穆广看到是关莲的号码,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关莲还能打电话过来,这个臭女人一定是认为他还不知道她跟丁益的奸情吧?穆广平静了一下心情,他现在心中对关莲还存着一丝幻想,也许这个臭女人只是在跟丁益偷情,没有想把他的钱都偷走呢?也许他还能哄着这个臭女人把钱交出来呢? 钱对穆广来说是最重要的,如果能把钱拿出来,这个臭女人喜欢小白脸,就让她跟小白脸走吧,这个时候穆广感觉上对关莲是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穆广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宝贝,你昨晚上哪里去了?我在你家里等了一夜,你也没回来,手机也没开,都急死我了。” 关莲不想在电话里跟穆广讲她和丁益的事情,便说:“我昨晚跟一个朋友聚会,喝多了,就睡在他那里了。” 穆广在心中暗骂这个臭女人到现在还在跟自己装,不过还是先把钱哄出来再说吧,就笑了笑说:“哦,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对了,宝贝,你昨天怎么没把公司的钱转给我啊?那个朋友催我赶紧把钱转过去呢。” 关莲心中暗自冷笑,心说你还做你的美梦呢,都转给你了,我岂不是一无所有了。 关莲笑了笑说:“这件事情我忘记跟你说了,出了点小麻烦,所以没能转过去。” 穆广说:“什么麻烦啊?” 关莲笑笑说:“晚上你过来我家,我再跟你讲吧。” 穆广就心知关莲是不想把钱转给他了,他也想跟关莲好好谈一谈,既然关联有了外心了,他想商量一下是不是两人把公司的钱分割一下,他心中还幻想能保留一部分钱呢。 穆广说:“好的,晚上见面再谈吧。” 晚上,穆广再一次早早就来到了关莲家,关莲知道他是急着把钱拿走。笑了笑说:“你来这么早,就不怕被人看到了吗?” 穆广笑笑说:“主要是那个朋友催的太急了,我想早点把钱转给他,你说转钱出了点麻烦,什么麻烦啊?” 关莲心里已经准备好跟穆广摊牌了,就不想再掩饰下去了,她笑了笑说:“哥,这笔钱究竟是你朋友想要用呢,还是你自己想要?” 穆广笑笑说:“当然是我朋友想要用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想要我投资。” 关莲笑笑说:“那我觉得这笔钱是不能给你的,你想啊,你一个副市长,一年多少收入是一定的,一下子拿出几百万来,传出去怎么得了?这钱给了你,岂不是害了你吗?” 穆广呆了一下,他没想到关莲这个时候竟然以这种借口拒绝给他钱,不过他应变能力还是不错的,笑了笑说:“我也没跟朋友说是我自己的,我跟他说是我借的。行了,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我自己会处理妥当的,明天你就把钱转过去就是了。” 关莲笑着摇了摇头,说:“还是不行,我还是不能给你。你知道开矿这种生意是很容易赔的,一旦你朋友赔了怎么办?” 穆广有点恼火了,他感觉出来关莲是在耍他,便说:“你究竟什么意思啊?这么不行那么不行的,你到底是给不给啊?” 关莲笑笑说:“我不给。哥,你别骗我了,根本就没这个开矿的朋友对吧?” 穆广说:“我没骗你啊,真的是有这个人的,不信我把他领给你看看。” 关莲笑了,说:“哥,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这个人一向谨慎的很,又怎么一下子把全部身家都投给了一个没什么保证的朋友呢?更何况你在外面一向以清廉的面目示人,哪一个朋友会一下子要你投资几百万呢?就算你说的借,你的朋友怎么就会相信一个两袖清风的官员能帮他借出来几百万呢?那剩下来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你不相信我了,想要把我这里的钱全部拿走。” 穆广眼神躲闪开了,说:“没这么回事的。你别瞎猜。” 关莲笑了起来,说:“好啊,既然你觉得是我瞎猜,你也可以证明给我看,这笔钱你不要转走了,就一直留在我这里,行吗?” 穆广急了,他现在已经确切的知道关莲昨晚实在丁益那里过夜的,关莲背叛他已经是事实了,他怎么还敢放心的在跟关莲往来,就说:“当然不行了,关莲,你别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究竟在谁家里,丁益那个小白脸对你还好吧?” 关莲笑了笑说:“那我们俩都不要装了,我也是感觉到你知道我和丁益的事情了,诶,你从哪里知道的?我和丁益往来可是一向很注意的。” 穆广冷笑了一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俩在咖啡馆前卿卿我我的,被钱总看到了。” 关莲笑笑说:“原来是被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也好,省的我还要再跟你说了。” 穆广看了关莲一眼,有些痛苦的说:“关莲,你怎么能这个样子,你能有今天,哪一点不是我给你的,你说你无法跟父母交代,我还装作你男朋友跟你去看他们,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还这么对我啊?” 关莲冷笑了一声,说:“你对我好,那个地方好了?你每次都很晚才过来,过来了想玩我了,扒下我的衣服就弄,从来没问我的感受,你当我只是一个玩物而已,这也算好啊?我是不是要感谢你玩了我啊?” 穆广说:“我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来得很晚,只是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你如果感觉不好,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啊?” 关莲冷笑着说:“我能说吗?你主宰着我的一切啊。好,就算这不是你的错,可是你想把钱全部转走,一分都不给我留,你做的可够绝的,这些钱都是我帮你赚到的,就算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吧?再说我也陪你睡了这么长时间啦,你怎么就能这么忍心让我一无所有呢?” 穆广说:“这个我承认我做的是有点绝,不过当时我实在太气你背着我跟丁益偷情。现在想想我是有点不冷静,你想要你应得的那一份是吧,行啊,我分给你一百万,其余的钱你赶紧转给我。” 关莲笑了起来,说:“哥,你这么说好像钱就在你的手里一样,你不觉得这个时候这么说实在太幼稚了吗?” 穆广心沉了下去,这个女人的胃口真是太大了,一百万竟然还不能满足,这家伙忘记了她原来只能租房子住的狼狈了。 穆广皱了皱眉头,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一个被动的境地,他只能跟这个臭女人协商解决这个事情,便苦笑了一下,说:“关莲啊,一百万不够是吧?行啊,我们合作了一场,我也不想闹得大家都很难堪,这样子吧,公司账目上的钱一人一半,这下子总行了吧?” 关莲笑得越发灿烂,说:“哥,你这是说什么呢,分什么分啊,谈分钱多伤感情啊?再说公司账目上也没什么钱可分了。” 穆广火了,原来这臭女人根本就没想分钱给他,他瞪着关联说:“公司怎么会没钱呢?你别做得这么绝啊,那些钱没有我,你可是一分钱都赚不到的。” 关莲笑笑说:“钱都在我自己的卡上了,不过我这些钱都是我们公司正大光明赚来的,这一份份的都有合同的。你说你帮助了我,有证据吗?” 穆广说:“关莲,你这么说就不地道了吧?那些人之所以肯跟你们公司做那种有名无实的生意,不都是冲着我吗?你今天这么说根本就是忘恩负义。” 关莲笑笑说:“哥,如果你认为那些人都都是冲着你才跟我做生意的,我承认,不过我认为我已经在你那里报答过了,我这么年轻美好的身子被你玩弄了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够了吧?好啦,你就当这笔钱给我做嫁妆了,你为了我好,也不希望我空手嫁给丁益吧?谢谢你了。” 大罗神仙也就不了 穆广心知这笔钱要回来是无望了,他心中恼火到了极点,几百万呢,这个女人居然想要全部拿走,这比挖了他的心头肉还让他心痛,他恶狠狠看着关联,不甘心的说:“你这个臭女人真是够狠的,你就不怕回过头来我让你们这对狗男女日子不好过吗?” 关莲笑笑说:“怕,我怕死了,我知道哥哥你现在很不甘心,我也知道哥哥你这个副市长还是很有权利的,你要是难为丁益的天和房地产公司,他们的日子确实不会好过了。所以呢,我也做了些准备,你这段日子以来通过我做的一些事情,我都留有记录,如果你真的要难为我和丁益,我就把这些记录公布于众,到时候怕是你要去监狱里吃牢饭了,你就是想要害我们也不行了。哥,你也是聪明人,不会做这么蠢的事对吧?” 穆广肺都气炸了,指着关莲骂道:“你这个臭娘们够毒的了,竟然早就算计好这一天了,还在背后记我的黑账。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养了你这个白眼狼出来。” 关莲笑笑说:“是你以为我蠢嘛,以为我可以任你玩弄嘛,其实你才是真的蠢猪,被我玩弄在股掌之上还不自知呢。行了,姑奶奶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你赶紧给我留下钥匙从这里滚出去,不然的话别说我对你不客气。” 穆广肺都气炸了,再也难克制自己的怒火了,他叫道:“妈的,你什么东西啊,你因为你吃定我了吗?” 穆广说着,扑上去就死命的掐住了关联的脖子,嘴里吼着:“老子能捧起你来,也能弄死你,你弄弄清楚,再怎么样你也是被老子玩的。” 关联喘不上气来,拼命地去抓挠穆广,穆广已经是疯狂的状态了,根本就不理会关莲的挣扎,压住关莲的身子,下了死劲的掐住关莲的脖子,直到关莲再也不动了。 一股臭气弥漫了出来,关莲大小便失去控制了,穆广这才意识到关莲的情形不对劲了,他松开了卡着关莲脖子的手,推了推关莲,说:“关莲,你没事吧?” 关莲的身子软软的,被穆广推着动了几下,其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穆广被吓住了,赶忙伸手去关莲鼻下去试她的呼吸,一丝气息都没有,穆广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了,关莲被他亲手杀了。他慌忙爬了起来,看了看关莲的脸,关莲怒目圆睁,似乎在瞪着他呢,他再也也不敢在这里稍作停留,打开门便冲进了夜幕之中,跑出不远之后,就拦了一辆的士,他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在的士里,穆广慌乱的四下看着,看有没有人注意他,这时的士司机问他:“先生,你要去什么地方?” 穆广被的士司机的声音吓了一跳,叫道:“啊,你干嘛?” 的士司机笑笑说:“我没干嘛,我只是问你要去哪里?” 穆广这个时候只是想冲回家去,家可能是唯一可以在这个时候保护他的地方,他说:“我回家。” 的士司机回头看了看穆广,笑笑说:“先生,你没事吧?是不是什么事情吓到你了?” 穆广惊惧的看着司机,是不是这家伙知道自己杀了人了?不过也不像,司机根本就没慌张,这不像看到杀人犯的样子,便故作镇静的说:“没有啊,怎么了?” 司机笑笑说:“没什么了,你光说回家,你家在哪里还没告诉我啊。” 穆广干笑了一下,他多少冷静了一些,觉得跟司机说回自己的家也不对,这样子司机就可能知道自己的住址了,将来关莲的被杀被发现,司机可能就会提供线索说是有自己这么一个人当晚曾经慌慌张张的打过车,那样子自己岂不是就暴露了。 穆广说:“你看我,慌张成这个样子了,家里出了点急事,急着回去,就有点乱了,你把我送到民生小区就行了。” 穆广随便点了一个小区的名字,司机就把他送到了民生小区门口,穆广付了钱下了车,就往小区里面走去,走了一会,估计出租车已经开走了,这才转身又出了小区。 这么一折腾,穆广彻底冷静了下来,他在街边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开始思考要如何处理杀死关莲这件事情了。 事情已经不是逃离现场那么简单了,这件事情一定不能暴露,最起码不能让人怀疑到自己身上,否则的话自己这一辈子就完了,自己花费了多少苦心才熬上了一个常务副市长啊,而且自己也才四十多岁,如果就这么因为关莲送掉了性命,岂不是太可惜了? 穆广就开始回想自己跟关莲这两天的往来,看有什么地方能够把两人连接起来,想来想去,他也许可以不承认他去过关莲家,可是他无法销掉他在这两天跟关莲打电话的通联纪录,警方只要发现关莲被杀,肯定就会查关莲手机的通联纪录的,那时候找自己,是一找一个准的。 穆广眼泪流了下来,他绝望地想到,完蛋了,老子就这么被这个臭娘们给害死了。 夜色已经很深了,穆广坐在那里却一点都不想动,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是主动去自首呢,还是现在就逃跑? 此刻穆广耳边再次响起了镜得和尚上次跟他见面时候说过的话,我是想说你在求取功名的过程中,要专心,不要既想要权力,还要美女、财富。很多人以为这些是可以兼得的,但实际上这是很贪心的,现实当中有很多为了两者兼得付出惨重代价的例子,我想施主是官场中人,这种例子知道的肯定比我要多。 自己还不以为意,还笑着问镜得和尚,原来就这么简单啊?镜得当时就看穿了自己,说什么就这么简单,但是施主你自问一下,你做到了没有? 自己当时如果真的答应镜得和尚做到这一点,是不是今天就不会有这种结果了?可惜自己当时真像镜得和尚所说的,已经被功名利禄迷住了心窍了,根本就没听进他的话。 穆广记得镜得和尚那天最后说,施主还是现在就醒悟的好,不要到了没有余地的时候,再来后悔就晚了。是不是这和尚当时就看出自己会有这一天啊?对呀,他不是看穿了这一点,肯定不会这么自信的跟自己说这些。 穆广忽然很想见见镜得和尚,既然他看出了自己会有今天这种结果,说不定他有办法救自己呢? 穆广摸出了手机,打电话给钱总,钱总过了好一会才接通了,穆广有些烦躁的说:“你在忙什么呢,这么久才接电话?” 钱总说:“我刚刚睡着了,这么晚找我有事啊?” 穆广看看时间,已经临近午夜,就说:“我没注意时间,诶,我想去见见镜得和尚,明天你能不能安排一下?最好是我们现在就走,一早就能赶到那里。” 钱总沉吟了半晌,说:“穆副市长,你知道镜得和尚的怪脾气了,我们贸然闯上门去,他是不会理我们的。能不能等几天我安排一下再说?” 穆广心说等几天我怕是想去都不能去了,就烦躁地说:“哎呀,我们就这们闯上门去,他还能把我们赶出来吗?我现在心里烦的很,就想赶紧见见这个老和尚,不用管老和尚的臭脾气了,你过来,我们马上就去。” 钱总说:“不行的,穆副市长。” 穆广说:“你没去过又怎么知道?” 钱总说:“穆副市长,有件事情我没跟你说,上次我们从镜得和尚那里出来,当时我见你那种情形,也没敢问你什么,可事后我又去过镜得和尚那里,想问一下他怎么惹您生气了。镜得和尚没回答我为什么惹您生气了,只是告诉我,以后如果您在要求我带您去见他,要我替他拒绝您,他不想再见到您了。” 穆广说:“镜得和尚不想再见我了?为什么?” 钱总说:“也没什么了。” 穆广感觉钱总说话吞吞吐吐的,就厉声说:“你别跟我藏着掖着的了,他是不是还跟你说过什么?” 钱总说:“他倒是说过些别的,可是很不好听。” 穆广说:“你要急死我啊,好不好听你都说给我听听,赶紧的。” 钱总说:“好吧,我跟你说,镜得和尚当时跟我说,他不想再见你是因为您想再见他的时候,肯定是您做了极为后悔事情的时候,他说到那个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是无法救您的,他就是见了您,对您也是帮不上任何忙的,因此见了不如不见。” 穆广惊呆了,他没想到镜得和尚还真是早就知道了他会有今天这种结果的,叫道:“什么,镜得和尚真的这么说过?” 钱总说:“是啊,他真是这么说过?穆副市长,是不是您那边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穆广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现在并没有去自首的打算,他还想尽量把关莲的死掩盖下去,因此就不能跟钱总说实话。 不适合在一起 穆广便没好气的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能出什么事啊?我看你真是中了镜得老和尚的毒了,他说什么你都信啊?我不过是最近心里烦,想起镜得和尚说话还算通透,就很想跟他聊聊罢了。老钱啊,你也是的,你带我认识的这是什么人啊?竟然在背后这么胡说八道的咒我?还什么大罗神仙都救不了我,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吗?” 钱总说:“对不起啊,穆副市长,我也没想到镜得和尚竟然会说这些。” 穆广说:“你信的这都是什么人啊?我劝你再以后离这种人远一点。”说完,穆广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穆广一下就瘫在了地上,浑身的气力就像全被抽走了一样,他跟钱总发火不过是嘴硬罢了,实际上他心里已经绝望透顶了,镜得和尚都说他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那他还能有什么希望啊?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就不相信镜得说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这世界上真的有大罗神仙吗?穆广啊,枉你聪明一世,却被一个老和尚几句装神弄鬼的瞎话给吓住了。好,你不是说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吗,老子偏偏救给你看看。这么多年老子费了多大的辛苦才爬到今天的这个位置,这里面老子动的脑筋也不差于大罗神仙,老子可不能就这么被一个臭女人毁了一生,老子就要自己救自己一回。 想到这里,穆广浑身有了气力,他对自己开始有了信心,曾几何时自己也被官场上的对手逼上了绝路,最后还不是自己想出了办法解决掉了对手吗?这世界上除了自己,神仙也都是靠不住的,我就不相信我自己解决不了这件事情。 有了信心,原来的头脑逐步又回到了穆广身上,他想了一会儿,心中就有了主意,既然现在还没有人发现关莲的死,那最好是让关莲的死永远不被人发现,只要关莲的死永远不被发现,自己就不会跟关莲的死联系起来,那自己就没有败露的一天。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拖延到这么常时间之后才想出来,自己真是有够蠢的,这么慌干什么啊,慌只会害死自己的。 穆广镇静了下来,他又打了电话给钱总,这一次钱总还没来得及再睡过去,很快就接通了。 穆广说:“老钱啊,你把你的车借给我用一下,我想出去散散心。” 钱总说:“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穆广说:“我自己一个人行了,你就把车送过来就可以了。” 钱总过了一会儿就把车送了过来,交车给穆广的时候,还看了看穆广的神色,穆广神色倒没什么反常,钱总就说:“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啊?” 穆广瞪了钱总一眼,说:“老钱啊,你什么时间变得这么罗嗦了?你赶紧走吧。” 钱总就离开了,穆广就把车开到了关莲住的小区里,他要用钱总的车将关莲的尸体转移出去,他决定毁尸灭迹,让别人永远不知道关莲已经被他杀死了这一事实。 下车的时候,穆广注意了一下四周,已经是深夜,小区里静悄悄的,除了还有一两家住户亮着灯之外,整个小区一片静谧,夜是如此平静,平静的都让人心慌。 穆广快步回了关莲家,关莲家也是静悄悄的,穆广注意看了一下四周,确实没有什么人和事务在注意他了,这才开了门进了屋。屋内亮着灯,穆广吓了一跳,是不是进来什么人了?他轻手轻脚的四处看了看,确信屋内根本没有别人,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匆忙逃离这里的时候,忘记关掉屋内的灯了。 穆广再去看关莲,关莲依旧躺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啦,此刻穆广心中竟然不那么恐惧了,他踢了一脚关莲,关莲的身体被他踢得动了一下,再无其他反应,看来是已经死透透了。 穆广开始找袋子要把关莲装起来,找来找去,找出来两个旅行箱,就把箱子拿到关莲身边,想把关莲装进去,没想到关莲的尸体已经僵硬了,怎么装也无法装进一个箱子里去。 穆广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个臭娘们,死了也不让老子清闲,想了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个臭娘们分尸算了。 穆广就去厨房厨房找了刀,把关莲拖到了浴室,就在浴缸里把关莲上下半身分割开来。这个时候被求生的本能逼着,穆广心里也没有了害怕的感觉了,他感觉这就跟自己小时候看到的村里人杀猪没什么两样。 分好之后,穆广就把上下半身各装进了一个箱子,然后分两次将箱子运到了楼下,装进了钱总车子的后备箱。穆广又会了关莲家里,将关莲家里一切可能跟他联系上的事务都收拾了起来,又把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擦了一遍,确信没有人可以在这屋子找到他的痕迹了,这才带着收拾出来的东西离开了关莲家。 临出门的时候,穆广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去将关莲的手包拿了出来,看看关莲的手机在里面,就将手包也带走了。 出来穆广就开着车往海边赶,到了海边,他就在一些偏僻的地方将关莲家里带出来的东西分开抛进了海里,他确信没有人会发现这些事物的。 车上只剩下装着关莲尸体的两个行李箱和关莲的手包了,穆广开着车继续往前走,他不想把这些抛在海川市境内,他要把车子开出去很远,离开海川之后才扔。 沿途穆广购买了铁链、袋子和两个很重的杠铃,看看离开海川已经很远了,他找了一个荒无人烟的海边,将关莲的尸体用铁链和杠铃捆在了一起,抛进了咆哮的大海里,他看着关莲的尸体慢慢沉入大海,心里不但没有了恐惧,反而有些兴奋的感觉,他心说镜得和尚,你不是说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吗?我自己这不是救了我自己吗?关莲将会永沉海底,就算将来她的尸骨会被发现,有谁能知道这就是那个千娇百媚的关莲呢?又有谁能将这一切跟我联系起来呢?大罗神仙也做不到啊。特别是关莲的父母并不知道关莲在海川这边的情形,他们甚至不知道关莲这个名字,他们还以为他们那个叫做张雯的女儿跟着一个富商不知道在哪里过好日子呢。所以关莲的亲人并不会注意到关莲失踪这一事实,更不会主动出来寻找关莲。 穆广回到了车里,开着车子又继续前行,开出好长一段距离之后,他把车子停了下来,闭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到了此刻他心中已经确信基本上他可以逃脱杀死关莲的罪责了。 这个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穆广感觉困得要命,就在车上放到了座椅,躺了下去,这一晚他不但忙碌个不停,还经历了从绝望到确信无事的大喜大悲,此刻已经身心疲惫,竟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穆广虽然睡着了,可心里还是有几分警觉地,他一下坐了起来,开始寻找手机铃声的来源,发现手机铃声是从后面的座位上传来的,转头看去,就看到关莲的手包了还被放在了后面的座位上,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怎么这么大意,竟然忘记了还要把这个手包扔掉,这要是被人看到还得了。 手机还在持续的响着,穆广拿了手包过来,拿出了手机,来电显示说明电话是丁益打来的。 穆广骂了一句:“丁益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想找那个臭娘们啊,恐怕你要去阴曹地府才能找得到她吧。” 穆广就把手机关掉了,卸掉手机的电池,就想下车把手机和手包扔到海里去,可是转念一想,这样子不行啊。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人会找关莲,会关心关莲的动向,那就是丁益这个小王八蛋了。如果丁益这个小王八蛋发现了关莲失踪了,难免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穆广不清楚关莲有没有跟丁益说过她跟自己的关系,但是他敢肯定一点,丁益如果要追查,是肯定会把他和关莲联系起来的,因为这里面还有一个知道自己跟关莲底细的傅华在呢,难免丁益不会去问傅华,那个时候他就有可能彻底暴露的。 这可怎么办呢?难道也像做了关莲这个样子,做了丁益?就算自己想这么做,要做了丁益也不那么简单,丁益是一个青年男子,自己很难制服他,再是丁益家族在海川影响巨大,丁益出了事,他父亲丁江恐怕将海川翻个个也要找出凶手的。 显然这一条路是走不通的,那怎么让丁益不再寻找关莲呢?对呀,自己可以利用关莲的手机啊。 穆广再次把关莲的手机电池装了回去,然后就以关联的口吻给丁益发了一封短信,他说:“不好意思,丁益,我经过一晚上的认真考虑,我还是认为我不适合跟你在一起,我是一个已经不干净了的女孩子,虽然你现在说爱我,要我,可总有一天你会嫌弃我的。所以我决定离开你。你近期不要再找我了,我心里很乱,决定回北京去冷静一段时间。大家好合好散吧,拜。” 活着的假象 发完给丁益的短信,穆广又找出来关键公司会计的手机号码,用关莲的语气给会计也发了一个短信,短信里关莲说自己心情不好,没心思再经营公司的业务了,想要回北京放松一段时间心情,公司业务暂停,让会计安排公司全部职员暂时放假回家,什么时候公司业务恢复,她会通知会计的。 在确信短信都发了出去之后,穆广再次把关莲的手机关机了,然后他小心的把这部手机收到了他的手包里,这部手机将来也许还会有用的。然后他将关莲的手包扔进了大海,在扔的时候,穆广深切地感到了痛苦,这倒不是他还想念关莲,而是他知道关莲手包里的银行卡上有着他几百万的财富呢,这是他费尽心机才搞到手的,可是现在他不得不让这卡成为关莲的陪葬。他不知道这卡的密码,更不敢冒险再尝试使用这张卡。 扔掉了手包之后,穆广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找了个地方将钱总的车从里到外彻底的大洗了一遍,这才调转方向,回海川了。 北京,傅华接到海川市政府办公室的通知,常务副市长穆广将要来北京开会,让傅华做好接待的准备工作。 傅华对穆广此时来北京心里是感到很别扭的,他跟穆广的关系不好,接待穆广就不得不加上十二分的小心,再是他的婚期没剩几天了,这个时候他要忙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很多,还要去接待穆广,实在是一件头疼的事情。但是傅华也不敢交代给林息和罗雨去接待穆广,他担心穆广会挑刺,那样子会让他更别扭的。 穆广这次来北京,是参加一个很莫名奇妙的会议,是一个什么国际华商组织举办的中国二十一世纪商业前景展望论坛,这个论坛并不是什么国家专门机构组织的,而这个国际华商组织来历也很可疑,主席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美籍华人,这个组织是在美国成立的,在这一次论坛之前,傅华从没听说过还有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 傅华也曾见过类似的事情,就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单位,突然广发英雄帖,邀请各界精英参加他们的会议,这些会议往往都会有听上去很大的名头,以吸引各界精英来参加。但是如果各界精英真的来参加了,就会发现所谓很大的名头,不过是假借而已,会议往往是徒有其表。怎么说呢,举办这种会议往往是一种诈骗手法,骗子借此骗取会议费用之类的钱财。 既然傅华都看得出来这种所谓的中国二十一世纪商业前景展望论坛根本算不上什么上规格有档次的会议,穆广从海川千里迢迢赶来参加就有些令人怀疑了,傅华几乎可以断定穆广是借这一次的会议到北京来玩乐散心的,因为他实在看不出一个常务副市长出席这种论坛会议有什么意义。穆广偏偏捡在他要结婚的时候跑来北京玩乐,让傅华心中更是反感,他感觉穆广就是来添乱的。 怀疑归怀疑,傅华却也无法不让穆广不要来。说一千道一万,他还是一个下属,领导要来,他只有老老实实做好服务工作的份。 机场接到穆广的时候,傅华明显感觉到穆广是有些不对劲的,穆广的面色灰暗,眼窝深陷,眼圈发黑,一幅怎么也提不起来精神的样子。这可是很少能看到的状态,通常穆广在他们这些下属面前都是趾高气昂,神采奕奕的,他今天这个样子究竟是怎么了?他的精神这么不佳,为什么还要跑来北京参加这一次莫名其妙的会议呢?这种会议就算是市里面有兴趣,派一个局长之类的来参加也就到顶了,穆广来实在是没必要的。 傅华看出穆广心情不佳,不得不更加小心应对,上前笑着问好之后,就要把穆广的手包接过来,穆广惊疑的看了傅华一眼,然后才笑笑说:“这个我自己拿就好。” 傅华注意到穆广的笑容是很僵硬的,似乎担心手包被他拿到,只好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领着穆广上了车。 同时傅华也注意到,往常穆广带在身边的玩伴钱总这一次并没有出现在穆广的身边,这让傅华有些意外,他是觉得穆广这一次肯定是来北京放松心情的,钱总是来帮他安排玩乐的行程的,或者是来帮穆广付钱的,所以傅华是希望钱总来的,钱总来,穆广的一些秘密行程就不需要驻京办来安排了,现在钱总不好,傅华还要费心帮穆广安排。 一路上穆广都坐在后车座上沉默着,傅华问他这几天会议行程的安排,他也只是说会让跟在身边的秘书刘根安排的,驻京办这边就不用管了。到了海川大厦,傅华将穆广送进了房间,穆广就对傅华说:“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你回去继续工作吧。” 傅华说:“那晚上我过来给您接风?” 穆广笑了笑说:“不用了,我真的很累,晚饭也不太想吃。傅主任晚上就不用跟我的行程了,你这几天不是就要举行婚礼了吗?肯定是很忙,所以你不用管我了,去忙你自己的好了。” 傅华笑笑说:“我那边有我未婚妻在忙,也不太用着我。” 穆广笑笑说:“那也不行,肯定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你这个新郎官做的,再说你这个时候也需要养精蓄锐,准备好应付洞房啊。好啦,晚上就回去陪你的未婚妻吧。” 傅华看了看穆广,他不知道穆广是真的关心他呢,还是说好听的,特别是穆广还跟他开了一个多少有点暧昧的玩笑,似乎显得跟他很亲昵,他真是有点琢磨不出穆广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友好。 傅华笑了笑说:“穆副市长,您这里晚上真的不需要我?” 穆广笑笑说:“真的不用了,如果我饿了,我会跟小刘一起下去吃点饭的,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对了,替我跟你未婚妻道声祝福,就说我祝福你们夫妻和美幸福。” 傅华在也不好说什么,就跟穆广告辞,离开了穆广的房间。穆广又把刘根打发了出去,然后去锁死了房间门,在房间四处看了看,确信就他一个人之后,这才打开了手包,从手包的最下面,把关莲的手机拿了出来,开了手机,马上就有收到信息的滴滴声响起。 穆广查看了一下信息的内容,有的信息是移动公司通知说在关机阶段,谁谁打过电话过来,其中很多次都是丁益的号码,也有关键公司的会计打来的。有的信息则是丁益发来的,丁益责问关莲为什么突然变卦了,不是说的好好的要离开穆广跟他在一起吗?丁益还问是不是关莲被穆广威胁了,不敢离开他,丁益让关莲不要害怕,他们丁家会支持关莲的,穆广不能怎么样的。 穆广看着丁益的信息,心中暗骂丁益,不是这个小白脸从中搅合,他跟关莲也不至于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丁益害他成为了杀人犯。你们丁家不过是有点钱罢了,其他的也没什么了不起,你说我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你等着吧,今后你们丁家的业务只要从我手里过的,我都给你卡的死死的,看你到时候是不是还能这么嚣张。 穆广想了想,再一次以关莲的口吻给丁益发了短信,他在短信里说,关莲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胁迫,她离开海川只是因为她感觉无法相信丁益真的会要她,她冷静思考了一下,丁益现在要她,只不过是迷恋她的身体而已,有一天新鲜劲过了,丁益肯定会将她弃之若敝的。她不想将来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因此索性先离开。”短信里还说:“关莲现在心情很平静,一些事情她已经开始忘记了,希望丁益不要再来骚扰她了,她想平静的在北京开始新的生活。 写完短信,穆广重新一字一字的看了一遍,确信没什么漏洞了,这才将短信发给了丁益。发完短信,穆广又将关莲的手机关机,慎重的收了起来。 离关莲被自己掐死已经四天了,这四天穆广一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一次他闭上眼睛,总是会看到关莲死时那种怒目圆睁的样子,他就会被吓得一下子坐起来。同时睡不着的时候,穆广会一一回想他掐死关莲的整个过程,想一想这其中有没有什么事情他做的不对了,有没有什么漏洞存在。想来想去,他发现有一个问题他忽略了,他用关莲的手机发出的短信都在说关莲去了北京,可是如果关莲的手机并没有漫游到北京去,是不是说明关莲还在海川呢?这可是存在明显的问题的。 看来是有必要带着关莲的手机跑一趟北京的,只要关莲的手机在北京开机,相关的漫游资讯就会显示关莲到了北京,这样子就算有人调查,也只会怀疑关莲是在北京失踪的。 因此这一趟北京之行,是穆广刻意而为之的,他是要制造关莲还活着的假象,所以随便就找了一个参加会议的名义,跑来北京了。 三世佛 发完短信,穆广了了一个心事,他实在是太困了,也没脱衣服,就躺下来睡着了。 漆黑的夜里,穆广拼命地奔跑着,他心里充满着恐惧,不时回头看看追着他的关莲,后面的关莲只有上半身,利用双手往前爬着在身后紧追着她,嘴里低吼着,穆广,还我的腿来,还我的腿来,你还我的腿来…… 一声接着一声,凄厉无比,听的穆广心都悬到嗓子眼去了,他拼命地奔跑,嘴里喊着,关莲,我也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都是被你逼的,你放过我吧。 身后的关联并没有听穆广的哀求,仍然一边在叫着还我的腿来,一边紧追不舍。穆广连累带怕,跑的越来越慢,身后的关莲却爬得越来越快,终于关莲追上了穆广,一下子就将穆广扑倒在地,上来就卡住穆广的脖子用力的掐,穆广越来越喘不上气来,窒息,感觉眼睛就要鼓了出来一样,不禁啊的一声大叫,一下子坐了起来。 恐惧的看了看四周,四周亮堂堂的,竟然还是白天,让穆广不禁怀疑自己还在梦中,他掐了一下自己,有疼痛的感觉,这才清醒了些,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看看时间,是下午四点钟,原来自己竟然是在大白天做了一个噩梦,穆广在心中骂了一声娘,心说自己算是被关联这个臭娘们的冤魂缠上了。穆广知道这样子下去肯定是不行的,那样子就算自己的罪行没被抓到,自己也会把自己吓死的。而且自己目前这种状态根本就无法工作,这样子下去肯定是会出问题的。 这可要怎么办呢?穆广有些没了主意,这一次他没带钱总来,身边也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他没带钱总,主要是因为害怕钱总可能会猜到关莲出了什么事情了,钱总对他和关莲的底细知道的太清楚,也知道他们俩人正在闹矛盾,很容易就会看破穆广欺骗的伎俩的。 虽然穆广交代说晚上不用傅华跟着他,可是傅华下班的时候还是过来看了看,他没敢去打搅穆广,他去问了一下刘根,刘根跟他说穆广下午房间一直静悄悄的,刘根自己也没敢去敲门。 傅华说:“刘秘,我怎么觉得这一次来穆副市长似乎是精神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刘根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清楚啊,好几天都这个样子了,我劝他去医院检查一下,还被他训了一顿。我看他是心情不好,所以我也不敢轻易去打搅他。傅主任,你回去吧,穆副市长这里有我看着呢,没事的。” 傅华见也没什么事情,就下班离开了,他去接了郑莉一起吃饭。 郑莉见了傅华很高兴,笑着说:“你不是要接你们的副市长吗?怎么腾出时间来接我了?” 傅华笑笑说:“那个副市长晚上另有安排了,我就有时间了。” 两人就找了一家干净的小餐馆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郑莉说:“傅华啊,婚礼这边一大摊子事情呢,你能不能请请假啊,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想啊,可是不巧我们这位穆副市长过来了,我跟你说过他的,他对我有意见,没事还想找我的事情呢,这一次他来得又古古怪怪的,我真是需要小心应对的。小莉,你就辛苦一点吧。” 郑莉笑了笑说:“没想到找你这么个小官僚还这么麻烦,一个破副市长就能把你弄得不敢请假。” 傅华笑了,说:“也不是不敢了,只是这一次我感觉这家伙确实有些怪怪的,脸阴的要命,却对我比以往客气,还说让我替他祝福你,我有些拿不准他这一次跑来北京究竟是想干什么的。” 郑莉笑笑说:“我怎么感觉这家伙像是中了邪一样啊?” 傅华笑笑说:“你这么说我觉得还真是很像,他整个人都没精神,跟我笑都是很僵硬的,他的秘书说他这个样子已经有几天了。” 郑莉笑笑说:“那你小心应对他吧,别让他把不好的心情都撒在你的身上。” 傅华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因此第二天一早就赶到了驻京办,找到了刘根,两人一起敲了穆广的门,穆广喊了声进来,两人进去见了穆广。经过一下午连一夜的休息,穆广的脸色并没有并没有比他刚到北京的时候好看一点。傅华刚才也问过刘根,穆广昨晚并没有出来吃晚饭,再看到穆广这个情形显然是没睡好,傅华心中不禁怀疑穆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是不是什么纪委之类的想要查办他,才弄得他这么寝食难安啊? 穆广看到傅华,勉强笑了笑,说:“傅主任,你怎么又过来了,我今天一天都在会议上,你不用陪我了。” 傅华看出穆广的笑容还是很勉强,这种笑容纯粹是为了掩护穆广心绪的不佳,他笑了笑说:“我过来只是陪穆副市长吃早餐的。” 穆广笑笑说:“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今天来了就跟我一起吃吧,明天就不用这个样子了,不然的话你未婚妻会觉得我这个做领导的不通情理,你们筹备婚礼这个正忙的关头,还要占着你的宝贵的时间。” 穆广越想说些亲昵的话,傅华越觉得他实在掩饰什么,就笑了笑说:“我未婚妻那边没事了,昨天我把您的祝福话带给她,她还要我谢谢您呢。” 穆广笑笑说:“谢什么啊,我那不过是口惠实不至一句客气话而已。傅主任啊,我这一次来得不巧,不然的话我倒是可以参加你的婚礼,当面给你们送上祝福的。” 傅华心说:幸好你来得不巧,我们本身也没准备邀请你的。他知道穆广这也还是客气,便笑笑说:“有穆副市长这句话我们就很感谢了。” 三人就出去餐厅吃早餐,穆广虽然刻意找话题想要把气氛搞好一点,可他那副心绪不佳的样子是掩饰不住的,搞得桌上的气氛十分的沉闷,最后连穆广自己也懒得找话题了,餐座上便只有吃饭的声音,没交谈的声音了。 傅华注意到,即使只是出来吃个早餐,穆广的手包也是随身带着的,刘根想要帮他拿都不行,似乎手包里面有对穆广极为重要的东西。 吃完早餐之后,穆广就要去参加论坛了,傅华安排好了车,穆广上了车,傅华就等他离开,没想到穆广又向他招了招手,傅华走了过去,问:“穆副市长,还有什么事情吗?” 穆广说:“傅主任啊,北京这块什么地方香火比较盛啊?” 傅华笑了笑说:“很多啊,雍和宫,潭柘寺……,看您要去哪里了。” 穆广说:“雍和宫是不是一个藏传佛教的圣地啊?” 傅华笑笑说:“对啊,那可能是北京藏传佛教规格最高的寺庙了,穆副市长您想去雍和宫?” 穆广点了点头,说:“我最近老是心神不宁的,想去那里上个香什么的。” 傅华说:“那我来安排吧,您准备什么时间去?” 穆广说:“明天吧,明天的会议就没什么重要的议题了。明天我们早点去。” 傅华点了点头,说那好吧,我明天一早就来找你。 穆广这才让司机开车,离开了。 傅华站在那里看着,心说:这家伙跑来北京不会就只是为了到雍和宫上香吧?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最近一个阶段也没听说海川政坛出什么大事啊,怎么穆广这么心神不宁呢? 傅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摇了摇头,转身回去办公了。 第二天一早,傅华赶到了穆广的房间,穆广和刘根已经吃过早餐了,坐在房间等着傅华,傅华看穆广这么心急,也不敢耽搁,就带着穆广和刘根一起奔向了雍和宫。雍和宫原本是雍正皇帝的潜邸,雍正皇帝死的时候,还在这里停过灵柩,还有乾隆皇帝是出生在这里的,因此在清代,这个宫殿是很受尊崇的,殿宇的红墙黄瓦是跟皇宫一种规格的。 进了雍和门之后,就是天王殿,这里供奉的是弥勒佛和四大天王,殿内正中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笑容可掬、袒胸露腹的弥勒菩萨塑像。大殿两侧,东西相对而立的是泥金彩塑四大天王。天王脚踏鬼怪,表明天王镇压邪魔、慈护天下的职责和功德。弥勒塑像后面,是脚踩浮云,戴盔披甲的护法神将韦驮。穆广神情肃穆,很虔诚的在佛像前面双手合什,一一敬拜。领导这样,傅华和刘根在一旁不得不也跟着敬拜。不知道是为什么,傅华感觉穆广敬拜停留的时间很长,似乎心中在默念着什么。 出了天王殿,进了雍和宫大殿,这里供奉着铜的三世佛,三世佛像有两组:一组是中为娑婆世界释迦牟尼佛,左为东方世界药师佛。右为西方世界阿弥陀佛。这是空间世界的三世佛,表示到处皆有佛。空间为横向,所以又叫横三世佛。各地大雄宝殿供三世佛的,多为横三世佛。 神魂颠倒 各地大雄宝殿供三世佛的,多为横三世佛。而雍和宫大殿的三世佛则表示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间流程,说明无时不有佛,即中为现在佛释迦牟尼佛,左为过去佛燃灯佛,右为未来佛弥勒佛。空间为宇,时间为宙,意为宇宙无处不佛。正殿东北角供铜观世音立像,西北角供铜弥勒立像。两面山墙前的宝座上端坐着十八罗汉。 穆广再次烧香敬拜,神情肃穆,也是默念了好久才把香插进了香炉。拜完三世佛之后,傅华又陪着穆广求了平安符,穆广说要给平安符开光,三人就又去了开光室。 开光室里的喇嘛刚刚给一批香客开光完,看到傅华三人进来,喇嘛说要等多一点人才肯实行开光仪式,就让三人现在这里等一下。傅华没想到开光还需要是集体的,就感觉喇嘛对这个开光仪式太不重视了,刚想要说什么,没想到喇嘛说完之后,没等他们有所反映,就快步离开了。 傅华看了看穆广,笑着说:“穆副市长,您看这帮喇嘛也太不尊重我们这些香客了。” 穆广神情却很平静,笑笑说:“傅主任,我不急,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吧。” 等了好一会,陆续有香客进来,喇嘛在外面觉得可能人数差不多了,这才赶回来,为众人诵经开光。 穆广把开过光的平安符郑重的带到了脖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带好平安符的穆广一下子就有了精神,早上看上去的萎靡顿时不见了。 到此似乎穆广来雍和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无心继续游玩,就说要离开了。 傅华就带着穆广回了海川大厦,这一路上傅华注意到往昔那个穆广再次回来了,看来他在雍和宫得到了很大的加持。 到了海川大厦,穆广就让傅华给他定回去的机票,他说昨天的会议参加下来,感觉这次论坛实在是一次没实际内容的会议,他不愿再把时间浪费在北京了,他要赶紧回去工作。 傅华心里倒觉得穆广似乎跑北京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到雍和宫拜佛的,会议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傅华就为穆广定了下午的飞机,中午他陪穆广一起吃了午饭,算是为穆广践行。穆广在午宴中表显得很是兴奋,他一再的称赞傅华最近一个阶段工作做得很好,一再的称赞驻京办的工作人员努力,当然他也没忘记再次向傅华表达他对傅华新婚幸福的祝愿。 酒桌上的气氛就被穆广搞得很热烈,这种气氛一度让傅华都感觉有点恍惚,穆广这个样子似乎他们之间从来没产生过嫌隙,穆广更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傅华不知道这是穆广在向他示好,以求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呢?还是根本上这又是一次穆广迷惑他的故作友好的表演。 傅华不知道的是,实际上这真是穆广的对他求和的一次示好,穆广刚才在雍和宫敬拜过佛的当时,脑海里就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他感觉这几天一直纠缠在他身边的关联的冤魂烟消云散了,这对他是一种意外之喜,他去雍和宫本来是临时起意的,想说别人去拜我也去拜一下,如果能祛除掉关莲对他的纠缠是最好的。他在佛祖面前默念的他对关莲死去的忏悔,他在佛前许愿,只要关莲不再纠缠他,他愿意回头专门请人为关莲念经超度。没想到这种许愿还真是灵验,他拜完三世佛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轻松的感觉。 这一次关莲被掐死,让这几天的穆广心灰意懒,他开始觉得跟傅华的争斗是一场没有意义的博弈,就算获得了胜利,把傅华给打倒了,他也是没什么好处的。傅华本来就是他的部下,即使打掉了他,穆广也不能升官,也不能发财,何必呢? 因此穆广在心情恢复了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不要再跟傅华争下去了。 傅华却并不知道穆广这些心理过程,因此他对穆广的示好也只是敷衍的应和着,他内心中实际上并不相信穆广会真的在向他示好。 午饭后,傅华就送穆广和刘根去了首都机场,没想到在机场正遇到刚下了飞机的丁益。 丁益对碰到傅华和穆广也是感到很惊讶,他觉得关莲这一次变卦不肯跟他在一起是跟穆广有很大的关联,而且此刻关莲跑回了北京,穆广也恰在此时在北京出现,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虽然丁益心中憎恨穆广,可是他还要为自己的家族着想,因此对穆广也不得不保持一点礼貌,他笑了笑说:“穆副市长,这么巧遇到您啊?” 穆广看到丁益就知道丁益这一次跑来北京肯定是为了关莲而来,他对能在这里遇到丁益感到好笑,这世界上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不过此刻穆广的心情已经放松了下来,他不像来北京的时候那么紧张了,雍和宫给了他很大的心里安定作用,因此看到丁益他还能笑得出来,他笑着说:“是啊,真巧啊,丁总这时跑来北京干什么啊?” 丁益看了穆广一眼,他怀疑穆广是知道他来北京的意图的,不过他不知道关莲现在是一个什么状态,因此倒也不好直接挑明自己的来意,便笑笑说:“”我来是见一个朋友,怎么穆副市长这是要回去啊? 穆广心里暗自好笑,你见朋友,你见个屁朋友啊,你的朋友早就做了鬼了,你去见鬼倒是可以。他笑着点了点头,说:“这一次我来参加一个会议,本来是想学点东西的,没想到会议的组织者根本就是骗钱的,开了一天就觉得没意思了,市里面还有一大堆事务等我处理呢,就赶紧回去了。丁总,你在北京慢慢玩,我先回去了。” 两人就握了握手,穆广就往机场里面走,傅华让丁益现在外面等他,他送走了穆广,就带丁益去海川大厦。 傅华就将穆广送到了安检的地方,穆广再次热情的跟他握了手,嘱咐他在北京好好工作,然后就跟傅华分手了。 送走了穆广,傅华赶忙出来找丁益,丁益正在百无聊赖的等着他,他上前笑着说:“老弟啊,你今天运气真是不错啊,碰到我就省的你打的去我那里了。” 丁益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他说:“什么运气不错啊,我遇到了穆广算是够倒霉的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了?穆广又惹到你了?” 丁益没好气的说:“这家伙简直就是我的克星,我一个大好的青年竟然争不过他一个快五十的中年人,真是邪门了。” 傅华看了丁益一眼,说:“你不要告诉我你又跟关莲扯上瓜葛了吧?” 丁益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说:“傅哥,我真是舍不得关莲,你不知道还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女人能给我那么美好的感觉。” 傅华有些不满了,说:“老弟啊,关键不是这个女人能不能给你美好的感觉,而是她是一朵有毒的玫瑰,沾惹上她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丁益说:“傅华,那种感觉你不懂得,再说这一次不是我去沾惹他,而是她主动找到我,还跟我说要离开穆广跟我一起生活。” 傅华说:“那穆广是什么态度,他肯放手吗?” 丁益叹了口气,说:“我估计穆广是不肯放手,关莲本来跟我说的好好的,他跟穆广说清楚之后,就来跟我一起生活,可是她回去了之后,第二天就变卦了,说不能信任我会一辈子对她好,还从海川跑回了北京。” 傅华惊讶看了丁益一眼,说:“你是说关莲回了北京?” 丁益说:“对呀,我前天还接到关莲在北京发给我的短信呢,说什么希望我不要骚扰她,她想平静一段时间。可本来是她让我的心不平静的,我不服气她宁愿选择穆广也不选择我,就追来北京想问她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受到了穆广的胁迫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老弟啊,你是不是太幼稚了,她短信里说在北京,她就在北京啊?也许她躲在海川不想让你找他,才故意发短信说在北京呢。” 丁益说:“哎呀,你因为我那么傻啊,我是接了短信之后,找了一个朋友帮我查了关莲的手机号码,确信机主正漫游在北京,我才过来的。关莲肯定是在北京了,要不然穆广跑来干啥啊?” 傅华说:“你是说穆广来北京也是追关莲而来的?不像啊,他来北京这两天,没有跑出去见什么人啊?” 丁益冷笑了一声,说:“公开他当然不敢去见关莲了,可私下里呢?” 私下里傅华就不敢保证了,他记得穆广第一天到北京的时候,是他很累,从下午就躲在房间里,晚饭都没出来吃,难保这段时间穆广没溜出去跟关联见面。而且穆广一开始来的时候魂不守舍的,也很可能是为情所苦才那个样子的,不然的话也没别的理由能让穆广这个样子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真服了关莲这个女人了,她竟然能让你们两个大男人为她这么神魂颠倒。” 只管开口 丁益说:“你就别看我的笑话了,回头你得帮我一个忙。” 傅华笑笑说:“这个忙我可不想帮,我都跟你说了这个女人的烂事我不管的,你还嫌穆广恨我恨得不够吗?” 丁益说:“这个忙非得你帮我不行的,傅哥,求求你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还被你缠上了,好了,你说吧,让我干什么?不过事先声明啊,这时最后一次,以后别再来烦我了。” 丁益说:“我想让你帮我找到关莲,我记得他在北京的公司是你帮着开办的,你肯定知道他的办公地址。” 傅华说:“你还要找他啊?” 丁益说:“是,我这一次来北京就是想找到关莲彻底的谈一次,如果他真是离不开穆广,我就彻底死心,从此再也不跟这个女人来往。” 傅华说:“好吧,我陪你去找一次。” 两人就出了机场,丁益就让傅华直接带他去找关键公司办公的地方,傅华记得关莲的关键公司是租用建外SOHO的房子,就带了丁益赶了过去。 在建外SOHO倒是很快找到了关键公司的办公室,可是办公室内并没有人,出租给关莲的房东说:“这个房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出入了,不过房子租金交到了年底,他也就这么放着没管。” 显然关莲是把办公中心转移到了海川去了,北京这边放弃了。丁益又问傅华知不知道关莲在北京有没有别的住处,傅华摇了摇头,他跟关莲实际上并不熟悉,关莲在北京唯一跟他发声联系的就是这个关键公司,除此之外,他对关莲是一无所知的。 丁益傻眼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出关莲来了。 傅华说:“你可以打个电话跟她说一下啊,就说你在北京,想见见她。” 丁益就拨了关莲的手机号码,结果关莲关机,他看了看傅华,说:“他关着机呢,怎么办呢,傅哥?” 傅华说:“你发个短信给她,让她出来见你。” 丁益此时也没别的招数,只好发了一个短信过去,说自己到了北京,住在海川大厦,让关莲过去找他,他想跟她好好谈谈。 发完短信,两人就去了海川大厦,傅华陪着丁益开了房间住下了,这期间关莲一直没回复短信。傅华看丁益一直忧心忡忡,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弟啊,别让一个女人搞得你这个样子了,她不值得的。” 丁益说:“不是的,傅哥,你不知道:“这几天我一直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感觉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关莲了。” 傅华笑笑说:“那岂不是更好?”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傅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关莲可能已经出了意外。” 傅华愣住了,说:“别瞎说,关莲会出什么意外啊,她出了意外又怎么可能给你发短信呢?” 丁益说:“这个短信我怀疑根本就不是关莲发的,其实那天关莲回去之前,她要离开穆广的态度是很坚决的,我不相信她回去了一下,态度马上就会大逆转。而且我已经向她承诺会跟她一辈子在一起,她没有理由再来怀疑我的。” 傅华说:“就算是这个样子,你也不能就说关莲出了意外啊?” 丁益说:“反正我就是有这种感觉,我怀疑她可能被穆广害了,或者被穆广拘禁了。” 傅华笑了起来,他看了看丁益,说:“老弟啊,你醒醒吧,你怎么会被那个女人迷成这个样子啊,竟然会怀疑一个常务副市长会对她采取这么非常的手段?你不觉得这个想法太可怕了吗?”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我也知道这个想法可怕,可是脑海里转来转去都是这个念头。不然的话事情没办法解释的,你不知道,关莲已经把海川那边的业务全部暂停了下来,可是如果她选择了穆广,穆广还会帮她的,她的业务怎么会暂停呢?” 傅华并不相信丁益的说法,他笑笑说:“她短信里不是说要来北京吗?像她这种业务除了本人能办,别人是不能办的,她不暂停又能怎么样呢?” 丁益说:“可是我们并没有在北京找到她啊?谁能说她就一定来了北京了呢?” 傅华说:“你真是中了邪了,你刚才不是说过查过她的手机,确信机主漫游到了北京吗?好啦,你既然已经来了北京,可以在北京呆几天等她的消息嘛,也许她会给你回短信呢?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正好过俩天我要举行婚礼了原本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请你从海川过来参加,现在你来了,就老老实实参加完我的婚礼再走吧。” 丁益笑笑说:“也好,我就留在北京几天吧。” 穆广也离开了,傅华就不需要靠在驻京办了,开始请假投身于婚礼的筹办当中去了。而丁益则是四处打探关莲的消息,寻找原来关莲雇佣过的那些人的踪迹,可是在北京这茫茫人海中找寻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几天下来,丁益一无所获。 傅华大喜的日子终于来到了,在赵凯的主持下,他和郑莉的婚礼隆重举行了。张凡、贾昊、苏南、丁益、刘康等人都来参加了婚礼,金达和张林分别打了电话过来,向傅华表示了祝贺。刘康还特别送了一份很厚重的礼物给新婚的小夫妻,是一个雕刻着和合二仙的玉山子,玉质圆润,一看就价值不菲。从这份礼物傅华多少感觉得出来,刘康是真心跟他交好的,因此对刘康的态度也就更加友善了。 张凡和贾昊这对师徒虽然同时到场,傅华还将他们安排在一个桌上,可是张凡对贾昊还是冷冷的,并不十分的热情,显见张凡心中还是对贾昊有些意见的。 这是忙碌热闹的一天,婚礼有些繁琐的仪式让傅华和郑莉这对小夫妻一刻不得闲,等到忙完下来,两人都有些精疲力尽的感觉。不过虽然疲惫,躺在床上的两人心中却都是很甜蜜,幸福的相拥着睡了过去。 傅华开始休婚假,丁益这边却并没有停下来寻找关莲的脚步,他不在自己寻找,他在傅华的建议下,雇佣了私家侦探小黄寻找关莲。小黄帮丁益找到了关莲雇佣的那个女大学生,可是询问之下,女大学生也没有任何关于关莲在北京的线索,寻找走进了死胡同,似乎关联根本就没回来过北京。 而关莲那边除了前段时间发给丁益的那条短信之外,并无任何音讯,丁益也不能长久的留在北京,他还有一大堆公司的业务等着处理,只好放下寻找关莲,跟傅华道别过,回了海川。 回了海川的丁益并没有完全把关莲放下来,他又去找了关键公司的会计,询问会计知不知道关莲最新的消息。会计那边也没有任何关莲的新消息,这些情况综合起来,丁益感觉好像关莲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他有些沉不住气了,越发相信关莲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 丁益无法就这样子等下去了,他不能就这么失去自己心爱的女人,便冲到了市政府,找到了穆广办公室,他要直接质问穆广,问穆广究竟对关莲做了什么。 穆广正在办公室,听秘书刘根汇报说天和房地产的丁益要找他,他呆了一下,心中盘算着要不要见丁益。 穆广是知道丁益已经从北京回来的情况的,在北京机场遇到丁益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悬了起来,他知道丁益是跑去北京寻找关莲的,心里更清楚丁益肯定是找不到关莲的。不过他的心并没有因此就放了下来,他担心丁益这么寻找下去,会发现关莲根本就没去过北京,从而戳破他的谎言,所以他一直很密切注意着丁益的动态。 丁益去找关键公司的会计这件事情穆广也是知道的,听到这条消息之后,穆广多少放下了一点心,丁益肯定是在北京没找到任何线索才会这个样子的。现在他又冲来市政府,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干什么?自己是见他呢,还是不见他呢? 想了一会儿,穆广决定见丁益,从雍和宫回来之后,穆广的心情一直很平静,他没有再被关莲的事情所困扰,因此他相信自己能够很好的应付丁益。 穆广就让刘根请丁益进来。丁益就跟着刘根进了穆广的办公室,穆广看见丁益,笑着站了起来,迎上去跟丁益握手,说:“丁总什么时候从北京回来了?” 穆广热情的态度多少让丁益有点糊涂了,难道他怀疑错了穆广了吗?还是关莲根本就没出什么事情?不过他心中的疑窦终究无法解开,还是觉得应该从穆广这里找寻答案,就跟穆广握了握手,说:“我回来有几天了。” 穆广把丁益让到了沙发哪里坐下,刘根给他们倒了茶,穆广等刘根出去,这才笑着问道:“丁总来找我,是不是天和房地产公司有些什么事情需要我这里解决啊?你们天和房地产是我们市房地产的龙头企业,对市财政的贡献很大,有什么需要我这个副市长做的,只管开口好了,我一定会帮忙的。” 身陷囹圄 穆广说这番话的时候,丁益一直看着他的眼睛,虽然丁益觉得穆广跟自己说这番话是故意装糊涂,不过也并不能从穆广脸上看出他与关联失踪相关的蛛丝马迹,他心里更加没有了底气,难道自己真的想错了,穆广是无辜的?还是穆广的镇静功夫了得,即使做了坏事,也能像没那回事一样? 丁益决定不管怎样,还是要问穆广关莲的事情,便说:“谢谢穆副市长对我们天和的关心了,不过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天和公司的,而是为了一个我们共同认识的人。” 穆广心里暗骂什么我们共同认识的人,你为什我么不说是我们共同睡过的一个臭女人啊?妈的,我穆广穿过的鞋你也穿。 穆广还想继续装糊涂,便笑笑说:“丁总说的是谁啊?” 丁益看着穆广的眼睛,说:“关键公司的关莲。” 穆广不能说自己不认识关莲了,他笑了笑说:“你是说关莲?她怎么了?” 穆广虽然表现得很镇静,丁益却还是在他听到关莲这个名字的时候,捕捉到了他眼神的一丝躲闪,便说:“关莲最近失踪了,不知道穆副市长是否知道这个情况?” 穆广装作愣了一下,说:“她失踪了吗?我不知道啊?我很久没跟她联系过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丁益看了穆广一眼,穆广这一愣明显是表演出来的,他心里是很清楚关莲不久前是回去见过穆广的,穆广否认这一点,还故意愣一下,表演的可就有点过火了。丁益心中开始相信自己的怀疑是对的了。 丁益说:“穆副市长真的很久没跟关莲联系过了吗?” 穆广并没有畏惧丁益逼视他的眼神,此刻他知道除非自己慌乱,否则丁益是找不出他什么马脚的,便直视着丁益,笑了笑说:“丁总,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我有必要跟你撒谎吗?” 丁益被问住了,他没想到穆广心机这么阴沉,竟然在自己面前滴水不漏。他低下了头,不再去看穆广,而是在心中迅速的寻找对策。 既然无法在穆广身上找出什么漏洞,那还是继续寻找关莲好了,丁益想起来当初傅华跟他说过的关莲的情况,当时穆广介绍关联出场的时候,是说关莲是他一个老朋友的女儿,现在既然北京海川都找不到关莲,那么找到关莲的家人,也许就可以知道关莲的下落,关莲总不会不跟她的家人联系吧? 丁益笑了笑说:“穆副市长误会我了,我不是不相信您,而是我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需要马上找到关莲,所以就急于从关莲的朋友那里知道些他最近的情况。” 穆广笑笑说:“那你找错人了,关莲跟我的往来并不密切,我并不知道她最近的情况。” 丁益笑笑说:“那穆副市长总知道关莲家人的情况吧,我记得好像您跟关莲的父亲是老朋友,我想找找关莲的父亲,看看他知不知道关莲的下落,您能告诉我他父亲的联系方式吗?” 这下子穆广真的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一时是无法回答的,关莲这个人本来就是他创造出来的,他为那个叫做张雯的女子改了关莲这个名字,通过关系办了身份证,这是他为了掩饰关莲真正身份的一种手段而已,根本就不存在一个关莲父亲的人,这让他如何告诉丁益联系方式呢?他总不能把真正关莲的父亲的联系方式交代出来吧?他还跟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见过面,如果真的把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交代了出来,他和关莲的暧昧关系就会曝光的。 原来整件事情还有这么大的一个漏洞啊,穆广心中就有些慌乱了起来,他知道关莲的这些情况都是傅华跟丁益说的,心中不由的暗骂傅华多事,不是傅华,自己也不会被搞得这么被动。 穆广脸沉了下来,他无法给丁益一个答案,索性便站起来,说:“丁总啊,我不知道你从那里听说我跟关莲的父亲是老朋友这种不靠谱的说法,我跟关莲两个人也就在海川的社交场合见过几面,算是认识而已,我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更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我这边很忙,没时间跟你扯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所以请你感觉你离开吧。” 丁益见穆广拒绝回答关莲父亲的联系方式,心便沉了下去,他肯定自己是听傅华说过穆广跟关莲的父亲是老朋友的,穆广否认这一点,说明穆广怕自己追查到关莲的父亲,从而追查出关莲失踪的真相的。看来关莲真是凶多吉少了,不然的话穆广也不会这个样子。 丁益急了,站起来问道:“穆副市长,你老实说,你究竟对关莲做了什么?” 穆广身子颤抖了一下,他知道丁益可能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了,不过穆广随即镇静了下来,这个时候肯定是要打死也不认的,他冷笑了一声,说:“”丁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现在要办公了,请你离开。 穆广的表现,让丁益越发印证了心中的想法,他叫道:“穆广,你别装了,你肯定对关联下了什么毒手了,你快把关莲给我交出来,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穆广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叫道:“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撵出去。” 便有政府办公室的人冲了过来,看到丁益,很多人都认识,就有人跟丁益说:“丁总啊,请你赶紧走吧,别让我们难做。” 丁益还是不肯罢休,指着穆广说:“穆广,你别不承认,你一定是把关莲给害了的,你等着吧,我一定能找出证据证明这一点的。” 穆广的脸色青得吓人,他瞪着政府办公室的那些人,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啊,都站在那里听这个疯子胡说八道,还不赶紧给我把他撵走啊?” 办公室的那些人就动手将丁益拖出了政府办公大楼,一路上丁益还是骂声不绝,一个劲的指说穆广害了关莲,气的穆广狠狠地把门摔死了。 同楼层的金达也在办公室办公,听到这边闹腾,就过来问穆广是怎么一回事。穆广心中也是很紧张的,让丁益这么一闹,他才意识到关联这件事情还是有漏洞的,看到金达过来,他把眼神躲闪开了,低着头回答说:“也不知道这个天和房地产公司的丁益是中了什么邪了,非说我跟一个女人的失踪有关,我跟那个叫做关莲的女人根本就不熟悉,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来闹腾我?” 金达可不相信穆广的说法,他现在觉得这个副手并不是那么令人信任的,看了看穆广,说:“老穆啊,无风不起浪,这件事情真的跟你无关?” 穆广急了,说:“金市长,您怎么也可以怀疑我呢?我跟那个女人真的不熟,也就是在公开场合见过几面而已。再说这个女人现在是什么状况还没搞清楚呢,也没人说这个女人就一定失踪了啊?” 金达只是觉得穆广可疑而已,倒也没证据就是说穆广跟这件事情有关,就笑了笑说:“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你别急嘛。你知道我们这些做领导干部的,涉及到女人的事情往往都难以说清楚,我是想说我们自己的行为应该检点一些。” 穆广脸一下红了,说:“金市长,您这么说我就不愿意听了,我没有不检点啊,您随便找几个人问一下,我穆广什么时候跟女人有过什么纠葛了?你能拿出证据来,我认账,如果不能,最好不要诬赖我。” 来海川这么长时间,金达也确实没听说过穆广有过什么绯闻。便笑了笑说:“老穆啊,我看你误会我了,我不是就说你有,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 28、政坛是八卦流传最快的地方,丁益为了一个女人而找上副市长穆广的消息马上就在海川政坛不胫而走,八卦很快就传到了丁益的父亲丁江耳朵里,丁江当下就拍了桌子,让人马上把丁益叫过来。 丁江是经历过很多风浪的人,他知道能将天和房地产公司改制成他们丁家的私营企业,后来更是通过公司上市将公司资产几何级数的增加,实在是上天对他丁家的眷顾,这是幸运,也是别人眼红他们家的原因。丁江知道这一切来之不易,因此就倍感珍惜,他在海川行事向来是很低调的,即使他的财富在海川,甚至是东海省都是数得着的。丁江自己行事低调的同时,也约束自己的家人不要张扬,特别是对丁益约束的则是更加严格。可是没想到这个丁益竟然敢闯上市政府去,还为了一个女人去跟常务市长穆广直接叫板,真是疯了。 丁江是从官场里出来的,深知道官员的厉害的,尤其是在这个官员主导的社会,商人即使你财富再多,你也是不能跟官员们斗得。这样的例子还小吗,前段时间,那个云南的烟草大王,广东的饮料大王,哪一个不是因为跟政府产生了冲突,转瞬间就一败涂地,甚至身陷囹圄的? 被举报 这个丁益啊,真是昏了头了,什么样的女人值得他这么做啊?他这是要害死天和房地产啊。 作为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每一个项目都是需要政府配合、批准的,每一个项目要盖的公章多达几十个,因此这些年丁江都和很多政府官员保持着密切的交往,每年他上不了台面的公关费用都是一个不少的数字。现在如果因为穆广迁怒天和房地产公司,那未来天和房地产公司的项目开发将举步维艰,公司的未来实在是堪忧啊。 丁益匆忙赶了过来,进门就看到丁江满面怒容,丁江怒目而视,说:“丁总啊,你长能耐了,敢去跟穆广叫板了?” 丁益低下了头,说:“爸你知道了?” 丁江说:“你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我想不知道都很难啊。平常我都是怎么教你的,我不是教你处事要低调吗?你就这么低调啊?” 丁益说:“爸,你不明白的。” 丁江说:“什么我不明白,你跟我说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这么失去理智啊?那个关莲外面多少人都知道是穆广的姘头,别人躲还来不及,你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 丁益说:“爸,我是真的很喜欢她的,而且我感觉她好像出了意外了,我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管的。” 丁江说:“什么你感觉上,你有什么证据说她出了意外了?穆广是我们海川的常务副市长,你无凭无据就敢跟他去闹,你真是被那个女人搞昏了头了。” 见过穆广之后,丁益心中基本上已经确定关莲肯定是出了意外了,他心里正在为自己什么都不能做而恼火呢,现在丁江又来这么责备他,他更是郁闷,不由得烦躁地说:“爸爸,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我是真的想要跟关莲在一起的。” 丁江说:“不是我不明白,而是你明不明白啊儿子,我们丁家在海川已经让很多人眼红了,我们就算是小心做人,还是会有人憋着要算计我们,现在你这么公开的去跟人家对着干,是不是嫌我们丁家还不够麻烦啊?我看天和迟早要败在你手里。”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爸爸,我不就只有这一次嘛?以前我什么时间不听你的话过了?再说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来责备我有什么用啊?难道说你想让我去跟穆广道歉吗?” 丁江不说话了,他知道丁益确实是一个很听他的话的儿子,他比很多纨绔的富二代强的是太多了,在天和房地产公司的经营上也是用心用力的。丁益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事情确实也已经发生了,再去责备他也没什么用处,至于道歉,则是更加不必了,丁江对穆广的品性是很了解的,穆广心机阴沉,就算是你真的去跟他道歉,他可能当面说不介意,但实际上却一定会将这件事情记在心底,然后寻机报复的。 这个梁子反正是结定了。 丁江叹了一口气,说:“儿子,道歉是没用的,你记住这一次的教训就行了,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丁益点了点头。 丁江说:“你跟我说一下,你跟那个关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丁益就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之后,丁益说:“爸爸,我感觉关莲就不会就这么凭空消失的,肯定是穆广对她做了什么了。” 丁江心中也赞同丁益的判断,叹了口气说:“她真的可能凶多吉少了。不过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这件事的证据,我们也不能做什么的。算了吧,你不要再去纠缠这件事情了。” 丁益说:“爸爸,不行的,如果关莲真的出了意外,那就是我害了她,我如果再不帮他查明真相,我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丁江瞪了丁益一眼,说:“你就这样子去纠缠穆广有什么用啊?你只能让他感到好笑而已。男人做事,是不能这个样子的。” 丁益说:“那我就什么事情也不做了吗?” 丁江说:“没什么把握的时候,那就什么事情也不要做,你给我先忍着。你给我听着啊,我不允许你再去找穆广麻烦了,你再给我闹事,我饶不了你。” 丁益虽然心中不满,可也不敢公然对抗他的父亲,就没好气的说:“我知道了,你还有事吗?没事的我走了。” 丁江看了气哼哼的丁益一眼,心里说这个家伙还是欠缺磨练啊,便说:“好了,你先走吧。” 丁益就离开了,丁江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自从穆广这个常务副市长到海川以来,海川市政府方面对天和房地产并不友善,天和房地产在不少项目上都受到了挫折,反而是一些以前并不兴旺的房地产公司借助穆广的力量,开始在海川市场上呼风唤雨了。上一次富业地产的叶富从天和手中抢走了那块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丁江已经明显感觉到天和房地产公司在海川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这种态势发展下去显然是不行的,要赶紧想个办法解决才行。 而且,如果关莲的事情得不到解决,丁益就很难安心工作,这也是一个不好解的难题。 丁江叹了口气,现在看来还不够成熟啊,天和房地产自己还需要盯一段时间啊。 丁益来闹过之后,穆广心里就知道这段时间海川政坛海川政坛都会传说他和丁益之间为了一个女人而冲突的风流故事,可是明知如此,他却并不能做些什么,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他做什么都会让人觉得他是在掩饰什么,那样子反会让人觉得他在欲盖弥彰。特别是那样子会更让丁益确信就是他害了关莲的。 处于舆论的中心的穆广行为也不得不更加谨慎了起来,他知道背后又多了一双盯他的眼睛,这双眼睛是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因此虽然他的钱已经被关莲全部拿走了,可是穆广也只得忍住心疼,暂时停下来了捞钱的步伐。 现在的穆广只有等,等时间让人们淡忘这件事情,或者有新的八卦出来冲淡人们对他们这个三角关系的兴趣。 但是穆广没有料到的是,丁益来闹他还只是小儿科,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经在等着他呢。 这天穆广正在办公室办公,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一看是他在省纪委的一个姓冯的同学,这个同学任职省纪委副书记,跟穆广的关系很密切。 冯副书记说:“在干吗?” 穆广说:“在办公室呢,有事吗?” 冯副书记说:“说话方便吗?” 穆广心开始发紧了,冯副书记的语调很严肃,又是纪委的领导,让他不禁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觉。 穆广就示意向他请示工作的人先出去一下,然后才说:“现在就我一个人了,出了什么事情了?” 冯副书记说:“你被人举报了,知道吗?” 穆广说:“知不知道是谁啊?” 冯副书记说:“举报人没有具名。” 穆广说:“那举报我什么啊?” 冯副书记说:“他举报你利用一家叫做关键建筑信息的公司作为掮客,说你跟关键公司的关莲关系暧昧,你通过她在土地出让和改变土地性质上为一些房地产公司谋取利益,其中还特别点到了一家富业地产公司。举报数中列举了很多的证据,可信度极高,省委和省纪委对此很是重视,可能会对相关人士采取必要的措施,你心里要有数。” 穆广意识到事态严重了,举报书中所列举的事情都是真是的,都是他通过关莲做的,如果纪委真的要查的话,他是很难保证自己全身而退的。 穆广知道冯副书记这个时候传给他这个消息是弥足珍贵的,这给了他一定的操作空间,他说:“老同学,谢谢了。如果我没事,会有后报的。” 冯副书记说:“你现在就别想别的了,赶紧想办法把屁股擦干净吧。” 冯副书记就把电话给挂了,穆广再也没心思办公了,就把来汇报的那个人三言两语打发了,打了电话给钱总,说要过去云龙山庄有点事情。 钱总说自己就在山庄呢,让穆广过去,穆广匆忙就赶去了云龙山庄,见到钱总就说:“找个僻静的地方我们谈谈。” 钱总就安排了一间屋子出来,坐定之后,钱总问,出了什么事情了? 穆广说:“我被人举报了,上面可能要查我。” 钱总有些慌了,说:“举报什么了?有没有我的事情?” 穆广没好气的说:“你慌什么,没牵涉到你,是跟土地转让有关的。” 钱总暗自松了松了一口气,说:“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事情很严重吗?” 穆广点了点头,说:“是很严重,都是一些我通过关莲做的事情,举报人似乎知道我的根底,举报出的东西很关键。” 钱总看了穆广一眼,说:“说到了关莲,听说前几天丁益为了关联冲到市政府趋找你了?” 穆广说:“是有这么回事,丁益那小子以为我对关莲做了什么事情,所以跑来找我闹。” 钱总是知道关莲从海川消失的那几天穆广是有些反常行为的,便说:“关莲没什么事情吧?” 做朋友来了 穆广火了,说:“你什么意思啊,关莲能出什么事情啊?你也相信丁益那小子的胡说霸道啊?也不知道关莲犯了什么邪劲了,突然跑去北京,把事情闹得这么麻烦。” 钱总看了看穆广,说:“穆副市长的意思是丁益举报你的?” 穆广说:“不是他还会有谁啊?” 钱总说:“我觉得不像,举报你肯定会牵涉到关莲的,难道那小子连他的情人也害?” 穆广也觉得钱总这么说是有道理的,丁益虽然闹说关莲被穆广害了,可是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让他能够确信关莲就一定不在人间了,丁益对关莲很情痴,应该不会做出不利关联的举动的。可不是丁益又是谁呢? 穆广心里有些烦躁了,他想不出个头绪来,不过此刻他急于解决的倒不是谁举报他的问题,而是如何应付举报的问题,就说:“别管是不是丁益举报的了,现在要紧的是先想一想要怎么样应付上面的查处,你帮我通知几个人,让他们到这里来见我。” 钱总说:“好的,你说名字吧。” 首当其冲的就是富业地产的叶富,举报书中涉及到副业地产的事情最多,穆广就安排钱总把叶富叫了来。 叶富见了穆广,十分的高兴,说:“穆副市长,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穆广知道此刻时间是最紧要的,他不在掩饰什么了,直截了当地说:“叶总,我相信你也知道你前面几段事情都是谁办得了吧?” 叶富说:“我知道,是穆副市长帮忙,我心里十分感谢。” 穆广说:“现在不是说谢谢的时候,我今天找你来,主要是要告诉你,现在事情可能出了点麻烦,有人看我们的合作不顺眼,将事情捅到了省纪委去了。可能很快就有人会找你了解这件事情。” 叶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来之前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他看了看穆广的脸色,说:“省纪委啊,这么说很严重了?” 穆广说:“你也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能到时候他们找你只是了解一下情况罢了。叶总,你知道到时候怎么说吗?” 叶富知道事态严重,容不得他说一句错话,就想了想,说:“我想我知道该怎么说了。” 穆广看了看眼前这个出了名吝啬的人,说:“那你告诉我要怎么说?” 叶富笑笑说:“我会说拍到地块和改变用地性质的事情,都是我们公司以正当程序争取到的,并无任何不法行为,跟穆副市长无丝毫关系。” 穆广很满意叶富的答复,眼前这个人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抱住穆广才能保全他自己,就点了点头说:“他们如果不问跟我有没有关系的话,你最后一句话就不要讲了,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事先沟通过。” 叶富说:“我明白,如果他们不问,我是不会说那句的。” 穆广说:“那他们如果问关键公司的事情你怎么回答?” 叶富笑笑说:“这就更简单了,我们是有业务上的合作的,我们可以提供相关的合同的。” 穆广说:“行,你就记住要这么回答他们。” 两人又聊了一些细节的问题,穆广确信叶富这边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这才让叶富离开,走之前穆广还叮嘱叶富说:“还有一点你记住,我们今天并没有见过面,你来云龙山庄只是跟钱总约好了吃饭的,知道吗?” 叶富表示记住了,然后匆忙离开了。其后钱总又把几个跟举报信上内容相关的人找了来,穆广一一跟他们沟通好了要怎么跟纪委说他们的关系,然后才放他们离开。 最后一个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穆广高度紧张的头脑这才放松了下来,他走到屋子的窗户前面,看向外面。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一颗星星,穆广心里有一种风暴就要来了的感觉,虽然他做了已经算是完全的准备,可是他的准备真的没一点漏洞,真的能抵御这一场风暴吗? 穆广心中没底,他知道此刻的他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穆广心中没底是正常的,作为官场上的人,他们最害怕的就是双规,被双规之后,他们自己究竟能说出什么来,谁也无法保证。就穆广所知很多人被双规的时候,实际上有关部门知道的问题并不大,可是架不住被双规的人自己一五一十的交代,问题就在交代之下才变得无法收拾了。据说最令被双规人承受不了的是,相关人员的一直逼问,你交代了一个问题之后,他还是会说,你再想想,有没有其他问题了。 穆广也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被双规之后,面对着询问他的人,他会说出什么来,会不会将他所犯的所有罪行全部交待出来,那样子自己即使被判死刑也是有余的,毕竟自己身上还背负着一条人命呢。穆广也不敢肯定,自己就一定能守得住这个秘密,一旦是被逼不过彻底交代了出来,那就完蛋了。 再是虽然穆广已经跟相关人员做了沟通,可是他也不敢就是保证,这些人都能坚守住秘密,一旦其中的某一个人守不住秘密,那后果就太可怕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穆广觉得不能坐等,还是应该采取一些必要的行动的,他决定去齐州一趟,要活动一下,从上面把这个案子压住,不能就这么听任有关部门就这么查下去,最起码也要跟纪委的人沟通好,让纪委方面能不查就不查,就算是一定要查,也尽量让他们能放过的地方放过。 这个时候查办案子的人的态度是很关键的,他关系到穆广的生死。 想到这里,穆广对钱总说:“老钱啊,能不能帮我调一笔钱过来,我要去齐州一趟。” 钱总说:“行啊,你什么时候要?” 穆广说:“越快越好,最好是明天就给我。” 钱总说:“可以啊,我明早就给你办。” 钱总这么爽快,让穆广有些感动,他拍了拍钱总的肩膀,说:“老钱啊,关键时刻,还是你这个老朋友靠得住啊。” 钱总笑了笑说:“别这么说,我也是希望大家没事。” 穆广就打了电话给金达请假,说自己有事情明天一早就要去齐州跑一趟,金达并没多问什么,只是表示同意。 第二天一早,穆广拿到了钱总给他的银行卡,就奔向省城齐州,到了下午上班的时候,他到了齐州城,他不敢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就先找了一个电话亭给纪副书记带了电话,说:“老纪啊,我穆广,我到了省城,你安排一下,我们见个面。” 纪副书记犹豫了一下,说:“我们这个时候见面不太好吧?” 穆广说:“这个时候你还说这种话?你也不想我出事吧?” 纪副书记说:“好啦,我们就见一面吧。” 纪副书记就说了一家茶馆的名字,让穆广去那里开间雅间等他。穆广放下电话,就去了茶馆,等了不一会儿,纪副书记就赶了过来。 纪副书记看了看穆广,说:“你跑来齐州干什么?你那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吗?” 穆广说:“该擦得屁股都擦干净了,只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觉得必须跟班这个案子的人沟通一下。老纪啊,能不能把这个案子交给你信得过的人来办啊?” 纪副书记笑了笑说:“倒不是不可以,这个案子已经初步决定由监察一室办理,监察一室的主任徐鸣跟我关系还不错。” 穆广说:“能不能约他出来吃顿饭啊,让我们见见面。” 纪副书记说:“这有点难度,他在这个时候见你不太合适吧?” 穆广将一张银行卡推给了纪副书记,说:“我是一定要见见他的,你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纪副书记笑了,很不经意的就将银行卡收走了,然后说:“行啊,我来安排吧。” 穆广说:“拜托了。” 纪副书记说:“你等我电话吧。” 晚上七点,穆广接到了纪副书记的电话,纪副书记告诉了他一家酒店的地址,然后让穆广马上去见他。穆广也不带自己的车,打了的就去了那家酒店。 到了雅座,纪副书记正和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子讲话,看到穆广进来,笑着站了起来,来,徐主任,我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这是我的老同学穆广。老穆啊,这位是我们纪委监察一室的徐鸣主任。 徐鸣上下打量了一下穆广,也没问穆广是做什么的,只是跟穆广握了握手,淡淡的说:“纪副书记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徐鸣上来就说了纪副书记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技巧的表明了他跟穆广是来做朋友来了,穆广心里马上就有了数,笑着说:“我也很高兴认识徐主任。” 纪副书记笑笑说:“客人齐了,来来,我们坐下来,小姐,上酒。” 服务员就端来了茅台,给三人各自倒满了一杯,纪副书记首先端起了酒杯,笑着说:“今天很高兴能跟两位坐到一起来,我们先干了这一杯。” 真实面目 三人就碰了杯,各自一饮而尽。穆广从喝酒上看出了徐鸣是一个爽快的人,笑着给徐鸣倒上了酒,然后说:“我们今天能碰到一起来,也是一种缘分,来我敬你一杯。” 徐鸣没客气,跟穆广碰了杯,笑着说:“是朋友总会遇到的。说完把杯中酒喝干了。” 其后,徐鸣又回敬了穆广和纪副书记一杯,至此,什么事情还没谈,穆广已经喝了三杯了。按照他平日的酒量,这三杯酒应该不算什么,可今天的情形不同,他是背着很大的心事的,就有些害怕喝多了误事,纪副书记再跟他喝酒的时候,他就有些藏量不太敢喝了。直跟纪副书记说:“再喝他就多了。” 徐明笑笑说:“老穆啊,你别这个样子嘛,有些事情并不没有想得那么严重,不就一杯酒嘛,喝醉了又怎么样,不是还有我和纪副书记在这里嘛,我们会照顾你的,放心啦,喝了,喝了。” 穆广实际上很注意徐明跟他所讲的话,徐明这句话中接着说喝酒起码向他透漏了两个信息,第一个是他被举报的事情并没有像他想得那么严重;第二个,徐鸣是愿意跟纪副书记两个一起保他的平安的。 穆广心领神会,笑着端起酒杯说:“有徐主任这句话在,那我穆广就豁上去了,干了。” 穆广就此就放开了,接连陪徐明和纪副书记干了几杯,酒宴散的时候,徐鸣喝得有些醉了,纪副书记让穆广搀扶徐明上车,穆广就搀着徐鸣出了酒店,上了车,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就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徐鸣的衣兜里。徐明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拍了拍穆广扶他的手,酒意醺醺得说:“老穆啊,我可没醉啊,我是心中有数的人,不会有事的。” 纪副书记在一旁笑笑说:“好了,你个醉汉,别说醉话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徐明就再没说什么,坐着车就离开了。留在后面的穆广和纪副书记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纪副书记说:“你要去哪里?” 穆广知道刚才徐鸣表面上是在说酒话,实际上是在告诉他心中有数了,他不会有事的,看来此来齐州的目的基本达到了,此时是风口浪尖,他再留在齐州就有些不太合适了,便笑着说:“我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了,我要连夜赶回海川去。” 纪副书记说:“既然这样子,我们就各奔东西吧。” 穆广就叫了的士,赶回去找到了自己的车,连夜赶回了海川,这一次他才彻底放下了心来。 首先被采取措施的是叶富,他被带到了省里去了。举报信里面很多事情都涉及到了叶富的富业地产,纪委想先从叶富那里打开缺口。不过叶富早有准备,绝口不提他们公司跟穆广有什么联系,而是坚持说他们公司从来没找过穆副市长办过任何事情。 至于关莲和关键公司,叶富也是早就有准备的,他说他跟关键公司是有业务往来的,不过他是看关键公司是北京的公司,专业素质比较高,他希望借助关键公司的咨询建议,让他的富业地产能够上一个档次。至于举报信里说的关莲是在为他做掮客,他听都没听说过这件事情。 叶富被控制起来的这段日子,对穆广来说是很难熬的,虽然不断地有消息从纪副书记那里传出来,说叶富嘴风很紧,没牵涉任何人,可是事态是在持续当中的,叶富没被放出来,穆广悬着的心就放不下来。 关键公司的人也被叫去协助调查了,这一点穆广倒是不担心什么,他跟关莲一直是单线联系,除了关莲之外,关键公司的人并不知道他跟关莲私下的交易。 果然关键公司的人对关莲的事情一问三不知,而处于风暴核心的关莲又去向不明,对关键公司的调查走进了死胡同。 最难熬的一个周过去了,纪副书记那边终于传出来消息,鉴于叶富什么也没说,再将叶富关下去,纪委这边也不好交代,所以准备将叶富先放出来再说。穆广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叶富这一个最大的问题解决掉了,他知道这一次的难关算是已经过去了。其他的人都是一些枝节上的问题,即使纪委那边认真调查,也是无法调查出什么的,更何况还有纪副书记和徐鸣在那边看着呢。 又过了几天,叶富被放了出来,对他审查的结论是查无实据,穆广知道这一次的危机他是度过去了。叶富出来之后,就打了电话给穆广,穆广看了号码之后,知道是叶富的,他没敢接,直接按掉了。他感觉这个时候是不适合跟叶富有什么往来的。 叶富也没纠缠,再也没打过电话来,也没找上门来跟穆广邀功,就好像两人真的没什么联系似的。穆广就知道这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知道做事的分寸。 穆广又去了一次齐州,有些人他是必须感谢的,这一次纪副书记和徐鸣没在答应一起跟他见面,而是分别约了他见面。徐鸣在一个很僻静的茶馆跟他坐了几分钟,双方还是没谈什么案子的事情,穆广讲了自己现在挺好的。徐鸣说了一句挺好的就好,然后将穆广送给他的卡装了起来,就跟穆广分手了。 纪副书记倒是跟穆广多聊了一会儿,从他的话中穆广知道他这一次能够脱身的关键还是关莲的下落不明,找不到关莲,让纪委的同志无法将叶富等人跟穆广扯上干系,调查就无法深入下去了,只好中止。 最后,纪副书记叮嘱穆广说:“你还是要多加小心些,这件事情并没有过去,如果关莲露面了,还不知道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呢。” 穆广知道纪副书记是在暗示他关莲那边要控制好,如果关莲露面,一定不能让关莲说跟他有关系。 穆广心里暗自好笑,他自然是知道关莲永远都不能露面了,现在的关莲恐怕早就在海里喂了鱼了,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穆广自然不能跟纪副书记说这些,他只是点了点头,说:“我心里有数了,这一次还真的谢谢你了老同学。” 穆广也给了纪副书记一张银行卡,当晚就匆忙赶回了海川。在回海川的路上,穆广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漫天的阴霾都散了,他的心情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镜得和尚还说什么大罗神仙都救不了自己,现在怎么样,不但关莲被杀的事情没事,自己被举报的事情也被自己摆平了。穆广现在甚至觉得关莲被除掉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如果关莲现在还活着,这一次他被举报可能就不会这么轻易脱身了,什么天意啊,这就是天意,老天也在帮我穆广。 再也不要去相信什么镜得和尚的装神弄鬼了,说什么求取功名的过程中,要专心,不要既想要权力,还要美女、财富。很多人以为这些是可以兼得的,但实际上这是很贪心的,现实当中有很多为了两者兼得付出惨重代价的例子,我想施主是官场中人,这种例子知道的肯定比我要多。什么呀,是有不少人为了贪婪付出了代价,可那是因为那些人自己不够检点的缘故,像我穆广就不会那么愚蠢,现在不是谁都无法奈何我吗? 再出现在海川人们视野的穆广重新变得容光焕发了,海川的人多少也听到一些他被调查的风声,他要给人们一个印象,就是他穆广在政坛上站得很稳,是不会被打倒的。 这段时间丁益也在关注着穆广的动态,在叶富被带走的调查的时候,丁益是高兴了一阵子的,他认为叶富被调查,肯定会把穆广牵涉出来,牵涉到了穆广,关莲的事情就肯定会水落石出的,那个时候他也就会知道关联到底是死是活了。 丁益并不清楚是谁举报了穆广,据他猜测可能是穆广得罪的其他人举报的,这也算是穆广多行不义必自毙应有的下场吧。 但是事态的发展让丁益很快就失望了,事态并没有按照他的想象往前推进,叶富口风很紧,没有丝毫牵涉到穆广,弄的官方最后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把叶富放了出来。 这可不是丁益想要的结果,他原本期望就算不能把穆广抓进去,起码也弄清楚关莲的去向啊,可是纪委并没有深究关莲究竟去了哪里,甚至并没有就此展开调查,只是说联系不上关莲就草草的把案子结了。 丁益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的,他心中始终牵挂着关莲的死活,现在官方不愿意调查下去,他可不能就这么放任,他要自己调查下去。 丁益记起自己向穆广询问关莲父母的情况时,穆广顿时恼羞成怒,直接跟自己翻脸,将自己从他的办公室赶了出来,为什么穆广会这么紧张关莲父母的情况呢?肯定这里面有穆广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从这个方向查下去,也许就能揭露穆广的真实面目。 最弱的一环 可是丁益对关莲个人的情况是知之甚少的,他并不知道关莲来自何方,甚至他也不清楚关莲住在什么地方,他有些不知道该从何入手了。 不过关莲既然被北京注册过公司,注册当中肯定使用过她自己的身份证,让傅华在北京帮自己查一下关键公司的注册资料,不就有了线索了吗? 30、当丁益跟傅华说要查关键公司的工商注册资料,傅华就清楚丁益还是没将关莲放下来,对于是否要支持丁益这么做,他犹豫了一下,一来他并不愿意丁益继续跟关莲有什么纠缠,所以他并不想帮忙丁益找到关莲,找到了关莲,丁益和关莲之间也是一段孽缘,相信这段孽缘并不为丁益的朋友和家人所接受,因此还不如根本就不要找到。二来,关莲的事情可能是犯穆广忌讳的事情,傅华已经听到海川方面传来的关于丁益找上市政府跟穆广理论的事情,他认为丁益这么做是没有理智的表现,同时他也认为穆广现在并不愿意别人来管这段闲事。上一次穆广来北京某种程度上已经露出了求和的表示,作为穆广直接下属的他,就更不愿意在这个算是和平的时期做什么破坏和平的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老弟啊,这件事情你还没放下来啊?” 丁益说:“我总觉得关莲是出了事情了,我想到她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傅华说:“叫我说算了吧,她已经跟你说了她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再去纠缠这件事情还有意思吗?就算你找到她了又能怎么样?我觉得你为她所做的已经够多的,对得起她了,你就不要再参合这件事情了好吗?” 丁益说:“傅哥,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啊?这不是我还要继续跟关莲有什么感情纠葛的事情,我是说关莲出了意外,她可能真的被穆广给害了。” 虽然丁益说过几次关莲可能被穆广给害了,可是傅华从来就没相信有这种可能,毕竟杀害一个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再是傅华怎么能相信一个市领导能做出这种铤而走险的犯罪行为。 傅华就更不想帮这个忙了,他认为丁益为了关联已经逐渐失去理智了,就笑了笑说:“丁益啊,你别说这么幼稚的话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事也该多想一下了,我怎么听说你还冲去市政府跟穆广理论,你昏了头了吧,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丁董没为这个骂你吗?”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我爸爸倒是骂了我一顿,不过傅哥,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的,没有关联确切的消息,我的心是放不下来的。” 傅华说:“我如果是说不帮呢?” 丁益说:“那没办法,我只好自己跑一趟北京了,现在工商资料交钱就可以查阅的,我去了北京也能办的。” 傅华想想也是,就说:“好了,我怕了你了,帮你查一查。我刚度完婚假,你就给我添这种麻烦。” 丁益笑了,说:“谢谢你了,傅哥,如果找到什么线索,回头我去北京专门请客。” 傅华就去了工商局,将关键公司的工商注册资料复印了一份出来,寄给了丁益。丁益拿到资料后,认真地翻阅了一遍,这里面有用的资料很少,除了一份关莲的身份证复印之外,丁益找不到别的可用的。 不过有身份证就够了,丁益觉得根据身份证,他就可以找到关莲的家人了。于是他根据身份证上的地址找到了君和县八夼乡东李家村,想要问一问有没有人认识关莲或者关莲的家人。 结果大出丁益的意料之外,他问遍了东李家村,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有关莲这个人的,更别说认识什么关莲的家人的。有些老人信誓旦旦的说:“东李家村根本就不曾有过姓关的人家。” 丁益越发感觉蹊跷,就到了八夼乡派出所查询关莲这个身份证的真假和乡派出所有没有关于关莲的户籍资料。乡派出所说关莲的身份证是真的,可是相关的户籍资料因为涉及私人隐私不能提供给丁益。 事情又走进了死胡同,丁益不甘心就这么失败,通过朋友找了君和县公安局的一位姓周的副局长,让周局长帮他看看关联的户籍资料之中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他找到关莲父母的线索。周副局长就把丁益找了君和县公安局户籍科,结果竟然找不到关莲的户籍资料,户籍科的解释是说局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遗失了一些户籍资料,可能关莲的户籍资料也在其中吧。 周副局长也没办法,他只好跟丁益说抱歉了,丁益傻眼了,这最后一条路也被堵死了。 丁益有些不甘心,他问道:“周副局长,资料遗失倒还可以解释,为什么在身份证登记的地址竟然丝毫找不到关莲的一点线索呢?” 周副局长笑了笑说:“这很简单啊,现在人口流动的这么快,有些人可能只是户口迁过来登记一下,根本就不曾在那个村子住过,当然你到那个村子就找不到有人认识他了。又或者根本就是有人帮这个关莲做了第二个身份出来。” 丁益愣住了,说:“还会有第二个身份?” 周副局长说:“是啊,我们这里前些年管理并不严格,有人就钻空子花钱办出了第二个不同于原来的身份。” 丁益苦笑着说:“这也可以啊?” 周副局长不以为然的笑笑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任何制度都是有漏洞的。” 查到这里,丁益已经无法再查下去了,他只好满心失望的回了海川。 与此同时,有人也将丁益在君和县调查关莲的情形通知了穆广,这个人就是君和县公安局的局长段康,君和县就是原来穆广做县委书记的地方,段康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 段康打了电话给穆广,他还称呼穆广原来的职务,说:“穆书记,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你还记得前段时间你让我办了一个女人的身份证的事情吗?就是那个叫做关莲的。” 段康提起了关莲,让穆广这些天已经开始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他急声问道:“记得啊,怎么了?出了什么岔子了吗?” 段康说:“倒没什么,只是有人来君和县查这个人的情况了。” 穆广说:“什么人啊?” 段康说:“是一个叫做丁益的海川人,他好像很想查明一下关莲的家人在哪里。” 穆广说:“那你就让他随便查啊?” 段康说:“我们局没让他查,只是局里的周副局长私下帮他找了户籍科。” 穆广说:“你们户籍科是怎么答复他的?” 段康说:“户籍科说前段时间局里着火,遗失了一些户籍资料,所以找不到相关的户籍资料。” 穆广松了口气,这说明丁益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说:“没让他查到就好。老段啊,你也清楚这个关莲户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还让你们那个姓周的去查啊?难道说他查出问题,你就没责任吗?” 段康说:“是我疏忽了,周调查的时候,我正在外面,户籍科长不好挡副局长。” 穆广说:“老段啊,你这个做局长的,局里的局面应该能掌控得住吧?一个副局长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啊?他是不是想针对你啊?” 段康说:“他敢,我只是没防备他而已。回头我会警告他一下,让他别瞎管闲事,否则的话就把他赶出公安局。” 穆广正是想段康这么做,笑了笑说:“这才像一个局长的样子嘛,回头你要把关莲户籍的资料处置好,别留什么漏洞给人钻,知道吗?” 段康见穆广说得这么严肃,心中就有些犯疑,他说:“我会处置好的,不过,穆书记,是不是这个人犯了什么事情啊?不然的话怎么会有人来查她呢?” 穆广说:“别瞎猜,我安排的人能犯什么事情啊?你放心吧,我还能害你吗?” 段康说:“穆书记当然不会害我了,好了,我会在这边把事情做好的。” 穆广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之后,穆广这些天已经有些平静的心又开始烦躁了起来,就开始大骂丁益,丁益这个混蛋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才可以吗?真当我穆广是好欺负的啊? 在被穆广调查这段时间,丁益并没有跳出来闹什么事情,算是相对平静了一段时间,穆广还以为丁益已经不想再追究关莲这件事情了,没想到丁益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在私下继续调查关莲的情况。难怪前几天林息汇报说傅华从北京寄了一份关键公司的工商资料给丁益,要穆广注意丁益可能有其他小动作。当时穆广还没觉得丁益这么做有什么,却原来他根本就是想找到自己最弱的一环,然后伺机给自己致命的一击啊。 这个丁益居心叵测啊,原来的他并没有这么聪明啊,怎么突然就知道了自己最弱的一环就是关莲的身份问题呢? 理智问题 不用说,又是傅华提醒他的,那份关键公司的工商资料不就是傅华寄给丁益的吗? 妈的,怎么什么地方都有这个傅华的事啊,自己原本因为关莲的事情,没有了跟傅华斗的心劲,想说斗来斗去没什么意思,没想到自己偃旗息鼓了,傅华却并没有就为此放过自己啊,枉自己上一次在北京还那么祝福他们夫妻呢? 穆广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现在既然傅华想要斗下去,自己就没有理由不奉陪,再说自己再怎么也是一个常务副市长,如果玩不过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那就太丢人显眼了。傅华你小心一点吧,你最好是什么事情都能坚守住原则,别露出什么破绽被我抓住,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我穆广手段的。 穆广现在已经算是被调查过一次了,他可能存在的问题相关部门调查后的结论都是查无实据,这也给了穆广做事的底气,他相信他已经是被查过无事的了,就是再拿这些来举报他,相关部门也会置之不理的,所以他觉得他可以放开手脚来对付一些惹到他的人了。 傅华这边暂时还没有什么破绽给穆广抓住,穆广对傅华的恨意只好暂时隐忍着,可对丁益恨就不需要这样子了,作为一个常务副市长,他有太多的手段可以用来对付天和房地产公司了。穆广决定要开始绝地反击了。 穆广首先在一次地税局向他汇报税款征收情况的时候,严厉批评了地税局长税款征收不力,特别是对市里面一些缴税大户没有严格按照税法的规定征收税款,致使没有按期完成任务。 地税局长就以企业发生了这样那样的困难来为自己辩解,穆广毫不客气的说:“你不要为自己这么辩解了,你以为你跟这些缴税大户们来往密切吗?特别是哪个天和房地产公司的丁江,你们三天两头都在一起,私下里还不知道有过多少的猫腻呢?我跟你说,你可要想清楚,你这个局长可是为政府服务的,不是为某些大款服务的,你可要站稳自己的脚跟。” 地税局长跟丁江确实是好朋友,他也确实在某些程度上给天和房地产公司了一些这样或那样的优惠,穆广这么一说,他首先就心虚了起来,加上他知道穆广最近跟丁益之间的冲突,就知道穆广是想针对天和房地产公司下手了。 地税局长还想为自己辩护一下,他说:“穆副市长,您误会了,我有些时候是跟某些公司的老板走得很近,不过那也是为了我们征税的方便,我并没有忘记自己是政府的官员,并没有用税款来跟某些老板套交情。” 穆广笑了笑说:“好哇,我是相信你的,不过你也要拿出具体行动给我看看,现在税款还有这么大的一个缺口,你跟我说怎么办吧?” 地税局长说:“我会去就部署加紧征收的。” 穆广说:“光加紧征收是不行的,我要你们展开一次税务大稽查,要严厉查处偷税漏税的行为,对一些重点企业一定要特别稽查,你明白吗?” 地税局长就知道穆广是一定要自己针对天和房地产公司下手了,他无法不去遵守这个命令,只好回去就安排对以天和房地产公司为首的缴税大户的税务稽查行动。 现在的公司和现在的官员实际上都是一样的,不查的话,哪一家都是先进企业,纳税标兵,都是好的;可一查的话,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马上就会出来了,加上丁江以为这一次税务大稽查只是走走过场而已,并没有加以重视,他心中以为就算是查出什么问题来,税务局张是他的老朋友,两人沟通一下就没什么事情了。哪知道这一次他的老朋友是跟他在玩真的,结果马上就暴露出了一个大问题,公司漏缴了一笔五百万的税款。地税部门马上毫不客气的就给天和房地产公司开具了罚单,不但要天和公司把漏缴的税款缴纳上去,还加罚了天和公司房地产公司一笔巨额罚款。 丁江看到税务的处罚决定,这才着急了,他赶紧找到了地税局长,埋怨说:“你这么做就不够意思了吧?我们那不是漏税,是会计相关记账科目记错了才漏缴了的,你让我们补交上去不就行了吗?你还要罚我这么大一笔款,这可太不够意思了吧?” 地税局长看了看丁江,笑了笑说:“老丁啊,你不会以为这是我要针对你们天和公司吧?” 丁江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这是穆广在报复丁益那件事情,他无语了,他也曾经想过穆广可能报复丁益,只是没想到报复这么快就来了。 地税局长看丁江不说话,就知道丁江已经明白不是自己在针对他的,苦笑了一下,说:“丁董啊,这个罚单我已经斟酌过了,在我的权限范围之内给你降到最低了,我们这么多年老朋友,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可能谁让令公子闹了那么一出呢,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丁江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次公司的损失是难以避免了,跟地税局长道了一声谢谢,就离开了。 穆广很快就知道了税务大稽查的结果,他心里暗自冷笑,心说看你丁益这下子怎么嚣张,你愿意跟我玩不是吗,那我就让你玩个够。你等着吧,这几百万还仅仅是开了一个头,我会让你们天和公司彻底玩不下去的。 穆广的脸上露出了近期难得一见的得意,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抓到了老鼠却并不一口吃下去的猫,他要玩弄够了丁益才行。 北京,海川大厦,傅华的办公室,傅华拿着电话一脸的郁闷,电话的另一头穆广正在严厉的批评他。 穆广是因为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还没进展而大发雷霆的,因为海川重机重组一直没有获得证监会的批准,利得集团后续的资金就不敢投入,海川重机又陷入了资金枯竭的境地,海川重机再度停产,工人们拿不到应有的工资,就把海川市政府给围了,穆广跟工人解释了半天,工人都不听,只是说要等工资吃饭,没工资穆副市长说什么都是枉然。最后逼着穆广不得不请示了金达,动用了财政资金给工人们发了一部分工资,这一场对市政府的围困算是解除了。工人们的围困虽然解除了,可是穆广心中的火气却没有消除,他就把做工人工作时受过的所有的龌龊,全部都发泄在傅华头上,他批评傅华工作消极,严重不负责任,一件上市公司重组的案子竟然可以拖这么久都不解决,简直是拿市政府的工作当儿戏,如果傅华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他会提请市政府考虑他这个驻京办主任是否称职。 关于海川重机重组一直无法继续下去的事情,傅华是跟金达做过解释的,他讲明了顶峰证券目前的状态比较尴尬,主管重组业务的景处长又刚出事不久,重组的审批一时难以继续。金达当时也接受了傅华的解释,说事情也是急不得的,不要因为急而把事情办坏了。金达都这样子说了,穆广还来指责,傅华就知道这是穆广在借题发挥,发泄他对自己的不满了。 丁益的天和房地产公司被税务稽查罚了一大笔税款的事情,已经从海川传到了傅华的耳朵了,他当时很是惊讶,丁家父子在海川算是经营多年的,在海川政商两界盘根错节,人脉很广,海川地税局长跟丁江之间的关系友好,是海川基本上都知道的事情,就连傅华也曾被丁江邀请,跟地税局长一起吃过饭,亲眼看到席间丁江和地税局长称兄道弟的亲热样子,怎么地税局长转眼之间就变得这么六亲不认了呢?傅华直觉上就认为这件事情跟穆广是有关系,一定是丁益惹恼了穆广,穆广这才对丁益家族展开报复的。 傅华就打了电话回去问丁益,丁益听了之后,苦笑了一下,说:“傅哥,你猜中了,这件事情是穆广在背后搞的鬼,是他点名逼着地税局长来查我们天和房地产公司的,我刚被我爸臭骂了一顿,说我不知检点,什么女人不好玩,去玩穆广的女人,这下子惹到穆广报复。” 傅华笑了笑说:“你们家老爷子也是的,事情已经这样子了,骂你干什么。” 丁益忧心忡忡的说:“这不怪我爸,他是担心穆广找税务查我们天和房地产仅仅是一个开始,后面的报复会更恶毒。他老人家在海川打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现在这个大好局面就要毁在我的手里,他自然不会高兴了。傅哥,我现在真后悔当初没听你的,如果当初听了你的,不去招惹关莲,可能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傅华笑了,说:“你别这么懊恼了,感情的事情是很难说的,我那么劝你是因为我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上,可以客观理智地思考问题。如果换了是我在你的境地,我自己也无法说我会做怎么样的选择,毕竟感情本身就不是一个理智的问题。诶,你拿了关键公司资料去查了关莲了吗?” 相安无事 丁益苦笑着说:“我去找了,没找到任何线索,我去了关莲身份证上登记的住址,那个村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关莲这家人的,甚至有人说那个村子根本就没有姓关的。” 傅华也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子的结果,说:“没这个人?怎么可能?” 丁益说:“事情就是这么诡异,就是没有这个人,我后来又去公安部门查了户籍资料,结果你猜怎么样,关莲的户籍资料竟然丢失了,事情又走进了死胡同了。” 傅华说:“那她的身份证也是假的了?” 丁益笑了,说:“不是,那边的公安部门证实身份证倒是真的,是那边的公安机关发出来的。你说事情怪不怪吧?户籍资料没有,倒有身份证。” 傅华沉思了一会儿,他在想为什么关莲的户籍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状况,既然身份证是真的,那说明曾经真的有关莲的户籍资料的存在,是什么原因又是什么人会让关莲的户籍资料消失不见了呢? 这里面一定有鬼。难道就像关莲跑来北京开关键公司一样,这个关莲的名字也是一种掩护身份的行径吗?很可能啊。可若是这样,那就说明关莲还有一个别的身份,她可能在遇到穆广之前,是以别的名字存在这个世界上的。 其实这种情形傅华遇到过几次了,当初吴雯、孙莹不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而已一个假名在仙境夜总会做红牌小姐吗? 傅华说:“老弟啊,其实我倒不觉得你找关莲这件事情上走进了死胡同,我反而觉得你可能越来越逼近真相了。” 丁益说:“怎么说?” 傅华说:“我感觉关莲也许是一个假名字,我看过关莲的身份证,穆广就曾经在那里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县委书记,我想他在那边要帮某人做一个假的身份出来是轻而易举的。” 丁益说:“对,我找那边找的公安的关系也跟我说,关莲的身份证可能是别人帮他找关系弄出来的。不过知道是假名字对我来说也没用啊,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名字,也就更不知道从何找起了。” 傅华说:“你别急,慢慢来吧,这个关莲总不会是凭空冒出来的吧?她既然不是君和县的人,那她总要有一个什么地方遇到穆广的吧?你认真想一想,你跟关莲相处的时候,她有没有在你面前提到过她以前的事情?类似她以前是做什么的。” 丁益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傅哥,不怕你笑话,我跟关莲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是在床上,关莲对她自己的情况于是讳之莫深,我就更无法知道她的情况了。现在想想也挺害怕的,我竟然跟一个有这么多秘密的女人睡觉这么久,真是昏了头了。” 傅华笑了,说:“不是都说爱情是盲目的吗?” 丁益叹了口气,说:“傅哥你不要笑我了,是我自己做事愚蠢而已,闹到现在不但找不到关莲,还牵连了天和公司。” 傅华笑笑说:“你别这么沮丧了,我相信关莲这件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你耐心一点吧。” 丁益说:“我现在不耐心也不行了,不过不知道穆广下一步会怎么对付我们天和公司,唉,现在公司被我搞的这么被动,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傅华说:“也别太担心了,做什么事情小心些就好了。你们家老爷子也是久经风浪的,应该可以应付得了的。” 丁益说:“但愿吧。诶,傅哥,你也要小心些,穆广既然已经知道关莲的情况是你告诉我的,他就不可能不把这件事情迁怒于你的身上,小心他对你不利啊。” 傅华笑笑说:“我会小心应对的。” 言犹在耳,穆广就已经找上门来了,傅华虽然知道他不是真的为了工作批评自己,可是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下去。不过他也没往心里去,听过就过了,因为他知道穆广现在也只能是骂骂他罢了,不能对他怎么样的。 劈头盖脸的批了一通之后,穆广总算是把心中的火气发泄的差不多了,傅华趁他停顿的时候,插话说:“穆副市长,您批评的对,一会儿我马上就去顶峰证券把您的指示转达给他们。” 穆广知道傅华是在敷衍他,不过他总算借机批了傅华一同,心中的恶气消了不小,就冷笑了一声,说:“傅主任啊,你不用我一说你,你就好好好是是是的,你转达我的只是有什么用处啊?顶峰证券能找我的指示去做吗?” 傅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会加紧督促他们赶快办理的。” 穆广说:“你最好是赶紧把这件事情处理了,我们市政府考核工作人员,可是要看工作成绩,而不是说几句空话就能糊弄过去的。你不要觉得市里有人护着你,你就可以无所事事的尸位素餐,告诉你,做不出成绩来,市政府这边会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的,怕到时候天王老子也护不了你的。” 穆广说完,就啪的把电话给挂了,傅华坐在那里苦笑着把话筒放了下来,穆广最后几句话几乎是用吼的,震得他耳膜都痛了。 傅华叹了口气,穆广跟她友好的短暂局面就这么彻底破局了。有这么一位自己得罪了的上司的存在,他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 这时有人敲傅华办公室的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这个男人,傅华笑着站了起来,迎过去跟来人握手,说:“方叔叔什么时间来北京了?” 原来来的是方苏的父亲方山,他在云山县经营了一家颇具规模的纺织厂。此刻的方山跟当初傅华刚见到的时候,可是大大不一样了,气色红润,进来的时候昂首挺胸,当初脸上的那种郁郁之色完全不见了,又恢复了一个做老板的自信。 方山笑着跟傅华握了手,说:“我刚到北京,听说傅主任已经大婚,就赶紧赶过来给您道喜了。” 傅华笑了,说:“叔叔您真的是太客气了,来,坐。” 方山和傅华就一起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傅华给方山倒了水,笑着问道:“叔叔您这一次来北京做什么?” 方山说:“来见几个客户,顺便看看女儿,是方苏告诉我您结婚的消息的,傅主任,您这就不应该了,结婚也不让我跟着喝杯喜酒,不够意思啊。” 傅华笑笑说:“这个对不住,主要是我妻子那方面不想太铺张,所以除了北京这边几个就近的亲友,我们没有邀请别的人。” 傅华没有邀请方苏参加婚礼,是因为他知道方苏对他有那种意思,他不想邀请方苏,从而让郑莉在婚礼这一天还要感到难堪。虽然郑莉一直在傅华面前对傅华的一些女性朋友表现得很大度,可是郑莉毕竟还是一个女人,女人大多多会吃醋的,傅华可不敢在结婚这一天让郑莉不自在。同样的道理,他也没邀请晓菲。 方山笑笑说:“我知道傅主任做事低调,可是您对我们方家来说是有大恩的,你总要给我们一个表示的机会才对。其实有件事情说出来怕你说我方山脸皮厚,当初我还以为方苏能够有幸运跟您在一起呢,有些事情真是没想到。” 方山这么说是在为女儿抱屈,方苏再告诉他傅华结婚的消息的时候,神情是郁郁寡欢的,显见方苏对傅华结婚是很失意的。 傅华笑了笑说:“叔叔,您不要这么说,我跟方苏不合适,倒不是方苏不好,只是方苏年纪比我小很多,我一向是当她做朋友的。” 方山心说方苏那丫头可没有拿你只当朋友,但这傅华显见是对方苏并没有哪方面的想法,这也是妾有情,郎无意,没办法的事了。他笑了笑说:“”傅主任,您别误会,我可没抱怨的意思,这只是我当初的一点误会。 傅华有些尴尬,就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便笑了笑说:“我看叔叔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看来是纺织厂经营的不错啊。” 方山笑着点了点头,说:“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原来的老客户都回归了,还发展了一些新的客户,这方面方苏在北京也帮了我不少忙,这一次北京的客户就是她帮我联系的。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们厂比以往更兴旺了。” 傅华笑笑说:“恭喜了,叔叔也是因祸得福啊,不但拿回了厂子,方苏也长大了,可以帮上你的忙了。” 方山笑着说:“这一切都要归功傅主任您啊。” 傅华笑笑说:“叔叔,你不要再这么说了,诶,对了,常志那边再没有找你们的麻烦吧?” 方山摇了摇头,说:“没有了,检察院撤了案子后,常志基本上跟我们厂子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了。” 傅华心中笑说:“估计常志还在担心自己当初吓他的录音吧,常志以为有把柄在方家人的手里,自然不敢做什么对方家不利的事情。” 那么张扬 傅华心中笑说,估计常志还在担心自己当初吓他的录音吧,常志以为有把柄在方家人的手里,自然不敢做什么对方家不利的事情。 傅华说:“那就好,这样子叔叔你也可以放心的发展你的事业了。” 方山笑着点了点头,说:“是,没有人来骚扰我们,厂子会发展的更好的。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东拉西扯的,差点让我忘记了来找傅主任的本意了。傅主任,这是我送你的结婚礼物。” 说着方山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了六叠百元人民币,放到了傅华的面前,傅华张口就要拒绝,方山却抢先说:“傅主任,您先让我把话说完。我知道您不缺钱花,说实在的这六万块钱也不算钱,只是表示我们全家的一点心意而已,你可不准不收啊?你不收可让我方山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是叔叔您送我的结婚礼物,我不会不收的。” 方山笑了,说:“我就知道傅主任是一个爽快磊落的人,不会玩那些推来桑去的小家子气。你是坐机关的,我送你这个六这个数字嘛,也是希望你仕途一路顺畅的意思。” 傅华就拿起一叠钱来,从中抽了六张出来,然后笑笑说:“那我就接叔叔的吉言了,我就收这六百吧。” 方山有些急了,说:“你不能这个样子啊,我拿出来的钱怎么还能收回去呢?” 傅华笑笑说:“叔叔,您不会认为我和你们方家的关系只有钱才能表达的吧?那样子也太俗气了,我觉得叔叔不应该这么做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朋友是不需要这样子的。” 方山笑了,说:“是我把事情弄庸俗了,好了,我收回了就是了。” 方山跟傅华聊到了中午,两人就在海川大厦一起吃了午餐。傅华送走了方山回到办公室,看看一到了上班时间就打电话给谈红,穆广既然批评他海川重机重组没有进展,那他就算明知现在没有可能吗,也还是要做一些工作的。 谈红接了电话,上来就说:“傅华,你如果是想要谈海川重机的重组审批,就请免开尊口吧。” 傅华笑了,说:“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一定是要谈海川重机呢?” 谈红笑了笑,说:“现在这个状态下,你找我除了公事,还会有私事吗?” 傅华笑笑说:“我们怎么就不能谈私事了,也许我想问一问你最近好不好呢?” 谈红冷笑了一声,说:“你问我好不好干什么?闲着没事拿我消遣吗?” 傅华说:“怎么了,我们是朋友,彼此问候一下不行啊?” 谈红不屑的哼了一声,说:“我们能算是朋友吗?你连婚礼都不邀请我,根本就没把我当做朋友。” 傅华说:“不好意思啊,郑莉那边希望婚礼低调一些,所以我们只是小范围的请了一下客人。” 谈红说:“这么说我不算你小范围内的人了?” 傅华没办法说话了,他说不算,那就拉开了跟谈红的距离,显得跟谈红疏离;他说算吧,明明结婚就没请人家,而且这么说的话,也显得跟谈红过于暧昧了。 谈红笑了笑,说:“怎么不说话了,无话可说了吧?什么小范围啊,不过是借口而已。傅华,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怕请我郑莉会吃醋才是真的。我生气是因为到今时今日,对你我已经没那种想法了,我只是觉得可以跟你们夫妻做朋友的,你们不请我,显然是没拿我当朋友。” 谈红的埋怨不是没有道理,傅华也觉得没邀请她参加婚礼是少了些礼数,毕竟他和谈红也打交道很长时间了,彼此相处的还很不错,他脑子里转了一下,便笑了笑说:“没有了,有些朋友我们是准备结婚之后单独请的,比如你谈大经理了。” 谈红愣了一下,说:“原来你打来电话是想请我吃饭啊?” 这个时候,傅华当然不会傻到承认自己打电话来是为了寻问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便笑笑说:“当然了。” 谈红笑了,说:“那你怎么不早说?” 傅华笑笑说:“你让我有机会说了吗?” 谈红笑笑,说:“那不好意思,是我话说急了一点。” 傅华说:“那你可以告诉我什么时间可以有空吗?” 谈红说:“我今天晚上有了安排了,明天行不行?” 傅华笑笑说:“行啊,怎么不行,那就明天,到时候我和郑莉一起去接你。” 谈红说:“好的。” 傅华说:“对了,既然你提起了海川重机重组,是不是还没有进展啊?” 谈红叹了口气,说:“对,证监会目前对这件事情还是冷处理状态,别说它了,说起来心情马上就很差了。” 傅华本身也没指望有什么进展,就说:“好了,不说就不说了,挂了。” 谈红就挂了电话,傅华放回去话筒,叹了口气,心说海川重机重组这个案子还真是个麻烦,这么长时间都得不到解决,老这样子下去也不是个什么办法。 傅华正在想着对策,又有人敲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曲炜推开门走了进来。傅华愣了一下,连忙迎了过去,笑着说:“您怎么来了?什么时间到北京来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好让我去接您呢?” 曲炜笑了,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傅华,你上来就这么一大堆问题,我该先回答你那个啊?” 傅华是见到曲炜心中就油然而起了一种亲切感,不觉就问出了这么多问题,于是笑了笑说:“先别管这么多了,您请坐。” 两人就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傅华给曲炜倒上了水,然后笑着问道:“您这一次到北京来做什么?” 曲炜笑笑说:“我跟吕纪省长一起来的,来作一些沟通的工作。吕纪省长下午要去见他的一位朋友,不需要我陪着他,我有了点空闲,就过来看看你了。傅华啊,你结婚了也不邀请我来参加婚礼啊?” 傅华心中原本是想过要邀请曲炜来北京参加婚礼的,不过他风闻曲炜在升任省政府秘书长一职的过程中遇到了一点波折,就不好在这个时候用自己结婚这么点小事去打搅他,于是也就没通知曲炜。 东海省政府原来的秘书长前段时间到年龄退休了,新任秘书长的人选一直悬而未决,东海政坛上都在传说书记和省长吕纪都推荐了曲炜接替这个位置,但是曲炜这一人选报到了上面,却遭到了领导质疑,问题似乎还卡在曲炜当初跟王妍那段生活作风问题上,曲炜这一政治生活上的污点,让领导对他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怀疑。曲炜刚刚说他和吕纪省长来北京一些沟通工作,估计也是为这个而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我不想通知您,只是我知道可能您最近也挺烦的,我就不好再用我这点小事去烦你了。” 曲炜说:“那你就不想让我见见你的新娘子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当然不会了,我想过段时间带她专程去省里看您。” 曲炜笑笑说:“傅华,人生真是很奇妙啦,谁会想到当初那个跟着郑老回乡的小姑娘,今天竟然成为了你的妻子,我记得她当时对你还不太友善呢?” 傅华笑笑说:“也许这就缘分吧。” 曲炜说:“一晃过去了好几年了,那时候我还在市里做市长呢。” 曲炜语气中有了一丝憾意,傅华知道他想起了当初当海川市市长的风光,那时候的曲炜事业正处于上升期,年纪也好,风华正茂,在海川市的工作成绩本来就很得当时还是省长的郭奎的赞赏,加上傅华帮他把融宏集团拉到海川落户,海川市的GDP马上就要在上一个台阶,很多人都认为曲炜是东海政坛冉冉升起的一位政治明星,都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曲炜一定有机会进入到省级领导的行列,趣味一时风光无两。曲炜自己也是踌躇满志,满心想要在海川大展拳脚,向省政府交出一份更亮丽的成绩单。哪知道物极必反,一个小小的叫做王妍的女人一下子就绊倒了他,不但市长职务没有了,还在上面挂了号,至今这件事情还在影响着他的升迁。 人生真是变幻无常啊。傅华看到曲炜脸上平和的表情,心中真是有一种此一时彼一时的感觉,曾几何时眼前这个人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张扬的。 傅华不好说什么,附和着曲炜笑了笑,说:“还真是好几年过去了。” 曲炜从衣袋中拿出了一个红包,说:“这个红包给你,我祝福你们夫妻和谐,白头到老。” 傅华双手接了过来,笑着说:“谢谢您了。诶,您今晚还有活动吗?” 曲炜摇了摇头,说:“吕省长让我晚上自由活动,你想干什么?” 傅华说:“我想跟郑莉一起请您吃顿饭。 曲炜笑笑说:“好哇,诶,郑莉会煮饭吗?” 傅华笑笑说:“会一点啊。” 吃家 曲炜笑着说:“如果能去你家让她煮给我吃,我会更高兴的。你也知道的,天天在外面吃饭店,吃在口里实际上已经是没有了滋味了,还不如吃点家常饭。” 曲炜和傅华在一起工作了八年,对傅华一直爱护有加,两人可以说是亲如父子,曲炜想要去家里看看,傅华当然十分的欢迎,便笑着说:“好哇,我打电话给郑莉,让她回去准备。” 曲炜笑笑说:“行啊,不过你告诉她,不要准备什么,炒一点白菜什么的就行了,我现在觉得山珍海味都没什么好吃的,反而是很想吃一些醋溜白菜之类的。” 傅华说:“行啊,那我跟她说。”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郑莉,说了曲炜要来家里吃饭的事情,郑莉也知道曲炜跟傅华之间的感情很深,不敢怠慢,跟傅华说她马上就回去准备。 讲完电话,傅华又坐到了曲炜旁边,曲炜看看傅华,说:“最近工作怎么样啊?我进门的时候怎么看你的眉头皱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傅华笑了笑说:“工作上遇到了一点麻烦事,海川重机您还记得吗?” 曲炜笑笑说:“记得啊,你们市里不是在搞这个公司的重组吗?” 傅华说:“对啊,现在麻烦的是重组一直批不下来,刚刚我又被市里面骂了一顿,这个工作不好做啊。” 曲炜说:“是金达市长?” 傅华说:“不是他了,金达市长那边我跟他解释过了,他知道我的难处。骂我的是穆广副市长。” 曲炜笑了,说:“奇怪了,你们市长那边没事,怎么副市长反而跳出来?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他骂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是我在别的事情上得罪了他,他借题发挥了。” 曲炜看了看傅华,说:“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说起来就复杂了,是我知道了他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该我一个朋友牵涉到这件秘密当中来了,我出于好心警告了朋友一下,而我那个朋友口风不密,事情就传到了穆广的耳朵里。” 曲炜笑了,说:“是够复杂的。” 傅华说:“是啊,好啦,我看您心情不错,是不是这一次事情办得很顺利啊?” 曲炜笑着摇了摇头,说:“你猜到了我来是干什么的吧?其实并不太顺,不过我并没有太拿这件事情当回事。倒是吕省长对此很重视,是他坚持要带我来北京运作一下的。我个人到觉得现在的状态也挺好啊,如果就是不能上这一步,我也无所谓啊。” 曲炜果然是为了秘书长职务而来,傅华说:“还是卡在王妍那件事情上?” 曲炜点了点头,说:“是啊,还是卡在那件事情上,领导因为这件事情,很是怀疑我做人的品德,认为我并不适合走上更高的领导位置上。傅华,我这是一个惨重的教训啊,你今后一定要记取,做事的时候千万不要心存侥幸。我和王妍的事情是我仕途中唯一一个污点,我以为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个污点就可以被人忘记,从我的记录中擦掉,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它就像附在我身上的一个幽灵一样,每每到了关键的时候,它就出来跟我捣乱。这就是我应得的报应吧,只是辜负了郭奎书记和吕纪省长这一次对我的支持。” 傅华心中也为曲炜抱屈,按照曲炜的能力,如果没王妍这件事情的话,他可能早就走上了副省级领导这一层台阶了,现在有问题的领导有的是,问题也比曲炜大的太多,可是他们往往都顺利的得到了升迁,偏偏曲炜这一点点瑕疵被人揪住不放,真不知道上面的领导们是怎么想的。傅华是不希望曲炜失去这一次翻身的机会,就说:“是不是这一次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曲炜笑笑说:“我是想放弃了,可是吕省长不同意,他下午去找的这位朋友,就是一位更高层次的领导,他想让这位领导干涉一下这件事情。” 傅华笑笑说:“那还是有希望的。” 曲炜笑笑说:“我现在无所谓了,尽人事,听天命吧。怎么这么着急让我干上秘书长,是不是现在工作不愉快了,想到省里跟我啊?” 傅华笑笑说:“我倒是很想重新跟您一起工作,我现在独领一摊,才发现办什么事情真是很难的,才意识到当初您是多么护着我。不过省里这一块我还是不去了,我的家已经在北京了,我已经习惯了这里。” 曲炜笑笑说:“傅华啊,我跟你说句实话,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身上这种惰性不好,习惯了某种环境之后就不想改变,除非发生某种大的变故。你当初如果母亲不去世,你是不是准备在我身边干一辈子秘书啊?” 傅华笑了,说:“您还真了解我,我这个人是没什么事业心。其实我感觉这人蝇营狗苟是一生,闲云野鹤也能过一生,有些时候就得过且过了。” 曲炜点了点头,说:“你这话说得有道理,蝇营狗苟是一生,闲云野鹤也是一生。感觉上倒是闲云野鹤更好一些,起码自由自在,不用那么费心费力。你不来也好省里也好,省里的状况更复杂,也不好过。” 傅华笑笑说:“看来您在省里过的也并不愉快啊?” 曲炜苦笑了一下,说:“你不明白秘书长的工作性质的,实际上这就是某位领导的大管家,上到省里的方针政策,下到领导的穿衣吃饭,琐琐碎碎,哪一件事情都需要你负责,哪一件事情你没考虑到,就会给你个眼色看。你是了解我以前的性格的,我哪里是做这些婆婆妈妈事情的人啊?可是现实逼在哪里了,我还不得不做,做还要做好,你就应该明白我这几年受的是什么罪了吧?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很不习惯,曾经找过郭奎书记,哪怕他降低我的级别,让他还是给我一个县长之类的职务,回到我以前熟悉的政府工作当中去。可郭奎书记不肯,说副秘书长也是一项政府工作,做好它一样对经济发展有利。” 傅华笑了笑说:“您现在不是也做得挺好吗?” 曲炜笑了笑说:“那是没办法的事情,秘书长这个工作是很繁重的,每天进了办公室就有四面八方打来的电话,桌子上永远都是这个领导的批示,那个部门的文件,你要在中间起到一个上传下达的作用,让你忙的都没时间去想别的,我也只得接受这个事实了,慢慢地就不再奢望再回到原来的市长工作上去了。” 傅华说:“习惯了也就好了。” 曲炜说:“对啊,什么事只要有了惯性,人就有了惰性,也就不想再去改变了,在官场上这几年蹉跎下来,我就已经失去了继续发展下去的黄金当期,哎,这就是命运啊。” 曲炜的语气低沉,让傅华有了几分悲凉的感觉。几年时间对一个普通人可能算不了什么,可对官场上的人,尤其是像曲炜这样的曾经雄心勃勃的官员来说却是致命的,因为拥有最好上升机会的时光也就那么几年,错过了,你这一生可能就错过了。 晚上,傅华带着曲炜回了家,郑莉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了,看到两人回来,笑着说:“曲市长,饭已经做好了,过来边吃边聊吧。” 曲炜看着似模似样的一桌子菜,笑着对郑莉说:“没想到你还这么能干啊,傅华真有福气。” 郑莉笑笑说:“曲市长就先别夸我了,先坐下来尝尝,合您口味了再表扬我好不好?” 曲炜高兴地坐了下来,第一筷子就夹向了郑莉做的醋溜白菜,然后开始品尝起来。郑莉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曲炜脸上的表情,问道:“您觉得怎么样?” 曲炜笑着点了点头,说:“口味地道,很有功力啊。” 傅华笑了,说:“您跟郑莉就不要这么客气了,一份醋溜白菜有什么功力可言啊?” 曲炜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啊,你不懂的地方了,实际上白菜入菜,看上去简单,却是最考功力的。川菜之中有一道开水白菜,乍看如清水泡着几棵白菜心,一星油花也不见,但吃在嘴里,却清鲜淡雅,香味浓醇,汤味浓厚,不油不腻:味道清鲜,不淡不薄,菜色嫩黄,柔美化渣,有不似珍肴,胜似珍肴之感,非川菜大师不能做的地道。再就这醋溜白菜来说,要做的脆嫩,爽口,酸辣,是很不容易的,火候一定要掌握到位,重了,白菜就被煮烂了,没有了它的脆嫩,轻了呢,白菜就还是生的,口感不好。郑莉啊,你这一手是跟家里老人学的吧?” 曲炜拿醋溜白菜跟川菜大师的开水白菜相提并论,让郑莉十分高兴,笑着说:“曲市长您真是吃家,懂得其中的诀窍。确实像你所说的,这菜是我奶奶教我的。” 曲炜笑了,说:“那就对了,这菜有一种传统的家常味道。” 打死也不能说 郑莉笑着看了看傅华,说:“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傅华笑笑说:“好了,不要人家夸夸你,就把尾巴翘到了天上去了。” 三人开了一瓶红酒,傅华给曲炜添上,曲炜笑着端起了杯子,说:“来,郑莉啊,这杯我祝你们新婚快乐。” 傅华和郑莉就和曲炜碰了杯子,各自喝了一口,曲炜笑着说:“人那,有些时候真是奇妙,郑莉你不知道吧,当初傅华在海川的时候,找个女朋友都找不到的。” 郑莉笑着看了傅华一眼,说:“原来你这么差劲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为什么不说那些女人没眼光呢?” 曲炜也笑了,说:“其实我也觉得是那些女人没眼光。” 三人就这么开心的闲聊着吃完了晚餐,郑莉把曲炜让到了客厅坐下,给他泡了一杯龙井,洗了一盘水果过来,让傅华陪着曲炜聊天,她洗碗去了。 曲炜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郑莉,笑着说:“傅华啊,我觉得你这一次娶的比上次好得多了,娶妻求贤惠,郑莉比那个赵婷可贤惠多了。” 傅华笑笑说:“是啊,郑莉确实更适合我。” 曲炜说:“对了,下午你跟我说的你知道了一件穆广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不是跟他这一次被举报有关啊?” 傅华说:“他被举报的事情您也清楚?” 曲炜说:“那件事情是省纪委处理的,郭奎书记和吕纪省长讨论过,当时我也在场。” 傅华说:“您提起来这个事情,我正好想要问你,省纪委这一次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查了半天,不了了之了?” 曲炜笑笑说:“这个你不能怪他们,穆广总是一个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查办他总是要非常谨慎的。郭奎书记和吕纪省长都认为必须掌握了充分的证据才能对穆广采取措施。但省纪委的调查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原本以为找到富业地产的叶富就可以打开突破口,哪知道这个叶富什么都不说,一味的只是顽抗,省纪委又不能没有什么依据一直扣着他,于是就很尴尬,只好把人放了。” 傅华说:“叶富不说话,省纪委可以调查别人嘛,这么一放了之,太不负责任了吧?其实叶富跟穆广之间的交易是通过一个叫做关莲的女人来进行的,这在海川几乎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实,省纪委怎么会就这么被叶富糊弄了过去呢?我不知道他们是太无能,还是被穆广收买了?” 曲炜看了看傅华,说:“你也知道关莲这个女人?” 傅华说:“这就是我说的穆广那件不为别人所知的秘密,其实我是最早知道关莲和穆广之间有联系的人。当初就是穆广委托我帮关莲在北京开办了关键建筑信息咨询公司。开始我还不知道为什么穆广会跑到北京来给关莲开办公司,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才让我想明白了,原来关键公司实际上是为关莲在海川开展业务作掩护的,而关莲就是给穆广做白手套的人。这个女人实际上就是穆广的地下情人。” 曲炜说:“你怎么这么确定啊?” 傅华笑笑说:“这还用说吗?那个关莲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学历背景,她能给地产公司提供什么信息咨询啊?除非是一些内幕信息和台面下的一些利益交换。至于我为什么说关莲是穆广的情人,这是丁益告诉我的。” 曲炜说:“丁益,丁江的儿子?”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个傻瓜不知道怎么就被关莲的美色迷上了,什么都不管不顾的非要跟关莲在一起。您也知道我跟他父子二人是交情很深厚的,我不能看着他就这么被关联骗了,就大着胆子多了句嘴告诉了丁益,穆广和关莲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没想到这个傻瓜什么都跟关莲说,结果穆广就知道了我泄露了他和关联之间的秘密,就惹来了穆广一连串的报复。” 曲炜说:“原来台面下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在啊?” 傅华说:“叶富的事情只要找到关莲,问题马上就会迎刃而解的,我不明白省纪委为什么不追查下去,就听叶富狡辩了一通,就让他过关了。” 曲炜笑笑说:“你不能这么说,省纪委不是没找过关莲,可这关莲下落不明,找不到啊。” 傅华说:“什么啊,他们根本就没真正的找过,关莲下落不明,他们为什么不去关莲的老家找他的父母问一问啊?” 曲炜笑笑说:“你不要怎么武断,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没找过?” 傅华说:“我当然知道了,因为丁益跟我说他去关莲身份证上登记的地址找过,结果发现根本就没有关莲这个人。” 曲炜愣了一下,说:“怎么,丁益在调查这件事情?” 傅华说:“是啊,这个傻瓜至今不能放下关莲,现在关莲下落不明,他怀疑关莲被穆广给杀害了,就四处寻找线索。” 曲炜笑了起来,说:“他是不是侦探小说看得太多了,穆广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常务副市长,他怎么也不会做出杀人这种事情吧?” 傅华笑笑说:“我也觉得丁益有点神经过敏了。” 曲炜说:“不过,怎么会没有关莲这个人呢?她的身份证是假的?” 傅华笑笑说:“最诡异的就在这里,身份证已经警方确认是真的,却找不到这个人的户籍资料和这个人的去向。我怀疑关莲这个名字和关键公司是一样的,是为了掩饰关莲这个女人的身份用的。” 曲炜严肃了起来,说:“据我所知,这些情况省纪委的同志并没有向郭奎书记和吕纪省长汇报啊。” 傅华说:“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丁益都能查到的情况,为什么省纪委查不到?所以我才说省纪委是根本就没查下去,也因此我才觉得省纪委查这个案子的同志是有问题的。” 曲炜脸板了起来,说:“别瞎说,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你怎么能随便就怀疑省纪委的同志。” 傅华别说得不好意思了,说:“我也就在您面前才敢说这件事情。” 曲炜说:“这种猜测性的话以后不要随便讲了,尤其在那个丁益面前不要讲。事情已经被你们搞得很复杂了。” 傅华说:“丁益面前我倒是可以不讲,不过丁益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他肯定会一直找下去。” 曲炜说:“他要找那是他的事情,你别瞎参合,知道吗?你跟他是不同的,他在商场,你在官场,跟纪委的同志结怨对你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傅华说:“我明白这里面的风险,可是事情也不能就这么含糊过去啊?” 曲炜说:“不这么含糊过去又能怎么样?你不是包公,别想什么除恶务尽了。傅华啊,你年纪也不小了,看事情应该不会还是那么简单化了。我跟你说,这两年我越来越觉这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是纯粹的了,这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事情黑白是混在一起的。所以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要多动动脑子,不要只凭着个人的好恶去莽撞行事。” 傅华明白曲炜说这些是为了他好,虽然他并不十分赞同曲炜的观点,却也还是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曲炜说:“再是你告诉丁益穆广和关莲之间的关系这件事情,以后也不要跟别的领导提起了。你这么做实际上是很不好的,领导把私事拜托给你,实际上是一种对你的信任,你把他告诉了别人,实际上就是一种对信任的背叛,这种背叛是致命的。穆广生你的气也很正常,换到任何一个领导也不会高兴你这么做的。” 傅华辩解说:“我那不是因为丁益是我的好朋友吗?我怕他吃亏,别人我是肯定不会说的。” 曲炜说:“好朋友也不行,丁益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他应该对这个社会有自己的判断,所以也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去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傅华啊,你明不明白你这个驻京办主任是一个什么位置啊?你这是一个服务性的岗位,很多时候你是为了领导服务的,你这里迎来送往的都是领导和他们的亲属,这里面很多事情都是很私人性质的。现在的领导们都是两副面孔的,公开场合上领导们可能都一板一眼的,私下里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在驻京办你能见到很多领导别人没见过的一面,而这些都是领导们不想为别人所知的,所以你必须要把某些事情烂在肚子里,有个电影里不是有一句话叫打死也不能说吗?你这个岗位就是一个打死都不能说的岗位,只有这个样子,你这个驻京办主任才能干的长远。” 傅华看了看曲炜,他还真没想到这么深层去,他感觉曲炜所说的道理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心里同时也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不过他也无法说出不对在什么地方。 走错了门 曲炜看傅华只看他不说话,笑了,说:“傅华啊,可能你现在还不能完全搞懂我所说的话的意思,不过慢慢你就会明白的。我这些也是这几年我干副秘书长悟到的。说到底我们俩现在的工作性质都是为领导服务的,我们是服务他们,而不是要在背后搞他们的小动作,这一点你必须首先明确。” 看来曲炜这些年的副秘书长还真没白干,他是明确自己这个副秘书长的职务定位的,也许曲炜是对的,只有明确了自己的职务定位,才会明确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难怪郭奎书记和吕纪省长会这么赏识曲炜,吕纪这一次还专门跑来北京为曲炜争取秘书长的位置,曲炜可能确实服务的他们熨熨贴贴吧。 这番话对傅华来说也不无参考价值,驻京办这里确实是一个服务性质的机构,如果搞不清这个机构定位,确实很那做好这里的工作。 傅华认真的说:“您的话我都记下来了,我会认真想一想的。” 曲炜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你心里对我的话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这都是你那种所谓的正义感在作祟。我跟你讲一件事情吧,在我做这个副秘书长期间,一个服务另一位副省长的副秘书长因为跟那位副省长有了罅隙,就利用他掌握的副省长的情况,举报了那位副省长,结果查明属实,那位副省长被法办了。按照您的观点,是不是这位副秘书长算是正义了的吧?是不是应该被犒赏啊?可是后来结果怎么样呢?没有人再敢用这位副秘书长了,谁敢放这么颗地雷在身边呢?他很快就被调出省政府,到了一个闲的不能再闲的位置上去等着退休了。我跟你说这件事情,倒不是说领导们都不好,可是领导们也是人,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没人愿意用一个可能检举他们的人。” 傅华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曲炜说:“你明白了就好,穆广的事情你不要去管了,他这种人早晚会被抓住的,那个关莲也不可能藏一辈子的,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嘛。” 这时郑莉收拾完了厨房,走了过来,笑着说:“你们聊什么呢?” 曲炜笑笑说:“我刚才跟傅华夸他有眼光,找了你这么个贤惠的媳妇啊。” 郑莉笑笑说:“曲市长,您真是会说话。” 傅华和曲炜就不再聊工作上的事情了,三人就开始聊一些家长里短,曲炜还问了一些郑老的身体状况什么的,直聊到很晚傅华才把曲炜送了回去。 第二天,曲炜打来电话,说是他要跟吕纪省长赶回东海了,就不跟傅华当面道别了,还让傅华替他谢谢郑莉,说昨晚郑莉做的那一餐晚饭,是这些年来他吃的最愉快,也是口味最好的一餐。 傅华有些不舍,说:“您这么快就走啊?我还想打个电话问您有没有机会再聚一聚呢?” 曲炜笑了笑说:“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再聚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傅华说:“那您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 曲炜笑笑说:“吕省长说他感觉上还不错,看来我还是有戏的。” 傅华笑笑说:“那祝您成功了。” 曲炜笑笑说:“该来的会来的,好了,再见吧。” 曲炜就挂了电话,傅华心中有些惆怅,他是很喜欢曲炜在他身边的那种感觉的,那是一种很安全的感觉,昨晚曲炜虽然是用训他的语气跟他讲话,可是他知道曲炜完全是为了他好才那么说的,当时的他恍惚回到了还给曲炜做秘书的时光里去。说实在的,他对那段时光还真是很怀念。 晚上,傅华按照约定,和郑莉一起宴请了谈红。酒宴上,谈红当着郑莉的面,就不好意思跟傅华表现得太过随便,因此对傅华客气了很多,反而和郑莉表现得很亲热。傅华也是不好跟谈红说一些开玩笑的话,谈红和郑莉的女人话题他也加入不进去,因此就觉得有些气闷。 当晚唯一让傅华感觉还有点趣味的是,他为了验证了郑莉的醋溜白菜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特别也点了一到饭店的醋溜白菜,没有比较还不觉得,一比较他还真是感觉郑莉做的不错。他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了郑莉,郑莉笑着说:“你以为曲市长说的是假的?这下子你明白你老婆我是拿得出手的吧?” 傅华笑着揽了郑莉肩膀一下,说:“是,老婆你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我娶到宝了。” 郑莉娇笑着说:“那当然了。” 一旁的谈红笑了,说:“喂喂,你们俩别这么肉麻好不好,让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你们要恩爱回家去恩爱吧,可别在这里让我都吃不下饭了。” 郑莉笑着说:“谈红你眼红了?自己赶紧去找一个啊,其实以你的条件,找一个疼你的男人是不难的。” 谈红瞟了傅华一眼,说:“我哪有郑莉你这种福气啊?” 傅华看到了谈红眼中的失落,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是无法承受她的这份情意了,就赶忙把话题岔开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东海省省政府办公大楼,从北京回来的曲炜遇到了海川市市长金达,金达刚从吕纪的办公室出来。 曲炜知道金达是来向吕纪做海川的海洋科技园进展情况的专题汇报的,就笑着说:“金市长汇报完了?” 金达是知道曲炜跟傅华关系很好的,因为傅华,他就对曲炜一直感到很亲切,笑着点了点头,说:“是,曲副秘书长这是忙什么呢?” 曲炜笑笑说:“我也说不出自己在忙什么,反正成天就是瞎忙。到我办公室坐一下吧?” 金达说:“行啊,正好我跟吕省长回报的口干舌燥的,到您那讨一杯好茶喝。” 两人就一起去了曲炜的办公室,曲炜给金达泡了一杯龙井,然后笑着说:“吕省长怎么说?” 金达笑笑说:“大体上还算满意,不过也提了不少的问题。海川现在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一点点探索吧。” 曲炜笑笑说:“海洋科技园对我们东海省来说是一个新生的事务,有问题是很正常的。不过,您金市长原来就是省里的智囊,有问题也会很快找到解决方案的。” 金达笑了,说:“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算什么智囊啊。” 曲炜笑笑说:“金市长就客气了,现在海川在您手里可是蒸蒸日上啊。” 金达笑笑说:“那是您曲副秘书长当初打的基础好?” 曲炜笑笑说:“我那是老黄历了。不说这些了,前天我和吕省长去了一趟北京,我还去了你们的驻京办看了看傅华。” 金达说:“傅华可是曲副秘书长的老部下了,它是您手里用起来的干部。” 曲炜笑笑说:“是呀,怎么样,金市长用起来还得力吗?” 金达笑笑说:“傅华确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才,我去了海川之后,他帮了我很多。怎么,他跟您抱怨我了?” 曲炜笑了,说:“那怎么会,他说金市长很支持他的工作。倒是你们的穆副市长好像对他有很多的意见啊,我去的时候正碰到穆副市长打电话给他,我坐在那听穆副市长批了他好一通,说是为了什么海川重机的重组。” 金达听出来曲炜是在为傅华叫屈,他也知道穆广跟傅华之间的矛盾,他对穆广也是有意见的,不过他跟穆广的分歧并不好表露在曲炜面前,便笑了笑说:“穆广这个同志有些时候处理事情是有些急躁了些,有些时候对下面的同志就不够体谅。” 曲炜把金达领到自己办公室实际上就是为了帮傅华说说话,他知道傅华是不太好把穆广整他的事情跟金达抱怨的,所以他才借机把这个情况说给金达听,他倒不是觉得金达能对穆广做些什么,而是希望金达听到这个情况之后,能在某些方面适当地维护一下傅华。 目的达到,曲炜就不再说这个话题了,看看时间已近中午,曲炜说:“金市长,您中午如果没什么活动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金达笑了笑说:“我已经打电话跟我老婆说中午回家吃饭了,您知道我回省城一趟不容易,不好不回家一趟的。” 曲炜笑了,说:“那行啊,我就不耽搁你们夫妻团聚了。” 金达就从曲炜那里离开了,回了自己在省城的家,打开门之后,他愣了一下,家里有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年轻女子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 那年轻女子看到金达,笑着迎了过来,伸手去接金达的手包,说:“您是金叔叔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是姓金,你是?” 女子说:“我是万阿姨请的保姆,我叫田燕。阿姨已经打了电话回来说叔叔要回来吃饭了。” 金达对田燕并不反感,他一看这姑娘就是比较老实的人,他知道万菊一个人在家里照顾儿子,还要上班,是很辛苦的,请一个保姆帮忙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养虎贻患 -1 死活不知 金达在心中暗道:“教训啊,这次事件处理完之后,一定要在全市开展一次作风整顿活动,不能让类似的事件再发生了。” 在路上,金达接到了市宣传部长的电话,说已经有人把云山县一名女干部被逼跳楼的时间发到了网上,短时间就有了几十万的跟帖,跟帖者情绪都很激动,纷纷大骂海川市和云山县的官员,要求严惩这一事件的凶手。金达一下子头就大了,他知道事件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严重了。 随着社会财富的丰富已及民众意识的觉醒,最近几年民众和官员之间的矛盾日渐突出,已经逐渐呈现出一种对立的状态,民众不满官员们的一些以权谋私的行径,加上整个社会腐败呈一种蔓延的态势,多少一点官员的不轨行径被暴露出来,就会成为民众群起而攻之的靶标,从而酿成一个很大的群体事件。这是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会出现的一种现象,也是为什么最近几年维持稳成为政府最主要的一项任务的原因之一。而网络往往会对这种群体事件起到一种推波助澜的作用,现在网络的影响无远弗届,网民们对这种敏感事件有着极大的兴趣,他们一定会追着事件不放,直至事件得到他们满意的处理。 金达是知道网络的厉害的,上一次的对二甲苯事件,海川市政府受到了网络很大的压力,而投资方更是迫于网络民意压力最后放弃了投资海川的决定。国内最近也出了一些被人从网络上揭发出来政治事件,最后的结果无一不是当事官员或辞职会被查办。 宣传部长说张林书记已经知道了网络上的帖子,让宣传部门先注意观察,不要急于做什么舆论引导,更不要做什么封杀,要等事件弄清楚了再来决定如何处理,避免引起网民们的更大愤怒。 金达是比较赞同张林的意见的,他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对二甲苯事件已经给了他一个教训,那一次就是因为政府封杀网络民意,才激起了网络民意更大的反弹,最终导致了项目的失败。这让他知道了对于网络民意是要多疏导,而不能采用封堵的方式,现在已经是全民网络的时代,一个地方已经很难封堵住网络民意,而且封堵效果往往适得其反。 穆广也打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到了云山县,金达赶忙问,现在状况怎么样? 穆广说:“现场状况比预计的还要严重,事件发生的云山县宾馆已经被民众包围了起来,连周边的两条公路都是黑压压的民众。” 金达问:“群众的情绪怎么样?” 穆广说:“群众的情绪都很激动,常志和王敬的轿车都被掀翻了,云山县公安的警车也被围得一点动弹不得,县里全部的警察都在现场,却没有人敢动一点。” 金达说:“跳楼的那个女干部呢?她是一个什么情况?” 穆广说:“那个女干部已经死亡了,尸体就在云山县宾馆大楼前面,现场的群众不让收尸。这个女干部是新分到云山县政府工作的,据说她的家族在云山县还是有点影响力的,几个亲属都在云山县开了工厂,规模还不少,所以现场才会那么多人。” 金达说:“知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跳楼啊?” 穆广说:“据说死者的父母接到了死者的求救电话,说她被县长常志带到了云山县宾馆八楼的一个房间,常志想要对她意图不轨,她被迫躲在卫生间里,而常志在外面撞门,让她父母赶紧赶过去救她。她的父母就带着人匆忙赶去云山县宾馆,没想到正看到女儿出八楼跳了下来死掉了,她的父母当时就毛了,冲上八楼找到了常志,他们质问常志为什么逼死他们的女儿。而常志当时喝多了,酒还没醒,对死者的父母态度还很恶劣,说什么他就是想跟死者玩玩而已,谁知道死者这么不识相。还说什么死了就死了吧,他常志有的是钱,大不了赔点钱好了。死者的父母被气得简直就要发疯了,就让带去的人把常志往死里打。县委书记王敬知道情况之后,带人去解救常志,没想到死者父母早有准备,通知了他所有的亲属,把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金达越听越火,常志的行径跟一个恶霸有什么区别,忍不住骂道:“这个常志简直是一个混蛋,这样的家伙解救他个屁啊,让人打死他算了。” 穆广说:“金市长,常志的行径确实很恶劣,可是您这么说是不是不合适,您克制一下吧。” 金达意识到作为一个市长,他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是不合适的,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这才说:“老穆啊,你既然到了现场,能不能想办法跟死者的家人交流一下,看他们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穆广说:“不行啊,金市长,我尝试过跟对方交流的,可是对方情绪很激动,现场骂什么的都有,根本就不和你交流。我也不敢太过接近人群,否则的话我也是会被围住的。” 金达想了想也是,这个时候穆广进去可能就是羊入虎口,跟现场民众多了一个更重量级的人质而已,就说:“老穆啊,既然是这样子,你在现场就不要轻举妄动了,要多做一些安抚群众的动作,千万不要再激化矛盾了。我跟张林同志汇报一下情况,商量要如何处置。” 穆广说:“行,我不会轻举妄动的,我等您过来再说。” 金达就又拨了电话跟张林,把穆广从现场了解到的情况汇报给了张林,张林听完,也是什么的震惊,这个常志怎么敢这个样子做,他还是一个我们的干部吗?这种人怎么能混进我们的队伍当中来了呢? 金达说:“我听完也很气愤,不过张书记,眼前不是气愤的时候,现在必须要对常志采取必要的措施了,否则的话现场的民众的情绪很难安抚下来。” 张林说:“金达同志,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金达说:“非常时期必须采用非常手段,鉴于常志**女干部导致女干部跳楼死亡,已经构成刑事犯罪,我建议市委立即免去常志的县委副书记、县长职务,并将常志立即逮捕交给公安机关刑事侦查。” 张林停顿了一下,说:“我同意。我也觉得现在应该对常志采取断然措施,先就这么做吧,需要什么手续我们后面再补。” 金达说:“那我就去现场宣布了?” 张林说:“好的,不过金达同志,你在现场要注意安全。” 金达说:“我知道,谢谢张书记的关心了。” 上午九点多,金达赶到了云山县,跟穆广会合,穆广跟他汇报了这段时间事情的进展状况,经过安抚,现场群众的情绪多少平静了些,只是还没有散去的意思。 金达听完汇报,就说:“让两名公安同志换成便衣带着手铐跟在我后面,我要进去跟死者家属见面。” 穆广看了看金达,说:“金市长,您进去太危险了,要不我进去吧?” 金达摇了摇头,说:“我是海川市市长,我进去死者家属可能更愿意跟我交流。” 金达就带了两名便衣警察往宾馆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喊道:“我是海川市市长金达,我要进去跟家属交谈,看他们需要政府做什么,请你们让开。” 现场群众还是有些激动,有人就喊道:“市长怎么了,市长了不起啊?” 金达笑了,说:“我不是说我了不起,我是代表市委市政府来跟家属谈怎么解决问题的,你们不让我进去,我怎么跟他们谈啊?” 有人喊道:“还要怎么解决啊,把常志给枪毙了问题就解决了。” 金达说:“同志们,我对常志的行为也是感到十分的气愤,可是我不是法官,我没权利决定把他枪毙了。” 有人就喊道:“你市长没权利啊?你没权利进来干什么,换一个有权利的来。” 金达说:“我是说我没权利决定把常志枪毙了,可是我有权利决定如何来处置常志,这里我可以告诉大家,市委已经同意免去常志的一切职务,并将常志交给司法部门依法处理。我请大家相信,司法部门一定会依法处理这件事情,还大家一个公道。” 有人说:“你说的倒轻巧,谁能保证你说的就能做到啊?如果司法部门不能依法处理怎么办啊?” 金达说:“我金达用人格来向大家保证,今天当着云山县这么多同志的面,我金达向大家承诺,我一定会全面关注这一次事件的处理,确保能够还大家一个公道,大家可以监督我做没做到,如果我做不到,我金达将辞去海川市长这一职务。我说到做到。这下子大家可以让我进去了吧?” 人群这才让开了一条路,金达带着两个便衣走进了宾馆,在八楼的一个房间里,金达见到了双目已经变得血红的死者的父母,还有王敬和常志。金达注意到常志已经被打的瘫软在那里,死活不知了。 面如土色 王敬看到了金达,低声说:“金市长您来了,对不起,我没控制好局面。” 金达此刻哪里有时间去搭理王敬,他走到了死者的父母面前,向他们鞠了一个躬,说:“对不起,我们没保护好你们的女儿。” 死者的爸爸叫道:“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们的女儿已经死了。” 金达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无法救回你们的女儿,我现在能做的只是给予加害你们女儿的罪犯严惩。这里我代表市委宣布两项决定,一是免去常志县委副书记、县长职务;二是将常志交由公安部门逮捕法办。两位对市委这么处理是否满意?” 死者的父母相互看了看,跟政府的人对峙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已经不像开始那么愤怒了,而且常志已经被他们打得昏迷不醒了,他们暂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来处置常志了,倒不如借坡下驴,把常志交给金达来处置。 死者的爸爸说:“对法办常志,我们是没意见的,不过你们政府不会跟我们秋后算账吧?” 金达说:“你们今天的行为也是基于义愤,换到谁身上,谁也都会这么做的,我想你们保证对今天的事件,政府就对不会跟你们秋后算账的,请你们放心,也请你们让大家赶紧散了吧。” 死者的母亲说:“那我女儿的尸体怎么办?” 金达说:“这个恐怕要交给公安部门来处理了,他们要做一些刑事勘验,从而好来定常志应付的刑事责任。” 死者的爸爸说:“那怎么行?你们毁尸灭迹了怎么办?” 金达说:“我这个市长在这里跟你们保证,没有你们的同意,公安部门绝对不能善自处置你们女儿的尸体。” 死者的父母这才不吭声了,金达又询问了他们是否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对他们提出的一些细节上的要求表示了同意,这才让跟来的两位便衣去看看常志的情况。 常志被打得很重,已经昏迷不醒,便衣就想让人送担架将常志抬出去,金达上前看了看常志似乎并没有生命危险,就低声吩咐两个便衣说:“不行,不能用担架抬出去,你们俩给他戴上手铐,一人一边把他架出去,出去再找医院给他做治疗,知道吗?” 金达是担心用担架来抬常志,又会引起外面聚集的民众的反感,这样让常志带着手铐被架出去,会让人有一种罪犯被法办的感觉,也能平息外面聚集民众的愤怒。 常志就这样被带了出去,金达和王敬陪着死者的父母一起离开了宾馆房间,来到外面,金达征得死者父母的同意,让公安派法医进来将尸体带走了。 尸体被收走之后,金达让人安置死者的父母到宾馆休息,然后再来探讨死者的后事如何处理。人群看核心的人都离开了,就慢慢散去,公安这才敢进场处理,翻倒的车子被翻了过来,警车也开着离开了,道路开始通行了。 金达看这一切都安置好了,这才跟着王敬去了云山县县委。在王敬的办公室,金达和穆广听取了云山县公安局的汇报,知道被送去医院救治的常志并无大碍,经过救治后已经苏醒了。 金达心说这个混蛋倒命大,被人这么打竟然没被打死,不过气愤归气愤,金达多少还是松了口气,因为常志如果被打死了,死者家属方面必然需要有人为这件事情负责,那样子说不定会激起一场新的群众事件,那将会是一场新的麻烦。 金达把情况跟市里的张林书记作了汇报,张林听完也松了口气,事件总算平息了下来,他表扬了金达处理事件的冷静和果断。 张林说市委会安排宣传部们将对常志的处置措施发上网去的,用以平息网民们对这一事件的愤怒。 金达表示了赞同,鉴于常志曾经是云山县县长,金达担心云山县警方在处置常志时,会对常志有所袒护,便提出要将常志交与市局处理。 张林也觉得金达的建议很好,确实,由云山县处置常志,即使再公正,恐怕也会有人怀疑政府在徇私,便说:“那就交由市局接手。” 所有的问题都沟通完了,张林说:“金达同志,这一次辛苦你了,这一次你回家都没能好好休息一下。” 金达这才感觉的都浑身十分的疲惫,事情在紧急状态中的时候,他神经出于一种高度紧绷的状态,根本就没有累的感觉,此刻事情平息了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昨晚一夜都没休息,奔波了几百公里,身体已经超负荷了。他苦笑了一下,说:“张林书记,这是突发事件,谁也不想的。” 张林说:“你就在云山县好好休息一下,再回来吧。” 金达也觉得还是需要在云山县停留个一两天才好,事件刚刚平息,他害怕如果云山县处置不当,会让事件再有什么反复,便说:“也好,我和穆广同志留在云山县一天,如果情况没什么反复,我们再一起回去。” 金达注意到,对常志的处分发到网上之后,网上开始出现了称赞海川市委市政府的声音,有不少网民认为海川市这一次事件处理的及时,不包不庇,符合人们对它的期待。当然也有人认为像常志这样恶劣的官员能在严格审查的官员队伍中步步上升,成为百里侯,说明我们政府的官员提拔制度存在着一定的漏洞,这是政府应该予以反省的。 虽然还是有不同的声音,但是那种纯辱骂式的帖子已经很少了,说明这一次事件在网络上算是暂时平息过去了,金达认为自己这一次的应对算是可以打上及格的分数了。 下午,县委书记王敬和死者的父母就死者的后事安排达成了一致,鉴于牵涉到刑事犯罪,双方一致同意死者的尸体暂时不火化。既然常志被司法处理,死者的父母还算满意,暂时也没别的要求,就回家听后政府对常志进一步的处理。 王敬处置完死者一方的事务,到了宾馆去跟金达汇报,金达对王敬的处分还算满意。 汇报完了这些之后,金达问王敬:“王敬同志,常志跟你搭班子这么长时间了,你对他的这些恶劣行径就一点察觉都没有?” 金达心里对王敬是很不满意的,在这一次事件当中王敬处置不当,不但不能及时问题,还把本来可以很好解决的问题,激化成了一次大规模的群体事件,还需要自己和穆广从海川赶过来才能把事件平息下来,作为一个县委书记,可以说王敬是很不称职的。 再是常志敢这么大胆的去侵犯一个女干部,可见他平日里行为也是不检点的,作为一个县委书记,王敬对此肯定是知情的,知情却不去约束常志,结果纵容酿成常志逼死女干部的恶果,王敬也是难辞其咎的。 王敬低下了头,他对常志好女色这个恶习是了解的,可是为了维持班子的和谐,他很少对常志这一行为提出批评,他苦笑了一下,说:“金市长,常志同志喜欢女人我多少是知道一点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竟然会酒后**女干部。对不起,这是我这个做县委书记失职。” 金达说:“什么常志同志,你这个时候还跟他是同志吗?他做出的行为根本就是罪犯。你这个同志啊,就是好人主义,对什么事情都是好好好,同事犯了错误也不去批评指正,大家都好是吧?现在事情闹到这个样子,你们云山县算是出了大名了,我估计全国人民都知道你们云山县县长酒后**女干部了。海川这下子沾你们的光,也在全国臭名远扬了。” 王敬被批评得满脸通红,头也抬不起来了,穆广在一旁,看他这个样子,就想帮他说些好话,于是说:“金市长,您不要怪王敬同志了,事情都是常志惹起来的,人也不是王敬同志逼死的。” 金达不满地看了穆广一样,说:“他虽然不是直接责任人,可是他是云山县县委书记,是云山县的第一把手,他对事件是有责任的。再说,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他带那么多警察去现场干什么,抢回常志吗?我们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同志就这样子被逼死了,他不去想如何处置常志给死者家庭一个公道的交代,却第一时间想把常志抢回来,继续维护常志的犯罪行为,他这个同志是一种什么立场啊?他跟常志的同僚之情,可以凌驾在我们的法律之上吗?” 王敬头越发低了,说:“对不起金市长,我知道错了。” 金达说:“你岂止是这方面错了,因为你抢人的行为,酿成了这么大的群体事件,你也知道规定了,辖区内出了这么大的群体事件市里面是需要跟省里汇报的,我看你到时候要如何跟省里解释这件事情。” 王敬面如土色,心里暗骂常志害人,他知道这一次他是逃不过必要的处分了。 而是一个罪犯 金达和穆广晚上就住在云山县宾馆,这里虽然是刚死了人,可也是云山县最好的宾馆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平静地度过了一夜,第二天起来,金达和穆广一起来到了云山县宾馆外面,外面秩序井然,风平浪静,街道已经被清洁工清扫的干干净净,一点昨天那么多人围在这里闹事的痕迹都找不到了。 金达在心里叹了口气,一个花季女子就这么在这里香消玉殒了,竟然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正常的生活秩序,这人还真是渺小啊。 穆广看了看金达,说:“金市长,我看应该没事了,是不是我们可以回去了?” 时间还是要继续往前走的,金达虽然心中很惆怅,可是也知道留下来没什么意义,他点了点头,说:“我们回去吧。” 北京,方山再次出现在驻京办,傅华看出他的心情很兴奋,便笑着说:“方叔叔,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啊?” 方山笑着说:“你知道吗,常志被抓了。” 傅华在网上已经看到了这个消息,他倒没有因为常志被抓而高兴,他高兴的是从网上反馈出来的声音来看,网民对这一次金达处理事件的方式方法都很满意,这让他感觉到了金达应对网络群体事件的成熟,看来金达的政治手腕越来越老道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从网上看到了。” 方山笑着说:“常志真是活该,我朋友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当场就被人打了个半死,真是让人解恨啊。我知道方苏被他欺负的时候,我也是有这种打死他的心情的。” 傅华笑了,说:“方叔叔,事情已经是过去好久了的,再说他也帮你们家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啊,你还这么恨他啊?” 方山说:“你不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情,幸好当时有你帮方苏,否则方苏如果真的被他给欺负了,我这个做父亲不但没护的了自己的女儿,还牵连他被人欺负,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颜面来面对她。” 傅华笑笑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常志他这不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了吗?” 方山哈哈笑了起来,说:“对啊,他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活该。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好久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了,傅华,今天中午你一定要让我请你的客。” 傅华笑了,他能理解方山这种心情,就说:“行啊,方叔叔你要请客,我不会推辞的。” 两人中午就在一起高兴的吃了一顿饭,方山因为兴奋喝了很多酒,可是因为高兴,当场并没有醉倒,而是哼着小调离开了。 傅华虽然心里也很高兴,可是因为下午还有工作,所以喝的并不多,下午照常上班。 两人都因为常志的倒台而心情愉快,他们却忘记了一个道理,所谓祸兮福所倚,有些时候对手的倒台带来的却不一定是好事,而也可能带来的是祸事,他们光顾着高兴了,却并没有意识到常志被抓实际上带给他们的是危机。 人们通常很难有忧患意识的,在高兴的时候他们不会想到还会有什么让他们不高兴的事情发生,而是认为下面带来的可能是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人们基本上不会防范乐极生悲的,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傅华也不例外。 但是危机已经在酝酿当中了,它正一步步迫近方山和傅华。 金达和穆广赶回海川之后,张林主持召开了常委会议,张林一开始就环视了一下会场上所有的人,然后说:“云山县的事情我想大家都知道了,我不知道大家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反正我是很痛心的。我们的一位刚踏上岗位女干部就这样子被逼死了?还是被我们自己的一位领导干部逼死的,我们的干部队伍怎么了?当中怎么会出了像常志这样的败类?我们的组织部门也要认真检讨一下,为什么一个品质这样恶劣的人竟然会通过你们的层层审查。” 会场一片静谧,没有一个人说话,在场的人心情都很沉重。 张林接着说道:“这件事情虽然金达同志处理得很妥当,可是影响已经造出去了,而且还很恶劣,我们海川现在是臭名远扬啊,全国都知道我们这里除了一个**女干部的县长。作为海川市班子的班长,对我们的干部队伍出了这样子的败类,我是有责任的,在这里我向大家作出检讨。” 会场上继续安静着,大家都知道张林作检讨是一个态度的问题,事件并不会到此为止,而是市委要严厉追究当事人责任的一个开始。 果然,张林继续说道:“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会承担,但是这一次云山县发生的事件是极为恶劣的,给我们海川市委市政府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为了给云山县以及海川市的人民一个交代,相关的责任人的责任必须依法得到追究。常志就不用讲了,他会受到法律的严惩的,但是责任不仅仅是常志一个人的,其他该承担责任的人也必须予以追究,在这里,我建议市委,成立工作小组,对整个事件进行全面调查,同时为了调查的顺利进行,暂时停止云山县县委书记王敬同志的职务,另行委派同志暂时主持云山县的工作。” 没有任何人反对张林的建议,大家可能早就意识到王敬这一次是必须受到处分的,常委会上就通过了暂停王敬职务的决定,同时成立了调查这一次事件的工作小组,鉴于穆广前段时间参与过事件的处理,他被任命为这一次事件的特别工作小组的组长,主持后续的调查工作。 常委会结束之后,金达和张林一起去了齐州,找到了书记郭奎,向郭奎汇报了事件的全部过程已经海川市对这一次事件的应对措施。 郭奎很认真地听着,两人汇报完之后,他点了点头,说:“这一次事件虽然很令人痛心,但是你们两位应对的很好,措施到位,及时挽回了恶劣影响,这一点值得表扬。但是事件的处理并不能到此为止,追究直接责任人的责任只是工作的一方面,你们海川市的干部队伍要从这次事件当中汲取教训则是另一个方面。你们不要把工作制作到表面,要深挖其中的根源,我建议你们海川市以这一次事件为契机,展开一次全面的干部党性和工作作风的大整顿。” 张林说:“郭书记你指示的对,我们会在全市就这一次的事件展开大讨论的,要我们的干部从这一次的事件当中汲取应有的教训,警醒自己,严守权利的本分。” 郭奎点了点头,说:“张林同志你这个想法是很好的,这一次的事件不但对你们海川市一个教训,对东海省的干部队伍也是有警醒作用的,省里也会以这个事件作为教材,在全省开展一次干部党性工作作风的整顿活动的。” 郭奎这是为这一次事件定了调子,张林和金达回到了市里,马上就开展了云山县事件的大讨论。事件成了反面的教材,最倒霉的是王敬,他以为对事件的处置不力和对常志行为的纵容,不但在这一次整风活动中成了被批判的对象,更是实际性的失去了县委书记的职务,他被安排到了政协做了一个调研员,虽然级别没降,可是他失去了县委书记的实权,他本来还看好的仕途一下子被扭转了,从此被打入冷宫,要在政协等着养老退休了。估计他也只能在梦中才能恢复他县委书记一呼百应的威风了。 其实王敬本人到没有什么不法的行为,可是他倒霉就倒霉在他在这次事件当中站错了立场,他不该一开始就跟常志站到了一起,最后他也就跟着常志遭受了无妄之灾。 当然整件事情最倒霉的不是王敬,而是那个罪魁祸首常志,他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他一只手被铐在了病床上,现场还有两名警察在看着他。他醒过来的当时还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他被打得时候实际上还是在大醉的状态之中,他记不得自己为什么被打,当然就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铐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常志当时还想耍一下他当县长的威风,大声的质问在场的两名警察,他叫道:“你们不认识我是谁吗?我是云山县的县长常志,你们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铐我,你们赶紧把我放下来,不然的话我让你们的局长砸了你们的饭碗。” 两名警察用可怜的眼神看着这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倒霉鬼,他们都很清楚,常志可能需要在监狱里度过他今后的日子了,其中一名警察冷冷的说:“常志,你别叫了,消停一点吧,你也不好好想想你都做过什么事情,你现在已经不是县长,而是一个罪犯了。” 常志挣扎着,想要把手从手铐挣脱出来,他叫道:“胡说,我犯了什么罪了?我记得我好好地跟朋友在喝酒,怎么醒来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没有王法了吗 警察冷冷地说:“你别费劲了,那手铐是越挣越紧的,你再这么挣下去,受罪的是你。你这家伙也真是够冷血的,你逼死了人了,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常志被惊呆了,他说:“我逼死了人了?” 记忆开始慢慢回到了常志的脑海里,他记起来他跟一堆朋友在酒店里喝酒,酒上的是他最喜欢的茅台特供酒,朋友们接二连三的向他这个县长敬酒,他来者不拒,便有些多了。酒喝多了的他被朋友送到了云山县宾馆休息,酒精刺激的他精神就很亢奋,冲了澡之后,躺在那里怎么也睡不着,就想起来新分到政府来的女干部小周,小周二十多岁的样子,瓜子脸白里透红,水嫩到都让他觉得一掐都能出水的程度,正是一朵让人馋涎欲滴的花,让常志想起来就心痒痒的,恨不得一口将她吞到肚子里去。 平常没喝酒的时候,常志就已经有染指小周的欲望了,只是小周刚来不久,他还没找到下手的机会,现在喝酒了,常志的这种欲望更强烈了,他恨不得马上就把小周压到身下去,于是他就给自己的秘书打了电话,说让小周马上来他的房间一下,他有一份文件需要安排小周去处理。 秘书心领神会,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他知道常志酒后喜欢找女干部去他房间办事,也更知道常志在房间里和女干部们究竟办的是什么事情。他就通知了小周,说常县长有事情找她,让她马上去云山县宾馆找常县长。 小周刚踏上工作岗位不久,还没听说过常志的花花事,不虞有他,还以为县长这么晚找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她办呢,就高兴的答应了。 当小周有点怯生生的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常志心里乐开了花,这是一枚看上去就很很新鲜的仙桃,跟他平常那个日子可以吃到的那种很随便的烂杏,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小周看到了喝的醉醺醺满脸通红的常志,看到了常志眼睛中的那种色mimi的表情,这个时候女人的本能已经让她意识到了,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这个平常看上去道貌岸然的领导,此刻并不是要交给她什么重要的任务,而更可能是对她做某种不轨的行动。这位领导也是男人,而男人对女人本能的就是具有危险性的。 小周就不敢往里走了,她站在门口,看着常志,问道:“常县长,您找我有事?” 常志笑了笑说:“小周啊,我这里有份文件要你赶紧帮我处理一下,你过来,我拿给你。” 常志说着就拿起了手包,当真从手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这倒不是他为了引诱小周特别准备的,而是作为一个县长的手包里,几乎时时刻刻都是装着文件的,他们这些官僚开会批文件就是最基本的工作。 小周看常志拿出了文件,心中松了口气,看来她是误会领导了,领导是真有公务交给她办的,并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企图,这一刻她心中甚至还为自己误会常志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这位没有多少阅历,也没有多少心计的女孩子,就往房间里走出了致命的一步,她走到了常志身边,说:“什么文件啊?” 常志看看小周已经在他伸手可及的范围之内了,就不再掩饰,扔掉了文件,一把将小周揽进了怀里,一张臭嘴就去小周的脸上乱拱,淫笑着说:“小宝贝,你真可人疼,我想你好久了。” 常志说着,伸手就去小周身上乱摸。小周最开始被常志的举动吓呆了,听凭着常志抱住她乱亲她,现在常志在她身上乱摸,一下子摸醒了她,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常志,叫道:“你干什么常县长?” 常志见开始的时候小周并没有放抗,以为小周对他还是接受的,现在推开他只是因为姑娘家的含羞,就笑了笑说:“我干什么你心里清楚得很吧,过来吧,小周,让我好好的疼疼你。” 常志说着就淫笑着扑向小周,小周这个时候又羞又怒,他没想到道貌岸然的县长竟然还有这样一幅禽兽的嘴脸,她叫道:“你不要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可要喊救命了。” 常志笑了起来,说:“喊啊,你喊啊,这是在八楼,在我这个县长的房间里,喊了也没有人敢来救你的,更何况这房间密封效果很好,声音传不出去,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能听到的。” 小周看喊下不住常志,就想往外逃,她就向门那边跑去,没想到常志早就料到了她会有这一招,一个箭步就拦住了小周的去路。小周看这条路不通,转身跑进了卫生间,在里面把门给锁死了。 如果常志没喝酒,他知道小周不从,今天可能就不会去逼迫小周,他毕竟是一县之长,降服女人的手段有的是,他没有必要用强力逼迫一个女人的,平常时间只要他这个县长多少暗示一点,多少女干部都老老实实的爬上了他的床,甚至没暗示都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报的。他这个县长掌控着云山县都是利益和资源,云山县的女人能讨得他的欢心能得到多少好处啊?他已经习惯了女人对他的顺从了。就算一半个女人对他不能马上就范,他也可以用权利慢慢逼迫着她就范的。 所以常志是习惯用权利而非暴力征服女人的,换到往常,常志就会放小周离开,然后想法子慢慢整治她,让她不得不就范。 但是今天的情形不同,酒精让常志血脉贲张,更让常志失去了自我的控制能力,看小周锁上了洗手间的门,常志连犹豫都没犹豫,上去就撞门,他要撞开门将小周拉出来,肆意的凌辱一番,以惩罚小周不马上就范的行径。 这一刻什么纪律法律都不再能约束到常志了,他满脑子的都是如何能从小周的身体上得到最大满足,他的一切行为都是在为这次满足而实施的。 洗手间的房门并不坚固,虽然小周在里面用力顶着,还是架不住常志这个五大三粗的用力的撞击,终于小周抵抗不住,门被撞开了。常志倚在门口,笑着说:“跑啊,这下子看你往哪里跑?” 洗手间的门本来就很窄,常志倚在那里,已经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这已经是一条死路,小周根本就冲不出去,她绝望的叫道:“你别过来啊,你别过来啊。” 常志淫笑着,小周已经是他砧板上的肉了,他怎么肯放过,一步步往里紧逼,小周看看不行,一步跳上了洗手间的窗台,指着常志说:“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常志笑了起来,说:“小周啊,你是不是傻了,这是八楼啊,你跳下去还能活吗?你跳吧,我看看你跳下去还能不能活。” 酒精已经让这个时候的常志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了,他以为没有一个女人会为了贞操而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什么时代了,不用说别人,就说眼前这个小周吧,还不知道在大学里跟多少个男朋友睡过了,可能早就是烂货一个了,他就不相信她肯为了贞操跳楼。所以常志根本脑袋里就没有小周会跳楼的概念,他话说完,人就已经冲到了窗台前,手就去抓小周的身体。 小周本来也就是吓吓常志的,并没有真的要跳楼自杀的意思,没想到常志根本没被吓住,反而一下子冲到了她的面前,这下子被吓坏了的是小周,她抓着窗户的双手一松,就掉了下去。 常志当时傻住了,他没想到小周真的跳楼了,他愣怔了半晌,赶忙探头去看下面的小周。在宾馆门前灯光下的小周身体抽搐着,一摊鲜血慢慢从她身下茵了出来,不一会儿,小周就不动了,眼见是活不了了。 常志的酒就被吓醒了不少,人命啊,这可要怎么办?他浑身一下没有了气力,一屁股就坐在了卫生间的地上,脑子里想着要怎么赶紧想办法把这件事情掩盖下来,却是一团乱麻,根本就想不出个头绪来。 常志没有想到的是,小周在洗手间里的时候,已经打了电话给她的父母求救,就在他还没想出了头绪来的时候,小周的父母已经带着人到了云山县宾馆,他们在门口看到已经没有了丝毫气息的女儿,顿时被像疯了一样冲到了常志住的房间(女儿已经在电话里告诉他了这个房间号),他们的心因为痛女儿已经痛到了极点,也不管常志是不是县长了,小周的父亲上去就是一脚,一下子就把门给踹开了。 门开的声音吓了常志一跳,他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他还没忘记摆他的县长威风,他冲着来的一众人等叫道:“你们干什么,没有王法了吗,我是县长常志,你们怎么敢冲进来?” 小周的母亲这时候就跟疯了一样冲过去扑打常志,嘴里叫道:“还我女儿来,还我女儿来。” 帮凶 小周的母亲这时候就跟疯了一样冲过去扑打常志,嘴里叫道:“还我女儿来,还我女儿来。” 常志一把搡开了小周的母亲,叫道:“你这个疯婆子打我干什么,打我有用吗?你女儿死了就死了吧,我常志有的是钱,大不了我多赔你们几十万了。” 小周的父亲看常志搞出人命来了,还敢这么嚣张,越发火冒三丈,就指着常志对跟来的人说:“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我给他偿命。” 跟来的人也是十分的气愤,一个县长弄出了人命还这么理直气壮,简直是岂有此理,小周的父亲不下命令他们都想打死常志,更何况小周的父亲下了命令。这群人顿时一拥而上,对常志拳打脚踢起来。 常志一开始还叫嚷着他是县长,打他是无法无天,一定会受到严惩的,后来看人们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好抱着头人拳打脚踢,不一会儿,他就被打得昏迷了过去了。 常志的记忆就恢复到这里,他并不清楚县委书记王敬知道他出事了之后,带着警察到现场,想要把他抢出来,小周的父母也并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普通百姓,他们家里也是开着工厂的,对着社会是有着一定的了解,也是有一定头脑的人,可能也知道今天不是能善了的局面,在带来的人还在打常志的时候,他们就通知了自己的亲友,让他们带人来现场,他们现在为了给女儿讨一个公道,不惜要跟政府对峙。 小周的亲属都很仗义,纷纷带着自己的人赶到了现场,现场的人就越聚越多,搞得到了现场的王敬也不敢轻举妄动,反而成了入了虎口的羊,被小周的父母派人给控制了起来,手机也给收走了。这就是这一次群体事件发生的最初情形。常志现在虽然还不知道事情后来的情形,更不知道王敬也跟着他倒了霉,但他心里明白自己完蛋了,他要为逼死小周这件事情负责了。 常志闭上了眼睛,他大半辈子的努力到此就算是付诸东流了,他不但失去了县长这个位置,更可能将要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想到了监狱,常志心中一阵阵的发寒,他现在作威作福惯了,怎么能去过那种监狱的苦日子呢?而且那个时候他就是专制的对象了,不但不能抖县长的威风,还可能每天都被打骂。他越想越恐惧,更加紧闭上了双眼,似乎闭上了眼睛,眼前的世界就可以消失,他的未来就不会那么凄惨。 常志就这么闭着眼睛,不去看任何人,不言不语的呆了一天。他知道自己已经完蛋了,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是不能救他的,索性他就选择了沉默,他认真回想了一遍事件的经过,整个事件现场除了小周,就是他,并没有别的人在场,知道全部情况的就他们两个人。小周现在确信已经死了,那当时在房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变成死无对证了,自己如果再不说话,就更没有人知道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了,没有事实作为凭据,任何人都是无法定自己的罪的,这样子就算自己县长职务被撤了,起码也不会进监狱去吃牢饭了。想到这里,常志自以为得计,越发闭紧了嘴巴,他倒要看看谁能拿他怎么样? 第二天,常志的身体状况稳定了,海川市公安局就把他转移到了海川市人民医院,让常志在海川市人民医院治疗,另一方面也方便海川市公安局刑警队对常志逼死女干部一事展开侦查。 侦查一开始就踢到了铁板,常志在医院里面除了吃饭和接受治疗之外,一概是闭着眼睛逼近嘴巴,刑警队的警察问什么他都不回答,连句不知道都不说,一幅负隅顽抗的样子。警察有点傻眼,这件案子现在闹得很轰动,网上还有那么多网民在看着海川警方会对常志采取什么措施呢。 现在常志这个样子,丝毫案情不交代,他们就无法定常志什么罪。更别扭的是,现场除了常志,就只有当天摔死的那个女干部了,没有别的见证人,常志房间内发生的事情出了常志本人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警方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来说死者是被常志推下楼摔死了,又或者是死者跳楼自杀,又或者是说死者因为失手摔下了楼,反正警方没办法给案件定性了。 刑事案件不同与民事案件的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案件中犯罪人的罪行必须是被确凿证据证实,不能推定,更不允许案件的证据能推导出其他的可能性来。 海川警方的侦查一下子陷入了僵局,他们没办法进行下去了。案子停在那里,一下激怒了广大的网民,他们根本就不去想海川警方有什么难处,他们只知道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被县长逼死了,现在县长虽然被抓了,可是警方迟迟不能给广大网民一个说法,正义始终没得到声张。于是网民们再度分纷纷在网上发帖,这一次的矛头转向了海川市政府,网民们质疑说案子迟迟没有结论,海川市政府是想要官官相护,想要包庇杀人凶手常志。 作为这一次事件特别调查小组的组长的穆广一下子受到了各方面来的压力,成了众矢之的,他急了,赶忙把海川市公安局局长找了来,质问他为什么这么久案子还没有进展。局长说了情况,说常志不肯招认犯罪事实。 穆广火了,说:“他不招认,你就一点办法没有了吗?你这个公安局长是怎么干的?” 局长也知道这个案子是上下都在关注的,如果不解决他也是没办法交代的,他也是绞尽脑汁再想办法,可是常志现在在医院,他也没办法采取其他的措施,就苦笑了一下,说:“常志的伤现在还没好,我们没办法将他收监,因此有些措施也没办法用到去身上。他不开口,我们暂时也没办法,要不等他伤好了再说?” 穆广越发恼火了,等他伤好了再说:“你能等,我能等,省里能等吗?还是那些网民们能等?这个案子郭奎书记都在重点看着呢,再等下去我看你这个公安局长不要干了。” 局长说:“那怎么办啊?我们总不能在医院里面就对常志上一些措施吧?” 穆广瞪了局长一眼,说:“我叫你想办法,不是让你对他刑讯逼供,你们这些人怎么了,不刑讯逼供不能查案子是吗?” 局长说:“这个案子比较特殊,现在除了常志,也没其他当事人了,不上措施,我们还真是没招了。” 穆广说:“你的脑袋是干什么的?就不能往别的地方想一想?” 局长说:“穆副市长,您说往哪一方面想?” 穆广说:“你就没想一想,常志敢这么嚣张的叫一个女干部去他房间,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对吧?” 局长说:“对,常志干这件事情应该是老手了,肯定不是第一次。” 穆广说:“你从这方面去想一想,是不是就有办法了?” 局长说:“这方面我们想过了,可是常志不开口,我们还是无从下手。” 穆广不满地瞅了局长一眼,说:“你只想到常志身上,当然没办法了,你就没想想别的人,通常作为一个领导,谁最清楚他的一些私人事情啊?” 局长想了想说:“应该是秘书吧。” 穆广说:“对啊,常志既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那秘书是不是应该知道他的领导的一些问题啊?你把秘书找来,是不是就有了突破口了?” 局长点了点头,说:“对,对,我马上让局里的人把他的秘书叫来。” 局长就回去安排把常志的秘书传唤到了局里,秘书这些天在家里一直在担心着这件事情呢,那一晚是他通知小周去常志的房间的,他心里一直在担心着要为此担什么责任。 局长这一次亲自出面询问秘书,这个案子他必须给外面的人一个交代,不然的话,他不得那要被骂无能,还可能丢掉脑袋上的乌纱,因此他不得不重视起来。秘书被带进询问室之后,心中怕极了,一坐下来就说:“不关我的事啊,是常县长让我通知小周的。” 局长一看秘书这个样子,就知道事情有门了,他一拍桌子,说:“你这个时候还叫他常县长,看来你们还真是关系不错啊。” 秘书越发慌了,说:“不是,我们不是关系不错,我叫他常县长是习惯了。” 局长说:“他叫你叫那个小周,你就去叫啊?” 秘书苦笑着说:“我也知道不对,可是他是我的领导,我不叫不行啊。” 局长说:“看你这个样子,这种事情你做过不止一次了?” 秘书低下了头,说:“是不止一次,常县长喜欢喝完酒叫女干部去他房间谈事情,每次他都是安排我给他通知女干部的。不过,我也就是起一个通知的作用,我可没做过其他的。” 局长又一拍桌子,说:“这还不够啊,你还想做什么?你这就是典型的帮凶。” 赶紧结束 秘书差点哭出来,说:“警察同志,我没有啊,他是领导,我不敢不给他通知啊。” 局长说:“那你知不知道常志这种行为是不应该的?” 秘书在次低下了头,说:“我知道。” 局长说:“你知道了还不向相关部门反映?你这就是助纣为虐知道吗?” 秘书说:“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局长打断了秘书的话,说,“做错了就是错了,那我现在给你一个救你自己的机会,就看你是不是老老实实的向组织上交代了。” 秘书连连点头,说:“我一定老老实实向组织上交代的。” 局长说:“你跟了常志时间也不短了,他既然把叫女干部去他房间这种事情都交代给你做了,肯定是做什么事情都不瞒你,现在你把你知道常志干过的不法行为一五一十给我交代出来。我跟你讲,要实话实说,讲好了,你就没事,我们放你从这里回去,讲不好,你今天也就别走了。” 秘书点了点头,说:“我一定如实说的。” 秘书就开始讲他知道的常志的一些不法行为,开始只是讲了一些常志叫道房间去女干部的名字,前前后后讲了三十多个女干部,局长听着在心里暗骂常志,这家伙把云山县政府当成他的后宫了,三十多个女干部几乎可能是有点姿色的女干部都被他睡过了。 这传出去又将是一大丑闻,局长相信云山县这下子很多女干部的家里都将鸡飞狗跳了,那些自己女人被常志睡过的男人们肯定不会就这么甘心带上绿帽子,一场家庭纷争在所难免。 不过这对局长来说是不够的,睡女人顶多是作风问题,对常志也顶多是纪律处分,局长需要的是能逼迫常志开口的犯罪行为,只有掌握了常志有犯罪行为的证据,才能击破常志的心防,才能让常志开口那一晚他在房间是怎么逼到小周跳楼的。 局长瞪了秘书一眼,说:“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掌握了,你说点有份量的。我不相信常志除了睡女人就不干别的?” 秘书看了看局长说:“警察同志,你要问哪一方面的?你提醒我一下好吗?” 局长说:“好,我提醒你一下,死者的父母跟我们反映过,那晚常志当他们的面说过,他常志有的是钱,大不了他赔点钱,多陪个几十万都可以。你跟我说说他这个底气是从哪里来的?他为什么会说他有的是钱?” 秘书说:“你说的是这个啊,常志跟我们县里的一些企业家走得很近,私下里他们之间是有交易的,不过具体他们的交易是怎么样的,常志都不让我知道,所以我只知道钱应该是老板们送给他的,不过具体情形我无法说出来。” 局长心中未免有些失望,如果能坐实常志有受贿行为,就可以以此为突破口,逼迫常志交代自己的罪行,哪怕最后小周的死于常志无关,他也可以跟上级领导和广大网民们交代了,偏偏秘书说他并不知道具体情形,这等于说秘书这里又是白费劲了。 局长还是有些不甘心,看着秘书说:“不可能的,你跟了常志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回一次都没看到呢?” 秘书想了一想,说:“要说看到了,倒是有一次我看到江立塞给常志一张卡,常志当时没推辞,就收了下来,卡里有多少钱我并不清楚。” 局长心中一喜,有线索了,说:“这个江立是谁啊?” 秘书说:“是我们云山县最大的房地产商,他跟常志往来是很密切的,他那一次是想让常志帮他拿块地。” 局长说:“那塞卡的时间你还记得吗?” 秘书说:“时间我倒记得。” 局长就记下了秘书说的时间,他已经有办法对付常志了。 局长就安排传唤了江立,上来就说:“江立,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常志一被抓,江立心就悬了起来,他跟常志之间是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交易的,他害怕常志在里面把他给咬出来。现在局长上来就问他知道犯了什么罪吗,他就知道坏了,一定是常志把他给咬出来了。 江立胆怯的看了看局长,说:“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了?” 局长看江立胆怯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一个软骨头了,肯定一吓唬就会交代的那种人,这种人局长是最喜欢的,他笑了笑说:“江立啊,我想你知道你做过什么,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不要等着我一一给你点出来,到那个时候你可就罪加一等了。” 极力偷眼看了看局长,他心中没底,可是又不想就这么把自己的行贿常志的事情都倒出来,就强笑着说:“我没做过什么啊?” 局长笑了起来,说:“江立啊,你不要心存幻想了,常志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认为他不会交代你们之间的那些不法行为吗?” 江立还是想坚持一下,毕竟局长只是说说,并没有说出任何击中要害的东西,他笑了笑说:“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我跟常志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局长笑了,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提醒你一下吧,某年某月某日,你跟常志在一起喝酒,商量你拿地的事情,散席的时候,你塞了一张银行卡给常志,怎么样,常志交代的还算详细吧?要不要我再把你们其他的交易也给你一一点出来啊?” 江立顿时面如土色,连声说:“不用,不用,我交代,我交代。其实这些都是常志逼我做的,他勒索我向他行贿。” 江立就交代了自己行贿常志的过程,前前后后的经过,以及每次行贿的金额。其中受贿者不但有常志,还有常志的老婆。 江立讲完,局长松了口气,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可以将常志绳之以法了。局长就把获得的突破汇报给了穆广,穆广又向金达和张林作了汇报,张林指示既然常志涉及受贿犯罪,让海川市检察院加入侦办,和海川市公安局联合办案。 海川市检察院和公安局就搜查了常志的家,从常志家搜出了现金达五百多万,若干贵重的物品,价值也达百万。显然这与长志夫妇二人的收入是不相符的。检察院就收审了常志的妻子,常志的妻子就交代了常志大量受贿的犯罪事实。至此海川市警方和检察院已经有足够的证据可以将常志送进监狱了,即使常志还是坚持不开口也是可以的。 医院里的常志还被蒙在鼓里呢,这些天海川警方也没去打搅他,让他安心地在医院治病,他见海川市警方再没找他,心中感到十分的高兴,他以为他不开口的策略见效了,海川警方拿他没办法了。 其实这是常志最蠢的地方,他没想想事情闹那么大,海川警方如果不给社会一个交代是没办法下台的,他们必然会想尽办法对付他的。而他做县长这么长时间了,手伸的又很长,可以说一大堆把柄等着人抓呢。他如果足够聪明的话,老实交代那晚逼迫小周的犯罪行为,让海川市警方对社会可以有一个交代,他其他方面犯罪可能就不会被追究了,他可能就逃脱了更严重的惩罚。 但是常志偏偏选择了顽抗,逼迫着海川警方不得不找寻她其他的罪行,这下子好了吧,他的老底都被人翻了出来。 再出现在常志病床前的,已经不仅仅是海川市刑警队的警察了,还有海川市检察院的检察官,他们再来询问的也不仅仅是常志逼死女干部的犯罪事实,而是可以拿出一样样证据证实的受贿犯罪了。 海川市公安局的局长也参加了这次询问,他有些可怜的看着神色已经开始惊慌起来的常志,心说你这是何苦呢,你早交代了,可能仅仅是蹲三年两载的就会出来了的,这下子好了,估计你没个十年八年是出不来了。 当一样样的证据摆到了常志面前,尤其是检察官读了一部分他妻子的交代笔录,常志的心房彻底崩溃了,他开始交代自己的犯罪行为了,其中就包括他和小周那晚在房间里究竟是怎么一个状况,他说自己当时并没有想到小周真的敢跳楼,他当时其实是想把小周拉下来,没想到没拉住小周,小周还是掉下楼去摔死了。 讲完这个,常志可怜兮兮的看着审讯他的人们,说:“我真的没想到会抓不住她的,我并不想让她死啊。” 常志以为自己交代完了就行了,可是他这一次又弄错了,警方和检察院并不相信他已经交代出了全部,常志交代出来的都是他们掌握的罪行,那些他们没掌握罪证的罪行常志是不是还没有交代呢?他们并没有停止审讯,他们继续追问常志,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没交代的? 这个时候的常志已经没有了丝毫顽抗的意识,他只是想赶紧结束这场审讯,既然审讯人员这么追问,他被迫认真的回想过去他犯过的每一件错误。 皇帝的家事 一件一件的小事都想了起来,包括谁去他家拎了几斤水果,谁私下送了他一瓶万艾可,反正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交代了出来,最后他自己都觉得这一生再没翻过别的错误了。可是审讯人员还是不肯罢休,他们很平静的看着常志,态度平和地说:“不止这些吧,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没交代的?” 常志心里发毛了,他实在想不起别的什么啦,他说:“我真的没有了,我能记起来的都说了。” 审讯人员并不着急,仍然是说:“你再好好想一想,也许还能想起点什么来?” 就在常志就要被这种询问整崩溃的时候,他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件事情来,他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还曾经偷着写过举报信诬告过海川市驻京办的傅华主任。” 审讯人员因为又挖出了一件新的犯罪眼睛发亮了,这让他们很有成就感,便说:“快说,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常志就说:“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和云山县的工作人员去北京为我们的大樱桃节做招商推广活动,期间就住在海川驻京办的海川大厦。当时云山县一家纺织厂的厂长的女儿因为她父亲的事情去海川大厦找我,我当时也喝了一点酒,对厂长的女儿就有了些不轨的行为,厂长的女儿就跑出了房间,我追出去就碰到了傅华。” 常志讲述了他跟傅华方苏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也讲了他迫于傅华所说的方苏家里的人掌握着行贿时候的录音,不得不退还了方苏家向他行贿的钱,还撤消了检察院对方苏父亲方山的调查,将方苏父亲的工厂发还了。事情结束后,傅华告诉他方家人说录音被销毁了,不能还给他了,他觉得方家人是留着录音准备将来要挟他,心中就对傅华十分的不满,就向市领导发了傅华的举报信,举报说傅华行为不检的,乱搞男女关系什么的。 没想到还会查处这么一个案中案来,局长笑着摇了摇头,到这个时候,他感觉常志最后一点犯罪事实也交代出来了,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连自己诬告他人这种事情也说出来。案子到此应该告一个段落了,可以跟这个案子的特别调查小组组长穆广汇报了。 局长就去找穆广汇报了调查出来的情况,开始穆广很平静的听着,常志交代出来的这些都是在他意料之中,行贿啊,玩女人啊,这在每一个被抓起来的官员基本都是必备的条件,没什么可以让人大惊小怪的。 局长最后讲了常志诬告傅华的事情,穆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说:“你把这段在给我重新讲一遍,他是为什么诬告傅华的?” 北京,海川大厦,临近中午,刘康和苏南一起来到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有趣的看了看两人,谁知道没有多久以前这两个人还是竞争对手,为了争夺海川新机场项目各施手段,斗得你死我活呢? 傅华笑了笑说:“两位怎么走到了一起来了?” 刘康笑笑说:“我闲着没事到苏董那里坐一坐,苏董提议中午在你这吃饭,他说你这里的海鲜新鲜,所以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两位倒是尽释前嫌啊。” 苏南笑了笑说:“是啊,想一想以前在海川跟刘董争项目,现在都觉得好笑。早知道现在我们能走到一起来,当初又何必那么互不相让呢?我们俩的争夺,最后只是便宜了徐正,被徐正利用对我们予取予夺。” 刘康摇了摇头,说:“是啊,我所然是赢了,可是最后反而是得不偿失,到不如当初跟苏董合作一起搞新机场这个项目。” 傅华笑了起来,说:“刘董啊,就算你当初真的这么想,恐怕徐正也不会让你们这么做的,他一定会挑起你们的竞争,然后让你们价高者得的。” 苏南说:“是啊,当时没定标之前,徐正一直是跟我们两家都保持着接触,现在想想,他就是想让我们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 刘康说:“妈的,想一想确实是这样子啊。我感觉现在这社会真是风气坏了,这些官员们都是把掌控的项目当成他们私有的,只要经手就想从中谋取他们自己的好处。这些人啊,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苏南笑了起来,说:“刘董啊,你不要感觉奇怪,其实你认真分析一下整个官僚阶层的思维模式,你就不会有这种疑问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苏董还专门分析过这个阶层的思维模式吗?” 苏南笑了笑说:“我倒没那么闲了,我是一次去晓菲的四合院闲坐,在聊天时有一个学者发表了一通高论,我听了听,觉得这个学者说的还真是有道理。”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些学者能说出什么来啊?” 苏南笑笑说:“你不要认为每一个到晓菲那里去的专家学者都是只会夸夸其谈的,她那里也有真才实学的知识分子出现。诶,对了,傅华,你好像很久都没出现在晓菲那里了。怎么了,我记得以前你挺愿意去那里的,是不是对晓菲有了什么意见了?”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些日子我不是还跟你在那里见过面吗?” 苏南笑了,说:“那是我约你,你才去的。这么一说起来,你和晓菲还真是有些不对劲了,晓菲现在也不愿意提起你来了,以前每次见面她基本都会问你的情况的,你们这是怎么啦,是不是对对方有了什么意见了?” 刘康笑笑说:“这个晓菲是男的是女的?” 苏南笑笑说:“是女的。” 刘康笑笑说:“是女的,我就知道她跟傅华为什么互不理睬了,肯定是他们两个以前之间有些暧昧,现在傅华新娶了老婆,不得不冷落这个晓菲,他们之间的暧昧无法继续,那个晓菲自然是不高兴再提傅华了。” 刘康虽然说的不尽是那么一回事,可是也把傅华跟晓菲之间的情形说得七七八八,傅华在一旁听的是心惊肉跳,他和晓菲之间的事情是瞒着苏南的,可不想被刘康拆穿,赶忙笑着说:“刘董啊,我没想到你还有编故事的能力啊,事情哪里像你所说的这个样子啊?” 刘康用锐利的眼神扫了傅华一下,笑笑说:“你心慌了,被我说中了是吧?” 苏南也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啊,你不会跟晓菲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你怎么也跟刘董一个口吻啊?” 刘康笑了笑说:“男女之间闹别扭,除了因为感情,不会再有别的了,苏董这是赞同我的看法了。” 傅华急了,说:“刘董你可别瞎说,晓菲跟我和南哥都是好朋友,我最近忙于结婚,可能冷落了晓菲这个朋友,这很正常啊,我有了新婚的妻子,再去跟一个女性的朋友走得很近,怎么说也是不合适的,对吧?” 苏南点了点头,说:“傅华说的也有道理,他现在是新婚,跟妻子感情正好着呢,这个时候是不适合的跟晓菲走得太近。” 总算解释了过去,傅华心中松了口气,他看了看苏南,说:“你不是要说那个学者的什么观点吗?我还想好好听一下是什么真知灼见呢?” 苏南笑了起来,说:“你看我这脑子,把话题岔出去,就不知道再收回来了。那个学者是这样子讲的。他说他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发现,从古到今,中国的官僚阶层一直是一个很奇特群体,虽然他们也是官员,也是经过一定程序选拔出来的,可是跟西方的文官体系完全是两种概念。” 按照苏南所讲的,这个学者在经过认真的分析得出了一个中国官僚阶层的一个基本思维模式和行为的特征,这就是彻底混淆了公和私的界限,对他们来讲,公就是私,私就是公,它们是公私不分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很多官员会把手中的权力视为私有的财产。 刘康笑了起来,说:“这个学者的说法有点太绝对化了吧?他是怎么样就出来这么一个荒谬的理论的?” 苏南摇了摇头,说:“刘董啊,你听我跟你讲一讲他得出这个结论的依据,可能就不会认为他这个结论是荒谬的了。那个学者认为之所以我们的官僚阶层有着这样子的思维定势,是沿承了我们几千年的封建传统才形成的。在我们几千年的封建思想和文化体系中,国和家从来都是一体的,从我们中国有了国这种政体开始,一个国就是被某一个家族统治者,可以说国实际上就是某一个人的家天下。儒家又为这个家天下建立了一整套严密的思想体系,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齐家治国平天下,这都是什么理论啊?这都是以国为家的理论。按照这种理论,皇帝的家事,成了全体国人的国事。 结束很久了 “而皇帝下面大臣的家事,则又成了他下属的国事。国和家的概念至此就彻底混为了一谈。这种传统一直沿袭到清末。清帝国被推翻之后,国人并没有像西方一样经过一场比较彻底的启蒙运动,他们对民主之类的西方思想并不无安全了解,只是似是而非的拿了过来,骨子里的封建因子并没有被清除出去。”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个学者这个观点倒是对的,其实早就有睿智的学者指出过这一点。我记得好像是五四的时候,北大的学生质问辜鸿铭教授,问他为什么不剪掉辫子,辜鸿铭当时就一针见血的指出,他的辫子是在头上,而诸君的辫子是在心里。他这就是点出了中国人的奴性并没有被彻底根除,还深藏在心中。可惜的是国人多以辜鸿铭这段话作为是他机敏应对的一段笑谈,而根本没认真想过其中蕴涵的深意。 刘康说:“国人的奴性就是到现在也是一样的,人们受到了什么不公,还是愿意通过上访,而不是通过司法体系来解决,在他们的意识当中,他们还是在渴望遇到一个什么像包拯那样子的青天大老爷,来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苏南说:“对啊,现在皇帝虽然没有了,可是还是有清官嘛,人们还是愿意把希望寄托在这些偶尔会遇到清官身上,而不愿意信赖国家建立起来的司法体系,所以很大程度上人们的意识还是没太大的改变的,他们还是把他们的命运寄托在长官意志之上。同样的,官员也把自己的兴衰荣辱寄托在他们的长官身上,某些官员因为得宠于长官,就可以青云直上;反之,某些官员也会因为得罪长官,而被打入另册。翻遍二十五史,里面的官员兴替都是这种模式的。忠于某个家族的臣子被褒扬,背叛某个家族的臣子被贬抑。而中国的知识分子们又大多是以二十五史上的记载作为他们行为模式的样板的。这种混淆了国事家事的模式就成了官员们的固有的思维模式。” 傅华说:“对,这点上西方就比我们的好得多,早在启蒙运动时,西方人就严格划分了公私的界限,英国首相威廉皮特那句“即使是最穷的人,在他的小屋里也敢于对抗国王的权威。屋子可能很破旧,屋顶可能摇摇欲坠;风可以吹进这所房子,雨可以打进这所房子,但是国王不能踏进这所房子,他的千军万马也不敢跨过这间破房子的门槛”,就明确的划分了公私的界限。这早就被国际公认的原则,可惜一直没有被我们的官员们接受,到现在还有不少以公权力名义侵犯私人权利的例子。” 苏南说:“对啊,现在一些强制拆迁就是这个样子的。那些官员们虽然打着为了城市建设的旗号,骨子里其实还是为了自己的政绩。这就是一种权力私有化的表现,他们以为靠手中的权力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傅华笑笑说:“这些现象是有的,不过这个社会整体上还是在进步的,我们的国人的民主意识已经开始逐步建立,官员为所欲为的时代就要过去了。” 苏南笑了,说:“傅华啊,你不亏是官员,没有忘了你的官员立场。” 傅华笑笑说:“我说这个是事实啊,你看最近出的几段拆迁事故,多少官员受了处分,这就是一种进步。” 刘康笑笑说:“不管怎么说,就我和苏董这些商人的感受来说,官员某些不法的行径还是大量存在的。” 傅华说:“那只是说明我们的官员队伍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 苏南看了看表,笑着说:“刘董啊,你别跟傅华争了,争也争不出什么结果来的,我们是来吃饭的,可不是跟他来吵架的。” 刘康笑了,说:“我倒不是想要跟他争出个什么结果来,只是争争,热闹一点。好啦,到时间吃饭了,我们下去吧。” 三人就下去了海川风味餐馆,餐馆里有刚运到的新鲜的鱼,傅华就让厨房清蒸了,又点了一些文蛤之类的海味,三人开始坐到一起喝酒。 刘康坚持要喝二锅头,苏南不习惯喝这么烈的酒,就自己开了瓶红酒,让傅华陪着刘康喝二锅头。 喝了几口之后,刘康问傅华:“傅华,你们海川最近很热闹啊?” 傅华笑了,说:“我知道,云山县那边一个县长逼死了一个女干部,你是不是又要抨击我们这些官员了?” 刘康笑笑说:“那倒不是,我听说这个案子是穆广在主持调查,是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刘董信息倒是灵通,确实是穆广在做这个工作。怎么了?” 刘康说:“我是想问你,这个穆广最近对你有什么行动吗?你不知道,我上次从海川回来,心一直无法放下来,这个穆广是一个危险的人物,我总觉得他不对你做点什么是无法善罢甘休的。” 傅华笑了笑说:“刘董,这个你提醒过我一回了。” 刘康笑了,说:“我当然知道了,可是我觉得你并没有当回事情。你不明白我对穆广的感受的。” 苏南笑了笑说:“刘董对这个人是什么感受啊,说出来听一听?” 刘康笑着看了看苏南,说:“苏董,你能告诉我,你当初对我这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吗?” 苏南笑了起来,说:“那个时候我听过刘董很多的传说,都说刘董做事不择手段,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现在我跟你熟悉了起来,就感觉很不同了,某些方面你还是可以亲近的一个朋友。” 刘康笑了,说:“那是我现在心性变了很多的缘故,其实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自己都认为我给人是一种可怕的感觉,我当时也享受这种感觉。苏董你不是要问我对穆广什么感觉吗?我跟你说,我感觉他跟当初的我是同一类型的动物,甚至某种程度上,这个人的心机比我还阴沉,行事风格可能比我还毒辣。这就是我想再次提醒傅华的原因,我希望能引起他充分的重视。” 傅华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说:“刘董,你太高看穆广这个人了,我跟他斗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有什么伎俩都使出来了,还不是无奈我何?放心吧,我也不是什么可以任人摆布的人。” 苏南也说:“是啊,刘董,我想傅华是有能力应付这些的。” 刘康摇了摇头,说:“叫我怎么说你们才明白呢?穆广这种人就是一条恶狼,他是在暗处虎视眈眈看着傅华,想要伺机而噬。穆广现在之所以还没得手,是因为傅华还没被他抓到把柄。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是最可怕的,它让你一点都不敢犯错。但是傅华你不是圣人,总是会有这样或者那样子的错误的。” 傅华笑笑说:“刘董啊,这你放心了,我这个人很有原则的,不会犯错给穆广抓的。” 刘康笑着摇了摇头,说:“你敢说你就一点错就不犯?” 傅华笑笑说:“起码到现在我还没犯过什么错误。” 刘康看了看傅华,说:“你就这么自信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自问还真是没犯什么错误。” 刘康冷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啊,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好了一点?是人都是要犯错的。我就知道你是犯过错误的。” 傅华愣了一下,他以为刘康是在说他跟吴雯有什么暧昧的事情,想了想,他确实跟吴雯之间没什么的,便笑笑说:“刘董啊,我和吴雯之间是很清白的,其他方面我还真不知道犯过什么错误。” 刘康说:“我不是说吴雯,吴雯跟你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我都是清楚的,你们之间确实没什么的。” 傅华笑了,说:“那就不会再有什么了。” 刘康说:“如果我说出点什么来呢?” 傅华笑笑说:“好啊,如果你真的知道我犯过什么错误,你说出来啊,只要是我做过的,我一定承认。” 刘康说:“那我可真要说了?” 傅华笑着说:“说啊,我等着呢。” 刘康说:“这可是你要我说的。傅华,你老实交代,你跟苏董说的那个晓菲是什么时间在一起的,是不是在你跟赵婷离婚之前?” 傅华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他没想到刘康竟然看出他跟晓菲上过床了,这老家伙眼神真刁啊。 一旁的苏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晓菲和傅华真的有一腿,还在眼皮底下瞒着他,他有些不高兴的看了看傅华,说:“傅华,真是这样子的吗?” 傅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不知道刘康究竟知道些什么,因此也就不好当着刘康的面否认这件事情,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否认而刘康拿出证据的话,那他将会更加尴尬,于是说:“南哥,对不起啊,这件事情我们一直没跟您讲,我和晓菲的事情很复杂,不过我们结束很久了。” 迫在眉睫 苏南看了傅华一眼,说:“这么说刘董说的就是真的了。你们俩个啊,真是会瞒啊。” 傅华小心的看了看苏南,说:“南哥,您生我们的气了。其实这件事情我也不想的,可是有些时候情难自禁就发生了。” 苏南笑了笑说:“好了,我不是要怪你们,男女感情的事情谁都很难说得清楚的。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演技太好了,竟然在我面前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傅华说:“我们也不好意思把这种事情告诉南哥啊。” 苏南转头去看刘康,笑笑说:“刘董,还是您老道,怎么一眼就看出傅华跟晓菲之间有问题呢?” 刘康笑了,说:“其实很简单,我是注意到傅华提起晓菲,神情就有些异样,那种异样似乎只有在有过什么了的男女之间才会出现的,加上他马上就想把话题转开,我就越发确信了。” 苏南笑着说:“那您怎么看出来他们是在赵婷和傅华没离婚的时候就上了床呢?” 刘康说:“这也很简单,他们俩的事情苏董显然是被蒙在鼓里的,而他们之所以瞒着苏董,很可能是他们之间的恋情一开始就是见不得人的,那只有一种情况了,就是傅华还在婚姻当中。”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刘董啊,我还真是服了您了,您真是人老成精,这你也看得出来?” 刘康笑了笑说:“傅华,你别恼怒我拆穿你,我说出这件事情,其实是为了提醒你,有些事情可能是你做错了而不自知的,因为人是一种善忘的动物,特别是在自己做错了的时候。”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记住刘董的话了,我会好好想想我究竟做错什么了没有。” 苏南看了看傅华,他还没从晓菲和傅华这个话题里出来,说:“傅华,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跟晓菲早就有那种关系了,后来赵婷跟你离婚之后,为什么你没有跟晓菲在一起?是不是你玩腻了她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南哥,我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吗?其实这件事情我始终是被动的那一个,这件事情要开始的是晓菲,要结束的也是晓菲。我跟赵婷离婚之后,我找过晓菲,说要跟她在一起的,可是被她拒绝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觉得我才是那个被玩腻了的人。” 苏南笑了,说:“难怪后来你都不去四合院了呢。这件事情就不说了,刘董提醒你提醒的很对,老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你是被穆广惦记上了,所以你还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吧。” 傅华说:“我明白。” 三人就转向聊一些别的轻松地话题了,刘康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喝起酒来也爽快,傅华不得不多陪了他几杯,结束的时候,刘康和苏南都没什么,傅华却有些醉意了。 送走了刘康和苏南之后,傅华自己醉意难当,心说这二锅头劲道还真是厉害,头晕晕的难受,却吐也吐不出来,知道自己下午不能回办公室办公了,就打了电话给罗雨,说自己下午请假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让罗雨盯着些,然后在海川大厦开了一个房间,躺倒床上去就睡着了。 睡了一会儿,傅华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肩膀,那人说:“傅华,醒醒,醒醒。 傅华睁开了眼睛,脑袋顿时嗡的一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前的人竟然是海川市的前市长徐正,记忆中徐正好像死了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呢?” 傅华结结巴巴的说:“徐市长,您,您……” 徐正笑了,说:“你是想说我死了是吧?我没有啊,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傅华说:“不对啊,我记得你在出国考察的途中暴病死了,你怎么会没死呢?” 徐正说:“你记得什么啊?你记错了。哦,我知道了,你跟刘康刚才喝酒喝多了,才会脑子这么混乱的。” 傅华确实感觉脑袋里晕晕的,他说:“我刚才是跟刘董喝酒来,二锅头这种酒劲头就是大,刘董又专门愿意喝那种六十五度的,我真是受不了。” 徐正笑笑说:“对啊,所以说你就喝多了嘛。” 傅华感觉自己确实是喝多了,所以可能弄错了,就说:“是啊,我适合的多了些,我的头好晕啊。徐市长,你来找我有事吗?” 徐正笑笑说:“傅华啊,你应该知道我找你干什么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我不知道啊。” 徐正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别装了,刘康现在跟你和好,我可没有,你当我不知道你还收着吴雯偷录的视频吗?你想干什么,准备举报我吗?还是你没原谅刘康,准备把我们一锅端了?” 傅华惊讶的叫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握有这份视频的?这件事情只有我和我岳父知道的。 徐正笑了起来,说:“我就是知道了,傅华啊,你别以为自己聪明,其实你至始至终都是我手下败将,吴雯死了,你也差一点被刘康弄死了,跟我斗,你还差点。你老实跟我说,你究竟拿着那份视频准备做什么?” 傅华冷冷的看了徐正一眼,说:“我拿着它干什么?当然是为了对付你了,刘康现在都改做好人了,你还死不改悔……” 说到这里,傅华忽然意识到徐正确实是死了,当时自己还到首都机场接过他的骨灰的,他看着徐正,说:“不对,你确实已经死了。” 徐正笑了,说:“你还是想起来了,不过我就是死了,也能整死你的。” 徐正说着,扑过来就去掐傅华的脖子,傅华顿时感到一阵窒息的感觉,他用力去掰徐正的胳膊,没想到徐正的胳膊像铁箍一样,他怎么用力也掰不开,他越来越喘不过气来,啊的大叫一声,就死了过去。 傅华眼睛睁开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地狱之中难道会这么明亮吗?不对,这里好像是海川大厦的房间啊?傅华用力的晃了晃脑袋,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中午跟刘康和苏南喝完酒到这里休息的。 傅华坐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头脑就清醒了些,他心中诧异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徐正,还有徐正为什么会问自己想要拿吴雯偷录的视频怎么办?这个梦在预示着什么吗?还是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该那这份视频做什么,梦中才会有这种反应。 随着跟刘康走得越来越近,傅华就越发感觉自己手中的这份视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他对刘康的敌意越来越少,现在甚至像好朋友一样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这个时候让他再拿出这样一份视频来对付刘康,他心中是很为难的。 其实吴雯当初也是有她不对的地方的,她是接受当初刘康跟徐正之间的交易的,后来却又弄出来这份视频来威胁徐正和刘康,显然这种做法跟刘康和许正是一样不地道的。不过这种手法虽然不地道,可也是非常时期的一种非常手段,吴雯为了保护自己,采取这种手法也无可厚非。换到自己也许会也这么做的。 傅华想到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换到自己也会这么做的时候,一下子呆住了,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也曾经这样子做过啊,自己真是大意啊,怎么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情了,这件事情如果弄不好,可是一个很麻烦的事啊。 傅华想到了自己曾经为了帮方苏而跟常志编造出了方苏家录了常志的音,从而迫使常志退还了贿款,还解决了方山被诬陷侵占国有资产的事情。当时自己这么做也是基于一时的义愤,想惩治一下常志。这个出发点是好的,可是这种手段似乎就上不了台面了,似乎有些因录音敲诈对方的嫌疑。现在常志被抓了,他会不会把这件事情也交代出来呢?而如果常志把这件事情交代了出来,作为这一次事件的特别调查小组组长的穆广会不会在这上面大作文章呢? 傅华相信穆广肯定是不会放过整他的这个大好的机会,他一定会要住这个事件不放的。傅华头上冒汗了,危险就迫在眉睫,而他却毫无察觉,难怪刘康说自己自我感觉太好了一点。 事情肯定很紧急了,傅华赶紧抓起电话,打给了方苏,他想了解一下方苏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形,他知道穆广如果要以录音事件对自己下手的话,方山应该是他下手的第一个人,他知道方山现在什么情况,顺便提醒一下方山,小心应对可能发生的事件。 方苏很快就接通了,笑着说:“傅哥,你不够意思啊,结婚都不请我。” 傅华直到现在事情很紧急,他现在很想马上就知道方山是什么状况,就说:“方苏啊,你先别说这个,你父亲现在在哪里?他没出什么事吧?” 方苏愣了一下,说:“我父亲回云山县了,他走的时候不是打过电话给你了吗?” 傅华说:“哦,他是打过电话,他现在在云山吗?他没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任人宰割 方苏笑笑说:“挺好的,我昨天还跟他通过电话呢。怎么了,傅哥?”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我刚刚想起件事情来,常志不是现在被抓了吗?” 方苏说:“对啊,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高兴,他这是恶有恶报。” 傅华说:“先别说这些,我跟你说,常志被抓,很可能把我当初骗他那件事情交代出来,你现在赶紧打电话回去告诉你父亲小心提防。” 方苏说:“那件事情我觉得傅哥你没做错什么啊?厂子本来就是我家办的,发还给我们也很正常啊?” 傅华说:“你不懂的,这件事情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来处理,就是一件很大的麻烦。你赶紧打电话给你父亲吧,告诉他千万不要承认有这件事情,最好是联系上之后给我一个电话给我。” 方苏说:“好的,我马上就打电话回去。” 傅华说:“打完这个电话之后,你给我来个电话,说说那边的情况。” 方苏说:“好的。” 傅华就放下了电话,他这个时候再也没心思休息了,就洗了一把脸,去了办公室。 刚到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看是方苏的号码,傅华赶紧接通了,问道:“方苏怎么样,你父亲没事吧?” 方苏声音颤抖地说:“傅哥,你在哪里啊?” 傅华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坏了,方山一定是出事了,他说:“我在驻京办的办公室。怎么了,你父亲出什么事情了吗?” 方苏声音里带着恐惧,说:“你等一下,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方便,我过去跟你讲。” 方苏就放下了电话,傅华就焦躁的在办公室踱来踱去,他知道麻烦找上门来了。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方苏门也没敲,就匆匆闯进了傅华的办公室,关上门之后,就说:“傅哥,坏了,我爸爸被海川警方给带走了。” 傅华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方苏说:“就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 傅华说:“那我让你跟他说的话都说了吗?” 方苏说:“没有啊,我打电话的时候,正是海川警方要把他带走的时候,警方没让他接电话,是我妈妈接的电话,她把事情的状况告诉我了。” 傅华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穆广果然冲着方山下手了,他知道事情朝着越来越麻烦的方向发展了。现在方山毫无防备,一定会把事情全盘交代出来的,这样子的话,他还真是不好解释清楚这件事情了。 方苏看傅华半天不说话,知道事情很严重,她说:“傅哥,是不是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情本身可大可小的,比较麻烦的是事情是我一个对头在处理,他肯定会抓住这次机会整死我的。关键是你爸爸在里面会说些什么。” 方苏说:“我想我爸爸不会把事情往你身上说的,我们一家都很感激你当初那么帮我们,我妈妈刚才还让我跟你说,叫你放心,我们方家人是有担当的,她觉得我父亲一定会把责任担起来,绝对不会让你受牵连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其实最佳的方式是你父亲什么都说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警方就无法追究他的责任。” 方苏说:“可是那样子责任不是就要你来承担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以为我会傻到承认骗了常志吗?我也不会承认的,事情就没有什么证据,警方也拿我们没什么办法的。可是如果你父亲把事情揽上身,就是在说有这件事情,我们的说法又对不起来,我们两个人都很解释清楚的。” 一方面本来就担心父亲的状况,另一方面父亲可能好心的担起责任,却很可能牵连救他们傅华,方苏心中一点主张都没有了,急的都快要哭了,说:“那怎么办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傅华心中也没有了主张,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急的,越级越容易出乱子,就强笑了一下,说:“方苏啊,你先别急,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急也没用,我们总能想出点办法解决问题的。” 方苏说:“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啊?我爸爸被抓了起来,我们又见不到他,根本就不能跟他说什么,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啊?” 傅华说:“方苏,这个时候你千万别慌,总会有办法的。对了,警方有没有告诉你妈妈,你父亲涉嫌什么罪名?” 方苏说:“我妈妈说警方跟她说的是涉嫌敲诈和侵占国有资产。” 傅华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如果定方山侵占国有资产,那就说明警方现在倾向于认为当初常志返还方山纺织厂本身就是错误的,那这样子方山的罪状就会更严重,因为从表面证据来看,是方山利用录音敲诈常志把不该发换的国有资产,发还给了方山,这严重损害了国家的利益,方山的罪行不但构成,还很严重。而他作为这次事件中的一分子,相应的也必须要承担起一定的罪责起来。 好恶毒的穆广啊,他一出手就打到了傅华的最虚弱的地方。 11、傅华心里知道自己应该做最坏的打算了,那就是他也是有可能被采取强制措施的。如果是那个样子,他要如何应对呢?是实话实说,承认整件事情都是他操弄出来的,跟方山无关;还是索性否认到底,根本就不承认自己跟常志说过什么呢? 想了半天,傅华感觉承认和否认都无法让这件事情得到完美地解决。承认整件事情都是自己搞出来的,表面上看似乎可以帮方山摆脱罪嫌,可实际上却不是这个样子的。实际上自己罪责的成立必须基于方山侵占国有资产的罪责是成立的,也就是说方山如果没事的话,自己也是没事的,顶多被说是行为不当。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穆广一定是不会让方山洗脱侵占国有资产这项罪名的,自己承认也不过是多栽一个人进去而已,于事无补。可如果完全否认的话,从方苏所说的话来看,方山很有可能主动把罪责揽到身上去,如果是那个样子,自己作为方家和常志之间的中介是怎么也回避不了的,如果全盘否认,就会被警方认为自己没有如实交代,反而会有欲盖弥彰之嫌。 傅华左右为难,心中暗自埋怨自己大意,常志出事之后,他还和方山通过电话,还在一起庆祝了一番,那个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要把这件事情事先商量好如何应对呢? 再是方山是因为受自己牵连才被采取强制措施的,实际上他的纺织厂严格讲起来,应该算是他们家的私人企业,现在穆广因为要报复自己,而可以要把这个案子翻案,方山受此牵连,可能是需要坐牢的,这个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管的。可是自己现在自顾尚且不暇,又怎么能有办法救方山呢? 傅华头大了,他一时难以拿出什么主张来了,只好看了看方苏,说:“方苏啊,你先回去吧,你爸爸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傅华说会想办法,让方苏有了希望,她从跟傅华结识以来,傅华总是能办到她认为不好办的事情,现在傅华这么说,她以为傅华真的有了办法,她看着傅华,说:“傅哥,你想到了什么办法?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傅华不想告诉她实际上自己心中是一团乱麻,根本就没招数了,就强自笑了笑说:“我需要找一些人商量一下,你先回去吧,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方叔叔给救出来的。” 方苏相信的点了点头,说:“那好,我等你好消息。” 方苏就离开了,傅华在办公室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他就拨了赵凯的电话,这个时候他很想跟赵凯商量一下,每每在关键的时候,赵凯的睿智总是能帮他找到解决问题的路子。 赵凯接通了电话,傅华说:“爸爸,你现在在哪里,我有点急事要跟你商量。” 赵凯说:“我正准备去跟一个客户吃饭呢,什么事情啊,不能等我吃完饭再商量吗?” 傅华知道自己的时间是很紧迫的,一旦穆广对自己采取了行动,那自己很可能就失去了人身自由,没有了自由,他就等于是人家砧板上的肉,要任人宰割了,这可是等不得的,便说:“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电话里说不方便的。” 赵凯感受到傅华语气的沉重,傅华真的很少用这种语气跟他谈事情,就知道事态怕是很严重了,说:“那我把约会改期吧,反正我跟那个客户很熟了,这点交情还是有的。你回家来吧,我们见面谈。” 傅华就回了赵凯家,赵凯已经等在家里了,看见傅华,便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就讲了自己为了帮方苏而欺骗常志的事情,现在可能常志将这件事情交代了出来,方山因此被抓,自己很可能被牵连进去。 间接责任 赵凯听完瞪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要救方山方法多的是,怎么会采用这种见不得人的办法呢?你现在怎么回事啊,怎么喜欢老是采用这种走捷径方式?” 傅华低下了头,说:“爸爸,我知道自己错了,上次你批评我找私家侦探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那个时候这件事情我已经做下来了。” 赵凯摇了摇头说:“你呀,叫我说什么好呢?是不是你当时还觉得自己很聪明,把事情处理得很好啊?”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被您说中了,我当时还真是这么认为的,谁想到还会有今天这种后患呢?” 赵凯看了看傅华,他知道事已至此,埋怨傅华也没什么用的,便说:“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傅华就讲了自己考虑到的承认或者否认两个方案,讲了自己对这两个方案的顾虑,问赵凯选择哪一个方案比较好? 赵凯听完摇了摇头,说:“哪一个方案都不是太好,我觉得你先不要想的太多,先要考虑保全自己才对。只有保全了自己,你才能设法去救方山,如果你们俩都进去了,谁能在外面设法解决这个问题啊?” 傅华说:“那我否认这件事情?” 赵凯说:“我觉得也不能完全否认,你好好想一想,当时你是怎么跟常志讲这件事情的。” 傅华认真地想了想,说:“我记得当时跟常志说,方苏那天脚受了伤,我就把她送到了医院去了,没想到就被她缠上了,昨天她要去医院复诊,就有一次找到了我,我没办法,就又送她去了医院。结果呢,她就跟我说了一些跟常志有关的一些事情,把常志说的很不堪,我也不知道真假。常志就问我方苏说了些什么,我就告诉他,方苏说了一些什么行贿啊、强迫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她还跟我说,她手里握有证据,等她脚伤好了,她就会向有关部门反映常志的情况,非要拉常志下马不可。我现在真是后悔不该一时好心送这个方苏去医院,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听到这么多不该听到的事情。有心装不知道吧,方苏所说的如果是真的,闹大了,可能就会伤害常志的仕途,甚至更严厉的,可能就会让常志受到刑事处罚,常志就慌了,问我方苏有什么证据,我就告诉他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她说是她母亲录了一些什么音之类的,说她的母亲找到了一个中间人,中间人说常县长能帮忙解决他父亲的问题,不过需要送些费用,她母亲答应了,不过在送钱给中间人的时候,她母亲多了个心眼,为了怕中间人收了钱不办事,就在身上带了录音机,后来看录音机很好用,就在跟中间人和常志办理的所有事情的过程中都带了录音机。常志听完大惊,就主动说愿意帮方山解决问题,从而换取方家不追究他。后来常志就把方山放了出来,厂子也发还给了他。经过就是这个样子的。” 赵凯听完,想了一下,然后说:“这样子听起来问题似乎不太大,你也就是把自己听到的一些无法证实的情况跟常志说了一下而已,并没有要求他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我觉得你不如这样子,承认有出于好意提醒过常志,让常志的行为检点一点,至于常志放了方山已经发还了厂子,根本就是常志为了掩饰他的罪行不被暴露而自己做的一些事情,与你无关。” 傅华说:“这样说似乎还行,不过,会不会被人认为我知道了常志的罪行却不揭露,是在包庇他呢?” 赵凯说:“这很好解释啊,你根本就没确凿的证据,你怎么去揭露啊?” 傅华说:“这倒也是。” 赵凯说:“不过,你也不能就这么坐等着人家找上门来,我觉得你应该主动一些,等人家找上门来,你就被动了。” 傅华说:“那我要怎么主动?” 赵凯想了一想,说:“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应该跟你的领导主动汇报一下,争取让他们赞同你的做法,或者就算他们不赞同,起码要让他们不觉得你的行为是一种犯罪行为。” 傅华说:“那跟谁讲比较合适呢?是市长还是市委书记?” 赵凯说:“你现在跟这两个人的关系那一个比较来说好一点?” 傅华说:“算是都不错,不过我跟市长金达关系更近一些。” 赵凯说:“那就先跟金达讲一下,看看他的意思,再来决定是否要跟市委书记汇报这件事情。” 傅华说:“金达市长这个人是比较讲原则的,如果他认为我这种行为构成了犯罪,非要让司法部门处理我怎么办?” 赵凯看了看傅华,他心中也不敢确保金达一定会怎么样来对待傅华,如果金达却是那么认为,很可能这一次汇报之后,傅华就会被采取强制措施失去人身自由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风险,可是如果不汇报,金达从穆广那里得知事情的状况,可能金达会更恼怒,更别说穆广很可能跟金达讲的并不是事实,而是故意诬陷傅华,那样子傅华可能就更被动了。 赵凯说:“是有这种风险,可是这风险必须得冒,你必须要赶在穆广跟你们市长汇报之前汇报,这样子才能避免让穆广先入为主。反之如果你说服了金达,金达就会在这次事件当中维护你,可能你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究竟要不要这么做,你想想吧。” 傅华认真权衡了一番,赵凯说的是很有道理的,再说这件事请金达总会知道的,让自己告诉他总比穆广告诉他要好。 傅华说:“爸爸你说的很有道理,我马上就想金达市长汇报。” 傅华就拿出手机要拨号给金达,赵凯把他的手按下来了,说:“你先别着急,先想好跟金达怎么说再说。我觉得你可以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他听,但是涉及到那份证据,就尽可能含糊,明白吗?” 傅华说:“我明白了。” 赵凯说:“再是,你打算怎么解决方山的问题?” 傅华说:“这么个我还没想,您让我先跟金达汇报了再来考虑这个问题吧。我怕再拖延下去,穆广抢先我一步跟金达作了汇报。” 赵凯摇了摇头,说:“穆广不会这么快的,他刚刚抓了方山,我估计他是打算先拿到方山的口供,先夯实你犯罪的证据基础,然后再向你动手的。他应该知道你在你们市长那里的分量,没有一定的证据,他是无法说动你们市长对你采取措施的。我觉得你还是现在就应该考虑方山的问题,方山侵占国有资产这个问题是整个案子的基础,如果你能把这个基础给否定了,案子可能就不成立了。再说你跟金达汇报的时候,也需要对方山侵占国有资产这件事情有一个立场的。” 傅华说:“其实我当初之所以帮方山处理这件事情,也是问过他侵占国有资产这一条罪行是否成立的,基本上他的纺织厂也就是挂了一个国有的名义,实际上并没有国有投资在里面,有关方面是倾向于认定这种企业是私有企业的。” 赵凯说:“那你要把这个看法告诉金达,争取他能够支持你。”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傅华再次拿出了手机,拨了电话给金达,金达很快就接通了,笑着说:“傅华啊,找我有事啊?” 傅华说:“有件事情我需要跟金市长您汇报一下。” 金达说:“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是前段时间我做了一件冒失的事情,现在想想,很可能我做错了。” 金达笑了起来,说:“傅华啊,你也会做冒失的事情吗?快说说,我很想听一下。” 傅华就讲了事情的经过,金达听完半天没说话,傅华就有些心里发虚,他说:“金市长,我这件事情确实做得很不应该。” 金达说:“傅华啊,你这不是应不应该的问题,问题是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做这件事情的?” 金达的语气很重,傅华心沉了下去,事情可能要朝向坏的方向发展了,他说:“对不起啊,金市长,我当时可能考虑的简单了一些。” 金达说:“什么考虑简单啊,你知道了常志的违法乱纪的行为,为什么不向组织上揭发他?” 傅华说:“我当时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我不好揭发。再说,常志总是我的同志,他熬到县长这个位置不容易,我是从爱护同志的角度出发,从侧面提醒他一下。” 金达说:“什么叫没真凭实据啊?方家不是说有证据吗?” 傅华说:“他们只是在我面前说过,我也不知道真有假有。” 金达说:“你这是在包庇常志的不法行为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没及时的揭发常志,才会让常志越发的嚣张,才会导致云山县上一次的群体事件的发生,你对那个云山县被逼死的女干部是有间接责任的。” 官僚作风 傅华后背上的汗下来了,金达这个态度是完全超出傅华的意料之外的,他没想到金达会把这件事情引申到云山县前几天发生的逼死女干部上面去。不过想一想也确实是有道理,如果当时自己就揭发了常志,常志的县长可能就无法做下去了,最起码也会被警告行为收敛一些,不会猖狂到酒后**女干部的程度。 傅华说:“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个样子的。” 金达说:“你这个同志啊,什么时候能收起你的这种好人主义呢?你以为你提醒常志,常志这一次的罪行掩饰了过去,他就不会再犯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错了。” 这一次傅华虽然承认错了,可是心情多少放松了下来,起码金达吧他这种行为归结为对待同志的好人主义,并没有把它归结到犯罪行为。 金达心中也不愿意让傅华因为这件事情受什么惩罚的,他在听完傅华讲述的经过的时候,心中大致明白了傅华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帮助方家的,如果换在不是在官场上,而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金达相信自己也可能激于义愤这样子做的。男人嘛,心中都有一种行侠仗义的情结,在路见不平的时候,都希望自己能挺身而出,维护一下弱势人士的。 但是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官场上,金达就不得不多考虑一下因素了,他责备傅华实际上也是为了爱护傅华,他清楚方山现在被穆广抓了,穆广很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大做傅华的文章,他把这件事情归结为对同志的好人主义,也是在变相的提醒傅华,要想办法把事情定性为一种违纪的行为,而非违法的行为,这样子市里面再处分起这件事情来,就有了很多的机动性。 另外一方面,金达也在考虑到方山侵占国有资产这个犯罪是否能成立。如果方山侵占国有资产是不成立的,舆论就会站在方山一边,傅华帮助方山的行为就是一种义举,傅华再被追究的可能性就很低;反之则不同了,大多数人是不会同情帮助犯罪的人的。 金达问到:“傅华,你当初有没有了解一下方山的行为是否真的构成侵占国有资产的犯罪啊?” 傅华说:“这个我正想跟您汇报呢,我了解一下司法部门的朋友,像方山这样子的,严格起来讲应该不构成侵占国有资产的。金市长,这件事情您能否帮方山主持一下公道啊?” 傅华也清楚问题的关键就在方山身上,因此就很想金达出来主持这个公道。 金达说:“这件事情吗,由我来处理不太好。这件事情你跟张林书记讲没讲过?” 金达倒不是不想帮傅华,不过他是有顾虑的,他跟傅华之间的关系密切是海川政坛很多人都知道的,如果由他出面来帮方山主持这个公道,会让人有一种他在偏袒傅华的感觉,这可能不但不利于事情的解决,反而促使事情往相反的方向去发展。因此金达就建议傅华去找张林,张林是市委书记,跟傅华之间的关系相对来说就不是那么亲近,他出来说句公道话,很多人会听。 傅华说:“这件事情我还没跟张书记讲过。” 金达说:“那你跟张林书记汇报一下,看他是什么态度。” 傅华说:“好的,我马上就跟张书记汇报。” 傅华又打了电话给张林,把跟金达说的情况又汇报了一遍。张林听完,说:“傅华啊,你这个同志是怎么回事啊,考虑问题怎么这么简单啊,为什么当时不跟组织上汇报啊?自己去处理,你当自己是什么人啊?你当的是一个干部,不是罗宾汉。” 傅华说:“对不起张书记,我现在知道错了。” 张林说:“什么叫你知道错了,方山不被查到,你会知道错吗?无组织无纪律,乱弹琴。” 傅华不敢说话了,张林很少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也许张林比金达还觉得事情很严重。傅华跟张林之间没有那种共患难的情谊,虽然张林对他一直很好,可是那种好是有分寸的,他这个时候也没把握张林就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 张林说:“现在没话说了?当时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你是不是觉得就凭你的几句话就可以让事情完满的解决了?你想过事情的后果吗?” 傅华说:“对不起张书记,我知道我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我错了。” 张林说:“这件事情不是一句你错了,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的。你也不要妄想一句我错了,就可以逃脱应有的惩罚。” 傅华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张林这么说,就表明了一种态度,这种态度就是他认为傅华需要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的。 这个时候傅华想起来前段时间曲炜来驻京办是说过的那段话,做事还真是千万不能心存侥幸,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为此付出代价,今天就是自己为当时考虑不周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傅华说:“张书记,我现在已经知道我做错了,我愿意接受组织上的一切惩处。” 张林说:“你有这个态度是很对的。对了,你说的方山这个案子,他侵占国有资产这一块究竟成不成立啊?”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方山的罪名是否成立,张林虽然没有说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可是傅华却感觉他是在给自己回旋的机会。 傅华说:“我问过我司法部门的朋友,他们说这种情况通常应该算是私营企业。” 张林说:“方山这种类型的企业,我以前接触过,国家对这一块定义是很含糊的,恐怕一时也很难就下结论说他的企业就是国有或者私有的吧?据我所知国内类似的案例有不少,可是结论往往都是不一样的。除非有权威的专家学者能给出一个比较科学公正的结论出来,否则司法部门的那些同志也是很难界定的。” 张林果然比金达老道,他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的核心,对于这种曾经带过红帽子的企业,国内各地确实出现了一批类似的案例,这些案例因为处理人的不同,结果也是各异的。有定为私有企业的,也有定为国有企业的。企业家有因此而保住了自己巨额的财产的;也有身败名裂,不但财产保不住,甚至身陷囹圄的。中国并不是一个案例法的国家,法官处理案子依据的都是明文规定的法条,案例并没有作为定案的依据。因为这样,同种类型的案子就有不同的判决结果。 张林接着说:“傅华啊,你这次惹得麻烦可不小啊。这种涉及到国有资产的事情是很受关注的。最为一个官员他们通常很难就凭一句话两句话就来把涉案资产定位为国有或者私有的资产,安全起见,他们是都愿意倾向于把这部分资产定位为国有资产的,这样子就算错了,其主观意向也是为了保护国有资产不流失,这才是一个官员应有的立场,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傅华清楚张林在表达什么意思,他是在说为了安全起见,很多官员是倾向于把方山这种厂子定为国有资产的。张林说这些言外之意是在告诉傅华,他不要寄望于让张林或者金达这些市级的领导们挺身而出,为方山主持什么公道。 傅华说:“我明白,张书记。” 张林说:“好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组织上会调查这件事情,作出相应的结论的。你个人也不要太有顾虑,安心做好工作,知道吗?” 傅华说:“我知道了。” 张林就挂了电话,傅华就有挂了电话给金达,讲了张林的态度,金达听完之后,说:“那行,傅华,你听张书记的,不要太有顾虑,安心工作吧。” 金达就挂了电话。张林和金达虽然没说要严肃处理傅华,可是也没有明确表态说这件事情会放过他,傅华心中七上八下的,因此讲完电话的他神情十分凝重。一旁一直在看着傅华的赵凯说:“情形不太乐观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两位领导都把我批了一顿,不过我看他们都没有把我交给司法处理的意思,而都是倾向于交由组织上来纪律处分。” 赵凯说:“他们有这个意思就好,问题就解决了一半了。那关于方山企业的定性呢?” 傅华说:“金达没表态,张林的意思则是说,除非权威的专家或者学者给方山的企业做出定性,否则他是倾向于定方山的企业是国有企业的。” 赵凯笑了笑说:“典型的官僚作风啊,为了避免责任就不去碰那种可能带来麻烦的问题。傅华啊,这可有点对你不利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不过我现在还想不到解决这个麻烦的方法。” 赵凯说:“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可想的,能不能真的找些专家学者出来为方山说说话啊,比方说你的老师张凡就是经济学家,这个够权威的了吧?让他出来给方山主持一下公道。” 闹得很不愉快 傅华说:“这件事情牵涉到了我,张凡老师出面就未免让人觉得不公正,这不合适。” 赵凯说:“再想想,这世界上专家学者很多,你老师不行,也许你还认识别人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倒是认识几个,可是没有张老师那么权威。” 赵凯一时之间也无法想出什么合适的人选,两人就闷闷的吃了晚饭,傅华告辞要回家。赵凯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你别压力太大,我们各自想想办法,问题一定会得到解决的。” 傅华心情沉重的回了家,郑莉看到他说:“你晚上不回家吃饭,怎么也不说一声?”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临时有点急事,忘记给你电话了”。 郑莉注意到了傅华的神色不对,便说:“出了什么事情了,你神色怎么这么差啊?” 张林和金达都没给傅华什么保证,傅华心中也无法确定眼下这件事情要往什么方向发展,他也就无法确定自己就一定不被采取强制措施,失去人身自由。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该跟郑莉实话实说。 傅华说:“小莉啊,我有麻烦了,而且麻烦还很大”。 郑莉走到了傅华身边,握住了傅华的手,说:“什么事情啊,你别吓我。” 傅华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讲的方苏的事情吗?那件事情现在出了麻烦了。” 傅华就讲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已经自己找金达、张林汇报,金达和张林的态度。郑莉听完,说:“我当是什么事情,这件事情我觉得你没做错什么,相反我还认为你做的很对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也许事情本身是没错,可是我用的手段错了。” 郑莉说:“我不认为你的手段就是错了,这世界上还是应该有人锄强扶弱的。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支持你的,有什么困难我和你一起面对。我就不相信这世界上就没公理了。” 郑莉坚定地站在了自己这一边,让傅华有了信心,他笑笑说:“谢谢你了小莉,我这一下午心都是悬着的,现在有了你这番话,我的心才有了些安定。” 郑莉说:“傻瓜,谢我干什么,我是你老婆啊,这种时候就应该做你的坚定后盾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要知道,我是很可能被海川警方抓走的,你可要有个心理准备啊。 郑莉说:“放心吧,就算是你真的被抓,我也一定会设法将你救出来的。你也别惶惶不安了,有什么事情就解决什么事情,光在那里担心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傅华握紧了郑莉的手,说:“有你在我身边,我不会再担心了。” 郑莉笑笑说:“这也是给你一个警告吧,下次再要英雄救美,可要认真思量一下,自己承不承受得起英雄救美的后果。” 傅华笑了,说:“你不会这个时候还在吃方苏的醋吧?” 郑莉说:“跟你开玩笑的,傻瓜。诶,对了,方苏现在怎么样,她父亲现在被抓了,肯定现在很难过吧?” 傅华苦笑着说:“是呀,肯定是不好过,这都是我连累了她们,穆广肯定是因为我才对方山下手的。” 郑莉说:“你也别这样自责,当初如果没有你,方山可能早就这个样子了。你在这里自怨自艾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还是想点办法出来救他比较实在。”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心中一团乱麻,一时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郑莉说:“你别急,你说的那些专家张凡老师不行可以找找别人嘛?” 傅华说:“我要是认识别人这个问题就简单了,问题这个时候一时很难让我找什么一流的专家出来的。” 郑莉说:“你问问我爸爸,他们天使投资人接触的专家学者很多,也许他有办法呢。” 傅华也没别的招数了,就点了点头说:“行啊,明天我去找他吧。时间已经很晚了,休息吧。” 这一晚傅华倒没有睡不好,从下午到晚上,他的大脑一直高速运转,此刻已经很累了,加上郑莉在身边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因此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郑莉陪着傅华到了郑坚家,郑坚听完笑了,说:“小子,我当初跟你说那个方苏是个麻烦,现在麻烦找上来了吧?” 郑莉不满瞪了郑坚一眼,说:“爸爸,你怎么回事啊,这个时候我们是找你来拿主意的,可不是让你幸灾乐祸的。” 郑坚说:“小莉啊,你怎么回事啊,我这是为了你抱不平啊,你老公跟这个方苏缠夹不清,难道你就一点不生气。” 郑莉说:“我生什么气啊,方苏被欺负的那个时候,有血性的男人都会挺身而出的,我为他骄傲还来不及呢。换了你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郑坚说:“你不要瞧不起你爸爸,我也是有血性的,换了是我,一样子会帮方苏的,只是我可能做得更好,想得周全一点,不会有这么多尾巴。” 郑莉说:“我们来是让你想办法帮忙的,不是吹嘘自己怎么牛的,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没办法我们走了。” 郑坚说:“有关方面的专家我倒还真能认识几个,可是像张凡教授这种在全国有影响的人,没有。所以专家倒是可以找几个,权威性就很难说了。” 傅华知道:“现在虽然是专家遍地走的时代,多少有一点学术水平的人被介绍出来,都是什么什么专家,什么什么学者,但是真正像张凡这种级数,这么权威的专家在全国来说,还是凤毛麟角的。郑坚无法找到这样子的也很正常。” 傅华未免有些失望,不具有权威性的专家学者找出来也是没有什么大用的,这一次恐怕自己是无法救方山了。 傅华心中很是不是个滋味,他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不该那么自作聪明,设计让常志放过方山一马。如果当时自己不这么做,把事情汇报给金达,方山可能还有为自己辩驳的机会。可自己这么作了,现在常志被抓,方山反而可能因为自己当初欺骗常志而坐实了侵占国有资产的罪行,因为人们肯定会质疑方山如果不是存在着不法的行为,又怎么会让傅华去欺骗常志呢? 这世界还真是荒谬,明明自己想帮人,可最后却是害了他啊。傅华清楚这一切本来是穆广冲着他来的,这实际上等于是说,方山这一次被抓,根本上就是被他害的。 如果方山最后被定罪,现在就算自己能够摆脱掉欺骗常志的刑事责任,傅华也是无法心里轻松的。 傅华这边有点无话可说了,那边郑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她站了起来,说:“爸爸,你真是的,你没有合适的人选早说吗,萝莉啰唆这么多干什么啊?尽耽误我们的时间。” 郑坚说:“你这么急干什么?” 郑莉说:“我能不急吗?海川市那帮人正一刻不停搜集资料准备把傅华送进去呢,你不会让他被送进去了,才会着急吧?” 郑坚说:“你这么急也解决不了问题啊,我这边倒是有一个人可能帮得上忙,不过我并不认识这个人,他是我朋友的朋友,要找他帮忙可能需要费上点周折。” 郑莉急道:“谁啊,你怎么不早说?” 郑坚苦笑了一下,说:“你一来就跟我吵,你给我机会说了吗?再说,这个人名头很大的,跟张凡教授是齐名的,就算我们找了他,他也不一定会愿意帮我们这个忙。” 郑莉说:“不愿意我们想办法让他愿意啊,快说,是谁?” 郑坚说:“宁则。” 宁则,傅华愣了一下,他眼前浮现出了那个面容清瘦,个子不高,颇有些学者范的人,当初自己是在晓菲的沙龙里见过这个人,当时自己还跟他为了贫富差距拉大的问题很热烈的争执了一番,闹得他很是下不了台。这确实是一个很有级数的学者,在国内很有影响力。只是不知道这个著名学者会不会为了自己这个闹得他很下不来台的人出面呢? 郑莉说:“我也听说过宁则这个名字,据说这人常进中南海给中央领导讲课呢,要说动他恐怕还真是很难办的一件事情。” 郑坚说:“对啊,如果是我直接认识倒好说,问题关键是我只能通过间接的关系跟他联系,这个人本身就很难请,更别说通过间接的关系找他了。” 郑莉说:“要不要问问爷爷,也许他能找人说动宁则呢?” 郑坚说:“不要去惊动你爷爷,老爷子已经很长时间不愿接触外面这些人物了,他人不认识宁则都还难说,你这样子去麻烦他不好。” 傅华也不愿意惊动郑老,便说:“不要去惊动爷爷了,我倒有一条渠道也许能请得动宁则,回头我去试一试吧?” 郑莉愣了一下,说:“你认识宁则,怎么不早说呢?” 傅华说:“我曾经见过他,不过当时跟他闹得很不愉快,我也没把握他就愿意帮我这个忙的。” 郑莉说:“行不行,你试一下就知道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回头我跟他沟通一下试一试吧。” 大吵了一架 傅华心中犹豫,倒不完全是因为当初宁则跟他之间是有冲突的,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现在跟晓菲之间的关系是很尴尬的,他现在去找晓菲,晓菲愿意帮他这个忙吗?如果晓菲不肯帮忙,那他岂不是很尴尬? 郑坚说:“你要试一试,就要赶快,这种事情不能拖得。你本身还要沟通,宁则那边还要安排时间,这一拖下来十天半个月的就没有了,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傅华说:“我知道了。” 郑莉和傅华就离开了郑坚的家,郑莉问傅华:“要不要我陪你去跟朋友沟通啊?” 傅华心说,我跟晓菲的见面带你去可不合适,带你去恐怕晓菲更加恼火了。便笑笑说:“不用了,我跟这个朋友关系还算不错,行或者不行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情,不需要别人的帮忙的。” 郑莉说:“那我就去忙我自己的了。” 傅华就放郑莉离开了,自己去了驻京办,他现在还是下不了决心去求晓菲做这件事情,他现在不知道晓菲会是一个什么态度,如果到时候晓菲一口拒绝他,他会下不来台的。 再说就算晓菲答应他去找宁则,宁则那次对自己的印象肯定很恶劣,肯不肯出面为自己帮这个忙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傅华在办公室里举棋不定,临近中午的时候,方苏打来了电话,方苏显得很紧张,说:“傅哥,你说能想到办法,想出来了没有啊?” 傅华说:“我还在想呢,怎么了?” 方苏说:“那你可要快点了,我妈妈在海川那边托人打听了一下我爸爸的情况,人家告诉我妈妈,我爸爸这一次的事情很严重,市里面的领导在盯着呢,一定要办出个结果来才行,再拖下去我怕我爸爸就要被定罪了。” 傅华心里知道穆广很不容易才找到了他的这个把柄,当然是会施加压力给警方,警方自然不敢在这其中有什么姑息的地方了。方山在里面肯定会受到很严厉的审讯的。 傅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如果单纯责任是自己的,自己做什么都好说,现在把方山牵连了进去,为了救方山,他也是要到晓菲那里跑这一趟的,管他行不行,只要还有一线机会,都是应该试一试的。 傅华说:“方苏,你别急,我想到办法了,一定会救你父亲出来的。” 方苏松了口气,说:“傅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傅华不敢拖延了,他不知道现在穆广查到了什么,查到了什么程度,一旦穆广向张林、金达汇报了这件事情,要求对他采取强制措施,那他将马上就失去人身自由,那个时候他就失去了再来运作这件事情的机会了。 傅华不知道的是,穆广已经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了张林,请求市委同意对傅华采取必要的措施,没想到却遭到了张林的拒绝。 在市公安局局长跟穆广汇报说常志交代出傅华参与了方家胁迫常志的事情的当时,穆广马上就意识到整傅华的机会来了。长久以来,穆广之所以拿傅华老是没有办法,那是因为傅华这个人想来做事谨慎,没有什么把柄可以给穆广抓的。现在这支看是无缝的蛋突然露出了莫大的裂纹,穆广怎么不见猎心喜呢? 他马上就布置将方山当初的案卷调了上来,细看之后,他越发高兴了,这种带帽子企业在他当县委书记的时候也是曾经遇到过的,他知道处理这种事情关键就在于政府怎么来认定这个企业的性质。现在常志已经交代他是被胁迫才会认定这家企业是私人性质的企业的,胁迫下的意思表达肯定是无效的,反而可以在反方面坐实认定这家企业是私营企业是错误的。 穆广边看案卷,边心中窃喜,他是有处理类似事件的经验的,就他看来方山这家企业的状况是很有可能被认定为私营企业的。他心中暗道傅华啊,你也会犯这种错误啊,其实这件事情你只要找到金达,跟他反映一下这家企业的情况,金达很难说就一定不会认定这家企业是私有企业,那个时候常志也就不能反对了。偏偏你选了一种最蠢笨的办法,竟然会去要挟常志,看来你还真是被方山的女儿迷昏了头了。 穆广当即批示要求相关部门彻查方山侵吞国有资产这件事情,他知道傅华现在很得张林、金达的支持,他要动傅华的话,必须拿得出来能够让张林和金达无话可说的证据。 相关部门马上就对方山采取了强制措施,穆广就很关注对方山的审讯,令他失望的是,方山一力承担了所有的责任,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如果追究责任就追究他的好了。至于傅华,只是帮他跟常志递了几句话而已,其他的事情就与傅华无关了。 不过穆广并没有因为方山一力承担就觉得拿傅华没辙了,他很快就察觉到了,方山的说法跟常志是对不起来的,而且当时方山是在被控制的状态下,也不能跟傅华和常志有什么联系的。 这是明显的漏洞,说明傅华在这件事情当中是有足够的嫌疑的,穆广认为可以就此提请市委对傅华采取相关措施了。穆广相信只要把傅华控制起来,他就不得不对这件事情作出必要的解释,那个时候方山、常志、傅华三方的说法肯定不会一致,傅华到最后肯定会被逼说出事件的真相,那个时候傅华就罪责难逃了。 可是当穆广把事件汇报给张林听,要求对傅华采取措施之后,张林却摇了摇头,说:“穆广同志,这件事情傅华同志已经跟我汇报过了,情况我大致上是了解的,这里面傅华同志是有不遵守组织纪律的地方,我严厉地批评了他。特别是他知道了常志违法乱纪的情况没及时向组织反映,,表面上看他是爱护同志,实际上却是在纵容同志滑向犯罪的深渊,这种做法是很错误的。傅华同志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向组织上承认了错误。” 穆广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傅华的动作还真是快,竟然抢先一步向张林汇报过了这件事情,让张林有了先入为主的观点。现在张林的口吻摆明了是在维护傅华,穆广不由得在心中暗骂傅华狡猾。 不过费了这么半天心血,穆广也不甘心就这么认输,他说:“张书记,我想你可能还没完全了解事件的全貌,傅华同志的行为恐怕不是单纯违纪那么简单。常志的口供明显和方山的对不起来,这其中方山肯定是想维护傅华,所以才故意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所以我们不能相信方山的口供的。我觉得是有必要把傅华同志召回海川彻查的。” 张林说:“穆广同志,常志这一次的事件已经闹得很大了,我认为呢,范围不宜再扩大了。傅华同志的事情是与其他同志不同的,他并没有在方山这个案子当中有任何个人的利益,他在驻京办也为市里面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对这样的同志我们是应该爱护的。” 穆广说:“可是侵占国有资产这种事情是很严重的。傅华牵涉其中,总不能一点责任也不负吧?” 张林说:“方山这个案子我大致上了解了一下,他的企业性质一时还很难确定的。再说就算是国有资产,侵占人也是方山,而非傅华。你不要把二者混为一谈。至于傅华的事情呢,你不要以为组织上就不追究他的责任了,我跟金达同志交换过意见,我们都认为傅华还是应该负上必要的责任的,组织上会针对这件事情做全面的调查,其后会根据调查的结果给傅华同志必要的纪律处分的。” 张林明确了要给傅华的是纪律处分,穆广就知道自己想要傅华负上刑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张林还说跟金达通过气,说明市长和市委书记已经达成一致,穆广就算再反对,也是无济于事的。 穆广知道自己棋差一招,已经处于了很被动的境地,他不好再在张林面前坚持自己了,就说:“张书记,既然您对傅华是这样一种看法,我收回我的建议。” 张林看了穆广一眼,笑了笑说:“穆广同志啊,我倒不是要庇护傅华,而是我们培养一个干部是不容易的,不能因为他身上有些瑕疵就要一棍子打死,人无完人嘛,我们这些同志谁也不敢说自己就一点错误就不犯。” 穆广笑了笑说:“对,张书记说的对,我们谁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不会犯错。” 张林笑笑说:“就是嘛,对了,说到这里,我有件事情正想要问你一下,前段时间我怎么听说你跟天和房地产丁江的儿子大吵了一架,是为了什么一个叫关莲的女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穆广心里咯噔一下,张林在这个时候提出关莲来是想干什么?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吗? 女王性格 穆广看了张林一眼,张林脸上带着笑,显得很平静,看不出个所以然的,他说:“那件事情是那个叫做丁益捕风捉影,说什么关莲这个女人跟我有什么暧昧关系,其实哪有这么回事啊?” 张林笑了笑说:“怕是无风不起浪吧?穆广同志,我倒不是说你肯定跟这个关莲有什么关系,你应该知道社会上现在对我们官员们的私生活都很关注,多少有些不检点可能就会招来群众们的议论。你这个同志到我们海川来之后,各方面表现都是挺好的,我可不希望你栽在女人身上啊。” 穆广心里在打鼓,他很怀疑傅华已经把关莲跟他的关系告诉了张林,因此他不好完全否认他跟关莲的联系,便强笑着说:“这件事情真是丁益误会了,我倒不是不认识关莲,她的父亲跟我是朋友,所以她来海川我给她提供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不过这些帮助都是在合理范围之内的,我可没有用权利为她谋什么私利的,更谈不上跟她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张林笑笑说:“我不是说你一定有,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我们这些领导干部行为都应该检点一点的,瓜田李下,我们自己也要避避嫌疑。就像你前段时间搞得那次税务稽查活动,外面很多人都在议论那次税务稽查完全是针对天和房地产的,说你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你跟丁益之间的冲突。” 穆广说:“那完全是误会,那只是一场例行的大检查而已啊,外面的人真是瞎说。” 张林笑笑说:“我不是说税务稽查是不应该的,应该,偷逃国家税款是必须要受到严惩的行为,可是你这个时间点选的不太对,你刚跟丁益起了冲突,就马上去查天和房地产,你这么一搞,人们的关注点都落在了你跟丁益的争风吃醋上了,根本就不去注意这一次税务稽查是合理合法的了,所以我说你这个同志啊,工作是要做的,不过也要注意方式方法的问题。” 穆广本来心中就有鬼,张林这一连串的敲打下来,他脸上冒汗了,他说:“张书记,这个我当时没想到这一层,只是当时工作需要就那么去安排了。” 张林笑笑说:“你别紧张,我不是要去指责你什么,只是你今后工作起来要多注意方式方法。” 穆广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张书记。” 穆广就离开了,张林在背后看着他,心里暗自摇了摇头,他已经从刚才穆广神色紧张当中,看出来穆广跟那个关莲的关系绝非穆广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最近海川政坛因为关莲这个女人闹得是沸沸扬扬,先是丁益闯到市政府当面质问穆广,其后又是穆广下手报复查了天和房地产的税,罚了天和一大笔钱。其后又是穆广被举报,省里调查了半天,无果而终。而争执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关莲这个女人却踪迹皆无,像空气一样在海川消失了。 张林关注这件事情已经有段时间了,这一系列的事件都在挑动着敏感的神经。作为一个市委书记来说,他是不希望自己的下属出什么问题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他这个市委书记面子上也是不好看的。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保傅华的原因之一,常志出事已经闹得海川市颜面尽失了,如果再搭进去一个驻京办主任就更不妙了。特别是驻京办本身就是一个敏感的地方,很多市里面运作的大项目都市驻京办经手的,这里面有着多少的秘密是无法跟人说的啊。张林可不想让穆广为了一己私欲,就搞乱了驻京办。 希望自己最后几句敲打的话穆广听了进去,张林已经被最近这一系列与穆广有关的事件搞得有些紧张了起来,他越来越觉得穆广这个副市长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同时他也有一种山雨欲来的不祥感觉,似乎这些事件是某一个大事件将要爆发的预兆。张林在这个时候最想要的是稳定,因此特别就敲打穆广一下,希望他不要搞太多的事情出来。 还不到中午吃饭的时间,傅华看到晓菲的车子并没有停在四合院的门前,知道晓菲这个时候还没有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四合院内。 服务员小王看到了傅华,笑着说:“傅先生,这么早就来了,老板娘还没来呢?” 傅华说:“那她今天会过来吗?” 小王笑笑说:“会的,再过几分钟她就会过来了。” 傅华说:“那你开个雅间给我,等你们老板娘过来,告诉她我找她。” 小王就给傅华开了一个雅间,给傅华泡上了茶,让傅华坐在房间内等。过了十几分钟,傅华听到晓菲跟服务员说话的声音,知道晓菲来了,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见到晓菲要怎么开口。 一会儿,晓菲推开雅间的门走了进来,上下打量着傅华,笑着说:“这是谁来了啊?稀客啊。” 傅华也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女人,这个女人还是风采依旧,便干笑了一下,说:“晓菲啊,你别这个样子,你这里不欢迎我来吗?” 晓菲笑笑说:“欢迎,我这里打开门做生意,基本上不是那么讨人厌的客人我都欢迎。只是我搞不明白,你傅先生可是好久没有一个人来了。怎么了,这刚新婚不久,就对新娘子厌倦了,又想来我这里寻开心了?” 傅华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晓菲现在这个样子,这个女人让人不可思议的就是这一点,明明是她不要他的,偏偏搞得好像他是一个负心人一样,便说:“晓菲,你说话别这么夹枪带棒的好不好?我什么时候敢拿你寻开心了?我可记得,是你在这里拒绝我的好不好?” 晓菲看了傅华一眼,不错是她当初狠下心来拒绝了这个男人的,但是事过不久,她心中就有些后悔了,虽然这世界上的好男人多的是,但是能够让自己那么心动的男人,除了傅华,她还没遇到第二个。她心中就有些气愤傅华被拒绝了一次之后,就不再露面的行径,也许傅华再来央求一下,她就会改变主意了呢?所以她一直没把傅华放下,一直在关心着傅华的消息,特别是关于傅华有了女朋友的消息。当傅华把方苏领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出傅华对方苏并没有那个意思的,当时她的心中未免有些小得意,她以为傅华搞出一个方苏是为了向她示威的,这说明傅华心中还是有她的,所以她打了电话特别去讥讽了傅华一顿,本身她的意思是想借机修复一下她和傅华的关系,没想到傅华被她激怒,两人反而闹得不欢而散。 晓菲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她不想在一个男人面前两次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因此也就暂时把傅华放了下来,没想到这一放下,傅华就有了郑莉。看到郑莉的时候,晓菲就明白自己跟傅华是没可能了,她看的出来,傅华和郑莉两人是真心相爱的。 这是自作自受,事情既然已经这个样子,晓菲也就认了,她是一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虽然有些痛苦,可仍然慢慢地把这段情淡化了。没想到就在她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的时候,傅华竟然又一个人出现在四合院了,他又来招惹自己干什么?晓菲未免对他心中有气,于是上来就酸了他几句。没想到傅华竟然还是丝毫不知道让她,上来就拿当初是她拒绝他顶她,真是没绅士风度。 晓菲说:“是呀,当初是我拒绝你的,我那是气你老是把我放在次要的位置上,人家赵婷不要你了,你才想起我来啊?她不要你我也不要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晓菲啊,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分手是你的意思,那你还抱怨什么?” 晓菲说:“我当然要抱怨了,我们总是有过一段甜蜜的感情在,你就这么绝情,我拒绝了你一次,你就转身不顾而去吗?你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在吗?赵婷跟你提出离婚了,你还想等她回心转意,为什么你就不能再来央求我一下,也许我会改变主意呢?” 傅华苦笑的摇了摇头,说:“晓菲啊,你大概还不了解你自己的女王性格吧?我再来求你,你会改变主意吗?如果真是那样子,怕是你会觉得我这个男人一点出息都没有,你会更看不起我吧?” 晓菲愣了一下,她想了想,假设当时傅华真的再来央求她在一起,她会怎么看傅华呢?也许真的想傅华所说的那个样子,她会觉得傅华没有一点男人气概,拿不起放不下,也许真的会看不起他吧? 可能真是因为傅华不顾而去,自己才会觉得傅华好吧?这还真是一个悖论,原来问题一开始就走进了死胡同。 傅华接着说:“再说你因为斗气就可以放弃我们之间的那一段感情,我倒想问你一句,你心目中还有我的位置在吗?” 眼中钉 傅华说完,就站了起来,他现在已经知道晓菲还在记恨他,便觉得今天来求晓菲怕是要白走一趟了。与其开口让人拒绝,还不如知趣的走开,傅华心中就有了离开的意思了。 晓菲看了傅华一眼,说:“你干吗?不会是来了跟我斗几句嘴就要走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本来是想有事求你帮我的忙的,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是我自己不知趣,我走了。” 晓菲一把抓住了傅华的胳膊,说:“别走,傅华,我知道你这个人的性子很高傲,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你也不会跑来求我的。什么事情啊,坐下来跟我讲一下,看看我是否能帮你?” 傅华看了晓菲一眼,说:“你真的肯帮我?” 晓菲笑笑说:“我们曾经有那么一段亲密的过往,这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现在你有麻烦,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的。你赶紧说吧,究竟什么事啊?” 傅华就坐了下来,说:“晓菲啊,你还记得宁则吗?” 晓菲笑笑说:“记得啊,你们当时在我的沙龙里争得面红耳赤的,我就是那次才觉得你这个男人挺有意思的。怎么了,你又得罪他?”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跟他除了在你的沙龙那一次,是没有交集的,我是想找他出来帮帮忙,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联络他一下。” 晓菲笑笑说:“联络他倒是可以,不过那个人不太好说话,开口让他帮忙不太容易。你先跟我说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傅华说:“事情是这样子的,你还记得那个我带你在你面前装我女朋友的方苏吗?” 晓菲笑笑说:“当然记得了,小姑娘当时还吃我的醋呢,挺可爱的。” 傅华就讲了自己跟方苏认识的过程以及现在的麻烦,晓菲听完,笑了,说:“原来你跟方苏是这么一段关系啊,难怪那天小姑娘一直用崇拜的眼神看你呢。” 傅华说:“我只是那她当做朋友看待的,现在不但我有麻烦,她的父亲也因为我身陷囹圄,现在就需要找一些权威专家出来,想办法给方家这个场子定定性质,我也好有依据可以跟我们市里面的领导求情。” 晓菲笑笑说:“你的麻烦恐怕不大,要不然的话你可能早就被控制起来了,你求我还是为了那个方苏吧?傅华啊,你还是这么多情啊,你都跟郑莉结婚了,还去勾搭方苏?”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晓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我什么时候那么开放啊?我求你,主要是因为方苏的父亲是被我牵连才被抓的。” 晓菲笑笑,说:“跟你开玩笑了,这件事情我倒是可以帮你联络一下宁则,只是我不知道宁则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傅华叹了口气,他没有忘记当初是他在晓菲的沙龙闹得宁则很尴尬,也不知道宁则心中是不是还记恨这件事情,他心中就有些没谱,说:“晓菲啊,你帮我多少点好话吧。” 晓菲看了傅华一眼,说:“那我有什么好处啊?” 傅华不知道自己还能给晓菲什么,便说:“你想要什么”? 晓菲笑笑说:“我如果是想要你回到我身边呢”? 傅华愣了一下,说:“晓菲,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如果你坚持要这个样子,那还是算了,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 晓菲笑了,说:“跟你开玩笑的,我看到郑莉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就已经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如果我希望你偶尔能过来坐一坐,跟我像个朋友一样聊聊天,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傅华迟疑了一下,说:“这个嘛……” 晓菲说:“我又没说要你一个人来,你可以带着郑莉一起来嘛。我们做不成情人,做朋友总可以吧?” 傅华松了口气,说:“这个我倒可以答应你,其实郑莉很喜欢你这个四合院的。” 晓菲看着傅华,笑笑说:“我们口味相同嘛。” 晓菲这句话似乎别有含义,似乎是在说她们两个女人都喜欢他,是口味相同,傅华就有些尴尬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晓菲,就干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晓菲拍了傅华肩膀一下,说:“傅华啊,你真是可爱,都结了两次婚了,还是这么放不开啊,连个玩笑都开不得?” 傅华笑笑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晓菲说:“好了,这件事情我尽量去跟宁则沟通,希望能帮你促成。其实我对常志这么欺负方苏也很气愤,这样的家伙居然也能干上县长,真是不知所谓,这件事情我帮你了,算是让你善始善终。” 海川,生了一肚子气的穆广从张林办公室出来,回到办公室就想要喝水,拿起杯子就想喝口水,也不知道是不是秘书刘根疏忽了,杯子里面居然是空的,穆广越发恼火,啪的一下就把杯子摔了。 刘根听到声音敲门进来,穆广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干什么吃的,一点小事都干不好?” 刘根看到地上的杯子,赶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就连忙收拾了,给穆广换了一个杯子,倒满水放到了他面前,然后说:“穆副市长,还有别的事情吗?” 穆广没好气的瞪了刘根一眼,说:“没有了,出去。” 刘根就出去了,留下穆广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刚才跟张林的这一段谈话让他实在是觉得窝火。 张林会维护傅华,这是在穆广意料之内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把证据资料准备的很详尽,他是准备让张林无话可说的。没想到傅华抢先了一步,预先给张林打了预防针,让张林对他的汇报已经有所准备了。 这些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跟政治对手的博弈,其实就像两人在一起下棋是一样的,每个人考虑的都是如何抢在对手前面布局好,如何还击对手。被傅华抢先一步也很正常,眼前输了一步,也不代表满盘皆输。现在问题的关键还控制在自己手里,只要找到合适的时机,自己一定会扳回这一局的。 让穆广窝火的其实是张林最后说的那些话,特别是张林点到了关莲,关莲虽然已经被他杀了,却始终是他心头一块搬不掉的大石头,他没办法当做事情没发生一样的。张林点出了关莲是为了什么呢?是察觉了自己和关莲的暧昧关系,还是知道了关莲跟自己做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交易?还是仅仅因为关莲是自己跟丁益冲突的导火索? 穆广心中倒是真的希望张林这么说仅仅是因为关莲是自己跟丁益冲突的导火索,那样子只不过是一场官员和商人为了某个女人争风吃醋的小矛盾而已,是有些丢人,可是并不能拿自己怎么样的。 但是穆广可不敢这么心存侥幸,他跟张林共事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对张林这个人多少也是有一点了解的。张林做事向来稳重,绝不会为了一点捕风捉影、风花雪月的八卦而向自己发难的。穆广更愿意把张林这番话视作为严厉的警告。穆广认为张林之所以跟自己说这些,一方面是为了不让他再继续追查傅华下去,如果继续针对傅华下去,恐怕他对自己也不会客气了;另一方面,张林似乎对他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很不悦,也有让他收敛一些的意思。张林的言外之意是说,你穆广的屁股也没搽干净,不要再去查张查李,搞那么多事情出来了,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再说 穆广对自己近期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也是有所警惕的,这些都与他向来做事低调的作风是很不相符的,他担心因为这些事件的发生,会让他一向的伪装行径彻底破功,这可是他不想看到的,他知道自己如果还想继续在仕途上有所作为,这层伪装他就必须要保留下来,所以他对张林让他收敛一些的警告道还是能够接受,他也打算今后要更加谨慎一些,不要再去招惹丁家了。 报复丁家虽然是很惬意,可是也让自己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失去的可能比报复的那点惬意大得多。再说丁家对他的威胁实际上并不大,丁益的危险性其实远远比不上傅华。穆广心中更愿意击中目标全力对付傅华。 但是有着张林和金达的保护,穆广要通过正常渠道去打既傅华似乎又是不可能的,这次本来是一次大好的机会,穆广相信只要穷追到底,傅华一定难以逃脱法律的制裁。可是张林上来就把傅华的行为定性为纪律行为,虽然张林肯定地说一定会纪律处分傅华的,可这跟穆广所预期的却是天差地别的,他是想让傅华受刑事处分,从而被赶出海川市政府,他也就可以彻底拔掉这颗眼中钉了。 不行,绝不能任由傅华就这么容易从这次事件中脱身。必须想一个办法出来逼着张林和金达不敢包庇傅华。 相遇的时空地点 只要这两个家伙不再包庇傅华了,自己就可以从中加码,把傅华整进监狱去。 可是有什么办法逼着张林和金达不敢包庇傅华呢?穆广脑海里转来转去,想着主意,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这件事情对他来说要办到还真是有些难度的,最难的是他必须隐身幕后,不可以公开的去对付傅华,因为如果他公开的有所行动,就等于说他是要跟张林和金达叫板,那样子的话,恐怕他还没整到傅华,自己就先被张林整到了。 曲炜省政府秘书长的职务正式公布了,这象征着曲炜自王妍事件被贬之后踏出了东山再起的第一步,傅华为此感到十分的高兴,特意打了电话去恭贺曲炜。 曲炜接到了电话并没有表现的十分的高兴,口气有些淡淡的,笑了笑说:“傅华啊,我早就跟你讲过了,这个位置我得不得到都无所谓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这总是一件喜事嘛,代表着您进入了副省级的行列,可以在省里有一番作为了。” 曲炜笑着说:“什么副省级啊,一个大管家而已。对了,傅华,我最近听到了很多关于你的消息,你也牵涉到了常志那件案子里去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您知道了?” 曲炜笑笑说:“我当然知道了,最近几天网上出来了不少针对你的帖子,把你的事情讲的很详细啊,什么为了女色帮助侵占国家资产的罪犯啊,什么勾结市委书记和市长,让他们包庇你的犯罪行为啊,好像网民们对你的意见很大啊。” 傅华也看到了这些帖子,这是最近网上冒出来的一些匿名的帖子,矛头直指傅华,把傅华描述成了一个为了女色胡作非为的贪官,还骂张林和金达两人是昏官,说两人不识忠奸善恶,被傅华蒙蔽,一味的维护傅华的犯罪行为。帖子发出来之后,又引发一场网民的愤怒声讨,傅华看过帖子以骂他的居多,什么样的恶毒语言都出来了。这也是眼下网络的一大趋势,只要是官员在网上暴露出了一些不轨的行径,网民们不论真假,先来狂骂一通再说。 傅华看到这些帖子的当时,浑身的冷汗就下来了,他甚至庆幸自己当初把持住了,没跟方苏有进一步的发展,不然的话还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发的这些帖子,这个人似乎对我的意见很大啊。” 曲炜笑笑说:“我跟张林同志讨论过这件事情,他说帖子的内容也不完全是捕风捉影,肯定是一些政府内部的知情人士发出来的,只是这家伙藏头露尾,不敢见人,显得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现在网络是舆情集结之地,很多官员实际上都很注意网络上的一些消息,曲炜说张林知道这些帖子傅华并不感到意外,他关心的是张林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便问,张书记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曲炜笑了笑说:“张林同志认为发帖子的人是别有居心的,虽然表面上看帖子似乎是针对你的,可实际上攻击的却是政府和组织,影响了我们组织上和政府在群众当中的威信,这个人用心险恶啊。” 傅华松了口气,其实他看到帖子最初的想法就是担心张林和金达受了帖子的影响,转而开始对他采取严厉的调查措施。现在张林对他的态度并没有改变,他就放心多了。 傅华笑笑说:“张书记是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 曲炜笑了,说:“你放心了,你别以为这件事情你能轻易过关,张林同志对你在这件事情当中的表现很不满意,在我面前严厉的批评了你。我也觉得你在这件事情当中的做法很不成熟,你因为自己是什么,行侠仗义的侠客吗?这种事情最稳重最简单也最有用的办法就是交给组织上来处理嘛,如果你当时把常志的行为反映给组织,常志就会受到惩处,这一次的的云山县事件就不会发生了。你呀,这一次的政治表现太稚嫩了,让我很失望啊。” 傅华听曲炜严肃了起来,不敢再笑了,他说:“对不起啊,市长,我做错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曲炜说:“傅华啊,你这种行为让组织上现在很被动啊,不过张林同志还是觉得对你这个同志要多爱护一些,所以组织上对你的态度并没有受这一次网上的帖子的影响而改变,张林同志对网上的帖子的处理意见是多做一些引导,对此我也深表赞同,我们诚然应该多听取网络民情,但对这些匿名别有居心的人发出来的帖子要有所甄别,我们也不能完全听任其摆布。不过你呀也别以为自己这一次过关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回头给我好好检讨一下,要认真汲取这一次的教训。” 傅华说:“我知道了。” 曲炜说:“在以后有什么自己不能把主观的事情你可以打电话给我问一下嘛,我总算在这复杂的官场比你多打滚好多年,别的没有,受过的教训还是有些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明白,以后我会跟市长您多交流的。” 曲炜说:“这些你明白就好。诶,傅华,你想没想过这次针对你的帖子会是什么人发出来的?” 傅华说:“我大致上是由一个方向的,不过并没有任何证据,只能是猜测。” 傅华大致上猜到网上的帖子可能是穆广的人发出来的,目前对这件案子的内情掌握的人并不多,而现在最想对付他的就是穆广,偏偏穆广就是掌握内情最多的人之一,穆广的嫌疑肯定是最大的。 曲炜笑了笑说:“我想我们可能想到同一个人身上去了,张林同志跟我的观点基本上也是一致的。” 傅华心知曲炜说的就是穆广,笑了笑说:“那就是他了。” 曲炜说:“这人啊,有些时候还真是不能把别人当成傻瓜,好像就他一个人聪明似的。你既然知道是谁在背后做小动作了,你目下可有什么打算?” 傅华搞不清楚曲炜是想让他还击呢,还是让他静观其变什么都不做,就笑了笑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市长您的意思呢?” 曲炜笑了笑说:“你问我的意见啊?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我向来觉得不要去惹事,但是也不要怕事,人家真的打上门来了,我们也不能做缩头乌龟,该还击还击,别让人家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傅华笑了起来,可能是省政府秘书长的任命给了曲炜底气,那个霸气的曲炜市长回来了。傅华说:“市长,我好久没听您这么说话了,您这么一说我的腰板都直起来了。” 曲炜笑了起来,他当初灰头土脸的离开海川,连累到他手里用起来一批干部在海川都抬不起头来,即使像傅华这样自能干的干部也被徐正和金达好一阵的磋磨,受了很多委屈。他看在眼中,心中自然不是个滋味,不过他那时只是一个讲话不硬气的副秘书长,还是刚受过处分的副秘书长,自顾尚且不暇,自然无法给自己的子弟兵撑腰。现在形势已经有所不同了,他经过几年的蛰伏,再次获得了郭奎和吕纪的信赖,在省里已经算是有了基础,虽然他并不想去报复这些年欺压他子弟兵的那些领导,不过对于在这个时候还要继续针对他的子弟兵的人,他就不能再坐视不管了,于是他说,这人啊,还是应该有点血性的。不过呢,你也不能给我蛮干,对付一些阴险的人是要讲求一点策略的。傅华啊,还记得你跟我说的那个关莲吗? 傅华说:“当然记得了,市长您是说要从这个女人身上想办法?” 曲炜笑笑说:“对啊,我认真想过这件事情了,整件事情最关键的核心人物就是关莲,把她找出来,什么问题可能都迎刃而解了。” 傅华说:“可是要怎么找呢?丁益已经去她身份证上的登记地址查过了,连户籍档案都无法查,我们如果要在深入下去,恐怕是要惊动司法部门了,只有司法部门才能深入调查户籍档案为什么会丢失的。这个现在我们恐怕无法做到的。” 曲炜笑笑说:“其实不用那么复杂的。户籍档案丢失了诚然给调查制造了难度,但仔细想起来,其实也构不成什么难度。关莲这个名字虽然可能是掩饰身份而创造出来的,但这个人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她一定有父母兄弟姊妹朋友之类的,而且她跟穆广肯定是有一个相遇的时空地点的。找出这些,我就基本上就知道了这个关莲究竟是什么人,可能也就能找出这个人究竟在哪里。” 傅华说:“市长您说的这些我也知道的,可是世界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她的父母兄弟这些关系人,又如何找到穆广和他相遇的时空地点呢?” 自己的事情 曲炜笑笑说:“这不简单吗?登寻人启事啊,你们找一张关莲的照片,发一份寻人启事,登在发行范围比较广的报纸上,就是联系不上这个人了,希望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以及现在行踪线索的人跟你们联系,确信有帮助的给予重奖。我想丁益如果真的想找到这个女人的话,登寻人启事这点钱他应该能出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曲炜笑笑说:“你是上来就把事情往复杂的方面去想,简单的反而视而不见了。”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曲炜说:“记住啊,遇事要多动动脑子。好了,有什么事情要多跟我沟通。” 曲炜就挂了电话,傅华停了一会儿,拨了电话给丁益,丁益接通了,说:“傅哥,找我有事?” 傅华说:“丁益啊,你还在找关莲吗?” 丁益说:“当然了,不过目下一点进展都没有,我想托人去那边的公安局查一下关莲户籍档案消失的情况,可是所有受托的人都碰了壁,我现在有点没招了。” 傅华刚受过曲炜的教,已经是成竹在胸了,笑了笑说:“丁益啊,你是不是钻进牛角尖去了,此路不通,就换条路走嘛。” 丁益说:“傅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可以指教我的”? 傅华说:“现在关联既然失踪了,你可以登报悬赏寻人啊,我就不相信关莲这个大活人是凭空冒出来的,更不相信这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 傅华明白曲炜特别点出丁益,是想借用丁益的手来达到找出关莲的目的,丁益是商人,曾经因为关莲跟穆广有过冲突,社会上的人如果看到丁益出了悬赏寻找关莲,都会觉得在情理之中。 丁益说:“傅哥,你觉得这一招管用吗?” 傅华说:“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关莲出了意外,那她的父母肯定这段时间也没见过她,也会跟她失去联系,我想他们看到寻人启事,会跟你联络的。” 丁益说:“这倒也是,不过你觉得在什么范围内登报呢?” 傅华说:“我现在肯定的一点就是关莲是我们东海省人,我看你找一家发行范围覆盖东海省的晚报好了。我觉得关莲的父母肯定是没受过什么太高的教育的人,甚至可能是农民,他们看晚报的几率比较高一些。” 丁益说:“那我在东海晚报上登吧,那是全省发行的。” 于是丁益就在东海晚报上登载了大幅的寻人启事,寻找知道关莲下落和相关线索的人,承诺只要有人能够提供可靠线索,他会根据线索的重要程度给予一定的奖励的。 东海晚报的报纸一出来,就分发到了全省各地,其中一份就送到了钱总的家中。钱总的文化水不高,喜欢看一些八卦新闻,哪个明星被富商甩了,哪个明星和另外一个明星恋上了之类的都是钱总必看的报道,因此他是东海晚报的一名忠实的订户。 当钱总看到丁益悬赏寻找关莲的寻人启事的时候,他顿时心惊肉跳起来,丁益这小子怎么还没有对关莲罢手啊? 这段时间钱总看到关莲这两个字总有这么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没有忘记那一晚穆广先是找他说要去看镜得和尚,知道镜得和尚不肯见之后,又跟他要了车说是要出去散心,当时钱总心里就怀疑穆广一定是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了。这不但是因为镜得和尚告诉他不见穆广的原因是穆广再想见他,肯定是做了极为后悔的事情,即使大罗神仙也救不的穆广。更是因为穆广把车还回来的时候,还罕见的把车找人给洗了,洗的是干干净净,这是很反常的,穆广借他的车用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还回来都是一身脏泥,他怎么突然变了性,知道用了车还要洗呢?除非穆广用这部车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联想到关莲在那一晚之后就再没出现在海川人的视野当中,钱总就很怀疑,关莲是不是被穆广给害了,而镜得和尚所说的极为后悔的事情,是不是就是这件事情呢? 钱总对镜得和尚是很信服的,他第二次带穆广去见镜得和尚,镜得和尚和穆广闹得不欢而散,他心中就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他感觉穆广不肯听镜得和尚的劝告很可能是要出事了。为此,他有专门去找过镜得和尚一次,那一次镜得和尚不光说了不会再见穆广那番话,还劝说钱总不要再跟穆广走得太近了,穆广这个人现在变得危险起来,很可能牵连到钱总。 钱总当时点头答应了,可心里实际上是很清楚,他跟穆广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要想跟穆广彻底分开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钱总那时的心就悬了起来,他开始关注穆广和关莲进一步的消息了,后来丁益闯到海川市政府去跟穆广争执,说穆广害了关莲。全海川的人都觉得丁益这是被关莲这个女人迷昏了头了,竟然敢指责穆广这个常务副市长杀人,唯独钱总一个人在心里相信丁益所说很可能是事实,因为丁益的说法跟他的想象是完全可以相互印证的。是他发现丁益跟关莲之间在瞒着穆广偷情,而正是他告诉穆广这一点之后的那一晚,关莲失踪了。钱总相信穆广就算没杀了关莲,起码也是把关莲控制了起来,不让关莲出头露面了。 想到这些,钱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也曾为了某些利益纠集一些混混教训过人,可是这不代表他敢杀人害命。他对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还是充满了敬畏的,同时他也知道如果真的闹出人命来,事情就闹大了,到时候恐怕他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实际上他每次安排打人,都是一再叮嘱手下下手千万不要太重,千万不要闹出人命来。 同时钱总心中明白他现在陷入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他在高尔夫球场已经投入了一大笔钱,还没有到回收的阶段,他不但已经跟穆广绑在了一起,也跟海川绑在了一起,无法切割,穆广出什么事情他都是要跟着倒霉遭殃的,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他既然无法制约穆广什么,只能跟着穆广等死一途了。所以钱总在心中盼望着穆广能够多安全些日子,多安全些日子,他也能过些好日子。 现在这个安全的局面很快就要被打破了,钱总虽然不清楚关莲的来历,可是心中也认为关莲绝对不是凭空冒出来的,更不会凭空消失,一定有人知道关莲的一些消息,只要这些知道关莲消息的人找到丁益,很可能穆广所做的事情就败漏了。 钱总在心中暗自骂娘,他有些气恼穆广惹这些事情出来,可是这件事情他又不能不提醒穆广一下,不管怎么说,一个有准备的穆广总比没准备的要强一些。 钱总就打了电话给穆广,问道:“穆副市长,你看没看到今天的东海晚报?” 穆广并没十分的在意,最近几天他的心情不错,他派人偷着把有关傅华帮助侵占国家资产的罪犯的资料放到了网上,张林和金达虽然没什么动作,可是明显看出两人这两天脸色显得很不好看,显然两个人是被网上声讨傅华的帖子所困扰,心情很不愉快。 穆广现在还不急着就这件事情跟张林和金达发难,他想等网上声讨的声浪发酵几天,闹的声势更大一点,他就可以顺势提出对傅华采取相应的强制措施,逼张林和金达不得不将傅华抓起来。 穆广笑笑说:“我没看过,是不是有什么声讨傅华的消息被发到晚报上了?” 钱总心里暗骂了穆广一句笨蛋,人家已经朝着他最弱的地方下刀子了,他还一点不知情的想要整傅华,傅华现在由市委书记市长两位海川市主要领导护着,就算你能整倒他,恐怕你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钱总就没好气的说:“穆副市长,你先管管自己的事情吧,别人的事情还是少操心一点比较好。” 穆广愣了一下,他感觉有点被冒犯了,便说:“老钱啊,你怎么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自己什么事情没管好啊?” 钱总心中正因为可能被穆广牵连恼火着呢,也没就不再去管穆广是什么常务副市长了,就说:“东海晚报今天登出了大幅的寻人启事,悬赏寻找关莲,任何人知道线索的,都可以跟丁益联系。这是穆副市长你自己的事情吧?” 穆广心里咯噔一下,他说:“东海晚报?你是说东海晚报登了关莲的寻人启事?” 钱总说:“对啊,你赶紧找一份看看吧。” 穆广手边并没有东海晚报,政府这边并没有订这份报纸,他也不敢吩咐下面的人给他去找一份,他怕引人怀疑,就说:“老钱,你在哪里?” 钱总说:“我在云龙山庄呢。” 穆广说:“那我过去一下。” 均贫富 穆广说完,也不等钱总回答,扣了电话就让刘根给他安排车子,他要去云龙山庄。刘根说:“不行啊,穆副市长,一会你还有一个会议要参加啊。” 穆广这个时候那还有什么心情去参加会议啊,就说:“说我有急事,推掉。” 刘根只好给穆广安排好了车,穆广也不让刘根跟随,自己坐着车就去了云龙山庄。 看着面色铁青,匆忙而来的穆广,钱总心里暗自摇头,看来关莲真是凶多吉少了,如果关莲现在没什么事情,这穆广也不会这么急切的赶过来了。 进了门,穆广就说:“报纸在哪里,快给我看看。” 钱总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报纸递给了穆广,穆广看到丁益竟然发了半版的寻人启事,就有些恨恨的说:“妈的,姓丁的就是趁几个臭钱,竟然下这么大本钱找关莲。” 钱总看了穆广一眼,说:“穆副市长,你能否告诉我,这个关莲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穆广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他知道很多事情是瞒不住眼前这个精明的商人的,不过他也不能对别人承认他杀了关莲,就算这个人是跟他牢牢拴在一起的伙伴也是不行的,反正他相信已经很好的处理掉了关莲的尸体,关莲就等于已经在这人间消失了,索性就死不认账好了。 穆广瞪着钱总,说:“老钱,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你是不是也跟丁益一样,怀疑我对关莲做了什么啊?” 钱总是看到穆广脸上抽搐的那一下的,此刻他心里基本上可以确定穆广已经杀害了关莲了,就没好气的说:“我没什么意思,穆副市长,大家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很多事情都牵绊在一起了,我是希望能够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好做好应对的准备。” 穆广还是死不承认,说:“能发生什么事情啊?关莲现在好好地在北京呢。” 钱总根本就不相信,他说:“既然关莲好好地在北京,那你让她打个电话给丁益,又或者你赶紧让她回来,别让丁益这么胡闹下去了,好吗?” 穆广心说关莲都变成鬼了,还能打个屁电话啊?他不高兴的说:“关莲说她自己心情不好,不想见人,尤其是不想见丁益,我也没办法命令她啊。再说丁益要闹,就让他闹下去吧,看他能闹出个什么动静出来。” 钱总心中已经认定关莲是被害了,便说:“穆副市长,你可别忘了,就算在海川,说不定也有人清楚关莲的底细,更别说现在东海晚报覆盖了东海省,搞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出来跟丁益联系,说出一些关莲的事情来的。” 穆广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他心里就越发气恼钱总这么咄咄逼人的逼问他,就说:“老钱,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要审我吗?” 虽然心中基本上已经确信,可钱总毕竟只是猜测,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他也不想再这个时候跟穆广闹翻,便干笑了一下,说:“我没有这个意思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这件事情让丁益这么闹下去,恐怕将来不好收场。” 穆广说:“什么不好收场啊?老钱啊,你这人今天真是怪怪的,我们合作这么些年了,我什么时候让你不好收场过了?放心吧,一切都有我呢。” 钱总看了看穆广,穆广这个神色恢复了很多,似乎对这件事情心中有些笃定不会出事的,他不知道这是穆广真的有把握,还是色厉内荏,不过他也无法跟穆广翻脸,就强笑了一下,说:“我什么时候不放心你了,我只不过提醒你一下而已。” 穆广说:“好了,你的提醒我已经知道了,我政府那边还有事,先回去了。” 钱总就把穆广送了出来,看着穆广上车离开,心里不由得骂了一句,这家伙就是嘴硬,真出了事,跟着你倒霉的可是我。看来需要做一些应对措施了,高尔夫那边的投资需要暂且停一停,不然的话到时候损失会更大的。 北京,经过几天的联络,晓菲终于帮傅华和宁则敲定了今天在四合院内见面,傅华心中对这一次见面多少是有些打怵的,他怕宁则还记得上一次见面的争吵,不肯答应自己帮这个忙。 为了表示诚意,傅华早早的就到四合院的宁则了。晓菲给他泡了一杯龙井,就静静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傅华本来就有些心神不宁,这下子更是被看的不好意思了,说:“晓菲,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晓菲笑了笑说:“傅华,你不用这么心慌意乱的,宁则这个人虽然是很高傲,可是并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你的要求跟他一贯主张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大体上是同一方向的。我想他听完你的要求,应该不会拒绝吧?” 晓菲说宁则骄傲,傅华就笑了起来,他说:“晓菲啊,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宁则的时候,他说的‘我是着力研究这方面的,在这上面花费了我大半生的心血,我殚精竭虑就是希望让这个国家走上强盛,我希望国家能够接受我的改革观点,不然的那就不是我个人的失败,而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失败。’他可是够有自信的,把自己拉大到国家和民族的层次上了。” 晓菲笑笑说:“是啊,他就是一个这么张扬的人,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这句话虽然有些夸大其词,倒是可以吸引人们去注意他的观点,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傅华对晓菲这么说也很赞同,现在是一个眼球经济的社会,一个人的观点必须引起人们的注意,才会被人认真地对待,宁则这么高调也是有他的道理的,宁则的名气也给了他这么高调的底气。 晓菲接着说道:“你别光说宁则,那时你也是一副咄咄逼人愤青的架势去质问宁则,现在想起来我还觉得那情形十分的好笑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是啊,那时候的我真是挺好笑的,本来是被你邀请来旁听的,没想到竟然跟宁则争了起来,搞得大家都很无趣。” 晓菲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认真起来的样子真是挺可爱的。” 晓菲的眼神当中又有了一丝情意的影子,傅华赶忙把眼睛躲闪开了,伸手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晓菲并没有因为傅华的尴尬而停下来不说话,她说:“傅华啊,我这两天脑海里一直有一个驱之不去的念头,我很想问你一下,如果你那次说要跟我正式在一起的时候,我答应了你,现在跟你结婚的是不是就是我了?” 正在喝水的傅华一下子被这个问题呛得一口水喷了出来,慌忙就拿纸巾去擦拭喷出来的水渍。晓菲笑了起来,说:“你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你放心了,我没有跟郑莉抢的意思。不过,傅华,我们之间应该可以有话直说的,这个问题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傅华抬头看了看晓菲,正遇到晓菲看他的目光,这一次他没有把眼神错开,他知道这个问题他是要回答的。 傅华说:“晓菲,如果当时你没拒绝我,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我向来对我说的话是负责的,更何况我心中对你始终是有一份情意的,那个时候又是我心里最虚弱的时候,答案不言自明。” 晓菲笑了笑,说:“是不是我那时拒绝你对你的打击很大啊?你有没有恨我啊?” 傅华笑笑说:“打击是有一点了,不过就我们二人而言,我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拒绝我,我是有些意外,但是还不至于恨你。” 这时宁则推门走了进来,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傅华和晓菲赶忙站了起来,晓菲笑笑说:“没有了,宁先生,您没有来晚,是我们早到了。” 傅华笑着跟宁则握手,说:“您好,宁先生,您还记得我吗?” 宁则上下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有印象,上一次在晓菲的沙龙里不是你跟我吵得面红耳赤吗?” 傅华脸红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那一次我对您是不够礼貌。” 宁则笑了起来,说:“争论吗,就是各执己见,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那天我没你年轻中气足,没争过你罢了。” 傅华越发不好意思了,说:“那是我太咄咄逼人啦,希望宁先生您不要跟我计较。” 宁则笑笑说:“我都跟你说了,争论而已嘛。好了,我们大家坐下来谈吧。” 三人就坐了下来,晓菲给宁则也泡了一杯龙井茶,宁则喝了一口之后,笑笑说:“其实呢,那天我们的观点都有些偏颇,尤其是你表达的观点,典型的是一种平均主义的观点。” 傅华今天来是来求宁则帮忙的,来之前就做好了不跟宁则争论的心理准备,就笑了笑说:“宁先生您说的很对,我那个观点确实有些均贫富的倾向。” 宁则笑了,说:“你不要这个样子,不要因为有求于我就来附和我的观点。你心里大概还在认为我是一个富人既得利益的维护者吧?” 有鬼啊 傅华笑笑说:“我当时是有一点这么认为了。” 宁则笑着说:“你岂止是这样子有一点,你是真的这样认为,而且还对我很气愤。其实,年轻人,我那天的话听起来虽然有些刺耳,却并不是没有科学依据的,我只不过是把我的研究观点坦率的说了出来而已。很多经济学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可惜的是他们没有我勇敢,不敢面对现实说出真话而已。” 傅华笑了起来,宁则似乎并没有忘记上一次的争论,今天这个样子似乎他还想继续,就笑笑说:“宁先生,我如果说我还是不敢苟同您的观点,您会不会生气啊?” 宁则笑了起来,说:“我如果没那个雅量,今天就不会来这里跟你见面了。” 傅华又看了一眼晓菲,晓菲满脸笑意,丝毫没有阻止他说什么对抗宁则观点的意思,他就胆子大了起来,笑笑说:“宁先生,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这个国家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之上的,公平应该是我们这个社会存在的基础吧?” 宁则笑了起来,说:“这个我不否认啊,可是什么是公平呢?难道均贫富就是公平吗?” 傅华笑笑说:“那宁先生认为什么是公平呢?” 宁则说:“公平这个定义实际上是不好下的,不过绝对不是均贫富。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国家曾经有过一次全国范围的均贫富。” 傅华说:“宁先生所说的是土改吧?” 宁则笑笑说:“是呀,我研究过土改,有一个情况可能你并不知道吧,土改结束之后,不少的土地又慢慢回流到了地主和富农的手里,而且这种趋势是很明显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傅华摇了摇头,宁则说:“因为很多贫农并不善于经营他们的土地,他们最后还是不得不卖掉他们的土地。这种贫富的差距又发生了,叫你说又是不公平了?” 傅华说:“这个就不好这么讲了。” 宁则笑笑说:“这世界上有的人生下来就很聪明,他很会学习,考试会考得很好,他最后可能进入国家部门去做很大的官;有的人则不是这样子,他生下来就很有经商头脑,善于经营,他最后可能因此成为巨富;还有的人生下来既不聪明,又没有经商头脑,最后他既没考上大学,做生意又不成功,只能到工厂里去给人打工。就我简单说出的这三种人,你说他们从这个社会赚取的利益会是一样的吗?当然不一样了,是不是叫你说有不公平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还真是不能这么说?” 宁则笑笑说:“你肯承认这一点就好,这就是说那种平均式的公平本身是不公平的,因为这个社会的个体本身的条件是存在这样那样的差异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明白宁先生的意思了,看来那天我的观点是有些偏激了一点。” 宁则笑笑说:“你能承认这一点就好,好了,你可以谈谈你想找我干什么了?”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我们海川那边有一个纺织厂,因为带过红帽子,现在企业主被说成是侵占国有资产抓了起来,我希望宁先生能够出面帮他仗义执言一下。” 傅华就讲了方山的纺织厂发生的问题,宁则听完,想了一下说:“这件事情我倒是可以参与一下,不过我不能仅仅就凭你说的情况就做出判断,我需要去做一下调研,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 傅华说:“宁先生愿意去做调研?” 宁则点了点头,说:“这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关注国内发生的国进民退的现象,你说的这家纺织厂很有典型意义,很有研究价值啊,这也是晓菲跟我说了这件事情我愿意来见你的原因之一。” 傅华笑了,说:“宁先生如果愿意去海川做调研,那就太好了,如果您需要什么费用的话,我可以承担。” 宁则笑了起来,说:“费用倒不需要,我还是有些课题经费可以使用的。再说,我如果使用了你们的费用,可能会影响我自己的判断,我可不想被人背后骂我被收买啊。” 晓菲笑了起来,说:“宁先生在国内名声这么大,谁敢这么骂你啊?” 宁则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我敢说当初这位傅先生跟我争论的时候,心中一定是认为我是被富人阶层收买,专门为富人说话的。” 傅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是我才疏学浅,让宁先生见笑了。” 随后宁则有跟傅华谈了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傅华本来想安排自己在海川方面的朋友全程陪同宁则调研,却被宁则拒绝了,宁则说他要独立完成这一次的调研,因此他自己会带几个学生去海川,不需要傅华派人陪同。 傅华很高兴宁则能这么做,这样做宁则将来做出什么判断就不会被质疑,这样子其实是更有利于方山问题的解决的。 宁则和傅华中午在四合院吃了饭,然后就告辞离开了。傅华对此行很满意,宁则答应他会尽快成行,虽然还不知道宁则的调研会做出什么样子的结论,但不管怎么说,问题总算有了解决的方式。傅华心中是认为宁则是会做出对方山有利的的结论的,但如果不是,既然国内这么著名的学者都认为方山的纺织厂确实是国有资产,那方山被抓就不冤了,傅华也就无须为这个问题困扰了。 海川,从云龙山庄离开的穆广虽然心中有些气愤钱总对他问三问四的,心中却是并不十分慌张的,对于丁益登报寻找关莲,他心中是笃定的,因为他心里清楚,就算是丁益在全国范围内发寻人启事,关莲这个人也是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现在关莲的尸体还不知道在那个大洋的海底被鱼虾啃噬呢。就算关莲的父母看到寻人启事找到丁益又怎么样?大不了就承认自己跟关莲是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自己做错了,那样子组织上大不了给自己一点纪律处分罢了,也不能就是拿自己怎么地。 因为没有人可以肯定地说关莲就是死了,就算是有人那么聪明猜到关莲已经死了,他也无法找到关莲的尸体,这样子是没有人可以因为关莲给自己定罪的,这就是穆广笃定的原因。 穆广回了办公室,继续他忙碌的工作,一天很快过去,穆广带着一身的疲惫回了家。自从关莲被杀之后,穆广的行为很是收敛,他现在基本上不在外面留宿。这一方面是因为穆广觉得关莲的事情是老天爷对他前段时间放纵的一种惩罚,另一方面现在的穆广感觉在漆黑的夜晚,只有最亲近的家人才能给他最安全的感觉。妻子的身体虽然无法再给他那方面的诱惑,可是午夜梦回,身边有一个平静呼吸的人,而且是相伴自己十几年的熟悉的人,穆广的心马上就会安定很多。 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之后,穆广很快就睡着了,这一天连轴转下来,他实在很累了。很多人都羡慕领导们位高权重,似乎是很风光,实际上领导们是甘苦自知,每天都有批不完的文件,不断地有人为了这样那样子的事情找他,应付下来,就算再健康的人也会像散了架一样的劳累。 穆广睡了一会,忽然感觉有人在拽他的小腿,睡梦中的他烦躁的踢了那人的手一下,说:“别闹了,我要睡觉。”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道:“谁跟你闹了,穆广,你不也看看我是谁?” 穆广就去看脚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惨白没血色的脸,头发披散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瞪着他。穆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是关莲的脸,关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穆广吓坏了,这个时候他顾不上想关莲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立即就要爬起来逃跑,没想到关莲死劲的拽住了他的小腿,他拼命地想挣脱也正脱不掉,关莲却在脚下抓着他的身体往上爬,嘴里一声声的喊着,穆广,还我的下半身来,穆广,还我的下半身来。 眼见关莲就要爬上来了,穆广吓得心碎欲裂,啊的大叫一声坐了起来,看看四周黑漆漆的,穆广恍然醒了过来,却原来是噩梦一场。醒过来的穆广心中仍然是高度紧张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穆广惶恐的看着,却看到是什么东西发出这样的声音,他马上联想到了一种中国人传说过很久,却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不由得惶恐的大叫起来:“鬼啊,有鬼啊。” 妻子被惊醒了,伸手开了灯,推了一下用被蒙住头还在喊着有鬼的穆广,不高兴的说:“你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的这一惊一乍的,哪里有鬼啊?” 穆广听到妻子的声音,心神稍定了一下,把头伸出来看了看妻子,说:“你没听见屋子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吗?” 妻子说:“你神经病,那不是窗户没关,风吹窗帘的声音吗?” 暴民的意志 穆广再仔细听,确实是风吹窗帘的声音,就埋怨老婆道:“你怎么回事啊,睡觉也不关窗户,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家里进来了什么东西了呢。” 妻子很不高兴的说:“你才是怎么回事呢,一个大老爷们风吹窗帘也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真是不知所谓。” 妻子说着关了窗户,上了床就要关灯继续睡觉,穆广心还在恐惧当中,连忙制止妻子说:“不要关灯。” 妻子瞪了穆广一眼,说:“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了,连关灯都不敢了。” 穆广也不跟妻子争辩,只是恐惧的看着四周,妻子嘟囔了几句之后,实在太困了,也不管穆广了,自己睡了过去。 穆广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很久,最后也困了,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结果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关莲惨白披散着头发的脸,耳边就响起关莲让他还下半身的惨叫,他再次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妻子再次惊醒了过来,不满的踢了他一脚,骂道:“你这一晚上鬼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穆广也不去跟妻子争辩,只是惶恐的看着刺眼灯光照耀下的亮堂堂的房间,这一次窗户已经关好,悉悉索索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整个空间静谧的吓人,穆广心里暗自叫苦,他知道他曾经以为已经不再纠缠他的有关关联的噩梦再次回来了。其后接连几天,穆广晚上都不敢睡觉,只要一睡着,他就会看到关莲没有血色的脸,就会听到关莲要他还下半身的惨叫。迫不得已,穆广就在外面熬到很晚才回家睡觉,可是虽然他已经困得睁不看眼了,却仍然不能摆脱关莲这个噩梦,不几天下来,穆广已经是眼圈发黑,两颊消瘦,渐有脱形之势,连金达都看出来他的憔悴,问他:“老穆啊,你这是怎么啦,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病了?” 穆广紧张了起来,官场中人是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有病了的,因为这牵涉到一个人的身体状况,现在竞争这么厉害,一个人的身体状况会影响到他的仕途发展的。 穆广强笑着否认道:“没有啊,金市长,我身体挺好啊,可能是最近几天没休息好的缘故吧。” 金达笑笑说:“那你可要注意了,不要再那么操劳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累垮了可就不好了。” 穆广心说我倒想注意,可是身不由己啊,说:“我知道了,谢谢您这么关心我了。” 金达再没说什么就离开了,留下穆广在后面一口一口的猛呵欠,他还要在别人面前装作没什么的样子,这种强撑的滋味实在是苦不堪言。 镜得老和尚那里虽然是去不了了,可是海川地面上还是有别的庙宇存在的,穆广接连偷着去了几家在海川很有名气的大庙,甚至还去拜了妈祖,可是这一次关联的冤魂似乎是进阶版的,比一开始来纠缠他的那时候的冤魂厉害了很多,穆广虽然摆了很多的佛祖,求了很多的菩萨,在神明面前一再的忏悔,为关莲的魂魄超度祈福,可是他还是在晚上一睡觉就看到那副关莲的惨象,搞得他晚上都不敢睡觉了。只敢在白天中午的时候小憩一会。 穆广知道这种状况不能继续下去了,再这样子下去,就算丁益和傅华不来对付他,他自己也会先疯掉的。 穆广没招了,心中对丁益和傅华那个恨啊,不是这两人一再纠缠关莲的事情,他穆广也不会再陷入这场噩梦之中。因此在夜晚一次次不敢睡觉的时候,他就开始捉摸要如何来对付这两个人,他觉得现在网上抨击傅华的帖子已经不少了,他想要的效果基本上已经达到了,是时候借这个帖子向张林和金达发难,逼着两人来处分傅华了。 因此在接下来的海川市市委常委会上,在几个主要的议题讨论完之后,穆广发话了,他说:“有件事情我想应该提交常委会讨论一下。” 主持会议的张林看了一眼穆广,他看到穆广消瘦的脸抽搐了一下,眼神之中有几分阴狠透了出来,就知道穆广来者不善。 张林虽然不知道穆广想说什么,可是他感觉上穆广是针对他来而来的,就不想让穆广的话在常委会上说出来,便笑了笑说:“穆广同志,有什么情况我们可以先私下交流一下,然后再看看是否适合交常委会讨论啊?” 穆广心知这件事情如果跟张林讨论的话,张林肯定是不会让他把傅华的问题交给常委会讨论的,就说:“我想不需要什么私下交流了,这件事情我想在座的都是知道的,就是我们海川市驻京办主任傅华同志参与方山胁迫原云山县县长常志非法发还国有资产给方山的事情,现在网上对这件事情讨论的帖子铺天盖地,对傅华和我们海川市市委市政府抨击的帖子很多,网民们对我们不去处置傅华有很大意见,抨击我们是官官相护,说我们是在庇护一个侵犯国家资产的罪犯,这本身也是一种犯罪。这件事情我也跟张林书记也汇报过,可是您一直不肯拿个态度出来,我觉得这样子下去对我们海川市市委市政府的影响是很恶劣的。站在一个党员的立场上,我无法看着事态继续恶化下去,我希望常委会马上能讨论一下这件事情,对傅华同志要拿出个明确的处理意见来,不要因为某些领导跟他关系不错,就继续对这件事情不闻不问。” 这些话在穆广心中酝酿已久了,因此丝毫没有停顿地说了出来,在座的除了金达和张林之外的常委面面相觑,他们听出来穆广虽然只是点了张林一个人的名字,可实际上却是连金达也批评在内的,因为谁都知道金达跟傅华是关系最好的,穆广所说的因为某些领导跟傅华关系不错,实际上就是指的是金达。这些常委有些被穆广搞得不知所措了,他们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穆广会突然向班子的一二把手发难。 张林和金达都面沉如水,他们心里都很恼火,可是又不能发作,毕竟不管怎么说,傅华在这件事情里是做错了,穆广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做的,他首先是站在了一个不败的立场上,你不能说他指出傅华的错误没受到惩罚是别有居心。张林又看了穆广一眼,穆广此时大有破釜沉舟之心,因此丝毫没有畏惧的直视着张林,反倒把张林看的低下了头。 张林直到今日之局无法善了了,他必须给穆广相应的回击才能维护他的权威,便说:“穆广同志,这我就要批评你了,这件事情我们讨论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傅华的同志错误组织上已经注意到了,组织上正在调查这件事情,等调查有了结论之后,组织上会给傅华相应的纪律处分的。所以这件事情并没有交上常委会讨论的必要。” 金达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表态了,一方面穆广在指责中旁敲侧击的提到了他,另一方面他觉得也应该维护一下傅华,便说:“是呀,对于这件事情我也严厉批评过傅华同志,他的行为完全是无组织无纪律的,我也赞同张林书记,等组织上有了调查结论之后,一定要严肃处理傅华。” 一二把手表态了,其他常委自然就不好说什么了,穆广见没有人出来支持他,越发感觉压力大了。不过他今天多少有些豁出去的意思了,他是非要逼张林和金达刑事处分傅华不可的,他知道此刻绝对是不能退缩的,此刻要是退缩了,他将再无机会去整治傅华了。 穆广又说话了,他说:“我不同意张书记和金达市长的意见。现在事实摆在那里,同案的方山已经被相关部门采取了强制措施了,为什么傅华还能逍遥自在的在北京当他的驻京办主任?难道说傅华也有什么刑不上大夫之类的特权吗?” 18、穆广咄咄逼人,让张林心里很不舒服,心说: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非要惹恼我不可吗?不对啊,这个家伙并没有什么实力跟自己叫板啊,这件事情上金达应该是跟自己站在一起的,穆广并无法左右常委会的决定,那他还要这么做就很令人怀疑了。难道这家伙想要逼自己做出什么决定来,他好向有关部门反映吗? 张林知道穆广所说的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这也是穆广敢于向他和金达发难的原因,也正因为与此,他除非跟穆广站在同一立场上,否则在此刻能够做出的任何表态,都会受人诟病的。尤其是外面还有一大批的网民在盯着这一事件,但张林是不愿意做出与网民们期望相符的表态的,这倒不是仅仅因为张林已经跟曲炜讲了要支持傅华,而是他本身就认为如果给予傅华刑事处分也是太过严重了,他不能屈服于这一些网络暴民们的意志。 毫无应对之策 既然不好表态,那就不做表态,现在的张林已经是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市委书记了,掌控常委会局面的能力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啦,他看了看因为敢于质疑他和金达而兴奋的眼睛有些发红的穆广,笑了笑,说:“今天的常委会已经超时了,我下面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去参加,关于傅华同志的问题需要慎重研究,留待下一次会议在研究吧。散会。” 张林利用主持会议的权利把问题给暂时压下来了,穆广心中不由的暗骂张林狡猾,他知道如果让问题就这么被压下去,下一次会议还不知道会被拖延到什么时候,在这期间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到那个时候不会再有今天的气势,甚至可能整个局势都扭转了,他当然不甘心这个样子了。穆广站了起来,直接冲着张林叫道:“张书记,您不能这个样子,您这样子回避问题的解决,是罔顾民意的做法,您会让人民失望的。您不要以为可以一意孤行,别忘记了,市委上面还是由省委的。” 张林实在没想到穆广这个时候还要站起来跟自己叫板,他心中的火气腾的冒了起来,这个穆广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喊出省委是什么意思啊?他这是非逼着自己把傅华抓起来啊?张林平常都是以一个很温和的形象出现在海川的政坛上,此刻也有些压不住火气了,就要站起来斥责穆广。 金达一直在冷眼旁观穆广的表现,他心里很清楚穆广和傅华之间的矛盾,心中就有些很不满穆广得理不饶人的嚣张态度,他看到张林把问题压下去,宣布散会,心中很赞赏张林这种问题无法解决就暂时回避高超的处理手法。对于穆广在张林已经宣布散会却仍然纠缠不休,他跟张林一样意外,此刻他看张林脸都变色了,知道张林这好脾气的人也被穆广激怒了。 他不能看着张林发火,虽然他和张林搭档这么长时间以来,张林还是第一次有发火的迹象,他心中还真是想看看张林发火会是什么样子的。可是人在发火的状态下,往往就会失去理智,就会脱口说出一些不经大脑思考的话来,很可能授人于柄。金达不能眼看着张林这么做。 金达抢在张林说话之前站了起来,看着穆广说道:“穆广同志,张林书记又不是说不解决这个问题,他不过有别的公务要处理,暂时把傅华的问题押后处理罢了,这又不是什么火上眉毛的事务,非要当下处理不可,你就这么不相信组织会公正处理这件事情吗?市委又没什么不公正的地方,你就是反映到省委,省委也不会支持你的。你这么心急是不是想挟嫌报复啊?大家可都知道你跟傅华同志之间是有很大矛盾的。” 张林笑了,他看了一眼金达,他心中很感激金达此刻站出来从侧翼掩护他。金达也没有表态说傅华做的是对是错,却点出了穆广跟傅华之间是有很深的矛盾的,这一点是在座的人都知道的,金达这么一说,那穆广再咬着这件事情不放的动机就很令人怀疑了,就算穆广可以解释他的动机,起码再讲起话来也就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了。 果然,穆广被噎了一下,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金市长,你不要转移问题的焦点,问题的焦点是傅华同志究竟做没做错,而不是我跟他的矛盾。您不要因为跟他关系不错,就一味的维护他。” 穆广说话的气势明显弱了很多,金达看出了穆广的狼狈,笑了笑说:“老穆啊,我又没说不处分傅华,维护之说从何谈起啊?你这个同志今天怎么了,为什么非要跟张林同志叫这个劲呢?” 张林此刻也站了起来,说:“同志们,我要赶着去参加会议,先走一步了。” 张林说完,也不去看穆广,直接走出了会议室。会议的主持人走掉了,其他入会的人员再留下去就没有必要了,金达看了看面色灰败的穆广,冷笑了一声,跟着张林也走出了会议室。 其他的入会人员也陆续跟着走掉了,穆广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这一次他要整到傅华的努力算是彻底失败了。他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在那个噩梦回来之际,他心中就有一种预感,他的时日不多了,他不再那么自信,相反噩梦已经向他预示着关莲的事情总有一天会暴露的,他必然会有为此付出惨重代价的一天。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不惜跟张林和金达翻脸也要整死傅华,他觉得他自从遇到了傅华之后,就一直走霉运,他想的是我就是死也要拖着傅华垫背。 这一场常委会上的争斗马上在海川政坛不胫而走,傅华当天就接到了丁益的电话,丁益在电话里跟傅华讲了常委会上发生的事情,丁益讲完之后,说:“傅哥,这个穆广是怎么回事啊,我看他是非要把你弄进去不可,甚至不惜跟张书记和金市长翻脸。” 傅华也觉得穆广的行为是很反常的,他不明白为什么穆广肯冒着得罪海川市一二把手的风险也要整倒自己是为了什么,就算自己因为这一次的事件被抓了,穆广得罪了张林和金达,今后在海川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以往穆广是不肯做的。 傅华心中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丁益这一次的寻人启事把穆广逼到了墙根去了,他这么做是在负隅顽抗,他很可能是在想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傅华笑了笑说:“上帝要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穆广这么做可能已经是最后的疯狂了。诶,对了,你的寻人启事发出去之后,有没有回音啊?”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回音倒是有,可是没有有价值的,很多人都是冲着悬赏而来,提过的线索大多是没用的,或者根本上就是来蒙混的。” 傅华笑笑说:“你先别急,事情是需要一个发酵的过程的。据我猜想,关莲的家人应该并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农民的可能性比较大,这样子的人家通常不会订报纸的,他们要知道寻人启事这件事情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丁益想了想,说:“傅哥你说的很对,关莲家人知道这件事情可能真是需要一个时间过程的,过几天我会再发一次。” 傅华说:“行啊,有什么消息跟我说一声。还有你们天和房地产也要注意一下了,别让穆广再找到什么报复你们的机会了。” 丁益说:“我会注意的。” 丁益挂了电话,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金达,他对金达和张林在常委会上那么维护他是很感激的。 金达接了电话,傅华说:“金市长,常委会上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谢谢您了。” 金达并没有因为傅华感谢他而显得高兴,他说:“你谢我什么,你的事情总是要处理的,至于最后要怎么处理,现在谁都无法打包票。你这一次确实让我和张林同志很被动,张林同志在常委会上都无法跟穆广正面交锋,最后不得不把问题暂时先压下来,我也不好为你多说些什么。” 傅华说:“我知道自己确实做得很不好,不过还是感谢两位领导对我的维护。” 金达说:“傅华啊,我和张书记现在只能是把事情拖下来,这只是缓兵之计,但事情越拖下去可能对你越不利,现在事态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网上对这件事情的抨击声音越来越大,我和张林同志的压力都很大,我你可能需要有点心理准备了。” 傅华说:“金市长您放心,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金达说:“不过你也不要太过于悲观,我和张书记不到最后时刻,是不会放弃你的。” 金达这么一说,气氛就有些悲凉,两人沉默了一会,两人都没什么话好说了,就挂了电话。 傅华心中就有些焦躁不安起来,他虽然已经预作布局找了宁则,可是宁则那边一点进一步的消息都没有,而且宁则坚持要公正独立的做调研,他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还是很难说的。一点宁则得出不利于方山的结论,那自己可能真要去面对最坏的结果了。 在海川,也有一个人听到发生在常委会上的争斗焦躁不安的,这个人就是钱总。穆广在常委会上的行径让他十分的恐惧,穆广这种不计后果的做法已经几近疯狂,他知道这是关莲的事情已经逼疯了穆广,穆广这才像疯狗一样的乱咬人。 钱总担心的倒不是穆广可能被张林和金达报复,他担心的是自己可能被穆广牵连也在被报复的范围之中。他跟穆广之间的关系密切,在海川政坛几乎是一件公开的秘密,张林和金达对此不可能丝毫没有耳闻,他们如果因为穆广而对自己的高尔夫球场有所迁怒,钱总是毫无应对之策的。 抓大放小 原本钱总已经开始在金达妻子万菊那边预作布局了,他很想通过万菊拉近跟金达的关系。可是万菊那边本身需要谨慎处理,所以一直进展不快,而穆广和关莲的事情出来,也完全打乱了钱总的步骤,他不得不放很大的精力在穆广身上,更是顾不上还要去跟万菊套近乎了。并且,如果穆广这边东窗事发,钱总必然是会跟着倒霉的,万菊那边再近乎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钱总嗅到了危险迫近的气味,有些事情是需要早作防备了。他已经不对穆广报什么期望了,他现在早做防备,是想能够最快的时间就知道穆广出事了,好在那个时候及早从海川抽身,虽然他在海川投入巨大,可是他并不想在监狱度过余生,到最后的时候,他就算要放弃海川的一切,也是要保住自己的自由的。 钱总就去了齐州,见了几个自己在齐州关系不错的朋友,这些朋友都是跟钱总打过很多年交道的人,彼此利益纠葛的很深,这些朋友也是在一些相关的部门有些权利的人,一旦省里要对穆广采取什么措施,他们通常都是最先知道消息的人。钱总跟这些朋友谈了他的担心,这些朋友都答应了钱总,必要的时候会把消息通知钱总的。 时间又过了几天,金达忽然接到被派去去云山县主持工作的孙涛的电话,电话里孙涛汇报说从北京过来了一个教授,找到了云山县委和县政府,说要对方山的纺织厂做一些调研工作,希望能向县委和县政府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 金达开始并没有十分的在意,他和张林最近一段时间都被傅华的事情难住了,心情一直不太好,他和张林都不想对傅华处分的太严厉,因为他们都知道傅华在这件事情当中做事的手法虽然不当,可是并无牟利的私心。可是不严厉似乎又无法跟舆论交代,他们左右为难,可事情又不能老是这么拖着,金达心情就不能不烦躁起来。 金达不太高兴地说:“什么教授啊,你回绝了他就是嘛,这个时候还来添什么乱啊?” 孙涛也知道常委会上为处分傅华争斗的事情,他清楚问题的核心就是在方山的这家纺织厂,因此处分起来也不得不慎重起来,再加上来做调研的教授似乎名气很大,所以他才向金达汇报的。 孙涛说:“金市长,可是这个教授似乎很有来头啊。” 金达说:“是谁啊?” 孙涛说:“是京华大学的宁则教授。” 金达愣了一下,宁则的大名他可是听说过的,这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教授,他在国内外都有很高的知名度,很多观点甚至于能影响到国家的经济决策。 这样子一位很有影响的学者突然跑来海川做调研,影响可是不敢小觑的,金达心中忽然感到一阵兴奋,他在学校的时候也是拜读过宁则很多的经济学著作的,他对宁则的学识是很崇拜的,现在有机会能见见这位著名的人物了,他心中自然很是高兴。而且宁则来海川了,他很想当面请益一下,看看宁则对海川的发展有什么很好的建议。 金达说:“宁则来了,你怎么不早说?” 孙涛笑了,说:“金市长,你没让我有机会说啊。” 金达笑了起来,说:“我跟张书记汇报一下,看看他有没有想跟我一起去见见宁则的意思。” 金达就跟张林讲了宁则到海川的事情,张林听完也很兴奋,他也是知道宁则的影响力的,便说:“我马上把手头的事情推掉,我们一起去见见这位宁教授。” 两人就一起坐车往云山县赶,在路上,张林对金达说:“金达同志,你说这一次宁则来调研方山的纺织厂,会不会让傅华的事情有所转机啊?” 金达笑了起来,说:“张书记,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两人都想到了,如果宁则对纺织厂的调研做出了什么结论,那困惑他们处分傅华的核心问题就可能得到解决了。 到达了宁则住的云山县宾馆,孙涛领着张林金达找到了宁则住的房间,宁则开门看到张林和金达有些意外,说:“两位是?” 张林笑笑说:“宁先生,我是海川市市委书记张林,这位是海川市市长金达。我们两个通说宁先生到了云山县,特别从海川赶过来拜访您。” 宁则这种场面算是见过很多,他每次到地方上去,地方上的长官都会慕名而来拜访他的,这也是名闻天下的一种副产品,因此对见到张林和金达就有些见惯不惊了。 宁则笑了笑说:“我本来是来做一次调研的,做完就走,不想惊动太多人,没想到还是惊动了两位。” 金达笑笑说:“我和张书记也是久慕宁先生大名,听说您到了海川,就立刻赶了过来,希望宁先生别嫌我们来的冒昧。” 宁则倒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笑了笑说:“既然两位已经来了,就请进吧。” 张林和金达、孙涛就跟着宁则进了房间,宁则把他们带到了沙发那里坐下,张林说:“前段时间我才捧读过宁先生的大作《宏观经济和地方发展》,先生高屋建瓴,观点切中时弊,让我很是佩服,心中就很想当面请益,没想到先生竟然会来到我们海川这个小地方,这一次一定要请先生去海川那边就当前的经济形势发展给我们讲解讲解,也好让我们这些地方官员了解一下经济学界对时下经济的最新观点。” 金达也说:“是啊,我对宁先生也是神往久矣,我读大学的时候,宁先生的经济学概论就是我们的专修课,您的经济学论述对我影响很深。今天有机会跟您当面请教,真是三生有幸啊。这一次真的要请您给我们去海川讲一讲才行啊。” 宁则笑了起来,说:“两位,你们这么捧宁某人,让我都有汗颜的感觉。我这一次只是下来做调研的,并不想旁生枝节,去你们海川做讲座我看就不必了。” 张林笑着说:“那怎么可以啊?宁先生不来,我们没话说,既然来了,不给我们讲点什么,我们可是不放您离开的。” 宁则笑了起来,说:“还真被你们缠上了,跟你们说,我这一次来这边就是想做点调研工作,本来不想惊动地方上的官员的,可是有些情况我又必须跟云山县政府这边了解,不得已我才知会孙涛先生的,原本打算了解完我调研的资料,马上就离开,没想到俩位真是神速,还是把我堵在这里了。你们让我做讲座,我什么都没做准备,给你们讲什么?” 金达笑笑说:“宁先生给我们讲讲您对现行国家经济政策的理解就好了,这个不需要准备吧?您不知道,我们这些地方官员都很怕对现行政策把握不好,您给我们讲讲,我们就会受益匪浅的。” 宁则笑了起来,说:“我的看法仅仅是代表我个人的,可不代表别的什么。” 张林笑着说:“我们就想听听宁先生个人的看法的,这么说宁先生是同意给我们讲讲了。” 宁则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真是服了张书记了,真会打蛇随棍上,好了,看来我不去海川你们也不会放我离开的,我就跑这一趟吧。” 金达说:“那您在云山县这边的调研算是结束了?” 宁则笑着点了点头,说:“算是结束了,其实在知会孙涛先生之前,我和我的学生已经做了很多的调研工作了,孙涛先生这边的情况了解完,我们就可以结束这一次的调研了。” 张林看了看宁则,笑笑说:“不知道宁先生这一次调研当中可发现我们海川政府这边有什么做的不恰当的地方啊?” 宁则笑笑说:“我对海川市政府这边的看法是有一点了,不过都是学术上的,希望张书记和金市长不要干扰我的学术研究啊?” 张林笑笑说:“我们对宁先生你的学术研究只会给与尊重,不会干扰的,我这么问一下,只是想问问宁先生我们地方上有没有做错的地方,您知道我们地方上的官员对政策的掌握并不是很到位的。” 宁则笑笑说:“既然张书记这么说,那我就谈谈我的看法。就云山县处置纺织厂这一点上看,我个人是觉得海川政府这一边对国有资产这一块尺度是掌握的太严厉了一些。我们国家现在对国有资产的政策是抓大放小,像云山县纺织厂这样的中小型企业,政策实际上是可以从宽掌握的,而现在我看到的情形却是相反。当然这些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看法。” 金达笑笑说:“宁先生看法对我们很有指导意义,我和张书记两人关于这件事情是交换过意见的,我们是倾向于同意宁先生的看法的,不过国有资产这边地方上向来掌握的比较严,因为我们怕造成国有资产的流失。” 不得了 宁则说:“其实你们真的不必要这么担心,我们国家现行的政策是倾向于让政府多做一些裁判、监督的事务,而非把政府纠缠在一些琐碎的经济经营事务当中去,现在对这些小企业,政策倾向是国退民进,而非国进民退。而就纺织厂这个个体来说,他在发展初期,是获得了一些红帽子的好处,但是国家并没有实际投入,我个人感觉,这种企业更应该被认定为私营企业,而非国有企业。其实云山县原先的做法我就很赞同,我感觉不能因为是那个县长被胁迫这么做,就认定他的做法是错误的,这种做法本身没错误,之所以那个县长被胁迫了才肯这么做,我个人认为,是那个县长本身想借此勒索那家企业主吧。当然这是我个人的一种认识,仅供参考。” 张林说:“我们会慎重研究一下宁先生的看法的,看怎么妥善处理这件事情。” 谈完这些之后,宁则在张林和金达的执意邀请下,去了海川,张林召集了海川市常委会的全体成员,一起听了宁则做了关于当前经济形势看法的讲座。 消息很快传到了省里,讲座还没结束,郭奎书记亲自打来的电话,说张林和金达两个人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宁则到了东海了也不通知他们一声。郭奎是认识宁则的,起因是郭奎听过宁则经济学方面的讲座,郭奎当时对宁则的学识水平就很赞赏,讲座完了之后,还专门向宁则请教了几个东海经济发展方面的问题,两人因此熟悉。 随后郭奎跟宁则通了电话,郭奎盛意拳拳,一定要邀请宁则到齐州坐一坐,他和吕纪省长有很多问题想跟宁则探讨一下。还说宁则如果不答应的话,他和吕纪省长就从齐州马上赶过来,当面向他请教。 郭奎这么讲,宁则就不好太不给面子了,就答应了去齐州。郭奎就吩咐张林和金达要好好把宁则护送到齐州。 张林和金达就又把宁则送到了齐州,郭奎和吕纪一起出面接待了宁则,并且把能召集到的省委委员都召集到了齐州,跟宁则一起座谈,座谈会上,省委委员们跟宁则交流了关于对当下经济形势的看法,郭奎和吕纪也提出了不少关于东海经济发展的问题请教宁则,宁则也谈了一些他对东海经济的独到的看法。 郭奎和吕纪对这一次的座谈会都很满意,他们认为这是一次很好的学习,他们弄清了一些原本有些模糊的看法。送走了宁则之后,郭奎表扬了张林和金达,认为他们请宁则去市委做讲座的做法很好,注重对国家政策的学习。郭奎知道宁则是为了作对云山县纺织厂的调研而来的,因此特别跟金达张林了解了云山县纺织厂的情况,指示两人对云山县纺织厂的处理一定要慎重,要多听取专家学者的意见,不要为了怕担责任,就一定要把云山县纺织厂认定为国有企业。 有了郭奎明确的指示,张林和金达的底气足了,张林就指示办理方山案件的人员,对方山的案子要慎重处理,同时指示云山县主持工作的孙涛,要认真研究云山县纺织厂的情况,要根据实际情况和国家相关的政策重新作出对纺织厂的性质认定。 孙涛其实已经很了解张林和金达的意图了,常委会上金达张林和穆广的那场争斗已经发出了明确的信号,现在张林指示他认定纺织厂的性质,他马上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恰在此时,宁则的一篇署名文章发表在国内的一家知名大报上,标题是《是侵占国有资产,还是国进民退》,在文章里,宁则就云山县纺织厂这一典型做了分析,就云山县对待这家企业前后不同的态度做了分析,最后宁则得出了他自己的结论,他认为云山县纺织厂虽然带过红帽子,可是并没有实际性的获得国家的投资,在这么多年经营活动中又一直是方山家族独立在经营,应该认定为私营企业,所以方山的行为根本就不是侵占国有资产。文章的最后,宁则提醒地方上的官员,要克制以往旧的行政管理模式那种对经济行为多方干预的冲动,从而避免与民争利的后果。对民营企业这种新生力量要多加维护,从而保护他们的茁壮成长。 舆论形势马上转变了,有人开始出来为方山说好话了,说方山胁迫常志的行为虽然是错误的,但也是一种维护自身利益的自救行为,是可以原谅的行为。 云山县对纺织厂的性质认定也适时出来了,认定纺织厂是私营企业性质,方山的侵占国有资产罪不攻自破,方山被放了出来。方山都没事了,对傅华的质疑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基础,就连穆广也知道无法再来攻击傅华了,他再也没提在常委会上讨论如何处置傅华的问题。 但这不代表傅华就毫发无损的度过这一次的事件,海川市委经过研究,最终给予了傅华党内警告的处分。 处分决定宣布之后,金达专门打了电话过来,说:“傅华啊,你对这一次的处分是怎么想的?” 傅华说:“我接受,我确实做错了事情,组织上处分我是很对的。” 金达说:“你有这个态度是对的,这一次的事情你搞得我们市委市政府都很被动,幸好有宁则出现,适时帮了你,不然的话,结果真是很难预料的。我希望你能接受这一次的教训,在遇到类似的事情,要多动脑子想一想。你要记住一点,你是一名干部,而不是行侠仗义的侠客,别再做这种不过脑子,凭冲动就去做的事情。你要想想,你这么做了之后,你如何跟组织上交代,还有如何跟你的家庭交代。经过这一次事件之后,我希望你能成熟一点。” 傅华说:“我明白,这一次事件对我的教训是很大的,我让组织上和家里的人都为我担心了,我自己这些日子实际上也是不好过的,我不会忘记这些的。” 金达说:“你知道就好了。” 金达就挂了电话,傅华又挂了电话给晓菲,他知道这一次如果没有晓菲帮她找了宁则,他是不会这么有惊无险的度过难关的。 晓菲接了电话,傅华笑着说:“晓菲,我这边没事了,受了一个警告处分,谢谢你了。” 晓菲笑笑说:“跟我就不要客气了,要不要晚上过来,我们庆祝一下?” 傅华不好拒绝,便笑了笑说:“可以啊,不过我要带郑莉过去,没问题吧?” 晓菲笑了笑,说:“怎么一个人来怕我吃了你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不是了,只是郑莉这些日子也为我担着心呢,现在我没事了,就拖她出来一起放松一下了。怎么你不欢迎她啊?” 晓菲笑了笑说:“跟你开玩笑了,她来我怎么不欢迎呢?”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郑莉,说自己没事了,晚上带她去她喜欢的那家四合院庆祝一下。 郑莉听傅华说没事了,松了口气,说:“好哇,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一起出去吃饭了,借这个机会庆祝一下也好。” 傅华笑笑说:“那我晚上去接你了。” 郑莉说:“好的,诶傅华,有件事情这些天看你心情不好我一直没问你,我看到宁则为你写的那篇文章了,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是谁这么有本事,帮你找到的宁则啊。我对这个人还真是很好奇,我爸爸交友那么广阔都不行,他怎么就能办到呢?” 傅华想想这件事情是无法瞒过郑莉的,就笑笑说:“这个人其实你认识的,今晚上你也肯定能见到她的。” 郑莉顿了一下,她是聪明人,马上就想到了,说:“你是说晓菲?” 傅华说:“对啊。” 郑莉说:“那我晚上可要好好谢谢她。” 晚上,傅华接了郑莉,一起来到了四合院,晓菲已经等在那里了,入座之后,晓菲端起酒杯,笑着说:“这一杯先给傅华压惊吧,希望你不要再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了,以后再做这种事情我劝你多想想,就算你不为自己,也要为郑莉想一想啊,你这件事情让她多担心啊。” 郑莉和傅华端起酒杯跟晓菲碰了碰,郑莉笑着说:“我想傅华会经一事长一智的。” 三人就喝了一口酒,吃了一会菜之后,郑莉端起了酒杯,说:“晓菲啊,这一杯我要敬你,傅华今天才跟我说,宁则是你帮他找的,跟你说实话,我是对你更加好奇了,本来你弄了这么大的四合院我已经很觉得你很了不起了,现在你又能把宁则找出来,真是不得了。” 晓菲看了傅华一眼,然后笑着跟郑莉碰了杯,说:“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的,我跟宁则早就是朋友了,这个傅华没告诉你吗?当初他可是在我的沙龙里跟宁则好一顿的争吵啊。” 不止一个人见过他 郑莉脸色变了一下,她没想到的是傅华竟然跟晓菲有这么多过往,而且还不为她所知。 恰在这个时候,傅华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出电话一看是丁益的,便笑了笑说:“我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丁益在电话那边说:“傅哥,告诉你个好消息,寻人启事有眉目了,有人打了电话来说他是寻人启事上那张照片上的女人的父亲。不过他的女儿是叫张雯,而不叫关莲。” 傅华想了想说:“名字不一样是很可能的,关莲这个名字很可能是假的。不过你确信打电话给你的人不是骗人的吗?” 丁益说:“那个人说话很老实,不像是骗人的,再说我约了他到海川来,还让他把他女儿的照片多带几张过来,到时候是不是骗人的,一看就知道了。” 傅华说:“那就好,如果到时候能够确信就是关莲的父母,你再把情况跟我说一下。” 丁益说:“好的。” 傅华就挂了电话,郑莉看了看他,说:“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笑说:“丁益来电话说,那个跟穆广关系密切的关莲的父母找到了,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个关莲很快就能被找出来,相信穆广的好日子不多了。诶,你们说到哪了?” 郑莉说:“晓菲说你很早就见过宁则,还跟人家好一顿争吵。有这么回事吗?” 傅华笑笑说:“是啊,那个时候我就像一个愤青一样,弄得宁则都有些下不来台。” 郑莉说:“既然你跟宁则这么熟,为什么在爸爸那里你不跟我说啊?害的我还要担心。” 傅华心说那个时候我也不能确定晓菲愿不愿意帮我,我怎么跟你说啊?就笑了笑说:“我跟宁则不熟,熟悉的是晓菲,我也不知道晓菲能不能说动宁则出面帮我,我没办法跟你说啊。” 郑莉看了晓菲,看了看傅华,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感觉眼前这两个人之间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过她不想让傅华难堪,就笑笑说:“现在晓菲不是说动了了宁则了吗?来晓菲,我敬你。” 晓菲笑着跟郑莉碰了一下杯子,两人喝了一口,然后两人开始吃菜。宁则的话题就放了下来,晓菲因为郑莉本身就是做服装的,就跟郑莉讨论起当季流行的服装款式了。这本来就是女人的话题,加上傅华在郑莉面前不好跟晓菲显得太过热络,就自己在一旁自斟自饮起来。 女人聊起服装来,话题是滔滔不绝的,郑莉和晓菲聊得很热烈,直到傅华提出说时间很晚了,郑莉才意犹未尽的跟晓菲结束了谈话,跟傅华回家。 在路上,郑莉一改刚才情绪的热烈,静静地坐在傅华身旁,一句话也不说。傅华看了看她,说:“怎么了,小莉,刚才跟晓菲把话都说尽了,这一会儿连你老公都不理了?” 郑莉有趣的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华,你过去是不是跟晓菲很熟悉啊?” 傅华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说:“是很熟悉啊,她是我跟南哥认识的一个朋友,很有趣的一个人。” 郑莉又看了看傅华,说:“她这么有趣,为什么以前你从来都没跟我提起过她啊?你们之间是朋友那么简单吗?我怎么听晓菲谈话的口吻,你们曾经好像很亲密啊,这些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傅华心里慌了一下,郑莉这么说,肯定是看出来什么了,不过他跟晓菲这种事情是不能在老婆面前坦白的,坦白了的话就算郑莉再大度,恐怕心里也是会有一根刺的。 有些时候出于善意也是需要撒一点谎的,傅华笑了笑说:“什么亲密啊,晓菲这个人有些时候是有些男人性格的,她那是拿我当哥们呢。至于我为什么以前没在你面前提起过她,是因为前段时间我遇到了很多事情,情绪就有些低落,跟晓菲南哥这些朋友就有些疏远。这些都是发生在我们在一起之前的事情,我总不能特别在你面前提晓菲这个朋友吧?怎么了,你怀疑我和晓菲什么?” 郑莉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我也没怀疑你什么了,只是晓菲这么有趣的朋友,你这么久才带给我认识,我有些奇怪而已。” 第二天,海川,天和房地产,一对中年夫妻走进了丁益的办公室,男人拘谨的搓了搓手,问道:“请问哪位是丁益总经理。” 丁益站了起来,说:“我就是,你们是昨天打电话来的人吧?” 男人说:“对,我是张雯的爸爸,这位是她的妈妈。前天我们村在外面打工的小强子找去我们家,说是在报纸上看到了有人在登寻人启事寻找张雯,还给我们看了报纸,上面的照片确实是我们家张雯。” 一同来的女人说:“对,那张照片确实是我们家张雯的,不知道丁总经理找她干什么啊?” 丁益说:“我跟你们说的这个张雯失去联系很长时间了,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商量一下,所以就登报找她了,你们确信照片上的人就是你们的女儿张雯吗?” 女人说:“我们的女儿我们还会认错吗?我们带照片来了,你看。” 女人就把一叠照片放到了丁益面前,关莲正在上面巧笑倩然的看着丁益呢。其实丁益再看到女人的时候,心中就基本确定来人可能真是关莲的父母,因为他从来的这个女人身上可以看出关莲的影子。 丁益说:“没错,这就是关莲。” 男人说:“不是关莲,我们的女儿叫张雯。” 丁益笑了笑说:“她在海川这边用的名字是关莲。” 女人说:“这怎么回事啊,她怎么会改了名字了?” 丁益说:“你们先不要管这些,你们跟我说一下,我现在去哪里才能找到你们的女儿。” 男人苦笑了一下,说:“我们跟张雯也是好长时间没联系上了,以前他隔一段时间都会打个电话回家的,问一问家里的情况,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但不打电话回来,我们打她的电话,她那边总是关机。我们也是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情,才会看了报纸跟你联络的。” 丁益看了看男人,说:“你们是说你们也联系不上你们的女儿?怎么会呢?” 男人说:“我就是奇怪这一点,张雯没出什么事情肯定是会跟家里联系的,她跟家里断了联系,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了。” 丁益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他的心中其实还存在着某种幻想,幻想寻人启示登出去之后,有人能来告诉他关莲下落的线索,他可能还能找到关莲,可现在就连关莲的父母也跟她失去了联系,关莲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不用说关联一定是遭了穆广的毒手了,丁益心中一下子就很失落,他不知道事情往下面该怎么办了,他并没有任何关于穆广和这件事情有关联的证据,他就是想为关莲报仇,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男人看丁益不说话,说:“丁总经理,你是不是知道张雯出了什么事情了?你这边就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找到张雯的吗?”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我如果有什么线索还用登报纸寻人吗?” 男人说:“诶,你找没找过张雯的男朋友啊?也许他知道张雯去了哪里了?” 张雯的男朋友?丁益愣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看着男人,说:“什么样的男朋友?你们见过她的男朋友?” 男人点了点头,说:“前一段时间,小雯领了一个男人回家,说是她男朋友,叫什么王广,在海川这边做建材生意的。” 丁益眼睛亮了,他知道这是一条很好的线索,也许能从这个王广身上找到关莲的下落。他问道:“他领回去的是什么样子的男人?” 男人说:“四十多岁的样子,很有威严,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人。” 一听四十多岁的样子,丁益马上就联想到了穆广,而且张雯的男朋友名字当中也有一个广字,事情不会这么巧合的。 丁益马上就把天和房地产公司定的海川日报找了过来,很快就在报纸上找到了坐在主席台上开会的穆广的照片,他点了点穆广,问男人,你看你说的王广,是不是这个人。 夫妻两个认真的辨认了一下,然后男人说:“没错,就是这个人,诶,他不是做生意的吗?怎么会坐在主席台上讲话了呢?” 丁益冷笑了一声,说:“什么做生意的,那根本就是骗你们的,他的真名字叫穆广,是海川市政府的常务副市长?” 男人说:“什么,小雯找了一个当官的做男朋友?这怎么可能?他告诉我们是做生意的啊?” 丁益说:“这个男人有老婆的,你们的女儿是被他养的。” 男人急了,说:“他怎么敢不承认呢,他到我们家去过啊,我们村不止一个人见过他的。不行,我们要去找他,一定要他告诉我们小雯被他弄到哪里去了?丁总经理,你快告诉我们去哪里才能找得到他?” 忘本了 丁益看了男人一眼,心说:让这对夫妻去市政府找穆广闹一下也不是不行,也许能让穆广露出马脚来呢? 丁益说:“那好,我派人送你们去吧。” 丁益就吩咐天和房地产公司的人送这对夫妻去海川市政府,让他们去哪里找穆广。夫妻俩就跟着天和房地产公司的人出去找穆广了。丁益这边打了电话给傅华,说:“傅哥,昨天打电话来的人来了,可以确信,他们就是关莲的父母。” 傅华笑笑说:“那很好啊,他们知道关莲的下落吗?”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跟我一样,跟关莲失去联系很久了。我听他们说的那个时间,基本上就是我跟关莲失去联络的时候他们也跟关莲失去了联络,傅哥,我估计关莲真是凶多吉少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长时间跟家人不联系。” 傅华沉默了。如果说关莲不跟丁益联系是在躲丁益还能解释得过去,那她也不跟父母联系就有些解释不通了,她绝对不可能也要躲避她的父母,更何况丁益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更不认识她的父母。 这样子说来丁益的猜测很可能就成真了,关莲要么是遭了穆广的毒手,要么是被穆广关了起来,而最大的可能是遭了毒手了,因为关莲那么大的一个活人不可能被关这么长时间而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漏出来。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丁益啊,恐怕真是像你所说的,关莲已经被害了。” 丁益说:“妈的,这穆广还真是心狠手辣。” 傅华说:“你准备拿关莲的父母怎么办?” 丁益说:“他们去找穆广要人去了。” 傅华惊讶的说:“他们认识穆广?” 丁益说:“是啊,他们说穆广冒充关莲的男朋友去过他们家。” 傅华说:“你就让他们自己去找穆广的吗?” 丁益说:“没有啊,我让我们公司的人陪他们去的,怎么了?” 傅华说:“那就好,你想如果真是穆广害了关莲,现在关莲的父母冒了出来,说不定穆广为了保护自己也会对关莲的父母不利的。” 丁益说:“是啊,现在看来这个穆广确实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那我要赶紧打个电话给我们公司的那个人,让他跟紧一点,千万不能让关莲的父母走单了。” 傅华说:“那你赶紧的吧。” 丁益就挂了电话,傅华摇了摇头,心说:这个穆广终于露出马脚来了,看来这个家伙快要完蛋了。 海川市政府门前,关莲的父母在保安那边做登记,他们要求见穆广副市长。穆广办公室这边秘书刘根就接到了保安的电话,保安在电话里说:“有一对夫妻说是张雯的父母,要求见穆广副市长,请示一下放不放行。” 刘根就找到了穆广,把保安的话跟穆广汇报了,穆广一听张雯的父母找上门来了,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心中慌张的一阵乱跳,张雯的父母现在找上门来了,这可要怎么办呢?见还是不见呢?见了她父母能说什么呢?如果她的父母问自己张雯的下落怎么回答?不见的话,自己跟张雯(关莲)的事情可能就被她的父母揭露了出来,自己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呢? 刘根见穆广不回答,就说:“穆副市长,保安还在等我的回话呢,您到底是见不见他们啊?” 不能见,穆广心中有一个声音喊道,不见的话事情就可以一口否认,反正现在最核心的人物关莲是不会再出现了,光有她的父母,说什么别人都不一定会信的,更何况自己是一个常务副市长,关莲的父母不过是一对老农民,人们会相信一位副市长,也不会相信一对老农民的。 穆广决定避而不见了,就说:“小刘啊,你跟门口保安说一声,我不认识什么张雯,跟不认识什么张雯的父母,你让保安把他们赶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安排了让我见,还嫌我这个副市长不够忙吗?” 刘根就通知了门口的保安,保安就告诉张雯的父母穆广不见他们,让他们离开。张雯的父母就急了,推开保安就要往里冲。几名门口的保安一看这还了得,几名保安一拥而上,将张雯的父母拦住了,推到了大门外,说:“穆副市长不见你们,你们老实一点,这可是市政府,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 张雯的爸爸说:“不是,穆副市长是我女儿的男朋友,他跟我女儿去过我家的,现在我女儿找不到了,我们找穆市长问问情况,你放我们进去吧?” 保安说:“你这人怎么胡搅蛮缠啊?跟你说了,穆副市长说不认识你们,他不见你们。我跟你们讲啊,赶紧给我离开,不然的话我们可要报警抓你了。” 张雯的父母被吓住了,问跟他们的那个天和房产的人怎么办,天和房产的人打电话请示丁益,丁益一听就火了,骂道:“这个穆广还真是无赖,竟然想避不见面,不行,绝对不能让他逃过去。他不让张雯父母进去不是吗?干脆你带着他们在门口守着,我就不相信这个穆广他不出来,只要他出来,你就带他们去见他,看他到时候怎么说。” 张雯的父母就留在政府大院的门前,等着穆广出来。保安见他们不再往里闯了,也就不去干涉他们。 傍晚时分,穆广要下班离开政府大楼,他往窗外看了看,这里离门口比较远,看不到张雯的父母有没有离开,就让刘根打电话给门卫,问找他的那对夫妻有没有离开。门卫说那对夫妻还等在大门外,穆广就让刘根安排他从后门离开。 张雯的父母等到了很晚,政府大楼的里面办公室的灯都灭了,也不见穆广出来,无奈只得离开。天和房地产公司的人带他们去住了宾馆,然后把情况汇报给了丁益。丁益听完,知道穆广是躲开了,心说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就吩咐说先安顿张雯的父母,第二天继续带他们去政府大楼找穆广。 第二天一早,穆广刚到办公室坐下,门卫又一次打电话来,说是昨天那对夫妻又来找他了,穆广火了,说:“我告诉你们我不认识他们了,他们再来找我,马上给我赶走。” 门卫不敢说什么,只得把那对夫妻赶到了大门外。张雯的父母也不离开,就在大门外等着,他们想一定要见到穆广。 穆广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他知道让张雯的父母一直在政府大门前面这么等下去不是个办法,且不说出出进进的人看到这一切会议论,如果被金达和张林经过看到,下车询问他们的来历,那时候事情就会闹得越发大起来,那个时候自己怎么跟张林和金达解释啊。 这一切要赶紧结束。 穆广想来想去,这种事情他不敢交代给刘根去解决,现在只有钱总出面才可以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钱总是一路跟着他发达起来的,这个时候只有钱总他能信得过。 穆广就打了电话给钱总,说:“老钱啊,有件事情需要你帮我办一下。” 钱总犹豫了一下,他现在越来越打怵跟穆广接触,心中就有些不想答应穆广,说:“什么事情啊,我现在在外面。” 穆广听出了钱总的不情愿,心中越发恼火,心说我这颗大树还没倒呢,你这个猢狲就想散了?他冷笑了一声,说:“老钱,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你在外面?你不想帮我明说啊?” 钱总没想到穆广反应这么强烈,他现在还是不敢得罪穆广的,虽然他眼看着穆广已经有要倒霉的趋势了,可是毕竟现在穆广还在台上,穆广如果转过头来对付他,那也是无法承受的。 钱总干笑了一下,说:“我怎么会是那个意思呢?我是告诉您,我现在不在海川市区,如果需要我本人去办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我赶不回去。您找我究竟什么事情啊?” 这件事情还真是必须钱总本人来办,钱总交代给他属下办,穆广还不放心,就说:“你现在在哪里?” 钱总实际上就在海川,就在他的云龙山庄,刚才说他不在海川市区实际上是随口搪塞穆广,现在穆广问他究竟在哪里,他倒也不慌,笑了笑说:“我在海平区呢,这边的工程项目有些问题,我来处理一下。” 穆广说:“你赶紧回来,我有事情要你办。” 钱总说:“究竟什么事情啊,我这边工程上的事情也很紧急,一时半会走不开,您的事情能不能等我明天回去再说啊?” 穆广火了,他感觉自己受了怠慢,以前他没等开口说什么,钱总都会屁颠屁颠的跑去,现在自己开口啦,钱总竟然还说等明天才会来处理,是不是看自己最近不顺利,这家伙也敢给自己脸色看了。 穆广骂道:“妈的,你敢让老子等到明天?老子现在还是海川市的常务副市长呢,你信不信我能马上就叫你的狗屁工程停工啊?姓钱的,你别忘了你是怎么发财的,没有我,你能有现在这副身家?我看你是忘本了。” 小命不保 这边的钱总被骂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心里明白现在他还无法摆脱穆广,就强忍住心中对穆广的不满,干笑了一下,说:“穆副市长,您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又没说一定不帮您,我是想看一看事情紧急与否。您那边究竟什么事情啊?” 穆广冷笑了一声,说:“老钱啊,你别说那些好听的,你心里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前我只要哼一声,你立马就跑过来了,现在怎么了,还非要知道我要你办什么事情吗?妈的,老子没急事叫你干什么?” 钱总说:“好好,我立马就赶回去。” 穆广说:“你最好给我快一点。”说完,哐的一声挂了电话。 钱总骂了一句王八蛋,是你自己把事情做坏了的,现在还来怪我。不过终究不敢得罪穆广,坐在那里等了一个小时,估计现在从海平区赶回来的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坐车去了市政府。 进了穆广办公室,看到穆广脸色特别的灰白,钱总心里也是吓了一跳,心说这人走什么运头真是从脸上一看就知,穆广现在这个印堂发暗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在走背运。钱总不知道的是,这些日子穆广是吃吃不香,睡睡不着,现在张雯的父母又等在政府大门外等着堵他,他心中惶恐不安,怎么会有好脸色呢? 穆广看到钱总进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你终于肯来了。” 钱总干笑了一下,我这时从海平区马不停蹄赶回来的,究竟什么事情啊,找我找得这么急? 穆广指了指门,说:“赶紧把门关上。” 钱总就把门关上了,穆广脸上的紧张这才有些舒缓,说:“老钱啊,你进政府大门的时候,是否看到有一对农民夫妇站在大门那边啊?” 钱总说:“什么样子的?” 穆广说:“都是中年人,一幅很老实的样子。” 钱总想了想说:“好像是有,怎么了,他们是白滩那边来上访闹事的吗? 钱总以为是高尔夫球场那边又有人来闹事了。” 穆广说:“他们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我的,她们是张雯的父母。” 钱总愣了一下,说:“这个张雯是什么人啊,她的父母又来找你干什么?” 穆广说:“张雯是关莲以前用的名字。” 钱总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明白穆广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找他来了。关莲的父母找上门来,穆广跟关莲的事情就可能要暴露了。特别是关莲如果真的被穆广害了,穆广的罪行可能马上就要暴露了,到那个时候,他也是要跟着穆广倒霉的。 钱总急促的问道:“你是说关莲的父母认识你?” 穆广也没注意到钱总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尊称您了,他这个时候也没心情计较这些,他点了点头,说:“是,我跟关莲去见过她的父母,当时是为了哄关莲高兴,我就化名王广扮作她的男朋友去了他们家。” 钱总瞪了穆广一眼,说:“你真是被那个女人迷昏了头了,你们的关系也能见光吗?你平日的谨慎去哪里了?” 穆广说:“当时不是关莲闹情绪吗?我是为了安抚她。好了,别说这些了,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现在这对夫妻堵着门想要见我,你帮我赶紧想个办法把他们弄走。我担心他们再留在这里会被金达或者张林遇到,到那个时候,事情就更麻烦了。” 穆广这个样子,越发让钱总坚信关莲是被穆广害了,别的事情钱总都相信可以用钱能够摆平,人命这种事情钱总可没这种信心。他看了穆广一眼,没好气的说:“我能有什么好办法?人家堵着门肯定是来跟你要女儿的,你不是说关莲在北京吗,你告诉他们关莲在北京的地址,让他们去北京找关莲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穆广看了看钱总,他从钱总对待他的态度当中已经敏感地意识到钱总一定猜出来关莲出事了,不然的话钱总也不会对他的态度转变这么大。 穆广冷笑了一声,说:“老钱啊,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也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心里肯定明白我无法告诉他们关莲在那里,对吧?” 钱总面色惨白了,猜测是一回事请,印证了则是另一番光景,他看着穆广,说:“你真的杀了关莲?” 穆广点了点头,冷笑了一声,说:“对啊,她的尸体还是用你的车子运走的。怎么了,你是不是要向有关部门举报我啊?” 钱总指着穆广说:“你,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啊?那可是一条人命啊,就算她为了丁益背叛了你,你大可以给她一点钱打发走她,何必一定要弄死她呢?完了,我们都完了,这下子可别你害苦了。” 穆广说:“我也不想的,谁叫那个臭娘们非要将我的钱全部卷走呢?我一激动,失手就杀了她。现在我已经知道做错了,可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好了,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你想怎么办?” 钱总瘫坐在了座位上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去举报穆广的,那样子穆广是死路一条,他跟着也是死路一条的。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到这个地步,我还能怎么办啊?” 穆广笑了起来,他把事情说了出来,心里反而有些轻松的感觉,他明白钱总是跟他拴在一起的蚂蚱,钱总是不可能看着他死的。原本这件事情只有憋在他一个人心里,他一个人担心。现在多了钱总跟他分担,他自然轻松很多。 穆广说:“行了老钱,你别这个样子了,到时候就是判死刑,也是砍我穆广的头,你顶多做几年牢罢了,不用吓成这个样子。还是赶紧想办法把门口这对夫妻打发走吧。” 钱总说:“真是被你害苦了。” 穆广火了,说:“妈的,你啰里啰嗦的干什么,你算个男人吗?你跟老子沾光享福的时候怎么没说被我害苦了?你要不要老子现在就出去自首给你看看啊?你信不信到时候老子能拉着你垫背啊?” 钱总恶狠狠地瞪了穆广一眼,说:“好啦,我帮你解决这件事情就是了。” 穆广说:“你想怎么解决?” 钱总说:“等晚上下班,我找人吓唬一下他们,让他们不敢再来找你就是了。” 穆广看了看钱总,说:“能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他们。” 钱总吓了一跳,说:“你还要杀人啊?你还嫌麻烦不够大啊?” 穆广说:“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关莲的事情已经做下了,也不差他们两个。只有将他们两个也摆平了,才能一了百了。” 钱总坚决的摇了摇头,说:“我可不敢做这种事情,如果你非要这么做,你自己去做吧,我不参与了。” 穆广看了钱总一眼,他心知没钱总帮忙,他连吓唬吓唬那对夫妻的能力都没有,便没好气的说:“好啦,你去吓唬吓唬他们总可以吧?记住,不要让他们再来找我了。” 钱总说:“那我回去准备了。” 钱总心情沉重的离开了穆广的办公室,回了云龙山庄,在办公室干坐了好半天,想来想去也是无法从眼前的困境中解脱出来,只好叹了口气,把手下的马仔找了几个来,他现在只有帮穆广掩饰罪行一途了,就吩咐马仔在傍晚去市政府将关莲的父母给绑架回来。 傍晚时分,守候了一天的关莲的父母还是没堵到穆广,只好离开市政府,往住的宾馆走,丁益让让他的人送他们先回宾馆,明天再想办法来找穆广。 刚离开市政府不远,一辆面包车开过来,开到他们面前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面包车门打开,几条大汉冲了下来,长长地砍刀架到了他们脖子上,一条大汉冲着关联的父母喊道:“上车。” 关莲的父母吓坏了,哆哆嗦嗦的被塞到了面包车里里面,那个跟着的天和房地产的人想要阻拦,却被明晃晃的砍刀逼住,连喊都不敢喊,眼看着面包车门关上,扬长而去了。 在路上,关莲的父母被大汉用黑布蒙上了眼睛,也不知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只是感觉车开出了很远才停了下来,停下来之后,他们被带进了一间屋子里,蒙眼布也没解开,就听着一个男人说,我告诉你们啊,你们的女儿早就跟王广分手了,现在她已经跑去北京发展了,你们别再来找王广了,他对你们纠缠不休已经很生气,所以让我们来警告你们一下,你们聪明的话,赶紧给我离开海川,否则的话别说小命不保,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关莲的父母这个时候已经被吓坏了,赶忙答应说听懂了,男人就没再说什么,关莲的父母就又被塞进了面包车,面包车开了一段时间停了下来,面包车门打开关莲的父母被大汉们一脚踹了出去,摔倒在马路上。 夫妻俩瑟瑟发抖的扯去了蒙眼布,看看眼前是一个光秃秃的山坡,四周渺无人烟,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被拉到了什么地方,夫妻俩面面相觑,半天男人才问女人,现在怎么办啊? 伯乐 两人虽然都很害怕,可是又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去管女儿,被绑架的遭遇让他们感觉到女儿似乎凶多吉少了。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找到天和房地产公司的丁总再说。 两人评者印象往回走,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找到了一个电话亭,他们还留有丁益的电话,就拨了电话给丁益。丁益听公司的人回去汇报说有人将关莲的父母绑架走了,此刻正焦躁不安的想办法要救关莲的父母呢,他已经将关莲父母被绑架的情况向案发地点的东南大街派出所报了警,此刻接到关莲父母的电话,赶忙通知了警方,警方去现场将关莲的父母接了回来。 关莲父母就向警方讲了他们被绑架的情况,并说这件事情与常务副市长穆广有关,要求警方赶紧去抓穆广。办案的警察听说牵涉到了常务副市长穆广,他们哪里敢擅做主张去抓什么穆广啊,赶忙向所长汇报了。所长听完情况汇报,也不敢擅做主张,赶紧给分管他们派出所的孙副局长打了电话,汇报说辖区内发生了一起绑架案,现在案件当事人说案子涉及到了常务副市长穆广。 孙副局长愣了一下,惊讶的问道:“什么,穆副市长会涉及到了绑架案?你开什么玩笑?” 所长说:“是当事人这么说的。” 孙副局长说:“当事人说的你就相信啊?你有没有脑子啊?穆副市长怎么会牵涉到绑架案当中去呢?究竟怎么回事啊?” 所长就汇报了情况,孙副局长听完,说:“我看这帮人说牵涉到穆副市长根本就是臆测之词,他们去找穆副市长然后被绑架就说是与穆副市长有关啊?穆副市长根本就没见过他们啊?我还认为是他们因为穆副市长不见他们挟嫌报复呢。你告诉他们不要这么不负责任的污蔑领导,在这么造谣生事,我们会追究他们的诬陷罪的。” 所长说:“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孙副局长。” 孙副局长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那你说说打算对这个案子怎么办?” 所长说:“我会告诉他们不准胡乱攀咬穆副市长的。” 孙副局长说:“那案子本身呢?” 所长说:“我会给他们先立上,然后打发他们走。” 孙副局长说:“什么先立上,这种情况怎么能立案呢?这对夫妻俩被人带走,可能只是人家有话跟他们谈一谈,怎么能说就构成绑架了呢?再说时间那么短,连非法拘禁都够不成,你立什么案啊?限你们所的破案率太高了是吧?” 所长马上就明白孙副局长的意思了,说:“我明白了孙副局长,我会给他们做做笔录,然后告诉他们需要调查才能立案的。” 孙副局长说:“行啊,以后注意不要随便去相信这种污蔑领导的情况。” 孙副局长就挂了电话,所长按照孙副局长的吩咐给夫妻俩做了笔录,警告了夫妻俩一番,让他们不要再随便攀诬领导,然后就打发他们离开了。夫妻俩回了丁益给他们安排的住处,丁益听说他们报完了案,过来看了看他们,夫妻俩受了这一番惊吓,神情都有些萎靡,回答起丁益的问话起来,都有些慌乱,只是她们俩一致认为,他们的女儿可能遭逢不测了,因此几次追问丁益知不知道他们的女儿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丁益很可怜这对老实的夫妻,有些不忍心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们,就含糊的说他也不太清楚,只是找不见了他们的女儿。让他们也不要太担心,先留在海川,过几天去派出所问问案子进展的情况再说。 夫妻俩也没有其他的主意,只好听从丁益的安排。丁益从他们那里出来,打了电话给傅华,说:“傅哥,果然被你猜到了,穆广那个王八蛋果然对关莲的父母动手了。” 丁益就跟傅华讲了关莲父母被绑架及报案的情况,傅华听完,半天没有言语,丁益问道:“傅哥,你不说话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啊?” 傅华曾经因为自己被骗的事情报过案,因此熟悉其中的情形,知道公安绝对不会轻易立案的,就说:“丁益啊,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丁益已经听夫妻俩讲了东南大街派出所所长警告他们的情况,说:“你是说警方不想追到穆广那里去?” 傅华说:“穆广那边肯定是不会追到那边去的,我是担心他们根本就不想立案。” 丁益说:“怎么会?这么明显的刑事犯罪,他们怎么可以不立案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不信你就等着看吧。” 果然,过了几天之后,丁益打发夫妻俩东南大街派出所去问情况,警察说还在调查当中,夫妻俩问能不能立案,警察就不耐烦了,说什么现在的证据咳不足于立案,让他们回去等着听消息,如果能立上案,会通知他们的。 夫妻俩回来之后,就跟丁益说他们不能再留在海川了,一来他们家里还有一大堆农活等着他们回去干呢,另一方面他们也担心再留下去还会有人对他们不利的,所以他们不能再留在海川了。至于女儿,可能真的像那些人所说的去了北京发展了,也许过些时日女儿会跟他们联系的,他们会再想办法寻找的,也请丁益帮他们留意。 丁益也看出这对夫妻是害怕了,有些无奈,也知道再留这对夫妻也是没什么用处了,只好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同意他们离开了。 打发走了这对夫妻,丁益给傅华打了电话,告知了这边发生的情况,傅华听说丁益把夫妻俩打发走了,说:“哎呀,丁益啊,你怎么这么快就让他们离开了啊?” 丁益苦笑着说:“不然怎么办?我也不能时时看着他们,再留下去,我怕背后那些人会真的对他们不利的。” 傅华想了想也是,就算你让这对夫妻留下来,他们也没什么作用的,可是他又不甘心事情就这样子不了了之,就说:“他们回去了也好,不过既然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找不到女儿了,你让他们去那里的警察局报一下失踪。” 丁益想了想,同意了傅华的说法,就打了电话给那对夫妻,让他们去当地警察局报了关联的失踪。 回头再来说穆广这边,孙副局长为了表功很快就把东南大街派出所发生的情况汇报给了他,穆广听完就放心了,有孙副局长看着,他相信关莲的父母弄不出什么大的事情来。果然,关莲的父母再也没出现在海川市政府门前,几天之后,钱总那边更是传来消息,这对夫妻已经离开海川回家了。穆广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不过关于穆广和关莲之间关系暧昧的一些说法就在海川政坛流传开了,有些话难免就传到了穆广的耳朵里,虽然穆广心中笃定关莲不会再出现,但这些说法难免会影响他一贯良好的形象,很多人都在说穆广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伪君子,这让穆广的形象大打折扣,也让他不得不暂时收敛起贪婪之心,不敢再借助权利谋取利益了。让穆广看着能轻易到手的利益却不敢去攫取,那种滋味就好像让一只色鬼守着一个衣着暴露不断挑逗他的美女而不能下手一样,实在是让他备受煎熬。 另外一方面,穆广也很担心这件事情会影响到他的政治前途,现在罪行败露的风险已经过去,他对受到刑事惩处的畏惧慢慢淡了,于是对政治利益的盘算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这一次虽然关莲的父母闹得很大,可似乎并没有惊动张林和金达,张林和金达对这件事情也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这让穆广多少有了些侥幸之心,他认为就像关莲父母那一关平安度过去一样,金达和张林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也是他吉人只有天相的一种表现。只是这一次的事件有没有传到省里面去,省里对这件事情又是怎么个看法,穆广心中并没有数,于是他找了个机会跑到了省城齐州,找到了已经退休了的省委副书记陶文家。 陶文曾经到穆广原来所在的君和县蹲过点,因此跟穆广很熟悉,他对穆广的干事才能很是欣赏,认为穆广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操守严谨又有才能的干部,穆广这一次能升迁为海川市常务副市长,某种程度上也是得力于陶文对他的这种欣赏,是他在得知海川市常务副市长出缺,特别向郭奎推荐了穆广。 陶文虽然是退休,可是分管组织工作多年,在东海省政坛的影响尚在,穆广也确实有其做得很好的一面,郭奎最后采纳了陶文的意见,向常委会推荐了穆广。 所以某种程度上,陶文算是穆广的伯乐。 陶文看到了穆广,笑着说:“穆广来了。” 陶文的态度很好,穆广多少放下了心,看来省里对海川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很掌握,便笑了笑说:“我来省里开个会,顺便来看看陶书记,您最近您身体还好吧?” 陶文笑了笑说:“还好了,劳你挂念了。” 炫耀 穆广笑笑说:“应该的,没您的栽培就没有我穆广的今天,我给你带了些补品来,是我们海川那边一家厂子出的口服液,滋补身体,帮助睡眠,挺好的。” 陶文笑了笑,说:“这人老了,睡眠是不太好,你带来的补品正好。” 穆广笑笑说:“合适您用就好。” 陶文就把穆广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下,笑着说:“穆广啊,最近工作怎么样啊”? 穆广笑笑说:“马马虎虎吧,也就是配合金达同志工作。” 陶文笑笑说:“你从县委书记到一个常务副市长,角色是转变了,你的心态也是要转变的,你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决策拍板的角色,而是协助金达同志发展海川市经济的角色,你可要调试好自己的心态啊。” 穆广笑了笑说:“谢谢陶书记的提点,我会调试好自己的心态的。” 陶文看了看穆广,说:“最近我听说你在海川那边出了点事情?” 穆广愣了一下,陶文这么说是不是他知道了关莲父母在海川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陶文对这件事情是怎么个看法,就含糊地说:“最近是发生了些事情,可能是我工作方面有些不到位,给一些人造成了一些误会。” 陶文笑了笑说:“看来你的态度还很端正,是啊,要干工作难免会得罪一些同志,他们对你有这样那样的意见也是很难避免的。不过幸好你经受住了考验,组织上经过调查,你并没有什么做错了地方。” 陶文说起了组织上的调查,穆广又愣了一下,他感觉陶文说的跟他想的并不是一回事,他看了陶文一眼,说:“陶书记您说的是?” 陶文笑了笑说:“我说的就是前段时间你被人举报的事情啊,这件事情你经受住了检验,没有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穆广松了口气,原来陶文并不知道关莲父母的事情啊,那就好,如果陶文知道这件事情,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呢。 穆广笑笑说:“我也是跟陶书记一起工作过的,我向来是以陶书记您作为我行为的楷模的,我怎么敢做一些对不起您信任的事情呢?” 穆广的话让陶文很受用,他点了点头,说:“你能这么想是很好的,不过呢,我也听说下面有些人反映你在女色方面有些不检点的行为,虽然有关部门并没有查到什么实据,不过无风不起浪,说明某些方面你还是不够检点,才给了某些人以口实。今后你可要注意点,有些时候瓜田李下,难免会造成一些误会,那你就要尽量避免给人造成这种误会。以前你这一点是做得很好的,是不是做了常务副市长了,就对自己放松要求了?” 穆广笑了笑说:“陶书记您提醒的真是,可能是担子重了,有些细节方面就忽视了,今后我会注意的。” 陶文说:“担子重了,也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越高层次的领导越是要以身作则,知道吗?” 穆广连连点头,说:“我知道了。” 陶文接着说道:“再是担子重了,也不能放松学习,穆广啊,你是一个很有才能的干部,我对你的期望很高,希望你能有一个更好的发展,这一次中央党校有一个中青年干部培训班,我向组织部门推荐了你,希望你能借这个机会去提高一下自己。” 穆广没想到来找陶文竟然会遇到这样的好事,这个时候他正是需要这种好事的时候,这倒不是他想提高自己的理论水平,而是他现在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如果能去参加中央党校参加培训班,代表着组织上多他还是信任的,也向外界表明了他穆广的政治地位是稳固的。这对穆广来说是一个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一件好事情。这真是一个意外之喜。 穆广笑着说:“陶书记,真是太好了,我一定会借着一次机会,好好提高一下自己的政治水平。” 陶文笑笑说:“机会难得,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中央党校的入学通知很快到了海川,海川政坛上的人对此十分的意外,人们不理解为什么穆广搞出来这么多事情,组织上仍然对他这么信赖有加,还要培养他去上党校。有人就猜测穆广在政坛的根基深厚,一点风花雪月的事情根本动不了他。 驻京办也很快就接到了政府办公室的通知,通知要求驻京办做好穆广同志在京学习期间的生活安排,确保给穆广同志一个优良的学习环境。 傅华接到这个通知,心里就十分的恼火,他不明白穆广这样一个受贿养女人的干部组织上怎么还会这么培养他?难道组织上瞎了吗?都看不到穆广做的一些非法的事情吗? 傅华心中愤愤不平,他感觉穆广再一次逃过了他的政治危机,这个人的运气怎就这么好啊,一次次都能有惊无险的度过? 傅华打了电话给曲炜,他实在无法理解省里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安排。曲炜接了电话,傅华也没跟曲炜寒暄,上来就把心中的不满将给了曲炜听。 曲炜听完,笑了起来,说:“你这是干什么?向我发泄你的不满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不是的,市长,我跟您说这些,是希望您能向郭奎书记和吕纪省长反映一下下面的情况,省里怎么会这么糊涂,还派穆广到中央党校学习啊?你让他们去海川实地了解一下,看人们都是怎么说穆广的。” 曲炜火了,说:“胡闹,傅华,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啊?这种话也是你能讲的吗?前段时间你被调查的事情刚刚过去,你怎么一点教训都没吸取啊?你什么时候能够成熟一点啊?” 傅华说:“不是的,市长,我实在是看不过去。” 曲炜说:“什么时候轮到你看不过去了?你知道组织上这么做是什么意图吗?” 傅华说:“还能是什么意图啊,培养提拔穆广吧?” 曲炜说:“你懂什么?你以为组织上就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啊?真是不知所谓。我警告你啊,你今天跟我说的话就到这里为止,不住你再跟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傅华被训得灰头土脸,低声说:“我知道了。” 曲炜说:“再是,我跟你讲,穆广到了北京,你要尽全力做好接待工作,不准把心中的意见给我反映到工作上去。这是组织上的决定,你只有服从的份,你理解也的执行,不理解也得执行。你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不情愿地说:“我知道了,市长。” 穆广把中央党校的的入学通知书放到了钱总面前,笑了笑说:“老钱啊,看到这是什么了吗?” 钱总已经听说了穆广要去中央党校学习的事情了,看了看通知书,笑了笑说:“恭喜穆副市长了,看来穆副市长要大展宏图了。” 穆广笑了笑说:“你知道就好,这下子你明白我穆广没那么容易被整到了吧?丁益也好,傅华也好,哪一个是我的对手啊?他们想整倒我,可怎么样呢?我还不是好好的?现在组织上派我去中央党校学习,这可是中国政治家的摇篮,金达做市长之前就是被派到中央党校学习的,现在我也被派去学习,说明什么,说明组织上对我穆广是重视的。” 钱总笑了笑说:“是,您确实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干部。” 穆广看了钱总一眼,他对钱总前段时间对自己的态度心中是很不满的,就讥讽地说:“老钱啊,有些时候男人的胆子嘛要大一点,要由承担事情的度量,不要一点小事情就把你吓坏了。这一点你就要跟我学习了,你看我,慌张过吗?没有吧。这是为什么?因为我知道每一件事情都是有他的解决之道的,遇到难关就一个个解决嘛,你不能怕他,越怕越坏事。这下你懂得了吧?” 钱总看了穆广一眼,心说你现在是没事了,所以才有了精神,关莲的父母找上门来,你还是那个怂样,不是我帮你解决,人家还堵在大门口不放呢,你能像现在这么嚣张吗?不过钱总也很高兴关莲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穆广的政治前途,他很多地方实际上是跟穆广绑在一起的,他在穆广身上投入很大,两人本来就是一荣皆荣、一损皆损的关系,现在看到穆广的政治前途又展现了曙光,他也是很高兴的,便笑了笑说:“我懂得了,是我个人修行不够,这一方面我还真是需要跟您学习啊。” 穆广笑了笑,说:“你知道就好。对了,老钱啊,我这次去北京学习,一个人在那边很孤单啊,也没个什么人照应着,想要玩个什么的也没个人陪着。” 钱总看了看穆广,他知道这才是穆广今天跑过来的目的,穆广不是想炫耀什么去中央党校学习,而是希望钱总能到时候去北京陪他,为他私下的行为出钱出力。 心防 钱总心中并不情愿,虽然穆广的政治前途看涨,但是关莲这件事情总是横亘在他心头的一座大山,关莲的事情不暴露,穆广一切都好,关莲的事情一暴露,穆广马上就会完蛋。这等于是有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放在那里,钱总无法做到向穆广那样子的轻松,这一点上他还真是佩服穆广的肚量,他不知道穆广是怎么做到杀了一个人还跟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的轻松。 可是钱总也不能不搭理穆广,如果不搭理穆广,那么穆广马上就可以给他一个颜色看的,就笑了笑说:“这小意思了,您去北京学习,我能不去北京看您吗?” 见钱总答应了下来,穆广松了口气,他原来搜刮的钱被关莲弄得一干二净,出了关莲的事情之后,他行为有收敛了很多,手头实在没什么资本了,这就迫使他不得不向钱总这种老朋友张口了,虽然他也知道钱总现在似乎并不太愿意搭理他,但他也不想在北京的这段日子太过枯燥无聊,就厚着脸皮找上了钱总。 穆广心中也是有些悲哀的,以前这种状况那还需要自己开口啊,钱总早就自愿自觉地提出要陪同了。唉,关莲的事情还真是弄得自己元气大伤,虽然中央党校这桩事情让自己的运势有了起色,可是要恢复到以往的风光怕是还需要些时日的。 穆广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老钱不会看我一个人在北京过苦日子的,好了,我等着你啊。” 北京首都机场,傅华接到了穆广和刘根,这一次再见到穆广,跟上一次有很大的不同,穆广脸上闪着红光,有一种还阳了的感觉,看来去中央党校学习很是振奋了他的精神,让他再度有了那种领导的架势。 穆广用略带讥讽的眼神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今后怕是很长一段时间要麻烦傅主任了。” 傅华看得出来穆广眼中的不屑,但是他总是一个服务领导的角色,领导可以用不屑的眼神看他,但他不能给领导眼色看,就笑了笑说:“为领导们服务是我们驻京办应做的工作,没什么麻烦的,我们很欢迎穆副市长到北京来。” 穆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跟刘根两人上了驻京办接他们的车,一起去了驻京办。 由于到党校报到是明天,傅华给两人各开了一间房间休息,傍晚时分,傅华去敲了穆广房间的门,他要看看是否需要陪同穆广一起吃晚餐。接待穆广是他的工作,就算他心中在厌恶穆广,他也必须很好地完成工作。 穆广已经起来了,给傅华开了门,傅华笑笑说:“穆副市长,到晚餐时间了,你看是不是下去一起吃点什么?” 穆广笑了笑说:“我小睡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傅主任,你先进来坐吧,等我一下,我换换衣服就跟你下去。” 傅华就跟着穆广进了房间,穆广边换衣服,便笑着说:“傅主任啊,前段时间关于常志那段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啊。”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穆广会提起常志那件事情,那一次穆广在常委会上对金达和张林发难,逼着两人对自己采取强制措施,幸好张林很好的掌控了局面,自己这才幸免没被有关部门采取强制措施。现在穆广用道歉的口吻说起这件事情,他还真是不太明白穆广是什么意思。 傅华看了穆广一眼,笑了笑说:“穆副市长真是太客气了,本来就没什么的,不需要跟我说不好意思了。” 穆广心里知道自己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会留在北京,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需要跟傅华和驻京办打交道,他并不想老是跟傅华保持一种敌对状态,这对他留在北京的这段生活是很不利的。最近一段时间他在海川已经遭遇到太多的事情了,搞得他的神经一直处于一种高度紧绷的状态,到北京来他想过一段很放松的日子,而能放松下来的前提就是他需要跟北京的这些人搞好关系。因此心中就算再不情愿,穆广也感觉到需要跟傅华道歉,毕竟他在常志那段事情上对傅华显得是咄咄逼人,几乎差一点就把傅华抓了起来。 穆广倒不是想通过道歉彻底化解他跟傅华得心结,他也知道他们两人的心结已经是很深了,想要化解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他只是希望通过道歉能够软化傅华的心防,在他在北京这段时间之内,不要再来碍他什么事情就好。 穆广笑笑说:“需要的,你知道常志那件事情,是我个人对政策掌握度不够,误解了你的做法,以为你是在帮方山侵占国家资产,这是我错了,需要给你说声对不起的。傅主任,在政策掌握度这一点上,我实在很佩服你啊,你掌握的比我精确,不愧是曲炜市长带出来的。” 傅华心里说你是政策掌握度不够还是想故意整我啊?现在整不到我了,就拿政策掌握度不够来搪塞,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他笑了笑说:“穆副市长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您是常务副市长,政策理论程度无论从哪方面都是比我强上百倍的。” 傅华虽然说得客气,却并没有一丝接受穆广道歉的意思,他称赞穆广的理论程度好,实际上是在暗讽穆广是别有用心,这才会用常志这件事情来打击他。 穆广并不笨,当然马上就听出来傅华是话中有话,他心中暗骂傅华给脸不要脸,心说你因为老子真的要给你道歉吗?老子不过是想在北京这段时间过得自在一点,想跟你缓和一下关系罢了。 穆广笑了笑说:“你不介意就好,我估计那段时间会给你增添了不少的困扰吧?”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我一直很正常的在工作。” 穆广笑笑说:“那就好,其实呢,我也是为了工作,你也知道了,那段时间网络上很多网民对你的做法的意见很大,说什么的都用,我为了维护市政府的声誉,也不得不说一些不太情愿的话,这个我想傅主任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穆副市长,您不用再说道歉的话了,您对我是什么样子的,我心里当然很清楚,我知道那些话肯定是您迫于形势才说的,不会是您的真话。” 穆广看了傅华一眼,他始终觉得傅华的话中是有骨头的,看来自己这番道歉的话算是白说了,心里不由得就别扭了一下。 这时刘根敲门进来,看到傅华,笑了笑说:“我来看看穆副市长晚饭要怎么安排,没想到傅主任早就过来了。” 穆广笑了笑说:“小刘啊,这一点你就要跟傅主任好好学习一下了,傅主任都来有一阵子了,你才姗姗来迟,你身上的服务精神还有些欠缺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里,刘秘是舟车劳顿,多休息了一会罢了。好了,穆副市长,我们是不是下去吃饭了。” 穆广笑笑说:“行啊,我也有些饿了。” 三人就下去,在海川风味餐厅,穆广随便点了几个菜,叫了啤酒,然后笑了笑说:“就我们三个人,必要拘束,也不要你敬我我敬你的,随便吃随便喝”。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他对穆广这种作风还是很喜欢的,穆广在跟下属坐到一起的时候,还是很放得开的,一点都不拘礼,这与金达是有很大不同的,金达身上是有那种学者的味道的,虽然傅华跟金达在一起也很轻松,可是金达总让人有些放不太开的感觉,不能像穆广这么豪爽。 三人喝的很随意,也喝的适可为止,穆广感觉有些微醺了,就提议吃饭结束了酒宴,他说自己明天还要党校报到,需要一个好的精神面貌,所以要回房间休息了。 傅华和刘根把穆广送到了房间门口,穆广跟傅华握了握手,说:“辛苦了傅主任,早点回去休息吧。” 傅华说:“您也早点休息。” 穆广就进了房间,傅华就打道回府了。 第二天,傅华和刘根一起送穆广去中央党校报道。再次来到中央党校,傅华心中就没有了那种朝圣的感觉了。他心中为了像穆广这样子的干部竟然也有机会进入到中央党校来学习而感到别扭,联想到这里不仅仅培训的是党的优秀干部,还可能被一些品质恶劣的官员混进来,中央党校在她心目中就不再那么神圣了。 报道的地点是在中央党校的大礼堂,党校的工作人员坐了一个半圆形,傅华和刘根陪着穆广签到,领教材,领房间钥匙……等等,一一办完了手续,然后将穆广送进了宿舍,又帮他收拾好了房间,这才跟刘根一起离开了党校。 从这一天起,穆广就入住了中央党校的宿舍,而刘根则住在了驻京办,刘根驻京办和中央党校两头跑,帮着穆广处理一些在党校的私人事务。 见风使舵 穆广一开始在党校的学习尚能守得住规矩,他知道中央党校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他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是被关注的,都可能影响到他未来的前途。他本来就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一个人,因此开始尚能克制住自己的一些隐蔽的欲望。只是一些党校的作业他往往交代给刘根去做,刘根作为他的秘书,这也是一种无法推辞的义务,幸好刘根的理论功底也不低,穆广的作业倒是完成得很好。 周末,钱总飞到了北京,这是他不得不赴的一个约会,他跟穆广事先联系好了,在党校门口接了他。 发生了这么多事,穆广也变得谨慎了起来,他让钱总不要在入住海川大酒店了,他对傅华心中充满了警惕,担心傅华知道钱总的行踪之后,就可能猜测到他的行踪。 穆广见到了钱总,笑着摇了摇头,说:“老钱啊,你可算来了,妈的,在党校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甚至一些人的行为还会被拿出来同学们集体讨论,弄得我做什么都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看着呢,真是不自由啊。走走,赶紧找地方放松一下。” 钱总知道自己来北京就是陪穆广玩得,笑了笑说:“行啊,我已经帮您找好了一家夜总会了,我大体看了一下,里面的小姐还真是很漂亮。” 穆广眼睛亮了起来,笑着说:“那还不赶紧去。” 钱总就带穆广去了一家帝国夜总会,穆广一看里面金碧辉煌的装修就很喜欢,笑着对钱总说:“老钱啊,讲完的档次还是要说在北京,我们海川也有夜总会,可是总是感觉没有北京这么有格调。” 钱总笑了起来,说:“北京市天子脚下,全国的精华都集聚在这里,我们海川怎么跟人家比啊?” 漂亮的妈妈生花枝招展的走进包房,笑着问道:“两位老板,要不要找几个小姐来陪一下啊。” 穆广笑了起来,说:“小姐就不要叫了,你留下来就挺好的。” 妈妈生笑了起来,说:“老板你真是幽默,其实我手下的妹妹都比我年轻漂亮的,你不信我给你叫进来看看?” 穆广本来也是开玩笑,就笑着说:“好哇,你叫进来吧,如果他们没你漂亮,你可要留下来陪我啊。” 妈妈生笑着说:“行啊,如果都入不了老板的法眼,那我就留下来。” 十几名小姐就走进了包房,房间里顿时变得腻香起来,穆广顿时有眼花缭乱的感觉,眼观在小姐们的胸部和身材上肆意的浏览了一个遍,最后挑了两名小姐,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 钱总看穆广挑了两个,自己也应景的挑了两个小姐,四个人就在房间里喝酒玩骰子耍起来。 穆广输了几把,接连喝了几杯之后,就有些没了兴致,看了看小姐说:“这种赌法不行,没意思。” 小姐嗲声嗲气的说:“那老板你想怎么赌?” 穆广笑笑说:“我输一把,给你们一百块钱,你们输一把每人脱一件衣服,怎么样,敢不敢跟我赌?” 小姐笑了起来,说:“赌就赌,怕你啊?” 穆广眼睛亮了,笑着说:“输了可不准反悔啊?” 小姐笑笑说:“反悔是小狗,这下行了吧?” 穆广就抓起骰盒,手法娴熟的将骰子扫进了盒内,双手抱起骰盒哗啦哗啦的摇了起来。小姐也不示弱,也拿起骰盒跟着摇了起来。 两人接连将骰盒扣在了桌子上,穆广先喊道:“三个六。” 小姐笑了起来,说:“老板你真是没绅士风度,怎么也得让女士先喊啊?四个五。” 两人接连喊着,头几把穆广延续前面的颓势,还是输了,就老老实实的拿了几百块钱给小姐。接下来穆广就开始转运了,接连赢了两把,小姐先是脱掉了罩衫,然后是短裙,…… 看到小姐白皙姣好的身子,穆广不知怎么的,没来由得突然想到了关莲,想到了关莲姣好的身子在自己的手里变成了上下两截,他肚子里一阵翻腾,剧烈的恶心了起来,就抓起小姐脱下来的衣服扔了过去,叫道:“马上给我滚蛋。” 小姐愣在当场了,问道:“老板,怎么了,不是你想这个样子的吗?” 穆广火了,叫道:“臭女人,我叫你滚蛋就滚蛋,问什么怎么啦。” 小姐也火了,叫道:“你怎么骂人啊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钱总一看要打起来,知道这不是在自家的地盘上,赶忙站起来,笑着说:“对不起啊,我这个朋友心情不好,请你们体谅一下。” 小姐说道:“心情不好,回家拿自己老婆撒气去,到这个场合撒野,也不看看地方。” 穆广站了起来,说:“我就撒野了怎么了?你找人打我啊?” 钱总看穆广也来横的,赶忙退了穆广一把,说:“你少说一句吧,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穆广也多少理智了些,知道自己是在党校学习期间,真是闹到公安局,自己的前途就完蛋了,就坐了下来,不再说话了。 钱总这是拿出钱来,给了小姐小费,把小姐们打发走了。这才回过头来看了看穆广,说:“怎么了,刚才不是玩得挺高兴的吗?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穆广不想承认他从小姐较好的身子上联想到了关莲的尸体,就有些烦躁的说:“老是玩这些,也没个新花样,没意思透了。”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都是这么些套路啊,北京这块我也不是太熟悉,你叫我从哪里给你搞新花样啊?” 穆广知道钱总能从海川大老远跑来陪他玩,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就笑了笑说:“算了老钱,你也尽力了,我们找个地方洗个澡就回去吧。” 钱总看了看穆广,说:“洗个澡就可以啊?” 穆广说:“我也没心情了,洗个澡就回去吧。” 两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桑拿,洗了澡,找人推拿了一下,钱总就把穆广送回了党校。穆广临进门的时候,看了看钱总,说:“老钱啊,老玩女人没什么意思,下次你过来,想个别的招。” 钱总心中有些无奈,知道穆广试缠上他了,心中厌恶却又不敢不应承,只好点了点头,说:“好的,我回去好好想一想。” 穆广拍了拍钱总的肩膀,很满意的笑了笑,然后走进了党校的大门。 周日,傅华夫妻俩被晓菲邀请去打高尔夫。女人的友谊是很奇怪的,经过几次的交往,晓菲和郑莉这对本来应该互相有敌意的人竟然成了能玩到一起的朋友。 晓菲还邀请了苏南,傅华和苏南站在一起看着晓菲像模像样的击球,傅华笑了起来,说:“想不到晓菲的球打得这么好。” 苏南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很多事情都是想不到的,我还没想到你能带着郑莉跟晓菲来打球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听得出来苏南话语中对他是有意见的,原本他跟晓菲私下里有暧昧这件事情是瞒着苏南的,后来刘康在苏南面前拆穿了这一点,苏南当时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可能就已经有些不满了,现在傅华带着情人和妻子一起来打球,一向正派的苏南怕心里是更加别扭了。 幸好郑莉跟晓菲站得很近,并不在傅华和苏南身边,傅华苦笑着说:“南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和晓菲的气啊?其实我和晓菲早就是过去式了。这一次我们能凑到一起,不是我刻意安排的,而是晓菲发起的。” 苏南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啊,以前我以为我能看透你这个人,现在才发现你在我面前也是有秘密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定位你这个人了。” 傅华说:“南哥,我跟晓菲的事情并不是想刻意瞒着你,可是你也知道我们这种感情当时是见不得人的,您让我们俩怎么跟你说啊?” 苏南说:“好了,你不用这个样子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会跟你们计较的。不过你不能老是这个样子跟晓菲混在一起了,别再玩那种容易擦枪走火的事情了,尤其是我看郑莉也不是一个笨的女人,小心你被她看出跟晓菲之间的暧昧,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拾局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郑莉已经有点怀疑了,不过奇怪的是她跟晓菲仍然走得这么近,这女人啊,真是让人看不透。” 苏南笑了起来,说:“也许她在考验你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也许吧,这就是我为什么回来打这场高尔夫的原因,我怕不来,郑莉更怀疑我在躲什么。我现在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在后院起火了。” 苏南笑了,说:“我说看你的情绪一直不太高啊,单位上又有事情解决不了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是单位上的事情,是我个人有些事情看不惯。” 苏南笑笑说:“你们驻京办主任这些人不是最善于见风使舵的吗?怎么还会有看不惯的事情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南哥,您不要借机讽刺我了,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我什么时候见风使舵了?” 时也运也 苏南笑了笑说:“跟你开玩笑了,跟我说一下,有什么事情看不惯了?” 傅华说:“是我们市里面的一个副市长了,据我所知,这个人巨额受贿、养小蜜,什么违法违规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叫我说早就应该抓起来判刑的,可不知道我们东海省的领导们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他派来中央党校学习来了,不用说学习完了就要提拔重用了。我真是看不明白,更可气的是,我还需要给这个贪官污吏提供在京时期的服务,还得好声好气的服侍他,你说气人不气人。” 苏南笑笑说:“你怎么就敢肯定他是贪官污吏呢?” 傅华说:“好多事情我都是知道的,有些事情更是我的朋友的亲身经历,可惜的是我一直抓不到他什么把柄,不然的话早送他进监狱了。” 苏南笑笑说:“你也说抓不到他什么把柄了,换了你是省领导,你会怎么做?你是不是也拿他没办法啊?” 傅华说:“就算拿他没办法,也不能继续培养他送他来中央党校学习啊?您不知道南哥,因为这家伙,我都觉得中央党校没什么了。” 苏南笑了起来,说:“傅华啊,你这个想法太过于简单了。我跟你说你说的这人之所以没受到惩治,甚至这一辈子都不会受什么惩治了,其实并不是有关方面故意去纵容他,而是他的时运还在,一个人的时运在的话,谁也是拿他没办法的。” 傅华笑了,他看了看苏南,说:“南哥,您不会也相信宿命那一套的东西吧?” 苏南笑了起来,说:“我没那么浅薄,我是不会相信什么命由天定的鬼话的,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认真是有运气这一说的,吕蒙正的时运赋你应该知道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读过。” 时运赋是吕蒙正贵及一品时写下来的一篇文章,是他对人生的一场透彻的感悟,文章中说,时也,命也,运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灵鸡有翼,飞不如鸭。马有千里之程,无人不能自往。人有凌云之志,非运不能腾达。文章盖世,孔子尚困于陈邦;武略超群,太公垂钓于渭水。盗跖年长,不是善良之辈;颜回命短,实非凶恶之徒。尧、舜至圣,却生不肖之子;瞽叟顽呆,反生大圣之儿。张良原是布衣,萧何称谓县吏。晏子身无五尺,封为齐国首相;孔明卧居草卢,能作蜀汉军师。韩信无缚鸡之力,封为汉朝大将;冯唐有安邦之志,到老半官无封。李广有射虎之威,终身不第。楚王虽雄,难免乌江自刎;汉王虽弱,却有江山万里。满腹经纶,白发不第。才疏学浅,少年登科。有先富而后贫,有先贫而后富。蛟龙未遇,潜身于鱼虾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风浪不平。人不得时,利运不通。 昔时也,余在洛阳,日投僧院,夜宿寒窑;布衣不能遮其体,淡粥不能充其飢;上人憎,下人厌,皆言:余之贱也!余曰:非吾贱也!乃时也,运也,命也! 余及第登科,官至极品,位列三公;有挞百僚之杖,有斩鄙吝之剑;出则壮士执鞭,入则佳人捧袂;思衣则有绫罗锦缎,思食则有山珍海味;上人宠,下人拥,人皆仰慕,言:余之贵也!余曰:非吾贵也!乃时也,运也,命也! 盖,人生在世,富贵不能移,贫贱不可欺;此乃天地循环,终而复始者也! 苏南说:“我也是在跟刘康争夺海川新机场项目之后,被人建议看一看这篇时运赋的,看了之后,我心里就释然很多了。世间万物都是这个样子,有的人胸怀大志却一辈子不得赏识与施展;而有的人胡作非为却总是能够得享福禄。这些都是时运所致,需以平常心对待。人各有时运,时运未到,千万不要急躁;时运来了,也不要轻狂。就说我跟刘康争夺新机场这件事情吧,那个时期本来就是我时运比较低的时候,振东集团在那个时候出现了危机,我为了扭转局势,强要去跟徐正勾兑,结果怎么样呢,还不是让刘康借吴雯一个女人之力轻易就打败了我?这不是说刘康就是比我强,而是说他比我有时运。”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感觉刘康在新机场项目当中实际上也没得到好,他为此付出了最心爱的女人作为代价,我想就他个人认为,怕是得不偿失吧。” 苏南笑了起来,说:“那是你的看法,可是傅华,你想过没有,刘康在新机场项目上做了多少错事啊?吴雯的死只是其中一桩,你出车祸,徐正暴毙于异国他乡……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换到别人身上,不早就去蹲监狱了吗?可是刘康伤到一丝毫毛了吗?你跟他斗了那么长时间,你能想的办法都想到了,可是你最后还不是不得不接受跟他友好的局面?” 傅华叹了口气,说:“我还真是拿他没辙,现在刘康变了很多,对我也是很不错,吴雯的事情对他实际上也是一种惩罚,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也只好放弃跟他的博弈了。” 苏南笑了笑说:“这就是刘康的时运了,我敢说刘康这一辈子做过很多害人的事情,他到现在还没受到什么惩罚,就是他的时运未尽。你说的那个副市长也是一样的,他现在之所以不但不需要为他的违法行为负责,还受组织上的重视,也就是他的时运未尽,你也无奈其何啊。所以啊,我劝你还是心平气和的对待这件事情吧,气坏了你的身子,受罪的是你自己。” 傅华笑了起来,说:“南哥,叫你这么一说我心情倒是轻松了些,不过如果那家伙这辈子时运都不尽,那岂不是终生都逃脱了惩罚了?” 苏南笑笑说:“这就难说了,这个是无法预测的,也许明天他的时运就尽了呢?”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说:“希望吧。” 晓菲这时走了过来,笑着说:“南哥,你们聊什么呢,聊得这么高兴?” 苏南笑了笑说:“我在开解傅华呢。” 晓菲笑着看了傅华一眼,说:“怎么了,又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了,是我一些事情看不惯而已。诶,晓菲,想不到你高尔夫球打得这么好啊?” 这时苏南走开,准备击球去了,晓菲瞅了傅华一眼,笑笑说:“你那个时候从来不带我出头露面,又怎么会知道我打得好不好呢?” 傅华看了看正在专心打球的郑莉,有意无意的站得离开晓菲远一点,他担心郑莉回头注意到他跟晓菲站得那么近,会有什么误会。 这一切都看在晓菲眼中,笑了笑说:“傅华,你需要跟我这么撇清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晓菲啊,郑莉对我们的关系已经开始有些怀疑了,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才好。” 晓菲笑了,瞅了傅华一眼,说:“胆小鬼。” 话虽这么说,晓菲说完之后,却自觉地从傅华身边走开了,走去跟击完球的郑莉聊天去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心说这种场合还真是顺的哥情失嫂意,实在是太过尴尬了,以后就算郑莉不高兴,也不要再来搅合到这种场合当中去了。 苏南做了击球的姿势,用力一击,高尔夫球高高的扬起,落在很远的地方,苏南高兴地做了一个用力拉的动作,喊了一声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显然他对球的落点很满意。 这就是一个喜欢高尔夫球的人享受高尔夫球的时刻。该自己击球了,傅华笑了笑,走了过去。 第二天,看到刘康出现在自己面前,傅华笑了起来,说:“刘董,这人真是不经念叨,昨天我跟苏南才提起到你,今天你就来了。” 刘康笑了,说:“你跟苏南背后又嘀咕我什么了?怪不得我昨天耳朵后老发热呢。快老实交代,说我什么坏话了。” 傅华笑笑说:“我们哪敢说你的坏话啊,其实我们南哥就是讨论了一下当初他跟你争新机场项目的事情。” 刘康笑笑说:“他肯定又是不服气当初没争过我了吧?” 傅华说:“那倒没有,他倒是很服气,说什么当时他时运低,而你时运正旺,所以争不过你也很正常。” 刘康笑了笑说:“什么时运低时运高的,我跟你说吧,苏南的振东集团前面的发展都是他父亲苏老在背后给他撑着,他父亲的实力已经日薄西山,他争不过我也很正常。其实呢,我倒宁愿当初我没争过他,我现在被这个项目烦死了。” 傅华看了看刘康,笑了笑说:“你还在为吴雯的事情怨自己啊?” 刘康苦笑了一下,说:“我没那么情长,吴雯的事情我虽然遗憾,倒还不至于一直为他烦恼。是项目上的事情了,穆广到了北京你知道吧?” 好心人 傅华点了点头,说:“他来北京学习,驻京办这边也帮他安排一些事务。他找你了?” 刘康说:“是啊,他昨天打电话给我了,说他在北京,问我什么时间有空可以过去看看他。” 傅华笑了笑说:“是不是他打你什么主意啊?” 刘康说:“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估计又想什么坏点子勒索我了。奶奶的,回头你问一下苏南,他如果真的还挂念新机场这个项目的话,我可以转让给他,价钱的高低,一点都无所谓。我这都一把年纪了,钱也不是没有,早就可以享点清福了,实在不想再为这个项目去给穆广这个小人低三下四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估计苏南现在肯定没这个意愿。你呀,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去吃吧。不过说起穆广来,有件事情我还是要谢谢你。前段时间幸亏你提醒我,让我对穆广有了些警惕,事先做了些准备,才没被穆广整到。” 傅华说的是方山那件事情,也幸亏是刘康提醒他,他才事先做了些准备,后来才不至于完全被动挨打。 刘康在海川还有人马在那边,因此对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倒还知道些,就笑了笑说:“谢我干什么,穆广那种人玩的都是小把戏,本来就整不到你的。诶,我不知道这家伙这一次找我是干什么,千万别再给我玩上一次送钱给他不要,还要我去倒一手的把戏了,我最讨厌这种想要又装清廉的伪君子。” 傅华看了一眼刘康,笑着说:“你给穆广送过钱?” 刘康笑着看了傅华一眼,说:“怎么,你是不是想举报我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做这种小人的,不过你既然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说明你根本就不怕我知道。” 刘康笑了笑说:“那当然了,其实呢这种事情我不说你心里也会猜到的,我也就没必要遮掩。再说这种事情出我之口,入你之耳,没有第三人知道,那就是去举报我,我也是不会承认做过这种事情的,我想你也是不会讨这种没趣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倒不一定啊,你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是有一道梁子没揭过去的,我如果豁上去就要讨这个没趣,怕是你也不是那么自在吧?” 刘康笑了起来,说:“那我也不怕啊,傅华,我跟你说,就算退一万步来讲,我跟相关方面的人承认我是这么做过,你也奈何不了我。”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怎么会这么自信?难道你觉得你可以凌驾在法律之上吗?” 刘康笑了起来,说:“我可没那种本事,我只是知道,我和穆广之间最关键的中间人不见了,中间人不见了,所有的环节就连不起来,我就算承认,相关部门也无法证实,就无法给我落罪了。” 傅华说:“原来你也是通过关莲找的穆广啊。难怪。” 刘康笑了笑说:“原本我还不明白为什么穆广会那么恨你,最近海川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件才让我明白,原来你也是知道关莲就是穆广的白手套的,你知道了人家最隐私的机密,却又没有很好的保守这个机密,难怪他会那么恨你,会非要除掉你不可。” 傅华看了刘康一眼,笑笑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很好的保守这个机密啊?” 刘康笑了起来,说:“丁益去找穆广闹事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像穆广和关莲这种暧昧的关系,除非你通过关莲找穆广办事,否则是不会知道的那么清楚的。而关莲又在跟丁益来往,她自己是不会告诉丁益她跟穆广之间的真实关系的,除非是有别人告诉他了。联想到你跟丁益是很好的朋友,加上关莲的公司是在北京注册的,我就大约猜到这个告诉丁益的人应该是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刘董果然老到,是我告诉他的,我是怕他不知道关莲跟穆广之间的真实关系,吃了亏也不知道。” 刘康笑了笑说:“你是好心,不过关莲一条性命可能就是被你害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告诉丁益那个女人的真实面目,让他离开那个女人而已,怎么会害了她的性命?再说你怎么就敢肯定关莲就一定会被害了呢?” 刘康笑了笑说:“你把事情整个过程认真想一想,你就会明白我会说你害了关莲的一条性命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不明白,现在也没什么证据能够说明关莲就一定被害了。” 刘康笑笑说:“关莲一定是死了,这是毫无疑问的。你想一想,丁益已经吵上市政府去了,事情闹这么大,为什么关莲却一直没露面呢?如果她是喜欢丁益的,她活着那她一定会来找丁益;反之如果她喜欢的是穆广,那她也一定会出面,澄清她跟穆广的关系的。之所以到现在关莲都没露头,那基本上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就是她死了,这也是为什么丁益闹那么大的风波,甚至有人举报穆广利用关莲受贿,穆广仍然那么笃定的原因,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关莲不会再出来了,关莲不出来,丁益对他的指责就没有人能够证实,就是毫无疑义的。” 傅华惊呆了,虽然丁益一再跟他说关莲已经被害了,他心中还是半信半疑的,他觉得穆广绝对不会这么恶毒的,会杀害一个跟他同床共枕的女人。他认为关莲说不定是被穆广控制了,藏在某个地方不敢露面了。可现在刘康冷静地分析出了这一点,就不由得他不信。刘康不同于丁益,几十年的生活阅历已经让刘康对什么事务都看得很透彻,很多时候,傅华心中也不得不佩服刘康眼神的锐利。 傅华说:“难道真的被丁益说中了,关莲被穆广给害了?” 刘康笑了笑说:“换了别人呢,也许还有别的可能,是穆广就一定是了。我跟你说过他跟原来的我很像,我太了解这种人的心性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丁益知道关莲跟穆广的关系之后,却无法跟关莲断了,所以才逼着关莲在他跟穆广之间做一个选择。丁家大少爷长得又帅,又多金,不用说关莲一定会不选穆广而选择丁益了。偏偏关莲知道穆广太多的秘密,穆广又怎么会放这样一个女人离开他呢?那可等于是授人于柄啊。于是在无法劝服关莲的前提下,穆广只能痛下杀手了。” 刘康这是完全根据以前他自己的做事的手法推测的,虽不完全符合,却也离事实并不远矣。 说到这里,刘康摇了摇头,说:“女人啊,有些时候想事情就是简单,你跟穆广之间已经有了那么多秘密,怎么还会认为穆广会轻易放她离开呢?” 傅华冷冷的看了刘康一眼,说:“恐怕你说的这些不只是在说关莲吧?当初吴雯要离开徐正,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子想的?” 刘康并没有回避傅华的眼神,而是直视着傅华,说:“对,吴雯要离开徐正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情一直让我很困惑,那个时候吴雯也知道你对他没那种感情,而徐正对她也不是不好,可是为什么她就非要离开徐正不可呢?也正是因为她起了这种心思,整件事情才坏的方向发展了。” 傅华说:“刘董,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没有一个女人喜欢自己被人当做一件工具的,吴雯那个时候想要的只是自由。” 刘康说:“什么自由啊?我没给她自由吗?你别忘了,她当初可是仙境夜总会的小姐,是我把她带出来的,是我给了她自由,给了她身份和地位。” 傅华摇了摇头,说:“就是这样子你才害了她,如果只是一个夜总会的红牌小姐,她可能会习惯依靠男人生活,将来她年老色衰,可能随便找个男人就嫁了,那样子也算她的一生,也许他还并不会感觉痛苦什么的。可是你从哪个环境把她带了出来,你让她知道做一个真正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最后你却还是想要拿她当做一个降服男人的工具,她怎么会不反抗呢?” 刘康苦笑了一下,说:“好了,我们讨论了半天,结论却是这两个女人是被我们两个本来以为自己是好心的男人给害了,这世界还真是幽默啊。” 傅华说:“我是真好心。” 刘康没好气的说:“我也不是假好心,就算我最后卑鄙了一点,可是我至始至终也没欺骗过吴雯。好了,你别来指责我了,你做的也不比我强到哪去。如果你不拆穿关莲,丁益也许就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也就更不会逼着关莲作抉择,关莲也就死不了了,她跟丁益现在说不定还能卿卿我我呢。” 傅华不说话了,虽然刘康说得有些强词夺理,可是也不能说一点道理都没有,正是自己多嘴间接导致了关莲的死亡,才会害丁益这么痛苦的。想明白了这一点,傅华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很受排挤 见傅华不说话,刘康也感觉到他可能说的有些过分了,便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我知道你是真的好心为了朋友。我也是的,跟你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啊。我还是想想要如何应对穆广的勒索吧。” 傅华看了看刘康,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他?” 刘康说:“尽快吧,这家伙既然跟我开了口了,我就没办法拖延太长时间了,否则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来难为我的。” 傅华说:“刘董啊,你现在不感觉这穆广可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吗?既然你确信他杀了人,那他总有暴露的一天,那你还要去贿赂他吗?你不怕将来他出了事也把你牵连进去吗?” 刘康笑了起来,说:“你不是就想看我出事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好吧,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就当我没说这句话。” 刘康笑了起来,说:“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好的。放心吧,虽然没有了关莲这个白手套,可是我还是有办法跟他做出间隔来的。” 傅华笑了起来,他知道刘康也是老狐狸了,这点小事情还是能办好的。 刘康接着说道:“诶,傅华,穆广这次来,没给你脸色看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来了就跟我道歉,说整我那件事情完全是为了工作,不是有意针对我的。” 刘康笑了,说:“怎么,想跟你大和解啊?” 傅华笑笑说:“我看他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他可能是要在北京呆上一段时间,跟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老弄那么僵不好意思吧。” 刘康笑笑说:“我看也是,他现在来中央党校了,仕途看涨啊,傅华,他将来怕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傅华笑了一下,虽然昨天苏南跟他讲了时运那么一大套,可他心目中并不相信穆广能这么一直顺利下去,这世界上毕竟还是有公理在的,一个像穆广这样的人,总会有一天受到应有的报应的。 傅华说:“他那点小伎俩我不怕的,我也不相信我们省里的领导会这么糊涂,一直任由穆广这样子的胡作非为下去的。” 刘康笑了起来,说:“傅华,你这点我是很欣赏的,不管对手怎样,你都不畏惧。” 刘康跟傅华一直聊到中午,在海川大厦吃了饭才离开。 晚上,刘康打了电话给穆广,约他出来见面,两人在党校附近找了一家餐馆,随便吃了一点饭,刘康笑着问穆广:“穆副市长,你找我有事?” 穆广笑了笑说:“是这样的,刘董啊,我急需用点钱,可是身在北京,身边没带那么多钱。” 穆广确实是需要钱急用,原本他想跟钱总拿这笔钱,可是钱总说他最近账上的资金也很紧张,需要些时间筹措。穆广等不及,无奈只好向刘康开口啦。幸好他跟刘康通过关莲打过一次交道,彼此算是已经算是可以信任的了,这一次张口倒不算唐突。 穆广开门见山,刘康并不意外,他知道穆广现在没有了关莲做中介,只能直接向他开口了。 刘康笑了笑说:“不知道穆副市长需要多少?” 穆广看了看刘康,说:“三十万可以吗?” 刘康点了点头,说:“不成问题,不过,穆副市长,这笔钱既然是借的,我想请你给我打个欠条。” 穆广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刘康竟然敢提出来让他打借条,心说这家伙想要干什么,当真以为自己这是跟他借钱啊? 刘康看穆广愣怔了一下,笑了,说:“穆副市长,你别误会,钱我不一定会要你还,可是有这张欠条,我们就是一种借贷关系,我想有这种关系对你我都是很好的。” 刘康的打算是,如果没出什么问题的话,这笔钱他就不会再跟穆广要了,可是一旦出了问题,这笔钱他就是借给穆广的,相关部门就是查到,也无法找他什么麻烦的。 穆广看了刘康一眼,心说这家伙以前都把钱硬塞到自己怀里,现在自己跟他开口要他却推三搪四的,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看来关莲的事情对自己还是有很大影响的,连这只远在北京的老狐狸都嗅到了某种味道了。 如果按以往穆广的性格,他可能就不会要这笔钱了,他那受过这个啊?还要看一个商人的脸色?可现在穆广急需要用这笔钱做事情,也就不得不接受这个羞辱。 穆广笑了笑说:“刘董不要这么说,本来就是借的,打借条是应该的。” 穆广说道这里,就拿出纸笔,写下了今借到刘康先生人民币三十万元整,穆广的字样,然后把借条递给了刘康,笑着说:“你看刘董,这样子可以吗?” 刘康笑了起来,说:“是个意思就行了。”说完也没客气,就将借条接过去收了起来,然后说:“钱你是要现金还是还是银行转账?” 穆广说:“现金好了。” 刘康说:“那行,明天我派人送给你。” 穆广倒也不怕刘康拿了借条不送钱来,以刘康这样子的身价,三十万可能还看不在眼里。 刘康就陪着穆广吃完了饭,然后也没问穆广晚上有什么节目安排,就跟穆广告辞离开了。 穆广看着刘康离去的背影,心中是有些落寞的,他突然想到钱总说他的账上资金不足,会不会是一种搪塞自己的借口啊?以往钱总也是对他有求必应的,怎么突然就资金紧张了呢?是不是也是被关莲的事情闹的。这不是不可能啊,从钱总知道了关莲被自己杀害之后,他对自己就开始变得推三阻四起来,有意无意的想要跟自己保持距离,生怕会受自己的牵连而倒霉。 穆广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娘,这些奸商真是鼠目寸光,你们以为我穆广完蛋了啊?才没有呢。老子命中是有贵人的,你等我这一次运作成功,让你们知道知道老子的本事。到时候你们这些奸商跪下来求我,老子还不一定答应呢。奶奶的。 原来穆广跟刘康要这三十万确实是有急用的,是他准备给一位刚退下来的副部长买寿礼用的。虽然关莲的事件暂时被遮掩过去了,而他又被东海省派到中央党校学习,好像目前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穆广心中仍然有一种很深的危机感,他心里是明白自己的地位是现在是不稳固的。 市里面金达和张林现在都对他是有很深的看法的,省里虽然陶文一直很欣赏他,可是陶文已经退了下来,势力日渐衰弱,而且陶文那个人算是比较正的的一个人,他欣赏的只是自己的能力,穆广不敢保证一旦自己有什么事情发生,陶文就一定会出面护着自己,更别说陶文现在的能力只能做一些推荐上党校这样的事情,真正有大的事情发生,陶文可能也是无能为力的。 穆广现在迫切需要建立起能在关键事情护着自己的关系,他希望这个关系能为他挡风遮雨,并护着他茁壮成长。现在他身在北京,也正是他建立这种关系的的大好时机。 于是在周日,穆广就去拜访了农业部的那位孙处长,这是他一个很铁的关系,两人之间一直有联系,每一次到北京来他都是会带礼物给孙处长的。孙处长这个人也是一个很仗义的人,从他还在君和县的时候,就跟相处融洽,从来不在他面前摆什么架子。 那一次孙处长留穆广一起吃了晚饭,算是为他到北京来学习接风,席间孙处长笑着问穆广:“怎么样,老穆,这副市长干了这么长时间了,感觉如何啊?” 穆广被问中了心事,苦笑了一下,说:“哎,不好啊。” 孙处长笑了起来,说:“怎么这个愁眉苦脸的样子啊?被人欺负了?” 穆广叹了口气,说:“老孙啊,你不知道我们海川那边的形势,我去海川比较晚,我到那里的时候,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张林和市长金达互相之间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我去了之后,就影响到了他们俩人的利益了,所以很受排挤啊。” 孙处长看了穆广一眼,说:“不会吧?排挤你还会让你来中央党校学习?” 穆广笑笑说:“我能来北京学习与他们是无关的,我来是因为东海省的陶文副书记推荐我的缘故。陶文副书记是一个很正直的领导,他欣赏我的能力才推荐我来的。而我在海川市就没这么好运了,张林和金达因为我妨碍了他们小集团的利益,就处处针对我,几次跟我在常委会上发生冲突,我说什么他们都是反对的,老孙啊,我在海川是举步维艰啊,工作根本就开展不起来。这一次虽然能来中央党校学习,可是回去后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别人来中央党校回头后基本上都会被提拔的,我就很难说了,张林和金达一定不会让我有机会升迁的。” 孙处长说:“他们怎么敢这么对待你啊?” 款识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老孙啊,你不知道下面的情况,市委书记和市长在下面就是一方之霸,为所欲为的。兄弟我呢,是一步步凭实力干起来的,并没有很深的背景,不像金达那种身后有书记郭奎撑腰。人家要欺负我,我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受着。老孙你也知道,这社会更多时候是要靠背景和关系,而不是靠实力的。西游记里不是都说了吗,有关系的妖怪都被带走位列仙班了,没关系的妖怪才会被孙悟空一棍子打死的。我就是那个没关系的妖怪,我在东海能依靠的就一个欣赏我的陶文书记,现在还是一个退休的状态。” 孙处长是一个很有些侠气的人,跟穆广有些行事风格是很相像的,这也是他和穆广能相处得很好的原因之一。听说穆广在市里这么受欺负,孙处长火了,说:“老穆啊,你在市里这么受欺负怎么也不跟我们这些朋友说说啊?”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说了也是给朋友添堵,我说了干什么?” 孙处长说:“谁说只能添堵,难道我们就不能给你出口气吗?” 穆广说:“我自己的事情,怎么好麻烦朋友呢?” 孙处长说:“你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朋友是干什么的啊?不就是关键时候能帮得上忙的才是朋友吗?” 穆广看了孙处长一眼,说:“老孙啊,你能帮我?” 孙处长笑了起来,说:“笑话,我不能帮你我说这些话干什么,你也知道我原来是跟谁的。” 穆广笑笑说:“我知道你原来是给常务副部长赵老做秘书的,可是为了我这么一点小事,就去麻烦赵老实在不值得啊。” 穆广早就知道孙处长再到农业部作处长之前,曾经跟当时的中组部常务副部长赵老做过一段时间的秘书,这也是穆广肯下本钱跟孙处长搞好关系的原因之一。穆广知道这层关系是很有用处的,未来孙处长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赵老做常务副部长多年,任内提拔了一大批干部,可以说弟子满天下,据说跟现在某一位中央领导有着很深的渊源。这就是为什么赵老现在已经退休了,却仍然很是受人尊崇的原因。当然这也是穆广今天来找孙处长的主要原因,他虽然嘴里说麻烦赵老不值得,可心中却是极力希望孙处长能帮他找到赵老出面的。他前面跟孙处长说那么多张林和金达欺负他的话,也是想激起孙处长的愤怒,好让孙处长动念去找赵老。 果然,孙处长真的上当了,他笑了笑说:“老穆啊,你就甘心老是这样子被欺负下去啊?” 穆广说:“我当然不甘心了,可是……” 你不甘心就好,孙处长没让穆广可是后面的话说出来:“老穆啊,你我也算是挺投缘的,大家朋友一场,我帮你出这口气。正好,过几天是赵老的生日,你准备点东西,我带你去见见赵老。” 穆广眼睛亮了,说:“老孙啊,你准备把我引荐给赵老?” 孙处长笑了起来,说:“当然了,我算是赵老最喜欢的秘书了,这点面子他还是能给我的。” 穆广说:“可是我能带点什么给他呢?也不知道赵老喜欢什么?” 孙处长说:“礼物吗,就是个心意,不需要太贵重,这要合心意就好。” 穆广说:“不知道赵老喜欢什么啊?老孙啊,你给他做秘书,应该知道吧?” 孙处长笑笑说:“我当然知道了。我告诉你啊,赵老喜欢喝茶,因此就特别喜欢紫砂壶,你去想办法淘换一把像样的紫砂壶应该不成问题吧?” 穆广笑笑说:“当然不成问题了,不过紫砂壶的名家很多,不知道赵老喜欢什么风格的。” 孙处长笑笑说:“赵老这个人文人气息很重,在紫砂壶上也是一样,喜欢文人气息浓厚的曼生壶,陈曼生是西冷八家之一,清嘉道年间,曾致力推进紫砂壶艺,传说他手绘十八种壶式,请紫砂陶工杨彭年、邵二泉等为之制作。然后再由陈曼生及其幕客江听香、高爽泉、郭频迎、查梅史等人撰铭奏刀雕刻於壶上,在紫砂壶艺中溶入文学、书法、篆刻等艺术要素,形成一种独特的文人壶风格。” 赵老对此就特别的喜欢。我曾经有一次陪他去上海,在上海博物馆看到一把曼生套环钮葫芦壶,赵老当时喜欢的不得了。不过,曼生壶现在很难找,一时半会儿怕也难以找到,能找到一把当代工艺美术大师顾景舟的也可以啊,顾景舟是当代人,存世作品很多,赵老对他的作品也是很喜欢的。 穆广笑了笑说:“送就送赵老最喜欢的,最好还是找一把曼生壶。” 孙处长笑笑说:“那可就费劲了,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穆广笑笑说:“我找找试试吧,不行再说。” 于是穆广就托朋友在琉璃厂为他寻找一把曼生壶,费了不少劲,才打听到有一家古董商私藏了一把陈曼生和杨彭年合作的半瓢壶,因为稀缺,该古董商只是留着自己赏玩,不肯拿出来出售。穆广又费了很大劲找人跟该古董商商量,最后好不容易才求得该古董商割爱,也因为这样,价钱方面该古董商就咬得很死,穆广不得不出到三十万的高价。而市面上顾景舟的紫砂壶一般的,才十万左右。不过穆广认为自己这钱一定会花的值得的,如果能让赵老开心,那他的前途就会是一片光明的。 穆广现在已经无法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了,可是赵老的生日就在眼前,穆广不得不赶紧把壶买下来,因此他就顾不上还要找什么掩饰,不得不自己亲自出面找刘康要这三十万。反正他知道刘康因为新机场工程,也不得不向他低头,再是穆广相信如果赵老那边真的拉上关系了,他就会有一个实力雄厚的靠山,他也就无需再像以往那样子顾忌那么多了。 只是穆广没想到刘康竟然会让他打欠条,让他平白生了一肚子气,也降低了他对能跟赵老搭上关系的兴奋程度。 第二天,刘康打发人将三十万现金送给了穆广,穆广随即晚上约了那个古董商,付钱取了那把半瓢壶。 到了周六,穆广跟着孙处长去见了赵老。穆广在电视上见过赵老,此刻当面见到,心情就有些激动,上前跟赵老很热情的握手,连声问赵老好。 赵老一副气宇非凡的样子,看了看孙处长和穆广,问道:“小孙啊,这个同志是?” 孙处长笑了笑说:“老爷子,这是我东海省的一个好朋友。姓穆,是海川市的常务副市长。” 赵老点了点头,笑笑说:“原来是郭奎同志手下的兵啊,不错。” 孙处长接着说:“我这个朋友最近一段时间在中央党校学习,一次聊天的时候,听我说起你喜欢喝茶,喜欢陈曼生的曼生壶,正好他手边有一把半瓢壶,就想把壶带给你看看。我知道你好这玩意儿,就把他带来了。” 赵老听说是曼生壶,没当回事的笑了笑说:“曼生壶传世很少的,一般人的得到的大多是赝品。” 穆广笑笑说:“一听赵老说话,就知道您是行家,我也不敢确信这把壶就是真品。我也找过不少行家看过,有说真,有说假,弄得我反而是更糊涂了。赵老您费心,帮我看一下怎么样?” 赵老笑笑说:“行啊,你拿出来吧。” 穆广就拿出一把以半瓢为器身,流短而直,把成环形,盖上设弧钮的紫砂壶来,赵老看到这半瓢壶泛着紫砂壶很自然的光泽,浑朴润雅,就笑了笑说:“你这个小穆同志不错啊,起码你还知道养壶。一般人拿到紫砂壶只知道藏起来,不知道还要去养护它,往往一把好壶也会被糟蹋了。” 穆广实际上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养壶,他是刚从古董商手里拿到这把壶不久,这把紫砂壶品相这么好,完全是哪个古董商的功劳。 穆广也乐的赵老这么认为,就笑了笑说:“赵老您果然是行家,您好好看看,这把壶是不是真品?” 穆广就把壶放在了赵老面前,赵老拿起壶来,眼睛就亮了,他咦了一声,说:“这把壶线条简洁、做工规整,刀法纯熟、刻工精细,运刀犹如雷霆万钧,显得雄健朴茂,金石味十足,好壶啊。小孙啊,把我的放大镜拿来,我看看壶上的款识。” 孙处长就赶紧去把赵老的放大镜找了出来,赵老拿着放大镜,去看壶底上的铭识,嘴里念道:“阿曼陀室,有点意思了啊。” 孙处长笑着说:“怎么了老爷子,是真的吗?” 赵老笑笑说:“很像啊,陈曼生的半瓢壶的一个特征就是,陈曼生一反宜兴紫砂工艺的传统作法,竟将壶底中央钤盖陶人印记的部位盖上自己的大印阿曼陀室,而把制陶人的印章移在壶盖里或壶把下腹部,你让我再找找有没有制陶人的款识。” 硬气一些 赵老很快就从从壶把下面找到了彭年两个字的款识,因为兴奋他的脸有点泛红了,说:“小穆同志啊,这把壶很可能是真的啊?” 穆广心说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当然应该是真的了,便笑笑说:“赵老,您可以确定吗?” 赵老笑了,说:“我又不是文物专家,我怎么敢给你确定啊?不过呢,形制上是很符合真品的特征的。就说这彭年篆字款吧,根据有关记载,珍品彭字的三撇,应该是平行的,你看是不是啊?” 穆广把壶接过来看了看,笑着说:“诶,果然是啊。赵老,您懂得真多。” 赵老笑笑说:“我喜欢曼生壶,当然会多研究一下了。小穆同志啊,你这把壶是从哪里得到的?” 穆广当然不能说是专为赵老买来的,就笑了笑说:“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买到的,我们海川那边有个大庙文玩市场,我有些时候会到那边走一走,这把壶当时是在一个小摊上看到的,我一看这壶的形制有些特别,觉得可能是个好东西,就花了几百块钱买了下来。” 赵老有点疑惑的看了看穆广,说:“小摊贩的东西会保养得这么好?不可能吧?” 穆广笑了起来,说:“我拿到的时候品相不是这个样子的,当时是脏脏的,后来给朋友看时,朋友教我说好壶是需要养的,我又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壶养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赵老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 穆广就又把壶放回了赵老面前,赵老又拿起来用放大镜细细的看起来。穆广和孙处长对看了一眼,他们都看出赵老对这把壶有些依依不舍。 穆广笑笑说:“赵老,如果您喜欢的话,这把壶您就留着把玩吧,我听说孙处长说过几天是您的生日,这就当我送给您的生日礼物了。” 赵老看了穆广一眼,笑着说:“这怎么可以呢?君子不夺人所爱的。” 穆广笑笑说:“这壶本身我也没花几个钱的,养护起来却挺麻烦,可能对您来说是一个爱物,可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了。难得您能喜欢,就留下来玩吧。” 赵老看了孙处长一眼,说:“小孙啊,这样子好吗?” 孙处长笑了起来,说:“没事的老爷子,穆副市长是我的很好的一个朋友,他这也是对您的一点孝心。这东西本身就真假难辨的,他又没花多少钱买,您留下来,还帮他减少了养护的麻烦呢。” 穆广笑笑说:“对啊,赵老,您是行家啊,要养护也得您来养护才会更到位,您就当帮我的忙,留下来玩吧。” 赵老就再也没推辞,把壶很珍重的放到一边,这才跟穆广聊起来一些东海省事情,虽然在聊天,可是他的目光不时的还是会转到半瓢壶上,未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穆广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孙处长把他送了出来,临分手的时候,孙处长拍了拍穆广的肩膀,笑着说:“老穆啊,这把壶买的漂亮,你没看到老爷子那个喜欢劲。” 穆广笑笑说:“这只是开了个头,下面的事情还需要老孙你多帮忙啊。” 孙处长笑笑说:“心中有数了,我会帮老穆你的。” 又过了几天,孙处长打来电话,说:“赵老的生日过的特别的高兴,还把那把半瓢壶拿出来卖弄了一番,还表扬了我会办事,知道他喜欢什么。” 穆广笑了起来,说:“只要赵老喜欢就好。” 孙处长笑着说:“再告诉你一件好事,赵老过完生日之后,打过电话给我问你的情况,说你情况还不错,让你在中央党校好好学习,学习完之后,他会帮你跟郭奎打打招呼的。你知道,赵老轻易不会帮人打招呼的。所以学习完了,你就等着再上一步台阶吧。” 穆广等的就是这个,连忙笑着说:“那真是感谢老孙你了,回头我能上一步台阶,一定会好好感谢你。” 孙处长笑笑说:“我们兄弟就好说了。你自己这段时间可要做事谨慎一点,千万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那样子的话,赵老就不好帮你说话了。” 穆广笑笑说:“我明白了,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孙处长挂了电话,穆广高兴的差一点跳了起来,自己真是要走大运了,赵老肯帮自己跟郭奎打招呼的话,以赵老的份量来看,郭奎也是不敢拿他的话不当回事情的,那自己不久就要飞黄腾达起来了。如果自己能够顺利地在上一步的话,级别就跟张林和金达相同了,到时候还真不知道谁给谁脸色看呢。 再是自己这个年纪在地市级干部当中,应该算是年轻的,如果继续能跟赵老保持好关系,难免不会再上一个台阶,进入省级干部的行列,那个时候自己更应该可以大展拳脚了。 想到这里,穆广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心说这人啊还真是有意思,这才几天啊,几天前自己还在为关莲的父母找上门来而惶惶不可终日呢。可现在呢,自己前途一片光明,老天爷对我还真是眷顾啊。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穆广看了看是钱总的,就有些不高兴了,他没忘记这家伙前几天对自己跟他借钱推三阻四的,幸好自己还有刘康这个备胎,不然的话赵老的事情生生就要被他给坏了。 穆广没好气的接通了,说:“老钱啊,找我干吗?” 钱总听出穆广的不高兴了,他知道穆广这是因为没从他那里借到钱而生气,他打电话来也正是想为了这件事情做解释的。他知道穆广这种人是不好得罪的,他担心穆广会因此报复他,所以他还是打算多少给穆广一些钱应付一下的。 钱总说:“穆副市长,是这样,您上次不是跟我说要拿三十万用吗,我凑了一下,勉强凑了十万块钱出来,要不要给你打过去啊?” 穆广一听,更来气了,心说你们云龙公司那么大的投资,至于叁拾万块钱都拿不出来吗?还要跟我说什么勉强凑了十万块钱出来,你骗鬼啊。你不想给就不想给吧,还来糊弄我。 穆广没好气的说:“算了,你不用汇过来了。” 穆广好像真的有些动怒了,钱总有点着慌了,赶忙解释说:“穆副市长,钱我不是不拿给您,我们公司最近确实是很紧张,您也知道我们公司上高尔夫这个项目一直是在花钱,而没有任何收益,刚刚公司又付了一大笔工程款出去,账上真的没钱了。” 穆广冷笑了一声,说:“老钱啊,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是真的不需要你的钱了,我已经弄到钱把事情办完了。” 钱总松了口气,说:“那就好,要不我还是把这十万块钱给你汇过去吧,给你在北京当零花。” 穆广说:“不需要了,我在北京是学习,拿那么多钱也没用。” 钱总笑笑说:“那我这个周末过去陪您放松一下吧,您先说想玩什么,我好做准备。” 刚刚孙处长才打过招呼,让自己最近检点一点,穆广就有些不想跟钱总出去玩的意思,就说:“你别过来了,最近中央党校这边学习课业比较重,周末我准备留在宿舍学习,你过来我也没时间陪你。” 钱总更加着慌了,看来穆广这个气还不少呢,就苦笑了一声说道:“穆副市长,您真的生我的气了?我真的是资金很紧,不是故意不给您的。” 穆广冷笑了一声说:“老钱啊,你也别拿这些人当傻子,你能不能拿出这笔钱来,你我心中都是有数的。不过呢,大家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朋友了,我也不会跟你去计较这么些个了。你不用那么紧张了,我不让你来,是真的有事情。一个好朋友提醒我,最近一段时间要谨慎一些,你最近一段时间也别老找我了,有什么事情都等我学习完了再说。” 钱总愣了一下,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穆广虽然生钱总的气,可是仍然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兴奋,他笑了笑说:“你别管啦,反正是好事,不是坏事。我最近可不能出任何的岔子,所以我不能出去玩了,你明白了吗?” 钱总联想到穆广突然跟自己要三十万的事情,心中就大约猜到了穆广在北京找了什么关系了,便笑着说:“是不是您运作什么事情成功了?” 穆广笑了笑,说:“我都跟你说了,让你别管了。” 穆广等于是默认了,钱总心里一惊,看来穆广有可能向上再迈一步台阶了。这家伙真是王八运,惹出来这么多事情来,竟然还能无风无浪的往上升迁。 钱总笑了笑说:“那先恭喜穆副市长了。” 穆广心里高兴得很,嘴上却说:“恭喜什么啊,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好啦,别罗嗦了,挂了。” 穆广就挂断了钱总的电话,心里又开始琢磨起赵老这边的事情了。赵老既然知道自己在中央党校学习,说不定会关注自己在中央党校的学习成绩,再说自己如果在中央党校的学习成绩好,赵老跟郭奎打起招呼来,腰板也会硬气一些的。 撤销 还真是要像跟钱总说的那样子,要加强在党校的学习了。不过,穆广心中也清楚自己的根底,也许让他做一些实务的工作他能做的很好,可要想凭自己的本事让党校的老师们对他有一个良好的印象,他还是做不到的。他的秘书刘根这方面也不行,来中央党校学习这段时间,刘根帮自己做的作业一直成绩不高。穆广感觉刘根似乎是写讲话稿写的太多了,写什么都是假大空那一套,帮自己做作业也是,中央党校的老师那都是什么人啊,每一个都学富五车,见识广博,又怎么会喜欢假大空的文章呢? 要想个办法扭转一下这个局面了。 穆广就想到了傅华,他看过傅华给市里几次的汇报材料,傅华写的材料跟刘根就截然不同,傅华的材料往往都是立足实地,有根有据的做出论证,深入浅出,很能说服人。同样都是秘书出身的,傅华的水准要高出刘根不止一个档次。 穆广就又把今后的作业交给傅华来帮他写的意思了,虽然他几次都整过傅华,可是他相信傅华一定不敢拒绝帮他这个忙,他了解傅华的性格,傅华性格中是有谦让的因子的,傅华肯定不想在自己在中央党校学习这段时间跟自己闹的关系很僵,毕竟自己是他的顶头上司,如果关系闹得很僵的话,傅华也不好自处。 想一想穆广自己都觉得好笑,傅华一定会被这件事情气坏了的,明明被自己整了,还要为自己服务,这种滋味是人都会觉得不好受的。 正好穆广还有事情需要驻京办帮着他办,他想宴请中央党校的两位老师。如果是以往的话,穆广自己就做了安排了,不回去麻烦驻京办的。但现在不同了,一来他身边没有了钱总的陪同,二来他手头的钱实在不够宽裕。找驻京办来解决这件事情是上上之策,海川大厦的海川风味餐馆虽然不算是北京最豪华的饭店,但好在他的海鲜够新鲜,在北京算是一流的,穆广认为勉强可以让他的面子过得去。 在这非常时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再说也借机可以跟傅华拉近一下关系,这样子更好开口让傅华帮他做党校的作业。穆广就拨通了傅华的电话,傅华接通了,穆广笑着说:“在忙什么呢,傅主任?” 穆广笑得很甜,傅华却感觉到分外的刺耳,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感,穆广这算是什么人啊?如果刘康和丁益推测的都不错的话,关莲可能就被他杀害了,这样子的一个杀人犯,竟然可以没事一样的笑得这么甜,怎么会不让人浑身都不自在呢? 傅华还不能不应承穆广,他说:“也没忙什么,您有什么指示吗,穆副市长?” 穆广笑笑说:“也不是什么指示了,傅主任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傅华笑了笑说:“穆副市长,您别说得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去做就好了。” 穆广笑笑说:“吩咐倒不敢了,是这样的,为了搞好学习,这个周五晚上,我准备宴请两位中央党校的老师,联络联络感情,傅主任能不能帮我在海川大厦的海川风味餐馆安排一下,你知道我主要是想让两位老师熟悉一下我们海川的风情。” 傅华想想也没什么,副市长要在驻京办安排一桌酒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笑了笑说:“当然可以了,您放心吧,我会让海川风味餐馆做好准备的。” 穆广笑笑说:“那我先谢谢傅主任了。诶,傅主任,能不能到时候也请你参加一下,帮我陪陪酒好了。” 迎来送往本来就是驻京办的职责,傅华笑了笑说:“没问题啊。” 穆广笑笑说:“那行,就这样子吧。” 穆广就挂了电话,傅华心中却泛起了嘀咕,穆广怎么突然会把酒宴安排在海川大厦呢?从傅华认识穆广以来,穆广都是不愿意把活动安排在海川大厦的。可能是穆广嫌海川大厦不够高,穆广来北京的几次重要活动,他都是把客人带到别的地方去吃饭的。这一次怎么一改常性了呢?难道说他要在党校老师面前装规矩人吗? 这倒是很有可能啊。傅华是了解穆广的品性的,知道他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 周五马上就要到了,傅华赶忙吩咐海川风味餐馆做好相关的准备,他虽然憎恶穆广,可是也不想给穆广可以指责他工作的口实,因此他不得不压下心中的厌恶,做好相关的准备工作。同时,他也不想在中央党校的老师面前丢海川驻京办的人,他还是想办一场风光的宴会的。 周五到了,傅华坐着驻京办的车,在中央党校去接了穆广和两位教授。两位教授都是男的,一个姓林,一个姓李,都戴着黑框眼镜,眼窝深陷,很严肃,一副什么话都还没说,就可以让人感觉到是很有学问的样子。 到了海川大厦,林教授看了看,笑了笑说:“穆副市长,你们的驻京办很像个样子嘛。” 在老师面前,穆广没有那种张扬,而是显得毕恭毕敬,笑着说:“这要归功我们的傅主任,当年是在他的运作下,我们市里面用了两千万就有了这么座海川大厦,当然我们海川市只是控股了,海川大厦还有别的股东。” 穆广也想趁这个机会表扬一下傅华,这是一个讨好的举动,毕竟他现在是有求于傅华的。 林教授笑了笑说:“那也很不错了,我看你们这位傅主任年纪也不大啊,竟然能够运作这样子一座大厦出来。” 傅华笑笑说:“林教授夸奖了,其实也是机缘巧合,我的运气比较好一点罢了。” 李教授笑笑说:“傅主任还挺谦虚的。你就是再让我机缘巧合,我怕也是建不起这座大厦来的。” 傅华笑笑说:“李教授说笑了,其实我感觉人各有各的机缘,您建不起大厦来,我也不能去中央党校给穆副市长这样子的领导讲课是吧?” 李教授看了一眼傅华,笑着说:“傅主任还挺幽默的。” 四人就去了海川风味餐馆,酒菜事先都安排好了,都是当天现空运来的海鲜,坐定之后,菜就陆续开始上来。 李教授看了看傅华,说:“这座驻京办大厦虽然建设的不错,可是怕也难以挽救驻京办的命运了。傅主任听没听说过,中央想把各地的驻京办给撤销掉。” 傅华也耳闻过这方面的消息,就在前不久,一位中央领导在纪委全会上,点名批评了驻京办,认为驻京办助长了腐败之风,并且在会议上提出要防止和解决一些地方和企业驻京办事机构存在的请客送礼等不正之风。紧接着机关事务管理局召开廉政工作会议,邀请各省驻京办负责人参加。这一次会议决定,由纪委组织专门人员负责调研驻京办,然后由机关事务管理局具体酝酿拿出驻京办的改革方案并择机公布。 对于驻京办来说,目前的政策形势虽然并不明朗,却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傅华看了看李教授和林教授,党校的教授们向来是对政策很敏感的一群人,他们大多是走在政策的前导位置,他很想知道两位教授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他心里是很不舍得驻京办撤销的,毕竟这里算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他为这里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傅华笑了笑说:“两位教授,据我所知,各地在北京的驻京办机构可能要有六万多家,这么一大批人和机构想要一下子撤销,怕是不会那么容易的吧?再说,驻京办存在也是他的一定的理由的,两位可能也知道驻京办的一般工作,主要就是与相关部委建立联系,跑项目审批,寻求专项专门经费和某些财政转移支付的支持。现在地方上一些仅10万元左右的项目也需要到相关部委去审批,而且在事实上,一些部委的目标只在于把这笔钱分下去,对当地实际情况考虑不多,许多地方也就不管项目最终能否建成,只管向中央争取到钱,而由此,转移支付实际上就演变成要钱和分钱两种行为,这个时候驻京办就是地方上留在北京向部委要钱的工具,对于地方上来说就是十分重要的,地方上又怎么肯撤销驻京办呢?如果这个状况不改变,我怕驻京办就是撤销了,地方上也会想办法变相变相恢复驻京办的。” 林教授笑了起来,说:“看来傅主任是反对撤销驻京办的一派了?” 穆广这时笑笑说:“林教授,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消息,我是站在傅主任这一边的,我也反对撤销。驻京办对于地方上是很重要的,除了跑部钱进之外,还要维持稳定,还要为地方上招商,接待地方上到京的领导。特别是维持稳定,如果没有各地的驻京办在,我还真不知道两会期间北京会是个什么样子的。” 佩服 林教授摇了摇头,说:“我并不否认驻京办事有他的一定的功能性的,据我了解,驻京办的历史起源可追溯到早年的同乡会和会馆之类。当时,它的功能不外乎沟通家乡与京师之间的联系,接待来京出差的地方官员及进京赶考的家乡学子,维护家乡人在京的合法权益等等。随着时代的发展,驻京办也绝不仅仅是名称的改变,其职能、作用早已有了极大的丰富和拓展。从上世纪90年代初至今,各省、自治区、直辖市的驻京办在北京纷纷兴建集联络、接待和服务功能于一体的办公大楼,这些占据京城黄金地段的驻京办事机构,一般以省名命名所在楼宇,就像你们的这座海川大厦一样,几乎都是星级豪华酒店。” “而驻京办的接待对象和服务功能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其主要职能有两项:一是招商引资,跑部委,要项目,收集信息;二是接待地方来京办事的领导及有关工作人员等。这些职能对于地方上来说还是十分的重要的。但这些并不代表说驻京办就是没问题的,近年来,驻京办存在的腐败问题和种种违规行为,已经引起了中央高层很大的关注。 “可能你们都知道在河北省原国税局局长李真案中,河北省政府驻京办事处原主任王福友因贪污、挪用公款、受贿三罪并罚被判无期徒刑;成克杰案中,广西壮族自治区政府驻京办事处副主任李一洪犯贿赂罪被查办;沈阳慕马案中,沈阳驻京办事处主任崔力大肆索贿钱财,贪污公款被惩处;大庆市国税局局长那凤岐贪污受贿案中,原大庆驻京办事处办公室副主任李洪波与那凤歧勾结共同贪污被查处;还有广州市原政府驻北京办事处副主任兼北京广州大厦筹建办公室副主任詹敏、江苏省驻京办原主任吴廷祥……这些驻京办的相关人员都因为不同程度的腐败而受到惩处。这说明什么,驻京办因为管理上的混乱,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腐败的温床,已经到了非治理不可的程度了。” 李教授看着林教授,笑了,说:“老林啊,这方面我就不赞同你了,你说腐败,现在从中央到地方哪个级别上没有腐败事件啊?如果因为有腐败就撤销,我看中国没几个机构还能存在下去的。” 林教授说:“老李,你就是偏激,老是认为整个中国都是黑暗的。” 李教授说:“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老林那,你就是不肯面对事实,你跟我说从中央到地方哪个地方没有腐败?你如果能说出来,那我就赞同你的观点,认可驻京办是应该被撤销的。” 林教授笑了,说:“老李,你非要跟我叫板是吧?我也知道,在中国腐败目前是普遍存在的,这是制度性的问题,也正是目前我们目前就需要解决的问题。” 两个教授争执了起来,反倒是把穆广和傅华弄得面面相觑了起来,他们都没想到中央党校的教授居然这么敢讲,一个说中国上下都是存在腐败行为的,一个居然说这是制度性的问题,他们心中倒不是不赞同这两位教授的**,可是要让他们公开讲出这一点,作为官员,他们还真是要好好想一想的。 两位教授却并不理会两人的尴尬,继续他们的争论,李教授说:“老林,既然你承认承认这是制度性上的问题,那你就不能武断地说驻京办就需要马上撤销。就像这位傅主任所说的,一些根本性的问题并没有改变,比如说中央的财政转移支付问题之类的,这样的话你就是把驻京办给撤销了,地方上还是会想办法变相恢复起来的。到那个时候驻京办就会转移到地下,就会更不好管理了。”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李教授是不赞同撤销的了?” 李教授笑笑说:“当然了,我是不赞同这么一刀切的全部撤销的,这就好比是一个孩子有病了,你应该是想办法把孩子的病给治好,而不是一刀把孩子给杀了。” 林教授笑了起来,说:“老李,你不要把我说的这么残忍好不好。” 李教授说:“虽然这个比方可能不恰当,可是却能充分说明你的做法的性质。” 林教授说:“好,你说我的做法不恰当,那你说一个恰当的做法给我听。” 李教授说:“这个问题我还真认真想过了,我觉得对驻京办不是应该一撤了之,而是应该加强管理,把它纳入规范性的轨道上去。再说驻京办对于北京来说,也是一股很大的消费力量,这么多人员,这么多机构,每年为北京的GDP贡献多大的力量啊,你要知道如果一个驻京办每年的经费保守地按100万元计算,所有驻京办每年需要的全部经费就在100亿元以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真要撤了驻京办,北京的市面说不定会出现一段时间的萧条的,所以我认为这对北京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林教授笑笑说:“你这有些就夸大其词了吧?” 李教授笑笑说:“你不信啊,你不信可以问一问我们这位傅主任啊,你问他海川驻京办一年的经费有多少?” 两位教授的目光都看向了傅华,傅华有些尴尬了起来,他心里很清楚驻京办每年的经费绝对不止一百万,他更担心两位教授会追问这些经费被用到了什么地方,这里面很多费用是被用在了上不的台面上的地方上了。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当这两位教授,我不能说慌,我只能说应该不止李教授所说的数目。其他的就是我们驻京办的工作机密了,我不方便说了。” 李教授笑了,说:“你不说我们也知道这些钱用在什么地方了,傅主任,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做一些部委的公关工作,是不是很费心思啊?” 傅华看了一眼穆广,穆广笑了笑说:“看我干什么,挡着我两位老师的面,你就有什么说什么好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还真是很费心思的,驻京办的工作就是将礼物不露痕迹地送到领导的手中,做好相关的公关工作。说到公关,就要动到很多心思了,你要对部委司局负责人的喜好了如指掌,再据此陪他们打牌、旅游、喝酒、听戏,或买字画、古玩。不过要注意一点,礼物不在贵,贵了给人家添麻烦,也不能太便宜,太便宜了人家会觉得你看不起他们,关键是要投其所好。有些时候这个尺度就很难拿捏,需要费尽心思。怎么样,我算是实话实说了吧?” 林教授笑了,说:“应该算是了。” 穆广这个时候端起了酒杯,笑着说:“两位老师就不要难为我们的傅主任了,他的汗都下来了。我约两位老师出来,是想到了周末,出来轻松一下。我们不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吧,来我们喝酒。两位老师,我敬你们。” 两位教授笑了起来,也都端起酒杯,跟穆广碰了碰杯,开始喝起酒来。喝完酒,话题就转换到了穆广在党校的学习生活上去了,两位老师都开始讲他们专业上的一些东西,有些观点很前卫,也有些观点很保守,跟时下很多主流的观点都大相径庭,显示了两位教授鲜明的个性。傅华只是陪着他们,基本上在也插不上什么话了。 饭后,傅华开车将两位教授和穆广送回了党校,他以为穆广也要回党校去住,结果穆广却说这个周末他要在海川大厦住。穆广突然要住海川大厦,傅华愣了一下,他是知道穆广是不喜欢住在驻京办的。穆广到中央党校学习以来,几个周末都没出现在驻京办,甚至周末他连刘根都不肯带在身边。傅华就猜测穆广周末私下一定有什么活动,而且这种活动还不想让傅华这些人知道。 虽然意外,傅华也没说什么,在上级领导面前,他只有服从的份,就调转方向往海川大厦开去。 两人沉默了一会,穆广感觉到有点沉闷,就没话找话的说:“傅主任啊,今天我们谈到驻京办的撤销问题,你觉得驻京办有可能被撤销吗?” 傅华说:“不好说,如果中央真的下了决心,驻京办也不得不撤吧?” 穆广笑笑说:“那倒也是,不过,我觉得吧,这个决心不容易下吧?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太多了,一下子全部撤掉恐怕也是不太可能的。” 傅华笑笑说:“是啊,我也觉得一下子撤掉不太可能。就像李教授说的那样,真要一下子撤掉这么多机构,北京市也受不了啊。” 穆广说:“是啊,诶,傅主任,你对我这两位老师怎么看?” 傅华笑了起来,说:“水平都很高,他们后来谈的观点,有些我都从来没往那个角度想过,他们一说我才发觉原来问题也可以这么看啊。我心里真呢是很佩服他们。” 怎么这么糊涂啊 穆广笑笑说:“那当然了,中央党校是什么地方啊,人才渊薮,我进去学习也真是有眼界为止一开的感觉的。在这些老师面前,我常常会觉得自己的水平太差了。” 傅华笑笑说:“在他们面前很少人能感觉自己水平不差的。” 穆广笑笑说:“对我来说问题就来了,我感觉我有些跟不上老师教授的内容。傅华,你肯不肯帮我一个忙啊?” 傅华感觉这可能是穆广要去住海川大厦的原因了,便看了看穆广,说:“您别说得这么客气,什么事情啊?” 穆广笑笑说:“你先答应我再说?” 傅华笑笑说:“领导吩咐的事情,我怎么敢不答应啊?” 穆广笑笑说:“这不是工作上的事情,是你帮我私人一个忙,你如果是不愿意,我不强求的。” 就算是私人方面的事情,傅华也是不好拒绝的,穆广要在北京学习一段时间,他跟穆广这段时间要经常见面的,他也不好把关系搞得太僵,虽然这种友好可能只是表面的,但是还是需要维持的。 傅华笑笑说:“我怎么会不愿意啊,什么事情啊?” 穆广说:“这周末党校布置了一些哲学方面的作业,我需要跟人讨论一下,傅主任在我们市政府可是有名的理论高手,明天能不能抽出点时间来帮我一下啊?” 傅华怎么也没想到穆广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他感觉穆广一定是很需要在党校有一份漂亮的成绩单,因此才会厚着脸皮跟自己提出这个要求来。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这一次省里派他来中央党校学习真的是为了提拔他做准备的。 很可能啊,傅华心里不由得灰了一下,如果穆广这样子的人都可以被提拔,那东海省的领导们真是昏庸到可以了。 穆广看傅华不说话,知道他并不情愿帮自己这个忙,可是自己既然开口了,就由不得他回绝。 穆广笑了笑说:“傅主任,你在想什么啊?难道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傅华心中还是很不愿意,他不想成为穆广上升的助力,就笑了笑说:“不是我不愿意帮这个忙,可是我的水平不行啊。穆副市长您不是还有刘秘书吗?” 你是说刘根啊?穆广不屑的笑了笑,说:“他搞的东西太空了,就像在写讲话稿一样,不行的。傅主任,你别谦虚了,谁都知道你给曲炜市长做秘书的时候,写稿子那是一流的,你就帮我这个忙吧。你知道,我在中央党校代表的可也是海川市的,你总不能让党校的老师们觉得我们海川的干部一点水准都没有吧?” 傅华心说:我帮你可是弄虚作假,难道弄虚作假就是有水准了?不过这话不好明说,傅华就苦笑了一下,说:“穆副市长,这个我怕真是帮不了什么。” 穆广看了傅华一眼,说:“我可知道金达市长当初来党校读书的时候,傅主任可是给了他很多的帮助的,现在连跟我讨论一下都不肯,看来你心中对我还是很有意见的。方山那件事情我已经跟你道歉了,如果你还觉得不够,我可以再跟你说声抱歉,可以吗?” 傅华被弄得不好意思了起来,说:“不是这样子的,穆副市长,我真是怕水平不够。” 穆广笑了笑说:“我又没说非逼你弄出个什么样子来,我只是想请你过来跟我一起探讨一下,看看你对这些问题是个什么看法而已,我想三个臭皮匠凑到一起也是可以赛过诸葛亮的,傅主任,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傅华还想再说什么,穆广却拿出了领导的架势,说:“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明天在海川大厦等你。” 傅华就不好再争辩了,他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心说还被穆广这家伙缠上了,算了明天勉强应付他一下好了。 第二天,傅华来到了穆广住的房间,原本想敷衍一下穆广,没想到穆广确实把刘根也找了来,一副十分认真面对的架势,这弄得傅华也不好太过走形式了,只好也跟着认真起来。 这一认真起来,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穆广对这一上午的成果很满意,笑着对刘根说:“小刘啊,你今后要多跟人家傅主任学习啊,你看傅主任提出来的观点,扎实、新颖、到位,让人一听就知道是有水平的。” 刘根笑了笑说:“我怎么能跟傅主任比呢,傅主任是前辈,我听市政府很多人都说,傅主任原来给曲市长当秘书的时候,那拿出来的材料,都是过得硬的,是市政府有名的一支笔。” 傅华是不愿意帮穆广作这些作业的,因此虽然他知道穆广跟刘根说这些是在拍他马屁,心中却还是很别扭,就笑了笑说:“穆副市长、刘秘,你们也把我说的太好了一点吧?好了,事情总算做完了,穆副市长,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穆广心里知道傅华做这些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傅华啊,你越不情愿,我就越是要叫你做。 穆广笑了笑,说:“傅主任,急什么啊,你这帮了我一上午的忙,我怎么也得请你吃饭表示感谢啊?” 傅华笑了笑说:“不需要,其实我也是举手之劳,穆副市长不需要这么客气。” 穆广笑笑说:“在傅主任是举手之劳,在我来说可是大有启迪的。你不要跟我争了,这顿饭我是一定要请的,你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以后我肯定还要很多学习方面的东西要跟傅主任讨教的。” 傅华心中暗自叫苦,看来穆广这边还不是一次两次就可以敷衍的过去的,真是被他赖上了。 刘根在一旁帮腔说:“傅主任,你赶紧答应下来吧,穆副市长既然开口了,这顿饭你怎么也是要去吃的。” 傅华心里想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厌恶,可是又无可奈何,只好苦笑了一下说:“好吧,那就叨扰穆副市长了。” 其后接连几周,穆广都是在周五晚上就住到了海川大厦,周六他哪里也不去。就留在驻京办跟傅华刘根一起完成教授布置下来的作业,弄得真像一个好学生的样子,他的苦心确实也没白费,教授接连给他的作业打了很高的分数,让他在党校的同学面前很有面子。 不过穆广的举动也把傅华彻底搞糊涂了,他一方面心中十分厌烦穆广的纠缠,另一方面也搞不清楚穆广为什么对党校的学习这么重视,这与他认识的真正的穆广可是有着一定的差异的。 也许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省委的某位领导给了穆广什么承诺,比如升迁之类的,然后要求穆广在党校拿出一份好的成绩来,只有穆广有一个好的成绩他才会兑现承诺。穆广为了自己的前途,这才收起心来认真学习的。 为此傅华在陪着穆广学习完了之后,打了电话给曲炜,他想知道省里的领导是不是真的给了穆广某种希望。 曲炜接了电话,笑着说:“找我干什么,不会是又要跟我抱怨穆广吧?对了穆广在中央党校学习了一段时间了,你跟他处的怎么样?” 傅华跟曲炜相处多年了,说话也不需要有什么顾忌,就笑了笑说:“我们相处得很好啊,现在每个周都会聚到一起认真学习呢?” 曲炜笑了起来,说:“开什么玩笑,是穆广去党校学习,又不是你去,你们怎么可以聚在一起认真学习呢?” 傅华笑笑说:“我没骗您啊,市长,您不知道,穆广现在每个周都会带作业到驻京办来,让我跟他讨论作业呢。” 曲炜愣了一下,说:“是真的啊?哦,我明白了,他这是借你的手帮他完成作业呢。这家伙真是够狡猾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知道是这个样子的,可是我又没办法拒绝,真是烦死我了。诶,曲市长,穆广为什么这么在意中央党校的成绩啊,是不是省里领导准备在他党校进修之后要重用他啊?” 曲炜愣了一下,说:“你问这些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我只是奇怪穆广为什么会学习这么积极,我觉得肯定是某位省里的领导答应了穆广什么了。” “这些东西也是你能随便揣测吗?”曲炜的语调严肃了起来,“我上次跟你说过什么了,要你服务好领导,其他的不需要你来管。” 傅华说:“曲市长,你跟我不需要这个样子的吧?你就跟我透点信又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曲炜越发严厉了起来,“这些也是你能操心的吗?” 傅华并没有被曲炜的严厉吓回去,他说:“我关心一下怎么了?看来我是猜对了,省里一定是准备提把穆广了,省里的领导怎么这么糊涂啊。曲市长,我是跟您说过穆广在海川的所作所为的,您跟我说实话,您觉得提拔这样子一个干部合适吗?” 曲炜有点恼火了,说:“傅华,你知道什么就来胡乱评价省里领导的决策啊?你怎么回事啊?这样子的话也是你随便可以说的吗?” 吃一小口 傅华说:“我又没说错,曲市长,难道我跟您也不能谈一谈我真实的想法了吗?我是觉得像穆广这样子的干部如果走上更高层次的岗位,会严重损害组织的声誉的。” 曲炜说:“傅华,你今天是怎么啦?非要跟我叫这个板是吗?是谁跟你说组织上一定会提拔穆广的?你怎么拿没影的事情胡乱揣测起来没完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难道我猜错了吗?” 曲炜说:“猜没猜错我不会跟你说的,不过事情绝非你想的那个样子,我能跟你说的只有这些了。” 傅华说:“真的啊?不对啊,如果没什么盼头,穆广这么刻苦学习是为了什么啊?难道他是真的被共产主义理论迷住了?” 曲炜被逗笑了,说:“别贫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谁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刻苦学习了,但肯定不会是被共产主义理论迷住了。行了,你不要去管这些了,老老实实的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好了,不要去操心你不应该管的事情了。” 傅华品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虽然曲炜警告他不准问下去,可是他跟曲炜是可以随便一点的,就笑了笑说:“曲市长,这个闷葫芦实在不是个好滋味,您是不是可以稍微透漏那么一点点省领导究竟是什么想法啊?你放心,我会保密的。” 曲炜笑了起来,说:“傅华啊,你要知道好奇心是可以害死人的。好了,别去问这些没用的了,如果没别的事,我挂了。” 傅华见问不出什么来,他也知道曲炜的个性,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没用的,就笑了笑说:“我没什么了,再见曲市长。” 曲炜那边就挂了电话,放下电话,傅华可就郁闷了。他原本是想找曲炜弄明白省里对穆广的态度,可是现在不但没弄明白,反而被弄得更糊涂了。各方面传来的信息现在是矛盾的。穆广本身的行为所反映出来的信息,是穆广对这次党校的学习是有很高期待的,因此在穆广这边肯定认为,就算这一次中央党校的学习即使不能让他得到提拔,起码也不会对他有什么负面的影响,不然的话他也不会那么重视中央党校的课业。 但是另一方面,曲炜的话里有话,傅华从他的话里基本上可以品出来省委领导对这一次穆广的中央党校学习是有别的想法的,而这个想法绝非一般人所认为的那个样子的,甚至可能让穆广出来学习,是为了对穆广有不利的处置。 虽然这社会上很多人认为,除了一些常规的培训之外,一个干部被派上中央党校来学习,通常是为了提拔做准备的,可实际上并不尽然。也有那种被派上党校却不是为了提拔的。有些时候一些干部作了一些违法的事情,但是因为他在工作岗位上,相关部门查处他并不容易,因为他手中掌握着权力,他会利用权力对相关部门的查处进行很多的干扰。这个时候组织上往往就会考虑派他出来学习,从而调虎离山,以方便全面对该当事人展开调查。 还有一种情况,相关领导之间产生了冲突,也会将其中一位领导派出来学习,过渡一下,然后将该领导调走。 对这两种例外的情形,傅华感觉穆广现在都很像,又都不像。穆广前段时间已经被举报过一次了,查了半天也没查出点什么来,现在没那么快再次被展开调查吧?另一方面虽然穆广和张林、金达闹过别扭,可是还没有到彼此水火不容的程度,省里也没有必要将他调走。 想了半天最后还是一笔糊涂账,傅华索性摇了摇头,心说算了,领导们可能都有他们的想法,自己还是不要瞎费脑子了吧。还是赶紧回家陪郑莉好好过这个周末吧。 晚上,穆广打电话邀请孙处长出来吃饭,孙处长接了电话很高兴,笑着说:“老穆啊,你不打电话给我我也正想找你。” 穆广笑笑说:“怎么了?” 孙处长笑笑说:“有件好事要告诉你。我们见面在说吧。” 两人就约了在酒店见面,穆广先到,等了一会儿孙处长才到,一见面孙处长就笑着说:“老穆啊,你行啊。” 穆广笑笑说:“我怎么行了?” 孙处长笑着说:“你不知道,前两天赵老有事去了党校一趟,顺便就问了你在党校的学习情况,党校的领导就跟赵老汇报了你在党校的情况,说你各方面的成绩都很优异,是一个表现得很好的同志。赵老一听就很高兴,觉得我没交错朋友,把我表扬了一番。” 穆广心说我的苦心总算没有白费,能得到赵老的赞扬,也不枉我低三下气去给傅华赔小心了。 穆广笑笑说:“我最近确实是很刻苦的在学习,主要是因为怕让赵老知道我的成绩差会失望,那样子老孙你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孙处长说:“你这样子做就对了,跟你说,赵老见到你表现的这么优异,还特别打了电话给你们的郭奎书记聊了聊你的情况,说你这样的同志组织上是应该多加重视的,你在地方上的工作本身也很不错,希望郭奎书记多培养一下你这个同志,有些时候也可以适当考虑破格使用这样的优秀人才的。” 穆广的眼睛因为兴奋而变得红了,他费那么多心机其实就是想要赵老跟郭奎说这句话的,他看着孙处长,紧张的问道:“那郭书记怎么说?” 孙处长笑了,说:“赵老既然开口了,郭书记还能怎么说啊,他当然是说会认真考虑赵老的建议的。赵老还觉得有些不满意,说他了解过海川市最近一个阶段的发展,感觉上海川市经济很长时间都处于一个停滞状态,这与日新月异的改革开放有些不合拍啊,看来是主政的同志有些不得力啊,希望郭奎书记是不是考虑换一下人来主政啊?” 虽然没有明说要让穆广代替金达主政海川,可赵老这话中的这种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不知道郭奎会怎么表态,穆广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他看着孙处长,急问道:“那郭奎怎么说?” 孙处长笑了起来,说:“你不用这么急,郭奎现在当然不可能一口答应让你接市长这个位置,毕竟你还在党校这里学习,而且要你当这个市长还需要经过很多的运作。不过,郭奎书记明确表了态,他已经记下了赵老的意思,会在尊重赵老的前提下,慎重使用穆广这个同志的。” 那一晚穆广并没有喝很多酒,可是跟孙处长分手的时候,他还是头晕晕的,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他知道这不是酒的作用,这是孙处长跟他讲的话的作用,从孙处长的话中,他看到了一个辉煌的未来,不久的将来,他将踏入正市级干部的行列。他可是他渴望已久的,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得到。 那一晚穆广美梦连连,在睡梦中他看到自己很威风的呵斥张林和金达,原来他已经做到了省长的位置,而金达和张林那个时候是他的手下,两人做了一件错事,因此遭到了他很严厉的批评。醒过来的时候,穆广脸上泛起了笑容,心说自己总有一天要好好训斥一下张林和金达这两王八蛋。 看看时间,穆广才发现自己的美梦醒的太早了一点,刚刚午夜,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却兴奋得再也难以入眠了。 既然睡不着,穆广索性就开了灯起来,打开了窗户看向外边,一阵凉风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心中不禁有些感慨。想到自己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农民子弟,今天竟然有机会能做到海川市的市长,管辖几百万人,这其中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辛劳啊。 夜风有些冷了,穆广关上了窗户。不经意间,穆广从窗户玻璃上映出来的影子上看到了自己鬓边竟然有了白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自己从一个小小的办事员熬了二十多年才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费心费力,这其中的甘苦不是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不知道的。 记得年轻的时候听过一个老干部说过,人在官场上就像是在吃一个苹果,每次只允许你吃一小口,等你快吃完的时候,你的仕途就要结束了。当时自己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现在才明白,原来仕途每一次的升迁,就像是在啃了一小口苹果,啃着啃着,你就老了,仕途也就结束了。 自己现在真是老了,头发竟然已经开始白了。 有些时候想想,人生真是够诡异的,人人都知道走下去的结果只能是死路一条,可是没有一个人会停下脚步,都还是热火朝天的往前走。仕途其实也是一样的,你奋力争取到最高点的时候,往往就是要一切归零的时候。 不过自己还算是幸运的,多少人并没有像自己这样子得到更多的咬苹果的权利,多少人只被允许啃了一小口,就没有了继续啃下去的权利了。 胡思乱想了半天,穆广也困了,这才上了床再次睡了过去。 美梦一场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上课的时间了,穆广急了,匆匆洗了把脸,赶紧去了教室,在教授不满的眼光下,逃也是去座位上坐了下来。 教授继续授课,穆广振奋起精神来认真听起讲来。 过了一会儿,忽然教室里响起了手机的铃声,教授恼火的看了看下面,说:“谁的手机没关啊?” 穆广看了看左右,发现左右的同学都在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早上起床太匆忙,忘记将手机关机了,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把手机掏出来,也不看是谁打来的,赶忙关了机,一边歉意的对教授说:“对不起。” 教授白了穆广一眼,没说什么,继续授课。穆广这才松了口气,心说自己昨天真是得意忘形了,今天才会这么举止失措。 上午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吃午饭的时候,穆广打开了手机,惊讶的发现竟然有几十个未接电话,看了下号码,是一个很陌生的电话号码,穆广心中就很奇怪,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连打几十个电话找自己干什么,有心不理吧,穆广又怕是某个人换了号码有急事找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拨了过去。 你总算是开机了,电话那边传出来了钱总的声音,原来这些电话都是钱总打来的,穆广心里就骂钱总不知趣,明知道自己在中央党校这个时间是在上课,竟然还会打来电话骚扰,害得自己惹得教授不高兴。穆广就有心骂钱总几句,可钱总没给他这个机会,钱总声音很急的说:“不好了,穆副市长,出事了。” 穆广还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有些不满地说:“你慌张什么?有什么事情把你急成这个样子啊?你不知道我在党校上课吗?还敢打电话来,害的教授对我很不满意。” 钱总说:“这个时候我哪还顾得那些,穆副市长啊,大事不好了,关莲的尸体被人发现了。” 什么,关莲的尸体被人发现了,穆广惊叫了起来,赶紧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钱总说:“我一个省公安厅的朋友跟我说的,他是被邻省的公安发现的,邻省公安派人来东海省调查,有通知东海省公安厅协查,所以我的朋友才会知道。” 穆广心中十分诧异,离他丢弃关莲的尸体的时间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关莲的尸体就算被发现,基本上也应该高度腐烂了,怎么会上来就发现是关莲了呢? 穆广问道:“不可能啊,你怎么知道对方确认是关莲的尸体了?” 钱总说:“你现在在党校是吧?我就在党校的外面,你出来我们见面说。” 穆广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吃午饭了,匆忙就往外走,到了党校的大门口,就看到钱总的车了,就跑过去上了车,钱总马上发动了车,离开了中央党校。 在车上,穆广看着钱总,说:“警方不可能知道这么快就知道尸体就是关莲了,究竟怎么回事啊?”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怎么会不知道?装尸体的箱子里有关莲原来的身份证,那个时候她的名字还叫张雯是吧?” 穆广傻眼了,说:“你是说箱子里面有张雯的身份证?” 钱总说:“当然了,那个箱子是被一条渔船的拖网拖起来的,渔民当时带开箱子发现了尸体就报警了,警方搜捡了箱子,结果在箱子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表明名字叫张雯的身份证。又上网查了一下失踪人口,结果正好发现张雯被报失踪。问题不就很明显了吗?” 哎,穆广一拍脑袋,说:“真是百密一疏啊,我怎么当时就忘了好好翻一下装尸体的箱子呢?” 钱总看了穆广一眼,到了这个时候穆广却还只是后悔做事不够机密,而不是后悔不该做这种杀人害命的事情,真是没有人性啊。他心里不由得对穆广越发的厌恶,不过目前他并不能看着穆广出事,他很多的利益是跟穆广绑在一起的,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交代自己公安的朋友密切注意相关穆广的包括关莲和张雯的一切消息。从他认为穆广对关莲下了杀手之后,他就布下了这步棋了。 钱总说:“穆副市长,你不能再留在北京了,赶紧逃吧。” 穆广迟疑了一下,说:“有必要吗?他们现在只能确信死的人是关莲,并不一定能牵涉到我身上啊。” 穆广现在刚看到的前景,不想一下子就这样子丧失掉,他对党校还有很多的留恋,他还想着蒙混过关之后能够继续青云直上呢。 钱总冷冷的看了穆广一样,这个时候他开始觉得穆广是很愚蠢的了,到这个时候穆广还心存侥幸想要继续能够逃脱惩罚啊。 钱总说:“穆副市长,到这个时候你就别心存侥幸了,我的朋友还听到一个消息,据说省纪委对你的腐败案子的调查一直都没停下来,只不过并不是由原来那帮人马在调查而已。你被派到中央党校这边学习可能只是省纪委的一个调虎离山之计,你别再做梦还能得到什么升迁了。” 穆广这下子彻底惊呆了,他看着钱总说:“老钱,这种话你可不能瞎说啊,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找过退休下来的赵副部长,花了一大笔钱买了礼物给他过生日,他对我的礼物很满意,为此专门打电话给郭奎,据赵副部长说,郭奎已经答应他会认真考虑我的使用问题,今后会重用我的,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时候你还抱这种幻想啊?这些当然是假的了,你想啊,难道赵副部长找到郭奎,郭奎能告诉他你在被调查当中吗?那样子你岂不是就知道你在被调查了吗?再说你在海川惹了那么多事出来,郭奎难道就一点情况都不掌握?我跟你说吧,据我朋友了解到的情况,有人说上次你被人举报,虽然最后查出的结果并没有找到什么问题,可是其后不久就有人向省委领导反映,省纪委查处你这个案子的办案人员可能是被你买通了,其中最大的疑点就是省纪委的相关人员根本就没去调查案子最关键的核心人物关莲,甚至连关莲的户籍资料可能是假的都不知道。省委领导了解了这个情况之后十分的震惊,就指示省纪委的领导成立了秘密调查小组,专门调查你的腐败犯罪。这个时候正好退休的省委副书记陶文向省组织部推荐你到中央党校来学习,省委领导就顺水推舟,借此机会把你调离海川,从而方便展开对你的调查。关莲的事情在这个时间点暴露了出来,我想有关部门一定已经查过了关莲的身份了,这等于给了他们一个调查你的突破口。” 虽然钱总并没有说他的消息是确切无误的,可是穆广可以感觉到,大体上可能就是这么一个情形了。想一想也是,金达是郭奎的爱将,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位退休了的副部长的几句话,轻易就答应说会换掉一个经济大市的市长呢?金达又不是干得太过差劲。自己真是幼稚啊,竟然会相信这种不靠谱的做法。 穆广脸色变得煞白了,他心里知道如果关莲一直不被找到,很多事情他刻意抵赖到关莲身上,现在关莲已经被证实死亡,而自己又跟关莲的死亡根本脱离不了关系,相关部门一定会以此为理由,收审自己,到那个时候自己交不交代犯过的罪行,恐怕也由不得自己的。穆广是知道被**的厉害的,他原本有一个同事,是一个彪形大汉,长得壮实,又当过几年兵,一向给外人的印象是硬汉,可就这样一个硬汉被相关部门控制起来之后,没过夜就交代了全部的犯罪事实。自己可没有信心能够对抗的了这种**的力量啊。 想到这里,穆广看了看钱总,说:“老钱啊,你让我逃,这个时候你让我往哪里逃啊?”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你不能再留在中央党校了。也许这个时候东海省的人正从东海省赶过来,准备抓你归案呢。” 可是这个时候穆广却感觉天下虽大,却并无自己一丝一毫的存身之地,他能逃到哪里去呢?到哪里去才能逃脱的了被追捕的命运呢?在这片土地上,坐飞机、坐火车,住宿,都是要提供身份证的,走到哪里他都无法遮掩自己的身份。 穆广有些绝望了,他心中一点主意都没有了,看着钱总,带着哭音说:“老钱啊,你让我怎么办啊?” 钱总看了看可怜兮兮的穆广,心说你这个时候知道害怕了?当初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的将一个如花似玉的没人给杀了呢? 不过又不能将穆广就这样子的放在北京不管,要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千里迢迢赶到北京来,救穆广实际上就等于是救自己,钱总就没好气的说:“好了,你先别慌张了,我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不过北京这边是不能呆了,我先用车载你离开北京再说。” 此刻穆广也没别的办法,就说:“那还等什么,赶紧往外走啊。” 负罪潜逃 钱总就开着车子,往京郊方向走,由于害怕遇到东海省进京来抓穆广的人,他们并不敢往东海方向走,而是向相反的方向开去。 下午,海川驻京办来了几个陌生人找到了傅华,为首的男人对傅华说:“你好,傅主任,我们是东海省纪委的。” 傅华呆了一下,心说不是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来了吧? 那个男人笑了笑说:“傅主任,你别紧张,我们是有事情需要你帮忙的,不是对你有什么行动的。” 傅华笑笑说:“那就好,你知道我们这些下面的干部听到纪委这两个字心里总是毛毛的。你们需要我帮什么忙啊?” 男人笑了笑说:“你先等一下,我让曲秘书长跟你说。” 男人就拨通了曲炜的电话,然后把电话递给了傅华,曲炜在电话那边笑了笑说:“傅华啊,你不是老奇怪省里为什么会派穆广去中央党校学习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那是因为省委考虑到调查穆广违纪行为的需要,特别把他暂时调离海川的。” 傅华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啊。” 曲炜接着说道:“别的事情我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省纪委的同志已经到了北京,这样,你要配合他们的工作,他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知道吗?” 傅华说:“我明白。” 曲炜说:“那就这样。” 曲炜挂了电话,傅华看了看省纪委那个男人,说:“这位同志,请问需要我做什么?” 男人说:“是这样子,我们需要你带我们去中央党校,把穆广悄悄地给我们叫出来。” 傅华笑了,说:“我知道,你们是要我帮你们诱捕穆广,走吧,我带你们去。” 傅华就带着省纪委的同志去了中央党校,他找到了穆广所在班级,却意外的得知穆广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就离开了中央党校,下午再也没出现在课堂上。 省纪委的同志就指示傅华拨打穆广的电话,穆广那边却已经关机,怎么也打不通这个电话了。省纪委的同志面色变了,那个为首的男人说:“穆广一定发现我们要对他采取行动了,先行一步逃走了。为了防止走漏消息我们已经够小心的了,没想到还是被他抢先了一步。” 就在穆广被钱总带着踏上亡命之旅的时候,农业部的孙处长却正沉浸在情人林珊珊的温柔乡里,一阵折腾之后,林珊珊把头靠在孙处长的胸脯上,娇笑着说:“守义啊,你真是太棒了。” 守义是孙处长的名字,他笑着去轻抚林珊珊的脸庞,这真是一个很年轻的脸庞,并不是特别的漂亮,不过有着他喜欢的现在女人身上很少见的那种斯文和温柔,加上林珊珊平常很喜欢戴一副时髦的黑框眼镜,那种斯文气就越发浓厚,让他这种喜欢古典美人的男人越发的心动不已。 孙处长看了看林珊珊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泉水一般的眸子,笑着说:“我也是有这样子的感觉,每一次跟你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都要被你融化成水了一样。” 林珊珊娇笑着说:“既然我这么好,为什么你不休了家里的那位,娶了我呢?” 孙处长去捏了一下林姗姗的鼻子,说:“你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得了。” 林珊珊嗤之以鼻的看着孙处长,说:“是啊,我知道你舍不得你的黄脸婆。” 孙处长说:“你懂什么啊,我不是舍不得她,我是不能舍弃她。” 林珊珊笑了,说:“你别弄得这么紧张了,我见过你老婆的,我就奇怪,为什么你当初会选了那么一个丑女人做老婆啊。” 孙处长笑笑说:“这你就不懂了吧?丑妻家中宝,多好啊。” 林珊珊扁了扁嘴,说:“去你的吧,那么丑的女人我估计男人对着她都会没有了兴致,你这么帅当初怎么会选择了她啊?我有些时候真是佩服你有一副好胃口,那么丑的女人你也吃得下。” 孙处长笑笑说:“女人关了灯不都是一样的吗?” “去你的吧,”林珊珊有点恼了,对孙处长说:“你这么说简直是侮辱我,如果都一样,你还是回家去睡你的黄脸婆去吧。” 孙处长笑着说:“怎么生气了?” 林姗姗说:“当然生气了,你怎么可以拿我跟她比呢?她能给你我给你的那种感觉吗?你跟我说实话,你当初为什么会娶她?” 孙处长笑了笑说:“你不明白的,也有些东西是她能给我,而你不能给我的。” 林姗姗有些不悦了,说:“你跟我说清楚,什么东西她能给你,而我不能给你。” 孙处长笑笑说:“好了,别闹了好不好,我们好不容易能有一天晚上能够聚会在一起,不光说这些无聊的话。” 林珊珊却不肯就范,嘴里说:“不行,我非要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 孙处长笑了,说:“我说了,你可不准恼啊?” 林珊珊说:“我不恼,你说吧。” 孙处长说:“其实当初我也是没看好我老婆的,不过我老婆家庭背景很深,她看好了我,我不敢拒绝。” 林珊珊笑了起来,说:“原来你是考好人家的权势啊,你这种男人啊,真是的。” 孙处长笑了起来,说:“你别笑我,我就是看好他家的权势了,又怎么样呢?是在我岳父的帮忙下我才有机会成为赵老的秘书的,也才有机会得到今天的地位。如果我当初拒绝了,我可能现在还是一个小办事员,那个时候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可能连看都不屑看我,更别说跟我睡觉了。知道我为什么会下这个决心吗?是因为我一个同学跟我说,人首先要争取的是权势、地位,有了权势、地位,想睡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 林珊珊没想到孙处长会说的这么直白,好像她也是为了权势地位就可以被随便睡得女人,就有些下不来台了,不由得怒目圆睁,伸手就想给孙处长一个巴掌,孙处长却早有防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笑着说:“你说好了不恼的。” 林珊珊气哼哼地说:“可是你这么说就好像我也是为了权势才跟你睡觉的,你不就是一个小处长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姑娘我如果为了权势要睡男人,起码也找个部长睡睡啊。” 孙处长心里暗自好笑,心说你因为部长随便女人就可以睡得上啊,嘴里却哄说道:“你跟那些女人当然不同了,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这时孙处长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孙处长往放手机的方向看了一眼,骂了一句,谁他妈这么扫兴啊?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林珊珊笑了起来,说:“不会是你家的黄脸婆打电话让你回去吧?” 孙处长说:“不会的,我告诉她今晚有公事要处理,不会回去了,不管它了,打不通它就会停下来了。” 手机却不依不饶的响个不停,似乎对方非要拨到孙处长接为止,林珊珊就被弄得有些烦躁了,没好气的说:“你还是接了吧,别真是你家那个黄脸婆。” 孙处长就把手机从衣服堆里找了出来,看了一眼号码,脸色马上就变了,回头看着林珊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说:“是赵老的,你千万别出声。” 林珊珊点了点头,孙处长马上就接通电话,笑着说:“老爷子,你这么晚找我干嘛?” 赵老见孙处长这么久才接电话,就很恼火,恶声恶气的说:“你在干吗?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孙处长也知道这么久没接电话,可能让赵老感觉受了怠慢,就陪笑着说:“我刚才在洗澡,没听到手机响。老爷子,你找我这么急究竟什么事啊?” 赵老说:“你干的好事你不知道吗?还问我?” 孙处长心虚的看了一下床上的林珊珊,赵老恰好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他以为赵老知道了自己跟林姗姗偷情的事情了。他心里暗自奇怪,他跟林珊珊幽会是很隐秘的,赵老怎么就知道了呢? 不过赵老并没有点出什么事情来,孙处长就有点侥幸心里,他觉得不能向赵老承认自己跟林珊珊之间偷情的事情,反正就算赵老知道点线索,他也没当场抓住自己,就陪笑着说:“老爷子,我究竟做错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赵老说:“你做错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带给我认识的都是什么人啊?海川叫穆广的那个家伙你到底了不了解他啊?怎么随便什么人都带给我认识啊?” “穆广出事了?”孙处长惊叫了一声,心里却暗地松了口气,虽然他仍然脱不了干系,可是不是自己跟林珊珊偷情被抓,麻烦就不是很大。穆广的事情赵老顶多责骂他一顿而已。 孙处长接着说:“赵老,穆广出了什么事情啊?我上周末才见过他,当时一切都很正常啊,没什么特别啊。” 赵老说:“还没什么特别,这家伙牵涉到一宗命案,海川方面到北京来抓他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负罪潜逃了。” 信口开河 “不会吧?”如果说穆广贪污受贿,孙处长还不怎么意外,毕竟他知道穆广送赵老那个半瓢壶肯定是价值不菲的,以穆广的收入来看,他是根本承担不起的。现在赵老竟然说穆广牵涉到杀人,这可让孙处长大大的震惊了。他印象中穆广虽然有些豪爽,却也是一个很知道分寸的人,这样子的人怎么会铤而走险,牵涉到杀人命案呢? 赵老没好气的说:“什么不会,我这是确切的消息。你在哪里干什么?” 孙处长说:“我在宾馆呢,也没做什么,正准备休息呢。” 赵老说:“那你赶紧给我滚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孙处长知道穆广真有出了麻烦的话,赵老那里拿了他一个半瓢壶,就可能被牵涉上有了麻烦了,赵老找他可能就是为了这个问题,就说:“我马上就过去。” 放下电话,孙处长就对林珊珊说:“宝贝,我有正事,要赶紧去办,走了。” 孙处长神情凝重,林珊珊也看出事态的严重性了,就在孙处长腮边亲了一下,说:“去吧,正事要紧。” 孙处长就匆忙赶到了赵老家里,一进门就看到那个半瓢壶放在桌子上,赵老看到孙处长进来,冷冷地说:“小孙啊,你害我不浅啊。” 孙处长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穆广会牵涉到命案当中去啊,老爷子您也是见过他的,他那个样子像是一个杀人犯吗?” 赵老冷冷地说:“杀人犯脸上又不会写着杀人犯三个字?” 孙处长说:“可是老爷子,我认识的穆广在海川那边官声还是不错的,我了解过,才敢带他来见你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突然变成了杀人犯了呢?” 赵老说:“我们都被他骗了,我跟东海省组织部的同志了解过了,穆广这个家伙很善于伪装,表面上看是一个很清廉能干的干部,背地里却是贪污受贿无所不为,生活极度腐化堕落的一个人。小孙啊,你事先也不搞清楚一点,就把他领到我的面前,让我上当受骗,还去跟郭奎同志帮他打招呼。现在想想,郭奎心里不知道会怎么想我啊?看来他送我这只半瓢壶就没安好心。对了,这个半瓢壶你拿回去,如果将来有人跟你问起这件事情,你就说我欣赏了几天之后就把壶退给你了,你一时忙碌就还没来得及退给穆广。” 孙处长也知道穆广如果被抓了起来,很可能就会把半瓢壶的事情给交代出来,那个时候赵老可能就不好解释为什么要收这把壶了。 孙处长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管怎么样也是要把事情扛下来的,赵老是孙处长发迹的根本,包括孙处长的岳父都是赵老一线上的人,如果赵老出了事,孙处长的根也就被掘了,只有能保住赵老没事,他才会没事的。再说,自己如果不抗下这段事情,赵老倒不一定有事,可那个时候赵老就会对他有意见,赵老如果对他心生芥蒂,那他的前途也就完了。 所以无论如何,孙处长必须把这件事情承担下来,他没得选择。既然没选择,就不用犹豫,孙处长爽快地说:“我明白,老爷子,我一会就给你打个条子,说这壶你前几天就退给我了,让我拿回去给穆广,你看这样子行吗?” 赵老看了孙处长一眼,他很满意孙处长的做法,事情这样子一作,他再从中调和一下,估计就可以保大家都没事了。 赵老笑了笑说:“小孙啊,你敢于承担,这一点很好,也没辜负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培养。” 孙处长笑笑说:“我也是跟了老爷子那么多年的了,这麻烦本来是我给你惹得,我也应该把它解决掉。” 孙处长说着,就给赵老打了收条,然后递给了赵老,说:“老爷子你收好吧。” 赵老就把收条收了起来,孙处长这才问道:“老爷子,你了解清楚了吗?穆广究竟怎么回事啊?” 赵老说:“穆广的事情开始是中央党校的一个同志跟我说的,他原来跟我工作过一段时间,我也就是跟他了解的穆广在中央党校的学习情况,今天东海方面去中央党校抓穆广没抓到,就跟党校通报了情况,这个同志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就在晚上给我打电话汇报了。现在根据东海方面的说法,说是这个穆广保养了一个情人,然后利用这个情人开的公司作为受贿的中介,大肆在海川接受一些地产商的贿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穆广跟这个情人产生了矛盾,穆广就杀了这个情人,还将这个情人分尸,为了毁尸灭迹,将尸体抛到到了大海之中。” 孙处长倒抽了一口气,说:“这家伙这么狠?那怎么又会被发现了呢?” 赵老说:“这家伙自以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的,十分高明,但是他忘了最致命的一点,他在用箱子装尸体的时候,没有检查箱子里有没有其他的东西,结果偏偏那个女人把身份证放在箱子里的夹层里了,于是他的罪行就败露了。” 孙处长说:“他怎么会这么愚蠢啊?” 赵老说:“我想他杀了人的当时肯定是慌了神,又怎么能把箱子检查一遍呢?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小孙啊,穆广这件事情你要引以为戒,贪污受贿包情人这种事情以后你千万不能做啊。知道吗?” 孙处长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老爷子。你放心,我是你带出来的兵,绝对不会像穆广胡作非为的。” 赵老说:“你知道就好。” 孙处长说:“不过老爷子,这件事情你不觉得奇怪吗,就算是东海方面发现了穆广养那个女人的尸体,他们怎么会一下子就联系到穆广身上了?你不觉得他们来得太快了一点吗?” 赵老说:“这点并不奇怪,郭奎他们早就对穆广有所怀疑,暗地里安排纪委在调查穆广呢,这件事情一出,正好给了他们一个突破口,所以他们马上就来北京抓她了。” 孙处长说:“那郭奎早就知道这一点,你跟他提穆广打招呼的时候,他还那么应承你?怎么他也不提醒你一下啊?” 赵老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意识到骗他的人不止穆广一个,郭奎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欺骗了他的。 赵老看了看孙处长,叹了口气说:“看来我退下来之后,地方上的同志不再拿我当回事情了。” 孙处长心中也在为这件事情生气,这个转变实在太快,刚刚他还在跟穆广说,郭奎答应赵老要提拔重用他,转过头来东海省纪委的人就已经来到北京抓穆广了,这让他一时心理上很难接受,尤其是某种程度上郭奎是在利用他和赵老麻痹穆广,让穆广身在局中而不自知,直到被人找上门来为止。这等于说郭奎和东海省那帮人根本就是在耍弄他和赵老呢。 组织部出来的人向来是见官大一级,孙处长又是跟赵老做过秘书的,地方官员对他从来就是很尊敬的,他和曾受过这种戏弄啊?孙处长心中恼火,就说:“老爷子,我觉得这个郭奎也实在是太可恶了,现在我们私下说幸好穆广并没有被抓住,如果他现在被抓住了,把这把壶的事情给抖搂出来,那您可就很难堪了。” 赵老瞪了孙处长一眼,说:“你胡说什么,这把半瓢壶我只不过是欣赏一下,我又没说要他的。穆广抖搂出来我怕什么,这把壶交给他们就是了,难道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吗?” 孙处长说:“那他们肯定不敢了,不过与您的面子上总是不好看那。我觉得这个郭奎可恶的地方是在他明知道穆广已经在被调查了,还假装没事一样应承您,这不是做好个套子等您往里钻吗?我觉得他是故意这个样子的。” 赵老说:“你瞎说什么,郭奎同志怎么会这个样子做呢?都是你了,人不了解清楚就往我这边带,差一点就害到了我。” 孙处长说:“老爷子,事情也许不是您看到的那么简单,这个穆广也许我没了解清楚,这是我的错,可是另一方面我也觉得东海省那帮人在玩我们呢。您可能不知道,那个海川市的市长金达是郭奎的嫡系人马,是郭奎一手拉拔起来的,当初郭奎那么轻易答应您让穆广接替金达做这个市长,我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他怎么这么轻易就能放弃他的嫡系子弟兵呢?现在我明白了,他们是早就算计好要整掉穆广,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您。也许还是您打的招呼害了穆广呢?他们本来可能还没这么快下手,您这么一打招呼,他们怕拖久了事情跟您不好交代,所以才会这么快来北京抓穆广的。” 赵老火了,说:“胡说八道,小孙啊,你别这么信口开河好不好?” 孙处长说:“不是的,老爷子,你不了解东海省那边的情况,我说这些话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您知道穆广为什么托我带他来找您吗?” 反而是生路 孙处长说:“不是的,老爷子,你不了解东海省那边的情况,我说这些话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您知道穆广为什么托我带他来找您吗?” 赵老没好气的看了孙处长一眼,说:“这个时候你还为他辩解,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想让我帮他跟郭奎打招呼说好话吗?” 孙处长说:“不是这么简单的,老爷子,他如过仕途发展的顺顺利利的,他何必找您帮他打什么招呼呢?实际上他是在海川受到了市长和市委书记严重的排挤,向我诉苦,我看不过眼,才带他过来见您的。尤其是那个市长金达仗着郭奎的支持,在海川为所欲为,根本就不拿穆广这些常务副市长当回事。” 赵老说:“你是说那个海川市的市长金达真是郭奎的嫡系人马?” 孙处长说:“我骗您干什么,您是组织部门出来的,您可以了解一下,这个金达的仕途经历,看看他是不是郭奎的弟子。我现在甚至怀疑,穆广出的这些事情是不是被这个金达设计出来的。” 赵老说:“你也太有想象力了吧?你当这是在演电视剧啊?” 孙处长说:“现实有些时候比戏剧更有戏剧性,不然的话穆广怎么好好的就蹦出来这么多作奸犯科的事情呢?” 赵老说:“你别胡乱猜疑了,他如果没这些事情,他跑什么?出来把事情都说清楚不就行了吗?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再以后你在外面交往朋友,一定要对人多些了解,不要轻易就被人哄住了。” 孙处长看了看赵老,说:“那郭奎骗您的这段事情就这么算了?” 赵老没好气的瞪了孙处长一眼,说:“不这么算了你想怎么样啊?他现在是书记,我一个退休的人能拿他怎么办啊?撤了他,我也要有这种权利啊?找上门去骂他,我为了一个腐化堕落的同志跟他打招呼,已经是错了,再去骂他,岂不是自找不自在吗?好了,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了,你别再在我面前罗嗦了。很晚了,你拿着那把壶回去吧。” 孙处长心里虽然不舒服,可是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就拿着半瓢壶离开了赵老的家。出了赵老的家门之后,孙处长心中也有些开始担心了,他跟穆广多少也是有些往来的,这穆广出了事,将来会不会牵连到他啊?这把半瓢壶也是一个麻烦,将来还不知道能不能说清楚呢? 这把壶还不能随便处置,虽然穆广出事了,可是这把壶并不好直接交给组织上,那样子有点不打自招的味道,还是将这把壶暂时找个地方放起来吧,一旦有人查问起来,自己那个时候再把它交出来也不晚。 想起这么些麻烦事,孙处长心里就烦躁了起来,穆广这家伙还真是害人不浅啊,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此刻,穆广和钱总早就已经离开北京的地界了,钱总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以一百二十多公里的时速已经跑了好几个小时,北京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他们身后。 车上的穆广从一开始的极度恐惧中多少镇静了一些,他不再回头去看有没有车子跟上来了。 钱总看了看穆广,说:“我们开出已经有段距离了,估计暂时没人会跟上我们的了,你饿不饿,我们找地方吃饭吧?” 穆广摇了摇头,说:“我这个时候那还有心情吃饭啊,你让我一下子从天堂掉进了地狱当中,我心里火烧火燎的,烦都烦死了,那还吃得下饭啊?。” 钱总说:“你不饿我可饿了,中午我就没吃饭,一连跑出来十几个小时,我饿坏了。” 穆广说:“那就找地方吃饭吧。” 两人就在下一个服务区找了一个快餐店,钱总看了看穆广,说:“你多少吃一点吧,不管怎么样,总还是要吃饭的。” 穆广说:“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啊。” 钱总说:“吃点吧,吃点饭你才会有力气的。往后的麻烦还很多,你要有体力才能应付过去的。” 穆广就勉强和钱总一起叫了快餐,吃了几口之后,穆广说:“老钱啊,会不会北京那边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你会不会有点草木皆兵了?” 钱总看了穆广一眼,说:“你这个时候还心存侥幸啊?我跟你说就算今天东海省纪委的人没到北京抓你,这件事情你也很难逃得过去的。” 穆广说:“也许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严重呢?如果他们仅仅是怀疑我,我这么一跑,岂不是不打自招了?要不我打个电话回去找个朋友问一问,看北京那边到底有没有事情发生?” 钱总说:“那你最好是找信得过的朋友,我可不想你因为打电话回去暴露行踪。” 穆广想了想,目前北京方面能找的朋友只有孙处长了,自己这么匆忙跑掉,孙处长那边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话说赵老那边自己可是送过一个重礼的。赵老会不会帮自己度过这个难关啊?反正不管怎么说,也应该跟孙处长那边打声招呼才对,也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北京方面究竟发没发生什么事情。 穆广现在也不敢再用自己的手机了,就在服务区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拨了孙处长的电话,电话响了半天,孙处长才接通了,他没好气的说:“谁啊?” 穆广说:“老孙啊,是我,穆广?” “穆广?”孙处长惊叫了一声,随即声音低了下来,说:“你还敢打电话来啊?” 穆广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从孙处长的语气他就知道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孙处长接着说道:“你跑哪去了?你们省纪委来中央党校抓你了,你知不知道啊?” 穆广说:“我现在已经不在北京了。对不起啊,老孙,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穆广的话基本上印证了赵老的了解来的情况,孙处长就很别扭,说:“你真的杀了人了?” 穆广说:“”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的,可是事情逼到那份上,我也是没办法。 孙处长说:“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啊,有什么事情非逼到杀人的份上啊?” 穆广说:“老孙啊,你不明白的那个时的情形。不过你放心,我穆广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连累朋友的。不过到什么地步,你跟赵老的事情我是一个字都不会对外说的。” 孙处长说:“你还说呢,赵老刚才把我叫去骂了一通,说我什么人都拿着当朋友,你放在他那的那把半瓢壶他也让我带回来了,我怎么把那把壶还给你啊?”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老孙啊,那把壶只有你和赵老见过,别人是不知道的。赵老既然不喜欢玩,就先留在你那吧。咱们兄弟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那一天,如果在也见不到了,就给你留个念想吧。” 孙处长心中就有些悲凉的感觉,他说:“老穆啊,事情真的没办法挽回了吗?要不你去自首,我会找人设法去救你的。”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谢谢你了老孙,这个时候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我心里很感激。不过我做过什么我心里清楚,我现在不能回头了,只有死路一条了。老孙啊,如果你还念我们这一场朋友之情,有机会你关照一下我家里的人。” 孙处长叹了口气,说:“这事情闹得,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穆广说:“命运弄人啊,好了,老孙,我也不方便跟你多说什么了,我要赶紧离开了,你保重吧。” 孙处长说:“好吧,你也保重。” 穆广就挂了电话,回到了钱总身边,钱总看穆广的面色就知道事情不妙,就说:“北京那边怎么样了?” 穆广说:“你猜对了,海川省纪委的人去中央党校抓我了,幸好我们早走了一步。” 钱总说:“那我们赶紧离开吧,你跟北京方面通过电话,说不定那边很快就知道了这边的电话号码,让人家追过来你就完蛋了。” 穆广虽然相信孙处长不会举报自己,可是这个时候他心中也没底,两人就匆忙的离开了服务区,钱总继续开车往前逃跑。 又开了几个小时,两人又累又困,就在路边停下车小睡了一会儿。睡醒了之后,钱总问穆广:“老穆啊,我们不能总是这样子跑下去,我也不能老是这么跟着你跑,毕竟我在海川还有还有企业要管呢。说说吧,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我到这个时候了,我能怎么办啊?” 钱总说:“你先别慌,你想一想,有什么人你可以去投靠啊?” 穆广说:“我认识的人都在君和县和海川市那边,这个时候难道我能回到那边吗?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钱总说:“那可不一定啊,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时候人们大多会认为你会逃得很远,如果你偏偏反其道而行,也许反而是条生路。” 保得平安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个可是命案啊,还会有生路吗?” 钱总看了穆广一眼,心说这家伙也是够残忍的,竟然把一个女人砍成了两截,这要被抓到,肯定就是被判死刑了。 钱总说:“不管怎么样,你也要为自己争取一下啊,想一想有没有能帮得上你的人?” 穆广说:“君和县倒还真有一个人可能能帮我,当初我帮过他很大一个忙的。” 钱总说:“是什么人啊?” 穆广说:“是我当初的一个手下,犯过一次很严重的错误,当时他贪污了单位一笔钱,是我帮他遮掩了过去,现在他已经从单位退休回家了,他的家在一个很偏远的农村,我想躲在他家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钱总说:“信得过吗?” 穆广说:“信得过,那个人叫刘建,是一个孝子,他贪污钱是为了替他父亲治病,钱后来是我帮他垫上的,后来还给了他一笔钱给他父亲治病,如果这种情况他再不帮我,也就没有人能帮我了。” 钱总说:“那就去找他试试吧,君和县那边你也熟悉,离海川也不远,我也方便照顾你。你先去躲躲,然后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穆广就看了看钱总,说:“老钱啊,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了,你这等于是救了我一命了。”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我总不能眼看着你出事吧?” 穆广说:“不管怎么说,我是很感谢你的。” 两人有了目标,就调转车头往东海方向开去,他们路上也不敢住宾馆,困了就在车上睡一会,饿了就在路边的小店吃一点东西,就这样子奔波了将近两天,才赶回了君和县。 两人还不敢直接去找刘建,直等到天黑,两人才悄悄找上了刘建家里。 刘建是一个头发已经斑白的六十左右岁的男子,见到穆广很惊讶,笑着说:“穆书记什么回君和了?” 刘建称呼的还是穆广做君和县县委书记的职务。 穆广看刘健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他是一个逃犯,看来山村闭塞,信息不通,有关他犯罪的情形还没传到这里来。 穆广苦笑着说:“老刘啊,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刘建笑了,说:“穆书记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做的。” 穆广苦笑着说:“这一次比较麻烦,我做了一些错事,现在有关部门要抓我,想在你这里躲一躲。老刘啊,现在事态比较严重,你可要想清楚,是不是真的要帮我这个忙?如果你感觉你不能承担这么重的责任,那我可以马上就离开。” 刘建说:“不用想了,你就放心躲在我这里好了,当年没有你我可能早就去蹲监狱了,你现在有难,我如果不管,那还算是人吗。” 穆广在被双规前夕神秘地从北京消失,让东海省纪委一下子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显然是有人泄露了纪委准备双规穆广的消息,穆广才会提前一步逃离北京。 省纪委的同志并没有马上就离开北京,他们留在了驻京办,询问了傅华,问傅华知不知道穆广在北京有什么样子的朋友,傅华对穆广私下的活动并不知情,他所了解的穆广的几个朋友都是工作上的朋友,省纪委的同志一一去询问了,这些朋友纷纷说不知道穆广的行踪。 省纪委的同志看留在北京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就嘱咐傅华如果知道穆广的什么消息,就赶紧通知他们,然后就离开了北京。 傅华心里知道穆广是根本就不会跟他联系的,省纪委跟他所说的话根本就没什么用处,他心中也是有点佩服穆广,竟然能这么神通广大的及早得知消息,一跑了之。 北京这边的情况傅华打了电话回去跟张林和金达作了汇报,海川方面也已经得到了省纪委的情况通报,张林和金达大体上都已经知道了,他们二人虽然对穆广早就有看法了,可是对穆广竟然做出杀人害命的事情还是感到十分的震惊,他们想不通平时表现得那么豪爽、一副正人君子样的穆广竟然会做出如此凶残的事情来。两人都有些不胜唏嘘,毕竟同事一场,他们也不想看到穆广落到如此的下场。 金达早跟傅华聊完基本的情况之后,说:“傅华啊,你觉得这个穆广会跑到哪里去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怎么知道?金市长,您不知道穆广来北京向来都是很神秘的,每次来总有几天是避开我们驻京办,单独行动的。就说这一次他来北京学习吧,第一个周末他也是刘根留在驻京办,自己单独行动的。我还真是不好预测他的行踪。” 金达笑了笑说:“他跟你向来有矛盾,有些事情当然是要避开你的耳目的。你说他有没有可能留在北京啊?” 傅华想了想,说:“我看不太可能,北京这个地方穆广应该并没有很多朋友的,而且北京这个地方他并不熟悉,留在这里的可能性并不太大。” 金达说:“你是想说他回东海了?” 傅华说:“相对而言,东海那边他更熟悉,也有他熟悉的人,他在东海可能更好隐藏自己吧。” 金达说:“可是海川这边和他原来所在的君和县相关部门都已经调查过了,可是并没有找到穆广任何的踪迹。” 傅华说:“那就难说了,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少不少,一个人真要躲藏起来,还是很难被找到的。” 金达说:“是啊。好了我们不去管它了。穆广这一次出事,你倒是可以轻松很多的,他原来处处针对你,现在他不在了,你也少了一个对头了。”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也不一定是好事,穆广的习性我基本上是了解的,我并不怕他,反倒是现在他的位置空出来了,也不知道什么人会来接替,也许将来的接替人选更难斗呢?” 金达笑了起来,说:“谁来接替他那就是组织上的事情了,不过抛开他跟你之间的矛盾不讲,穆广这个人都是一个很能干的官员,很多方面他还是能为我分忧的,他出了这桩事,我觉得挺可惜的。也不知道在派来的人有没有他这么能干啊?” 傅华心说能干不一定就是好事情,一个能干的常务副市长有些时候诚然能帮市长分忧,不过有些时候也会威胁到市长的地位的,金达这个市长相对来说资历尚浅,政治手腕还不够老道,原来他之所以能降得住穆广,于金达背后有郭奎的支持是有很大的关系的。穆广虽然能干,可是并没有什么叫的硬的后台,这种没有背景的官员遇到金达这种有书记在背后支持的官员,很自然的就会礼让三分的。 不知道将来接替穆广的官员会不会礼让金达三分呢? 这些都是后话了,傅华也不好现在就在金达面前说什么,就笑了笑说:“希望吧。” 金达在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省纪委的同志离开驻京办之后,傅华打电话约刘康到海川大厦喝酒,他记得刘康上次来见他的时候,是说要去跟穆广交谈事情的,而那一次穆广显然是想勒索刘康的。现在穆广出事了,傅华觉得应该知会刘康一声,省的刘康被穆广的事情牵连进去还不知道。 刘康应约而来,笑着说:“傅华啊,怎么这么好主动约我喝酒?不是又打什么鬼主意吧?” 傅华笑了,说:“有件事情电话上我不方便跟你说,所以就把你约来了,穆广那件事情你猜对了,他真的杀了关莲。” 刘康笑了起来,说:“你怎么知道穆广确实杀了关莲?穆广罪行败露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东海省纪委前几天过来人抓他呢。” 刘康说:“真的吗?怎么这件事情我在海川的人一些风声都没听到?” 傅华笑笑说:“人没抓到,被穆广跑了,海川市那边对这件事情还是处于一种保密的状态当中,你的人不知道情况也很正常。” 刘康笑笑说:“这穆广也算是有本事啊,竟然能逃脱。” 傅华笑笑说:“逃脱那不过是暂时的罢了,总有一天他是会被抓到的。诶,刘董,我记得上次你跟我说要跟穆广见面,他要你干什么啊?现在穆广出事了,不会牵连到你吧?” 刘康笑了笑说:“我也算老江湖了,不会在穆广这小水湾栽跟头的。他上次见我敲了我三十万去,不过我坚持让他给我打了借条,算是他借我的,我想穆广出事到牵连不到我身上,只是现在看这三十万打了水漂了。” 穆广打了借条,这三十万就可以解释为借款,刘康就不会被当作行贿犯了,傅华笑了笑,说:“三十万对刘董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了,只要你自己没事就好了。” 刘康笑了笑说:“我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三十万就这么没了我也心疼的。不过能保得平安,还是值得的。谢谢你肯专门提醒我了。”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 惶惶之色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 刘康说:“这意味着你们海川又要换一个常务副市长了,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傅华笑笑说:“怎么了?换一个市长你就继续跟他打交道吧,有什么好不好的?” 刘康说:“话不是这样说,穆广这边我刚喂肥了,关系都处理得好好的,现在突然又换了人了,我还需要重新建立关系,重新喂肥它,你说麻烦不麻烦?话说我老人家都已经是准备退出江湖的人了,原本打算这一单做完,我就退休颐养天年了,哪知道麻烦事一桩接一桩,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做了那么多坏事,被折腾一下也好,当还债了。” 刘康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你既然是这样子想,为什么不干脆不提醒我,让我稀里糊涂栽进去不是更好吗?” 傅华笑笑说:“知道了我却不提醒你也于心不忍啊。” 刘康笑笑说:“你就嘴硬吧。对了,你跟你们海川市市长和市委书记都很熟悉,有没有消息说是谁接任穆广的位置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又想去腐蚀拉拢干部啊?” 刘康笑了起来,说:“如果知道是谁,我倒是可以安排人早一点去接触他一下,早一点建立起良好的关系,我们公司的项目也好运作。” 傅华说:“你这个忙我帮不了你,现在东海那边都在忙着找穆广,省里一时半会儿估计还难以安排接任接替的人选吧。” 刘康笑了,说:“这就很难讲了,上到副市级的位置并不多,尤其是你们海川这样子的经济大市,现在不知道多少人已经闻风而动,开始四处跑动钻营,想要得到这个位置呢。诶傅华,你现在是什么级别啊,你是不是还挂着一个副秘书长的职衔啊?怎么样有没有想法上一个台阶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怎么,你要帮我活动争取这个副市长?你就不怕我当上了,处处为难你吗?” 刘康笑着摇了摇头,说:“如果你真有这个意愿,我倒是真的愿意帮你的忙,你这个人是正人君子,就是难为我,也是难为在明处,我倒不怕你这种人的,我怕的是穆广那种小人,你就不知道他能从什么地方算计你。怎么样,有没这个意愿,有的话钱和人的方面我都可以帮你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还是觉得我的驻京办主任最适合我。” 刘康笑了起来,说:“我猜你也舍不得北京这地方。诶,你帮我留意一下这方面的消息吧,有什么通知我一声,我也好早做准备。” 傅华说:“好吧,我知道消息一定通知你。” 岁月并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很快就一个多月过去了,这一个月当中,穆广还是踪影皆无。 这一天晚上,赵老把孙处长叫到了家里去,问道:“小孙啊,这一个多月过去了,你有没有接到穆广什么消息啊?” 孙处长不敢跟赵老说自己接到过穆广的电话,就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人知道这家伙躲到哪里去了。” 赵老看了孙处长一眼,说:“他就一点没跟你联系?” 孙处长说:“没有。” 赵老叹了口气,说:“哎,这穆广总是个麻烦啊。” 孙处长说:“都是我不好了,给老爷子您添堵了。” 赵老说:“没事了,你当初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个样子的。诶,小孙啊,我问你,你想不想到地方上去工作一段时间啊?” 孙处长愣了一下,说:“老爷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您是要把我贬下去吗?” 赵老笑了,说:“你别紧张,我没有要惩罚你的意思。你要知道有一些在地方上工作的经验,对你未来的仕途发展是很有帮助的。中央现在也在搞一些跟地方的干部交流任职的工作,也就是想培养一批既有部委工作经验,也有地方工作的经验的干部,这样的干部未来是一定会被重用的。” 孙处长也是从组织部门里出来的干部,对中央的这项政策多少也知道一点,心里就清楚赵老实际上是在帮他为未来的仕途发展打基础呢,就笑笑说:“老爷子,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您是要到地方上去累积一些工作经验,行啊,我愿意去。只是不知道老爷子您准备把我打发到什么地方去呢?” 赵老看了孙处长一眼,说:“小孙那,你的级别也到时候提一提了,你觉得去海川市节穆广的位置如何啊?” 孙处长有点为难了,说:“老爷子,你是让我去东海啊?” 赵老说:“不好吗?你要知道,穆广这个家伙对我们来说总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你去了那里也方便我们随时掌握事情的动态,以免有什么突然事情发生搞得我们被动。” 孙处长这时才明白自己被派去海川是这个目的啊,虽然他已经知道穆广答应不会出卖他和赵老了,可是这种承诺能不能靠得住还真是一个问题,保险起见的话,倒是能亲临第一线,随时掌握事情的动态比较好。不过,那个郭奎已经耍过赵老一次了,自己如果去了东海,会不会受郭奎打压啊? 孙处长看了看赵老,说:“老爷子,我倒是很愿意跑这一趟,只是您也知道,郭奎上次拿您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态度,现在我这一个明显是您的人马的人下去,会不会不受人家待见啊?” 赵老笑了,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了,穆广那件事情发生之后,郭奎专门打了电话来跟我解释过,说我打电话的那个时候东海省纪委已经展开了对穆广的全面调查,所以他不方便违反组织纪律透露相关的情况,只好暂时先应承我,然后再跟我道歉,他本意倒不是不尊重我了。你曾经做过我秘书这个经历我相信地方上的很多同志都是知道的,我相信他们看我的面子,只会很关照你,不会难为你的。所以这一点你根本就不必担心。” 孙处长听郭奎专门打电话来跟赵老道歉,就松了一口气,显然郭奎也不得不礼让赵老三分,到东海还真是没有人会难为自己,免除了郭奎这方面的担心,现在自己可以提升一级下派到海川市做常务副市长,就只是一件好事而不是坏事了,于是就笑了笑说:“那就好,那您就安排我就下去吧。” 赵老看了看孙处长,说:“小孙啊,既然你答应了,回头我就帮你安排这件事情,不过有些话我事先要跟你说一说。” 孙处长点了点头,说:“您说。” 赵老说:“你到了地方上,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要尊重地方上的同志,不要以为自己是从部委下去的,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就可以耀武扬威的。你下去呢,不仅仅是为了穆广,最重要的是你要做出成绩来,这样子将来你调回来才会有政治资本。要做出成绩来,地方上的同志对你的配合就是很重要的,据我所知,前期有些有些部委的同志下去,这方面就做得很差,搞得地方上的同志对他的意见很大,工作上处处掣肘他,结果搞的是灰头土脸。我可不希望你也这个样子,知道吗?” 孙处长点了点头,说:“这您放心了,我是老爷子您带出来的,跟同志们该如何相处我还是知道的。” 赵老接着说:“再是呢,地方上的事情比较复杂,利益牵扯比较多,不像部委工作这么正规,各方面的诱惑也比较多,我希望你能把持得住自己,不要做出一些事后会后悔的事情来。在这一点上,穆广就是一个很好的前车之鉴,我派你下去,是希望你能有所进步,而不是想要制造第二个穆广出来,知道吗?” 孙处长点了点头,说:“我心里有数了,穆广这个教训对我来说已经是刻骨铭心的了,我不会那么傻的重蹈覆辙了。” 赵老说:“你下去之后,不比在我身边了,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护着你,所以呢做什么你都要三思而后行,搞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打电话回来跟我交流一下,需要什么支持呢,也跟我说一下,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钱总把穆广安顿在君和县之后,就去见了镜得和尚。现在穆广的状况不上不下的,现在外面肯定是在搜捕穆广,他不知道穆广能在刘建那里隐藏到什么时候,所以他很想从镜得和尚那里得到一点启示,这也是他的一种习惯性动作,每一次他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的时候,他总愿意去跟镜得和尚求教。 镜得和尚看到了钱总,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你还是跟那个人扯到了一起去了。”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你已经知道了?” 镜得和尚说:“你面有惶惶之色,神情疲惫,肯定是刚经历过了一段逃亡之旅,才会这个样子的。其实上次你来,我就已经知道了,你跟那人很多方面实际上已经纠缠在一起了,让你跟他分隔开已经是不可能了。” 中意的工作 钱总说:“确实是这样子的,你不知道我这些年的生意很多方面都需要依仗着他才能发展起来,你让我离开他的时候,我跟他已经完全无法切割了,我只能跟他一条道走到黑了。” 镜得和尚说:“你啊,就是太贪婪了,按说这些年你赚的钱已经很多了,怎么还要去搞这么多事情出来啊?”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人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谁不是有钱了还想更有钱呢?这个是无法控制的。” 镜得和尚摇了摇头,说:“既然是这个样子,那你还来见我干什么?” 钱总说:“是这样子,那个人现在躲藏了起来,我向来问一下,他能藏多久?” 镜得和尚笑了笑说:“你问这个有用吗?终归是要被人发现的,藏多久也是无法改变他的命运的。” 钱总神色黯淡了下来,说:“就没个什么办法能够改变一下吗?” 镜得和尚看了钱总一眼,说:“能不能改变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他做的事情是能够回头是岸的吗?” 钱总摇了摇头,说:“肯定是不能了。” 镜得和尚说:“那不就结了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个人总是要为他的行为负责的。你也是一样,我这里也劝你一句,不要老是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能够玩弄别人在股掌之上。有些时候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倒霉的也都是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总有一天你也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你好自为之吧。” 镜得和尚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说话了。钱总就有些无趣,灰溜溜的离开了。 从镜得和尚那里离开之后,钱总也没回海川,直接就赶到了省城齐州,他现在有些急迫的想要跟万菊建立起更密切的联系。虽然钱总受了镜得和尚的警告,可是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后悔是没有用的,现在钱总可不能坐在家里等着麻烦上门,他也只能往前走一步看一步了,为自己多争取一些生存的空间了。 穆广出事,钱总等于是在海川失去了一个奥援,没有穆广在市里面罩着他,他的所谓的旅游度假区项目是很不安全的,他必须赶紧通过万菊跟金达建立起一种稳定的关系,这样子在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金达这个市长也就可以出面帮他做一些维护的工作。而万菊这一边因为穆广的事情已经撂下了有一段时间了,钱总感觉必须马上就重新收拾起来,人和人之间的交情是需要多多往来才能保持一定的温度的,钱总可不想搁置而把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跟万菊的联系就这么冷淡下去了。 到了齐州,钱总就打电话给了田燕,他约田燕在一家咖啡厅见面,他想了解一下田燕这些日子在万菊家里做得怎么样。 田燕应约而来,坐下来之后,钱总给她点了一杯咖啡,笑着问道:“怎么样,小田啊,你的保姆做的是否适应啊?” 田燕笑了笑说:“挺好的,万阿姨这人挺好相处的,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我。” 钱总说:“你见过金达市长了吗?” 田燕说:“见过几次,不过他很忙,每次回来往往就待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钱总笑笑说:“他是一个管几百万人的市长,忙是很正常的。他对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露出不喜欢你在他家里做保姆的意思啊?” 田燕笑了,说:“怎么会,我做的那么好,他怎么能不喜欢我呢?我看他对万阿姨请保姆这件事情是很支持的,可能是觉得他不常在家,没办法照顾家庭,心里有些愧疚。” 钱总笑了,说:“他不讨厌你就好。好好在那里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田燕笑笑说:“我现在就干得很好啊,万阿姨现在都担心我找到工作会离开她那里呢。他不知道你早就跟我说让我在他家长期干下去的。” 钱总笑了起来,说:“我就需要她依赖上你,不错啊。你先回去吧,晚上我会登门去看看万菊的。” 田燕就先行离开了,钱总结了帐,然后去了齐州最有名的银座商厦,他准备晚上登门拜访万菊,此刻需要先在银座商厦买一点可以带给万菊的礼物。 在商场里,钱总转了半天也没拿定主意买什么礼物给万菊比较好。这礼物要送的万菊喜欢,还不能一看上去就很贵重,否则的话万菊肯定马上就会起了戒心,拒绝接受的。送给男人的话可以选一些烟酒之类的,送给女人的礼物确实也不太好选,钱总最后只好问了一个女服务员,女服务员说:“送女人当然是选化妆品首饰之类的。” 钱总心里想了一下,首饰之类的肯定不合适,因为首饰之类的一看基本上就知道是多少价值的,倒是化妆品之类的比较合适,就选了一套名贵的化妆品买了下来。 晚上,钱总算计着万菊已经下班回家了,就去了万菊和金达的家,敲门之后,是田燕来开的门,钱总笑笑说:“小田啊,万副处长回来了吗?” 万菊听到了,笑着迎了出来,说:“是钱总啊,什么时候到省城的?” 钱总笑笑说:“我来省里办点事,想顺便来看看小田在你这做得怎么样,她没给你添麻烦吧?” 万菊笑着说:“怎么会呢,小田这女孩子是很棒的,她在我们家做保姆这段时间,我儿子胖了好几斤呢。钱总啊,这可是要谢谢你啊,帮我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个人。” 钱总笑笑说:“谢我干什么,没给你添麻烦就好。其实是我们应该谢谢你才对啊,万副处长,是你给了小田一个落脚点啊。” 万菊笑笑说:“我们就不要在这门口谢来谢去了,里面请吧,钱总。” 钱总就跟着万菊进了屋,在沙发那坐下之后,将手中的化妆品套装礼盒递了过去,说:“万副处长,我第一次登门拜访,也不知道买点什么好,就随便买了一套化妆品,希望不要嫌弃。” 万菊犹豫了一下,看着钱总笑笑说:“这个就不必要了吧?钱总你来就好,不需要带礼物的。” 钱总笑了笑说:“万副处长,你是不是对我老钱有什么看法啊?” 万菊摇了摇头,说:“怎么会呢?” 钱总说:“那你为什么就不肯接受我带来的这么点小小的礼物呢?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来看一个朋友不好空手罢了。” 万菊笑笑说:“不是的,钱总,你这套化妆品是日本一家名牌的产品,价值肯定不菲,我不好受你这么贵重的礼物的。” 钱总摇了摇头,说:“其实呢,我不怕跟你说实话,这份化妆品确实值一点点钱,但还是不到价值不菲的地步。我之所以买了它来,主要是感觉朋友之间是应该礼尚往来的,你看你帮过我没那么多忙,去过我们的工程项目做指导,还收留了小田,我如果再一点感谢的意思都没有,我会觉得自己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人了。” 田燕在一旁也帮着钱总说道:“阿姨,你就收下吧,这也是钱总的一点心意。” 万菊还在犹豫,说:“这不好,钱总,你还是拿回去吧。” 钱总面色沉了下去,说:“看来万副处长是不拿我当朋友了,我知道:“”你是市长夫人,我这点东西你看不上眼的。” 万菊就有些尴尬了,说:“钱总,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钱总说:“那是什么意思啊?就许你再三的帮我的忙,不许我多少表达一下我的心意吗?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就不能收呢?这样子的话我怎么还好意思再来见你啊?小田的事情也不好再麻烦你了,回头我就把她带走好了。” 万菊愣了一下,别的事情她倒是不太在意的,钱总要带走田燕她就有些着急了,田燕这段时间在她家是帮了她很大的忙的,有田燕在,她是感觉生活轻松自在了很多,这一下子小田要离开,她就像失去了依靠似的,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万菊笑了笑,说:“钱总啊,小田在这干的好好的,你怎么一下子要带走她呢?” 钱总说:“万副处长,不是我不想让小田留在这,只是当初你收留小田完全是为了帮我们的忙,现在你一点谢意都不肯让我表示,我也没脸再把小田留下来给你添麻烦啊。” 万菊看了钱总一眼,说:“好了,钱总,这份化妆品我就留下了,不过下次可不准再这个样子的了。” 钱总笑笑说:“这就对了嘛。” 万菊就把化妆品接了过去,笑着说:“这下子你满意了吗?” 钱总笑笑说:“我也是聊表寸心罢了。” 万菊说:“其实真的没必要的,小田留在我这里真是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还担心她什么时间找到工作会不在我这里干了呢?说到这里,小田啊,我一直也没问你,你也来一段时间了,可找到什么中意的工作了吗?” 那可不行 小田苦笑了一下,说:“阿姨,我来了才知道,齐州的工作很不好找啊,要不就要求很高的学历,要不要出很大的力才可以赚到一点很少的钱。我这人没念过多少书,拿不出学历来,好工作就很难找到。” 钱总笑笑说:“我跟你说过省城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在这里站的住脚了的吧?” 万菊有些紧张的看了看田燕,说:“小田啊,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啊?是回海川去,还是想继续留在齐州啊?” 田燕说:“我这样子也没脸回去啊,这样子回去家里人肯定会笑话我连个工作都找不到的。阿姨,你问我这个是不是嫌我留在这里给你添了麻烦了?” 万菊笑笑说:“那里,你留在这里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嫌你啊?我是担心留你在这做保姆,会妨碍了你的前途。” 田燕说:“这倒不会,我挺喜欢齐州的,只要阿姨你不嫌我,我就留下来。工作嘛,我可以慢慢找,我相信总会找到适合我的工作的。” 万菊笑笑说:“你愿意留下来我很高兴,你说得对,工作可以慢慢找,我也会帮你留意的。” 田燕说:“那谢谢阿姨了,你真好。你跟钱总聊,我去做饭了。” 万菊就看了看钱总,说:“钱总你这个时间来,应该还没吃饭吧?” 钱总说:“万副处长你就不用管我了,我一会出去吃。” 万菊说:“出去吃什么,就在这吃吧,你也尝尝小田的手艺。” 钱总说:“这不麻烦吗?” 万菊笑笑说:“麻烦什么啊,小田,多做一点菜,钱总也要在这吃饭。” 钱总心中就希望能有这种结果,他心里很清楚跟女人打交道,互相之间的这种友情是很重要的,女人有些时候是很讲感情的,不像男人那么偏重利益。所以女人如果对你有好感,他很多方面是会自觉的帮你的忙的。 现在钱总知道要公关金达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他就想先跟万菊建立起良好的友情,从而先借助万菊这个市长夫人的名头来为他遮风挡雨。 钱总笑了笑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田燕就去做饭了,万菊陪着钱总聊天,万菊笑着说:“钱总啊,最近又去哪里发财了?我可是有一段时间没听到你的消息了。” 钱总自然无法跟万菊说他最近一段时间都在为穆广的事情奔波,所以才无法来省城,就苦笑了一下,说:“发什么财啊,都在为项目奔波呢。” 万菊笑笑说:“为项目奔波就是为了要发财啊,说实话你那个项目建设的真是很漂亮,我很喜欢那里的景色,我相信建成了你一定会发大财的。” 钱总心说我到现在还没见到回头钱呢,只是一个劲的花钱,还遇上穆广这团乱事,将来怎么收场都不知道,还发财,发个屁财啊。这些苦楚他是不能说给万菊听的,就笑了笑,说:“还好吧,我当初选这个地方,也是考虑到这里山清水秀,景色优美,不用说别的,只要往那个地方,心情就特别的舒畅。” 万菊笑笑说:“那个地方确实是一个生活的好地方,空气清新,比省城这里的空气好的太多。省城的工厂太多,空气中都有一种化学的味道,那里赶得上海川的空气好啊。我有些时候想,如果老了能在你那度假区附近买个房子,住到那里生活该是多惬意啊。” 钱总笑笑说:“我们想到一起去了,下一步我们公司就准备在那附近见一些独门独院低密度的住宅,如果万副处长喜欢的话,我可以留一套给你啊。” 万菊笑了笑说:“什么独门独院低密度的住宅,不会是别墅吧?” 钱总笑了笑说:“国家限制别墅建设,我们也只好换个说法了。” 万菊笑笑说:“那我可买不起,在哪个地方买一栋别墅,还不得几百万啊?我和我们家那口子那里有那么多钱啊?” 钱总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金市长的清廉在海川市出了名的,你们肯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的。” 万菊笑笑说:“是啊,虽然说我们家那口子是海川市的市长,听起来威风八面的,很实际上呢,很多方面他离钱总你这样成功的商人还是有些差距的,我们一个月赚的钱可能还不过你吃一顿饭的花的钱多。买别墅这种事情更是想都不要想。有些时候想想,让我们家那口子从政也不知道是对是错。钱总啊,你说让他去经商,会不会结果会大大的不同呢?” 钱总呵呵笑了起来,说:“这就不好说了,其实金市长在政界也是很成功的一个男人,换到商界的话,大概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万菊笑笑说:“那就很难说了,我们那口子对钱这方面是没概念的,不像钱总你这么精明。这么看来他还是做一个本分的官员比较好,起码还有一碗安稳饭吃。” 钱总笑了起来,说:“幸好金市长不在这里,否则的话他真有可能被万副处长这句话气着了。你以为随便人就可以做到这个市长位置啊?那也要是人中龙凤才行的。你没看多少人打破脑袋都想争取这个位置啊?我们赚的那点钱在金市长眼中那是不值一晒的。” 万菊笑笑说:“那是在你看来,其实我觉得我们家那口子这一路走来并不是想象的那么难,不知道怎么他就成市长了。” 钱总笑着说:“这就是人家金市长的本事了,年纪轻轻就成了一个管辖几百万人的大市的市长,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钱总这么一夸金达,让万菊心中有些骄傲了,不过她还是故作谦虚地说:“他也就那个样子了吧。不管怎么能干,他也是赚不到你的一栋别墅的钱的。” 钱总看了看万菊,他见万菊一再说到别墅,似乎是对别墅很心动,就试探着笑了笑说:“其实我们的低密度住宅并不是都很贵的,如果万副处长喜欢,可以买一栋便宜一点的。” 万菊笑了起来,说:“别看玩笑了,便宜的我也买不起啊,再说如果被我们家那口子知道了,还不骂死我啊?” 钱总也就是试探一下万菊,看看万菊能不能接受他低价卖一栋别墅给她的方案,如果接受的话,他将会用极低廉的价格卖一栋别墅给万菊的,万菊这么一说:“他就知道此路是行不通的了。也是,送一栋别墅给万菊,金达知道之后肯定是无法接受的。看来要打通万菊这边的关系,还需要另找别的方案了。这还真是急不得的事情,不过幸好自己已经可以在万菊这里登堂入室了,钱总相信打通跟万菊的关系是迟早的事情。” 这时田燕把饭菜已经做好了,万菊就邀请钱总一起就座,开始吃饭了。 北京,在林姗姗家里,林珊珊美人出浴,披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面庞犹如一枝带雨的梨花,娇艳欲滴,孙处长从后背轻抚,有点遗憾地说:“珊珊,我可能要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见到你了。” 林珊珊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看孙处长,说:“怎么了,守义,你是要跟我保持距离了吗?你厌倦了跟我在一起了吗?” 孙处长摇了摇头,说:“珊珊,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女人,你给了我别的女人都无法给我的享受,有些时候我自己都在想我孙守义真是何德何能,能让你这样一个出色的女人对我这么好啊,我又怎么会厌倦了跟你在一起呢?” 林珊珊笑笑说:“你知道就好,你拥有我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哪会有女人像我一样,跟你在一起从来也没图你什么的。” 孙处长笑笑说:“是啊,要讲财富金钱之类的,这些你父亲就可以给你的,有些时候我就奇怪,你到底看好我什么了?” 林珊珊笑笑说:“我看好你是一个小白脸,我就想养你这个小变脸,不好吗?” 孙处长笑了笑说:“我倒是愿意被你养一辈子,可惜的是我很快就要离开北京了。” 林珊珊说:“怎么了,是不是那一晚赵老对你说了什么了?” 孙处长说:“赵老说让我带地方上去工作一段时间。” 林珊珊说:“要你去哪里啊?” 孙处长说:“让我去东海省海川市,去任职副市长。” 林珊珊笑笑说:“很好啊,这样子你是不是就算是被提拔了?” 孙处长说:“是的,这样子我就被提升了一级了,但是可能就不能跟你常常见面了。” 林珊珊笑笑说:“男人是要以事业为重的,不过你也不要担心不能常常见到我,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做,不行的话我也跟你去海川好了。” 孙处长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行,你不能跟我去海川。” 林姗姗说:“怎么了,你要带你老婆过去啊?” 孙处长说:“那倒不是,我老婆那边我还没跟她说呢,我估计她是不会跟我去海川的,京城有她熟悉的圈子,她不是舍弃了她的圈子跟我下去的。” 关你什么事老头 林姗姗说:“那你还担心什么,你老婆不跟你去,不正好方便了我们两个了吗?” 孙处长说:“事情哪像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作为一个副市长去海川,在海川什么情况还都不熟悉,我怎么能带一个不是我老婆却这么漂亮的美女在身边呢?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看着我呢,这不等于告诉人家我有问题吗?” 林珊珊笑着指了一下孙处长的脑袋,说:“原来是担心我影响了你的前途啊,你这个官迷,当初脱我衣服要跟我睡觉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这样子会有问题啊?” 孙处长笑了起来,说:“诶,你是不是弄错了,当初可是你先脱我衣服的。” 林珊珊也笑了,说:“好,就算是我先脱你衣服的,你也可以为了你什么狗屁前途拒绝我啊?你为什么不拒绝。” 孙处长笑笑说:“谁能拒绝你这么漂亮的美女啊?如果拒绝了,那还算是男人吗?” 林珊珊笑笑说:“你知道就好。” 孙处长说:“珊珊,开玩笑归开玩笑,我也是舍不得离开你的,可是我下地方之后,必然会有一段时间要去熟悉工作,地方上的事务又很繁杂,我会顾不上照顾你的,你跟我下去我也不好安排你,所以你还是在北京忍耐一下,等我在海川站稳了脚跟,跟地方上也熟悉了,我再安排你下去好不好?” 林珊珊撅着嘴,不高兴的说:“我不嘛,那岂不是很长时间我们都不会在一起了吗?我会想你的。” 孙处长说:“我也会想你的,你就忍一忍吧,我的宝贝。” 孙处长说着,就去亲了亲林珊珊撅起的嘴唇,林珊珊勉强笑了笑说:“好了,我就暂时忍一忍,不过你可以快一点进入到情况之中,我可不能等你太久。再是也不许你在那边给我勾搭别的女人,知道吗?” 孙处长笑笑说:“这个自然,那个女人有我的珊珊好啊?” 林珊珊笑了起来,说:“你知道就好。诶,守义,要不我让我父亲去你们海川那里投资点什么项目,我不就有名目去看你了吗?” 孙处长笑了笑说:“你父亲要是想去投资,我倒是很欢迎啊,不过由你来开口,事情就显得怪怪的了,你这个人一向是不喜欢管这种事情的,如果你开口,你父亲一定会怀疑这件事情的,所以暂时还是不要了。” 林姗姗说:“这倒也是,我从来都不管这些事情的,突然跟我父亲说这些,他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如果被他因此而发现我跟你的关系那就不妙了,他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 孙处长笑笑说:“你父亲不是很疼你吗?” 林珊珊说:“疼当然是疼,可是他是一个很保守的一个人,如果被他知道我跟你这样一个有妇之夫来往,他会气死掉的。” 在孙处长跟林珊珊幽会的第二天,傅华在驻京办忙了一上午,临近中午的时候接到了郑莉父亲郑坚的电话,郑坚说:“小子,在干什么?” 傅华笑笑说:“我在驻京办办公呢,有事吗?” 郑坚说:“出来吃饭吧。” 傅华说:“都有谁啊,要不要叫上小莉啊?” 郑坚说:“还有刘康刘董,叫不叫小莉随你了。” 傅华说:“那我就叫上她吧。” 郑坚说:“行啊,你赶紧来吧,我和刘董已经坐下来了。”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郑莉,要郑莉出来吃饭,郑莉却说她有事走不开,让傅华自己去跟郑坚一起吃饭吧。 傅华只好自己赶了过去,见了面,刘康笑着说:“傅华,我让你岳父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你知不知道谁将接替穆广出任海川市的副市长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东海和海川方面都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呢,我怎么能知道啊?不会是刘董你已经知道了吧?” 刘康笑笑说:“我是知道了一点消息,接替穆广的这个人可能不会从东海那边产生了。” 傅华笑笑说:“不从东海省产生,难道要从外省调啊?” 刘康笑着说:“也不是从外省调,是要从中央外下派了。” 傅华笑了,说:“不会吧?” 刘康说:“我刚跟一个朋友在一起聊过这件事情,朋友告诉我,中央最近在搞中央和地方上的干部交流任职,所以这一次决定从中央抽调一些人到地方上工作,而具体到海川的这个副市长,我那个朋友告诉我说,中组部初步计划让部委这边一个叫孙守义的处长下去接任。” 孙守义,傅华叫了出来:“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 刘康笑笑说:“怎么,你认识?” 傅华想了想说:“这个人的名字似乎听说过,是哪一个部委的?” 刘康说:“我那个朋友好像说是农业部的。” 孵化一下子想起来穆广当初跟人拼酒的那个场面了,好像那个孙处长就叫孙守义,就笑了起来,说:“不会这么巧吧?” 刘康笑笑说:“你真认识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记得当初穆广初来北京的时候,曾经跑农业部要了一笔款项,当时他找的人好像就叫孙守义。” 刘康愣了一下,说:“穆广的朋友啊?肯定又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了。” 傅华笑笑说:“那倒未必,这个人是那种很豪爽的人,我个人感觉跟穆广不是一个路子的。” 刘康松了口气,说:“跟穆广不是一个路子就好,如果跟穆广一个路数,我又要头疼怎么跟他打交道了呢。” 傅华笑笑说:“你也不要把人都想得那么坏,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不信的话等回来他上任了你跟他接触接触就知道了。” 郑坚笑笑说:“不要等他接任了,等他接任不是什么都晚了吗?刘董刚才跟我说了,他原来的意思是想找找关系先跟这个什么孙守义打打交道看看。你的驻京办原来也是属于穆广的管辖范围,他找你来也是想到时候你一起去跟这个孙守义见见面,先把关系打好,不要再弄的跟穆广那样子水火不容的了。现在好了,既然你原本就认识他,你出面帮刘董约他一下,请他出来吃顿饭,聊一聊。” 傅华愣了一下,说:“这个孙守义要去海川出任副市长还仅仅是一个私下的说法而已,并不一定就成真的,现在就去约他好吗?” 郑坚笑了起来,说:“小子,你不是这么幼稚吧?你也应该知道这种私下的说法从来都是会成真的。再说就算不成真,刘董也不过出了点钱请他吃饭而已,损失不了什么啊?” 刘康笑笑说:“对啊,对这种事情向来是宁信其有莫信其无的。” 傅华说:“那我回头约约他看看吧。” 刘康笑笑说:“行啊,约好了你通知我。” 三人就不再谈这个话题,开始开始喝起酒来。 这时雅座的门被敲了一下,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挺漂亮的女人走了进来。一进门,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就指着郑坚说:“老郑啊,不够意思啊,吃饭你也不叫着我啊?” 郑坚笑着站了起来,说:“不是吧,林董,你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被称作林董的男人笑着说:“你别瞎说,我看没追你,我只是在外面看到了你的车而已。说着他看了看刘康和傅华,问郑坚,这两位是?” 郑坚笑笑说:“我来介绍,这位是刘康刘董,北京康盛集团的董事长。这位是我的女婿,在海川驻京办当一个小小的主任。” 林董跟刘康和傅华一一握手,一边递上了他的名片,傅华一看,愣了一下,看了看林董,笑着说:“林董,贵公司最近在北京可是很出风头啊。” 刘康用疑惑的眼神看了傅华一眼,他不知道傅华为什么这么说姓林的。傅华笑了笑说:“刘董你不知道吗?林董这个中天集团可是最近在朝阳区拍出了地王的那家公司。三十二亿,令人咂舌。” 刘康也用惊异的眼神看了看林董,三十二亿也是一个令他对眼前之人刮目相看的数字,他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林董,我最近一段时间的业务中心不在北京,对北京商界的情况知道的不多,所以不知道贵公司的壮举。” 林董笑笑说:“也算不上什么壮举了,不过是朋友相让而已。” 郑坚看了看站在林董身旁显得有些无聊的那个年轻女人,笑着说:“林董啊,你别光顾着说话,还没介绍你带来的这位女士呢?” 林董笑笑说:“这是我的女儿,林珊珊。珊珊,问叔叔们好。” 林珊珊不悦的瞪了她父亲一眼,说:“你总算想起我来了,都说不跟你出来吃饭了,无聊透了。” 郑坚笑了起来,说:“林董,这是你女儿啊?不错啊,没想到你会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林珊珊瞅了郑坚一眼,说:“漂亮不漂亮gan你什么事啊,老头?” 林董没想到林珊珊会这么对郑坚说话,他最近正有事请跟郑坚谈,怕郑坚着恼,瞪了林珊珊一眼,说:“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快向叔叔道歉。” 零头 林董没想到林珊珊会这么对郑坚说话,他最近正有事请跟郑坚谈,怕郑坚着恼,瞪了林珊珊一眼,说:“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快向叔叔道歉。” 郑坚却没生气,笑了笑说:“这丫头有意思,林董啊,道什么歉啊?这丫头直言直语的,挺好玩的。” 林珊珊笑了,说:“老头,你还挺大度的,我那么说你都不生气。” 林董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他冲着女儿吼道:“珊珊,你到底怎么回事啊,非要我发火不可啊,老头也是你叫的?赶紧给我道歉。” 林珊珊吐了一下舌头,对着郑坚说:“对不起了郑叔叔。” 郑坚笑笑说:“没事,别听你爸爸的。” 林董又瞅了林珊珊一眼,说:“还有别人呢。” 林珊珊又冲着刘董叫了一声叔叔好,转过头来看到了傅华,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就算了,我还没到叔叔的份上。” 林珊珊也笑了,说:“你是没到那份上,那我跟你说什么呢?” 傅华说:“一句你好就好了。” 林珊珊笑着说:“那就你好。” 傅华点了点头,说:“你好。” 林珊珊打完招呼,林董笑着说:“老郑真不好意思啊,这个女儿被我惯坏了。” 郑坚笑笑说:“没事了,小孩子嘛,我和刘董都一把年纪了,还会跟他计较吗?” 林董又看了看郑坚,笑了笑说:“你们这是要谈事情吗?” 郑坚笑笑说:“没有了,闲着没事一起吃顿饭罢了,要不一起?” 林董看了看刘康和傅华,笑着说:“两位方便吗?” 刘康笑了笑说:“方便,怎么不方便?欢迎林董加入了。” 林董实际上找上门来就是有事情要跟郑坚谈的,见刘康不反对,就笑着说:“那就一起吧,回头我埋单。” 郑坚笑笑说:“买单就没必要了,坐下来吧。” 林董和林珊珊就坐了下来,服务员送上了餐具,林董并没有急着开吃,而是看了看郑坚,说:“老郑啊,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过了没有啊?” 郑坚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找过来是为了这件事情,不过这件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回头约个时间去我公司谈吧,我们吃饭。” 林董说:“也好,回头我打电话给你吧。” 众人就开始吃饭,由于是临时凑到一起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这几个都是董事长级,也都不愿意闹酒,桌上的气氛就有些闷。 林董是闯进来的人,他感觉他有义务找话题活跃一下气氛,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傅华身上,他看着傅华笑着说:“诶,傅先生,刚才听老郑介绍你说海川市驻京办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对啊。” 林董笑笑说:“海川是个好地方啊,避暑胜地啊。” 傅华笑笑说:“怎么,林董对我们那也感兴趣?” 林董说:“我倒是想去看看那边的房地产市场,现在北京这边的土地太贵了,随便那一块就几十亿,运营成本太高了,我们这些房地产企业都已经承受不了了。” 郑坚笑笑说:“是啊,我也觉得北京的房地产市场有些过热了,这楼板价都已经这么高了,等建起来这要卖多少钱啊?林董啊,这里面的风险太大了。” 林董笑笑说:“也不是了,现在还在控制范围之内了,不过再这样子下去,可就很难说了,这种地价疯狂攀升的趋势,再大的企业也是受不了的。所以我有意去一些二三线城市看看,就像海川这样子的城市,有一定的知名度,房地产市场却还是并没有完全启动起来,可能我们公司在那里会有所作为的。” 林珊珊这时插话说:“诶,你是海川的,东海的那个海川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怎么还有第二个海川吗?” 林珊珊眼睛亮了,笑着说:“我听说那边的风景很美啊,很适合搞房地产,爸爸,你什么时间去看啊,我陪着你去吧?” 林董诧异的看了看林珊珊,说:“珊珊,你没事吧,你不是向来对公司的事情不关心的吗?” 林珊珊笑着说:“我想去看看那边的景色不行啊?” 林董说:“你要看景色等专门找时间旅游去,我跟傅先生谈的是公司上的事情。” 傅华在一旁笑了笑说:“我们欢迎林董过去考察,当然也欢迎林小姐过去旅游。我相信你们都会对我们的海川十分满意的。” 林珊珊笑笑说:“爸,你看,人家说欢迎我去呢。” 林董说:“人家傅先生那是跟你客气呢,好了,你别打岔了,我还有些事情要跟傅先生了解一下呢。” 傅华笑笑说:“林董想要了解什么啊?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林董笑笑说:“我想知道你们那边房地产市场现在发展的怎么样?” 傅华笑笑说:“当然是没有北京这么火了,不过一些国内知名的大型房地产企业早就抢滩登陆了。像万科,早在几年前就在那边开发了几个楼盘了。” 林董笑笑说:“万科也过去了啊,王石的嗅觉向来是很灵敏的,看来海川的房地产还是有利可图的。” 傅华说:“那林董就过去看看吧,我们随时都欢迎啊。” 林董说:“不过,我也听说前段时间那个著名的影后在你们那边的海边投资建设了一批别墅,据说卖得很惨,血本无归啊。” 傅华笑着说:“林董说的是某某吧,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呢她亏本不是因为我们那边的房地产市场不好,而是她投资方向有误,加上后续资金不足,这才导致整个项目停工,损失惨重。” 林珊珊笑了起来,说:“反正亏本了责任就是别人的,你们海川就什么问题也没有是吧?” 傅华笑笑说:“卖瓜的当然不会说瓜是不甜的了,不过呢,项目赚不赚钱,关键在于运营项目的人,林董真是要过去,我也要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是跟你打包票说去了就一定赚钱的啊。” 林董笑了,说:“那当然,我就是要去也会去当地好好考察一番的。决策由我下,责任也会有我承担,我不会怪到傅先生的头上了。诶,傅先生,你跟我说一下,你们那边的房价大致上在什么价位啊?” 傅华笑笑说:“中心区的繁华地段现在一平米均价可以达到一万了,稍微边远一点的,也要七八千这个样子。” 林董笑笑说:“这么便宜啊,看来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傅华笑笑说:“那林董如果要去的话,可以跟我说一声,我来安排接待方面的事务。林小姐如果要去海川旅游的话,也可以跟我说一声,我会安排那边的人陪同的。” 傅华招揽林珊珊过去旅游,并不是他对林珊珊感兴趣,他是想借此让林董带着中天集团过去海川实地考察。他知道这个中天集团虽然是新近蹿起来不久的房地产企业,可是一个能拿出三十二亿拍下地王的公司总不会是一个实力不济的公司吧?他期待中天集团能在海川投下巨资发展海川的房地产业。 林珊珊笑了笑说:“行啊,我会尽快安排了,先谢谢你了。” 林董暗自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他这个平时不太着调的女儿怎么突然就对海川产生了兴趣,不过他对海川心中倒是有兴趣的,倒也无妨带着她去走一趟。 众人又聊了一会别的,就吃完各奔东西了,刘康又叮嘱了傅华早一点约孙守义出来,就开着车走了。傅华也要上车离开,郑坚走了过来,笑着说:“小子,你先别急着走。” 傅华笑笑说:“有事吗?” 郑坚笑笑说:“你刚才是不是看上中天那个小妞了?怎么跟她一个劲的勾勾搭搭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当着您老的面我敢吗?那样子的话小莉还不扒了我的皮啊?我不过是想让中天集团过去海川考察一下而已,你也知道,我们驻京办始终是有招商任务的,我这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啊。” 郑坚笑笑说:“真的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你心里就一点没想歪的?那个小妞可是挺风骚够劲的,你就一点不心动?” 傅华笑了,说:“这么说你心动了?我说呢,人家叫你老头你怎么一点都不恼呢,原来是被人家把骨头叫酥了啊?怎么样,回头要不要我把这件事情跟阿姨说一下啊?” 郑坚笑着说:“你可别瞎说啊,别闹的我家里鸡犬不宁的。好了你也别装了,男人见了这样子风骚的女人,心动一下是难免的,我也不是想来责备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下,对那个中天集团也别期望太高了。林董没有你想得那么有实力。”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了,他刚拍下地王啊,怎么会没有实力呢?” 郑坚笑了笑说:“你也上这种鬼子的当啊?你以为三十二亿他能一下子拿出来啊?他不过先交了一点定金而已。现在哪一家房地产企业手里有三十二亿的资金储备啊,我跟你讲他能调动的资金可能就只有三十二亿的零头而已。” 很难放得开 两个亿啊,傅华震惊了,他看了看郑坚,说:“怎么可能?只有两个亿他就敢拍下三十二亿的地块?那他真是疯了。” 郑坚笑了笑,说:“他一点没疯,相反,还好得很呢。首先这三十二亿的地王一拍出来,多少人会对中天集团刮目相看啊,能拿得出来三十二亿的公司怎么说也是实力不俗的,不用说别人了,就说你吧,一看到林董中天集团董事长的名片,马上就一副见到了阔佬的样子,不用他说要去你那边投资,你就已经黏上去了,拼了命的巴结人家。”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有这么差劲啊?” 郑坚笑笑说:“你以为呢,当时包厢里就是没镜子,不然的话你会看到你自己的龌龊样子了。诶,小子,你如果这么喜欢钱的话,干脆跟我干好了,我每年过手的资金绝对不止三十二亿。你跟着我干的话,不出三两年,就算比不上林董,起码也不需要栽在他面前这么低三下四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我可不敢,我真的跟你干的话,我相信不出三两年就会被你埋汰死了。你还是继续说林董为什么要拍这个地王,你第一个意思我懂了,这是一个很大的广告效应,中天集团借这个广告效应,公司级数一下子提高了很多,也会骗的一些不知情人上当受骗。不过这些只是暂时的,他总是要兑现三十二亿的资金吧,到时候拿不出来,他岂不是很惨?” 郑坚笑了起来,说:“谁跟你说他一定的自己掏这笔钱了?地王其实就是在做一个炒作的局,高价拍地,就把地块的价格给炒作上来了,就可以把地块做出很高的价格抵押给银行,地块的钱不就出来了吗?” 傅华说:“银行也不是傻子,他能上这个当?” 郑坚笑笑说:“银行当然不是傻子,可是有些时候他们也不得不当这个傻子。” 傅华说:“为什么啊?” 郑坚说:“因为政府会出面压银行贷款的,这个地王游戏实际上是对政府有利的,地王抬高了周边地块的价格,也让人们对政府下一次的拍卖有了更好的预期,只要维持这个预期,政府将来就可以拍得更多的钱,所以政府是期望这个地王游戏能顺利进行下去的,绝对不能允许中间出什么纰漏。如果可能的话他们一定会压银行把款贷给中天的。” 傅华笑着说:“那银行如果不上这个当呢?现在银行对地方也不是言听计从的。” 郑坚笑了笑说:“那他也不怕,他如果真的拿不出地价款来,他可以拖着,拖一段时间之后,就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跟政府谈判,要么要求政府降价,要么修改土地的容积率之类的,反正是要把地价降下来。” 傅华说:“那政府如果就是不答应呢?” 郑坚笑笑说:“那就退地啊,他顶多损失定金罢了,而政府却无法承受由于退地所带来的影响,最后不得不跟他妥协。” 傅华笑了,说:“我可真是开眼界了,原来地王这个游戏都是这么玩的。” 郑坚笑笑说:“这里的猫腻太多了。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不需要对那个林董的中天集团太过看重了。” 傅华笑笑说:“那他找你谈什么啊?” 郑坚说:“他是想让我投资他们公司,他现在摊子铺的很大,资金链很紧张,急切想要得到资金投入。” 傅华说:“那他这个样子你还往里投钱啊?” 郑坚笑笑说:“你不懂我们这个行业的,我们是做风险投资的,别人的资金链紧张,我们才有机会啊。再说他手里有些项目还是很有价值。不是说他玩地王游戏,他的公司就一无是处了,我跟你讲,要玩这种地王游戏,本身也是要有一定实力的。我们现在正在考虑如何充实一下他的资金,改善一下他们公司的运营结构,让他可以把公司运作上市”。 傅华说:“既然是这样,说明这个中天集团还是有一定可取之处,那你还警告我什么啊?” 郑坚说:“我警告你是希望你不要牵涉太多进去,商人都是以赚钱为目的的,往往会不择手段,我看中天集团这个样子下一步很可能要去你们海川圈地发展,你起个引路人的作用就好了,别把自己陷进去。” 傅华说:“好了,我心中有数了。” 下午回了驻京办,傅华找出了孙守义的名片,拨通了孙守义的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孙守义接通了:“你好,那位?” 傅华笑笑说:“孙处长,您好,我是海川驻京办的傅华啊,你还记得我吗?” 傅华,孙守义重复了一遍傅华的名字,然后说:“哦,我想起来了,驻京办的傅主任是吧?那一次穆广副市长来北京的时候,我们一起喝的酒。” 傅华笑笑说:“对对,你真是好记性。” 孙守义笑笑说:“傅主任找我有事啊?” 傅华说:“也没什么具体的事情了,我想有段时间没见到您了,就想约您出来吃顿饭聚一聚。” 孙守义愣了一下,海川驻京办的主任突然没事由的就想约他出去聚一聚,这可就有点奇怪了,难道这家伙已经知道自己将要去海川任职了吗?很可能啊,这些驻京办主任在北京的人脉四通八达,属于消息灵通人士,很可能是他嗅到了某种气味了。 孙守义倒不想拒绝傅华,就像傅华急于跟他接触一样,他也急于跟一些海川地方上的官员们接触一下,他也想要了解一下未来他将要奋斗的舞台是什么样子的,他也想早一点熟悉一下情况。 孙守义笑了笑,说:“好哇,既然傅主任这么看的起我,我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在什么地方,还有什么人会参加啊?” 傅华没想到孙守义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下来,心里松了口气,赶忙笑着说:“我还担心您忙不能来呢?没想到您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孙守义笑笑说:“在忙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再说朋友盛情邀请,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傅华笑笑说:“那孙处长觉得定在什么地方比较好呢?” 孙守义笑笑说:“地方你定好了,要不就在你们驻京办吧。你们那边不是有一家很好的海川风味餐馆吗?我倒很有意思想要去尝一尝。” 孙守义之所以提出在驻京办,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很快就要发生变化了,他即将成为海川的一份子,既然这样,还是早一点进入状况的比较好。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们这里倒是有一家这样的餐馆,可是感觉对您怠慢了些,不太好吧?”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傅主任,我们算是喝过一次酒的人,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和朋友吃饭也不一定非要到谭家菜啊、昆仑饭店之类的豪华饭店去,到风味餐馆换换口味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大家在一起高兴就好。” 孙守义之所以表现得这么热络,是他现在很想拉近跟傅华之间的关系,他跟海川之间的联系除了穆广,就剩下这一个傅华了,他很想跟傅华搞好关系,为他将来任职海川打好基础。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您这么想,那我就让这边的海川风味餐馆好好准备一下,不知道定在什么时间比较好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看一下啊,诶,明天晚上怎么样?” 傅华笑笑说:“那就明天,我在驻京办恭候您。” 孙守义笑笑说:“那行,诶,还会有谁参加吗?” 傅华笑笑说:“还有一个朋友,是北京这边的康盛集团的老总刘康,他很想认识一下孙处长,就想一块来坐一坐。” 孙守义顿了一下,一个商人要加进来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商人是无利不起早的,要跟自己认识,肯定是牵涉到一定的利益的。他有些警惕了起来,虽然赵老已经跟他讲了让他去海川任职,可是现在毕竟还妾身未明,他无法答应或不答应什么的,那这顿饭吃起来可能就会有些尴尬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这个朋友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傅华马上就听出了孙守义的犹豫,他知道孙守义在担心什么,就笑了笑说:“没别的事,他就是想认识一下孙处长您就是了。” 孙守义却不相信就是认识这么简单,他笑了笑说:“人有点少啊,我们三个大男人在一起吃饭也没什么意思啊,要不这样吧,我们都带上夫人好不好啊?我还真想认识一下傅主任的夫人呢。” 孙守义想的是,带上夫人,就可以更热络一点,但是却不方便傅华带来的朋友讲什么事情了,这样子就可以趋利避害了。 傅华到没想到孙守义会提出这样子的建议,他大致上也明白孙守义在想什么,夫人在的场合,不论是喝酒还是谈事,都是很难放得开的。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个谨慎的人啊。 好事 不过这样子也好,傅华心中实际上并不是很想为刘康创造行贿的机会,夫人在场,刘康进一步的举动可能就无法进行了,但自己介绍人的角色义务却已经尽到了。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安排,既然这样子,何乐而不为呢? 傅华笑着说:“很好啊,我也很想一睹嫂夫人的神采呢。不过,我那个朋友是仳离很久的,怕是不能带女伴过来的。” 孙守义笑笑说:“他带不带无所谓了。” 傅华笑着说:“那我明晚就恭候贤伉俪了”。 孙守义笑笑,说:“那就不见不散了。” 孙守义这边就挂了电话,傅华又拨了电话给刘康,说了孙守义的意思,说完这些之后,傅华叮嘱说:“刘董,我看这孙守义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到时候你要做什么可要知道点分寸,别弄过分了。” 刘康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也是老江湖了,知道分寸的。京官谨慎也是正常的,我又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孙守义原来是跟中组部赵副部长的,有点来头啊。” 傅华说:“那他说带夫人来,你怎么办?你要不要带个女伴?” 刘康笑笑说:“我一个老头子就不要了,反正见面也就是聊聊天而已,我也不妨碍你们什么。” 傅华笑着说:“那就随你了。” 第二天晚上,傅华和郑莉、刘康早早就等在了海川大厦的大堂里,孙守义的车到了之后,三人就迎了出去。孙守义先开了车门下来,紧接着一个女人从副驾驶那边也下了车。看到这个女人,傅华、郑莉、刘康三人都愣了一下,他们都没想到孙守义的夫人会长得这么丑。 傅华稍微一愣神,就赶紧笑着迎了过去,他不能稍作耽搁,否则就会显得很失礼。 傅华跟孙守义握手,笑着说:“您好孙处长,这位就是嫂夫人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啊,我的妻子沈佳。” 傅华这时已经注意到沈佳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举止之间却落落大方,身上的那种气质有点类似郑莉和晓菲,这是一种从少就在一个相当优渥的环境中成长起来才会有的大家风范。因此虽然这女人长得不怎么样,去丝毫没有一点自卑的样子,举手投足都让人感到很舒服。 沈佳笑着伸出手来,说:“很高兴认识你,傅主任。” 傅华跟沈佳握了握手,笑着说:“幸会,来我给两位介绍,这位是北京康盛集团的董事长刘康。” 刘康跟孙守义和沈佳握了握手,笑着问好。孙守义上下打量了一下刘康,他心中在想这个商人为什么要参加今天这个晚宴呢?他跟傅华之间的关系又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呢? 傅华接下来的话马上就给孙守义揭开了这个谜团,他说:“刘董的康盛集团在海川承建了海川新机场项目,因此她跟海川很有渊源,我也是因此熟悉他的。 孙守义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些天他已经开始为去海川任职做功课了,他知道海川的新机场还正在建设当中。这个商人原来是新机场的承建商,那他就有很多事务需要跟海川市政府打交道了,而作为海川市的重大建设项目,日后如果自己到任常务副市长,很可能这个项目就在自己的管辖之下了。” 看来也许就是这个商人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自己要去海川任职的内幕消息,这才会找到傅华跟自己联络的。这些家伙啊,还真是无孔不入的。 傅华又介绍了郑莉,沈佳显得很热情,过来拉着郑莉的手,笑着说:“郑莉妹子,你跟傅主任真是一对璧人啊。” 郑莉笑笑说:“沈姐太夸奖我们了。” 众人就一起走进了海川大厦,傅华早就让海川风味餐馆做了准备,从海川空运了不少新鲜的海鲜食材过来,坐定之后,傅华笑着说:“嫂子,我们这里的海鲜都是今天才空运过来的,我敢保说是最新鲜的,您今天可要好好尝一尝啊。” 沈佳笑了笑说:“好哇,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食指大动,看你们这餐馆的装修,我感觉上就有点闻到了海腥味。其实,我去过你们海川,是一年跟我父亲去度假过去的,那里夏天的气候很宜人,不像北京这么闷。海川也是一个很宁静的城市,感觉上生活节奏很舒缓,不像北京这边生活节奏这么快。” 傅华听沈佳这么说,就有了一种亲切感,人都是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的家乡的,他笑了笑说:“小城市有小城市的温馨。” 郑莉笑笑说:“沈姐,我跟傅华去过那里,我也很喜欢那里的环境,也许将来老了,我会跟傅华过去定居呢。” 沈佳笑笑说:“是吗?那里确实很好啊,将来你们回去定居的话,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作伴呢。” 郑莉诧异地说:“沈姐要跟我们做伴?难道你也想过去定居?” 孙守义这时咳了一声,他去海川任职的事情还在运作当中,他可不想沈佳这个时候就把这件事情给说出来。 沈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急了一点,不过她也是大家出来的人,见多识广,应对这种情况还是很有经验的,就笑笑说:“我只是跟你们一样有那种到老的时候找一个温馨的小城定居的想法了,海川市一个我很喜欢的城市,我是很向往的,所以将来我很可能选择去那里定居了。怎么了妹子,不欢迎我啊?” 郑莉笑笑说:“怎么会不欢迎呢?如果到时候我们真的这么做了,我们几个北京去的正好做个伴啊。” 刘康和傅华却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他们心中都很明白孙守义很可能将要去海川任职的情况跟沈佳说了,因此沈佳才会脱口而出去海川定居。 刘康笑了笑说:“海川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生活地方,那里的水土很养人,我这个老头子去一段时间都会觉得皮肤好了很多。” 郑莉笑了起来,说:“刘董啊,您又不是女人,还会这么在意皮肤吗?” 刘康笑了笑说:“不是我在意了,是回北京来我就会有几天皮肤显得很干燥,要适应一下子才行。” 孙守义笑笑说:“刘董既然喜欢那里,为什么不索性留在那里啊?” 刘康笑笑说:“不行的,我老头子大半辈子都生活在皇城根下,离了这里,我就没精气神了。” 孙守义笑笑说:“这还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餐馆的菜就开始陆续送上来,看得出来这一次餐馆是精心准备了的,上了天鹅蛋、海胆、海参、竹节虾之类的时鲜。配合海鲜,傅华让上了海川那家著名的葡萄酒厂的干白,他笑着说:“这干白也是海川的名产,跟这海鲜都是一个地方出的,我想他们应该更适合一点。所以我也不请示孙处长和嫂子了,我们今晚就喝这个吧。” 沈佳笑了笑说:“傅主任的安排很好啊,有些时候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东西才是最搭的,” 傅华笑笑说:“沈姐一看就是美食家啊,来我们先尝尝这个海胆,这个是需要鲜吃的,放久了就没味道了。” 海胆其实是吃海胆的卵,厨师将挑选好的海胆洗净后,用剪刀撬开黑色带辐射状芒刺的软壳,用羹匙挖出壳内状似橘子瓣黄色的海胆卵,去掉内脏。这个过程需要厨师细致熟练的动作。海胆卵在海胆体内排列似五角星状,颗粒分明,颜色橙黄似小黄米,所以海胆卵亦俗称海胆黄。将海胆放入冰水加上柠檬、盐浸上10分钟,再吸干水,一道爽鲜即食海胆即可新鲜出炉啦!厨师再将海胆黄放回到黑色软壳内,再将软壳置于一玻璃碟内。吃的时候需要搭配适当的作料,让芥末和酱油的调味汁充分浸透到海胆四面后,小心翼翼放入口中,海胆黄无骨无筋,入口即化,让人顿觉鲜美无比。 沈佳吃完,笑着说:“这个海胆一吃,今晚就不此行了。” 孙守义也说:“确实不错。”他正要继续说些什么,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脸色轻微变了变,然后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要出去接个电话。” 沈佳愣了一下,说:“什么电话啊?” 孙守义说:“部里的领导找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沈佳笑笑说:“那就快去快回吧,这海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孙守义就拿着电话快步走出了雅间,找了一个周边无人的地方才按了接通键。林珊珊在那边不高兴的说:“你在干吗,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 孙守义说:“我跟我老婆在一起呢,不方便,你有事吗?” 林珊珊说:“那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孙守义说:“我已经跑出来了,有什么事啊?” 林珊珊笑笑说:“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我跟你讲啊,我父亲已经决定要去海川考察投资了,这样子我也就可以过去看你了,怎么样,高不高兴啊?” 女人的一切 孙守义呆了一下,在他心中是并不想让林珊珊过去海川看他的。他现在对海川的情形还是一知半解当中,对他去了海川是一个什么形势心中无底,尤其是他听过穆广说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相互勾结,很排挤跟他们不是一个阵线的干部。自己一个京派干部下去,没有一点根基,做什么都是要小心过来小心过去的。这种状态之下,就是无风也会起浪的,又怎么能让林珊珊这样一个疯疯癫癫的漂亮女子去那里看他呢?这不是给人以口实吗? 孙守义不高兴了,他说:“珊珊,别胡闹了,我去海川是为了工作,你以为我是去玩啊?” 林珊珊总算找了一个机会可以过去过去看情郎了,没想到上来就被孙守义说是胡闹,一腔高兴全部被打了下去,就说:“怎么守义,我去看看你都不行啊?” 孙守义说:“哎呀,珊珊,官场上有些事情你是不明白的,我新到一个地方,做什么都要小心的。听我的话你不要去了,你去了我也是不能跟你见面的。” 林珊珊说:“你怕什么啊,我会小心的,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的。” 孙守义说:“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好了,我要挂了,我老婆出来找我了。” 林珊珊还想说什么,孙守义却看到沈佳走出了包厢,往他这边走过来,就一下子按死了电话。 沈佳走了过来,看这孙守义说:“守义啊,跟你们领导说什么说这么长时间啊?人家傅主任他们都等着你呢,你这样子很不礼貌啊。” 孙守义笑笑说:“没事了,我已经说完了,我们进去吧。” 沈佳就跟着孙守义往会走,一边走一边说:“守义啊,这傅主任夫妻两个人都很不错,你如果真的去了海川,他们倒是能给你很好的帮助啊,你进去之后要跟他们好好聊聊啊。不过那个刘董一身的江湖气,你在跟他的交往中要小心些。” 孙守义笑笑说:“好了,我知道了,夫人,有些时候想一想,真是幸亏有你在我身边做我的贤内助,让我很多事情做得都很好。谢谢你了。” 沈佳笑笑说:“别这么嘴甜了,我们是夫妻,你好我也就好。” 两人就进了包厢,坐下来之后,孙守义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部里的领导罗嗦了一点,话就说的长了一点,让各位久等了,来,我敬各位一杯。” 傅华笑着说:“孙处长不用这么客气了,你那也是工作嘛。” 孙守义笑笑说:“这杯不敬不行,刚才都被夫人批评了。来,我先干为敬。” 酒宴上的气氛一整晚上都是宽松愉快的,众人也就是相互熟悉一下,没什么一定要说要办的事情,就聊得很随意,喝的也很随意。 结束之后,傅华和郑莉、刘康三人送孙守义、沈佳离开,沈佳很优雅的跟三人握手告别,上了车,孙守义发动车子离开了。 郑莉看两人离开,笑着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一见面我还觉得沈姐配不上孙处长,可是接触下来我才觉得,沈姐举止优雅,谈吐得体,各方面实际上都是在孙处长之上的。” 刘康笑笑说:“你一看是觉得他们不配,是因为你以貌取人了,我的感觉是跟你一样的,其实优雅的女人是胜过漂亮的女人的。看一个男人行不行,有些时候是要看他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妻子的,孙守义能有这么一个老婆,我觉得他的为人做事就不会太差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么说刘董觉得这个孙守义还可以了?” 刘康笑笑说:“这是一个外粗内细的人,行事谨慎,说话滴水不漏,不亏是跟过高级领导的人。至于究竟可不可以,还有待观察,现在看不出来。” 郑莉在一旁笑笑说:“你们俩这是在算计人家什么啊?一副阴谋像。” 傅华笑笑说:“小莉你不知道了,传说这个孙处长要去我们海川当副市长了。” 郑莉笑笑说:“我说你们俩这么巴结人家呢,原来是有了内幕消息人家要当市长了。” 刘康笑笑说:“没办法,我是被那个穆广搞得怕了,早接触一下新的副市长,早点建立起友好的关系,也方便我的工作的进行。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刘康就上车离开了,傅华和郑莉也上了车回家,在路上,郑莉看着傅华笑着问道:“傅华,如果我跟沈姐样子长得差不多,你会不会娶我啊?” 傅华心说我才不会呢,沈佳虽然说气度雍容,举止优雅,但是长得实在是很丑,男人面对这样的女人是很难提起兴趣的,不过这个答案是不能讲给郑莉听的,便笑了笑,说:“你们这些女人啊,怎么这么些奇怪的问题啊?” 郑莉笑着说:“我好奇吗,快点回答,不准闪躲问题。” 傅华笑笑说:“你想要我怎么样的回答啊?” 郑莉笑笑说:“当然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不准说好听的讨好我。” 傅华心说,女人都是口不应心的,虽然郑莉说是不准说好听的讨好她,可是真要是说了她不愿意听的话,她还是会很不高兴的。” 不过这个答案还不能让郑莉感觉假,假了他也不会高兴的,这就有些难度了,傅华笑了笑,说:“如果说刚刚认识,不了解你,我当然不会了,不过,如果时间长一点相互了解啦,我一定会娶你的。” 郑莉笑了,说:“你的答复我还算满意,算你乖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满意就好。诶,换我问你了,如果我是一个很丑的男人,你会嫁给我吗?” 郑莉笑笑说:“当然不会了,虽然我不是很在乎一个人的容貌,可是很丑了的话,看上去心里会别扭的,幸好你长得还比较帅了。” 傅华笑了,说:“你们这些女人啊。” 郑莉笑笑说:“你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答案是为了哄我开心的?如果你心中真是那样子想的,为什么你身边的女性朋友都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呢?” 傅华笑笑说:“诶,小莉啊,话题怎么扯到这里来了。” 郑莉笑笑说:“也没什么了,随口一说而已,其实男男女女都还是喜欢漂亮的,谁不想身边陪伴自己的是一个漂亮的人呢?就这一点上我还真是佩服那个孙处长,佩服他能接受的了沈姐。” 傅华笑笑说:“是啊,有些话口头上说说容易,真要做起来,怕是很难。” 郑莉笑笑说:“就冲这一点,傅华啊,如果孙处长真的要出任了海川的副市长,你可要配合好他的工作啊,这样子的男人很难得的。” 傅华笑笑说:“好的,我会的。” 孙守义一路上都在担心林珊珊还会再打电话过来,他这么扣林姗姗的电话还是第一次,他知道林姗姗是一个任性的大小姐,生怕她克制不住再打电话过来骂他。现在他在车上,沈佳就在身边,林珊珊打来电话他显然是不可能接的,可是不接的话,林珊珊不会善罢甘休不说,沈佳也是会起疑心的。 沈佳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有很强的分析能力,往往能从一些琐碎的细节中看出问题的真相来。特别在自己跟林珊珊幽会之后,自己往往是需要做很多的清洁和铺垫工作,才敢去面对沈佳审视的目光。 妻子这方面的才能在自己这些年的仕途发展当中,是帮了很大的忙的,只要一些单位的事务讲给她听,她很快就能条理清楚地帮自己分析出该怎么做。但是自从有了林珊珊之后,他越来越担心有一天妻子会看穿自己了。 直到到了家,手机也没再响起来,孙守义松了口气,林珊珊还算是为他着想,没有打来电话给他难堪。 夫妻俩都有些累了,回到家之后,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就上了床睡觉。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孙守义忽然感觉耳边自己的手机铃声爆响了起来,他心里一惊,马上就想到可能是林珊珊打来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听了听房间内除了妻子平静的呼吸,一点其他的声音都没有。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自己这一晚神经被林珊珊闹的高度紧张,竟然闹得幻听了起来。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沈佳,月光下沈佳并没有被自己惊醒,依然酣睡如故。 孙守义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他已经结婚多年,孩子都上学了,可是他到现在看到沈佳的脸,心中还是感觉很丑。 虽然有很多人说,床上女人关了灯是一样的,孙守义也一度这么认为,起码在他跟林珊珊在一起之前也是这样子认为的。他在学校的时期算是一个很专心学习的学生,虽然也谈过几次恋爱,可大多止步跟女朋友牵牵手,吻一下而已,并没有领略到床上女人真正的滋味。而在毕业不久,他就为了前途跟沈佳走到了一起,他真正完全了解的第一个女人就是沈佳,因此他就把沈佳带给他的一切视为一个女人能给他的一切了。 疯狂 但是跟林珊珊的相识,完全改变孙守义这个观点,那一晚两人在宾馆当中整整折腾了一夜,林珊珊尽展一个浪**的本色,层出不穷的花样让孙守义真是眼界大开,他感觉自己前半生真是白活了,他原本以为天下的男女之间也就像是他跟沈佳那样子,有需要的时候就凑在一起,把心中的那点念想发泄出去,就算是结束了。哪知道还有这么多花样啊? 那一晚,当两人筋疲力尽软到在一起的时候,林珊珊笑着拍了拍孙守义的脸庞,说:“你这家伙,怎么这么能折腾啊?多久没交公粮给你老婆了?” 孙守义笑了,说:“我老婆如果能这样子让我交公粮给她的话,我怕是跟你一点都折腾不动了。也真是奇怪了,我怎么跟你就这么放得开呢?” 林珊珊笑了笑说:“好女人是能让男人疯狂的。” 林珊珊也确实是一个能让孙守义疯狂的女人,他一下子就陷了进去。多年的秘书生涯养成了他做事很谨慎的风格,他并不是一个敢于随便招惹外面那些狂蜂烂蝶的男人,虽然他娶了很丑的沈佳,这些年来却一点在外面女人身上找补偿的举动都没有。这些年随着地位的升高,也不是没有女人为了某种目的投怀送抱的。可是他都很理智地跟那些女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完全做到了洁身自好。但是他这么多年修炼出来的免疫力,在林珊珊面前却不堪一击,在相识的第一晚半推半就的上了床之后,他就食髓知味,经常瞒着沈佳跟林珊珊约到宾馆里幽会。 有些时候孙守义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想到自己当初如果不选择沈佳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啊?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把当初劝说他接受沈佳的那个同学在心里痛骂一顿,这个建议让他的人生少了多少的乐趣啊?也许当初不接受这个建议,他现在身边的女人会像林珊珊一样子的漂亮的。 不过这些只都是一种假设了,人生是单行线,没有回头给你走的。这种充满遗憾的心理让孙守义翻来覆去好半天才再度睡了过去。 早上吃过了早餐,孙守义去了农业部,一上班就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去了。忙到中午,手机响了,是林姗姗的电话,孙守义接通了,笑着说:“昨天我挂你电话,你没怪我吧?” 林珊珊笑了笑说:“我怪了,你说怎么办吧?” 孙守义解释说:“珊珊,你听我说,我老婆恰好在那个时候出来,我不挂不行的。” 林珊珊笑笑说:“好了,知道你是怕老婆的,,我没怪你了,跟你开玩笑的了。不过呢,敢挂我林姗姗的电话的男人除了我爸,你还是第一个,你看着办吧。” 孙守义笑笑说:“你想要我做什么啊?” 林珊珊笑笑说:“既然你昨晚陪了你那个丑老婆了,我要你今晚陪我,当做补偿。” 孙守义说:“晚上部里有活动的,我必须参加的,不行啊。” 林姗姗说:“那中午陪我吃午饭。” 孙守义说:“好了,我陪你就是了。” 两人就约了地方,见了面之后,林珊珊又提起了海川之行,她说:“守义啊,我爸爸真的是要去海川考察投资的,你为什么不准我过去海川呢?说实话我还真想去看看你做了副市长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的。” 孙守义看了林珊珊一眼,说:“哎呀,珊珊,你要我怎么跟你解释你才听呢?就算你现在跟着我前后脚去了海川,我一个新接任的副市长也是无法跟你在海川幽会的,海川的人都在看着我呢?” 林珊珊看了看孙守义,说:“真没劲,这样不行那样子不行的,你这个副市长干了还不如不干呢。” 孙守义说:“不干我干什么啊?” 林珊珊说:“你就留在北京gan你的处长啊,这多好,我们还能经常见面。”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真是孩子气,男人总是要有点事业的吧?如果只有儿女情长,那还算男人吗?好了,别闹脾气了,大不了到时候我找机会回北京来看你好了。” 林珊珊说:“既然你不愿意我去海川,那也只能这个样子了。” 孙守义笑笑说:“好了,别嘟着嘴了,到时候我从海川带海边的好东西给你。” 林珊珊说:“这可是你说的。” 由于有了郑坚的警告,傅华原本想要公关让中天集团去海川投资的心就淡了很多,虽然中天集团现在名头很大,但是他不知道这名头背后究竟有多大的实力支撑,如过真的像郑坚所说的林董玩得不过是一个局,他并不想被林董利用成为中天集团在海川圈地的一枚棋子。 但是虽然傅华不太想招揽林董,林董却想招揽他,在那一次再一次吃饭的一周之后,林董的车就出现在了海川大厦。林董之所以这么对海川感兴趣,实在是他对北京的房地产市场有了几分危机感。作为一个商人他是很清楚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商品是只涨不跌的,房地产也是一样的。现在北京的土地价格一个劲的飞涨,而房地产市场却总有一天会由盛转衰,就是为了未雨绸缪,也应该寻找一个新的市场。再说,现在北京的房地产商扎堆,一百多家房地产商都集中在这块区域,一块地放出来,这一百多家房地产商都想抢到手,狼多肉少,就算最后拿到手,也是元气大伤的。 就说这一次拍下的地王吧,原本起拍价才五亿六千万,可是几轮下来,金额就蹭蹭的往上涨,轻松的就过了三十亿,林董当时举牌子的手都有些颤抖了,最后是咬着牙根才举到三十二亿。那个时候林董心里就有了要换个战场的想法了。 傅华看到林董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门前,并不感到意外,按照郑坚的说法,林董是想要运作中天集团上市的,而作为一个房地产企业,要上市土地储备是一个很重要的考核目标,而中天集团目前因为地王可能已经耗尽了手中的资金,他们在要在北京圈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像海川这样子的城市就必然会进入中天集团的视野。海川在国内多少有些名气,是介于二三线城市之间的城市,房地产业虽然也启动了,可是尚未像北京这样子火热,对于中天集团来说还是大有可为的。 傅华笑着迎了过去,说:“林董啊,您怎么来了?” 林董笑了笑说:“我来拜访一下傅主任,你这里很不错嘛。” 傅华笑着说:“什么不错啊,比起中天集团怕是差远了。” 林董笑笑说:“各有各的风格。” 傅华就把林董让到沙发哪里坐了下来,然后笑着问道:“林董今天来有事吗?” 林董笑笑说:“是这样子的,那天傅主任跟我聊起了海川的房地产市场,我很感兴趣啊,回去让公司下面的人搜集了一下资料,研究了一下感觉海川这边可能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就想过来看看。你这里应该有你们海川想要对外招商的一些项目资料吧?” 傅华这时就不好把找上门来的林董往外推了,就笑笑说:“上次您跟我说过之后,我就应该把招商资料送过去让您看看的,这还要等您上门来索要,真是不好意思。我马上找给您。” 傅华就把市里最近想要发展的一些项目资料找了出来,交给了林董,林董看了看资料,问了一下海川市的经济总量、回报率之类的情况,然后就带着资料说要回去研究一下,离开了驻京办。 又过了一段时间,这天晚上,傅华接到了刘康的电话,刘康笑着说:“傅华,孙守义的任职决定下来了,他已经确定将会出任海川市的常务副市长了。你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给他践行啊?” 傅华想了想说:“不用这么上赶着吧?我想他这几天有很多事情要忙吧?家里面的要安排,农业部的同事要送行,有没有时间都很难说。” 刘康想了想说:“这倒也是,要不我就等他到任职后去海川拜访他一下子好了。” 傅华笑笑说:“我觉得可以啊。不过我倒是要先打个电话过去祝贺一下,也要看看他这边有没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的。” 刘康笑笑说:“这是应该的。” 傅华就拨了电话给孙守义,孙守义接通了,傅华笑着说:“孙处长,我要向您表示祝贺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消息灵通,不过我去任职的决定还没正式公布,你不要对外面的人讲。”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我不会随便乱讲的。我打来电话主要是想问一下您,您现在要去海川任职了,家里这方面需不需要我们驻京办做些什么?” 孙守义笑了笑说:“没什么需要你们的了,你嫂子他那个人个性比较独立,家里方面她会打点好的。” 傅华笑笑说:“如果需要什么,您尽管说,我们驻京办这里也是有义务安排好您的生活的,千万不要跟我们客气。” 吃不了兜着走 孙守义笑笑说:“行啊,有需要的话我会让你嫂子打电话给你的。先谢谢你了。” 傅华笑笑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孙守义就挂了电话,一旁的沈佳看了看他,问道:“谁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海川驻京办那个傅华,这家伙消息挺灵通的,已经知道我要去海川任职了。” 沈佳笑笑说:“驻京办的人都是在京里各部委乱窜的,他们知道消息也很正常,我估计上一次请你他就是已经知道这个苗头了。” 孙守义笑笑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沈佳说:“好了,赶紧收拾一下出门,赵老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原来孙守义和沈佳今晚是准备去看赵老的,孙守义离京在即,去看一下赵老,想看看赵老对他还有有没什么叮嘱的话。正要出门的时候,就接到了傅华的电话。 两人就去了赵老的家,赵老看到沈佳很高兴,笑着说:“小佳啊,我把小孙打发到外地去,让你独守空闺,有没有在背后骂我这个老家伙啊?” 赵老跟沈佳一家人关系很好,沈佳从小就经常出入赵老家,因此赵老跟沈佳很熟悉,见了面常称呼沈佳为小佳。 沈佳笑了起来说:“老爷子您这是说哪里去了?你这不也是为了守义进步好吗?我又怎么会怪您呢?” 赵老笑笑说:“你不怪我就好,我正担心着这一点呢,让小孙到地方上任职,不错是对他将来的发展是很有好处,不过就是苦了你了,一个人留在北京还要带孩子。” 沈佳笑笑说:“这些对我来说没问题的。” 赵老看了看孙守义,说:“小孙啊,你看小佳对你的工作多支持啊,你过去海川之后,可要多努力工作,做出点成绩来,才对得起她。” 孙守义笑着点了点头,说:“老爷子,这您放心吧,我下去之后一定会努力工作的,不会让你和小佳失望的。” 赵老说:“你最好是这个样子。小佳,你现在外面坐一下,我跟小孙去书房说几句话。” 沈佳就答应了一声,说:“好的,我在外面跟阿姨聊一聊好了。” 沈佳就陪着赵老的夫人在外面聊天,孙守义跟着赵老去了书房,坐定之后,赵老看了看孙守义,有点严肃地说:“小孙啊,你知道你这一次下去我最担心什么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什么啊,老爷子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赵老说:“我最担心的是你在女人方面把持不住自己。” 孙守义心里惊了一下,赵老怎么这么说,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是不是他知道了自己跟林珊珊的事情了?他尴尬的笑了笑,说:“老爷子,我这么多年您都是看着的,我什么时候在女人方面有把持不住的时候了?” 赵老笑笑说:“你这些年倒是行为很检点,不过呢,那都是沈佳在身边,我们这些老的也都看着你呢。” 孙守义笑笑说:“老爷子,您这么说还是信不过我啊?” 赵老笑了笑说:“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这天下的男人,我也从年轻的时候过过,知道男人们的心理是怎么样的。说句实在话,单从样貌上看,小佳是配不上你的,你能接受她,我想很大部分是因为她的父亲。现在她父亲和我这一代人已经老了,逐步都要退出政治舞台了,而你呢,如日东升,正是最好的时期,下一步又离开了沈佳的身边,海川那边如花似玉的女子多得是,难免你不会动花花肠子。” 孙守义尴尬的笑了笑,说:“老爷子,看您这话说的,就好像我跟小佳这么多年夫妻相处下来,一点感情都没有似的。” 赵老眼神锐利的看了看孙守义,看得孙守义有些胆虚的低下了头,他冷笑了一声,说:“我不能说你们夫妻之间就没感情,可是哪一点感情恐怕不能扛得住外面狂蜂浪蝶对你的诱惑。这些天我对那个穆广的案情多少了解了一下,很多人都说穆广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甚至还是一个好干部,在他杀害情人之前,很多人都觉得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官员。这样子一个优秀的官员又怎么会转变成这个样子的呢?还不是因为他有了情人,有了情人之后,他开始贪污受贿,开始追求享受,也正因为有了那个女人,他才堕落成了一个杀人犯。” “虽然他现在并没有被抓住,我们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杀害养的情人,可是我们大致上也可以猜个差不多,肯定使他无法满足情人的贪婪,这才会铤而走险杀人害命的。这一点上,我倒挺理解他的,男人嘛,看到如花似玉的美女,又怎么能控制住自己的欲念呢?控制不住,就容易犯错误。” 孙守义后背冒汗了,他感觉赵老似乎正在说他和林珊珊的事情,他干笑了一下,说:“老爷子,别的男人我是不知道,但我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像穆广那样子做的。” 赵老笑笑说:“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小孙呢,如果你想做一个成功的官员,有一点你是必须要做到的,那就是你必须克制住自己的欲念。被欲念战胜的男人是野兽,只有战胜欲念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也才能真正的成功。这一点你要切记。我警告你啊,虽然你跑去东海了,可是你在那边的一举一动我是可以了解到的,如果被我知道你在那边发生了什么花花事,我可不会饶了你的。小佳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如果伤了她的心,我能把你一步步提拔起来,也可以一下子把你毁掉。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应该知道我是能说到做到的。” 孙守义额头的汗下来了,他干笑着说:“我一定记住您今天的警告,绝不敢做出对不起小佳的事情来的。” 赵老笑笑说:“记住就好,其实呢,小佳除了长得不太好之外,各方面都是很优秀的,你如果是一个聪明的男人,一定会懂得珍惜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老爷子您说的很对,小佳在各方面对我的帮助都很大的。” 赵老说:“好了,我想叮嘱你的就是这一点。东海那边你就放心去吧,我为了专门跟郭奎又通了一次电话,特别把你交代给了他,他说一定会照顾你的。所以呢,只要你好好做,在东海的发展前途是很光明的。” 孙守义说:“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老爷子,您去了解穆广的事情,可知道穆广的案子进展的如何了?” 赵老看了看孙守义,说:“穆广没被抓到,主犯没到案,案子就悬在那里了,也没什么进展。你担心什么?” 孙守义说:“您说穆广会不会跳出来跟我捣乱啊?” 赵老说:“跟你捣什么乱啊?难不成你跟他还有别的事情?”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那倒没有,不过我担心在海川那边他突然被抓到了,会对我有所影响。” 赵老说:“他就算被抓到,也只能把事情往我身上推,我认真考虑了一下,对你问题到不是太大,你见机行事就好了。” 孙守义挠了挠头,穆广的行踪悬而未定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确定的事件,说:“这家伙也真是个本事,竟然躲了这么多天没被抓到。” 赵老说:“别去管他了,安心做你的事情好了。” 孙守义想想现在也只好如此了,就没再说什么了。 孙守义和赵老走出书房的时候,沈佳笑着站了起来,说:“老爷子,你教训完了?” 赵老笑笑说:“没有了,教训什么,小孙这么大了,很多事情自己明白的。你们早点回去吧,小孙要去东海了,你们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的,回去忙你们的吧。” 孙守义和沈佳就告辞离开了赵老家,上了车之后,沈佳问孙守义:“守义啊,赵老刚才跟你在书房说了什么了,我怎么看你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爷子很严厉的警告了我一顿,他担心你不在我身边,我会抗不住别的女人的诱惑。” 沈佳笑了起来,说:“这一点老爷子就没我了解你了,我相信你不是那样子的男人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小佳,你真的就这么信任我?” 沈佳笑笑说:“我们这么多年夫妻了,你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我还不清楚?你要是有这种心思,这些年你早就有了,也不会等着去了东海才会有的。” 孙守义心里愧疚了一下,这么多年来沈佳一直就这么信赖他,哪知道他在背后已经有了林珊珊了。 孙守义伸手握了握沈佳的手,说:“小佳,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沈佳反握住孙守义的手,笑着说:“都老夫老妻了,谢什么啊。” 孙守义没再说什么,心中却想到自己跟林姗姗的关系是要停下来了,不能继续往下发展,这要是真有什么风声传到了赵老的耳朵里,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温情 接下来几日,中组部正式找孙守义谈了话,他要去海川任职的消息就传开了,陆续有同事和朋友设宴给他道贺,孙守义接连醉了几天,林姗姗的事情就被搁置在一边了。 就在要出发去东海的前一天,孙守义已经把行囊都准备好了,该道别的人也到过别了,农业部的事情也交代好了,他就留在家里陪沈佳吃午饭,也算临别陪一陪妻子。 沈佳有些不舍的孙守义去东海,他们结婚这么多年,夫妻俩还从没两地分居过,现在丈夫要远行了,她就忙里忙外做了一桌子的菜,准备好好的跟丈夫吃一顿团圆饭。 才做好之后,沈佳开了一瓶红酒,给孙守义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给儿子也倒了一杯饮料,沈佳端起了酒杯,笑着说:“来儿子,你把饮料也端起来,我们一起祝爸爸到海川去一帆风顺,鹏程大展。” 儿子也端起了饮料,笑着跟孙守义碰了一下杯子,说:“爸爸,我们干杯。” 孙守义疼爱的看了儿子一眼,笑着说:“好的,我们干杯。” 孙守义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刚要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沈佳笑了笑说:“是谁啊,你都要离开北京了,他还要找你?” 孙守义拿过手机来,一看号码脸色就变了一下,原来是林珊珊,这个女人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啊?沈佳正看着他呢,这让他怎么接这个电话啊?可是又不能不接,不接的话沈佳更会怀疑,就笑了笑,接通了电话,上来就说:“是小李啊,我在家里跟老婆吃饭呢,你的事情我跟处里都交代好了,有什么事情你就找处里好了,我明天就要去东海了,你的事情不再归我管了,好了,就这样。” 孙守义说完,马上就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笑着对沈佳说:“一个朋友,原来找我在部里给他办点事情。来,别管他了,我们继续。” 沈佳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孙守义,说:“你真的吧把人家的事情都交代好了?” 孙守义笑笑说:“我做事一向有头有尾的,小李这段事情我已经交代了下去,只是这几天忙,没时间跟他说一声。肯定是他找到部里去,知道我要离开了,才会打电话来的。” 沈佳说:“那就好,主要是别耽搁了朋友的事情。” 孙守义笑笑说:“不会的。” 一家三口就继续热热闹闹的吃起饭来,林珊珊那边倒也知趣,知道孙守义跟老婆在一起,也没再打过来骚扰他。 吃完饭之后,孙守义说:“我突然想起来,我还需要买一点东西,我出去一趟。” 沈佳不虞有他,笑笑说:“那你早点回来。” 孙守义就离开了家,出门开车走了一段时间,这才打了电话跟林珊珊,说:“珊珊,你找我干什么?” 林姗姗说:“守义,你这家伙可真是够狠心的,我打电话去你们处里才知道你明天都要离开北京了,也不跟我到个别。你也不想一想,你这一走,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聚啊。” 孙守义苦笑了一声,说:“我这几天又要交接工作,又有不少的朋友送别,忙都忙死了,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 林姗姗说:“那你就准备不声不响的离开北京啊。” 孙守义说:“我准备等去了海川,再打个电话给你说一声。” 林姗姗说:“你怎么这么坏啊,人家还想跟你聚一次呢,你就这么走了,让我心里空落落的。” 孙守义说:“不行啊,我根本就没办法跟你相聚的,我老婆这几天知道我要走了,一直跟在身边,我根本就没办法。” 林姗姗说:“你就知道你老婆,你就一点不想想我啊?”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我怎么不想啊,可是我现在真的不行。珊珊,你听话,我去海川一段时间,很快就会找机会回来,那个时候我们再好好聚一聚。” 林姗姗说:“不行,我想在你走之前见见你,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孙守义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去跟林珊珊见面,沈佳还在家里等着他,另外时间这么匆忙,他害怕忙中出错,暴露了他跟林珊珊之间的偷情。赵老前几天才警告过他的,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顶风而上。虽然他现在将要成为海川市的副市长,可是他知道自己官场地位的根基在哪里,如果赵老和沈佳一家人对他生气,那他现在的一切就完蛋了,赵老如果要对付他,简直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林姗姗家里虽然是很有钱,可是他并不敢把这视为一种依靠,一来他跟林珊珊之间完全是一种不伦之恋,他有妇之夫的身份能不能被林珊珊的父亲接受都很难说,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一种见光死的关系,林珊珊的父亲作为中天集团的董事长,根本就不会接受自己的女儿跟一个有妇之夫往来的。二来就算是退一万步说林姗姗的父亲能接受他,有钱人的嘴脸他不是不了解,失去了官场地位的他完全就是一只丧家之犬,在林姗姗的家人面前根本就抬不起头来,那个时候他就算跟林珊珊结婚了,他的人生也是没有趣味的。 所以孙守义根本就没有把他和林珊珊关系转正的想法,他已经不是刚出茅庐的小伙子了,他知道现实是什么样子。 孙守义陪笑着说:“珊珊,不行啊,我是偷跑出来的,我没时间跟你见面。你听我的话,我一定尽快找机会回北京来跟你见面,到那个时候在补偿你好不好?” 林珊珊说:“我想现在就见你嘛,不行,既然你偷跑出来了,也不差那一点时间的。” 孙守义却打定主意不见林珊珊了,他这个时候渴望的不是林姗姗的身体,而是平稳地度过去海川任职前的这段时间,他心中甚至起了一个念头,林珊珊对他的纠缠是很让他厌烦的,为了自己的未来,是不是要考虑跟林珊珊彻底断绝往来呢? 不过很快孙守义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还是不能完全舍弃对林姗姗的身体迷恋,他笑了笑说:“别闹了珊珊,我必须马上回去了,我儿子和老婆都在家等着我呢。” 林珊珊知道再央求孙守义也不会出来见他了,就发狠说:“行啊,你如果不想再见到我,那就回去,我们分手算了。” 孙守义有点恼火了,他觉得这个女人有些不可理喻了,而且这女人现在也变的强势起来,话语中也有了控制他的味道,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他喜欢的是一个柔情蜜意,能让他感到舒服的女人,可不想再找一个像沈佳那种处处想对他指手画脚的家伙,沈佳他是需要依靠她背后的实力,对林珊珊可就没这种需要了。想到这里,孙守义便语气生硬地说:“珊珊,如果你非要这么逼我,那我也没办法,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孙守义说完就挂了电话,一下就把林珊珊晾在那里了。他害怕林珊珊再打电话过来,索性关了手机,然后调转车头往回开,心里骂道:这些女人真是不知所谓,以为什么人都可以来命令我啊? 到了家门口,孙守义冷静了一下,估计林珊珊可能不会打电话过来了,重新把手机开了,等了一下,林珊珊果然没有电话过来,这才回了家。 沈佳看着孙守义空着手就回来了,笑了笑说:“守义,你不是说要去买东西吗?” 孙守义笑笑说:“出去看了看,也没什么特别想买的,有些东西估计海川也是会有的,还是过去再买吧。” 沈佳笑着走到了孙守义的身边,说:“守义,你是不是一下子就要离开北京了,心里有些不适应啊?” 孙守义心里还真是有些惆怅,不过倒不是因为要离开北京,而是现在林珊珊喊出来要跟他分手,他却无法赶过去哄她安慰她,这真是要跟林珊珊分了手,他心里还是有很多不舍的。林珊珊给了他女人能给他的最大的快乐,他不知道再要到何时才会有这种机会遇到这种女人。 孙守义笑了笑说:“还真是,一下子要离开你们娘俩到外地去生活,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沈佳说:“你别这个样子,你这个人是个工作狂,我估计你接手工作之后,很快就没这种不适应感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也许是吧。” 第二天,在首都机场,傅华和沈佳都来给孙守义送行,临进安检之前,孙守义握了握傅华的手,说:“傅主任,这个时候我不想说什么客气的话了,我这下子离开北京,家里就没有了个男人照应了,有什么你还是帮我照看一下。” 傅华笑了笑说:“孙副市长,这您就不用担心了,驻京办这边会帮您做好服务工作的。” 一旁的沈佳看着孙守义,心里充满了柔情,昨晚不知道孙守义感觉到跟跟妻子很长时间不能见面了,还是怎么了,反正他表现出来很难得的温情,跟自己在床上厮磨了很久。 想说我不够好 沈佳拍了一下孙守义的胳膊,笑着说:“你安心上飞机吧,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去到那边,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我这边有一大堆字的人呢,你就不用担心我了。也不要给傅主任去填什么麻烦了。” 傅华笑笑说:“嫂子,这不是添麻烦,我们驻京办是有责任安排好领导家属的生活的。有什么需要,您就尽管打电话给我好了。” 沈佳笑笑说:“好了,如果真的有事再说好吗?” 孙守义拍了沈佳身体一下,说:“好了,小佳,你在北京生活也要照顾好自己和儿子,我进去了。” 沈佳点了点头,孙守义往里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招手跟来送行的人告别,然后开始安检了。 傅华陪着沈佳在外面看着孙守义,知道孙守义通过了安检,这才对沈佳说:“嫂子,孙副市长已经进去了,我们回去吧。” 沈佳笑了笑,说:“好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回去吧。” 两人就往航站楼外走,走了一会,傅华看了看沈佳,笑笑说:“嫂子,我看你和孙副市长都舍不得离开对方,你们真是伉俪情深啊。” 沈佳自信的笑笑说:“那是,我们夫妻结婚这么多年,还没红过一次脸呢。” 傅华笑笑说:“那真是令人羡慕啊。” 沈佳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你跟郑莉也做不到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俩都是有点小脾气的,有些时候急起来难免会吵架的。” 沈佳笑笑说:“你这就不好了,你是男人应该让着女人一点的,这一点你要跟我们家守义学,他就比你有绅士风度多了。” 傅华笑笑说:“这道理我也是明白的,可是有些时候还真是做不到。” 沈佳笑笑说:“你还是克制一下自己吧,郑莉那么好的女孩子跟了你,你要懂得珍惜。”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嫂子。” 沈佳顿了一下,说:“诶,傅主任,我们这也不算是第一次见面了,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有件事情我真是想拜托你一下。” 傅华笑笑说:“嫂子,说拜托就严重了,你想让我做什么言语一声就是了。” 沈佳看了看空中起飞的飞机,然后才说道:“傅主任,你知道虽然这一次中组部跟地方上搞干部交流任职,选中了我们家守义,是对我们家守义重视的一种表现,可是守义他在海川总是不熟悉,他这样子孤身一人去那边,我怕他很难开展工作。你虽然在北京,可你总是海川那边过来的人,对海川地面熟悉,我看你跟守义的关系也不错,有些事情你能帮帮他,还是帮帮他好了。” 傅华心里倒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沈佳要他帮忙的是北京这边家里的事情了,没想到沈佳竟然是担心远去海川的丈夫,担心丈夫在那边的工作不好开展,这个女人全副身心还都是放在丈夫身上了。 傅华心里有些感动,他说:“嫂子,我知道孙副市长是一个很能干的人,我想他在那边很快就能打开局面的。你不用太担心了。我这个驻京办主任不敢说能帮他什么忙,不过他真的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会尽力去做的。” 沈佳笑了笑说:“其实我就想你如果知道守义到那边有些什么事情不该做提醒一下他,再是他刚去海川,还不认识什么朋友,你可以介绍一些朋友给他。” 傅华笑笑说:“其实我们那边的市委书记张林和市长金达都是很正直的干部,倒也没什么特别忌讳的事情,他们对孙副市长去海川一定会很欢迎的。至于介绍朋友吗,这要看孙副市长自己的意思了,我贸然地介绍朋友给他,他不一定会接受的。” 傅华跟孙守义之间实际上并不太熟悉,上一次介绍刘康跟孙守义认识,傅华已经觉得孙守义有些不是很接受了,那一晚孙守义包括眼前这个沈佳对刘康都不是很热情。如果再贸然介绍人给孙守义认识,孙守义心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沈佳看了看傅华,她感觉傅华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她也是见过很多世面的人物,知道傅华可能上次见他们夫妻对刘康不太热情,怕孙守义会怪罪他,就变得谨慎了起来,就笑了笑说:“傅主任,我知道我们夫妻上一次对你的那个朋友不够热情,可能让你觉得我们对你介绍他给我们认识有些意见。也确实是这样子,那个刘董我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他身上有那么一股匪气,让人感到很不安。不过我始终觉得他跟你不是一路上的人,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傅华心中暗自赞叹沈佳眼光的老到,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竟然一下子就看出自己跟刘康不是一路的人,他笑了笑,说:“嫂子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跟那个刘董说起来还真不是一路上的人,我们曾经斗得你死我活,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子,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他现在也老了,行事风格也改了很多。我介绍他给孙副市长认识,也是因为他有一个工程在海川,前面受过海川市前任分管领导很多的气,他得到孙副市长要去海川任职的消息之后,就找到我让我帮他介绍,也算是打一个提前量吧,他想先把关系搞好了,以后孙副市长上任就不会太难为她了。” 沈佳笑了笑说:“这一点你可以替我捎话给刘董,让他不用担心,我们家守义绝对不会为了勒索什么,而去刻意难为他。你让他搞好工程就好了。” 傅华看了看沈佳,他想从沈佳脸上的表情看一看她说的是否是真心话,沈佳是玲珑心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笑了,说:“你不用看我了,我说的是真话,我跟你讲如果守义真的是很爱钱的话,我们可以选择一个拿钱拿的光明正大的职务的。” 傅华既然已经知道孙守义原来是中组部副部长赵老的秘书,心里就清楚沈佳说这个倒不是大话,他们还真是能做到这一点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相信你,回头我会把话给刘董带到的。” 沈佳说:“我说让你给守义介绍朋友,是希望你介绍一些像你这样的朋友给他,他去海川是想干点事情出来的,没有人帮他是不行的。而像你这样子的人,就是能帮他的人。” 傅华笑笑说:“看来嫂子了解过我了?” 沈佳笑笑说:“当然了,你的丰功伟业我可是知道的,海川大厦是在你手里建起来的,海川不少重要的项目都是你拉过去的,甚至传说你们市长金达之所以能顺利接任市长,与你的帮助也是有很大的关系。” 傅华笑笑说:“那只是传说,能接任市长那是金达市长本人有那个才能,我有何德何能,能让他接任市长啊。” 沈佳笑了起来,说:“看来你是不知道我父亲的来历了,我跟你透个底吧,我父亲很早就是赵老的得力部下了,他也是做组织工作多年的人,在你们东海也是有不少朋友的。你现在不会再跟我说什么是传说了吧?” 傅华笑了起来,这个沈佳果然出身背景很深,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把金达接任市长的功劳揽到身上来,这要传道金达的耳朵里,他傅华说金达接任市长完全是他的功劳,那样子金达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他说:“难怪我和小莉一看到嫂子就觉得您气度非凡,原来是名门子弟啊。其实呢,这还真是传言,主要是金达市长那个时候在中央党校学习,我跟他来往多了一些,很多人据此就说我帮他东山再起,这真是没根据的事情。” 沈佳笑了,说:“傅主任,你心里在笑话我吧?你以为我不知道郑莉的爷爷就是郑老吗?名门子弟,郑莉那样子的才算是。好了,我明白你不会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去的,但我也知道就算金达接任市长有他自己的努力在,你也是给了金达很大的帮助的。我也了解了一下金达这个人,算是一个干事的人,这一点上守义跟他很像,在这一方面上他们基本上算是同类,既然你肯帮助金达,也可以帮帮守义嘛。” 傅华笑了笑说:“嫂子,我可不敢大言说能帮孙副市长什么忙,不过只要孙副市长需要,我能做就一定会做得。” 晚上傅华回到家里跟郑莉谈起了沈佳,经过今天在机场的那一番交谈,他对沈佳的印象更好了,他甚至有一种感觉,上天对沈佳是不公平的,让这样一个能干贤惠女人被放进了这样一个的外壳之中。不然的话,沈佳也许就更完美了。 傅华说:“小莉,我现在觉得沈姐真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啊,她今天跟我聊了很多,她脑子里想的都是孙守义去海川如何发展,孙守义当初能选择她,真是很有眼光啊。” 郑莉笑了起来,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羡慕沈姐能帮助她丈夫,是不是想说我不够沈姐那么好啊?” 怕极了对方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可没这个意思啊,我只是今天听沈姐谈了那么多,有一点感慨而已。” 郑莉笑笑说:“我倒不这么觉得,我反而觉得沈姐为孙守义想得太多了一点,换到是我为你想这么多,你愿意吗?”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有从这个角度上考虑过,别说郑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郑莉像沈佳一样,为自己的工作这么操心,自己会感觉被gan涉的太多了的。他看了看郑莉,笑笑说:“小莉啊,你是说孙守义不一定会喜欢沈姐干涉这么多?” 郑莉笑笑说:“是男人都不会喜欢吧,除非他有恋母情结,喜欢处处依赖女人。”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叫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是觉得沈姐还真是有点干涉的太多了,我今天一开始就跟她表明了态度了,说一定会尽力配合孙守义的工作的,可是她还是一再的跟我讲这件事情,让我都有些感觉她有点罗嗦了。” 郑莉笑了,说:“事情也不像你想的那么完美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也不是不完美了,虽然沈姐这样子,但是我看他们夫妻感情很好,沈姐跟我讲他们夫妻这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甚至从来都没红过脸。” 郑莉笑了,说:“你是不是又羡慕人家了?从来都没红过脸就叫好夫妻啊?你没听过一句俗话,叫这世界上就没有不吵架的夫妻吗?夫妻不吵架还能算是夫妻吗?我们偶尔也吵吵架,是不是我们就不是好夫妻了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倒不是,有些时候吵吵架倒是可以增加一点夫妻情趣的。” 傅华和郑莉偶尔也会闹闹别扭的,可是闹过之后,两个人感情反而会更加甜蜜。 郑莉笑笑说:“这就是了吧,我觉得夫妻结婚这么长时间不吵架,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爱极了对方,一是怕极了对方,傅华,你觉得沈姐和孙守义这对夫妻应该算是一种什么情况啊?” 傅华看了郑莉一眼,他心里很清楚孙守义绝对不可能爱极了沈佳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怕极了,便说:“小莉,你是觉得他们夫妻实际上是有问题的?” 郑莉点了点头,说:“那天我和他们夫妻见过面之后,一直就感觉他们夫妻是很不协调的,孙守义看上去是那么帅的一个男人,又怎么会选择沈姐这样一个女人呢?如果说他看上的是沈佳的品德,我是不相信的。你刚刚跟我讲,沈姐的父亲是中组部赵老的老部下,我心里就明白了,他当初选择沈姐,实际上是奔赴沈姐家的权势来的,所以他才会畏惧沈姐,他才不敢跟沈姐吵架的。” 郑莉这么一说,傅华也觉得不无道理,便笑笑说:“这么一说,我就对他们夫妻就没什么羡慕的了,人这一生,就短短几十年,还是活得逍遥自在一点比较好。” 郑莉笑着扭了一下傅华的耳朵,说:“我们本来就挺好的,根本就不需要去羡慕他们啊,知道吗?”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知道了,老婆。” 孙守义飞到了东海省省会齐州市,在齐州住了一晚之后,由于是部委交流下来任职的干部,郭奎亲自见了他,一见面郭奎笑着跟孙守义握了握手,说:“守义同志,欢迎你来我们东海工作。” 孙守义知道一般一个副市长要下去任职,可能省组织部长跟他做任职前的谈话就可以了,郭奎肯亲自见他,是在给赵老面子,这个面子还给的不少,便笑着说:“谢谢郭书记。” 郭奎便把孙守义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下,然后笑着说:“好久没见赵老了,他老人家现在身体怎么样?” 孙守义笑笑说:“挺好的,老爷子还让我的给您带好呢。” 郭奎笑笑说:“那谢谢他了。你过来海川任职的事情呢他特别打电话给我讲过了,他对你很欣赏,跟我介绍说你是一个有德有能的干部,在农业部的工作做得很好。” 孙守义笑笑说:“那是赵老夸奖我呢,有些夸大其词了。” 郭奎笑笑说:“也不尽然,我也看了组织部门对你的考评,对你在部委的工作评价很好。我们东海很欢迎像你这样的优秀的干部到东海来工作,相信你一定能把在部委先进的工作经验带到我们东海来,让我们东海的工作能够上一个台阶。” 孙守义笑了,说:“郭书记您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其实我还一点在地方上的工作经验都没有,来东海我是抱着一个学习的态度来的,是想跟东海的领导和同志们学习如何做好地方上的工作的。所以今后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甚至错误的地方,还请郭书记多多给与批评指正。” 郭奎看了一眼孙守义,他对孙守义这个表态是很满意的,心说这家伙不愧是赵老带出来的,分寸感拿捏得很到位,一点都不摆部委的架子。 实际上,郭奎对孙守义来东海任职是有些担心的,他担心孙守义会觉得他是北京下来的,身份高人一等,对地方上的官员们会不够尊敬,尤其是他将要去的海川市的领导不够尊重,这样子的话他将很难跟张林和金达配合好,那海川市今后的工作可能就受到极大的影响。可是郭奎虽然担心,却无法拒绝孙守义的到来,一来这是中组部的安排,地方上不好反对;二来孙守义赵老秘书的身份摆在那里了,拒绝了的话,会再次得罪赵老的。前段时间因为穆广的事情,郭奎已经觉得有的得罪了赵老了,现在再来拒绝赵老的子弟到东海来工作,那赵老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虽然郭奎是东海省的书记,可是他也明白东海省不是他一个人的天下,他这样子一再去惹恼中组部的领导,实在是不明智的。现在领导早就不是终身制的了,他也有一天会从书记的位置上下来,目前看来他的年纪和资历都不足以再上一格了,他下来的时候,也就是他从政治舞台的核心退居到边缘的时候,他实际上还想比照前任书记程远的先例,能够在离开书记这个位置的时候,到全国人大去搞一个什么主任委员做一做,这样子他的政治生命就还能延续几年。而如果得罪了中组部以及赵老这些中组部的元老,那他这个想法就根本没实现的可能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郭奎是必须接受孙守义来东海省任职这一事实的。 现在看到孙守义说话这么谦逊,郭奎多少放心了一点,毕竟海川市市长金达是他的爱将,他可不想弄一个不听摆布的副市长去给金达添堵。 而且海川市穆广出的那段事情,闹的全国都沸沸扬扬,很多人都议论纷纷,说一个常务副市长怎么会沦为杀人犯呢?为什么他能逃脱法网呢?海川的政局就有些不稳定,如果再来一个捣乱的副市长,海川的局面怕是很难收拾了。作为东海省的一个经济大市,郭奎并不想看到海川的局面出现任何的混乱,就对这个孙守义有些急于了解一下的想法,因此他亲自跟孙守义谈话,并不是完全出于对赵老的尊重,很大一方面的因素他是想当面看一看这个孙守义究竟是怎么一个人,他需要对孙守义做出判断,从而根据得出的结论作出相应的因应。 郭奎笑了笑,说:“守义同志你有这个态度是很好的,中央和地方各有所长嘛,我们相互学习。” 接下来郭奎讲了海川市的情况,着重介绍了市委书记张林和市长金达工作作风和个人特点,然后笑着说:“守义同志啊,我相信你到海川之后,一定会跟海川市班子里的同志配合得很好的,我期待你们合作愉快,并且能带着海川市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孙守义笑了笑,他是组织部门工作多年的人,知道这个时候郭奎在担心什么,也就知道自己该跟郭奎说些什么,他说:“郭书记请你放心,我一定会配合好金达同志的工作,听从张林同志这个大班长的领导的。” 郭奎对孙守义的表态还是很满意的,他笑了笑说:“好的,守义同志,你对海川方面的工作还有什么建议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郭书记,我刚到海川来,什么情况还都不了解,这个时候我就是能拿出什么建议,也是不切实际的。我觉得我还是先下去看看再说吧。” 郭奎点了点头,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这个态度是很务实的,行啊,你先下去看看再说吧。另外,你个人方面对组织上还有什么要求吗?家属方面的工作需不需要组织上帮你做出安排?”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妻子目前还没到东海工作的打算,儿子也要留在北京读书,我个人方面没什么要求。” 郭奎笑笑说:“那好,你下去之后如果生活或者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反映,我们东海方面也不能让你这样子从北京下来工作的同志受苦的,我会尽力帮你解决的。” 谦逊的人 孙守义知道郭奎这种承诺倒不一定不会兑现,可是自己如果真要相信这个承诺遇到困难就来找郭奎反映的话,郭奎一定会看不起他的。领导们喜欢的是能够独立解决问题的下属,最好还是能帮领导解决困难的,可不是什么遇到困难就把问题向上交的下属。因此就算是自己下去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除非是完全无法解决的,否则是不能直接跟郭奎反映的。 因此郭奎这句话实际上是口惠实不至的空话,听听就好,千万是当不得真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谢谢郭书记了。” 谈话到这里基本上就可以结束了,郭奎站了起来,笑了笑说:“那就这样吧,明天我让省组织部吴部长送你到海川去,我就不送你了。守义同志,祝你去海川工作顺利。” 孙守义也找了起来,郭奎跟他握了握手,就将他送出门了。 第二天,省组织部吴部长带着孙守义到了海川,代表省委公布了对孙守义的任命,张林和金达对他表示了欢迎。孙守义笑着打量着表现得很热情的张林和金达,他并没有忘记穆广跟他讲的眼前这两个人合起来排挤穆广的事情,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啊?他们之间又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关系呢? 因为有中组部的资源,孙守义在来海川之前是对张林和金达做了一些了解的,了解了之后,他心里就有些困惑了。通常一个单位的一二把手之间的关系是很耐人寻味的,表面上看这二人之间似乎是领导与被领导者的关系,可实际上这二人之间却隐然有一种竞争的关系。 一把手很多时候也是从二把手提拔起来了,他知道自己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因此他自然而然的就会防备二把手窜起来夺了他一把手的地位;而一把手始终把持着位置不动的话,二把手就很难有出头的机会,而实际上一二把手之间是赢者通吃的,一把手通常都会比二把手拥有更多的权利和优势,也享受更多的资源和财富,二把手如果不能排挤掉一把手,他就会始终处于一种被动的地位,就始终是一个输者。 所以理论上一二把手通常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但是也不排除一二把手通力合作的情况,像这种情况可能是一二把手都懂得谦让,能够知道自己权利的分野在什么地方或者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权利分赃的默契,这才能保持一定程度上的权利均衡;又或者二把手本身比较懦弱,并没有能力挑战一把手的权威,这个时候他就会谨守本分,不去跟一把手争权夺利;又或者二把手是被一把手一手提拔起来,他们之间是有一定的默契和情谊的。 金达和张林之间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关系呢?孙守义来海川之前实际上是在家里跟沈佳一起探讨琢磨过这个问题的。从两人的仕途经历上看,显然金达和张林之间是没有那种提拔的情谊和默契的。金达在来海川任职之前,一直在省政府跟着郭奎工作,他那个时候跟张林是没什么交集的。而来海川之后,张林似乎也没对金达提供什么支持,金达甚至在徐正主政海川市政府时期,还被排挤到中央党校读书,那个时候张林并没有说要强力支持金达。 显然金达也不是一个懦弱没能力的人,他从东海省政府做政策研究的时候就深得郭奎的赏识,是郭奎把他从一个研究理论的学者一步步提拔成为了主政海川的执政者,如果他烂泥扶不上墙,郭奎那么精明的人也不会把他放到海川市长这么重要的位置上。金达必然是有其过人之处,才会这么深得郭奎的赏识。 那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沈佳和孙守义都趋向于认为张林和金达是可能相互之间都懂得谦让,能够知道自己权利的分野在什么地方,或者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权利分赃的默契,这才能保持一定程度上的权利均衡。而就孙守义的经验来说,能够单纯是为了谦让就达成某种权利的平衡是几乎不太可能的,市长和市委书记管辖的事务太多,牵涉到的利益太多,单凭个人谦让节制,是很难分清各自的权利分野的。那唯一的可能就只是一种了,那就是金达和张林已经有了权力分赃的默契,他们各自都得到了各自的利益,才会共同维护这种权利的格局。而穆广之所以会受排挤,可能就是因为他伤害了这两个人的利益。 想明白了张林和金达之间的关系,下一步就是要在这二者之间如何取舍,如何定位自己的位置了。在官场上跟人是一门很深的学问,跟对人的话,做什么都是事半功倍的,而跟错人,则往往是致命的,因为很可能这一辈子的仕途就会被终结了。 本来孙守义是感觉应该选择跟张林站在同一阵线,首先张林是一把手,资源和人脉的掌握上都要是胜过市长金达的。其次作为一个常务副市长,实际上跟市长之间也是一种一把手跟二把手的关系,这种关系也是很微妙的,选择跟张林站到一起,也可以多一点对抗金达的底气。 不过,见过郭奎之后,孙守义就改变了主意,他觉得暂时还是应该压抑住自己的野心,不要去跟金达争斗好了,反而应该跟金达好好配合。郭奎应该还有好一段时间会主政东海,这种强势的领导应该不会允许别人挑战他的权威的。因为穆广的事情,孙守义算是已经领教了他的手腕,心中也明白郭奎对赵老是尊重,而不是畏惧,他这个赵老的子弟并没有多少可以闹事的本钱。 金达身后明摆着站着郭奎,孙守义并没有打算要挑战郭奎的意思,更何况郭奎已经用一种很友好的态度接待了他,给足了他面子,他如果再不识相就不好了。 转天,海川市政府,送走了省组织部的吴部长之后,海川市政府秘书长黄小强把孙守义送到了他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原来是穆广用过的。穆广的东西已经撤掉了,不过还是能看到办公室原来用过人的痕迹。 黄小强说:“孙副市长,您看这间办公室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重新装修一下。” 孙守义并不想弄得兴师动众,装修一下办公室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他并不想因此耽搁自己进入工作状况的时间,便笑了笑说:“不需要了,我看挺好的,我这个人不挑剔的,能用就好。” 黄小强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你没什么意见就好。” 打发走黄小强之后,孙守义打了电话给金达,笑着问金达有没有时间,他要过去坐一下。 金达笑笑说:“你过来吧,守义同志。” 孙守义就去了金达的办公室,金达笑着说:“守义同志,对你的办公室还满意吗?” 孙守义笑笑说:“很满意了,说实话,比起我在农业部的办公室强的太多了。” 金达笑了起来,说:“你满意就好,我还担心那间办公室原来是穆广用过的,你心里会有所忌讳呢。我想穆广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孙守义笑笑说:“穆广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这人不信那些风水什么的,出事的是穆广,又不是那间办公室。” 金达说:“你不介意就好。守义同志,你来得正好,我正想跟你商量一下,就你的工作方面,我觉得你还是分管原来穆广分管的部分,你觉得怎么样?” 孙守义笑笑说:“我没什么意见,只是我新到地方上工作,一切还不是很熟习,还请金市长多指点指点啊。” 金达笑笑说:“我还想多跟你学习一下部委的工作经验呢,地方上的工作实际上也没什么了,熟悉了之后你就会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他觉得金达是一个书生气息很浓厚的人,这种人似乎并不太难打交道的。孙守义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今后是要跟金市长多学习的。我来海川之前,在省里郭书记就跟我介绍了金市长在海川做过的很多事情,从郭书记的话中我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很欣赏您的。我来海川本来就是抱持这学习的态度的,能遇到您这样子优秀的领导,也是我的幸运,我想我很多东西可以跟您学习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金达虽然知道孙守义这话客气的成分居多,可是仍然感觉很受用,尤其是他听到郭奎很欣赏他,更是令他心里美滋滋的。 金达笑笑说:“守义同志,我们互相学习吧,希望你也能把部委优秀的工作经验带到海川来。” 这一次会面,金达对孙守义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他觉得孙守义是一个很谦逊的人,一点没有从北京下来官员的那种架子,很好相处,虽然还没有接触太长时间,可是整体感觉上让人很舒服。 眼睛亮了 这个很舒服的感觉在去省里见到了郭奎的时候,金达讲了出来,郭奎笑了笑说:“你能跟守义同志相处得来就行啊,他原来是中组部退下来的赵老的秘书,有些事情你处理起来的时候,应该给他一定的尊重。生活上也要给他安排得好一点,不要让他感觉我们地方上不够重视他。” 金达笑笑说:“我知道了,郭书记。” 郭奎又看了看金达,说:“秀才啊,你们那边这段时间没发现穆广的踪迹吗?” 金达摇了摇头,说:“我们海川的相关部门都在想办法寻找他,可是就是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郭奎说:“这件事情让省里现在很被动,网上说什么的都有,多数是在指责省里工作不力,才会让穆广脱逃的。这家伙也是有本事,竟然会躲得这么好。” 金达说:“我也是纳闷,这家伙好像人间消失了一样。” 郭奎说:“他不会人间消失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家伙总有落网的一天。” 北京,傅华接到了中天集团林董的电话,林董说他已经决定要去海川实地看一看了,他心中对海川的旧城改造项目很感兴趣,想要实地考察一下,看看究竟可不可以做一做。 海川的旧城改造项目由于牵涉面很广,投资很大,本地的地产公司都不敢做,所以一直启动不起来,傅华听说林董居然对这个项目感兴趣,虽然还是担心林董有没有这个实力,可心里还是很高兴,毕竟有人对这个项目感兴趣了,就算中天集团一家没有实力开发这个项目,他也可以联合其他公司做这个项目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林董,您要去我们很是欢迎啊,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够成行,我好跟市里面汇报一下,让他们准备做好接待工作。” 林董笑笑说:“我希望能尽快了,下周怎么样?” 傅华笑着说:“可以啊,您这边都去什么人啊?林小姐上次不是说要去看看海川的风光吗,这一次会不会一起去呢?” 林董笑了起来,说:“她当然去了,跟你说实话吧傅主任,我女儿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突然对你们海川喜欢的不得了,这几天都闹着我一定要去看看。我这么急着要去,也是受不了她这么闹我。”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我们海川真是要好好感谢一下林小姐了。行啊,我马上跟市里面汇报一下中天集团要去考察的事情,相信市里面一定会很欢迎你们的。” 林董笑笑说:“那行啊,那我等你的消息了。” 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孙守义,孙守义是新任的常务副市长,正分管招商引资这一块,傅华不好越过他直接跟金达汇报的。 孙守义接了电话,笑着说:“你好,傅主任。” 傅华笑笑说:“您好,孙副市长,您到了海川还习惯吗?” 孙守义笑笑说:“挺好的,这里跟北京差不多,都是北方气候,我很习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傅主任。” 傅华笑笑说:“是有件事情要跟您汇报一下,北京这边有一个中天集团您知道吧?”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中天集团了,傅华突然提起中天集团干什么,是不是林珊珊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中天集团啊,我当然知道了,前段时间不就是这家公司拍了一个地王出来吗,很轰动的。” 要想在官场上混,装是一个必须学会的功夫,孙守义故意提地王的事情,实在可以装跟中天集团不熟,从而避免让人知道他跟林珊珊之间的暧昧关系。 傅华笑了笑说:“对对,就是那家公司,他们董事长前段时间来过我们驻京办,说他们对二三线城市的地产业很感兴趣,还带走了一些项目的资料。现在林董打来电话,说是对我们的旧城改造项目很感兴趣,想要去海川实地考察一下。您看是不是我们海川市政府安排接待一下。” 孙守义心里就有些烦了,他知道自己刚上任中天集团就这么急着要来考察,这其中一定有林珊珊起的作用,说不定就是这家伙鼓动着她父亲要来海川投资的。孙守义相信林珊珊一定会尾随她父亲一起到海川来的。 可是孙守义还无法拒绝中天集团这一次的考察,现在招商引资是各地发展经济的重头戏,他这个常务副市长不可能一接任就拒绝这么有名气的一家房地产集团公司来海川考察,拒绝的话一定会让人感到十分诧异的,也会让人们对他这个北京下来的干部有看法的。 不但不能拒绝,孙守义还必须安排好中天集团的接待工作,他心中未免有些无可奈何,自己刚到海川,正是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这个林珊珊还真是不懂事啊,这个时候就跑来,不是给自己来添乱吗? 孙守义强笑了一下,说:“当然应该了,傅主任,你跟中天集团的人说,我们海川市政府十分欢迎他们莅临考察。海川这边你放心吧,我们会做好接待的准备的。” 傅华笑笑说:“那我通知中天集团了?” 孙守义笑笑说:“好的,傅主任,你工作做得不错,又给市里面找来了一个大客户,值得表扬啊。” 孙守义这是又在装了,他现在心中对这件事情是很烦的,可是他还不得不表扬傅华工作做得好,即使他知道中天集团可能是因为林珊珊才回来海川的,而林珊珊又是为了他才会这么做的。所以中天集团来海川真正的有功之人应该是他,而非傅华。可是他仍然不得不装作功劳是傅华的,这里面的原因当然一方面是他不能说出他跟林珊珊之间的关系,另一方面他也必须做出一种姿态来笼络傅华不可。他新来海川任职,正式广结善缘的时候,他可不想因为细节上的一点疏忽,就得罪了傅华这样一个在海川政坛上似乎很有分量的官员。 傅华笑笑说:“孙副市长这么说就太客气了,这是我们驻京办应该做的,再说现在项目成不成还很难说,您的表扬还是留到事情成了之后再说吧。” 孙守义笑笑说:“能把客商引到海川来,你们驻京办就是有功劳的,就应该给与表扬。行了,你去安排吧。” 傅华说:“对了,孙副市长,中天集团林董的女儿要跟着林董一起去海川看一看,她不是为了项目去的,他是被海川的优美的风光所吸引的,到时候是不是安排一个女同志陪同她在海川四处转一下。” 孙守义心里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个小姑奶奶果然是要过来,她什么是被海川的风光所吸引啊,她根本就是想来跟我捣乱的。这个女人真是的,一点理智都没有。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简单啊,回头让政府办公室这边安排个人陪她一下子好了。” 又聊了几句之后,孙守义就挂了电话,傅华隐约有一种感觉,孙守义似乎对中天集团要去海川考察的时候并不是太感兴趣,他的高兴似乎是装出来了,这种感觉让他有点莫名奇妙,做领导都是希望自己分管的部分能早一点出成绩,自己把中天集团带到海川,实际上是给了新到海川任职的孙守义一份见面礼,他应该很高兴才对啊,怎么会这样呢? 傅华想不透其中的奥妙,只好暂时把困惑放了下来,打电话给了林董,通知他海川方面已经知道了他们要去考察的情况,他们随时欢迎中天集团莅临考察。 林董就跟傅华敲定了去海川的行程,傅华决定跟着林董一起回海川。 安排好林董之后,傅华打了电话给郑坚,郑坚上次的提醒让他让他始终对中天集团有一份警惕,他担心中天集团会跟他玩空手道。 郑坚听完傅华说的情况,笑了笑说:“你不用太担心了,我们最近一直在跟中天集团谈判,他们准备让渡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我们公司,换取我们的投资。只要我们谈判成了,他们就会有钱开发你们海川的项目了,所以你放心的跟他们去考察吧。” 傅华的心放了下来,于是在一周之后跟着林董和林珊珊,已经中天集团的项目策划人员一起回了海川。 到了海川机场,招商局长王尹到机场迎接了他们,傅华感觉孙守义并没有出面接机,有些怠慢了中天集团的人,心中越发觉得孙守义对中天集团的到来并不是很欢迎。不过王尹接下来的话让他又感觉自己是多心了,王尹说孙守义副市长因为忙没有来接机,不过他晚上会设宴款待中天集团一行人,让中天集团的人先到海川大酒店休息一下。 这是傅华注意到原本一路上都绷着个脸的林珊珊眼睛亮了,竟然笑了笑说:“你们的副市长真的这么说的?他准备设宴招待我们?” 王尹笑笑说:“当然了,他不这么安排,我敢这么说吗?” 着恼 林珊珊没再说什么,不过傅华感觉到她似乎轻松了很多。虽然林珊珊没有点出孙守义的名字,可是从这句话当中,傅华可以感觉到林珊珊应该是认识孙守义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因为孙守义说要设宴招待他们,一路上紧绷的心情马上就放松了下来。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孙守义原本就是在北京工作的,也许在某个场合他跟林珊珊结识了也不一定。 傅华就把中天集团一行人送到海川大酒店安置了下来,自己去了海川市政府,见了金达,金达看到他很高兴,笑着说:“回来了傅华,中天集团的事情守义同志跟我汇报了,你做的很好啊,希望你能尽力促成他跟我们海川的合作。” 看金达叫孙守义为守义同志,傅华笑了,说:“看来金市长对孙副市长印象很不错啊。” 金达笑了笑说:“守义同志是很不错,他还跟我聊起过你,他对你的印象很不错,对你这一次能把中天集团带回来,他是很高兴的。原来你很早就认识他了,所以你应该比我更知道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干部。”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孙副市长确实是很能干的。” 金达笑笑说:“是啊,我很庆幸组织上这一次能派他来接任穆广的职务,我相信我们俩一定会合心合力,共同努力,把海川经济带上一个新的台阶。” 傅华对孙守义能在这么短时间之内跟金达处好关系感到很佩服,从这方面讲孙守义果然不愧是一个很能干的人。其实他也对孙守义印象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在沈佳跟他谈过那番话之后,虽然事后郑莉分析说孙守义跟沈佳的恩爱是有水分的,他对沈佳的恩爱可能畏惧的成分居多。可是一个男人能够让一个出身门第很高的女人死心塌地的为他打算一切,这个男人也算是很优秀了。目前来看金达和孙守义相处得很不错,孙守义对自己的看法也很正面,这种状况还是很好的。傅华已经厌倦了那种跟穆广之间的争斗,他希望能遇到一个跟自己友好相处的上级领导。 不过中天集团的事情让傅华对孙守义的印象开始模糊了起来,虽然孙守义跟金达讲他很高兴自己把中天集团带回海川,可自己的实际感觉却不是这个样子的,孙守义似乎对中天集团很不感冒。傅华弄不明白孙守义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的,难道他和中天集团之间有什么旧怨不成?不过晚上中天集团就会跟孙守义见面,他们之间有什么状况马上就会揭晓,傅华也不想去费心猜测什么了。 傅华放下了孙守义的话题,把中天集团这一次来海川的目的跟金达作了汇报,金达指示傅华要配合好孙守义做好这一次的接待工作,力争给中天集团留下良好的印象,指示完这些之后,金达就让傅华去宾馆休息一下,毕竟他刚从北京飞过来,应该很劳累了。 晚上,傅华和王尹等候在海川大酒店的大堂里,他们在等着孙守义的到来。过了一会儿,孙守义的车停在了门前,孙守义匆忙走了进来,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傅主任,我今天一直在会议上,腾不出时间来,没去机场借机,你没怪我吧?” 傅华笑了,说:“孙副市长太客气了,您忙我们都知道,又怎么敢怪您呢。” 孙守义又看了看大厅里,笑着说:“我们的客人呢?” 王尹笑着说:“客人还在房间里没下来,孙副市长,您看我们是不是去房间里看看他们啊?” 孙守义笑着点了点头,说:“好啊。” 王尹就做前导,带着众人到了中天集团林董的房间,敲门之后,林董开了门,看到王尹和傅华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外,笑了笑说:“王局长、傅主任,不好意思,还要劳你们上来找我。” 傅华这时注意到林董明显是不认识孙守义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忽略掉这人群中级别最高的人物。 王尹笑笑说:“林董客气啦,我们知道您旅途劳顿,多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来我给您介绍,这位是我们市里的领导孙守义副市长。” 孙守义笑笑说:“您好林董,我们海川市政府欢迎你们中天集团来考察啊,不好意思,我今天一直在会上,没能亲自到机场迎接您。” 林董笑了笑说:“您好,孙副市长,我听人说您是刚从农业部空降到海川任职的,这么说起来我们都算是从北京来得了?” 孙守义笑笑说:“是啊,我刚来不久。其实我在北京早就听说过中天集团和林董您的大名,只是缘吝一面,到今天才认识啊。” 林董笑笑说:“说起来我们两个北京的人跑来海川认识,也算是很有缘分了。” 孙守义笑笑说:“这既是您跟我的缘分,也是您跟海川的缘分,希望您能看好海川,中天集团能来海川发展,跟海川共同的成长啊。” 林董笑笑说:“孙副市长说得真好,我也希望我们中天集团跟海川市强强合作,共创美好明天啊,请进来坐一下吧。” 林董就把众人让进了他的房间,助理进来给众人填上了茶,林息就让助理去把林姗姗叫过来,助理退出了房间,去叫林珊珊了。 喝茶的当下,孙守义就和林董聊了起来,孙守义介绍了一些海川的情况,林董也讲了中天集团的发展状况,已经这一次来海川中天集团粗略的想法。这算是一个双方做了一个简单的交流。 谈了一会儿,林珊珊推门走了进来,林董看到她,笑着说:“孙副市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林珊珊,这一次非要跟我来海川,说是喜欢海川市的风光啊。” 孙守义笑着站了起来,伸出手来,说:“这件事情傅主任跟我讲了,珊珊小姐这样子的美女能喜欢我们海川市的风光,这是我们海川市的荣幸啊,欢迎你。” 林珊珊笑着看了看了孙守义一眼,并不跟他握手,说:“孙副市长说的不是真心话吧?” 傅华注意到孙守义这时的脸色变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他是知道林珊珊做事说话的风格的,对林珊珊说出这么令人下不来台的话并不意外,因此也就对孙守义如此反应并不感到惊讶。 孙守义不自然的把手收了回来,干笑着说:“我不明白珊珊小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我们市里的同志什么地方做的让你不满意了?” 林董瞪了林珊珊一眼,说:“珊珊,你怎么这么跟领导说话啊,人家那么热情的说欢迎你,又怎么会不是真心话呢?赶紧跟孙副市长道歉。” 林珊珊看到了孙守义的尴尬,她对能捉弄了一下情郎心里还是感到很惬意的,心说谁叫你不跟我告别就跑来海川的,活该。 不过林珊珊也不想让孙守义下不来台,就吐了吐舌头,笑着说:“人家是说我来只是来玩,怕是要给孙副市长添不少麻烦了,所以担心孙副市长会烦我,就先跟他开个玩笑了。” 林姗姗的解释虽然有些牵强,却也说得过去,孙守义见她并没有点破她来海川是冲着自己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便笑了笑说:“珊珊小姐真是幽默,你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烦你呢。” 林董看尴尬的场面总算解释过去了,他担心林珊珊会在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便说:“孙副市长别介意啊,我这女儿有些时候说话不经大脑的。好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吃饭了,我都有些饿了。” 孙守义笑笑说:“是啊,我也感觉饿了,我们下去吧。” 众人站起来就往外走,孙守义心中生气林珊珊刚才刻意让他难堪,也担心在场的这么多人看出什么端倪来,特别是傅华还是认识沈佳的,这要是有什么风声传到沈佳的耳朵里,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就不再去看林珊珊,只是跟林董谦让着走出了房间。 众人就去了海川大酒店的餐饮部,房间和菜肴事先都是定好的,进了房间之后,孙守义作为主人坐到了主陪的位置上,然后邀请林董坐到了他右手边一席的位置上。接下来的安排他心里就有些犯难了。按照常规,林珊珊作为林董的女儿,又是今天中天集团唯一一位女宾他是应该将林珊珊安排到他左手边二席的位置上的,可是他心中又担心林珊珊在他身边会不经意的作出某种亲密的举动来。他心里不由得暗骂林珊珊,不是这女人不懂事跑来海川,他至于这么为难吗? 孙守义还不得不这么安排,不然的话就显得他失礼了,幸好他的装功还是不错的,于是他指了指左手边的位置,笑了笑说:“珊珊小姐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就请坐到这里吧。” 没想到林珊珊见孙守义看她来一点都不热情,就连一个眼神上的问候都没有,心中就很着恼,新说人家不过是想你才会千里迢迢跑到这个海川来,你却一点都不领情,真是气人。 没了兴致 林珊珊看了孙守义一眼,说:“算了吧,孙副市长,我看你也不想我坐到你身边去,就不用这么假惺惺了。我跟傅主任比较熟悉,我还是守着傅主任坐吧。傅主任,你坐哪里啊?” 孙守义心里这个气啊,心说林珊珊你今天跑来就是想跟我过不去是吗?不过虽然心里气,孙守义还要维持表面的风度,只好干笑着看了看林董。 林董也被林珊珊弄得不好意思了,他瞪了一眼林珊珊,说:“珊珊,你懂不懂礼貌啊?人家孙副市长请你过去坐,那是对我们的尊重,你怎么不识好歹啊?” 林珊珊注意到孙守义瞄过来的眼神都有些恼火了,心里暗自好笑,她感觉逗情郎也逗的差不多了,再逗下去,孙守义怕是事后真的会跟他翻脸的,就笑了笑说:“爸爸,你不明白的,我跟孙副市长又不熟悉,也没什么话要跟他谈,守在他身边我会闷死的,倒是傅主任我们已经算是老朋友了,坐在他身边我还有话可以说说。” 傅华被说得有些尴尬了,他笑了笑说:“珊珊小姐,你可能还不明白,孙副市长给你的位置,是仅次于林董的位置,这是一种尊重,还是请你坐过去吧。” 林珊珊笑了笑说:“傅主任,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可是我是来玩的,又不是来应酬的,把我放在那个位置上我会很别扭的。孙副市长,我想你应该理解我的想法,不会强人所难吧?” 林珊珊再次给了孙守义台阶下,孙守义心中这个时候对她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这女人还是知道自己的难处的,知道自己并不想安排她坐在身边,她这么一闹,自己可以就坡下驴,把她放到傅华身边去。恨的是虽然她给自己解了围,可这些麻烦本身就是她带来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好了,既然珊珊小姐觉得守在傅主任身边自在些,那就请随便了。” 傅华见孙守义答应了下来,有些为难地说:“孙副市长,这个不好吧?” 林珊珊却抢着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守着你坐了。” 傅华真是不明白这个刁钻古怪的女子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感兴趣,真是莫名其妙,这时他注意到海川这边的同事们看他的眼神中都有了暧昧的因子,似乎他们认为自己跟林珊珊有过什么似的,就苦笑着说:“还是不要了吧?” 孙守义好不容易才甩掉林珊珊,自然不想让傅华再推辞,就笑了笑说:“傅主任,你别这样子,既然我们尊贵的客人想要守在你身边,你再推三阻四就有点不识趣了吧。就这样子吧。” 傅华心里苦笑了一下,心说这误会闹大发了,可是又不能去跟同事解释什么,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解释不清的,只好郁闷的跟林珊珊坐到了一起。 坐定之后,孙守义就领着众人喝起酒来,桌上的话题无外乎是欢迎中天集团来考察投资,已及中天集团感谢海川市的盛情款待之类的,也不知道林姗姗是感到气闷,还是刻意要表现出跟傅华亲热的样子去气孙守义,反正林珊珊不是的就跟傅华问东问西,让傅华帮她介绍桌上的菜肴是什么,傅华又不能不搭理她,还不敢怠慢她,只好强笑着跟她介绍这道菜是什么做的,那道菜又有什么特色,心里却叫苦不迭,他注意到同事们看自己的眼神越发暧昧了起来。 正在傅华感觉时间越来越难熬的时候,包厢门被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粗壮男人推门走了进来,王尹和傅华一看到这个人来了,面色都变了,两人连忙站了起来。王尹有些勉强的笑了笑说:“孟董,你怎么过来了?” 被称作孟董的人笑了笑说:“王局,傅主任也在啊,是这样,我刚才在酒店吃饭,听说新来的孙副市长在这里请客,就想过来敬一杯酒。” 傅华知道来人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人物,就不想让他打搅孙守义,就笑了笑说:“孟董啊,孙副市长这是在招待市里面的重要客人,敬酒就算了吧。” 孟董呵呵笑了起来,说:“傅主任,你这是意思啊,我是来敬酒的,又不是来捣乱的,你怕什么?这位就是孙副市长吧?” 孙守义见来人点到了自己,虽然对这个人不认不识的就闯上门来心中不悦,可是又不想在中天集团一行人面前表现得没有风度,就笑着站了起来,问道:“我是孙守义,这位是?” 孟董就笑着伸手出来,说:“您好,孙副市长,您刚来可能还没听说过我的名字,我是海川兴孟集团的董事长孟森,也是海川商会的副会长,我听说孙副市长是从北京下来领导我们海川的,我们这些商人都很欢迎您。” 孙守义没觉得兴孟集团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海川商会这个名头倒是让他对眼前这个有些粗野的男人另眼相看了,能在海川商会做到副会长这个位置,说明眼前这个人在海川商界还是有影响的。 孙守义就笑着跟孟森握了握手,说:“幸会了,孟董。” 孟森笑笑说:“很高兴能认识孙副市长,来我敬你一杯酒,希望你有时间能来我们公司指导指导。” 孟森说着,也不等孙守义答应,就拿起酒杯给孙守义要填酒。孙守义看孟森拿的是白酒,眉头就皱了一下,他已经喝了很多了,再喝下去可能就要出洋相了,就苦笑了一下说:“孟董,你看我已经跟北京的客人喝了不少了,这酒是不是就不要敬了?” 王尹和傅华看出来孙守义的为难,王尹就伸手拦住了孟森,傅华笑着说:“孟董啊,孙副市长今天确实喝了很多,你敬酒是不是改天?” 孟森眼睛一瞪,斥责傅华说:“傅主任,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孙副市长都没说要改天,你还做主了?” 傅华看了孟森一眼,虽然这是一个很麻烦的人物,可是他并不怕,见孟森这么不给他面子,他的脸也沉了下来,说:“孟董,我们这是市里面重要的接待活动,请你自制一点。” 王尹在一旁也笑着说:“是啊,孟董,我看你今天也喝得不少了,敬酒就算了吧,改天我专门请你,跟你喝个痛快,好不好?” 孟森却丝毫没有听劝的意思,他一把推开了王尹,叫道:“谁跟你讲我喝多了,我要跟孙副市长喝杯酒就这么困难吗?王尹,你给我上一边去,我看看这杯酒我到底填不填的上去?” 傅华和王尹看孟森要耍横的,两人担心他冲撞了孙守义,就一起想要拦住他,这时孙守义说话了:“王局、傅主任,孟董要敬我酒也是一番好意,你们别管他了,让他给我添上。” 傅华和王尹看了看孙守义,孙守义冲着两人轻微的摇了摇头,他们便知道孙守义实际上是怕孟森在这里闹起来,会给中天集团的人一个很不好的印象,两人就不再去阻拦孟森了。 孟森笑着走到孙守义身边,说:“孙副市长不愧是北京来的,气度就是不同,来,我给你满上。” 孙守义看着孟森给他满上了酒,孟森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笑着说:“孙副市长一看就是够朋友的人,这杯我先干为敬了。” 说完没等孙守义表什么态,直接就把杯中酒给喝干了,这个时候孙守义也不能不喝了,他担心不喝的话孟森会继续纠缠,就拿起酒杯也一口喝干了,然后看着孟森说:“孟董,这下子可以了吧?” 孟森笑着说:“可以了,孙副市长你够哥们意思,不像这两个家伙,喝杯酒都弄得那么让人不痛快。” 傅华和王尹看孟森对着他们两人指指点点的,心头就有些恼火,不过孙守义用眼睛瞪着他们,不让他们发作,他们也只好在心中生闷气。 孟森说完傅华两人,就笑着说:“好了孙副市长,我就不耽搁你们了,我回去了,你们慢用。” 孟森推开门扬长而去,孙守义收拾起了脸上的难堪,看着林董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林董,你也看到了这家伙喝多了。我们别让他扰乱了我们的心情,我们继续。” 林董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不会跟一个醉汉计较的,我们继续喝酒。” 话虽这么说:“整个雅座的气氛却再难恢复到一开始那么融洽了,接下来的酒都喝得闷闷地,大家脸上虽然都带着笑容,可这笑容却是十分的勉强。就连一直叽叽喳喳跟傅华说个不停的林珊珊心情也受了很大的影响,在接下来的时间都不吭声了。” 孙守义见大家都没了兴致,就匆匆的收了尾,一场本来很愉快的宴会就这么被搅了。 宴会结束之后,孙守义送林董一行人回房间,在林董房间门口,孙守义笑着说:“林董,我就送到这里了,早点休息吧。” 林董笑笑说:“孙副市长也忙了一天,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背景复杂 孙守义就跟林董一行人握手告别,握到林姗姗的时候,他笑了笑,说:“对了,我差点忘记珊珊小姐是来我们海川旅游的,这样子,我看你这一晚上跟我们傅主任相处得很不错,正好傅主任是海川本地人,明天就让他陪你在海川好好玩一玩。傅主任。” 孙守义回头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珊珊小姐明天就交代给你了,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她呀。” 傅华根本就没想到孙守义又会把林珊珊塞给他,有些为难的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我明天还想陪着林董的考察呢,陪珊珊小姐的事情是不是交代给别人啊?”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王局长会安排好林董的考察的,难道你对他还不放心吗?倒是珊珊小姐这边,十分的重要,我们一定不能让她对我们海川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所以你的任务也很艰巨啊。” 王尹冲着傅华挤了挤眼睛,笑了笑说:“傅主任,林董这边我会安排的很好的,你就放心陪珊珊小姐吧。” 林珊珊也知道公开场合孙守义是不能对她表示什么的,因此也没期待孙守义会陪她四处游玩,傅华倒是一个看得很顺眼的人,让他陪着自己倒也是可以接受的,让一个不熟悉的人陪着她四处逛也是一个很别扭的事情。因此林珊珊并没有感觉孙守义这么安排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情郎很体贴她。于是她冲着傅华笑了笑说:“傅主任,我不是那么让你讨厌吧?” 傅华就不好再推辞了,他笑了笑说:“那里,我怎么敢讨厌珊珊小姐呢。那我明天什么时间过来接你?” 林珊珊笑笑说:“这就是对了吗,十点吧,我估计十点钟我差不多已经起床了。” 林董一行人就进了房间,孙守义带着王尹和傅华等人家就往外走,走到外面孙守义要上车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傅华,问道:“傅主任,今天那个孟森究竟是什么来头啊?” 傅华看了看孙守义,看来这家伙的克制功夫还真是可以啊,他肯定是在孟森强敬那杯酒的时候心里就对孟森很不满了,可他一直压着,知道这时候才问起孟森的来历。 不过孟森的来历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也不适合在这么多人面前讲,傅华就笑了笑说:“时间已将很晚了,孙副市长还是再点回去休息吧,有些话回头再说吧。” 孙守义看了傅华一眼,他知道傅华这个样子是有些话不好在这里说,就笑了笑说:“那行啊,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孙守义就钻进了车里,坐定之后又摇下了车窗,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那个林珊珊你明天可要当回事情啊,好好陪她四处看看,让她对我们海川留下一个好印象。我想她虽然不是中天集团考察的人员,可是她的态度一定会影响到中天集团对我们海川的看法的。” 傅华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他还是对自己被安排去陪林珊珊还是有些不舒服,他苦笑着说:“孙副市长,我总觉得我做这件事情不太合适,是不是安排一个女同志陪着比较好啊?” 孙守义伸手出来拍了一下傅华的肩膀,笑着说:“也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谁叫林珊珊就跟你相处得不错呢?放心吧,我不会跟郑莉去说什么的。如果你就坚持要避嫌,也可以让政府办公室那边派个女同志过来。” 一旁的王尹笑笑说:“好了傅主任,让你去陪那么漂亮的美女游玩这是多么好的美差啊,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傅华苦笑着说:“我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得什么便宜了,王局喜欢可以你去啊。” 王尹笑了起来,说:“我倒是想去了,可是人家珊珊小姐不喜欢我啊?” 众人都笑了起来,孙守义笑着说:“好了,王局你也别跟傅主任闹了,你明天的任务也很重,你明天一定要把林董他们陪好,大家都赶紧回去休息吧。 孙守义就让司机发动了车子,离开了,王尹等人也各自回家,只留下傅华一个人返回了海川大酒店。” 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傅华一边想道:“看来孙守义对中天集团也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啊,他好像跟中天集团的林董父女事先也不认识,自己原来感觉他跟中天集团之间有什么瓜葛真是想多了。” 再是,要如何跟孙守义讲孟森的事情呢?孙守义现在对孟森是一种什么想法呢?不满是肯定的,可是不满之后,孙守义会不会因为受了冒犯就去报复孟森呢?但孟森这种人物就是一个地道的无赖,孙守义如果真的去报复他,不但可能损害不了他什么,反而可能会因此惹祸上身,自己到时候是不是要提醒一下孙守义不要意气用事呢? 自从在机场沈佳跟傅华畅谈了那一次之后,虽然傅华倒不觉的自己真的能帮孙守义什么,但是沈佳却让他心里有了一种责任感,像孟森这种事情,孙守义一个新到海川的人可能不知道厉害就去捅了马蜂窝,这个时候,傅华就感觉他应该适当地提醒他一下了。 孟森是这几年才在海川市急速窜起来的一个人物,原本郑胜、伍弈那些人在海川风光的时候,孟森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虽然也混世界,也搞一些打打杀杀的流氓滋事活动,可都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顶多是一个小混混头而已。但是郑胜和伍弈接连出事之后,海川地下世界就出现了一段时间的权利真空,一时之间也没什么狠角色能够像郑胜、伍弈那样子能够掌控局面,这就给了孟森一个窜起的机会。孟森就利用他原本控制的一些社会闲杂人员,接连控制了几家夜总会,财富和人脉就累积了起来,慢慢地俨然成为了海川地下娱乐业的老大。有了钱之后的孟森又开始洗白自己的身份,他开始插手一些正当生意,就开办了兴孟集团,这并不是说他从此不再使用黑道手段了,它不但没有放弃黑道手段,反而凭借着暴力手段,强取豪夺,更快速地让兴孟集团迅速的壮大了起来。兴孟集团壮大起来之后,反过来又给了孟森一层成功企业家的保护色,他利用这身份和手中丰沛的金钱转而开始走上层路线,也不知道他托了什么关系,竟然跟省里的孟副省长建立起了联系,孟副省长几次来海川,都去兴孟集团视察过,还为兴孟集团题过字,兴孟集团有孟副省长护着,海川这边的官员们也就不敢怎么去招惹它了。财富也为孟森带来了很多的荣誉,他很快就挤进了海川商会,并把自己运作成了商会的副会长。在孟副省长的关照之下,他还顺利地成为东海省政协委员,有了这一层身份,海川的官员们就更动不了他了。同时也都知道这个人黑白两道通吃,是一个麻烦人物,很多人都是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见了孟森都尽量躲避着。 一鸡死一鸡鸣,这也是时代往前发展的一个必然的结果,不论哪一方面都不可能长期允许存在权利真空,都会崛起新的掌权人物的。 王尹和傅华都是知道海川有孟森这号人物的,他们跟孟森的交集不多,也就都不想去招惹他,他们都没想到他闯进孙守义招待中天集团的招待宴会。他们也都不想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也知道自己惹不起这个人,因此对孟森闯进去也都保持着一种克制的态度。 有关孟森的这些话当然不方便在公众场合讲了,傅华回到了房间之后,就拨了孙守义的手机,他要在电话上提醒了一下孙守义,虽然孟森冒犯了他,可是如果不是十分的必要还是不要去对孟森采取什么报复的行动,他这家伙的背景复杂,不要打狗不成反被狗咬。 没想到孙守义的电话占线,傅华一时打不进去,只好暂时把手机放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傅华再次打电话过去,竟然还是占线,也不知道孙守义跟谁讲电话会讲这么长时间,看来今晚是很难跟孙守义通上话了,傅华就只好放弃,他洗了洗澡,就跟郑莉讲了一阵电话,两人在电话里缠绵了一会,就各自睡着了。 就算是傅华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是,他之所以打不通孙守义的手机,是因为孙守义在跟林珊珊通话呢。,他认为原本不认识的林珊珊和孙守义两个人此刻正聊得热火朝天呢。 孙守义回了海川市给他安排的宿舍之后,马上就拨通了林姗姗的电话,他不敢耽搁太长时间,他怕过于冷落了林珊珊,会惹怒林珊珊,一旦林珊珊被惹怒了,他也不知道这个任性的女人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林珊珊接了电话,孙守义笑了笑说:“姗姗啊,我真是怕了你了,你到底还是跑来了海川。” 林珊珊笑了,说:“你终于肯跟我讲话了?” 孙守义笑笑说:“珊珊,你还生我的气啊?” 拐着弯骂我呢 林珊珊笑笑说:“我生你什么气啊,我是你什么人啊,我刚跟你生气犯得着吗?” 孙守义笑笑说:“那好啊,既然你不是我什么人,我就当打错电话了,好了,我挂了。” 林珊珊笑了笑说:“你如果敢挂的话,我明天就把我们俩拍的照片送到你们市政府去,就说你调戏了我,然后负情薄义将我抛弃了,你挂吧。” 孙守义笑了,说:“你不是说不是我什么人吗?” 林珊珊笑笑说:“好了,我逗你了。守义啊,我现在已经到了海川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单独见见面啊?人家想你想到不行了。” 孙守义苦笑了一声,说:“珊珊,我也想你啊,可是我们没办法单独见面啊。” 林珊珊急了,说:“怎么了,我千里迢迢跑来,你连跟我单独幽会一下都不肯啊?你怕什么啊?” 孙守义说:“我怕的东西多着呢,珊珊,你怎么一点都不理解我啊,我现在刚到海川,秘书、司机这些身边的工作人员我还都不熟悉,我就算是想跟你单独幽会,也没人可以给我安排啊。” 林珊珊说:“那你就不会自己安排啊?” 孙守义说:“我怎么安排啊,海川这边我又不熟,我这副面孔在海川新闻已经曝光很多次了,好多人都认识我的,我能带着你去宾馆开房,还是能够跟你躲在什么地方幽会啊?一旦被人认出来,那笑话就闹大了,一个新来的副市长屁股还没坐热,就跟情人幽会,你还让不让我在海川呆了?你始终不明白一点,我不让你来海川,是为了我们俩好,这里不是北京,北京环境我们熟悉,又没多少人认识我们,我们做什么都没有人注意。你呀,就不能克制一下自己吗?你等一段时间再来海川不行吗?等一段时间我就熟悉了这边的环境,也知道这边谁能信任,我们那个时候做什么都行了。” 林珊珊被说得没了声音,她知道孙守义所说的是有道理的,她来海川确实是有些冲动了,根本就没考虑到孙守义的难处。 过了一会儿,林姗姗说:“那怎么办啊,我来了海川一趟,你总不能不跟我聚一聚吧?” 孙守义苦笑着说:“我不跟你说了嘛,现在不行。” 林姗姗说:“那我岂不是白来一趟?” 孙守义说:“不然怎么办,我总不能搭上自己的前途陪你玩吧?” 林姗姗说:“你就一点险不敢冒吗?为了我也不行?” 孙守义陪笑着说:“珊珊,我也知道你不高兴,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啊。你就耐心等几天,过几天我就想办法回北京去看你。” 林珊珊说:“不行,我这次就要见你,人家很想你嘛。我还要在海川呆几天,你赶紧给我想办法,我非要跟你聚一次不可。” 孙守义说:“珊珊,你别闹了好不好?你明知道不行的。” 林姗姗说:“你竟然说我闹,好,孙守义,你不跟我聚是吗,那我去找别的男人去,我就不信,我林珊珊这样的女人就没男人喜欢。”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珊珊,你不要这么意气用事了,你现在是在海川,人生地不熟的,就算你要去找男人,一下子去哪里找啊?” 林珊珊笑笑说:“我身边不就现成有吗,明天你们的傅主任不是要陪我四处逛一逛吗,我明天就去诱惑他,然后就跟他睡觉,气死你。” 孙守义有点恼火了,说:“你敢。” 林姗姗说:“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别来吓唬我好不好,你也不是不了解我的,我向来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等着瞧吧。” 孙守义也是知道林姗姗的性情的,当初两人相识的时候,林珊珊已经是知道自己是有妇之夫,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跟自己上了床,她当时说她就是喜欢跟自己在一起的那种感觉。现在她说要去诱惑傅华,孙守义还真是有些担心她真的会这么去做,这个任性的女子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孙守义心中不舍,可是又没办法劝阻林珊珊,就说:“珊珊,你为什么非要这么逼我啊?” 林姗姗说:“谁逼你了?这是多大点事情啊?你就不能想办法跟我单独见见面,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啊?” 孙守义想了想,他一方面担心林珊珊真的去诱惑傅华,虽然他个人感觉傅华是不会上这个钩的,他觉得傅华还是一个可信任的男人,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安排他陪林珊珊。可是这世界上的男人是否能扛得住林珊珊这种漂亮女人的诱惑他也是没有什么把握的,自己当初就没扛得住,傅华也是男人,孙守义也无法确信傅华就一定不会受诱惑。多少男人表面上正正经经,可背地里确实什么事都做得。另一方面孙守义也担心林珊珊不小心泄露了跟自己的暧昧关系给傅华知道,那样子就等于给了傅华一个把柄。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情他可是不干的。 孙守义决定出去见见林珊珊了,他说:“珊珊,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好吧,我们找个地方见见吧。” 孙守义就让林珊珊打的去海川有名的星光广场,他将要在那边跟她见面。林珊珊一听,高兴地笑了起来,说:“你这才像是个男人嘛,我马上就去,你可不准不来啊。” 林珊珊就匆忙在镜子面前打扮了自己,赶紧出门招手找了一个的士,跟他说了要去星光广场,星光广场是海川市中心的一个街心广场,繁华地段的一处景观,离海川大酒店不远,的士很快就把林珊珊送了过去。她下了车之后,四下望了望,广场上还有一些市民在那玩,并没有看到孙守义的身影。 林珊珊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往广场的一个角落里走过去,眼睛却四处打量着,生怕孙守义来了看不到。 过了一会,一个带着墨镜低着头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走到林姗姗的身边,低声说了一声:“珊珊,跟我走。” 声音是孙守义的,林珊珊笑了,匆忙跟了上去,走到孙守义身边之后,她就挎上了孙守义的胳膊,身子贴了过去,笑着说:“你这个样子挺酷的嘛。” 孙守义马上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女人香气,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当初也正是这种女人的香气让他保持不住自己的。第一次看到林珊珊,他也是闻到了这种香气。 现在孙守义的心再次蠢蠢欲动了起来,就说:“你带着身份证吗?” 林姗姗说:“我带着,你干嘛?” 孙守义说:“我们换个地方开个房间。” 两人就打了的离开了星光广场,找了一个比较偏远的宾馆,两人就紧搂着往里走,进去之后,宾馆值班的服务员也不知道是困了,还是见惯了这种半夜开房的男女,简单的登记林姗姗的身份证,就开了一个房间给他们。 关上门之后,…… 结束之后,林珊珊说:“你还说不让我来呢,看你的样子,这些天憋坏了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珊珊,我不是不想见你,主要是我官身不自由啊,我是这里的副市长啊,我总要想着我的体面吧?” 林珊珊笑了起来,说:“什么副市长啊,屁大个的官,你就这么在乎啊?” 孙守义说:“我不在乎不行啊,这是我的职业啊。再说你也别瞧不起副市长这个职务,你知道这需要一个人熬多少年才能熬到吗?” 林珊珊笑着扭了一下孙守义的鼻子,说:“好了,我不跟你争了,我知道你是熬了很多年才到这个位置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我讲个笑话你听吧。”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珊珊,我从来还不知道你还会讲笑话呢?” 林珊珊笑笑说:“我也是这些天不见你闷的,就恰好看了这么一个笑话,你听不听啊?” 孙守义笑笑说:“你要讲,我当然听了。” 林珊珊笑笑说:“那你听好了,说一家兄弟两个进京赶考,哥哥考中进士要做官了,弟弟落榜了,哥哥就留在京里等着授官职,让弟弟回家报喜。弟弟回去之后,就跟嫂子讲哥哥考中了,嫂子欣喜若狂,弟弟在一旁看着就不是个滋味,心生嫉妒,就跟嫂子讲,嫂子,据说做官的人下面的那个就没了。嫂子就有些傻眼了,老公虽然做官了,可是哪方面的幸福没有了,这以后的日子叫她怎么过啦?哥哥得了官,不久就回到了家,看到老婆闷闷不乐的,就奇怪了,说我这都做官了,你怎么这么不高兴啊?老婆就哭着把弟弟的话讲给了哥哥听,说你那个都没有了,我还怎么高兴啊?哥哥一听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你听他的,你看我下面是不是还在?老婆检验了一番,果然还在,这才破涕为笑。哥哥就感叹说,原来我做这个官,还不如下面那个玩意啊。” 孙守义听完,笑了起来,拍了林珊珊一下,说:“你这家伙,拐着弯骂我呢?” 灰溜溜的逃了 林珊珊笑笑说:“就骂你,谁叫你当了一个破市长就那么紧张兮兮的,又躲我又干什么的,多大点事啊?我们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珊珊,我知道你不明白,我跟你说,就算这个副市长在你心目中还不如下面那玩意重要,但它对我来说,是我半生努力的结果,我可不想让它因为不谨慎而付诸流水。是呀,我们现在是相会了,而且也没发生是么意外,可是你看现在这环境,多么不好啊?这空气中都有一种发霉的味道,你能习惯吗?” 林姗姗说:“是呀,这房间的气味可够差的,叫你这么一说,我身上都痒了起来,也不知道这床单他们有没有消毒过?” 孙守义说:“这就是了吧,我不让你来,不是说不想你,是想等我能有一个好的环境啦,再让你过来,那个时候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的怕被人发现了。” 林珊珊笑笑说:“不过这样子也挺刺激的,我们就像特务在接头。” 孙守义说:“好了,别刺激了,我们收拾收拾赶紧回去吧。” 林姗姗说:“你这就走啊?我还想多跟你待一会儿呢?” 孙守义说:“不走不行啊,我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呢,如果被发现……” 好了,好了,我们走就是了。林珊珊见孙守义又要说什么被发现之类的话,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起身开始穿衣服了。 孙守义也开始穿衣服,一边叮嘱说:“珊珊,现在我们已经聚会过了,下面的时间我不会再出来跟你见面的了,回头你父亲考察完了,你就跟他回北京吧,我会尽快回北京去看你的。” 林珊珊没好气的说:“好啦,我知道了。” 孙守义说:“我知道你不高兴,我们相会的风险太大,你就先忍耐一下吧。” 林姗姗说:“都跟你说我知道了,你就别啰嗦了。” 孙守义看了林珊珊一眼,说:“那好,我就不说了。” 两人就结了帐,出了宾馆,夜已经很深了,街边来往的车辆很少,两人等在路边好一会才来了一个的士,林珊珊就要上车,孙守义拉了她一把,说:“珊珊,明天可不准你去诱惑那个傅华,知道吗?” 林珊珊看了孙守义一眼,笑笑说:“你怕啊?” 孙守义说:“别嘻嘻哈哈的,我可不想我的女人去跟别人勾勾搭。” 林珊珊笑了,说:“我算是你的女人吗?” 孙守义说:“那当然了。” 这句话让林珊珊心里很爽,孙守义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讲她是他的女人,就笑着说:“冲着你这句话,我答应你了。” 孙守义这才放林珊珊上了出租车,出租车先将林珊珊送回了海川大酒店,孙守义这才回了他的宿舍。 早上十点钟,傅华准时来到了林姗姗的房间门口,他敲了敲门,好半天林珊珊才穿着睡衣开了门,她昨夜很晚才回来,又跟孙守义折腾了半宿,一直睡到现在都还没起床呢。 林珊珊睡眼朦胧的看了看傅华,说:“是傅主任啊,这么早找我有事吗?” 傅华心里这个气啊,心说什么这么早找你有事吗?你不叫我十点钟来陪你去逛海川市的吗?气归气,傅华还不得不对这个大小姐客气一点,他笑了笑说:“珊珊小姐,你不是让我十点钟过来吗?” 林珊珊摸了摸脑袋,笑了笑说:“对啊,我昨天叫你十点钟过来的,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进来吧。” 傅华看林珊珊身上还穿着睡衣,就觉得不好进去她的房间,就笑笑说:“既然你刚起床,我还是过一会再过来吧。” 林珊珊笑了起来,说:“干嘛,你不会还那么封建吧?进来,我很快就好的。” 林姗姗说完,也不管傅华愿不愿意,伸手就将傅华拖进了房间。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就是房间内女人身上好闻的香气,气氛顿时就变得十分的暧昧不清,傅华也不好再退出去,就去离床边最远的那个沙发坐了下来。 林珊珊看着傅华笑了笑说:“稍等啊,我去洗澡。” 傅华心里这个郁闷啊,心说你一个女孩子家要洗澡,却把我一个大男人拖进房间里来算是怎么回事啊?便站了起来,说:“既然你要洗澡,我还是先出去吧。” 林珊珊笑着说:“你别走啊,我马上就好的。”说着就走进了卫生间,一会哗哗的水流声响起,开始洗澡起来。 傅华在外间是坐立难安,一个身材曼妙,面孔姣好的的女子在里面洗澡,饶是他意志坚定,也难免心猿意马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会考验人啊,也不怕他有些什么不好的想法。 幸好时间也不长,林珊珊还真像她所说的,很快就洗完了澡。洗完澡之后,林珊珊的脸红扑扑的,越发显得娇艳,睡衣当中一段玉颈挺拔而秀气,傅华看了一眼,就赶忙把眼神躲闪开了。 傅华的局促看在了林珊珊的眼中,心里暗自好笑,看来自己的魅力还真是让男人难以抵挡啊,就连这个似乎对自己不太感冒的傅华也不例外啊。 林珊珊就有心想要逗一逗傅华,她对昨天孙守义安排傅华陪自己的时候,傅华推三阻四的心里很有意见,心说我这样一个美女,别人对有机会亲近都是求之不得的,你不但不积极,还故意推辞,现在这个样子漏了本相了吧,原来你昨天那都是伪装的,真是一个伪君子,看我怎么来揭下你的假面具来。 林珊珊从带来的行李箱中拿出了一个电吹风,笑了笑说:“傅主任,要麻烦你一点事情了。”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 林珊珊说:“帮我把头发吹干吧,原本在家里都是我妈妈帮我吹干的,现在我妈妈没跟过来,我的头发总不能不吹干吧?” 傅华没想到林珊珊会提出这种要求来,他尴尬的笑了笑说:“珊珊小姐,这不好吧?” 林珊珊笑笑说:“傅主任,你别老是珊珊小姐珊珊小姐的,听上去挺别扭的,我看你年纪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我叫你一声傅哥,你叫我珊珊就好了。傅哥,你不会这么点小忙都不帮我吧?” 傅华在心里叫苦不迭,这个林珊珊还越凑越近乎,好叫他起傅哥来,他看了看林珊珊,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女人了。 看傅华被弄得这么尴尬,林珊珊心里暗自好笑,心说这家伙还真是好玩,轻轻的几句就被自己弄得手足无措了,索性再逗逗他好了。 林珊珊就把电吹风往傅华手里一塞,娇笑说:“你就别愣着了,快点嘛。” 傅华无奈的接过了电吹风,打开开关就给林珊珊吹起头发来,虽然他给林珊珊吹头发,但是他还是尽量离林珊珊身体远一点,因此他的姿势就显得很滑稽,头和手尽量前伸,腰往前探,整个有点象一只弯腰的大虾,林珊珊从镜子里看到了,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回头一把把吹风机夺了过去,挥挥手说:“去一边去吧,我自己来吧,叫你吹头发看你吓成这个样子,我能吃了你啊?不够你费劲的。” 傅华也笑了,说:“既然这样子,我还是先出去等你吧。” 傅华看林珊珊越来越表现的跟自己亲密,越发不安起来,他是不可能跟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有什么的,如果任由这种状态发展下去,他害怕自己的推脱会惹恼了林珊珊,从而会影响到这一次中天集团对海川市的考察。 现在林珊珊身上,还穿着睡衣,接下来她还需要把睡衣换下来,傅华不知道接下来他会玩出什么花样来,如果当着自己的面换衣服,那就更尴尬了,所以他没等林珊珊有什么反应,就快步走到了门口,开了门走了出去。看到傅华灰溜溜的逃了,身后的林珊珊哈哈大笑了起来。 关上门之后,傅华站在门口等着林珊珊,想想有些无聊,也不知道孙守义怎么想的,竟然会安排自己陪林珊珊。他不知道孙守义之所以安排他陪同林珊珊,是觉得他这个人比较可靠,孙守义是见过他和郑莉夫妻两个的,虽然郑莉不算是天姿国色,可是也是名门闺秀,而且夫妻两人伉俪情深,傅华应该不会受林珊珊诱惑的才对,另外一方面孙守义跟林珊珊之间的事请也担心林珊珊不小心的给泄露出去,傅华总还是跟他比较熟悉的一个人,就算林珊珊不小心泄露了什么,傅华总还是能够帮他遮掩一下的。 想到了孙守义,傅华这才想起来昨天自己要提醒孙守义注意一下孟森的事情,昨天晚上因为没打通电话,还没跟孙守义说呢,于是就拨通了孙守义的电话,孙守义很快就接通了,有些紧张的说:“怎么了傅主任,是不是那个林珊珊出什么问题了?”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了孙副市长,我在林珊珊房间门外,人家大小姐刚起床,还没换好衣服呢。” 没吃头 孙守义松了口气,他原来以为傅华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是林珊珊这边出了什么纰漏了,现在傅华说没有,他就放松了下来,笑了笑说:“那你打电话过来干什么?我还以为你被珊珊小姐骚扰了呢。” 傅华心说还真被你说中了,我刚被骚扰完呢,不过这话不能跟孙守义说,男女之间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说了反而会越描越黑的。他笑了笑说:“不是了孙副市长,我是想跟您说一下昨晚那个孟森的事情,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孙守义说:“还可以吧,你说吧。” 傅华说:“昨天当那么多人,我不方便跟您说些什么,这个孟森是一个麻烦人物,背景复杂,跟省里孟副省长来往密切,他还在孟副省长的帮助下成为了东海省政协委员,也因为如此,我们海川很多领导对他都是敬而远之的,您如果没什么必要,最好也不要去招惹他。” 孙守义顿了一下,说:“原来是这么一个人啊,难怪他昨天那么肆无忌惮。” 傅华听出孙守义话里还是有些不满的,就笑了笑说:“这种人本来就是打打杀杀出来的,横惯了,加上昨天他又喝了酒,态度蛮横是很正常的,您就别跟他去计较了,他就是一个无赖,不值得您为他生气的。” 孙守义心里原本还真想跟孟森计较一下的,他觉得一个做企业的,就算你在成功,也不能横蛮到连一个常务副市长的面子都不给的地步。他基本上也看出来孟森是来路不正的,本来是想找机会整一下这个家伙的,不然的话海川的人都会觉得他这个新来的副市长好欺负呢。现在傅华及时给他提了醒,让他知道孟森并不好对付,说不定整他反而会惹祸上身,这下子倒不好意气用事了,还是不妨暂且忍耐一下,看看这个孟森究竟有多少本事再说吧,他便笑了笑,说:“你这么一说,我心中就有数了,谢谢你了,傅主任。” 傅华笑笑说:“我也就是提醒您一下而已,您新到海川不了解情况,不需要谢的。” 孙守义笑笑说:“就是不了解情况才感谢你啊,你想啊,我如果不知根底就去跟孟森计较,到时候弄得灰头土脸,吃亏的是我。” 傅华笑了,说:“我相信就算我不提醒,孙副市长您也不会这么做的。” 孙守义笑笑说:“我做不做在我,你提不提醒在你,不管怎么说,我心中是挺感激的。” 这时林珊珊已经换完了衣服,开门走了出来,笑着说:“傅哥,你在跟谁讲电话呢?” 那边的孙守义听到林珊珊叫傅华为傅哥,心里就别扭了一下,心说这个林珊珊啊,她想干什么啊,傅哥这么亲热的称呼都叫的出来,难道她真的看上了傅华了?这还真的是很难讲的,傅华也是很帅的一个男人,而林珊珊看到了成熟帅气的男人就走不动了,说不定林珊珊还真想诱惑傅华呢。 这时傅华在那边笑了笑说:“孙副市长,珊珊小姐出来了,我要挂电话了。” 孙守义笑笑说:“行啊,你可要陪好姗姗小姐,人家可是连哥都叫出来了,你再不好好陪人家,可就对不起人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孙副市长,你就别开这种玩笑了,我可不愿意做这个傅哥的。” 孙守义听出傅华很不情愿,就笑笑说:“你就别这样子了,这是工作,你必须好好的给我完成,那就这样子吧。” 傅华挂了电话,林珊珊走到了傅华身边,笑了笑说:“我说你怎么一副奴才相呢,原来是们的孙守义副市长啊。” 傅华拿林珊珊没招,就算被骂是奴才相也不敢去招惹她,就笑笑说:“珊珊小姐,你现在想去哪里玩啊?” 林珊珊说:“跟你讲不要叫我珊珊小姐了,难听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小姐都是指什么人。” 傅华看了一眼林珊珊,心里轻轻摇了摇头,心说还是顺着这大小姐一点吧,就说:“那珊珊,你想去哪玩呢?” 林珊珊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嘛,你真乖。” 傅华心里这个气啊,什么你真乖,我成什么了啊。 林珊珊接着说道:“要去哪里玩,你别问我啊,你是负责安排的,你说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傅华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十一点了,这个时候也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也不适合去远的地方玩了,就笑了笑说:“要不这样吧,我们去海边吧。” 林珊珊高兴的说:“行啊,行啊,我正想去海边看看呢。” 傅华看了看林珊珊,林珊珊一脸的兴奋,心里不由得笑了一下,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并不是一个复杂的人,就像吹头发这种事情可能仅仅是一种纯真天性的表现吧,自己搞得像如临大敌似的,可能还真是过于紧张了。 傅华就开着车载着林珊珊往海边走,在路上,林珊珊把车窗降了下来,伸手出去让风吹着,过了一会儿,她兴奋地叫了起来,说:“傅哥,这风里面有股腥味啊,很新鲜,很好闻啊。” 傅华心说:这就到海边了,风里面当然有海的腥味了。他笑了笑,说:“珊珊,你不会从没去过海边吧?” 林珊珊笑笑说:“我去过了,不过我去的那些地方都很热,海边有很多工厂,气味没有你们这边好闻。” 傅华心说当初还真是做对了,如果对二甲苯项目落户海川,现在的海川海边气味也不会这么好闻的。 海边很快就到了,正好赶上退潮,海边有人在退潮的浅滩上捡一些蛤蜊、螺之类的,也有在临近岸边的礁石上撬海蛎什么。林珊珊下了车,就往下面走,傅华在身后叫道:“珊珊,你先别急,等我一下,我先去把车停好。” 林珊珊喊了一声:“我没事,你去停车吧。” 傅华觉得就在海边又有这么多人,林珊珊一个成年人应该没什么事情的,就调转方向把车开进了停车场。 出来的时候,林珊珊已经下到了浅滩上,一手拎着她的鞋子,低着头在礁石上寻找着什么,傅华知道不常到海边的人看到海里的小鱼小虾的时候,是会很兴奋的,就笑了笑,向林珊珊走了过去。 这时林珊珊抓到了一只小蟹,抬起头来正看到傅华,兴奋地冲着傅华挥舞着小蟹,叫道:“傅哥,你看我抓到了什么?” 傅华笑了起来,林珊珊抓的是一种生活在海边,长不大的螃蟹,这是海边常见的东西,也只有她这中不常生活在海边的人才会这么兴奋。这个时候傅华越发感觉这个林珊珊是一个很单纯的女人,单纯到可爱的程度。 傅华正不紧不慢的往那边走,没想到林珊珊兴奋得有点过度,没有注意脚下的尖尖的礁石,立足不稳啊的叫了一声,一下子摔倒了,傅华一看不好,快步冲了过去,这时林珊珊自己已经爬了起来,看到傅华冲到了她的面前,笑着冲着他说:“你看我抓的螃蟹。” 傅华看到这个时候林珊珊还抓着那个螃蟹不放,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说:“珊珊,你也不看看自己摔没摔坏?” 林珊珊笑笑说:“我没事啊。” 傅华前后看来了看,幸好林姗姗是穿着一条牛仔裤出来的,坚固的牛仔裤并没有被划破,看上去林珊珊倒没受什么伤,只是后面屁股上被海边的污泥弄脏了一块。 傅华松了口气,他专门是陪林珊珊出来玩的,林珊珊真的是受了伤他是不好交代的。 傅华笑笑说:“没事就好了,只是你屁股上脏了一块,这怎么办呢,是不是回酒店换换衣服呢?” 林珊珊笑笑说:“不需要了,反正天气也不太冷,用海水把污泥洗掉就好了,来,你过来帮我。” 时近正午,海边的太阳倒是很热,用海水把那块污泥洗掉倒也不是不可以,傅华就过去搀扶着林珊珊,林珊珊自己用海水把屁股上的那块污泥洗掉了。洗掉了之后,傅华不敢再远离她附近,就陪着她在海边抓一些小海蟹,捡一些螺之类的。 林珊珊玩得很高兴,一个多小时之后,就收获很丰富了,傅华看了看她笑笑说:“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找地方吃饭了。” 林珊珊玩了这么久,也有点累了,就说:“好哇。”就拎着收获物跟着傅华走出了浅滩。 傅华看了看林珊珊,说:“珊珊,你准备拿这些干什么?” 林珊珊笑笑说:“这是我好不容易捉到的,我想拿到饭店里让他们煮给我吃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还是把他们扔回海里吧,这些都没什么吃头的。” 林珊珊却说:“不行,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得劲才捉到,我一定要尝尝他们是什么味道。” 傅华笑笑说:“你一定要这样子啊,那就随你。” 两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饭店,林珊珊把收获物递给了服务员,笑着说:“把这个给我煮熟了弄一盘上来。” 放心大胆的去玩 服务员小姐看了看林珊珊递给她的东西,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这没什么吃头的,你还是别弄了吧。” 林珊珊眼睛瞪了起来,说:“不行,我一定要尝尝他们的味道。” 傅华就对服务员小姐说:“你就进去跟厨师说,这些洗洗煮熟了就可以,别的你就不用管了。” 服务员小姐就笑着把东西拿进去了,傅华就又照着林珊珊捉到的东西点了一份形状一样,但是个头比较大,有吃头的菜上来。 林珊珊让小姐煮熟的东西很快送了上来,她揭开小螃蟹的可才发现,除了壳之外,小螃蟹就没什么可吃的了。不由得就有点沮丧。傅华在一旁看着她感到十分的好笑,正好他点的螃蟹送了上来,就递了一个给林珊珊,笑笑说:“这个才是能吃的,你尝尝吧。” 林珊珊还有些不服气,看着傅华说:“这种小螃蟹不能吃,为什么海边还有那么多人抓他呢?” 傅华笑笑说:“很多人也是好玩,也有人抓了他回家,用面粉裹了油炸了吃。” 林姗姗说:“就一点壳儿有什么好吃的?” 傅华笑笑说:“我都跟你讲了,不好吃了嘛。” 林珊珊兴致就有些下来了,她拿着大个的螃蟹,却并不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傅华笑了笑说:“是不是不是自己抓的就不好吃了呢?” 林珊珊笑了笑说:“反正没自己抓的那么想吃了,诶,傅哥,这大个的螃蟹是从哪抓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不会是想要去抓这种的吧?” 林珊珊笑笑说:“是啊,我就是想抓这种的。” 傅华说:“这种很难抓得,需要专门的工具才行。” 林珊珊笑笑说:“是什么工具啊,你跟我说一下。” 傅华笑笑说:“那个在近海边是没有的,需要到一些比较深的海水当中才有,你还是算了吧。” 林姗姗说:“不行,我到海边来了一趟了,怎么的也要去抓个能吃的大螃蟹才行的,傅哥,你就帮我一下,完成我这个心愿吧。” 傅华此时也知道这个林珊珊不过是一个好玩的小女生罢了,就笑笑说:“好了,等回头跟他们说一说,我们晚上找几个人出来一起抓螃蟹好了。” 李鸿章曾经说过,天下最容易的事,便是做官。倘使这人连官都不会做了,那就太不中用了。李鸿章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功成名就了,他似乎已经忘记了给曾国藩做幕僚的时候的局促了,忘记了做小官的那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心情了。当然他说这话本身是没有错的,在中国最容易的是做官不假,可是要做大官,官越大,越好做,因为大官是有很多的下属和幕僚,要做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就有很多小官争着抢着去帮他做了。而小官则必须亲力亲为,而且还必须很好的完成大官交代下来的事情,不能出现一点差错。 傅华在为林珊珊准备捉螃蟹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孙守义交代一声一定要陪好林珊珊,他就必须尽量达到林姗姗的满意,因此林姗姗提出要去捉螃蟹,他就要想办法达成她的心愿。 但虽然傅华是在海边长大的,可是他的生活环境是在市区,捉螃蟹这种事情他还是真没做过,他并不是海边的渔民,他只是听说过有人在海边用很亮的灯照螃蟹,可是具体要怎么操作,他还真是不太知道。再是照螃蟹也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照的,虽然海里很多地方都是有螃蟹的,可是海这么大,究竟哪个地方会有傅华还真不知道。 但这个任务是要完成的,傅华身为具体执行的下属官员,他现在的责任就是要陪好林珊珊,他必须完成这个任务。 幸好傅华还是有渔民的朋友的,他打了电话给白滩村的张允,他想白滩村临海,张允总会照螃蟹吧? 张允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小傅啊,怎么想起你张叔来了?” 确实自从傅华为张允找过金达碰过一鼻子灰之后,傅华真是有一段时间没跟张允联系了,当时钱总打了张允,他本来是想找金达帮张允出气的,结果却被骂是多管闲事,没帮上张允,后来张允更是被迫主动放弃跟钱总的争斗,让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就不太跟张允联系了。他笑了起来,说:“张叔,你这是怪我没常打电话给你了?” 张允笑了笑,说:“没有怪你的意思了,不过你确实很长时间没打电话过来了。找我有事啊?” 傅华笑笑说:“有件事情我想请教一下张叔,您会不会照螃蟹啊?” 张允笑了,说:“照螃蟹,干吗?你不会是没螃蟹吃想要自己抓吧?” 傅华笑笑说:“当然不是了,是一个接待任务,我要接待一位北京来海川的女士,她在海边抓了一些小螃蟹,一下子上来兴趣了,非要自己去抓螃蟹。” 张允笑笑说:“原来是工作啊,我还以为你要闹着玩呢。” 傅华笑笑说:“那张叔会照螃蟹吗?” 张允笑笑说:“废话,我在海边生活这么多年,如果连照螃蟹都不会,那还算是海边人吗?” 傅华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张叔,我派车过去接你。” 张允笑笑说:“干吗,你要我过去啊,那可不行,你们那边的海况我可不熟,这照螃蟹一定要熟悉海况的,不然的话可能会有危险,你要照的话,要到白滩这边,你带着客人过来吧。” 傅华看了看身旁的林珊珊,说:“珊珊,如果你真要捉螃蟹,可能需要到海平区去,你要去吗?” 林珊珊笑笑说:“当然要去了,诶,傅哥,今晚一定能抓到螃蟹吗?” 傅华笑笑说:“我找的可是海边的老渔民,他领着我们去再抓不到,那没有能抓到的了。” 林珊珊笑笑说:“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就是要去,你也要跟你父亲打个招呼吧?” 林珊珊笑笑说:“这还不简单吗?” 林珊珊就拨通了她父亲的电话,说:“爸爸,我晚上要跟我傅哥一起去抓螃蟹,需要到这边的海平区去,跟你说一声啊。” “你傅哥?”林董一时还没反映的过来?说,“谁啊?” 林珊珊笑笑说:“还会有谁啊,傅哥不就是傅主任吗?真笨。” 林董笑了笑,说:“原来是傅主任啊,珊珊,傅主任是海川市的领导,你让人家陪你去抓螃蟹,这不合适吧?” 林珊珊笑笑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傅哥专门找了有经验的老渔民,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让傅哥跟你说。” 林珊珊就把电话递给了傅华,傅华笑着说:“林董,如果您是担心安全方面的,我可以跟您保证没问题,我找的是有几十年经验的渔民,又是他熟悉的地方,保证不会伤林小姐一根汗毛的。” 林董其实也拿自己的女儿没什么办法的,现在傅华既然愿意陪她去玩,安全上又有保证,也乐得放手,就笑笑说:“那傅主任就多费心啦。” 傅华笑笑说:“费心什么,这也是孙副市长交代给我的工作。” 结束了跟林董的通话,傅华又打了电话给王尹,跟他说了自己要带林珊珊去海平区白滩村抓螃蟹的事情。王尹暧昧的笑了起来,说:“诶,傅华,你这可是带着小美人私奔了啊。” 傅华看了一看身边的林珊珊,笑笑说:“别瞎开玩笑,珊珊就在我身边呢。” 王尹的笑越发暧昧了,说:“珊珊都叫出来了,看来你们真是处得很不错了。” 傅华说:“王局,你就别这么无聊了,我现在就往海平区那边赶了,回头如果孙副市长问起我这边的情况,你替我跟他说一声。” 王尹笑笑说:“好吧,你就放心大胆的去玩吧。” 傅华看看该通报的也都通报了,就开着车往海平区赶,在路上林珊珊看着傅华说:“傅哥,那个孙副市长的话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 傅华心说当然挺重要的了,他不说让我陪好你,我至于还带着你跑着跑那吗?我自己的老婆来海川的时候,我还都没陪她抓螃蟹呢。他笑了起来,说:“当然了,他是我上司,我是要尊重他和服从他的。” 林珊珊笑笑说:“原来一个副市长还这么有权威啊。” 傅华笑笑说:“可能副市长在北京算不了什么,可是在地方上他就是很高级别的官员,你想啊,他手下管着海川几百万人呢。” 林珊珊吐了一下舌头,说:“几百万人这么多啊?” 林珊珊心里不由得一阵好笑,没想到一个副市长还管这么多人呢,话说那天她还跟孙守义开了一个有点下流的玩笑,嘲笑孙守义这个副市长还不如男人下面那个玩意呢。 两人就这么闲聊着,开车前行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海平区白滩村,张允已经等在家里了。 傅华在来的路上已经看到钱总的高尔夫球场基本上已经修建成型了,看到张允的时候,就笑笑说:“张叔,我看云龙公司的高尔夫球场基本算是建起来了?” 渔家风味 张允叹了口气,说:“你也看到了?” 傅华看张允这个样子,就明白他对云龙公司建高尔夫球场这件事情心里并不舒服,就笑笑说:“张叔,你也别这样子了,事情既然已经这个样子了,你就别这么不高兴了。” 张允苦笑了一下,说:“我就是心里不舒服,不过我也是明白我这点能力根本就阻止不了什么的,你不知道,现在海川市市长的夫人都是云龙公司这个高尔夫球场的顾问,我一个小小的村长也能怎么样呢?” 傅华愣了一下,说:“张叔,你说的是哪个市长啊?” 张允说:“还会是那个市长,金达啊,难道海川还有第二个市长吗?” 不会吧?傅华看着张允,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张叔,你会不会搞错了?” 张允笑笑说:“我这么大的人会搞错了?小傅啊,金达的老婆是不是叫万菊,是省里旅游局的,我没说错吧?” 傅华知道金达家里的情况,知道金达的老婆叫万菊,好像是省旅游局的一个副处长,张允一下子说出了万菊的名字和身份,他就相信张允说的万菊是云龙公司的顾问这件事情不是空穴来风了。不过他还是不相信金达会纵容妻子来给云龙公司做什么顾问。也许张允只是误会一场,是钱总拉大旗作虎皮,拿着万菊的名字随便就说是他们公司的顾问的。 傅华看了看张允,说:“张叔,名字是不错的了,可是你见过万菊过来吗?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的,影响了金达市长的声誉可就不好了。” 张允看了看傅华,说:“小傅啊,这种事情我没见过会瞎说吗?你这孩子就是厚道,你以为上面那些当官的都是好东西吗?你忘没忘记当初我让你找金达,金达却根本就不管这件事情,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了吧?人家根本就是一伙上的,管什么管?” 傅华心中还是不相信,这消息对他来说真是太震撼了,他又看了看张允,说:“张叔,你怎么就能确信来的就是金达的老婆万菊,难不成你以前见过她?” 张允说:“我以前是没见过她的,不过呢,市长夫人出行时不会无声无息的,她来云龙公司的高尔夫球场,都是区里陈鹏区长亲自出面接待的,场面弄得很大,我一个老百姓会认错人,难不成陈大区长也会认错人。那次之后,云龙公司的人就对外宣称金达的夫人成为他们公司的顾问了。” 这下子可就不会错了,傅华心情一下子落到谷底了,如果金达也跟他阴一套阳一套,这对他打击就太大了,一直以来,他都是因为相信金达的为人才会那么全心全意的帮助金达的。现在张允告诉他说金达实际上跟钱总是一伙的,这让他怎么能接受的了?这个时候他有一种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的感觉。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林珊珊看到傅华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就担心的说:“傅哥,你怎么了,你脸色好差啊,这位大爷跟你说的事情就这么严重吗?让你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啊?” 虽然张允说的事情可能不会差了,但是傅华还并没有在内心中就确信金达真的是那种阴一套阳一套的人,他跟金达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他觉得自己对金达还是了解的,金达一定不会是跟穆广一样的人的。也许张允说的事情是一场误会呢? 想到这里,傅华就不想让自己的样子给林珊珊造成一种很受打击的印象,这要是被林珊珊说出去,会给金达造成不好的影响的。他就强自镇静了下来,笑了笑说:“珊珊,我没事了,刚才突然有点头晕而已,可能还就没吹海风了,有点不习惯而已。诶,我们不是来抓螃蟹的吗?张叔啊,什么时候可以去抓啊?” 张允看了傅华一眼,他也是干过多年村干部的人了,也是懂得看眼色的,傅华突然换了话题,他就明白傅华是不想再带来的这个漂亮的女子面前说金达的事情,就笑了笑说:“女娃啊,说起抓螃蟹你们可算是来着了,今天阴历正好是十六,属于退大潮的时候,正好可以去抓螃蟹。” 林姗姗的注意力被螃蟹吸引过去了,她笑着说:“好哇,好哇,大爷,赶紧带我们去吧。” 张允笑笑说:“看把你急的,现在去可不行,潮水还没开始退呢,需要临近午夜的时候,潮水才会退尽。我们需要在潮水退尽的前两个小时去海边才行。” 林珊珊说:“还要等这么长时间啊?” 因为金达老婆的事情,傅华这时已经没心情陪林珊珊玩下去了,他很想现在就赶回海川,当面质问一下金达究竟万菊做云龙公司的顾问是怎么一回事情,就看着林珊珊说:“珊珊,我事先也没想到要等这么长时间,还要让你熬夜,要不我们算了,不抓了?” 林珊珊摇了摇头,说:“那怎么行?我好不容易有机会亲手抓一下螃蟹,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呢?熬夜我是不怕的,在北京我经常会在外面玩到凌晨的,这是小意思了。我等就是了。” 傅华见林珊珊不肯,也就不再劝他了,知道劝他也没用,就笑着说:“好吧,我就陪你疯一次好了。” 张允看两人要留下来了,看了看傅华说:“小傅啊,你跟我出来一下。” 傅华就跟着张允从堂屋里走了出去,张允看了看傅华,说:“小傅啊,我知道你跟金达的关系很好,你这个人我也知道,向来是很正派的,所以你听到我说金达老婆的事情你心里可能不好受,不过现在这些官员呢,别看外表一个个像个人似的,可肚子里面究竟在想什么,谁也很难猜测。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这也不是你不好,你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让自己难受。这社会你也应该见怪不怪了。” 傅华笑了,想想也是,且不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清楚,就算金达真是跟钱总勾结在一起了,自己也犯不上难过,顶多是对这世界上的人心又多了一层了解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了张叔,你叫我出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件事情啊?” 张允笑笑说:“不是啦,我是看你心里别扭的那个样子,就先跟你说一下这件事情。我找你出来主要是想问你一下,你带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跑我家来,我拿什么招待人家啊?你说这是你的工作,可别因为我招待不周怠慢了人家。” 傅华笑笑说:“张叔,你是因为这个啊,这好说,你们家的大锅还可以用吗?” 张允笑笑说:“当然好用了,你婶子现在还常用大锅贴玉米饼子吃呢。” 傅华笑笑说:“那就更简单了,晚上你叫婶子就贴玉米饼子,再弄点小杂鱼在饼子下面熬着吃,这一餐就可以了。” 张允愣了一下,笑着说:“小傅啊,那个女娃不是你北京来的贵客吗,你就这么打发人家啊?” 傅华笑笑说:“张叔,她是贵客不假,可是你想啊,她在北京什么好吃的东西没吃过啊?反倒是这小杂鱼配玉米饼子他根本就没机会吃到过,又很美味,你放心吧,她吃到嘴里一定会大叫好吃的。婶子熬得小杂鱼和贴的饼子那是一绝,我吃过一次之后就至今难忘。” 张允笑笑说:“我明白了,你想给她吃个新鲜,对不对?”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拿出钱包掏出几百块钱给张允,说:“张叔,这钱你拿着去置办吧。” 张允说:“玉米面家里现成的,我只是需要去弄点杂鱼而已,这点钱我还花得起,你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啊?太见外了吧?” 傅华笑笑说:“不仅仅是买点杂鱼,抓螃蟹不是还需要准备手电什么的吗,这个女孩子也需要准备双高腰的水鞋,这都是需要去买的。你就拿着吧。” 张允拿着钱就去准备了,傅华回到了堂屋,林珊珊看着傅华问道:“傅哥,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啊?”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张叔问我准备什么晚饭给你吃比较好。” 林珊珊笑了笑说:“我是来抓螃蟹的,吃什么无所谓的。” 傅华笑笑说:“你是无所谓了,在他们却是不想让你感到受到了怠慢。” 林珊珊笑着说:“那他们准备给我吃什么啊?” 傅华也不知道林珊珊会不会喜欢他的安排,就想事先做做铺垫,笑了笑说:“呵呵地道的渔家风味,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张允很快买了小杂鱼和手电筒水鞋等东西回来,他的妻子就开始把鱼收拾了一下,很快就上大锅熬了起来。张允家还保留着农村的土炕大锅,这种大锅做菜的口味跟现在用液化气的小灶煮菜的口味是很不同的,大锅做菜口味更家常,更地道。 林珊珊也跑到厨房看热闹,她看张允烧火,张允的妻子站在锅台旁,笑着问傅华:“傅哥,这就是你说的渔家风味吗?” 起了疑心 张允笑了笑说:“你听小傅胡说,这什么渔家风味啊,不过是以前老百姓自己家的家常饭而已,不过现在家家都用上液化气了,没有人这么费事了。” 傅华笑笑说:“可是就这样子才会口味地道,好吃啊。” 这时锅已经烧热了,张允的妻子抓了一把调好的玉米面,团了团,啪的一下甩到了锅壁上,林珊珊在一旁看到,笑着说:“这好玩啊,可不可以让我也来一个。” 张允的妻子笑着说:“这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烀饼子吗?” 张允笑笑说:“家里的,女娃没见过这个,你就让她试试吧。” 张允的妻子就腾出地方,让林珊珊自己抓了一把调好的玉米面,学着张允妻子的样子啪的一下也甩到了锅壁上,林姗姗的动作多少有些不熟练,摔倒锅壁上的玉米面饼子粘住,而是往下滑了一点。张允的妻子用铲子扶了一下,这才粘住了。 林珊珊笑笑说:“诶,原来我也行啊,回头这个熟了一定要给我吃啊。” 饭很快做熟了,林珊珊马上就认出她自己做的那个饼子,那个饼子有点奇形怪状,并不像张允妻子做得那么好看。不过林珊珊还是很喜欢自己的作品,一把就拿了过来,笑着说:“这个我做的,给我吃。” 傅华笑了起来,说:“放心吧,你做得那么丑,没人跟你争的。” 林珊珊笑笑说:“那我也觉得自己做的好吃。” 众人就开始吃起来,林珊珊吃了几口之后,不由得冲着傅华点了点头,说:“傅哥,还真是很好吃啊。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简单,吃起来却这么香呢?” 傅华笑笑说:“当然了,你以为我骗你啊?至于为什么这么好吃,原因也很简单,这些基本都是原生态的东西,玉米面都是张叔家里自己用石磨磨得,比那机器粉的少了金属味,保留了玉米那种原野的香气。这小杂鱼是这村里的人刚从海里打上来的,是最新鲜的海鲜了,个头虽然不大,可是用最原始的做法去做熟那种鲜味绝对是最地道的。” 林珊珊笑笑说:“对,我就感觉特别的鲜美,小鱼的鱼肉又特别的嫩,入口即化,真是好吃。” 张允笑了起来,说:“女娃,好吃就多吃一点,刚开始我还犯愁拿什么招待你呢。” 这顿饭林珊珊就吃得很甜美,吃完之后,众人就上了炕,盘起腿来看电视。看了一会电视之后,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孙守义的电话,他看了看林珊珊,笑笑说:“孙副市长打来的,看来他要怪我把你带到海平来了。” 林珊珊在张允家感到很惬意,心情就很放松,脱口就说道:“别管他了,他又不肯出来陪我玩,出来玩他又要问这个问那个的,别理他了。” 傅华真是没想到林珊珊会用这么随便的口吻说孙守义,这种口吻有点像小孩子跟长辈生气,也有点像情人之间斗气,反正不像陌生人之间应该说的话,尤其是孙守义还是地方上的首长,跟他好像不熟的女子是不应该用这种口吻说话的。 傅华脑子里马上起了一阵疑云,难道孙守义跟林珊珊之间原本是很熟悉的吗?他们的陌生是装给别人看的? 林珊珊注意到傅华在看她,马上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漏了一点马脚出来,她也是一个很聪慧的女子,马上就想出了糊弄过去的办法来了,就瞪了傅华一眼,说:“你看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们的孙副市长和我爸那帮人不都是有事情在忙吗?他们忙他们好了,管我们干什么?” 这口吻似乎变成了怪孙守义对林珊珊和自己出来玩管东管西的不满了,似乎也能解释的过去,傅华来不及多想,孙守义的电话还一直在响着,等着他接通呢,他也没机会多想,就赶忙按下了接通键。 孙守义上来就说:“傅主任啊,你还真是潇洒啊,竟然把林董的女儿拐跑到海平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傅华感觉孙守义说这话有些酸酸的,就好像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带走了的那种样子,这让傅华感觉怪怪的,难道男人们都不喜欢美女对别的男人好?还是林珊珊跟孙守义之间真的不陌生,他们的关系并不简单? 傅华笑了笑说:“孙副市长你错怪我了,是珊珊非要说要抓螃蟹,我才安排她过来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看来王局长说的没错,你真的称呼林小姐为姗姗呢,你干嘛啊傅主任,让你去是做接待工作的,并不是让你卿卿我我的,你可给我有点分寸,不要闹到我跟郑莉不好交代啊。” 傅华喊林珊珊为珊珊也有试探一下孙守义的成分,他想看看孙守义对此是一种什么反应,孙守义对此的反应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他站在领导的高度上,让一个结了婚的下属跟别的女人保持距离也是无可厚非的。 傅华笑了笑说:“孙副市长,你误会了,是林小姐非要我这么喊她的,喊了一下午也有些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可没别的什么意思。” 孙守义心里却很别扭,心说你说的倒轻松,你们孤男寡女跑到海平区去,谁知道你们在那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啊?林珊珊可是我的女人,容不得你来染指。 孙守义就有些严肃地说:“她让你这么含她,你就这么喊她了,傅主任,你可是我们海川的一名干部,要注意的一点影响,你这个样子让别的同志看到了会怎么想啊?” 傅华虽然觉得孙守义有点过于严肃了,可是他的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也看不出孙守义是真的为了工作,还是因为别的,只好说:“我知道了孙副市长,我会注意的。” 孙守义说:“你还是注意一点好。再是你跟林珊珊在那边是什么情况啊?她是我们的客人,你可不能让她有什么不安全的地方,不行的话,我跟海平区的同志打声招呼,让他们配合一下你的工作。” 傅华觉得真是没有这个必要,就说:“不需要了吧,孙副市长,我在白滩村这边找了他们的张允村长,张村长很有经验,我相信不会有问题的。” 孙守义说:“是这样啊,白滩村是什么地方啊,能一定保证安全吗?” 傅华笑笑说:“应该没事。” 孙守义说:“不能应该没事,而是一定要没事。你把电话给张村长,让我跟他说几句。” 傅华就把电话递给了张允,说:“张叔,这时海川新来的副市长,他要跟你聊几句。” 张允把电话接了过去,笑着问候了孙守义,孙守义说:“张允同志啊,林珊珊是我们海川请回来的客人,我要你跟我说一下,你们晚上的活动究竟安不安全?” 张允笑笑说:“孙副市长,我抓了几十年螃蟹了,对地形潮水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定没问题的。” 孙守义说:“没问题是最好的,不过呢你也不能由着林珊珊胡闹,让她多少玩一下,就赶紧回来,一定不能出事,否则市里面跟她父亲不好交代。” 张允说:“我会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的,孙副市长。” 孙守义说:“那行,你把电话再给傅主任。” 张允就把电话交回了傅华,孙守义说:“傅主任,今晚你们别在那边过夜了,一会呢我会派车过去,你们抓完螃蟹就赶紧回市区来吧,回来之后打个电话给我,知道吗?” 孙守义看傅华跟林珊珊相处得那么好,还真担心他们两人如果在白滩村过夜会发生点什么,他不但是不放心傅华,特别是担心林珊珊会控制不住,既然当初她会很轻易的诱惑自己,现在说不定也会去诱惑傅华,他必须把两人从白滩村带回来,否则的话这一晚上他就不用睡觉了,光去担心就好了。 孙守义这么说,傅华也不好反驳什么,他虽然觉得孙守义有些小题大作了,可是也只有服从的份,就说:“我知道了孙副市长,只是可能我们会回去的晚一点。” 孙守义说:“多晚也要给我电话。” 孙守义就挂了电话,傅华看了一眼林珊珊,笑笑说:“林小姐,我们孙副市长很关心你啊。” 林珊珊眼神躲闪开了,嘴里说道:“他什么是关心我啊,他是怕我出事跟我父亲不好交代。” 孙守义这么一闹,张允也感觉到了压力,他看了看傅华,说:“小傅啊,孙副市长这么紧张,要不今晚上就算了,我们不去了吧。” 林珊珊急了,说:“那怎么行,我可是专门跑过来的,今晚如果不去,我就不回去了。” 傅华看林珊珊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就看了看张允,说:“张叔,还是该去去吧,只是要小心一些了。” 林珊珊因为差一点暴露出她跟孙守义之间的暧昧关系,而傅华似乎起了疑心,言语之中带着疑问的味道,她也就不敢在跟傅华再攀谈下去了,而是把目光转下了电视,装作一副认真看电视的样子。 动手动脚 傅华也找不出什么话题跟张允谈,他并不想再次跟张允谈起金达妻子做云龙公司顾问的事情,也选择装作看电视。屋里的人都不说话了,好像都在看电视的样子,幸好电视节目还算不错,让众人还不觉得闷。 时间很快过去,张允看看时间到了十点钟,就说:“小傅啊,我们可以走了。” 张允就带着傅华和林珊珊一起去了海边,潮水已经退下去很多了,张林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只手电筒,一双水鞋,一副手套,就说道:“你们跟在我后面,我往哪里走,你们就往哪里走,知道吗?” 林珊珊答应了一声,说:“好的。” 张允说:“千万别跟我走散了,现在海水退下去倒没什么,一会海水如果涨上来,就很危险。” 张允就开始带着傅华和林珊珊跟着潮水退去的方向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跟他们讲解抓螃蟹的技巧。 开始距离海边近的地方并没有螃蟹的,随着潮水越来越往下退,慢慢的螃蟹就出现了。开始退潮的时候螃蟹一般在石头外面,紧贴着石头在观望,如果发现危险马上就躲进石头;潮水快退到底时候,螃蟹一般就在外面进食了,这时是充分发挥个人眼力的时候;待到要涨潮时候,螃蟹一般就在石头下面了,这时需要适当的翻石头。张允要傅华和林珊珊留意石头缝,最好顺着海沟走,这时不需要很仔细的照,差不多就行了,记住一定跟上潮水。当潮水快退到底了,这时候要聚精会神的开始了,注意力在海沟、石头上面或石头之间。灯光斜着照水里,步履要轻,免得吓走螃蟹和搅浑海水,看准后伸出五指,迅速的进水拿住螃蟹,千万不要松手或变换手法,因为螃蟹会钳住你的手。万一钳住了,千万要坚强!不要甩手!手要放松在你的袋子上方,一般螃蟹会主动松手,如果它很坚决就放在水里吧,它会很快松手并逃走,这时再重新擒获它。 林珊珊和傅华跟在张允的后面,按照张云地教导,两人很快就抓到了螃蟹,林珊珊还一上来就抓了一只很大个的螃蟹,快有半斤多了,不由的兴奋的啊啊大叫起来。 张允并没有完全专注在抓螃蟹上面,他很注意潮水的涨落情况,他担着责任呢,可不敢有一点的疏忽。当他看到当潮水退到底并开始上涨的时候,他对傅华说:“小傅啊,涨潮了,我们要回去了。跨海沟的时候你们一定要注意,要迅速,因为涨潮时海沟水深增加很快,十分危险。” 傅华也不敢大意,就去拖着林珊珊往回走,张允走得很快,傅华和林珊珊很快就被他带到了岸边,过了一会,凶猛的潮水就漫过了他们进去过的地方。 这时傅华接到了电话,市政府那边孙守义派来接他们的车已经到了,傅华就跟林姗姗说要回去了,林珊珊却还很兴奋,说:“傅哥,那我们抓这么多螃蟹怎么办?” 傅华笑笑说:“带回去吧,我让海川大酒店的厨师帮你煮。” 林姗姗说:“这么晚回去,能找得到人吗?” 张允笑笑说:“要不这样子吧,去我家,我煮熟了给你带着路上吃。” 林珊珊笑笑说:“好哇。” 傅华想想反正也不差那么一会儿,就跟着张允回到了他家,张允让妻子把螃蟹洗了,扔到锅里煮上,这种东西熟的是很快的,十几分钟之后,青壳的螃蟹都已经换上了大红袍了。 张允选了几头大的给林珊珊装上,让她带着路上吃,然后就送他们出来上车,临上车的时候,张允拖了一下傅华,傅华看了他一眼,张允示意他先留一下,他就跟张允先在了一旁,张允小声说:“小傅啊,我要嘱咐你一句话,金达老婆的事情你知道了就好,可千万不要去问金达,知道吗?” 傅华心中还真想回去问一下金达的,张云这么一说让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就问道:“怎么了张叔,我为什么不能问啊?” 张允苦笑着说:“小傅啊,这可是人家市长的隐私,你问了,说不定还触犯了人家了,这些年我也看明白了,这些当官的嘴大,说来说去都是人家有理,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情被人家打击报复。” 傅华笑了笑,他对金达还是有点信心的,便说:“张叔你多虑了,我相信金达市长不是这种打击报复的人。” 张允笑了起来,说:“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跟你说的是真的?我跟你讲,绝对是真的。这种事情他肯定是不想你知道的,你想想你问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吧,你呀,就是愿意相信人,这样子你会吃亏的。我可不想因为我多了几句嘴,就害了你啊。” 问还是不问金达,傅华心中一时还真是无法拿个主意出来,金达的个性他是了解的,那并不是一个很大度的人,他跟金达之间也并不是一直友好的,他们也曾因为对二甲苯项目起过冲突。如果张允说的事情是真的,那这件事情就是金达故意隐瞒的,自己去问他说不定还真是会触怒他呢。 傅华看了看张允,说:“张叔,这件事情我会好好想想的,现在我要回去了,这一趟谢谢你了。” 回去的路上,傅华一直沉默着,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一来他跟林珊珊已经跑了一下午了,有点疲惫了;二来万菊的事情要不要问金达,他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人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往往心里就会很烦,他也就没心情跟林珊珊再去说些什么。 林珊珊却精神十足,她看傅华这个样子,以为他在担心回去会被孙守义责备,就笑笑说:“傅哥,是我非要你带我过来的,如果你们那位孙副市长再来说你什么,我来帮你解释,你就别这个样子了。” 傅华看了看林珊珊,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他已经大致上了解了林珊珊不过是一个好玩、嘴上不饶人的那么一个女人,她心中倒没什么坏主意,这样的女人简单,好打交道。只是她跟孙守义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一时之间还真弄不明白,让这个女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在担心这个了,我只有点累了。” 林珊珊笑笑说:“累吗?我们只不过来抓了个螃蟹而已,至于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以为我像你一样那么年轻啊?” 林珊珊笑笑说:“看你的年纪也不大啊。诶,傅哥,我现在慢慢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你那驻京办在北京什么地方啊?回了北京我去找你玩啊?” 傅华笑了笑说:“驻京办那里可是没有螃蟹抓的,你去干什么?” 林珊珊笑笑说:“可以玩别的嘛。”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到达了海川大酒店门口,林珊珊下了车就上楼回了房间,傅华想起孙守义还让自己打电话过去汇报,就赶忙拨通了孙守义的电话,说:“孙副市长,我和林珊珊回来了。” 孙守义说:“林珊珊没事吧?” 傅华说:“没事。” 孙守义说:“那好吧,你早点休息,明天如果你再要陪她去什么远的地方,事先跟我说一声。” 傅华说:“好的,您也早点休息。” 孙守义就挂了电话,等了一会儿,估计林珊珊已经回到房间了,就把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了,林珊珊声音慵懒的说:“守义啊,这么晚还没睡啊?” 孙守义说:“你已经回了房间了吗?” 林姗姗说:“是啊,要不然我敢称呼你的名字啊?你这么晚没睡是在等我回来啊?” 孙守义说:“是啊,你也真够能疯的,竟然跟着那个傅华跑那么远,还去抓什么螃蟹。” 林姗姗说:“不就是玩嘛,你担心什么啊?” 孙守义说:“你说我担心什么,你跟傅华俩个跑那么远,我能不担心吗?” 林珊珊笑了,说:“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我跟傅华之间发生点什么,呵呵,你吃醋了是吧?我说你怎么非要我和傅华连夜赶回来呢。” 孙守义笑笑说:“我是担心你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不习惯好不好?” 林珊珊笑笑说:“你真的没不吃醋?” 孙守义笑笑说:“我吃什么醋啊,对你我还不放心吗?” 林珊珊笑了,说:“守义啊,我可听得出来你有点口不应心啊。其实呢,你真是多余担心了,傅哥那个人是一个挺正统的人,陪我玩的整个过程中,手脚都很老实,甚至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孙守义笑笑说:“那他是因为跟你不熟。” 林珊珊笑笑说:“你当初跟我也不熟啊,还不是跟我见了第一次就对人家动手动脚的了。” 孙守义被噎了一下,干笑了一下说:“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他能跟我比吗?好啦,不说这个了,你去那么远玩的怎么样?” 作嫁衣裳 林姗姗说:“挺好玩的,诶,我不但抓了螃蟹还烀饼子了呢,跟你说:“”我烀的饼子特别好吃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不错啊。我的大小姐也能做家务了。看来傅华跟你还真是玩得很愉快” 林珊珊说:“我看傅哥倒不是很愉快,到后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孙守义笑了,说:“怎么会,你一个大美女陪在他身边,他还会有什么不高兴的啊?” 林珊珊说:“都是你了,你不打那个电话过去责备他,他也不会那么忧心忡忡的了。” 孙守义笑笑,说:“不会吧,你是说他是因为我说了他几句,他就忧心忡忡了。你一定是搞错了,我说他那几句不痛不痒的,不过是让他晚上把你带回来而已,又没说要追究他责任,他不会脆弱到这种程度的。他也不是那种人。” 林珊珊说:“你是说原因不在你?” 孙守义笑笑说:“当然不在我了,这件事情本身是你要闹着去海平的,他本身没什么责任,我顶多是责备几句他而已,一个官员如果是连这么几句责备的话都受不了,那他就不要在这官场上混了。一定有别的原因的。你们去的过程中一定发生过别的什么事情。” 林珊珊说:“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怪怪的,如果真是要说发生过别的什么事情影响了傅哥的话,可能就是这件事情了。” 孙守义笑笑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林珊珊说:“是我们去的那家的大爷说了一件事情,说什么市长的夫人给海平那边一家什么公司的当顾问,当时傅哥听完,脸色都变了。” 孙守义愣了一下,这里面原来还有金达的事情,肯定是金达做了某些事情让傅华很震惊,这才会变得忧心忡忡的,他不由得就好奇起来,就问道:“珊珊,你说的市长的夫人,可是海川市市长金达的夫人?” 林姗姗说:“对对,是叫什么金达的,他夫人好像叫万菊,在省里旅游局工作的。” 孙守义来海川之前已经了解了一些在海川工作的重要人物的身世背景,金达老婆的名字和工作单位他也是很清楚的,现在见林珊珊说的一点都不差,看来事情应该是真的了。 孙守义对这件事情越发感兴趣了,他来海川这段时间,对傅华和金达之间的关系多少也了解了一些,知道这两人之间关系密切,算是一种在政坛上相互提携相互维护的关系,傅华肯定是知道这个情况对金达很不利,才会表现得那么担心。孙守义知道如果能掌握到什么对金达不利的情况,对自己是很有利的,这会让他在跟金达之间的关系上处于一个可攻可守的位置上了。 孙守义问道:“珊珊,那那个大爷说的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啊?” 林姗姗说:“叫什么名字啊,我记不起来了啊。” 孙守义满心想从林姗姗的嘴里得知这家公司的名字,也就好判断傅华究竟在担心什么,现在林珊珊给他来了一句记不起来了,把事情一下子给归零了,气得他一下笑了起来,说:“记不起来了?这才多长时间的事啊?你怎么会记不起来呢?” 林珊珊笑了笑说:“我当时注意力都在抓螃蟹上面,就没注意听。怎么,这对你很重要吗?” 孙守义笑笑说:“也不是很重要了啦,我只是想弄明白傅华在担心什么。诶,珊珊,那家公司是做什么的你还记得吗?” 林珊珊说:“哦,这个我还记得,好像那个大爷说那家公司在他们村附近建了一个高尔夫球场,现在基本上已经建成了。诶,我想起来了,那家公司名字好像叫什么龙的。” 说到高尔夫球场,孙守义心中就明白为什么傅华会变得很担心了,最近几年国土部是明令禁止兴建高尔夫球场的,出现在海平区的这个高尔夫球场应该是没拿到批文的违规产物,而一个市长的夫人去给一家违规建设高尔夫球场的公司做顾问,不用说这个市长就是这家公司的保护伞了。也是,没有市长护着,一家公司怎么敢投资兴建高尔夫球场呢?孙守义可是知道建一家像样的高尔夫球场,投资额是很巨大的。没有相当级别的官员护着,每一家公司敢轻易这么做的。 金达啊,你看上去文质彬彬,做什么都讲原则的样子,原来台面下胆子也这么大啊,你是不是仗着郭奎护着你,你就敢这么胡作非为啊? 林珊珊见自己说完公司叫什么龙的孙守义就半天没说话,便问道:“守义啊,你想明白傅哥在担心什么了吗?” 孙守义知道林珊珊对这些官场上的是是非非并不是很了解,他也不想让林珊珊知道他刚掌握了一个对他很有利的情况,那样子好像显得自己有些卑鄙,就笑笑说:“我还是没想明白,这些有什么好担心的啊?算了,我们不去琢磨人家在想什么了,你也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林珊珊笑笑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些困了,我要去睡了。” 孙守义笑笑说:“去吧,去吧,诶,明天不准跟傅华跑很远的地方去玩了,知道吗?” 林珊珊笑笑说:“干嘛啊,还真担心我被他拐走了啊?” 孙守义说:“我倒不担心那个,我担心你的安全。好了,赶紧休息吧。 林珊珊那边就挂了电话,孙守义也收起了电话,望向窗外,开始想金达跟高尔夫球场开发商之间有勾结这件事情了。 孙守义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只要想调查,马上就能知道是哪一家公司建的高尔夫球场,那么大的高尔夫球场既然建了起来,就像秃头上的虱子摆在那里了,你想不知道恐怕都很难。 但是这件事情能不能查呢?查了对自己是有利还是有害呢?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是很微妙的,在想清楚之前,自己绝对不能贸然的就有所行动。 一个高尔夫球场的建成绝非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说明这家公司在海川已经发展了一段时间了。那市委书记张林对这家高尔夫球场是一种什么态度呢?要说他根本就不知情,孙守义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这牵涉到一件很大的违规行为,更牵涉到海川市的市长金达,如果张林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他就太无能了,连他的二把手在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一个市委书记如果不能对他的管辖范围的风吹草动了解得清清楚楚的,他这个市委书记就等于失去了对局面的掌控能力,他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就没有了一个市委书记应有的权威了。 而眼下孙守义看到的局面却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张林对海川市的局面不但能控制得住,还控制得很好,市长金达在各方面都表现出了对他的尊重。 这样子张林就是知道这家高尔夫球场的事情了,而且更可能是这就是他跟金达利益交换的一部分,张林选择对这家高尔夫球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而换取金达对他的尊重;又或者张林也是利益均沾者,他跟这家球场公司也存在着某种利益交换?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互利的共犯结构,这个结构当中的人勾结在一起,共同维护他们的非法利益的。 反正孙守义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那他应对这个情况的策略就不得不谨慎在谨慎了,因为一旦弄个不好,他等于在跟张林和金达这一二把手同时宣战。饶是他有赵老做后台,他也不敢尝试这么做的。 张林和金达这两个人在东海能爬到海川市市委书记和市长的位置上,就已经说明他们在东海是根基深厚的,要同时针对这两个人,就等于要跟着两个人拥有的人脉开战,孙守义觉得这几乎等于跟东海省全部的高层开战,特别是金达背后那个书记郭奎开战。不但自己没这个实力,就算是有这个实力,他也是不敢这么做的。因为到时候就算是他扳倒了张林和金达,他自己在东海的仕途也等于是完蛋了,东海的高层领导绝对无法容忍一个从北京下来的干部这么去挑战他们的权威的,那他就等着遭受报复吧。 想明白了这一点,孙守义就觉得自己想明白了金达为什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让老婆去那家公司做顾问了,因为就算是被人举发出来,他也能控制得住局面,不会受到丝毫损伤的,既然这样子,公不公开,也就无所谓了。 这种事情自己一个新从北京下来的干部还是不要轻易招惹好了,反正自己也是刚上升到这个位置上,就算是拱倒了张林和金达,市长和市委书记的位置一时半会儿也轮不到自己去做,那又何必为他人作嫁衣裳呢? 当然这件事情对自己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适当的时候自己也许能利用这件事情来达到某种目的的。 危险人物 把全部的利害关系都衡量了一遍之后,孙守义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只是还要等待时机,他要适时而动。这是他的困劲也上来了,就去床上躺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孙守义没心事睡得香甜,傅华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不明白为什么金达会跟钱总勾结在一起,以前金达在他面前都是表现得很反感钱总的,是什么让金达转变了对钱总的看法了呢?还是金达根本上就是早就被钱总收买了呢? 不过有一点傅华是很确信的,虽然他不止一次跟金达说过高尔夫球场的事情,金达却始终没有出手让高尔夫球场停下来,现在高尔夫球场基本已经建好,到了这种状态下,就是想要他停建或者拆除基本上也已经是很难的了,那样子会浪费很大的人力物力,政府在做出决定的时候,会多很多顾虑的。 也许金达根本就是在放纵云龙公司,他故意对云龙公司的行为视之不见,等云龙公司已经成了气候,然后再来迫使政府承认这个既成事实。 金达应该不是这么想的吧,傅华心里是不愿意承认有这种可能的,或者是金达受了某种胁迫才会这么做的?傅华不想自己曾经认为是有正气有原则的金达堕落成这个样子。 但是现实有些时候就是这么残酷的。 傅华心里就感觉很灰,他不知道金达这样子的人都不可信了,那还有什么样子的人能去相信呢?这种事情不应该是金达做的啊。在他的感觉中,穆广那种人可以做这种事情,徐正也可以这么做,唯独金达是不可以这样子做的。某种程度上,他在金达身上是寄托了自己对这个政坛某种美好的希望的,他觉得一些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金达可以帮他实现。如果金达真是做了这种事情,那等于他的这种美好的希望就破灭了。 不行,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一定要弄清楚,就算是惹恼了金达也是要找他问清楚的,问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如果这是假的,那就最好了,如果这是真的,那自己就要问问他他当初坚守的哪些原则都哪里去了。 下了要问清楚的决心,傅华的心这才彻底落到了实地,他困乏极了,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新的一天开始,傅华再十点钟去找林珊珊,林姗姗倒是起床了,不过她神情蔫蔫的,跟傅华说自己昨天玩的很累,今天想在房间里休息,不想出去玩了。傅华也乐得林珊珊这么做,跟林珊珊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从酒店里出来,傅华打了电话给金达,他想跟金达聊一聊云龙公司的事情。没想到是金达秘书接的电话,金达在开会,不方便接听。问了问金达的行程,才知道这一天金达都是很难安排出时间的,傅华就有些无趣,他是很想当面跟金达谈一谈的。明天中天集团的考察就会结束,傅华原定明天就要返回北京了,今天没时间谈,这一段时间都没有机会面谈了。 中天集团的人已经在王尹的陪同下去考察了,傅华回了酒店也是没事情可做,就去了天和房地产,丁益正在办公室,傅华看到他,笑了笑说:“我中午没地方吃饭了,给你个机会请我吃饭吧。” 丁益笑了笑说:“这还不简单?想吃什么?” 傅华笑笑说:“吃什么就随便了。最近怎么样啊?”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还能怎么样啊?还不是那个样子?” 傅华看了看他,说:“怎么,还不能放下关莲啊?” 丁益说:“你让我怎么能放下,谁能想到她的遭遇那么惨,至今还只是找到了一半尸身。穆广那个王八蛋真他妈不是东西,竟然能下这样的狠手。这家伙千万别叫我找到,找到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傅华笑了笑说:“好啦,如果穆广被找到了,相关部门就不会放过她的。这件事情你也应该到此为止了,你应该放下关莲,往前看了。” 丁益说:“我也知道,但这种东西可不是我想放下来就放下来的。” 傅华笑笑说:“你交个新的女朋友就好了,怎么样,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漂亮的女孩子啊?” 丁益摇了摇头,说:“海川这地方没什么漂亮的。” 傅华笑笑说:“也不知道你看上那个关莲什么了。” 丁益笑笑说:“傅哥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你身在北京,身边围着的都是美女,自然不知道我的苦处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诶,说到北京,我这次还真带回来一个北京的美女,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一下啊?” 丁益笑笑说:“算了吧,我现在没这个心情。” 傅华笑笑说:“别呀,认识一下又没什么,说起来你们两家还是同行呢,她是我带回来的中天集团的董事长的女儿。你们两家应该算是门当户对啊。” 丁益看了傅华一眼,说:“中天集团的千金啊,那我可高攀不起。人家中天集团这一次可是来我们海川考察旧城改造项目的,实力不俗啊。我上网查了一下他们的资料,他们一下子就敢拍下价值三十亿的地块,这要多大的实力啊?难怪敢强龙过江来我们海川发展。”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了,我看你的语气之中好像很不甘心的样子,是不是你们天和房地产也对海川市的旧城改造项目有兴趣啊?” 丁益笑笑说:“谁不感兴趣啊,我跟你讲海川但凡有点实力的房地产公司对旧城改造项目都很感兴趣,那个地块位于城市中心地带,如果开发好了,将会有丰厚的回报,这是多大的一块面包啊,谁不眼红啊。” 傅华笑笑说:“既然这个样子,为什么就没有公司主动跟海川市政府争取这个项目呢?” 丁益笑笑说:“这你应该清楚,旧城改造的地块牵涉到的历史遗留问题太多,是块烫手的山芋,很多公司都是想吃却怕烫嘴。” 傅华笑笑说:“你们天和也不敢吃?” 丁益说:“傅哥啊,你以为天和有多大的实力啊?再说天和现在也今非昔比了,我跟穆广的事情一闹,很多人对我们家是避之犹恐不及啊,他们都担心粘上我会跟穆广一样倒霉的。” 傅华说:“你跟穆广的事情不应该怪你啊?” 丁益叹了口气,说:“傅哥,你现在很少回海川来,不知道海川这边都在议论什么,现在很多人都在传说,是我揭发了穆广的罪行,才害的穆广弃官逃跑。那想啊,这么一传,那些当官的谁还敢跟我们天和打交道啊?他们哪一个没一点丑事啊,他们都担心得罪了我会被我揭发出来。” 傅华皱了一下眉头,说:“怎么会这个样子呢?这件事情你也是逼不得已才这样子做的啊。” 丁益说:“没有人去想你是不是逼不得已,他们只是知道我毁掉了一个副市长,这就意味着我成了海川政坛上一个有危险的人物了,他们就必须对我有所防备的。这也是一个政坛上的潜规则,我们天和很多事务现在办起来都很艰难,到了有关部门,很多人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有些事情要去跟人家勾兑,人家都不敢接洽的。现在我们天和在海川争取一项工程都很难,更别说要去争取争取旧城改造项目了。” 傅华看了看丁益,说:“可能是现在穆广的事情刚出来,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但愿吧,只是我们家老爷子被气得够呛,也是的,天和在他手里的时候,业务蒸蒸日上,到了我手里却变得举步维艰,他也应该生我的气。” 傅华心说我早就提醒你不敢跟关莲扯上关系了,现在好了,关莲因此香消玉殒,你害得你们家公司这样,不过这些话现在说了也没用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怎么说丁益也是于事无补的,就笑笑说:“好了,别去想那么多了,会有好转的那一天的。你也别去想那么多了,这样子吧,我约那个女孩子来吃饭,也没什么主题,大家就一起坐一坐,好不好?” 丁益笑笑说:“随便你了。” 傅华就打电话给了林珊珊,笑笑说:“珊珊,出来吃饭吧,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林珊珊正在房间里闲得无聊呢,就说:“好哇,在哪里啊?” 傅华说:“你等一下,我让人去酒店接你。” 丁益就派人去接了林珊珊过来,林珊珊进门之后,傅华介绍说:“来,珊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海川天和地产的丁益丁总经理。” 漂亮的林珊珊让丁益感觉眼前一亮,心说北京来的女孩就是不一样啊,便笑着伸出手来,说:“你好,珊珊小姐,欢迎你到我们海川来啊。” 林珊珊倒还给傅华面子,伸手跟丁益轻轻握了一下,笑笑说:“幸会了,丁总。” 冤家路窄 秘书就进来给林珊珊倒上了茶,傅华对林姗姗说:“丁总是我的好朋友,我来找他玩,到了中午就想到你还没地方吃饭呢,就把你叫过来了,天和房地产也是地产公司,你们两家都是搞地产的,应该有很多话题可聊吧。” 林珊珊笑了,说:“地产方面我可是不懂,这个要聊还是去找我父亲吧。” 丁益就感觉林珊珊说话太直,似乎有点不屑跟他相处的意思,就看了一眼傅华,傅华笑了,他是了解林珊珊的行事说话风格的,就笑了笑说:“丁益啊,你别介意啊,珊珊说话一向都是很直爽的。” 丁益笑了笑说:“直爽很好啊,我介意什么啊。” 林珊珊笑笑说:“你是口不应心吧,我看你看傅哥的那个眼神,分明是说怎么介绍这样一个女人给你认识啊?” 丁益就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直接看出来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他对这个漂亮的女人的印象就变得不是那么好了,女人再漂亮,如果不给男人们留面子,对于男人们来说,这种女人也是很讨嫌的。 傅华看出了丁益的尴尬,就笑笑说:“珊珊,丁总不是觉得你不好,而是没见过你这种风格的,说实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也不习惯你的。” 林珊珊笑笑说:“这还差不多。好了,我们去哪里吃什么?” 傅华看了丁益一眼,说:“丁总请客,就由丁总安排吧。” 丁益说:“不知道珊珊小姐喜欢吃什么?” 林珊珊看了看傅华,说:“傅哥,昨天那个饼子我吃起来还真是不错,市区里面有没有这种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个只有去人家家里才有,市区是没有这种的。”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傅华看了看号码,是金达打过来的,就跟丁益说:“金市长的电话,我要先接这个电话了,你跟姗姗商量吧。” 傅华就快步走出了丁益的办公室,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接通了金达的电话,金达笑着说:“傅华啊,你上午找过我?” 傅华说:“是呀,金市长。” 金达说:“有什么事吗?” 傅华琢磨着应该如何跟金达开这个口,这个事情还真是不好说,总不能上来就说金达跟钱总的云龙公司有勾结吧? 想了想,傅华说:“是这样子的,金市长,我昨天去了白滩村,看到那边云龙公司的高尔夫球场现在基本上已经建成了。” 金达笑了,说:“原来你找我是为了这件事情啊,是啊,傅华,那个高尔夫球场,不对,应该准确的说云龙公司在白滩村建的旅游度假区现在已经基本上已经建成了,这件事情我知道,前段时间我经过那里,远远的看了看,所以对那边的情形多少还了解一些。” 傅华心里愣了一下,金达倒是镇静,上来就说他了解情形,看来他老婆给云龙公司做顾问的事情怕不是张允的误会了。 傅华心就沉了下来,证实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愉快,他强笑了一下说:“那金市长对这件事情怎么个看法?” 金达并没察觉到傅华的异样,他笑了笑说:“傅华啊,你要问我个人的看法吗,实话跟你说,我也是很不喜欢云龙公司这么做的。这是违规行为,我也是不愿意看到他们这么做的。可是站在一个做市长的立场上,对这件事情就不能不持另外一个态度了,地方上为了发展经济,有些时候难免需要做一些不太合规的事情来的,他们也是有政绩考核的压力的。” 傅华看金达完全是一幅维护云龙公司的口吻,心里越发失望,难道金达真的是跟钱总勾结在一起了吗?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便说:“可是金市长,恐怕云龙公司不仅仅是违规那么简单吧?” 金达笑了起来,说:“傅华,我知道你你对钱总那个人始终是有看法的,说实话我也不喜欢那个人,不过呢,我作为一个市长是不能单凭自己的喜好来做事的,我要考虑很多方面的事情,现在云龙公司那个项目已经是省级重点招商项目了,省里对这个项目也是很支持的,我要是做什么处分,不但海平区那边的同志会不高兴,省里一些部门的领导对我们海川市也是会有看法的。我想你如果站在我的角度上,可能也会赞同我这么做的。” 傅华心说就算你不去处分云龙公司,你也不能让自己的老婆在云龙公司挂名顾问,从中谋取好处啊?这是什么,完全是以权谋私的行为,这恐怕就不是不合规的事情了,而是一个领导干部违纪的行为了。就算你说的再冠冕堂皇,你也是无法掩饰这种不合法的行为的。 傅华就想戳破金达冠冕堂皇的话,直接质问金达为什么安排自己的老婆去云龙公司做顾问,他这个市长是可以这么不检点的吗? 傅华说:“可是金市长你……” 金达却没等傅华质问的话问出口,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说:“傅华啊,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难处呢?好了,我没时间跟你解释太多,我马上要赶下一个行程,就这样吧。” 金达说完,就挂了电话,留着这边的傅华脸色铁青的在哪里发愣,他觉得金达是根本就不给他机会质问云龙公司的事情,这更说明了金达是在维护云龙公司的利益,也更证明了万菊给云龙公司做顾问的真实性,根本上金达就是云龙公司的保护伞了。 这时,丁益和林珊珊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们本来就不熟悉,留在办公室里也没什么话聊,敲定吃饭的地方之后,两人就走了出来,想看看傅华为什么打电话打这么久。 丁益首先注意到了傅华的脸色很难看,就走过来说:“傅哥,金市长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脸色这么差啊?” 傅华虽然是生气金达维护云龙公司,但是这种不满市长的话可不是随便就能说得,尤其是丁益这个人口风并不严,原本当初警告他不要跟关莲来往,他最后竟然能跟关莲去说这件事情,最后弄得穆广知道了这件事情,反而让穆广找了自己很多的麻烦。 那次就是一个教训,曲炜也为这件事情教训过自己,说有些领导的隐私是不能随便就去跟人家讲的,尤其是自己这种驻京办身份就是跟领导打交道的,更是应该守口如瓶。 傅华强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了,一件事情做的让金市长不满意了,他批评了我。你们商量好吃什么了吗?” 丁益笑笑说:“商量好了,我跟珊珊小姐介绍了金海湾大酒店,那边可以边看海景边吃饭,她很感兴趣,就想去那边坐一坐。” 傅华笑笑说:“那还等什么,走吧。” 三人就去了金海湾大酒店,这酒店是建在一块伸进海里的礁石上的,酒店房间靠海的一面都是一个大大的橱窗玻璃,坐在酒店可以听着海涛的声音,看着海景吃海鲜。 菜是丁益安排的,傅华因为并没有跟金达好好谈一谈,情绪一直提不起来。菜上来之后,丁益给傅华倒满了酒,笑了笑说:“傅哥,你别这个样子了,你看我们天和公司现在状况不佳,我也没像你这样子郁闷,不就是被金市长批评了几句吗?至于吗?你们关系那么好,我想事情过去,金市长就不会生你的气了。” 傅华心说我哪里是因为金达生我的气呢,我是气金达不知自爱,这些都是无法跟丁益解释的,就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影响你们了,珊珊,是不是我这样子特好笑啊?” 林珊珊笑笑说:“傅哥,不怕你生气,我还真是觉得你好笑,不就是一个市长马?至于让你怕成这个样子?” 傅华笑了笑说:“珊珊,你不明白的,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不好做啊。好了,不说这个了,来我们喝酒。” 傅华和丁益因为心情都不是很好,林珊珊又不喝酒,三人基本上只是吃饭,酒宴就散得很快,三人就走出了雅座,傅华说:“丁益啊,你把我们送回海川大酒店吧。” 丁益笑笑说:“没问题啊。” 这时旁边的雅座门开了,一群人从雅座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人看到了丁益他们,便冲着丁益喊道:“丁总,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丁益笑了笑说:“原来是孟董啊,真巧啊。” 傅华回头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真是冤家路窄,竟然遇到了孟森。 孟森也看到了傅华,笑了笑说:“原来傅主任也在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呀,孟董,今天没喝多吧?” 孟森笑了笑说:“没有了,孙副市长请客那次我有点多了,当时还有点冒犯了傅主任,不好意思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什么了。” 林珊珊在一旁有些不耐烦了,催傅华说:“傅哥,你们怎么聊起来没完了,走吧,我还想早点回去休息呢。” 面子 孟森笑笑说:“诶,傅主任,这位美女是谁啊,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啊?傅哥傅哥叫得那么亲热,是你的情儿吧?” 林珊珊急了,说:“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谁是情儿啊?你才是情儿呢。” 傅华心说要坏事,林珊珊这个大小姐脾气上来,可不会管什么轻重,真是惹恼了孟森这个无赖,今天这个局面可就很难收拾了。 傅华赶忙笑着说:“孟董,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林小姐是我们市政府请回来的客人,你可别乱讲啊。” 孟森顿了一下,说:“哦,原来是中天集团林董的女儿啊。丁总,你这就不应该了,这北京来的贵客你也不帮我介绍一下,是不是你们想跟中天集团有什么合作,不想让我知道啊?” 丁益笑了笑说:“孟董你误会了,我本来是请傅哥的,是傅哥把林小姐带来的。” 孟森笑了笑,伸出手来说:“原来是这样子啊,幸会了林小姐。” 林珊珊却厌恶地看了一眼孟森,孟森不记得她,她可记得孟森,那一晚就是孟森险些让孙守义下不来台的,她心中的火气还没消呢,就不去理会孟森,一拉傅华的胳膊说:“傅哥,我们快点走吧,我还急着回去呢。” 孟森的手就僵在半空了,他没想到林珊珊会这么不给他面子,这几年来在海川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他呢,他有点下不来台了。 孟森伸手挡在了林珊珊前面,说:“林小姐,你不会这么不给孟某面子吧?” 林珊珊也没客气,说:“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我又不认识你。你让开。” 孟森没想到林珊珊竟然敢跟他叫板,心中越发恼火,他瞪了一眼林珊珊,说:“我要是不让呢?” 傅华看孟森的面色不善,上前一步插到了林珊珊和孟森之间,笑着对孟森说:“孟董,这位林小姐可是我们市政府请回来的客人,给我个面子,请你还是让开吧。” 孟森恶狠狠地说:“傅华,这是我跟林小姐之间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 这种场面傅华是根本就没有退缩的余地的,他必须维护好林珊珊的安全,不能让孟森这个无赖伤到了她,他也并不怕孟森,就笑了笑说:“孟董,我是负责接待林小姐的,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想还是请你让开一下好了。” 丁益看情形不好,也过来帮忙劝说道:“孟董啊,林小姐也是我的客人,今天给我个面子,就请你让开好不好?” 孟森却不依不饶,叫了起来:“我给你面子,谁给我面子啊?丁益这里没你什么事,你给我站一边去。” 丁益脸沉了下来,他没想到孟森竟然这么一点情面不给他,心里也有点恼火了,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孟森是个无赖,并不好惹,就看了看孟森,把心中的火气往下压了压,笑了笑说:“孟董,大家都是海川地面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给我留点面子吧。” 孟森却丝毫没想给丁益面子,他满心都是因为林珊珊少了他的面子而激起的怒火,就一把把丁益给推开,嚷道:“你给滚一边去吧,我叫你声丁总是尊重你父亲丁江,你还没完没了了呢。” 孟森前迫了一步,傅华担心他对林珊珊不理,不得不也上前了一步,挡在了孟森的前面,说:“孟董,请你克制一点,不要在客人面前丢我们海川人的脸。” 孟森瞪了一眼傅华,说:“姓傅的,你算什么东西啊,竟也敢来教训我。”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我不算什么东西,但是今天我必须维护林小姐的安全,我劝你赶紧离开,不然的话我可要报警了。” 孟森说:“不行,我今天非要这个小妞给我道歉不可。” 这时傅华身后的林珊珊也不甘示弱,叫道:“想让我给你道歉,你凭什么啊?傅哥,你给我让开,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样,朗朗乾坤还没有王法了呢?” 林珊珊说着就来推傅华,傅华心说这大小姐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跟在孟森旁边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一脸横肉的,没一个是善茬,好汉不吃眼前亏,我都不敢招惹他,你却来火上添油啊。他自然不能让林珊珊直接面对着孟森,孟森这家伙曾经也是混混出身,拳头可不是吃素的,真是有可能动手打林姗姗的。 孟森没想到林珊珊会这么嚣张,越发的恼羞成怒,伸手就来巴拉傅华,想推开傅华,去抓林珊珊。这时孟森带来的人看到孟森发火,也跟着要围过来。 傅华看看这局面已经不能善了了,就用力地推开孟森,给林珊珊闪出一条道来,叫道:“珊珊,你快走,先回酒店等我。” 林珊珊也看出情形不太对了,就想要快步跑出金海湾大酒店,没想到孟森带来的人身手更敏捷,一下就抢在了她的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一步步又把她逼回了傅华身边。 傅华丁益林珊珊三个人被围在一起,孟森带来的人一个个都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他们。这些人哪个都比丁益和傅华壮实,两人知道要靠打是打不过人家的。这个时候想要打电话报警也是不可能的,孟森的人绝对不会放任他们报警而不管的。 傅华伸手将林珊珊护在了身后,怒视着孟森,叫道:“孟森,你想干什么,你可要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 孟森冷冷地笑了笑说:“傅大主任,你也别这么凶了,空叫也没什么用处,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想干什么,就是想教教这个美女知道什么叫礼貌,林大小姐,你给我听好了,今天你不给我老老实实的说声对不起,我是不会放你们走的。” 孟森这么说,傅华心中多少放松了一点,看来孟森也不是一点顾忌都没有的,他可能也不想太过为难林珊珊了,于是傅华回过头去看了看林珊珊,用眼睛示意林珊珊给孟森说声对不起,好先把这个场面给圆过去。 林珊珊也被这些凶神恶煞吓住了,她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就低声说道:“对不起了,孟董。” 孟森冷笑了一声,说:“你说什么,林大小姐,我没听清楚。” 林珊珊气恼地瞪了孟森一眼,大声叫道:“对不起了,孟董。” 孟森笑了,说:“这还差不多。” 说着孟森故意凑到了林珊珊面前,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林珊珊,就这样子看着他,直看的林珊珊浑身有发毛的感觉,这才说道:“林大小姐,傅主任大概还没告诉你我孟森是什么人吧?” 林珊珊这个时候也不敢再去招惹孟森了,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说:“是,傅哥没跟我说起过你。” 孟森笑笑说:“那让我来告诉你,我孟森在这海川地面上是一个跺跺脚地都颤的人,还没有人敢不给我面子,这也是傅主任和丁总虽然心中恨我,却不得不对我可客气气的原因,你明白了吗?” 林珊珊害怕的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 傅华看孟森面子也找回去了,就瞪了一眼孟森,说:“孟森,你够了吧?” 孟森邪邪的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够了,傅主任,你们可以走了。” 傅华就赶忙跟着丁益护着林珊珊往外走,孟森在他们身后笑着喊道:“慢走了,林大小姐。” 傅华可以感受得到林珊珊听到孟森的笑声,身体颤抖了一下,知道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这一次还真是受到了教训了。 出了酒店,丁益就开车送傅华和林珊珊回海川大酒店,傅华和丁益都感觉很没面子,尤其是丁益还被孟森说是他靠的是父亲丁江,更是被戳到了痛处,一路上谁也不说话,到了海川大酒店门口,丁益停下了车,让傅华和林珊珊下了车,跟傅华说了一声我回去了,就转身开车离开了。 傅华送林珊珊到了房间门口,强笑了笑说:“对不起啊,珊珊,没想到会让你遇到这么不好的场面。” 林珊珊多少平静了一些,看了看傅华说:“傅哥,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嚣张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家伙原本是个混混,这些年靠打打杀杀赚了一点钱,就开始在社会上呼风唤雨起来。” 林姗姗说:“这种人你们政府为什么不管管啊?你看他今天的行径,简直就是流氓嘛。” 傅华说:“他这些年已经开始开公司包装自己,政府这边也抓不到他违法犯罪的证据,想管也管不了他啊?” 林姗姗说:“那今天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不算了又能怎么样?” 林姗姗说:“报警啊?你原来不是说要报警的吗?” 傅华说:“这警怎么报啊?孟森又没对我们怎么样啊?我总不能报警说孟森逼你道歉了吧?” 傅华看了看林珊珊,说:“珊珊,这件事情你不会跟你父亲说吧?” 为什么这么针对自己 傅华担心林珊珊如果跟林董说了这件事情,林董会觉得海川这边的投资环境不佳,从而放弃在海川的投资。他却不知道林珊珊也不想林董放弃在海川这边的投资的,如果林董放弃了,她可能就没什么机会来海川,也就无法跟孙守义在这边相会了。 林珊珊笑了笑说:“傅哥这你放心吧,我不会跟我父亲说的。” 傅华说:“那就好,不过这件事情我会跟市政府这边的领导汇报的,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孟森的。” 林珊珊看了看傅华,说:“你是说要汇报给孙副市长吗?” 傅华说:“是啊,我是要汇报给他。” 林珊珊说:“会不会让他比较为难啊?我听说他也是一个新来的领导,可能处理起这件事情来不太方便。要不就算了吧。” 傅华没想到林珊珊会突然这么通情达理起来,这可是令人很意外的。他一时倒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不过这件事情是必须要汇报给孙守义的。孟森这么一闹,消息肯定就马上传开了,海川很多人人肯定就会知道这件事情,就算傅华不汇报,这件事情也是会传到孙守义耳朵里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件事情我肯定是要汇报的,我会跟孙副市长私下说一下,看他要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林珊珊也不方便阻拦傅华,其实她是想由她来跟孙守义说,她没那么好肯放过孟森,她想让孙守义想办法给她出这口恶气。现在傅华要汇报也无所谓了,倒省了他还要跟孙守义费一番口舌描述当时的情形了。 林珊珊笑笑说:“那就随便你了。好了,我进房间了。” 傅华就点了点头,说:“好吧。” 林珊珊就进了房间,傅华看看时间,刚刚下午过去一点点,也不知道孙守义现在在干什么,就试着拨通了他的电话。 孙守义马上就接通了,笑着说:“有什么事情啊,傅主任?”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孙副市长,有件事情我需要跟您单独汇报一下,您现在有时间吗?” 孙守义笑笑说:“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 傅华就赶去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就跟孙守义讲了中午吃饭林珊珊跟孟森遭遇的事情。 孙守义听完,脸色就变了,他没想到林珊珊竟然会遇到这样的龌龊事,他是知道林姗姗的个性的,这样子的事情怕是要气炸她的肺。不过在傅华面前他还是不能替林珊珊说话,他就把心头的火都记在了孟森身上,他一拍桌子,说道:“这个孟森竟然这么嚣张啊?海川的警方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这样一个流氓横行霸道。” 说这孙守义伸手就要去抓电话,他想打电话给海川公安局局长,让海川公安局局长想办法处置一下孟森,好给林珊珊出口恶气。 傅华伸手按住了孙守义的手,看了看孙守义,说:“孙副市长,我跟您汇报这件事情,可不是让您马上就做出什么处分的。您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孙守义看了一眼傅华,说:“傅主任,我冷静什么,这种恶棍就是被你们这些冷静的人纵容,才会这么无法无天的。我觉得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了,再放任下去,就会养虎为患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孙副市长,我不是要纵容他,而是您想没想到您现在能怎么处置他啊?孟森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这家伙既心狠手辣,又很有头脑。这种人除非你有完全的把握,否则轻易是不能招惹的。” 孙守义看了傅华一眼,他知道傅华说的很有道理,他并无法拿孟森怎么样,就算是以最严格的法律法规,孟森的行为也顶多是流氓滋事行为而已,就算公安部门以最严厉的处罚来对付孟森,孟森也顶多是被行政拘留几天而已,这不但于事无补,还公开开罪了孟森,相信这种恶棍一定会想办法报复自己的。 可不要打虎不成,反被虎咬啊。 孙守义收回了要去抓电话的手,看了看傅华,说:“那傅主任你的意思是怎样?” 傅华说:“我倒没什么别的意思了,只是目前孟森做的这些事情还不能拿他怎么样,这个时候最好是还是不要动他。” 孙守义看了一眼傅华,他知道傅华说的是有道理的,他就算心里再不舒服,眼下最好的方案还是先忍着,因为如果不忍着,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如果治不了孟森这个无赖,他这个副市长就会被海川人看笑话的。他叹了口气,说:“对这样的无赖,有些时候我们还真是没办法,算了,这口气还是先忍下来好了。” 孙守义很快就克制了下来,让傅华感到他是一个心中有数的人,孙守义新到海川不久,脚跟还没站稳,这个时候就想要跟孟森这种地头蛇去斗是很不理智的,他实力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孙守义选择先吞下这口气,不去跟孟森叫板,是很明智的。 傅华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您也别跟这种流氓生什么气了,犯不着,他这种人必然会有倒霉的那一天,现在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孙守义笑着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傅主任,这种人不值得我跟他生气。诶,对了,你觉得这件事情会不会影响到中天集团的考察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问了一下林珊珊,她说她不会跟她父亲讲的。这个女孩子虽然疯了一点,可是为人还是不错的。” 孙守义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傅华,开玩笑的说:“傅主任,你觉得林小姐为人不错,是不是心里喜欢上他了?” 傅华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您真会开玩笑,您也不是不知道我是结婚了的人,我怎么可以喜欢她呢?” 孙守义笑笑说:“喜欢是一种感觉,有些时候男人喜欢女人是身不由己的,可不管你是不是结婚了。” 孙守义说这句话是有感而发的,他知道自己喜欢上林珊珊是在玩一种很危险的游戏,可是他就是身不由己的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傅华说:“孙副市长,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啊,尤其是不能说给嫂子听,如果由嫂子那边传到郑莉耳朵里,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好了,你别害怕了,我不会那么多嘴的。这么说我们晚上给中天集团饯行就不需要提这件事情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情我看暂且就不要提了。” 孙守义说:“那行啊,你先回去,我们晚上见吧。” 傅华就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看傅华离开了,就想打电话给林珊珊,问一问林珊珊有没有受到了惊吓,可犹豫了一下就气闷的放弃了。就算打过电话去又能怎么样呢?他顶多只能安慰林珊珊几句,又不能做点什么给林珊珊出气。 孙守义根本就没想到自己到海川来竟然是这样一种状况,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从部委下来,又有中组部赵老作为后台,到了地方上应该是备受尊重的,就是不是受尊重,起码地方上的人表面上的客气是会有的。哪想到一下来就遭遇到了孟森这个流氓,一下子就让他这个副市长颜面扫地。 其实第一次遭遇到孟森闯进来非要敬他的酒的时候,孙守义心中就又要好好惩治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来冒犯自己的家伙,这家伙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就算他再有钱,也不能这样子逼迫他所在地的父母官,自古不就有民不与官斗的说法吗? 不过事后傅华跟孙守义说了这个孟森的背景,他这才知道孟森背后还站着省里的孟副省长呢,虽然孙守义并不害怕什么孟副省长,他相信真要斗一把的话,他背后的实力只会强于孟副省长的,可是他犯不上一来海川就为自己树立这么强的对手。再说那一晚他也看出来孟森是喝多了,人在喝多的状态下做什么事情往往都是不够理智的,他觉得孟森可能是头脑一热,觉得自己又是省政协委员,又是什么集团的董事长,想见见海川新来的副市长也是情理当中的。孙守义觉得这种一时冲动的事情谁都难免会做出来的,倒还真的不必要去跟孟森计较什么。 但今天的事情就不同了,孟森并没有喝多,也知道林珊珊是自己请回来的客人,却还是对林珊珊表现得很不客气,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孟森既然已经做到了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了,跟省里孟副省长都有往来,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按理说他是不会跟一个以往没打过什么交道的小女孩这么计较的,那他跟林珊珊这么计较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了。也就是说虽然孟森今天欺负的是林珊珊,实际上却是扫的自己的面子。 看来自己是遇到了冤家了,孟森两次闹事可能都是冲着自己来的。还真是邪门了,自己以前没跟什么孟森甚至孟副省长打过交道啊,为什么他会这么针对自己呢?这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啊? 示弱 但不管这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自己颜面尽失已经是一个事实了,这是孙守义心理罪别扭的事,更何况孟森欺凌的还是他心爱的女人。虽然这两次的事情并没有人会公开的宣扬,但是私底下海川政坛的人肯定会对这两件事情议论纷纷。不用想孙守义也会知道这些人肯定都会认为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太软弱了,被一个小流氓就欺负住了。 人就是这个样子的,你让他们去对付孟森,他们恐怕没一个人敢这么去做,但是孟森欺负了人,他们却又会感觉这个人太软弱可欺,为什么就不能起来反抗呢? 如果这件事情里面没有林珊珊,孙守义也许还不会这么气愤,他刚下来海川,还不想给人一种太过强势的印象,示人以弱又能怎么样呢?孙子兵法上早就说过,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示弱本来就是一种战胜敌人的一种伪装吗?如果能得到最终的胜利,那就算是眼前示人以弱也无妨的。 但是有了林珊珊事情就完全不同了,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被另外一个男人欺负,更别说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了,这个时候如果这个男人还不给自己的女人出口气,他就算不上男人了。 这笔帐是一定要讨回来的,在孙守义此刻的心目中已经给兴孟集团和孟森判了死刑,只要一有机会,他就必然会置兴孟集团和孟森于死地的,决不宽贷。 此刻在孙守义的眼中,露出了凶狠,他知道在官场上的争斗,有些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现在孟森竟然敢找上门来闹事,那他的反击就绝对不能客气,如果心慈手软了,就等于是给孟森机会,那等待他的可能就是孟森致命的反扑,恐怕那个时候自己反而会被置之死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李宗吾在他的厚黑学当中总结的做官六字真言包括了凶这个字的原因,做官不凶的话,恐怕你就等着被对手击败吧。 现在孙守义需要的只是等那么一个机会,孟森啊,你聪明的话就不要犯错,一旦犯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孙守义正在心中暗自发狠,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林姗姗的电话,他长出了一口气,改换了一下心情,接通了电话,林珊珊试探着说:“孙副市长,你现在方便讲电话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珊珊,我在自己的办公室,一个人,说话很方便。” 林珊珊笑笑说:“我看傅哥已经回到了酒店,所以才敢给你打电话的。” 孙守义关切的说:“他刚才跟我汇报了孟森欺负你的事情了,珊珊,你没事吧?” 林珊珊笑笑说:“我没事了,守义,你不用为我担心了。我是什么人啊,小场面了,我不过是向他道了个歉而已,吓不坏我的。” 孙守义说:“你现在说起来轻巧,假如孟森今天真的动手打你了呢?你也真是的,老跟那个傅华混在一起干吗?怎么非要跟他一起吃饭啊?” 林珊珊说:“守义啊,这件事情可不能怪傅哥,他也是怕我在酒店里闷,叫我出去吃饭而已。” 孙守义就有点恼火了,说:“你别傅哥傅哥的好不好,他是你什么人啊?你叫的这么亲热?” 林珊珊没想到孙守义会突然冲着她发火,本来她被孟森欺负了一下,心里就很别扭了,孙守义这么一弄,她也火了起来,不由的叫道:“他是我什么人,他是我相处得很好的朋友,我叫他傅哥又没别的什么意思,你吃什么干醋啊?” 孙守义叫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喜欢听你叫他哥。” 林珊珊也不示弱,也嚷道:“你这个时候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了,你可知道下午我被人欺辱的时候,站在我身边护着我的可是傅哥,你在哪里啊?你有本事别光冲着我发火,你把你发火的这点劲给我使到那个混蛋孟森身上,你给我好好整一下那个混蛋才叫你是我的男人。” 孙守义这个时候还真是不能拿孟森怎么样的,他气势弱了下来,说:“珊珊,你别这样子,我这边也是因为没办法给你出这口气才这么气恼的。” 林姗姗说:“你没办法我也没逼你啊?你为什么把气撒到了傅哥身上,我跟你讲傅哥是好人,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他连手都不碰我的,你吃他的醋真是莫名其妙。”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好了,我错了好不好?” 林珊珊说:“这还差不多。诶,守义啊,我打电话给你不是想要对孟森怎么样,我是想要问你,我明天就要回北京了,今晚我们能不能单独见见面啊,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因为孟森的事情,孙守义已经开始觉得海川的环境比他想的要复杂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不检点给对手留下什么把柄,跟林珊珊的相会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行为,现在更因为这个孟森的存在而变成了高危的了,于是他叹了一口气,说:“珊珊,不行,现在我面临的形势比我预想的复杂,晚上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林姗姗说:“胆小鬼,我明天可就要回北京了,这一来我们又要有好多时间不能见面了。” 孙守义说:“时间不会很长了,我会尽快找机会回北京一趟的。” 林姗姗说:“哪有都快啊?” 孙守义说:“反正会很快啦,我会看看市里面有没有什么项目需要去北京跑的,然后安排一下回去一趟。到那个时候我们在北京见面吧。” 林珊珊说:“是这样子啊,好吧,你可要快一点啊。” 孙守义说:“我会的,再是,珊珊,孟森这件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虽然眼下我拿他没办法,但是我一定会教训他的,你等着看吧。” 林姗姗说:“守义啊,我只希望你能多陪陪我,孟森你教不教训倒是没什么的。” 孙守义说:“珊珊,我会尽量安排时间出来陪你的,孟森的事情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林珊珊听说孙守义晚上不可以跟她幽会,心里就很失望,便说:“好了,不跟跟你说这些了,我挂了。” 晚上,孙守义出面给中天集团送行,林珊珊并没受中午的事情影响,盛装出席,不过她对傅华却变现的淡淡的,孙守义已经在她面前表现了表现出了对傅华的醋意,她如果再不克制一点,孙守义可能真要恼了。她对傅华只是感觉相处得很好朋友,还真是没有哪方面的想法,她虽然并不在乎什么世俗眼光可以跟孙守义这样一个有妇之夫来往,但是她并不是一个滥交的女孩,她是真的喜欢孙守义才跟他来往的。起码在他这个喜欢劲还没过的时候,她是不会再跟别的男人勾搭的。 在宴会上,孙守义问了林董对这一次来海川考察的看法,林董笑了笑说:“我很满意啊,据我看来,海川这个旧城改造项目还真是大有可为啊,我会回去跟公司股东们商量一下,争取他们的同意,然后派人专门来你们海川进行深入的市场调研,只要调研的结果令人满意,我们集团肯定会跟海川结缘的。” 孙守义注意到林珊珊这时看了他一眼,他感受到了林珊珊眼中的情义,知道她对这个消息是很高兴的,如果中天集团真的要来海川发展项目,她也就有更多的机会来跟自己相聚了。孙守义怕别人看出什么来,赶忙跟林珊珊错开了眼神,端起杯来,笑着对林董说:“林董,那我就等着您了?” 林董笑着跟孙守义碰了一下杯子,说:“希望我们能有机会合作。” 第二天,傅华和林董一行人就登上了去北京的飞机,临行前,傅华犹豫了一下,还是跟金达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要回北京的事情,虽然他生气金达跟钱总之间的暧昧不清,可是他很多方面还是需要跟金达打交道的,他不能让金达以为说了他几句他就生金达的气了。 金达听完之后,笑了笑说:“我知道了,中天集团的情况孙副市长都跟我讲了,既然他们对我们的旧城改造项目很感兴趣,你回北京之后,就加把劲,尽量促成他们来投资。” 傅华笑了笑说:“我会努力的。” 金达说:“那你就加把劲吧。市里面对中天集团也很重视,孙副市长已经跟我讲了,这一次他跟中天的林董相处得不错,必要的时候他想回北京再找林董谈一谈,督促林董重返海川。到时候你们共同努力,一定能把中天集团的投资给拿下来。”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了,我会配合好孙副市长的。” 错过 金达可能感觉出傅华的语气有些淡淡的,估计上一次他可能把话说重了一点,就说:“傅华,上一次时间匆忙,有些话我没来得及讲,可能你现在还不能理解我,如果你能把自己放到市长的角度上去考虑问题,可能你就不会再有那些想法了。有些时候我这个市长做的事情也是身不由己的,这社会不是非黑即白的,如果我这个市长什么事情都那么较真的话,怕是我这个市长位置也是坐不稳的,你明白吗?” 傅华不知道金达从哪里来的这么理直气壮,也不知道钱总下了多少本钱才会收买的金达这么的为云龙公司辩护?他心目中有一种莫名的悲哀,说到底金达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啊,他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也是可以被收买的,那个坚守原则的金达可能是只存在在想象中吧?在当下这种社会风气中,这种人大概是不存在的吧?也许真的像金达说的那样子,太过较真,他的市长位子也是很难保住的。 傅华忽然就很怀念在中央党校时期的金达,那个时候的金达有理想,有坚持,没有要保住权位的顾忌,敢于跟贪污受贿以及跟商人同流合污的徐正市长斗争,是一个形象多么清新的领导啊,那个时候自己是一心想要帮助他的。可是现在他在自己的帮助之下,坐上了市长的宝座,却变得跟那个时候的徐正一样,这岂不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傅华心中就很暗淡,不过他还是想要提醒一下金达,他强笑了一下,说:“金市长,您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可能在某些时候需要做一些妥协,这我理解,不过呢,有些东西可以妥协,而有些东西是不能妥协的,有些商人为了谋取他的利益,可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个时候你就要警惕不要上了他们的当,千万不能为了眼前的一点小利益,就放弃了你做人的基本原则。” 金达并没有意识到傅华实际上是在提醒他某些事情,他到现在还并不知道钱总跟万菊私下是有往来的,因此他对傅华说这番话是问心无愧的,反而他觉得傅华的说法是有些过激了,就笑笑说:“傅华,你的话说得很好,我们是要警惕一些商人为了谋取私利而采用的种种收买的动作,不过呢,你也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在这方面还是能够洁身自好的,所以你放心好了。” 傅华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是在鸡同鸭讲,金达实际上并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因此他对金达能这么毫不愧疚的跟自己讲这番话心中是很无奈的,看来金达已经是没有丝毫羞耻感了。 傅华有点无话可说了,经过短暂的冷场,金达笑笑说:“那行了,一路平安吧,我挂了。” 到了北京,林董和林珊珊那边有中天集团的人来接,郑莉也来接傅华,于是他们就在机场分了手。 回了家之后,傅华很惬意地躺到了沙发上,笑着说:“还是在自己家好啊。” 郑莉笑笑说:“海川不就是你的家乡吗?” 傅华笑笑说:“我这些年在北京生活的,越来越习惯这边的生活了,再说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总是感觉少点什么的。” 郑莉笑了笑说:“诶,别这么肉麻好不好?我看跟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挺漂亮的,跟你还挺亲热的,这些天在海川跟她相处的挺好,是不是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们这些女人啊,真是莫名其妙,怎么什么样子的醋都吃啊?人家是中天集团的千金,会喜欢我一个有妇之夫吗?” 郑莉笑笑说:“这么说你不是不喜欢她,而只是因为你是有妇之夫,人家不喜欢你,所以你才不能喜欢他了?” 傅华笑了,说:“这样的语病你也抓啊,小莉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郑莉还要说些什么,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赵凯的号码,刚忙接通了,赵凯笑了笑说:“傅华,你从海川回来了?” 傅华笑笑说:“是啊,爸爸,您怎么知道我去海川了?” 赵凯说:“我前天打电话去驻京办,是那个小罗接的电话,他说你去了海川,今天回来。” 傅华笑笑说:“是这样啊,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赵凯说:“傅昭和赵婷回国了,你要不要见一见啊?” 傅华愣住了,说:“傅昭回来了?什么时间的事情啊?” 赵凯说:“就前几天了,我打电话去驻京办也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情,那个JOHN也一起回来了,小莉在你旁边吧,你问一下她,要不要一起过来啊?” 傅华说:“她是在我旁边了,你等我问一下她。” 傅华转过头来看了看郑莉,郑莉已经在旁边都听到了,笑着说:“你看我干什么,难道我会不去吗?我也想看看傅昭和赵婷啊。” 傅华就对赵凯说:“爸,我们马上就过去。” 赵凯那边就挂了电话,傅华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去镜子那边照了照,摸了摸头发,回头问郑莉说:“小莉,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行吗?” 傅华只是在傅昭很少的时候在澳洲跟他见过面,一晃过去这么长时间,傅华看到的都是赵凯那边转过来的傅昭录的视频,此刻要亲眼看到儿子,心情自然是澎湃到了一个极点。 郑莉过来帮傅华整了一下衣服,笑了笑说:“好啦,你这个样子挺好的,傅昭看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 傅华有些紧张地说:“你说傅昭能认出我是他爸爸吗?” 郑莉笑笑说:“就算是他认不出你来,父子之间是血脉相连的,他也很快就会跟你熟悉的。走吧,他们还在等着你呢。” 两人就去了赵凯的家,按了门铃之后,是赵婷开的门,赵婷比以前显得成熟了很多,已经褪去了当初跟傅华在一起的时候的那种青涩,显现出了一种少妇的风韵。 傅华呆了一下,他心中百感交集,看着赵婷强笑了笑,说:“小婷,你好。” 赵婷也上下打量了着傅华,这是她曾经那么爱的一个男人,后来却因为种种原因跟自己分道扬镳了,此刻再见到,心中也是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来。 郑莉看赵婷不说话,知道她和傅华旧情人想见难免有些尴尬,就上前了一步,笑着说:“小婷啊,我可是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你这个样子一点都没变。” 郑莉帮赵婷化解了尴尬,她笑了笑说:“哪里啊,郑莉姐,我看你才没变呢,我可是有点老了。还是北京的水土养人啊,你还是跟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郑莉笑笑说:“胡说,你老什么啊,诶,傅昭和你那位呢?” 郑莉笑笑说:“JOHN和小昭都在客厅陪爸爸说话呢,你们快进来。” 傅华就和郑莉进了屋,赵婷冲着里面喊道:“小昭,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一个小男孩从客厅那边走了出来,疑惑的看了看傅华和郑莉,然后对赵婷说:“妈咪,这个叔叔和阿姨是谁啊?” 虽然傅华对赵凯家熟的不能再熟悉了,可是此刻的他还是显得很局促,他蹲下来,向傅昭招着手,笑着说:“小昭,快过来,我是你爸爸,你小时候我们见过的。” 傅昭显得有些弄不明白,说:“不对啊,爸爸在客厅陪着外公呢,妈咪。” 说着傅昭躲到了赵婷的身边去了,赵婷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见他的时候他还很小,根本就不记得你的,他都是喊JOHN爸爸的。” 这时JOHN和赵凯也从客厅走了出来,傅华冲着赵凯喊了一声爸,想要打一声招呼,喊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能喊赵凯爸,实际上是从赵婷引申出来的,现在赵婷就在身边,还带着已经结过婚的另一半,他这爸喊得就有些心虚了,于是下面的话就咽了回去。 JOHN还是那么阳光,笑着走了过来,伸出手来,说:“你好,傅。” 傅华跟JOHN握了握手,笑了笑说:“你好,JOHN。” JOHN有冲着郑莉笑着说:“这位美丽的女士就是傅的夫人吧?” 郑莉笑着说:“你好,JOHN,我听傅华说起过你。” 这时傅昭跑到了JOHN的身边,说:“爸爸,这个叔叔跟我说他是我爸爸,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还有一个爸爸啊?” JOHN笑了笑说:“小昭啊,他没说错,他也是你的爸爸。” 傅昭就有些困惑,说:“为什么啊,小朋友不都是只有一个爸爸吗?” 傅昭奶声奶气的话听到傅华耳朵里,让他有一种分外心酸的感觉,差一点掉下泪来。当初他为了孩子的教育问题,同意赵婷在怀孕之后移民到澳洲,当时觉得这算盘打得精,现在看来还真是大错特错,弄的儿子跟赵婷远在澳洲,自己连见一面都很难,不但错过了陪儿子成长的过程,现在连儿子都不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爸爸了。 争风吃醋 这一切赵凯都看在眼中,他过来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傅华啊,你就别难过了,小昭这边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等跟你熟悉了,可能就好了。好了,你跟小莉一起过来坐吧。” 众人就去客厅里坐下来了,傅华的目光一直围着傅昭在转,他伸手想要招呼傅昭到身边来坐下,没想到傅昭却认生,不肯过来,反而做到了JOHN的身边去了。他这时更加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好的父亲,光顾着急着跑过来了,就忘记了给儿子买一点玩具或者好吃的,弄得现在连一点拉近关系的手段都没有。 傅华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看JOHN,说:“JOHN,你们这一次来北京准备住多长时间啊?” JOHN笑了笑说:“可能要住一段时间吧,婷在那边一直很想念北京,我就想让她多住一段时间。傅,小昭这边你也别心急了,回头我跟婷会好好跟他解释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他是一个很开朗的孩子,我想他很快就会接受你的。” 赵婷也笑了笑说:“是啊,傅华,我想小昭很快就会认你这个爸爸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也是我这个做爸爸的失职,他不认我也很正常。你和JOHN把他照顾得这么好,谢谢你们了。” JOHN笑了笑说:“别这样客气,小昭也是我的儿子啊。” 傅华看了JOHN一眼,心里真是不知道该恨他呢,还是该怎么样,这个洋人总是表现得这么绅士,让他还真是恨不起来他,虽然当初没有他的话,傅华跟赵婷的婚姻还不会走到尽头呢。 赵婷这时看了看郑莉,笑了笑说:“郑莉姐,你的品牌店现在经营的怎么样了?” 郑莉笑笑说:“还不错了。” 赵婷说:“那我回头还真是要过去看看啊。” 郑莉笑笑说:“行啊,我们这些姐妹们还真是好久没在一起聚了,回头我叫上章凤他们,大家好好聚一下吧。” 赵婷笑了笑说:“好哇,回头你来约吧,我回来还没跟她打过招呼呢。” 众人就这样子闲聊了一会,午饭的时间就到了,赵凯就招呼着众人一起到餐厅里去吃饭了。在吃饭的过程中,傅华看得出来赵凯已经有些接受了JOHN,不时的会跟JOHN说上几句。 想想也是,毕竟JOHN现在已经是他的女婿了,这是既成事实,赵凯只能接受了。 吃完饭之后,赵凯说下午要回公司了,让傅华留在这里跟傅昭好好相处一下,傅华答应了,赵凯就走了。 赵凯走了之后,郑莉也说自己下午公司有事要去处理,让傅华在这里陪儿子玩,她要出去一下。傅华感觉郑莉可能是要故意回避,就站了起来,说:“要不我还是跟你一起走吧,回头我再过来。” 郑莉笑笑说:“怎么了,你下午又没什么事情,留在这里跟傅昭熟悉熟悉嘛。” 赵婷也笑了一下,说:“傅华,没事你就留下来吧。” 郑莉笑笑说:“是啊,你跟小婷也是很长时间没见面了,留下来陪她聊聊天嘛。” 傅华看了郑莉一眼,郑莉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说她没事了,傅华也确实很想留下来,就放郑莉离开了。 JOHN在一旁陪着傅华他们说了一会话,傅昭就显得有点困了,JOHN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很快就睡了过去。JOHN就抱着傅昭送去了卧室,客厅里只留下了赵婷和傅华。 傅华笑了笑说:“哄儿子的这些事情都是JOHN在做啊?” 赵婷笑了笑说:“当然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这些事情我可是做不来的。” 傅华笑笑说:“JOHN还真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啊。” 赵婷说:“这一点上他确实很不错,他对照顾傅昭是乐在其中的。” 傅华看了看赵婷,说:“那你呢,在澳洲过得好吗?” 赵婷笑了笑说:“也不能说差吧,不过时间长了,就想起北京的好了,澳洲那个地方终究是白人的世界,总不如在北京过得那么自在。这人有些时候也挺有意思的,当初也不知道为了什么,非要跑过去。” 傅华说:“那你这一次回来是怎么打算的,是常住呢,还是过一段时间就回去。” 赵婷说:“还没想呢,我这人是没什么打算的,过段时间再说吧。诶,我看你跟郑莉好像处的还不错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不错,郑莉对我挺好的。” 赵婷说:“她对你好是自然的,我早就知道她喜欢你,你忘了我为了她还跟你闹过几次呢,说来我离开你也是成全了她。看你们俩现在那个幸福得劲啊。” 傅华笑了,说:“我们是很幸福,不过,你跟JOHN也挺不错啊。他对傅昭那么好,对你也不会差了。” 赵婷说:“他对我是挺好的,什么事情都顺着我,不过呢,总是感觉少点什么似的,他太顺着我了,让我感觉少了一点男人味道。傅华,我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点不知足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别这么想了,人哪有十全十美的?我当初倒是没顺着你,可是你不还是离开我了吗?JOHN不是也有他的好处吗?” 赵婷笑着摇了摇头,说:“也是吧。傅华,你是不是心中还在恨我啊?” 傅华笑笑说:“没有了,当初也是我没照顾好你,再说我现在跟郑莉过得也挺好的,以前的事情早就忘记了。” 赵婷说:“可有些事情是无法忘记的,就像我现在老是想起当初我跟你在一起的那种激情,那个时候我一时见不到你,心里就没着没落的,就想赶紧想办法见到你,可是我跟JOHN就没这种感觉。” 傅华不知道赵婷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看了看她,正好碰到了她也在看他,眼神之中似乎含有那么一种怀念过去的味道,他赶紧把眼神躲闪开了,不管怎么说,他和赵婷是没有可能回到过去了。 傅华站了起来,说:“JOHN怎么不出来了,我去看下。” 傅华就走去了卧室,看到JOHN正满面含笑的看着熟睡的傅昭。JOHN看到傅华过来,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站起来轻手轻脚的拖着傅华走出了卧室。 傅华心里暗自摇了摇头,他明白为什么傅昭会跟JOHN这么亲了,这个洋人对傅昭和赵婷还真是全心全意的。 傅华笑了笑说:“小昭既然睡熟了,那我就回去吧。” 傅华从赵凯家出来,心情落寞的回了自己的家,进了门之后,意外的看到郑莉竟然在家,便问道:“小莉,你不是公司有事吗?” 郑莉笑了笑说:“我没什么事情了,我是想给你的机会好跟赵婷叙叙旧了,我怕我在那里,你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傅华把郑莉揽了过来,笑了笑说:“”我跟赵婷也没有什么不好当你面说的的事情,你现在才是我最亲的人。” 郑莉笑笑说:“你还有傅昭啊,他是你的儿子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他都不知道我是他爸爸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是够不负责任的了。你不知道刚才我看到JOHN看着傅昭睡觉的那个样子,我感觉JOHN才真的像他的父亲。” 郑莉笑笑说:“那个JOHN确实是一个好男人,难怪以前赵婷会说他NICE。” 傅华笑了笑,没说什么。他没办法告诉郑莉,赵婷觉得JOHN是一个NICE的男人,已经成为了历史了,现在赵婷又开始觉得这个男人对她太过顺服,让她感受不到激情了。 赵婷这个女人的心还真是难以捉摸啊,当初她不就是因为JOHN对她的顺服,而自己却无法做到这一点,才离开自己的吗?现在转过头来却开始讨厌JOHN的这一点了。 第二天,傅华去驻京办上班,临近中午的时候,接到了丁益父亲丁江的电话,丁江笑着说:“傅华,你不够意思啊,回海川也不跟我吃顿饭,是不是嫌我老了,跟你们年轻人没有共同话题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哪有,我是不好意思去打搅您。您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丁江笑了笑说:“是有点事情想要问你。我刚刚听朋友说你和丁益在金海湾为了一个女人跟孟森闹得很不愉快,我就有些奇怪,丁益那小子做事没分寸,你老弟可不是这样子的人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笑笑说:“这件事情可不怪我和丁益,您肯定也知道孟森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我和丁益会为了一个女人跟他争锋吃醋吗?那样子岂不是掉我们的身份?事情是这样子的,是孟森想来搭讪那个女孩子,而那个女孩子不想理他,孟森就露出流氓本色来,拦着那个女孩子不让走。那个女孩子是我这次带回去的中天集团林董的女儿,我和丁益当时正在金海湾和她一起吃饭,这种情形之下,我们自然会尽量去维护那个女孩子了。” 导师 傅华笑笑说:“丁董啊,这件事情你也不能完全怪丁益啊,他也不想这个样子的。” 丁江说:“他想不想是另外一回事,可他是天和房地产的总经理,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首先想到的应该是公司的利益,他跟那个女人往来,可曾想到过一点公司的利益了吗?” 傅华笑笑说:“感情的事情有些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的,这一次回去,我听丁益讲过这件事情,他已经后悔当初这么做了。” 丁江说:“他能后悔还算是有点良心,你不知道啊老弟,这个公司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现在被他搞成这个样子,我心里真是不是滋味啊。” 傅华笑笑说:“您也别着急了,我想天和公司现在只是暂时的困难,丁益还是很能干的,等过过这段日子,人们就会把关莲这段事情给忘掉的,到那个时候凭丁益的能力,你们公司的业务一定会恢复的。” 丁江说:“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间了。诶,老弟啊,我听说你这一次带回海川的中天集团是来考察城区旧城改造项目的?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意向啊?” 傅华笑笑说:“林董对考察结果是很满意的,不过呢他还没做最后的决定,准备跟中天的股东们商讨一下,征求股东同意之后在做市场调研,看看能否在海川发展这个项目。” 丁江说:“那市里是什么态度?” 傅华说:“势力当然是很欢迎啊,金达市长和孙守义副市长对这个中天集团都很重视,金达市长要我想办法尽力促成,孙守义副市长可能还会来北京跟林董做进一步的沟通呢。怎么了,您问这个,不是您也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吧?” 丁江笑笑说:“我是很感兴趣,旧城改造项目位于城市的中心地带,这么大的黄金地块现在很难找到了。不过呢,我们天和房地产公司现在这个状况是没有实力独自开发的,我就想是不是能跟中天集团来一次合作呢?你想啊,中天集团虽然是强龙,但是过了江之后,是不是也需要地头蛇来配合一下呢?” 傅华便明白丁江在想什么了,他是想跟中天集团合作开发这个项目。丁江果然是老谋深算啊,他清楚现在这个状况他想拿这个地块,市里面是会给他很大的阻力的,天和公司的实力也达不到。反过来说,中天集团是市政府请回去的开发商,市里面肯定会在很多方面给中天集团开绿灯的,这也就是说,虽然天和房地产才是地头蛇,但是实际上在某些方面反而是中天集团给这一次合作带来了便利。同时天和公司也可以借这一次的合作走出目前的困境。 傅华笑了笑,说:“丁董,您这算盘打得真精啊。” 丁江笑笑说:“这只是我个人的小算盘了,人家中天集团有没有跟我们合作的意向还很难说呢。老弟啊,你既然可以请林董的千金出来跟丁益吃饭,那是不是可以帮我安排一下,跟中天集团接触一下啊?” 傅华想中天集团目前的资金并不是很宽裕,倒也不是没有跟天和地产合作的可能,就笑笑说:“这我可无法答复您,我需要问一下林董,如果他有合作的意向,我再跟您说好不好?” 丁江笑笑说:“那我就等老弟的好消息了。” 丁江就挂了电话,傅华就开始想要如何去跟林董说这件事情,这时电话再次响起,这一次是赵凯的电话,他赶忙接通了,说:“爸,您找我有事吗?” 赵凯笑笑说:“你中午有安排吗?” 傅华说:“还没。” 赵凯说:“那过来通汇集团这边跟我吃饭吧,我想跟你聊聊。” 傅华说:“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傅华就赶去了通汇集团,赵凯在通汇集团餐厅这边有个房间,他已经等在那里了。 坐定之后,赵凯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昨天下午你怎么那么早就回去了?我原来还以为吃晚饭的时候能再看到你呢。” 傅华笑了笑说:“后来小昭睡着了,我留在那边也没什么意思,就先回去了。” 赵凯看着傅华的眼睛,说:“是不是小婷跟你说什么了?” 傅华眼神躲闪开了,他不想在赵凯面前撒谎,可是让他说赵婷怀念过去的日子也是很尴尬的,就笑了笑说:“她也没说什么了。” 赵凯笑了笑说:“真的吗?” 傅华说:“真的,我们就聊了几句现在过得好不好之类的闲话,我就离开了。” 赵凯说:“傅华,那你知道小婷准备回北京来生活了吗?” 傅华对此并不十分意外,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赵婷会回来的,一来是JOHN说赵婷很想念北京的生活,二来是赵婷也表现出了对他们两人过往的那段日子的怀念。 傅华笑了笑说:“这很好了,回来也好,这里毕竟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再说,留在北京大家也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赵凯瞅了傅华一眼,说:“你一点也不意外,看来你还是知道了小婷现在在想什么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并不是十分的了解,只是觉得可能小婷还是觉得在北京生活的比较习惯吧?” 赵凯说:“你不会认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吧?” 傅华知道赵凯想说什么,可是他并不想有自己去戳破这层窗户纸,就笑了笑说:“您也不要把它想得太过复杂了”。 赵凯看着傅华摇了摇头,说:“傅华,你也开始在我面前不说实话了,小婷是我的女儿,她在想什么难道我会不知道吗?昨晚她一跟我说要回北京生活,我就知道她对澳洲已经厌倦了,甚至可能对JOHN也厌倦了。” 赵凯果然眼神锐利,一下子就看穿了赵婷在想什么,傅华心知事实如此,却还是无法对此作什么表态,就笑笑说:“不会吧,爸爸,您是不是太敏感了,我看小婷跟JOHN相处得挺好的。” 赵凯说:“你也别在我眼前装了,傅华,小婷的个性你比我更了解,恐怕昨天你就是看出来这一点,才那么早就离开了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倒没爸爸您这么能看穿一切了,是小婷跟我说她很想念以前跟我在一起的岁月,我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 赵凯看了看傅华,说:“那你是怎么想的?” 傅华说:“我还能怎么想啊?小婷爱怎么想是她的自由,我是肯定不会再去招惹她了。其实我感觉JOHN这个人挺好的,对小婷和傅昭都很好,我希望就算他们回北京来生活,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也不要去改变。” 赵凯叹了口气,说:“JOHN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太顺着小婷了。小婷不是那种能喜欢处处听他话的男人的,当初你就是处处让她难堪,才能驯服她的。哎,傅华,小婷这么一闹我现在真是头大了。她如果再去跟JOHN闹离婚,我赵凯真是成了人家的笑柄了。” 傅华伸手过去握了一下赵凯的手,说:“爸爸,您也别太紧张了,事情也许还不会到那个地步。” 赵凯说:“小婷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既然起了这个念头,恐怕很快就会付诸实施了。” 傅华说:“应该不会的,她跟JOHN的相处的时间也很长啊,也不是能说断就断的。” 赵凯说:“那就难说了,她当初跟你还不是说断就断?” 傅华说:“爸爸,如果真是那个样子的,我劝您还是看开一点吧,现在这个社会也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算了,您就别去管他们的事情了。” 赵凯说:“你这话说得轻巧,我能不管吗?当初小婷跟你离婚的时候,我心里就很难过了,现在再来这一出,我可是真的经不起了。傅华,你可不可以帮我劝一下小婷啊,我觉得在她那里,你还是比我有说服力。” 傅华有些尴尬了,说:“爸爸,这件事情我来说好吗?” 赵凯说:“你就帮我说一下嘛,我这不是也没招了吗?” 赵凯这么说,傅华也没办法拒绝,只好说:“那我试试吧,只是您让我怎么跟她说啊?” 赵凯说:“你就让她还是回澳洲去吧,那边的环境也适合小昭的成长。” 傅华说:“好吧,我劝她一下看看。” 两人就开始吃饭,傅华心中发愁要如何去跟赵婷说这件事情,也就没心思跟赵凯攀谈,房间里的两人就沉默了。 过了一会,赵凯没话找话的说道:“傅华,最近工作怎么样啊?还顺利吧?” 提到工作方面,这又是一件添堵的事情,在知道金达跟钱总有勾结的情况之后,傅华现在真是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跟金达相处了。赵凯在工作方面向来就是他的精神导师,现在既然他问起,不如索性跟他讨论一下,看他对这件事情怎么说。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爸爸,说到工作方面,我还真有件事情想要跟您说一下,让您给我一点意见。” 是不是看好 傅华就讲了自己知道金达老婆给钱总做顾问,两次想找金达谈谈这件事情,却都被金达给堵了回来的事情。 赵凯听完,笑了笑说:“你这人啊,是不是有政治洁癖啊?金达这么点事情你都看在眼里了啊?多少人比他这种情形要严重得多呢,你能管得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现在社会风气普遍都是这个样子,可是那些人都不是我的朋友,金达是我的朋友,我总不能看着他犯错而不管吧?” 赵凯摇了摇头,说:“傅华啊,有句话可能你也是知道的,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没有人是一点错误都不犯的,你这个样子别人是很难跟你做朋友的。幸好你被金达堵了回来,你想过没有,你要真的把话都说出来了,你们这个金达市长会怎么看待你啊?你觉得他会对你感激吗?还是被你说中了隐私,恼羞成怒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我还真是没认真想过,不过按照我了解的金达的个性,他应该不会恼羞成怒吧?” 赵凯笑了,说:“你了解的金达的个性,你真的了解他吗?如果他真的想你了解的那么好,你觉得他老婆还能去做一家企业的顾问吗”? 傅华没话好说了,这是他最无法跟自己内心解释的一点,金达的个性真的想自己了解的那样,顾问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赵凯接着说道:“你好好想想吧,傅华,这件事情你要是问我的意见,我劝你啊就当不知道好了,我想前面你之所以跟徐正、穆广这些人都相处得不好,也是与你这种政治洁癖的个性有很大的关系的。你现在来北京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什么样的情形都见过了,算了吧,有些地方你还是不要那么坚持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么说,责任还在我身上了?” 赵凯笑笑说:“你这话还真是说对了,你为什么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还会为了金达这么一点小事感觉到痛苦呢?你想没有想过,这根本的原因何在呢?这根本上就在于你身处官场这个大染缸,却还不想被官场染黑,还想保持你那么一点点的廉洁,众人皆醉你独醒,你这是可能的吗?” 傅华心被刺痛了,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看着赵凯说:“爸爸,我不相信这官场上就没有一个坚持原则的人。” 赵凯笑了笑说:“不是没有,你不就是一个吗?但是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呢?” 是啊,还有谁呢,连自己最了解的金达也已经放弃了他的原则,这世界上还有谁在坚持呢?傅华心中不免有些悲伤,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本他自以做这个驻京办主任如鱼得水,到今天他才明白,他实际上是形只影单的。他身边并没有什么跟他志同道合的人,他身边有的只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出卖原则的人。 赵凯看傅华神色黯淡,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就拍了拍了傅华的肩膀,笑了笑说:“你也别去怪金达了,现在这社会你又不是不了解,孔子家语之中有一段话不知道你读过没有,孔子曰,吾死之后,则商也日益,赐也日损。曾子曰,何谓也?子曰,商也好与贤已者处,赐也好不若已者。不知其子,视其父;不知其人,视其友;不知其君,视其所使;不识其地,视其草木。故曰: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处者焉。” 傅华知道这段话见于《孔子家语-六本》之中,文中的商,即孔子的学生子夏,赐即子贡,都是孔子有名的门徒。这两句话的意思是,子夏喜爱同比自已贤明的人在一起,所以他的道德修养将日有提高;子贡喜欢同才质比不上自已的人相处,因此他的道德修养将日见丧失。原因何在呢?于是孔子举了一系列比喻,说明交友和环境对人品性的影响作用,最后以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和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两个对比例子,得出结论人一定是会受其所处环境所影响的。与好人相处多了,也会不自觉的变成好人;与坏人相处多了,也就不自觉的变成了坏人。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读过这段话。” 赵凯笑笑说:“既然你读过这段话,就应该知道人是社会动物,他为了适应这个社会,必然会自觉不自觉地向这个社会做一些妥协。你看看你身边的这些人,谁是没向社会做过妥协的。我是妥协了的,苏南也是妥协了的,那个刘康更是整个跟社会同流合污的,你看到这些,是不是就会觉得金达的行为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可是看到一个好朋友放弃掉了他的原则,还是很令人痛心的。也许当初我就不应该走上仕途这条路吧,我现在越发觉得自己跟这个官场格格不入了。” 赵凯笑了起来,说:“你这话说得太过天真了,就算你不走仕途,你走别的路还不是一样吗?在现今这个社会,哪个行业不是一样的呢?我跟你讲,前段时间我碰到了我的一个同学,他是一名教师,教师这个行业神圣吧?你是不是会觉得他不会遇到官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可实际上呢,他都那么大年纪,还为了评上高级职称,去给校长送礼。现在就是这么种社会,世风日下,你真是不能说些什么的。” 傅华笑了,说:“算了,爸,我不跟您说这些了,越说越令人灰心。小婷那边我会找机会跟她谈一下的,现在饭也吃完了,我回去了。” 赵凯说:“行啊,你跟她好好谈谈吧,记住一点,你别让她觉得有机会。” 傅华点了点头,他明白赵婷如果真的要回北京来,自己可能是最大的因素,自己还真是不能让她觉得有什么机会的。 下午,回了驻京办的傅华打了电话给林珊珊,他想询问一下中天集团有没有研究去海川投资的事情。林珊珊接通了,笑着说:“傅哥,你找了一个好老婆啊,嫂子看上去真是好有气质啊。” 傅华笑了,说:“人家都说如果你见到一个女人丑,你就夸她有气质,你这个意思是不是说我老婆很丑啊?” 林珊珊笑了起来,说:“诶,你可别这么说,我可没这个意思啊。我只是觉得嫂子落落大方,真是很衬你啊。” 傅华笑笑说:“这么说还差不多。诶,你在干吗?” 林珊珊笑笑说:“没在干嘛了,我在家里,你找我有事吗?” 傅华说:“是有点事情想要问你,你父亲有没有召集中天集团的股东研究海川的项目啊?” 林珊珊笑了起来,说:“不是吧,傅哥,你这么急着要把我们公司的钱骗过去啊?” 傅华说:“别瞎说,你们公司来海川投资是一个互惠的事情,怎么是骗呢?再说林董精明着呢,如果没有利益可图,他也不会来我们海川啊。” 林珊珊笑笑说:“行了,我跟你逗着玩的。不过,傅哥,你是不是也太急了一点啊,要召集股东商量也是要有时间的,我父亲昨天才回来,肯定要先处理一下公司的事务,然后才能做出开股东会的安排啊。怎么,你们市政府那边催你了?” 傅华笑笑说:“那倒没有了,是这样子,你还记得那天陪你吃饭的丁总吗?” 林珊珊笑笑说:“当然记得了,这才几天的事情啊?” 傅华说:“丁总的天和房地产公司也想参与到海川这块旧城改造的项目当中去,但是他们公司的实力不足以单独开发,他们公司就想要我问一下你父亲,有没有跟他们合作开发的可能。现在你父亲那边决不决定接下这个项目还很难说,所以我就想问问你中天集团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林珊珊笑笑说:“是这样子啊,这个天和公司倒是很会找机会的。” 傅华笑笑说:“公司都是这个样子的,诶,那天被那个孟森给闹的扫兴了,我都忘记问你,你对那个丁总的印象怎么样啊?” 林珊珊笑了笑说:“什么印象啊?” 傅华笑说:“当然是你觉得他好还是不好啊?” 林珊珊笑笑说:“也还好吧,那个丁总算是很帅的了,不过跟傅哥你还是有一段差距的。” 傅华笑笑说:“又来瞎说,我跟丁总怎么比啊,他是有财有貌,我有什么啊?诶,珊珊,我觉得你跟他倒是很般配的,你们两家又是门当户对。” 林珊珊笑了,说:“去你的吧,原来那天叫我去吃饭,你是想做媒人啊?” 傅华笑笑说:“那你是不是看好了丁总啊?” 避免 林珊珊笑笑说:“你可别瞎撮合啊,那个丁总虽然是挺帅的,可是他不是我的菜了。我跟你说傅哥,我喜欢的男人是那种成熟稳重的,那个丁总这方面还是不行,总让我觉得他比较稚嫩。” 原来林珊珊并不喜欢丁益这种男人啊,傅华就笑了笑说:“那就算了吧,诶,不过中天集团这边什么时候研究海川投资的事情,到时候你可要跟我说一声,我也好跟林董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林珊珊笑笑说:“这件事情我倒是能帮你做的,你等我消息吧。” 傅华就打了电话跟丁江把情况说了一下,现在中天集团还没研究这件事情,去不去海川尚在未定之天,现在倒不好跟林董说些什么,让丁江再等些日子。 丁江知道事情也急不得,就说有消息了,尽快通知他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处理完这段事情,傅华就想起了赵凯要他跟赵婷谈谈的事情,这件事情还真是令人挠头的,这话要怎么去跟赵婷说呢?说自己不欢迎赵婷回北京?还是跟赵婷说很多事情已经回不到过去了?这个嘴怎么张啊? 某种程度上,傅华倒是不反对赵婷回国的,这是因为赵婷如果回北京了,那他就可以经常见到自己的儿子傅昭了,可是要跟傅昭多亲近的话,赵婷这个孩子的妈妈就是绕不开的,而赵婷又表示出来对往日他们在一起的怀念,这反过来又成了亲近傅昭的阻碍,傅华是不能让赵婷借助傅昭来达到重温旧情的目的的,那样子就太对不起郑莉了。 傅华左右为难,头就有些大了。他闷在办公室里,想了一下午,也没想出解决之道。 外面的天不觉得黑了下来,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竟然是金达的电话,他愣了一下,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金达这个时候突然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啊?但不管为什么,这个电话是必须要接的。 傅华虽然心中对金达是有些不满的,但是这种不满他还是不敢表露出来的,他赶忙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您好金市长。” 金达笑笑说:“诶傅华,你在哪里啊?” 傅华笑笑说:“我在驻京办自己的办公室呢,您有事吗?” 金达说:“怎么还没下班啊?” 傅华笑笑说:“我想点事情,就忘记了时间了。” 金达说:“你也别一心扑在工作上了,要注意休息。” 傅华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实在不是为了工作才在办公室待这么晚的,就笑了笑说:“也不是了,金市长,我是在想家里的一点事情。诶,您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指示啊?” 金达笑笑说:“没什么指示了,我是想起来你昨天跟我说的那番话,当时我有事就没细想,过后我想了一下你的话,总觉得你话中有话,就想问你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跟我说啊?” 如果在昨天谈话的当时,金达这么问的话,傅华肯定是把他想要问金达为什么让万菊去给云龙公司做顾问的话直接就说出来了,但是傅华今天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已经被赵凯开导过了,特别是赵凯那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没有人是一点错误都不犯的,你这个样子别人是很难跟你做朋友的。幸好你被金达堵了回来,你想过没有,你要真的把话都说出来了,你们这个金达市长会怎么看待你啊?你觉得他会对你感激吗?还是被你说中了隐私,恼羞成怒呢?” 是啊,自己真要问出这个问题来,金达会是个什么态度呢?现在的傅华对金达还真是拿不准的,也许真是应该像赵凯说的那样子,自己应该学会去理解金达,不要去质问金达了。 傅华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人是社会动物,自己也许应该也学着像其他人一样,多妥协一点,也许这日子会过得幸福一点。 傅华放弃了,他笑了笑说:“没什么了金市长,只是当时突然有点小感触而已。” 傅华这样说,让金达心中的疑窦打消了,他笑了笑说:“没什么就好,原来是我有点多心了,其实你跟我一向都有话直说的,我也是不该去多想。诶对了,你刚才说你家里有事,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了,我前妻赵婷从澳洲回来了。” 金达说:“她回来就回来了吧,这也没什么啦。怎么了,是不是她找你了?” 傅华说:“目前到没有,不过她可能要留下来在北京生活了。” 金达说:“那岂不是更好?我记得你儿子跟赵婷在澳洲,现在他们回来了,你不是多了跟儿子相处的机会了吗?” 傅华笑笑说:“要是那么简单,我就不用这么头大了。” 金达就明白这里面牵涉到了感情纠葛了,就笑了笑说:“清官难断家务事,那我就不跟你说了,你也别再留在办公室了,早点回家,别让郑莉在家里担心。” 傅华说:“好的,我知道了。” 金达就挂了电话,万菊给钱总做顾问这件事情就在这种阴差阳错之下,傅华并没有能够在金达面前揭露出来,如果现在被揭露出来,万菊还只是一个被利用的角色,她只要切断跟钱总的联系,就不会对金达和她本人造成什么伤害。 这个祸根就这样子被隐藏下来了,它在金达不知情的情况下隐蔽的发展壮大着,直到后来万菊掉到钱总的陷阱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才发作出来,而到那个时候,这个祸根已经成了一枚重磅炸弹了。 结束了跟金达的通话,傅华赶忙打了电话回家,郑莉对他说要回家吃饭有些意外,笑着说:“你也不早说,我没准备你的饭啊,你这么晚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在外面有饭局呢。” 傅华说:“要不那样子,你出来我们一起在外面吃吧。” 郑莉笑笑说:“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傅华说:“没有了,就是想跟你一起吃吃饭。” 郑莉笑笑说:“那好吧。” 两人就约了一家比较雅致的小餐馆,傅华随便点了一些家常菜,叫了一瓶红酒,两人就开始吃了起来。吃饭当中,傅华因为有心事,情绪总是提不起来,郑莉看出来了,说:“怎么了,老公,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傅华看了郑莉一眼,说:“小莉啊,我跟你说件事情,我听爸爸说,小婷要回北京常住了。” 郑莉笑笑说:“回来就回来吧,这也没什么啊?” 傅华看了看郑莉的表情,确信她不是故作轻松,这才说道:“爸爸却不这么想,他担心赵婷是厌倦了澳洲那边的生活。” 郑莉笑了笑说:“你就直说爸爸是担心赵婷厌倦JOHN好了。” 傅华心里紧张了一下,说:“小莉,你已经猜到了?” 郑莉笑笑说:“原本还没有,不过看你说话时候紧张的样子,我心里就有数了。你是担心赵婷会来纠缠你吧?” 傅华笑了笑说:“难道你不担心吗?诶,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啊?哦,小莉,原来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啊。” 郑莉笑着握了握傅华的手,说:“我怎么会不在乎你呢?我们经历了很多才能够在一起。我不是不在乎你,是对你有信心好不好,我相信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傅华笑了,他心中其实也担心郑莉会对这件事情想太多,就说:“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轻松了很多了,小莉啊,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郑莉笑笑说:“这世界上我想再没有人比我了解你了,我又怎么会不信任你呢?” 傅华笑笑说:“有你这么信任,我就能很好地面对这件事情了。” 郑莉笑笑说:“爸爸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想你怎么做啊?” 傅华说:“他想让我劝赵婷打消这个念头。” 郑莉笑了起来,说:“你觉得赵婷会听你的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想大概是不会的。她打定主意的事情,向来是不肯改变的,爸爸就是没办法劝服她,才想让我出面的,不过我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 郑莉说:“既然是这样,那索性就不要去做无用功好了,其实赵婷回北京常住,倒也不是坏事,起码她把小昭带回来了,我们可以跟小昭多相处一下。” 当第二天赵婷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傅华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他昨晚还在想暂且控制住自己想要见傅昭的念头,在这一段时间之内不去见赵婷,还是尽量避免陷到赵婷跟JOHN之间的感情纠纷之中好了,今天赵婷就找上门来了。 赵婷看了看傅华的办公室,笑了笑说:“傅华,我走这几年你的办公室基本没变啊?” 傅华笑了笑说:“变什么啊,我这个人也不是那种跟流行的人。诶,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小昭和JOHN呢?” 赵婷笑笑说:“他们在我爸家呢,我是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就没带他们过来。” 一劳永逸 傅华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就笑了笑说:“坐吧。” 两人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傅华给赵婷倒了一杯茶,赵婷笑笑说:“你也不问我什么事情,看来我爸爸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他跟我说过了,你要回北京来生活,是吧?” 赵婷笑了笑说:“是啊,看来我不在北京这两年,你跟我爸爸相处得比我都好。” 傅华说:“他老人家对我一直很好,你也知道我很小就没有了父亲,我感觉跟他在一起就像跟父亲在一起那么亲切。” 赵婷笑笑说:“我也想守着自己的父母家人啊,所以我回北京来生活,你不反对吧?”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你的事情我还有反对的份吗?你一向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我想你不问我的意见,心中就已经有了决定了。” 赵婷说:“不管怎么样,你也是小昭的父亲,我要改变他的生活环境,自然需要征求你的意见了。” 傅华看了看赵婷,问道:“这件事情你问过JOHN的意见吗?他愿意来北京生活吗?” 赵婷笑了起来,说:“他的意见问不问无所谓的,他一向对我很顺服,我想这一次他也是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的。” 傅华有点急了,说:“小婷啊,你怎么能这个样子不尊重JOHN呢?他在澳洲生活得好好的,你一句话就要改变他的生活环境,这你有没有考虑到他能不能接受啊?” 赵婷笑着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这是在关心JOHN,还是在担心什么?” 傅华说:“我是在关心JOHN,我看他对你们母子很好,你这样子连问都不问人家就决定要留下来,是不是也太霸道了?这样子会伤害JOHN和小昭的。” 赵婷说:“诶,傅华,你这话就不对了,小昭是你儿子啊,你不希望他在你身边生活吗?” 傅华说:“我当然希望了,可是JOHN呢?你这个样子JOHN会快乐吗?JOHN如果不快乐,小昭也是不会快乐的。” 赵婷说:“你怎么知道JOHN一定就不快乐?” 傅华说:“谁没有准备之下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生活,会很快乐啊?” 赵婷说:“那他会很快适应的。” 傅华说:“如果到时候JOHN反对你这个决定呢?” 赵婷冷笑了一声,说:“我还真是希望他能反对,可是这几年下来,我还从没有从他那里听到什么反对的意见,什么事情他都是听我的,我已经厌倦了这种事事都对女人唯唯诺诺的男人了,他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啊,那种男人的骨性怎么在他身上一点都找不到呢?” 这家伙算是把心底的实话说了出来,她还是厌倦了JOHN的温顺。傅华没好气的瞅了赵婷一样,说:“你当初嫁给他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他不就是事事都顺着你你才喜欢上他的吗?现在你又来嫌他?” 赵婷说:“我当时以为他年轻幼稚,真心喜欢我才那么顺着我,总有一天他会成熟起来的,哪知道他会一直这个样子的?”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好了,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这件事情你也别问我的意见了,反正你已经决定了。” 赵婷眉头皱了起来,说:“傅华,你不会这么不愿意见到我,连我回北京都不欢迎吧?” 傅华苦笑着说:“小婷啊,这件事情你始终不明白,你现在跟JOHN才是夫妻,你这个决定影响的是你和JOHN、小昭三个人的生活。我不是不欢迎你回北京,而是担心JOHN会过得很不愉快,从而影响了你们的幸福。爸爸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你们不要装作好人了,”赵婷嚷了起来,“我知道你和爸爸都对我当初嫁给JOHN很是不满,现在看我在澳洲过的不愉快了,你们高兴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婷,你冷静一下好不好,我和爸爸两个人从来就没有想看你笑话的意思。我们都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赵婷说:“现在能回北京生活,对我来说就是幸福了。” 傅华说:“这个我也不想干涉你,不过呢,我希望这件事情你能事先征求一下JOHN的意见。” 赵婷说:“好啦,你烦不烦人啊,这件事情我能不跟JOHN讲吗?” 傅华笑笑说:“那就好。” 赵婷说:“好了,这件事情谈完了,你跟我说一下,什么时间去看儿子啊?儿子昨天问起你来了,说为什么他还会有你这个爸爸?他开始对你好奇了。” 傅华说:“我也很想去看他,可是目前你和JOHN这段事情不搞定,我去了会很尴尬的。” 赵婷瞪了傅华一眼,说:“小昭可是你儿子啊,你怕什么尴尬啊?” 傅华说:“我不想让JOHN误会是我鼓动你回北京生活的,知道吗?” 赵婷说:“反正你就是不欢迎我们娘俩回北京就对了。” 说完,赵婷也不等傅华有什么反应,站起身来,就扬长而去了。傅华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暗自苦笑,这几年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唯独这个赵婷还是这样子,我行我素,任性妄为,也不知道她什么时间能变得成熟一点。 赵婷走远了之后,傅华打了电话给赵凯,说了赵婷来自己办公室的情形,然后苦笑着说:“爸爸,我想我也是劝不了小婷了。” 赵凯苦笑了一下,说:“那就算了,我知道她也不一定会听你的。” 傅华说:“爸爸,我看还是顺其自然吧,小婷就是留在北京,她跟JOHN也不一定会分开的。” 赵凯说:“那我就要考虑要如何安排JOHN了,傅华,你说我让JOHN到通汇集团来工作如何?” 傅华笑笑说:“也好啊,男人总是要有点事业的,JOHN是您的女婿,您让他进集团工作也挺好。” 赵凯说:“那就先这个样子吧。” 赵凯就挂了电话,傅华知道赵婷要回北京生活这件事情是无法挽回了的,心中也就不再去想它,安心地继续去办公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章凤和赵淼坐到了傅华的身边,章凤笑了笑说:“我看赵婷上午过来了,她找你干什么啊?” 傅华笑笑说:“她来跟我说,她要回北京长住了。” 赵淼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个姐姐啊,想起来一阵是一阵的,真是拿他没办法。” 傅华笑笑说:“随她了,她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东海省君和县,夜已经很黑了,钱总偷偷的来到了刘健的家中,敲开了刘家的门,刘建开门往四周看了看,确信没人在周围了,这才让钱总进了屋,随即赶紧栓上了街门。 钱总边往里走,便问刘建:“老穆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刘建低声说:“还行吧,前些日子有些烦躁,这几天已经把性子磨得差不多了,也就没那么烦躁了。” 钱总叹了口气,说:“哎呀,他还是早点习惯这种日子比较好。诶,老刘啊,你周边的邻居没有人注意到他吧?” 刘建摇了摇头,说:“没有,家里只要是来人了,他就躲了起来,只有晚上才会出来在院子里透透气,也没人看到他。” 说话间两人进了屋,刘建走进里屋去,里屋炕下面有一个农家窖地瓜的地窖,刘建冲着里面喊道:“老穆啊,钱总来了。” 穆广就从地瓜窖里面窜了出来,在农家暗淡的灯光下,钱总看到了一个面色惨白的穆广,往昔穆广脸上那种神采飞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萎靡的颓败之色。钱总心说早知今日,当初何必对关莲下那种狠手呢?要不然现在还是好好的一个副市长呢。 穆广冲着钱总强笑了一下,说:“老钱啊,你可算想起我来了,你再不来,可真是要闷死我了。”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老穆啊,老刘这里我也不能常来啊,现在外面找你找的厉害,真是要有人盯上了我,我来这里,你也就不安全了。” 穆广说:“我知道,我知道,快,跟我说说外面的情形。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钱总就跟穆广坐在了一起,说:“老穆啊,现在外面风声很紧啊,东海省因为你的脱逃,被网上的网民骂了个半死,郭奎还跟省纪委的同志拍了桌子,要严厉追查他们当中泄密的人,也要求他们限期缉拿你归案。公安部门也对你发起了通缉,所以你最近这段时间最好还是少露面吧。”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敢露面啊,我现在昼伏夜出,都跟一个鬼一样,也苦了老刘一家人了,跟着我担惊受怕的。” 刘建笑了笑说:“老穆啊,这样子的话你就不要说了,当初你帮过我,现在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穆广看了看钱总,说:“可这样子下去总也不是一个办法啊?老钱,最好是能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出来,不然的话,就算我没被抓住,闷也闷死我了。” 要人命的 钱总说:“可是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穆广说:“能不能想办法把我弄出国啊?” 钱总惊讶的说:“你想偷渡出国?” 穆广说:“是啊,我以前听说中国跟泰缅边境接壤的地方是很混乱的,找到合适的人还是能混出边境的。” 钱总说:“关键是那边我也没什么朋友啊,要越境的话怕是很危险了。”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不也是很危险吗?” 钱总看了穆广一眼,他知道穆广留在刘建这里始终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隐患,这里并非久留之地,日子久了,穆广如果警惕性放松了,说不定会露出蛛丝马迹来。穆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子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还是能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出来才好。 钱总说:“那好吧,我找朋友先去边境那边看看,看能不能搭一条路出来。” 穆广说:“那快一点啊,我在这里闷死了。诶,你知不知道现在市里面谁接了我的位置了?” 钱总笑了,说:“你现在还关心这个啊?”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也不就是闲的无聊吗?打听一下不行吗?” 钱总说:“倒是有人接了,不过不是市里面的人接了,是从农业部下来一个处长,叫什么孙守义的接替了你的位置?” 穆广愣了一下,说:“孙守义?我没听错吧?” 钱总说:“是,你没听错,就是孙守义,怎么,你认识他?” 穆广说:“他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你还记得我们逃出北京的时候,我打了一个电话回北京吗?当时就是打给他的。这家伙怎么会来海川任职了呢?” 钱总说:“听说是中央和地方上交流干部,他就被交流下来了。” 穆广说:“他下来任副市长等于是被提拔了一级,是被重用了的。老钱啊,这个人是很讲义气的一个人,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去找找他。”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我怎么去找他啊,我去找他,只能说认识你,那样子被人怀疑我知道你的行踪不说,人家肯不肯帮忙还很难说。” 穆广叹了口气,说:“你说的倒也是,我现在这个状况怕是很多人避之犹恐不及的,可能打着我的旗号去找他,他反而会尽量回避你。” 钱总说:“行了老穆啊,你现在就想你自己的事情吧,我的事情我自己是有计划的。” 最近这段时间,钱总三不五时的就跑去了省城,每次去只要金达不在省城,他就会去看一下万菊,顺手就会给万菊带一点礼物,或者是给万菊的,或者是给万菊儿子的,礼物都不很贵,但是很能促进友谊,万菊现在已经慢慢习惯了他的礼物,每次接受起来也就不那么困难,反而有点理所当然的感觉了。因此钱总觉得他跟万菊沟通的计划算是进行的很顺利的,他已经开始觉得可以考虑要如何让万菊接受一些贵重的礼物了。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是啊,我现在自顾尚且不暇呢,诶,老钱啊,我家里那边怎么样?” 钱总说:“你家里那边倒没什么事了,只是你家人被你这件事情搞得有点抬不起头来了。我去见过你老婆,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他都说没有啦。” 穆广叹了口气,说:“我对不起我家里的人啊,老钱啊,可能的话,你帮我照顾他们一下。” 钱总说:“这你放心了,我会尽力的。” 穆广说:“你别光空口说你答应我,一定要做到。” 钱总说:“这你就放心了,我这个人也不是一点情意都没有的,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 穆广说:“那我就算是有点什么意外,我也会安心的去了。” 钱总说:“老穆啊,你别说这么丧气的话好不好,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我今天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虽然不想,可是也不是没有到那一步的可能。老钱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在这里我穆广答应你,一旦我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一定自己一力承担起全部责任,绝不会牵拖朋友。” 钱总虽然不完全相信穆广能做到这一点,可是穆广说得这么仗义,让他心里酸酸的,很不是个滋味,他拍了拍穆广的肩膀,说:“你别这么说了,反正只要有可能,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逃过这一难。” 穆广说:“这话我是要跟你说明白的,我穆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唯一庆幸的是我交了老刘和你这样够意思的朋友,我如果真的有被抓的那一天,这是很可能的,对我来说,怎么样也逃不过一个死字,我没有必要再去害朋友。” 穆广把话说得很开了,钱总这是多少相信了他一点,平心而论,以前的穆广就是一个很够意思的朋友,钱总有些感慨地说:“老穆啊,既然你这么说,我在这里也跟你承诺,只要我老钱还能在这社会上混下去,我就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绝对不会让他们吃苦的,这你放心了吧。” 穆广说:“好,老钱,我没看错人。” 周末,傅华、郑莉带着玩具和儿童食品去了赵凯家,这一次傅昭虽然跟他还是有点陌生,可是被玩具吸引了,很快就跟傅华和郑莉玩在了一起。赵婷躲在房间里,并没有出来,问了一下陪着傅昭的JOHN,JOHN说赵婷还没起床呢。 郑莉笑笑说:“JOHN,平常都是你在陪小昭玩啊?” JOHN点了点头,说:“婷她没耐性,小孩子痞起来她就烦了,所以都是我在哄小昭玩。” 郑莉笑笑说:“傅华你看,还是人家JOHN好啊,你们这些中国男人有几个有这么大的耐性啊。” 傅华笑了笑没言语,心说这个JOHN可能就是太好了,赵婷才会觉得闷吧?那有一个男人老是缠在老婆身边,男人有些时候就是要有个男人的样子,老是呆在女人身边,女人会觉得你太娘了。 JOHN看了看傅华,说:“傅,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和婷决定留在北京长住了,以后你们就可以常来看小昭了。” 傅华跟郑莉对视了一眼,他们对JOHN这么容易接受这件事情都不意外,傅华装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样子,笑了笑说:“好哇,我还担心你和赵婷很快就要回澳洲,我和小莉没办法跟小昭相处了呢。” 郑莉不悦的看了傅华一眼,她对傅华装作事先不知道这件事情感到有点生气,这有点像傅华跟赵婷联合起来欺负JOHN一样,她心里有些抱不平了,就笑着问:“JOHN,这下子你可要离开澳洲来中国生活了,你能习惯吗?” JOHN很阳光的笑了笑,说:“没事了,婷和她的家人都会照顾我的,我相信我很快就会适应的。” 这下子连郑莉也没脾气了,既然人家JOHN都这么高兴,她再为JOHN抱不平也就没意思了。 郑莉就开始专心的跟傅昭玩起来,JOHN看了看傅华,说:“傅,有件事情我要问问你了,赵婷的爸爸跟我谈过,说既然我跟赵婷要留在北京了,他希望我能去通汇集团帮他的忙,你说这样子好不好啊?” 这个男人还真是没有什么主意的人,傅华心中就奇怪当初赵婷为什么看上了他呢?难道因为自己没有很好的照顾她,逆反心理发作,从而选择了一个对她百依百顺男人?他心中就有些不屑,笑了笑说:“这个你没问赵婷吗?她是什么意见?” 郑莉在一旁,听出来傅华是在讥诮JOHN什么都听赵婷的,就有些不高兴的推了傅华一把,说:“JOHN问的是你的意见,你回答就是了吗?” 傅华还没说什么,JOHN已经说了:“婷说他不管,让我自己拿主意,我就想听一下傅的意见。” 傅华看到郑莉有些生气的样子,就不敢再逗JOHN了,这件事情赵凯跟他说过,他觉得这对JOHN倒是一件好事情,进入了赵婷的家族公司,一方面可以帮赵凯,另一方面也跟赵婷家族维持着一个密切的关系,这样子赵婷多少也会有所顾忌的。再是也可以让JOHN融入北京的生活,也许他就能在赵婷面前表现出他男人的一面。他笑了笑说:“我觉得挺好的,爸爸早就觉得身边没有几个人能帮他的,你是他老人家的女婿,能帮他他一定很高兴的。” 这时赵婷走了过来,看到傅华和郑莉,笑了笑说:“你们什么时候来了?” 郑莉笑笑说:“来了有一会了,小昭真的很有意思,小孩子的想法有些时候真是会让人忍不住想笑。” 赵婷笑了笑,说:“好玩起来是很好玩,不过他要烦起来也是要人命的,要不然你和傅华生一个试一试。” 郑莉就抬起头来看了看傅华,傅华笑了起来,说:“你想要孩子了,我没问题啊,只要你同意,我随时都可以。” 最好的方式 郑莉就抬起头来看了看傅华,傅华笑了起来,说:“你想要孩子了,我没问题啊,只要你同意,我随时都可以。” 郑莉就满脸幸福的靠在了傅华的身上,赵婷脸色变了变,出言讥讽道:“好了,你们就别在我们面前这么肉麻了。” 赵婷说这就坐到了JOHN的身边,看了JOHN一眼,问道:“刚才我没出来之前,你跟傅华在聊什么啊?” JOHN笑笑说:“我把你父亲让我去通汇集团的事情跟傅说了,傅说他觉得这样子很好,还说我去帮你父亲,你父亲一定很高兴。” 赵婷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不高兴的瞅了傅华一眼,然后对JOHN说:“JOHN,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不了吗?你去问傅华的意见干什么?他是你什么人啊?他能替你决定吗?” JOHN就有点慌了,说:“婷,你不高兴了?我是觉得傅跟你父亲比较熟悉,也许他能给我一个很好的建议呢?” 赵婷越发不高兴了,说:“什么你父亲你父亲的,他是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父亲,你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吗?话又说回来了,我父亲请你去他的公司工作,他只能是为了你好,难道说他还会害他女儿的丈夫吗?你这样子去问一个外人,算是什么意思啊?” JOHN紧张的有点手足无措了,他两手比划着,说:“婷,我没说你父亲不是我父亲,我不知道你会对这件事情这么不高兴,好了,我跟傅收回我的问话了,你可别生气啊?” 赵婷却还不肯罢休,瞪着JOHN说:“我能不生气吗?这件事情你要去就去,要不去就不去,我爸爸又没逼你,你问张问李的,有没有一点男人气?” 傅华注意到这时傅昭有点害怕的看着赵婷,知道赵婷严厉的口气吓着了孩子,就不高兴地说:“小婷,你别这样子好不好?你吓着小昭了。” 郑莉也不高兴赵婷这么训JOHN,笑着把小昭拉进了怀里,说:“小昭,别害怕,妈妈跟JOHN闹着玩呢。” 赵婷也觉得自己在傅昭面前有点过分了,冲着郑莉笑了笑说:“莉姐,我也是气JOHN一点自己的注意没有,就没注意到小昭。小昭,到妈妈这里来,别缠着阿姨了。” 傅昭看了看赵婷,说:“我不,妈妈好凶啊,我不过去,我要跟阿姨玩。” 赵婷就有些不是个意思了,她回头看了JOHN一眼,JOHN向傅昭伸出手来,说:“小昭乖了,妈妈是跟我逗着玩的,你过来,我陪你玩了。” 这下子小昭乖乖的跑过去,跟JOHN玩在了一起。傅华不悦的看了赵婷一眼,显然傅昭跟JOHN更亲一些,可见平常时间赵婷并没有照顾好儿子。傅华心里别扭了起来,原本他以为跟赵婷离婚让傅昭跟着赵婷生活对傅昭是一个比较好的安排,现在看来还真是有些不合适了。现在赵婷和JOHN的状态明显是不利于傅昭的成长的。 也许当初自己就不该离这个婚,就算为了儿子,为什么自己当初就没再坚持一下呢?以至于今天被弄得这么尴尬,甚至被赵婷当面指责是外人呢? 傅华面色沉了下来,小昭跟JOHN玩得很好,根本就不再来搭理他,他就越发显得像一个外人了。 傅华看了郑莉一眼,说:“小莉啊,我们走吧,你不是说上午还有事情要处理吗?” 郑莉愣了一下,原本她和傅华是准备来陪傅昭的,根本就没什么别的安排,她看了傅华一眼,看到傅华冲着她在眨眼睛,就知道傅华是不想再待下去了,于是说:“对啊,你不说我还忘记了,JOHN,我和傅华要回去了。” JOHN说:“这就要走啊?你们不陪小昭多玩一会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还有事,就不陪他了,小昭,跟爸爸和阿姨再见。” 傅昭冲着两人摆了摆手,说了声再见。赵婷看了傅华一眼,说:“怎么连饭都不能在这里吃了?” 傅华冷冷笑了一下,说:“不了,我都被说成是外人了,再留下来,就太不知趣了。” JOHN看傅华这么说,赶忙笑着帮赵婷解释说:“傅,那句话是婷生我的气,才会那么说的,你别介意。” 赵婷却不容JOHN帮她解释什么,她很生气的说:“他要走,你就让他走,你跟他解释什么,他对我们家来说就是外人,我们的家务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了?”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个不讲理的赵婷重现了,他去拍了一下JOHN的肩膀,说:“好了,你别为难了,我们们走了。” JOHN还想说什么,却被赵婷恶狠狠地给瞪了回去,只好看着傅华和郑莉走了出去。 出门之后,郑莉看了看傅华,说:“你跟小婷生什么气啊?她总是小昭的妈妈,你还打不打算再来看小昭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看不惯小婷那个样子,明白自是在欺负人家JOHN嘛。” 郑莉笑了笑说:“人家是夫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生哪门子气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个JOHN也是的,脾气怎么就这么好啊?我真担心这样子下去,赵婷真的会跟他分开。” 郑莉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倒不觉得,其实认真想一想,JOHN这个样子倒很可能是对付赵婷这样的女人最好的方式。”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说?” 郑莉说:“你想啊,不管赵婷怎么发脾气,JOHN就是不恼,他这个样子我都看着可怜,我想赵婷的心思也不坏,她恐怕到最后也无法跟JOHN说出决绝的话来的。” 傅华想想,觉得郑莉说得也不无道理,赵婷要回北京来生活,JOHN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赵婷说JOHN什么,JOHN都老老实实的听着,JOHN这种做法很像一团棉花,赵婷就是再闹,也都是像拳头打到了棉花上,无处着力。看来自己还真是低估了JOHN的智慧了,JOHN这种方式也许还真是应对赵婷最好的方式,这对夫妻也许真的闹不起来,反之自己当初那种跟赵婷硬碰硬的方式才会闹得两人不得不走到决裂的那一步。 傅华笑了起来,说:“小莉啊,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道理,赵婷碰到JOHN可能还真是碰到了冤家对头了。” 郑莉笑笑说:“所以啊,你刚才生气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夫妻的事情你瞎参合什么啊?这下好了吧,赵婷生你的气了,你再怎么去见小昭啊?” 傅华笑了,说:“这件事情我考虑过了,我们不能老是去爸爸那里见小昭,回头我跟赵婷商量一下,以后再就约个时间,把小昭带出来玩,省着看他们夫妻的脸色。只是不知道小莉你对我这么做有没有什么看法?” 郑莉笑笑说:“小昭是你的儿子啊,我当然是不会反对你这么做的,只是赵婷可能就会气坏了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赵婷那边我会安排好的。” 郑莉笑笑说:“我看她好像对你余情未了啊,也许还真是会听你的话的。” 傅华刚想要说些什么,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林姗姗的电话,他以为中天集团那边有了什么决定了,赶忙接通了,笑着说:“珊珊,你父亲那边研究去海川投资的事情了吗?” 林珊珊笑了,说:“诶,傅哥,今天周末啊,你能不能放松一下,不要老谈工作啊?” 傅华笑笑说:“我一直在关切着这件事情呢,你先别啰嗦,告诉我有没有研究啊?” 林珊珊笑着说:“真是怕了你了,我父亲倒是跟股东们研究过了,可是股东们的意见不一,有人说虽然北京这边投资额越来越大,可是回报也很大啊,反之你们海川的房地产业虽然不算是刚起步,可是一直是不温不火的,回报不一定会高。再说,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发展,总不如在北京发展这么熟门熟路,说不定海川的风险比北京会更高呢?” 傅华眉头皱了起来,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说明中天集团有可能放弃到海川投资的计划了,如果是这样子,不但天和房地产跟中天集团合作的想法会落空,海川市政府这边的对中天集团的期望也会落空的。 傅华有些失望的说:“是这样子的啊?” 林珊珊笑笑说:“你也别这种失望的语气了,不过我父亲还是觉得应该去海川的,他现在正在做股东们的工作呢。这下子可以了吧?” 林董想要去做这个项目,就说明还是有戏的,傅华笑了笑说:“那就好,诶,珊珊,既然你找我不是说这件事情的,你找我有别的事情吗?” 林珊珊说:“我是在家里闷了,想找人吃饭,你在哪里啊?” 傅华笑笑说:“我跟你嫂子在一起呢。” 林珊珊笑笑说:“那好哇,我请你们夫妻吃饭好不好?我很想跟嫂子交个朋友呢。” 香水 傅华笑笑说:“那我问他一下。” 傅华就问郑莉:“那天那个机场的女孩子说要请我们吃饭,去不去啊?” 郑莉笑笑说:“好哇,我们中午反正也没什么安排,就一起去吧,不过也别让人家清了,我们请人家好了。” 傅华就跟林珊珊说:“你嫂子同意了,不过呢她坚持说要请你。” 林珊珊笑笑说:“反正大家聚到一起热闹一下,谁请谁都无所谓的。” 傅华笑笑说:“那你说去哪吧?” 林姗姗说:“要不去后海的梅府家宴吧。” 傅华笑了起来,这林珊珊还挺会吃的,梅府家宴他去吃过,这是京城艺术大师梅兰芳先生生前爱吃的私家菜,开在后海边的大翔凤胡同里。梅府占地1000平方米,是环境优美、曲径通幽的三进院,原是清朝一个贝勒爷的次福晋的私宅,距今已有200多年的历史。院内种有白玉兰、翠竹、垂柳,还有200多年的枣树。梅府分梅、兰、竹、菊四个厅,厅间有水墙、瀑布帘、养鱼池,厅内有梅先生访问日、美、苏等国家的照片。菊厅分为两个包间,除挂有一些照片外,还有梅先生用过的餐具、照像、摄像器材,老式留声机、唱片等。 所有的家具都是按照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风格精心设计,每件餐具上都有一个兰花手的精致图案,整个京剧情结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在梅府家宴品尝梅家菜的同时,听着留声机里传出的梅先生的经典原唱,更可以让人领略到大师当年的风采和神韵。 在梅府家宴里,每一道菜都是出自当年梅先生的家厨。而制作者也是当年家厨的传人。现在梅府家宴的厨师是当年梅先生的家厨王寿山的第三、四代弟子,正按照当时的菜谱,重上当年的盛宴,而菜谱是写在一把把折扇上面,很有雅意。 傅华说:“行啊,那就去梅府家宴好了。” 林珊珊笑笑说:“那我就在那等你们了。” 林珊珊就挂了电话,傅华和郑莉看了看时间,已近中午,就往开车往后海赶,快到后海的时候,傅华又接到了一个电话,郑莉在一旁笑了,说:“你还真是忙啊,连个周末都这么多人找。” 傅华看看是沈佳的号码,就跟郑莉说:“是沈姐的。” 郑莉对沈佳的印象相当好,便说:“是沈姐的,赶紧接吧。”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沈佳笑着说:“傅主任啊,在忙什么呢?”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了,跟郑莉在一起正准备找地方吃饭呢。” 沈佳笑笑说:“是这样子啊,我也没吃饭,要不我请你们夫妻两个吧?” 傅华笑笑说:“我们正准备请人一起吃饭呢,沈姐你有什么事情吗?” 沈佳说:“你最近不是回了一趟海川吗?我想跟你聊聊我们家守义在海川的情况。” 傅华笑笑说:“要不这样子吧,沈姐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吧,除了我们夫妻俩,就一位女性的朋友,她也认识孙副市长的。” 28、沈佳说:“什么样的女性朋友啊?” 傅华说:“是中天集团林总的女儿,这一次中天集团去海川考察项目,她也跟着去了,所以孙副市长跟她认识了。” 沈佳笑笑说:“哦,是这样子啊。我去好吗?” 傅华笑笑说:“你来吧,沈姐,我们也就是吃吃饭,并没有什么专门的题目的。” 沈佳就笑笑说:“那好吧,我们在梅府家宴见吧。” 傅华和郑莉来到梅府家宴的时候,林珊珊已经到了,坐定之后,郑莉笑着说:“珊珊,你挺会选地方吃饭的,这里的环境真的很高雅啊,京戏京味,很有品位啊。” 林珊珊笑了笑说:“郑莉姐,我不是想欣赏京戏了,是这里的菜对女人的保养是很好的,所以我喜欢来这里吃了。” 傅华笑笑说:“小莉,你没来过可能不知道,这里的菜是为梅兰芳先生量身定做的,梅先生要维持自己的专业水准,因此十分重视保护自己的明眸皓齿、嗓子和身段,所以梅菜讲究的是:养颜、精音、康健、止胖等功效。这些对一个女人的保养都是很重要的。” 林珊珊说:“傅哥看来是老吃家了,懂行啊。” 傅华笑笑说:“没有了,驻京办做的就是接待的,我就是想不懂,也不行啊。” 林珊珊笑笑说:“傅哥,人既然齐了,那么开始吧。” 傅华笑笑说:“先等一下,还有一个朋友要来。” 林珊珊笑笑,说:“什么朋友啊,我认识吗?” 傅华笑笑说:“她你不一定认识了,不过她的老公你认识,就是我们海川市的孙副市长。” 林珊珊愣住了,心说怎么孙守义的老婆要来啊?这个傅华也真是的,也不跟自己说一声就把人带来了,这要多尴尬啊。 林珊珊的情绪一下就坏了,她倒是见过沈佳,不过那是在沈佳不知道的情形下,偷着打量过,现在要面对面坐到一起吃饭,沈佳不知道她跟孙守义之间的往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可是她心里清楚自己是在跟这个女人的老公在偷情,让她面对着这个女人心里一点都不愧疚,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傅华看林珊珊不说话,就陪笑着说:“珊珊,你不会介意吧?我们也是在来的路上接到的她的电话,再说你也认识孙副市长的,我们没多想,就让她过来了。” 林珊珊这个时候就是想说介意,也找不出什么理由了,心说反正沈佳也是不知道她跟孙守义之间的事情,那自己索性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配这个丑女人吃顿饭好了。 林珊珊笑了笑说:“没有了傅哥,我怎么会介意呢?我只是有点不太愿意跟陌生人一起吃饭罢了。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自在惯了,行为举止可能不会让那些夫人看得惯的。” 郑莉笑了笑说:“珊珊,你这不知道了,沈姐那个人很好的,你跟她相处一下就知道,她是一个很能让人感到舒适的人。” 正说着,梅嫂(这里的服务员都是四五十岁的邻家大嫂,故称梅嫂)把沈佳带了过来,傅华和郑莉站了起来,傅华笑着说:“沈姐到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林珊珊,中天集团林董的千金。珊珊,这位是孙副市长的夫人,沈佳,你叫沈姐好了。” 沈佳伸出手来,笑笑说:“你好,林小姐,我可是听说过中天集团的名头,新科出炉的地王啊。” 林珊珊站起来很勉强地跟沈佳握了握手,笑了笑说:“你好,沈姐。” 握完手之后,众人坐了下来,这里不需要点菜,菜都是管家给安排好的,不论人数,梅府家宴按宴待客,按桌收费。只需您确定您的用餐标准,他们自会根据你的人数安排出一桌有凉有热有荤有素有汤有羹有点心的全套家宴。在这里必须因时令的不同给客人上最新创意组合的菜,这也许是秉承了梅家厨师们世代对梅家主人负责和精益求精的心态。 梅府菜是淮阳菜和上海菜的结合,鸳鸯鸡粥、芙蓉桂鱼片、青瓜酪、满园春色、灌汤虾球……这些都是菜式的名称,听起来很是入耳。因为梅先生的职业原因,梅府的家厨擅长清淡的做法,所以梅府菜单中绝没有辛辣刺激的调料,这恰是梅府菜的特色,所以直到现在还延续着这种风格。 坐定之后,沈佳笑笑说:“傅华,你很会选吃饭的地方啊,是不是平常总是会选这么有情调的地方吃饭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沈姐,你这就说错了,这么有情调的地方是珊珊选的。我私下吃饭一般都不太选这种地方的,实话说这里有点小贵。” 傅华是怕沈佳对他有所误会,他是驻京办的主任,吃吃喝喝对他来说是经常的事情,瓜田李下,很容易就会让人误会说他在一些著名的饭店吃饭是沾公家的光。这沈佳是顶头上司孙守义的老婆,他如果误会了,说不定会吹枕头风给孙守义,那对傅华的工作就会有影响了。 沈佳看了看林珊珊,笑了笑说:“没想到林小姐不但人漂亮,还很有品味啊。” 林珊珊此时已经放松了下来,不再那么紧张和别扭了,自如了很多,她笑了笑说:“沈姐,你不要老是叫我林小姐林小姐的,难听死了,你就跟傅哥他们一样叫我姗姗吧。” 沈佳觉得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很乖巧随和,心中就有些喜欢,笑笑说:“好哇,珊珊。诶,珊珊,你用的也是迪奥的香水吧?” 林珊珊笑笑说:“是啊,沈姐,我闻到你身上的香水也是迪奥的,你先别说是什么,让我来猜一下,有点果香,有点玫瑰的香气,尾调当中还有一种香草的木质味道,我猜到了,真我系列的,真我淡香水是吧?” 沈佳笑了起来,说:“被你说对了,珊珊。” 强硬 郑莉笑了笑说:“珊珊,你的鼻子还真是好使,你说对了。” 傅华在一旁看着这三个讨论香水的女人,心里暗自好笑,女人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的吧,她们不论美丑,都是喜欢漂亮的衣服,优雅的香水的,这可能就是女人的天性吧,她们都想把自己打扮得香喷喷、漂漂亮亮的。 这时,鸳鸯鸡粥上来了,沈佳笑笑说:“这可要好好尝一尝,这是这里的招牌菜,据说这是用文火将鸡肉熬制48小时,直至鸡肉烂成粥蓉状才可以,上面的太极图案是用蔬菜打成汁,调出来的。” 傅华笑笑说:“刚才姗姗还说我是吃家,我看沈姐才是真正的吃家呢。” 沈佳笑了笑说:“你要说我是吃家也不是不可以,我很少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吃过很多有名的饭店了。好了,傅华,我们不说吃的了,你跟我说一下我们家守义在海川怎么样吧?” 沈佳提起了孙守义,还说是我们家守义,让林珊珊心里不由自主的酸了一下,心说什么你们家守义啊,守义根本上喜欢的是我,而不是你这个丑婆娘好不好。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就算自己不去跟孙守义要什么名分,不想逼孙守义跟沈佳离婚,但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占有的欲望她心里还是很强烈的。这个时候林珊珊心里有了些吃亏的感觉,她虽然比沈佳漂亮,孙守义也更喜欢她,但是她还是没办法在沈佳面前说出什么我们家守义这几个字来。 傅华并不知道林珊珊在想什么,他笑了笑夸奖沈佳说:“沈姐,你真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啊,孙副市长娶了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你放心好了,孙副市长是很有水平的领导,他现在很适应海川的工作啊。” 林珊珊在一旁听傅华夸奖沈佳说孙守义娶了沈佳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心里就暗骂傅华乱拍马屁,什么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沈佳那么丑,明明和孙守义根本不般配吗。如果是上辈子的福气,孙守义怎么不老老实实的守着沈佳,还会偷着喜欢我呢?这一刻虽然林珊珊知道傅华是不知情,是无辜的,可是心里还是有点恨他这么说。 沈佳被傅华的话说的心里很熨贴,笑了笑说:“什么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你这么说就好像守义有今天是完全是我帮他的一样了,以后不要这么说了。诶,他真的很适应吗?” 傅华笑笑说:“当然是真的了,不然你问一下珊珊,在海川就是孙副市长接待的他们。” 沈佳的目光就转到了林珊珊的身上,笑着问道:“是吗,珊珊,你觉得我们家守义还适应那边吧?” 林珊珊没想到傅华竟然把话题转到了她身上,愣了一下神,然后才点尴尬的说:“是啊,我看孙副市长应对的挺好的,那天有一个有点喝醉了的商人去闹场,非要敬孙副市长酒,孙副市长也应对的不错。跟他喝了酒,没让他闹起来。” 沈佳愣了一下,林珊珊这么说就是有人故意给孙守义难堪了,她才不相信那个商人是有点喝醉了,她本能的觉得这是有人要给孙守义下马威的,她转头看了看傅华,说道:“傅华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倒是没想到林珊珊会把孟森闹场的事情说出来,他并不想沈佳在北京太为孙守义担心了,就笑笑说:“沈姐啊,也没什么了,就是那天孙副市长设宴欢迎珊珊和他父亲,我们那边有一个兴孟集团的董事长叫做孟森的,正好也在那家酒店喝酒,他知道孙副市长在那里请客,就想去敬孙副市长一杯。当时也没什么了,就是那个人闹着非敬酒不可而已,孙副市长喝了,就没事了。” 傅华是想把事情解释过去,林珊珊却不这么想,她已经看出来沈佳处处在为孙守义操着心呢,一来她有些嫉妒,就有些想说孙守义在海川受气给沈佳心里添一点堵;二来她也是被那个孟森给惹恼过的,如果沈佳真的有办法对付一下孟森,不但可以帮孙守义解决一个难题,也能帮她出口气。她现在已经知道孙守义会守在沈佳身边,不离开,完全是因为沈佳身后强大的家族势力,也许沈佳真的有这种能力也说不定。 林珊珊说:“什么啊,我看那个人并不是喝醉,他根本上就是要故意去闹事的,傅哥和那个什么王局长都拦过他,可是就是拦不住,他还是非闹着要敬酒不可。孙副市长最后喝了那杯酒,完全是怕那个人在我父亲面前闹起来,所以才不得不这样子做的。” 沈佳看了看傅华,说:“傅华,真是这样子的吗?” 傅华这是从沈佳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威严,是那种不怒自威的威严,心说这个沈佳不愧是从背景深厚的大家出来的,给人的这种感觉就是不一样。他笑了笑说:“沈姐,事情倒确实是珊珊说的那样子,不过呢,你也看到了,孙副市长应该说应对的很好,不是吗?” 沈佳说:“他应对的很好,不代表别人就可以欺负他。一个商人敢去闹着给副市长敬酒,这个什么兴孟集团叫什么孟森的是什么人啊?” 这个沈佳果然有眼光,一眼就看出傅华和孙守义不愿意把事情闹大,是因为这个孟森是有些来历的。傅华也想把孟森的背景跟沈佳简单的交代一下,让沈佳也知道这里面问题的复杂,不要有什么轻举妄动,给孙守义找上什么麻烦。他就笑了笑说:“这个人是有点不复杂了,原本他就是社会上的一个小混混,后来因为敢打敢杀赚了一点钱,就洗白自己开了公司,不过呢作风还是小混混作风,手下养了一批人,海川很多人就不太敢招惹他,加上他有了钱,开始走上层路线了,跟省里面的一些领导走得很近,海川市这边对他也就敬而远之了。我把这人的来历跟孙副市长说了,他也觉得没什么必要暂且还是不要惹他的比较好。” 沈佳说:“这种人是不知道好歹的,就算你让他,他也不知道你在让他,反而会觉得你好欺负。” 林珊珊说:“对啊,对啊,沈姐,这个人确实是你说的这个样子的。你不知道,过了一天之后,傅哥和一个什么丁总的请我吃饭,倒霉的是又碰到了那个家伙,那个家伙竟然拦住我不肯让我离开,一点也不想我是他们海川市请回去的客人。” 沈佳脸色越发难看了,说:“珊珊,他那不是给你难堪,他既然在守义请客的房间里见到过你,那就是说他知道你是守义请回去的客人,他还这么让你难堪,根本上就是想扫守义的面子。” 傅华看问题似乎被林珊珊搞得越来越复杂了,眼前的沈佳虽然没有说要怎么做,可是却有出手惩戒孟森的意思,他并不想沈佳这么做。这倒不是傅华有想要维护孟森的意思,而是傅华觉得目前来看,沈佳并不清楚孟森在海川的影响力和复杂的北京,而且就现在的情形来看,就算沈佳可以通过上层的关系,给孟森的后台一定的压力,但是并不能为孙守义彻底根除后患,反而为他竖了一个强敌,就傅华所了解的孟森的个性,他一定是会想办法报复的。 傅华笑了笑说:“沈姐,事情也不完全是像珊珊那么说的,当时那个家伙有向珊珊问好,珊珊讨厌他,就没搭理他,所以他才会拦着珊珊不让走的,倒也不完全是冲着孙副市长去的。” 林姗姗说:“可是傅哥,你明明跟他说了我是你们市里请回去的客人,他不还是不放人吗?他这个样子不是不给孙副市长面子是什么?” 傅华心里暗自叫苦,林珊珊这个家伙这不明摆着是在拱火吗,这家伙怎么就听不明白自己实在想把这件事情安抚下去呢?她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傅华还想说些什么,沈佳却冲着他一摆手,说:“好了傅华,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件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去处置的,你不用再说什么了。” 傅华看了看沈佳,他也不确定这个强势的女人会做什么,他也并不清楚孙守义和她之间是怎么一个处理事务的方式,这个时候他只能选择闭嘴了,不过他对沈佳这种作风是有点不太敢恭维的。 气氛就有点尴尬了,沈佳有点感受到了,笑了笑说:“好了,不要让这件事情影响我们的食欲了,这道牛肉粒很不错,特别的嫩了。” 众人就开始吃菜,林珊珊虽然是期待沈佳能够出手帮孙守义,可是对沈佳本身的强硬也是感觉不舒服,对沈佳也就不再那么热络了。 这样子下去,宴会就变得有点闷了,就连管家一再的找话题介绍菜肴,介绍梅府的典故,也没有把气氛带动起来。 宴会结束,傅华结了帐,出了胡同,林珊珊就上了车,先走了。傅华也要顾着一点礼貌,看了看沈佳,笑笑说:“沈姐,没什么事情我们先走了。” 开刀立威 沈佳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华啊,你刚才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女人太过强势了?似乎守义什么事情都想插手?” 傅华有点尴尬了,笑了笑说:“没有了,沈姐你可能有你自己的考量吧,这种事情我是没什么发言权的。” 沈佳笑笑说:“你不用遮掩了,你的不高兴我都是可以看出来的,但是这件事情我是觉得不能就这么放过去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觉得守义刚去海川,如果上来就跟这个人斗起来,可能会惹上很大的麻烦,对他的工作开展并不是很有利。” 傅华笑笑说:“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沈姐,你不了解那个孟森,他就是一个流氓无赖,惹上他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 沈佳笑着摇了摇头,说:“可现在问题是,不是守义去惹他,而是他来惹守义。这个问题就有很大的不同了。他来惹守义,守义如果不还击,守义就会被认为是好欺负的,我觉得这才对他今后开展工作不力。” 傅华倒不这么认同,他觉得一个新下去的干部是不好太过强势的,不过沈佳说得也不无道理,就笑了笑说:“您说的也对吧。” 沈佳笑笑说:“好了,我知道傅华你那么想也是为了我们家守义好,这谢谢你了,不过呢,我们家守义这一次下去是需要尽快做出成绩的,他的威信必须马上就树立起来,容不得忙工出细活。” 沈佳这么说,傅华就明白她的想法了,她是想借助一切力量尽快的把孙守义扶起来,尽快的让孙守义上位。也许孙守义这一次下去本来就是为了镀金的,这大概也是沈佳对丈夫的事务这么热心却没有跟孙守义到海川去的原因之一吧,他们大概可能也没准备孙守义在海川呆太长时间吧。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子啊,可能我没想到这一点吧。” 沈佳说:“这无所谓了,傅华,你跟我说那个孟森省里面有人支持他,是什么人啊?” 傅华说:“据我所知,是省里的一个副省长,也姓孟。” 沈佳说:“那我就知道了。行了,傅华,那谢谢你了,你跟郑莉回去吧。” 傅华就和郑莉跟沈佳说了再见,上了车回家。车开出来一会儿之后,郑莉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觉不觉得今天的沈姐有点咄咄逼人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可能就是她的家世背景给她的优越感吧,在她看来一个副省长似乎是她完全可以拿捏得。” 郑莉笑笑说:“她这种优越感让人很不舒服啊,我今天感觉沈姐似乎太护着那个孙副市长了,诶傅华,你是男人,你觉得男人有这么一个管太多的老婆心里会舒服吗?” 傅华笑笑说:“那要看那个男人想要什么了,如果想要权利,这样一个老婆是能给他很大的帮助的。” 郑莉看了看傅华,笑着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羡慕人家有这么一个好老婆?” 傅华开玩笑的说:“当然了,小莉啊,你看看人家什么事情都帮丈夫想到了,你呢?” 郑莉笑了起来,说:“是啊,我这个妻子跟人家比起来,似乎很不称职啊。爷爷也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人,如果我想帮你弄个什么官职之类的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既然这么羡慕沈姐,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要像她一样,事事都要为你操心呢?” 傅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小莉啊,原本呢我对你爸爸心里还多少有些不服气的,可今天我才明白他老人家还真是有大智慧的人。” 郑莉笑笑说:“怎么说的好好的,又突然拍起我爸爸的马屁来了?” 傅华笑笑说:“你看,爷爷当年的影响力肯定是超过沈佳后面的势力的,我相信那个时候你爸爸当时如果真要在仕途上发展的话,有爷爷的帮助,今天说不定他已经是相当层次的高官了,他能放弃这一切,远离权力,自己跑到美国开创一番自己的天地,这如果是没有大智慧的人,一定是做不出来的。” 郑莉笑笑说:“你这就是在说沈姐没经得起权利的诱惑了?” 傅华说:“我倒没有觉得她不好的地方了,这世界上也没几个人能经受住权利的诱惑的,没几个人能像爸爸那么超然的。但是我觉得她过度去依赖权利并不是一件好事,权力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人。有些时候我感觉权利就像是毒品一样,一旦上瘾,恐怕带给你的不一定是好事情。” 郑莉笑着去摸了一下傅华的脸庞,说:“老公啊,这就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你知道什么是你该要的,什么是你不该要的。我们家我爸爸这一代的人之所以能够远离权力,也正是像你所说的,看到了权利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人的这一面。我想我们今天都觉得沈姐令人不太舒服,也正是因为他对我们鄙夷的东西太过依仗了,还以此作为一种荣耀来炫耀。” 傅华笑着说:“好了,别在这个时候来诱惑我,我在开车呢。” 郑莉笑了,轻轻捶了傅华一下,说:“去你的吧,谁来诱惑你了。” 放下傅华这边不说,沈佳离开了梅府家宴并没有直接回家,她去了赵老的家。赵老看到沈佳很高兴,笑着说:“小佳来了。” 沈佳笑笑说:“是啊,来看看老爷子您。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赵老笑笑说:“一切都挺好的。诶,小佳啊,小孙去海川了,你一个人在北京过的还好吗?” 沈佳笑笑说:“也没什么好不好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很独立的,没守义在身边,反而更自由些。” 赵老笑了,说:“小佳啊,你别这么嘴硬了,想小孙了吧?” 沈佳笑笑说:“也没那么想了。” 赵老笑笑说:“你口不应心了,呵呵,诶,小孙没来电话说他在东海怎么样啊?” 沈佳笑笑说:“电话倒是经常会打回来,他都说自己在海川方面还不错了,不过呢,我今天跟海川驻京办的主任在一起吃饭,听到了守义在海川的一点事情,就感觉守义在海川过的也不是那么轻松了。” 赵老愣了一下,说:“哦?什么事啊?小孙被人欺负了?” 沈佳就说了孟森的事情,说完之后看了看赵老,说:“老爷子,您说这个孟森是不是在给守义下马威啊?” 赵老想了一下,说:“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板,就敢跟一个常务副市长这么搞吗?是有点不对劲啊。” 沈佳说:“听那个驻京班主任说,这个商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还是东海省政协的委员呢。” 赵老冷笑了一下,说:“省政协的委员腰杆子也硬不到这种程度,这家伙背后如果没什么人,绝对是不敢跟小孙这么搞的。” 哦,对了,沈佳就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不过她说的却是最重要的,她说:“那个驻京办主任还说过,这家伙似乎跟东海省里的一个姓孟的副省长关系很好。” “孟悉中?是他吗?”赵老问道。 沈佳说:“我不知道,东海省还有第二个姓孟的副省长吗?” 赵老想了想,说:“我印象中似乎没有了。这么说可能就对了,有副省长在身后支撑着,是可以跟副市长耍耍威风的。” 沈佳说:“老爷子,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问题不是那么简单了,您说是不是这个孟悉中对守义有什么意见啊?还是我们这边有什么人曾经得罪过孟悉中啊?不然的话,守义刚下去,跟那个孟森之前也没什么交集,他怎么会闹这么一出呢?” 赵老看了看沈佳,说:“小佳你在担心什么?” 沈佳说:“我是担心这一下子挫了守义的锐气,让他在海川抬不起头来,这可不利于他在海川的工作开展。” 赵老沉吟了一会,说:“这倒是个问题,不过,小佳啊,刚才你说你是听海川驻京办主任说的这件事情,就是说小孙并没有在你面前说起过这件事情,是不是小孙自己有什么想法啊?” 沈佳说:“我估计他是刚下去,还不知道这个孟森深浅,不想轻举妄动,也不想说给我听让我在家里烦吧。” 赵老点了点头,说:“小孙做事就这点好,比较慎重。” 沈佳说:“可是老爷子,这样子不行啊,我不是说慎重不好,我是觉得守义一去就被人家欺负,他们也太拿我们这些人不当回事了。” 赵老说:“也许那个孟悉中和那个孟森还不知道小孙的背景来历吧。” 沈佳说:“那您说怎么办?这件事情就这么放过去了?” 赵老笑笑说:“放过去?那岂不是太便宜孟森那小子了,这家伙既然送上门来了,岂能放过?正好可以让小孙拿他开刀立立威风。” 沈佳等的就是赵老的这句话,她笑了笑说:“老爷子,这么说您支持守义对这个孟森动手了?” 赵老笑笑说:“这个小脚色自己送上门来,我们当然不会客气了。” 沈佳说:“那如果他后面那个孟悉中为了这个找守义的麻烦,那怎么办呢?” 实际经验 赵老笑了,说:“我既然说让小孙对孟森动手,就没在怕那个孟悉中,你回头跟小孙说,对那个孟森不要客气,至于孟悉中那边,我来处理。” 沈佳的目的完全达到了,她高兴地笑着说:“行了,老爷子,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让守义放心大胆的去做了。” 于是在晚上,孙守义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沈佳说:“守义啊,我今天跟傅华夫妻一起吃饭了,我听他们讲你在海川遇到了点事?”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他们说什么了?” 沈佳就说了孟森的事情,孙守义听完之后,有点不高兴傅华在沈佳面前乱讲了,他现在还并没有想好要如何去对付孟森,傅华却让沈佳知道了这件事情,这让他更烦了,他说:“这个傅华怎么回事啊,怎么什么事情都跟你讲啊?他的嘴怎么这么碎啊?” 沈佳看孙守义有怪罪傅华的意思,就赶忙解释说:“不是了,守义,这件事情倒不是傅华先提起来的,是当时在座的一个女子先说起来的。” 孙守义根本就没想到跟自己老婆说起这件事情会是林珊珊,他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又出来个女子啊?” 沈佳说:“这个女子你也认识啊,她叫林珊珊,前些日子她去过海川,还是你接待的呢。” 林珊珊,你见过林珊珊了?饶是孙守义个性稳重,也被这个消息弄的震惊了起来,这个傅华啊,还真是会添乱,怎么竟然把林珊珊和沈佳凑到了一起了呢?也不知道珊珊在想什么,竟然会去见自己的老婆,她想干什么啊? 沈佳被孙守义的震惊弄愣了,她说:“怎么了,守义,我不能去见林珊珊吗?” 孙守义马上就回过神来了,赶忙解释说:“也不是了,我只是感到惊讶,我刚在海川接待过这个女子,马上你们就在一起吃饭了,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沈佳笑了起来,说:“是凑巧遇到的,原本她跟傅华夫妻要一起吃饭,我打电话想跟傅华聊聊你在海川的情况,傅华就让我过去了,所以才凑到了一起。” 孙守义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让林珊珊和沈佳遇到一起,既不是傅华的安排,也不是林珊珊刻意要这么做的,这也就排除了孙守义对这两人要干什么的怀疑。 孙守义笑笑说:“原来是这样子啊,那怎么又说起孟森这件事情了?” 沈佳笑笑说:“我问傅华你在海川怎么样,傅华说你挺好的,结果那个林珊珊却说你在那并不好,就说起孟森这件事情了。” 说到这里,沈佳顿了一下,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个林珊珊会这么热心孙守义的事情啊?这很令人奇怪啊,本来傅华是不想在自己面前提这件事情的,是那个女孩子刻意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 沈佳倒并没有想到林珊珊和孙守义有什么关系这方面上去,孙守义这么多年给他的印象始终是一个好丈夫的,她根本就不会往偷情那一方面去想,她只是奇怪林珊珊为什么会这么关心这件事情,便有点疑惑的问到:“守义啊,我现在想想这件事情有点奇怪啊,这件事情本来傅华是不想讲给我听的,是哪个林珊珊非要说出来的,她为什么这么热心啊?是不是她有什么别的原因啊?” 孙守义心慌了一下,心说珊珊你也真是多事,跟沈佳在一起说这么多话干什么,沈佳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一点蛛丝马迹都能看出问题来的,现在麻烦了吧,沈佳起了疑心了。 孙守义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有什么犹疑,否则就会让沈佳更加怀疑的,就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本来是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免得你在家里替我担心。谁知道这个女子怎么就想要跟你说这件事情呢?那个女子我就是接待过她,一起吃过几次饭,看上去就是一个很任性的人,他父亲很宠她的,可能就让她养成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个性吧。” 这个解释很合理,沈佳对林珊珊的印象也是一个有些任性,被富裕的家庭娇生惯养出来的女子,于是就笑笑说:“可能是吧,那个女子是很有些任性的。” 孙守义再次松了口气,总算是把沈佳又给敷衍过去了。他笑了笑说:“是呀,人家是中天集团董座的千金,家财亿万,任性一点也是正常的。好了,孟森这件事情已经算是过去了,你不用替我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沈佳说:“可是守义,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完,你这么就放过了孟森,不等于是告诉他你软弱好欺吗?” 孙守义说:“那怎么办?那个傅华跟我说孟森有点背景,让我不要轻易去招惹他。” 沈佳说:“傅华的态度我是知道的,他是怕你斗不过孟森,但是呢,孟森有背景,我们也不是没背景的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我知道,不过就为了一个小混混去找老爷子,不值得啊,老爷子会怎么看我啊,一点小麻烦都解决不掉,其实是没有能力的表现?” 沈佳笑笑说:“我知道,这件事情你是不方便去跟老爷子讲的,但是我可以啊,我已经把这件事情侧面跟老爷子提了一下。” 孙守义说:“你跟老爷子说了?哎呀,小佳,你怎么嘴这么快啊?你事先也不问我一下啊?” 沈佳笑笑说:“你都不跟跟我说这件事情,我问你了,你也肯定是说不要跟赵老讲,事情你能自己解决。我知道这件事情你肯定是能自己解决的,不过有老爷子帮你,事情不是更好办一些吗?你放心了,老爷子听我说完这件事情,并没有觉得你无能,反而觉得你的做法很好,很慎重。” 孙守义笑了,听到妻子说赵老夸奖他他还是很高兴的,说:“是吗?老爷子还说什么了?” 沈佳笑笑说:“老爷子虽然觉得你做得很好,可是他也觉得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个孟森,老爷子说这家伙既然送上门来,那就索性就拿他开刀好了,让你们海川的人知道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至于孟森后面的人物,老爷子说交给他来处理了。” 孙守义目前实际上还没有要对孟森怎么样的想法,他目前还没有很熟悉海川的各方面,此刻就贸然采取行动似乎也不是一个太明智的做法。他是很同意傅华跟他说的意见了,现在表面看来孟森的势力还是比较强大的,而他还没在海川扎下根来,各方面都不熟悉,尚处于弱势。 处于这种不利的环境之中,是应该采取腾挪的策略,先避开对手的出击,以灵活的闪避来换取生存的空间。等到自己在海川扎下根来,再来下手将孟森铲除。 但是现在情形就有所不同了,赵老发话了,不论孙守义是怎么想的,他就必须要出手了,他必须要尊重赵老的意见的。 赵老的意见其实也不是不对的,作为一个官员,下车伊始,真是需要树立起自己的威信的,只有树立起威信,下面的部属才会觉得你可以依靠,可以为他们遮风挡雨,靠着你他们才能获取自己的利益,这样子他们才会投靠到你手下为你出力。 但是要如何出手,孙守义心中并没有底,他还并不熟悉孟森,就更不知道孟森的罩门在哪里了,他担心自己如果不能很好地打击孟森,那他的出手可能就是徒劳无功的。 这件事情目前在海川孙守义还没有人可以商量,他的秘书是新配给他不久的,还不摸底细,他并不敢随便就跟秘书讲什么事情,至于其他同事,彼此之间的陌生感都还没有消除掉,更别说要谈这种事情了。 看来真是有必要回北京一趟了,这倒不是为了跟林珊珊幽会,也不是要去问计于赵老和沈佳,而是要回去跟傅华好好谈一谈了。现在在海川政坛,傅华是他唯一一个可以依靠,信得过,又熟悉海川情况的人,他如果真的要对孟森做些什么的话,傅华是唯一一个真正能帮到他的人。 赵老和沈佳倒是也可以给孙守义一定的支持的,但是他们并不熟悉海川的具体情形,他们能护着自己不受对方的报复,却并不能告诉自己怎么出手才能打击到孟森。 沈佳见孙守义半天不说话,问道:“怎么了守义,你觉得对付孟森这件事情有困难吗?有老爷子在背后支持你,你还顾忌什么啊?” 孙守义说:“有老爷子支持我,我倒是无须顾忌什么,但是你要我怎么出手啊?我总不能说孟森非要强敬我酒,伤了我的面子,我就一定要政法部门处分他吧?” 沈佳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还真是没想过,她只是觉得孙守义不能被欺负,她可以要赵老帮孙守义出这口气,但是具体要怎么操作,她并没有实际经验,也没认真想过。 陷入绝境 但是这件事情既然赵老发话了,总是要给赵老一个交代的,沈佳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处理这件事情并不是太慎重,如果孙守义真的找不到什么办法来对付孟森的话,赵老真的会认为孙守义无能的,这反而会给孙守义添了麻烦了,于是她说:“那守义,下面要怎么办呢?如果你不做点什么,老爷子会有看法的。” 孙守义笑笑说:“你不要急,我很快会回北京一趟,到时候我们再商量要怎么做吧。” 沈佳惊喜地说:“守义,你要回北京来啊?” 孙守义笑笑说:“是啊,正好我需要找中天集团的林董沟通一下,看一看他们什么时候能来海川投资发展。” 沈佳笑笑说:“那就好。” 孙守义笑笑说:“怎么,我不在家你不好过吧?” 沈佳笑了笑说:“是啊,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你去了海川,我和孩子都觉得家里一下子空了,没着没落的,我还真有那种悔教夫婿觅封侯感觉。” 孙守义笑笑说:“好了,我很快就回去了,什么事情见面再说吧。” 傅华开始感觉中天集团的投资可能要黄了,他打电话给林珊珊问情况,林珊珊都说他父亲在做工作,直接打电话给林董吧,林董总是打几声哈哈,然后说海川的项目他们公司还在研究,目前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傅华提出来要跟林董见面谈谈,林董却总是说他有事情在忙走不开,无法跟傅华见面。 这个意思似乎很明显了,林董是在闪躲这个问题,看来林董不但没有说服中天集团其他股东,甚至有可能被中天集团其他股东说服了。 傅华就有点想放弃了,他知道中天集团目前的资金状况并不是很好,这样子的一家公司不去海川,未必是一件坏事。 但是傅华想放弃,有人却不想放弃,孙守义在这个时候打了电话过来了,上来就问傅华中天这边的情况如何,有没有密切注意他们进一步的举措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孙副市长,我找过他们的林董几次了,也私下找过林姗姗打听中天集团对海川项目的看法,目前看来好像他们集团内部对这个项目反对的声浪不少,林董可能有想要放弃这个项目的意思了。” 孙守义说:“什么,他们想要放弃这个项目?怎么可能啊?在海川的时候,我看林董对这个项目的兴趣很高啊?你有没有再跟他沟通一下啊?” 傅华说:“我倒是想要跟他沟通一下,可是他一直找借口不见我啊。” 孙守义说:“这样子下去可是不行的,我们要趁热打铁,趁着件事情还有点热度的时候,把这个合作项目给促成了。如果老是这么等下去的话,中天集团肯定会把这件事情给拖黄了的了。傅华啊,这个项目金达市长也是很重视的,你要加把劲啊。” 傅华说:“我是想加把劲,可是林董不见面,我这劲无从加起啊。” 孙守义说:“那也不能就这么放弃,这样吧,我安排一下,回北京一趟。你呢,也不要泄劲,想办法打听清楚这个林董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等我到北京之后,我们共同研究一下要如何来跟中天集团沟通,力争促成中天集团来海川投资。” 傅华本来想说中天集团既然这个样子,索性放弃算了,可是孙守义这么坚持,甚至要亲自回北京跟林董沟通,他放弃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只好说:“那好,我就按照您的安排去做了。” 孙守义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要如何打听出来林董对海川这个旧城改造项目持一种什么态度呢?林珊珊那边显然是不成的,她本来就不是认真做事的人,这种情形之下,她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那要找谁呢,想来想去,傅华只有找郑坚了,他知道中天集团跟郑坚是有合作的,也许郑坚能帮自己掏出林董的真实态度来。 傅华就拨了电话给郑坚,郑坚很快接通了,笑着说:“小子,你不错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爸,我什么就不错了,你这没头没脑的,弄我一头雾水。” 郑坚笑笑说:“我听小莉说,你在她面前把我好一顿表扬,是你很佩服我,说我是有大智慧的人,嘿嘿,小子,这些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觉得在小莉面前这么有面子。小子,以后不带这样子的,你如果真心服我的话,有些话是可以当面跟我说的。” 傅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爸,那天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你不需要这个样子的吧?” 郑坚笑笑说:“不过怎么说,我觉得在小莉面前挺有面子的。好了,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你跟中天集团的合作还在继续吗?” 郑坚说:“还在继续啊,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跟林董牵什么线吧?” 傅华笑笑说:“说不上什么牵线了,你大概也知道中天集团去过海川考察,我是想请你帮我问一下,现在那个林董对我们海川这个项目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啊?” 郑坚笑了笑说:“这你可以自己去问他啊?” 傅华苦笑着说:“我能自己问他,我还要跟你说个什么劲啊?他现在躲着不见我,我没办法问。” 郑坚迟疑了一下,说:“哦,是这个样子啊?” 傅华感觉到郑坚似乎是话里有话,好像他已经是知道了些什么似的,便问道:“爸,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还是根本上你就跟他探讨过这件事情?” 郑坚笑了,说:“被你猜到了,这件事情林董倒还真的跟我谈过。” 傅华知道郑坚正在帮中天集团运作上市,他的意见肯定对中天集团影响很大,搞不好林董之所以躲自己不仅仅是因为中天集团的股东反对,恐怕郑坚是对这个项目也投了反对票,不然的话郑坚可能上来就直接告诉自己不需要担心了。 傅华说:“你是反对这个项目的吧?” 郑坚呵呵笑了起来,说:“小子,难怪小莉会选你做她老公,你果然是聪明,又被你猜对了。” 傅华并不觉得这好笑,他有点傻眼的感觉,搞了半天自己在那么费劲的争取的事情,却被自己的老丈人背后搞鬼,才弄得事情一点没有进展的。 郑坚接着说道:“小子,你可不要以为我是因为你才反对的,我跟你说,我反对林董去你们海川,是专业意见,我需要对中天集团负责的,我可不能因为你,就对中天集团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话。公是公,私是私,公私要分明。这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则。诶,你是不是心里又很佩服我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坏了我的事,还要我佩服你?” 郑坚笑笑说:“小子,你别不知道好歹了,我也是为了你们海川市好。我看了你们的那个旧城改造项目,投资大,时间长,风险高,里面牵涉的利益太过复杂,通常就算是一家地头蛇公司也不敢接手这个项目的,更别提说中天集团这种过江龙公司了。再说我也跟你说过,中天集团别看名头很大,可是实际上资金链绷得很紧,你们那个旧城改造项目他们吃不下的,如果真的强要吃下去,到时候可能他们的资金链会因为你们的这个项目断裂,到那个时候不但中天集团会完蛋,你们的那个项目也会烂尾,双方都会吃大亏的。所以明智的话,我觉得你还是放弃要中天集团过去投资比较好。” 傅华苦笑着说:“我也不想强求啊,可是我们这边的领导却不想放弃啊。” 郑坚笑笑说:“那我就帮不了你了。” 傅华说:“你的意思是说,林董已经决定放弃海川项目了?” 郑坚笑笑说:“这倒没有,他还在犹豫不决呢,他觉得你们那个旧城改造项目是块肥肉,放弃不吃的话,会太可惜了。这人啊,有些时候就是这么贪心,总想要把所有的机会都揽进自己的怀里,可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傅华你不是不知道吧,地产界这种教训还少吗?在03年的时候那个顺驰公司的孙宏斌在当时以九亿的天价拿下大兴黄村一号地块,在北京一举成名,其后在04年的时候更是接连拍下十个地块,顺驰资产达到惊人的一百二十多亿,孙自负地认为自己超前地看透了房地产业的显规则和潜规则。他采取分期支付土地款、缩短从拿地到开盘周期等方式,把有限的资金运用到了极致,就像是十个瓶子两个盖子。我记得当时孙宏斌宣称,顺驰将在3年后达到1000亿元的销售规模,超过万科,从而一骑绝尘坐稳中国地产业老大的位置。但结果怎么样呢?” 傅华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高速前进的顺驰没有坚持太久,资金链断裂,管理失控,香港上市杳无音信,私募在签字前夕撤走,孙宏斌对顺驰战略的偏执终将他陷于绝境。 拖着 最终,香港路劲基建通过注资的形式获得了顺驰的绝大部分股份,为了保存顺驰的品牌和团队,孙宏斌将自己12年的心血几乎是以白送的方式让出。 傅华笑笑说:“孙宏斌也算是地产界的悲剧英雄啊。” 郑坚说:“其实我对孙宏斌这个人也是很佩服的,当时他如果不是那么急进,相信顺驰地产现在一定还是中国房地产界的翘楚。他的前车之鉴,对后来的房地产公司都是有很大的警醒作用的,这是一个悲剧的标本,中天集团自然不想重蹈他的覆辙。他们现在正在筹组上市,需要保持一个良好的财务状况,搅进海川旧城改造项目并不是一件好事。” 傅华没在说些什么了,他心里已经大致上知道中天集团这边恐怕是真的没戏了。他也确实无法去埋怨郑坚什么,郑坚这么做,完全是一种专业的立场,他的做法是正确的。 虽然是傅华觉得中天集团这边没戏了,可是孙守义已经定了来北京的行程,傅华也没有确切的消息确定中天集团就是放弃了,他也就无法跟孙守义说不要来北京了。 几天后,孙守义按照自己的预定行程来到了北京,在机场接了孙守义,上了车之后,傅华问道:“孙副市长,您是先回家,还是先去驻京办?” 孙守义说:“先去驻京办吧,我想先跟你谈一下中天集团的事情,我这个时间回去,你嫂子也不会在家。” 两人就去了驻京办,在傅华的办公室,孙守义喝了一口傅华给他泡的茶,然后放下茶杯,看着傅华笑笑说:“怎么样,中天集团那边的情形了解的如何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具体的情形还不是很确定,那个林董一直躲着不见面,不过呢,据侧面了解,中天集团目前在拼上市,不想把战线拉得太长,所以投资海川的可能性目前看可能性很低。” 孙守义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我看也不是完全没希望是吧?如果完全没希望的话,林董也就不需要躲着,他就直接回绝你了。” 傅华笑笑说:“也许是吧,据我了解的情况,林董觉得放弃海川这个项目是有点可惜了,所以还在犹豫不决当中。” 孙守义笑笑说:“那就是说还有争取的空间,不要泄气,我既然来北京了,就是准备跟你一起来争取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孙副市长,我会想办法继续努力的。” 孙守义说:“我先打个电话给林董,告诉我来北京了,看看他会不会出面接待我啊。” 傅华笑笑说:“是啊,他去海川,您都亲自出面接待他,现在您回北京了,他不出面见您,似乎也说不过去。” 孙守义就拨通了林董的电话,林董很快接通了,孙守义笑笑说:“林董啊,我刚回北京了,很想跟您见一面,您在办公室吗?” 林董笑笑说:“是孙副市长啊,回北京了啊,没先回家跟夫人团聚一下啊?” 孙守义笑笑说:“还没呢。” 林董笑笑说:“这可不应该啊,你跟夫人分别这么长时间,怎么也该赶紧回去团聚一下嘛。” 孙守义心里明白林董这是在跟他打哈哈,便笑了笑说:“多谢林董关心了,我现在就是回去也没用啊,我老婆在工作呢,回去也是见不到的。” 林董说:“哦,是这样啊。” 孙守义笑笑说:“林董啊,您现在在哪啊?我倒是很想见见您,好商量一下项目的事情啊。” 林董笑笑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现在人不在北京,我有事情在天津呢,一时半会还真是赶不回去,您看您是不是先回家休息一下,等我回去我们再谈?” 孙守义疑惑的说:“您去了天津了?” 林董笑笑说:“是呀,公司有个项目在天津,有些事情需要我来处理一下。” 孙守义说:“那您什么时间能回来啊?” 林董说:“这个不好说啊,现在这边的事情挺麻烦的,一时半会还真是处理不完,我也不好跟您说我什么时间能赶回去。您这一次准备在北京呆多长时间啊?孙守义心中暗骂林董狡猾,他这么问明显是不准备见自己了,不管自己怎么说,这家伙都可以说他在这个时间之内赶不回来。而孙守义并不能在北京留太长时间的,他的工作岗位在海川,是无法脱岗太久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林董您肯定知道我是不能长留在北京的,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总不会不跟我见面吧?您是不是找个时间赶回来啊?” 林董笑了笑说:“我这边的事情确实挺麻烦的,要不这样子,我尽量快一点赶回去,力争跟您见上一面。不过如果您等不及我回去,就请您先回去,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我赶去海川跟您面谈,您看这样子行吗?” 孙守义无奈的笑了笑,林董这么说,见不见面的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可是他还不能说些什么,只好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期望林董尽快赶回来了。”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林董就挂了电话。孙守义叹了口气,冲着傅华说:“看来这一次林董是想避不见面了。去天津了,可能吗?诶傅华,你不是跟林珊珊熟悉吗?你打个电话给林珊珊,问一问她父亲究竟在哪里。”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林珊珊,林珊珊接了电话,笑着问道:“怎么了傅哥,不会是要请我吃饭吧?” 傅华笑笑说:“你个馋猫,就知道吃,我不是想请你吃饭了,是想问一下你父亲现在在哪里?” 林姗姗说:“你问他在那里干什么,不会是又要问去你们海川投资的事情吧?” 傅华笑笑说:“不是了,孙副市长来海川了,想见你父亲,可是你父亲说他在天津,我就想问一问这是不是真的?还是你父亲想避开孙副市长。” 林姗姗说:“孙副市长回北京了?” 傅华并没有注意到林珊珊为什么对孙守义回北京会这么诧异,他笑了笑说:“对啊,刚到,诶,你还没告诉我你父亲究竟在不在北京呢?” 林珊珊说:“我没听说他去天津了,你等一下,我问一问公司那边。” 傅华就放下了电话,看了看孙守义,说:“孙副市长,林珊珊也不确信她父亲是不是在天津,她要问一下。” 孙守义笑了,说:“不用说了,她问以下的结果肯定是在天津了,林董绝对不会让她说在北京的。傅华,现在我们怎么办呢?人家在北京,就是避不见面。”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家伙这不是给我们出难题吗?”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还不能戳破林董的谎言,否则林董一定会很尴尬,投资项目的事情肯定就越发难谈了,说不定林董会就势直接拒绝跟海川谈下去了。 也许还得去请郑坚出面,不过就算是见了面,如果不能拿出确切能让林董动心的方案来,见面了也是白见面的。 傅华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我倒是可以想办法安排您跟林董见上一面的,不过,目前这个状态,您就是见了他,似乎也是于事无补啊。”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很对,如果不能拿出一个说服他的方案来,见了也是没用的。”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现在都是拿不出一个很好的主意来的。 林姗姗的电话打了回来,果然说他父亲真的去了天津,傅华也不好说什么了,就挂了电话。 干坐了一会,孙守义说:“要不今天先这样吧,你安排车送我回家吧。今天晚上我们都动动脑筋,看能不能想出个办法来。” 傅华就安排车送了孙守义回家,由于现在该解决的工作上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孙守义也不好马上就跟傅华去了解有关孟森的情况,就坐着车回家了。 回家之后,沈佳回没回来,孙守义有点累了,就洗了澡,去卧室躺下来休息。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来了一条信息,孙守义看了看是林姗姗的,林姗姗说:“你回北京也不我说一声啊?” 孙守义也知道傅华打那个电话之后,林珊珊必然会知道自己回北京了,肯定会跟自己联系的,他这一次倒不是不想跟林珊珊联系,而是这一次要做的事情不少,他一时还没找出空闲时间来安排跟林姗姗的见面。他笑了笑,把电话拨了过去,林珊珊笑着说:“你这家伙啊,我竟然是从傅华那边才知道你回北京了,你什么意思啊?不想见我了?” 孙守义笑笑说:“我怎么会不想见我的心肝宝贝呢?我这一次回来,多少会呆几天的,一定会安排跟你见面的。” 林珊珊说:“你别光说好听的,回来了连个电话都不打,还要等我给你发信息,才跟我联络。” 孙守义笑笑说:“我这不是这次回来的事情还没有个头绪吗?诶,你爸爸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啊?谈又不跟我们谈,还想拖着我们,他想干什么?你可不要告诉我他真的在天津啊?” 别在一根绳上吊死 林姗姗笑了,说:“他就在中天集团的办公室呢,不过呢,他现在遭遇了很大的阻力,一时还难以决定去你们海川投资,所以只好拖着了。” 孙守义说:“拖着他倒是没什么损失,可是我们海川等不起啊?你知不知道你爸爸究竟在为难什么啊?” 林姗姗说:“他跟我说资金方面有些紧张,你们那个项目投资大,麻烦多,他很担心接手下来会导致公司的资金链太过绷紧,从而把公司也陷进了泥潭里。” 孙守义说:“那如果我们海川市给他一定的政策优惠,降低它的前期投入,你觉得他能不能就接下这个项目呢?” 林珊珊笑笑说:“这我就没办法说了,你知道我都是不管公司的事情的,那些资金链紧张什么的,还是我因为想帮你弄清楚才问我爸爸的。” 孙守义说:“哦,这么说这个问题还是没什么头绪啊。” 林珊珊笑笑说:“守义啊,你就别烦这个了,事情成不成再说了,您既然回来了,我们聚一下吧?” 孙守义苦笑着说:“我这一次回来就是专门为了这事情的,这事情解决不了,我没心情啊。” 林珊珊说:“去你的吧,我还以为你是为我回来的呢。” 孙守义陪笑着说:“你生气了?别这样子吗?你爸爸这件事情我总的弄出个头绪来吧?” 林姗姗说:“那是不是你事情办不成,就不跟我见面了?” 孙守义笑笑说:“那怎么会,这事情再重要也没你重要啊,如果真的没戏了,我心里就不惦记了。你给我一两天的时间,我再想想办法看看。” 林姗姗说:“那你是说今天天晚上就不出来见我了?” 孙守义陪笑着说:“今晚我是不能出去了,都知道我回来了,如果我不跟家人团聚一下,说不过去的。” 林姗姗说:“对啊,还是你那个丑老婆对你好啊,人家多护着你啊,生怕你在海川受了欺负。” 孙守义说:“珊珊,说起我老婆来,我正好有话要跟你说。” 林珊珊说:“什么啊,你要说什么?” 孙守义说:“你现在跟傅华相处得不错,我老婆跟他夫妻也相处得很好,以后你跟我老婆肯定还是有见面的机会的,我想跟你说的是,你能不能在我老婆面前说话谨慎一些啊,最好是不要谈跟我有关的事情,她那个人心很细的,又愿意琢磨事情,你的性子大喇喇,一点有什么说顺嘴了,被她发现了什么,对我们就不好了。” 林珊珊就有点恼火了,说:“不错,我是跟你老婆见面吃饭了,我说错了什么了吗?还是你老婆怀疑你什么了,要让你这么来说我?” 孙守义陪笑着说:“我是担心,并不是说你做错了什么。” 林姗姗说:“好啦,你以为我愿意见你那丑老婆啊,我不那时正好碰到了吗?行了,以后我会跟傅华说,有你老婆的地方,不要叫我去,这样子总行了吧?” 孙守义说:“你可千万别,这样子反而会让傅华觉得你跟我老婆有什么误会了。你就尽量避开她就好了,不必要非的说的这么明白。” 林珊珊不高兴的叹了口气,说:“好了,我避开他就是了,真是的,跟你相处怎么就这么麻烦哪?” 孙守义顿了一下,说:“珊珊,我知道我一个有家庭的人跟你这么相处,是有点亏待了你,你如果真是觉得麻烦,是不是我们就算了?” 孙守义从这一次林珊珊追到海川去,开始感觉到了这个女人是有些危险性的,虽然她并没有要什么名分,可是这样粘人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尤其是在一个还并不熟悉的地方,很容易就会被自己的对手抓住把柄的。也许跟林珊珊分手是一个比较理智的决定,毕竟他真正追求的并不是女人,而是更高的地位。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有些时候有所舍弃,也是难免的,鱼和熊掌是不能兼得的。 林珊珊却有些舍不得,她语调低了下来,陪笑着说:“你生气了?我跟你说笑的,其实人家就是想舒舒服服的跟你在一起嘛。好了,我以后不再说这种话了好不好?” 林珊珊小女人的做派,让孙守义心地泛起了柔情,他笑了笑说:“珊珊,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啊。你等着吧,我这两天一定找机会好好疼疼你。” 林珊珊笑笑说:“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啊。” 两人又说了很多的情话,直到孙守义觉得沈佳快要回来了,才挂断了电话。挂断了电话之后,孙守义又把林姗姗的短信给删除了,确信沈佳回来不会发现什么了,才又安心的躺了下来。 正当孙守义迷迷瞪瞪的,快要睡过去了,沈佳开门回来了,看到孙守义的东西,赶忙就进了卧室。孙守义听见沈佳回来了,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沈佳就过去坐到了他的身边。孙守义也感觉到妻子这段时间没见自己,也是很想念自己的,就将她揽进了怀里,抱了一下。 沈佳倒不是很习惯这种温情,让孙守义抱了一会之后,就挣脱开了,看着孙守义,问道:“守义啊,你想到办法去对付那个孟森了吗?” 孙守义心中有些无语了,沈佳这一点让他心里很是别扭,为什么她就不是做一个温顺委婉的妻子呢?哪怕就那么一小会儿?虽然她出身政治世家,可也不用时时刻刻都要去考虑这些工作上的事情啊?女人要支持男人的事业不假,可是女人更多的是要在男人面前表现出女人温顺如水的那一面。这一面不论女人是丑是美,都应该是有的啊。可是沈佳偏偏就是不能给他这种感受。有些时候孙守义心中甚至怀疑妻子女人的外壳里面,实际上住着一个男人。 不过这些年孙守义也习惯沈佳这个样子了,沈佳实际上也是为了他好的,便笑了笑说:“好了,小佳,你就别担心了,我现在虽然没想好要怎么去做,但是那个孟森一身都是毛病,要对付他总会是有办法的,我这次回来实际上就是想找傅华了解一下他,看看这家伙的弱点在哪里,从而好出手对付他。” 找不到解决中天集团这个难题的办法,傅华心里也是闷闷地,晚上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他的情绪看起来就有些不高,郑莉看了看他,笑着说:“怎么了,什么事情弄得你不高兴了?” 傅华说:“工作上的一点事情了,孙副市长回北京了,想要见一下珊珊的爸爸,可是林董躲了,避不见面。” 郑莉笑笑说:“要见面不难吧,我想你跟我说过,爸爸跟林董比较熟悉,让他来安排了。” 傅华笑笑说:“别提爸爸了,说起来事情就是他给搅黄的,本来大家都谈得好好的,是他非要跟林董说什么资金链太紧张,战线不要拉得太长了之类的,搞得林董想吃下这个项目又怕烫了嘴,不吃吧,他又舍不得这块肥肉。” 郑莉笑了,说:“你是说爸爸把这件事情给搅黄了,为什么啊?他不知道这个项目是你在争取吗?” 傅华笑笑说:“当然知道了,可是人家有原则,要坚持专业精神,要公私分明,我有什么办法?还问我说是不是又很佩服他了?” 郑莉说:“那可能是你们这个项目真的不适合中天集团吧?我爸那个人我知道,做什么还是有他一套的原则的。” 傅华说:“就目前来看,中天集团确实吃下这个项目还是有困难的,所以我并没有要怪爸爸的意思。只是孙副市长这一次是专门为了这件事情跑回北京来的,如果林董始终避不见面,我这个驻京办主任不太好交代,所以有点令人头痛了。” 郑莉笑笑说:“你也别太为难了,我看那个孙副市长并不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就是见不到面,他也该知道并不是你的原因,不会怪你的。” 傅华说:“不管怎么样,总是我的工作做得不到位。” 郑莉说:“要不我找爸爸说一下,让他不管怎么样,先安排林董见见孙副市长?” 傅华笑笑说:“要找爸爸,我也可以找啊,不过就是见了,拿不出解决的办法来,见了还是白见。” 郑莉说:“我就有些不明白了,这个项目非要中天集团投资不可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也不是非要中天集团投资了,只是中天集团目前是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又有实力投资开发的一个公司,市政府那边就对它很重视,想要促成。这个项目因为需要有一定实力的公司才能开发,已经被搁置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市里面的领导就很想早点解决掉,他们不想把市中心那么一大块黄金地块搁置不能开发,不但是经济上有很大的损失,也影响城市整体的观感啊。 郑莉说:“现在中天集团就算是感兴趣,不是也拿不出这么多资金来开发吗?诶,老公啊,你也别在一根绳上吊死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睚眦必报 傅华笑了笑说:“有办法想我就不用犯愁了。” 郑莉笑笑说:“再找别家公司吧,或者一家公司不行,找两家公司合作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小莉啊,你说的倒也不是不行,原本天和房地产想要跟中天集团合作这个项目,找我牵线,我因为中天集团有放弃这个项目的意思,就把这个茬给放下了。现在看来也许让他们两家合作争取这个项目,倒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 原本丁江是想在中天集团争取到这个项目之后,他们在中天集团那里分一杯羹,现在因为中天集团本身就遇到了困难,对这个项目还在犹豫中,这个想法就只能搁置下来,傅华也无法开口跟林董那边谈。 但是如果换做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公司联合起来共同争取这个项目,这也是一种合作,不过是把合作前置到争取项目之前了罢了。 对中天集团就可以缓解资金方面上的压力,而对天和房地产也可以走出目前的困境,倒也未尝不是一个很好地解决问题之道。实际效果是一样的。 郑莉笑笑说:“这不问题就解决了吗?” 傅华说:“还不算解决了,天和房地产这边倒没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中天集团愿不愿意跟天和合作,这件事情恐怕还是要麻烦爸爸,现在只有爸爸出面说话,那个林董才会听。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牵这个线呢?” 郑莉笑笑说:“他是你老丈人,说一声总无妨的。” 傅华笑笑说:“这倒也是。” 傅华就拨了电话给郑坚,郑坚接通了,笑着说:“小子,这个点请我吃饭可有点晚。” 傅华笑笑说:“我不是请你吃饭好不好?是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郑坚笑笑说:“什么事情啊,不会是你们的副市长要见林董这件事情吧?” 傅华笑了,说:“林董跟你说了?” 郑坚笑笑说:“是呀,我们刚碰过面,他跟我说他被海川缠上了,现在很为难。” 傅华笑笑说:“这个林董也太不地道了吧?当初可是他求着我把他带到海川的,孙副市长给他接风,给他送行,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了,他现在却连见孙副市长一面都不肯,算是什么意思啊?” 郑坚笑笑说:“他不是不好拒绝你们吗?” 傅华说:“那他拖着不见面就好意思了?” 郑坚笑了笑说:“小子,如果你打来电话来仅仅是为了抱怨的,那好,你的抱怨我听完了,我甚至还可以转告给林董你说了些什么,现在你就可以挂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如果要骂林董,我自己会打电话去骂他的,我打电话给你,不是要你帮我转告他我的抱怨的,而是有别的事情需要你帮我转告他。” 郑坚笑笑说:“这才对嘛,那些没有用的抱怨说了也是废话,还是想办法解决实际问题比较好。说吧,你要我转告他什么?”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我们海川有一家房地产公司,对这个项目也很感兴趣,希望能跟中天集团合作搞这个项目,你帮我问一下,林董有没有意思跟这家公司谈一下?” 郑坚笑笑说:“什么样的公司啊,如果是没有分量的公司,那谈都不要谈了。” 傅华说:“天和房地产,是一家上市公司。这个分量可以吗?” 郑坚说:“天和房地产啊,我知道这间公司,这家公司虽然规模不是很大,这些年一直发展的还不错。这个倒是可以谈一下?” 傅华笑笑说:“那你是否可以让林董不要老缩着头不露面了?” 郑坚笑笑说:“那我跟他说一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事先声明啊,他不同意我可没办法。” 傅华笑着说:“只要你不拦着,我想林董不会不同意的。” 郑坚笑笑说:“小子,听你的口气对我不然林董吃下你们那个旧城改造项目还是耿耿于怀啊,其实你还是没弄明白,商人对利益是最敏感的,如果这件事情没我说的那些问题,林董他是不会停下跟你们合作的脚步的。所以问题根本就不在我这里,而是在林董那里,明白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明白这个道理啊,不过你跟林董说一声,就算是买卖不成,仁义还是在的嘛,出来见见面又损失不了他什么。” 郑坚笑笑说:“行,小子,这点我答应你,无论中天集团想不想吃下海川那个项目,我都让林董出面招待一下孙副市长,我也觉得林董这么躲着不够意思。” 傅华说:“那我等你的电话。” 郑坚就挂了电话,傅华冲着一旁看着自己的郑莉笑了笑,说:“不管怎么样,爸爸答应让林董出来见见孙副市长了,就算这次合作谈不成,我也可以跟孙副市长交代了。” 郑莉笑笑说:“你呀,人家孙副市长还不知道像不像你这么担心呢,你却弄得自己这么的不开心。” 傅华笑笑说:“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个性子,问题不解决我始终是有一个心病在。” 傅华不知道的是,确实像郑莉所说的那个样子,孙守义在这个时刻根本就没在想中天集团这件事情,此刻他和沈佳夫妻两个正在赵老家里,沈佳见到孙守义后,就匆忙做晚饭吃了,然后跟孙守义赶来看望赵老了。 赵老看到孙守义,很是高兴,呵呵笑着说:“小孙回来了,怎么样,在下面干得还舒心吗?” 孙守义笑笑说:“谢谢老爷子关心了,我在下面还不错了,跟市长和市委书记相处的都可以,他们对我这个从中央部委下去的干部还算尊重。” 赵老笑笑说:“那些人能熬到现在这个位置都是聪明人,他们懂得如何跟你相处的。只是我听小佳说,你遇到了一个无赖,欺负了你两次?” 孙守义笑了笑说:“一点小事情了,我是觉得自己能处理好,才没跟老爷子您汇报,没想到小佳沉不住气,竟然跟您说了。” 赵老笑笑说:“这你可别怪他,他是担心你下去受人家欺负。你说你能处理好,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想过了,这件事情我是不会放过那个欺负我的家伙的,但是如果只是不痛不痒的给那家伙一点颜色看,并不能让那个家伙知道我的厉害,我已经在找那个家伙的弱点了,准备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打得他叫痛。” 赵老笑着点了点头,说:“对,不出手则已,出手则一定要狠,让他知道有些人不是他可以招惹的。小孙啊,你这点令我很满意,你没有跟我讲什么道德啊,宽容啊之类的没用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些都是道学家讲出来唬人的,如果官场上真有人遵照这些实行了,我保证他很快就完蛋了。” 赵老笑笑说:“是这个道理,官场上有些时候也要讲究睚眦必报的,这样子别人才会知道你不好惹,也就不敢来惹你。我的意思小佳大概已经告诉你了,你在下面就放手去做吧,这个腰我来给你撑。”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有老爷子这句话,我就越发有底气了。” 赵老看了看沈佳,笑笑说:“小佳啊,你看到了吧,小孙他做事还是很有一套的,所以你在北京心就放下吧。” 沈佳笑笑说:“老爷子,有您这么教导他,护着他,我能不放心吗?” 赵老高兴的笑了,沈佳的话让他心里很熨贴,说:“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小孙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啊。” 郑坚的电话在傅华吃完晚饭的时候打了过来,他说:“小子,我跟林董说了你的意思了,他对你的提议很感兴趣,同意跟这家天和房地产接触一下看看,这下你满意了吧?” 傅华笑笑,说:“我满意什么啊,这又不是我的事情,他是有利可图才答应接触的吧。” 郑坚笑笑,说:“不管怎么说,他同意跟这家公司接触了,你看什么时间能让这家公司的人来北京谈一谈?” 傅华说:“我就是现在通知天和公司,他们也得明天才能过来吧?” 郑坚笑笑说:“那你就通知他们,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够来人,然后跟我说一声,林董这边也好做出相应的安排。” 傅华笑笑说:“我马上通知就是了。”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丁江,丁江听说中天集团愿意跟他接触十分的高兴,说明天就会带着丁益来北京。傅华就通知了郑坚,郑坚说:“那行啊,他们来了,林董就会安排跟他们谈的。” 傅华说:“那孙副市长那边呢?” 郑坚笑笑说:“孙副市长那边林董自然会安排见面的,你放心了,明天孙副市长就会接到林董的电话,他会在百忙之中抽空从天津赶回北京,好好招待一下你们的孙副市长的。这下你可以跟领导交代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我真要先谢谢林董这么够意思了。” 虚伪 第二天,丁江带着丁益赶到了北京,傅华把他们接到了驻京办,把他这段时间跟中天集团接触的情况跟丁江说了,他讲这些,目的是提醒一下丁江,目前这个状况,不仅仅是他们需要中天集团,中天集团也是需要他们的配合的,所以在谈判的时候,不要过度对中天集团让步。 丁江听完之后,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心中有数了,老弟。” 傅华正在跟丁江父子聊天,孙守义的电话打了过来,他笑着说:“傅华啊,林董打来电话说他正从天津往北京这边赶,准备跟我见面,给我接风,是不是你昨晚做了什么了?” 傅华笑笑说:“这件事情我正想跟您汇报呢,是这样子的,我们海川的天和房地产公司对旧城改造项目也很感兴趣,有意跟中天集团联合开发。” 孙守义笑笑说:“你是说丁江准备跟中天集团合作?” 傅华笑笑说:“是啊,丁董父子已经到北京了,您看是不是要跟他们见一见?” 孙守义笑笑说:“当然要见一见了,他们在哪里啊?” 孙守义明白是丁江的参与才让中天集团转变了态度,他对丁江自然是很感激的,毕竟中天集团这便是他主动跟金达说要来做动员工作的,如果无功而返,金达虽然不会说些什么,可他事情没办成是很没有面子的。 另一方面孟森的事情也让他感觉到在海川建立起自己势力的紧迫性,丁江他是见过的,也大致上知道丁江在海川商界的地位,能通过这件事情建立起一个紧密联系,对他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因为穆广的关系,孙守义也知道丁江的儿子丁益跟穆广的为了一个女人争锋吃醋,从而导致穆广倒台的事情,也了解丁氏父子因为这场争锋吃醋而在海川陷入的尴尬境地。他倒没有要为穆广报仇的意思,他有了林珊珊之后,就明白一个好女人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因此他是能理解丁益为了心爱的女人,不惜跟一个位高权重官员争斗心情的,他相信如果谁要跟他争林珊珊,可能他也会想尽办法打倒那个人的。 现在丁江已经来北京了,孙守义倒觉得丁氏父子目前的尴尬是他拉拢他们的一个很好的机遇。人对锦上添花往往不会感受到什么,而会对雪中送炭印象深刻。如果自己在丁氏父子这个尴尬的时刻帮他们一把,促成他们跟中天集团的合作,相信丁氏父子一定会对他心存感激。而且这个项目未来需要用到他这个常务副市长的地方还很多,如果天和房地产和中天合作达成,接下这个项目,丁江一定不能再得罪他,基本上他就可以把丁江父子视为自己的人马了。 见到丁江、丁益的时候,孙守义笑着跟丁江握了握手,说:“丁董啊,欢迎您来北京啊。” 丁江笑笑说:“孙副市长客气了,对于天和公司先跟中天集团合作承揽海川市的旧城改造项目,没有事先跟领导们沟通,希望您不要有意见。” 孙守义笑笑说:“怎么会,你们这是帮市政府解决难题,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我怎么会有意见呢?这位是令公子吧?” 丁益笑着说:“您好,孙副市长。” 孙守义跟丁益握了握手,上下打量着丁益,虽然他知道丁益已经有段时间了,可见到本尊还是第一次,他在丁益脸上明显看出了跟他父亲丁江相比之下的稚嫩,心说这家伙正是热血的时候,难怪会为了一个女人跟穆广起冲突。 孙守义笑着说:“你好,丁总,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丁董啊,你后继有人啊。” 丁江笑笑说:“什么呢,这家伙不给我惹麻烦就不错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孙守义和丁江父子傅华都坐了下来,孙守义看了看丁江, 丁江笑笑说:“我们只是有些初步的设想,还没跟中天集团具体谈,最后跟中天集团会达成一个什么样的合作,现在还不好说。” 丁江就跟孙守义汇报了他们设想的合作方式,他期望能够跟中天集团共同投资资金,而具体的拆迁和兴建工程方面则有天和地产负责。 孙守义听完之后,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这个还真是要具体谈过之后才能确定的,不过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合作成功。你们可能也知道,这个旧城改造项目已经拖了有些时日了,市里面也很着急,同时呢又希望有优质的公司来参与这个项目的开发,你们天和房地产在我们市里是有口碑的,是一家优质的公司。中天集团这边就不用说了,他在北京都算是数得着的公司,你们俩家的合作应该就是那种强强合作了,我相信只要你们合作成功,一定能把我们的旧城改造项目给搞好的。我相信不但我会支持你们,市里的一班领导也是会支持你们的。” 丁江笑笑说:“谢谢孙副市长对我们天和公司的信任,请您放心,我们一定力争跟中天集团达成合作,把这个项目给搞好的。” 孙守义笑笑说:“这就好。现在呢,这个屋里面只有我们海川这边的人,我们关起门来说一说我们的自家话。大家都是海川人,有些事情发生的话自然会向着自己人,丁董啊,如果这个项目被你们和中天集团合作拿下了,我和市里面一定会鼎力支持你们,有什么困难也可以直接找我和相关的领导,我们一定尽力帮你们解决,所以你们可以放心大胆的跟中天集团谈合作了”。 丁江笑了,说:“谢谢孙副市长,有您和市政府的支持,我们跟中天集团谈合作就更有底气了。” 丁江和孙守义又闲聊了一会,丁江和丁益就告辞回房间去休息了,他们刚下飞机不久,有些劳累,需要休息一下准备参加晚上跟林董的宴会。 将丁江父子送出傅华的办公室之后,孙守义和傅华又重新坐了下来。孙守义看着傅华笑笑说:“傅华,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很好啊,帮我解了一个难题啊。” 傅华笑笑说:“孙副市长,您客气了,这件事情是丁董找到我了,我适逢其会,就帮他们牵一下线了,举手之劳。” 孙守义笑笑说:“事情看起来轻易,真要做起来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好了,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去海川这段时间多少也听到了一些,我们又不是外人,在我面前就不需要这么谦虚了吧?” 一句我们又不是外人,让傅华心中有些警惕了起来,虽然领导把你引为自己人,好像是一件好事,但实际上领导这么说的时候,往往是有一些不能跟外人说的事情要拜托你来办了。孙守义是不是有事情需要自己去办呢? 傅华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其实真的是举手之劳了。” 孙守义笑笑说:“好了,是不是举手之劳我们不去讨论了,傅华,有件事情我想问一下你。” 果然是有事情,傅华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孙副市长?” 孙守义笑笑说:“我想跟你详细了解关于孟森的情况,那一次你劝我不要去让孟森,看来你是很了解孟森了?” 傅华看了看孙守义,他对孙守义提起这件事情来心里多少是有点不舒服的,显然孙守义是不打算按照自己原来劝他的那个样子,先放过孟森一马了。这一切的改变肯定就是因为那一次林珊珊在沈佳面前说的那一番话了。看来不但沈佳是一个愿意干涉丈夫工作事务的妻子,这孙守义也是一个很轻易会被老婆说服的丈夫。虽然傅华并没有什么大男子主义的观点,可是对一个男人这么听从妻子的话,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屑。 不过这心中的不屑是不能跟领导表现出来的,傅华笑了笑说:“孙副市长,对于孟森,你是不是改变了主意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你当时跟我说的孟森的情况我认真考虑过了,我觉得这个人对我们海川来说,是一个毒瘤,他之所以能在海川这么肆意妄为,完全是因为我们的一些同志对其纵容的结果。你想想,他对我一个常务副市长就敢那样子,对别人就更别说会怎么样了。这种人绝对不能再放任下去了,否则就会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这些话说得很是冠冕堂皇,如果不是沈佳跟傅华说过孙守义要在海川早一点做出成绩来,傅华几乎就会觉得孙守义是一个很崇高理念的人了。但是不幸的是,沈佳跟他说过那番话了,他就知道孙守义说这些不过是为他将要采取的行动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罢了。 傅华心里就淡淡的,他并不想随着这孙守义起舞,可是也不能不回答孙守义,就笑了笑,说:“那孙副市长您想要了解孟森哪一方面呢?” 孙守义看了傅华一眼,傅华并没有迎合他接着谴责孟森,而是淡淡的问他想要了解孟森什么,他是个聪明人,就明白自己刚才那番说辞并没有打动傅华,反而可能让傅华觉得自己虚伪了。 耍一点小诡计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知道,我刚才说的可能太上纲上线了,在你面前我可以说的坦白一些,不论怎么说,也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孟森这种人是需要有人给他一点教训的,我相信从你的道德考量上也无法接受让这种人在海川横行无忌吧?” 孙守义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傅华是看不惯孟森的,他只是无法拿孟森怎么样,也就不得不接受目前这个局面。现在孙守义有对孟森动手惩处的意思,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从结果上来看,倒是惩治了邪恶,维护了海川的正义。从这个角度上看,傅华觉得自己帮孙守义也是应该的。 傅华笑了笑说:“是呀,我早就看不惯这个孟森了,如果能给他一点教训,我也是很高兴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我们就达成一致了。” 傅华说:“不知道孙副市长准备怎么去做呢?” 孙守义笑笑说:“这就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你觉得我怎么出手,才能狠狠地教训这个孟森呢?” 傅华笑笑说:“要狠狠地教训他,需要针对他的根本,孙副市长知道它的根本在什么地方吗?”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对他具体的情形并不太熟悉,你说他的根本在什么地方?” 傅华说:“它的根本就在于他手里的几家夜总会,孟森是从黑道起家的,他并没有什么经营方面的能力,他的兴孟集团只是他掩护自己身份的一个空架子,那几家夜总会才是他发家的基础,也是他目前主要的财源,如果您有什么办法针对这几家夜总会,打掉他的财源,我想孟森的日子一定会不好过的。” 孙守义笑了,说:“这就好办了,作为夜总会,赚钱的肯定是黄赌毒三方面,只要我让海川警方有针对性的清查孟森掌握的几家夜总会,相信很快就能截断孟森的财源,给孟森一个教训。” 傅华看了看孙守义,笑笑不语。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你是觉得我这个办法行不通?”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如果事情是这么简单的话,我想孟森早就被人打掉了。实际上张林书记和金达市长也不是说就愿意看着孟森在海川横行霸道,他们不是不想打掉孟森,而是有很多事情不得不顾忌,加上上面还有一个不太好惹的孟副省长,他们不得不放弃对付孟森。” 孙守义说:“孟副省长这边我倒不怕,其他还有什么地方是需要顾忌的?” 傅华笑笑说:“您也知道,夜总会这一类的要赚钱离不开黄赌毒这三项,而我们的公安部门每年都有针对这三项的专门清扫行动,可是为什么孟森的夜总会会不但没事,还大赚其钱呢?” 孙守义笑笑说:“那不用说了,肯定在相关部门当中,有他们的保护伞,有人在护着他们,孟森才敢这样子。” 傅华说:“就是这个样子的,我敢跟您打包票,您如果让海川警方针对孟森的夜总会采取什么清扫行动,结果很可能是一无所获,一定会有人将相关部门的行动通知孟森的,最后弄得灰头土脸的一定是您,而不是他们。” 孙守义愣住了,说:“他们真的会这样子跟孟森沆瀣一气吗?” 傅华笑笑说:“那您怎么解释孟森的夜总会的存在呢?其实我对海川警方早就有些不信任,在你还没来海川之前,我和郑莉有一次回了海川,那个时候我们还没结婚,只是在热恋之中,晚上就有海川警方闯上门来查房,想要给我和郑莉一个尴尬。这件事情直接影响到了我带回来的那个客商。事后金达市长专门让警方调查过这件事情,可调查结果呢,还是说什么不知道什么人报的警,不了了之。” 孙守义从来没在地方上工作过,他对这个政府系统的运作方式还真是不太熟悉,他这个时候才了解很多事情并不因为他是领导,就顺理成章的能调动下面的部属帮他达到某种目的。这里面牵涉到的各方面的利益更为复杂多样,领导的权威在下面不一定好用,也许部属到还是能够调动,不过很可能是阴奉阳违,无法让他实现最终目的的。 孙守义不说话了,事情看来远比他想象的复杂,他开始明白傅华劝他暂且忍下来的苦心了。这个孟森之所以能在海川横行霸道,不仅仅是因为他上面有人,而且还是因为孟森已经在海川跟方方面面已经利益纠葛在一起了,他们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你想要打击其中的一点,这个利益共同体之中的其他人就会来维护他,让你无法打击到他。棘手啊。 不过呢,还不能不动这个孟森,赵老还在等着看自己怎么做呢。 孙守义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那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傅华笑笑说:“办法其实也不是没有,看您要达到什么目的了?如果您只是想小小的惩戒孟森一下,问题就简单了。” 孙守义说:“怎么个简单法?” 傅华笑笑说:“小小的惩戒只是让孟森知道您对他有些不高兴了,所以给他找点麻烦就能达到目的了。” 孙守义笑笑说:“现在警方都跟孟森沆瀣一气了,这个麻烦要怎么去找呢?”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就不太好说了。” 孙守义笑了,说:“怎么个不好说法?你别说半截话啊。傅华,你跟我还需要藏着掖着吗?” 傅华笑笑说:“我不是要跟您藏着掖着,而是要达到这个目的,可能需要耍一点小诡计了,有一点不太合适,可能您不一定愿意这么去做的。” 孙守义笑笑说:“你不妨说说看,要不要去做,我自己来判断了。” 傅华笑笑说:“要达到这个目的,是需要给海川警方一点压力,只有海川警方感受到了这种压力,他们才会真的对孟森的夜总会采取行动的。当然了,很可能最终的结果也是用来敷衍您的,但是为了敷衍您孟森多少还是会付出一点代价的。” 孙守义笑着看了看傅华,说:“那怎么样让海川警方感受到一点压力呢?” 傅华笑笑说:“这问题说起来既简单也复杂。” 孙守义笑笑说:“别跟我玩这种打哑谜的游戏啦,赶紧公布答案吧。” 傅华说:“你我说了,比方说您办公室那边接到了很多投诉海川警方的一些领导跟孟森有来往,包庇孟森的夜总会的举报信,您是不是可以拿着这些举报信给海川警方施加点压力呢?当然我这只是打一个比方了,并不是真的说您要这么去做。”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应该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那些举报信不会这么巧就在这个时候出现。” 傅华笑了笑说:“对啊,这就是问题复杂的地方,不会恰巧就在需要的时候出现举报信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么做倒是能把问题简单化了,也能给孟森一点教训,可是并不解决实际问题啊?孟森并不会被伤筋动骨的。” 傅华说:“如果要真正彻底的解决掉孟森这个问题,恐怕就不能用海川的警方,要找省公安厅了。” 说到这里傅华看了看孙守义,他不知道孙守义背后的人会不会为了孙守义动员起东海省公安厅的力量,也不知道孙守义背后的力量能不能调动东海省公安厅的力量。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不用看我了,目前我还不具备这种能力,也不想为了这件事情惊动太多方面。不过呢,傅华,孟森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就给他一点小小的惩戒就算了的。” 孙守义这么说,傅华就明白孙守义想要怎么去做了,他肯定会给海川警方施加压力,先薄惩一下孟森,但事情到此并不算完,孙守义内心中一定是打算彻底的解决掉孟森的,不过那可能要放到他把条件都准备好了的时候。” 林董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说自己已经专门赶回来了,可以跟孙副市长一起吃顿饭见见面什么的了。 孙守义和傅华都知道林董说去天津只不过是一个不想见面的幌子而已,因此孙守义对林董迟到这个时间才肯打电话过来,心里未免有些意见,心说我再怎么也是一个副市长,在海川多少商人想见我都见不到,这么远跑来北京,已经是给你很大的面子了,你还这么摆架子给我看,真是有点离谱了。 不过总是上门来求人,这口气也不得不受,孙守义还得装出热情来跟林董哈喇,不免说了一些辛苦了添麻烦之类的废话,林董就说了一家酒店的名字和地址,让孙守义和傅华赶过去见面。 傅华打电话问了丁江,林董也约了他们一起见面,想来林董知道丁江这便是傅华给牵的线,孙守义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情的,也就不去避讳把丁江父子约到一起见面。 窃喜 四人就一起去见了林董,到了酒店,林董已经等在大厅了,见到孙守义,快步走过来跟他握手,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孙副市长,我被天津的事情给绊住了,刚刚才得脱身就匆忙赶回来了,让您久等了吧?” 孙守义笑着跟林董握了握手,说:“林董真是太客气了,您能这么快就赶回来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要不然的话我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间才能回去呢。” 孙守义话中就有些讥讽的意味了,林董听了出来,倒也不以为意,他知道自己如果跟天和集团如果合作的话,这个孙副市长还是会打交道的,这个时候真的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去闹什么意气,就笑了笑说:“我也就是知道孙副市长在北京等着我,才把事情匆忙结束,赶了回来的,不过还是很抱歉了。这样子,下次孙副市长您如果在回京的话,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早点安排好了去机场接您去,好不好?” 林董的话绵里藏针,他是在告诉孙守义说你事先不打招呼就回北京,我不在北京等你也很正常啊。 孙守义自然听了出来,不过他不想继续跟林董斗嘴下去了,就笑了笑说:“那我可记住您今天的话了,下次来北京我跟林董就在机场见了。” 林董笑笑说:“一定,一定。” 孙守义就侧了一下身,指了指一旁的丁江,笑着说:“这位是天和公司的丁董,我想林董已经知道他了吧?” 林董上前一步,伸手跟丁江握手,笑着说:“知道,知道,可惜上一次去海川来去匆忙,没有机会跟丁董见着面。” 丁江笑笑说:“您好,林董,我可是早就听说中天集团的大名了。” 林董笑笑说:“您客气了,天和房地产的名头我也是知道的,我还想跟您请教一下房地产公司上市的诀窍呢。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公司正在想运作上市呢,希望丁董有什么好的经验可要不吝赐教啊。” 丁江笑笑说:“我也没什么好的经验可谈,不过实务操作方面林董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倒是可以跟您说说。” 林董笑笑说:“好,这我们以后可以慢慢交流。这位是?” 丁江说:“这位就是犬子丁益了,在天合公司做总经理。” 丁益上前跟林董握了握手,笑着说:“您好林董,您上次去海川我跟您倒是没见上面,不过有幸跟令爱一起吃过一顿饭。” 林董愣了一下,说:“这么说你见过姗姗啊?” 丁益说:“她没跟您说吗?” 林董上下打量着丁益,说:“这倒是没有,我这个女儿啊,任性惯了,好多事情都不跟他这个老爸说的。” 丁江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一样,做什么都是自己拿主张,根本就不跟我们这些老家伙说了。” 林董说:“也不能这么说啊,令公子在你们天和都做到总经理的位置了,肯定是十分的干练的,不想我女儿,什么事情都不能帮我做。” 傅华在一旁,看林董似乎是很欣赏丁益,他多少能理解一点林董此刻的心情,作为一些创富的一代来说,他们内心是很期望自己的下一代能够接续他们的事业,从而让自己的家族事业有更好的未来。但往往是事与愿违,林珊珊也好,自己的前妻赵婷也好,他们对家族的生意都是没什么兴趣的,这就难免会让林董这样的富一代感觉到后继无人,因此可能就更羡慕那些能帮上忙的富二代了。而丁益显然就是这种能帮上忙的富二代,林董对他的欣赏也就是很自然的了。 林董又跟傅华握了握手,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把众人请了进去。坐定之后,服务小姐开始上菜,众人边喝酒边聊了一些闲话,渐至半酣。 酒桌上的气氛开始活跃了起来,孙守义端起了酒杯,此刻他已经知道中天集团可能要跟天和房地产合作开发海川项目了,心中有了底气,就笑着说:“林董啊,不是我说您,您可有点不够意思啊,我记得您在海川的时候可是答应我们说很快就会派人去海川做市场调研的。现在不但这么长时间没派人过去,我跑来北京您还都避不见面,这事情可就不对了,是不是我在海川什么事情没做好啊,让你感觉到不痛快了?如果有的话,我喝了这杯,当我向你赔罪了。” 林董又跟傅华握了握手,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把众人请了进去。坐定之后,服务小姐开始上菜,众人边喝酒边聊了一些闲话,渐至半酣。 酒桌上的气氛开始活跃了起来,孙守义端起了酒杯,此刻他已经知道中天集团可能要跟天和房地产合作开发海川项目了,心中有了底气,就笑着冲着林董说:“林董啊,不是我说您,您可有点不够意思啊,我记得您在海川的时候可是答应我们说很快就会派人去海川做市场调研的。现在不但这么长时间没派人过去,我跑来北京您还都避不见面,这事情可就不对了,是不是我在海川什么事情没做好啊,让你感觉到不痛快了?如果有的话,我喝了这杯,当我向你赔罪了。” 说完,孙守义就要把杯中酒给喝了,林董一看,赶忙拦了下来,说:“孙副市长,您可千万别这样子,我跟您说,真的不是我不想派人过去,主要是我一会来公司的事务态度,把海川的事务跟耽搁下来了,要说赔罪,应该我来赔罪的,这杯该我喝才对。” 两人都说该我喝,就有点争执了起来,丁江笑笑说:“好了两位,你们别争了,这样子好不好,你们两位一起喝,大家谁也不需要跟对方赔罪,我陪一杯。这样子行了吧?” 两人就点了点头,三人就笑着碰了杯,一起把杯中酒给干掉了。 喝完了酒之后,孙守义看着林董笑笑说:“这么说我很快就能在海川见到中天集团的人了?” 林董笑笑说:“那是自然,现在丁董的天和房地产公司要加入,只要我们谈妥合作框架了,马上我们就会派人过去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你们什么时间开始谈判啊?” 林董笑笑说:“我想明天就可以开始开始谈判的。孙副市长您明天如果有时间,可以过来指导一下啊。” 孙守义心说我给你的面子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在陪着你玩下去了,就笑了笑说:“我后天就要赶回海川了,明天还想好好陪陪家人,我回来一趟也不容易是吧,所以我明天就不参与你们的谈判了。” 林董就一副惋惜的样子,说:“我还想这两天跟孙副市长找个好地方散散心呢,您怎么就这么匆忙啊?就不能多留几天?” 孙守义笑笑说:“我先谢谢林董了,以后有机会吧。我是真的没办法多留几天啊,林董答应尽快派人去海川,我就已经完成了此行的任务了。市里面还有一大堆繁杂的事务等着我回去处理呢,要在海川投资的客商也不在少数,我还要赶回去接待呢。” 林董多少听出来孙守义有示威的意思,他是在说海川市不一定非求着你们中天集团,来投资的人多着呢。林董笑了笑说:“那行啊,我就不强留孙副市长了,这样子,我明天晚上给您设宴饯行。” 孙守义已经懒得再跟林董应酬了,目的已经达到,再来应酬就是浪费时间了,再说他还需要安排一点时间给林珊珊呢,想到推到父亲的邀约,却去跟女儿幽会,他心里未免感到一丝好笑,不知道林董知道这个情况会是怎样想呢?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跟一个有妇之夫偷情,心里肯定不会高兴了吧。想到这里,孙守义心里就有些占了便宜的窃喜,他对林董避不见面的气愤就完全消除了,便笑笑说:“林董啊,我希望您能体谅一下我,给我一点跟家人相处的时间。我想我们喝酒的机会还是很多的,这样,等您去海川,我陪您好好喝一下。” 林董笑着说:“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是不好再耽搁您明晚的时间了,既然这样子,今晚我们就再敬你一杯酒,就算是给您送行了。” 众人就一起站了起来,跟孙守义满饮了一杯,酒宴就尽兴而散。 散席之后,傅华先送孙守义回家了,孙守义下车的时候,看着丁江笑笑说:“丁董啊,旧城改造项目就看你们了。” 丁江笑笑说:“您放心回去休息吧,我们一定争取跟中天集团合作拿下这个项目。” 孙守义就进了楼道丁江在背后对傅华说:“老弟啊,这个孙副市长不错啊。” 傅华笑笑说:“他是一个想要干点事情的人,当然不错了。” 傅华就送丁江父子回海川大厦,在路上,傅华开玩笑的对丁益说:“丁益啊,我看那个林董对你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一晚上基本上都在打量你,是不是他想让你做他的女婿啊?” 有没有男朋友 丁益笑了,说:“饶了我吧,那个林珊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大小姐脾气我可是招架不住。” 丁江在一旁有点不高兴的说:“你是不是就招架得住关莲那种啊?” 丁益没想到丁江会说这种话,皱了一下眉头说:“爸爸,你说这些干什么?傅哥在这里呢,你这么说让我多尴尬啊?” 丁江说:“你怕我说就别干那种事情啊?傅老弟又不是外人,我当着他的面也没什么的。” 傅华笑了笑说:“丁董啊,那件事情已经算是画上句号了,您就别提了吧,我看丁益也确实知道自己错了。” 丁江说:“他什么知道自己错了,人家林董看上他他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丁益愣了一下,看了看丁江说:“爸爸,你不会是想让我去跟那个林珊珊套近乎,好促进你跟林董的合作吧?” 丁江说:“怎么不行啊?丁益啊,你也为公司的事情打算一下好不好?” 丁益笑笑说:“那也不能牺牲我的幸福来为公司争取利益啊?” 丁江生气了,说:“你为了一个不正当的女人可以牺牲公司的利益就可以,你就不能为公司的利益牺牲一点啊?再说林董的女儿是正当人家的女儿,再差也不会比那个关莲差的吧?” 丁益说:“爸爸,这两者是不能这么比的。” 丁江说:“他们当然是不能相比的,一个是中天集团的千金,一个是官员的小三,自然是不能相比的。” 丁益烦躁的说:“事情怎么能这么说?我不跟你说了,你真是不可理喻。” 丁江说:“谁不可理喻了?天和公司之所以还要跑到北京来求人合作,这可都是拜你所赐。丁益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们这一次跟中天集团的合作,事关我们天合公司未来的发展,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把它促成,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因素毁了这一次的合作,所以你要做什么,都要跟我想清楚了再去做。” 丁益笑了,说:“爸爸,就算我配合你的想法,可也要人家林珊珊喜欢我啊?这种事情需要你情我愿,可不是硬凑就能凑成的。” 丁江说:“他喜不喜欢你再说,反正你要对她好一点,不要拿出你的公子哥脾气,嫌弃人家什么大小姐脾气,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因为关莲的事情,丁益心中对父亲和公司是有亏欠的,便苦笑着说:“好了,你别说了,我按照你说的去做就是了。” 父子俩就都不说话了,车内就有些尴尬,傅华笑了笑说:“丁董啊,您觉得那个林董真的很欣赏丁益吗?” 丁江笑了笑说:“我觉得是有一点了,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一直打量丁益。老弟啊,你觉得这件事情怎么样?” 傅华看了丁益一眼,丁益也正在看他,他就笑了笑说:“如果那个林珊珊愿意,倒不失是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啊。”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傅哥,你不会也要凑这个热闹吧?” 丁江瞪了丁益一眼,说:“你懂什么,傅老弟这才是阅世经历丰富的人说的话,门当户对有什么不好啊?丁益啊,这种才适合你,你醒醒脑子吧,玩那种浪漫只能是害人害己。” 丁益没好气的说:“好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说话间就到了海川大厦,傅华笑着说:“两位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跟中天集团谈合作呢。” 丁江笑着说:“傅老弟,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丁益生气傅华在路上一直帮着丁江讲话,闷声说了一句,傅哥我上去了,也不等丁江,转身就进了海川大厦。 丁江在后面摇了摇头,说:“傅老弟啊,你说我这个儿子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熟啊。” 傅华笑笑说:“好了丁董,其实丁益做得很不错了,只是感情的事情往往是身不由己的,你也不能完全去怪他是吧?” 丁江苦笑了一下,说:“哎,老弟啊,你可能也觉得我有点不近情理,如果没有天和公司,单纯是我们丁家,丁益爱做什么我都不干涉的,可是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涉着公司呢,他跟关莲的事情闹得我们公司整个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我就不得不多想一点了,毕竟还有那么多人跟着我们父子吃饭呢,天和公司有什么闪失,我无法对他们交代啊。这个责任大着呢。我原本都是已经准备退休颐养天年的人了,还得跑来北京求人家跟我们合作,这是为什么啊,还不是为了公司的全体同仁?” 傅华被丁江说的心情沉重起来了,他知道对于丁江这种有责任感的企业家来说,经营企业并不是完全为了赚钱,他们是感觉对员工负有一份责任的。 傅华说:“丁董啊,您也别太担心了,我想丁益慢慢会理解您的心情的。” 丁江苦笑着说:“希望吧,好了,老弟,你赶紧回去吧。” 5、第二天孙守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家里静悄悄的,沈佳上班去了,孙守义就打了电话给林珊珊,约她见面。他这一次回北京基本上已经完成了预期的目标,中天集团如果能跟天和房地产公司合作成功,他们去海川指日可待。傅华也跟他谈了对孟森的看法,他对如何处置孟森,已经胸有成竹,这个时候心情完全放松,正是适合跟林珊珊这个小情人相会。 林珊珊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说:“你总算想起我来了。” 孙守义笑笑说:“好了,我好不容易才挤出时间的,就不要浪费时间,赶紧出来见面吧。” 两人就约了一家酒店,匆忙赶去相会…… 激情过后,林珊珊笑了笑,说:“这种感觉你老婆给不了你吧?” 孙守义笑笑说:“这个时候提她干什么,多没趣啊。” 林珊珊轻笑了一下,说:“我提不提她她不是都存在着吗?” 孙守义愣了一下,看了看林珊珊脸上的表情,林珊珊一脸的不高兴,他心里动了一下,这个小情人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怎么了,她什么地方惹你了?” 林珊珊说:“她倒没故意惹我,而是上一次我和她吃饭的时候,她提起你来,一口一个我们家守义,一口一个我们家守义的。当时我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虽然我们俩现在这么亲密,可是这个我们家守义我可是没有机会在别人面前说出口来的。” 孙守义心里紧张了起来,林珊珊这么说似乎已经不满意情人的身份了,难道她想跟自己要求婚姻吗?这并不是不可能的,女人往往就是这个样子,一开始说自己什么都不要,可是慢慢发展下去,就变成了什么都要的。 这对孙守义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一方面他在这个时候还不能跟沈佳翻脸,他现在所有的一切基本都是沈佳带给他的,如果翻脸,他的一切都会被夺走的。同时,林姗姗的家族在北京也是有头有脸的,他们能不能接受一个离婚的男人娶他们的千金小姐,还是一个无法明确的问题,林珊珊也是一个做事任性的女人,如果她遭受家族强大的阻力,她会不会选择坚持跟自己在一起都是一个未定之数。毕竟她需要依赖她父亲才能享受到目下这种优裕的生活,到时候她父亲如果要跟她决裂,断了她的生活来源,她还能不能这么浪漫的跟自己在一起就很难说了。 孙守义相信林珊珊跟自己在一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中天集团给了她太过富足的生活,让这个千金大小姐想要在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当中寻找一点刺激。她跟自己并没有那种海枯石烂的感情的,自己如果真的要一时脑子发热豁出去要跟林珊珊在一起,那结果就可能是鸡飞蛋打,两边都落空。 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维持现状,不作任何改变,这样既能享受到沈佳家族的全力支持,也能享受到林珊珊曼妙的身体。否则孙守义就只能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跟林珊珊了断这段偷情的关系,老老实实的回到沈佳身边去。 孙守义说:“珊珊,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林珊珊看出了孙守义的紧张,笑了,说:“好了守义,我没别的什么意思了,只是当时我有那么点感触,在你面前说出来罢了。” 孙守义暗自松了口气,笑了笑说:“珊珊,你是不是觉得跟着我有些委屈了?” 林珊珊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没有了,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是我最快乐的时候。只是我心里也清楚我们是没有未来的,就算你能跟你老婆离婚,我这边也无法跟我爸爸交代的。我们还是珍惜现在,能快乐一天就是一天了。” 孙守义笑笑说:“好了珊珊,别这么伤感了,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林珊珊苦笑了一下说:“守义啊,我也不想这个样子的,可是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你知道我爸爸昨晚跟我说什么了吗?他问我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呢?” 细微的差别 孙守义没当回事,笑笑说:“干嘛,你爸想给你介绍男朋友啊?” 林珊珊笑笑说:“他是真有那个意思,你们海川那个天和房地产公司的丁益昨天不是来北京了吗?他们公司要跟中天集团合作,他在我爸爸面前说起跟我在海川见过面,我爸爸就来问我对这个丁益印象怎么样,见过面为什么不跟他说,看那个样子他似乎对丁益印象不错。”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件事情我知道,昨晚我也在场,你爸那是不知道这个丁益的底细,知道了他的底细之后,大概他就不会这么问你了?” 林珊珊笑了,说:“怎么了,是不是那个丁益有什么糗事被你知道了?” 孙守义说:“这个丁大公子别看外面斯文,实际上却是个风流种,曾经跟海川市一个副市长争过同一个女人。” 林珊珊笑了起来,说:“诶,这有意思啊,原本我还没觉得这个丁益有什么,只是觉得挺平常的一个人,想不到他还做过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回事啊,跟我说一下好不好?” 孙守义瞅了林珊珊一眼,说:“干吗?你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他感兴趣了吧?” 林珊珊笑笑说:“我是觉得好玩,他不是我的菜了,你跟我说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孙守义就大致讲了一下丁益关莲和穆广的三角关系,林珊珊听完之后,笑了笑说:“想不到这个丁益还真是情种啊,你等着,今晚我爸爸说要让我跟丁益和他父亲吃饭,到时候我要好好问问他跟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一种关系啊。” 孙守义笑着说:“你要干嘛?” 林姗姗说:“我这么一问,估计我父亲就知道我和丁益之间是不可能的了。”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那你要怎么跟你父亲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啊?是不是要说我跟你讲的啊?” 林珊珊笑着吐了一下舌头,说:“那还是算了吧,我就放过这个情种好了。” 两人就把这个话题放了下来,又在床上盘桓了很长时间,看看时间不早了,林珊珊还要去参加她父亲安排的晚宴,而孙守义也是需要回家跟老婆孩子报道,两人这才起床去洗了澡,各自穿好衣服就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林珊珊拖住了孙守义,看着他,依依不舍地说:“守义啊,你明天就要回海川了,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会,我想让你好好抱我一下。” 孙守义也有些不舍,他伸手将林珊珊揽进了怀里,用力的抱了抱。林珊珊静静地靠在了他的怀里,一动也不动。两人就这样子相拥了一阵,都不想先松开对方,最终还是孙守义比较理智,知道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磨蹭下去了,就推开了林珊珊,说:“好了,珊珊,我会多找机会回来看你的,我们赶紧走吧,再晚了,就不好了。” 林珊珊点了点头,开了门两人就走出了房间,出门各自打的离开了。 孙守义回了家,沈佳还没回来,他感觉有些疲惫,他这一次回来不但要应付林珊珊,还要跟沈佳交公粮,特别是跟林珊珊在一起更是特别的出力折腾,身体就有些透支。 孙守义就去了卧室躺了下来,疲劳感上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间沈佳回来了,看到孙守义在家里睡得很熟,也没叫他,就去做饭了。 饭做熟了,沈佳再次回到了卧室,看孙守义还在睡,就轻轻地推了一下他,孙守义被推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沈佳,笑着说:“什么时间回来了?” 沈佳笑笑说:“我回来有一会了,饭都做熟了,起来吃饭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没想到我睡了这么长时间了。” 沈佳笑笑说:“你今天都干什么了,累成这个样子?” 孙守义心虚的笑了笑说:“也没有做什么,可能是这一天没事情做,给我闲的吧。” 沈佳看了看孙守义,她并没有注意到孙守义的慌乱,只是觉得孙守义脸色苍白,似乎是身体不适,就说:“守义啊,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没有吧?” 沈佳说:“不对,你的脸色还是很差,来我看看,你是不是有点发烧。” 沈佳就习惯性的用头去碰孙守义的头,这是他们夫妻有时候实验对方是不是感冒发烧的一种常用办法。沈佳碰到了孙守义的额头,并没有感觉发热,就有点疑惑的说:“也不热啊?” 在知道丈夫并没有感冒发烧的,沈佳心放了下来,她就要把额头收回来,忽然她感觉到了一些异常,丈夫身上有一股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这可是以前她几乎很少在丈夫身上闻到的气味,而这个香味很熟悉,她似乎曾经在某个女人身上闻到过。沈佳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她很快就想到了这种香味是在什么人身上闻到过的,那天跟傅华一起吃饭的时候,遇到的林珊珊就是使用的这种香水,迪奥的粉红诱惑。 如果林珊珊不是跟孙守义有交集的人,沈佳也不会怀疑到什么,也许是孙守义身边有别的女人也用这种香水呢。可是孙守义跟林珊珊是有交集的,沈佳也不记得孙守义身边还有别的女人用这种香水。香水这东西几乎就相当于是时髦女人身上的时装,用惯了某种牌子香型的女人是很难改变自己的习惯的。而不同女人用香水的习惯也是不同的,香水也会跟一个具体的女人结合形成具体的香味,因为这里面结合了这个具体女人身上独有的体味,所以就算不同的女人用同一种香水,她们散发出来的香气也是有细微的差别的。沈佳当日是跟林珊珊一起很认真的嗅过对方的,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孙守义身上的这种香气跟林珊珊是很近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丈夫今天见过林珊珊了吗?还是凑巧有一个很近似林珊珊跟林珊珊用一种香水的女人相处过。沈佳心中犹疑,忍不住吸了两下鼻子,她想仔细分别一下究竟是不是林珊珊身上的那种香气。 沈佳停顿下来,孙守义就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了,她又深吸了两下鼻子,他就马上意识到那里出现问题了,他自己也闻到了身上的那种淡淡的香气,他心里不禁暗自懊悔,不该一时大意,在跟林珊珊分手的时候还要去抱一下林珊珊,肯定是当时抱了林珊珊才会将林珊珊身上的香气粘到了自己身上。回到家之后,他又很疲惫,就没顾得上检查自己有没有异常。 看来沈佳似乎发现了些什么了,这个坏事了,自己要怎么跟她解释呢?孙守义脑子飞快的转动着,他知道不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同时自己一定还要争取主动,时间一刻都不能等待,他看了看沈佳,硬着头皮抢在沈佳前面先发问了,他说:“小佳,你怎么了,我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吗?” 孙守义知道自己先问出这个问题,就站到了主动的位置上,这样子起码沈佳不会怀疑他心虚。 沈佳愣了一下,一种近似的香味并不能肯定的说明什么,她随即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我只是觉得你身上为什么这么香啊?” 沈佳说这话的时候,孙守义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了,他笑了笑说:“你说这个啊,哎呀,今天一个农业部的女同事在街上见到了我,跟我闹着玩,说好久没见到我了,非要跟我抱一下,于是就这样子了。怎么了,你怀疑我背着你跟别的女人来往啊?” 孙守义这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沈佳就不好再深究下去了,她笑了笑说:“没有了,我们这么多年夫妻我还不了解你吗?只是你从来不用香水,突然身上这么香,我有些意外罢了。好了,赶紧起来去吃饭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哎呀,看来我今后跟女人相处还真得小心一点了,不然的话还真会被你怀疑上了呢。” 沈佳反而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了笑说:“也不是了,我没怀疑你啊,我没说什么吧?” 孙守义此刻心里才彻底松了口气,这样子总算是吧沈佳给敷衍过去了,他不愿意再跟沈佳继续说这个话题了,就笑笑说:“我就知道小佳你是信任我的,好了,我们出去吃饭吧,饭可能真的凉了。” 沈佳笑笑说:“好好,吃饭吃饭。” 两人就去了餐厅,孙守义看沈佳专门做了几个菜,知道她是为自己饯行,就笑笑说:“好丰盛啊,今晚一定要喝一杯了。” 沈佳就开了一瓶红酒,孙守义坚持要先给沈佳倒了一杯,男人可能都是这个样子,刚在外面跟情人偷情之后,心里就会觉得亏欠了妻子什么。 孙守义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酒杯说:“小佳,我知道我不在家你又要工作,还要照顾儿子很辛苦,这杯我敬你。” 为己所用 沈佳笑了笑说:“守义啊,只要你能在海川做出点成绩来,我就是辛苦一点也没什么的,你如果是体谅我的辛苦,就早点拿出成绩来,早点回来跟儿子和我团聚。” 孙守义笑笑说:“那我们就共同努力,共同干了这一杯。” 儿子也在一旁端起了他的饮料,笑着跟夫妻两人碰杯,三人的杯子碰到了一起,发出了脆脆的声音,然后各自喝了一口。 孙守义放下了杯子,拿起筷子笑着说:“我可饿坏了,我可要吃了。” 沈佳笑了笑说:“你就赶紧吃吧。” 孙守义也确实饿坏了,他和林珊珊躲在房间里鬼混,根本就没顾得上吃午饭,于是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沈佳看着吃得很欢的孙守义,若有所思。孙守义那个跟女同事相抱的解释在脑海里又浮了上来,从卧室里出来这段时间,她已经将孙守义在农业部的女同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跟孙守义结婚这么多年,对他农业部的同事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她无法能将其中任何一位女同事跟迪奥的粉红诱惑重合在一起的,她基本上可以肯定孙守义农业部的女同事没有一个是用这种粉红魅惑的香水的。 魅惑系列的香水适用的女人往往都应该是那种青春洋溢,原始的活力,以及那中存在、享受和欲望的感觉,这种女人在农业部那种刻板的机关里面是很少见的,起码在沈佳印象中是没有这样一个人的。 孙守义吃了一会儿,看沈佳在看着自己发呆,笑了笑说:“小佳啊,你在想什么啊?你怎么不吃啊?” 沈佳笑了笑,怀疑的种子虽然在她心中种下了,可是那只是一种猜测,并无实据,而且已经说过了一次,再次提起的话,会让孙守义反感,甚至反击的。她现在并不想这个样子,尤其是丈夫明天就要离开家去海川了。 沈佳掩饰说:“没想什么了,只是你明天就去海川了,我心里多少有些惆怅。” 孙守义笑了笑,说:“好了,小佳,你知道我要去海川工作就一定会这个样子了。” 沈佳笑笑说:“我也知道啊,可就是身不由己啊。”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冲着儿子说:“你看妈妈,是不是她很没出息啊?” 儿子懂事的去握了握沈佳的手,说:“妈妈,爸爸不在家不要紧的,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 沈佳笑着去弄了一下儿子的头发,说:“我的儿子是个小男子汉了,有你陪着我,当然不要紧了。” 饭很快就吃完了,孙守义和沈佳陪儿子消磨了一段时间,等儿子睡了他们就去了卧室。卧室的门关上之后,沈佳就从后背抱住了孙守义,喃喃地说:“守义啊,我真舍不得让你去海川。”…… 孙守义第二天去首都机场的时候,沈佳并没有去送行,这倒不是沈佳生孙守义昨晚表现不好的气,而是孙守义已经不是刚去海川了,像这种来去以后还会有很多次,沈佳感觉不需要每次都要去送行了。 沈佳早上起来并没再说什么,让孙守义多少放了一些心,目前看不出沈佳对昨晚的草草了事有什么不满,因此在吃过早餐之后,他就跟沈佳告别,上了傅华来接他的车。 在路上,孙守义说:“诶,傅华,你原本是给曲炜前市长做秘书的,对市政府办公室这边的人员很熟吧?” 傅华笑了笑说:“算是吧。孙副市长问我这个干什么?” 孙守义笑笑说:“是这样子的,我感觉市里这一次给我安排的并不是很得力,想换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傅华对孙守义对他的秘书不满意多少是有些感觉的,就像这一次孙守义来北京,就没带秘书过来。 傅华笑了笑说:“孙副市长,这个应该是秘书长的工作,我推荐人选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就是问问你的意见,放心了,我不会跟秘书长说人选是你推荐的。” 傅华笑笑说:“又一个人我倒觉得很合适,不过不知道您是不是对他有所忌讳?” 孙守义笑笑说:“谁啊,海川这边我还没多少熟识的人呢,我怎么就会对他有所忌讳呢?” 傅华笑笑说:“这个人您是认识的,他以前来过北京跟您见过面。” 孙守义说:“究竟谁啊?” 傅华说:“刘根,穆广前副市长的秘书啊。” 虽然因为穆广出事,刘根也受到了组织上的考察,可是他并没有参与到穆广犯罪行为当中去,所以审查最后的结果是刘根并没有什么错误。只是经过这一番折腾,他就不再是常务副市长的秘书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市政府办公室写文字的一个工作人员了,虽然级别待遇都没变,但是失去了常务副市长秘书这一角色,他就只能是一只落了毛的凤凰了。 傅华对刘根的印象一直是不错,他们一直相处得还算不错,即使在穆广很针对他的时候。刘根是有他的工作能力和文字处理水平的,现在他的状态也不是由于他本身的错误,而是他服务的领导出事了。 傅华是做过秘书的,在市政府内工作的几年,也见过几个秘书服务的领导倒台的,一般来说:“”秘书的政治生命是跟他服务的领导息息相关的,领导倒台了,也就宣告了他的秘书政治生命的完结,即使他的秘书并没有犯过任何的错误。当然也有一种例外,除非是这个秘书揭发了他服务领导的错误,但那样子他将会陷入另一个怪圈,他的政治生命也许没终结,但他就很难在取得别的领导的信任了。 傅华基本上都可以看到刘根的未来,他将会止步于现在的级别,慢慢地熬到退休,这种命运对一个还很年轻对政治还有热忱的人来说,无疑是很残酷的。傅华不想就这样子看着刘根沉沦。因此在孙守义问起的时候秘书人选的时候,他就跟孙守义推荐了刘根。 孙守义笑了,他还真没想到傅华提出来的人选会是刘根,虽然傅华不知道他跟穆广之间是关系很不错的,甚至一度帮穆广跑过官,可是他是知道穆广跟傅华关系不睦的,他心中就有些疑惑,傅华现在推荐穆广的前秘书给自己,是真心想帮自己,还是有些什么别的想法。 孙守义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啊,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提出这个人选来,我去了海川这段时间,对你跟穆广之间的纠葛多少也有些了解,难道你跟他的秘书之间反而关系很不错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跟刘根之间并没有什么很深的交往了,我们只是说是那种互相并不讨厌的人。我推荐他,完全是从您的角度上去考虑的,我觉得目前这个状态下,刘根在两方面是很适合做您的秘书的。” 孙守义说:“哦,说来听听,有哪两方面啊?” 傅华笑笑说:“首先呢,刘根是一个称职的秘书,他的工作能力各方面都还不错,对常务副市长的工作范围,做您的秘书很容易就能上手。”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这点很有道理,他已经做过很长时间一段的常务副市长的秘书了,对这一块的工作很熟悉,应该能很快就上手的。那另一方面呢?” 傅华笑笑说:“这一次刘根失去了副市长秘书这一职务,并不是他做错了什么,而是穆副市长的错误,但这对他来说却是致命的,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拉他一把,我相信他一定会感激涕零的,这个孙副市长您就明白了吧?” 傅华知道孙守义现在急着要对孟森动手,却苦于身边没有可信任的人,这才会千里迢迢跑到北京来向自己问计。如果孙守义起用刘根,刘根一定会对孙守义心存感激,一定会死心塌地为孙守义卖命,这等于是孙守义马上就找到了一个可以信赖的手下。 聪明人是一点就透的,孙守义笑了,他明白傅华推荐刘根给自己的意思了,在这个自己急需用人的时候,在没有第二个人能像刘根一样马上就能为己所用了。从这一点上看,傅华还真是识人善任的人,别说沈佳说他可以信赖依靠,他果然是一个很好的谋士。这个时候孙守义对自己一开始就选择信赖傅华感到庆幸了,原本因为穆广的关系,他心里对傅华多少还是有些疙瘩的,现在看来问题也许是在穆广身上,而不能怪傅华。 傅华将孙守义送到了首都机场,孙守义下车的时候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傅华啊,在北京好好干吧,也帮我在北京照顾好你嫂子他们。” 傅华笑笑说:“您就放心好了。” 孙守义上了飞机,傅华就开车往回赶,半路上,接到了沈佳的电话,傅华接通了,笑着说:“沈姐,孙副市长已经上飞机了,一切顺利,你就放心吧。” 沈佳笑笑说:“那就好,谢谢你了傅华。” 傅华笑笑说:“沈姐,不用这么客气吧,这是我的工作啊。” 不敢奢望 沈佳笑笑说:“你的工作做得很好,让守义顺利的回到海川去工作,我谢谢你也很正常啊。” 傅华笑笑说:“沈姐非要这么说,我也只好接受了。诶沈姐,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沈佳犹豫了一下,她打来电话并不是想问孙守义行程的,她想问的是林珊珊,她现在很想知道林珊珊昨天有没有见过孙守义。可是这个问题并不好贸然的就问出口,她并不想让傅华从她的问话中发现她在怀疑孙守义和林珊珊有些什么。 傅华看沈佳不说话,就笑笑说:“沈姐,如果你没什么话要说的话,我可要挂了。” 别挂,沈佳还是扛不住心头的疑惑,她说道:“傅华,我想问你一下,你们昨天驻京办那边有什么活动吗?” 傅华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沈佳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笑了笑说:“沈姐,你想问什么啊,我们每天都是有一定的工作的,你这没头没脑的让我怎么回答啊?” 沈佳心里苦笑了一下,心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问什么,自己一定要搞清楚孙守义跟林珊珊之间的关系吗?如果证实了他们之间是有暧昧关系的,自己又要怎么办呢?跟孙守义离婚吗?自己前半生的心血都付出在丈夫身上,自己真的要离开他吗?离开他儿子怎么办? 这一刻这个精明的女人也搞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做什么了。 傅华见沈佳一直无法说出她想要问的问题,心中就有几分诧异,他心中猜想沈佳还是可能要问与孙守义有关的事情吧,就笑了笑说:“沈姐,其实昨天也没什么特别的活动,要说像样的活动,也就是中天集团宴请天和房地产公司的事情了。” 傅华给了沈佳一个问起林姗姗的机会了,她笑了笑说:“是吗,这件事情前天好像守义跟我说过,说起中天集团,那个珊珊昨天也去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她也去了,说起来珊珊,昨天晚上她还是很有意思的。” 沈佳因为林珊珊有什么事情被傅华发现了,就很感兴趣,也许傅华的发现跟孙守义有关呢,她问道:“什么事情这么有意思啊?” 问出这句话,沈佳心里就有些开始后悔了,心也悬了起来,她不知道傅华的答案会是什么,如果真的是跟林珊珊和孙守义两人相关,她要如何去面对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她与父亲闹了一点别扭了,这一次天和房地产的总经理丁益来了,我看林董的意思是想让他和珊珊发展一下,可是姗姗却根本就没这个意思,对丁益很冷淡,让她父亲很是恼火。” 沈佳笑了,这件事情跟孙守义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这虽然不是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可是也不是他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在这一刻,她心中竟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发现即使某些事情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比知道要好受一些。自己还是不要去把事情弄明白了吧,否则如果答案真的不是自己想要的,那自己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沈佳心里轻松了一下来,就自如对了,说:“林董也是的,这现在的年轻人哪里还能接受父母对他们的安排啊。” 傅华笑笑说:“我觉得也是,那边的丁益实际上也并不愿意,只是他们双方的父亲有这个意愿而已。” 沈佳又跟傅华闲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闹的这边的傅华到最后还是没搞明白沈佳问那句驻京办昨天有什么活动究竟是什么意思。傅华不知道的是,实际上沈佳想要问的是,驻京办昨天有什么活动,孙守义有没有在这些活动上见过林珊珊,而到最后沈佳却放弃了这种想法,因此沈佳的问话就显得没头没尾,让傅华搞不清楚了。 孙守义回了海川之后,就让市政府办公室那边将刘根叫过来。刘根很快就来到了孙守义的办公室,有点胆虚的看了看孙守义,笑着问道:“孙副市长,您找我?” 孙守义笑了笑,说:“小刘啊,我们在北京就认识的,怎么我来海川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来看我啊?” 孙守义完全是一副朋友的口吻,让刘根心中涌起一阵感动。最近一段时间是刘根这辈子以来最难熬的一段时间,穆广出事之后脱逃,上上下下都在用怀疑和审视的目光来看他,他也被相关部门叫去好一顿的审查,询问他对穆广的事情知道多少,有没有参与其中?虽然审查到最后发现他有什么问题,但是从那之后他看到的都是别人的冷眼。他也清楚自己从一个常务副市长的秘书变成了一个出事官员的前秘书,这种转变根本就是颠覆性的。他在市政府也工作了一段时间了,对世间的人情冷暖也算是有些了解了,对人们对他的这种态度他知道只能接受,而不能有什么回应。他现在的处境微妙,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尽力做好领导交代给他的每一件事情。说来这一切也怪不得别人,甚至都怪不得穆广,穆广大概也没想到会以为他的行为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吧?要怪也只能怪命运,谁让命运安排自己给穆广做秘书呢? 刘根现在已经接受了命运的这种安排,因此孙守义这种朋友式的关怀,虽然让他很感动,可是他并不敢期望孙守义能帮他什么忙,现在的人能不嫌弃他就已经很不错了。 刘根苦笑了一下,说:“孙副市长,您也是知道穆副市长的事情的,现在很多人躲我都躲不及,我又怎么好意思来找您给您添麻烦呢?” 孙守义看了看刘根,眼前的刘根跟他在北京时候看到的模样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那时候的刘根虽然不敢在他和穆广面前抖什么威风,可是那个时候的他腰板是挺直的,说话是有底气的。而眼前的这个人腰弯了很多,说话也是很虚,没有气力的,明显是一副受了挫折委屈的样子。 孙守义心中暗自好笑,这人啊,有些时候还真是需要点运气的,穆广倒霉了,这刘根的运气也就没了。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不过现在自己需要使用这家伙了,这等于说他的运气又回来了,不知道自己告诉他要让他当自己的秘书,他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姿态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小刘啊,你这就不对了,在北京认识的时候,我就拿你当朋友了,我孙守义是那种不认朋友的人吗?” 刘根不知道孙守义这么说是为了什么,就笑了笑说:“孙副市长肯定不是那种人了,不过呢,我刘根有自知之明,真是不敢来找您。” 孙守义笑了笑,说:“小刘啊,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我好,不想给我惹麻烦,但是你这个样子反而显得我不够朋友意思了。你不是已经经过组织上的审查,确信你与老穆的错误没什么关联吗?来找我又怕什么呢?” 刘根笑笑说:“我知道您是不怕,可是很多人会说您闲话的。” 孙守义笑笑说:“闲话总是有人会说的,我就是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在背后说我闲话的。” 刘根笑笑说:“这倒也是,众口难调,总是有人会对领导又不满意的地方的。” 孙守义笑笑,说:“是啊,这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充满了矛盾斗争的世界,领导被议论在正常不过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怎么样,你对目前你的工作安排还满意吗?” 刘根笑了起来,说:“我有不满意的权利吗?” 孙守义笑笑说:“小刘啊,你怎么就没不满意的权利啊?老穆错了又不是你错了?” 刘根眼圈泛红了,说:“孙副市长,有您这句话我就十分的感激了,您真是够朋友,从穆副市长出事到现在,您是唯一一个跟我说这里面不是我的错的人。” 孙守义笑笑说:“事实如此嘛,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公道话而已。” 刘根苦笑着说:“可是这句公道话没有别人肯说的,没有人在乎说我刘根并没有做错了什么,他们都把我和穆副市长归结为一体,穆副市长错了,也就等于是我错了。不过我也不怪他们,这也是一种惯例了,服务的领导倒台了,秘书也自然而然的要跟着倒霉。我在市政府也是工作多年的,这样子的事情也见过不少。” 孙守义笑了笑说:“听你的口吻你是准备自认倒霉了?” 刘根摊了一下双手,送了耸肩,笑笑说:“我不认行吗?” 孙守义看了看刘根,别有意味的笑笑说:“如果我说不认也是行的,你怎么看啊?” 刘根以后的看了看孙守义,孙守义满脸笑容,他心里不由得就泛起了一阵波澜,难道是说孙守义准备要帮自己挣脱眼前这个困境?他再次看了看孙守义,孙守义的笑容之间似乎包含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这让刘根有点不知所措了,他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种好运,也不敢奢望什么,有些时候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的。 信任测试 刘根笑着摇了摇头,说:“孙副市长,您就别来逗我了,我目前的处境自己很清楚,您再来跟我开玩笑,我可就有点承受不住了。” 孙守义笑了,说:“小刘啊,谁说我要跟你开玩笑了?我这个样子像是跟你开玩笑的吗?” 刘根的心狂跳了起来,看来孙守义真的有帮自己的意思,这是真的吗,自己难道真的要咸鱼翻生了吗?他跟穆广是一起跟孙守义打过交代的,知道孙守义的为人,这并不是一个愿意开玩笑的人,相反他做事还很认真,某种程度上他做事的风格是跟穆广有些相似的。虽然穆广现在出事在逃,可是某些地方刘根还是很信服穆广的,起码在跟着穆广的那段时间,穆广是对他很好的,对他的事情都安排得很妥当,这也是刘根收了牵连,却无法恨穆广的原因之一。穆广确实是一个很仗义的领导,而眼前这个孙守义以前给刘根的感受,也是很仗义的。 刘根暗自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确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这才笑了笑说:“看来孙副市长是想重新启用我了?只是不知道您想用我做什么?” 因为紧张刘根的笑容就有些僵硬,孙守义把这都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好笑,这家伙开始还装出一副安于天命的架势,一旦自己给了他希望,他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就刘根现在这个表现,孙守义相信只要自己跟他说要让他来给自己做秘书,他肯定会对自己感激涕零,死心塌地的。 这个时候孙守义心中暗自对傅华竖起了大拇指,这家伙对人心真是了若指掌,一下子就猜到了刘根的心里所想,真是人才啊。这种人才能为自己所用,也是一大幸事。孙守义相信有了傅华对他的帮助,他在海川的路会好走很多。他现在对穆广会跟傅华冲突起来感到很纳闷,就他目前看来,傅华这个人既不争权又不夺利,理论上这样一个干部应该是很好被使用的,为什穆广就做不到跟他和睦相处呢? 孙守义不知道的是,虽然他跟穆广做事风格相近,可是他们对海川市常务副市长这个位置的期望并不是相同的,孙守义是期望尽快在这个位置上做出成绩来,好升到更高的位置上去。这里面因为他有很强大的背景,他这个期望不但是现实的,而且容易就能实现的。所以虽然他不无私心,但做起事来,首先还是考虑的政府的利益。反过来穆广虽然也期望能在这个位置上上升,但他没有强大的背景,到了这个层级,上升的可能性就相应低了很多,某种程度上他对谋取现实利益比谋取升迁更热衷,也更现实。相对而言,他的私心是比孙守义多很多的。所以他们看待傅华的角度是很不同的,再加上傅华知道了穆广的隐私,还泄露给了别人,穆广就更无法跟他和睦相处了。 孙守义看着刘根,笑了笑说:“我对你别的地方并不是太了解,但是你跟老穆做秘书的情形我都是看到了的。实话跟你说,我对市政府办公室给我安排的这个秘书不是太满意,用起来很不顺手。有人就向我推荐了你,我一想你的秘书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就有意想要你来帮我,怎么样,想跟着我干吗?” 刘根心说,简直太想了,如果能跟这孙守义做秘书,等于他刘根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就是东山再起了。 刘根心中虽然是很兴奋,可是他也知道这个兴奋不能过度的表现在孙守义的面前,他毕竟是一个有些仕途历练的人,知道如果过度展现自己受宠若惊的样子,会让孙守义看不起他的。再说现在还只是孙守义的一个想法,能不能实现还在未定之天,要高兴也要等事情确定了下来才行啊。 刘根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笑了笑说:“我当然愿意为孙副市长效劳,只是我目前这种状况恐怕有人会反对您这么安排啊。” 刘根的表现让孙守义暗自称许,这家伙这么快就能平静的应对这件事情,还提出来问题最关键的部分,不卑不亢,算是一个有水平的人,也是一个很好的秘书料子,看来傅华推荐他是考虑的很全面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的这个顾虑我是知道的,现在我也不能就给你保证一定能把你安排给我做秘书,不过呢,我会尽力争取促成这件事情的。” 刘根笑笑说:“那不管成不成我都先谢谢您了,您可能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实在是太尴尬了,您如果能促成这件事情,就等于救我于水火之中了。” 孙守义笑笑说:“也没那么严重了,这件事情我会跟金达市长他们沟通一下的,不过呢,事情没办成之前,我希望你能忍耐一下,安心工作,好不好?” 刘根笑笑说:“这您放心,我知道自己现在所面临的处境,绝不会有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我们就说定了,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刘根笑笑说:“好的。” 说到这里,刘根觉得孙守义要跟自己说的话差不多说完了,自己再留下去可能就是不识趣了,就站了起来,说:“孙副市长,您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回去工作了。” 孙守义笑笑说:“小刘啊,你先别急啊,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 刘根愣了一下,他马上就明白孙守义可能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去做了,这可能也是一个信任测试,测试一下他能不能被信任。 虽然孙守义这个测试有点太过急促了一些,刚跟自己许愿,就马上让自己帮他做事,未免有点过于直接,让刘根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不过呢,这也是一次机遇,刘根不想放过这一次重生的机会,就笑笑说:“什么事情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想跟你了解一下孟森这个人,不知道你对他知道多少?” 刘根对孙守义问起孟森,一点都不意外,他虽然在这段时间坐冷板凳,但并不代表他对仕途就完全死心了。因此他对海川政坛发生的风吹草动心里都是很清楚的。孙守义两次被孟森驳了面子的事情他也是听闻过一二的,孙守义问起孟森的情况也是很正常的,看来孙守义不是测试自己是否是可以信任,而是根本就已经信任自己了。不然的话也不会问及这些,这实际上是等于要跟自己谈论他的糗事,不是信赖的人,领导是不会这么做的。想到这一点,刘根心中刚才的那种不舒服完全没有了,他就详尽的跟孙守义讲了他了解的孟森的情况。 虽然刘根说的东西跟傅华讲的大致上相同,孙守义还是很认真地听着,听完之后,孙守义眉头皱了起来,说:“小刘啊,这个孟森做事这么混账,怎么就没有人出来揭发他呢?” 刘根说:“也不是没有认出来揭发他,实际上很多人给市里面写了不少的举报信。” 孙守义说:“有吗?我来海川这段时间怎么就没看到有揭发孟森的举报信呢?” 刘根笑了笑说:“您看到的很多信件实际上在到您手里之前已经经过过滤了,揭发孟森的举报信不是没有,但很多人惧怕孟森势力的强大,不敢留下真实的姓名。而处理举报信的一个惯例,通常是对不具真实姓名的举报信置之不理的,秘书就会把这些信筛选掉,所以您就看不到了。” 孙守义看了看刘根,说:“小刘啊,这么说你见过这些信件了?” 刘根说:“是啊,现在这种匿名的举报信很多,我当然见过了。” 孙守义笑笑说:“那你能不能帮我找几封来看看。” 看来孙守义是想对付孟森了,刘根飞快的思考了一下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是应该跟孙守义站到同一立场,这时他重新站起来的唯一机会,是绝对不能放过去的。再说找几封举报信并不是一件难事,笑了笑说:“可以啊,回头我就找几封给您。” 孙守义很满意刘根的表态,笑笑说:“那行啊,要尽快啊,现在你回去继续工作吧。” 转天,孙守义在跟金达汇报工作的时候,提到了刘根,他说:“金市长,有件事情我想请问一下您的意见。”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别这么客气,我们俩个现在是配合搭班子,什么事情都可以互相交流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想问一下您现在对刘根这个同志怎么看?” 金达愣了一下,说:“刘根?老穆原来的那个秘书?” 孙守义笑笑说:“对啊,就是他。您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金达想了想说:“我跟他平常并没有什么接触,对他不是十分的了解。不过呢,这一次因为老穆的事情这个同志被有关部门审查过,倒没审查出什么问题来。怎么了,老孙,你问他干什么?” + 演的十足 孙守义笑笑说:“是这样子的,这个同志我在北京的时候接触过,感觉还是一个不错的同志,这一次老穆的事情他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说明他还是一个比较有原则的同志。” 金达笑笑说:“老孙啊,你究竟想说什么啊?不会是你想用这个人吧?” 孙守义笑笑说:“是啊,现在办公室给我配的这个秘书我用着很不顺手,想要调整一下。刘根同志原本就是常务副市长的秘书,对常务副市长的工作状况比较熟悉,我就想是否是把他调来给我做秘书啊?” 金达笑了笑说:“这件事情你跟秘书长商量一下就可以了,没必要跟我说吧?” 孙守义笑笑说:“如果是别人,我可能就直接跟秘书长说一下就好了,可是牵涉到这个刘根,事情就比较复杂了。您也知道我新来海川不久,这边情况都还不熟悉,贸然的去启用刘根,我怕会因为可能有我不知道的情况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才特别的跟您问一下。” 金达对孙守义表现出来的谨慎和对他的尊重还是很高兴,笑笑说:“我觉得这个刘根没什么的,既然组织上审查他并没有什么问题,你想用他,我不反对。”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我就跟秘书长说了,让他帮我调整一下。” 金达笑笑说:“行啊,你就说吧。” 孙守义就把自己想要换刘根做秘书的事情跟秘书长说了,秘书长本来还想说刘根跟穆广有牵涉,做秘书并不合适,可是孙守义说这件事情他已经跟金达市长说过了,金达市长也觉得刘根这个同志做过前任常务副市长的秘书,对工作状况比较熟悉,能够给我一些帮助,所以他也是赞同这件事情的。 金达市长都同意了的事情,秘书长自然没有立场反对,于是刘根败部复活,再度成为了常务副市长的秘书了。 再度见到孙守义的时候,刘根的心情跟上一次就已经很不同了,孙守义承诺给他的已经兑现了,兴奋之余,他心中都是充满了对孙守义的感激。 孙守义看到刘根,笑了笑说:“小刘啊,你过来跟我,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就不需要我再跟你交代什么了吧?” 刘根笑了笑说:“不需要了,孙副市长,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对您的感激之情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不需要这个样子的,我也是希望你能帮到我的,你好好工作就行了。” “我知道了,孙副市长。”说着刘根把几封信放到了孙守义的面前,“这是我收集到的关于孟森的几封举报信,您看看行不行?” 孙守义笑了,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小刘,你先坐,我看一下。” 刘根就坐了下来,而孙守义就开始看举报信,举报信的内容并没有超出孙守义的想象,都是一些举报孟森的夜总会黄赌毒的恶行,已及相关部门对孟森包庇行为。 孙守义很快就把信浏览完了,他把信放了下来,看了看刘根,笑笑说:“小刘啊,这些信你大概都看过了吧?” 刘根点了点头,说:“我都看过了。” 孙守义说:“那你觉得这里面的内容属实吗?” 刘根说:“我个人觉得这里面所写的还不足以全部包含孟森的一些不法的行为了,社会上对这个孟森有些说法,那种行径比信里写的要严重得多。不过呢,我也没专门调查过这个人,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实这些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小刘啊,你出去工作吧,要好好干,可别给我丢脸啊。” 刘根点了点头,说:“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刘根就出去了,孙守义坐在那里看着桌子上的那几封信,他知道找这几封信并不困难,但是要把这几封信利用好,就有些难度了。自己要怎么用这几封信来达到整治孟森的目的呢? 把信交给金达,自己在旁边打打边鼓,让金达出面压海川的公安部门来对付孟森;还是自己出面给公安部门施加压力,亲自逼公安部门来对付孟森。 把信交给金达,似乎是一个很安全的做法,这样子就算是把金达摆在了第一线,让金达来应对一切的风险,自己在二线,就算事情最后的结果不利,也危及不了自己。不过呢,这样做虽然很安全,却也不是一点问题没有。首先,把信交给金达,等于是把主动权交给了金达,金达会不会按照他的想法去对付孟森还是一个问题。来海川这段时间,孙守义对金达的做事方式和作风都有了一些观察,就他个人对金达的看法,金达并不是向外界所说的那种书生气十足,没什么政治手腕的人。他处理事务现在已经很娴熟,用一个词来形容很恰当,知所进退,怎么说呢,这是一个懂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的人。金达会不会经过政治精算,选择避开孟森,对举报信置之不理呢? 这是很可能的啊。毕竟这几封信里所说的事情虽然可能都是事实,但是信里面并没有拿出十分确凿的证据。因此把信交给金达这一选项可能是行不通的。 那剩下来的就只有自己冲上第一线了,自己拿着这几封信找到公安部门的领导,比他们对付孟森。可是会不会公安局的人不买自己的帐呢?这首先就必须是要解决的一个问题,如果自己去找公安部门的领导,人家给你来个相应不理,那要怎么办呢? 再是自己冲上第一线,就要直接面对一切可能发生的风险,这点倒也没什么,孙守义已经有心理准备的,他顾忌的是自己这么做,他这个京派干部会不会给张林和金达一个急于揽权过于强势的印象啊? 不过呢,也许自己就应该给张林和金达给留下这种印象,自己要对付孟森,不就是想要给海川政坛一个强势的表达吗?既然是这个样子,就无需要再顾忌什么了。 那么剩下来的问题就简单了,只是剩下要如何跟公安部门把自己的意图表达出来,然后还要让公安部门按照自己的意图去执行。 这一点孙守义倒不担心,他在仕途上已经有了这么多年的历练,如何向下级表达出自己的意图,然后让下级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图去执行,他已经能很好地做到了。 理顺了思路之后,孙守义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啦,他把信装进了公文包,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决定要去公安部门走一走了。 到海川之后,孙守义还没有安排去下属部门走走,熟悉情况,现在他决定把第一站放到公安局去。 孙守义抓起电话打给了刘根,说:“小刘啊,你安排一下,我想去海川市公安局看一看,让他们准备一下。” 刘根答应了一声,好的,孙副市长,我马上通知公安局。 孙守义就带着刘根去了海川市公安局,见到公安局的麦局长之时,孙守义很热情的跟他握手,麦局长笑着说:“欢迎孙副市长来我们海川市公安局指导工作。” 孙守义笑了笑说:“说不上什么指导了,我过来只是想听听公安局这边的情况,跟大伙熟悉熟悉。” 于是麦局长就开始汇报了起来,孙守义虽然心不在汇报上面,可是仍然做出一副认真听汇报的样子,不时还在工作笔记上记几笔,好像对麦局长的汇报很重视的样子。其实每个人都知道麦局长回报的内容不过是老掉牙的陈词滥调,抓了什么重点,强化了什么之类的,这都是汇报之中的套话,今天在公安局是这一套,明天去计生委可能还是这一套,不过具体部门会根据业务的不同,把内容稍作改动而已。但是大家都在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演戏,可是每个人又都做出一副不知道自己是在演戏的样子。这可能是这场汇报最滑稽的地方。 麦局长也在看着讲稿认真的汇报着他这些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的内容,把戏演得十足,直至讲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了下来,让孙守义心里都有些厌烦了。但是即使是厌烦,他还是在麦局长汇报完之后,高度赞扬了公安局的工作,说他们工作做得很好很到位,希望他们能够把好的工作作风继续保持下去。 表扬完了之后,孙守义话锋一转,说:“不过呢,我也听到了不同的意见,一些群众对公安部门有些不好的反映,当然了这些反映可能并不完全属实,但我想可能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麦局长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有想到孙守义一来公安局就直接给他这么一个难堪。通常孙守义第一次下来,应该是跟大家熟悉熟悉,听听汇报,走走过程罢了,哪知道这家伙上来就开始找麻烦。 麦局长就有些生气了,他感觉到孙守义似乎破坏了官场上的某种惯例,就想呛孙守义几句。他也算是一个老资格的局长了,对孙守义这样子新来的副市长倒并不是很怵。 意图很明显 可是孙守义并没有给麦局长机会呛声,他看到了麦局长脸色沉了下来,就知道他可能想跟自己对着干了,他笑了笑,心说我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孙守义说:“当然了,我并没有批评同志们的意思,我知道你们公安部门管辖的范围很大,这其中很多呢又牵涉到矛盾冲突严重的方面,有些被你们依法处理的觉悟不高的群众一定会对你们有很多意见的,这是由你们的工作性质决定的,也让同志们受了很多委屈,我很理解啊。” 孙守义又从公安的角度出发,为公安部门的同志抱屈,一下子就把麦局长想要呛他的话堵了回去,他只好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您真是了解我们公安部门啊。” 孙守义笑笑说:“作为一个市领导,我是知道同志们的辛苦和委屈的,可是下面的群众能不能像我这样子理解你们,就很难说了。再是我们的有些同志也不注意自己的工作方式和方法,难免会对公安部门产生一些误会,麦局长啊,这个是你们应该改善的地方。” 孙守义这几句话说得合情合理,表面上还站在公安的立场上为公安讲话,麦局长明知道他真心要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意思,却也无法反驳,无法跟孙守义去争执,只好干笑着说:“孙副市长指示的是,回头我们局领导班子一定会根据您的指示认真研究一下如何改进工作方法和工作作风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很好,应该这么做。同志们大概也知道,现在从上到下,都在提倡和谐社会,要求政府部门多关心民计民生,我们这些权力部门就更应该多了解一下民情舆情。我这里呢,有几封群众寄到政府去跟公安部门有关的几封情况反映信,我带来给同志们看一看,首先声明啊,我可并不是说同志们就一定存在信上反映的这些问题,我的意思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说着,孙守义将那几封刘根给他的信拿了出来,放到了麦局长身边。麦局长心里这个别扭啊,可是又无法发作,孙守义每句话都在针对这公安局的工作,可是每句话却又说得很客气,绵里藏针,让他就是想发作,却找不到可以发作的点。 麦局长又不能不去接孙守义这个茬,他只好拿起孙守义拿出的信给政委和几位副局长分开看了起来。打开信一看,麦局长和政委副局长们马上就知道孙守义今天是有备而来的,因为这些信都是针对一个人的,那就是前段时间据说跟孙守义起过冲突的孟森的。 麦局长马上就明白孙守义是想借公安部门的手对付孟森了,他心里这个别扭啊,心说你一个新来的副市长算是什么啊,想要就这么支使公安部门为你做事啊,你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 但马上麦局长就知道眼前这个孙守义之所以敢这么做,是有他足够这么做的分量的,因为孙守义下面所说的话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暗示了。 孙守义的话还是笑着说的,他说:“这些信上的内容一开始我并不完全相信,同志们可能还不知道,我来海川之前,郭奎书记曾经亲自跟我谈过话,他对我们海川的印象是很不错的,跟我讲了海川很多好的地方,说我是要到一个很好的工作环境去工作的,所以呢,我一看到这些信的内容,本能的就认为这些信是在出于某种目的诬陷有些同志,但是我真正实地看了一下,却发现信上的内容倒也不全是捕风捉影。当然了,有些时候就算同志们做得再好,也一些问题也还是会存在的,有些问题现在还是无法根除的,所以呢这倒不是郭奎书记不了解我们海川,也不是我们同志们做的不够好,而是有些问题是会趁着我们疏忽,死灰复燃的,同志们啊,我们对此应该时刻保持足够的警惕性啊,否则的话就会让一些丑恶的行为把我们前面的工作努力完全抹杀掉的。因为群众只会看到现在的状况,而不会记住前面我们所做的那些工作的。” 讲到这里,孙守义看了看麦局长,笑了笑说:“虽然我没看到这些信上所说的,我们公安局的一些同志经常出入夜总会这些场所,给他们做保护伞,庇护他们的不法行为,但是呢,我们海川市区最繁华地段的这些夜总会有些不法的行为太过招摇,让我这个刚到海川的人都可以看到,海川市民对你们有些意见也是很情理之中的。当然了,我是相信同志们不会知法犯法,做出一些保护黑恶势力的不法行为的。是吧,麦局?” 孙守义说到现在,并没有一句指责海川市公安局的地方,甚至某些地方都站在海川市公安局的立场上为他们辩护,说话的语调很平和,娓娓道来,似乎是在跟老朋友谈心。但是字字句句听到麦局长的耳朵里都像是用锤子在敲打他一样。这个时候他心中已经不敢去埋怨孙守义不知道自己多少分量了,孙守义话里话外已经把他的分量表述的很清楚了。就麦局长所知的情况,基本上一个地级市的市长一级以上的干部要去就职,跟他谈话的省级领导才有可能是书记,甚至有些情况之下,市长在就职谈话的时候都不一定能见到书记。有些时候都是省长或者副书记之类的领导跟他谈话。而孙守义刚才说他的就职谈话,是郭奎亲自跟他谈的,这是很耐人寻味的。 表面上看孙守义谈这个似乎是很不经意,还是在称赞海川的社会环境好的时候带出来的,但是麦局长心里清楚,前面孙守义讲这些话,每字每句都是有他很深的含义的,麦局长基本上都可以肯定,孙守义这些话都是事先经过很长时间的斟酌才说出来的。 孙守义说这个实际上是在告诉麦局长,他的来历并不简单,他的背后是有人在支持的,而且支持他的人都是很有实力的人物,就像郭奎这样子的人。 其实麦局长多少也知道一些孙守义的事情,包括郭奎书记亲自跟他就职谈话的事情,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麦局长并没有十分的在意。孙守义是京派干部,郭奎为了尊重北京方面,出面亲自跟他做就职谈话,也不是说什么出格的事情。但这件事情现在经过孙守义亲自在他面前说了出来,其中的意味就大大的不同了,显然孙守义是在暗示,郭奎跟他之间并不像麦局长想象的那么简单。 孙守义跟孟森之间起冲突的详细情形,麦局长早就是知道了的,因为职业的关系,他对海川政坛的很多风吹草动往往是知道的比其他人要早的,甚至他还知道后来孙守义邀请回来的中天集团的千金在海天大酒店被孟森欺负的事情。 事情发生的当时,麦局长就觉得孟森做的有点过了,就算孟森背后有孟副省长的支持,也不足于让他这么去惹一个常务副市长。自古就有民不与官斗的说法的,孟森就算实力在强大,他也是一个民,他能掌握的资源是无法与孙守义抗衡的。他就在等着孙守义作出反击,他相信孙守义必然会作出反击的。 但是很快麦局长就有点失望了,他并没有等来预期的反击,孙守义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做他的副市长,什么应有的反应都没做。麦局长当时心中就有些看不起孙守义了,看来这个北京下来的干部并没有什么实力,遇事不但不积极,反而退缩,这样子的领导应该是没什么作为的。 现在看来孙守义之所以当时什么都不做,很可能是他刚来海川,还不知道孟森的底细,什么都不做的这段时间里,他在了解孟森,为反击孟森做着准备。现在他了解清楚了孟森的底细了,就出手了。 眼前的这几封举报信就很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这几封信在麦局长看来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最主要的一点,这些举报信都是匿名的,而其中的内容语焉不详,这些都是无法启动对孟森的调查的。通常这些信发到孙守义那里去,孙守义的秘书就会把信过滤掉,也就是孙守义根本就不会见到这几封信的。现在孙守义不但见到了这几封信,还把它放到了自己面前,就麦局长看来,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都是孙守义有意而为之的。意图不言而喻,就是要对付孟森。 孙守义把意图很明确的表达了出来,麦局长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他要选择什么立场,是支持孙守义,出手对付孟森;还是要跟孟森站在一起,对孙守义的意图置之不理呢?至于信上所反映的问题,现在倒不是那么重要了,其实就麦局长的了解,信上反映的这些情况基本都是存在的,甚至很多方面事实比信上写的还要严重。这些问题说要处理,马上就能处理,只是公安这边畏惧孟森背后的势力,不敢轻易对他下手罢了。 犯傻 这是一个需要权衡的问题,麦局长知道这个时候他面对的是官场上最难的站队问题。官场上的斗争有些时候真是你死我活的,一旦你站在了错误的一面去,你将面临的很可能是极为悲惨的命运。 麦局长心情很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选择。孟森也好,孙守义也好,他们及他们背后的势力都是他不敢招惹的。他等于是夹在两个大人物之间的小人物,两大之间难为小,他做什么选择都可能是不对的。他现在也无法在这么短暂的时间之内做出正确的判断。稍作思忖,他决定还是先把孙守义这边含糊过去算了,然后再来认真的权衡双方的实力,决定自己该站在那一边。 麦局长对孙守义笑了笑,说:“对对,孙副市长您说的很对,我们公安部门是纪律部队,绝对不会有信上所说的哪些行为的。” 孙守义并不说话,只是看着麦局长,那样子像是在等着麦局长接着说下去。麦局长被孙守义犀利的眼神看的心里慌了一下,他明白孙守义并不满意他的说法,又或者孙守义觉得他说到这里还不够,这并不应该是他要表达的全部内容。 麦局长直到今天既然孙守义是有备而来,事情就不能那么轻易地含糊过去,他笑了笑说:“当然了,公安队伍之中也会存在个别的不良分子,每年的行风评比中,群众对我们总是有一些不满意的地方。今天您既然指出了我们还有做得不足的地方,回头我们公安局的领导班子一定马上研究您的指示,我初步设想根据您的指示开展一次全面的整顿工作作风活动,严肃海川公安队伍的组织性、纪律性,改善群众对我们公安部门的观感。” 孙守义笑了,他看着麦局长点点头,说:“麦局不愧是老同志啊,工作经验丰富,从点上的问题马上就看到了面上,很好啊。” 孙守义笑得很甜,麦局长心里却被他笑的很慌,他知道孙守义说这句话绝对不是对他刚才表态很满意,相反在麦局长耳朵里孙守义这话听着是那么阴阳怪气,那么的富有讽刺意味。他马上就知道孙守义是看透了他的把戏,表面上看他要整顿工作作风,似乎是很好地回应了孙守义对他们公安工作的批评。但实际上他是在回避对孟森采取行动,而孙守义今天做那么多铺垫,谁都知道他是冲着孟森来的,公安才不采取整顿工作作风的行动,他根本就不在乎的。因此上孙守义一定是对他的回应很不满意的,他那句很好,是在正话反说。 麦局长知道自己无法再做什么表态了,再做什么表态他就要被迫做出选择了,他必须继续含糊下去,就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您这话就让我惭愧了,说到底是我的工作没做到位,我是应该检讨的。” 孙守义知道麦局长这句话还是在敷衍他,他对麦局长的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他并不想夹在孟森和自己之间为难,因此他才会回避问题的核心,专项整顿工作作风的枝节上,他这是想避免去得罪任何一方啊。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这家伙甚至把矛头引向了他自己,他是想借上演做检讨的戏码把孙守义真正想要他做的事情给回避过去。 孙守义心中暗自觉得好笑,心说你想的美,就算是要演戏,也轮不到你来做导演,情节的发展方向绝对不能让你来主导。 孙守义笑了笑说:“麦局啊,看来是我说的话不合适了,也许我把意思没表达的清楚吧,我记得我首先就点明了一点,我把信带给同志们看,并不是想指责同志们工作做得不好,更不是说要对麦局你提出批评,我只是说群众有些看法反映到我那里去了,我把信带给你们看,是让你们对现在的海川市民的一些意见有些了解。我们政府部门说到底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是怎么看我们的,我们都不知道又怎么去为他们服务呢。这才是我的本意,可是麦局你却误会是我想要批评你们了,这可不对啊。来来,把信都还给我,就当我没说过这件事情。” 孙守义说完,就站了起来,伸手就去拿分散在局长、政委、副局长们面前的信。 麦局长这下子彻底慌了,他阻拦也不是,不阻拦也不是。阻拦孙守义把信收回去吧,就等于是说他认可了举报信上的内容,那样子就等于是说公安部门必须要对孟森采取行动了。不阻拦吧,让孙守义把信拿回去了,那就等于说自己根本就没拿孙守义这个副市长说的话当回事情,甚至孙守义提出了问题还被他挡了回去,那他就是站在了孙守义的对立面去了,孙守义马上就会把他列入是孟森阵营的人,是孙守义要对付的敌人了。 麦局长心里暗骂孙守义狡猾,这手以退为进根本就是逼他在表态嘛。麦局长心中快速的权衡了利弊,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拦下孙守义收回信的行为。因为他如果是不拦的话,就等于是公开扫了领导的面子,主要是传出去(而麦局长心里明白,今天在公安局发生的一切是一定会传出去的,这里在座的虽然都是他的同事,可是很多人的对他都是有看法的,更有人心里是在觊觎着自己局长的位置的,他们都想看自己的笑话,自然巴不得把发生的事情传扬出去),他在海川政坛上马上就会被标上不服从领导的标志了。他虽然是老资格,却并不是金达和张林这些领导嫡系的人马,他如果是带上了不服从领导的标签,金达和张林一定会对自己有看法的,尤其是这个标签还是与孟森有关。 虽然张林和金达目前都没有明确要对付孟森的意思,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对孟森的所作所为就一点看法都没有,他们之所以按兵不动,只是忌惮孟森后面的孟副省长。而自己如果让人种下了维护孟森的印象,那就等于在张林和金达心目中打入了另册,这个后果可不是自己能承担的。 麦局长伸手将孙守义拿到的信拿了过去,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您可千万别这个样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您带来的这些意见对我们公安局来说是很宝贵的,这都是市民们爱护我们才给我们提出的意见。我们局里回头还想专门研究一下,要如何来处理这些群众反映出来的意见呢。您怎么可以收回去呢?” 孙守义别有意味的看了麦局长一眼,脸上慢慢的泛起了笑容,他笑着说:“这么说是我性子急了一点了?” 麦局长被看的不自在了起来,他躲过了孙守义的眼神,转头看了看政委,笑着说:“政委啊,你跟孙副市长说一说,我们局里是不是一向很重视群众反映的问题,接到群众反映情况的信一定会有针对性的研究并采取相应的行动,是吧?” 政委看到了麦局长求救的眼神,知道麦局长是让自己出面打圆场了,他笑了笑说:“是啊,孙副市长,我们局里面从来没忘记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因此对群众反映的意见向来极为重视。您可不能真的不能将这几封信带走啊,刚才我还在想跟您表个态呢,我们一定会严肃看待您带来的这些信上反映的情况,等局班子研究过后,立即采取行动。” 孙守义笑了,他坐了下来,说:“我就知道同志们都是有责任心的。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给人民群众一个很好的交代的。” 麦局长也坐了回去,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不过他脸上的笑容现在看上去却有些苦涩的味道。不过他心中也不得不佩服孙守义政治手腕的高明,前前后后一句重话都没说,还一个劲的说好话,但是却逼的自己不得不按照他设定的路数去走。这等于说自己完全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了。 孙守义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知道就算是麦局长再不情愿,再不认真对待这件事情,他也必须对孟森采取一定的行动了,即使这行动是敷衍的,他也必须去做,因为他就是需要做点事情给自己看。 孙守义也知道麦局长这么做,并不代表他对自己心服口服了,他也不指望麦局长真的对他心服口服。他是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的人,知道虽然他们这些领导走到哪里,下面都是一片笑脸,一片欢呼声,但是不代表这些笑脸和这些欢呼声都是真心的。一旦你失去了你现在的位置,或者你犯了什么错误,这些人可能都会变成你最激烈的反对者和抨击者。 所以作为领导,是应该保持一定的清醒和理智,你要明白这些人都是在演戏,是为了他们自身的利益而在配合你的演出,你如果真的觉得他们是真心拥护你的,那就是你在犯傻了。 架不住群狼 孙守义并没有留在公安局吃午饭,他知道现在麦局长的心情肯定是不愉快的,即使他勉强陪自己吃这顿午饭,彼此之间也是会很尴尬的。 回市政府的路上,孙守义一直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刘根在一旁看着他的神情,不敢说话去打搅他,就这样子两人什么都没说回了市政府。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孙守义睁开了眼睛,刘根给他开了车门,他下了车,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市政府大楼,这座政府大楼建成已经有些年头,虽然还是显得很威严,可是已经呈现出了一种旧的感觉。这给了孙守义一种沉闷的感觉,这一刻他心里是并不平静的,他对今天在公安局所做的事情会带来什么样子的后果心中并没有一定的把握。但是石子已经扔了出去,是毫无声息的被大海湮灭,还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都是很那预料的。 实话说,孙守义对自己今天的所做的事情心里并不是很情愿的,他知道自己的做法,破坏了做事顺利所需三个条件中天时、地利、人和的人和。这在海川这个他还不能说是熟悉的环境中,对他并不是很有利的。这里还没有完全变成他的主场,他他还无法完全掌控局势,自己今天的行为就有些冒险了。如果麦局长能够按照他的意图去给孟森一定的打击,那他今天的行为就算是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他也可以借此初步奠定自己在海川政坛的地位。可是如果麦局长只是虚应故事,敷衍一下他,那样子的话他的行为就会成了海川政坛上的笑柄,他的威信就会更加荡然无存。 周边经过的工作人员都跟孙守义打招呼,孙守义含笑的回应,心中却在想明天他在海川市公安局的所做的事情就会传遍海川政坛,到那个时候这些人心中会怎么想他呢?是认为它是一个滑稽的小丑,还是觉得他做事果断,是一个有能力的领导呢? 孙守义回了办公室,刘根给他泡好了茶,就要退出去。孙守义喊住了他:“小刘啊,先别急着出去,过来陪我坐一下。” 刘根就去坐到了孙守义的对面,看了看孙守义。孙守义眉头皱着,也不说话,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孙守义不说话,刘根也不敢说话,两人就这样子沉默的对坐。 过了一会儿,刘根感觉不能就这样子坐下去了,那样子显得他这个秘书太没有用了,一点都不能为领导分忧。他刚被重新起用,是要做点什么让孙守义感受到他的能力的,于是他就看了看孙守义,试探着说:“孙副市长,您是不是在担心麦局长他们对您阳奉阴违啊?”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说:“小刘啊,我并不是在担心那个,麦局长阳奉阴违也好,真心帮我对付孟森也好,我都不会感到意外。你知道是什么让我感到不安吗?” 刘根看了看孙守义,他觉得孙守义今天在公安局的表现算是可圈可点,麦局长本来还想把孟森的事情含糊过去,最后却不得不在孙守义面前明确作了表态。这在刘根的理解之中,孙守义已经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了,他怎么还会感觉到不安呢? 刘根脸上困惑的表情都看在了孙守义的眼中,孙守义马上就感觉到了刘根跟傅华之间的差距。如果是傅华在自己面前,他一定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的,这就是差距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小刘啊,你一定觉得我今天在公安局很威风吧?” 刘根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孙副市长,我是看到了最后麦局长脸上的那份尴尬的表情的,我个人认为您真是厉害,逼得他一点退路都没有。” 孙守义笑了笑说:“在出公安局大门之前,我也是像你这么想的,觉得自己逼着麦局长不得不按照我的意思去办,是挺威风的。但是在回来的车上,我把刚才在公安局内发生的一切在脑子里通盘想了一遍,我这种沾沾自喜的心情一点就都没有了。” 刘根看了看孙守义,说:“我不明白您是在担心什么?” 孙守义笑笑说:“你应该看到了,我今天如果最后不说要把那几封信拿回来的话,那个麦局长根本就不想拿我的话当回事的,这说明什么,说明我这个副市长在他心目中一点威信都没有,甚至连一个只是挂了几个闲职的商人都赶不上。小刘啊,你知道我实在担心什么了吧?我看到了我在海川市还一点根基都没有,我很不喜欢这种无根浮萍的感觉。就算是这一次麦局长帮我对付了孟森又怎么样啊?他并不能改变我在海川的处境多少的。” 刘根说:“也不是吧,我看最后麦局长多少已经领教了您的厉害,不得不把您带去的信都接了下来,还说要研究一下要怎么去解决问题呢。” 孙守义笑了笑,他感觉这个刘根这种对政治的敏感度是不够的,他只看到了问题的表象,根本就没看到问题的实际,便说:“小刘啊,你不明白的,他最后接下了信,对我明确作了表态,并不是他怕了我,而是他不想落下一个敢于对抗上级领导的名声。他如果不那么做,实际上就是在对抗上级领导,这对他今后的工作是很不利的,一个老练的官员是不能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的。” 这个时候,孙守义明显感受到他把刘根留下来谈话是没什么用处的,刘根并不能给他什么建设性的意见的,他笑了笑说:“好了,小刘啊,你先出去吧,有些事情我想一个人想一想。” 刘根就出去了,孙守义坐在那里发呆,他真的是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事实上就像他跟刘根所说的那个样子,在他离开海川市公安局之前,他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是很满意的,但是等他坐车往市政府这边走的时候,他的心情马上就变坏了。这不是因为他感受到了麦局长今天只是被迫作出了承诺,而是他意识到实际上并没有掌控整个局面,因此无论事态如何发展,他是无法左右接下来的局势发展的。 这种无法掌控未来的感觉才是让孙守义感到不安的地方,恐惧往往就是来自周围有不可预料不可确定的因素而导致的无所适从。一直以来,孙守义做什么事情心中都是有着一定的算计的,因此他做起事情来心里就很笃定。但这一次,他感觉到周边不可确定的因素太多,他再也无法笃定了。 原本孙守义觉得他在公安局提到郭奎,就会逼着麦局长做出明确的表态,他不相信麦局长会不怕书记。虽然郭奎不是真的明确表态要支持他,但是他利用了郭奎跟他谈话这件事情营造出来一个比较含混的意味出来,好像可以让人觉得郭奎对他在海川的行为都是支持的。他觉得只要有这种意味就足够了,一个市级公安局局长肯定不敢明确的去违背书记的意志的。 但是孙守义错了,麦局长并没有上他的当,仍然想要把他给敷衍过去,这就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孟森在海川市的影响力了。一个能够让公安局长敢忽视书记的人,是不能小觑的。孙守义在车上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后背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的,他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虽然自己已经全盘考虑了对付孟森的方式和后果,但是他的心理上还是过于轻视孟森,过于轻视孟森背后的势力了。 也许要重新考虑要如何去对付孟森了,现在孙守义觉得原来打算借麦局长的手小小惩戒一下孟森的计划有点太不成熟了,如果麦局长把自己敷衍过去,他又不能做什么的话,那他面临的局面会更尴尬,他会让海川的人更感觉他无能。 这对孙守义来说还不是最可怕的,恐怕最可怕的会是孟森要如何反应。虽然赵老已经向他保证了,一定帮他控制局面,可是赵老的承诺可能只是针对那个孟副省长的,孟森本身会如何反应,现在没有人会知道:“”如果孟森并不完全受控于那个孟副省长呢? 这是很可能的,现在看麦局长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孟森对海川这边的影响似乎并不是只有孟副省长那么简单。也许正像傅华所说的那样子,孟森的夜总会能够在海川大行其道,本身就意味着他跟某些权力部门的利益结合,而这些权力部门很可能就包括海川市公安局。孟森跟他不同,孟森是土生土长的,根基就在海川,他跟海川地面上的这些有头有脸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要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再说孟森本身是混混出身,混混做事向来是并不遵守规则的,他如果想要跟自己来混的,自己要如何应对啊?不用说别的,就是孟森找几个混混伏击一下他,他就无法招架。因为他虽然是副市长,却并没有什么专门人保护他,真要面对几个小混混,好虎架不住群狼,他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了。 没沉住气 自己这等于是抓了一个刺猬在手里啊,用力抓吧,会刺疼自己;放手吧,又等于是跟孟森低头了,那孟森就更不会拿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当回事情了。真是棘手啊。 这个时候孙守义明白为什么人们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了,自己这条过江龙还真有点压不过孟森这条地头蛇的感觉 但这个时候石头已经扔出去了,孙守义已经对孟森开出了第一枪,再想退缩显然是不可能了,更何况退缩也不是他的性格,他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这个时候孙守义就感觉特别需要一个人能帮他参谋一下,原本他很多事情都是跟沈佳商量的,可是现在他已经意识到沈佳的那些想法很多都是纸上谈兵了。沈佳实际上并不了解海川这些地方上的形势,他不知道地方上的复杂性,因此她的想法很多不但是没用,甚至是有害的。孟森这件事情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原本孙守义是准备按照傅华的建议,在他没有把握对付孟森之前,先隐忍下来,不去做什么的。但是沈佳一搀和,就让他贸然的对孟森下手了,这才让他现在这么进退失措的。 这件事情还是应该问问傅华的意见,从上次的谈话当中,孙守义已经感受到了傅华对孟森也是很反感的,他相信傅华肯定会站在支持他的立场上,帮他对付孟森的。 孙守义拨通了傅华的电话,他要把自己今天在海川市公安局所做的事情跟傅华说一说,问一下傅华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最好是傅华能给他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让他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傅华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孙守义笑着说:“傅华啊,在干吗?” 傅华笑笑说:“也没干什么了,到中午了,准备去吃饭。孙副市长找我有事情吗?” 孙守义笑笑说:“你跟人约好了一起吃饭吗?我不耽搁你吧?” 傅华说:“没有了,我一会去海川大厦的餐厅吃工作餐。您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孙守义就讲了他在公安局所做的事情,讲完之后,孙守义笑笑说:“”傅华,你觉得接下来这个麦局长会做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他既然已经在你面前已经做了承诺,多少总会做一点什么吧,就算是走走形式也是要走的。” 孙守义说:“那你觉得接下来的事态会怎么发展呢?”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不好说了。” 傅华现在对孙守义急于做点什么的心情是了解的,但是他对孙守义敢于这么强势的去逼迫麦局长对付孟森手里掌握了多少底牌是不了解的,他不知道孙守义背后的势力能帮到孙守义什么程度,因此他也无法预判后续会如何发展。 孙守义对傅华的这个不好说并不满意,他是想要建设性的意见,并不是想听这么含糊的答复,他笑了笑说:“傅华啊,你觉得是怎么个不好说法,你觉得孟森会不会对我采取报复啊?” 傅华说:“这个我真的无法预判,孟森在海川发达的时间是在我来北京之后,我对这个人做事的手法并不是太熟悉。” 孙守义说:“就算你不在海川,海川的很多事情你也应该是知道的。孟森不会毫无声息的就窜了起来,他肯定是做了什么才会让你对他心存畏惧了。” 傅华说:“我倒是听别人说过几件他做过的事情,如果那都是真的话,那他可就是一个心狠手辣,做事很有心机的人。” 在孟森窜起来的同时,海川并不是就他一帮混混,也有几个带小弟的老大想要跟孟森一较短长的,可是那些老大最终都是败在了孟森的手里。这期间发生过几次很残酷的械斗,据说跟孟森较劲的那些老大都是吃了亏的,甚至有一个老大还被孟森手下的人挑了手筋和脚筋。但这些事情最后都没经过公安部门的处理,混混们以他们自己的方式把事情给处理了。被打败的老大不得不认输,退出了跟孟森的争斗。还有一点,孟森对手下控制的很严,要求他们一定要控制好尺度,械斗可以,但是一定不能出现人命,他知道如果真的有人命案子出现,公安部门一定会严厉追查的。避免出现杀伤人命,就能很好地避开公安部门的侦查。也正因为如此,公开的消息中并没有孟森这些械斗的具体情况。因此傅华对这些事情只是耳闻,无法确定是不是确有其事。 孙守义的心沉了下去,事情果然像他想的那样子,孟森在海川的影响力不仅仅是因为孟副省长,他说:“傅华,那你看孟森会用什么办法报复我?会用暴力手段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觉得这个您倒不必去担心。” 傅华这么说:“孙守义多少松了口气,他知道傅华如果没什么把握的话,是不会这么说的,不过傅华的把握在什么地方,他并不清楚,于是笑了笑说:“”傅华,你怎么就敢这么肯定啊?” 11、傅华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只是觉得孟森没这么大胆量了,如果他敢威胁到您的人身安全,不但是会惊动海川市,甚至东海省也会被震动的。我想到时候恐怕会动员起全省的力量来对付他,那个时候他必定会完蛋。孟森不是没脑子的人,他不会这么不知轻重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有这么重要吗?” 傅华笑笑说:“有,肯定有,别忘了您不但是海川市的常务副市长,还是北京派下去的交流干部,某种程度上,东海省对您是有一定的责任的,您如果有什么闪失,东海省也是不好跟中央这边交代的。” 傅华这么一分析,孙守义心里马上亮堂了起来,他这时才意识到这个京派干部的身份对他还是有很大的保护作用的,刚才自己只顾去担心孟森的报复,竟然把这个茬口给忘到脑后了。他心里暗自摇了摇头,心说孙守义啊,你平日的镇静劲哪里去了,今天怎么竟然慌成这个样子了,竟然连这么明显的事实都无法看出来了。你这点水平还赶不上一个远在北京的驻京班主任啊。 其实,这倒也不是孙守义的水平真的不如傅华,而是孙守义现在是事件的局中人,动静观瞻都跟事件紧密联系在一起,他要考虑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带来什么后果,加上他又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心里紧张是很自然的,无法看到一些明显的事实也很正常。 孙守义笑了笑,说:“傅华啊,看来是我有些过度紧张了。” 傅华笑了笑说:“应该不是了,说实话孟森在海川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并不好对付,今天海川公安局麦局长的表现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一个堂堂的公安局长竟然也对孟森心存畏惧,真是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孙守义笑笑说:“是啊,我也觉得我们海川这个公安局长有点太软弱了,关键时候硬不起来,让人有一种无力感。这哪像一个公安局长啊?他的表现根本就无法给我信心,反而让我感觉是我一个人跟孟森这种混混斗似的。傅华啊,你前段时间提醒我的很对,也许我们海川市公安局的某些人真的是跟孟森有勾结。很可能这个麦局本身就是其中的一个。” 傅华笑了笑,他可不想随着孙守义的话往下说:“这种指控是很严厉的,没有确切的证据他是不能指名道姓的说的。前段时间他在孙守义面前说那句话是想侧面提醒一下孙守义,他说的只是根据情理推断对不确定人群的臆测之词。而现在孙守义矛头直指麦局长,他可不敢就这么附和。麦局长在海川也是一个老资格的干部了,在海川公安部门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这些年他提拔起来的干警遍布海川公安局的各个部门,如果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就这么去指责他,是会惹起海川公安局很多人的不满的。” 傅华自己不能附和孙守义的说法,他也不想孙守义拿这种无根据的话随便的乱说,便提醒说:“孙副市长,可不能这么说,麦局长执掌海川公安局多年,工作一向兢兢业业,这种没确切证据的话可不好随便说。” 孙守义也不是笨人,马上就明白傅华什么意思了,他笑了笑说:“是啊,这种话是不能随便说,我也是被麦局长的软弱气着了,话没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他知道孙守义并不是被麦局长气着了,而是他很想早一点在海川树立起自己的威信,所以就很希望麦局长这边能帮他对付一下孟森。正所谓关己则乱,所以才会显得有些慌乱。 傅华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了,我觉得您今天是有点着急了,您知道这人一急就很可能犯错误的。” 傅华认为孙守义应该是有能力对付的了孟森的,只要他能稳住自己。 孙守义笑了笑说:“也是啊,我今天的情绪有点烦躁,真是没沉得住气。 可依靠的力量 停了一下,孙守义叹了口气,说:“傅华啊,也许我真的该听得你的话,等时机成熟了再出手就好了。看到今天麦局长在我面前的表现,我才意识到孟森这家伙在海川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这让我有一点势单力薄的感觉,如果你在海川就好了,我们就可以团结起来一起对付他了,我想孟森一定不是我们俩个人的对手。” 傅华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您不要这么长对手的志气,灭自家的威风好不好?其实我觉得孟森没您觉得那么强大,在海川您也一定不会是孤军作战的。 孟森这种人是海川肌体上的一颗毒瘤,傅华并不愿意孟森在海川这么横行无忌,现在孙守义肯站出来对付孟森,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他要对付的都是坏的势力,在傅华心里是很支持他的,他不想看到孙守义因为受了一点挫折就退缩,所以想要给孙守义打打气。”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是说海川除了你还有别人会跟我一起对付孟森吗?” 傅华笑笑说:“当然了,您别看孟森现在显得很强大,但主席早就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看起来,反动派的样子是可怕的,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力量。从长远的观点看问题,真正强大的力量不是属于反动派,而是属于人民。” 孙守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原本还以为傅华会跟他说谁谁会跟他一起对付孟森的,没想到傅华竟然引用了1946年8月,主席在延安杨家岭接见了美国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所说的话。这是主席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不久,关于国际形势和国内形势的明确的看法。 孙守义说:“傅华啊,你是不是在北京时间呆的时间太长了,竟然传染上了北京人爱学主席说话的毛病了?” 北京人,尤其是知青的那一代人,是从小就说伟人语录的,因此话语之间经常会有一些语录冒出来,傅华也笑了,说:“我有吗?我没有啊,我是就事论事罢了。我觉得以孟森这种做事的方式,海川肯定有很多人看不惯他,甚至很多人会对他恨之入骨。之所以没有人出来对付他,是因为那些人出于种种因素或怕他,或怕他背后的势力,不敢首先对他发难。现在您跟公安部门要求查处孟森的恶行,等于是告诉人们,孟森并不可怕,也是会有人站出来对付他的。我相信只要打破了人们对孟森恐惧的局面,那些被孟森欺凌过,或者看不惯孟森行径的人肯定都是会站起来反对孟森的。” 孙守义笑笑说:“你不会是觉得只要我登高一呼,就会应者云集吧?” 傅华笑笑说:“也不是不行啊,我们都是学过历史的,秦朝的时候,始皇并吞六国,收天下之兵铸十二铜人,以为他们家族的统治会千秋万代,可是怎么样呢,陈胜吴广登高一呼,秦朝还不是很快就分崩离析了吗?一个王朝都能灭亡,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孟森了。” 孙守义笑得越发开心了,说:“好了吧,傅华,这些大道理我也是懂得的,我现在倒也不需要灭掉秦朝,我只是想要教训一下孟森这个小混混,你就告诉我,既然我其道不孤,那谁是我可以依靠的力量啊?我现在想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公安局那边” 傅华笑笑说:“可依靠的力量就在您身边啊,您难道视而不见吗?”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就在我身边?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傅华笑笑说:“您还真是当局者迷啊。实际上有不少人并不是不想去对付孟森,而是畏惧孟森背后的势力,没有人敢出来当这个带头的人,而现在您已经把这个带头人的角色给担当了起来,等于是说把他们最担心的因素给去掉了。我想您回过头来寻求那些对孟森不满的人的帮助,他们一定不会拒绝的。关键是您要如何去把这部门的力量给调动起来。” 孙守义沉吟了一下,傅华说这番话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一定是意有所指的,那他指的是什么呢?又是什么人对孟森心存不满了呢?自己又要怎么去调动这部分的力量呢? 孙守义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他想要把傅华说的他可依靠的力量给尽快找出来,找到这部分力量他就不会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他就能有足够的力量来对付孟森了。 可是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到会是什么力量愿意帮助自己,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傅华啊,我们也算是很熟悉了,你能不能改改你这种爱打哑谜的习惯啊,你就明确跟我说一下,我要去找谁来我跟一起对付孟森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孙副市长,这一次我还真不是故意要跟你打哑谜,而是有些话我无法往下说下去了。反正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您先把心平静下来,我相信只要您把心平静下来,您肯定就会想到您能依靠谁,事情又要怎么做下去的。” 孙守义笑了,说:“你呀,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说什么话老是爱留半截,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傅华笑笑说:“我哪敢急死您啊,而是我的话真的无法再说下去了,好了,您好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可要去吃饭了,再去晚了,餐厅那边估计就没我吃的饭了。” 傅华这么一说,孙守义也感到有点饿了,他知道傅华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再逼傅华可能也逼不出来什么了,就笑了笑说:“那好吧,赶紧去吃你的饭吧,饿坏了你,我跟郑莉可没法交代。” 傅华说:“那我就去吃饭了,再见了。” 傅华就挂了电话,孙守义在这边也笑着摇了摇头,把话筒放了下来,他虽然还没想到谁是他可依靠的力量,但是经过傅华这么一分析,他的心里已经很透亮了,他知道自己并不需要畏惧孟森什么,现在只要想到确切的办法,就一定能让孟森好看,这种明显是他占优势的局面他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心情放松了下来,孙守义站了起来,他也要去政府的食堂吃饭去了。他现在胃口好得都能吞下一头牛了,但别人是不是也会有这么好的胃口就很难说了。 麦局长面对眼前的饭菜就没有什么胃口,这倒不是饭菜不合他的口味。因为孙守义来,公安局食堂这边准备了很好的食材,准备一旦孙守义要留在这边吃工作餐,他们好上一些比较拿得出手的菜肴。现在孙守义并没有留下来,菜肴总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就给局领导们享用了。 麦局长的胃口完全是被孙守义给搞坏了的。 这倒也不是麦局长真的像孙守义猜测的那样子被孟森给收买了,从而因为孟森可能被查办牵涉到他而没有胃口。实际上,麦局长跟孟森的关系并不密切,他是一个老资格的官员了,在海川政坛打滚多年,风风雨雨不知道见过多少了。他心里是很清楚孟森这种人是不能招惹的。一旦你跟这种人扯上了利益关联,那就等于你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你的命运就跟孟森绑在了一起,那就等着孟森出事的那一天,你也跟着倒霉吧。而孟森这种人麦局长是接触过不少的,这种人几乎没有不出事的,出事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 所以虽然麦局长早就跟孟森认识,可是他跟孟森始终保持者一定的距离,他知道自己也惹不起孟森,所以也就不去惹他,孟森请他的客他都会给孟森面子出席的,不过往往是带几个公安局的领导一起出席,孟森送他的礼,少少不然的他也是会接下来,但超出了正常的范围,他是一定会竣拒的,面子他可以给孟森,但是绝对不跟孟森沆瀣一气。 同时孟森在海川的所作所为,麦局长心里也是清楚的,但是领导不发话,他就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孟森不是闹得太不像话了,他也就不去做什么,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 保持着这种和谐,是官场老手们的自我保护措施,这也让麦局长感到很安全。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在面对孟森这个复杂的局面中如鱼得水,稳稳的坐住了海川市公安局局长的宝座。 但是现在这个和谐局面就要被孙守义打破了,这么说也不对,追根朔源,这个和谐还是应该说是孟森这个家伙给打破了。这家伙也不知道上来什么心不正了,竟然没来由的去惹孙守义这个常务副市长,惹一次还不罢休,还要惹上两次,逼得孙守义没有了退路,一定要出手对付孟森不可。 这人有些时候还真是莫名其妙,麦局长相信,孙守义在来海川之前,跟孟森一定没什么交集,孟森不知道怎么跟中了邪似的非要去惹他呢?就算你背后有什么孟副省长支持着吧,你也不应该胆子大到要惹一个地级城市的常务副市长啊?更何况这个副市长还是北京派下来的。 透个实底 对于京派干部,基层这些官员知道他们往往都是下来镀金的,所以对他们都保持着某种程度上的客气和尊重,因为你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间就会被提拔,他们的提拔往往都是很快的,有些有能力的干部的提拔速度更是像火箭一样快,这样的干部本身就是第三梯队什么的,中央对他们的使用都是有一定的计划的。他们下来的目的往往是累积基层工作经验的,而不是什么建设地方的。 麦局长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孟森要去惹这样的一个人,从今天上午孙守义在公安局的表现来看,这绝对是一个能力出众的家伙,前途不可限量,麦局长实在找不到能解释孟森行为的理由,他这个时候只想到一句话,这句话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可就算是你要自作孽,也不要来把这些人给牵连进去了,现在因为你的作孽,打破了原本和谐的局面,把公安局也给扯进了权力斗争的漩涡里了,你这不是害人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你这样子做实际上是在逼着这些人选边站啊,而作为一个官员来说:“除非是你的后台太硬了,又或者他自己昏了头了,否则他是不会站到你这边的。” 12、这是政委坐到了麦局长的身边,看了看麦局长,说:“麦局啊,孙副市长带来的这几封信你准备怎么办啊?” 麦局长说:“这件事情要怎么办我一个人说了不算的,回头开个局务会,大家都谈谈自己的看法,先拿出个主张来再说吧。” 政委点了点头,说:“是啊,这件事情不好办,是要大伙拿个主意才好。那您准备什么时候研究呢?” 麦局长看了看政委脸上的表情,政委脸上并没有什么表现出什么特别的,他不知道政委是不是在心中幸灾乐祸,不过他知道他跟政委搭档这么些年,互相之间并不是合作无间的,因此他估计政委现在也许在心理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现在什么时间研究孙守义带来的这几封信已经是问题的关键了,时间拖得太长,孙守义会察觉公安局在故意拖延;而研究的太早,动作太快的话,孟森又会觉得自己有帮着孙守义故意针对他之嫌。这个尺度把握不好的话,很可能两边都得罪了,两边都不是人了。 麦局长说:“明天吧,我今天下午原来就安排了事情,抽不出空来。” 政委看了麦局长一眼,他知道麦局长说安排事情的话根本就是假的。原本他是安排接待孙守义的,下午他肯定不会安排什么事情的。因为一旦孙守义留在公安局这边吃午饭,那中午这顿饭吃起来会拖到什么时间就很难说的,因此麦局长绝对不会在下午还安排别的事情的。 麦局长这么说,显然是给孟森留出来足够的准备时间,还将孟森旗下的夜总会的一些违法的事情,暂时清理一下,这样子就算公安部门真的采取什么严厉的行动,孟森也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这段准备时间也不需要太长了,只要拖过这个下午就好了,政委相信有这一下午的时间,孙守义上午在公安局做过什么一定会传到孟森的耳朵里的,甚至有可能孙守义还没离开公安局,消息就会被某些有心人传给孟森的,现在这个时代,是通讯发达的时代,一个短信几秒钟之内就会把消息给透漏出去的。 看来麦局长是有意放孟森一马了,政委心里就有些别扭,他对孟森早就有看法的,那个孟森仗着有孟副省长撑腰,做事毫无顾忌,很多人根本就没放到眼里,这当中当然也包括他这个政委。虽然他这个政委也算是公安局的二把手了,可是并不分管局里具体的业务,孟森见到他就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 政委就有心整整孟森这个家伙,打打他的威风,可是毕竟海川市公安局他不是一把手,很多事情他说了也不算,因此只能看着孟森继续横行。这一次好不容易孙守义副市长发话了,他觉得可以借机给孟森一个教训了,可看现在麦局长这个架势,是准备想办法敷衍孙守义的。唉,这也怪那个孙守义没有经验,像这种事情,如果你不去盯着办,下面的这些人是能敷衍过去,就敷衍过去的,谁愿意没什么好处去得罪想孟森那么有势力的人呢? 不过也许自己是读三国掉眼泪,替古人瞎担心了,孙守义没有盯着这件事情,也许本身就不准备真的要去对付孟森的,他也许只是想向孟森传达一个讯息,让孟森老实一点,否则他就会真的不客气了。 政委在心里叹了口气,政坛上的这些人物每个人心中都有他自己的小九九的,你是很难捉摸这些人在想什么的。这也许对他来说并不是个机会,而是一个陷阱呢,他还是不要做什么,静观其变好了。 吃完饭,麦局长和政委各自回了办公室。麦局长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就打电话让他的司机把车开出来,既然跟政委说了下午有事,他就不能躲在办公室里不出去。 上了车之后,司机问麦局长去哪里? 麦局长还真没什么明确的目的地,从孙守义走了之后,他就在琢磨要如何解决眼前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还没想出个头绪来,他自然没什么心情去想要去哪里。 麦局长冲着外面挥了挥手,说:“你就往外开吧,先出了局里再说。” 司机就开出了公安局,他也不知道麦局长要去哪里,只好漫无目的的往外走。也因为没什么目的地,司机开车的速度就很慢。 开了一会儿,司机看了看后座上的麦局长,麦局长面沉如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机说:“麦局。” 麦局长没什么反应。 司机又叫了一句,麦局。这一次他的声音大了一些。 麦局长这一次听到了,抬头看了看司机,说:“干嘛?” 司机说:“有点小情况,后面有一个车,从我们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就跟在后面,一直跟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想干吗?” 麦局长笑了,说:“他们能干吗啊?难道说他们能对我这个公安局局长不利吗?” 话虽这么说:“麦局长还是转过头去看了看后面的车,一看车他脸上的笑容就一下子消失了。后面是一辆奔驰七系的车,这样的车在海川市并不太多,而麦局长知道孟森就有一辆这样子的车。” 这个不知死的鬼还盯上自己了,麦局长心里暗自骂了一句,他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跟孟森见面的,如果这个时候被孟森跟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逼停了下来,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应付,于是就对司机说:“别理他们,我们掉头,回公安局去。” 司机就打转向灯,准备掉头,后面孟森的车看他们准备掉头,按了一下喇叭,一加油门就超过他们。但是在超过他们之后,拿车并不马上就开走,而是往路边一逼,硬生生要将他们逼停下来。 麦局长的司机慌了一下,他没想到还真有人赶上来逼停公安局长的车,幸好他开的速度本来就不快,反应也敏捷,就一脚将刹车踩死,车轮往前拖行了不长一段距离,停了下来。 孟森的车看他们停了下来,他们也停了下来。麦局长的司机就开了车门,指着前面的车骂道:“妈的,你们怎么回事啊,会不会开车了?这要是撞了算是谁的?” 孟森这是笑着从车里面下来,也不恼,冲着司机说:“你别紧张,我找麦局长有点事情要说。” 麦局长这时知道自己是躲不开跟孟森的见面了,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开到了城市的边缘,这周围有些僻远,到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他们,就冲着司机说:“你在外面等一下,我跟孟董说几句话。” 司机也是认识孟森的,就没在上车来,躲到了一旁去,孟森上了麦局长的车,笑了笑说:“麦局啊,你这车空间可有点窄啊。” 麦局长现在也是既来之则安之了,笑了笑说:“我这当然没有孟董的奔驰车宽敞了。说吧,孟董,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是准备干什么啊?” 孟森笑了笑说:“也没想干什么,只是想跟麦局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麦局长笑笑说:“这么简单啊,要聊的话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没必要在后面跟着我吧?” 孟森笑笑说:“我如果只是打电话,恐怕麦局连接都不会接的吧?” 麦局长笑着摇了摇头,说:“怎么会,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认识的朋友,我怎么会不接你的电话呢?” 孟森笑了笑说:“这么说我们算是朋友了?” 麦局长笑笑说:“在海川我们也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孟森笑笑说:“既然我们算是朋友,那么麦局能不能跟我透个实底,你打算怎么帮着那个孙副市长来对付我啊?” 请什么假 麦局长看了看孟森,笑了笑说:“你的消息倒是真快。” 孟森笑笑说:“人家孙副市长也没遮着掩着,当那么多人说的话,我就是想不知道也是不可能的啊。” 孟森说这句话,让麦局长心头震了一下,孟森提醒了她,他还没想过为什么孙守义为什么会这么公开的讲要处理孟森的事情,孙守义不是那种没什么经验的政坛新人,他一定知道就算是秘密的讲这件事情,在这个社会这件事情也不一定能保住密的,他还这么在这些他并不了解的局长副局长们面前讲这件事情,这就有点别有意味啊。孙守义这么公开讲这件事情,就是不怕孟森知道,可是要是孟森知道了,公安部门要做的很多事情就不好做了。孙守义这么做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啊?是敲山震虎,还是要铁了心跟孟森作对到底啊? 再是,孙守义公开讲这件事情,就一定会知道消息泄露,公安局就算是对孟森的夜总会采取了什么行动,也很可能是白忙活一场的,知道会这样子还要这么做,这问题就不简单了。是不是孙守义在向孟森宣战的同时,也想看看海川市公安局这边的表现呢?那自己拖延的这半天时间就肯定会引起孙守义对他的怀疑的,如果到最后公安部门就算采取行动却徒劳无功,孙守义会不会认为是自己在其中捣鬼,从而将自己完全划归于孟森的人马啊? 想到这里,麦局长本来就很不好的心情更加恶劣了,他没好气的看了看孟森,说:“孟董啊,我们既然算是朋友,你又何必去惹孙副市长,让我们这些人夹在中间为难呢?我们本来都是相安无事的,这下子被你搞的鸡飞狗跳的,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孟森笑笑说:“麦局啊,你何必这么紧张呢?你怕他什么啊?他一个不接地气的家伙能把你我怎么样啊?我跟你说,我可不怕那家伙,你没看到那家伙被我欺负的时候那个熊包样,跟我斗,他还不够格呢。” 麦局长苦笑了一下,说:“孟董啊,我可没你的胆子,我跟你讲,官场上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你可以不怕,我不能不怕。你说你做你自己的买卖,干嘛要去惹他啊?” 孟森说:“你别管为什么啦,也没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想欺负一下他。” 麦局长心说你这不是神经病吗?一个常务副市长也是你想欺负就欺负的?你以为你是谁啊?要做到一个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身后绝对不会一点背景都没有的,这不知道是多少势力才能拱出来这样一个人物来呢。你欺负了他,就等于是欺负了那些拱他到这个位置的人,人家还不全力来对付你啊?你真是不自量力,以为有那个什么孟副省长支持,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知不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这世界上比孟副省长有势力的人多了去了。 麦局长没好气的瞅了孟森一眼,说:“既然孟董什么都不怕,自然也不需要跑来要我透什么底,我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公安能做什么你比我还清楚吧,还要问我什么呢?” 孟森笑了笑,你不透也行啊,我倒是可以猜得到你们会做什么,不过呢我希望麦局长你了解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孙守义只不过是下来镀金的,他不会在海川呆太长时间的。而你我都是海川这边的人,生老病死可能都是要在海川的,所以呢麦局,我希望你做什么事情都要多想想,多给自己乡亲留一点余地,省得将来不好见面。 麦局长看了看孟森,说:“孟董,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威胁我吗?” 孟森笑了笑说:“我可没这个意思啊,我只是来跟麦局打个商量而已。好了,话呢我已经说透了,我想麦局长已经知道我的意思了,那我就不打搅你了。” 孟森说完,也没等麦局长有什么表示,开了车门自顾的下了车,上了自己的车扬长而去了。 麦局长在车里狠狠地瞪着孟森走的方向,孟森虽然没明确地讲要做什么,但是话中威胁的意味已经表露无疑了。 麦局长心里骂了一句娘,心说孟森你这个王八蛋冲我抖什么威风啊,你有威风可以去跟孙守义使啊,来挤兑我干什么?老子是招你们还是惹你们了,看对方不顺眼却来找我的麻烦? 司机在这个时候上了车,看了看麦局长,说:“麦局,接下来去哪里啊?” 麦局长没好气的说:“还能去哪里啊?回局里。” 这一路上,麦局长的眉头都皱到一块去了。他知道孙守义和孟森这两个家伙自己那边都是惹不起的,要如何抉择站在那一边呢?选择了孙守义,他就是得罪了孟森,孟森这种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又是地头蛇,他如果真的被逼急了,在背后对他或者他的家人下什么黑手,那可是防不胜防的。 反过来他如果站在孟森那一边,敷衍一下孙守义,眼下也许没什么事情,可以勉强过关,但是孙守义一定不会对自己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把自己划入孟森的队伍当中去,而自己的位置是很敏感的,孙守义一定会把他当成是孟森的保护伞,这样子的话自己就站到了他们这场战争的最前线。孙守义肯定认为要对付孟森,首先要把他这把保护伞拿掉,这样子的话,接下来的日子自己会比孟森更危险,因为孙守义可能把全部的力量都用来先对付自己,那个时候自己这个局长的位置还能不能坐得住就很难说了。 现在麦局长越来越觉得孙守义之所以公开的跟自己将要处理孟森的事情,是因为他想测试一下自己的立场了,孙守义一定明白要对付孟森这种人,公安部门这边会是最有力的武器,如果不搞明白公安部门的立场,孙守义实际上什么都无法做的。 唉,这可怎么办呢?无论自己选择哪一边,自己接下来的处境都会很艰难,他们两大阵营斗法,却把自己夹在中间进退失据,这不是难为人吗? “麦局,到了,您是不是下车?”司机在前面说。 麦局长抬起头来看了看司机,说:“到了吗?” 司机困惑地看了麦局长一眼,眼下明显就是在公安局的院内,麦局长怎么还会问到了吗啊?他也不敢说些别的什么,就说:“是呀,麦局,我们已经在公安局院内了。” 麦局长看了看外面,这才看到确实是在公安局院内了,不禁摇了摇头,心说:“我真是被这俩混蛋弄昏头了,回到自己院内都认不出来了。” 麦局长就开车门下了车,低着头就快步往办公大楼里走,这个院内的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他可不能做出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们高兴。 13、司机看麦局长往大楼里走,就一打方向盘,要把车开进车库。这时麦局长已经走完了大楼门前的台阶,就要走进大楼里面去了,突然,麦局长抓着着胸口前面的衣服,眉头紧皱,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周围的人看到这种情形,赶忙冲了过来,一边去扶麦局长,一边问:“麦局,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 麦局长一副呼吸困难很痛苦的样子,说:“我胸口痛,快,叫救护车。” 马上就有人打了120,听说是麦局长病了,医院哪敢怠慢,很快就派了救护车过来,给麦局长简单的诊治了一下之后,判断可能是冠心病发作,救护车就乌拉乌拉的叫着把麦局长拉走了。在医院,专家们给麦局长作了全面的检查,最终认为麦局长可能是冠心病发作,但病况并不严重,简单的治疗之后,麦局长脸上的痛苦已经没有了,但医院为对领导的身体负责,谨慎起见,决定将麦局长留院观察治疗。 麦局长的老婆接到局里同志的电话,说麦局长病倒被送医院了,吓得要死,匆忙就跑来医院了。到了医院之后,看到麦局长经过诊治,脸色略显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她赶忙走到麦局长身边,关切的看着麦局长,说:“老麦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麦局长有点疲惫的笑了笑,说:“你别紧张了,我没什么大碍。” 老婆急了,说:“你没什么大碍怎么回到在公安局那边啊,老麦啊,工作虽然要紧,但最要紧的还是你的身体,你这身体累坏了,我下半辈子要去靠谁啊?” 麦局长有点不高兴了,说:“你瞎说什么啊,别说这么晦气的话好不好?” 老婆说:“我瞎说什么,你都这个样子了,这是我瞎说的吗?不行,你不能这样子干下去了,我要去市里面找金市长,跟他请假,让你在这里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麦局长瞪了老婆一眼,说:“你个女人懂什么啊?老老实实给我在这坐着。我好好的,请什么假啊?” 养好病再说 老婆说:“老麦啊,你别这么官迷好不好?就算你保住了这个局长,可是身体被搞坏了,还是不值当的。你别管了,我这就去给你请假。” 老婆说着就要往外走,被麦局长一把拉住了,说:“你瞎搅合什么啊,你给我坐着。” 老婆还要说些什么,麦局长指着她说:“你先给我闭嘴。” 麦局长在家里还是很有地位的,他这么严厉,加上他还在病中,老婆并不敢违抗他,嘴不情愿地闭上了,可是女人心中总是有不满的,所以嘴虽然闭上了,嘴唇却撅起很高的一块。 麦局长看了看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笑了笑说:“请你们先出去一下行吗,我有话跟我老婆说。” 麦局长现在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医生就没必要时时刻刻留在旁边。麦局长让他们出去,显然是要做老婆的工作,医生和护士也都觉得他们留在这里没必要,医生就说:“那麦局长我们先出去了,跟您说:“”你的病情钢稳定下来,可不准激动啊,有什么情况叫我们。” 麦局长点了点头,说:“行,大夫,谢谢你们了。” 医生和护士就一起离开了,老婆瞪了麦局长一眼,说:“你需要这么积极吗?请几天假而已,市里面又不能把你的局长免掉?” 麦局长指了指病房的门,说:“你先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然后把门关好。” 这下子老婆看出事情有些蹊跷了,可能麦局长的病情真的不是那么严重的,她就没那么紧张了,没说什么就走过去看了看病房外面,确信没有人呆在附近,这才把门给关上了。关上门之后,老婆又回到了病床前,看了看麦局长,说:“究竟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搞的这么鬼祟?” 麦局长说:“我没事,我这个病是装出来的。你也知道的,前段时间我做过身体检查,当时检查出我的心脏有早期冠心病的症状,并不很严重的。” 老婆说:“你好好地为什么要装病啊?” 麦局长叹了口气,说:“好好的我就不会装什么病了,我是今天被两帮人难为住了,不得不装着病上一场。” 原来麦局长再进公安局大楼的时候,胸口突然微微的痛了一下,他一下子想起来自己前段时间做身体检查的时候,医生说他的心脏出了点问题,可能是前期的冠心病,目前看并不严重,只要麦局长注意调养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紧张,情绪稳定,应该就没什么问题。此刻胸口疼,肯定是冠心病有点发作了,不用说麦局长也知道自己是因为被孙守义和孟森逼到了墙角,神经紧张,才会有这些症状的。 麦局长刚想在心中骂这两个家伙,一瞬间他脑子突然灵光一闪,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两个家伙之中选边站呢?自己也可以谁都不选的。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病倒了,不就可以把这件事情给避过去了吗?麦局长想到了这个主意,心里一下子就敞亮开了。心说:“”你们这俩家伙都想挤兑我不是吗,老子还不配你们玩了呢。 麦局长就顺势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倒在了地上,马上他就被送到了医院,检查的结果果然跟他预想的一样,虽然他的痛苦是装出来的,但是他的心脏确实存在着一些冠心病的症状,医生根据他的陈述和心脏检查的结果,确定他还真是冠心病发作了。 麦局长被自己装病的前后因果讲给了老婆听,老婆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她瞪了麦局长一眼,说:“刚才我真是被你吓死了,你也也是的,就没别的办法可想了吗,非要装病不可啊?” 麦局长苦笑着说:“我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我至于出此下策吗?现在这两边都是祖宗,我哪个也惹不起啊。” 老婆说:“你这个官当的也够窝囊的。诶,对了,既然你装病就是为了躲开工作上的麻烦,为什么还不让我去给你请假啊,我给你请了假,你不是名正言顺的就可以躲开这件事情了吗?” 麦局长说:“你这个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去请什么假啊?我现在已经确实是病了,我不去请假,市里面也不会让我回去工作的。反而你如果去请了假,会让孙守义那家伙觉得我是装病避开他交办的事情。” 老婆说:“那怎么办,你总不能呆在医院里一点招呼也不跟他打吧?” 麦局长笑笑说:“当然不能那个样子了,我现在医院呆上个一两天,然后再打电话跟市里面请假,就说原本想病情治疗一下就可以回去工作了,现在看来没有我想的那么快了,可能还需要多呆些日子了。这样子的话,孙守义知道我的情况也不能说出什么来的。” 老婆笑着摇了摇头,说:“老麦啊,你还真是狡猾啊,这样的歪歪道道你都能想得出来啊。” 麦局长笑笑说:“我这不也是被那两个王八蛋逼的吗?” 夫妻说着话的工夫,政委带着公安局的一些同事赶来医院看望麦局长了,麦局长听到敲门声,脸上的笑意马上就消失不见了,装出一副疲惫的样子,示意老婆去开门。 政委看到麦局长的老婆来开的门,关切地说:“嫂子你过来了,麦局怎么样了?” 麦局长的老婆脸色阴沉着,一副很紧张的样子,说:“医生已经做过初步的治疗了,病情暂时稳定了下来,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再有什么发展。” 政委笑了笑说:“嫂子别担心了,麦局长一向身体很好的,有吉人天相,病情绝对不会往坏处发展的。” 麦局长的老婆说:“什么啊,老麦的身体上次体检的时候,医生就说他的心脏有点麻烦,他当时也没当回事,没想到突然发作起来会这么严重。” 这是麦局长在里面有气无力地说:“政委来了,进来坐吧。” 麦局长的老婆就让政委一干人进了病房,麦局长虚弱的说:“政委啊,我没事的,你们别为我担心,我想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也许我明天就能回去上班了。” 麦局长并没有说他的病情多么的严重,反而让政委觉得他是在强打精神,装轻松。躺在病床上的麦局长也是一副很虚弱苍老的样子,还真的像是病的不轻。这可是让政委很是意外的,原本他是认为麦局长是在装病,想躲开孙守义和孟森之间的争斗,现在看麦局长这个情形,到与他想象的相反。他这么快就带着同事赶来看麦局长,潜意识当中也是想拆穿麦局长装病的把戏的。 政委把带来的果篮放到了病床前的床头柜上,笑了笑说:“麦局啊,你也不要老是牵挂着局里的工作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还是好好养好身体再说吧。” 麦局长的老婆这是在旁边说:“是啊,老麦,政委说的对啊,什么都不比身体重要,你还是听政委的话,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 麦局长装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说:“你懂什么,局里还有一大堆麻烦等着我回去处理呢,我这个时候怎么能安心躺在医院里养病呢?政委啊,你看着女人家真是分不出个轻重来。” 麦局长的老婆说:“我怎么分不出轻重啊,什么都没身体健康重要。政委啊,你说说老麦他吧,我刚才就想去市政府找金市长给老麦请假,可是他非不让。你说着他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麦局长火了起来:“什么闪失不闪失的,你给我闭嘴,乌鸦嘴,你是不是就盼着我出个什么事情啊?” 麦局长说到这里,似乎是说的有些急了一点,竟然眉头又皱了起来,一副很痛苦的样子,麦局长的老婆急了,冲出门去,就叫医生医生。 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麦局长这时好像是缓过来,长出了一口气,对医生说:“我没事了,大夫。” 医生不高兴的看了看病房里的其他人,说:“你们注意照顾一下病人的情绪,别让他太激动了,冠心病的病人是不能激动的。” 麦局长冲着医生摆了摆手,说:“大夫啊,不关他们的事情,好了我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医生队政委他们说:“你们也不要留太长时间了,病人现在情况有些不稳定,需要休息。” 政委点了点头,说:“我们会注意的。” 大夫就出去了,政委看了看麦局长,说:“麦局,你不要牵挂局里的事情了,先安心养好病再说。” 麦局长看了看政委,说:“我也想啊,可是你也知道孙副市长如果不赶紧处理的话,他会对我们公安局有意见的。我不能在这里呆太长时间的,我还要回去主持研究如何解决那件事情呢。” 政委看了看麦局长,他觉得麦局长这么说,是有点想要他把孙守义跟孟森之间的事情揽下来处理。他的心里未免就有了些怀疑了。 试试立场 虽然麦局长刚才的那番表现还真是很像的了冠心病的样子,但是这个时机点也未免太巧合了一点了吧?这家伙会不会是装病想把这个麻烦推出来啊?如果自己接下这个茬,这家伙会不会顺势就把担子卸下来,让自己替他扛这个雷啊? 他想得美,当我是傻瓜啊?不管麦局长这病是真是假,我可不能主动把事情揽下来。想到这里,政委做出一副很仗义的样子说:“麦局,这件事情你就别担心了,你目前的状况我会跟孙副市长汇报的,我想他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绝对不会你病着他还逼着你去处理孟森的事情。你安心养病,等你病好了,我们在共同研究这件事情,行吗?” 一开始政委做出那副仗义的样子,麦局长心里还有几分窃喜,他以为政委说这件事情他不用担心,是政委要把事情拿过去研究处理呢,哪知道最后政委还是说要把事情等他好了再来处理,根本还是要把事情栽在他的身上,麦局长心里这个骂啊,心说你也太滑头了吧,我都这样子了,你还不跟出来担些责任啊。 不过政委肯出面去跟孙守义汇报,倒避免了麦局长去跟孙守义面对面的解释这件事情,也让他的病更像是真的了,这多少还是帮了一点忙的。麦局长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跟政委说你把孙守义跟孟森的事情拿过去处理吧,那样子一下子就暴露出自己想要避开麻烦的真实目的。麦局长只好说:“政委啊,这样子不好吧?孙副市长肯定会不高兴的。” 政委说:“你这不是病了吗?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麦局长的老婆说:“政委啊,那就麻烦你了,你跟孙副市长多说几句好话,就说老麦身体一好,马上就会回去工作的。老麦这个样子,我实在不放心他在回局里研究工作的。” 政委笑笑说:“行啊,嫂子,我会办好这件事情的。好了,我们也不耽搁麦局长休息了,麦局,你安心静养,我们先回去了。” 麦局长说:“那行啊,政委啊,局里的工作你暂时多费点心,我想我很快就能回去的。” 政委就带着一起来的人离开了,门关上之后,麦局长的老婆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们这个政委真是他妈的滑头啊,你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他还不想把事情接过去。 麦局长笑笑说:“好了,我这病也是装的,我们彼此彼此。反正不管怎么样,我暂时是不需要去担心什么了。” 老婆说:“老麦啊,你说政委有没有看出你是装病啊?” 麦局长笑笑说:“应该没有吧,我觉得我表演的还有什么漏洞吗?” 老婆笑笑说:“那倒没有,你演的跟真的似的,没想到你还有表演的才能啊,这辈子你没干演员真是可惜了。你如果干了演员,说不定能拿个奥斯卡回来呢。 麦局长笑了,说:“”你就别讽刺我了,其实在官场上的哪个人不是演员啊?如果这场面上的人不会演戏,我估计他一天官都做不了的。” 13、这边孙守义还不知道麦局长住院了的事情,他下午在外面参加了工商联的一个活动,活动还没结束就接到了金达的电话,金达问他什么时间能回市政府。 孙守义看了看活动进行的状况,他没准备留下来吃完饭,就笑了笑说:“很快了,我这边再有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金达说:“那你回来到我办公室一趟。” 孙守义就问什么事情,金达说:“见面再说吧。” 金达这边挂了电话,孙守义等到活动结束,就离开了工商联,上车的时候,刘根说:“孙副市长,有件事情可能您需要知道一下,公安局的麦局长冠心病发作,住进医院了。” 孙守义愣了一下,看了看刘根,说:“小刘啊,这什么时间发生的事情啊?” 刘根说:“刚发生不长时间,我也是一个朋友打电话跟我说的,说是麦局长下午出去办事,回到局里的时候,在大楼门前摔倒了,紧接着就被送进医院,医生诊断说他是冠心病发作,需要住院观察治疗一段时间。我看您在那边应酬,就没去跟您说。” 孙守义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觉得麦局长在这个时间病倒也太过巧合了一点,可是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表示质疑,那样子传出去就显得他这个人有点太过刻薄了,下属病倒了,他还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也太不近情理了。 孙守义联想到刚刚不久金达打来的电话,就猜测金达找他可能也是要问这件事情,他对刘根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就掌握第一手的资讯感到很满意,这等于是他在海川政坛多出来的耳目,只有耳目灵动,他才能及时的掌握周边人物的动向,也才能及时地做出相应地反映。就像这件事情,刘根跟他讲了,金达在跟他说起的时候,他就知道该如何应对,不至于被闹得措手不及。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这消息很及时,做的不错,谢谢你了小刘。” 刘根被表扬了,心里很高兴,笑着说:“我是您的秘书,这种事情我就应该及时跟您反映的,谢我干什么啊?” 孙守义笑笑说:“做的不错,就应该受到感谢,刚才金达市长打电话过来,估计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小刘啊,你看金达市长会不会觉得是我把麦局长逼的病了?” 刘根摇了摇头,说:“怎么会啊,您上午在公安局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觉得您跟麦局长说的很客气,也没逼她做什么啊?再说当时他的身体好好地,一点不像病了的样子。” 孙守义笑笑说:“可是他现在病了啊?” 刘根笑笑说:“可能这病并不是因为您,有人说下午的时候在公安局附近看过孟森的奔驰车,麦局长的车出来的时候,据说孟森的车跟了上去。很可能是两个人见过面了。” 孙守义笑了,说:“这么说麦局长的病很可能是因为孟森了?” 刘根笑笑说:“那就不清楚了,起码我觉得两者是相关的。” 孙守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好了,我心中有数了。” 到了市政府,孙守义也没回自己的办公室,直接去了金达的办公室,金达看了看他,说:“老孙啊,你听说没有,公安局的麦局长病了?” 孙守义并不想让金达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来她不想让金达觉得他在海川消息很灵通,二来他也觉得这件事情要是他已经知道了,他现在就应该对这件事情有些反应出来,可是这个反应的尺度是很难掌握的,他并不想让金达觉得他对这件事情有所愧疚,那样子就好像是他对麦局长做的事情做错了一样,他不想给金达这种印象,索性就装糊涂,装糊涂可以省去很多解释,便说:“是吗?怎么了?我上午在公安局听麦局长汇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啊,没感觉他有什么异常啊?”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他观察了一下孙守义的表情,倒也看不出来孙守义有什么异常,便说:“是这样子的,公安那边打来电话跟我说,麦局长下午出去办事回去的时候,在公安局门口冠心病发作,被紧急送医。” 孙守义说:“这么严重啊?” 金达说:“是啊,据说现在状况并不是很稳定,到医院还发作了一次,因此需要主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了。” 孙守义说:“哎呀,这个麦局长啊,怎么也不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呢?”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这也不是他说注意就能避免的。” 孙守义见金达老是来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就猜测金达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上午在公安局对麦局长他们说了些什么了。他不知道金达对孟森是一种什么态度,因此也搞不明白金达对麦局长病倒这件事情是一个什么立场,金达是想指责他不该给麦局长施加压力呢,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呢? 这可是很令人玩味的。 忽然,孙守义想起来傅华跟他讲的,可依靠的力量就在他的身边,是不是就说的是金达啊?很可能啊,就这段时间孙守义了解的金达做事的风格,金达跟孟森之间绝对不会是同路人。而金达是目前海川少数几个比自己级别高,有能力和实力对付孟森的人。不过金达可能是对孟森身后的孟副省长有些忌惮,他作为主政海川的人来说,也不好直接冲到第一线去跟一个有些流氓性质的商人去争斗。俗话说当家不闹事,现在孟森并没有惹到他金达,金达还真是没理由直接冲出来跟孟森对垒。有些时候这个分寸还是要拿捏好的。 但这并不代表金达对孟森的行径就是认同的。 孙守义心中就很想试试金达的立场,他觉得傅华说那句可依靠的人就在他身边的话,指的可能就是金达。 重要因素 金达和傅华的关系亲近是路人皆知的,也许金达私下对傅华讲过对孟森的不满呢?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笑笑说:“金市长,我觉得麦局长病了这件事情可能是要怪我。” 金达笑笑说:“怎么了,老孙,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孙守义说:“我刚才不是跟您说我上午去过公安局吗?我觉得可能是我在公安局说过工作上的一些话,让麦局长感到了一些压力。” 金达说:“你说了什么啊?” 孙守义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办公室那边收到了一些举报信,信上说海川市公安局包庇一些黑恶势力,我看举报内容与公安部门有关,正好我今天去那里,就把信带了过去给了麦局长。我是想让公安部门看看举报信上的内容是否属实,如果确实存在问题的话,就赶紧纠正。” 金达笑笑说:“这没什么啊,你这也是为了他们好啊,麦局长应该不会不接受的吧?” 孙守义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当我把信拿出来的给麦局长他们的时候,我才感觉到问题可能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我看得出来麦局长对举报信上的内容是有些抗拒的。” 金达说:“不会吧?他没有理由抗拒啊?” 孙守义说:“怎么不会,我看得出来,他甚至不想把信接过去,我当时几乎都有些下不来台,差一点就把信给收回来了。幸好麦局长给我这个副市长还是保留了一点面子,见我想把信带回来,这才把信接了过去,不过呢,他虽然接了过去,态度还是很勉强的。金市长,我刚来海川不久,对海川的情况还是不太熟悉的,是不是那些举报信涉及的那个叫什么孟森的人在海川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啊,你不知道,这个孟森我是见过的,那次中天集团来海川考察的时候,我出面宴请林董,这个孟森就硬闯去我们的桌上,非要敬我的酒不可,当时我就觉得这家伙不地道,有心想不理他,可是那天他表现得很不理智,我担心如果跟他冲突起来,会给我们市里请回来的客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就勉强跟他喝了那杯酒。我当时心里就奇怪,是什么让孟森有这么大的胆量,敢闯来逼着一个副市长跟他喝酒,现在看麦局长被举报孟森的信吓成这个样子,我才明白孟森敢那么去做,还是有他的底气在的。”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他并不相信孙守义不知道孟森的底细,能够做到地级市的副市长的人,都是经过相当程度的历练的,如果这人不去了解对手的底细,就贸然的对对手发起进攻,那等待他的就只有失败了。 孙守义绝非这样子的人,他来海川之后所做的事情都是很有分寸的,就像孟森敬酒这件事情,一个冒失的人肯定当场就跟孟森翻脸了。而孙守义不但没有,还很长一段时间都像没事人一样,直到今天他才拿出了几封举报信想要海川公安局出面来对付孟森。这样一个有耐心的人,绝对不会不摸清对手的底细就行动的,金达倒是更愿意相信孙守义是谋定而后动,这家伙一定是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这才出手要对付孟森的,而他一出手,针对的就是孟森最根本的软肋。 夜总会是孟森的财源,如果搞掉了这个,那就等于是**孟森的后路,因为金达相信孟森很多的关系是需要用丰厚的金钱去维护的,没有了财富的来源,他的社会关系就无法维持,而社会关系无法维持,孟森的一些违法行为就没有了保护伞,没有了保护伞,他的非法的财路就等于断了,相应的孟森就生存不下去了,这是一个互为因果的关系。 因此孙守义想要借助海川市公安局打掉的是孟森的命根子,这绝对不会是孙守义偶然收到了几封举报信之后,然后没经过考虑就会随便把信带给麦局长他们看才导致的结果。这家伙一定是事先精算过每一个行动的步骤,精准的把信带给了麦局长,在麦局长表现出来不情愿之后,他更是作势要将信收回来,逼着麦局长不得不将信收下来,估计到这个程度的时候,麦局长一定被逼到了墙角,他不但必须要把信收下来,应该还会被逼着跟孙守义做了什么明确的表态了。估计可能正是因为这个明确的表态,难为住了麦局长,他这才会在公安局门口冠心病发作,被送进医院的。 这么说麦局长的这场病还真是因为孙守义才得的。金达心中暗自感觉好笑,也为麦局长感到悲哀。他是了解麦局长这个人的,这个人性格有些软弱,做事很滑头,对海川社会上的一些事情不敢管,也不想管,也正因为如此,海川的一些黑恶势力像孟森这样子的,才有坐大之势。金达心中对此早就有些看法了,因此虽然他知道麦局长这次病倒是被孙守义整治的结果,他却一点同情麦局长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麦局长有点活该,一个公安局长竟然会因为要治理黑恶势力而吓的病倒,这样子的公安局长也太软弱的过分了。 不过孙守义跟自己说这些是干什么?他是不是想要试探自己对麦局长和孟森的态度啊?现在看来这家伙是很精于算计的,是不是他也想把自己也算计在其中呢?这还真是要小心一些的,可别被人当枪使了,金达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原来是牵涉到了兴孟集团的孟森啊,难怪麦局长会不愿意接下你带去的举报信。” 金达并没有表现出来明显的喜恶来,他的话仅仅是在讲一件事情,很中性,并不带立场,孙守义看了看金达,心说这家伙也挺会装的,明明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却还一点态度都不肯表露出来。不过呢,你这好像没什么立场的样子反倒泄露了你真正的立场。 孙守义相信以金达这么聪明的人,虽然自己并没有说明心中真正在想什么,但是金达肯定猜到了自己是想借公安局的手来整治孟森,也就是说,金达一定知道麦局长是不自己施加的压力下的病倒了。在这种情况下,金达不但没生气,相反还表现得很平和,首先就说明了一点,金达对自己这么做并不反感。 另外一方面,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来海川时间还不长,就这么积极的去干涉下属机构的事务,这对于政府这边的一把手来说并不是一件乐于接受的事情。 很多一把手会把二把手这么做视作一种对他权威冒犯的行为,相应的就会做出一些压制或者抨击的行为来,现在金达不但没有压制和抨击,还笑着跟自己说话,这就更说明了一点,金达不但不反对自己的行为,甚至还有些乐见其成的意思。 孙守义心里轻松了下来,他相信就算是金达不会真的出面帮自己对付孟森,起码他也不会帮着孟森来对付自己,这说明自己的后防是稳固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怎么,金市长了解这个孟森的背景?” 金达说:“不能说了解了,这个人这些年在海川赚了一些钱,就有点不知自己多少分量了。” 金达这个态度就是贬孟森了,这说明他对孟森是看不惯的,孙守义笑笑说:“就算他赚了一点钱,也不能这么狂妄啊?”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他虽然觉得孙守义借公安局的手对付孟森,很可能是出于个人恩怨报复孟森,这种行径并不是光明正大的,不过呢,他对孟森反感已久,孙守义能够站出来对付孟森,他还真是乐见其成。再说他也很佩服孙守义这种无所顾忌的勇气,这一点上他是自愧不如的。因此虽然他不能说要站出来跟孙守义一起直接对付孟森,但在一旁给他提供一点隐蔽的支持还是很愿意的。 金达笑笑说:“也不是就有点钱那么简单了,这里面的因素很多,省里有领导对他的兴孟集团很看重,他还是省政协委员,海川要处理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麦局长感到压力也是很正常的。”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说:“金市长,有句话我现在说可能并不合适,甚至有点太不近人情,但是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不吐不快,您有没有觉得麦局长这个人有点太过软弱了,对付孟森这种人有压力很正常,但是被压倒可就不是一个公安局长应该有的表现了。”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孙守义现在大致上已经了解了金达对孟森的看法,基本上他可以确定金达是肯定不会站在孟森那一边的,他觉得可以跟金达大胆的说一些想法了。 孙守义现在已经看出来,孟森之所以敢于在海川官员面前表现的那么嚣张,与海川官员们对他的纵容是息息相关的,公安局这边的官员软弱可能是其中的关键因素之一,即使不是唯一的因素,起码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 谣言 因为孙守义无法想象,如果有一个强有力的公安局及能撑得起局面来的公安局长,孟森还能有机会这么发展壮大。 谁都知道要对付一个流氓,公安局肯定是很有力的武器之一。一个市长尤其是像金达这种文质彬彬的市长,是不可能直接就冲到第一线上去对付孟森的,他们每天都有他们的工作要忙,孟森做了些什么,下面的官员不向他们汇报,他们是不太会知道的。等他们知道孟森这个人的时候,孟森可能就已经成了气候了。 实际上孟森的坐大根源就是在公安部门的不得力,同样的,现在要对付孟森,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公安局长,据算是他和金达下的决心再大,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公安局长去执行他们的意图,他们也是恐怕很难对孟森怎么样的。显然现在掌控公安局的这个麦局长并不是一个强有力的人物,现在还没向孟森动手呢,这家伙就已经被吓得去住院了,如果真的要对付孟森,他肯定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因此孙守义觉得要对付孟森,恐怕第一个要搬开的人就应该是这个麦局长了,不然的话根本就打不开这个局面。 孙守义说:“金市长,我个人感觉,孟森这种人之所以能够在海川成气候,与我们海川公安局的软弱是不无关系的。现在孟森已经逐步有些不受控制了,您想啊,我这个常务副市长他都没放在眼中,其他那些人还不知道被他怎么欺负呢。这种人已经成为我们海川社会正常发展的一种阻碍,到了一个我们政府必须要管的地步了。可真要管的话,像麦局长这样子软弱怕事的官员,不但无法起到管理孟森这种人的作用,相反,他畏头畏尾的行为到可能助长了孟森的嚣张气焰,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可能是有害的,让这样子一个人管理公安局显然是不合适的。” 孙守义说完这些,眼睛就盯着金达,他说这番话是有些冒险的,一个新下来的官员,屁股还没坐稳,就提出来想要更换公安局这种重要部门的管理者,显然是有些不太合适的。金达会不会觉得他有些过于急着抓权了呢?金达如果没有更换麦局长的意思,他会不会因此对自己有不满了呢?不过呢,孙守义有一种感觉,金达内心中是站在自己的同一立场上的,因此他并不担心金达会对他这番话不满。 金达确实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不满,他看了看孙守义,轻轻地摇了摇头,说:“老孙啊,这些话呢,你在我这里还可以说一说,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再讲了。你应该也是知道的,要更换一个干部,你我都是不能说了就算的,这要经过组织上才能决定。这个麦局长呢,虽然有些软弱,可是这些年来一直也没犯过任何错误,公安局在他手里还算是稳定,他的资格又老,所以就包括张书记也是一样,谁也不好开口说要把麦局长给换掉。” 金达这么说就表示他不是没看到麦局长存在的问题,他看到了问题的所在,但是限于官场的潜规则,他无法出手解决这个问题。在官场上,你就算看一个人不顺眼,但只要这个人不犯错,你还是无法拿他怎么样的。就算你比这个人级别高,权力大,也是不行,因为官场上是有他运行的规则的,除非你不遵守这些规则,否则你就拿他没办法。 而显然金达和张林这些人并不是那种魄力十足,敢于打破规则的人,这也可能是张林和金达眼看着孟森在海川坐大,而无法出手整治的原因之一吧。 孙守义心里叹了口气,原本他以为金达会被他说动跟他一起想办法换掉麦局长呢,但显然金达并没有这么想。他心里也同意金达所说得不无道理,要换掉一个公安局长,涉及的方方面面的人很多,就算是金达也无法主宰这件事情,市委书记张林也不能说换就换,还需要经过省公安厅才行。 孙守义有些灰心了,他只是才意识到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孟森一个人,甚至不是孟森的兴孟集团,他面对着是围绕着孟森所形成的一张网。这张网虽然不是以孟森为核心,但是这网上的每一个人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同程度上在维护着孟森。他要动孟森,就会惊动这张网上的很多人,而这些人就会为了各自的利益,共同来阻碍他进一步的行动。 这个问题就有了一定的难度了,孙守义觉得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就这么撞到这张网上,被麦局长的一病一下子就把他的打击力道消弭于无形了。 孙守义有些无可奈何了,显然他现在是无法在金达这里取得他想要的支持了,虽然他知道金达心里实际上是支持他的。他心中就有些无趣,笑了笑说:“金市长您说的很对,麦局长这样子的干部虽然庸庸碌碌,可是要想动他还是真的很难。” 金达笑笑说:“老孙啊,这个你要理解,我们这些领导也不能说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孙守义心里说:“那个孟森倒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受什么规则拘束,从这方面看,做流氓倒是比作官员自由。奶奶的,老子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孟森这个流氓给惩治了,不然的话我就干脆不做这个常务副市长算了。连一个流氓都治不了,我这个常务副市长还做什么劲啊,不够丢人的。” 这个时候孙守义心里就有些跟孟森发狠的意思了,不过现在看来要对付孟森并不是一件一朝一夕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他笑了笑说:“我明白的金市长,现在既然麦局长病了,我明天就去医院探望他一下,看看他的病情究竟怎么样。” 金达觉得孙守义说这话是有些带情绪的,他看了看孙守义的脸色,孙守义的脸色倒是如常,就笑了笑说:“老孙啊,你去看不是不可以,不过可不要再去激怒麦局长了,他现在这种情况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不会去跟一个病人计较的。” 金达笑笑说:“那就好。” 孙守义说:“那您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 金达笑笑说:“那行,你回去吧。” 孙守义就往办公室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金达说:“老孙啊你也别太灰心,有些事情急不得。” 孙守义笑了,金达这么说让他知道今天自己跟金达的这番话并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的,金达已经听进了他的话,而且似乎也有要跟他站在同一立场上的意思,只是金达可能觉得时机并不成熟,所以有让他暂时忍耐的意思。 孙守义笑笑说:“我明白的,金市长,我出去了。” 金达在背后看着孙守义出去了,心说这家伙倒是一个积极的人,有这么一个人在海川政坛上搅动,会不会让海川政局起一点波澜啊?这对海川来说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对于孟森,金达实际上是关注一段时间了,某种程度上,她跟孙守义是持同一种看法的,他也觉得不能继续这么纵容孟森下去了。现在孟森因为有省里孟副省长的支持,已经开始插手市里面很多事务起来,并渐有尾大不掉之势,如果再不管管,恐怕将来不出事则已,出事就是大事。 但是有些人却并不像金达这么想,这些人当中就包括市委书记张林。张林倒不是想要包庇孟森,而是觉得对于民营经济,有些时候还是不要管的太严了,很多人的第一桶金都是不干净的。水至清则无鱼,如果把民营经济管得太死,会伤害到海川市经济的正常运行的。因此张林对孟森的态度是一种多少有些放任的态度,他觉得对民营经济应该给于一定的政策扶持,中央不是一直在提倡扶助民营经济的发展吗? 因为张林是这个态度,金达就不好明确的跟他唱对台戏,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无法对孙守义要换掉麦局长的想法表示支持,因为他知道张林肯定不会同意这么做的,而市委书记不同意在人事方面作调整,他一个市长就算是举双手同意也是于事无补的。 门在孙守义背后关上了,金达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实际上是赞同换掉麦局长的。主政海川之后,他很快就发现麦局长这个人身上的毛病,软弱,圆滑,爱惜羽毛,对海川市很多不法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一个人做公安局长显然是不合适的。遇到想孟森这样子的黑恶势力,他就束手无策了。 但是有张林在,他就没办法,张林甚至连他说黑恶势力这四个字也不赞同,张林认为海川没有什么黑恶势力,有的只是一些民营经济方面管理不够规范,再是很多人也嫉妒一些民企老板发了大财,难免会造一些毫无事实根据的谣言出来。 口实 金达看得出来,张林是怕真对孟森这些人采取什么行动的话,会让海川社会局面出现混乱,这对他主导下的海船政局并不是很有利的,甚至会损害到他这个市委书记的威信。他现在想要的是稳定,而不是混乱,因此他对金达提出发展经济这方面的建议主张什么的,都持支持态度,而对金达提出惩治孟森这些人,则是很明确地表示反对。 金达在这方面得不到张林的支持,也就无法展开什么行动,他的主要任务是发展海川经济,精力也就无法再放到孟森身上,孟森虽然有些不法的行为不时传出来,但还没到非要马上就处理的程度,金达也就暂时把它放到一边去了。现在孙守义把这件事情提了起来,金达心中多少是有些期待的,碍于张林他无法去整治孟森,也许孙守义能够整治的了孟森呢。 对这个孙守义,金达听说过他的情况,他最早在组织部工作,给已经退休的的赵副部长做过秘书,后来去了农业部,穆广没出事之前,还在农业部帮海川批了一笔数目不少的款项下来。到东海工作的时候,书记郭奎亲自跟他做的任职谈话,郭奎还跟金达打过招呼,让金达好好跟孙守义配合好工作。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孙守义是有一点后台背景的。可能也正因为如此,他来海川之后才表现的这么激进,上手就要对付那个棘手的孟森。 也许这个孙守义能够成为自己很好的帮手,金达真的希望孙守义可以依靠他身后强大的后台,帮他扫清海川的一些存在的问题,这样子他这个市长的工作也会好干一点。 既然是这样子,虽然不能明确的站出来跟孙守义一起做这件事情,那样子可能就会跟张林书记起些冲突的,但是自己也可以在侧面呼应一下他的行动的,就像麦局长病倒这件事情,自己是不是从麦局长身体方面做做文章,比方说麦局长身体方面可能对工作不胜负荷,是不是为了麦局长的身体健康,为他更换一个工作呢?这种风自己是可以帮孙守义在张林耳边吹一吹的,虽然不能像孙守义想的那个样子,马上就能更换麦局长,但是更换麦局长的种子已经种下了,只要等到合适的时机,换掉麦局长也不是不可能的。 自己能帮孙守义的暂时只有这些了,其他的慢慢再说吧。金达是相信邪不胜正的,孟森这种人一定是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忍耐一下也是无妨的。 第二天上午,孙守义带着鲜花果篮去了医院,在那里看到了正在打吊瓶的麦局长和他的老婆。 麦局长看到孙守义来了,慌忙就要坐起来,孙守义急走了一步,笑着说:“别起来,千万别起来,躺着就好。麦局啊,这我可要说你啊,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身体啊?” 麦局长苦笑了一下,说:“孙副市长,倒也不是我不知道爱惜身体,这人上了一点年纪,就不知道哪一个零件会突然不好使了,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就病倒了。” 医院的院长见孙守义过来看麦局长,这时候也到了麦局长的病房,孙守义跟他打过招呼之后,问了一下院长麦局长的病情,听院长说麦局长是冠心病发作,他眉头皱了起来,问道:“什么原因让麦局长这么个岁数就得了冠心病了?是不是他的工作压力太大了?” 院长点了点头,顺着孙守义的话往下说道:“孙副市长您说的很对,现在的都市人工作压力很大,冠心病就有往年轻化发展的趋势。麦局长的这个病就很典型,我想不是他繁重的工作压力太大,他也不会这个岁数就得上了冠心病了。” 孙守义有些担心的说:“院长啊,如果继续这个样子下去,是不是麦局长的冠心病会越来越严重啊?” 院长点了点头,说:“得了冠心病也不是马上就很严重,冠心病治疗关键主要是在养,麦局长现在的病况还是在关心病的早期,如果他能减轻一下工作压力,注意一下情绪的话,身体并不会有大碍的。” 孙守义轻轻地摇了摇头,对麦局长的老婆说:“嫂子,这个就是市里面考虑得不够周到了,没有为麦局长的身体着想,给他压的担子太重了,这让我心里感到很歉疚啊,这个状况不能继续这样子下去了,回头我会跟张林书记反映一下这个情况的,让组织上要多为麦局长身体健康着想,适当的为他减轻一点负担。” 麦局长的老婆脸上就有些尴尬了,她心里清楚麦局长是在装病,可是孙守义却有把麦局长病情扩大的意思,还想把情况跟张林书记汇报,把麦局长的病情搞得市委、市政府的领导都知道,这对麦局长来说可就不是一件好事情了。 麦局长的老婆笑了笑说:“孙副市长,其实老麦也没什么大事了,我估计治疗休息几天就好了,您真的不需要太过为他担心。” 躺在床上的麦局长心里也是很急,官场中人实际上是很忌讳身体有病这种事情的,这一次不是因为被孙守义和孟森逼得太紧了,他也不会想到装病这一招的,而现在看来这一招似乎并不高明,如果孙守义把他生病的事情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那么领导在考虑工作安排的时候,就很可能要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的。再说如果有些有心人知道了他这种状况,肯定就会对他的局长宝座产生觊觎之心,便会开始钻营谋取局长这个位置的。官场上本来就是狼多肉少,他病了可能也正给了领导一个安排自己人的机会,因此就很可能真的把他安排到一个闲职之上,腾出局长这个位置来。 这可不是麦局长想看到的局面,他装病只是想躲开孙守义和孟森的斗争,本意是想保住自己的位置,可并不想给人以口实,让人借机搞掉他啊。如果真是那样的结果的话,倒还不如豁出去帮孙守义或者孟森博一下呢。 麦局长伸手去拉了一下孙守义,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您的好心我心领了,其实我的病真的不要紧的,我估计明后天就可能出院了,您没必要还要把这件事情汇报给张书记,张书记的工作也挺忙的,就别让他为我这点小事操心了。” 看到麦局长这么紧张,孙守义心里暗自好笑,这个时候他基本上猜测到麦局长的并可能是装出来的,因为就算是麦局长听到自己要跟张林汇报紧张是因为担心病情影响到他的局长位置,所以才赶紧说不要跟张林汇报。而麦局长的老婆也要阻拦自己跟张林汇报就有些不合情理了。作为一个女人,她在这个时候应该紧张的是丈夫的身体,如果麦局长的病情真的严重到要住院的程度的话,那她就不应该阻拦自己跟市委书记汇报这件事情,反而应该附和自己的说法。 而现在麦局长夫妻俩都是一副不想张扬病情的模样,再加上孙守义进来的时候,注意到了麦局长老婆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并不紧张,现在自己说要跟张林汇报才紧张了起来,这就难免让人有所怀疑了。 孙守义在心中暗骂了一声麦局长狡猾,这家伙以为自己真的那么好对付啊?这你可看错人了。孙守义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就算这一次不能趁机整掉麦局长公安局长的位子,起码也不能让麦局长轻松就能过关,他想要麦局长知道一下他这个常务副市长的厉害。 孙守义笑了笑说:“麦局啊,这我就要说你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我知道你们这些老同志就是这个样子的,一门心事都扑在工作上。对你来说,你这种精神是很可嘉的。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做市领导的就不能这么看了,我们可不想看到一位敬业的老同志倒在工作岗位上啊?那样子只能说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对同志尤其是你们这些老同志不负责任,这绝对不行。” 孙守义一口一个老同志,说得麦局长心里越来越发慌了,他心里清楚孙守义虽然说得好听,好像是在关心他的身体,实际上却是想说他现在的身体无法承担那现在的工作了。麦局长知道给市领导一个身体无法负荷工作的印象会造成一个什么样的后果,现在并不是干部缺乏的年代,每一个实权位置后面都有一批人在等着抢班夺权,领导们本来就盼望着能有人腾出来位置好安排别的人。再说也没有一个会不近人情的让一个身体有病的通知非要坚持在一线工作岗位上,那样子即不近人情,也没有必要。 麦局长这一病等于是给了别人口实了,如果他后台背景厉害,别人动不了他倒也无所谓,可是他并没有什么雄厚的后台背景,真要给人以口实,怕是他的局长位置真的保不住了。 不能放过 因此孙守义笑着说的这些话,每一句都在往麦局长最担心的地方下刀子,让麦局长本来还因为相处装病这一招沾沾自喜的心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他明白自己有些弄巧成拙了。 麦局长干笑了一下,说:“孙副市长,我的病真的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了,我相信很快就能痊愈出院的。” 孙守义笑笑说:“麦局啊,能不能痊愈出院你自己可说了不算,这要问医生。现在正好院长在这里,院长你说一下,麦局长的病这一两天能够痊愈吗?我可跟你说啊,院长,你可想好了再说,如果你打了包票让麦局长出院,麦局长的心脏再出什么状况,这个责任可就要让你来承担了。” 听孙守义这么说,麦局长在心中暗自叫苦,孙守义这么说实际上就是在院长无法说出他身体没事,这一两天就能出院的话来。 实际上,不要说麦局长的身体真的是有些状况的,就算是他的身体一点状况都没有,一个医生也是无法说敢担保这之后他不会再出状况的。所以被孙守义这么一说,站在院长的立场上,他一定是要在确信麦局长身体完全康复之后,才敢说让麦局长痊愈出院。 果然,院长认真的看了看麦局长挂在床头的病历,然后笑着对麦局长说:“麦局长,你的情况虽然目前是稳定了下来,但是还是需要观察治疗一段时间的,我可不是说让你这一两天就出院的。相信你也知道一句老话,叫做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还是不要心急,安心静养吧。” 麦局长这下子真的急了,他冲着院长说:“院长,我现在就没事了,这个院我不住了,你还是给我办出院手续吧。” 麦局长说完,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了,冲着院长说:“来,把我身上的针头拔掉,我要出院。” 孙守义知道麦局长是真的着急了,他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现在可不是你要出院就能出院的,你不是要跟我玩心计吗?我陪你玩。 孙守义就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将麦局长按倒在床上,说:“麦局啊,你这是干什么啊?有病就一定要治,你要听医生的话,快躺下,快躺下。” “我没事了,”麦局长还想挣扎,孙守义却不让他有这种机会了,他冲着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麦局长的老婆说,“嫂子,你别呆在那里了,快帮我让麦局躺下,他这样子激动心脏病再发作了可就不好了。” 麦局长的老婆看了一眼孙守义,她觉得孙守义是故意在强调麦局长的心脏病的,那份要留麦局长在医院治疗的热心,现在看起来是别有居心的,难道这家伙看出来麦局长的病是装出来的吗? 不过就是孙守义看穿了这一切,麦局长的老婆也没办法去戳穿他,因为要戳穿孙守义,首先就必须要承认麦局长的病是装出来的,那样子的话,后果比留在医院治疗还严重呢。 现在也只有继续装下去了,麦局长的老婆看了看麦局长,苦笑着说:“老麦啊,你病了知不知道?还是身体要紧,你就听医生和孙副市长的安排,安心留在这里养病吧。” 麦局长看到老婆冲着他轻微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跟孙守义继续争下去了,心里就明白眼前这个局面他只有把病装下去一条路可走了,心里顿时黯淡了下来,就不再挣扎,躺在了病床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孙守义这个时候基本上可以确定麦局长的心脏病完全是装出来的了,看麦局长被他逼着留在医院里静养所表现出来的无奈,他心里暗自好笑,虽然孟森的问题没有解决,但整治了麦局长,让他心里一下子舒畅了很多。 孙守义笑了笑,拍了拍麦局长的手,说:“麦局啊,你别心急了,有病一定是要治的嘛,你别担心工作上的事情了,你的身体状况我会详细的跟张书记和金市长汇报的,相信他们会做出一定的安排的,再说局里还有那么多同志在呢,工作上的事情我相信他们会做得很好的。” 说完这些,孙守义转头看了看院长,说:“院长啊,麦局长的身体是因为海川市公安局的工作才累出毛病的,你一定要好好的给他治疗啊,药物什么的都要用最好的,有必要的话,要去北京那些大医院请专家来给他会诊一下,经费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市里面一定会给解决的,你就负责给我把麦局长治疗的健健康康的,知道吗?” 院长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孙副市长,我们医院一定会全力以赴治疗好麦局长的病的。” 孙守义笑笑说:“这可是你亲口答应我的,出了问题我可唯你是问。” 孙守义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盯着院长的,院长一下子感觉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他不得不对麦局长的病更加重视了起来,虽然医院原本的检查结果说明麦局长的冠心病是早期,还在控制的范围之中,并不是太严重。可是副市长交代说出了问题唯他是问,他也不得不谨慎起来了。现在他也不敢确保医院对麦局长的诊断就是完全正确的了,一个人的病情往往是复杂多样的,一个小小的疏漏就可能导致漏诊或误诊。 前段时间就有这样一个例子,医院自己的副院长病了,就因为大夫对病情很自信,漏做了一个检查,结果导致误诊,让副院长没得到及时的治疗,结果一命呜呼了。事后幸好是自家医院的副院长,医院给了副院长的老婆很高数额的赔偿封住了她的口,才没把这件事情在海川张扬开,否则的话医院治死了自家的副院长,这会是一个多大的笑话啊。 不管怎么样,请北京的专家来并不是一件坏事,有专家们的诊断,就算最终出了什么问题,医院这边也没什么责任,因为顶尖的专家们都那样子的诊断了,医院又能做什么呢?反正请专家也不需要医院自己花钱,院长说:“您放心了,孙副市长,我马上就跟北京的专家们联系,安排给麦局长会诊,一定保证麦局长不出什么问题。” 孙守义心里越发笑得开心了起来,他知道什么病情如果被那些专家们会诊起来,那问题就麻烦了起来,专家们考虑问题的角度往往很多,这方面找不出问题来,就会想到另一方面去的。这有点类似过去太医给皇帝诊病,那些太医们因为经验丰富,往往把皇帝的病情复杂化,再加上往往不是一个太医给皇帝作出诊断,是多个太医,你说一个看法,我有一个观点,最后得出皇帝的病情结论和治疗方案往往是最保守和最没用的。这大概也是过去的皇帝虽然拥有全国最有名的医生和最全面的治疗设施,却还是很短命的主要原因。 孙守义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麦局长被专家们围着经过探讨把病情复杂化的情形,到那个时候恐怕麦局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病了,因为就算是你自己知道自己没病,可专家们说你病了,你也会对自己的判断怀疑了起来,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病了的。 孙守义心说麦局啊,你不是愿意装病吗,那你就索性病一场好了。 孙守义又叮嘱麦局长的老婆要照顾好麦局长,这才离开了病房。从离开病房到他回到市政府的办公室的这一路上,他始终绷着个脸,什么也没跟身旁的刘根说,等他在自己的办公室坐了下来,刘根给他泡上了茶,出去了,门关上了之后,他的脸才解冻,慢慢有了笑容,然后笑容灿烂的绽放开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压在心底的郁闷,随着绽放开的笑容得到了很好的释放。 虽然孙守义知道孟森并没有被解决掉,但是他相信随着他跟麦局长的这场斗法,麦局长被他逼到不得不装病的事情肯定很快就会传遍海川市,不用他说什么,海川政坛上的人肯定马上就明白他孙守义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但是做到这个程度还是远远不够的,光让人知道自己是不好惹的还不行,让人觉得不敢惹自己才行。再是这几天自己做的事情,实际上是等于跟孟森公开宣战了,如果最终自己不能将孟森打趴下,那等着自己的不但会有孟森更加凶狠的报复,更会被海川政坛上的人瞧不起的。人们会说这个孙守义只会玩一点小小的花招,并没有什么真的本事。 还有今天自己逼麦局长逼的可够狠的,麦局长现在肯定恨自己入骨了,如果说麦局长在昨天还在犹豫在自己跟孟森之间究竟选择支持谁,现在自己做的这些等于帮他做好了选择,就算他不能明确的跟孟森站在一起,他肯定也不会跟自己同心同德了。 麦局长这边等于是自己新竖立起了一个敌人,这既然成为了敌人,就也是不能放过的。 太小气 鲁迅说过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对于麦局长这边,绝对不能因为在医院已经小小的惩戒了他一点,就放他一马的。自己要趁热打铁,说动相应的领导们对麦局长采取点行动了。 孙守义这个时候对于应付海川市的局面已经有了很强的自信心,他相信自己只要应对得当,对付眼前的这几个对手,他会像庖丁解牛一样游刃有余的。他抓起了电话,打给了金达,他要把麦局长的病情跟金达做一个汇报。 金达接了电话,笑着说:“老孙啊,找我有事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金市长,我刚才去看了麦局长,有关他的情况我想跟你汇报一下。” 金达笑笑说:“哦,你去看过麦局了,他怎么样啊?” 孙守义说:“情况可能比我预想的要严重一些,根据医院的诊断,可能麦局要住院一段时间了。医院现在对他的病情还有些拿不准,准备请北京的专家来会诊呢?” 金达顿了一下,说:“有这么严重啊?” 孙守义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金市长,看来麦局长短期之内可能无法回到公安局主持工作了,您是不是要考虑跟张书记汇报一下这个情况啊?公安局这边可是很重要的,如果长期没有人主持工作,对我们海川市的经济发展可没好处。” 金达心中就有些疑惑,他觉得孙守义说的情况很突然,麦局长的病情怎么会一夜之间突然发展的这么严重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情形呢?金达就不敢贸然的去答应孙守义跟张林汇报这件事情。如果汇报了,事情有什么出入,他对张林就有些不好交代了。 金达笑了笑说:“如果麦局长确实无法很快就回来工作,还真是需要考虑一下主持公安局工作的人。这样吧,我明天安排个时间去看一看麦局长,探望一下他的病,也看看他对现在公安局里的工作是怎么个看法。” 金达这么说让孙守义心中多少有点失望,金达要去探望麦局长的话,对麦局长的病情可能就会有些了解,那样子的话事情可能就不会按照他预想的那个样子发展下去了。 不过呢,孙守义对此也说不出什么来,市长要去探望病重的下属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金达也不能光听他一个人说一下,就做出什么决定来。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行啊,你去看了心中就有数了。” 转天,金达到了医院,麦局长夫妻俩正满面愁容的呆在病房里,他们心里还在为昨天孙守义说的那番话别扭呢。 麦局长看到惊动了金达,知道肯定是孙守义跟金达汇报了什么,他苦笑了一下,说:“金市长,您来了。” 金达笑了笑说:“麦局啊,怎么回事啊?你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会生起病来了?” 麦局长这个时候是有苦说不出,他摇了摇头,说:“金市长,其实就是一点小毛病了,我觉得医院有点小题大作了。” 金达说:“麦局啊,这种事情是需要听医生的,你不能凭你自己的感觉啊。” 这是院长听说金达来了探望麦局长,赶了过来,金达看了看他,笑笑说:“院长你来得正好,你跟麦局长说说,他的病情究竟如何啊?” 麦局长看了看院长,他担心院长因为昨天在孙守义面前说的那些话会夸大病情,就抢先说道:“院长,你可要实事求是的跟金市长说,可不能故意夸大啊?” 院长看了看金达,说:“金市长,现在根据我们医院的检查,麦局长的情况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昨天孙副市长交代我们必须给麦局长安排最好的治疗,为了避免我们医院的医疗说平有欠缺,所以我们想联系北京的大医院,请他们的心脏科专家下来给麦局长做一次会诊。” 麦局长说:“院长啊,我知道孙副市长这是为我好,不过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感觉真是没必要这么小题大作的。” 从院长的话当中,金达感觉到请专家可能是孙守义刻意要求的,他是知道孙守义对麦局长的看法的,孙守义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用心的,他大概是想夸大麦局长的病情,好借机让张林和自己觉得麦局长的身体无法应付工作,从而产生更换掉麦局长的念头。 金达感觉到孙守义这么做是有些卑鄙的,就算是你想换掉麦局长,也犯不着在生病这方面去折腾麦局长啊。另一方面,金达开始感觉到这个孙守义的心机也太阴沉了一点吧,竟然在自己面前撒谎,想利用自己作为搞掉麦局长的工具。 这是一个需要警惕的人,现在虽然看不出他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地方,但是未来就不一定还是会这样子的了。现在孙守义不会对自己不利,是因为自己跟他之间没什么利益冲突,未来如果有了利益冲突,很难说孙守义不会用今天对付麦局长的那一套来对付自己。 金达心中就对孙守义有了看法,不过他也不无法把孙守义玩的伎俩给拆穿,也不能拆穿。孙守义玩的把戏很高明,就算是麦局长本人心里明知道孙守义不会是真的想要帮他请专家来治病,他也无法说孙守义是在害他,反而只能是说孙守义是为了他好。不过呢,金达既然明白了孙守义的居心,他就不打算任凭孙守义摆布,他心中决定不去跟张林谈麦局长住院的事情,麦局长面前的状况还是挺稳定的,相信经过治疗,他很快就会回去工作的。 金达笑了笑说:“麦局啊,你不要说什么小题大作了,趁机给身体做一下全面检查也好,如果专家们检查没事了,你不是就能更快的回工作岗位工作吗? 到这个时候,就连金达也是无法反对请专家来会诊的,毕竟他也不敢保证麦局长的身体就一定一点问题没有,如果真的因为没请专家,麦局长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他也是承担不了这个责任的。不过呢,他赞同请专家的同时,却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说让麦局长更快地回到工作岗位上去,是让麦局长安心,起码就他而言,目前并没有更换公安局局长的意思。” 麦局长马上就感受到了金达跟孙守义态度上的差别,看来金达并没有被孙守义骗住了,他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愁容满面了,他笑了笑说:“还是金市长您关心我啊,我一定争取早日回去工作。” 金达又看了看院长,说:“既然你们要安排会诊,那就快点安排。公安局这边的工作很重要,可不能少了麦局,你早点给我把麦局长给治好了,我也少一块心事。” 院长说:“专家我们已经在联系了,我相信会很快的。” 金达又跟麦局长的老婆聊了几句,然后就跟麦局长说:“麦局啊,我市里面还有工作,要回去了,你安心养病吧。” 麦局长心情已经安定了下来,他笑着说:“谢谢您了,金市长。” 金达就回了市政府,他心里现在对孙守义想利用他很不满,有心要把孙守义叫过来说说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一来这件事情确实也不太好说;二来真要说了,如果孙守义感觉下不来台的话,就会对他心生嫌隙,他们这对原本看上去还不错的搭档就不会再那么合作无间了。 人都是有缺点的,如果不能相互包容,那就是无法合作了,金达到最后还是决定对麦局长这件事情不跟孙守义说什么了,他决定为了他们之间和谐的合作局面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不过金达心中总是不很舒服,这就像你知道你原本付出真心去对待的朋友,背地里却在算计你一样,你会觉得自己被辜负了,这种滋味可不是很好受的。 金达就很想找人诉说一下心中的这种感受,人有些时候都是有些倾诉的愿望的,他想到了傅华。 这个时候金达突然想到傅华似乎有一段时间没跟他联系过了,记得上次好像是因为高尔夫球场的事情有点不太愉快,那之后傅华就没在跟他通过话。以往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就算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有些时候傅华也会打来电话,给金达汇报一点事情,借机像朋友一样互相之间通报一下彼此得情况。是不是傅华生气他维护钱总的高尔夫球场了,这才不再跟自己那么像朋友亲密了?这个傅华也是的,他怎么就无法理解自己的立场呢?也是的,毕竟他不是市长,还无法站在市长的高度上考虑问题。 金达抓起了电话,他觉得自己跟傅华是很知心的朋友,真是没有必要因为一点小的意气之争就闹得互相不理对方。你不是不理我吗,那我就来理你好了。 金达抓起了电话,打给了傅华,傅华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金达笑了笑说:“傅华啊,你是不是有点太小气了啊?” 联手 傅华被弄愣了,干笑了一下,说:“金市长您什么意思啊,我不明白。” 金达笑笑说:“你什么不明白啊,别装了,我们上次为了云龙公司有了点争执,你就再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来,生我的气了?” 傅华确实是因为金达让自己老婆在云龙公司谋取利益的事情而生金达的气,这可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他不能因为金达是他的好朋友,就去接受金达利用职权谋取私利的行为。因此他这段时间也就有意无意避开金达,有什么事情都是跟孙守义在汇报,而没有跟金达有什么交集。 金达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这种异样,这种状态不觉也就持续了一段时间,不知道金达今天是为什么会察觉到这一点。不过持续了这么长时间金达才发现傅华对他有了意见,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一件事实。那就是他对于金达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他对金达的影响力在日渐式微。 傅华感受到了隔膜,他明白随着金达地位日渐的稳固,他跟金达之间的距离在逐渐加大,他们不再是那中可以促膝相谈的真心朋友,他们更多的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了。 傅华对此也不是不能接受,他知道金达的仕途现在是呈现上升趋势的,只要他不出什么事,不在云龙公司身上载什么跟头,未来他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的。他也只能是接受而不是抗拒这种差距的加大的。 傅华淡淡的笑了笑,说:“金市长您这可是误会我了,您的工作很忙,我这边又没什么必须要跟您汇报的事情,自然就没敢打电话去打搅您了。” 傅华的话让金达感受到了距离,这种话只是一个下属跟领导说的很客气的话,虽然很客气,却冷冰冰,一点温度都没有,这并非朋友之间那种比较亲近,没有距离的谈话,金达觉得傅华是还在生气,就笑了笑说:“傅华,你不是这个样子的吧,我们上一次产生的争执我早就都忘记了,你是不是是记在心里啊?”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了,金市长,您知道现在孙副市长具体分管驻京办这一块,小的事情我跟孙副市长汇报就行了,没必要去麻烦您,所以就没给您打电话。” 金达心中还是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不过他也不好老是说傅华因为云龙公司的事情在生他的气,那样子显得他有些太过絮叨一件事情了,再说如果他一再说的话,可能傅华原本没生气,这下子也被他诱导着生气了。 金达转了话题,他说:“你没生我的气就好,诶傅华,说起这个孙副市长,我正好有事情要跟你聊聊。” 金达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是一个朋友的口吻,傅华心里多少舒服了一点,他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 金达说:“是这样子的,你大概也听说过孙副市长最近跟孟森之间产生了一点冲突的事情吧?” 傅华说:“这我知道,孟森跟孙副市长产生冲突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怎么了?” 金达心里就有了一个疑问:“对呀,傅华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的,却一点没跟自己提过,以往的话傅华可能早就跟自己说要对这些事情有所准备的了。傅华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呢?难道孙守义要整治孟森这件事情傅华也参合在其中了?又或者孙守义做这些根本上就是傅华的主意。最近可有人说因为孙守义来自北京的关系,傅华跟他走得很近,如果说孙守义跟孟森争斗这件事情是傅华的主意倒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的。” 想到了这一点,金达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一个自己的好朋友参合进了一件他不知道的事情当中去了,而这件事情他还是一个被利用的角色,这让他的心里自然是很别扭。他说:“傅华,你既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情,那孙副市长要针对孟森采取行动的事情,你也是知道了的?” 傅华并不想隐瞒金达什么,他是知道金达对孟森的看法的,他觉得起码在孟森这件事情上,金达和孙守义是站在同一立场上的。 傅华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是跟我说了一点。” 金达心中就有些恼火了,他相信孙守义跟傅华说的绝非一点,他们肯定是在一起研究过这件事情,孙守义对孟森采取行动的步骤肯定都是跟傅华研究好了的,要不然孙守义也不能一出手就能精准的直击孟森的七寸,逼着让海川市公安局去查处孟森的夜总会。难怪当初自己对孙守义对孟森这么了解感到诧异呢,有傅华这种对海川政坛有很精准掌控力的人在背后帮他,孙守义对他要对付的对手自然是了若指掌了。 金达有了一种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耍了的感觉,这一切傅华都应该事先告诉他的才对,而不是让他被蒙在鼓里,被孙守义牵着鼻子转的。 金达不高兴的说:“傅华,你既然都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呢?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市长吗?” 傅华被问愣了,到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孙守义跟麦局长在医院闹的那一出,因此对金达的责问有些莫名其妙,他有些困惑的说:“怎么了,金市长,孙副市长只是跟我说了他对孟森的不满而已,这个我要怎么跟您汇报啊?” 金达冷笑了一声,说:“恐怕他不止跟你说了他对孟森的不满而已吧?他就没告诉你他想要出手对付孟森吗?” 傅华被金达的语气搞得有些不悦了起来,他并没感觉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相反他觉得金达冲自己发火是有些过分了,是呀,你是市长,你是要考虑一些我们这些基层的熟悉考虑不到的问题,但是你这个市长也不能一味的纵容一些不法商人的不法行为吧?孙守义要出手对付孟森又怎么了,孟森是有他的一些违法行为的存在的,作为一个常务副市长出手整治海川市的不法行为有什么不对吗?难道都像你一样,对他的违法行为视而不见就对了吗? 傅华也没客气地说:“是啊,金市长,孙副市长是跟我说他要出手惩治孟森的不法行为,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对啊,他一个常务副市长做这些也很正常啊。” 金达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他说:“还没什么不对,是不是你看到我这个市长被你们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觉得很开心啊?” 金达的这种态度让傅华不禁怀疑了起来,金达这是什么意思啊?金达曾经跟他说过很讨厌孟森在海川的横行霸道的,现在怎么态度变了,开始维护起孟森来了?难道又像被钱总收买那样子,金达也被孟森收买了? 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金达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改变的,可是钱总的事情傅华心中一直没有能为金达找到说得过去的解释,所以以那件事情来推断的话,金达被孟森收买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傅华心中疑惑着,他更搞不明白的是金达为什么会说被耍的团团转这句话,于是问道:“金市长,我不知道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做错什么了?” 金达冷笑了一声,说:“傅华,别装糊涂了好吧,既然孙副市长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事先都跟你商量过了,他会做什么你心里一定是很清楚的,到了这个时候了,就别在我面前装无辜了,没必要,跟你说,这些人都不是傻瓜,这点把戏还看得穿的。” 金达越想心中越气,傅华竟然跟孙守义联手起来耍他,这真是令他很是伤心啊,毕竟他一直是拿傅华作为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的。被敌人伤害了,很多时候人是不会太意外和伤心的,可是被朋友耍了,那种滋味是特别的难受的。金达心中已经认定了傅华跟孙守义联手演出了这么一出把戏,就没有心情再跟傅华聊下去了,讲完这句话之后,直接就挂了电话。 傅华那边就听到了挂了电话的盲音,让金达没头没脑的这么一说,然后就挂了电话,傅华也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了,特别是金达最后一句话似乎很伤感,一定是孙守义做了什么事情让他感觉受到了欺骗才会这个样子的。 可是孙守义做了什么他不太好去问的,毕竟人家才是领导,人家没说的事情你去问,会有些不礼貌的。 问题有点复杂化了,傅华在办公室转了几圈之后,最后还是忍不住抓起了电话,打给了孙守义,他觉得还是应该弄清楚才对。现在金达对孙守义做的事情产生了反感,一定是孙守义某种事情上走得有些过分了,这是必须要问清楚的,就算是为了孙守义也是要问清楚的。问清楚的话,才会知道孙守义有没有做的过分,或者是金达对这件事情是误会呢,还是他真的想要维护孟森。 风头过去 这些不搞清楚,金达就会跟孙守义和自己走到对立面上去,那局面就更不利于孙守义了。本来一个孟森,就已经不好处理了,再加上一个金达,他就更没有什么胜算了。 孙守义接了电话,傅华笑笑说:“孙副市长,您在忙什么啊?” 孙守义笑笑说:“没忙什么。傅华啊,你打电话来是不是听说了麦局长住院的事情了?” 麦局长住院了?傅华有些惊讶的问道。他心里愣了一下,为什么麦局长会住院了呢,不用说是因为孙守义做了什么了,他开始感觉到问题被孙守义搞得有些复杂了。 孙守义笑笑说:“这么说你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傅华说:“是啊,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回事啊,麦局长怎么会住院了呢?”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件事情说起来就好笑了,麦局长住院实际上是在装病,他本来想借此躲过我让他处理孟森这件事情,没想到却被我反将了一军,我跟金市长汇报说麦局长的病情很严重,可能无法负担公安局的工作了。” 孙守义就把这两天他跟麦局长的斗法情形一一讲给了傅华听,傅华听着听着,心里就暗自摇起头来,孙守义自以为这么做很聪明,实际上却是雪里埋死尸的事情。麦局长病情本来就不严重,请了专家之后,他的病情只会更明显,而不会更复杂。这种做法明眼人一眼就会看穿了的,更不用说是金达了。金达一定是看穿了孙守义耍的小伎俩,又误会是自己再跟他串谋搞得的鬼,因此才会对自己那么生气的。 孙守义这么做,摆明了是在利用金达,这种事情换到谁身上,谁也是会生气的,更何况金达身为市长,还是他跟孙守义两人的领导。领导被下属利用了,心里会更生气的。 孙守义说完,见傅华好半天没反应,这才觉得可能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子,就说:“怎么了傅华,是不是什么地方我做错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孙副市长,我知道你心中急于处理孟森这件事情,因此对麦局长有些意见,就想要把他从公安局局长这个位置上搬开。但是事情不是这样子做的啊。” 孙守义说:“那应该怎么做啊?你不知道,现在这个麦局长根本就不和我配合,而要动到孟森,公安局这边是必须要听我的安排才行的,所以搬掉麦局长也就是必须的了,正好他装病给了我这个口实,我把情况反映给金市长,让金市长去跟张书记汇报,这样子只要金市长站在我这边,就说麦局长的身体已经无法承担公安局的工作了,估计麦局长这个公安局长可能就要换位置了。” 傅华说:“孙副市长,问题怎么会那么简单啊,如果那么简单,孟森早就被人整倒了,又怎么能等到今天呢?” 孙守义心中捉弄麦局长的那股高兴劲完全没有了,他感觉到似乎是有人跟傅华说过些什么啦,而这个人很可能是金达,于是他问道:“傅华,金市长找过你了?” 傅华说:“找过了。” 孙守义说:“他说了什么吗?” 傅华心里就有些为难了,如实转述金达在他面前所说的话吧,金达的话中明显对孙守义是很不满的,这会让孙守义和金达之间产生嫌隙的,可是不说吧,金达的不满已经很明显了。 傅华觉得还是说了比较好一点,只是这个说要委婉一点,于是他说道:“他倒没明确地说您什么,只是语气之中透出一些不太高兴来,恐怕他对你的做法并无完全赞同啊。” 孙守义说:“怎么会这个样子呢,原本我跟金市长交流过看法,我看他对麦局长也是有看法的,他满可以顺着我铺的路走下去的,为什么会突然转变立场了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孙副市长,您还是不了解金市长,他这个人做事向来很讲原则,是不喜欢玩什么花招的。” 孙守义说:“你是说他不喜欢我玩的花招?” 傅华说:“没有人喜欢被别人利用的,金市长也是一样的,尤其是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孙守义说:“其实我也不是想瞒他什么,只是我跟他之间还并不是很熟悉,有些话就不好说的很透彻。” 傅华说:“反正他对此是很不高兴的。” 孙守义说:“那回头我找个机会跟他解释一下好了。” 傅华说:“千万别,不解释也许这件事情还没什么,一解释问题可能就更复杂了。” 傅华阻拦孙守义去跟金达解释,是因为他担心孙守义在解释的过程中,会让金达把话题牵涉到他的身上。金达现在生这件事情的气,很大程度上倒并不是因为孙守义没告诉他实情,而是因为误会傅华也跟孙守义一起故意瞒着他。这口气实际上是生傅华的居多,如果孙守义再去解释,金达就会知道傅华把金达在他面前的话告诉了孙守义,那些本来可能只是私下的谈话,告诉了孙守义,好像是又把金达给出卖了一次一样。再说傅华也没有把金达说的话全部告诉孙守义,如果金达再把其他的话也说了出来,那就会让孙守义觉得他傅华在两人之间做骑墙派,想要左右逢源,说不定会也对他有了看法了呢。 孙守义心里也觉得跟金达解释的话不好说出口,傅华说的也不无道理,很多事情还真是越解释越麻烦。 孙守义说:“也是啊,那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说吧。傅华,现在金市长已经对这件事情有意见了,他肯定是不会去跟张书记说要换掉麦局长了,好像这个局面要僵在这里了,你说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傅华心说到这个程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去跟麦局长斗法的时候,又不来问我,现在出问题了,才想起我来啊? 傅华说:“我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啊。” 孙守义说:“别这个样子,傅华,我知道金市长可能跟你发火了,你夹在当中可能也不好做人。但是事情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了,你可不能就此撒手不管啊。你可别忘了,这件事情你跟我合计过很多次了,没有你我可能也不会做这些事情,你如果就此撒手,可是有些不够朋友啊。” 傅华心说我还被你赖上了呢。不过他也不能看着孙守义就这么继续瞎搞下去,现在孙守义已经把麦局长这边给得罪了,接下来还不知道他又会去得罪谁呢。这样子下去,孙守义很快就会在海川四处树敌的,到那个时候,就算他的后台再硬,他在海川也是无法立足的。 傅华觉得现在最起码也要孙守义暂且按兵不动,接下来在看形势的发展定夺他的下一步行动吧,于是他说道:“孙副市长,您如果是问我的意见,我觉得你还是暂且先不要采取下一步行动了。” 孙守义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先停下来,这样子的话岂不是太便宜麦局长了,我现在放手,他的局长位置可就坐稳了啊?再想动他,恐怕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孙副市长,您不会觉得真的可以借麦局长的病把他的局长位置拿掉吧?” 孙守义说:“难道不行吗?” 傅华说:“我个人认为是很难的。您要知道,一个局长并不简简单单的就是那么一个人而已,这里面牵涉到的利益可是方方面面。这里面需要有多少关系和人脉才能把一个人给拱上了局长的宝座啊?反过来讲,你要拿掉他的局长宝座,你也要过这些当初拱他上位的人的关,这些人可不会让他们的心血付诸东流的,因此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傅华这么一说,孙守义心中马上就明白这里面所牵涉的复杂的关系了,不用说别人了,就说他自己吧,如果没有身后那么多支持他的人,他也是得不到现在这个常务副市长的位置的。同样的,如果有人想要搞掉他这个副市长的位置,他身后的那些关系也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一定会出来尽力维护他的。 拿掉麦局长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在金达又并没有帮忙搞掉麦局长的意思,那自己要拿掉麦局长的想法就有些不切实际了,可是就这么放弃孙守义还是有些不甘心的,他苦笑了一下,说:“傅华啊,我们搞了半天这不等于是做了无用功了吗?” 傅华说:“我倒不这么觉得,我觉得目前来看,您做的这些努力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效果的。我当初也跟您讲过的,一开始只要给孟森一点惩戒就好了,他就会知道您是不好惹的。” 孙守义说:“可是傅华,我看孟森这个人绝非善类,就算这一次他不来报复我,不保证他以后就会放过我。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等这边风头过去,我相信孟森一定会想办法来找我的麻烦的。” 有点意思 傅华说:“就算他要这么做,那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而有了这点时间作缓冲,您可能也会多一些对付他的把握,毕竟您现在还是下车伊始,还不接地气,您在海川的根是浮在地面上,没有扎下去的。再说,如果您真想彻底的铲除孟森的黑恶势力,您目前能拿出来的那点东西是远远不够的,伤不了孟森的筋骨的。” 孙守义沉吟了,傅华说的是很有道理的,就算现在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设想,拿掉了麦局长,那就代表一定能够把孟森的势力给铲除吗?很难说啊,那些举报信中的内容警告一下孟森还可以,但是真要那孟森怎么样是不足够的。 傅华见孙守义不说话,知道他心里开始赞同自己的说法了,就接着说道:“要对付孟森,您必须能拿出来他足够构成刑事犯罪的证据,这您眼下来说还是办不到的,既然您也算是给了孟森一个下马威,面子是找回来了,还是就坡下驴,暂且鸣金收兵吧。” 孙守义说:“看来目前也只好这个样子了。诶,傅华,你跟我说实话,金市长找你究竟说过些什么了?” 傅华知道孙守义也不是笨蛋,他肯定知道金达一定是在自己面前说过什么很严厉的话,自己觉得事态严重才会急着给他打电话的。彼此都是明眼人,倒也不好过于遮遮掩掩,那样子反会让孙守义觉得自己没跟他说实话。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金市长也没说什么了,他只是对您和我之间有一点误会。” 孙守义笑笑说:“别吞吞吐吐的,什么误会啊?” 傅华说:“他觉得您在麦局长这边做的事情是跟我事先都商量好的,怪我不应该跟您一起骗他。” 孙守义笑了,说:“这个还真是金市长误会了,他不知道这些事情你本来并不知道的啊。傅华,对不起啊,害你跟我受冤枉。”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了,等时机合适,我再跟金市长解释吧。” 孙守义笑笑说:“你别说这件事情还真的你自己去解释,我去解释的话,反而会越描越黑,让金市长更加误会。” 傅华笑笑说:“我想等金市长气头过去了,应该就没事了吧?算了,不去管他了。” 孙守义笑笑说:“金市长那个人是个正派人,就算是生你的气,他也不会搞什么诡计来整你的,现在关键是孟森这边,对这个人我始终是放不下心来。你说我眼下也没办法拿出他犯罪的证据,那我怎么才能想办法拿出他犯罪的证据呢?” 19、傅华笑了笑,说:“其实您这一次被麦局长给顶了回来也不是一件坏事,起码您明白在公安局这一边什么人是您不能依靠的。” 孙守义笑笑说:“这算什么好事啊?有麦局长在那卡着,我就无法利用公安机关的力量了。” 傅华说:“那倒不一定,麦局长是麦局长,别的人不一定会跟他是一种想法,也许有人对麦局长和孟森有意见呢?” 孙守义笑笑说:“你是说要我利用那些对麦局长和孟森不满的人?” 傅华笑笑说:“我想海川市公安局的领导班子绝对不会是铁板一块的,您说呢孙副市长?”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呵呵,我还没见过铁板一块的班子呢。就我上次去公安局看到的情形,麦局长手下的那些副职好像都不是那么跟麦局长一个心思,我在向麦局长发难的时候,那些人都在一旁看麦局长的笑话,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帮麦局长说一句话。最后那个政委是在麦局长一再看他的时候,才站出来跟我打了一个圆场。” 傅华笑笑说:“您是说那个姓唐的政委啊?” 孙守义笑笑说:“对,对,那个政委是姓唐,我看他似乎是最不想站出来打这个圆场的。估计他跟麦局长之间是有些矛盾的。” 傅华笑笑说:“我觉得您现在需要的只是孟森的罪证,至于是谁给您的,还真不是那么重要。” 孙守义笑笑说:“这倒也是,我倒是可以尝试跟这个唐政委沟通一下。不过这样子问题还是没解决啊,就算我最后拿到了证据,麦局长这一关我还是不好过,尤其是我现在还把他给彻底得罪了。” 傅华笑笑说:“如果您真的能拿到证据,事情就不一定要在海川解决了。” 孙守义说:“你是说去省里?” 傅华笑笑说:“是的,孟森现在的影响力很大,海川这边不一定能控制得住他。他还是省政协委员,海川市公安局如果要动他,必须取得东海省政协的同意,到那个时候就算海川市公安局肯愿意抓捕他,省里这道手续也是必须要履行的,这期间说不定会有什么变故呢,如果是省公安厅出面的话,有些麻烦可能就不会产生了。” 孙守义想想也是,他要对付的不仅仅是孟森一个人,还有孟森身后那一群人,特别是那个孟副省长,如果自己真的要跟孟森拼个死活的话,最后一定会碰到孟副省长的。一个副省长相对于一个地级市的公安局长来说,就是一个级别很高的官员,他们可能听到这个名头就会害怕了。这大概也是麦局长宁可装病也不敢去惹孟森的原因之一吧。可是到了省里,一个副省长对于省公安厅来说,威慑力可能就没那么大了,到要对孟森动手的时候,他们的顾忌也会少很多。看来自己还是一开始就把问题想简单了,这很多方面,特别是省政协委员这一层自己还都没想过,不得不说傅华想事情还真是心思缜密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傅华啊,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要对付孟森,一定要到省里这一点啊?” 傅华笑笑说:“孙副市长,这您可冤枉我了,我可没有说要对付孟森,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孙守义笑笑说:“好了,是我要对付孟森好不好?与你无关总行了吧?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傅华,没有你给我做参谋,这件事情接下来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些北京的情况,孙守义特别问了中天集团跟天和房地产合作的进展情况,傅华说两家公司现在进行的挺好的,据说天和地产有提供了他们对这个项目的一些资料,天和房地产公司毕竟是海川的在地公司,他们对这个项目的了解程度当然远远超出中天集团,他们提供的资料让中天集团对项目有了更多地了解,也增加了中天集团拿下这个项目的兴趣。两家正在协商确定合作的方式,相信不久中天集团就会重返海川的。 孙守义对合作的进展表示了满意,表扬了傅华,说傅华这个工作做得不错。 聊完这些,孙守义把话题转到了林珊珊身上,他有点暧昧的笑了笑说:“诶,傅华,你跟那个林董的女儿现在还有来往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有来往啊,我也没办法啊,林大小姐似乎有很多的空闲时间,没事就会跑来驻京办,我还不得不陪她,真是有点烦啊。” 孙守义倒并不担心林珊珊和傅华之间发生点什么,他知道傅华的为人,也知道起码目前为止,林珊珊的心思还都放在他的身上呢。他笑了笑说:“”这你烦什么啊?人家如花似玉,一般人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傅华说:“我倒不是说林大小姐不好,而是我这个驻京办主任是有工作要做的,她一来就完全打乱了我的工作步骤了,这一点才是我烦她的原因。我原来还想给她跟天和的丁益牵牵线,没想到人家大小姐眼光高,根本不鸟丁益。”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么说丁益对这个林珊珊有意思了?” 傅华说:“也不能这么说,丁益觉得林珊珊身上的小姐脾气太盛,根本就不适合他的。不过呢,林珊珊这么不鸟他,让他的自尊心受了些伤害,对这件事情多少是有点耿耿于怀的。” 孙守义聊起林珊珊,也就是想跟傅华了解一下林珊珊在北京的状况,聊到这里,他想要了解的情况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就笑笑说:“这个丁益有点意思啊。好了,不跟你聊了。” 孙守义就挂了电话,傅华将电话收了起来,弄清楚了孙守义确实有些事情让金达产生了误会,傅华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起码可以排除金达被孟森收买了这种可能。 傅华实际上还真是担心金达和孟森之间有什么勾结的,孟森跟那个钱总又是有所不同的。钱总不管怎么样,他都还算是一个商人,即使做生意过程中用一点见不得人的手段,也还在这个社会默认可以接受的范畴之内。孟森就不同了,有些行为根本就是黑社会的作风,这种行为一旦被处理,等待他的就是刑事方面的处罚,金达如果跟他牵连在一起,那将来肯定是要倒霉的。傅华心中虽然对金达有意见,可是他也不想看金达没个好下场,毕竟他们曾经是那么知心的朋友。 管东管西 不过傅华也没因为弄清楚了金达和孟森之间没什么关联就轻松很多,他和金达之间还有很多事情是需要解决的。他现在知道金达对他是有些误会的,如何解除这个误会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个大的难题。他无法直接就去找金达说明这件事情,要说明这件事情首先就要承认孙守义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他在背后策划的,这可能是金达生自己的气的主要原因吧。所以解释了,金达可能会更生气。 现在因为麦局长这件事情,孙守义跟金达这市长和副市长之间的关系变得敏感了起来,傅华也不知道事态要如何发展下去,这两个人会继续像开始的那个样子密切合作下去,还是会彼此心生龌龊,渐行渐远,成为对立的两个阵营呢? 傅华希望是前者,这两个人实际上都是做事的人,本质上他们都是想把海川的事情给做好,只不过一个人做事比较讲原则,一个人做事比较功利,因此他们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 但是傅华心中也知道这可能只是他的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现实往往是跟人们的愿望相反的。虽然金达和孙守义可能都会跟傅华一样觉得他们是合则两利的,但是嫌隙已经在他们之间种下了,每个人的心中都已经有了疙瘩,未来的这两个人成为对立阵营的可能性是远大于他们继续合作无间的可能性的。 所以你越不愿看到的局面,却往往是越能发生。傅华心中不由得开始发愁起来,未来这两个人如果对立起来,他要站到那一边去呢?怕是自己站到那一边都是不对的。也许有人会说,那就保持中立好了,但是在两个对立阵营之间保持中立,很可能让这两个阵营的人同时把你当做敌人,那样子你可能就更危险了。 傅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怪孙守义,是孙守义基于对孟森动手才搞出来的。本来他和金达算是很难得的合作默契的搭档,这么一搞,他们之间的合作很可能就变成了斗争了。难道一个单位的一二把手之间注定只能是对手,而不能是合作的朋友吗? 这时门被推开了,林珊珊闯了进来,看到傅华眉头皱着的样子,笑了笑说:“傅哥,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说你不想看到我啊?” 傅华也不敢招惹林珊珊这种大小姐,毕竟他还期待中天集团去海川发展项目呢,如果因为惹恼了林大小姐,再让中天集团跟天和房地产公司的合作生变,这个责任他可担不起,于是笑了笑说:“珊珊,我怎么会不想看到你呢?我是刚才市里面的孙副市长打电话来,跟我说了一件难办的事情,让我有些犯愁了而已。” 林珊珊笑笑说:“是那个孙守义啊?他又有什么事情烦你啊?要不要我替你骂他一下啊?” 傅华笑了笑说:“算了吧,我的大小姐,他是我的领导,你不怕他,我可怕他,你骂了他,他还不在我身上加倍找补回来啊?” 林珊珊笑笑说:“你不用这个样子的吧?不就是一个小副市长吗?至于怕成这样子吗?” 傅华笑笑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好了大小姐,你光临我这个小破办公室有什么事情啊?” 林珊珊笑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经过这里,就想上来看看你。” 傅华心说我这里成了你一站了,每次经过都上来看看,不过他也不能直接往外赶林珊珊,就笑笑说:“还是你大小姐好命啊,总是有那么多空闲时间,我就不行了,还有工作要做的。” 林珊珊笑笑说:“你忙你的好了,不要管我,反正你这里我已经很熟悉了,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傅华也知道林珊珊跑来就是闲的无聊,没什么正经事情,给林珊珊倒了杯水,就自顾做自己的工作,不再去管林珊珊了。 接下来驻京办的事务还真是不少,傅华进进出出忙个不停,也就顾不上跟林珊珊聊天什么的,林珊珊呆了一会儿,有些无趣,就跟傅华说了再见后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傅华总算把手头的工作给处理完了,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就收拾了一下文件,准备离开办公室去餐厅吃饭。这是有人敲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沈佳就推门进来了。 傅华赶忙站了起来,笑了笑说:“沈姐,你怎么来了?” 沈佳笑笑说:“怎么,不欢迎我来?诶,傅华,你屋子里这么香,一定是有一个美女藏在这里,是不是被我正好撞上了,怕我讲给郑莉听啊?” 傅华笑笑说:“有什么美女啊,我这屋子就这么大,沈姐你看哪里藏得下一个美女啊?这不到中午了,我正准备吃饭去呢。沈姐你这个时候来,一定没吃饭,走,一起去我们大厦的餐厅吃饭吧?有什么事情我们边吃边聊,我忙了一上午,还真有点饿了。” 沈佳笑笑说:“不对,你别想把我从这个屋子里支开,这个香水味道绝对不会是你身上的,一定有美女来过了。你这么急着把我支开,来的美女是不是你的什么情人啊?” 傅华笑笑说:“沈姐你可别冤枉我,我哪有什么情人啊?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传到小莉耳朵里,还不杀了我啊?上午倒是有一个美女来过,是那个林姗姗,她在这里呆了一会儿,嫌我这无聊,自己走了。” 听到林珊珊这个名字,沈佳脸色变了一下,心说难怪这个香水味这么熟悉啊。再一次闻到这个味道,她的记忆有点被唤醒了,这个味道她曾经是在孙守义身上闻到过,而那一天从公开的行程中却找不到孙守义可能跟林珊珊接触过的痕迹,这件事情一直是沈佳心中的一个结,他找不到能够解开这个结的合理解释。 除非……,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沈佳脑海里浮现了出来。不能,守义一定不会那么做的,沈佳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是十分的相信丈夫的,丝毫不怀疑丈夫对她的忠诚,因此她觉得自己产生这个念头都是很不应该的,这有点亵渎了他们夫妻之间真挚的感情。 傅华看沈佳若有所思,在那发呆,就笑了笑说:“怎么了沈姐,你在想什么啊,你不会以为我跟林珊珊之间有些什么吧?拜托,她来我这里,完全是大小姐闲的没事无聊的,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啊?” 沈佳被傅华的话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她笑了笑说:“放心了,你是什么人我还是知道的,我才不会把你跟林珊珊扯到一起去呢。” 沈佳说到这里,心里暗道傅华啊,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可没把你跟林珊珊想到一起,我想到的是我的丈夫孙守义,可不是你。当然这些事情我是不能跟你说的。 傅华笑笑说:“那我就放心了。走吧,我们先下去吃饭。” 沈佳笑笑说:“行啊,我也有点饿了。” 两人就下楼到了餐厅去,随便叫了几个菜,服务员离开了,傅华看了看沈佳,笑笑说:“沈姐,你还没说你怎么过来了呢,不会是又来问我孙副市长在海川那边的情况吧?” 沈佳笑着点了点头,说:“傅华啊,我还真是为了守义来的。你可千万别嫌我烦啊,主要是这段时间守义打来的电话都说他在海川那边的工作很顺利,没什么问题的。” 傅华笑笑说:“孙副市长说没问题,这还不好吗?” 沈佳说:“可是他不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他去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环境,一去就遇到了那个叫什么孟森的人跟他捣乱,怎么会工作很顺利呢?他这种报喜不报忧的做法反而让我很担心,是不是他在那边有什么麻烦了?” 20、傅华笑了笑,他知道孙守义报喜不报忧肯定是不想沈佳在北京这边担心,他倒也不好戳破孙守义这个谎言,便说道:“沈姐,孙副市长最近工作确实是开展得很顺利。” 沈佳看了看傅华,说:“真的吗?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的。” 傅华看沈佳半信半疑的样子,就想说点什么让她放心,便笑着说:“当然了,我刚才还跟孙副市长通过电话呢,从他说的情况来看,目前算是挺好的。你不知道,他已经要求市公安局对孟森进行惩处,结果把公安局长给逼的装病住院了。虽然惩处孟森事情没做成,不过孙副市长的威信已经开始在海川树立起来了。” 沈佳愣了一下,笑了笑,说:“你们的公安局长怎么这么怂啊?怎么竟然被逼着住院了?” 傅华笑笑说:“他两边都惹不起,只好装病避开了。” 沈佳说:“那孟森的事情不还是没解决吗?”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好糊弄,孙守义娶了这样一个老婆也是够呛,管东管西,什么事情都要管到底,一般男人可不会太喜欢这样的女人的。 不轨的行为 傅华笑了笑说:“虽然是没彻底解决,可是孙副市长也算是开了一个好头,孟森经过这一次一定会在孙副市长面前收敛一些的。沈姐,孟森这个人在海川也是根基深厚的,要想彻底铲除他,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办到的,你是不是可以给孙副市长一点处理的时间啊?” 沈佳看了看傅华,她对傅华说让她给孙守义一点时间的话有些敏感,她笑了笑说:“傅华,你让我给时间,是不是你觉得我把守义逼得有点紧了?” 傅华笑笑说:“也不是了,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孟森的事情确实不是一件很好办的事情,要想办彻底,确实需要时间。” 沈佳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有些事情也确实需要时间去办理,可能是我在家里闲着没事想得太多了一点吧。” 傅华看了看沈佳,笑笑说:“我看是孙副市长去了海川,沈姐在北京这边想他了吧?” 沈佳笑着点了点头,说:“也可能是吧,我现在有时在想让守义跑那么远工作究竟是对是错啊?” 傅华笑笑说:“这有什么对错啊?是你想要的就是对的。” 沈佳笑笑说:“可是我现在觉得这可能并不是我真的想要的,傅华,你知道吗,有时候看你们夫妻在一起那个卿卿我我的样子,我心里真是羡慕,这个时候我就会想,如果没有让守义跑那么远工作,是不是我们夫妻也能像你们一样子快乐?” 看来再强势的女人也有其软弱的一面,傅华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都是一个人的选择,选择了功名,可能就要在家庭温情方面受损失,鱼和熊掌是无法兼得的。就沈佳和孙守义这对夫妻而言,孙守义选择去海川做常务副市长,可能更多的是沈佳的主意,沈佳现在这个样子多少也是有些自作自受的。 傅华笑笑说:“沈姐说笑了,我和小莉有什么好羡慕的,这是我这个人没出息,没追求,这才会老是守在老婆身边。” 沈佳笑笑说:“话不能这么说,有些时候想一想,人生短短几十年,那么拼干什么啊?可能刚拼到手,就到了放手的时候了。还不如夫妻俩守在一起,还能多过些舒心的日子。” 傅华想想倒也是,做官的可能真的是这样子的吧,很多人争了一辈子,就是想登上更高的位置,可是往往你达到了某个高度之后,也就是你卸甲归田退休的时候了。官是不可能无止境的坐下去的,总有到头的一天。不过不光官是这样子的,人生也是这个样子的吧,人也是有到头的一天的。沈佳这么说是有些消极的,今天这个女强人怎么了?她的强势哪里去了?这不是她一向的风格啊。 傅华笑了笑说:“沈姐,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悲观啊?” 沈佳被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有些异常了,也许这是被林珊珊身上的那个香水味道闹得吧。沈佳发现林珊珊的那个熟悉的香水味道在她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不是顽固的冒出来,让她根本无法释怀。她看了看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是不是我在你面前说的那些话让你感觉我这个人是个很坚强的啊?” 傅华笑笑说:“是啊,我觉得沈姐你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很有主见的人。” 沈佳笑笑说:“那是我家里环境自小对我的熏陶,我父亲是一个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人,我从小看他处理事情,不知不觉也就染上了他做事的习气。有些时候我看到别的女人小鸟依人似的靠在丈夫身边撒娇,我也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像一个女人,可是我的个性就是那个样子的,想改也改不了。傅华,你跟我说实话,你不要从我是你上司的老婆的角度上,你从一个男人的角度上来看我,你觉得我这个女人可爱吗?如果我们有机会走到一起的话,你会娶我吗?” 傅华被问得有些尴尬了,沈佳这个女人是很有气质和风度的,但是男人选择老婆很多时候是不看这个的,气质和风度这些东西男人往往是希望在自己的朋友身上看到,而作为最亲密的老婆,男人要求的更多的是女人的样貌、女人的温柔。家庭是男人的避风港,在这里他们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女人的温柔体贴,从而让身心很好的休息,而不是希望被女人管东管西,被女人指挥着继续奋斗他的事业。 老婆的角色更多的是应该定位为生活的好伴侣,夫妻俩在一起更多的是谈谈心里话,过一过床上的生活。想到夫妻,傅华心中承认他更多的想的是夫妻相互爱抚相互慰藉的情形,很多时候这种相互爱抚和慰藉是能够给夫妻俩个都起到一个减压的作用的。傅华现在越来越感觉的到,夫妻俩如果能够有如鱼得水和谐幸福的生活,无论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都是一种享受,都能起到一种减压的作用,都能让男人和女人有更好的精力去应付这复杂的社会。 从这个角度上讲,傅华是一点都不觉得沈佳可爱的,这并不完全是因为沈佳的样貌丑,而是沈佳的个性根本就让他感受不到女人的柔情,如果他娶了沈佳这种女人,他的家庭生活只能是外面社会的一种延续,而非可以屏蔽外面压力的港湾。 傅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佳的问话了,如果是可爱,那明显就是说谎,可如果说不可爱,那就一点面子没留给沈佳。他左右为难了。 沈佳看傅华为难的样子,苦笑了一下,说:“好了,你不用回答我了,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傅华这个时候突然明白为什么沈佳会一直那么关心孙守义工作上的事情了。孙守义和沈佳这对夫妻明显就是政治夫妻,孙守义长得那么帅气,如果不是冲着沈佳的家族背景,根本就不会娶沈佳的。另一方面,沈佳的个性也是无法给予孙守义那种女人该有的温情的,如果她再在工作上对孙守义一点帮助都没有,那他们基本上就算是没有共同语言的一对夫妻了。没有共同的语言,那他们的夫妻关系根本就无法维持这么长时间,而且还维持的这么好的。 所以沈佳这么密切的关注着孙守义的工作,其实也是她维持跟孙守义密切关系的唯一的办法,她给不了孙守义柔情,就只能在工作上尽量给孙守义帮助,这样子孙守义起码可以感受到她的作用。 原本傅华觉得在这对夫妻之间,心累的应该是孙守义,这个时候他才多少有点明白,沈佳可能是更累的那一个。 傅华感觉自己的态度可能让沈佳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沈姐,你还是有你可爱的地方的,我这种人是俗人,可能在物欲上的追求更多一点吧。” 沈佳笑了笑,说:“你别解释了,傅华,这不怪你,男人可能都是这么想的吧。” 傅华笑笑说:“男人也不都是这样啊,沈姐,孙副市长就是例外啊,我看你们夫妻感情挺好的。” “对啊,守义是对我挺好的。”沈佳笑了笑说。 不过沈佳脸上虽然是笑着,心中对孙守义身上的林珊珊的香水味道这个疑团始终未解,而这个疑团却无法从别的地方求到解释,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明白,她这个笑容中就有了几分苦涩。傅华在一旁看到这些,心中不免就有些奇怪了,联想到沈佳今天一些异常,他开始觉得沈佳和孙守义之间可能并不象他们夫妻对外表现得那么好了。今天沈佳的异常,可能就是她因为察觉了孙守义某些不轨的行为。 这些就是人家夫妻的隐私了,傅华并不想深入的去探究它,这时菜已经陆续送了上来,傅华笑了笑说:“我们吃饭吧,沈姐。” 两人就开始吃起饭来,沈佳也不再问起孙守义工作上的事情,她把话题转到了林珊珊身上。 沈佳说:“傅华啊,现在这个林珊珊经常会来找你吗?” 问起林珊珊,傅华并没有觉得沈佳有什么异常,他只是认为沈佳想转移话题,就把林珊珊拿出来作为闲聊的一个话头而已。 傅华笑笑说:“是啊,她经常会过来,我这里几乎成了她的一站了,经过这里她就会上来一趟的。” 沈佳看着傅华有点暧昧的笑笑,说:“林大小姐这么做,是不是心里在暗恋你啊?” 沈佳心中希望傅华说是,即使是傅华处于一个男人爱炫耀的心理这么说,这样子她心里也许就会好过一点。因为如果林珊珊喜欢傅华,那她跟孙守义之间的应该就不会有那种关系了,那她就可以排除孙守义跟林珊珊之间有暧昧的这种怀疑了。 但是沈佳马上就失望了,傅华笑笑说:“这个林大小姐才不是喜欢我呢,她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好朋友而已。” 伤感的怔住 沈佳看了傅华一眼,说:“那她每次来找你都跟你聊些什么啊?她对你们海川的人或者事务关心吗?” 沈佳终于忍不住开始试探着想要在傅华这里寻找林珊珊跟孙守义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暧昧关系的蛛丝马迹了,她认为林珊珊经常跑来驻京办如果只是关心海川的某些人,特别是某个特定的人,那她肯定是跟这个人有关联的。 但是沈佳同样失望了,傅华笑了笑说:“沈姐,你这么问就还是你不了解这个林大小姐,她是什么人啊,中天集团的女公子,成天游手好闲惯了,怎么会去关心海川那边的什么人或者事物呢?她根本就不关心中天集团的业务的,不说别的,中天集团现在想要跟海川一家公司合作在海川发展项目,她跑来这么多趟,可从来都没问过与项目相关的事务。” 沈佳笑了笑说:“那她跑来干啥啊?总不会是光跟你聊天吧?” 傅华笑笑说:“她来有话就跟我聊,没话就可能在我这闲坐一会儿,感觉闷了就自己离开,所以我觉得她来我这并没有什么目的,我觉得她来纯粹是因为无聊来打发时间的。” 这里没有沈佳要寻找的答案,因为傅华说来说去,并没有说到任何一点孙守义与林珊珊之间有什么联系的事情。但虽然是这样子,沈佳心中却并没有打消对孙守义和林珊珊之间有暧昧的怀疑,相反她心中的疑窦更深了。如果两个人私下一点联系都没有的话,林珊珊身上的香水味道又怎么会跑到孙守义身上去呢?这两个人一定是有联系的,之所以现在抓不出什么马脚,可能是因为这两个人掩饰工作做得太好了的缘故吧。 诶,不对,这里面也不是一点疑点都没有啊,林珊珊既然对海川并没有感兴趣的地方,为什么会跟着他父亲千里迢迢跑到海川去呢?听傅华的口气,这个林大小姐也并不关心中天集团的项目的,那她就没有理由去海川的。 除非海川那边有林大小姐感兴趣的人,她想去跟这个人在海川见面。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她跟这个人相识的时间可能就要提前了,他们很可能是在北京就认识的。沈佳的心开始发紧了,她内心中并不愿意把丈夫跟林珊珊联系到一起,因此她甚至在整理这件事情的思路中,根本就不提丈夫的名字,而只是用这个人或者某个人来代替。因为这样子她还可以心存一点侥幸,也许这个人或者某个人并不是她丈夫孙守义呢? 可是顺着目前的思路推理下去的话,除了孙守义之外,沈佳想不出林珊珊去海川要见的第二个人选来,因为从目前牵涉的在海川的这些人当中,只有孙守义和傅华是在中天集团还没去考察之前就在北京的,跟海川有着密切的联系的人,而只有孙守义是在这一个时间段离开北京去了海川的。如果林珊珊千里迢迢跑去海川真是为了见某人的话,那这个人就一定是孙守义了。 想到这里,沈佳的脸色一片惨白,她心中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觉,因为根据她现在推理的思路,那孙守义可能很早就跟林珊珊有了暧昧的关系了,早到最少也在孙守义去海川任职之前。 如果是那个样子的话,孙守义就是早就出轨了,而自己还一直被蒙在鼓里。这太可怕了吧,现在还不知道孙守义到底有多少事是瞒着自己的,想到以前孙守义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好丈夫的样子,沈佳突然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 傅华察觉到了沈佳脸色突然变得很差,心中不免就有些诧异,自己跟她谈林珊珊谈得好好的,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呢? 傅华关切的问道:“沈姐,你没什么是吧?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啊?是不是病了?” 沈佳现在是有苦说不出的,她还想维护孙守义,因此她怀疑林珊珊跟孙守义偷情这种事情是不能在傅华面前说的,不然的话让这个孙守义的下属知道了孙守义的秘密,他将来在傅华面前就没有了威信了。 沈佳强笑了一下,说:“没事,我就是头有点晕,傅华,我先回去了。” 傅华说:“沈姐,你这样子一个人回去可以吗?你等我一下,我开车送你。” 沈佳确实有支持不住的感觉,也就没跟傅华客气,傅华陪着她走出了海川大厦,开着车就把她送回了家。一路上沈佳都没说话,脸色一直阴沉着,傅华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到了沈佳住的地方,傅华下了车要把她送回家,沈佳这个时候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脸上也有了血色,笑了笑说:“我没事了,傅华,你不用送我上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傅华看了看沈佳,说:“沈姐,你真的没事了吗?要不要我把今天你的情形跟孙副市长汇报一下?” 沈佳这个时候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孙守义三个字,她强笑了一下,说:“不需要了,我确实没事了,你不需要跟他说什么了。好了,你赶紧回去工作吧。” 傅华又看了看沈佳,沈佳笑笑说:“都跟你说没事了,走吧。” 傅华看沈佳的神情确实已经恢复到跟平常差不多了,就调转车头回了驻京办。 晚上傅华回到家里,郑莉也刚到家,傅华笑笑说:“小莉啊,我们今晚吃什么啊?” 郑莉笑笑说:“这个时候我们就是要煮饭也晚了一点,要不这样子吧,我请你吃最地道的北京风味,好不好?” 傅华笑笑,说:“什么啊,可不要跟我说是北京豆汁儿啊。” 豆汁儿确实是最地道的北京小吃,地道到除了北京人很少有人能接受那种怪怪的馊味,傅华来了北京也算时间不短了,他也是被朋友拖去尝过一次鲜,可就那一次鲜已经足够让傅华记忆深刻了,他真是无法接受那种怪味,想想都是要吐的感觉,从此再也不敢承教。 郑莉笑笑说:“这个时候也不是吃豆汁儿的时候,放心吧,我领你吃的绝对是美味。” 傅华笑笑说:“到底是什么啊?” 郑莉笑笑说:“卤煮火烧,听说过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火烧倒是听说过,小的时候吃过的,卤煮火烧,我好像看过招牌上有这样的字样,却还真没吃过。” 郑莉笑笑说:“你呀,天天在大饭店山珍海味吃惯了,这平民的吃食没吃过也不奇怪,好了,快收拾一下走吧,说起卤煮火烧,我的口水都下来了,肚子更加饿了。” 傅华笑了,说:“真的这么好吃?我们这个时候去会不会没有座位啊?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 郑莉笑了起来,说:“你以为要去什么地方啊,我们要去的是东城区的一个小馆,他家里连电话都没有的。” 两人就一起出了家门,傅华开车,郑莉指挥着去了东城区东四北大街,在路上郑莉跟傅华讲了卤煮火烧是一种什么东西。卤煮火烧在老北京是一种尽人皆知的食品,它是将火烧和炖好的猪肠和猪肺放在一起煮(有时也用猪腰子),具体处理过程是这样的:把处理好的猪小肠和猪肺切成小段投入用多种香料、调料配制的卤汤煮,八成熟的时放入生面火烧、炸豆腐片、血豆腐,待到肠、肺烂熟,火烧煮透又不脱形的时候捞出,小肠切段,肺、火烧、炸豆腐切块,浇卤汁,加蒜汁、酱豆腐汁、香菜,醋、辣椒油根据口味自行添加而成的一种小吃,买一碗主食副食和热汤都有了。好吃、快捷、方便。 介绍完之后,郑莉总结说:“总之呢,卤煮火烧是我觉得最贴切老北京人气质的一种食物,好像这种食物也只在老北京人之间流传,一般不外传的,就好像一种北京人之间才有的秘密,我去过的城市也不少,可是还没见过在别的城市有过这种食物。” 傅华笑了起来,说:“看来我能吃上这种美味,还真要感谢你了。” 郑莉笑笑说:“是呀,不是你娶了我这个地道的北京人,你是没机会吃上这种美味的。” 说话间就到了一家叫做北新桥卤煮的小店,傅华看到这里人头攒动,热气腾腾,果然是有一种很民间小馆的风味。大锅里的老汤有节奏的冒着小泡,服务员从汤里迅速地捞出小肠、肺头、豆腐,迅速地切碎,火烧斩成小块,一起放到碗里面,搭配上调料、香菜,然后熟练的浇上一勺老汤,一碗热气腾腾的卤煮火烧就成了。 傅华看到这番情形,恍惚回到他的小时候,那个时候家里过年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大锅,煮着杀猪卖肉之后留下来的猪头、猪五脏,那种诱人的香气跟现在基本是相同的,稍微不同的只是没有现在锅边煮着的火烧。 时光一晃就过去了很多年,那些童年陪伴在身边的人和事物都已经消逝,傅华心中不免有些伤感的怔住了。 郑莉轻轻推了一把傅华,说:“好好地,发什么呆啊?” 外遇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卤煮跟我小时候家里住的猪头下货基本上是一样的,甚至味道都那么像。这让我一下子就想起来小时候了。” 郑莉笑了起来,说:“我最喜欢的也是这里这种的氛围,他跟我小时候的记忆也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我小的时候,爷爷常领我来吃卤煮火烧,打打牙祭什么的。” 两人找了一个小桌,就坐了下来,很快就拿到了卤煮火烧,切碎的火烧浸泡了香浓的汤汁,吃到嘴里,那种美味真是给山珍海味也不换的。在美味的诱惑下,两人的吃相都很不雅,呼噜呼噜的,不过看看四周,大家都是这饭吃相,倒也显不出来他们来了。 这一餐吃得很便宜,不过却吃得很香,最后两人都有些吃撑了的感觉,就找了一家茶馆坐下来喝茶消食。喝了几口茶之后,傅华看了看郑莉,笑笑说:“小莉啊,我觉得只有像我们俩这样子气味相投的人,能够生活在一起才真是一种幸福啊。” 郑莉笑了起来,说:“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感慨了起来?” 傅华笑笑说:“今天沈佳沈姐中午去了驻京办,我陪她一起吃了顿饭,聊起了孙守义孙副市长,言谈之中,沈姐给我一种感觉,似乎她生活得很累,这让我很是意外,原本我以为他们夫妻两个孙副市长才应该是那个累的人。现在看来,好像也不尽然,沈姐过得也不轻松啊。” 郑莉笑了起来,说:“他们那是政治夫妻,是为了利益才在一起的,自然不会轻松了。有些时候我就想沈姐当初是怎么想的,她应该知道孙守义选择她肯定不会是因为感情,这样子她还跟孙守义结婚,这不是闭着眼往坑里跳吗?” 傅华笑笑说:“也许沈姐觉得时间会让他们产生感情呢?” 郑莉笑了起来,说:“感情这东西是时间能培养起来的吗?我看不行吧,要不然沈姐也不会活得这么累。” 傅华笑笑说:“其实以前的沈姐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以前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强势到有点令人不舒服的程度。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我感觉她怪怪的。小莉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让沈姐受了很重的打击啊?” 郑莉笑笑说:“不会吧,沈姐给我的感觉也是很强势的,我觉得她那种女人是打不倒的。” 傅华说:“怎么不会,你今天不在现场没看到,沈姐吃饭吃到最后的时候,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极差,我都以为她是不是身体病了,问了她,她却只是推说有点头晕,不过饭最后没吃完,她就回去了。” 郑莉说:“这倒真的可能是病了,孙守义不在北京,沈姐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如果是病了,也没个人能照顾她。老公,你这人啊就是粗心,沈姐这个情况怎么不早跟我说啊?早说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她的。” 傅华也开始担心起来,孙守义不在北京,驻京办这边是有义务照顾好他在北京这边的家属的,现在沈佳这个情形可能是真的病了,自己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却不去理会就有些不应该了。 傅华看了看郑莉,说:“那现在怎么办?也不知道沈姐的情形如何了?要不小莉,你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沈姐的情形。” 郑莉心中也是担心着的,就拿出手机拨了沈佳的电话,沈佳很快就接通了,笑着说:“小莉啊,这个时候找我有事吗?” 沈佳语气很正常,让郑莉多少放了点心,她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事情了,沈姐,我跟傅华正在喝茶,说起你来了,就想说你反正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要不要出来一起聊一下啊?” 沈佳笑了,说:“小莉啊,还是你们两口子过得滋润,真是让人羡慕啊。” 郑莉听出来沈佳语气中颇有感触,她不想让自己跟傅华之间的幸福刺激沈佳,就笑笑说:“也不是了,我们俩今天正好都有时间,就出来,平常也很难这个样子的。沈姐,你出来吧,出来放松一下心情。” 沈佳笑笑说:“不行啊,我家里还有儿子,我要看着他做作业的,好了,你们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吧,我就不去当这个电灯泡了。” 郑莉还想让沈佳出来,笑了笑说:“沈姐,你也别老把自己困在家里了,要不你把儿子带出来……” 沈佳打断了郑莉的话,说:“小莉啊,我知道你打这个电话是为了什么,你和傅华放心,我现在挺好的,至于说出去喝茶,还是等找个周末,我请你们一起放松一下好不好。” 沈佳已经点破了郑莉请她喝茶真正的原因,郑莉就不好坚持邀请沈佳出来了,她知道沈佳是那种很要强的女人,这种女人是不会把自己的伤口随便给别人看的,再说沈佳现在说话的语调已经显示出她恢复了正常,似乎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发生的。 郑莉笑了笑说:“那行,沈姐,既然你出不来,我们改日再约吧。” 沈佳就挂了电话,郑莉看了一旁盯着她看的傅华,说:“沈姐不出来。” 傅华说:“哪你听得出来她现在是不是没事了吗?” 郑莉笑笑说:“沈姐说话很自信,中气十足,跟平常的她并没有差别啊?” 傅华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说明起码她中午的异常不是因为病了。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你是不是跟沈姐说了不应该说的话了?我想沈姐如果心情不佳,不太可能专门过去找你吃饭的,她能去你那,说明她的心情应该还是不错的,为什么跑到你那之后,心情就会大变了呢?一定是你说话不注意,说了一些孙守义不应该让沈姐知道的事情。” 傅华摸了摸头,有点困惑地说:“我没有说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啊?沈姐来问了我孙守义在海川工作开展的如何,我为了不让她担心,还跟她说孙守义现在已经慢慢打开了局面,我想她听了这种话只会开心,不会有什么异常的。” 郑莉说:“这些话当然是没事,不过你就没说过别的吗?” 傅华说:“别的话都是在闲聊,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个就更不会影响到沈姐的心情了。” 郑莉看了看傅华,你怎么知道闲聊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影响沈姐的心情?你们这些男人有些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女人们在想什么,也许你说的话正好刺中了沈姐心中的痛楚了呢? 傅华说:“要是这么说,但还真是有点地方我可能冒犯了沈姐,不过她也不至于那么异常啊。” 郑莉说:“你究竟做了什么啊?” 傅华说:“沈姐问我从一个男人的角度上看,她这个女人是不是可爱的?” 郑莉说:“你是怎么回答的?” 傅华说:“我当时很为难,说实话吧很伤人,不说实话吧,又显得很假。所以最后我没回答这个问题。” 郑莉说:“那不用说了,一定是你这个举动让沈姐伤心了,你这不回答比回答了更伤人,你这等于是告诉沈姐,她不可爱是不言而喻的。” 傅华说:“那你让我怎么回答啊?沈姐那个模样放在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的眼中,都是无法说可爱的。我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欺骗他吧?” 郑莉说:“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是看不到女人的内在美,是不是我如果长得像沈姐一样,你就不会娶我了?” 傅华笑笑说:“那不一样,我们是很了解了才走到一起的,我不会因为外在的一些因素就放弃你的。” 郑莉说:“那就是说如果我长的那个模样,你冒然看见我的话,一定是不会搭理我的了?” 傅华说:“你要听真话的话,就是不会。” 郑莉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傅华的额头,说:“你真是笨啊,你就不能为了女人高兴说几句话哄哄她吗?实话有些时候是很伤人的。现在好了吧,你把沈姐给气成了那样子,你高兴了吧?” 傅华说:“小莉啊,我觉得这个你想的不对,当时沈姐虽然因为这件事情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没有表现得太异常,再说我的看法又不是孙守义的看法,就算我不屑于她,她也没有理由那么生我的气啊?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别的原因。” 郑莉说:“那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啊?” 傅华说:“我怀疑啊,我只是说怀疑,沈姐突然这么不自信了起来,一定是跟孙守义有关,而与孙守义有关有让沈姐不自信的事情,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女人,沈姐她一定是发觉了孙守义在外面有了女人了。” 郑莉说:“对啊,你这个思路是正确的,女人不自信往往都是因为她的丈夫,尤其是她的丈夫有了外遇了这种事情,那她有没有在你面前特别提起过什么女人啊?或者问起孙守义某件特别的事情啊?” 搞不明白 傅华眉头皱了起来,他在脑海里把自己跟沈佳打交道的前前后后想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的状况啊,便摇了摇头,说:“没有啊,她在我面前没特别提过什么女人的事情啊。除了,” 郑莉说:“除了什么?” 傅华说:“这个女人是不可能的啊,我记忆中沈姐在我面前只提过一个女人,那就是林珊珊,其他的没提过啊?” 郑莉笑了起来,说:“林珊珊,这绝对不可能,林珊珊什么人啊,中天集团的千金小姐,她怎么会跟孙守义走到一起去呢,她图孙守义什么啊?这绝对是没可能的。” 傅华说:“那就没别的女人了。” 郑莉有些困惑了,说:“这就怪了,看沈姐的情形和说话的口气,绝对是与什么女人有关,可是这个女人会是谁呢?” 傅华也没个头绪,他看了看郑莉,苦笑了一下说:“这方面你绝对要服沈姐的,只有她才有这种城府,被人伤害到这种程度,她还能做到一点痕迹都不漏。” 郑莉轻微的摇了摇头,说:“也许不是这个样子的,老公啊,你看没看过那些古典的推理小说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问这个干吗?你不会要从哪些古典的推理小说中学习推理,然后做个侦探把孙守义的情人给推理出来吧?” 郑莉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了,我说这个是因为我想起一个著名的古典侦探小说家,我记得好像是艾勒里奎因吧,他曾经说过一个很经典的论断,他说一件案子之中,如果排除了所有的可能,那剩下的即使是再不可能,也很可能是唯一的真相。这话我说这有点绕口,不知道你听明白了没有?” 傅华说:“我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也许沈姐怀疑的跟孙守义有暧昧的女人可能就是林珊珊,对吧?” 郑莉点了点头,说:“除了林珊珊中天集团千金的身份之外,你想一下,林珊珊哪一点不可能做孙守义的情人,年轻,漂亮,浑身热情洋溢,现在没有男朋友,这些不都是符合一个男人梦中情人的条件吗?” 傅华说:“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如果像你说的这个样子,那你告诉我,林珊珊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啊?” 郑莉笑了起来,说:“也许她就是为了好玩呢?你也知道林珊珊的为人的,喜欢玩闹,没有责任感,这种性格的人如果遇到了一个她喜欢的男人,你说她会不会因为自己是中天集团的千金小姐或者对方是有妇之夫,而有什么不敢去跟对方发生什么的呢?” 傅华顿了一下,郑莉这么说倒是很了解林珊珊的性格,林珊珊其实是一个很随性的女孩子,她虽然任性,可是从来不在这些人面前拿什么中天集团千金小姐的架子,从这一点上看,如果她真的喜欢上了孙守义,是不会因为什么千金小姐的身份、什么有妇之夫之类的因素而受到什么影响的,反而这些有点禁忌的因素会让她感到刺激,从而更积极地去争取。 傅华眉头皱了起来,他看了看郑莉,说:“可是在我面前,林珊珊从来对孙守义都是不假辞色的,你如果说他们之间有暧昧,我真是没办法相信。” 郑莉笑笑说:“他们之间越是有暧昧,越是可能在这些人面前装作不假辞色,甚至可能对对方表现出来一种反感的态度,原因很简单,他们不能因为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而引起我们对他们的怀疑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不相信他们之间有一腿。好了,我的女神探,虽然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可都是一些凭空的推断,并没有任何证据支持。你的推断就到此为止吧,这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而且也是人家的家务事,你千万不要在沈姐、林珊珊、或者孙守义面前提起这件事情来,知道吗?” 这件事情牵涉到了三个人的隐私,特别是还牵涉到顶头上司孙守义的隐私,傅华知道自己是不能随便搀和什么的。穆广跟关莲之间的事情他当时为了保护丁益,而在丁益面前泄露了他们两人的关系,最终惹恼了穆广,从而让自己惹到了一身的麻烦,这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了,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郑莉笑了起来,说:“我知道分寸的。好了我不说他们了,诶,老公,我看傅昭现在跟你已经开始慢慢亲近起来了,这个周末我们把他接回家住一晚吧,让你们父子多培养一下感情。” 从赵婷带儿子回北京之后,傅华和郑莉周末就经常会去赵凯家陪傅昭玩,小孩子已经跟傅华很熟悉了,也许是父子天性,他们在一起玩得很好。虽然是这样子,傅华现在却不想急于这么做,他弄不明白赵婷现在心中是怎么想的,他不想现在就跟儿子建立起更亲密的联系,那样子也许会让赵婷有别的想法,再说他跟赵婷之间的分寸很难拿捏,稍有不慎,就可能惹恼赵婷,赵婷的性子向来我行我素,他并不想因为自己过于急进,破坏了这种暂时的平衡,于是说:“还是不用这么急吧,等大家都适应一下再说吧?” 郑莉笑笑说:“你在担心什么啊?我也很喜欢傅昭的,接他过来住我是很高兴的。” 傅华笑笑说:“小莉啊,你这边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别人。” 郑莉笑笑说:“你在担心赵婷啊,我看她也没事了吧?JOHN已经在通汇集团上了班,他们夫妻也算是正式在北京安营扎寨了,应该也没别的什么想法了吧?” 傅华笑了,说:“小莉啊,我有些时候也挺服这个JOHN的,他怎么就能这么听赵婷的话呢?赵婷说回来,他就立马跟着回来,现在不但会来了,还去爸爸那上班了,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他怎么就这么顺溜啊,难道他就一点男人的脾气都没有吗?” 郑莉笑笑说:“如果你深爱一个女人,你是不是可以为了那个女人牺牲一切呢,包括你的自尊?” 傅华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小莉啊,我认真地想了想,我还是做不到,我这话听到你耳朵里,你会不会很失望啊?” 郑莉笑了起来,说:“我不会失望的,你跟JOHN是不同的,如果你跟JOHN一样,我还不一定会喜欢你呢。我说JOHN这些,是说JOHN现在这种做法可能是跟赵婷在一起的唯一方法了,他是用他的顺从把赵婷困住了,让赵婷说不出什么来,也就只好跟他在一起了。” 傅华笑了,说:“也许对付赵婷这样子不定性的人,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吧。” 第二天一早,海川,孙守义到办公室的时候,看看金达已经来了,就去敲了敲门,他要见见金达。他现在知道金达在见过麦局长之后,已经识破了他玩的小花招,还对他有了意见。虽然这个意见并没有在他面前发作出来,不过孙守义觉得也不能装做不知道把这件事情给回避过去。 很多时候,两个人之间原本只是有一点小的芥蒂或者误会,如果这两人能够相互把话给说开,或者做一些解释,这误会和芥蒂就会很轻易的过去,并不会对两人的关系造成太大的破坏,甚至可能让两人的关系更好。 但是如果你把芥蒂和误会放在心里,想要通过回避它,就能把问题给解决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芥蒂或者误会有时就像种子一样,你把她压在心底,就会发芽成长,最终可能造成两人关系的彻底破裂。 孙守义现在觉得金达现在心中对他的意见还只是一枚种子的阶段,他是一定要扼杀它继续成长的可能的。毕竟他在海川的生活还刚刚只是开了个头,后面很多的事情还需要跟金达配合,他并不想马上就把关系闹僵,因此就算向金达低低头,他心里也是愿意的。 金达看到推门进来的孙守义,愣了一下,他想起了昨天在傅华面前说的那些话,那些话都是指责傅华跟孙守义之间串通起来欺骗他的。当时他说这些话是理直气壮的,可是经过过去的这段时间,他开始觉得那些话某些方面有些不合适了,不知道怎么了,他现在见到孙守义反而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也许他担心傅华把昨天他说的那些话转述给了孙守义听吧。 孙守义看到了金达脸上闪过的那一丝尴尬,他心中暗自好笑,心说搞鬼的是我啊,你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金市长,您昨天去看麦局长看得怎么样?” 金达看了一眼孙守义,他搞不明白孙守义这是在装糊涂,还是傅华真的没讲昨天自己说过的话转述给他,搞不明白,金达就不好跟孙守义有什么态度,他笑了笑,说:“老孙啊,我看了一下麦局长的病情,似乎他的身体状况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吧?” 平息 孙守义对金达会这么说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他故意做出一副尴尬的样子,苦笑了一下说:“金市长您看出来了?” 金达对孙守义尴尬的表情并不意外,他觉得还是把话说开了比较好,就笑了笑说:“是啊,我问了一下医院的院长,他说麦局长的冠心病还只是早期,并不太严重,至于请北京的专家,据说也是老孙你建议的。老孙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孙守义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些都是我故意做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想渲染扩大麦局长病情的严重性,从而让市里觉得需要更换掉麦局长。可能金市长会觉得我这么做有点卑鄙,不过我这可能也是在给麦局长一个体面的台阶下,我觉得反而对他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开始孙守义直言不讳,让金达心中还有些不太好责备他的感觉,到后来孙守义竟然的出来这么做是为了麦局长好的结论,这不但让金达觉得荒谬,还觉得孙守义这是不肯认错的狡辩,他心中有几分气愤了。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你能承认你在这里面耍了一点小把戏,还是开诚布公的,不过你说这是为了麦局长好,我可就无法苟同了,我看不出你那里为麦局长好了。” 孙守义笑笑说:“这件事情呢,我承认我做的是有点急了,也没跟市长你事先商量一下,但是我确实觉得这样子对麦局长只有好处,而没坏处的。这里面的道理您听我讲给您听,听完之后您再来看我是否讲得有道理。” 金达笑笑说:“好哇,我洗耳恭听。” 孙守义说:“我想孟森已经成为海川的一大祸害,而且已经建成尾大不掉之势,这金市长您承认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这一点我倒是赞同的。” 孙守义接着说道:“既然孟森已经开始危害到海川的发展,那铲除他就是早晚的事情了,而孟森之所以能在海川坐大,不但有省里孟副省长的支持,海川的一些部门的不作为也是其中重要原因之一,这一点不知道金市长您赞不赞同?” 金达说:“这一点我也是赞同的。” 孙守义说:“而公安部门的不作为可能是这里面的重要因素,而公安部门之所以不作为,主要是因为麦局长这个人的软弱无能,我把几封举报信带去公安部门让他们查办孟森,本来是很容易的事情,却竟然弄得麦局长装病住院,他的软弱昭然若揭,这一点我们是探讨过的,我觉得我们是达成共识的。” 金达说:“这一点我们确实达成共识了,我也认为麦局长是很软弱,但也不能成为你借他生的一点小病就拿掉他的局长职务的理由。你要知道,他熬到局长的职务是多么不容易,你这样子轻易就想把他搞掉,他怎么能接受啊?” 孙守义说:“金市长,我知道您这是为了麦局长考虑,可是您有没有为海川整体的大局考虑考虑啊?您要把孟森放纵到什么程度才肯出手啊?我带去公安局的那几封举报信不知道你看没看到过,那里面写的有些内容可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你是不是想等出了大问题才肯出手啊?我敢说那些事情即使不是完全符合事实,起码也是八九不离十的,可是现在因为麦局长这么软弱的官员主政公安局,让公安局这本来应该锄强扶弱的执法部门见到黑恶势力不敢管,也不肯管,这样子下去,海川市的老百姓要怎么看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呢?我想他们总不能说对我们感恩戴德吧?其实我夸大麦局长的病情,只不过是想顺水推舟罢了,你麦局长不是装病想要回避掉问题吗?那我索性就让你病得重一点,你不想管的事情也索性不用你管了。说实话我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这些占着地方不做事的庸官早点换下去,对海川来说只能是好事,不是坏事。”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他不得不承认,孙守义说的这些还很冠冕堂皇,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孙守义看出来金达对自己已经不是那么反感了,就笑笑接着说道:“至于我为什么说这对麦局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是因为我觉得麦局长之所以这么害怕孟森,这么纵容孟森,很可能是跟孟森私下有什么勾结的,如果再让他留在公安局长这个位置上,他可能会越滑越深,继而走上犯罪道路上,如果我们能在这个时候让麦局长全身而退,对他本人来说,未尝不算一件好事。退一步说,就算麦局长真的没跟孟森有什么勾结,但我们海川市跟孟森之间必然会有一场战斗,到那个时候,麦局长这样的人肯定是不得力的,还是要被拿开的。” 金达轻轻地摇了摇头,说:“老孙啊,不得不承认,你说的这些都是很有道理的,可是我们是政府官员,这些小伎俩是上不了台面的,这不应该是我们这些人玩的把戏。再说,麦局长在海川政坛也是经营多年的人,他是不会这么轻易被你拿掉的。你这样子做,可能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把问题弄得更加复杂,你会把本来还在中立立场上的麦局长推到了孟森一边,这会让我们将来要彻底解决孟森问题变得更加困难。” 孙守义心中松了口气,金达虽然是在说他做的事情是不对的,但语气之中已经没有了对他用欺骗手法的气愤了。这起码说明一点,金达虽然是不赞同他的做法,但还是在心里原谅了他。 这个误会或者芥蒂算是解释过去了,而且还在没牵连傅华的前提之下解决的,这个结果对孙守义来说,算是很不错的了。 23、孙守义有点愧疚的笑了笑,说:“金市长,这么说起来,都是我不好,我把事情办急了。原本还以为您不想做这个坏人,就让我来做好了,我做了,麦局长要埋怨也只能埋怨我,事情还是可以得到解决的。可叫您这么一分析,我才明白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金达看孙守义明显有向他认错的意思,心中舒服了很多,他昨天对孙守义的不满现在都消失不见了,他笑了笑说:“老孙那,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事情是需要慢慢去做的,我不是不想做这个坏人,如果做这个坏人有助于事情的解决,我肯定会去做的,我这个人并不怕事的。” 这就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的地方,金达并没有把孙守义往太坏的地方去想,因此孙守义只要做出比较合理的解释,他心中就倾向于接受这种解释,根本就不知道孙守义实际上是在知道了他不满的前提下,事先早就想好了说辞来对付他了。 孙守义走出金达办公室的时候,一身轻松,金达这边轻易的就让他蒙混过关,让他不但去了一个心事,而且也找到了对付金达的一点诀窍,他觉得只要在金达面前把行为从正义的角度解释得通,就能通过金达这一关。 在孙守义跟金达解释的过程中,从头到尾他都没提傅华一个字,这一方面是因为孙守义觉得在金达面前不好提傅华,因为一提傅华,就可能使金达想到了他跟金达做的这些解释很可能是跟傅华商量好了的说辞;另一方面,孙守义从心中也有点不想帮傅华跟金达解释,他现在越来越发现傅华的才干,这样一个人最好是能只为自己所用,所以他希望金达和傅华之间的误会暂且就让它存在下去吧,这样子金达和傅华之间就会产生矛盾,傅华就会跟自己走得更近一些。这才是孙守义为什么不帮傅华做解释的主要原因,他并不乐见傅华跟金达之间那么友好。实际上,他如果真的要帮傅华撇清,还是有办法从侧面跟金达作出解释的。 这倒不是孙守义已经开始拿金达作为他的对手了,而是一种潜意识的行为,官场中人就算是朋友也是要防一手的,虽然目前孙守义跟金达之间是合则两利的关系,可是孙守义是不会就守着常务副市长这个位置不动的,他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以后的升迁累积资历的,他必然是要往上走的,等到他往上走的那一天,他和金达之间的关系很可能就会有很大的改变,到那个时候两人是敌是友就很难说了。继续做朋友还好说,可是如果要做对手,那在对手身边留傅华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助手是很不明智的。孙守义这也算是未雨绸缪了。 跟金达化解了误会之后,孙守义也就不再去管麦局长的病情了。医院很快就专门为麦局长请了专家来,没有了孙守义的干扰,专家们很快就诊断出麦局长的冠心病并不严重,麦局长经过一段短时间的治疗之后,就出院恢复上班了。麦局长上班之后,就没有人再提过孙守义那天带去的几封举报信的问题,就连孙守义也没有在询问这几封信的后续情形,这件事情似乎就这样子平息了下去。 地头蛇 孙守义不提这件事情,麦局长是觉得金达出面挫败了孙守义让他因病交出局长宝座的阴谋,让孙守义觉得在公安局这边没了颜面,因此不好再来追究孟森这件事情了。对于麦局长来说,这是他最愿意接受的局面了,孙守义不来追这件事情,他也就乐得对孟森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安然的做他的壁上观了。同时孙守义的偃旗息鼓也让麦局长心里对这个新的常务副市长有些瞧不起,他觉得孙守义有点像程咬金,前面虽然逼得很紧,可耍完三板斧之后,他就没什么后续的手段了,终究还是一个草包式的人物。 麦局长瞧不起孙守义,但并不代表海川政坛上的其他人物也瞧不起孙守义。他们对孙守义跟麦局长的这一番斗法有着另外一番解读。很多人实际上都认为这个孙守义是一个很不好惹领导。 孟森不过是强着去敬了孙守义一杯酒,孙守义却出手就打孟森的七寸,上来就逼着公安部门去查处孟森的夜总会,如果麦局长真的动手的话,就等于是断了孟森的财路。 孙守义后来没得手,也并不代表着孙守义这一次行动的失败,这次行动的失败原因只是因为麦局长不敢出面对付孟森,孙守义最后逼得麦局长不得不装病躲进了医院,其后更是把麦局长的病情汇报给了金达,意图让金达拿掉麦局长的公安局长位置。最后只是因为金达这个人宅心仁厚,不想就这样子让麦局长腾出位置,这才放了麦局长一马。 这一仗,孙守义实际上是虽败犹荣的。不是金达最后出面,麦局长的局长宝座可能就不保了,不是因为麦局长的软弱,孟森的夜总会可能就会被查处了。由此可见孙守义出手得狠辣、精准,政治手腕高超。另一方面,孙守义出手就去对付在海川几乎没人敢去招惹的孟森,一方面说明他的胆色过人,另一方面也可能是说孙守义背后的后台厉害,因此并没有把孟森背后的孟副省长给放在眼中。 经此一役,孙守义在海川的威信一下子就树立了起来,很多官员见到孙守义都是很恭敬的,孙守义做的一些指示,没有人敢不认真去执行。这倒也不是说他们真的对孙守义心悦诚服,而是他们感觉自己一方面没有麦局长哪么丰厚的资历,因此就没有资本在孙守义面前耍什么花枪,没有人敢保证自己如果像麦局长那么装病的话,金达就一定会出面维护他们;另一方面他也没有孟森那么强硬的背景,连孟森孙守义都敢出手对付,更别说他们了。因此他们对孙守义只有服从的份了。 因此海川官员们对孙守义的恭敬可能更多是出于对孙守义的一种恐惧,当然,也有人不是这个样子的,有本来跟孟森不对付的人,他们觉得孙守义是市级领导当中唯一敢站出来公开要处理孟森的人,他们就把孙守义视作可以领导他们对抗孟森的人,他们靠拢孙守义倒是很真心实意的。 不经意间,海川的政治风向就有了很大的变化,孙守义也算是在海川初步站稳了脚跟。 有一个人对这个局面的形成心里是很不舒服的,他没有想到局面会朝着有利于孙守义的方向发展,这可不是他乐于看到的,他原本是想根本就不让孙守义在海川立稳脚跟,甚至要把孙守义挤出海川的。 这个人就是孟森,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就把孙守义从海川赶出去的。 其实一开始孟森并没有把孙守义当回事情的,那一晚孟森孙守义桌上敬酒,孟森当时并没有想要对孙守义做什么的意思,甚至也没有去示威的意思。那一晚孟森只不过是喝多了,在席间听说海川市新来的常务副市长在同一间酒店宴客,他自觉自己在海川还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张林和金达多少也会给他一点面子的,他就觉得应该去结识一下新来的常务副市长。按照他当时的想法,孙守义如果见到他一定会感觉很荣幸,孙守义来海川已经有几天了,应该知道他孟森在海川的鼎鼎大名的,他孟森都上门敬酒了,他还能不感到荣幸吗? 但是现场看到的情形让孟森大大的不高兴了,孙守义看到他的情形就像根本就不知道海川还有他孟森这一号人物似的,这让孟森很没有面子,特别是酒桌上还有海川市的招商局长王尹和驻京办主任傅华等一干海川市的人,这越发让孟森感觉下不来台。 这就让孟森觉得他的这杯酒非敬下去不可,他不能让这新来的常务副市长觉得他孟森任人摆布的角色,相反他觉得应该给这新来的副市长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知道他孟森在海川的分量。为了争这口气,再加上孟森当时也确实喝多了,对自己也就失去了控制,于是他就很坚持的要跟孙守义喝下那杯酒。 当时孙守义的不满孟森都看在了眼中,但他并没有当回事,他从来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不但不是一个好人,甚至可以说一个很坏的人。海川对他不满的人很多,对一个孙守义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并不需要人们对他感恩戴德,他这几年在海川之所以能横行无忌,一方面是因为他积极地走上层路线,跟东海省的孟副省长建立了密切的联系,从而为自己建立起了一把很有作用的保护伞,很多人因此就无法动的了他;另一方面也是主要的一方面,是因为他这些年在海川的一些行为让海川人对他心存畏惧,怕招惹上他会让自己很麻烦,因此对他退避三舍。 孟森实际上是很享受海川人对他的这种怕的,他觉得是这种怕在让他在海川建立起威信来,才让他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因此孟森看到孙守义眼中的不满,不但没有因此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玩和好笑,这几年随着他的兴孟集团在海川建立,很多人对他实际上是更加畏惧了,他已经很少看到有人敢当面跟他表达不满了。他当时心里说趁你现在还敢当着我的面表达你的不满,你就多表现出来一点吧,等你明天知道了我的来历,我怕你连这个不满都不敢表达出来了。 那天孙守义可能是因为有北京的客人在场,最后不得不忍气喝下了自己敬的那杯酒,孟森当时心里还暗自说算你识趣,老老实实的喝下了这杯酒,不然的话恐怕老子今天不会让这件事情善罢甘休的。 孙守义喝下了那杯酒,让孟森没有了继续闹事的由头,他就离开了。不过他的心中对孙守义对他的态度并不满意,所以在后来他又遇到了林珊珊的时候,他又故意难为了一下林珊珊,他当时并不是想要跟一个小姑娘家的过不去,而是要让林珊珊他们给孙守义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海川是他孟森的地盘,他想在这干什么都可以。他相信孙守义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对他的背景了解过了,知道他孟森是什么人了,他欺负林珊珊等于是给了孙守义一个很明确的警告,警告孙守义老实一点,他孟森并没有把孙守义这个常务副市长当一回事的。惹到了他,他照样会不客气的。 后来一开始孙守义的表现似乎是被吓住了,他对林珊珊被欺负一事一个屁都没放,好像是不得不接受孟森加诸他身上的这一切。在那段孙守义不声不响的时间里,孟森从心里感到惬意,一个常务副市长在他面前都得老老实实的,他孟森真是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 但很快孟森就发现自己错估了形势,孙守义不声不响并不是因为怕他,而是在背地里找他的把柄,而在发现他的夜总会存在问题之后,他立即就找到了公安局,让公安局查处他的夜总会。 当孟森在公安局的内线(做夜总会的老板们通常是会在公安内部培养一个两个的朋友的,这些朋友往往会在关键的时候帮他们通风报信,从而使他们的夜总会可以避开公安部门对他们违法行为的打击)跟他说了孙守义在公安局逼着麦局长出手对付他的时候,他心中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孙守义还真是来者不善呢。有那么很短的一会儿时间,孟森多少有点后悔去招惹了孙守义了,理智告诉他这一次他是惹上大麻烦了,他是聪明人,民不与官斗这个古训他还是知道的。 不过理智很快就被孟森这几年心中滋生的狂妄淹没了,他是一个被纵容惯了的人,很快就不觉得孙守义有什么可怕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副市长吗?老子跟副省长关系都很铁,他的官可比你大很多呢,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把老子怎么样?你觉得你副市长了不起,好像可以指使公安局来对付我,可那也要公安局这边配合你啊。老子再不值也是海川的一个地头蛇,在海川多少也是有些影响力的,你以为凭着职务就可以调动海川公安局这边的人吗? 我算什么啊 老子倒要跟你斗斗法试试,看看海川公安局这边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于是孟森就去盯梢逼着麦局长跟他见了面,当面警告了麦局长,不要找到孙守义那边去对付他。他是了解麦局长的个性的,这是一个个性软弱、做事滑头的官僚,这家伙是没有胆量站出来跟他孟森叫板的。 麦局长果然没出孟森所料,这家伙为了避免夹在他跟孙守义这争斗的双方之间为难,竟然装病躲进了医院,想要借此回避这件事情,在知道麦局长生病住院的时候,孟森心中暗自好笑,心说麦局长这个老滑头,竟然使出这么一招来。不过这对他倒也是无可无不可的,麦局长生病住院,公安局一时群龙无首,肯定没有人再来理会孙守义让公安局查处他孟森这件事情了。这下子你孙守义应该知道我孟森的厉害了吧?现在没有人来管这件事情,我倒要看看你孙守义怎么办?你他妈的不是觉得副市长了不起吗?行啊,现在公安这边你明显是指使不动了,你还能拿我孟森怎么样?你总不能自己动手来抓我吧?呵呵,你还是拿我没办法啊。 但是孙守义马上就让孟森知道他想怎么办了,这家伙竟然想借麦局长装病之机拿掉麦局长,大有逢山开山,遇水搭桥之势,反正他是下了决心要对付自己了,只要是阻碍对付自己的任何事物,他都想要搬开。孟森到这个时候才真正开始觉得害怕了,他知道这下子自己算是遇到了真正的对头了。 现在孟森觉得需要重新审视孙守义了,原本因为没拿孙守义当回事情,他并没有为了孙守义而去惊动他在东海省里面的关系,当时他想不需要为了孙守义小题大作的。可现在小题大作的是孙守义,是孙守义想要把一件仅仅有点意气之争的小事,上升到了一个非要斗得你死我活的高度,现在孟森就是想不应战都不太可能了。 孟森觉得有必要进省去见见孟副省长了,跟官员斗,还是借助官员的力量比较好,省力,所谓的官大一级压死人,现在孟副省长比孙守义大着两级呢,压扁了孙守义都是可能的。 孟森就打了电话给孟副省长,说了自己想要齐州见他,孟副省长倒没说别的,只是说来吧。 其实孟森也知道孟副省长说不出别的什么来的,这些年他帮孟副省长解决了多少难题啊,这些年他送给了孟副省长多少钱财礼物啊,如果连见面都不肯,那孟副省长也太不够意思了。 孟森赶到了齐州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孟副省长没让他去家里,而是让他去了孟副省长在齐州大酒店的专用套房。 进了孟副省长的房间,孟副省长穿着睡衣。坐在沙发那里喝茶,见到孟森并没有站起来跟他握手,而是冲着身旁的沙发一努嘴,笑了笑说:“坐吧。” 孟森并没有觉得孟副省长这种行为不礼貌,而是感觉这种随意透着两人关系的亲密,就去孟副省长身旁的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坐下来之后,孟森笑笑说:“省长晚上没什么应酬啊?” 孟副省长又喝了一口茶,这才笑笑说:“民政部的一个副部长来东海了,中午我负责接待他,这家伙贼能喝,喝了两瓶茅台都没事,我要陪他,喝的酒有点多,下午就躲在这里休息了,正好你说要来,我就让秘书把晚上的活动推掉了。要喝茶自己泡啊。” 孟森笑笑说:“省长这里的茶肯定是好茶,当然要喝了。” 孟森就给自己泡上了茶,茶是红茶,泡上去之后,马上就闻到了一股香气,孟森笑笑说:“省长怎么改口味了,以前都是喝龙井的,怎么现在改喝红茶了。” 孟副省长笑笑说:“他们说红茶养胃,这是武夷大红袍,你尝尝,很不错的。” 孟森尝了一口,笑笑说:“果然不错,香气醇厚,果然是好茶啊。” 孟副省长笑笑,说:“小孟啊,这次上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孟森笑笑说:“是有点事情要来麻烦您,最近我有点势头不顺,有人故意找我麻烦,所以就想找您诉诉苦。” 孟副省长笑了起来,说:“小孟啊,还有人敢找你麻烦吗?这可是新鲜事,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算短了,可还第一次听你说有人找你的麻烦的,我在省里这边都是常听你们海川那边的人说你欺负人家的。” 孟森笑了笑说:“这可是他们瞎说,您常教育我说为人做事要低调,多做好事善事,不要仗势欺人,这我可没忘,我又怎么回去欺负别人呢?” 孟副省长看了看孟森,笑了笑说:“小孟啊,你能记住我的话,我很高兴,我跟你讲东海这湾水深着呢,你搞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遇到解决不掉的麻烦。我这边呢,只是一个副省长而已,你不要觉得有我的支持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还是低调一些好啊。” 孟森笑笑说:“您的这些话我都是记在心里的,但这一次真的是人家找上门来要欺负我的,而且我觉得这人似乎也没把您放在眼中的,这一次似乎也是针对您来的。”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你这就夸张了吧,我又没招谁惹谁,他针对我干什么?” 孟森笑笑说:“我一点都没夸张的,这一次这人的行动完全是针对我们兴孟集团的,他随便找了几份诬告信就敢要海川市公安局查处我们兴孟集团,您对兴孟集团的扶持在东海省政坛基本上是无人不知的,兴孟集团可是您在海川树立的民营经济的标杆,这人要抹黑兴孟集团,不就等于是要抹黑您吗?” 孟副省长看了孟森一眼,笑了笑说:“小孟啊,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是不是你在什么地方惹到了这个人啦?” 孟森一脸的委屈,说:“没有啊,如果我真的惹到了他,我就不会这么郁闷了,这家伙是新从北京下到我们海川的,估计想要在海川找家公司开刀立威,就莫名其妙的找上了兴孟集团了。” 孟副省长愣了一下,说:“你是说这人是刚从农业部下来的那个常务副市长孙守义?” 孟森说:“对啊,你看我跟这家伙本来是没什么交集的,也没什么地方会惹到他,谁知道他上来就对我下死手,一下子就要整掉我最赚钱的夜总会,除了他是想杀鸡儆猴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 孟副省长看了孟森一眼,说:“小孟啊,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真的没惹过他?” 孟森说:“真的没有啊,省长,我现在怀疑这家伙根本就是冲着您来的,他把兴孟集团整臭了的话,不就是在说您扶持我们兴孟集团是一个错误吗?” 孟森知道光说孙守义要整的是兴孟集团,还是无法激起孟副省长对孙守义的敌意,孟森对这些官员们真是太了解啦,他们通常都是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能少一事绝不多一事的。只有把事情往孟副省长身上引,让他觉得麻烦是他的,他才会觉得必须出手。 但这一次孟森的如意算盘打空了,孟副省长并没有上他的当,他笑了笑,说:“小孟啊,你也应该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孙守义刚接任常务副市长,正是需要在海川树立威信的时候,在这个时候你就应该检点一点,不要给他机会让他把火烧到你身上才对啊。” 孟森愣住了,他没想到孟副省长竟然是这个态度,不但不去怪罪孙守义,反过来还认为是他做得不对,怪他行为不检给了孙守义在他身上烧三把火的机会。这太令人诧异了,自己被欺负了,孟副省长竟然不帮自己说话,还帮对手说话,这家伙搞什么飞机啊?自己这些年用那么多的财力物力养这家伙,就是想要这家伙在关键时刻能帮到自己,现在这家伙这个样子,不就等于白养他了吗? 孟森看了孟副省长一眼,说:“省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就是不帮我,也犯不着帮他说话啊?” 孟副省长看了看孟森,摇了摇头,说:“小孟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啊?你一来我就跟你说,东海省这湾水深着呢,藏龙卧虎,有些人可不是你能惹的,就是我也有不敢惹的人,我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 孟森有点傻眼了,孟副省长这句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他是在说孙守义来头很大,就连孟副省长自己都不敢惹他。难怪这家伙出手就不留余地,原来人家的背景更强大,根本就没在怕他背后的这个孟副省长啊。 孟森勉强的咧嘴笑了一下,说:“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啊?难道说连您也不敢动他?” 孟副省长笑了起来,说:“我算什么啊?就连郭奎都不太敢招惹他身后的人的,你大概事先没打听过孙守义吧?你知道吗,人家的任职谈话都是郭奎亲自出马跟他谈的,你可要知道,市长任职郭奎都不一定亲自出马谈话的,更别说一个副市长了。这下子你应该知道孙守义的背景有多硬了吧?” 邪念 孟森说:“那他也不能拿您不当回事吧?”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在你们眼中我也许算得上是很高级别的官员了,但是在孙守义身后的那些人眼中,我根本就不值一提的。跟你透个底吧,孙守义原来是在中组部给一位实权派的副部长做秘书的,组织部门向来是见官大一级的,更别说是中组部了,他们掌控着我们这些省级官员的命运的,你说我敢惹他们吗?我惹了他们,我这个副省长还干不干了?你知道吗?这一次孙守义这一次是作为中央和地方交流干部下来任职的,人家根本就是来增加资历镀金的。他下来不久,就有上面的领导跟我打过招呼,要我多关照他。我心里很清楚我实际上关照不了他什么的,既然这样子人家为什么还要跟我打招呼呢?意思很简单,人家这不是说求到我才要我关照他的,人家这是给我面子才跟我说客气话的。跟我打招呼只是希望我不要挡了孙守义的路。” 孟森被孟副省长的话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后背上的汗都下来了,他知道自己这一次不但是遇到了对头,还是遇到了一个他惹不起的硬茬,现在孙守义的架势是准备咬住自己不放的,这可怎么办啊? 孟副省长看孟森的脸色那么差,心中就明白事情对孟森来说可能很棘手了,他的脸沉了下来,他也是不想看到孟森出什么事情的。这些年来孟森也是帮他办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他也拿了孟森不少的好处,他现在跟孟森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孟森真的是倒霉了,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孟副省长瞪了孟森一眼,说:“小孟啊,你别在我面前遮遮掩掩了,你跟我说实话,你是怎么惹到了孙守义了?” 孟森还想抵赖说没有,却被孟副省长刀子一样的眼神给逼回去了,他说:“是这样子的,前段时间有一天晚上我喝多了,就闯到了孙守义的酒宴上敬了他一杯酒,可能当时我说话之间没太注意,对孙守义有些不礼貌。” 孟副省长看了一眼孟森,说:“这应该也没什么啊,就算你不礼貌,你当时也是一个醉汉,孙守义如果为了这个跟你计较,那他的度量也太小了一点吧?” 孟森说:“事情还没完呢,后来我遇到了孙守义那一晚宴请的北京客人,我没对她客气,羞辱了她一番。” 孟副省长火了,骂道:“胡闹,这就是你说的低调做人,多做好事善事吗?” 孟森尴尬的笑了笑说:“我当时只是想给孙守义一个下马威,就没考虑太多。” “你什么东西啊,你凭什么给人家下马威啊?”孟副省长实在忍不住了,站了起来,指着孟森的鼻子骂了起来,“孙守义再不值也是一个常务副市长,就是我一个副省长也不敢随便就对他怎么样的,你一个商人就想给他下马威,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啊?” 孟副省长这么骂人,孟森心里是很不服气的,心说老子就再不算什么,也是靠自己的真本事赚钱的,你他妈能在我眼前这么耀武扬威的,还不是老子花钱养的你,你干这个副省长老子也是出过钱的,不是老子帮你出钱,你这个副省长干不干得上还很难说呢。不过有些时候这人哪,就是没自知之明,他们登上了权力的宝座,就忘了是谁把他们扶上去的了。 但是虽然心里不服,孟森却也不敢把心中的不服表现出来,起码他现在还是需要孟副省长的,他必须要在孟副省长面前表现的恭顺,于是低下了头,说:“对不起,孟副省长,是我忘记了您的教诲,有点忘乎所以了。您千万别生气,为我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孟副省长这才多少平静了一点,他瞅了一眼孟森,说:“小孟啊,这不是说我说你,有些事情呢你不明白的,我现在身在官场,成天都是戒惧戒慎的,搞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算计,对你和你的兴孟集团我一直是公开支持的,所以你在下面的一举一动别人都会以为是我在背后指使的,我叫你谨慎,不但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自己啊,你这样子会影响到我的。你忘乎所以了,别人可都把账算到我头上了。” 孟森说:“我今后会注意的。” 孟副省长没好气的说:“今后会注意,今后会注意有什么用啊?现在孙守义那边一定会以为是我指示你对他那个样子的,他们背后的那些人还不知道会怎么看我呢?真是被你害死了。” 孟森心里越发有些看不起孟副省长了,这家伙真是一点担当都没有,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再抱怨有什么用啊?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嘛,他妈的,这家伙真是事到临头,一点用都没有。 孟森干笑了一下,说:“省长,现在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您还是看看要怎么解决事情吧,现在虽然公安那边并不想查出我们公司,但我看那个孙守义对我这边还不想善罢甘休,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孙守义放手呢?” 孟副省长看了看孟森,说:“你想我怎么办?” 孟森说:“省长,我觉得嘛,那个孙守义就是再牛,他对您也不能一点不放在眼里吧?您看是不是有您出面跟他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啊?就说是误会一场,我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希望他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好了。” 孟副省长想了想,他觉得就算是不能把这件事情跟孙守义解释过去,起码也可以利用这次谈话撇清一下自己,让孙守义知道这件事情自己事先并不知情,就点了点头说:“现在也只好这么做了,希望他能接受这种解释。” 孟森看孟副省长愿意出面帮他,心里松了口气,毕竟孟副省长也是比孙守义层级高的领导,孙守义总会给孟副省长一点面子的吧? 孟森笑笑说:“省长,不管怎么说您总是孙守义的领导,如果您出面跟他解释都不行的话,那这个孙守义也太不识抬举了。” 孟副省长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些北京下来的干部都是眼高于顶的,你以为他就一定拿我当回事情啊?” 孟森的脸阴沉了下来,说:“如果是连您的解释都不行的话,那就是他非要跟我们斗个你死我活了,他妈的,我孟森也不是吃素的,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他真的逼我太急了,我也不会对他客气了。” 孟副省长看了孟森一眼,他是了解孟森是怎么发家的,看到孟森发狠的样子,就清楚孟森是想要干什么,他知道如果真的放任孟森这么去做的话,后果将是很严重的,瞪了孟森一眼,说:“你想干什么?我可跟你说,你现在可是兴孟集团的董事长,做什么都应该有个董事长的样子,不要再把以前街头混混那一套再拿出来了,那一套行不通。那样搞的话后果太严重,可不是你我能承受的。 孟森说:“我也知道行不通,可是如果人家不给我路走,那个时候我只能跟他拼个鱼死网破了。” 孟副省长还真是担心孟森跟孙守义耍什么无赖的手段,那样子恐怕事情会闹得无法收拾,最后必然会牵连到他的身上,这可不是他乐见的,便说:“你这么横干什么啊,还不到那份上好不好?你放心了,这件事情我会跟孙守义谈一下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子,他总的给我这个副省长三分薄面吧?” 孟森说:“希望到时候他能识趣一点了。好了,不说这个家伙了,省长,我那边可来了新货色了,可嫩着呢,没开过苞,怎么样,什么时间去海川玩一玩?” 孟副省长有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嗜好,就是特别喜欢玩年岁很轻的女人,这个年岁要轻到比做他的女儿还小。据说他这个嗜好是跟一个台湾佬染上的。当初那个台湾佬来东海投资,跟孟副省长混熟了之后,就带他去东南亚玩了一次,那一次真是让孟副省长大开眼界,这才知道女人还有这么一种玩法。 那个台湾佬当时告诉孟副省长台湾不少老男人都喜欢玩这个,一方面能从年轻的身体上品尝到青春的味道,另一方面这么玩是有采阴补阳的效果的,能够让男人永葆青春。孟副省长玩过那一次之后,从此食髓知味,就好上了这一口。不过呢,在国内玩这个不比东南亚那么方便,孟副省长又不能常常往东南亚跑,这个嗜好就很少有机会能够得到满足。 孟森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了孟副省长这种嗜好,就投其所好,花了高价为孟副省长准备了一个十五岁的嫩妞,让孟副省长压抑了很久的邪念得到了释放,自此孟副省长不觉就高看了孟森一眼,过一段时间就会跑来孟森的兴孟集团看一看,对外说是兴孟集团是民营经济的典范,他来这里是为了扶持民营经济发展的。 别人给我们看的 但实际上孟副省长每一次来,都是孟森弄到了新鲜货色,他是跑去尝鲜的。 现在孟森很希望这个时候孟副省长能去海川走一趟的,孟副省长去海川走一趟,必然会去他的兴孟集团,这样子就等于孟副省长给他壮了声势,在孙守义这么咄咄逼人的时候,他是很需要来这么一下子的。因此在这一次去齐州之前,他已经为孟副省长准备了一个嫩女,准备诱惑孟副省长去海川一趟。 但这个时候孟副省长可没这个心思,女人虽然好玩,但危机到他的地位再好玩的东西也不好玩了。 孟副省长摇了摇头,说:“这个时候我哪有什么心思去玩这个,还是等摆平了孙守义这边再说吧。” 孟森在心中暗骂孟副省长胆子小,不过孟副省长已经准备出面摆平孙守义,这对他来说也算达到目的了,就笑笑说:“那好,我给省长您留着,等这段事情平静下来,再给你享用好了。” 孟副省长说:“你最近也给我收敛一点,钱可以小赚一点,出事了可就麻烦了。” 于是孟森当晚也没留在齐州,连夜赶回了海川,现在孙守义在虎视眈眈的瞪着他的夜总会呢,他担心自己不留在家里看着,出个什么状况就不好了。 过了两天,孙守义来省里开会,会议结束的时候,孟副省长安排秘书把孙守义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孙守义一进孟副省长的办公室,孟副省长就从老板台那里站了起来,快步迎了过去,笑着伸出手跟孙守义握手,一边说道:“守义同志,你来东海工作已经有段时间了,怎么样,对这边的环境气候什么的还适应吧?” 孙守义被孟副省长的热情反而弄得有些不自在了,他笑了笑,说:“我挺适应的,谢谢省长关心。” 孟副省长笑笑说:“适应就好,来来,坐坐。” 孟副省长就握着孙守义的手,把他拉到了沙发那里坐下,秘书送来了茶,就退了出去,孟副省长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守义同志,其实赵老那边跟我打过电话了,说你从北京下来,不熟悉情况,让我多照顾你一下。我知道赵老是跟我客气了,你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才,东海这边你处理起来肯定是游刃有余了。不过我也想找你来谈谈,大家熟悉一下嘛,却一直没赶上机会。今天正好看到你上来开会,就把你叫过来聊聊了。” 孙守义笑笑说:“赵老对我就是热心,老是担心我出什么差错,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守义同志啊,你这话就见外了,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实话跟你说,我跟赵老也是有渊源的,当初我升任这个副省长,中组部那边就是赵老跟我谈的话,我至今还记得他老人家跟我说的每一句话呢。他能打来电话,说明还记得东海这边有我这一号人,这是我的荣幸啊。怎么样,在海川工作开展还顺利吗?” 孙守义看孟副省长跟自己越说越近乎了,心里暗自好笑,估计自己摆布了一下孟森多少也让这个孟副省长紧张了一下,他笑了笑说:“还顺利吧,张林书记和金达市长对我的工作都很支持。” 孟副省长点了点头,说:“张林同志跟金达同志都是好同志,有能力有原则不说,跟一起工作的通知还很团结,守义同志,你跟这两位同志搭班子也是你的幸运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啊,我跟这两位领导真是学到了很多。您知道我刚从农业部过来,对地方上的工作还不熟悉,有这两位领导给我领路,让我很快就能上手工作,确实是很幸运。” 孟副省长笑笑说:“守义同志不错啊,一点不拿中央部委的架子。” 孙守义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可拿架子的,对于地方上的工作,我应该是一个新兵,学习还来不及呢。” 孟副省长笑笑说:“看来守义同志很了解自己的位置,你这个端正的态度是没有干不好的工作的,这很值得我们地方上的同志学习啊。” 孙守义笑笑说:“孟副省长太夸奖我了。” 孟副省长笑笑说:“我这是实事求是嘛,我听说你在海川已经雷厉风行的开展了一些工作了,对社会上的一些不法经营的企业提出了严厉批评,也要求相关部门查处他们的违法行为,很不错啊。” 孙守义看了一眼孟副省长,他知道孟副省长在说的就是孟森的兴孟集团,但他弄不明白孟副省长跟他说这些话的意思,孟森跟孟副省长的关系在海川路人皆知,孟副省长在自己面前赞扬自己要公安部门查处孟森是做得对,不会是要在自己面前撇清跟兴孟集团的关系吧?还是这家伙要故意正话反说,要警告自己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孙守义心中并没有在怕孟副省长,他也相信在赵老打了招呼之后,孟副省长估计也能掂量出他的分量,肯定不敢出手难为他。否则的话就相当于孟副省长跟赵老这些人宣战了,孟副省长应该没这个实力,也就更没这个胆量了。 孙守义不想跟孟副省长打哑谜下去,他要点出兴孟集团和孟森,点出孟副省长跟孟森之间的关系,挑破这层窗户纸,看看孟副省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于是笑了笑,说:“孟副省长,你说的企业大概是指海川的兴孟集团吧?” 孟副省长看了孙守义一眼,心里就明白孙守义是想将他一军了,这家伙还真是狂妄啊,以为有赵老给他撑腰,就可以这么不客气跟领导说话啊? 不过孟副省长再找孙守义来谈话之前,已经想过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形,也想好了如何应对,孙守义直接戳破这一层窗户纸对他来说并没有感到什么被动,他笑了笑说:“守义同志啊,你提到兴孟集团正好,我正想跟你说一说这家公司。” 孙守义笑笑说:“看来孟副省长对这家公司很熟悉啊?” 孟副省长点了点头,说:“说熟悉也算是熟悉,说不熟也算不熟。可能你去到海川之后,有人会跟你说这家公司是我在扶持着的,他们公司的董事长孟森跟我关系很好,对吧?” 孙守义倒没想到孟副省长上来就敢承认他跟孟森之间的关系,这让他很意外,脑子里就有点弄不清孟副省长的路数了,就有些措手不及。他看了看孟副省长,有些被动地说:“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孟副省长看到了孙守义的错楞,他心里暗自好笑,心说这家伙也还嫩,并不是太难对付。 高手过招,往往在一瞬间就会攻守易位,孙守义这一错愣,已经先机尽失,主动权就转到了孟副省长手里了,他轻松的笑了笑说:“说他是事实吧,也是事实,说他不是事实吧,也不是事实。” 孙守义被孟副省长绕糊涂了,不过呢,他心里很明白,自己虽然目前形势被动,可是孟副省长找他来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跟他解释孟森这件事情,这已经完全可以让他立于不败之地了,因此就算孟副省长玩再多花招,他也是可以无招胜有招的,只要顺着孟副省长的话往下说就行了,便摇了摇头笑了笑说:“我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孟副省长笑笑说:“是这样的,我说了你就明白了,你做常务副市长,应该知道现在经济工作是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作为常委副市长,你是有责任扶持辖区内的企业的发展的,同样的,我也是一样,我也需要扶持东海省内的企业发展。尤其是国家现在大力提倡扶持民营经济,我这个副省长也需要在东海省扶持一下民营企业的典型出来。于是就有人接受了孟森这家兴孟集团给我。说实话,最初我多少是有点私心的,中国人嘛,任何人交往都喜欢牵涉到一些宗族啊,血缘之类东西,我最初跟兴孟集团结缘,也多少觉得都是我们姓孟的,五百年前是一家,能扶持一下也不错,兴孟集团那时已经发展的有模有样,企业规模也起来了,于是就跟孟森这家企业结上了对子,这些年呢我多少也给了这家企业一些帮助,这是我对这家企业熟悉的地方。” 孟副省长说的这些倒也合乎情理,不过孙守义更想知道的是孟副省长怎么解说他们关系不熟这一方面,便笑了笑说:“那您怎么又说跟他们不熟呢?” 孟副省长笑笑说:“我为什么说跟他们又不熟呢,是因为海川虽然离齐州不远,可也不近,从齐州到你们海川开快车也需要四五个小时,我这个副省长并不能在海川看着兴孟集团究竟做什么,他知道的他们的情况都是孟森他们愿意给我看到的情形。守义同志啊,我们都是官场上的人,应该知道很多时候别人给我们看的,可不一定都是真实情况啊?” 台阶下的体面 孙守义笑了起来,虽然他也知道孟副省长绕了一个大圈子,无非是跟自己撇清他跟兴孟集团之间的关系并不紧密,但他说的这些也是算有道理的,很多时候,官场上也确实是像孟副省长所说的这个样子的,领导下去看到的并不是真实情况,很多时候下属是需要在上级面前粉饰太平的。包括他和孟副省长在工作当中,在领导面前也是玩过这些美化自己的障眼法的。 孙守义说:“孟副省长您说的也是。” 孟副省长笑笑说:“这是大家都在玩的把戏,不过,这话也就是我们俩私下说说罢了,这种大实话如果传到领导的耳朵里,可就不好说了。” 孙守义笑笑说:“那是。” 孟副省长看自己把两人之间气氛已经调理的很亲近了,应该可以说一些帮孟森解释的话了,便把话锋一转,说:“这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嘛,有些时候我也不想对下面要求的太过严格了,守义同志啊,你是刚下来,对下面的一些事情还不是很熟悉,慢慢你就会知道,下面的事情是很不规范的,尤其是这些民营企业,他们很多人原本都是草莽出身,很多人都没什么文化,很多人是从一穷二白空手打天下的,你要让他们按照现代企业的规范去合法经营,可能他们还没起步就完蛋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水至清则无鱼,水太清了,民营企业可能就发展不起来了。这在我们的经济学界是有共识的,前段时间不是有不少的顶级经济学家谈到豁免企业家原罪的问题吗?我想他们对企业家们都带有原罪是有共识的。” 孙守义笑笑说:“这马克思早就说过了,资本的每个毛细血孔都流淌着肮脏的血液的。” 孟副省长笑笑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守义同志啊,所以有些事情你是需要理解以下的,要发展地方经济,有些时候就不能管得太多太死,对这些民营企业也就不能太求全责备,适当地放松,是有利于地方经济的发展的。” 到这个时候孟副省长才婉转的帮孟森讲了好话,连孙守义都觉得他绕的累得慌,不过孟副省长虽然这么辛苦,孙守义却并不领他的情,他并没有被说服,反而笑了笑说:“孟副省长,是不是也不能无原则的放松啊?” 孟副省长看了孙守义一眼,心中不免暗骂孙守义不识抬举,自己一个副省长费尽口舌跟他解释,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他竟然还纠缠着不放,你还真的拿自己当碟菜啊,老子给的是赵老的面子,可不是你。 26、孟副省长笑了笑,说:“当然了,我们肯定是不能无原则的放松的,如果确实有孟森违法行为的证据,不用说守义同志你了,就是我也会要求有关部门查处他的。不过呢,我们也不能靠捕风捉影的一些没证据的举报信就贸然的采取行动,对不对啊?” 孟副省长这么一说,孙守义就明白他为了这一次谈话做过功课了,看来他肯定事先跟孟森交流过意见了,对孙守义目前的状况十分的了解,因此他才能一下子就点出来目前孙守义的短板,虽然孙守义基本上可以确信孟森的夜总会一定是存在违法行为的,但事实实在在的证据却是拿不出来的,孟副省长的话等于把他将在那里了,这个时候他就很被动了,只好笑笑说:“那是自然。” 孟副省长笑笑说:“那守义同志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让我了解一下,如果有的话,你把它交给我,我来出面查处孟森。” 孙守义这个时候肯定拿不出来证据的,他只好选择退却了,便笑了笑说:“看来孟副省长对我是有点误会了,您听谁说我要查处孟森了?” 孟副省长笑笑说:“你没有吗?” 孙守义笑笑说:“我向您可能在听人跟您汇报这件事情有所误解了,是啊,我是带了几封举报信去海川市公安局,这几封举报信也确实是涉及到孟森的兴孟集团的,举报他们的夜总会有一些不法的行为了,还举报说海川市公安局收受贿赂,对兴孟集团有所包庇。但是这不代表我就认为兴孟集团存在举报信上的不法行为,我带那几封信给公安局,其实就是让公安局查明举报信上的内容是否属实,如果属实,当然要查处,如果不属实,海川市公安局也要检点一下自己的行为,不要给市民们造成这种不好的印象。你看从头到尾我根本就没有明确说要求公安部门查处孟森的,我要求的只是他们查明事实,是要他们进行调查而已。主要是因为群众把信寄到我那去了,我置之不理也不好是吧?不过孟森存不存在违法行为,是需要等公安部门的调查结果出来才能下结论。您这个时候跟我要证据,我还真是被将了一军。调查是公安部门的职责,我虽然是副市长,可也不能越俎代庖啊?” 孟副省长看出孙守义退缩了,他也愿意给孙守义一个台阶下,就笑了笑说:“原来我是误会了。” 孙守义看了孟副省长一眼,他对孟副省长刚才有些咄咄逼人的跟他要证据,心里感到很不舒服,就有心想戏弄一下孟副省长,他笑了笑说:“我也理解孟副省长您的这种心情,兴孟集团是您树立起来的典型,肯定不愿意看兴孟集团出什么问题,因此只要有人在您面前谈到要查处兴孟集团,您就紧张了起来,对吧?” 孟副省长笑笑说:“还真是这样子,毕竟我扶持这家企业也是付出了不少心血的。” 孙守义笑笑说:“对呀,您肯定是希望兴孟集团能够健康发展,不希望它存在什么问题的。跟您说实话,我也不希望我们海川本土的企业有什么问题,在这一点上我想我跟您的心情是一致的。因此我特别能理解您跟我要证据的这种急迫性的心情,您一定是想要还兴孟集团一个清白才这么做的。” 孟副省长看了一眼孙守义,他开始感觉到孙守义的话味有点不太对了。 孙守义接着说道:“现在我已经让海川公安部门对那几封举报信进行调查了,可是他们的行动有些迟缓,迟迟不拿出结论来,很难满足您急于还兴孟集团清白的这种急迫心情,您看是不是这样子,回头我把那几封举报信呈给您,您给批示一下,让海川公安局尽快调查,尽快得出结论,省得老是悬而未决,让兴孟集团不能安心的去发展经济?” 孟副省长有些尴尬了,他没想到孙守义绕来绕去还是想将他绕进去,如果自己做了这个批示,被孙守义拿着鸡毛当令箭,对海川的相关部门说自己抛弃了孟森,海川公安部门还不整死孟森啊?他不由得暗骂孙守义狡猾,不过他也是政治老手了,这种场面还是知道怎么去应付的,就笑了笑说:“守义同志啊,我知道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都是急于查明事实真相,不过,这个批示我还是不能做的,在外人眼中我跟兴孟集团是有那么一种扶持和被扶持的关系在的,我做这个批示很容易就被被有心人解读为包庇兴孟集团和孟森,这可不利于查明真相啊?我是瓜田李下,希望你能理解我啊?” 孙守义笑笑说:“原来您还有这一层的顾虑啊,那是我考虑欠周了。”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我们这些做领导的,有些时候不得不多考虑一些的。这件事情啊你继续查下去吧,我就不插手了,相信你一定能秉公处理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件事情我也是不会再插手了,反正已经是交代给海川市公安局去处理了,等他们拿出调查结论来,有没有违法行为存在,自然有相关的法律法规来处置,我也是不会干预公安部门的依法办事的。” 孙守义到这个时候,实际上卖了一个人情给孟副省长,毕竟这个孟副省长是他的领导,老是硬碰硬下去,对他以后的工作开展并不有利,他现在知道自己是无法拿孟森怎么样的,就算要处置孟森也是需要做很多的布局的,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的。既然这个样子,老是跟孟森一派的人剑拔弩张,并没有什么好处。倒不如送个人情跟孟副省长,说自己也是不会再插手这件事情了,事情后续摆不摆平要看孟森自己的本事了(其实麦局长现在这个情形,海川市公安局肯定不会再去找孟森的麻烦的,这事情如果自己不追就等于孟森已经摆平了)。 孙守义这么一说,在孟副省长看来,是给孙守义自己找台阶下了,这个台阶下的体面,丝毫没说对孟副省长和孟森低三下四,场面找的很圆,最后却放了孟森一马,等于让大家都有面子,这家伙行啊,不过是跟过赵老的,是个人物。 打不过就跑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对,守义同志你说的很对,我们是应该相信公安部门的,这也是他们的职责范围,就交给他们去办吧。” 孙守义笑笑说:“对啊,我这个副市长分管的各方面工作一大堆,也没那么多精力去管这些事情,还是各司其职的好。” 孟副省长笑笑说:“回头我也会警告一下那个孟森的,让他安分守已,合法经营,少喝酒,少闹事,不要给市领导找这么多麻烦。” 孙守义呵呵笑了起来,他心里明白孟副省长这是变相在点他,说他搞这么多事情来根本就是为了孟森的那一次酒后闹事,不过呢,孟副省长也是变相的告诉他,会约束孟森的,不会让孟森在来找他的麻烦的。 双方眼下算是暂时达成了某种默契,孟副省长看孙守义笑得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就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孟副省长要留孙守义一起吃饭,孙守义推说自己已经有了安排,就跟孟副省长告辞。其实孙守义也不是真的有安排,而是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他和孟副省长之间并没有那种可以共餐的友谊,如果再留下去,就有点歹戏拖棚了,彼此都会很尴尬的,还不如适可而止的分手呢。孟副省长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就没强留,放孙守义离开了。 出了孟副省长的办公室,孙守义心中就在犹豫,是在齐州这边吃了饭再走,还是先出了齐州再找地方吃饭,却碰到了省政府秘书长曲炜正走出办公室,曲炜看到了孙守义,笑了笑说:“孙副市长,开完会没直接赶回去啊?” 孙守义见过几次曲炜,由于曲炜原来是海川市的市长,又是浮华的老长官,他跟曲炜之间就很自然的有些亲近,他笑了笑说:“还没呢,孟副省长找我去他办公室聊了一会。” 曲炜看了孟副省长办公室那边一眼,笑了笑,说:“聊完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聊完了。” 曲炜说:“这个时间是吃饭时间了,你应该没什么安排吧?我正想找人一起吃饭呢,我们既然碰到了,一起吃饭吧?” 孙守义倒是真的很想多跟曲炜聊聊,曲炜给他的感觉不但是一个领导,因为傅华的关系,某种程度上更是一个自己人,便笑了笑说:“”好哇,我还正在想去哪里吃饭呢,那就叨扰曲秘书长了。 两人就一起出了省政府,曲炜并没有安排去齐州大酒店,他觉得那个地方出入的省领导太多,他们两个人真是没必要凑那个热闹。两人就去了学府大酒店,这是东海大学开的酒店,算是比较僻静的一个地方。 坐定之后,曲炜笑笑说:“我下午还要上班,中午不能喝酒,守义同志,你喝点什么?” 孙守义笑笑说:“秘书长不喝,我也不喝,喝茶好了。” 曲炜笑笑说:“行啊,你不喝我也不勉强。” 曲炜就随意的点了几个菜,然后放下菜单,笑了笑说:“守义同志,北京的赵老身体还好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秘书长认识赵老?” 曲炜点了点头,说:“我跟省长去北京公干的时候,专程拜访过赵老。” 孙守义心说赵老的影响力还真是大啊,这些省级领导还都以认识他为荣呢,看来自己在东海这边的工作应该并不困难,有这么多人在背后支持着呢。 孙守义笑笑说:“老爷子身体挺好的,前段时间我回北京还专程去看过他呢。” 曲炜笑笑说:“到赵老这个年纪,健康就是最大的福气了。什么时候你再回北京,帮我跟赵老带好。” 孙守义笑笑说:“一定带到。” 说到这里,两人就感觉关系更近了一些,孙守义笑笑说:“秘书长,您这也是海川市的老市长了,海川很多方面的基础都是您在的时候打下来的,有没有想什么时间回海川去给我们指导一下工作啊?您可是好久没回去过了。” 曲炜笑着摇了摇头,说:“守义同志,不要这么说,工作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海川我倒是想去啊,可是吕省长这边离不开我啊,我走不开啊。” 孙守义笑笑说:“这倒也是。” 曲炜说:“守义同志啊,我听说你在海川跟兴孟集团的孟森有了些冲突,而兴孟集团是孟副省长在扶持着的,孟副省长找你,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孙守义看了看曲炜,他猜测可能是傅华跟曲炜说的这件事情,反正是自己人,他也不想瞒曲炜什么,便笑了笑说:“是啊,孟副省长跟我聊得正是这件事情。我跟孟森冲突的事情是傅华跟您讲的吧?” 曲炜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到没跟我说这件事情,我是听海川的一个同志跟我说的。你这么说,不会这里面也有他什么事情吧?” 孙守义心说这个傅华还不错,没拿他帮自己参谋这件事情到处宣扬,算是嘴上有把门的,便笑了笑,说:“没有了,我只是知道傅华原来是给您做秘书的,就想可能这件事情是他跟您汇报的。” 曲炜笑笑说:“我们分开工作已经有些年头了,虽然还有联系,不过都是一些彼此家庭上的事情,很少聊及工作的。诶,既然你提起他来了,怎么样,他在你的手下工作干得还不错吧?” 孙守义笑了,说:“您带出来的兵还能差了?挺好的,驻京办的工作被他干得有声有色。” 曲炜笑笑说:“这个傅华工作能力是有的,就是有点不太上进,一个驻京办主任的职务他就满足了。” 孙守义笑笑说:“我反倒觉得这是傅华的一个难能可贵的地方,官场上知足的人真是很少见的。” 曲炜笑笑说:“那倒也是,好了,聊着聊着就走题了,我本来是想了解一下孟副省长跟你说了些什么的,怎么说到傅华身上去了。” 孙守义笑笑说:“孟副省长倒没说什么了,他只是跟我解释了一下他跟孟森之间的关系而已。” 曲炜笑笑说:“他没跟你施加压力吧?” 孙守义笑笑说:“我看他的意思是这要给我施加压力,还有一层,他想撇清跟孟森之间的关系。” 曲炜笑笑说:“撇清自己这很自然,官场中人都是以保全自己为第一的。守义同志啊,你是怎么想这件事情的?” 孙守义笑笑说:“我能怎么想啊,孟副省长既然打招呼了,我只好就放手了。” 曲炜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就这么简单?” 孙守义看了看曲炜,笑了笑说:“秘书长,看来您虽然离开了海川市,对海川市的情形还是很关心的啊,您觉得这件事情我应该怎么去做啊?” 曲炜笑笑说:“我在海川工作了很长时间,对那里还是很有感情的,也因为这样子,海川的一些同志也常把海川发生的事情跟我说一说,据我了解的情况,这件事情开始你搞的可是很有声势,现在放弃,不会觉得虎头蛇尾吗?” 孙守义笑笑说:“那秘书长的意思是觉得我该怎么做呢?” 曲炜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不要逼着我表态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对海川市很有感情的,因此上就不想海川被某些人搞的乌烟瘴气的。” 孙守义看曲炜亮明了立场,就笑了笑说:“其实我跟秘书长是一个想法的,我也不想让人把一个美丽的港城给弄得乌烟瘴气的,只是我现在并没有决定性的手段能够把孟森的兴孟集团给怎么样了,所以就是不想放手也没有别的办法啊。” 曲炜笑了起来,他明白孙守义这只是战略性的后退了,便说:“其实我今天找你来,原本也想劝你暂时收敛一些的,你最近针对孟森的那些行为虽然很有声势,可是你准备不足,有些冒进,难免就有些后继无力啊。” 27、孙守义笑了,说:“秘书长说的很多,我现在就已经感受到了这一点了。不知道秘书长有没有什么可以指教我的?” 曲炜似乎并不想参与这件事情太深,他赞同孙守义的立场,可是并不代表他会出手帮孙守义。他现在是省政府的秘书长,身后就是吕纪省长,他如果真的出手,那代表的意味就复杂了,在没有取得吕纪省长的首肯之前,他并不希望把海川的局面搞得太复杂化。他跟孙守义说这些只是不想孙守义碰的头破血流罢了。于是他便笑笑说:“我也没什么可指教的,我只是觉得你目前根基未稳,做事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你也别觉得现在被迫放手是一个挫折,主席早就说过了的嘛,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孙守义笑了,他感觉出来曲炜并不想跟自己谈得太多,虽然他们之间有很多的联系,但毕竟还没到无话不说的地步,曲炜有所保留也很正常,便说:“秘书长说的也是,我现在就是打不过人家的状态,保全势力是应该的。” 表明过态度 曲炜笑笑说:“是啊,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了,在官场上首先要学会保全自己,只有能保全自己,才可以布局其他的。” 孙守义笑笑说:“这一点我真是受教了,谢谢秘书长了。” 曲炜笑笑说:“谢什么啊,我跟吕省长对赵老都是很尊重的,他的子弟兵下来了,我们都是应该看顾一些的。守义同志啊,以后省里这边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就算我不能解决,我也可以汇报给吕省长,看他能不能出面帮你解决的。 曲炜这句话说的就别有意味了,他在话中把吕纪省长给捎带上了,孙守义就明白今天这番谈话可能与吕纪省长也是有关联的。按照吕纪省长的年纪,未来在仕途上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的,因此对赵老这些虽然是退休了,对中组部却还有一定的实际影响力的老干部自然会是很尊重的,他当然也不想看到孙守义在海川这边栽了大跟头,那样子他跟赵老就不好交代了。但是他跟孙守义之间是有一定的层级距离的,身份在那,也不好对孙守义太过降尊纡贵了,曲炜这个秘书长出面就恰到好处了,一方面曲炜跟海川是有着一定得渊源的,他出面说话不显得唐突,而且作为省政府的秘书长,某种程度上曲炜的表态实际上就代表着吕纪;另一方面,吕纪目前并没有真正的出面,也就不需要承担跟某些省级领导直接冲突的风险,在目前这个还不需要选边站的时候就可以进退有据,两边都是可以交代的过去的。” 如果真是这个样子的话,曲炜说是海川的老部下跟他讲的这件事情可能就是托词了,根本上可能自己就一直在曲炜和吕纪的关注之下,他们是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的,看到他出了偏差,这才找他谈话,提醒他的。 曲炜这番话之中还有另外一番含义,那就是虽然他们可能不会直接出手去对付孟森和孟副省长这些人,但孙守义如果真的遇到什么难题了,他和吕纪省长是会出手帮他过这一道难关的。 孙守义笑笑,说:“秘书长的意思我明白了,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孙守义和曲炜一起吃完饭,就往回赶了,曲炜回了省政府,坐下来喝了一会茶,他的脑海里一直在想为什么孙守义会在谈话中提起傅华来,难道仅仅是因为他跟傅华之间的关系,还是傅华真的在背后帮孙守义策划了什么?” 按理说,孙守义前面的做法跟傅华做事的风格是很不相符的,傅华倒不是没有冒险精神,但是很少会冒无谓的险的。曲炜再了解傅华不过了,像这种事情,如果傅华在背后做参谋,一定是会稳扎稳打的,他一定会让孙守义先站稳脚跟,然后再想办法拿到孟森的罪证,等拿到孟森的罪证之后,在对付孟森就可以说一下手一个准,而非现在仅凭几封不着边际的举报信就来打草惊蛇。 这也就是一开始为什么曲炜根本就没往傅华身上考虑的原因,这根本就不是傅华做事的风格。但是孙守义却在谈话中主动地把事情往傅华身上靠,虽然自己问他这件事情是否与傅华有关他直接否认了,可是他眼中的神情却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他眼中的神情让曲炜感觉就算是这件事情不是傅华在背后参谋的,起码傅华也与这件事情牵连很深。因为当曲炜否认说这件事情是傅华告诉他的时候,孙守义眼中是闪过一丝失望的,可能孙守义是期望可以通过傅华把这件事情跟他牵连到一起去的,这样子他们就是同一阵线,他也就会出手帮孙守义对付孟森和孟副省长了。 这个傅华啊,怎么这么不自量力呢?牵涉到孙守义和孟森的角力当中干什么啊?这里面的关系多复杂啊?不但有海川本土势力之间的角力,还牵涉到省里领导们之间的角力,甚至还有省里跟北京之间的角力。这不是说帮哪一派打倒另一派势力那么简单的问题,这里面牵涉到了极为复杂的政治斗争,就连自己和吕纪省长都不敢明确的站出来表态支持哪一方,他倒好,竟然义无反顾的就扎进去了,真是不知道自己多少分量啊。 曲炜就抓起了电话,打给了傅华,他觉得傅华这几年已经很难拿捏他驻京办主任这个身份应有的分寸了,他干预了太多海川市政府内部的事务,穆广是一个例子,孙守义这又是一个例子。他不想傅华这样子发展下去,这样子发展下去的话,傅华是会牵涉到很多复杂的利益之争当中去的,那样子是很危险的。 傅华接通了电话,笑笑说:“市长,找我有什么吩咐啊?” 曲炜笑了笑,说:“傅华啊,你现在很不错啊。” 跟了曲炜多年,曲炜说话做事的方式傅华是了然于胸的,他感觉到了曲炜这么说并不是要表扬他的意思,相反倒有点正话反说的意味,就笑了笑说:“市长,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了?” 曲炜笑笑说:“没有啊,你还能做错吗?你现在多能耐啊,都可以做当世的诸葛亮了。” 傅华不敢笑了,曲炜话味之中的不高兴已经很明显了,他说:“市长,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如果我做错什么了,您就直截了当的批评我吧,您这么说话我浑身都不自在。” 曲炜说:“你还知道不自在啊?你不是找到了一位可以辅佐的明主,正想辅佐他开创一番天地吗?” 傅华说:“市长,我真的搞不懂您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什么了?” 曲炜笑了,说:“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那好,我提醒你一下,你们的常务副市长刚跟我一起吃完饭。” 傅华说:“您跟孙副市长谈过了?他跟您说我什么了吗?” 曲炜说:“你觉得他会跟我说什么?” 傅华说:“肯定是跟您说他跟孟森之间的事情了,市长,您听我解释,这件事情并不是我……” “你还真的参与其中了,”曲炜原本还是试探傅华,没想到一试竟然是真的,心中这个气啊,没等傅华说话,就叫了起来:“傅华啊,你这段时间是怎么了?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是吧?上一次你掺和穆广的事情我不就警告过你吗?领导之间的这些事情不应该是你一个驻京办主任可以掺和的,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傅华说:“不是的,市长,我一开始并不想参与的。” 曲炜说:“可是你还是参与了,傅华啊,你是不是觉得掺和到这些政治上的争斗中很有成就感啊,如果是那个样子的话,你就索性换个位置,不要做这个驻京办主任好了。省的只能在人家身后指指点点,却无法亲自下场博弈。” 傅华说:“市长,我没这个意思了。” 曲炜说:“那你什么意思啊?我记得当初你跟我说要去干这个驻京办主任,是想要驻京办这边超然于外的感觉,怎么到现在你变成这个样子了,竟然什么事情都敢插手。” 傅华苦笑了一声,说:“市长,您先给我个机会解释一下好不好?” 曲炜说:“行啊,你解释给我听,为什么你会参与到孙守义跟孟森这场角力当中去了。” 傅华说:“其实这件事情一开始我真是不想参与的,只是我当时赶上了,孙副市长宴请我带回来的客商,孟森闯上门去搅局,我当时看孙副市长有要跟孟森斗一斗的想法,怕他不了解情况吃亏,就在事后跟他讲了孟森的背景。” 曲炜说:“这无所谓啊,你提醒他一下,让他知道知道孟森的厉害,他就应该知难而退了,怎么他竟然会知难而进,跟孟森冲突起来了呢?你没在后面撺掇他吧?” 傅华说:“市长,您这就冤枉我了,您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是那种撺掇别人的人吗?” 曲炜冷笑了一声,说:“开始我还觉得这件事情跟你扯不上关系呢,结果怎么样,你不但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关系还很深呢。” 傅华说:“我真是冤枉的,我当时告诉孙副市长孟森这个人不好惹之后,满心以为孙副市长会先忍下这口气,暂时不去跟孟森较这个劲的。没想到这件事情意外的传到了孙副市长的老婆耳朵里了,是他的老婆觉得孙副市长不应该咽下这口气,反而应该给孟森狠狠地教训,事态就整个扭转了,孙副市长马上就转变了态度,坚持要出手对付孟森了。” 曲炜沉吟了一下,说:“你是说对付孟森这件事情是孙守义的老婆要做的?” 傅华说:“是啊,他老婆在我面前表明过态度。” 曲炜说:“你知道孙守义跟原来的中组部副部长赵老的关系吧?” 傅华说:“我多少知道一点。” 曲炜说:“据说孙守义的老婆是赵老一个老部下的女儿,跟赵老的关系很亲近的,这里面说不定有赵老的意思。” 惹翻了他 傅华说:“这我就不清楚了。” 曲炜说:“不管有没有赵老的意思,他们要跟孟森斗,是他们的事,有你什么事情啊?你怎么还会搅在其中呢?” 傅华说:“那个孙守义就跟我了解孟森的情况,还问我的意见。” 曲炜说:“那你就忍不住要指点江山一番了,帮他出谋划策了?傅华啊,这些事情本来跟你是无关,你大可作壁上观的。你是不是又觉得孟森是海川肌体上的毒瘤,你为了海川想帮孙守义把他除掉啊?” 傅华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说:“不瞒您说,我还真是有这种想法。” 曲炜说:“别嘻嘻哈哈的,傅华啊,你怎么还这么不成熟啊?你什么时候把你身上的那种英雄情结去掉啊?事情如果想你想的这么简单的话,你们的市委书记张林和市长金达他们还不早就出手把孟森除掉了?现在连他们都不敢动手,你又逞什么能啊?” 傅华说:“张书记和金市长不对孟森动手,可能是他们对省里孟副省长有所顾忌吧。” 曲炜说:“对啊,他们是对孟副省长有所顾忌,难道你就可以不顾忌了吗?” 傅华说:“这倒不需要我去顾忌,孙副市长觉得可以不顾忌就行了。” 曲炜冷笑了一声,说:“那你就可以躲在背后撺掇孙守义出来对付孟森了是吧?傅华啊,你知道这里面牵涉到多么负责的利益博弈啊?你就敢参与进去?孙守义这么做,是因为他希望马上就在海川打响旗号,尽快的出成绩,好早日升迁,你在这里有什么要这么热心啊?” 傅华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虽然他知道曲炜跟他说这些是为了他好,但是曲炜自从去了省政府之后,就变得有点做事畏首畏尾,怕这个怕那个了。是呀,这里面是没自己个人什么利益,但是傅华觉得也不能眼看着孟森这种人在海川横行无忌,总是要有人出面管管这种人的,大家都不管的话,这种人总有一天会成为大祸害的。 傅华说:“市长,我觉得您自从去了省里之后,整个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您在怕什么啊?是,这里面是没我什么利益,可是我也不想看着孟森这种人在海川横行霸道,现在有人愿意出头对付孟森,我在背后帮他一把怎么了?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曲炜被噎了一下,他听得出来傅华的不满,说:“傅华,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你问我在怕什么,我告诉你我在怕什么,就拿孙守义跟孟森之间这场争斗来说吧,这里面就有海川市跟东海省较劲的成分,也有北京和东海省之间的角力,还牵涉到了孟森掌控的海川市的地下社会,连吕省长和我都不敢明确表态去支持谁,你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又有什么资格去支持谁啊?这里面那个角色背后的势力哪个是你可以抗衡的?孙守义背后是赵老,孟森背后是孟副省长,这些人你哪个惹得起啊?是啊,好像是你可以站在一边帮他们打另一边,但是你要知道,政治是利益的博弈,现在他们可以打得你死我活,是因为它们之间的利益冲突了,转过头来如果他们利益一致了,他们就会站到一起成为好朋友的,到那个时候,被人家出卖的只是你这种没什么靠山的小角色,恐怕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傅华说:“市长,我可不赞同您的观点,是,我可能没您了解的内幕多,政治斗争可能也真的像您说的那样很残酷,被牺牲的也都是我这样的小人物,但是,我觉得这社会总还是应该有些公理在的,为了维护公理,也是应该有人站出来的。” 曲炜苦笑了一声,说:“傅华,你怎么还这么理想化呢?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现在所面对的已经不仅仅是海川那么一点点局面了,在海川的时候我还能护着你,现在我可没能力护着你了。” 28、曲炜的话中实际上是透出来的是对傅华的爱护,傅华就不好再跟他顶嘴了,虽然他心中对曲炜的说法还是颇不认同的。 傅华说:“市长,您说的意思我明白了,今后我会注意的。” 曲炜见傅华态度软化了下来,语气也变柔和了,说:“傅华啊,有些事情你真是不知道的,孟副省长现在正处于一个上升的势头当中,目前来看吕纪省长未来肯定会做书记的,孟副省长未来是省长位置的有力竞争者之一,张林和金达为什么不愿意出头去对付孟森啊?你想想如果孟副省长有一天变成了省长,他们出手对付了孟森,要怎么去面对这个局面啊?” 傅华就明白包括曲炜、张林、金达,这些人到底在顾忌什么了,他们都不想跟孟副省长把关系搞僵,这可是一个可能要做省长的人啊,因此对孟森就有些投鼠忌器,只好放任孟森的行为了。甚至吕纪,也可能因为未来可能要跟孟副省长合作搭班子,也不好在现在就把关系闹僵的 曲炜接着说道:“傅华啊,在省里,形势是瞬息万变,我时时刻刻都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可能这人就没在海川市里的时候那么的冒失了。” 傅华苦笑了一声,说:“市长,您当初那不叫冒失,那叫魄力,当初的您多好的,说实话,虽然你现在职务升迁了,可我真的不想看到您现在这个样子。” 曲炜苦笑了,说:“傅华,其实我也很怀念跟你在海川的那些岁月,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努力,好像没有什么让我们畏惧的事情,我们共同的努力也让我从副市长做到了市长,感觉那是我职业生涯中最辉煌的时期。” 傅华说:“是啊,想起我在您身边做秘书的情形,我都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 曲炜叹了口气,说:“哎,人总是要成熟的。那个时期的曲炜已经死掉了。” 傅华心中就有些悲戚,那个时期的曲炜朝气蓬勃,做什么都是很有干劲的。以当时傅华对曲炜的观察,这是一个很有野心,一腔心思都在想着往上爬的人,如果仕途顺遂的话,曲炜大概也不会没有想做省长甚至书记的野心。但是天不遂人愿,因为跟一个女人的私情,曲炜的仕途差一点就毁于一旦。他多彩的人生从此转入了另一轨道,他从一个挥斥方遒的指挥官,转换角色成了省政府的一个管家性质的人物,他的魄力他的野心也就在这次转变当中被完全消磨掉了。 人生的悲剧莫过于此,当你还想做事的时候,却一下子被剥夺了做事的权利,你不得不从一个指挥官变成了一个旁观者,从舞台上的主角变成了配角,那种悲哀不是亲身经历怕是很难体会的。 曲炜能把这件事情接受到现在这个程度,还能在新的位置上给自己争取出新的一番天地,已经算是很适应他的角色转变了,傅华真是没什么立场可以去指责什么。 傅华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曲炜,也无从安慰,过了一会儿,他说:“市长,孙守义这件事情我会听您的话,做回自己的本分的。” 傅华无从安慰曲炜,只好表态愿意听从曲炜的意见,一来表示对曲炜的尊重,二来也不想再让曲炜为他担心了,这也算是变相的安慰吧。 曲炜苦笑了一声,说:“我现在觉得一个人能做好自己的本分就不错了,好了,记住你答应我什么了,挂了。” 曲炜就挂了电话,傅华经过这一场谈话,把心情搞得灰灰的,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都打不起精神来。 晚上,孟副省长回到家中,拨了孟森的电话,孟森接通了,孟副省长说:“小孟啊,今天孙守义来省里开会,你的事情我跟他谈了一下。” 孟森笑笑说:“那他怎么说?” 孟副省长并不想把跟孙守义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孟森,对这些商人多少是应该保持一点警惕的,都说了他就会知道孙守义并没有太给自己面子,这会让孟森看不起自己的,就笑了笑说:“我都开口了他还能怎么说。他在我面前表态了,不会再继续追这件事情了,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孟森笑笑说:“当然满意,省长出马就是不同,孙守义是不是被您训得灰头土脸的啊?” 孟副省长笑笑说:“别这么说,我训人家干什么?人家又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提醒了他一下,这里不是北京,这里是东海。可能他觉得还需要给我留点面子吧,就答应我放手了。摆平你们海川市公安那边你没什么问题吧?” 孟森笑笑说:“那没什么问题,小菜一碟了。” 孟副省长说:“那就好,小孟啊,回头孙守义那边你还是注意一点,不要因为我帮你摆平了这件事情,你就去给人家脸色看,这个人不好惹,他背后的势力更不好惹,这一次人家能放你一马,完全是给我面子,如果你再惹翻了他,我可就不管了。” 年会 孟森笑了笑说:“我知道了,孟副省长,有这一次的教训,我还敢去惹他吗?我也是知道权衡轻重的。我现在不但不想惹他,我还想怎么去跟他修好关系,怎么去巴结他呢。”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嘛,这方面我是相信你有这个本事的,你搞关系还是很有一套的。” 孟森笑笑说:“那是,诶,孟副省长,那个嫩妞我还给你留着呢,你什么时候下来玩一下?” 孟副省长邪邪的笑了起来,说:“小孟啊,叫你说的我心里痒痒的,不过我最近行程安排得很紧,下不去,要不你把她送到齐州?” 孟森谄媚的笑笑说:“那行啊,孟副省长既然想要,我送去就是了。” 孟副省长笑得越发开心,说:“那我就等着你了。” 转过天,孟森亲自将那个嫩妞送到了齐州,让孟副省长美美的享用了一晚,才将那个嫩妞带回了海川。这一切都发生在齐州平静的夜幕之下,除了孟副省长和孟森,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孟副省长第二天精神百倍衣冠楚楚的继续去省政府做他的副省长,在主席台上道貌岸然的作报告的时候,孟副省长心中暗自在回味昨晚那个嫩妞带给他的极致享受,他现自己越来越感觉这种嫩的甚至都可以做他的孙女的女人能够带给他精神上身体上极大的刺激,不但让他品尝到了久违了的青春气息,这种刺激也让他的血液和身体都变得年轻起来,他有精神焕发的感觉。 台下的官员们都在认真地或者装做人真的听孟副省长作报告,有人还不时地做做笔记,没有人知道孟副省长心里想的龌龊至极,跟报告上的神圣内容风马牛不相及。 孟森回了海川之后,就开始筹划如何跟孙守义去化解两人之间的发生的纠葛了,他现在已经很明白自己无法降服孙守义了,既然打不过,就干脆拉拢来做朋友了。 孟森就去找了海川市商会的会长杨舟,他知道自己出面邀请孙守义来海川商会指导工作,孙守义肯定是不会给他这个面子的,他就想让杨舟出面邀请孙守义来。 在杨舟的办公室,孟森找到了杨舟,这个杨舟实际上是并没有什么能力的,只是因为官方属意找一个比较听话的人来做这个商会的会长,他才有机会坐上了这个位置。他对孟森也是很敬畏的,很多方面它基本上就等于是孟森的傀儡。 杨舟看到了孟森,心里就犯嘀咕了,虽然孟森是副会长,杨舟是会长,孟森却一般很少过来他的办公室的,有什么事情基本上都是打来电话知会他一声就行了,今天这家伙跑来干什么啊?便笑了笑说:“孟董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孟森笑笑说:“我是有事找会长商量一下。” 杨舟说:“什么事情啊,你打电话来说一声就好了,还商量什么啊?” 孟森笑笑说:“那怎么行啊,会长才是海川商会的当家人,我是有些想法要汇报,不来跟你商量一下怎么能行啊?” 杨舟有些惊疑的看了看孟森,孟森成为副会长以来,还从来没这么对他客气过,这让他有点担心了起来。他说:“孟董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了吧?” 孟森笑了笑,说:“好了,会长,我不是觉得你做错了什么,而是真的有事要跟你商量一下的。” 杨舟这才松了口气,说:“什么事啊,你这么正式,闹得我也紧张了起来。” 孟森说:“我们商会是不是该开年会了?” 杨舟说:“还有些日子吧,我记得去年是再过四个月才开的,现在就开,是不是早了一点啊?” 孟森笑笑说:“反正一年要开一次,早一点晚一点无所谓吧?” 杨舟看了孟森一眼,说:“你的意思是就要现在开?” 孟森点了点头,说:“我觉得这个时候正好,商会是不是尽快组织一下啊?” 杨舟说:“组织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开会的经费还没筹集,这可能要拖一点时间啊。” 孟森笑笑说:“一点经费不成问题,既然我提议尽早开这个年会,经费就有我解决,兴孟集团赞助了。” 杨舟笑了,说:“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诶,孟董啊,你这么急着要开这个会议,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我来处理啊?” 孟森点了点头,说:“是啊,会长真是聪明人,一下子就看透了我的心思,我是有事情希望会长出面,是这样子,你看新来的孙守义常务副市长到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们商会跟他还没什么接触,这似乎显得我们商会对孙副市长不太尊重,这可不好,所以我就想您是不是出面邀请孙副市长参加一下我们的年会啊,让孙副市长给我们商会指导一下。” 杨舟愣住了,孟森这么说,他马上就明白孟森绕了一大圈要搞这个商会年会,根本就是冲着孙守义来的,而孙守义跟孟森前段时间那一番明争暗斗海川市政坛基本上是无人不知的,孟森在这个时间搞年会请孙守义来,这是要干什么啊?他不会要继续针对孙守义吧?杨舟心里就犯难了,孟森惹得起孙守义,他可惹不起啊,他身后可没孟副省长支持他,别说是一个常务副市长了,就算是一个局长,他杨舟见了也是要毕恭毕敬的。现在孟森把他扯进来,这不是要害他吗? 杨舟苦笑着看着孟森,说:“孟董啊,商会的事情我一般都是听你的,可这件事情恐怕不行吧?我知道你跟孙副市长之间是有矛盾的,你请他来不会是要针对他做什么吧?你别难为我好不好?我可惹不起孙副市长啊。” 孟森笑了,说:“看你那怂样,一个副市长就把你怕成这个样子了?” 杨舟苦笑着说:“我可没孟董本事,别说副市长了,就算比他级别低很多的官员我都得罪不起。” 孟森说:“好了,我让你安排你就安排好了,我不会害你的。放心吧,我跟孙副市长之间的矛盾已经化解了,你就去请他来就好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杨舟看了看孟森,说:“你们之间的矛盾真的化解了?” 孟森就有些不耐烦了,说:“告诉你化解了就化解了,你放心好了,你只管去把他请来,其他就不gan你什么事情了,出了什么事情我孟森会担着,不需要你负责。” 孟森沉下脸来,杨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本来今天孟森跑来跟他商量这件事情已经是给了他莫大的面子了,他对孟森交代下来的事情基本上并没有反对的胆量,因此就算他心里担心孟森和孙守义会冲突起来,他也只好是硬着头皮把这件事情给接下来。 杨舟说:“那好吧,孟董,我开始筹办就是了。” 孟森点了点头,说:“就是嘛,你办就是了,只是有一件,你要尽量把孙守义请来参加会议,知道吗?” 杨舟眉头皱了起来,说:“如果他就是不来,我怎么办?” 孟森说:“你就把会议的意义尽量拔高一点,比方说我们这些民营企业家期望能跟政府就支持民营企业的政策多交流一下,再比方说我们这些民营企业家希望能听到孙副市长对我们民营企业的指导性意见了,这些话你比我会说吧?” 杨舟说:“话我是会说,只是孙副市长会不会来,我就不敢保了,我尽力争取了。” 孟森说:“你给我亲自去请,我就不相信孙副市长对我们民营企业的盛情可以置之不理。” 杨舟心说我他妈算什么啊,我去请人家就一定来啊?不过他不敢反驳孟森,只好说:“行行,我亲自去请。” 当孙守义看到杨舟把海川商会烫金的请帖放到他的面前,不由得愣了一下,他记得傅华跟他讲过孟森就是海川商会的副会长的,现在商会要邀请他去参加年会,这里面有没有孟森的什么诡计啊? 杨舟看到孙守义看请帖的神情,并没有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明显表示,而是很淡然,心里就有些打鼓,他捉摸不出孙守义究竟是一种什么想法,是准备去,还是回绝。 不过孙守义没说要拒绝,杨舟就要尽力争取,这不仅仅是因为孟森已经交代他必须请到孙守义,还是因为能请到常务副市长出席商会的年会,对商会本身就是一种荣耀,也提高了年会的规格,对他这个会长来说也是一件长面子的事情。 杨舟有些谄媚的笑笑说:“孙副市长,我们商会的企业家们都很渴望您能亲临年会,当面给我们一些指导,所以希望您能在百忙之中,拨冗驾临我们的年会。” 孙守义心中在犹豫,他搞不清楚孟森这么做的意图,不过商会给他提供了一个接触海川本地商界的机会,他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再说如果自己回绝这个年会,会不会让海川商界的人觉得自己是在畏惧孟森啊? 演下去 孙守义出现在海川商会年会上的时候,海川商会在场的会员们热烈的鼓掌,他们的年会还是第一次有常务副市长光临,这让他们觉得商会上了一个档次,越来越被市领导重视了。 孙守义并没有犹豫太久就做出了来商会参加年会的决定,他觉得在孟副省长跟自己的谈话之后,孟森实际上就已经算是跟自己达成了妥协,因此商会邀请自己,可能只是商会向自己献媚的一个动作,甚至这个献媚的动作可能本身就是孟森做出来的,自己真的是没必要再去怕孟森什么了。 另一方面,自己既然答应妥协,就应该有些妥协的动作出来,拒绝了商会的邀请的话,会让孟森视作一个对他还有敌意的表示,这就没必要了。现在既然不想对孟森下手,那就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敌意,否则的话自己的妥协就没必要了。 果然没出孙守义的意料之外,他到达海川商会的时候,孟森和杨舟都已经早早的等在了商会的门口。杨舟等孙守义的车子停稳,就赶忙上来给孙守义开了车门,笑着说:“欢迎孙副市长莅临商会作指导。” 孙守义下了车,热情的跟杨舟握了握手,杨舟就把身子闪开,让身后的孟森走到了孙守义的面前。孙守义看了一眼孟森,心里不免有些滑稽的感觉,几天前两人还是要斗得你死我活的样子,现在却要热情的握手寒暄了。 孙守义抢先伸出手来,笑着说:“这不是孟董吗,我们又见面了。” 孟森赶紧伸出双手握住了孙守义伸出来的手,满脸笑容地说:“是呀,孙副市长,我们又见面了。其实我一直想跟您说声抱歉来着,上次在海川大酒店,我喝多了去您那发酒疯,惹您生气,真是很抱歉啊。” 孟森这是公开的跟孙守义道歉,也算是给足了孙守义面子,孙守义不能不接着,便笑笑说:“那里,孟董真是说笑了,上一次你去敬我的酒,是给我面子,我怎么会生气呢?好了,不要说这个了,孟董,我听杨会长说这一次年会的经费是兴孟集团赞助的,不错啊,你为海川商界做了一件好事啊。我们海川商界是需要凑在一起多做一些交流的,这样子我们才能互通有无,团结协作嘛,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啊。” 孙守义借孟森赞助商会年会经费这件事情表扬了孟森,也是对孟森的一种示好,也算是还了孟森一个面子,孟森心里高兴得很,心说这笔赞助我还真没白花,既给兴孟集团造了声势,也创造了跟孙守义之间融冰的机会,一举两得。 这俩人你好我好的表演让一旁的杨舟看得一头雾水,心说这俩人原来不是打得鸡飞狗跳的吗,公安局的麦局长甚至因为他们的争斗还住过院的,怎么没过几天,这两人又变的好像哥们似的,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啊,才让这俩人之间发生了这么微妙的变化啊? 杨舟百思不解其解,带着困惑在前面带路,把孙守义带到了年会的会场上。杨舟首先宣布年会开始,然后请市领导孙守义作指示。孙守义笑了笑,说:“杨会长说让我做指示,这我是不敢的,在商业方面,在座的各位都算是成功人士,你们的经验都比我丰富,今天我来参加这个年会,实际上来跟大家交流的,是想听取大家的意见的,看看大家对市里面的经济政策有什么看法,大家可以反馈给我,正确的呢我会跟市政府汇报,从而作出相应的调整的。所以呢,大家可以随便一点,年会嘛,本来就是大家凑在一起热闹热闹,加深感情的地方,没必要搞得这么正经八百的吧?” 参加会议的商人们就笑了起来,他们感觉孙守义这位市领导很随和,没什么架子,有人就开始讲他们对市里面的一些经济政策的看法,也有人提出来市里面很多的政策是好的,但是没有落到实处,所以空有好政策,却没有实际的效果出来…… 这些人虽然提出了一些问题,但是总还是对孙守义的身份有所畏惧,所以问题并不尖锐,都还算是在孙守义可以应付的范围之内的,孙守义也就有问必答,应对的还算得体。 在这有问有答的过程中,气氛显得十分的融洽,孙守义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时间也过去了不少,这种交流应该差不多要结束了。 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说道:“孙副市长,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 孙守义没那这个男子当回事请,他以为还是一些泛泛的问题,就笑笑说:“请说吧?” 男子说:“是这样子的,市里面前段时间对我们这些民营企业是很扶持的,又说我们是企业家啊,又说我们为这个社会创造了财富和就业机会了,把我们夸得跟一朵花一样,可最近呢,这风向有点变了,又有领导说我们是黑恶势力,要让有关部门查处我们,同样都是我们这些民营企业,市里面的态度前后不一,我想请问一下孙副市长,你们这些市领导究竟是怎样看待我们这些民营企业的?” 会场上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男子所说的是意有所指的,最近一段时间市领导当中只有孙守义针对孟森的兴孟集团说过黑恶势力和要公安部门查处的话,现在正在孙守义和海川市民营商界谈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这个男人突然提出这个话题,明显是想要给孙守义难堪的。 孙守义也是有点发愣了,他原本以为会议已近尾声,他可以完满收场了,没想到半道杀出来个程咬金,直接冲着让他最尴尬的地方发问了。有那么一会儿,孙守义以为这个男人是孟森安排出来专门为难他的,他就看了一眼一旁的孟森,看到孟森脸上也是一脸的尴尬,看到孙守义在看他的时候,还冲着孙守义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男人突然发问也没什么精神上的准备。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位是?” 男子说:“你问我是谁,无非是想要来查我罢了,我是旺达制冷的赵旺,我做生意向来是合法经营,随便你来查了,我没在怕你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位赵总说得很好啊,合法经营就不会怕查,民营经济是我们社会主义经济必要的组成部分,我们政府是大力支出民营经济的发展的,但是也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合法经营,其实这个社会上那一种企业不是需要遵守国家的法律的呢?民营企业也并不能超越在法律之上的嘛。前段时间是有市民向我们政府反映有些民营企业存在一些不法经营的行为,市民有这样子的反映,我们政府这边当然不能置之不理,交给相关部门查处也是在正常不过的,这并不是针对我们全部民营经济的。我相信我们大部分的民营企业实际上都是合法经营的,相关部门的调查也不过是一个正当的监管程序而已,只要合法经营何必担心相关部门的监督呢?是吧,各位?” “对,孙市长说的太好了,只要合法经营,就无需担心相关部门的监督让我们大家为孙市长的讲话鼓掌。”孟森说着便站起来边鼓掌,在他的号召下,周边的企业家门也都站了起来,热烈的鼓掌。弄的孙守义也不好意思起来,也跟着站起来,挥手示意大家可以把掌声停下来了。 掌声在孙守义的示意下停了下来,这时孟森抢在孙守义之前又讲话了,他说:“我这里跟孙副市长表个态,作为海川市民营企业的一员,我们兴孟集团一定按照孙副市长的指示,严格要求自己,合法经营,彻底杜绝一切违法行为。我们兴孟集团也愿意接受相关部门一切的监督监管。同时我倡议今天在座的海川民营企业共同宣誓,宣誓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合法经营,保证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光明正大的。大家说好不好啊?” 商会的会员们都齐声喊好,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可能说不好的。 孙守义看着孟森作出了这些表演,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确实是很聪明,懂得随机应变。孟森很好地利用了赵旺的发难,把赵旺对自己的质疑转变成了民营企业家一次集体的表达合法经营的作秀,不但化解了尴尬的局面,还巧妙的迎合了自己的意思,搞得这一切都好像是自己和孟森事先排演好的一场戏了。 孙守义这是不得不把这场戏演下去了,他笑了笑说:“大家的决心我看到了,我很感动,我相信只要大家合法经营,我们海川民营经济一定能茁壮成长,越来越壮大的。” 会议的交流阶段就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商会为年会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杨舟和孟森挽留,孙守义就留了下来。 风花雪月 晚宴的气氛是很融洽的,孟森在杨舟之后特别站起来给孙守义敬酒,他说:“孙副市长,我们商会的年会从来没有今年开得这么成功,这么热烈,这都是应该感谢您啊,这杯我敬您,感谢您对我们海川商会的帮助。” 孙守义笑笑说:“孟董客气了,大家都是海川的一分子,都在为海川的经济贡献各自的力量,不要说什么感谢的话了,大家共同努力,为我们海川开创一个美好的明天。” 孟森笑笑说:“孙副市长说的太好了,为了我们海川美好的明天,我们共同干杯。” 大家都跟着把杯中酒给干掉了,酒宴的气氛达到了一个高点。 结束的时候,杨舟和孟森送孙守义上车,孙守义跟杨舟和孟森握了握手,道了再见,就要上车,孟森在这个时候凑了上来,说:“孙副市长,我要跟您解释一下,今天那个赵旺的事情是一个意外,可不是我故意搞出来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知道,我并没有误会你。” 孟森笑了笑,说:“那就好。” 孙守义上了车,离开了,孟森看着他的车离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在一旁的杨舟看着他,笑着说:“孟董啊,我还真是佩服你啊,原本我还以为你跟这个孙副市长不对付呢,却原来你们之间根本就没什么问题啊。” 孟森笑了笑,他并不想跟杨舟说他跟孙守义是费了多少周折才有现在这个局面的,保留一点神秘才会让别人对你有些畏惧感,便说:“呵呵,我们本来就没什么问题的。” 杨舟看了孟森一眼,她才不相信孟森说的跟孙守义没什么问题的话呢,他内心中觉得一定是孟森付出了某种代价,收买了孙守义,不然的话孟森也不敢那么笃定的就去办这个年会,也不会要请孙守义来参加这个年会。 看两人在年会上的默契劲,杨舟觉得孟森肯定是付了大价钱的,这才收买的孙守义这么服服帖帖。杨舟在心中感慨道:“这个世道了,真是越来越混蛋了,竟然没有什么是不能收买的,原本孙守义拿腔拿调的,他还真以为是要跟孟森过不去呢,他心里还为此有点幸灾乐祸,还妄想过孟森给孙守义搞掉,他在海川商会就可以真正掌权当家做主人了。哪知道形势瞬间就发生了扭转,孙守义竟然会转身投进了孟森的怀抱,看来孙守义前些日子的举动,不过是想跟孟森提高要价的手法而已,根本就不是想真的搞掉孟森的。幸好自己沉得住气,没有在这之间做什么小动作,不然的话得罪了孟森,后果不堪设想啊。” 孟森和孙守义的这一场互动,很快就在海川政坛传开了,很多人就有些看不懂了,他们不太明白孙守义葫芦里买的究竟是什么药,只是知道孙守义跟孟森斗了一场之后,竟然有了合流的趋势,甚至在海川商会上还合作表演了一场默契异常的民营经济宣誓合法经营的秀。 海川市公安局的麦局长也很快知道了这种情形,他心中暗骂孙守义捉弄人的同时,自然就更不把孙守义带给公安局的那几封信当回事情了,他觉得那几封信根本就是孙守义玩的一个花招,而他在这其中不过是被孙守义利用的工具。现在孙守义已经达到了降服孟森的目的,他这个工具做不作为应该没什么人要理了。 便有人开始重新审视孙守义这个人了,他们觉得孙守义之所以这么翻云覆雨,完全是因为孙守义从北京下来就是为了镀金升迁的,所有那些阻挡他实现这个目的的人,他都视之为敌人,相反如果对他有所助力的,他都愿意结盟成为朋友。孟森就是看透了这一点,给了孙守义台阶下,孙守义又看孟森这种人还是有用处的,就对他转变了态度。 这种事说明孙守义这种人为了达到目的根本就是不择手段的。 海川政坛上的人心中对孙守义就更多了一些的畏惧,他们在孙守义面前变得更加小心了,他们担心因为自己不够谨慎,在某些方面成为了孙守义的障碍,会被孙守义想办法铲除掉。连孟森都不是孙守义的对手了,更别提他们了。 此消彼长,一些原本仇视孟森以为看到打倒孟森希望的人再度失望了,他们在心中咒骂着孙守义,他们现在对孙守义的看法跟杨舟是一样的,他们也认为孙守义是被孟森给高价收买过去了,于是他们在咒骂孙守义的同时,也诅咒这个社会,这个社会已经扭曲到什么都可以买卖的地步了,而良心在这个社会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地。 孙守义不是没察觉到这种风向的变化,不过他无法为自己分辨什么,这种事情也没有人想要你去跟他们解释什么的,人们只是相信他们看到的事实,不会认为他心中还有委屈的。 傅华对孙守义的这一转变并不知道,因为曲炜的关系,他没再跟孙守义联系,他既然答应了曲炜要做回自己的本分,就要履行承诺,不再主动去参与这件事情了。 丁益在这个时间来到了北京,天和房地产和中天集团经过一段时间的谈判,终于决定联手争取海川市的旧城改造项目,他来是代表天和房地产和中天集团签订合作框架协议的。 林董出面宴请丁益,并邀请了傅华,林珊珊也被林董带来参加了宴会。自从傅华和郑莉猜测到孙守义和林珊珊之间可能有暧昧关系,傅华再看到林珊珊心中就莫名的有一种别扭的感觉,虽然他并不能确信孙守义和林珊珊就是那种关系,可是疑心生暗鬼,他还是很难不让自己产生这种感觉。林珊珊并没有察觉什么,还主动地坐到了傅华身边。 既然知道林珊珊心不在丁益身上,傅华就不想再凑合这两个人了,对林珊珊坐在他身边,也就无可无不可了。 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两方已经确定由中天集团代表合作双方跟海川市政府谈判项目开发事宜,天和房地产在一旁配合。这样做是因为中天集团是北京公司,在海川来说算是外来的资本,海川市政府会给与中天集团一定程度的优惠政策的。喝酒的当中,林董就和丁益确定了中天集团派人开始跟海川市政府展开谈判的日期,这时林珊珊问傅华,傅哥,这一次我也要跟中天集团的代表团去参加谈判,我爸说让我参与一下公司实际的运作,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海川啊? 傅华看了一眼林珊珊,笑笑说:“这一次我可能就无法跟你们一起去了,我这个驻京办主任只不过是给中天集团和我们市政府起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现在作用已经起到了,我就应该功成身退了。” 林珊珊说:“啊,你不一起去海川那多没意思啊,我还想能找你再去海边玩呢。” 傅华笑笑说:“珊珊你这就不对了,你这一次要去,不是为了参与中天集团的公司运作的吗?怎么净想着玩呢?” 林董也笑笑说:“是啊,珊珊,这一次是你可是答应我要多跟公司的人学习学习,我估计过去了谈判工作肯定会很忙的,你就不要想什么去海边玩了。” 林珊珊说:“可是傅哥不回去,我在那边就没什么熟悉的朋友了,我会感觉到孤单的。” 丁益笑笑说:“怎么会没熟悉的朋友呢?我不是你的朋友吗?还有孙副市长你也见过很多次了,这些人都是可以照顾好你的。” 丁益提到了孙守义的时候,傅华特别看了林珊珊一眼,他想从林珊珊脸上看有没有异常,不知道是林珊珊太会装了,还是她和孙守义真的没什么,反正傅华是没看出什么来。 林珊珊扁了扁嘴,说:“你们多无聊啦,哪有傅哥有趣啊?我还是想傅哥陪我去海川。” 傅华心说你去海川的真正目的是孙守义吧,我只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他笑了笑说:“不行啊,珊珊,我有工作要做的,不能陪你去的。” 宴会结束后,傅华送丁益回海川大酒店,在路上丁益笑着说:“傅哥,我还真是服了你在女人面前的魅力,今天我算看出来了,林珊珊根本就是喜欢你嘛。” 傅华看了丁益一眼,有了穆广上次的教训,他再也不敢在丁益面前随便讲话了,就笑笑说:“别瞎说,林珊珊不过是好玩,想要拉一个人回去陪他玩罢了。你别净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了,还是想想如何帮中天集团跟市政府谈判拿下项目的事情吧。” 丁益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还是忙正事要紧。” 傅华说:“你们的合作孙副市长是很支持的,所以我想这一次中天集团去海川应该会很顺利吧。就是不知道孟森会不会再跳出来跟他们捣乱了。” 丁益笑笑说:“我想孟森这一次肯定是不会跳出来捣乱了。” 傅华笑笑说:“你怎么就敢这么肯定,莫非孟森现在什么都听你的了?” 事后认错 丁益笑笑说:“孟森肯定是不会听我的,不过,现在孟森跟孙副市长好得很,他一定不会跳出来跟孙副市长捣乱的。” 傅华看了丁益一眼,说:“不会吧,据我所知他们两个人可是有点不对付啊。” 丁益笑了,说:“傅哥,你的情报不准确了,你还停留在前段时间他们两人闹别扭的时期。现在形势大变,这两个人似乎不再是对头,而是合作无间的伙伴了。” 这可把傅华给说愣了,他怎么也不相信孙守义会跟孟森合作无间的,就算官场是一个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地方,他也不相信孙守义会这么做,这个转变也太大了。再说孙守义在孟森这件事情上一直在问自己的意见,没可能他做这么大的转变跟自己连提都不提。 傅华笑了笑说:“丁益啊,你是不是对孙副市长有什么误会了,他怎么可能跟孟森合作无间呢,我可是知道上次我会海川的时候,孟森可是搞的孙副市长很下不来台的。” 丁益笑笑说:“那已经是历史了,傅哥,你听我来告诉你最近两人发生了什么。” 丁益就跟傅华讲了孙守义跟孟森最近两天在海川商会上的双簧表演,傅华听完,心里顿时就很落寞了,原来这孙守义当真是跟孟森同流了。前些日子曲炜说孙守义和孟森之间不过是利益之争,利益一致的时候他们就会变成盟友的,言犹在耳,人家就已经变成了盟友了。 傅华心中有一种滑稽的感觉,真有点像本山大叔所说的耗子都给猫当三陪了的感觉。 丁益并没有察觉到傅华情绪的变化,他笑着总结说:“这个孙副市长还真是政治手腕高超,对付孟森这样子的狠角色,竟然也能像庖丁解牛一样,游刃有余啊。” 傅华嘴里有些苦涩的味道:“对于孙守义的这个庖丁解孟森这头牛,他是居功甚伟的,从头到尾他都是在帮孙守义策划如何对付孟森,只是令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事情最后的发展方向跟他设想的完全是背道而驰的,他是希望孙守义真的铲除孟森这个毒瘤,可孙守义最后所做的只是利用自己帮他做出来的筹划,胁迫孟森跟他结盟。最有意思的是,孙守义最后跟孟森结盟了,却连告诉自己一声都不肯,枉自己还觉得他可以信赖呢。”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孙守义还真是把这句政治名言领会的很透彻啊。 自己还在梦中,人家就已经把你给出卖了,这让向来自视甚高的傅华脸上一阵发烧,惭愧啊,原来他不过是人家孙守义利用的一个棋子而已,现在利用完了,人家甚至连告知一声都不肯,就把他给放弃掉了啊。自己怎么就这么不醒脑子啊?还去相信孙守义,上一次他搞麦局长欺骗金达陷自己于不义的教训还不够吗?说到底还是曲炜久经沙场,他一眼就看透了孙守义跟孟森政治的实际,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场狗咬狗的把戏。如果你真的相信那一派是正义的,那你就只能是傻瓜了。 傅华现在心里很想打电话给孙守义,质问一下孙守义为什么连知会自己一声都不肯,可是这样子有用吗?就像自己想要问一下金达家里人跟钱总的关系究竟如何,金达连给自己一个问的机会都不肯一样,只要一开口说起了钱总,人家就一通的不高兴,直接的把你的问话给堵了回去。说到底你拿人家当朋友根本就是在自作多情,这些都是领导,并不是你的朋友,从这种身份上的差别上来看,你连问人家的资格都没有。 此时的傅华真是无比的郁闷,他前前后后配合过不少的市领导了,就算徐正时期他也没有现在这么郁闷,徐正那是明着跟自己找别扭的,现在的金达和孙守义明着跟自己似乎都很投机,可背后对自己如何就只有自己心里明白了。甘苦自知,还难以对人诉说,个中滋味难说难道的。 现在傅华心中多少有点后悔选择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了,这个位置让他可以站在超然的立场不假,但是也让他在遇到自己不满的事情的时候,无法亲自参与进去解决事情,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态在别人的手中往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干着急却无所作为。 事情也确实在朝着傅华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下去了,有了商会年会上的默契合作,孟森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适逢兴孟集团一个新的工厂项目开工建设,开工典礼的请帖孟森亲自送到了孙守义的办公室。 孙守义看了看请帖,笑了笑说:“孟董啊,你的公司发展势头还真是旺啊,又开了一家工厂啊,真要恭喜发财了。” 孟森笑笑说:“一个小厂子了,发什么财啊,只是希望能给海川经济做一点贡献了。希望孙副市长到时候一定要来捧场啊。” 孙守义笑笑说:“这我要问一下小刘了,我的行程都是他在安排的,也不知道典礼那天我有没有时间啊?” 孟森笑笑说:“这个我事先就问过刘秘了,他跟我说您那天没什么安排的。” 孙守义原本是想借问刘根的时候推掉孟森的邀请,可是孟森防备了他一手,事先就把这个可能给堵死了。 孙守义心说:算了反正已经有了商会那一次,也不在乎多这一次了。便笑笑说:“那行啊,我去好了。” 孟森笑笑说:“那我就恭候您的大驾了。这个是车马费。” 孟森就把一个厚厚的信封推到了孙守义面前,孙守义愣了一下,看了看孟森说:“孟董啊,这什么意思啊?” 孟森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我可没别的意思啊,这个是海川这边的惯例,企业有项目要开工,自然会请一些有权威的领导到场讲个话,祝个贺什么的,请的时候自然不好空手,就会带点礼物,可是很多时候你很难搞清楚领导们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后来就简化成了车马费了。这个我只是跟着惯例走的,可并不是说要设个局害您的。” 孟森猜到了孙守义在担心什么,赶忙作了解释。但是孟森就算是解释得再好,孙守义也没要拿这个钱的意思,他跟孟森之间目前虽然有融冰的趋势,但是他心中根本就不相信这个流氓起家的人,他无论如何是不能给这个人什么把柄抓的。 孙守义笑着把信封退了回去,说:“我不管什么惯例不惯例的,我出门都是政府派车,不需要自己出车马费的。” 孟森笑了,说:“您不会这么点面子都不给吧?” 孙守义笑笑说:“面子是可以给的,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可以把这个车马费交上去,就当给政府车队出油费了。” 孟森笑着摇了摇头,说:“那就算了,既然孙副市长坚持,我还是不给你添这个麻烦了。” 孟森就把信封收了回去,然后就跟孙守义道别了。 孟森走之后,孙守义越想越气,这个孟森还真是会打蛇随棍上,跟自己算是缠上了,这样子的一桩桩事情出现在海川市市民的面前,他们会一再的把自己跟孟森链接起来,这可不是孙守义愿意看到的。他现在既不想让外人觉得他跟孟森搞得像敌人一样要斗得你死我话,却也不想跟孟森连接在一起,像朋友一样。 这让孙守义有点左右为难了,他接受一些跟孟森相处的活动安排,是想松懈孟森对他的防备,然后他才能更多的采取一些行动,可不是让人以为他跟孟森已经勾结在一起了。这个分寸还真是难以拿捏啊。 孙守义就把刘根叫了过来,他不能把心中的恼火对孟森发作,就想教训一下刘根,出口气。 刘根进来了,看着孙守义说:“孙副市长,您找我?” 孙守义把孟森送来的请帖摔倒了桌子上,说:“孟森是怎么回事啊?你也不问我就告诉他我那天有时间啊?” 刘根有点搞不清楚形势了,他是跟着孙守义一起参加过商会的年会的,原本以为孙守义跟孟森矛盾的那一页已经算是揭过去了,因此在孟森打来电话问刘根孙守义那天有没有时间的的时候,他就很随意的告诉了孟森。现在看来他的这个做法是错误的。 刘根说:“对不起啊孙副市长,我当时没考虑那么多。” 孙守义瞪了一眼刘根,说:“你就是这样子给穆广做秘书的啊?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这个时候孟森邀请我,我是否会答应啊?这种事情你事先也不请示我,就敢随便回答他啊?你这个样子闹得我一点机动的余地都没有,知道吗?” 刘根低下了头,说:“对不起,孙副市长,我错了。” 孙守义说:“这些事情你要多跟傅华学学,要多动动脑子。我是想要一个事先就把问题想好了的秘书,可不是想要一个事后认错的秘书,事后认错有什么用啊,那个时候什么都晚了。” 刘根头更低了,说:“我知道了,孙副市长。” 宿命 孙守义感觉训得差不多了,他心里的气也发泻的差不多了,这才说:“行了,你出去吧。” 刘根就出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刚才在骂刘根的过程中提到了傅华,就想要不要把目前跟孟森之间的事情跟傅华做些解释,可是想了想之后放弃了,他现在还没找到彻底解决孟森的办法,这个时候就算是跟傅华做什么解释,傅华也不一定会相信,反而有可能将自己的意图泄露给别人知道,这对自己并不是有利的,算了吧。 这件事请孙守义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傅华解释,他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了,幸好有些时候做领导的也没必要跟下属解释这个解释那个的,还是不去费那个口舌了吧。 兴孟集团开工典礼现场人头攒动,彩旗飘扬,广告气球拖着写着祝贺词的五颜六色的绸带高高的飞在空中,一片热闹景象。 孟森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西服,扎着有点艳红的领带,满脸喜**在典礼台上。九点多一点的时候,公司的工作人员跑来在孟森耳边说道:“孙副市长来了。”孟森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刚刚好,就赶忙带着现场的人迎了出去。 作为开工典礼来说,能请到什么级别的领导往往是能说明这个项目单位的实力的。虽然孟森跟孟副省长关系还不错,不过呢,跟海川市的领导们的关系就没那么铁了。尤其是张林和金达这些实力人物,根本就不愿跟孟森扯上关系,孙守义能够来现场给他剪彩,实在一件是令孟森脸上有光的事情。 孙守义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充分肯定了兴孟集团对海川市经济发展的重要性,还说孟森是海川民营企业家中的代表人物,总之给了兴孟集团和孟森高度的评价。 典礼结束后,孟森设宴款待来的这些贵宾们,孙守义也留下来了,酒宴上的气氛一直很热闹,大家很放松,有客人讲着一些多少有点荤的段子,段子很有意思,酒桌上就不时的爆出一阵会心的笑声,甚至连孙守义都跟着笑了起来。 孟森陶醉在这美好的氛围之中了,他有点飘飘然了。他小时候的家境是很穷的,因为兄妹多,父母赚得钱养家都困难,他们家吃饭都吃不饱,家里的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周边的邻居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蔑视,谁知道现在的自己会发迹到这种地步,就连市里的高官都是自己的座上客,都在跟自己把酒言欢呢。 孟森心中就有些感慨万分,这要是把当年的邻居们请来参加这场盛宴,他们的脸上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啊?孟森不用猜也知道答案,他们脸上一定是那种谄媚到骨的笑容。 这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对有钱有势的人都是谄媚的,对穷困潦倒的人都是鄙夷的,现实到令人齿寒的地步。 孟森相信他能有今天,是上天给了自己一个出头天的机会,而自己恰到好处的抓住了。想到这里,有点微醺的孟森转过头来看了看一旁的孙守义,问了一句令孙守义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话:“孙副市长,你相信宿命吗?”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搞不清楚孟森问自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要讥笑什么吗?还是真的要问自己相信不相信人是有宿命的?不过不管孟森说这句话真实意图是什么,孙守义都感觉到受到了很强烈的讽刺,他是政府的官员,本应为了市民主持正义,铲除掉孟森这种恶势力的,但现在他不但没有出手铲除孟森,相反还跟孟森把酒言欢。孟森说宿命,是不是想要讽刺说他孙守义无法拿他怎么样,只好认命了呢? 孙守义脸上就有点发烧的感觉,他心里是很想告诉孟森,你一个流氓问什么宿命啊?这世间上当然是有宿命的,这个宿命就是作奸犯科的人是一定会受到惩罚的,你现在不用嚣张,你该得的报应总有一天会来的。 但这些只是孙守义内心中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他今天既然来参加了孟森的开业典礼,本身就是一种示好的表示,就没准备跟孟森在典礼上对着干,因此他只是看了孟森一眼,笑笑说:“孟董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啊?什么意思啊?” 孟森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孙副市长,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吃不饱穿不暖的,可爸爸妈妈老是告诉我,说我会有出息的,因为他们在我还不怎么记事的时候找过人给我算过命,说我一定会出人头地,成为大老板的。” 孟森还真是想跟自己谈真实的宿命问题,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算命的很灵啊,你现在不就是大老板了吗?” 孟森笑笑说:“是啊,我现在是成了大老板了,应验了算命先生所说的。但以前有段时间我是不相信他的,我踏上社会也是过了一段苦日子的,我读书并不好,所以就没有那种知识改变命运的机会,刚踏上社会的时候我只能干一些卖苦力的工作,那种生活过上一段时间之后,每天上班下班,日子平淡的跟水一样,自己都会怀疑是否还能发达起来。幸好这个时候我想起了算命先生帮我算的那个命,我应该是大老板啊,我不该过这种日子的,我孟森绝对不会就这么平淡走过这一生的,我应该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就决定不再做那种辛苦却不赚钱的工作,跑出来闯天下。于是才有了我今天。” 孙守义听得出来孟森语气中的骄傲,心里不觉有点好笑,这个流氓出身的家伙竟然开始觉得功成名就了,还在他这个常务副市长面前吹嘘,真是有意思。 孟森接着说道:“我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是不是幸好当初我爸爸妈妈帮我去算了一个这样子的命,才让我在潜意识中觉得自己是有机会成为大老板的,才有了出来闯的动力啊?如果当初算命的结果是说我这辈子应该是个穷光蛋,那我又会怎么样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不过不管怎么样,我相信孟董都不会是一个甘于平淡的人啊?” 孟森点了点头,说:“孙副市长您这话说得很对,我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不管什么样的命运,我都是不会老老实实的,但是不是就注定会有今天这种成就就很难说了。所以我就有点被弄糊涂了,我有今天,是因为命中早就注定了,还是我自己不甘平淡的个性使然呢?孙副市长,您是北京来的,又读过很多的书,我想您肯定比我有头脑的多,您来告诉我,这人究竟是有宿命啊,还是没宿命啊?” 宿命这个问题本来是学问精深的哲学家们探讨的话题,今天却被一个流氓出身的企业家拿出来探讨,这让孙守义从心里感到滑稽,他笑了起来,说:“孟董啊,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大,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提出强有力的证明证明说这世界上究竟是有宿命还是没宿命啊。你问我,我也说不清楚啊。” 孟森笑了笑说:“看来还真是无法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啊。” 又有人站起来敬酒了,两人的话题就这样子被错开,再也没人重新提起了。 当天晚上,孙守义一个人躺在床上孤枕难眠的时候,孟森这个宿命的问题突然在脑海里蹦了出来,在孟森跟他谈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还没觉得什么,而在此刻他突然觉得孟森的这个问题唤起了他心底很强的共鸣,让他挥之不去。 其实,孙守义小的时候家里也是很穷,他家里是在一个很僻远的山区之中,至今那里的人们在地里辛苦了一年,还是很难温饱的,孙守义的父亲是那种只能挣死钱的人,他只会守着土地,从每年土地带给他的收获中赚取一点微薄的收入。这种钱养家活口都困难,更别说给子女提供优裕的生活和学习条件了。所以孙守义自小就经常看到父母抱歉的眼神,这种眼神常常是在他要一支铅笔或者一个本子的时候出现,那么小的一笔钱对他的家庭来说都是负担,更别说他一下子要几百块钱学杂费的时候了,那个时候父亲的头几乎都低到了地上,根本就不敢看儿子的表情。因此孙守义在求学时期心中就开始发下誓愿,将来他一定要飞黄腾达,一定不要让他的下一代看到当年他在他的父亲那里看到的这种抱歉的眼神。 这也是为什么孙守义会接受面貌很丑的沈佳的主要原因,他知道要飞黄腾达,光凭他在学校的刻苦学习是不够的,那样子只是让他有机会接触到沈佳这些上流社会的,并不能就一定带他进入到这个上流社会,他如果一定要进入到这个上流社会,真正成为上流社会的一份子,他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枉你那么聪明 而孙守义心中是认定自己一定要成为上流社会的一份子的,他是不会去接受跟父辈一样的命运的。因此就算是比接受沈佳这么丑的女人更大的代价他都是愿意付出的。因此在某种程度上,孙守义感觉自己实际上跟孟森是一路人,他们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都是不择手段的。孟森混了黑道,利用暴力为自己开创了一片天地出来,而孙守义娶了一个平常人基本上不会娶的丑女人,从而为自己在上流社会中挤出了一个位置。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高度一致,这大概是孟森的话为什么会引起孙守义共鸣的原因吧,他们殊途,可是同归。在这个时刻,孙守义心中对孟森的敌意已经没有那么重了,因为不论身在黑道还是白道,他们实际上是同一种人。 这难道就是是宿命吗?还是由于他们不甘平淡的性格使然? 不但孟森搞不清楚,孙守义也是搞不清楚的。今天他已经完全脱离了父母那种穷困潦倒的生活,他一直以为这是自己跟命运抗争的结果,可是今天孟森的问话让他开始对这个判断产生怀疑了。孟森实际上也是拼搏了一番才有了今天,但这一切在他年幼的时候就已经被算命先生算了出来,似乎他的命运很早就注定了的。孙守义不知道如果自己年幼的时候也去算命的话,算命先生会不会也跟给孟森算命一样,说他会飞黄腾达,说他能够做高官呢?如果有这样子的一个算命的话,自己今天得到的这一切是不是也是前世就注定了的呢? 这问题让孙守义十分的困扰,想来想去都没有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好长时间都没能睡着。 手机在深夜中响了起来,打破了夜的寂静,响声显得分外的刺耳,孙守义抓了起来,看了看上面的号码,是林珊珊的,就接通了。 林珊珊笑笑说:“你这么快就接了电话,没睡着吧?在想什么呢?” 孙守义笑了笑,他心中觉得跟林珊珊探讨宿命的问题很可笑,林珊珊从来不是一个严肃认真的女子,跟她探讨这么严肃的问题不但没什么意义,还会让她觉得你莫名其妙。 孙守义说:“我没想什么,我只是刚回来,还没睡。” 林珊珊笑笑说:“你这家伙,就没想想我啊?” 孙守义笑笑说:“想是当然想了,不过这会没想。” 林姗姗说:“去你的吧,你根本就没想好不好?你们这些臭男人啊,女人只要不在你们身边,你们根本就把她忘到耳朵后面去了。” 孙守义知道跟女人缠夹这个问题是缠夹不清的,就笑了笑说:“跟你说想了就是想了,好了,珊珊,你这么晚打电话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跟我兴师问罪来了吧?” 林珊珊笑了,说:“当然不是了,守义啊,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会跟中天集团的工作人员重返海川,这一次我父亲不会跟着去,相对来说我会自由很多,我们就有机会偷着幽会了,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高不高兴啊?” 孙守义心里很高兴,他心中实际上也确实是很想林姗姗的,一个男人孤身在异乡,夜深人静的时候难免会想起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个时候自然是很盼望心爱的女人能出现了。 再说孙守义现在一定程度上对海川有了相当的熟悉,基本上是可以安排偷着跟林珊珊幽会而不被人发觉了,就笑笑说:“我当然高兴了,珊珊,你什么时候来啊?” 林珊珊笑笑说:“你别急了,后天我就会跟着中天集团的人到海川去了,所以后天晚上我们就能相会了。” 孙守义笑笑说:“那太好了,我让秘书把后天晚上的活动都给推掉,我就专心等你来,到时候好好伺候一下你这个小妖精。” 林珊珊笑笑说:“那我就等着你伺候了。” 两人又黏黏歪歪的说了些情话,直到感觉有点困了,林珊珊才说:“守义啊,你明天还要上班,我也困了,挂了吧。” 孙守义被林珊珊的谈话弄得有些意犹未尽,就有点不太想挂,可是听到电话那边林珊珊已经哈欠大口的了,知道林珊珊熬不住了,便想说没事就挂了吧。话就要说出口,孙守义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跟他想了一晚的那个宿命的问题连接在一起的,那就是林珊珊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是不是老天爷看他选择了沈佳比较可怜,而故意安排林珊珊来补偿他的呢?换句话说,林珊珊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是不是一种前世的宿命呢? 于是孙守义说出来的话就变了,他说:“珊珊,你相信宿命吗?” 林珊珊脑子里因为困得已经开始有点混沌了,她无意识的回了一句:“什么宿命啊,守义,你在说什么啊?” 孙守义说:“我是想说,你觉没觉得你、我相遇相恋是不是一种宿命啊?” 林珊珊说:“你怎么问这么这么深奥的问题啊,我很困了,想睡了,明天再回答你这个问题好不好。” 孙守义心里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被孟森宿命这个问题搞得魔障了,竟然追问起林珊珊了,以林珊珊随便懒散的个性又怎么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呢? 孙守义笑笑说:“算了珊珊,这个问题当我没问过,你困了就赶紧去睡吧,晚安。” 林珊珊说了声晚安,就挂了电话。 宿命的问题对于孙守义来说就有了更多的内容,他把林珊珊跟他的相遇相恋也纳入了思考的内容当中,如果有宿命的话,这一切都应该是归于宿命,那自己跟林珊珊的相遇就是前世注定的了…… 孙守义自己一个人缠夹了很久,也还是没想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最后他骂了一句孟森害人,放弃思考这个问题,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傅华为丁益和林珊珊他们送行,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已经签署了合作协议,确定将于明天派人去海川跟海川市政府展开合作谈判,林珊珊也会跟随中天集团,参与到中天集团和海川市政府的合作谈判之中。 酒桌上的气氛是很轻松的,丁益通过谈判顺利地跟中天集团达成了合作,谈判达成的条件也令他很满意,他这一次是可以回去跟丁江交代了,因此心情是很愉快的。林珊珊也是,马上她就可以去到海川跟情郎相会,慰藉相思之苦,心情自是大好。三人基本上也都是谈得来的人,喝起酒来也没什么拘束,很快就有些酒酣耳热之感了。这时林珊珊突然想起了昨晚孙守义问他的那句话,相不相信宿命,就笑笑说:“傅哥,你是有学问的人,我问你个问题啊,你觉得这世界上存在宿命这东西吗?” 傅华笑了,说:“珊珊,你怎么突然问这种高深的问题啊?这可不像你的为人啊?” 林珊珊笑笑,说:“是啊,我一般是不会去想这么深的问题的,不过昨晚有一个朋友突然问了我这个问题,当时弄得我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刚才突然又想起这问题来,就想要问傅哥一下了。” 傅华沉吟了一下,说:“这个嘛,我想是应该有的吧。” 丁益在一旁笑了起来,说:“傅哥,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是相信这种东西的,你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相信这种命运由天定的东西呢?” 傅华笑了笑说:“丁益啊,有些时候由不得你不相信,你平心静气的想一想,这人是不是有宿命的呢?” 丁益笑笑说:“我不相信,我觉得命运是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 傅华说:“这就很难说了,你看从你父母没经过你的同意,就让酿成你的那两个细胞结合了开始,人这一生的大部分命运包括性别、个性、家庭环境、身体条件等等,都已经是决定了的,而性格、家庭环境以及身体条件基本上就决定了你这一生要走什么样的道路,最明显的是你和姗姗,你们如果没有父母,你们还能过现在这种生活吗?这不是宿命这是什么?” 丁益笑笑说:“那傅哥你呢,你的现在跟你的父母有什么关系吗?” 傅华笑笑说:“我这种人特殊一点,算命的说我这是父母缘薄,不能得他们的帮助,丁益啊,有件事情我从来没在别人面前讲过,那就是我来北京做这个驻京办主任,事先是有一个算命先生帮我算过的,他说我一定会来北京做这个驻京班主任的。” 傅华就讲了他在海川市大庙市场遇到那个老者追着要给他算命的事情,讲完之后,他看了看丁益,笑笑说:“这件事情可以证明人是有宿命的了吧?” 丁益笑了起来,说:“傅哥啊,枉你那么聪明,这点小伎俩也能骗住你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说那个老者是骗我的?不会的,后来的事实已经证明了他说的是真实的啊?” 注定 丁益笑笑说:“这就是算命的技巧所在了,傅哥,你有没有从另一个角度想过这件事情,也许你是受了那个算命老者跟你说的那些话的暗示,你才会接受驻京办主任这个职务的安排。这是一种心理暗示,成功学上也是有这种运用的,在成功学上说一个人对自己说自己是最棒的,往往就会取得比常人更多的成功,这就是对自己的一种心理暗示。” 傅华说:“你别说,我还真是没从这方面考虑过这个问题呢,难道我真是被那个算命老者给暗示了吗?不对啊,那个老者并没有从我这里取得任何的好处啊,他心理暗示我干什么啊?” 丁益笑笑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林珊珊笑笑说:“傅哥,也许那老头就是跟你闹着玩呢?” 傅华瞪了林珊珊一眼,说:“别瞎说,你以为什么人都跟你一样喜欢跟人闹着玩啊?” 傅华嘴上这么说,心里去泛起了嘀咕,他这些年之所以始终相信驻京办主任是最适合他的工作岗位,很大一方面是因为当初那个老者跟他说过的那么一番话,现在丁益说那可能只是一种心理暗示,林珊珊更是说那个老者是跟自己闹着玩的,那自己这些年坚守在驻京办这个位置上不就是一场闹剧吗?难道自己真的被那个老者耍了? 傅华的神情就有些不自然了,他开始有点不自信起来,因为他现在也无法说丁益说的就是错的。这和有没有宿命是一样的,是一个几乎无法证真或者证伪的问题。但是傅华确实无法不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这个答案关乎他这几年做的事情是不是一场闹剧。 晚上,郑莉看傅华眉头老是皱着,笑了笑说:“怎么了老公,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不开心啊?” 傅华就说了丁益和林珊珊对当初那个老者给他算命的解读,讲完之后,傅华看着郑莉的眼睛,说:“小莉啊,你跟我说一下,当初那个老者给我算的那一切真的是跟我闹着玩的吗?” 郑莉笑笑说:“你钻这个牛角尖干嘛啊?” 傅华说:“我也知道这样子很傻,可是架不住脑子老是在想这个问题,小莉啊,你跟我说一下,我这几年究竟是宿命的安排,还是真的像林珊珊跟我说的那样,只是一场闹剧啊?” 郑莉笑笑说:“我觉得这是宿命的安排,不是这样子,你怎么会遇到我啊?我们的姻缘就是天定的,这个我是坚信不移的。” 傅华笑了,他已经得到了这一生最好的了,从这方面上讲他宁愿相信这一切一定不是闹剧,这一切应该是宿命中早就注定了的。 傅华把郑莉拥进了怀里,笑着说:“你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恩赐,我真的没必要去想那些无谓的问题。” 第二天,中天集团一行人到达了海川,这一次因为林董并没有随行,接待的规格也随之降低,孙守义并没有出面接待,只由王尹出面宴请了中天集团一行人。接待规格的降低也让中天集团被关注的程度也降低了,这也让林珊珊和孙守义的胆子大了起来,当晚孙守义就偷偷的跑去了林珊珊的房间。 孙守义闪进林珊珊房间的那一刻,林珊珊就马上把他拉进了怀里,…… 林珊珊娇喘着依偎在孙守义的怀里,说:“守义啊,我实在受不了老是跟你分开这么远了,我这一次想多留一点时间陪你,好吗?” 孙守义笑笑说:“行啊,你想留多久就留多久吧,我没意见。” 林珊珊笑了,说:“这一次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快啊?这可有点反常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现在对海川这个地方已经多了几分了解了,我相信我可以控制得了局面了,所以你要留下来就留下来吧,我一个人在这边也挺孤单的,也想你留下来多陪陪我。” 林珊珊笑笑说:“守义,你比我们上次见面自信了很多啊,是不是把那个孟森给整趴下了?” 孙守义笑笑说:“整趴下了倒没有,只是现在孟森基本上再也不敢找我的麻烦了就是了。” 林珊珊趴到了孙守义胸膛上,笑笑说:“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修理他的?” 孙守义就大致上讲了一下他跟孟森只见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林珊珊听完,嘴扁了起来,他心中对孟森当初难为她的事情还记忆犹新呢,心中巴不得孙守义把孟森整的越惨越好,现在听孙守义说的情况倒好像是两个人结盟了,这跟他想象的要整孟森的程度可是南辕北辙啊,便不满地说:“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就这样子啊?这也算是你整了人家啊?叫我说根本上就是你斗不过人家跟人家低头了。” 孙守义说:“珊珊,你不懂的,这件事情很复杂的。通过这一番争斗,孟森现在对我也还是很尊敬的。” 林姗姗说:“什么复杂不复杂的,我看根本上你就是怕他,什么叫还是很尊敬你的,人家表面上给你一点面子,让你下台阶而已。守义啊,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对待我的?” 孙守义脸色阴沉了下来,说:“我没忘啊,谁说我忘了?” 林珊珊说:“那你这跟人家称兄道弟算是怎么回事啊?你告诉我,你准备拿孟森怎么办啊?真的要跟他来个大和解?” 孙守义说:“你说我要拿他怎么办,我现在心里还没有一个准主意的,不过大和解是不可能的。孟森算是什么东西啊,凭什么跟我大和解?我现在忍他,是还没有找到对付他的办法。” 林珊珊注意到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孙守义的脸色显得十分的狠毒,这让她心里颤抖了一下,这个男人还真是一个狠角色啊。 孙守义接着说道:“孟森我绝对是不会放过他的,谁叫他惹上了我呢?我们两个必然要斗个你死我活的,这也是我们注定了的宿命。” 虽然孙守义考虑过要放孟森一马,但经过几天的思索,权衡利弊,他明白自己是没有可以放过孟森的可能的,他早晚是要找机会铲除孟森这个流氓的。 这首先是因为跟孟森勾结在一起对孙守义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孟森在海川已经是恶名昭彰了,他跟孟森的勾结只会让海川政坛上的人因为孟森而对他疏远,特别是张林和金达这两个实权派的人物,这几天已经因为他接连参加海川商会和兴孟集团开工典礼,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了,他们肯定是以为自己跟孟森互动频繁,是跟孟森之间勾结在一起了,因此才对他另眼相看的。 对孙守义来说,他来海川是为了增加资历而往上升迁的,如果让张林和金达这海川的两大实权人物都对他有看法,这显然是对他的升迁是不利的。这首先就让孙守义排除了跟孟森勾结在一起的可能的。 另一方面,孙守义如果要升迁,必然是需要做出一定政绩的,而现在来看经济方面金达在海川做的还不错,而党群方面张林也算是掌控的很好,这几乎就已经没有了孙守义做出成绩的空间了。因此孙守义如果要做出政绩获得升迁,就需要另辟蹊径了。 想来想去孙守义觉得他的机会可能就在孟森身上了,铲除黑恶势力,还海川人们一个安全和谐的生活环境,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政绩吗?而要做到这个,就必须要对孟森下手的。这就是注定了的宿命吧,现在孙守义明白为什么上天会安排自己一到海川就受到孟森的欺辱,如果不是这样子,自己怎么会注意到孟森这个人呢?不注意到他,自己又怎么会想到从孟森身上做出政绩来呢? 这就是为什么孙守义说他跟孟森注定是要斗个你死我活,是宿命的原因。 林珊珊听孙守义再次说起了宿命,笑了笑说:“原来你这个宿命是从这里来的啊?我说你怎么会莫名其妙的问我相不相信宿命呢?” 孙守笑笑说:“也不是了,其实这个宿命首先是孟森问我的,这让我思考了很多关于宿命的问题。” 林珊珊笑笑说:“那你想明白了没有?”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想了很久还是没有一个比较清晰的概念,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如果你必须去做,那就是你的宿命了,就像我和孟森一样,原本我们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海川,是不搭界的人。但是上天就偏偏安排我来到了海川,安排了孟森一来就欺辱我,如果这不是宿命,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何解释了?” 林姗姗说:“你说的这些我不是太懂。” 孙守义笑笑说:“那你是怎么定义宿命的?” 林珊珊摇了摇头,说:“我还真没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昨天问过傅哥这个问题,他的答案倒是挺有意思的。” 孙守义对傅华的看法倒是很感兴趣,笑了笑说:“他怎么说?” 林珊珊讲了傅华的说法,特别最后说到了傅华遇到那个算命的老者,是因为那个算命老者跟他说的话才会选择去做这个驻京办主任的。 少一些要价的本钱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原来傅华还有这么段故事啊,真是有意思。” 林珊珊笑笑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丁益说傅华是上当了,那个算命老头话只不过是给了傅哥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让傅哥不自觉的接受了这个暗示。傅华就说那个老头没有从他那里拿到任何好处,没有必要那么做的。我给他来了一句也许人家就是跟他闹着玩的,傅哥虽然表面上不同意我的话,可是我看得出来我的话说完之后,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差了,显然他多少还是被我的话影响到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倒挺有意思的,这傅华还会被你影响到啊。也许他原本是相信他去驻京办是一种宿命上的安排,可别你这么一说,就是别人跟他闹着玩的结果了,他那么正经的一个人,自然是有点接受不了了。” 林珊珊笑笑说:“也许吧,呵呵,能逗逗傅哥也不错啊,他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老摆着一副正理八经的面孔让人讨厌。” 孙守义笑笑说:“那也是他的个性使然了,这也是他能让人信任的原因之一吧。” 林珊珊说:“诶,守义啊,我听你的意思似乎也并没有完全摆平孟森,你说这一次他不会再找我麻烦吧?” 孙守义笑了,说:“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中天集团是我请回来的客人他还是知道的,目前我们还算是比较友好的,我想他应该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早上,孙守义走进市政府办公大楼的时候,面色红润,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有人说好女人是男人最好的情绪平复药,还真是有道理啊,经过跟林珊珊一晚的厮混,孙守义前段时间烦躁的情绪完全地消失不见了。 “孙副市长,”身后有人在跟孙守义打招呼,孙守义回头看了一下,一个中年男子,白白净净,似乎曾经见过,但是一时想不起谁,他来海川的时间还不长,很多人只是见过一面两面的,想要一下子叫出每个人的名字和职务也是不太可能的。 不过能来市政府这边还认识自己的人应该多少也是有点职务的,孙守义就停了下来,笑笑说:“你好,来市政府办事啊?” 来人看到了孙守义有点楞住的样子,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您还没想起我是谁来吧?” 孙守义就有些不太好意思了,认不出曾经见过的人是谁,这在官场上算是一个比较尴尬的事情了,但在这一瞬间的迟滞中孙守义脑子里闪过了一个人名字,他想起眼前这个人是谁了,他笑了笑,伸出手来说:“这么会呢,市公安局的唐政委吧?这么早是来开会还是干什么?” 在听公安局汇报的时候,这个唐政委并没有讲过什么话,因此孙守义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加上他当时的目标是在麦局长身上,也就更没去注意这个唐政委啦。 唐政委跟孙守义握了握手,笑笑说:“我是来跟金达市长汇报的。孙副市长记性很好啊,只见过一面就能记住我了。” 孙守义笑笑说:“不是我记性好,而是唐政委这么优秀的人谁见了都会留下深刻印象的。” 唐政委笑了笑说:“孙副市长真是会说话,我不算什么优秀了。” 这时孙守义想起傅华跟他说过接触一下这个唐政委,很可能能从唐政委这里找到以下孟森犯罪的证据了。再说现在他跟麦局长已经把关系搞得很僵了,公安这边他也需要交往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好通过这个人掌控一些海川政坛上的资讯。公安部门有时就跟一个人的耳目一样,你需要跟他们建立密切的联络关系,才能确保自己耳聪目明。这个时候唐政委对孙守义的重要性就越发显现出来了。 而且今天唐政委是在后面主动跟自己打招呼的,像这种主动打招呼的人,孙守义通常都是认为这个人是想跟自己建立起比较密切的关系,如果他不是这样子想的,根本上他就可以在后面磨蹭一下,避开跟自己见面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唐啊,你跟金市长汇报的时间会很长吗?” 唐政委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一件小事,很快就完。” 孙守义笑笑说:“那汇报完来我办公室坐一下吧,我上午都在办公室。” 唐政委笑笑说:“这不打搅吧?” 孙守义笑笑说:“我新来海川没多久,也没太多的事务要处理,正想找人聊聊呢,你来吧。” 唐政委笑笑说:“行啊,我争取尽快汇报完,尽快过去您那里。” 孙守义笑笑说:“我等你啊。” 说话间就到了孙守义的办公室,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唐政委则是去了金达的办公室,汇报工作去了。 孙守义刚坐下,刘根就进来拿着笔记本要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孙守义说:“小刘啊,今天上午如果不是十分重要的行程,你都跟我推掉吧,我要在办公室等个人。” 刘根说:“上午原本您是有一个会议要去参加的。” 孙守义说:“推掉,就说我临时有重要事务去不了了。” 刘根说:“好的,我马上去安排。孙副市长,您等的人是谁啊?” 孙守义说:“公安局的唐政委,其他人来找我,没有十分重要的理由,一律给我挡驾。” 刘根看得出来孙守义对这一次的见面十分的看重,就答应了一声说:“我知道怎么做了,”就退出了孙守义的办公室。 孙守义对这一次见面还真是很看重的,这不仅仅是他可能在唐政委这里搞到孟森的罪证,可以打开他现在在海川这种停止不前的被动局面,更是因为这样子他也可以借此在海川建立自己的人脉。一个人就算再有能力,如果没有人帮他,他也是做不了什么事情的,孙守义很想在海川很快建立自己的势力,只有有了自己的势力,他才能在海川呼风唤雨。而现在他除了一个远在北京的傅华,还算是能够跟他一心一意的之外,他在海川政坛上还真是没有可以很信赖的使用的人马。在这种意义上说,他实际上更渴望在海川建起自己的一派势力,这种急迫性甚至胜过他要铲除孟森的急迫性。 孙守义也不是没动过主动去找唐政委谈谈的心思,可是权衡利弊,他还是放弃了做这种努力,因为他并不知道唐政委内心中是怎么想的,一旦唐政委并没有跟孟森或者麦局长为难的想法,那孙守义去找他就会自讨没趣的。另外一方面,孙守义在海川这边并没有可以妥实依赖的人,他找不到可以帮他居中传话给唐政委的人,而贸贸然找上门去,他的目标又太大,海川很多人实际上都是在盯着他这个常务副市长在干什么的,他找上唐政委的门上去,孟森和麦局长马上就会知道他跟唐政委之间是要做些什么交易的,人家即使不做反击,起码也会对他和唐政委高度防备起来,那他跟唐政委也会缚手缚脚,没什么可作为的空间了。 孙守义觉得理想的状态,就是像今天这种,两人不经意的碰到,很随便的约在一起聊天,在聊天当中彼此都能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牌,可能某种默契就在这种随意的聊天当中达成了。 因此虽然孙守义在办公室外面表现得很随意,似乎唐政委来或者不来他都是可接受的,但是他内心中对此还是十分的紧张的,坐到办公室的这一会儿,他的耳朵已经竖了起来,很想能听到隔壁房间金达那边唐政委究竟汇报了一些什么,他特别想知道的是,唐政委什么时间能从金达办公室里走出来。可惜的是他和金达的办公室装修的隔音效果极好,金达那边的一点声音都传不过来。 时间因为等待而变得漫长,孙守义拿起了一份文件摆在面前做个样子,他不想让唐政委进来的时候看到他是专门在等唐政委的,那样子会让唐政委明了他的底牌,知道他是很急于求的跟唐政委合作的。 对于合作双方来说,往往是表现的急迫的那一方少一些要价的本钱的。 时间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刘根总算推门进来,笑着跟孙守义说:“孙副市长,市公安局的唐政委来了。” 孙守义放下了手中批阅文件的笔,把文件合了起来,这才站了起来,笑着对唐政委说:“老唐啊,汇报完了?” 唐政委笑了笑说:“汇报完了,金市长又问了几个问题,时间就拖长了一点,您等急了吧?” 孙守义笑笑说:“没有了,我正好看了几分文件,小刘啊,赶紧给唐政委倒茶。老唐啊,我们这边坐。” 孙守义就把唐政委让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刘根给唐政委泡了一杯茶,退了出去,孙守义看了看唐政委,笑了笑说:“老唐啊,最近局里挺忙的吧?” 迂腐 问忙不忙实际上就是一句废话,机关工作就是这样子的,忙和不忙并没有实际上的意义。可是有些时候这些废话是不得不说的,因此只有先说一些废话,才能慢慢的拉近两人的距离,才能真正说一下不废的话。 唐政委笑了笑,说:“也没忙什么,都是局里的一些琐事。” 孙守义哦了一声,唐政委笑笑说:“孙副市长到任海川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样,对我们海川这边的生活还适应吗?” 这也是拉近乎的废话,孙守义笑了笑说:“也还行吧,白天忙起工作来什么事情就忘记了,就是晚上有点难挨,这边晚上怎么就这么静,晚上还没到十点钟,街上就没人了。” 唐政委笑笑说:“我能理解您的不适应,这边毕竟不是北京,北京是首都,晚上有丰富的夜生活,海川人习惯早睡,到了十点多的时候,街边就没什么人了。” 孙守义笑笑说:“对啊,你知道我一个人在这边,晚上工作完了,一个人闷了,想找一个小馆喝点小酒都找不到,我又不好去那种声色场所,我在这边也没什么熟悉的朋友可约出来聊聊天什么的,只好回去睡大觉了。” 唐政委笑了,说:“您一个人在这边是不好过,如果您再闷了,可以找我出来陪您吃吃饭聊聊天什么的,如果您看的起我的话。”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老唐啊,你这看的看不起的话就有点见外了,我现在巴不得能跟你这样子的朋友多交流一下呢,只是到时候千万别嫌我烦啊?” 唐政委笑笑说:“怎么会嫌烦啊,我这人也是喜欢常跟朋友们聚聚聊聊天什么的。” 话说到这里,两人的关系就更显得近了,孙守义看着唐政委的眼睛,故作随意的说道:“老唐啊,你今天来市政府这边来得正好,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了解一下,可是你也知道麦局长因为病倒那件事情,对我可能是有了意见了,我就不太好问他,如果你不介意,问问你也行。” 唐政委笑了,他知道孙守义想要问什么,他今天主动跟孙守义打招呼,实际上也是想跟孙守义聊聊这件事情,只是他不知道孙守义对这件事情究竟是一个什么态度,因此他不好主动提起这件事情,现在孙守义主动发问,让他心里多少也明白了一些孙守义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了,就笑笑说:“孙副市长是想问局里调查您带去的那几封关于孟森的举报信的事情吧?” 孙守义笑了,深深地点了点头,说:“看来唐政委早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唐政委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说,我还真是不太清楚孙副市长您在想什么,说您想查清孟森究竟做没做举报信上所说的那些事情吧,您现在又跟孟森打得火热,在很多人看来,您跟孟森就是勾结在一起的;可是要说您不想查清楚这件事情吧?您现在又跟我问起这件事情。” 孙守义笑嘻嘻的看着唐政委,说:“那老唐你说,你认为我是怎么想的?” 唐政委看了看孙守义,笑笑说:“孙副市长真的想知道我的看法?” 孙守义笑笑说:“真的想。” 唐政委笑笑说:“您就不怕我泄了您的底牌?” 孙守义笑笑说:“不怕,你就说吧。” 唐政委笑笑说:“我个人的看法吗,我觉得你跟孟森现在表现得这么友好,根本就是在虚与委蛇,你实际上心中巴不得马上就把他给铲除了,我说的对吗,孙副市长?” 心中怎么想是一回事,被一个还不算是熟悉的人拆穿心中隐秘的想法又是一回事,孙守义看了看唐政委,到现在为止他们谈论的都还是孙守义的看法,而唐政委在怎么想,孙守义心中还是没底,这家伙会不会是帮麦局长那伙人试探自己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唐啊,你这就是瞎猜了,我之所以想问一下这件事情,是因为我想群众既然写了举报信给我了,我总是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所以我就很想问清楚公安部门做了什么调查没有,倒并不是一定要铲除什么人的。” 唐政委笑了,说:“看来孙副市长还是信不过我啊,算了,我走了,您就当我今天没有过来过。” 说着唐政委就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往外走,孙守义笑了起来,伸手就把唐政委按在了沙发那里,说道:“老唐啊,你这人性子怎么就这么急啊?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要走了可就没意思了。” 唐政委笑笑说:“您不是开玩笑,您是在试探我罢了。” 孙守义笑笑说:“老唐啊,我能不能问你一下,现在海川很多人都认为我被孟森收买了,为什么你还能坚持认为我一定是要铲除孟森的呢?” 唐政委笑了笑说:“这在简单不过了,有两点让我认为您是不可能被孟森收买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两点啊?愿闻其详。” 唐政委笑笑说:“第一呢,我认为孟森出不起收买你的价钱。” 孙守义笑了,说:“怎么这么说啊,我看孟森在海川已经算是有钱人了,你怎么就一定认为他出不起收买我的价钱呢?” 唐政委说:“这是因为您来海川的目的根本就不在钱,您是为了您的仕途才来海川增长资历的,试问多少钱能保证您的仕途前景啊?据我看来,反倒是拒绝被钱财收买才能保证您仕途的顺遂。您志不在财富,财富自然动不了您的心。” 孙守义点了点头,笑了笑说:“这一点算是你说对了,另外一点呢?” 唐政委说:“另外一点是,多少有点政治智慧的人都知道,现在的孟森是一个还没爆发开来的毒瘤,他总是要爆发开来的,只是现在还没到那个爆发点罢了,所以聪明人是会对孟森敬而远之的。就像市里一些领导对孟森采取的方针是一样的,他们不是不知道孟森做什么,他们只是冷眼旁观,等待着孟森这个毒瘤爆开,他们现在做的就是保证爆开了的时候不会把毒血站到他们的身上就行了。您虽然是从北京新下到地方上来,但您绝对不是政治上的新手,不会对海川整个形势一点基本的判断都没有,您肯定知道这个时候跟孟森搅合在一起对您一点好处都没有。既然您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您还要跟孟森表现得那么友好,那就是说您心中是另有企图了的。不知道我猜的这些是不是符合孙副市长您心中所想啊?” 孙守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老唐你既然说到这里,还说我心中另有企图,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心中这个另有企图是什么啊?” 唐政委笑笑说:“别人可能怕孟森身后的靠山,孙副市长您肯定是不怕的,您甚至可能对孟森身后的靠山还能挟制一二,因此我觉的您是要打定主意做打虎的武松了。” 孙守义笑了,说:“老唐啊,你太想当然了吧,我打了虎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唐政委笑笑说:“话还是不要说得太透比较好,您真的想我把打虎的好处说出来吗?” 孙守义笑了起来,有些事情确实不说比说更微妙一些,他铲除孟森是有一定的政治谋划的,如果被拆穿了,他也是会有些尴尬的。这个唐政委看来也是老官场了,很懂得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只是不知道这个老官场突然主动找到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这种人向来是谋定而后动的,找到自己肯定是有所图的,那他是在图什么呢? 孙守义看了看唐政委,笑笑说:“好了老唐啊,说来说去都是在说我,现在我的意图你心中已经是有数了,可你做这件事情是什么意图我还不清楚呢。” 唐政委笑了笑,说:“我如果说我是一个老公安,不想看到孟森这个无赖把海川闹得乌烟瘴气的,你相信吗?”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在心中为唐政委的目的想过一些答案,还没有一个是这样子的,不过他看到唐政委神态很认真,就笑了笑说:“我信。” 孙守义觉得自己没有不信的理由,就算唐政委不是真的这么想的又如何呢?很多人都喜欢为自己的私心想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唐政委最多也是这个样子的了,他没有必要去拆穿什么。只要现在两人的目的有志一同就好了。 孙守义回答得痛快反而让唐政委疑惑了起来,他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您真的相信我所说的。” 孙守义笑笑说:“真的相信啊,我以前也接触过一些像你一样的同志,在你们身上是有着强烈的责任感的,所以我相信你。” 孙守义说的很认真,一点玩笑的意思,唐政委笑了笑说:“我还以为孙副市长会以为我再跟你说假话呢,这些年社会的风气变了,我说的这种话说出来很多人都会觉得我迂腐呢。” 孙守义笑笑说:“我不会的,我相信你。老唐啊,你这种精神确实很难在一些人身上看到了。” 一绝 孙守义并不介意去赞扬一下唐政委,赞扬的唐政委精神层面越高,唐政委将来跟他提条件的可能性就越少,精神高尚的人往往就不好提太多私人层面的要求,孙守义是很乐于做这种口惠而实不至的事情的。不管唐政委真实的意图是什么,先把他哄好了再说。 现在不过意图是什么,在要对付孟森这方面两人算是取得了一致,接下来就应该是谈一些实质性的东西了,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唐啊,现在你也了解我是怎么想的了,你就应该知道我现在之所以跟孟森表现得这么友好,是因为我被形势所困,我拿不出可以进一步对付孟森的东西了,这一方面你是老公安,应该有些可以指教我的东西吧?” 唐政委笑笑说:“指教就不敢了,不过呢,孙副市长,凭你拿去公安局的那几封信想要搬到孟森真的是不行的,那上面的东西太过于泛泛了,在我们这些老公安眼中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所以你也别怪麦局长不愿意帮你,这倒不仅仅是因为麦局长性子太过软弱,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根据那些东西,他也根本就帮不了你。既然帮不了你,他出手又会得罪孟森,这两面不讨好的事情他还没有傻到要去做的程度。”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怎么办?就这么看着孟森继续横行下去?” 唐政委说:“那当然不能了,办法总是有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要怎么做才好呢?” 唐政委说:“首先我认为是要先搜集孟森的罪证,只有搜集到足够的孟森罪证,我们才能对付他。” 孙守义笑笑说:“这个是自然的,只是这个恐怕是需要老唐你出手了。” 唐政委笑笑说:“这个还真得我出手,别人也干不了这件事情,不过呢,这件事情必须要秘密进行,如果被孟森知道我们背后在整他的罪证,后果可不堪设想。” 孙守义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这可不比那几封举报信那么轻松,孟森一定知道被孙守义和唐政委这些人掌握了他的罪证,就等于是要致他于死地,这可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了,到那个时候怕是哪一方都要无所不用其极的,因此越能保守住调查孟森这件事情的秘密,越是有利于孙守义这一方取得胜利。 孙守义笑笑说:“看来老唐你是胸有成竹了?” 唐政委摇了摇头,说:“我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您不了解海川公安局内部的情况,孟森这几年结交了不少关键部位的干警,上一次你去公安局一说孟森的事情,孟森中午就出现在了公安局的门口,肯定是有人通报了孟森了,这种情况之下,只要我们稍稍有些不谨慎,我们调查孟森的事情就会被人察觉,那个时候等待我们的可能就是惨烈的报复。” 唐政委说的很凝重,让室内的空气有点凝结了,孙守义看了一眼唐政委,说:“真的有这么难吗?” 唐政委点了头,说:“你现在之所以陷入被动,就是因为你事先准备不足就贸然启动,不但没解决问题,还打草惊蛇。孙副市长,你选了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做啊。” 孙守义笑了,说:“我知道啊,如果这件事情不困难,张书记和金市长可能早就解决掉了孟森,也不需要等我来做这件事情了。” 唐政委笑了起来,说:“现在事情还没有全没启动,您也可以选择不去动孟森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不会退缩了,再难的事情也总是需要人去做的,我已经做了决定了。只是,老唐啊,找到了孟森的罪证我们再怎么办?你来出面调动海川公安局来对付孟森吗?” 唐政委摇了摇头,说:“我不行,我没这个权利,也没这个魄力。”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这是他最担心的部分,前面那些搜集罪证啊什么的他都已经想到了,有了唐政委帮他,问题倒并不是很难,唯独这个他还没有一个完美地解决方案,可是这个不解决前面那些搜集罪证的工作就等于白做了,他说:“老唐啊,你总不会说要让麦局长最后来出面对付孟森吧?” 唐政委笑了,说:“麦局长是肯出面对付孟森,我们俩现在也不用躲着这里偷着商量这件事情了。” 孙守义看了唐政委一眼,说:“那怎么办?要不要让我想办法让你接替麦局长的位置?” 孙守义说这话是在试探唐政委,他觉得这很可能是唐政委找上门来跟自己商量对付孟森的要价,唐政委帮他对付孟森,他则想办法让唐政委接替麦局长转任局长。 唐政委笑了,说:“孙副市长,我可没这么想,我这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要对付孟森我还是没这个魄力的,如果有这个魄力的话,我身在公安局政委这个位置上,还不早就想办法把孟森给打掉了?也不用看着他在眼皮底下成长壮大了?我的想法是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要找外援了,我有一个同学是省厅分管刑侦的副厅长,到那个时候我们俩去省厅一趟,把我们掌握的情况跟他汇报一下,争取省厅对我们的支持,那样子就由省厅出面来对付孟森好了。” 唐政委这个设想跟傅华当初跟孙守义讲的方案不谋而合,而唐政委这个方案更加细化了,更具有实际操作性了,这让孙守义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不过他还是没搞懂唐政委究竟想在这件事情之中弄到什么好处,看来这个唐政委还真的不想接麦局长的位置,那他究竟是想要什么呢?这还真是耐人寻味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唐啊,你这个方案很好啊,我觉得可以试试啊。只是在这里面你承担的事务可比我多啊,尤其是搜集孟森罪证的事情,这里面可有不少的风险,你可要小心啊。” 唐政委说:“我会小心的,既然这样子,那我就着手开始调查了。” 孙守义说:“可以,老唐啊,我知道你在公安局有着你信得过的手下,这件事情应该可以妥善的进行,不过你还是要注意安全,也尽量不要去惊动孟森,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 唐政委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好了我在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要尽快离开了,不然会被人注意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保重吧。” 唐政委就站了起来,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目送着唐政委离开,他觉得谈了半天话,这个唐政委为什么会这么帮他还是一个谜,不过他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明确可以解决掉孟森的办法,事情总算是有了进展,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至于唐政委究竟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现在可以不必要去探寻,等解决掉了孟森,自己大可以想办法给唐政委一个比较满意的安排。 第二天在齐州,孙守义和金达一起在省政府开会,开完会之后,孙守义和金达出了省政府大楼,孙守义说:“金市长,你要不要回家里看一看啊,难得回齐州一趟,在家里住一晚吧,要不然的话你老婆该埋怨你了。”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我是想留下来一晚的,不过你也别急着赶回海川了,反正你赶回去还是一个人,你到东海来工作,还没好好品尝过地道的东海的菜色吧?” 孙守义笑笑说:“我在海川也算吃了不少东海菜了吧?” 金达笑了起来,说:“那是海川,海川菜并不能代表东海菜,一些经典的东海菜还是齐州这边比较好。在齐州我算是地主,今天我尽尽地主之谊,招待你一下。” 孙守义已经接连两天晚上跟林珊珊幽会过了,幽会这种事情一天还可以,接连两天,孙守义的体力和激情都已经被消耗尽了,正想着休整一天,金达的邀请到正中他的下怀,他也想趁机跟金达多加深一点感情,就笑着说:“”我不打搅你们夫妻团聚吧? 金达笑了起来,说:“打搅什么啊,我正想把我们家的那口子叫出来吃饭,正好你也认识她一下。” 孙守义心中也好奇金达的老婆是个什么的人,他已经从林珊珊那里听说过金达老婆跟海川一家高尔夫企业有着一定的往来,也想看看这个利用丈夫权势赚取个人利益的女人。。 孙守义笑笑说:“行啊,我也想认识一下嫂夫人。” 金达就打了电话给万菊,约定了去月湖大酒店。金达想要介绍孙守义东海菜,而月湖大酒店的一些菜色,像奶汤蒲菜、九转大肠、糖醋黄河鲤鱼,都是齐州菜当中的名菜 金达和孙守义就先去了月湖大酒店,开了一个雅座坐下,坐定之后,金达笑笑说:“老孙啊,一会你可要尝尝这里的奶汤蒲菜,齐州这边汤菜是一绝,奶汤是因为汤色如奶而得名,味道咸鲜,浓如乳汁,是难得的美味。” 警惕 金达点了菜,过了一会,万菊赶了过来,金达介绍孙守义跟万菊认识,孙守义看万菊身上也像金达一样有着那么一种书生气,心说这两口子倒也般配,只是他搞不懂为什么这样子一个有书卷气的女人竟然会那么贪钱,会跟海川那家高尔夫企业走得那么近。也许这就是人不可貌相吧。 孙守义笑着跟万菊握了握手,说:“嫂子,很高兴跟你认识。” 万菊笑笑说:“孙副市长,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你是北京来的,气度果然是不凡啊。”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嫂子真是夸奖我了,我哪有金市长那么有风度啊。” 万菊笑了笑说:“我们家老金也就是书生一个,有啥风度啊?” 孙守义笑笑说:“书卷气也是一种很好的风度啊。” 金达对着万菊笑笑说:“你听到了吧,老孙这个从北京来的人都夸我有风度呢。” 万菊笑了笑说:“人家跟你客气呢,你还当真了。” 坐定之后,万菊看了看孙守义,说:“孙副市长真是一表人材啊,想来弟妹也是不差的,什么时间来到齐州来给嫂子看看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老婆拿不出手的。” 万菊不知道孙守义说的是实话,还以为孙守义在谦虚呢,笑了笑说:“孙副市长真是说笑了,冲着你这模样,弟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孙守义心里就有些尴尬了,不过他知道万菊并不了解具体的情形,因此到不是故意戳他的伤疤,便笑了笑说:“等那天嫂子见到她就知道了。” 万菊笑笑说:“有时间真的要见一下的。” 金达笑笑说:“老孙的夫人留在北京呢,并没有跟来海川,你想见她,一时半会儿还不行呢,必须等哪天她来东海这边才行。诶,老孙啊,你来海川也算有些日子了,可以把弟妹接过来看看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她那边的工作比较忙,再说还有孩子要照料的。” 万菊笑笑说:“再忙也没有老公重要吧?孩子可以带过来的,这里离北京也不是太远,周末两天就可以往返的,弟妹真的是可以过来看看的。” 金达笑了笑说:“是啊,老孙,你跟弟妹说一声,就说我请她过来看看海川这边。夫妻分居两地都不容易,我估计她早就想来看你了吧。” 孙守义心里暂时没这个打算,尤其是现在林珊珊在这边,让沈佳过来不但他应付不过来,还可能让两人遇到一起,不小心泄露了他跟林珊珊之间的暧昧关系。不过金达的邀请他也不好拒绝,就笑笑说:“回头我会跟她说说的,看她什么时间能安排过来一下。” 万菊笑了起来,说:“要尽快啊,我真是很想看看弟妹长什么样子呢。” 孙守义笑笑说:“到时候你不嫌她丑就好了。” 金达夫妻俩都不知道孙守义说的是事实,他们都当孙守义在说笑呢。 5.吃完饭,孙守义就跟金达分了手,自己去找宾馆住下来,等明天再跟金达一起返回海川。 金达和万菊一起回了家,夫妻俩也是分别了一段时间,难免就做了一些夫妻该做的事情。做完之后,两人相互依偎着,金达笑笑说:“”诶,老婆,你现在用的化妆品换了啊?味道很不错啊。 万菊笑笑说:“你这个家伙啊,一点也不留心家里的事情,我这个化妆品换了一段时间了,感觉不错吧,这个可是名牌啊。” 金达笑笑说:“平常我都是来去匆匆,自然不会留意的。今天难得时间比较充裕,所以才会注意到的。你以前不注重这些的,怎么改了习惯了?” 在金达的印象之中,万菊并不是一个注重打扮的女人,平常都很朴素的,突然改用了名牌未免让他有些诧异。 万菊笑笑说:“嫁给你这种男人啊真是的,很难得会像今天这样能陪我吃吃饭什么的。我这种生活就像守活寡一样,再不用点好的化妆品保养一下,出了门就没办法看了。老公,你摸一下看看,是不是很光滑啊?” 万菊抓着金达的手在她脸上摸了一下,金达笑了起来,说:“是很光滑。” 万菊笑笑说:“那当然了,名牌的效果就是不一样。” 金达笑笑说:“好了,你喜欢就好了。” 万菊笑笑说:“老公啊,你隔一段时间还能回来一趟,就这样子我也觉得日子很难熬,你说你们那位孙副市长的夫人一个人在北京是过的什么日子啊,我估计她的年纪比我还年轻,真难得他愿意放她老公来海川工作。” 金达笑了笑说:“你以为人家像你一样在那方面欲望那么强啊?” 万菊笑了笑说:“去你的吧,正常人谁没这个想法啊?除非她不正常了。你等着看吧,我想孙副市长的夫人很快就会来海川看她老公的。” 金达笑笑说:“这倒是呀,孙副市长来海川也有几个月了,他老婆是该过来看看了。” 万菊笑笑说:“她如果来了的话,你通知我一声,我也过去看看,我挺好奇这位孙夫人长的是什么样子的。” 金达笑了笑说:“人家夫人来,你跟着起什么哄啊?这种事情你一个老娘们好什么奇啊?” 万菊笑笑说:“我这不是关心你的同事吗?至于我为什么好奇,告诉你吧,今天我跟你们那位孙副市长说起他的夫人的时候,你注没注意到孙副市长神色之间有些尴尬啊?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我什么还感觉到他似乎并没有想让夫人过来的意思。” 金达笑了起来,说:“去你的吧,那是他老婆,他怎么会不想让她过来呢?” 万菊说:“我就是有那么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你还别不相信,我跟你说:“”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灵的啊。” 金达摇了摇头,我可不相信什么第六感,那种东西虚无缥缈的,根本就不靠谱。 万菊笑笑说:“我不骗你的老公,我有过那么几次感觉,真的是很灵验的。所以呢,你在海川可要给我老老实实的,可不要让我感觉到你跟什么女人拉拉扯扯啊。” 金达笑骂道:“滚一边去吧,我们做夫妻这么多年,你什么时间看我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了?” 万菊笑笑说:“对你我是有信心的,不过现在这个社会,那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对当官的都是直抓乱上的,你现在位高权重,我估计海川很多的女人都想着钻你的被窝的。到时候恐怕你的意志就不是那么的坚决了。” 金达笑笑说:“诶诶,你如果对我不放心可以晚上跑去海川查一下嘛,看看我的被窝里是不是还藏着一个狐狸精。” 万菊笑笑说:“你可别说啊,我近几天是要去一趟你们海川了。” 金达说:“怎么,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你真的要跑来查我的岗?” 万菊笑笑说:“怎么,心虚了,不行啊?” 金达笑笑说:“我心虚什么,我又没做,你别闹了好吧,传出去人家会误会我这个市长真的做了什么的。” 万菊笑笑说:“我跟你开玩笑了,不过我要去海川是真的,不是去查你的岗,而是我们单位在海川有事情要做。” 金达说:“什么事情啊?” 万菊笑笑说:“你要给你们那的一家企业挂一个省旅游局推荐景点的牌子,怎么样,我这个做市长老婆的够支持你们海川市的工作吧?” 金达笑笑说:“是很支持,谢谢老婆大人了。诶,是哪家企业啊?” 万菊笑笑说:“是你们海平区的一个旅游度假区,叫什么云龙公司,老总姓钱。” 你是说云龙公司钱总那里?金达脸色沉了下来,他做梦也没想到钱总会跟自己的老婆挂上钩。这是万菊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钱总。 万菊心里慌了一下,她知道金达很反对她参与海川当地一些企业的事务的,她原本并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金达,不过这次去给云龙公司挂牌子的事情是要跟地方打交道的,她又担心金达会从别的渠道知道这件事情,到那个时候金达可能会以为她隐瞒了什么,会更生气,还不如事先跟金达透个风比较好。现在看金达脸色变了,万菊就有些不自在了,她说:“怎么了?” 金达说:“这个钱总不地道的,这件事情他不会是通过你给办的吧?” 万菊笑了笑说:“怎么会啊?我可没这个本事,他跟我们局的一个副局长关系很铁,这件事情是通过我们副局长办的。” 金达松了口气,以他对钱总为人的了解,知道钱总在拉关系走门子上是很有一套的,他就很担心万菊不小心上了钱总的当,现在听万菊说不是她帮钱总办的,他多少放了一些心。不过他对钱总还是有些警惕,便说:“不是你办的就好,姓钱的这个家伙很滑头,你对他要小心些,千万不要跟他搅合在一起,知道吗?” 再做别的安排 万菊看了金达一眼,说:“我就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以为我们省旅游局随随便便就给人家挂这种重点推荐景点的牌子啊?好像云龙公司在海川的这个项目是一个很优质的项目啊,还是什么省重点保护的招商项目,我们局里面考虑到这些才给他挂牌的。怎么到你这就好像这个钱总是在作奸犯科一样了?如果真是那个样子,你们海川市政府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呢?” 金达看了看万菊那个认真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别跟我这个样子好不好?这个可不是在学校里做习题,对错那么分明的?企业的事情一句话两句话是说不清楚的,反正你就记住不要跟这个钱总牵涉太多就好了。” 万菊说:“你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我已经在省旅游局工作很多年了,对工作上的一些是是非非也算很了解了的,我就不信是非黑白讲不清楚,你说啊,我看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你这个人就是这一点不好,老是这么认真,我如果能跟你说清楚我就说了。” 这确实也不是一个可以跟万菊解释清楚地事情,这里面牵涉到了地方违规招商,一些行政部门违规包庇,就像省旅游局这个重点推荐景点的牌子一样,是不能往细处去推敲的,如果真的要推敲,那云龙公司所做的一切违规的行为就会被暴露,不但那些行政部门要被追究责任,就连海川市政府也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这些金达当然不能跟万菊说,如果被万菊知道了云龙公司海川旅游度假区根本就没正规手续的话,那旅游局这个重点推荐景点的牌子根本就不能挂了,但是这种事情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地方上的荣誉,金达还不想自己把它搞黄掉。在说金达自己也没立场来说云龙公司违法的事实,不是他和穆广当初的纵容,现在云龙公司的旅游度假区根本就建不起来。他总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吧? 金达说:“反正你就记住跟姓钱的要保持距离就好了。” 万菊知道金达上来一阵也是一根筋,她也没兴趣跟他继续争论下去,就说道:“好了,不知道你为什么对姓钱的有这偏见,懒得跟你争了,睡觉吧。” 金达看万菊有点生气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难得能够这么陪一下妻子,再去惹她生气就不太应该了,反正妻子已经明确是旅游局挂牌的事情与她无关了,自己也实在没必要跟妻子讲这些了,就陪笑着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为了一个外人争个什么劲啊?” 万菊说:“就是嘛。”这才回嗔作喜,跟金达再次抱在了一起。 关于钱总的话题就这么放下了,夫妻俩继续温存了起来,金达并没有注意到万菊实际上并没有答应他要跟钱总保持距离的,而在万菊心中,钱总根本就不像金达所说的那个样子,是个滑头、不地道的人,应该与他保持距离。相反她觉得钱总这个人是一个很有气质风度的商人,做朋友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她跟钱总之间现在也确实是很好的朋友,钱总每次来省里都是回到家里来坐一下的,当然钱总是很懂礼貌的,每次来总是会带些礼物什么的,这种人自然是很讨人喜欢的。 相应的,朋友都是相互的,一些钱总的事情求到了万菊,万菊自然是很愿意帮忙的,就像是这一次的省旅游局重点推荐景点的评比当中,万菊还是帮钱总跑了不少的事务,云龙公司最后能雀屏中选,万菊也是有一些功劳的,不过这些因为金达对钱总的反感,万菊都避而不谈了。 第二天一早,金达就匆忙和孙守义会合,一起赶回海川,见到孙守义的时候,因为昨晚万菊的话,金达看了一下孙守义脸上的表情,他实在看不出什么地方能让万菊看出孙守义不想让老婆来海川的,心说这女人有些时候还真是莫名其妙,搞什么第六感,神神秘秘的。 因为昨晚金达带夫人跟孙守义一起吃了饭,孙守义感觉情感上跟金达更亲近了一些,看见金达就笑了笑说:“金市长,您这面色红润的,看来昨晚很滋润啊。”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你如果羡慕的话,可以把弟妹叫来海川啊,你不好意思开口的话,把弟妹的电话给我,我来邀请她到海川玩。”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就不必要麻烦金市长您啦,这种事情还是我自己安排比较好。” 金达本来是想试一试孙守义是不是真的像万菊所说的根本就不想让他老婆过来,这一试,还真的让金达有了跟万菊一样的感觉,因为孙守义并没有直接回答说什么时候会让他老婆过来,而只是说他会自己安排,这实际上是把问题的核心给闪避过去了。 金达心中不禁暗自疑惑,这对夫妻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啊? 万菊送孩子上学之后,就到旅游局上班了,刚到办公室,就看到钱总已经等在那里了,就笑了笑说:“老钱啊,你跑来干什么啊?” 钱总笑笑说:“是这样子的,万副处长,我想过来跟你敲定一下挂牌的具体事宜。” 万菊看了看钱总,她想起来昨晚金达交代的要跟眼前这个人保持距离的话,虽然她并不很拿金达的话当回事情,可是金达总是说了,她对去云龙公司挂牌的事情就得重新考虑了。 万菊就有些不太想去海川走这一趟了,说起来她为了这件事情前前后后也帮了钱总不少了,没必要再专程跑去海川出头露面的帮钱总挂牌了,想到这里,万菊就笑笑说:“老钱啊,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呢,挂牌的事情已经有毛局长要去了,是不是我就不去了吧?” 钱总愣了一下,他专程跑来齐州,实际上就是担心万菊到挂牌那一天不去海川。虽然毛栋的职务是省旅游局的副局长,看上去比万菊的职务高,但是在海川这个地方,万菊能够带来的影响是远远大于毛栋的。因此钱总才会专程跑来齐州跟万菊敲定挂牌那天要做的具体的安排,却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万菊说想要不去了。 钱总看了万菊一眼,他脑子飞快地思索着,要怎么样子才能劝说万菊仍然坚持原来的行程,虽然他并不想放过这一次机会,可也无法说一些太过勉强万菊的话,因为一旦惹恼了万菊,他前面做的一些水磨工夫就会完全付诸东流了,如果是那样子的话,突然还不如放弃这次机会,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钱总笑了笑说:“怎么了,万副处长,我们原来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万菊笑笑说:“我是觉得没必要去那么多人的,毛副局长已经可以代表我们旅游局了,我去不去,无足轻重的。” 钱总摇了摇头,说:“万副处长,你这话说得可言不由衷啊,我记得你当时答应的可挺好的,说你很高兴能去给我们云龙公司挂牌的,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才让你变卦的啊?” 万菊也不好说是因为金达的缘故,只好笑笑说:“不是的,钱总,不是你的原因了,我真的是觉得没必要去那么多人的,人去多了,你还要安排接待,给你增加麻烦的” 钱总笑了,说:“难道说我哪里就多你一个人,这话说得不是在骂我吧?万副处长,说来我们也算是相处了一段时间的朋友了,你有话跟我直说好不好,究竟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了,才会让你觉得这趟挂牌不能去了?你跟我说没关系的,我不会介意的。” 万菊被说得不好意思了,说:“老钱啊,你别想得太多了,我真的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了。” 钱总看着万菊,说:“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万菊看了看钱总,她知道不说一点说得过去的理由,钱总这边是搪塞不过去了,便笑笑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都是我们家老金了,他不太喜欢我参与到海川的事务当中去。” 钱总看着万菊,说:“金市长知道你要去给我们企业挂牌了?” 万菊点了点头,说:“是啊,他昨晚回来过。他倒不是针对你们了,他是不希望我参与海川企业的事情。” 钱总心里就明白肯定是金达对万菊说了一些他的事情了,他是知道金达对他的态度的,金达对他一定没什么好的评价,万菊这般反映倒也是在情理当中。 这个状态之下,钱总知道不能再说什么让万菊去的话了,再说的话,会让万菊反感的,这个时候只能以退为进了。 钱总笑了笑说:“万副处长你也是的,你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嘛,行了我知道了,你不去就不去吧,我再做别的安排吧。” 回避不开 钱总虽然是同意了万菊可以不去海川,可是脸上的失望是很明显的,这反倒让万菊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她说:“老钱啊,真是对不起啊,这个时候再来反悔,你再做别的安排来得及吧?” 钱总笑了笑说:“没事了,这是小事情了,我会安排好的。我知道金市长是一个爱惜羽毛的好领导,我也不想给他添麻烦是不是?” 万菊笑笑说:“老钱你别这么说,你没给什么人添麻烦的。” 钱总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万副处长,你不懂的,我们这些商人身上是有铜锈味的,随便做点什么就会被人怀疑有别的目的的。好了,万副处长,你在这忙吧,我去找毛副局长,我要赶紧跟他敲定行程,别他也不去了,那我可真的抓瞎了。” 万菊被说得心里越发有些别扭了,认识这个钱总一来,这个钱总是帮了他不少忙的,尤其是给她安排了一个很能干的保姆,让她能够从繁重的家务中解脱开来。真是不知道为什么金达会这么不待见钱总,反正万菊觉得钱总从来没在他面前做过或者要求过过分的事情。 反正金达也并没有就说一定不能参加旅游局这一次的挂牌活动,万菊心中的主意又变了(女人都是善变的),她喊住了就要走出去的钱总,说:“老钱啊,要不这样,这一次我已经答应过你了,就还是去吧,不过下不为例,以后再有这种活动我可是说什么也不会参加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钱总心里不由得大乐,他等的就是万菊这句话,他主动放弃就是想要万菊觉得不好意思,果然万菊就上当了。 不过转过头来的钱总并没有把心头的欣喜显露在脸上,而是有些为难的对万菊说:“万副处长,这不好吧?这样子会让金市长对你有意见的,我可不想为了我公司的这点事情就让你们夫妻产生嫌隙啊。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去了,反正已经有毛副局长了,你不去也不会影响什么的。” 钱总这么说让万菊心中很是感动,金达还说人家滑头,这种处处为他人着想的话能是滑头的人说出来的吗?她越发坚定了要去参加挂牌仪式的决心,就笑笑说:“没事的,老钱,谁叫我答应你了呢,放心吧,我们家老金也说不出来什么的。” 钱总知道这个时候火候已经够了,不能再说不让万菊去的话了,就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笑笑说:“这下子我就放心了,我还真担心你对我们云龙公司要从此划清界限呢,那样子我们公司可就少了一个能够帮助我们出谋划策的有力的顾问了,这对我来说真是一个不少的损失啊。” 被人重视总是一件愉快的事,万菊笑了起来,说:“我这个顾问真的对你们这么重要吗?” 钱总笑笑说:“那当然了,你的很多建议真是很到位的,让我们的旅游度假区真是增加了很多的看点。” 万菊笑着说:“好了,别这么捧我了,走,我们一起去找毛副局长,商量一下挂牌的具体细节问题。” 北京,看到电话号码显示出是是沈佳的号码,傅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自从傅华和郑莉隐约猜到林珊珊跟孙守义之间关系暧昧,他就不太愿意再去见沈佳了。这人的心里有些时候就是很奇怪,明明做错事的不是自己,可是偏偏就觉得自己做错了一样。傅华不想面对沈佳就是这样一种心理,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总觉得什么地方对沈佳有所歉疚一样。 但这电话却不能不接,不接的话不好交代,尤其是驻京办这边还负责要照顾好领导的家属,傅华苦笑了一下,按下了接通键,心说希望沈佳说起什么跟林珊珊有关的事情。 沈佳在哪边笑着说:“诶,傅华,在忙什么啊?这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 傅华笑笑说:“没有忙什么啦,沈姐,手机没放在我身边,所以接起来就有点晚了。找我有事啊?” 沈佳笑笑说:“也没什么事情了,就是很长时间没跟你们两口子一起吃饭了,就想跟你们凑一凑。我告诉你啊,傅华,我发现一特舒服的地,叫上小莉一起出来吃饭吧。” 傅华就担心这种好像没目的的聚餐,他知道沈佳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女人,绝对不会没什么理由邀请他们夫妻吃饭的。 傅华就有心想推掉,便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小莉有没空,她最近要做服装新品发布,挺忙的。” 沈佳是一冰雪聪明的人,马上就听出来傅华话里的推脱之意,笑了笑说:“诶,傅华,你是担心我打搅了你们的二人世界吧?别这样子嘛,吃顿饭而已,这点时间都没有。” 傅华有些不好意思了,说:“不是啊,沈姐,我这边没问题,我是担心小莉没空。” 沈佳说:“再没空也得吃饭吧,要不这样子,我打电话给小莉,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没空陪我吃这顿饭。” 傅华被反将了一军,他并没有实现跟郑莉统一口径,如果让沈佳直接打电话给,他说的郑莉在做新品发布的谎言就会被拆穿。不得已,傅华只好说:“沈姐,这个电话还是我打吧,我让小莉一定安排出时间陪你吃这顿饭。” 沈佳笑了,说:“这就对了嘛,跟你说啊,你去了绝对不会后悔的,真的是一个特舒服的地。” 傅华无奈的笑了笑说:“那行,我马上就打电话给小莉。” 傅华就拨了电话给郑莉,说了沈佳请吃饭的事情,郑莉顿了一下,说:“你答应她了?” 傅华说:“是啊。” 郑莉说:“哎呀,你答应他干嘛啊?他如果问起林珊珊来你怎么说啊?” 傅华心知郑莉也不想面对这种需要装糊涂的局面,就说:“我能怎么说啊,尽量回避,实在回避不了,就尽量不要跟孙守义扯到一起。哎呀,我也不想答应他的,原本我想借口说你忙就把他推掉了,谁知道他说要打电话给你,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好了,已经答应了她就去吧,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吧。” 郑莉也没办法,两人就去了沈佳说的地方,沈佳说的地方在旧鼓楼大街国旺胡同,在胡同里面有一个醒目的红色小门,敲了敲,就有人出来开门,门口很窄,侧身而进,就看到院子里的茶花开得正旺,豁然开朗的一个小四合院。 餐馆的名字叫做丽江庭院之柔软时光,很小资的名字,也很贴切这里的氛围,时光在这里似乎真的变得柔软迟滞了起来,果然就像沈佳说的是一个吃什么都无所谓的舒服地儿。 沈佳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傅华夫妻,招了招手,郑莉笑着说:“沈姐,你还真是会找地儿,这么有情调的地方也能找到。” 沈佳笑笑说:“也不是特意去找的,一朋友带我来吃过一次,感觉不错。这里的老板原本是北京第一批去丽江开客栈的人,后来厌倦那边了,就回来开了开了这家丽江风味的餐馆。” 丽江庭院主打的菜品是自助小火锅,野山菌吊得汤,涮的不是羊肉片,而是一种被称作斑鱼的鱼片,肉质嫩而脆,一涮即可,还有一些鱼丸蔬菜之类的。沈佳一开始并没有谈什么有关孙守义或者林姗姗的事情,只是让傅华和郑莉尝尝火锅的味道,听两人赞扬口味确实不错,这才笑着说:“我推荐的自然是不会差了的。”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吃了一会儿火锅。沈佳这才装作漫不经心的说:“傅华啊,你们驻京办最近忙什么啊?”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了,也就是一些迎来送往的事情了,老套路了。” 沈佳说:“哦,是这样啊,诶,你们市政府那边原来不是要跟中天集团合作,搞旧城改造吗?上一次我们家守义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才跑回来的吗?现在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傅华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心说自己再怎么样回避还是避不开沈佳要问林珊珊这边的事情,他又不能不跟沈佳说这件事情的进展,看了一旁的郑莉一眼,郑莉促狭的冲着他夹了一下眼睛,意思是说麻烦是你自己惹得,你自己回答就好,看我干什么。 傅华笑笑,对沈佳说:“中天集团已经跟我们海川那边的天和房地产公司达成合作协议,要联合参与海川的旧城改造项目,现在他们正在跟市政府进行项目谈判呢。目前来看,算是进展顺利吧。” 沈佳笑笑说:“那不错啊,这么说中天集团现在有人在海川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他们派了一个谈判团队过去了。” 沈佳看了傅华一眼,说:“那个林珊珊呢,我最近好长时间没看到她了,是不是她也过去了?” 傅华心说你跟林珊珊根本就见不到面,说什么好长时间没看到她了,根本上就是想问她的下落嘛。 很难做调整 傅华心说你跟林珊珊根本就见不到面,说什么好长时间没看到她了,根本上就是想问她的下落嘛。 这个时候林珊珊确实也是在海川,傅华并不敢遮掩或者编什么谎话出来骗沈佳,那样子说不定本来没什么问题,反而会因为傅华的遮掩或者谎言让沈佳有所误会的,因此傅华出了实话实说并没有其他选择,就笑了笑说:“是啊,中天的林董说要让林珊珊跟着谈判团队去学习学习,所以她也是跟着去了海川。” 沈佳面色一沉,说:“那个林珊珊根本就是一个不喜欢做事的人,跟着去海川能学习到什么啊?真是的。” 这还是傅华第一次看到沈佳在他面前失态,显见沈佳对林珊珊去了海川这件事情心里是多么的在意,傅华估计此刻她心里应该是在担心孙守义和林珊珊凑到海川去会发生点什么事情吧。 傅华不好说什么,可这个时候什么也不说似乎也不对,就看了郑莉一眼,示意郑莉出来讲讲话。郑莉笑了笑,说:“沈姐也觉得林珊珊是那种不喜欢做事的人啊?这跟我的看法差不多,不过人家父亲要让她历练一下也没什么错啊,是吧沈姐?” 沈佳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便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啊,我这人有些时候就是心直口快,不该我说什么的事情也想要发表一点意见,倒是让小莉你见笑了。” 郑莉笑笑说:“哪里,我明白沈姐在想什么,我们可能接受的家教都是一样的,自小就被教育成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现在看到林珊珊这种成天无所事事,只会靠父母的人,自然是会有些看不惯的。” 郑莉很好的帮沈佳把场子给圆了下来,沈佳笑了,说:“是啊,小莉,我还真是看不惯这种人。” 傅华笑笑说:“这也是社会富裕了的一种象征吧,财富多了,才会有这种人出现的。” 沈佳笑了笑,就林珊珊的话题再没说什么。 吃完饭,沈佳就和郑莉傅华分手了,看到沈佳走远了,郑莉说:“老公啊,我现在觉得沈姐真是可怜,你看她听到林珊珊去了海川,脸色都变了,估计有点坐不住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觉得不管林珊珊跟孙守义之间有没有那种关系,这个沈姐心中肯定是认定他们之间是有暧昧关系的,听到老公跟情人都出现在海川,而自己远在北京,换了谁心里也是放不下的。” 郑莉说:“沈姐一看就是爱面子的人,我看她还想在我们面前装没事,真是有点打落牙齿含血吞的意思。” 傅华说:“其实这种事情沈姐如果不想拆穿的话,大可不必去管他啊。” 郑莉瞪了傅华一眼,说:“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们这些臭男人了?” 傅华说:“现在就这种社会风气,那些领导们哪一个没几个情人什么的啊?就像曲炜市长,多么正派的一个人啊,可不还是犯过生活作风问题吗?现在这是一种社会流行病,哪个领导如果没有一个两个情人反而会让人看不起的。” 郑莉看着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怎么听着这话似乎是话中有话啊,你什么意思啊,也想跟流行给自己找个情人什么的?” 傅华笑了,说:“诶诶,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你可别往我身上扯啊,我有了你就足够了,不会有别的心思了。” 郑莉笑了,说:“算你懂得看风向。” 傅华看了看郑莉,说:“你说沈姐已经知道林珊珊跑去海川了,下一步她会干什么啊?” 郑莉摇了摇头,说:“这我还真看不透,如果是我老公如果背着我跟情人相会,我马上就会杀过去,教训那对狗男女的,但是换到沈姐身上,我还真拿不准她会怎么办。” 傅华说:“我也是拿不准的,按说沈姐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有些日子了,她一直按耐着不发作,我也想不透她准备怎么办。这个沈姐真是太能沉住气了,我都有点佩服她了。” 郑莉说:“沉住气有什么用啊?问题解决了吗?人家还不是背着她该怎么快乐还怎么快乐吗?她总不会要等着孙守义跟林珊珊两人自动断了关系吧?” 傅华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这也说不定,这种女人谁能猜得透呢?” 7、傅华心中忽然想到那天林珊珊问起的宿命,沈佳、孙守义和林姗姗,三人的相遇是不是就是一种前世注定的宿命呢?这还真是很难说,就像孙守义和林珊珊,虽会想到这两个背景截然不同的人会搞在一起呢?还有孙守义和沈佳,这两个相貌相差那么大的人,竟然也会成为夫妻,难道不也是一种宿命吗? 这大千世界真是千奇百怪,很多事情真是无法解释啊,傅华心中不禁有些茫然。郑莉看他发呆,说:“诶,想什么呢?”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了,我们走吧。” 跟傅华夫妻分手后的沈佳发动了车子,往前开行了一阵,忽然愣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自己这是到哪里了?原来她脑子里一直在想林珊珊跑去海川的事情,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开车上,只是下意识地往前开,不知不觉间就把车开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沈佳顿时吓了一身冷汗,自己这个状态开车怎么行啊?这样出了车祸可就不好了。即使孙守义对自己无情,自己还有一个宝贝儿子等着自己照顾呢,可不能出个三长两短的啊。 沈佳减慢了车速,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的位置离赵老家很近,不如去赵老家稍事休息一下,等心神安定了,再开车回家吧。 到了赵老家,赵老有些诧异,说:“小佳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你的脸色很差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佳自小就跟赵老家相处得很好,当赵老是自己的父辈一样,看到赵老,心中不免就有些委屈,可是又不想跟赵老说孙守义的坏话,情绪上就有些两难,苦涩地笑了笑,说:“没事了,老爷子,我正好路过您这,就进来看看了。” 沈佳本来就长得不好看,这个包含着苦涩的笑容让她更难看了,赵老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有点关切地说:“不对啊,小佳,你这个样子怎么会像没事啊,你跟我说实话,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来教训他。” 沈佳却不想跟赵老说自己是因为怀疑孙守义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才会这个样子的,一方面她知道夫妻之间的事情如果让外人掺合进来,往往不但解决不了,反而会越搅合越乱,因此告诉赵老,对保护好这个家庭并不是说最有利的。另一方面,赵老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恐怕会对孙守义很生气,这并不利于孙守义日后仕途上的发展,因为如果一路扶持他的人对他产生了不满,那是会制约他的升迁的。 沈佳说:“老爷子,您怎么回事啊,我就是有点累,你怎么非说我受人欺负了?” 赵老看了看沈佳,说:“真的吗?” 沈佳说:“当然是真的了,我在你这坐下来休息一下就好了。” 赵老说:“那赶紧坐下来,我让保姆给你倒杯热水。” 沈佳坐了下来,保姆倒了杯热水给她,喝了一口热水之后,沈佳的神色红润了一些,赵老这才松了口气,说:“小佳啊,现在小孙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啊,是不是你一个人照顾孩子压力很大啊?” 沈佳笑笑说:“我没事了,我能行的。” 赵老说:“你这孩子从小就要强,能行能行的,你自己没看到自己那个脸色,我看了都有点替你担心了。唉,当初考虑让小孙下去东海,是想为他增长一点地方资历,就没为你多想一想。现在看来是我欠考虑了。” 沈佳笑笑说:“老爷子,您那是为了守义好,怎么是会欠考虑了?” 赵老说:“其实这人哪求什么呢?很多东西都是身外之物的,你们小夫妻还是应该守在一起比较好,我把守义发送到下面去,等于是让你在家守活寡啊,这一点是不对的。” 沈佳说:“老爷子,您就这么觉得我这个人吃不得苦吗?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坚持的啊。” 赵老说:“你说的好听,能坚持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吗?别嘴硬了。” 沈佳不说话了,她现在确实因为林珊珊出现在他们夫妻之间而感觉到疲惫,这个已经快要达到她承受的极限了,因此在赵老关切的话语中他实在无法再说出什么了。又看到赵老在看他,赶忙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掩饰了一下自己。 赵老把这个情形都看在眼中,虽然他不知道沈佳究竟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可是他知道沈佳现在过得并不愉快,心中就有些后悔把孙守义发送到那么远去工作,可现在一时也很难做什么调整,想了想之后,说:“小佳啊,我最近也没跟小孙通电话,他现在在海川怎么样了啊?” 搅了好梦 沈佳说:“还好吧,也没听他说有什么困难。” 赵老说:“原来他说的那个叫什么孟森的事情解决了吗?” 沈佳说:“不算彻底解决吧,但是整了那个家伙一下子,那家伙现在老实多了。” 赵老说:“这么说现在小孙那边暂时没什么麻烦事情了?” 沈佳说:“应该是吧老爷子,您想要他干什么嘛?” 赵老笑笑说:“我不是想让他干嘛,我是想让你干嘛,既然你在北京这么不好过,为什么不过去看看他呢?他去了海川也有段日子了,你是不是也该在那边露露面,去关怀一下小孙呢?” 沈佳说:“老爷子,您是叫我去看他?” 赵老说:“对啊,怎么,你走不开吗?” 也不是了,只是,沈佳犹豫地说:“她知道现在林珊珊在海川,这个时间点去看孙守义,孙守义会不会有什么不高兴的啊?” 赵老笑了,说:“小佳啊,你怎么了,我很少看你做事这么没有决断的?担心儿子吗,可以交给你父母啊。” 这一刻沈佳在心中也觉得自己好笑,自己怎么被林珊珊这个毛丫头弄成了这个样子了,竟然还在担心孙守义会不会因为自己跑去海川不高兴,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事,去看自己老公又不犯法,还要担心什么啊?自己怎么变得患得患失了起来啊?这可不是自己的做事风格啊!自己在怕什么呢?这个时候去海川不正好可以弄清楚孙守义和林珊珊之间究竟是怎么一种关系吗?为什么自己还这么不愿意去海川呢?难道是自己不敢面对林珊珊和孙守义之间的关系吗?沈佳在心中问了自己一下,却发现她还真的是不太敢去面对的。 沈佳这时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不想面对这件事情啊,难怪他发现了孙守义跟林珊珊之间隐蔽的联系之后,却迟迟不想去查究这件事情的真相,虽然她也有忍不住想要问傅华的时候,可是往往都是浅尝辄止,得到了一点消息之后,就赶忙退缩回来,并没有说要把事情一追到底。自己在担心什么呢?难道是担心一旦事情拆穿,孙守义跟自己的婚姻就会破裂吗?还是担心事情拆穿了,自己会在朋友面前丢脸呢? 沈佳一时很难想清楚自己究竟是在担心什么,不过她不想面对这件事情是肯定的。 赵老看着坐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不说话的沈佳,开始意识到问题可能是出在孙守义身上了,他说:“小佳啊,是不是小孙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啊,你跟我说出来,我来教训他。”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是有两点沈佳还是比较明确的,首先一点她和孙守义的夫妻关系是要维系的,其次孙守义的仕途对他们夫妻两个人都是很重要的,因此即使到了这种时刻,她还是不想跟赵老说这件事情是与孙守义有关系的。 沈佳笑笑,说:“不是了,老爷子,我是在想要去的话要做一些安排的。” 赵老笑了笑,说:“要去就去吧,还安排什么啊,有什么好安排的?你听我的,这一次跟单位多请几天假,去海川那里多呆几天再回来,保证你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沈佳想想也是,就算自己不想知道孙守义和林珊珊之间的真相,现在过去也是可以不让孙守义能够轻松自在的跟林珊珊在一起的,因此去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就笑笑说:“那行,我就听老爷子的,多过去呆几天。” 看着轻松下来的沈佳,赵老觉得沈佳可能真的是因为孙守义不在身边有些忧郁,才会这个样子的,现在沈佳决定要去看孙守义,就有了笑容,应该是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啦,他心里暗自觉得好笑,这些年轻人啊,还真是离不开对方啊。 沈佳在赵老又坐了一会儿,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这才开车离开了赵老家。在回家的路上,沈佳又想起了一个问题,自己到底要不要事先就告诉孙守义自己要去海川呢?告诉他吧,他肯定事先就有了防备,自己去了自然就发现不了他跟林珊珊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不告诉他吧,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不信任他了呢?再是,如果不告诉他,一旦真的发现了他跟林珊珊之间的暧昧关系,那自己去到了海川要如何自处啊?是跟孙守义闹翻,赶回北京,还是把事情压下来,勉强维持夫妻表面的关系啊? 沈佳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坏了。 晚上,沈佳看着在做作业的儿子,脑子翻来覆去还在想那几个问题,想了一会儿,她问儿子:“儿子啊,你说如果爸爸不在我们身边了,我们怎么办啊?” 儿子看着沈佳,他并不太理解沈佳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只是很大人气地说:“放心吧,妈妈,爸爸现在不在我们身边,我会照顾好你的。” 沈佳一下子就被儿子说的感动了起来,她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把儿子搂进了怀里,说:“真是我的好儿子。” 在这一刻,沈佳心中终于决定了,即使为了儿子,她也要把这个家庭给维持下去,让儿子有一个很好地成长环境。这也是一个近乎中年的女人的宿命吧,到了这个年纪,她所考虑的已经不仅仅是自己的利益了,她要考虑这个家庭,要考虑丈夫,但最重要的,还是儿子,儿子现在是她最重要的宝贝,她不想让儿子有一点不快乐,只要儿子快乐,她自己受再大的委屈也是心甘情愿的。 沈佳冲着儿子说:“我要去海川看爸爸了,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 儿子说:“你告诉爸爸,我很想他,希望他快点回来。” 沈佳再次差一点就掉了眼泪,天真的儿子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这个爸爸可能在外面招花惹草,根本就没顾念她们母子在家的感受。 沈佳在心中苦笑了一下,这生活啊,真是会捉弄人啊。 儿子做完作业睡了之后,沈佳打了电话给孙守义,孙守义接了电话,说:“小佳啊,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啊?有事吗?” 沈佳说:“守义啊,我想去海川看看你。” 孙守义愣了一下,心说前几天金达刚说要请沈佳到海川来,没想到沈佳就打电话说来海川了,这还真是巧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怎么了,怎么突然想来海川了呢?” 孙守义的心中并不太想沈佳来,一来是林珊珊在海川,二来沈佳的样子也让他不太想介绍给自己的同事。 沈佳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想过去看看你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状况,看看你在海川过得好不好。” 孙守义在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要怎么阻止沈佳来海川,他笑了笑,说:“你这个时间来,不太好啊,过几天不行吗?” 沈佳的心沉了下去,自己说要去看孙守义,孙守义竟然不太欢迎,还是让自己等几天,这里面的原因不用说是因为林珊珊了。他竟然因为林珊珊在海川想不让自己去,沈佳心中这个气啊。 为了儿子,这个架还是不能开吵,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沈佳似假还真的笑着说道:“怎么了,我去你不方便吗?海川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女人在你身边啊?” 孙守义听出来沈佳语气中的不满,他还不知道沈佳已经察觉到了林珊珊跟他之间的关系,他笑了笑说:“小佳,你真是会开玩笑,我身边怎么会有别的女人呢?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什么时候对别的女人感兴趣了?” 沈佳仍然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是吗?人家说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是丈夫,超出了一丈,就是别的女人的男人了,我们现在多少丈都有了,难保你身边就一定会没有别的女人。” 孙守义心里就有些发虚了,沈佳一直抓着这个话题不放,貌似开玩笑,可半真半假,让人有点捉摸不透,是不是她察觉到了什么了? 孙守义这个时候已经不敢再不让沈佳来了,他笑了笑说:“好了,你别闹了,要来就来吧,原本我是觉得这段时间我工作比较忙,你来了我也不能很好的陪你玩一下,所以想要你等我闲下来了再过来,没想到你想到我身边有女人去了。女人啊,真是会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 沈佳笑笑说:“这就是你多虑了,我去了只是想看看你,照顾几天你的生活,并不是想去玩的啊。” 孙守义笑笑说:“那行啊,你就来吧,机票什么的你让傅华给你安排,他会照顾好你的。你行程定了之后告诉我,回头我打个电话给傅华。” 沈佳说:“你打吧,我准备明天就去。”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沈佳说来就来,这几天他跟林珊珊还没温存够呢,沈佳这么一来,他跟林珊珊的好梦算是被搅了。可是他也不能拒绝沈佳明天来,沈佳搞得这么急,说不定真是察觉到了什么,拒绝的话反而更让沈佳怀疑。 砝码 孙守义便笑了笑,说:“那行啊,反正现在机票好定,我通知一下傅华就好了。只是儿子你都安排好了吗?” 孙守义没在推三阻四,让沈佳心里多少舒服了一点,她说:“儿子你就放心了,让他去我父亲家住几天好了。” 傅华洗完澡就要睡觉了,这时孙守义的电话打了进来,孙守义讲了沈佳要去海川,让傅华帮她订一下明天的机票。 傅华心里很清楚沈佳突然要去海川是为了什么,这个冷静的女人终于还是坐不住了,她大概是想跑去海川差一下孙守义跟林珊珊之间的暧昧关系吧。这下子孙守义可要有麻烦了。 虽然已经很晚了,可是订明天的机票还不是什么问题,由于业务上的关系,驻京办跟北京一些机票订购处是有着一定的联系的,傅华就答应了一声,行了,孙副市长,我会做好安排的。 孙守义说:“那麻烦你了傅华。” 傅华说:“没事的,就这样子吧,孙副市长?” 孙守义说了一声就这样,然后挂了电话。孙守义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就赶忙找了一个熟人,帮沈佳订了机票,这些都安排妥当,这才进了卧室准备睡觉。郑莉看了看他说:“我听你在为沈姐订机票?” 傅华笑了笑说:“沈佳还是坐不住了,海川那边这下子可热闹了。” 郑莉笑笑说:“这种事情哪个女人能坐得住啊?沈姐要去看看,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沈姐跑去捉奸,你们海川还真是有热闹看了。” 傅华笑笑说:“我怕沈佳这一次去并不是捉奸去的,而只是想不让孙守义跟林珊珊有机会在一起的。” 郑莉笑笑说:“怎么这么说啊?” 傅华笑笑说:“如果沈姐要准备去捉奸,他就不会通知孙守义了,她会搞一下突然袭击的。” 郑莉笑笑说:“突然袭击倒是不错的一招,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会让孙守义误会的,也许沈姐不想让孙守义觉得她不信任他呢?” 傅华笑笑说:“真要那么做其实也很好解释的,就说要给老公一个惊喜,不就结了吗?沈姐这么说,有点像打草惊蛇,先通知孙守义一下,让草丛里面的蛇赶紧躲开,她去了之后就不会被蛇咬到了。” 郑莉说:“看来沈姐对她的婚姻还是挺重视的,女人啊,就是比男人命苦啊,嫁给一个男人之后,命运好像就跟这个男人连接到一起了,除非迫不得已,她是不会选择离婚的。” 傅华说:“好了,别那么多感慨了,时间已经不早了,睡吧。” 第二天一早,傅华就联系了沈佳,沈佳这个干练的女人已经做好了出行的准备,傅华就去接了她,把她送去了首都机场。一路上,沈佳神态自若,不时还跟傅华说笑几句,不是傅华猜到了她突然要去海川的内情,根本就无法看出眼前这个女人实际上是面临着她婚姻生活最大的困局的。进了机场,傅华帮沈佳办好了手续,行李托运了,就送沈佳去过安检。这个时候,沈佳迟疑了一下,她在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到很紧张,自己一定要去海川吗?如果去了发现林珊珊跟孙守义之间暧昧关系的蛛丝马迹,自己要怎么办呢?要不然还是当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吧,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就没这么多烦恼了。 傅华看到沈佳突然停了下来,迟疑着不肯往前走,愣了一下,他虽然不知道这个要强的女人心里究竟在怎么想,可是也是知道她内心开始犹豫了。 傅华问了一句:“沈姐,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你忘了办了吗?” 听到傅华问她,沈佳回过头来,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啊,我突然不太想去海川了。” 这个女人还是显露出她软弱的一面了,即使她长得不是那么的好看,傅华仍然觉得此刻的沈佳楚楚可怜,这时他见过的沈佳最让人觉得她也是个女人的一面。 傅华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他很明了沈佳心中在想什么,可是这一切是沈佳和孙守义私人的隐私,沈佳没明说的话,他是不能说的,便看着沈佳笑了笑,说:“怎么了沈姐,早上出来你的心情不是挺好的吗?” 沈佳看了看傅华,欲言又止,最好叹了口气,她是一个明智的女人,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她不去海川,反而会让事情更加的麻烦起来,孙守义一定会认为她察觉了什么的。 沈佳苦笑了一下,说:“傅华啊,你看我,这么大个人了,有些时候还是会闹点心血来潮的把戏,我都跟守义说了,又怎么能不去呢?” 傅华笑笑说:“其实我们海川那边的风景和人都挺好的,沈姐你就是去散散心也挺好的。” 沈佳有些感激的看了看傅华,她心中估计傅华肯定是看出点什么苗头了,傅华对她突然要去海川又突然不想去了这些都没表现出任何的诧异,这只有一个解释他是明白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的。 而他不拆穿,是在给她留着面子的。沈佳说:“傅华,谢谢了,我进去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一路平安。” 沈佳就往安检那边走了,此刻她已经决定要去海川了,步伐之间再也就没有丝毫的犹疑,这个女人又恢复到了他的本性了。 到了海川机场,孙守义的秘书刘根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沈佳出来,赶忙迎了过来,说:“沈姐,孙副市长在会议上,出不来,安排我来接您。” 沈佳笑笑说:“谢谢你了小刘。” 刘根就把沈佳的行李接了过去,上了车之后,刘根说:“沈姐,您是要住宾馆,还是去孙副市长的住处?” 沈佳笑了笑说:“我来是看守义的,当然是去守义的住处啊。” 刘根笑了笑说:“那好,我送您过去。” 刘根就把沈佳送到了孙守义的住处,沈佳看了看,孙守义一个人住的地方,布置很简单,倒也符合一个男人生活的特征。 刘根帮沈佳倒了一杯热水,说:“沈姐,您先休息一下吧,中午孙副市长会就开完了,他会过来陪您吃饭的。” 沈佳笑笑说:“行啊,小刘,你去忙你的吧。” 刘根就留下了自己的电话,让沈佳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然后就退出了房间。沈佳坐飞机也有些累了,倒在孙守义的床上,想要休息一会。鼻子里嗅到了丈夫熟悉的气味,这一次并没有夹杂林珊珊的香水味道:“”这让沈佳舒心了不少,起码她来到海川的第一站还没有遇到让她烦心的事情。 但是躺下来的沈佳却怎么也睡不着,怀疑的种子已经深埋在她的心中了,她开始觉得之所以孙守义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女人的痕迹,是因为她事先已经告知了孙守义她今天要过来海川,孙守义事先一定是做了很周到的准备,彻底清除了他这里可能留下的女人的痕迹。 想到这里,沈佳坐了起来,她不相信孙守义会清理的很干净,事情只要是做过,总是会留下痕迹的,她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始翻看孙守义的衣物了。一边翻看,一边还不时的嗅嗅衣服上的气味,想要发现是否有林珊珊身上的那种香水味道。 翻了半天之后,沈佳还是没发现什么,这时她又开始觉得以丈夫平时谨慎的作风,肯定是不会把女人领到自己住处来相会的,两人肯定是回到宾馆去另开房间的,自己即使跑到海川来,还是不能发现什么的,尤其还在事先就通知他们自己要来的前提下。 沈佳又开始后悔不该事先通知孙守义了,该突然闯上门来给他们一个不防备的。沈佳被这种焦躁后悔的情绪控制了,她站了起来,开始在屋子里面转圈。过来一会儿,沈佳突然蹲下来开始哭了起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被林珊珊这件事情困扰住了,她已经不能理智的去思考问题了。这还是那个做什么都很气定神闲的沈佳吗?自己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啦? 蹲在地上的沈佳哭了一会儿,焦躁的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她开始平静了下来,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要到中午了,孙守义估计就要回来了,她赶忙去洗了把脸,重新画了一下妆,她并不想让孙守义看到她哭了,这才坐了下来,等着孙守义的回来。 孙守义过了十二点钟才回来,这让沈佳暗自庆幸,因为这样子她有了时间缓冲了一下自己的悲伤情绪。 孙守义并没有十分的主意沈佳脸上的表情,进门之后,就笑笑说:“小佳啊,儿子在家里还好吗?” 沈佳说:“挺好的,我来之前他还跟我说很想你呢,希望你能早点回去看他呢。” 孙守义说:“最近忙了一点,一时半会还真是赶不回去,等过段时间我一定多请几天假,回去好好陪陪儿子。” 沈佳心说,不管怎么样,守义还是很在乎儿子的。这一点让沈佳对维护好这个家庭多了一点信心,毕竟儿子对她来说是一个很重的砝码,她可以为了儿子维系住这个家庭,想来孙守义也是能这样子做吧。 察觉 孙守义问完儿子,这才说:“小佳,飞这么长时间你累不累啊?” 沈佳笑笑说:“还行吧。” 孙守义说:“那我们出去吃饭吧。” 沈佳笑笑说:“我不想去太远的地方,你们这里是不是有食堂啊?有的话,就在那吃吧。” 孙守义说:“行啊,我看你很累了,我们今天就在食堂吃,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再带你出去尝一尝海川本地的风味。” 两人就去了食堂,金达也在食堂了吃饭,看到孙守义领着一个女人进来,就走了过来,他已经知道孙守义的夫人来海川了,估计这个女人就是了。看到这个女人的模样,金达心中就有些明白孙守义为什么不太愿意让夫人来海川了,这个女人的模样根本就跟孙守义相差很大啊,孙守义为什么会娶了这么一个女人呢?他在图什么啊?估计这个女人肯定是有某种让孙守义可以超越相貌而娶她的原因的。 看到金达走了过来,孙守义笑着说:“金市长今天也在食堂吃饭啊?” 金达笑笑说:“是啊,中午难得没活动安排,就过来吃饭了。诶,老孙啊,这位就是弟妹吧?” 孙守义笑笑说:“是啊,金市长,我来介绍,这就是我的妻子,沈佳,沈佳,这位是我们海川市的金达市长。” 沈佳伸出手来,笑着说:“您好金市长,常听守义提起您来,说您很有领导魅力,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这个女人举手投足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相貌而感到自卑,这种气质一看就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这种底气肯定是从小就见多识广才能培养出来的。金达就有些明白孙守义是图这个女人什么了,这个女人的家庭背景肯定不简单。 金达笑了笑,说:“弟妹,你别听老孙瞎说,我有什么领导魅力啊,普通人一个。欢迎你来海川啊,前几天我才跟老孙说,让他请你过来海川看一看呢。” 沈佳笑着看了看金达,笑笑说:“谢谢金市长了,我也是正好有个假期,就跑来看一下守义在这边的情况。” 金达笑笑说:“怎么样,对老孙在这边的工作环境还满意吧?” 沈佳笑笑说:“我刚到,还没看呢,不过我想守义有您这样的领导在,工作肯定很愉快,差不了的。” 这个女人如果是不看样貌,肯定是人中之凤,举止说话什么都是恰到好处,金达这时心里觉得实际上沈佳并不差于孙守义的,虽然刚认识的时候他觉得沈佳配不上孙守义,但现在沈佳的气质风度,说话办事弥补了她的不足。丑女人也是有她有美丽的地方,金达开始觉得孙守义选择沈佳到不一定是为了攀附沈佳的门第吧?也许是孙守义慧眼识人呢?古代的时候,不是很多人都娶妻求贤惠吗?诸葛亮据说也娶了一个才气出众的丑妻吗?在这一点上金达自觉是赶不上孙守义的,他知道自己是无法接受沈佳这种相貌的女人的。 金达笑了笑,说:“弟妹真是会说话啊,诶,老孙啊,这几天有些事情可以暂时交给别的同时去做,你就腾出时间来好好陪陪弟妹吧。” 孙守义笑笑说:“好的金市长,我会做些安排的。” 金达又笑着对沈佳说:“弟妹啊,你来一趟也不容易,回头让老孙安排一天晚上给我,我请你们夫妻吃饭。” 沈佳笑笑说:“这不给您添麻烦吗?” 金达笑笑说:“怎么是添麻烦呢,你是老孙的夫人,来我们海川,那就等于是回家啦,吃顿饭是应该的。” 沈佳就笑笑说:“那谢谢金市长了。” 金达笑笑说:“客气什么,好了,不打搅你们吃饭了。” 金达回了自己的座位,孙守义和沈佳找了座位坐了下来,孙守义点了几个菜,两人就开始吃了起来。 吃的时候,沈佳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金达,笑着对孙守义说:“守义啊,你挺幸运的,我看这个金达市长很书生气,应该是蛮好相处的。” 孙守义笑笑说:“是挺不错的,我来了之后,他对我挺关照的。” 沈佳笑笑说:“有这样子的一个领导,可以避免很多麻烦的。” 孙守义笑笑说:“还可以吧。” 吃完饭之后,孙守义把沈佳送回了住处,然后跟她说:“小佳啊,你来得太匆忙,我有些事情都没做安排,下午还有工作要处理,你怎么办,要不要让小刘陪你出去逛一下啊?” 沈佳笑笑说:“我在这休息一下就好,你别管我了,去忙你的吧。” 孙守义说:“那行,我就出去了,你有什么事情打我或者小刘的电话都可以。” 沈佳笑笑说:“行啊,你去忙你的吧。” 孙守义就离开了,沈佳百无聊赖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林珊珊现在在海川干什么啊?自己要不要见见她? 沈佳手机里倒是存了林姗姗的电话,那是那一次她跟林珊珊傅华他们一起吃饭时候,交换号码存下来的,此刻沈佳心里难以压抑想要把这个号码找出来,然后打电话约林珊珊出来见面,她心中很好奇林珊珊在海川见到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啊,同时她也很好奇自己在这里见到林珊珊,会说些或者想些什么啊? 9、沈佳就拿出了手机,找出林姗姗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很坚决的按了接通键,她心里觉得是这个女人偷了她的丈夫,她才应该是理直气壮的的那一方,实在没有必要怕对方。 电话拨了出去,沈佳的心反而悬了起来,林珊珊会说什么呢?这个女人会怎么在她面前掩饰跟孙守义之间的关系呢?还有电话如果通了的话,自己跟林珊珊说什么呢?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女声,你所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暂时无法接通。沈佳愣了一下,旋即赶紧按掉了电话,心中庆幸幸好林珊珊正在跟别人讲话,自己才可以避免跟林珊珊直接交锋。 沈佳心中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可旋即这种感觉就消失不见了,她又在想林珊珊会不会是在跟孙守义在通电话呢?怀疑的念头又搅乱了她的心情,他又开始烦躁了起来。 沈佳并没有猜错,林珊珊确实是在跟孙守义通电话,昨晚林珊珊原本是跟孙守义约定了幽会的,可是孙守义接了沈佳说要来海川的电话之后,孙守义马上就改变了主意,他知道上一次因为身上的香水味,沈佳已经开始对他有所怀疑了,这一次更是突然说要来海川,而且说来就来,根本就不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显见沈佳又是发觉了什么,才会搞这一次突然袭击的。想到这些,孙守义就没有了胆量去跟林珊珊幽会了,他担心晚上再去跟林珊珊幽会,身上不知道会遗留什么林珊珊的痕迹,如果被沈佳察觉了的话,那就惨了。再说他也要回去自己住的地方检查一下,看看自己的衣物上有没有能让沈佳怀疑的地方。于是孙守义就打了电话跟林珊珊取消了幽会。 当时林珊珊听到说沈佳要来了,马上就不高兴了,说:“你怎么回事啊,我现在在海川,你让你老婆过来干什么啊?”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你因为是我让她来的?是她自己要来的。” 林珊珊愣了一下,她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马上就意识到了沈佳来的蹊跷,就问说:“这个时候不年不节的,她怎么会突然要来呢?守义啊,你老婆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啊?” 孙守义说:“我也觉得可能是她知道了点什么,所以才会突然跑来,我们这两天还是谨慎一点,最好是不要见面了。” 林珊珊说:“唉哟真是的,我费了好大得劲才来到海川,本来还想跟你好好聚一聚的,现在又被你老婆搅了。” 孙守义说:“好了,估计她也呆不太长时间的,我会尽快打发她走的,你就暂且忍耐一下吧。” 林姗姗说:“她呆不长,我就能呆长了,你老婆真是会凑热闹啊。” 孙守义费了好一阵功夫才安抚住了林珊珊,又匆忙赶回住处,把身边可能让沈佳起疑的东西都处理了,这才觉得可以安心的接沈佳来了。 今天中午跟沈佳吃完饭分手之后,孙守义就接到了林珊珊的电话,他接通了,林珊珊笑着说:“你老婆已经来了?” 孙守义说:“来了,刚跟她吃完饭。” 林珊珊打来电话是想了解一下沈佳究竟是为何而来的,毕竟做贼的是她,自然会有些心虚的,便问道:“那你老婆她说没说她突然跑来干嘛?是不是她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啊?” 孙守义说:“我中午就陪她吃了顿饭,很匆忙,还没跟她聊这些。” 林珊珊说:“那她说没说什么时间回去啊?” 孙守义说:“她才刚到,我怎么好就问她什么时间走呢?” 心里发毛 林珊珊看自己想了解的事情一件都没能够落实,就有些烦躁了,说:“这个也没问,那个也没聊的,你们夫妻见面都干什么啊?光知道吃饭啊?还是看到你老婆了,幸福的就把我给撇一边去了?”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珊珊,你别闹了好不好,对我老婆这次来现在我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你还是给我点时间,让我处理一下好不好?” 林珊珊也明白孙守义是夹在中间两面为难,她也不想太过难为自己的情郎了,就苦笑了一下,说:“好了,我知道自己是你身后见不得光的女人,委屈我自己受吧,你去哄你老婆吧。” 孙守义说:“珊珊,你别这个样子嘛,我也不想的。” 林姗姗说:“行了,你别说了,我没事了。” 林珊珊就挂了电话,撂下孙守义一个人在电话这边郁闷。孙守义现在的心情也很烦躁,他跟林珊珊一样,也在担心沈佳是否是发现了什么。 在沈佳和林珊珊之间,孙守义现在是很难取舍的,沈佳给了他仕途上很大的助力,而林珊珊给了他的是生活里女人能给他的快乐,现在要他放弃任何一边,都会让他感觉到心痛的。 正因为如此,他中午见了沈佳之后,简单的聊了几句就带沈佳出来吃饭,并没有敢去问沈佳究竟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要来海川,他内心中也在害怕,害怕面对一旦沈佳发现了他跟林珊珊之间的不伦关系跟他决裂的后果。而沈佳强硬的个性他是再了解不过了,如果沈佳真的知道了他跟林珊珊的关系,相信一定会无法忍受下去的,那他将要面对的很可能是家庭破裂,仕途受阻的惨重结果,这个可不是孙守义能承受的。 下午的工作开始了,一件一件的事情让孙守义忙的暂时没工夫去考虑沈佳突然跑来这件事情了。傍晚的时候,孙守义正好有一个接待活动,他就打了电话给沈佳,说自己不能陪她吃饭了,看她是不是让刘根陪着她吃饭? 沈佳说:“不用了,我这么大人啦自己出去找点饭吃还是可以的。” 孙守义说:“那行啊,你自己出去找点吃的吧,晚上我尽量早点回去。” 沈佳就自己出去在街面上找了一家看上去还很干净的小馆,进去叫了几个海鲜菜,自己吃了起来。饭菜还算可口,海鲜胜在比较新鲜,倒也符合沈佳对食物的品味,因此吃的感觉还算不错。 快要吃完的时候,沈佳接到了赵老的电话,赵老是因为那天看到沈佳那种很疲惫的表情,,赵老是从小看着沈佳长大的,记忆中还没看到沈佳有过这种表情,有些不放心,特别打来电话问问沈佳来到海川怎么样了。 沈佳笑了笑,说:“我挺好的,老爷子,这里的海鲜还真是不错,什么时间我带您过来尝一下?” 赵老笑笑说:“原来你在吃饭啊?” 沈佳笑笑说:“是啊,现在正是饭点上啊。” 赵老说:“那你让小孙接电话,我跟他聊两句。” 沈佳笑笑说:“守义并没有跟我在一起啊,您找他有事啊?” 赵老有些火了,说:“你千里迢迢跑去海川,怎么小孙连饭都不能陪你吃啊?他在干什么?” 沈佳笑笑说:“老爷子,不怪他,我来的比较突然,他有些工作没安排好,晚上他有一个活动要参加,所以就没陪我吃饭。” 赵老说:“什么活动安排不开啊?我就不信海川就找不出第二个人能代替他参加,小佳啊,我有些时候觉得你是不是太放纵小孙了,所以他才会拿你不当回事情的。” 沈佳说:“没有了老爷子,真的是我来得突然,守义才不能陪我的。老爷子,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您就不要掺合了,好不好?” 沈佳是担心赵老掺和进这件事情之后,会让本来已经很复杂的局面搞得更加复杂化了,她这一次来海川是想维护好自己和孙守义的夫妻关系的,可不是要把夫妻关系闹得一塌糊涂的。 赵老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就知道维护他。” 沈佳笑笑说:“他是我丈夫,是我儿子的父亲,我不维护他维护谁啊。” 赵老也笑了,说:“好了,小佳啊,我不跟你说了,在海川好好跟你的守义享受你的假期吧。” 沈佳笑笑说:“谢谢老爷子了。” 赵老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之后,他还是觉得应该跟孙守义聊一下,虽然沈佳一直说她的不快乐跟孙守义没关系,可是赵老心里很清楚,这件事请孙守义一定脱不了干系的。 赵老就拨通了孙守义的电话,孙守义很快接通了电话,赵老就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看来孙守义还真是在活动中。 孙守义很热情地笑了笑说:“老爷子,找我有事啊?” 赵老说:“小孙啊,我刚才跟小佳通了个电话,你怎么回事啊,小佳好不容易跑去海川,你怎么连晚饭都不陪她吃啊?” 孙守义陪笑着说:“老爷子,这不怪我的,小佳来得太匆忙了,我这里有些活动事先都是安排好的,我走不开啊。不过您放心,我明天开始就有时间了,我会好好陪一下小佳的。” 赵老说:“这还差不多。小孙啊,有些时候你也要分清楚什么人对你重要,小佳是你的妻子,是你儿子的母亲,是她在北京真心实意的帮你照顾着家,这才是你需要珍视的。外面有些女人是很漂亮,可是那都是镜花水月,并不能陪你一辈子的。” 赵老这么说,孙守义心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赵老这个人说话从来不会是泛泛说说的,而是意有所指,是不是沈佳跟赵老说了什么了? 孙守义干笑了一下,说:“老爷子,看您这话说得,我从来都当小佳是我最珍视的人的,我从来都没有外面的女人的,您这么说可是有点让我摸不着头脑了。” 赵老笑了笑说:“小孙啊,你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其实呢,男人那,有些时候把持不住自己,让下半身主导了思维的事情也是常有发生的。不过呢,有的男人能够很好地将这种事情瞒住妻子,还能很好的维护住自己的家庭,这种男人是最聪明的,也是最安全的;但还有另外一种男人,贪吃还不擦嘴,被老婆抓住了把柄,闹得妻离子散,鸡飞蛋打的,这种男人就是蠢得要命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家庭是一个男人的根本,没有了根本还能谈何发展啊?不知道你是愿意做那种男人啊?” 孙守义后背上的汗下来了,他听出来赵老敲打的意思,这老家伙一定是猜到了什么了,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来。他定了定心神,笑了笑,这个时候他还算镇静,并没有去上赵老话中设定的陷阱,只是说:“老爷子,看您说的,我对小佳可是忠贞的,我在娶她的时候,就发誓要照顾好他的一生,又怎么会辜负她呢?所以呢,您说的这两种男人我哪种都不是。” 赵老笑了笑,说:“我也希望你不是了,好了,小佳最近可能心情有点不太好,所以我才建议她去海川看你的,她一个人在北京带着个孩子也挺不容易的,这几天你在海川给我好好陪陪她,让她高高兴兴的过几天快乐日子,知道吗?” 孙守义这才知道原来是赵老让沈佳过来海川的,这让他心里多少松了口气,起码沈佳突然跑来并不是说因为她发现了自己跟林珊珊的不伦关系。 孙守义说:“小佳心情不好吗?他怎么没跟我说起过啊?” 赵老说:“她当然不会跟你说了,她什么都为你着想,自然不想让你在海川为她担心了。就连刚才我在她面前埋怨你不陪她,她都不让我说你呢。小孙啊,你娶到这么贤惠的女人是你的福气啊,你可千万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孙守义说:“我知道了老爷子,我一定还好好对待小佳的。” 赵老就挂了电话,因为这个电话,孙守义就不敢再在外面磨蹭太长时间了,赶忙尽快结束了活动,回到了他的住处。 沈佳躺在床上,抓了一本书在看,看到孙守义回来了,就笑笑说:“活动结束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小佳啊,你在家心情不好怎么也不跟我说啊?是不是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太累了?” 沈佳自然不能告诉孙守义她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为林珊珊突然跑到海川来了,她笑了笑说:“这个老爷子,我不让他搀和这件事情的,他怎么还是跟你说了啊?” 孙守义说:“你别怪老爷子了,他也是为你好啊。你先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沈佳看了看孙守义,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为什么心情不好,你还不知道吗?” 孙守义被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了,他看了一眼沈佳,这个时候他很难分辨出沈佳这么问他是为了什么,如果仅仅是因为带孩子比较累,她应该不是这种眼神的。难道她真的是知道了点什么吗? 不能小看 不过不管沈佳知道了什么,孙守义敢肯定一点,那就是沈佳肯定没有很具体的把柄在手里,所以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否认一切了,于是他笑了,直视着沈佳的眼睛说:“小佳啊,你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你在北京,我在海川,我又怎么知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啊?是不是你因为我跑到海川这么远来工作,不能守在你和儿子身边,所以你才不快乐啊?” 沈佳这个时候还真是无法从孙守义的表情中探知到点什么,她笑了笑说:“是啊,守义,我现在心中还真是有点后悔当初让你跑这么远来工作,闹的儿子想见你一面都很难。” 孙守义听沈佳这么说,心里多少放松了一些,起码沈佳没有质问他有别的女人有什么关系,没有这一点牵涉剩下来的都好说了,他苦笑了一下,说:“是啊,我也觉得挺对不起儿子的。好了以后我会尽量多找机会回北京去看你们娘俩的。” 孙守义就去洗漱了一番,上了床,夫妻也是久别重逢,自然要做一些夫妻的事情,孙守义为了讨沈佳欢心,拿出了浑身解数,夫妻生活竟然很难的达到了鱼水和谐,让沈佳很是愉悦。 风停雨住之后,孙守义很快就睡着了,沈佳身体的兴奋度还没降下来,一时难以入眠,就躺在丈夫身边打量着丈夫,浓浓的眉毛,高耸的鼻梁,丈夫还是当年她认识时候的那么好看,当年就是因为这一幅俊美的样貌她才对这个男人动了心的,不能自拔的。可是丈夫是不是对自己也是这样子一见钟情了呢?沈佳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丈夫肯定是不会对她一见钟情的。不过这么多年来,除了今天,她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这是因为她一向对丈夫是有着心理优越感的。可是今天,这种优越感已经没有了,沈佳这才意识到,这么多年来她还真的不了解丈夫在想什么。 第二天上午,孙守义自己跟办公室要了部车,开车陪着沈佳在海川几个著名的景点转了一下,这几个景点在沈佳眼中并没有什么,海滨风光而已,并没有什么特色,要讲好的海滨风光,沈佳也看过很多了,三亚啊,厦门了,那些亚热带气候下的海边看上去是比这里优美很多的。不过沈佳还是看得津津有味,这是因为孙守义这些年已经很难得会陪着她看这些风景了。 临近中午,孙守义带沈佳去金海湾大酒店吃饭,沈佳看到在金海湾酒店下面的礁石上,雕刻了一个月牙形的月老,就拖着孙守义过去站到了月老,然后找了一个游客帮他们拍了照片。孙守义一直笑说都老夫老妻了,拍这些年轻人玩的浪漫照片干嘛啊?沈佳却不管他,拖着他摆了好几个姿势。 拍了几张照片之后,两人进到了酒店吃饭,孙守义点了几个招牌菜,开了一瓶葡萄酒,两人就坐下来吃饭。他们转了一上午了,多少也有点累,吃饭的时候都没说话,气氛就静静的。 吃了一会之后,沈佳看了看孙守义,说:“守义啊,算来我们结婚也是有些年头了,我还从来没问过你,你对我们的婚姻感觉怎么样?” 孙守义愣了一下,看了看沈佳的表情,笑了笑说:“小佳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沈佳笑笑说:“就是看到月老,突然有点感触而已,就想到我们结婚已经有点时间了,就很想知道你在我们这段婚姻之中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了。没关系的,你可以跟我说实话,我不会生气的。” 孙守义心中暗自觉得好笑,这种问题没有那个男人会傻到实话实说的,不过他也知道不能随便的说几句好话就把问题给敷衍过去。你要说这段婚姻好得不得了,他在这段婚姻之中幸福到不行了,沈佳肯定是不会相信的,毕竟他们都不是那种浪漫的人,这种甜言蜜语对沈佳这种比较理智型的女性来说,有些时候可能反而会起到一些反作用的。想了想,他笑着说:“小佳啊,我认真想了一下我们的婚姻,虽然不能说是尽善尽美了,而且也有磕磕碰碰的地方,但是我对我们的共同生活还是比较满意的,你对我们的生活照顾得那么好,尤其是我们有那么好的的儿子。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我真的很幸福的。” 孙守义回避了一些比较敏感的问题,比如他们两家门第上的差别,还有他们俩相貌上的差别啊。这个回答很聪明,也算是比较合适的,不过呢,沈佳还是觉得有些她想知道的东西,孙守义并没有给她答案,当然她并不是想要像那些十七八岁被爱情迷的昏了头的女人那样子,想要知道对方有没有真的爱她。爱对她来说并不切实际,她想知道一些男人对自己的真实想法。她再次抬起头来,说:“守义啊,我想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没有介意过我长得这个样子?” 孙守义笑了,这个问题他到不需要思考,答案他早就有了,他笑了笑说:“小佳啊,我们都这么多年夫妻了,我怎么会介意呢?当年也没有人强迫我选择你啊?老话都说了,娶妻求贤惠,我选择你是想要一个在事业上跟我志同道合的伴侣,可不是想要什么漂亮的花瓶。” 沈佳差一点脱口问出那林珊珊是怎么回事啊?可是她马上意识到了如果问出这句话来,她跟丈夫的关系马上就会变成另外一番天地,丈夫可能不会再这么温情脉脉啦,他们的关系马上就会降到冰点。这实在太危险了,沈佳把到嘴边的话强压了下去。 孙守义看着沈佳,接着问道:“小佳啊,你今天是怎么了,老是问一些怪怪的问题啊?” 孙守义觉得沈佳问这些问题,可能还是有些别的原因的,他做贼心虚,总是想试探一下沈佳究竟在想什么。 沈佳笑了笑,说:“没有了,都跟你说是触景而发的。” 孙守义说:“真是这样子的吗?” 沈佳看了孙守义一眼,笑了笑说:“那你以为是怎么样?” 孙守义被堵了一下,他自然无法说沈佳是不是怀疑他什么,就笑笑说:“我也没以为你怎么样啦,就是觉得今天你跟往常有点不一样罢了。” 沈佳笑了笑,说:“我怎么没觉得啊?我还不那个老样子?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吃饭吧。” 两人吃完饭之后,一起离开了金海湾大酒店,上车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孙守义旁边,一个男子降下车窗,笑着说:“孙副市长,您也在这里吃饭啊?” 孙守义回头看了看,竟然是孟森,心里别扭了一下,脸上却笑着说:“原来是孟董啊。你也来吃饭?” 孟森这时下了车,走到了孙守义的身边,看着沈佳,笑着说:“这里我算是我一个定点的饭店,我比较喜欢这里的风景。孙副市长,我听说您的夫人来海川了,想来这位就是吧?” 孙守义心里暗道这家伙对我的情况还真是很关注了,我老婆来海川这才一天,这家伙竟然就知道了。 孙守义笑笑说:“是啊,孟董,这位是我的老婆沈佳,小佳啊,这位是兴孟集团的孟森孟董。” 沈佳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丈夫跟自己讨论过的孟森,孟森到不显得特别的流气,也没有那种浑身粗金链子、大金扳指那种暴发户的打扮,相反他打扮的还很文明,可能上去还很像一个很有地位的社会贤达人士,不过脸色阴郁,眼神闪烁不定,看上去就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难怪孙守义会对这个人感觉棘手,这人确实是个不好斗的人物。 沈佳笑着伸出手来,说:“您好,孟董,很高兴认识你。” 沈佳笑得自然大方,让孟森对她就有点另眼相看,他跟孙守义也算是斗了一番了,虽然现在表面上算是和好了,但彼此之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芥蒂的,相信孙守义不会不跟老婆提起过他。 通常一个女人的好恶很多都是随着丈夫的好恶的,眼前这个女人听到他的名字,即使再会装也理应多少显露出一些不满或者讨厌的表情,但是沈佳不但没有丝毫表现出厌恶,相反还笑得很自然,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啊。 同时孟森在沈佳身上还能感觉到一种很强烈的气势,这种气势孟森只有在那种真正有地位有权势的人身上感觉到过,这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压迫。看来这个女人不是本身地位很高,就是从地位很高的家庭里面出来的。想到这些,孟森看了孙守义一眼,他觉得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他更是要对孙守义重视起来了。这倒不是完全因为沈佳可能出身背景很深,而是因为能选这样一个丑女人做老婆的男人,本来就不能小看,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很有智慧的。 一份亲情 孟森腰稍微弯了一下去跟沈佳握手,笑着说:“很欢迎夫人能来我们海川做客啊。怎么样,夫人还喜欢这里吗?” 沈佳笑笑说:“海川的风景还不错了,海鲜也很好吃,我很喜欢啊。不过,孟董有句话说的不太合适,我们家守义在这里工作,我也算是半个海川人了,来就不是做客了。” 孟森笑了起来,说:“夫人说的是啊,说起来我们都是海川人啊。” 一旁的孙守义并不想跟孟森寒暄太长时间,就笑笑说:“孟董啊,我们已经吃完饭了,要先走一步了。” 孟森看这孙守义,笑笑说:“先别急嘛,孙副市长,不知道这一次夫人要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啊?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请夫人吃顿饭啊?” 孙守义知道孟森这是借机往自己身上贴,这家伙还真是会找机会啊,当然他是不能给孟森这个机会的,涉及到夫妻就很私密性了,如果被海川的人知道了他们夫妻接受了孟森的宴请,会被认为他们夫妻跟孟森的私人关系很好,那等于是在宣布孙守义跟孟森之间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孙守义还不想让海川人更加误会自己。他笑着说:“这个恐怕不行了,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老婆这一次呆的时间并不会太长,一些领导像金市长都已经约了要请吃饭,我老婆来一趟不容易,孟董总要给我们夫妻留一点相处的时间吧?下次有机会吧。” 孟森笑了起来,说:“孙副市长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那我就识趣一点,不打搅您和夫人了。” 孙守义和沈佳就跟孟森说了再见,上了车,离开了金海湾大酒店。孟森目送他们离开,这才转身进了酒店。 车子离开金海湾大酒店有段距离了,沈佳才对孙守义说:“这个孟森果然是个人物啊,看上去就很难缠。” 孙守义说:“这家伙从街头混混混到今天,自然是有他的本事的。这种人是很会找机会的,你没看今天他一个劲的往我身上贴吗?” 沈佳看到孙守义神色凝重,知道孟森这个难题还没解决,丈夫可能心头还是有很大的压力的。 沈佳说:“赵老在我来之前,还跟我问起过这个人,问你这个人的问题解决的怎么样了。” 孙守义说:“你跟赵老怎么说的?” 沈佳说:“我还能怎么说,我说虽然没有彻底解决问题,可你暂时把局面稳定了下来。” 孙守义说:“也就是暂时稳定下来吧。” 沈佳说:“我今天看这个还是对你很尊重的,应该以后不会闹什么事情了吧?” 孙守义说:“眼下看我们好像是谁都动不了谁,只好暂时把矛盾放下来,和平相处了。以后就很难说了。” 沈佳看了孙守义一眼,说:“以后怎么难说了啊?你不会还是想跟这家伙斗下去吧?” 孙守义说:“现在我还没下最后的决心。” 沈佳说:“很难决定吗?” 孙守义说:“是啊,要跟这个孟森斗到底的话,是需要做很多的准备工作的,目前来看,我还没准备好。” 沈佳看了一眼孙守义,她心里开始觉得孙守义在海川面临的局面也是很艰困的。他需要在很短的时间打开局面,做出成绩,还遭遇到了孟森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自己在这个时候跑来,要跟他闹明白他是不是跟林珊珊有什么不伦的关系,实在是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这个时候跟孙守义闹这个,会搅乱孙守义的心智的。 本来,沈佳心中一直想要找个时机跟孙守义提一下林珊珊也在海川的事情,看看孙守义在她面前会有什么样的一个反应。现在沈佳决定这一次来还是不要去触碰这跟最敏感的神经了,还是侧面提醒一下孙守义,让他收敛一点,不要闹得越来越不像,最后危及到他们的夫妻关系。 沈佳说:“守义啊,我有点累了,下午就不要再去哪里玩了,你送我回去休息吧。” 孙守义说:“怎么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还想带你到处玩一玩呢。” 沈佳说:“被这个孟森扫了兴了,回去吧。” 孙守义就调转了车头,送沈佳回他的住处,到了住处,两人一起回了房间,孙守义给沈佳泡了一杯茶,沈佳看着他,笑了笑说:“守义啊,你在北京的时候,我还不觉得什么,你离开北京了,我才觉得你是我和儿子的主心骨,你知道我昨晚看着你的脸想了些什么吗?” 孙守义笑了,说:“想了什么啊?” 沈佳说:“我在想上天能把你送到我身边来,让我们一起生活,还给了我们那么好的一个儿子,这些都是我这一辈子的幸运,我对这些很珍惜,我不希望任何人和事情来破坏它。” 孙守义干笑了一下,说:“没有什么来破坏它啊?” 沈佳苦笑了一下,说:“有些时候现实跟希望之间总是有些差距的,守义啊,我不是说真的有什么要来破坏我们这个家庭,而是我总是觉得事情不可能是那么完美的。也许现在这一切对我来时是一种完美,可在你看来,他也完美吗?” 孙守义看了沈佳一眼,他斟酌着说:“我并没有觉得完美,可是我对我们的这个家还是比较满意的,我可没想要去破坏它。” 沈佳盯着孙守义的眼睛,说:“这是你对我的承诺吗?” 孙守义说:“当然了。” 沈佳说:“那好,我希望你记住你这个承诺。现在我也不经常在你身边,而这个社会光怪陆离,诱惑很多,我不管你在想什么,或者你曾经做了什么,我只希望一点你能守住你对家庭的这个承诺,千万不要搞出一些破坏我们这个家庭的事情。” 这也是沈佳经过这几天考虑,才最终做出的决定,想来想去她还是没有办法去直接面对孙守义和林珊珊这段不伦关系,这不但是他丢不起这个人 沈佳说到这里,眼圈里已经是含着泪了,她说的这些已经是她最底线了,她等于是在跟孙守义说,只要你不要把事情闹得天下皆知,只要还能维护住家庭,其他的一切她都是可以不管的。 孙守义脸色有点发白了,沈佳虽然是没有明说,可是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联想到她来海川这么突然,以及说的话问的问题都是那么怪怪的,到这个时候他基本上算是可以确认了,沈佳一定时发现了什么了。 孙守义搞不清楚沈佳究竟知道了什么,还有沈佳究竟是怎么知道了的,他拿不准沈佳是已经抓到了什么证据了,还是只是疑神疑鬼,不管怎么样,他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否认这一切为妙,毕竟事情如果闹大了的话,后果可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小佳啊,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 沈佳看了看孙守义,苦笑着说:“守义啊,是不是误会我现在也真的是闹不清楚,我也不想去闹清楚,不管怎么样,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别忘了对我们这个家的承诺。” 沈佳这么说,孙守义就知道她还只是处于怀疑的阶段,还拿不出什么直接的证据,这个时候对他来说,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打死都不承认,于是他说:“小佳啊,你不能这样子说啊,你这样子说就是在说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啊。是不是什么人跟你瞎说了什么啦?” 沈佳其实已经注意到孙守义眼神之中的那种躲闪和探究,这种眼神只有心虚的人才是会有的,这让他越发肯定丈夫不是无辜的了,不过呢,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给丈夫留面子,不去戳穿,反正警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笑了笑说:“并没有人跟我瞎说什么的,我只是说说而已了,你没有当然是最好了。” 孙守义看了看沈佳,说:“小佳啊,你这样子说我很难过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沈佳看着孙守义,说:“守义啊,我没有不相信你啊,我就是相信你对这个家有一份责任心,我才跟你说这些的。好了,我们不去探讨这个问题了。你什么时间跟金达市长约一下吃饭,跟他吃完饭之后,我就要回北京了。”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你这么么快就要回去了?来一趟不容易,多玩几天吧?” 沈佳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没请几天假的,现在见到了你,也知道你在这边的状况,我就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早点回去吧,出来这两天我已经开始想儿子了。” 说到儿子,沈佳一阵心酸,今后可能只有儿子才是她可以信赖的男人了,眼圈不自觉的就又红了。 孙守义看到沈佳这种伤心的样子,心里也不是很好受,即使这个女人再丑,她也是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妻子,这么多年甘苦与共,就算没有爱情,也是一份亲情在的。 不去跟你计较 孙守义并不想让沈佳带着这种情绪回北京,他心里多少还存在着一些侥幸,认为妻子并没有抓到什么实质性的把柄,他还是可以想办法把事情抵赖过去的。 孙守义伸手去扳过妻子的肩膀,说:“小佳啊,你别这个样子,我真的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你要相信我啊。” 沈佳的情绪再也难以压住了,她一把把孙守义的手拨开了,瞪着眼睛看着孙守义,叫道:“你别在我眼前装了好不好?你也是个男子汉,敢做就要敢认,我沈佳不是傻瓜,可以随便的就能被你几句话哄弄过去。” 孙守义心中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认沈佳实质上并没抓到什么把柄的,明明沈佳手里没有什么底牌,却还这么发作自己,如果听凭她这样子下去的话,她一定会认为自己这个样子是心虚的表现。 孙守义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沈佳说:“我不知道你这么指责我究竟是什么意思,反正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这些都是你自己疑心生暗鬼。” 沈佳并没有被孙守义的发作吓住,孙守义如果早就这么理直气壮,她还会以为自己怀疑错人了,现在经过这么一番的试探之后才来发作,只是孙守义似乎摸清了她手里并没有把柄,才敢于这么叫嚣的。 沈佳冷冷地笑了笑,说:“守义啊,你不用这个样子,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婆妈的女人,这话题就谈到这里为止,我也不会去查你什么,我只希望对得起这个家庭,对得起儿子就行了。” 孙守义说:“什么叫到此为止啊,你这样子含含混混算是怎么回事啊?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啊?” 沈佳愣了一下神,她一下子被给难住了,她虽然内心中基本上确信了孙守义跟林珊珊之间的不伦关系,但是要真凭实据还真是没有。孙守义果然是猜到她手里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因此才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质问她。想到这里,沈佳心中不由得更加凄苦,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孙守义看着沈家哑口结舌的样子,心中就明白她真的是拿不出什么证据来的,就说道:“你拿不出来了吧?拜托,小佳啊,你也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你别搞得跟农村妇女一样老是疑神疑鬼的好不好?” 沈佳看了看孙守义,这个时候基本上都能从孙守义的脸上看到一种小人式的得意,这就有点象一个小偷明明偷了东西,失主却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实他偷了的那种洋洋自得。沈佳气急了,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一点,她相信就这一点上孙守义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此时她也是有点气急败坏了,也就不顾的还要给孙守义留面子,还要维持这个婚姻了,她女强人的性格上来了,便站了起来,直视着孙守义的眼睛,很大声的说:“好,你不是说你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吗?那行,你把最近几个月手机通联纪录调出来给我看看,如果那上面没有你跟那个女人联系的记录,我就承认是我错了,我可以跪下来给你道歉。” 孙守义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了,沈佳说的话一下子就击中了要害,他在跟林珊珊的往来之过程中,并没有使用别的手机号码,手机里面的短信啊通联记录这些都是可以删除,但手机通讯的服务商那里的通联纪录并没有删除,真要拿出通联纪录,他跟林珊珊之间什么时间通过话一清二楚,他是无法跟沈佳解释为什么会在来海川之前就认识林珊珊,还跟林珊珊有那么密切的联系的,而他跟林珊珊在人前都是装不熟悉的,这不用说别人也是知道他们在掩藏什么了。孙守义一下子瘫坐在那里了。 孙守义的表情让沈佳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这个时候她反而不知道该跟孙守义说什么了。 两人默默的僵持了一会,孙守义首先回过来一点神,他看了一眼沈佳,说:“你什么时间知道的?” 沈佳说:“从那天你身上有了林珊珊的香水味道的时候就知道了。”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你怎么会知道林珊珊香水是什么味道啊?” 沈佳说:“事情就这么巧了,我在跟傅华他们吃饭的时候遇到了林珊珊,我们两人探讨过各自用过的香水。你那天身上的香水味道是那么的熟悉,让我马上就想到了林珊珊,可是我问傅华,傅华说你在驻京办那天并没有什么活动,我就奇怪你是怎么会跟林珊珊牵涉到一起的?后来联想到林珊珊跑到海川来也是有点莫名其妙的,除非她是奔着某个人来的,在联想到你身上的香水,一切就都能解释通了。” 孙守义苦笑着说:“就是因为我身上的香水味道就能让你猜到我跟林珊珊之间有了问题了?” 沈佳点了点头,说:“是呀,这也怪你自己以前把自己弄得太过正经了,我们结婚这么长时间,我基本上就没看到过你跟哪个女人黏糊过,所以你身上有了女人的香水味道,本身就很奇怪。你说是你以前的同事,可是你并不了解女人的,女人用什么香型的香水往往是一种固定的习惯,你的女同事根本就没有人用这种香水的,这也是你更让我怀疑的地方了。” 孙守义苦笑着说:“这真是一着不慎啊。”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孙守义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沈佳苦笑了一下,说:“现在不是我要打算怎么办的问题,而是你打算怎么办?” 孙守义说:“我不想离婚。” 沈佳说:“我也没说要跟你离婚,不过我也没那么大度,既然已经揭破了这层窗户纸,我是不能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的。现在你选吧,选我还是选林珊珊?” 孙守义半天没说话,这是一个很难的抉择,选了林珊珊,他可能就要跟儿子和看好的仕途说再见了;选了沈佳,他就必须要跟林珊珊那美好的身体永别了。 看孙守义迟迟不说话,沈佳苦笑了一下,说:“行了,我明白你选择什么了,好,我离开就是了。” 沈佳就去要收拾自己的行李要走,这时孙守义伸手拉住了她,说:“别这样子,我怎么会不选你和儿子呢?” 沈佳回头看着孙守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确定要选择我吗?” 孙守义心中明白选择林珊珊他会失去的更多,林珊珊那边就算是他想选择,未来林珊珊会不会嫁给他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而且中天集团林董是不是会接受这个离婚的人做他的女婿,也还是无法确定的。两相权衡,他只有忍疼放弃林珊珊,选择沈佳这一条路了,说:“我确定,我不能没有你和儿子。” 沈佳说:“那行,为了儿子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的手机拿出来。” 孙守义疑惑把手机拿了出来,看着沈佳说:“你要我干嘛?” 沈佳说:“你打电话给林珊珊,告诉你现在的选择。” 孙守义为难的一皱眉,说:“你要我当着你的面跟她说啊?” 沈佳说:“怎么,还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孙守义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呢?他叹了口气,就开始拨林姗姗的电话,沈佳说:“手机不是有免提功能吗?把免提开了。” 孙守义又叹了口气,虽然是不情愿,不过还是把免提开了。嘟嘟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林珊珊很快就接通了,在那边笑着说:“守义啊,怎么舍得打电话给我了,你老婆呢?” 沈佳森冷的说:“他老婆就在这里,你找我有话说吗?” 林珊珊吃了一惊,说:“是沈姐啊,怎么是你打的电话啊?” 沈佳冷笑了一声,说:“我不能用这个手机打给你吗?” 林珊珊干笑了一下,她还想要装无辜,便说:“也不是了,沈姐,你找我有事吗?” 沈佳冷笑着说:“我没事要找你林大小姐,是你的守义要找你有事,让他跟你说吧。” 原来孙守义也在电话的那一边,这下子林珊珊彻底被搞懵了,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难道说沈佳发现了她跟孙守义之间的事情了? 孙守义在那边干咳了一下,说:“诶,珊珊……” 林珊珊不知道孙守义这边开了免提了,她听到孙守义的声音,赶忙低声问道:“你老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她知道了?” 孙守义苦笑着说:“她知道了,珊珊,你回北京吧,我们之间结束了。” 林珊珊听孙守义这么说,愣住了,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为什么啊?” 沈佳在一旁冷冷的说:“这还用问吗?因为他是有老婆的。林珊珊,这一次我给孙守义面子,不去跟你计较什么,你赶紧给我滚回北京去吧,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火热 林珊珊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她并没有被沈佳的威吓吓住,反而有点恼火的叫道:“你这个丑女人,你这么凶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回北京啊,守义喜欢的是我又不是你,我就要留在海川,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沈佳根本就没料到林珊珊这个跟自己丈夫偷情的女人竟然会这么凶悍,不但没感觉到理亏,反而跟她叫板起来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孙守义,气哼哼的骂道:“这都是你搞出来的下三滥的女人,什么东西啊,偷人家的丈夫还这么理直气壮?” 这些话都被免提的手机传到了林珊珊的耳朵里了,她也急了,说:“你个丑女人,你跟我说清楚了,谁是下三烂了?” 沈佳冲着手机叫道:“你就是下三滥,还有别人啊?林珊珊,你不用这么横,不要觉得你们中天集团有什么了不起的,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啊?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你那个做董事长的爸爸,告诉他你这个懂事的女儿都做了什么丑事啊?” 林珊珊虽然心里慌了一下,她这件事情如果被她爸爸知道了,还不骂死她啊?但是在吵架的当下,气势上是不能输给对方的,她自然是不会就此偃旗息鼓,反而骂道:“怎么了,我家就是有钱,你气不过啊?……” 孙守义看两人越吵越声大,这样子下去不是个办法,再让这两个女人吵下去可能就会把事情越闹越大的,这对他这个常务副市长来说,并不是一个乐于看到的局面,便大声叫道:“好了,你们都别说了。” 沈佳和林珊珊都被孙守义的声音吓了一下,不约而同的停住了争吵,孙守义这是对手机那边说:“对不起,珊珊,小佳是我选择的妻子,是我儿子的母亲,我必须跟她在一起的。” 林珊珊叫了起来::“孙守义,你就这么对待我啊?那我算是什么啊?” 孙守义说:“对不起,我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再见了。” 孙守义说完,怕林珊珊还要再说什么,赶忙把电话给按掉了,又怕林珊珊会再打来,索性就关了手机。回头看到沈佳被林珊珊气的一脸的怒容,便苦笑着说:“对不起,这些麻烦都是我惹出来的,你要骂的话,就骂我吧。” 沈佳瞪了一眼孙守义,这个时候的孙守义神色灰白,看上去沮丧到了极点,沈佳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去激怒他了,毕竟这个男人最后还是选择了婚姻和家庭,再说既然要维持这个婚姻,两个人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相互陪伴扶持走下去,太过于剥掉孙守义的面皮,反而是不利于今后的生活的。 沈佳把到嘴边的骂人话咽了下去,长出了一口气,心情平复了一些,这才说道:“算了,我也犯不上跟那种没素质的女人生气,我也不想骂你什么了。只是我跟你说,你既然选择回到我和儿子身边,你就不能再给我朝三暮四了,机会我只会给你一次,如果再被我知道你跟这个林珊珊有什么瓜葛,我跟你说,我就是豁上去让儿子生我的气,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孙守义说:“你放心了,我既然答应了你,就绝对不会了。” 沈佳说:“希望你这次说话算话。” 电话的那一边,林珊珊被孙守义挂了电话,气到了极点,脱口叫道:“孙守义,你竟敢这么对我?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扣我的电话?” 林珊珊不甘心这样子,马上就拨了孙守义的号码,结果那边传来的竟然是忙音,孙守义已经关机了,林珊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狠狠地把手机摔到了墙上,手机一下子就被摔碎了。 第二天,孙守义见到金达的时候,问金达什么时间能安排跟沈佳吃饭。虽然沈佳并没有从孙守义住的地方搬出去,但是已经揭破了那层窗户纸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一时没有了缓冲,就变得很尴尬了。晚上即使睡在一个床上,孙守义却缩手缩脚的,根本连碰沈佳一下都不敢。两人心里都明白,他们这对夫妻虽然没有散伙的危险,可是要回到原来那样子相处自然的状况的话,可能需要有一段恢复的时间。就连沈佳自己都觉得再带在海川,对她来说只能是一种受罪,就在早上起床的时候,跟孙守义说要他还是赶紧跟金达约一下吃饭,应酬完金达之后,她就准备回北京了。 金达笑笑说:“这件事情我正好要跟你说,明天我老婆也要来,我们也不要安排别人,就我们四个人坐一下好不好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夫人也要来啊?” 金达笑笑说:“是啊,她们省旅游局在海川有一个重点推荐旅游景点的挂牌仪式,她要来参加。” 孙守义笑了,说:“省旅游局重点推荐旅游景点,是哪一家啊?” 金达笑了笑,说:“是在海平区的一个旅游度假村,叫什么云龙公司的。 听到金达说到海平区,孙守义大约猜到可能是金达夫人给做顾问的那家企业,他心中暗自摇了摇头,金达的夫人看来也不是一个能让金达省心的人物。” 孙守义笑笑说:“那行啊,我们就定明晚吧。” 孙守义就把跟金达的约定告诉了沈佳,沈佳听完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行啊,你来安排吧。 孙守义心中对沈佳多少还是有些感激的,他知道目前这种状态下多留一天对沈佳来说就是多一天的折磨,而沈佳之所以还能留下来,完全是为了给他做面子,不然的话金达已经说了要约个时间一起吃饭,她却不吃这顿饭就跑回北京,那样子会让金达怎么去想他这个副手啊? 这一点上,沈佳是最令人佩服的地方了,她始终是一个比较理智的女人。 孙守义说:“谢谢你了,小佳。” 沈佳叹了口气,说:“我们还是夫妻,这些应酬我还是应该帮你的,谢谢就不必了。” 孙守义没再说什么,那边沈佳就挂了电话。这边刚跟沈佳挂了电话,那边林姗姗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这个女人让中天集团的人帮他重新买了手机,一早就把电话打了进来。 孙守义看着电话号码,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他跟林珊珊之间也不是一句话就能了结的,如果不接这个电话的话,估计林珊珊会不依不饶的打下去,又或者直接找上门来跟自己闹得。 孙守义按下了接通键,说:“姗姗啊,你还打来电话干什么啊?” 林珊珊气哼哼的说:“孙守义,我们这么长时间的来往,你不会以为几句话就能把我林珊珊打发了吧?” 孙守义苦笑着说:“那你想要什么?” 林珊珊被闷了一下,她想要什么啊?钱,她的比孙守义的多啊,人,现在沈佳已经知道了她跟孙守义的来往,那个女人肯定是不能允许他们这种关系继续存在下去的,显然再回到原来的状态是不可能的。 林珊珊沉吟了一会,有点不甘心地说:“守义啊,我们不能就这么结束了啊?我们彼此不是都很爱对方吗?” 孙守义说:“珊珊,我们本来就是没有未来的,现在我老婆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我们是不能再继续往来下去了。” 林珊珊说:“不行,我不想这样子结束。” 孙守义说:“那你要我怎么办?离婚吗?我离婚之后你能嫁给我吗?” 林珊珊语塞了,她心里很清楚她父亲是不会接受孙守义的。 孙守义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好了珊珊,我们还是趁着这一次结束吧。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现在我老婆对我已经很有意见了,你再打电话来会让我很难做的。” 林珊珊说:“我不想这样子结束啊?” 孙守义说:“可是不结束我们还能有别的办法吗?对不起了珊珊,就这样子吧。” 孙守义就挂了电话,林珊珊还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呆呆的把电话收了起来。此刻她跟沈佳的感觉是一样的,再留在海川已经没有别的了,就只剩下尴尬了,于是她就乘下午的航班返回了北京。 第二天,在海平区,云龙公司的旅游度假区热闹非凡,省旅游局的挂牌典礼正在举行,省旅游局的毛栋和万菊都来了,海平区区长陈鹏也到了现场。 毛栋、陈鹏都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然后两人共同为重点推荐旅游景点的牌匾揭牌。中午云龙公司招待,万菊留下来跟毛栋、陈鹏一起吃饭。万菊现在跟这些人都很熟悉了,吃饭期间跟陈鹏钱总不时的聊上几句,餐座上的气氛显得很热烈。 饭后,毛栋、万菊就离开了,毛栋要赶回省城,万菊则是要去海川市区跟金达会合,陈鹏和钱总送两人离开,车子开出去之后,陈鹏看着钱总,笑了笑说:“你现在跟市长夫人搞得还真是火热啊,我看她对你满脸都是笑容的,不错啊。” 钱总说:“搞好这点关系,对我来说还不是难题了。” 相谈甚欢 陈鹏笑笑说:“这点我也是服你。” 钱总笑笑说:“那我的别墅建设是不是可以启动了?” 陈鹏笑笑说:“市长夫人你都搞定了,你还需要问我吗?” 钱总笑了笑,没说什么,他自然不能告诉陈鹏万菊这边他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搞定,起码他还没办法通过万菊跟金达直接的联系上。他请万菊来参加这个典礼,实际上是在玩一种草船借箭的把戏,他一定要把万菊请来,是因为万菊到了现场,别人就会认为金达也是支持他们云龙公司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他的妻子跑来的。 当然,钱总也不担心有人来拆穿他的把戏,就他看来,似乎没有人能拆穿这个把戏吧?傻瓜才会跑去问金达市长,他的夫人跑到云龙公司是不是代表着他对云龙公司的呢?中国人不就喜欢玩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吗?很多人并不喜欢问东问西,他们只会根据自己的理解来看待这件事情,因此只要一切尽在不言中,这种误解就会持续。 钱总要的就是这种误解,有了这种误解,海川市那些官员们就不敢动他什么脑筋,谁敢去跟市长支持的企业找麻烦啊? 车子已经开远了,两人往回走,钱总看了看陈鹏,说:“你要留下来玩吗?” 陈鹏说:“我下午也没什么事情,留下来也可以啊。” 钱总说:“你要留下来也可以,我会安排人招待你的。” 陈鹏笑了笑说:“怎么你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钱总说:“我要去一趟别的地方,晚上有事情要处理。你放心在这里玩了,我会安排人陪好你的。” 钱总就带着陈鹏进去,交代给手下的一个经理陪着陈鹏玩,自己开车离开了。 几个小时之后,万菊被送到到了海川市政府,她对车上的毛栋笑笑说:“不好意思毛局,我们晚上是夫妻之间的聚会,不然的话,我就让金达招待你了。” 毛栋笑笑说:“我明白的,我们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万菊送走了毛栋,自己去了金达的办公室,看到金达,万菊笑着说:“你看到了孙副市长的夫人了?” 金达笑笑说:“看到了”。 万菊笑笑说:“怎么样,怎么样,漂不漂亮?” 金达笑着说:“老孙的夫人倒还真是不漂亮。” 万菊笑笑说:“你们男人说别人的妻子不漂亮,那就肯定是不漂亮了。看来这个女人配不上你们的孙副市长啊。” 金达笑笑说:“虽然说是不漂亮,但是要说配不上老孙,还真是不能这么说,我个人的感觉孙夫人配老孙倒是绰绰有余的。” 万菊笑了,说:“你这话说的就自相矛盾了,你们的孙副市长长得那么帅,一般的漂亮女人跟他站在一起都是很难跟他般配的,你现在又说人家不漂亮,又说配他绰绰有余,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金达笑了笑说:“有些人你是不能从相貌上去评价的,好了,反正晚上你就会见到她,到时候你自己看吧。” 万菊心中就有些越发的好奇,她笑了笑说:“是吗?那晚上我还真要好好看一看这位孙夫人到底什么样子的。” 傍晚的时候,孙守义打来电话,跟金达确认了金达的夫人已经到了,金达说:“老孙啊,我老婆已经来了,我们海川大酒店见面吧。” 撂下电话之后,金达对万菊说:“走吧,我们是请客的人,先去海川大酒店等着他们吧。” 在海川大酒店的雅座里,万菊看到推门进来的孙守义夫妻,先是愣了一下,虽然她心理上对金达说的孙夫人是不漂亮的有些心理准备,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不漂亮会到这种程度,她心说难怪上次提到夫人,孙守义有些不情愿,估计想孙守义这样子的帅哥型的男人,找了这么丑的一个女人做老婆,是有点不太光彩啊。 但是接下来万菊对沈佳的印象马上就改观了,沈佳这个女人气质雍容,举止落落大方,是那种典型的女王范,万菊是常年生活在省城齐州的人,又是在省旅游局工作,平常也算是见多识广,经常会上一下场面的人,可是跟沈佳比起来,她不自觉的就感觉自己有些猥琐,沈佳的气场明显是压他一头的,她现在明白为什么金达会说沈佳配孙守义是绰绰有余的了。跟沈佳比起来,孙守义也就是长得漂亮一点,其他各方面都是逊沈佳一头的,包括他的气场。万菊在心中暗道: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啊。不过呢,估计这个沈佳选择孙守义,也是一种情迷于色的表现,她大概也是被孙守义的外表迷住了,女人啊,也是有好男色的啊。 来到雅座的沈佳和孙守义,完全是一个精神焕发的样子,两人都微笑着跟金达和万菊打招呼,不知道内情的人根本就不能从他们表情上看出他们的婚姻正经历着一场很严重的危机。 握手寒暄过后,沈佳从手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的很漂亮的丝巾,递给了万菊,笑着说:“不好意思啊,金夫人,我没想到会在海川见到您,所以也没从北京带什么礼物给您,就在海川这边买了这条丝巾,还希望您不要嫌弃啊。” 万菊一看丝巾的品牌是名牌货色,价值不菲,却并不显昂贵,正是很适合这种场合做见面礼用的,及表达了心意,又不让人感觉巴结,心说这个沈佳做事果然是分寸感拿捏得很好。相反万菊是没买什么礼物的,这就看出了差别来了,一看她就是对这次会面没考虑周详。 万菊把礼物接了过去,歉意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了,我来得匆忙,两手空空就来了,也没买什么礼物。” 沈佳笑笑说:“您客气了,今天您是主人,我是客人,您和金市长邀请我们夫妻做客,客人是需要带一点礼物的,而主人就没必要了。改天等您到北京,我请您的时候,您再带礼物给我好了。” 万菊的尴尬一下子就被化解了,她笑了笑说:“我一定找机会去北京做客了。” 沈佳笑笑说:“那我欢迎啊,到时候我一定会招待您在北京玩个痛快的。诶,金市长,您跟夫人一起来吧?到时候我让守义也请假回去,好好陪陪你们。” 金达笑笑说:“那可不行啊,我这个市长和老孙这个常务副市长都离开了,家里就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了。” 说笑间,四人就坐了下来,万菊和沈佳坐在了一起,万菊笑笑说:“你这次来有没有让孙副市长陪你到处去看看啊?” 沈佳笑笑说:“昨天守义陪我看了一些地方,海川还挺漂亮的。” 万菊笑笑说:“只陪你一天怎么行啊?你来一趟不容易,这一次一定要孙副市长多陪你玩几天才行啊。” 沈佳笑笑说:“多玩不了了,我已经定了明天的飞机,我要回北京了。” 金达愣了一下,说:“怎么这么匆忙啊?老孙也是的,怎么就这么短的时间就放你走啊?” 沈佳笑笑说:“我本身就没请多少假,来看看守义在这边挺好的就可以了,家里还有孩子要上学,时间长了我也不放心啊。” 万菊说:“这真是有点遗憾了,时间怎么这么短啊?我原本还想你要是愿意,让孙副市长带你跟我到齐州去玩一下呢?” 沈佳笑笑说:“谢谢了,下次吧,下次我请长一点的假期。” 金达为了这次宴会,事先就跟海川大酒店打了招呼,让酒店准备一些海川特色的海鲜,他是想好好招待一下沈佳。市长的交代酒店自然不敢怠慢,菜肴自然是极为精美,酒则是点了本地很有名的葡萄酒企业的干白,八二年份的,虽然不像五大酒庄的葡萄酒那么有名气,可是口感还是很不错的,沈佳也算是老饕了,对这种菜肴和酒的配搭也是很满意。 宴会的气氛很轻松,金达说了一些跟孙守义搭班子工作上的趣事,沈佳也讲了一些北京最近流行的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段子,万菊也讲了一些省城机关里面流传的笑话,……四人轻松的交谈,不时发出会心的微笑,给人一种很和谐的温馨感觉。 宴会结束之后,金达和万菊送孙守义和沈佳先行离开了,看到两人上车走了之后,金达回头对万菊说:“你现在不觉得这个沈佳配不上孙守义了吧?” 万菊笑笑说:“这个女人确实是很厉害,气质出众,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那张脸吧。” 金达笑笑说:“是啊,我也是这样子觉得。” 万菊说:“不过,老公啊,你有没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的,这对夫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金达笑了,说:“你有疑神疑鬼了,这一晚上人家夫妻跟我们相谈甚欢,他们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怎么还能跟我们聊得这么开心呢?” 万菊笑笑说:“相谈甚欢也可能是装出来的啊?” 一水的鲜 金达说:“那你觉得人家什么地方有问题啊?” 万菊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一晚上,这对夫妻之间对待对方有点太彬彬有礼了,一点正常夫妻那种亲热的感觉也没有。” 13、金达愣了一下,他回想了这一晚上的情形,孙守义跟沈佳之间还真的像万菊所说的那样子,两人显得都很彬彬有礼,可是却没有一点真正夫妻那种亲昵,他看了一眼万菊,说:“别说,这对夫妻还真是有点怪怪的,不过可能也是他们夫妻的相处之道了。” 万菊笑笑说:“如果这真是他们的相处之道,那他们这对夫妻可做的很没滋味啊,哪有丈夫和妻子这么想处的啊?” 金达摇了摇头,说:“好了,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们不用这么去关心了。诶,你这次去给云龙公司挂牌,人家有没有送你礼物啊?” 万菊笑笑说:“他们倒是安排了,不过我没接,家里有你这个古板的老公盯着,我敢接吗?” 金达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 几乎与此同时,钱总到达了君和县,偷偷的接了穆广,他要把穆广送往中国跟缅甸接壤的边境,他在那边已经找了一个人,可以将穆广送出边境。穆广总是一个钱总的心事,不将它彻底解决掉,钱总是很难放心去经营他的企业的。于是找了一个长跑边境做生意的朋友,托他帮忙要将穆广偷渡出境。昨天那个朋友传来讯息,说已经找到合适的人了,让钱总赶紧把人送过去。于是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将穆广送往边境,可要派谁送穆广呢?钱总并不放心将这件事情交代给手下人去做,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出马。 躲在家里很难见阳光的穆广被养的白白胖胖的,不出来见人让他萎靡了很多,这个时候就算是被以前认识的人看到,一时之间恐怕也是很难被认出他就是当初那个威风八面的常务副市长了。钱总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暗自摇头,看来权力对于做官的,就像钱对商人一样,失去了的话,腰板就都挺不直了。 车子在空旷的高速路上飞速的前进着,穆广看了看钱总,说:“老钱啊,你那个朋友可靠吗?” 钱总说:“那个朋友是可靠的,只是不知道他找的人是否是可靠。” 穆广担心的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钱总说:“有没有问题谁也很难保证,只是目前来看,这是解决你困境的唯一方法,不然的话你总不能在人家的地窖之中呆一辈子吧?” 穆广说:“那当然是不能,那个地方简直都不是人呆的,空气不好不说,还什么都没有,而且再呆下去,很容易就暴露了,已经有邻居开始怀疑了。算了,冒险试一下吧。” 钱总说:“就是嘛,冒冒险看看,真的把你送出去了,你不是就解放了吗?” 穆广说:“这倒也是,诶老钱啊,我家里的情况如何,你最近去看过了吗?” 钱总说:“你家里人都还好了,只是出了你这段事情,他们都觉得抬不起头来,你妻子和孩子更是对你恨得要命。” 穆广叹了口气,说:“他们基本上没跟我享受到什么,我弄得钱基本上都送给了关莲那个臭女人了,他们没享受到,还要跟我受这种窝囊,恨我也是正常的。”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老穆啊,你这个人啊,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太亏待你家人了。” 穆广苦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此刻他的心中也是充满了愧疚的,这他妈的都是因为当初他要装清廉,所以才要瞒住家人,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被关莲弄得铤而走险,现在不但要亡命天涯,还连累家人受这种无辜的冤枉。老天爷有些时候还真是会捉弄人啊,穆广心中一阵悲哀。 钱总看穆广不说话,知道他心中也不好过,叹了口气,说:“行了你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要赶一夜的路,抓紧时间睡一会,过一会儿换你来开车。” 由于穆广现在是被通缉的人物,钱总不得不保持低调,所以决定昼伏夜出,完全赶夜路往广西边境开进。 穆广闭上了眼睛,想要睡一会,可是精神仍然处于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想睡也睡不着,哎,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人生无常,想不到我穆广也有今天啊。 第二天一早,孙守义就送沈佳去机场,一路上两人都是默默无语,到了机场,孙守义帮沈佳把行李拎了进去,送到了安检那里,沈佳伸出手来,说:“行了,把行李给我,你回去吧。” 孙守义把行李递给了沈佳,看了看沈佳说:“小佳啊,这次的事情你不会跟赵老说吧?” 沈佳看了看孙守义,这是一个她曾经很迷恋的一个男人,曾经她相信自己会跟这个男人幸福的过一辈子,但是结婚还没几个年头,这个男人就已经背叛了,这世界上还真是没有什么能够持之以恒的啊。 现在这个男人在害怕了,沈佳明白孙守义在担心什么,赵老的雷霆一怒是具有毁灭性的力量的,它足以毁掉孙守义的下半生。 沈佳心里有些讥讽的想到,你这个时候害怕是不是有点晚了?当初你跟林珊珊勾搭的时候,怎么就没害怕呢?这个男人大概以为他跟林珊珊之间的事情一定不会泄露出去的吧?可是这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沈佳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现在可以审视的角度去看待孙守义了,她很想知道孙守义最后选择她,到底是因为要维护这个家庭,还是因为担心赵老会毁掉他的仕途,便有些促狭的问道:“你想我跟赵老说还是不说呢?” 孙守义脸色变了变,皱了皱眉头,说:“小佳啊,这件事情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我对不起你,不过呢,这总是我们的家事,最好还是不要跟别人去说才好。” 沈佳直视着孙守义的眼睛,这个男人心中恐怕还是更看重他的仕途吧?如果没有这些,他是不是早就离开自己和儿子了? 孙守义被看得心虚了起来,他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妻子的眼睛。 沈佳叹了口气,她清楚自己会怎么办的,及是孙守义不问自己,他也是不会跟赵老或者别的什么人讲这件事情的,就算她不担心孙守义会因此仕途受累,她在亲友面前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沈佳苦笑着说:“这件事情我是没准备告诉别人的。” 孙守义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了,下一步就剩下来如何哄得沈佳不要再生自己的气了,在这一点上,孙守义还是有信心的,妻子的性格她是了解的,这种个性强悍的女人,只要你在她面前多听话一点,她就会原谅自己的,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儿子可是可以帮他们和好的桥梁啊。 孙守义说:“小佳啊,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护我的,那个林珊珊已经回北京了,我跟你保证,我再也不做这种糊涂事了。” 沈佳苦笑着说:“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好了,我进去了。” 沈佳就拿起行李,转身就进了安检,孙守义站在外面,看着妻子过安检,他想等妻子安检完回头看他的那一刹那,好挥手跟妻子告别,可是他失望了,沈佳一路过去,再也没有回头看他,让他这个告别的挥手半天也没挥的出去,等沈佳走的在外面看不到了,他在心情郁闷的返回了。 看来这夫妻关系暂时还是难以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只有等时间来弥补他们之间的裂痕了。 傅华没想到沈佳这么快就回到了北京,他原本还在想沈佳这次去恐怕要多住些时日呢,结果连一个周都没待到,就打道回府了。 机场接到沈佳的时候,沈佳看上去一脸的轻松,可是傅华知道沈佳绝对不可能是轻松地,这次匆忙而去,匆忙而回,沈佳和孙守义之间绝对不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不过这些都是与傅华无关的,也是傅华不能干涉的事情。 沈佳看到傅华,笑了笑说:“傅华啊,又麻烦你了。” 傅华笑笑说:“沈姐真是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啊,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沈姐这么高兴,看来在海川还是玩得很不错啊。” 虽然明知道沈佳心里肯定不会像表面那样高兴,可玩的不错这种瞎话傅华还是不能不说的,既然沈佳做出了这么一副玩得高兴的姿态,作为傅华来说,他只能配合着演出,不然的话,沈佳一定猜到他知道什么啦。 沈佳笑笑说:“是挺好的,傅华啊,海川的风光还是很不错的,海鲜一水的鲜。随便拿出一样都好吃,看来吃东西还是要到产地去吃啊。” 傅华笑笑说:“那是。” 傅华将沈佳送回了家中,就回了驻京办,刚到驻京办孙守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孙守义问道:“傅华啊,我老婆到北京了吗?” 傅华笑笑说:“到了,我刚送她回家了。” 孙守义说:“那行,谢谢你了,傅华。” 崩溃 傅华将沈佳送回了家中,就回了驻京办,刚到驻京办孙守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孙守义问道:“傅华啊,我老婆到北京了吗?” 傅华笑笑说:“到了,我刚送她回家了。” 孙守义说:“那行,谢谢你了,傅华。” 看这时间,孙守义大概是算着沈佳坐的航班达到的时间点才打来电话的,傅华心中诧异孙守义为什么不直接跟跟沈佳打电话问到没到北京,这种情形一般是应该夫妻两个直接联系比较好,还要通过他这个外人,看来这夫妻俩真是有问题了。 按耐住心中的好奇,傅华笑笑说:“还有别的事情吗,孙副市长?” 孙守义迟疑了一下,说:“也没别的什么啦,诶,傅华啊,上一次我回北京,我老婆是不是打过电话问我的行程安排来着?” 傅华想了想,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件事情是沈佳发现林珊珊跟自己的关系的原因之一,孙守义对此心中是有些耿耿于怀的,因此特别问起,听傅华承认了,便说:“那你怎么跟我提都没提啊?” 如果傅华提到沈佳问过这件事情,可能自己就会事先发现事情暴露了,可能就会事先做一些准备,也不至于被搞得现在这个被动了。 听孙守义质问这件事情,傅华有些摸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苦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孙副市长,那天沈姐就是打来电话问你在驻京办这边有没有活动安排,我告诉她说没有,就这么段事情,我觉得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没跟你说。” 孙守义想想,确实也是啊,这是很正常的问话,一般人也不会觉得有必要跟领导汇报,这还真是怨不得傅华的。同时呢,孙守义也不想给傅华一种他和沈佳之间发生了什么的印象,就装作随意地说:“行了,我不是想要责怪你什么,有些时候你也知道这女人吗,愿意问东问西的,以后呢我老婆在问你什么,你记得跟我说一声就是了。” 孙守义是在担心沈佳不肯就这么把事情结束掉,说不定会找傅华问一些林姗姗的问题,现在沈佳的情绪高度不稳,如果傅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很可能再度刺激到沈佳,让事情想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这可是孙守义最怕看到的,因此他要求傅华把沈佳的问话跟他汇报,也是在防患于未然。 傅华笑笑说:“行啊,以后只要沈姐来电话,我第一时间就跟您汇报。” 沈佳回到了家里,这一路上她都是在强撑着的,此刻到了家里,再也不需要在外人面前装强悍了,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全部都发作了出来,放下行李之后,就倒在门厅处的地板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长这么大,沈佳还是第一次这么痛苦失声,她还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从小她想要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能得到的,这倒不是说她完全靠父母才能要什么有什么,她本身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学习、工作都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她为了自己的要求也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的。可以说她前半生基本上没受过什么挫折。但是就在这临近中年的年纪,她却遭逢了人生做大的危机,她不得不委曲求全,才能保住她这个为之操劳了半生的家。这在一向要强的她来说,承受的委屈已经到了最大的限度了,而且这个委屈她还不能对别人去说,就算是最亲近的人都不行。如果再不在这没人的家里发泄一下的话,她可能就要崩溃了。 不知道哭了多上时间,家里就她沈佳一个人,也没人劝她,沈佳已经哭得累了,也哭没了眼泪,就趴在地上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沈佳这才想到应该去把儿子接回家里来了,就想爬起来,却眼前一阵发黑,浑身没了力气,一下子就昏倒在地上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沈佳感觉自己头痛欲裂,浑身无力,这种状态她实在也无法去接儿子回来了,幸好她回来之前,并没有跟父母说她今天回来,这一晚不去接儿子,倒也不会让人有所怀疑。 沈佳就强撑着爬起来,回到了卧室的床上,倒头就睡,她想自己大概是哭得脱了力,好好休息一晚就会好了起来的。 半夜时分,傅华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了,他朦朦胧胧的爬了起来,心说这是谁啊,这么晚打电话来吵人睡觉。抓起电话来一看,竟然是沈佳的,他心里一惊,如果是市里的领导或者朋友这个时候打电话来,顶多也就是有什么急事,沈佳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就很奇怪了,一定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傅华赶紧接通了,说:“沈姐,出了什么事情了?” 沈佳声音很微弱地说:“傅华啊,你过来我家一下,我好像是病了,浑身发热,呼吸都很困难。” 傅华不敢怠慢,也没想什么,就说:“行,沈姐,我马上就过去。” 这时郑莉也别惊醒了,看了看在匆忙穿衣服的傅华,说:“出了什么事情了?” 傅华说:“沈姐病了,你醒了正好,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沈佳毕竟也是一个女人,傅华这个男人三更半夜跑到她家里,总是有些不方便的地方,郑莉去就没这个问题了,于是郑莉也穿好了衣服,跟着傅华去了沈佳的家。 敲了半天门,沈佳在里面也没反应,傅华的汗下来了,别是沈佳在里面昏过去了吧?她这老不开门可要怎么办啊? 时间变得漫长,就在傅华有些绝望想要找人来撬门的时候,沈佳开了门,苍白的脸上勉强笑了笑,说:“对不起啊,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虚脱了一样,所以才这么久来开门。” 傅华看沈佳脸色苍白的可怕,伸手去一摸额头,额头热的烫人就对郑莉说:“不行了,小莉,要赶紧把沈姐送到医院去了。” 两人就搀扶着沈佳出了门,直接把她送到了附近的医院,看了急诊,医生诊断说沈佳这是感冒并发肺炎,要将沈佳留院治疗。傅华就给沈佳办了住院手续,进了病房的沈佳挂上了吊瓶,傅华和郑莉不放心,就留在病房里陪着沈佳。 早上,睡醒了的沈佳看了看陪她的傅华和郑莉,虚弱地笑了笑,说:“真是不好意思啊,辛苦你们夫妻两个了。” 郑莉看了看沈佳,沈佳虽然还显得虚弱,可是气色已经不想昨晚那么难看了,脸上多少有了些血色,便笑了笑说:“辛苦什么呢,只要沈姐你没事就好了。” 傅华笑笑说:“是啊,沈姐,昨晚我们真是被你吓得够呛,怎么样,感觉舒服一点了吗?” 沈佳笑笑说:“好多了,就是浑身没有气力。” 傅华说:“会好的,医生说你还需要住院休息几天的。诶,沈姐,要不要通知一下你的家人啊?” 沈佳原本以为自己是伤心过度才出现虚脱的症状的,所以并不太想跟自己家人说,要不然的话被医生说伤心过度,她对家人无法解释的。现在已经医生确定是感冒并发肺炎,这种病状倒没什么不好解释的,便笑笑说:“你把电话给我,我来通知吧。” 傅华就把手机给了沈佳,沈佳打了电话给自己的父母,告诉他们自己的状况和所在的医院,她父母马上就说要过来看她。沈佳结束了通话,把手机递还给了傅华。傅华看了看沈佳,说:“沈姐,您病了这件事情不跟孙副市长说一下啊?” 沈佳虚弱的笑了笑,说:“别跟他说了,他反正回不来,跟他说,反而会让他不能安心工作了。” 沈佳的说法倒也是不无道理的,傅华就没再说什么,不过心里却在权衡是不是要把沈佳的情况跟孙守义说一下。 沈佳的父母很快就赶了过来,傅华和郑莉看沈佳有人照顾了,这才离开了病房。出了病房之后,傅华把郑莉送回了家,自己回了驻京办,到了驻京办之后,他就打了电话给孙守义,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跟孙守义说一下情况比较对,孙守义早晚会知道沈佳病了的,别到时候他又来怪他什么都不汇报。 孙守义听完情况,顿了一下,他觉得沈佳的病很可能是与她发现了自己跟林珊珊的暧昧关系有关的,这个要强的女人也有撑不住的时候啊。孙守义心中的歉疚更深,也没办法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第二天,傅华带了果篮去看沈佳,经过一天多的治疗,沈佳大体上已经状况稳定了,已经可以坐在床上跟她父母说笑了。 看到傅华来了,沈佳笑了笑说:“傅华啊,你这家伙到底还是把我病了的情况告诉你们副市长了。” 傅华笑笑说:“沈姐,我也是没办法,我有责任照顾好你的,发生了这种情况我是应该通知孙副市长的。怎么,他打电话过来了?” 活在恐惧之中 沈佳笑了笑说:“是啊,打了个电话问我现在怎么样,我跟他说没事了。 不知道怎么,傅华感觉沈佳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很平淡,一点不像以前提到孙守义那样子的热情了。” 傅华陪着沈佳坐了一会儿,问了一下沈佳的病情,嘱咐说要让沈佳多住几天把病彻底养好了,这才离开了。 午夜的边境并没有因为夜深了,就显得清爽,还是那么闷热潮湿,穆广和钱总经过几天的长途奔波,总算到了这里了。钱总马上找到了他的朋友郝休,郝休联系上了帮他们偷渡的人,在深夜带他和钱总去见那个人。 这边的边境跟缅甸那边接壤,相互之间往来很是方便,有一些秘密地小道就可以直接走到缅甸那边去。因此偷渡很是方便。 郝休带他们去见那个人的时候,搞得很是神秘,让他和钱总都戴上了眼罩,开着车带他们转了很长时间,才停了下来,下车的时候,郝休说:“你们俩个要注意了,这个白先生这边规矩可是很多的,你们小心一点说话,不要惹到了他。” 穆广心中一阵悲哀,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威风八面的副市长了,而是一个处处需要看人眼色的丧家犬。不幸之中的大幸是自己总算逃离了东海省,等到能够成功偷渡,他就可以彻底逃脱死刑,不需要在对关莲的死亡负上什么责任了。 一进门,两名彪形大汉就过来搜了他们的全身,被男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穆广这还是第一次,他心里很别扭,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搜完身之后,钱总和穆广被带到了一个很大的房间里,房间里很空旷,只放了一张很大的老板台,老板台后面已经坐了一个人,屋内的灯光很暗,穆广看不清那个人的面貌,不过根据感觉,他知道这个人应该就是此行要来见的白先生了。 “欢迎两位,坐吧。”暗影里的那个人说道。 便有人送了两把椅子过来,钱总和穆广两人坐了下来。 白先生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两位,为了保障安全,我不得不做一些预防措施。” 穆广说:“这些都是无所谓的,白先生,你能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能离开中国吗?” 白先生笑了笑,说:“你别急嘛,这位先生,你们来的目的我早就知道了,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你们,肯定是能把你们送出去的。” 穆广回头看了看钱总一眼,不再说话了。 白先生说:“这位先生,你能告诉我两位的身份吗?” 穆广看了暗影中的那个人一眼,他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这个白先生要查询他们的身份干什么?这不会是一个陷阱吧?他在电视上也是看过公安部门设下陷阱诱捕犯人的。 穆广吞了一口唾沫,镇静了一下心情,强笑了一下,说:“我们都是做生意的商人,不知道白先生问这个干什么?” 白先生呵呵笑了起来,说:“你这个人说话不老实啊,你说你旁边的那个人是商人,我相信,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很浓厚的商人气息,你说你自己也是商人,骗谁啊?” 穆广心里一惊,看了一眼暗影中的人,说:“白先生,那你说我是干什么的?” 白先生笑了笑说:“你身上老是不由自主的有一种架子在,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是一个官员吧?” 穆广被说中了身份,心里心里吓了一跳,钱总并没有跟郝休说过他是为什么要偷渡处境的,因此这边的人应该不知道他的身份才对,难道这真的是一个陷阱?他急问道:“你怎么知道?” 穆广说完这话,眼睛就开始四处打量,看看有没有没人防备的出口,好让他一旦发觉不妙,就可以想办法逃跑。 白先生呵呵笑了起来,说:“你别紧张了,我不是想要查你做过什么,要偷渡的人大多是犯了事铤而走险的,你犯过什么事情,我是不会问的。” 穆广心里还是没放松下来,说:“那你查问我的身份干什吗?” 白先生笑笑说:“这也是为了保障我自身的安全,需要多了解一些情况,你不否认是一个官员吧?” 穆广多少放了一点心,笑了笑,说:“白先生好眼光,你说的不错。好了,我们还是来谈正题吧,你打算什么时间送我出境?” 白先生笑笑说:“你稍安勿躁好不好?我的话还没说完,这位先生,有件事情我要交代你,不是说你出了境就什么都安全了的。你应该也知道,缅甸跟我们国家关系可是很好的,这两边的边境上的人往来是很频繁的,两边边境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基本双方都是很了解的,你现在身上的那股官僚架子还没有放下,这如果是到了那边,可是会很引人注目的,这不但对你来说很不好,也会危及到我们这些送你出去的人,你知道吗?” 穆广说:“那白先生想让我怎么做?” 白先生笑笑说:“你已经不是官员了,之所以还能保留这么一点威风,是你身边的朋友还在支持你,可是你要知道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到了那边,我劝你做什么事情都给我低调一点,夹着尾巴做人,别给自己找麻烦,知道吗?” 穆广叹了口气说:“这个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白先生接着说道:“到了境外,忘记你在国内的一切吧,千万不要跟你的妻子孩子还有你的情人朋友们联系和接触,否则的话你就等着公安去抓你吧,知道吗?”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我会跟国内断掉一切的联系的。” 白先生说:“那就行了,你回去等消息,我们什么时间送你过边境,会有人跟你联系的,你们回去吧。” 穆广还想催白先生尽快安排偷渡,白先生那边的灯光已经关掉了,室内漆黑一片,有人过来将穆广和钱总两人带出了房间,上了车之后,两人又被蒙上了眼罩,汽车七扭八拐,直到两人完全失去了方向感,这才停了下来。 穆广和钱总下了车,看了看郝休,穆广说:“这算怎么回事啊?也不说什么时间能把我送出去,倒是把自己搞得神神秘秘的,干嘛,扮黑社会老大啊?” 郝休瞪了一下穆广,说:“别瞎发牢骚,这个白先生在这里是个人物,小心他知道你在背后骂他。” 穆广还想说什么,钱总扯了他一把,说:“老穆,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说话别那么大声。” 穆广看了看钱总,钱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穆广说:“那怎么办,就这样子等下去啊?” 郝休说:“你别急了,白先生这么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的,他不能事先就把日子给你定下来,毕竟公安部门也盯着抓偷渡呢,他可不想因为你的事情而被抓。放心吧,白先生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好的。行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郝休也离开了,穆广和钱总就会了他们住的旅馆,进了房间之后,钱总看着穆广说:“老穆啊,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了,三十六拜都拜了,不差那一哆嗦了,耐心一点吧。”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我倒是想耐心,可是耐心不下来啊。我现在就盼着马上就能过去缅甸,现在离那边就一线之遥,要我等,真是折磨我啊。” 钱总拍了拍穆广的肩膀,说:“这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 穆广叹了口气,说:“老钱啊,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跟你做了朋友,这一路上谢谢你了。” 钱总说:“客气什么,不过老穆啊,那个白先生说的那些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的,你过去了,自己低调一点,不要在那边太显眼了,尽量融入当地的社会,那样子才是最安全的。” 穆广点了点头,说:“这我心里也是清楚的,你不说我也会按照他告诉我的去做的。我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再不夹着尾巴做人,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钱总听出来一丝悲凉,他苦笑着说:“老穆啊,你也别太沮丧了,也许过几年等事情平静下来了,你在那边还能混的风生水起呢?”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老钱啊,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轻松的,我这一辈子的运气已经在遇到关莲之后用完了,从那之后我做什么都开始不顺利了。你知道我前段时间躲在君和县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我几乎天天晚上做恶梦,一做梦就梦见关莲伸着手来掐我,我现在还什么混的风生水起啊,我能保住这条命就已经烧高香了。我心里真是后悔啊,当初我去招惹那个女人干什么,不但毁了我自己,还毁了我的一家人。” 看来穆广始终是生活在恐惧之中,钱总看了看他,心说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啊,本来只是一件用钱就能解决的事情,却被你搞的杀人害命,这人那,要是中了邪就没招了。 令人头大 两人在旅馆里等了三天,在第三天的午夜,他们接到了白先生的电话,说让穆广跟来找他的人走就行了,过了边境之后,他们会给穆广安排一个新的身份的。两人匆忙起床,收拾了一下,钱总看了看穆广,说:“老穆啊,钱都带好了吗?” 穆广点了点头,这些钱都是钱总给他准备的,他说:“老钱啊,大恩不言谢了,今生如果还能再见的话,我会报答你的。” 钱总心里很酸,他知道他跟穆广今生再见的机会不太多了,就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好了,别说这些了,路上小心些,钱财不要露白。” 穆广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过了半个小时,有人敲了他们的房门,一个个子矮矮,皮肤黑黑的壮实男人站在门外,看了两人,说:“那个要跟我走?” 穆广说:“我跟你走。” 矮个子男人说:“那走吧。” 穆广看了看钱总,此刻他心里对跟这个矮个男人走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是除此之外,他也没别的办法逃离现在的困境,于是张开双臂,对钱总说:“老钱啊,我们拥抱一下,就此告别吧。” 钱总就过来跟穆广拥抱了一下,这两个大男人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拥抱,穆广用力地抱紧了钱总,钱总能够从他的身体上感受到他是在颤抖,就知道他内心是恐惧万分的,不过到这个时候了,说什么都是没用的,钱总只好拍了拍穆广的后背,说:“时间不早了,赶紧出发吧,老穆。” 穆广跟来人一起消失在夜色之中了,关上房门的钱总却再也睡不着了,他担心穆广在过边境的时候会出什么事情。如果穆广在过边境的时候被抓住,那就意味着他前面所有帮穆广做的事情都是白费了,这种后果可是他不想看到了。 度过了一个煎熬的夜晚,钱总并没有马上就回海川,而是带着这边等着郝休进一步的消息,到了傍晚时分,郝休打了电话过来,什么也没说,只是说:“白先生说已经过去了,就挂了电话。” 钱总并不敢指望说穆广还会从那边打过电话来跟他报情况,能得到郝休的消息,对他已经足矣,于是,他再没做丝毫停留,开着车就往海川赶,这一下子,去掉了一个被通缉的穆广,他赶路也变得光明正大起来,不再昼伏夜出,用了不到两天就回了海川了。 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处理掉了,钱总觉得这下子可以放心发展他的事业了。 海川市政府,孙守义办公室,唐政委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着神色有点疲惫的孙守义,唐政委笑了笑说:“孙副市长,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太忙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孙守义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工作才会这个样子的,而是因为和沈佳林珊珊这麻烦的三角关系才会导致这个样子的。傅华打来电话说了沈佳感冒并发了肺炎,他马上就打了电话给沈佳,他知道沈佳很可能是因为林珊珊的事情很受打击才会突然病倒的,他想关心一下沈佳,趁机修好关系,没想到沈佳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接了电话之后,表现得很冷淡,只是说,已经没事了,就挂了电话。弄的孙守义在电话这边尴尬的苦笑。 另外一边,林珊珊没说什么就回了北京,自那以后就再没打过电话给孙守义,好像是偃旗息鼓,不想再来找孙守义了,可孙守义是了解林姗姗的个性的,他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这个时候的平静,可能只是火山爆发之前的积蓄力量的阶段,他也不知道林珊珊究竟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情来,这种不确定性让孙守义有点寝食难安。这个林珊珊不比沈佳,沈佳什么时候都不会失去理智,就算是跟他冷战,起码不会做什么危害他的事情,而林珊珊那种不顾一切的性格,很难说不会做出什么让他难堪的事情来。 这些才是孙守义面色憔悴的真正原因,这些天他的心始终无法安定下来,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跟唐政委说的,他笑了笑,说:“是有点忙,老唐你也应该知道,这工作吗,做起来是没完没了的。” 唐政委笑笑说:“这倒也是。” 孙守义看了看唐政委,笑了笑说:“老唐啊,我们上次说的事情有什么进展了吗?” 唐政委摇了摇头,说:“没什么进展,孙副市长,你不知道,现在麦局长对下面看得很紧,加上孟森自己在局里面也有自己的眼线,我想调动个人做些侦查的工作都是很难的。我现在是两面受到夹击,处境也是很难啊。” 孙守义现在也没什么心思放在这上面,他现在想尽快处理好跟沈佳的关系,听唐政委说没什么进展,便说:“老唐啊,这件事情也是急不得的,既然现在有困难,那我们就慢慢来吧。” 唐政委点了点头,说:“现在也只好这个样子了。” 孙守义说:“忍耐一下,等机会吧,我就不信孟森这种人能够老是这么嚣张下去。” 北京,傅华接到了丁益的电话,傅华笑着说:“丁总啊,你们和中天集团的合作应该是很圆满了吧?怎么样现在心情很爽吧?”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爽个屁啊,现在停在那里了。” 傅华很少听丁益在自己面前爆粗口,看这个样子这家伙是气得要命,也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就笑着问:“怎么了,谁惹你了?” 丁益说:“还能有谁啊,那个不靠谱的林珊珊呗。” 林珊珊?傅华愣了一下,说:“你们打起来了?” 丁益说:“我哪敢啊,这个姑奶奶我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又怎么敢去惹她啊?” 傅华笑了,说:“那怎么了?” 丁益说:“这个我正想问傅哥呢,你跟林珊珊很熟,你帮我问她一下,是哪个地方我们天和房地产做的不好了,惹得她姑奶奶突然就跑回北京了?” 傅华有愣了一下,笑笑说:“你说林珊珊回北京了?什么时间的事情啊?” 丁益说:“你不知道吗?就前几天啊,原来中天集团还不告诉我们,后来架不住我的追问最近老是没进展,才告诉我说有些资料被林珊珊带走了,所以有些时候只好暂停了。你说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哪有像林姗姗这样子不负责的人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林珊珊本来就不是一个对工作负责的人啊,你让把事情交给她也是昏了头了啊。” 丁益说:“没有人想交给他啊?是他硬要掺合进来,林董也想让她锻炼锻炼,就让她参与了项目的谈判。中天集团那些人也是些熊包,看到董事长的女儿加入进来,什么都去请示她的意见,好像事情不经过她,就不能办,现在好了吧,这家伙一个心气不顺跑回北京了,原来跟市政府谈得好好的事情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倒很是像林珊珊的性格。” 丁益说:“你别笑了,傅哥,我急的跟什么似的,你也知道我们对跟中天集团的合作看得很重,也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这要是黄了,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你帮我们问一下林珊珊吧,究竟是为什么它会回北京啊?” 傅华虽然不确定究竟是为什么,可是猜到这事情肯定是与孙守义和沈佳有关的,联系到沈佳从海川回来就重病住院,傅华猜测很可能是沈佳发现了孙守义跟林珊珊之间的暧昧关系了。 这件事情可不是傅华愿意参与的,这种三角关系当事人都扯不清楚,更别说他们这些无关的外人了。傅华打定主意不参合,就笑了笑说:“老弟啊,这件事情我真的帮不了你啊,人家林珊珊回北京了根本就没跟我说,人家连搭理都不搭理我,我怎么去问他?” 丁益说:“你别这个样子,帮一下忙吧。” 傅华苦笑着说:“这种忙我真的帮不上,你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中天集团的人啊?” 丁益说:“不对啊,傅哥,这不像你的风格啊,这种事情以前求到你,你都是很热心帮忙的,为什么这一次这么推辞啊,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傅华笑了,说:“我都不知道林珊珊回北京了,我又从哪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啊?好了,这件事情我帮不上你,你直接去问林董好了。” 丁益说:“不是没办法的话,我是不会去问林董的,毕竟这件事情我也搞不清楚是不是我们公司得罪了林珊珊,哎,这个女人真是令人头大啊。” 傅华说:“那我也没办法啊,这林珊珊以往还经常会出现在我们驻京办,可这一次她一直没露头,我也搞不清楚她发生了什么啦。” 丁益说:“那没办法了,只好再等几天看看吧,实在不行,我也只好去问林董了。” 不能让他吃亏 傅华说:“那我也没办法啊,这林珊珊以往还经常会出现在我们驻京办,可这一次她一直没露头,我也搞不清楚她发生了什么啦。” 丁益说:“那没办法了,只好再等几天看看吧,实在不行,我也只好去问林董了。” 转天,傅华在驻京办忙到中午,正准备去餐厅吃饭,这是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林珊珊头探了进来,傅华看了看她,表情上有点闷闷地,不像平常那么欢快,看来这家伙是真的在海川发生了什么事情,才突然跑回北京来了。 林珊珊进门之后,笑了笑说:“傅哥,中午准备去那里吃饭啊?” 傅华笑了笑,说:“去什么那里啊,刚准备到下面凑合一顿,你不会是来找我吃饭的吧?” 林姗姗说:“答对了,我就是想来找你吃饭的。” 傅华这个时候才不想跟林珊珊吃什么饭呢,他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下午还有事情,走不开,就不能陪你去了。” 林姗姗的脸色沉了下来,说:“不是吧,这么点面子都不给我啊?” 傅华笑笑说:“我不是不给你面子,我是实在走不开。” 林珊珊说:“傅哥啊,我在家里闷了几天了,今天才想出来走走,正想找你说说话,解解闷呢,你怎么就不能陪我一下啊?” 傅华心说你这闷儿啊我可解不了,要解估计也只有孙守义能给你解,我还是少掺和比较好,就笑了笑说:“好了,我都跟你说了,我是实在走不开,出不去。” 林珊珊看了看傅华,说:“要不,我跟你到下面的餐厅去一起吃点?” 傅华看林珊珊是打算缠上自己了,他不好再拒绝了,否则的话会让林珊珊对他有意见的,便无奈的笑了笑,说:“那就随便你了。” 两人就一起到了下面的餐厅,傅华随便叫了几个菜,两人就开始吃起来,吃了一会儿,林珊珊看了看傅华,说:“傅哥啊,你怎么光顾着吃饭不说话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什么话要说啊。” 林姗姗说:“你随便说点什么,不然的话这两个人就这么对坐着猛吃,也太闷了吧?” 傅华笑笑说:“说什么呢?诶,我想起来了,昨天丁益打电话来了,说你回北京了,他想要我问你究竟为什么啊?” 林珊珊脸色又暗了下来,说:“没什么为什么,我就是不高兴了,不行啊?” 傅华笑笑说:“行,怎么不行,不过呢,珊珊,这个旧城开发项目对他们天和房地产很重要,你是不是替他们想一想啊?” 林姗姗说:“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在海川心里烦的很,就跑回北京了。” 傅华说:“你回北京是无所谓啊,可是你别让中天集团为此中断项目谈判啊?” 林姗姗说:“好啦,事情我已经跟我父亲交代过了,我手头的资料也转交给他了,他会安排尽快继续谈判的。” 傅华说:“那就好了,丁益就不用着急了。” 两人继续吃饭,傅华又不说话了,林珊珊就有些无聊,没话找话说道:“诶,傅哥,你最近忙什么啊?怎么连出去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反正就是瞎忙吧。” 林珊珊说:“哦,诶,你最近见过那个沈姐了吗?”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这家伙说了半天是为了试探沈佳的情况的,他笑了笑,说:“什么沈姐啊?哪个?” 林姗姗说:“就是那个你们孙副市长的夫人啊?” 傅华说:“哦,你说他啊,见过,她前两天去过海川,诶,正好那段时间你也在海川,你们没见过吗?” 林姗姗说:“那倒是没有,她回来了吗?” 傅华说:“回来了,不过是回来就病倒了。” 林珊珊愣了一下,说:“病了,严重吗?” 傅华说:“不轻啊,感冒引发了肺炎,到现在还没出院呢。想不到你挺关心他的啊,要不要去看看他?” 林珊珊连忙摇了摇头,说:“我很少去看病人的,我不习惯医院那个味。我也不是关心他了,我只是没话跟你聊了,找个话题而已。诶,他这一次是怎么病了,你知道吗?” 傅华心说什么找话题啊,你根本就是试探我沈佳现在的情况,看来沈佳这一次病倒跟你是脱不了关系了。 傅华装糊涂,说:“这我倒不知道,可能是海川那边是海洋气候,他有些受不了了吧?” 林珊珊没问出什么她想要问的情况,也不好再说什么啦,吃完饭之后,就离开了驻京办了。傅华看她离开了,心里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这个无所顾忌的女人跟他说起一些他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尤其是跟孙守义之间的事情,那样子的话,传出去他会无端的招人嫉恨的。 现实已经给了傅华血的教训,有些时候还真的是要学会装聋作哑的,不然的话在驻京办这个地方,还真是不好生存下去。 送走了林珊珊,傅华回到了办公室,刚想要开始工作,又有人敲门,这下子来的是刘康,傅华给他倒上了茶,笑着问道:“找我有事啊?” 刘康笑笑说:“诶,你现在跟那个孙守义处的怎么样了?” 傅华笑笑说:“还行吧,怎么你想找他办事啊?直接去找他就行了,我不是带你跟他吃过饭了吗?” 刘康说:“我总是跟他不太熟悉,有些事情就想要问问你。” 傅华说:“什么事情啊?” 刘康说:“机场有笔钱需要找他签字结算,数目很大,你觉得他会不会故意给我找难题,还让我送钱给他啊?” 傅华笑笑说:“我感觉应该不会吧。” 刘康看了看傅华,说:“你确定吗?” 傅华说:“要我说确定,我也无法确定,不过他给我的感觉,不像那种死要钱的官员,可能你多拿他当朋友处理会更好一点,我觉得这是一个还算比较仗义的人。” 刘康说:“你想清楚啊,这笔钱可是很大啊,很多方面还等着我这笔钱付给他们呢,包括银行的贷款,如果不能顺利的拿到的话,我可是就有点麻烦了。” 傅华笑了,说:“这个责任我可不敢承担啊,我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傅华现在心中对孙守义还真是有点拿不准,这是一个很有政治权谋的人,变化很快,什么时候会做什么事,傅华还真是拿不准。 刘康笑笑说:“那我还是做两手准备的比较好,这些年我还是很少见到不爱钱的官员,我给他备张卡好了,到时候看情况,要什么给他什么好了。” 傅华说:“这就随便你啦,我反正是不掺和这种事情的。” 刘康说:“那我明天就飞海川了,你那边没什么事情要我处理的吧?” 傅华说:“我没什么事情了。” 刘康就在第二天去了海川,到了海川之后,打了电话给孙守义,约孙守义出来吃饭,孙守义接了电话之后,笑了笑说:“刘董啊,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结算签字吗?可以啊,你过来找我就好了,吃饭就不必要了。” 事情好像跟傅华说的差不多,有点令刘康感觉意外的顺利,事情太顺利了反而让他有些不太敢相信,他觉得还是请出来吃一顿比较稳妥,便笑笑说:“是这样的,孙副市长,我们怎么说也都是北京人,出来大家聊一聊嘛。” 孙守义笑笑说:“都是北京人,就应该知道北京人事很爽快的,你来我办公室就是了,我真是没太多时间去跟你吃饭的。” 刘康就不再坚持要请孙守义出来吃饭了,他想实在不行我拿张卡去,看情况塞给他算了,就笑了笑说:“那行啊,我明天上午去见您。” 孙守义很爽快,说:“那你就早点来,来晚了我可能就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刘康就去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看到刘康,显得很高兴,笑了笑说:“刘董啊,自从吃了那顿饭之后,我们可是很长时间都没见面了。” 刘康笑了笑说:“我知道您忙,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也不好来打搅您。” 孙守义说:“别这么说,我们算是都从北京过来,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过来找我好了,诶,你把要签字的单子给我。” 刘康就把单子递了过去,孙守义拿过去,刷刷的签上字,然后说:“行了,你去财政局那边划款吧。” 刘康倒没想到孙守义办事这么麻利,不由得就对孙守义的印象好起来,他觉得越是这么痛快的人越不能让他吃亏,就笑了笑,把一张卡放到了孙守义的面前,说:“这是惯例,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啊。” 孙守义看了刘康一眼,笑笑说:“刘董啊,你说的这个惯例什么意思啊?” 刘康笑了笑,说:“这个做官的没有不懂的吧?孙副市长,我知道您不在乎这个,不过大家都拿的话,您也没必要推掉不拿是不是啊?” 正经生意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刘董啊,我不知道别人拿不拿,我也不管别人是不是真的拿过,我只管一点,那就是我是不拿的,你不要叫我为难了,好吗?” 孙守义就把卡又放回了刘康的面前,刘康笑了,说:“那对不起了,孙副市长,是我多此一举了。” 孙守义笑笑说:“没事,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现在这也是流行病,你可能觉得不送点什么给管事的,你心里不踏实。别人你可以继续这么去做,但我这里以后就省了吧。” 刘康挑了一下大拇指,说:“孙副市长,你够仗义,这份情我记下了,反正我们有的是机会见面的,海川见不着,北京还能见得着呢,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言语一声就行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行啊,我用得着的时候会找你的。” 刘康看看也没别的事情了,就笑着站了起来,说:“那您忙,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孙守义说:“行啊,就这样吧,刘董,有什么事请来找我好了。” 刘康就转身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孙守义在后面喊住了他,说:“诶,刘董,先别走,我忽然想起些事情来,想要问问你。” 刘康转回头来,说:“哦,什么事情啊?” 孙守义说:“我看你这个工程在海川已经做了几年了,说来你是不是在海川呆过一段时间啊?” 刘康笑了笑说:“是啊,说来时间也是不短了,光常务副市长都换第三个了。” 孙守义说:“那你对海川这个地面上熟悉吗?” 刘康笑笑说:“前几年还行吧,工程开始的时候我基本上都是呆在海川的,这边的人头还算是熟悉。” 孙守义说:“那这边有个兴孟集团的孟森你认识吗?” 孟森,刘康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说:“不熟悉,我跟这个兴孟集团不是很熟习,这个集团大概是最近一两年才起来的吧,这一两年我基本上很少来海川,所以对这个名字我没印象。” 孙守义有些失望,原本他想从刘康那里了解一下孟森,他知道刘康的公司在这边已经做了有几年了,所谓不是强龙不过江,刘康能在这边站稳脚跟,说明他在本地上有些基础的,也许刘康知道孟森的一些事情呢?可是刘康根本就不知道孟森这个人。孙守义这是有点病急乱求医了,唐政委那边没什么进展,他就想从别的地方找突破口,可是仍然是碰了一鼻子灰。看来现在还真是拿孟森没办法了,孙守义有些无奈的想到。 孙守义心里就很灰,最近真是事事不顺啊。他看了刘康一眼,说:“那没事了,刘董,你可以离开了。” 刘康看了一眼孙守义,想要问孙守义为什么会问起孟森来,可是孙守义已经低下头去看文件了,就没把问题问出来,转身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 签字手续办好了,刘康就回了北京,回去之后,就找到了傅华,笑着说:“傅华啊,你这家伙看人还是很准的,那个孙守义还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子,不要钱的。” 傅华笑笑说:“那家伙看的不是钱,而是他的前途,他才不会因为一点小钱就葬送了他的前途了呢。” 刘康笑笑说:“这倒也是,京官很多都是下去镀金的,想来这个孙守义也不例外啊。这家伙还行,办事很爽快的,算是挺值得交往的一个人。” 傅华笑笑说:“当初我就跟你说了,他跟穆广是不一样的人,他没有穆广那么阴了。不过这个人跟他老婆都是那种一心向上的那种人,做什么都是首先考虑的政治利益。” 刘康笑笑说:“这也是做官的本能,诶,说到这里,我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我这次去见他,他问了我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他问我认不认识孟森,傅华,你跟我说一下,这个孟森是哪个庙的鬼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他问你孟森了?他怎么说的?” 刘康笑笑说:“也没问什么具体的内容,我告诉他我不认识了之后,他就没再问下去。究竟怎么回事啊?他问我这个人干什么?” 傅华笑笑说:“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问你这个干什么,不过孟森跟他之间倒是有不少的故事……” 傅华就跟刘康讲了孟森跟孙守义斗法的经过,刘康听完,笑了笑说:“我大致上猜到了他问我孟森干什么了,他大概是了解我当时是跟郑胜合作,估计我会了解海川黑道的一些情况,所以想找我了解一下孟森,好对付孟森吧。” 傅华笑了,说:“这个你可能猜错了,人家现在跟孟森是合作状态,还对付什么啊?” 刘康笑笑说:“原来你因为他们现在这个状态是在合作啊,这个就是你搞错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怎么觉得是我搞错了?” 刘康笑笑说:“你开始就说了,他看的是前途,孟森这种人你也知道是什么货色,你想他会跟孟森合作吗?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家伙之所以跟孟森表现得很合作,不过是策略性的退让而已,他想整治孟森的心始终没死呢,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找我问什么孟森的。” 傅华想想也是,孟森这种人谁都知道早晚是要出事的,孙守义不会傻到这个时候还要去跟孟森套什么近乎,他之所以表现的跟孟森很友好,估计真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压力,不得不做一些策略性的退让。 傅华虽然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不过心里对孙守义不跟自己明说还是很有意见,他感觉自己算是孙守义的一个同盟军啦,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可以跟自己名说呢? 傅华笑了笑,说:“刘董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可能真的像你说的这个样子。” 刘康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说我要不要帮孙守义一把啊?这家伙还挺仗义的,是不是帮他一把当还他人情啊?” 傅华看了刘康一眼,以他对刘康的了解,刘康还是有他自己的手段的,不过刘康要帮孙守义,一定是从黑道下手,这对孙守义道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情,他摇了摇头,说:“算了吧,刘董,你就别掺和这件事情了,我怕你会把事情搞得越发复杂。” 刘康笑了笑说:“我有这么不堪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还用我说吗?” 刘康脸色变了变,他知道傅华这么说是因为吴雯和徐正,这两个人当初确实是因为他把事情搞复杂了。 刘康说:“行了,我不掺和就是了。” 孙守义没停下来琢磨孟森,孟森那边也没闲着,他跑到了齐州,孟森专程去看望孟副省长,孟副省长看到孟森很高兴,笑着说:“小孟啊,你最近跟那个孙守义关系怎么样啊?” 孟森笑笑说:“相处的挺好的,估计是您跟他谈了一下之后,他给您面子,现在对我挺客气的。” 孟副省长笑笑说:“那就好,不过呢,人家敬你一尺,你要敬人家一丈,不要他对你客气了,你就得意忘形了。” 孟森说:“我现在哪敢啊,我见了他都是很客气的,对他都是相当的尊重,不过有些比较重的礼物这家伙始终不收,所以我也不敢说就是搞定了他。” 孟副省长说:“你不要妄想搞定他了,他不收就不收吧,你们刚刚产生过冲突,转过头来你又去送人家礼物,人家还担心是要陷害人家了。” 孟森笑笑说:“那是他胆子小,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孟副省长说:“你没这样想,架不住他不能不这么想啊。” 孟森笑笑说:“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孟副省长说:“小孟啊,你在海川也不要老是搞一些混的了,老搞一些混的,那些官员就不会太敢跟你走得很近了,你也做一些正经事啊,你现在也不是没有这个财力,有了这个基础,你也做一些正经生意,这样子你也可以在海川多制造一些正面的影响,那些官员们就不会对你敬而远之了。” 孟森笑笑说:“省长您教训的是,我现在已经开始把生意往正道上引了。” 孟副省长说:“再是你也可以好好利用你在海川商会副会长的位置,为你们海川商界做一些好事,制造一些好的舆论出来,这样子我再为你说话,腰杆也硬一些。小孟啊,现在你已经不是草莽时期了,应该知道珍惜羽毛了,像喝了酒去跟孙守义闹事这种事情可不能再给我发生了。” 孟森说:“呵呵,我不就那么一次嘛,再也不会办那种傻事了。” 回到海川之后,孟森就开始捉摸起孟副省长交代他办的事情了,他确实也是想做一些正经生意,也想说要在海川商界制造一些正面的影响,可是事情要怎么去做呢? 机会很快就来了,一个海川的房地产商叫做杜军的找到了孟森,请孟森喝茶,说有事情需要孟森帮忙。 害死他的 两人去了海川新开的一家茶馆,清香的铁观音泡上了之后,孟森看了看杜军,说:“老杜啊,找我啥事啊?” 杜军看了看孟森,说:“孟董啊,我最近看你跟市里的孙守义副市长走得很近,能不能帮我办点事情啊?” 孟森听杜军扯到了孙守义身上,他心中还真是没有把握能说动孙守义帮这个忙,不过他也不想在杜军面前说明这一点,那样子似乎是在说他能力不行,他可不想给别人这种印象,就笑了笑说:“你先说什么事情吧。” 杜军苦笑着说:“我最近真是被海平区政府给难住了,你也知道海平区政府的那个行政中心大楼是我给建的吧?” 孟森笑笑说:“我知道啊,我前段时间经过那里的时候看到已经竣工了,你可是发财了。” 杜军苦笑着说:“我发什么财啊,我被坑死了。你不知道那栋大楼我完全是垫资给建的,原本说项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工程款也给一半,竣工的时候付清,可现在都竣工好几个月了,我还是没拿到钱。” 孟森愣了一下,说:“不会吧,海平区政府一分钱都没付给你?” 杜军说:“没有啊,原本以为对方是政府部门,有一栋大楼在那里,总不会赖账吧,哪知道那帮家伙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光请客我都花了十几万了,可钱还是没拿到一分,这帮家伙吃定了我了。我现在工人工资材料款都无法支付,家里成天都有人等着我要钱呢。孟董,你帮我找找孙副市长好不好,让他跟海平区的领导说一说,赶紧给我点救命钱吧。需要花什么钱,送什么礼,你跟我说一声,我来就是了。” 孟森迟疑了一下,这种事情他去找孙守义,孙守义可不一定会出面帮忙的,不过这件事情他不是解决不了,倒也没必要去找孙守义。 孟森看了看杜军,笑了笑说:“老杜,这件事情到不一定非要找孙副市长不可。” 杜军看了看孟森说:“怎么,孟董有办法解决?” 孟森笑笑说:“我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吧,毕竟我是商会的副会长,我们这些商界的同仁有什么麻烦,我也是应该出面的。” 杜军看着孟森,说:“孟董啊,能行吗?我可是被那些家伙给拖没脾气了,他们也不说不给,就是会拖。” 孟森脸色沉了下来,说:“他们敢说不给的话,还好了。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杜军脸上开始有了笑容,说:“那谢谢你了孟董,我等你的好消息。” 孟森就专程去了海平区政府,找到了海平区区长陈鹏,陈鹏倒也认识孟森,知道孟森的背景,见了面笑着说:“怎么了孟董,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孟森笑了笑说:“有些事情想要麻烦一下陈区长。”于是就讲了杜军的工程款的事情。 陈鹏听完,笑了笑说:“这个老杜啊,弄个工程款还把你孟董给惊动了,多大一点事情啊。” 孟森笑笑说:“这你别怪他,他也是实在过不去这一关了,家里等着要钱的人太多了。陈区长,兄弟忝为商会副会长,商会的一些同仁的事情不得不出面,你给兄弟点面子,想办法把钱给付了吧。” 陈鹏笑笑说:“好说,好说,你孟董都出面了,钱是一定会付的。你叫老杜来找我吧。” 孟森笑了笑说:“陈区长,那我可跟他说了,你这里多少先付他一些,可不要让兄弟我下不来台啊。” 陈鹏笑笑说:“当然了,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付的,你叫他来吧。” 孟森就很自得的跟杜军讲了陈鹏的答复,杜军听完之后,半信半疑,说:“陈鹏真的答应你了?不可能吧,我跟他要了几个月的钱了,都挤不出来。” 孟森很自信的笑笑,说:“你就放心的去吧,我的面子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 17、杜军就去了,孟森就想等着听到杜军把钱全部拿回来的好消息,可是杜军去了三天,连个电话都没在打来,孟森就很恼火了,心说这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吧,要到钱了你也来说一声啊,害怕我会跟你要抽成啊,妈的,这家伙真是不能帮的。 又等了一天,杜军那边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这下子孟森真的很火了,抓起电话就打给了杜军,杜军接了,孟森笑了笑说:“老杜啊,人没有这么做的吧,去拿了钱就连个面都不肯照了,怎么,怕我跟你要好处啊?” 杜军苦笑了一下,说:“孟董啊,如果我拿到的这点钱你想要的话,都给你好了。” 孟森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了,他说:“怎么了,陈鹏批给你多少钱?” 杜军苦笑着说:“孟董啊,你的面子是比我大,陈鹏批给我五万块。” 孟森血腾地就上了脑了,他叫道:“什么,两千多万,他就批给你五万块啊?” 杜军说:“是啊,人家陈鹏还说了,孟董出面了,他不好意思一点钱不给。” 孟森骂道:“妈的,我的面就只五万块啊?这不是寒碜我吗?我去找他。” 杜军对孟森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了,两千多万如果五万五万的要的话,需要要四百多次,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啊,再说孟森这种人也不是随便请得动的,于是杜军说:“还是算了吧,孟董,看来你这边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你有这份心我就很感谢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孟森脸面有点挂不住了,他原本还想借这件事情树立一下自己在海川商界的威信呢,现在威信没树立起来不说,还让人觉得他根本就被人不当回事,这可与他当初的想法南辕北辙了,他是决定不能接受事情就这样子结束,否则他就不要在海川商界上做人了,于是说:“老杜,这件事情我既然答应你了,事情我就会负责到底的,不办出个结果来,我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你先别急,我再找找陈鹏看看。” 杜军说:“孟董,这个本来与你是无关的,你真的没必要揽上身的。” 孟森说:“现在有关了,我孟森在海川多少也算一号人物,五万块,这陈鹏真是太给面子了,我想要他看看,我孟森说句话是不是就只值五万块。” 杜军说:“孟董啊,你可不要为了我的事情去跟陈鹏斗啊,这些家伙根本就那我们这些商人不当人,不但不讲诚信不说,肚子里还一肚子坏水,想尽办法苛刻我们。” 孟森心里冷笑说动坏脑筋他能动的过我吗?这方面我是他的祖宗,他笑了笑说:“行了老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保证帮你拿回钱来。” 孟森就再次去了海平,这次陈鹏看到他,笑了笑说:“孟董啊,杜军没跟你说他拿到钱了吗?” 孟森笑了笑,说:“他跟我讲了,陈区长啊,我的面子在你这里还真是值钱啊。” 陈鹏笑了笑,说:“我知道五万块是少了一点,但是孟董啊,你也要谅解我啊,海平划成区了之后,财政就被上面卡的死死地,要用点钱都很难,这五万块还是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帮杜军争取到的。” 孟森笑笑说:“这么说,我还应该好好谢谢陈区长给我这么大的面子了?” 陈鹏听得出来孟森语气中的讥讽,他对孟森也是多少有点忌惮的,孟森没什么,孟森后面的孟副省长就有什么了,不过忌惮归忌惮,这件事情他倒也不是太怕孟森,毕竟这件事情并不是孟森自己的事情,孟森插手干预,已经是有些捞过界了,他已经给孟森面子付了五万块钱,孟森本来就应该见好就收,借坡下驴的,再来强逼着他把钱付清,可就是有些过分了。 陈鹏心中已经有些不耐了,不过脸上仍然带着笑容,他知道这个孟森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物,他说:“孟董啊,我也是真的没办法啊,你不知道这个行政审批中心原本是市上答应给一部分钱的靠,后来也没兑现区上的财政确实很紧张,你帮我跟杜军说一说,让他谅解一下,我们这边也会想办法尽快凑点钱出来给他的,你看这样子行吗?” 孟森被逗得笑了起来,说:“陈区长啊,我本来是来帮杜军要钱的,现在反倒被你说的要帮你们去做说客了,你可真有意思啊。” 陈鹏笑笑说:“我这边确实是困难啊。” 孟森脸沉了下来,说:“你们困难盖什么楼啊?你这摆明是想要骗人家杜军啊,人家也是一个做企业的,你们这么一下子拖他两千多万,这不等于是要他破产吗?” 陈鹏说:“也不是说不给他啊,怎么会拖他破产呢?” 孟森说:“不是说不给他,你们这样子给法,他什么时候能全部拿回去啊?我是做企业的知道,这两千多万当中,他个人赚到的钱只有百分之十左右,其他部分都是自己垫子或者赊欠别人的,你们这样子拖欠下去,是会害死他的。” 法眼 陈鹏开始有些烦了,心说你孟森算是什么东西啊,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这样子说三道四的,你他妈的不就是一个混混吗?我给的是孟副省长的面子,又不是给你面子,你还没完没了了呢。 陈鹏脸沉了下来,说:“孟董啊,既然你也是商人,就应该知道有些风险是商人必须要承担的了,杜军接这个工程就应该可能有这种后果了,这能怪的了别人吗?” 孟森看了一眼陈鹏,心里暗自摇头,他平常已经觉得自己心狠手辣,没想到遇到这陈鹏还是自叹不如啊,这是明知道杜军拿不到钱企业撑不下去,还眼睁睁的看着,这家伙真他妈狠啊,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啊。 孟森看了看陈鹏,说:“陈区长,你这是打定主意不付这个钱了?” 陈鹏说:“不是不付,是我现在拿不出来钱,我真是没办法啊,孟董,再说,这件事情又不是你个人的事情,杜军那边我已经付了五万了,面子也算做给你了,你何必再来难为我呢?” 孟森说:“我如果说就要难为一下你呢?” 陈鹏心说还给你脸不要脸了,妈的,你有什么资格难为我啊,我能陪你说这么长时间的话已经不错了,于是便说:“那就抱歉了,区里现在没钱,你和杜军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孟森真的是火冲到了头顶了,自从他在海川成了气候之后,还没有一个人刚这么当面说他,就连那个孙守义虽然对他一肚子意见,可见了面也还是客客气气的,不敢说什么狠话。现在这个陈鹏竟然说得这么不留余地,真是让他下不来台啊。 孟森冷冷地看了一眼陈鹏,说:“陈鹏啊,这可是你说的,我真要怎么办了的话,你可别后悔啊。” 陈鹏笑了,说:“随便你了孟董,我等着就是了。” 孟森说:“那你就等着吧。” 孟森就一肚子火回了海川市区,回去之后马上就打电话给了杜军,让杜军过来商量一下。杜军匆忙赶了过来,看到孟森脸色铁青,就知道孟森也是在陈鹏那里吃了瘪了,他干笑了一下,说:“孟董,那个陈鹏给你气受了?” 孟森狠狠地咬了咬牙,说:“这个王八蛋想要跟我玩混的,说他反正是没钱,让我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杜军说:“这个家伙就是这样子的,先跟你说尽好话,反正能拖着就拖着,拖不下去了,就给你刷横的,一副无赖的样子。” 孟森气哼哼地说:“这家伙还算是官员吗?他奶奶的,我看比流氓还流氓呢。” 杜军说:“孟董啊,你是有影响的人,所以你没遇到多少这样子的,我这些年可真的是没少遇到这种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官员,狗屁,实际上还不如流氓呢。算了吧,孟董,你也别在这生闷气了,我再想别的办法好了。” 孟森说:“他把话都说死了,你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可想吗?” 杜军说:“我还是想办法找找上面的有力人士吧,陈鹏这种人估计估计也就是上面的人拿官威能制得住他,他总不能连区长都不要了吧?” 孟森说:“那你有要找的人吗?” 杜军说:“还没,要不孟董能帮我介绍一个,要打点要花钱都可以,我只要把我的钱拿回来,什么都可以。” 孟森倒是可以帮杜军去找一下孟副省长,不过为了这么件事情去惊动孟副省长,孟森觉得有点小题大作了。再说如果让孟副省长出面似乎也先不出来他孟森在海川的影响,到时候就算是杜军把钱都拿回来了,杜军也只会感激孟副省长,而孟森只能留下一个需要靠孟副省长才能办点事情的名声。他孟森在海川的影响力不但不会增加,相反还会减少,因为孟森本人并没有让陈鹏屈服。 这种事请孟森可是不愿意去做的,他看了一眼杜军,说:“老杜啊,人那,我倒是可以给你去找,不过呢效果如何还真难说,谁也不敢保证说我们找的人一发话,陈鹏就会给钱。” 杜军眉头皱了起来,孟森说的道理其实他心里也是清楚的,要想逼着陈鹏马上就给钱,大概是需要那些在海川或者东海省里很有权威的那些人发话才行,而这些人不但不好找,就算你找到了,他们也是不太能够愿意说这种话的。这样看来,他的钱想要出来还是遥遥无期的。 杜军苦笑着说:“那有什么办法,我这也是瞎撞,总不能就这么等死吧?” 孟森说:“办法不是没有,关键是看你敢不敢用了。” 杜军说:“我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用的,反正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孟董,你说要让我做什么吧。” 孟森说:“你不是说欠很多工人的钱吗?你告诉他们,钱是海平区政府欠的,他们如果是想要钱的话,就去找海平区政府要去。” 杜军说:“你是说让我去围海平区政府?” 孟森笑了,说:“你去围干什么,是工人们要欠薪围的。” 杜军迟疑了一下,说:“发动工人去倒是可以,不过如果陈鹏不管呢?” 孟森冷笑了一声,说:“我还巴不得他不管呢。他如果不管的话,你就让工人们去市政府静坐去,我看看到时候是谁着急。” 杜军说:“那我豁出去了,陈鹏这样子也是比我上绝路,我就跟他拼一下算了。好了,孟董,我这就回去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就让工人们过去。” 孟森说:“别急,也不能就那么贸贸然的去,我们合计一下。” 两人就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按照孟森的意思,是把事情往大了去做,把杜军手里能号召起来的工人都拉到海平区政府去,打上要工钱要活命的条幅,他也会派几个得力的手下夹杂在工人当中去,不是的煽动一下到现场工人的情绪,一定要把现场搞得不可开交,非要逼着陈鹏付钱不可。 杜军有了孟森的支持,腰杆也硬了很多,跟孟森商量完之后,马上就回去发动人、准备条幅去了。 第二天,孟森的人和杜军的人会合在了一起,很早的就坐车去了海平区政府门前,条幅打开,人群就把海平区政府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开始上班经过的人们还围着看了一会热闹,人群都有些看热闹的意思。很快,区政府的干部们就来上班了,看到这个情形,干部们就有些慌了,赶忙通知了区长陈鹏。陈鹏开始还没怎么当回事情,现在这个社会,老百姓是很愿意上访的,陈鹏对此也算是见怪不怪了。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估计那些人闹一闹就会撤走了。 可是到了市政府门前一看,陈鹏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眼前的人比他预想的要多很多,而且也不是没有组织的乱来,而是很有组织纪律性,几个条幅制作的很是精良,工人们不是在组织人的带领下喊着口号,要求海平区政府赶紧结算行政大楼的工程款,好给他们发工资。 陈鹏在心里开始骂娘了,这个孟森够狠的,跟他来这一招。陈鹏就拿出电话来,拨了杜军的电话,他想让杜军来把人带走,这个场面不能这样子下去了,这样子下去肯定会引起市里面对海平区政府的注意,到时候他会因为控制不了局面而被上级领导斥责的。 电话拨了过去,嘟嘟的几声忙音,杜军这家伙竟然关机,这让陈鹏心里更加慌了,他原本想多少挤点钱出来给杜军,起码先把眼前的危机给解决了,没想到杜军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看来这家伙这一次是铁了心要把事情闹大了。 陈鹏骂了句娘,就有把电话拨给了孟森,他顾忌这件事情当中少不了孟森的事情,拨给孟森,是想让孟森从中调和一下,想办法先把杜军给找出来再说。 孟森倒是没关机,手机响了一会儿就接通了,接通之后孟森笑了笑说:“陈区长啊,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了?” 陈鹏声音沉了下来,说:“孟董,你这么做可就不地道了吧,你让这些工人来我们政府门前闹事是怎么回事啊?” 孟森笑了笑,说:“诶,陈区长,话可不能随便说,我这边可没有人去你们海平区政府闹事的,你别乱扣帽子啊。” 陈鹏说:“你别装了,赶紧叫杜军出来把工人带走,在这么闹下去,我怕你们不好收场啊。” 孟森冷冷地笑了笑,说:“陈区长,你可别瞎牵扯,这件事情可跟我没关系,杜军你自己去找就行了,你又不是没他的电话号码。你要真是没有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的。” 陈鹏也火大了起来,说:“孟董,你这是一定要跟我叫板了?” 孟森冷笑着说:“是呀,我就是要跟你叫这个板,你不是说我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吗?我这就是办给你看的,怎么样,兄弟我这两下子还入得你的法眼吗?” 自豪 陈鹏说:“孟董,你这是要来横的了啊,你可要搞清楚,你面对的是政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 孟森说:“政府是不是就可以不付钱啊,如果法律规定政府可以赖账的话,拿我来劝杜军不要这个钱了好了。” 陈鹏说:“行,孟森,你够狠,我们走着瞧吧。” 孟森笑笑说:“有什么招数你就使吧,我等着你。” 晚上,杜军找了过来,说:“孟董,海平区政府托人跟我商量,说是先付一点钱给我,让我把人给撤掉,你说要不要同意他们的算了。” 孟森看了一眼杜军,说:“老杜,你愿意让他们像这个样子挤牙膏似的一点点挤给你,还是痛痛快快的一下子全部拿到?” 杜军笑了一下,说:“当然最好是一下子全部拿到了,不过呢,你也知道这是跟政府斗,我心里没底气。” 孟森冷笑了一声,说:“陈鹏为什么那么硬气,不就是觉得他是政府官员吗?今天还跟我打来电话让我走着瞧,我还就不信了,政府官员就比我们这些商人大。老杜啊,你敢不敢跟我赌上这一把,我跟你保证,跟我赌一下的话,一定把款子全部都给你拿出来。” 杜军迟疑了一下,光他一个人是没这种底气的,不过有了孟森,情况就有了很大不同了,孟森敢这么做,是有他的底气在的,就一拍大腿,说:“行,孟董,兄弟就跟你赌这一把了。” 孟森说:“那行,记住一点,不给全款绝对不能撤人。” 杜军说:“那行,我就跟陈鹏咬住,不给全款就不撤人。” 海平区政府接连被围了几天,大门紧闭,政府官员们出入只能步行,期间陈鹏找过几次杜军,但是杜军就是咬死不给全款绝对不撤人,反正他也知道这么一闹的话,他跟海平区政府算是完全对立起来了,现在如果不趁热逼着海平区政府把钱全部都给了,以后要钱可能就更难了。 陈鹏被将死了,给钱吧,他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不给钱吧,每天政府门前都是拿不到工钱的工人,打着横幅,喊着口号,热闹非凡,把一个严肃的政府大楼搞得跟一个耍杂耍的地方一样。这种状态还不能持续下去,持续下去的话,会给海平区政府造成很恶劣的影响的。 陈鹏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紧急召集了各大银行在海平区的头头到区政府来,让他们看看区政府被围困的现状,然后沉着脸要求各大银行贷款给区政府,他愿意把海平区政府行政中心抵押给各大银行。 各大银行虽然现在不太受政府的制约了,但是所在地的政府领导他们总还是有些地方会用到的,陈鹏又把行政中心抵押给了银行,这个跟上面也是可以交代过去的,于是四大银行在推辞了一会之后,最终还是同意联合贷款给海平区政府。问题就这样暂时得到了解决,杜军拿到了全款,就把工人给撤了回去,海平区政府也就得到了解围。 这一次交锋暂时以孟森和杜军大获全胜结束。杜军对孟森真是感恩戴德,他被从眼见就要破产的境地一下子救了回来,于是到处都说孟森为人仗义,孟森在海川商会就显得更加威风了,原本一些不太搭理他的商界同仁,也开始对他很客气起来,有些人更是拿跟杜军相类似的事情求到了孟森,想要孟森给他们出头,帮他们解决问题。孟森在海平区这边小试牛刀就大获全胜,感觉就更加良好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有点像劫富济贫的大侠客,未免就有些飘飘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对来求他的商界同仁有求必应,一时之间,孟森几乎就成了海川商界的及时雨宋公明大哥了,被很多人都竖起了大拇指。 但有些事情可能并不象孟森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这种强出头的做法必定会给他招来很多人的怨恨,这些怨恨的情绪虽然畏惧孟森的强势被暂时压住了,但是这种怨恨并没有消失,他们只是在累积,没有到一个节点的时候,一切好像还是很平静,但累积到了那个节点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力道可能就不是孟森所能够承受的了。 这天,陈鹏到了海川市开会,会议结束之后,金达把他留了下来,说:“老陈啊,我怎么听说前几天你们海平区政府被人给围了,还围了好几天,究竟怎么回事啊,你也不跟市政府这边汇报一下?” 陈鹏最不愿看到的就是金达这些市级领导知道海平区政府被围住这种情况,他之所以宁愿跟四大银行贷款也要解决这个问题,就是不想事情弄到的太大,没想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最不愿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陈鹏苦笑了一下,说:“市长你知道了?” 金达笑了笑,说:“闹那么大动静,我能不知道吗?” 陈鹏事先也想过这件事情被金达这些领导知道了该怎么处理,因此心里并不怎么慌张,他首先检讨自己,说:“这是我们海平区这边做的不好了,欠人家的工程款没有及时付清,那帮人一时没拿到钱,就把区政府大楼给围住了,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们区跟各大银行带了一些款,把钱付清了,他们就把人撤掉了。” 金达眉头皱了起来,说:“市里不是拨了一些钱给你们吗?怎么还需要贷款这么严重啊?” 陈鹏苦笑了一下,说:“市长,您是应该知道的,钱对我们这些政府财政来说,永远是不够用的,更别说海平区本身就在海川是经济比较落后的区县。” 金达说:“那也不用被人家逼到这份上吧?” 陈鹏说:“本来是不用的,原本我们区政府跟那家建筑商商量的好好的,钱分期慢慢付给他们,不想有人掺合进来,一下子就让那家建筑商变卦了,逼着我们立马还钱,一刻都不能宽限。” 金达愣了一下,说:“你说有人掺合这件事情?谁这么牛啊,敢跟政府这么叫板?” 金达倒不是想说政府就不用还钱,而是如果有人敢这么跟政府对着干的话,那以后政府就会变得没有威信,政府执政就会越来越困难。站在政府的立场上,金达绝对是不能看着这种状态发展下去的。 陈鹏苦笑了一下,说:“这还用我说是谁吗?在海川我估计只有一个人敢这么做的。” 金达看了陈鹏一样,他心头浮起了一个名字,如果说在海川只有一个人敢这么跟政府叫板,除了这个人应该没有别人啦。 金达说:“你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干什么?难道在市长的办公室你连他的名字也不敢说了?” 陈鹏说:“说就说,就是兴孟集团的孟森了。” 这个名字跟金达心中的名字是一致的,他说:“你能确定吗?可别捕风捉影的瞎说?” 陈鹏说:“我能骗您吗?这件事情开始的时候孟森找过我,我知道这个人不好惹,还特别让财政给了他们五万块钱,想说先打发他一下再说了。结果这家伙嫌少,跑到我那把我说了一通,非要逼着我再多给他们一点钱。我一时气不过,说反正财政这边没钱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结果呢,第二天这帮家伙就带着人把区政府给围住了。” 金达诧异地说:“这家伙现在这么嚣张啊?” 岂止是嚣张,陈鹏冷笑了一声,说:“第二天我看政府被围住了,就想赶紧解决问题吧,就打了电话给孟森,说区政府这边可以再凑点钱给他们,让他们把人给我撤走,您知道孟森说什么吗,人家说就是要跟我叫这个板,一定要办给我看看,还问我说他这两下子入不入的了我的法眼,您说这不是狂妄这是什么?这家伙也就是背后有孟副省长给他撑腰,所以才敢这么不把我这个海平区的小小区长放在眼中。” “别瞎说,要去牵连上孟副省长,孟副省长还不知道是否知道有这么件事情呢?”金达制止了陈鹏往孟副省长身上引的说法,不过他的脸色十分的难堪,他心中开始感觉到这个孟森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这个脓疮现在危害越来越大了,也许再不去对付他,这家伙可能会成为一大祸患啊。 陈鹏看了一眼金达,他不敢把话题继续往下延伸了,就叹了口气,说:“市长啊,我们这些人在下面的工作真是越来越难做了。” 金达笑了笑说:“怎么,想撂挑子?” 陈鹏苦笑了一下,说:“有些时候真的是有这种想法的,想想我们这么折腾是为了什么啊,钱又没省给我自己,还被搞得这么狼狈,图什么啊?” 平心而论,这个陈鹏算是一个很得力的部下了,金达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就有一点过意不去,他笑了笑,说:“好了,别弄这么灰心丧气的样子了,这种事情只是个例,又不是天天都会遇到。你往另一方面想想,诺大的一个城市就在你手里变得越来越漂亮,是不是就会很自豪呢?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可是这么想的啊。” 犯了忌讳 陈鹏笑笑说:“看到这个城市越来越漂亮,我心中也确实是很自豪的,就是能不遇到孟森这种渣滓就更好了。” 金达说:“孟森这种人不会总是能这么嚣张下去的,问题会有解决的那一天的。你先回去吧,我跟你说好好工作啊,可不准再有沮丧的情绪了。” 陈鹏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市长。” 陈鹏就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孙守义敲门走了进来,说:“金市长,我看海平区区长陈鹏刚从你这走了,他跟您说了海平区政府最近被围困了的事情吗?” 金达看了一眼孙守义,他是知道孙守义跟孟森之间是有芥蒂的,虽然最近这两人之间有些缓和的迹象,但是他并不相信这两人可以抹掉前面发生的事情,孙守义这个样子说明,孙守义是一直在关注着孟森的。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了?” 孙守义笑笑说:“海平区一个同志跟我说的,据说是兴孟集团的孟森从中煽风点火,才把事情闹得那么大。不过这个陈鹏还算有两下子,三下两下就把事情给安抚住了。我看他们还能控制住事态,就没专门跟您汇报。” 金达笑着摇了摇头,说:“什么有两下子,给钱的话换谁都是能把事态控制下来的,陈鹏是贷了款,把欠的钱换掉了,人家才肯解围的。”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现在这些商人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竟然把一个政府逼到立马去贷款还钱的地步,真是厉害啊。” 金达笑笑说:“老孙你以前在北京,不知道我们这些基层干部都在面临着什么样的局面,现在知道了吧?” 孙守义笑笑说:“算是领教了吧。” 金达说:“这还不是最厉害的,你还没遇到围困市政府的情况呢。” 孙守义笑笑说:“希望不要让我遇到。诶,金市长,我听说海平区政府被围困其中有孟森起了很大的作用?” 金达心说:你来我这里说了半天,这句话才是你要说的重点吧,你这家伙还是没把孟森给放下,你大概是想挑起我对孟森的怒火,好让我出面去对付孟森吧? 金达笑笑,他并不想回避孟森这个问题,否则孙守义会觉得他是在害怕孟森,便说道:“是啊,刚才陈鹏说,这件事情主要是孟森搞起来的,没有孟森事情可能根本就闹不起来。” 孙守义故作惊讶,说:“这家伙现在这么嚣张啊,竟然敢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还真是不把我们这些政府机构放在眼中啊。” 金达虽然并不想回避孟森,可也并不想随孙守义起舞,他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孟森除掉,于是笑了笑说:“这件事情呢,也不能完全说是孟森的责任,海平区政府欠钱不还也是有着一定的责任的。” 孙守义看了一眼金达,他很明白现在金达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这些官员经过一段时间对仕途的熟悉,已经开始变得油滑了起来,不是逼到一个程度,他们可能是不想去得罪那么些人的。 孙守义并没有现在就逼金达到那种程度,他只是想把有些事情都跟金达说一说,让金达了解一下情况,他的目的是就算是金达不站出来对付孟森,起码也让金达很了解孟森的所作所为,让金达对孟森产生恶感,那样子的话,到时候他出手对付孟森,金达起码不会反对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啊,海平区政府也是有责任的。不过有一点我没搞明白,这钱海平区政府又不是欠孟森的,孟森跳出来算是哪根葱啊?” 金达说:“据说是那家建筑商找到了孟森,孟森这才找到了海平区政府。” 孙守义笑笑说:“哦,那我明白了,原来孟森扮演的角色是讨债公司啊,这下子他可发财了,海平区政府贷款给了钱,他从中肯定提取了很大一笔报酬了。这家伙真是胆子大啊,赚钱赚到政府身上来了。” 金达面色变了变,他知道孙守义说的话都是故意针对孟森的,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里面是有着一定道理的,如果孟森在这其中没什么利益的话,他怎么肯这么卖力的搞这件事情?难道他是在学雷锋吗?肯定是不会的,现在正派的人都很少学雷锋了,更别说孟森这种小混混出身的家伙。 如果孟森真是因为帮人讨债把脑筋动到了政府身上,这家伙就更可恶了,通常社会上的人士对政府都是有着一份敬畏之心的,这也是政府某些时候能够顺利执政的基础,可是如果这种敬畏之心没有了,那局面可就乱套了。 金达心中警惕了起来,他是海川市的市长,海川市的局面乱了起来,他这个市长是首当其冲要负责的,这种状况是绝对不能允许发生的。 北京,傅华一走进饭店,就有一种踏踏实实的感觉,这里朴素雅致,一点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没有,饭店里摆放着老板淘换来的饭盒,一副让食客很安心的氛围。 沈佳还是维持她喜欢美食的一贯风格,但是她整个人明显看上去消瘦了很多,显见这一场病对她还是折腾得不轻。 傅华笑了笑,说:“沈姐,你何必非要请吃饭这么客气啊?” 郑莉也笑笑说:“是呀,沈姐,有些事情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非要谢我们,我们可有点承受不起。” 沈佳笑了笑说:“好了,你们夫妻俩就不要一唱一和的跟我废话了,说句实话,我也是在家里闷得慌了,找个题目跟你们吃个饭而已。再说这个地方也是很便宜的,不需要我花多少钱的。” 傅华笑笑说:“看来是我和小莉见外了。这间饭店看上去就很舒服,一家一饭堂这个名字也起的很有意思,只是看不出来做什么菜系的。” 沈佳笑笑说:“潮州菜。” 傅华是吃过潮州菜的,他应酬的时候去过潮皇食府,哪里的潮州菜都是价格很高昂的。这并不是做潮州菜的饭店故意宰客,而是潮州菜注重食材,很多菜都是必须选择特定产地的食材才还吃,比方说白切鸡,潮州菜就要求一定要湛江的三黄鸡才行,这也就注定了潮州菜的不便宜。所以一般小馆是很难做出地道的潮州菜的。不过沈佳是老饕,舌头刁得很,菜没到一定程度她是不会喜欢的。她选择这里肯定是有其道理的。 傅华笑笑说:“看来这里一定有沈姐喜欢的招牌菜了?” 沈佳笑笑说:“是啊,这里的冻力鱼真是很不错的,我问过老板,今天正好有,两位还真是有口福啊。” 冻鱼是潮州菜的一大风格,他们菜烹饪好了之后,放进冰箱里冷冻,然后再拿出来吃,这种方式很罕见的,傅华也算是吃过山珍海味啦,冻鱼还只有在吃潮州菜之时见过。 沈佳接着介绍说:“我跟你们说这道菜可是最地道传统的潮州风味,又叫鱼饭,是古时候潮州人的主食,不过是只有鱼没有饭,老板说他们这里是用古法来做这道菜的,浸熟后冷冻,吃的时候再配上普宁豆酱……” 沈佳谈起吃得来,还是那样子神采飞扬,一点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刚刚面临过一个很大的困局。不过据傅华揣测,在孙守义和沈佳、林珊珊这三角关系之间,目前看来好像是沈佳暂时取得了胜利,傅华觉得孙守义迈不出跟沈佳离婚的那一步,因为孙守义目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与沈佳有关的,他绝对不敢彻底背弃沈佳,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林珊珊突然跑回北京来的真实原因吧。 林珊珊最近倒是再没有在驻京办露面,傅华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心中在做什么打算,不过呢,他到是林珊珊最好是从此偃旗息鼓,跟孙守义彻底了断。这一方面是因为他心中还是很同情沈佳的,这个强悍的女人这一次算是被残酷的击倒了;另一方面他也是知道孙守义在海川面临的局面实际上是很艰困,尤其是遇到了难斗的孟森,他自然是希望孙守义能够不受什么别的干扰,专心的对付孟森。 “你在想什么呢,傅华?”沈佳看傅华并没有很注意她说的话,笑着问道。 傅华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没想什么了,不小心走神了。” 沈佳笑笑说:“工作忙的吧?” 傅华笑笑说:“工作就是那个样子了,也没什么忙不忙的。沈姐现在开始上班了吗?” 沈佳摇了摇头,说:“还没,我家里人说我这一次病很伤元气,让我多休养些日子。” 郑莉笑笑说:“这倒也是,沈姐你还是把身体养得好好的,再去上班好了,反正你们家还有孙副市长呢。” 沈佳面色阴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笑了笑,说:“我这个人从来不靠什么男人的。” 郑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犯了忌讳,便有些尴尬,干笑了一下说:“是啊,沈姐也是不需要靠别人的。” 可是不傻 再往下沈佳不怎么说话了,郑莉和傅华也怕说的不相应触动了沈佳的伤心处,也没怎么说话,于是就有点冷场了,不过饭菜还是很可口,尤其是最后的饭堂炒饭,米饭粒粒分明,一点不磨叽,还有一股清香,所以三人虽然是没什么话聊,胃口倒是还不错,这顿饭吃的还算是不错。 沈佳离开之后,郑莉松了口气,说:“老公啊,这个饭吃的真是累啊。拜托你再沈姐请吃饭的话,你就说我忙不能陪她,你是她老公的手下,不能躲,我可没必要受这个罪啊。” 傅华笑笑说:“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啊?” 郑莉说:“我倒是很同情她,可是她让我们同情吗?我真是服了沈姐了,明明受了委屈,还要在我们面前装强悍,这一般人可是做不出来的。” 海川市,孙守义办公室,唐政委来政府办事,看看没人注意他,就闪了进来。孙守义正在批阅文件,看到唐政委,就站了起来,笑了笑说:“老唐啊,快坐。” 唐政委就和孙守义一起坐到了沙发那里,坐定之后,唐政委面有喜色的说:“孙副市长,机会来了。” 孙守义看了一眼唐政委,笑笑说:“什么机会啊?” 唐政委说:“是调查孟森的机会来了。” 孙守义心里一喜,心说等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可以看到一线曙光了,就问道:“怎么说?” 唐政委说:“是这样子的,据公安部在缅甸的线人说,在缅甸最近出现了一位跟我们原来海川市常务副市长穆广很相似的人……” “你是说找到穆广了?”孙守义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机会会跟穆广联系在一起,因此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唐政委没想到孙守义对这个穆广反应这么大,他看了一眼孙守义,说:“孙副市长认识穆广?” 孙守义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张口想要否认,可是随即又想到自己认识穆广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后来更是用了穆广的秘书,这个时候张口否认显然是不合适的。 这个时候坦白地讲自己认识穆广的过程反而显得坦率,孙守义笑了笑,说:“当然认识了,当初他做县委书记的时候我们就认识,后来成为海川市副市长的时候,还专门跑去北京跟我要过拨款呢。这家伙躲了有段日子了,怎么会突然在缅甸出现了呢?” 唐政委果然丝毫没有怀疑孙守义跟穆广之间有过什么了,他笑了笑,说:“原来您跟穆广还是熟人啊,呵呵,这世界还真是小。至于他怎么出现在缅甸,据公安部的同志分析,可能是穆广潜逃到了中缅边境,然后偷渡了过去。”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家伙还挺有本事的啊。” 唐政委笑笑说:“那当然,这世界上能杀人的人可都不是一般的人,我知道我做公安这么多年,看到死人至今仍然是很害怕。这家伙不但杀了人,还分了尸,这个狠劲,令人恐怖啊。” 唐政委虽然是再跟孙守义闲聊,可是孙守义听的后背却有点凉丝丝的,他跟穆广之间还有一段事情没有解决呢,虽然到最后他可以替赵老把事情给挡下来,可是事情真要发作了,总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不但对赵老,对自己恐怕都是会有所伤害的。虽然孙守义目前很想对付孟森,但是他可能心中更不希望穆广被抓到。不过唐政委把这件事情既然说出来了,孙守义不好就这么停在这里,他必须要问下去,否则就会让唐政委怀疑他的。 孙守义笑笑说:“这家伙确实很狠,不过,这件事情跟孟森这边有什么联系吗?” 唐政委笑笑说:“当然是有联系了,公安部想让我们海川公安这边去几个人,找几个熟悉的人去认一下是不是穆广,如果是的话,就把她想办法引渡回来。公安局这边以前麦局长是跟穆广接触最多的,他比较熟悉穆广。我觉得可以想办法把麦局长给派过去,调虎离山。” 孙守义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愿意把穆广给弄回来,可是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说不行,只好笑笑说:“这倒还真是个好机会,回头等消息下来,我跟金达市长说一下,尽量安排麦局长过去,也算是让他借机出国旅游一下。” 唐政委笑了,说:“是啊,让他在那边多玩一段时间好了”。 唐政委离开之后,孙守义的心反而悬了起来,对他来说穆广这边的能不能被抓到,显然是比孟森更为重要一些。他觉得应该赶紧把消息通知给赵老,于是就告诉刘根不要让人来打搅他,关上门之后,他拨通了赵老的电话。 赵老接通了,语气之中有点不太高兴的说:“小孙啊,你这一次在海川是怎么照顾小佳的,昨天我才知道她回来就大病了一场,人现在都瘦得脱形了。你这个丈夫做的可不怎么地啊。” 孙守义心里慌了一下,显然沈佳这一次的病真是不轻,他知道病根在哪里,也庆幸沈佳并没有把病情的真相告诉赵老,不然的话,赵老的雷霆之怒可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孙守义干笑了一下,说:“老爷子,小佳的病我是知道的,她是不适应海川这边的气候才会感染感冒和肺炎的。” 赵老说:“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孙守义说:“当然是真的了。” 赵老说:“不管怎么说,小佳这一次病了之后,有点打不起精神来,你也别尽天呆在海川了,找个假期回来看看自己老婆吧。我现在都有点后悔把你打发到海川去了。” 孙守义说:“我会尽量安排的,不过现在真是没办法脱身。” 赵老不高兴了,说:“什么事情能比自己的家人还重要啊?” 孙守义陪笑着说:“也不是说比小佳还重要,只是我回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有一件事情我需要跟您汇报一下。” 赵老说:“什么事情啊?” 孙守义说:“我这边有了穆广的消息了?” 赵老一惊,叫道:“怎么,穆广被抓到了?” 孙守义说:“抓还是没抓到,不过公安部有线人在缅甸看到了一个很类似他的人,可能要我们海川派人过去认人。所以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他。” 赵老说:“小孙啊,你觉得会不会是真的?” 孙守义说:“很难说,穆广已经躲了很长时间没露面了,按我的分析很可能是潜逃境外了,所以缅甸的这个人是他可能性很大。” 赵老说:“这个混蛋,躲出去了还不老实。” 孙守义说:“老爷子,您说我们下面要怎么办啊?” 赵老终究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他说:“什么怎么办啊,慌什么,我们又没做错什么,穆广这边的事情顶多揭出来让我们脸上难看一点罢了,伤不了我们的筋骨的。你稳一点,天塌不下来。” 孙守义说:“这倒也是。” 赵老说:“不过这个时候你到真的是不必回北京了,留在海川看一下事态的发展再说吧。” 孙守义说:“好的,老爷子,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赵老说:“不过虽然你人回不来,小佳这边你可不能不管,要多打电话回来,多说一点安慰的话给她,她现在的样子让我看了都心痛,你赶紧想办法把她给我调养好吧。” 孙守义知道自己恐怕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病根就在他身上,虽然他已经跟林珊珊扯断了联系,但是想要沈佳对他心里一点芥蒂都没有却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办到的,不过赵老这边还是要应付过去的,便笑了笑说:“好的,老爷子。” 赵老说:“你别光拿好话来糊弄我,我虽然老了,可是不傻,你赶紧想办法把小佳哄好吧。” 孙守义心里咯噔一下,他猜不透赵老是在吓唬他,还是真的猜到了什么,心里就有点紧张,赶紧笑笑说:“好了,老爷子,我会让小佳尽快恢复健康。” 赵老那边就挂了电话,孙守义这边可是挠头了,现在事情都挤到了一起,他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尤其是沈佳这边。这段时间他知道沈佳还在生他的气,所以尽量少打电话回去,回避跟沈佳的直接联系,想要让沈佳消消气。但现在沈佳的状态似乎是很不好,不好到连赵老都看不过去了,这样子下去可不行。 孙守义多少是知道沈佳现在是什么心情的,沈佳那么强悍的一个女人,前半生一心都在经营丈夫的仕途,现在丈夫突然有了背叛的行为,这让这个强悍的女人怎么接受得了啊,就是换在自己身上,自己也接受不了。 孙守义有些心疼沈佳了,他也不是冷血动物,沈佳对他付出那么多,就算不是爱情,他对沈佳总是有些亲情的,再说老是回避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他拨了沈佳的电话,电话过了一会儿接通了。 沈佳声音低沉的说:“什么事啊?” 扛不住 孙守义干笑了一下,说:“小佳啊,刚才我给赵老打电话的时候,他说你现在瘦的很厉害?” 沈佳说:“也没那么夸张了,我还好了。” 孙守义说:“小佳,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该受惩罚的人是我,你别这么苦着自己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沈佳苦笑了一下,说:“你还会心疼我吗”? 孙守义说:“你是跟我生活了多年的妻子,你也是我儿子的妈妈,我再怎么混账,也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小佳,你既然决定给我一个机会,我希望你能把这件事情放下,不要再那么自苦了。你这个样子大家都不好受。” 沈佳苦笑着说:“你因为我想这个样子啊?我也想放下,但是不行啊,孙守义,你这一次真是伤我伤的够深的,你把我一向引以为豪的东西给彻底剥夺了,你说我能放下吗?” 孙守义苦笑着说:“我已经知道错了,难道这样子还不行吗?如果这样子还不行,那你要我怎么办?” 沈佳只是苦笑着不说话,孙守义叹了口气,说:“小佳,我跟你在一起,就犯过这一次的错误,难道你就一定要抓住不放吗?” 沈佳说:“虽然只是一次,却是致命的。” 孙守义有些恼火了,虽然沈佳跟他的婚姻一开始就是他在攀附沈家的门第,但是沈佳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有表现出高他一等的姿态来,夫妻二人以前也算是相敬如宾了。因此现在沈佳这种不依不饶的态度就让他很是接受不了了。 孙守义心说我总还是个男人,总不能就犯了这一次错误,就让沈佳老是骑到我的头上来,那样子就算自己保住了家庭,保住了仕途地位,自己的下半生也是不会快乐的。 孙守义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不能任由沈佳这个样子下去了,便叫道:“小佳啊,错误是我犯得,我也向你认错了,我也表示了一定会悔改,但是如果你一定不肯原谅我,那我也没办法了。” 沈佳没想到孙守义竟然强硬了起来,便有些恼火地说:“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你犯了错,还有理了?” 孙守义说:“我没说我有理,但是我已经认错了,你还这个样子不肯原谅我,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想要我怎么办?你要跟我离婚吗?” 沈佳头嗡的一下,她没想到自己都还没提出来离婚,孙守义竟然首先提出来了,她不由得有点急了,叫道:“你终于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你是不是早就厌烦我想要跟我离婚啊?” 孙守义叫道:“我没有,至始至终我始终没动过跟你离婚的念头,但你现在对我不理不睬的这个样子,就好像是我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这样子下去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所以我觉得也许离婚了反而对大家来说是一种解脱。” 沈佳说:“那你想过跟我离婚的后果吗?” 孙守义苦笑了一声,心说威胁话终于说出来了,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他也再没有什么顾忌了,索性就豁出去算了,便说:“后果我连想都不用想了,赵老都警告我几次了。实话跟你说吧,小佳,虽然你跟我结婚之后,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你们家对我的帮助,但是你身边的那些人,甚至包括你的父母,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是因为娶了你才会有今天这个地位的,我就像一个娶了千金小姐的穷小子一样。虽然千金小姐对穷小子是很好的,可是千金小姐周围的人却都在拿穷小子当贼一样的防范着的,个中滋味你是不会了解的。” 沈佳说:“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难道你跟林珊珊之间的事情是被我们家逼着才发生的?” 孙守义苦笑着说:“这个我承认是错了,不过呢,人这一生谁能一点错都不犯呢?圣人都做不到,我就更做不到了。好了小佳,我也厌倦了那种好像什么都是你们施舍给我的态度,我该说的话都说了,我也不想在求你什么啦,做什么决定你自己选择吧,选择好了,通知我一声就行了,我接受你对我命运的任何裁决。” 沈佳被孙守义的话将在那里了,想要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电话那边出来了盲音,孙守义已经挂了电话。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孙守义竟然不再想要她的原谅了,还说什么厌倦了什么都是施舍给他的态度,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自己真的给他这种感觉吗? 想到这里沈佳心中有点震惊,一直以来她都是以为孙守义跟自己的婚姻生活都是很幸福快乐的,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原来一直忽略了丈夫内心真实的感受。难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给丈夫一种施舍的感觉吗?还是丈夫内心中的自卑感作怪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一直忽视丈夫内心中真切的感受,这本身好像就有点说不过去。也许丈夫从自己这里得不到妻子应给他的温暖,才会转而从别的女人的怀抱里去寻求温暖的。这样子看来,自己对这件事情还真是有着一些责任的。 现在孙守义已经把话撂下来了,要怎么办随便,这下子可把沈佳难为住了,她是根本就没想过要离婚的,这些天给孙守义态度看,其实只是心中的一些委屈想从孙守义那里找点平衡。没想到态度耍的有点过了,竟然让孙守义豁出去了,主动地提出了离婚,要是不答应吧,显得自己没志气,而且孙守义自此就可能了解了自己的底牌,那就是她是坚决不会离婚的,那往后这家伙岂不是可以在外面随便跟女人往来了吗?再说以沈佳强硬的个性,让她来低这个头,似乎她也做不出来啊。 可是答应了吧,又违背了沈佳本来的意思,而且夫妻两人都好说,关键是还有儿子呢,夫妻离异对孩子的成长可是很不利的。 沈佳在心中暗骂孙守义混蛋,本来是这家伙犯了错误,现在却要让她来做这个很难做的决定,真不是东西。 海川这边的孙守义也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出去之后,等于是把未来的命运堵在了沈佳的决定上了,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心说到了最后自己的命运还是要这个女人来决定,自己算是逃不开这个女人的掌心了。这也是这些年在他们夫妻关系之间向来由沈佳做决定的习惯使然,孙守义挂了电话之后,便懊恼的狠狠地捶了老板台一下,脱口骂了一句:“你真是个懦夫啊,既然谈到了这个样子,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离婚算了,那就算是自己会失去很多,起码也还是一个男人该有的作风啊。” 其实自己就算止步于现在这个位置,也是应该满足了,自己这个家族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有一个能做到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这在古时候大概也算是六品官了,对孙家来说已经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算了吧,就任由沈佳去做选择吧,离或者不离这个婚都是自己的命运,自己听天由命就是了。 孙守义释然了,便不再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去了。 接连过去了几天,沈佳那边都也没什么进一步的消息,孙守义已经撂下话不会再去求她,因此也不好打电话过去,两人算是进入了一个冷战的阶段。 另一方面,孙守义关注的穆广那边,却有了进一步的消息,省公安厅通知海川方面,尽快安排人去缅甸协助有关方面确认嫌疑人是不是在逃犯穆广,并配合抓捕。麦局长把这个情况跟市委汇报了,张林为此专门召开了在家的常委会成员开会研究这件事情。 孙守义知道在常委会上,如果不是触及某些人的切身利益,那么往往先提出来的意见会起到一个先导的作用,从而影响最终的决定。于是在张林介绍情况的话音刚落,便抢在第一个发表意见说道:“穆广这件事情我来之前就听说了,给我们海川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我们应该很重视这件事情,所以应该派出我们海川最精干的人员来协助有关部门处理这件事情,才能替我们挽回一点声誉。我提议由我们海川市公安局麦局长亲自带队去边境协助有关部门确认嫌疑人是否就是穆广,然后将其缉拿归案。” 金达看孙守义这么主动,还提出来有麦局长亲自带队,孙守义跟麦局长之间的嫌隙金达是知道的,心中就有点怀疑孙守义是别有用心的,便说道:“这个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吧,麦局长能行吗?” 张林看了金达一眼,说:“金达同志,你是个什么看法?” 金达说:“我觉得前段时间麦局长刚刚病倒过,现在派他去从事这种重要的工作,我怕他身体会受不了。” 金达说的是实情,麦局长确实前段时间病了,还闹到要住院的程度,他担心派麦局长去边境,麦局长的身体会扛不住,那样子反而会影响工作的完成。 分一杯羹 孙守义心里一愣,他还真的忘掉了麦局长装病这个茬了,想不到竟然在这个时候被金达提出来,再次成了实现他意图的阻碍,这老天爷还真是会捉弄人啊。 孙守义不甘心就这么认输,他笑了笑说:“我看麦局长的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上一次他住院不是全面检查了一番吗?最后不是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吗?其实麦局长去,也不一定是说要冲在第一线的,他去坐镇就好了,我提议他去,主要是考虑穆广的事情我们海川已经不能再有什么失误了,如果这一次再有什么失误,我们没有一员大将在那边主持恐怕不好交代吧?” 孙守义说到关键点上了,倒不是这一次的认人和协助抓捕非要麦局长去不可,而是麦局长如果不去的话,如果有了闪失,海川市的公安局长在场,起码说明海川市已经做了最全面的安排了,有责任也就怪不到海川市这边来了。张林点了点头,说:“守义同志说的很对,这一次不能允许我们再犯一次错误了,我看这一次麦局长就辛苦一趟吧。” 张林表示同意了,金达也就没必要再坚持反对下去了,其他的常委就更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了,于是常委会决定有麦局长带队,带领海川市公安局的精干力量执行这一次外派任务。 孙守义看事情按照他的设想去发展了,心里松了口气,这算是他到海川来之后,第一次顺利的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许这是一个好的兆头吧,预示着以后的事情要开始顺利起来了,孙守义心中隐约感觉甚至可能包括沈佳的事情可能也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吧,因为沈佳这些日子一直是沉默着,沉默着就意味着沈佳还是舍不得他们这段婚姻,现在她也许在等待着一个契机,一个让他们能够和好的契机吧。 孙守义就把常委会上的决定通知了唐政委,说麦局长肯定会有一段时间离开海川,让他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尽快将孟森的罪证收集上来。唐政委答应了,说一定会尽快去想办法收集孟森的罪证。 孙守义安排完这个,心中暗自好笑,这怎么搞得跟做地下工作似的。安排完这些,孙守义心中开始为穆广担心了起来,他倒是希望最好缅甸的那个人不是穆广,这样子的话穆广就不会被抓捕回来了。 在海川这样想的人不仅仅是孙守义一个人,还有云龙公司的钱总,钱总在公安厅的朋友把在缅甸发现穆广的消息很快就通知了钱总,钱总一听脑袋就大了,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的,穆广现在就在缅甸,他不用去认,基本上就可以确定被公安部发现的那个人就是穆广了。 钱总这个气啊,在心中把穆广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这家伙还真是不省心的玩意,刚费了那么大的劲才将他弄出去,他老老实实的在缅甸找个地方趴着不露面就好了,怎么还会被别人认出来啊。这要是被警方带回东海来,他自己倒霉不说,还要害着这些人跟着倒霉了。 钱总这一次不敢再赶到边境去了,现在警方的注意力肯定是在中缅边境,自己赶过去一个不相应就可能被怀疑上的,毕竟他是曾经跟穆广来往密切的商人,本身就是重点的怀疑对象。 看来只有赶紧打电话给郝休了,让郝休赶紧跟白先生联系一下,想办法通知穆广赶紧想办法避一下风头,千万不要被警方发现了。 郝休接了钱总电话之后,也很紧张,跟钱总说一定会尽快通知到白先生的。钱总也不敢在电话里多废话,让郝休赶紧去跟白先生联系。 过了一天,郝休打来电话,说已经跟白先生讲了,白先生当时就通知了缅甸方面,相信缅甸方面一定会很好处理这件事情的。 钱总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说:“那行,谢谢了,老郝。” 郝休说:“谢什么,我们是老朋友了。对了,还有件事情白先生让我问你一下,想不想一劳永逸的把问题解决了?” 钱总愣了一下,他没搞明白郝休转达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问道:“一劳永逸,什么叫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啊?白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啊?” 郝休说:“白先生说他们在缅甸那边的朋友还是很有势力的,解决个把人问题不大,白先生他对穆广在缅甸那边这么快就被发现很不高兴,他觉得是穆广没有按照他的话去执行的结果,认为现在穆广不仅仅可能危害到老兄你,也可能危害到白先生这方面,所以就想问你一下,要不要彻底把问题解决了?” 钱总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白先生是对穆广动了杀机了,虽然如果穆广被白先生干掉的话,对钱总来说确实是去掉了一个很大的心事,但是钱总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一来他跟穆广当初的关系确实很铁,要不然他也不能费那么大的劲把穆广送出去,;另外一方面,他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个很迷信的商人,商人通常由一种观念,那就是不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千万不要杀人害命,不然的话即使现在能暂时脱离危险,将来可能为此付出的代价却将是极为高昂。 钱总见过几个身上有人命的商人,那些人虽然风光一时,最终的结局却都是极为惨,甚至横死街头的都有,钱总可不想将来自己也是这样一个下场。 钱总说:“千万不要,老郝,你跟白先生说一下,穆广是我的铁哥们,求他老人家千万不要动他,如果觉得穆广行为不够检点,适当的警告他一下就好了,我想他会明白该怎么做的。” 郝休笑了笑,说:“老钱啊,你这可是妇人之仁啊。”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我跟他总是朋友一场,下不了这个手啊。” 孟森在外面吃完饭,哼着小调回到了兴孟集团,最近他算是十分的顺风顺水,孙守义那边在也没有什么针对他的动作,而他在海川商界的地位日渐尊崇,很多大老板都有向他靠拢的趋势,他俨然有了一点海川商界第一人的感觉了。 进到办公室,孟森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办公室,不觉愣了一下,赶忙快走了几步,上前笑着说:“束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坐在那里的男人笑了笑说:“孟董啊,正好路过你这里,就上来看看了。” 孟森就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办公室秘书,斥责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束哥亲自来了,你也不跟我打个电话,好让我赶紧回来?” 束哥笑了笑,说:“你不要呵斥人家小姑娘了,是我不让她打这个电话的,她告诉我一会就回来,反正我也没事,就等你一会了。” 孟森笑了笑说:“怎么好让您等我呢?” 孟森说的确实不是客气话,这个中年男人姓很奇怪,姓束,单名一个涛字,如果说孟森感觉自己俨然是海川市商界的第一人,只是一种他有些狂妄的感觉的话,眼前的这个束涛确实真真实实的海川商界第一人。这个人无论是财产,还是影响力,在海川都是真正的数得着的,他并不像伍弈那种,靠证券一夜暴富,而是在海川有着很扎实的实业的基础,如果说伍弈的财富是纸上财富的话,这个束涛的财富才是真真实实的财富。所以很多人都认为这个束涛才是海川的首富,虽然伍弈家族现在的财富数字上可能要超过他。孟森知道自己的兴孟集团也算是一个有钱的公司了,可他那点钱要跟束涛的城邑集团相比较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了。 城邑集团旗下产业涉及到房地产、船运公司、仓储物流……算是一个真正有集团规模的一个大公司,而不像兴孟集团虽然也叫集团,但是基本上除了夜总会是比较赚钱的公司之外,其他名下的公司都是皮包公司,都是为了撑起集团公司的名号而注册的空头公司。 跟真正的有钱人比起来,孟森的底气还是很不足的,这就是他为什么很尊重束涛的原因之一。 束涛莞尔一笑,指了指沙发,说:“坐吧,孟董,别这么跟我客套了。” 孟森心里暗自赞叹,人家就是底气足,气场大,跑到他这来,竟然一点不像做客的,倒好像是主人一样。 孟森坐了下来,笑了笑说:“束哥,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吧?” 孟森才不相信束涛是路过呢,这种人物每天都是繁忙的很,哪有时间路过他的兴孟集团啊 束涛笑了笑,说:“孟董真是爽快人,那我也不遮遮掩掩了,不知道孟董听没听说市里面准备把旧城改造这个项目协议转让给北京的中天集团这件事情?” 孟森笑了起来,说:“听说过一点,好像是现在正在跟人家谈判呢,怎么束哥对这个项目也感兴趣?” 束涛笑了笑,说:“我们这些商人只要是赚钱的都会感兴趣的,这旧城改造可是一块很肥的肉啊,孟董就不想分一杯羹吗?” 跗骨之蛆 孟森笑了笑说:“我当然知道这块肉很肥,不过也知道自己的实力有多少,我怕到时候吃不下反而会被噎着。” 束涛笑笑说:“那我们也不能看着这块海川最肥的肉被北京的人给吃了吧?” 孟森笑了起来,说:“束哥,您估计不是担心这块最肥的肉被北京人给吃了,而是担心天和房地产也有份分一杯羹吧?” 孟森知道这个束涛跟天和房地产的丁江之间是有些矛盾的,束涛跟丁江都是出身政府系统,企业的前身都是改制而来,又都有业务在房地产开发方面,两人也算是竞争对手,难免会在争夺一些项目上有些磕碰,私底下早有人在传说这两人都很嫉恨对方,暗地里都憋着一股劲想要胜过对方。天和房地产上市之后,束涛也想尽办法想要把城邑集团给弄上市,但是却很不得法,他又不愿意去找跟丁家关系很铁的傅华,于是城邑集团的上市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之后,就不了了之了。束涛就感觉被丁江压了一头似的,每每提起这件事情来,都是说我们城邑集团没有好朋友帮着,不像某些人可以投机上市了。但论其真正的资产来说,城邑集团是压过天和房地产的,毕竟城邑集团涉及企业范围比天和房地产广泛的多,而天和房地产基本上只限于地产开发了。 束涛笑了起来,说:“大家都是海川人,束某人在想什么自然是瞒不过孟董了。” 孟森并不太想搀和这件事情,毕竟现在市政府正在和中天集团谈判,达成协议算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这个时候插上一手,不但是中天集团和天和地产不会高兴了,恐怕市政府方面也不会愿意了。这明显是一种得罪人的事情,即使有些好处,孟森也是不想插手的。 孟森笑了笑说:“束哥,现在插手,恐怕不高兴的不仅仅是天和丁江那边?” 束涛笑笑说:“我倒不这么觉得,如果有人出来跟中天集团竞争,得利的恐怕就是市政府,他们怎么会不高兴呢?” 孟森看了束涛一眼,说:“那束哥找我是什么意思?” 束涛笑笑说:“我找孟董是想跟孟董合作玩上一把,不知道孟董有没这个雅兴啊?” 孟森笑了,他心里很清楚束涛为什么要找他合作。旧城改造诚然是一块肥肉,但是这块肥肉也是很烫嘴的,弄不好会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的。这其中最困难的地方,恐怕就是拆迁部分,旧城的那些住户都是海川的老坐地户,在海川的根子很深,关系盘根错节,弄不好就是一个大麻烦。所以很多海川本地公司虽然对这个项目馋涎欲滴,可是都怕弄个刺猬在手上,因此对这个项目都是敬而远之。 束涛能来找自己,估计就是看上了孟森有着做混混的背景,而且孟森的公司目前很多的骨干,还是当初孟森做混混时候的班底,这些人一个个心狠手辣,正是搞拆迁的好手。束涛这是想利用兴孟集团作为他们的打手啊。 孟森并不傻,他还不想让束涛拿他当枪使,便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束哥,我对房地产这一行真是没经验,正所谓不熟不做,这种事情我还是不搀和好了。” 束涛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孟森,心说这家伙不简单啊,能够在利益面前很理智的权衡利弊,不被利益所诱惑,难怪能够从一个小混混发展壮大到今天拥有集团公司的程度,虽然那个集团公司的实力还是很令人怀疑的。 束涛并不想就此放弃,笑了笑,说:“孟董啊,我们都是商人,应该都知道在这商场上,一个人是要靠着真实的实力才能站稳脚跟的,这一次如果我们能够合作把旧城改造项目拿下来,对城邑集团也好,对兴孟集团也好,都是一个很好的壮大势力的机会,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情,你不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机会从你手边溜走吧?” 孟森还是不为所动,笑了笑说:“束哥,我这个人有个好处,就是知道什么我能做到,什么我做不到,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是觉得没有这个能力跟您合作这一把。” 束涛笑着摇了摇头,说:“孟董啊,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错这个项目是会有很大的风险的,不过呢,老祖宗早就跟我们说过了,富贵险中求,只有敢冒险才能拼出一番天地来。这个道理我想孟董比我更明白吧?你不会是现在有了这个兴孟集团就觉得可以一劳永逸了,不需要再起冒险了?还是你觉得去帮杜军那种人跟政府要点小钱,就可以实现那你在海川商界的抱负了?” 孟森笑了起来,说:“没想到束哥对我孟森还是挺重视的,竟然知道我帮杜军要钱这件事情。其实我那并不是想做什么,只是杜军求到了我,我不出手也不太好。” 束涛笑笑,说:“孟董啊,你这话估计骗三岁的孩子可以,你如果对杜军这件事情没什么想法,你会出手?你应该知道杜军这件事情你针对的可是海平区政府,如果没有什么想法的话,你可能躲这件事情老远的吧?” 孟森笑了笑,说:“我不清楚束哥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这社会真是有意思,想要学雷锋做点好事,都被人家怀疑目的不纯。” 束涛看了一眼孟森,他对孟森这种能守住自己立场的能力心中还是很佩服的,这还真是不能简单地把他当做一个混混头来看待了。 束涛知道再劝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就笑笑说:“孟董啊,你也别先急着拒绝我,你考虑考虑再给我答复吧。我还是那句老话,你要想在海川建立起你想要的那种威望,光凭帮人要要账那种小把戏是不行的,你还需要靠真是的实力来说话。今天就这样吧,我走了。” 束涛站了起来,孟森并没有留他,也跟着站了起来,笑笑说:“我送送您。” 两人就一起出了孟森的办公室,孟森还想将束涛送到外面的车上,可就在这时孟森的手机响了起来,孟森一看电话号码,这是他必须要接的一个电话,就有点迟疑,束涛笑了笑说:“你有事就留步吧。” 孟森笑笑说:“不好意思,这个电话我必须要接,就不送您了。” 束涛笑笑说:“不需要送了,不过我说的事情你可要尽快考虑,如果等市政府跟人家签订了协议,什么可就都完了。” 孟森笑着点了点头,说:“我会考虑一下的。” 束涛就一个人往外走了,孟森转身回了办公室,关上门之后,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孟森在公安局内部的暗线打来的,孟森接通了电话之后,说:“不好意思,我刚才这边有个人在,不能马上接,什么事啊?” 对方说:“孟董,有件事情你需要注意一下,你知道吗,我们的麦局长要被派去中缅边境抓穆广了?” 孟森没在意,说:“他去就去吧,关我什么事啊?” 对方说:“可你知道是谁鼎力推荐麦局长的吗?” 孟森说:“谁啊?” 对方说:“是孙守义副市长。” 孟森愣了一下,孙守义整治麦局长的事情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他鼎力推荐麦局长,绝对不是说真心认同麦局长的能力,肯定是别有居心的。 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可是调离麦局长这只老虎是为了什么呢?孟森脑子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明白孙守义为什么这么做了,孙守义肯定还是想展开对他的调查,因此才会将阻挡调查的麦局长调离。 孟森说:“那你这一次去不去?” 对方说:“局里对协助抓捕穆广这件事情很重视,抽调了精干力量,我也在其中。” 孟森说:“这可不太妙啊。” 对方说:“孟董的意思是,孙守义把麦局长给支出去,是想针对你?” 孟森说:“我觉得可能是这样子的。你能不能找个理由不去啊?” 对方说:“好像不行啊。” 孟森说:“那你让你在局里的朋友帮你留意一下,看麦局长离开之后,有没有什么人有异常行动,这总行吧?” 对方说:“这个可以,我在局里也是有一些比较铁的哥们的,我会叫他们留意一下的。这段时间孟董你也谨慎一点,不要做什么出格的行动。” 孟森说:“这你放心,我会小心些的。” 对方说:“那我挂了,有什么异常,我会通知你的。” 孟森说:“好的。” 对方就挂了电话,孟森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孙守义还真是跗骨之蛆啊,怎么咬住了他就不放了呢?这家伙还真是狡猾啊,表面上装着跟他很和气,就像好朋友一样,背地里却想着如何对他下刀子,真是狠毒啊。 要如何应对孙守义呢?孟森现在已经不想把这件事情跟孟副省长去商量了,他知道孟副省长为了仕途,一定会让他忍让下去的,但是现在是他想忍让人家不允许他忍让的啊?看孙守义这个架势,是想非要整死他才肯善罢甘休的。 迁怒 要如何应对孙守义呢?孟森现在已经不想把这件事情跟孟副省长去商量了,他知道孟副省长为了仕途,一定会让他忍让下去的,但是现在是他想忍让人家不允许他忍让的啊?看孙守义这个架势,是想非要整死他才肯善罢甘休的。 孟森心里骂了句娘,心说孙守义你也太不地道了吧,我不就是去跟你闹了一次酒,欺负了一次你的客人吗,又没掘你家的祖坟,你至于这样子恨我吗? 孟森知道自己绝不能就这样子坐以待毙,如果任由孙守义这么折腾下去,总有一天孙守义会找到能致他于死地的把柄的。他也不能老是这样子束手束脚的,不做什么越轨的事情,那样子他倒是可以避免孙守义抓他什么把柄,但是他手下还有一堆跟着他吃饭的弟兄,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能赚到钱养活这一堆人。这些人可都不是些善类,一个个都是狠角色,如果没有钱养着他们,他们会反噬其主的。 一定要想个办法出来才行啊,否则的话,就算孙守义没做什么,他也是会被困死的。 这可怎么办呢?孟森感受到了从来都没有过的压力和危险,如何走出眼前的困境呢?孟森开始在办公室里转圈想办法,转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不由得脱口骂道:“妈的,孙守义你这个王八蛋,真要惹老子急了,老子索性豁出去跟你鱼死网破好了,到时候看看是老子先整死你,还是你先整死老子。” 眼见就要到了生死关头,孟森也不顾上像以前一样要去注意什么不要杀人害命的禁忌了,他还从来没被人逼得这么紧,心中恨孙守义恨到了一个极点,终于开始对孙守义动了杀机了。他觉得实在不行的话,索性干掉孙守义,这样子就可以一了百了的解决问题了。至于这样做了会引起什么后果,他实在有点顾不上了,人家都想要让你死了,你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有什么必要啊? 在办公室里转了好一会儿之后,孟森有点累了,他的头脑也从恼怒中多少冷静了一些,他知道目前形势并没有坏到要动用最后手段的地步。也许想点别的办法能够把自己从这个危局当中解脱出来呢? 现在形势需要重新评估了,原本孟森以为他跟孙守义之间算是梁子已经揭过去了,就算是孙守义不会帮他什么,起码孙守义也不会找他什么麻烦的。现在看来问题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人家不过是麻痹他而已。 既然是这样子,那有些事情就需要重新考虑了。孟森知道如果孟副省长不支持他,单凭兴孟集团现在的实力,是无法跟一个常务副市长去对抗的。而孟副省长的态度很明显,在孙守义这一件事情上,他很难站在孟森这一边。既然实力不足,那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壮大自己的实力,要想办法把自己壮大到能够跟孙守义对抗的程度才行。 想到这里,孟森脸上露出了笑容,刚刚不是有一个海川商界的老大想跟自己结盟吗?上天还是很眷顾他的嘛,想要什么就给他送来什么。虽然束涛是想拿他当枪使,不过他现在也想得到束涛方面的势力的庇护,这是一个各取所需的合作,何乐而不为呢?而且束涛估计会用他的人马从事拆迁活动,这也给他手下的人找了一条出路,孟森就不需要还要担心手下那帮烂人没事做去到处惹事了。而且孟森相信束涛肯定会争取成为合作的主事一方的,所以就算手下这帮烂人在拆迁之中惹出了事,也是可以让束涛出面来扛的,自己大可以不用担心还需要负什么责任的。 孟森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猜测束涛大概还不知道孙守义想要对付他,因此才会找他来联盟的。同时,中天集团和海川市就旧城改造项目的谈判也是孙守义在主持的,束涛现在插一手,也等于是坏了孙守义的好事,因此束涛也是会成为孙守义的敌人的。能给自己的敌人增加一位敌人,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好是他们之间能先斗个你死我活,那样子孙守义可能就无法兼顾到自己这一方了。 想到这里,孟森开始觉得束涛有点好笑了,这也算是海川商界大佬级的人物,竟然会这么不懂得看风向,为了一点利益就贸然地纠缠进孙守义跟自己的争斗之中,看来这也不是一个什么聪明的人物啊。 不是想跟我合作吗?好吧,那我就给你想要的好了。孟森想到这里,就伸手抓起了电话,想要打给束涛。手碰到话筒的时候,孟森停了下来,不行,现在还不能打这个电话,现在打这个电话,似乎态度转变的太快了一点。刚刚还是态度坚决的拒绝了束涛,转过头来还没多长时间,又要打电话给他说要合作,这样子说不定束涛会怀疑这其中有诈的。 还是抻抻束涛好了,让他觉得自己是经过一番考虑之后才决定跟他合作的,最好是能等他主动打过电话来,那样子主动权就在自己这一边,在合作协议的讨价还价也能为自己争取更多一些的好条件。 孟森缩回了手,他决定再等两天,如果两天之内束涛不打电话过来,他就打电话过去,主动跟束涛谈谈合作的事情。 北京,沈佳家里,有人按门铃,沈佳从猫眼中看出去,不觉愣了下,赶紧打开了门,笑着说:“老爷子,您怎么突然来了,快进来。” 原来门外站的是赵老,赵老边往里走,便说:“我不来怎么办,你爸爸跟我说,你这些天都闷在自己家中,哪里都不去,这样子下去会把身体闷出病来的,所以我就跑来看看你了。” 沈佳笑笑说:“我没事的,老爷子,您可以打电话过来把我叫过去的嘛,还要专程跑来一趟。” 赵老笑笑说:“反正我在家中也没什么事情,跑跑就当松动筋骨了。” 沈佳赶忙给赵老泡了一杯茶,放到了赵老手边,说:“老爷子,您喝茶。” 赵老说:“小佳啊,你跟我就不用客气了,别忙活了,坐下来,陪我聊两句。” 沈佳点了点头,坐到了赵老的一旁,赵老端量了一下沈佳,有点心疼的说:“小佳,你的气色怎么这样差啊,这样子下去不行的。叫我说你还是打起精神来去上班好了,别在家这么闷着了,上班起码还有人跟你聊聊天。” 沈佳笑笑说:“我正这个打算呢,老爷子。” 赵老笑笑说:“那就去吧,诶,小佳啊,小孙最近有没有打电话回来问问你的情况啊?” 沈佳看了一眼赵老,她心中怀疑这个老爷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过她还是不想让赵老搀和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就笑了笑说:“打了啊,孙守义前两天才打的。” 沈佳说的倒也不说瞎话,孙守义前几天倒真是打过电话来,不过打电话的目的倒并不是想赵老想象的慰问病情的,而是跟沈佳摊牌的。 赵老看了一眼沈佳,说:“小佳啊,现在就我们俩个人在这里,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跟小孙之间闹别扭了?” 沈佳心里慌了一下,这老爷子真是人老成精,竟然看出了端倪,她强笑了一下,说:“老爷子,您怎么瞎说呢,我跟孙守义之间挺好的,没闹什么别扭啊。” 赵老摇了摇头,说:“你别骗我了小佳,你从前在我面前称呼小孙都是守义守义的,很亲切,从来没有连名带姓一起叫的时候,你现在叫他孙守义,生分了很多,不是闹了别扭是什么?” 沈佳被拆穿,就显得越发有些慌乱,脸红了一下,也不敢去看赵老了,只是否认说:“真的没有了,我只是一时口误罢了。” 赵老说:“好了小佳,我看着你长大的,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吗?我从来还没看见过你这样子难受过,不用说你这一次肯定是受了大委屈的。有些事情呢你别闷在心里了,跟老爷子我说说,说出来会好受一点的。” 沈佳还是不想说,这不但是关系到他们夫妻未来关系的事情,而且还会牵连到孙守义的仕途,沈佳很担心赵老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会雷霆一怒毁掉孙守义的。这几天沈佳闷在家中,也想了很多她跟孙守义之间的点点滴滴。凭心而论,除了林珊珊这件事情之外,孙守义对她还真是很不错的。所以沈佳决定不论离不离婚,她都不想是去影响孙守义未来的仕途的。 沈佳苦笑着说:“老爷子,您今天是怎么啦,非想要我和守义闹点别扭不可啊?” 赵老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子的小佳,你们明明就是有事,偏偏你就不想让我知道。好了,我知道你不想说是为了维护小孙,你是担心我会迁怒在小孙身上对吧?” 沈佳说:“真的没有了。” 别人的错误 赵老说:“好了,小佳,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我也不问你究竟你跟小孙之间发生过什么了。你不说,那就听我说。你和小孙的结合,前前后后我都是知道的,你们究竟过得怎么样,我也都看在眼中。坦白的说,小孙在北京的这些年,对你和这个家庭都还是很不错的,算是一个好的丈夫,好的父亲,也没有什么花花事情传出来,这在现在这个物质的社会之中,也算是难能可贵的。这点我没说错吧?” 赵老说的这一点跟沈佳的感受是一致的,她点了点头,说:“是的老爷子,你说的没错,守义这一点确实做得挺好的。” 赵老说:“但现在事情好像出了点问题了,虽然你们都不跟我说实话,但我没猜错的话,问题可能是出在守义的身上,守义有了别的女人啦。你不用跟我摇头,我不是傻瓜,我这双老眼亮着呢,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瞒不住我。” 沈佳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她知道这个时候再怎么否认也是没用的,赵老不会相信她的。 赵老接着说:“你放心了小佳,这件事情我是不会跟你父母说的,你瞒着这件事情,实际上是说你还在乎这段婚姻,你不想闹得满城风雨。” 沈佳不再回避了,她抬起了头,苦笑着说:“老爷子,我就知道瞒不过您去,您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女人特失败,连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 赵老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小佳啊,你这人就是这一点不好,太要强了,连别人犯了错你也觉得自己面子上下不去,何必呢?错的又不是你?” 沈佳苦笑着说:“我也知道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可是就是身不由己啊,这就是我的个性,我改不掉的。” 赵老说:“唉,性格就是命运,有些事情也是注定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往后你打算怎么办?” 沈佳看着赵老,说:“老爷子,我现在心里矛盾得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老叹了口气,说:“小孙目前是个什么态度?” 沈佳说:“他倒是跟我说过很多次的对不起了,不过我始终没给他好脸色看,他有些受不住,就说让我来决定我们未来要怎么办,他什么都接受。” 赵老说:“那你想怎么办?” 沈佳苦笑着说:“我就是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办,才会在家里闷了这么些天?老爷子,您说我该怎么办啊?” 赵老苦笑着说:“这种事情别人的意见是不能做准的,要看你们自己的意思。小佳,你跟我说实话,你想要跟小孙离婚吗?” 沈佳说:“我现在心里很矛盾啊,离的话,儿子会不会因此恨我啊?可是不离的话,我心里始终有根刺在那里。老爷子,您告诉我,我应该离还是不离啊?” 赵老说:“如果你真要问我的意见的话,我的意见是不要离了。” 沈佳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的是赵老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第一个说出来的意见竟然是站在维护孙守义的立场上的,这可令他很是意外,原本他觉得赵老应该是支持他的。 赵老说:“你不用看我,我这么说倒不是向着小孙,我这是为你考虑。理由呢,你听我说,一是你们还有一个那么好的儿子,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儿子,你们也要慎重考虑是不是要离这个婚;二是,男人嘛,几乎没有不好女色的,小孙这样子的还算是好的呢,我知道的很多男人,尤其是当官的,在外面三奶四奶都养上了,虽然我不知道小孙这一次在外面究竟做了什么,但就我想他在你面前已经有悔意,说明他还是以你们这个家庭为重的,这就足够了。你总要给人家一个改过的机会吧?第三,你这个人性子向来是很果断的,之所以犹豫这么久还不想把你跟小孙的事情告诉我,根本上就是你也舍不得这段婚姻,既然这样子,还是拿出你果断的一面来,放下小孙犯错的那部分,好好的跟他继续过日子吧。” 沈佳基本上已经被赵老的话说服了,但是她又觉得由他来提出让孙守义回来,似乎有点太没面子了,于是说:“可是……” “不用可是了,”赵老挥手打断了沈佳的话,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觉得你来开口说跟小孙和好的话,你很没面子。这样吧,这话我替你跟小孙说,顺便我也替你敲打一下他,也好别让他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这样子总可以了吧?” 沈佳点了点头,说:“老爷子,你也别说得太重了。” 毕竟还要跟孙守义继续过日子下去,既然打算要和好,沈佳就不想让赵老骂孙守义骂的太狠,否则的话,孙守义心里也是会有根刺的,那样子他们夫妻将来的日子也过不好的。 赵老笑了,说:“你放心了,我知道分寸的。我怕不会让你难做的。” 沈佳心里这是多少也轻松了一些,她这些日子担心的一些事情都被赵老给解决了,就笑了笑说:“谢谢您了,老爷子,还是您疼我。” 海川,束涛并没有让孟森等上两天,刚过去一天多他就打了电话给孟森,孟森看到束涛的电话号码,心里说这家伙还真是急不可耐啊,两天都等不上。这人啊还真是不能扯上什么意气之争,扯上了意气之争,往往就会失去理智。束涛现在这个样子典型就是因为要跟丁江别这个苗头,才会这么急切想要跟自己合作。 孟森就有些想逗逗束涛的意思,能够逗一下这个海川商界的大佬级的人物,让他心中有一丝别样的惬意,于是孟森故意不去接通这个电话,看看束涛会不会再没人接听这个电话之后,再次打来。 电话响了一阵就断了,孟森坐在那里看着手表,看看束涛会等多长时间再打过来。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啦,束涛还没打过来,这一次换孟森有点沉不住气了,他伸手就想拿起手机打回去。 好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恰在此时,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孟森笑了,束涛还是不如他能沉得住气,他拿起电话,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束哥,我刚才看到您的号码,正想给您打回去呢,没想到您先打过来了。您找我有事?” 束涛笑了起来,说:“也没什么事了,就是想问一下,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件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孟森笑笑说:“束哥,我对房地产开发这一行真是不熟悉啊,我怕做不好,反而会给您添麻烦的。” 束涛笑笑说:“孟董啊,你这个担心似乎是多余了一点,你不熟悉,我熟悉啊,你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啊。怎么信不过我,怕我骗你不成?” 孟森心说在海川能骗得过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我什么没见过啊?你虽然比我赚钱赚得多,不代表你就能耍得过我。 孟森笑了笑,说:“束哥真是会说笑,我怎么会不相信您呢,您在海川那是什么地位,又怎么会来骗我呢?” 束涛说:“既然你相信我就好,我们就合作一把吧。” 孟森笑笑说:“束哥,我就是想要跟您合作,可也得有那个实力不是,你也知道,跟您的城邑集团相比,我的兴孟集团根本就不值一提,尤其是资金方面,我能拿出来的可是很有限的。” 束涛笑笑说:“资金方面我已经考虑好了,除了我们合作自筹一部分启动资金之外,其余部分,我们可以联合跟各大银行贷款,最近我跟几大银行的行长都吃过饭,他们已经允诺支持我们城邑集团,现在再加上你们兴孟集团,他们肯定会更加高兴的。贷款啊占资比例啊这些都是后续的事情,后面可以再协商,你先跟我说愿不愿意跟我玩这一把吧?” 孟森笑了笑,说:“束哥,我现在叫您说的还真有点心动,不过呢,现在的问题是市政府跟人家中天集团已经谈得热火朝天的了,我们怎么让人家停下来啊?” 束涛笑笑说:“这就更好办了,我们可以通过一些部门转达一下我们对这个项目由中天集团来开发的反对意见,向市政府施加压力,迫使他们对这个项目采取招投标的方式。” 孟森笑笑说:“这能行吗?” 束涛笑笑说:“虽然我对自己的方案还是有信心的,不过呢我也不能跟你打包票。行不行就试一把吧,你又没损失什么,是不是啊?” 孟森笑笑说:“这倒也是,那我们这么说好不好,束哥,如果您能让市政府把这个项目拿出来招投标,我就陪您玩一玩,跟束哥发发财。” 束涛笑笑说:“那行,我们就说定了。我就去安排了。” 孟森笑笑说:“行啊,我等您的好消息。” 过了两天,张林在开书记会的时候,问金达:“金达同志啊,旧城改造项目你们市政府方面跟中天集团谈判的怎么样了?” 压力 金达见张林突然问起旧城改造项目,愣了一下,以前张林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关注过,现在是为什么又关心了起来呢? 金达笑笑,说:“具体进度可能要问守义同志,这件事情是他在主持,不过据我了解应该是谈得差不多了,接近要达成协议了。怎么了张书记,您不会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吧?” 张林眉头皱了一下,说:“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最近有些人对这件事情开始有些不同的意见出来了。” 金达愣了一下,说:“什么不同的意见啊?” 张林说:“有人说这个项目是海川目前最大的项目了,让北京人来开发,好处都被北京人给赚走了,对海川商界是很不公平的。市里面也要多扶持一下海川本地的企业啊,不要老是把眼睛盯在外面的客商身上。”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这些人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好处都叫北京人赚走了?张书记您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项目是政府提出来要开发很长时间了,海川本地的企业都觉得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没有人愿意承揽,我们才不得不向外招商的。现在好不容易有北京的客商愿意承揽这个项目,这些人又眼红想要来争了,算是什么玩意啊?” 张林说:“瘦田无人种,耕开有人争。现在就这么个社会了。” 金达看了一眼张林,他感觉张林既然跟他提出了这件事情,张林肯定就是有了一些什么想法了,便问道:“张书记,那您是个什么意思?” 张林苦笑了一下,说:“我个人是没什么意思了,只是有些舆论的东西我们也是要注意一些的,特别是有人提出来,现在项目都应该通过招投标来确定受让方,如果市政府要搞什么协议转让,好像是其中有什么台面下的交易,特别是守义同志也是北京来的,如果把项目给了北京客商,瓜田李下,守义同志难免会有些说不太清楚的地方。” “胡说八道,”金达一下子就火了,说,“这根本就是在污蔑守义同志,什么叫也是北京来的,守义同志如果不是北京来的,也不能把中天集团给请到我们海川来,我可是知道守义同志为了请中天集团过来,可是费了很多的心血的。这些人说话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啊?这说的好像是守义同志跟中天集团有什么私下的交易似的。” 张林笑了笑说:“你别急嘛,金达同志,我又不是说守义同志一定跟中天集团有什么私下交易。我只是把外面的一些舆论反馈给你听一下,让你知道一下外面都在说些什么。” 金达搞不清楚张林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张林既然提出这件事情来,心中肯定就是有了一定的看法了,难道他想推翻市政府跟中天集团之间的谈判,转而让海川本地的企业来接受这个项目吗?这个态势似乎是很像啊。这一刻金达有点后悔不该在谈判之中跟中天集团过于锱铢必较了,不然的话早就达成了项目转让协议,也不会让一些眼红的人从中弄出这么段是非来了。不行,不能让张林这么做,这么做等于是说毁掉了市政府这段时间以来跟中天集团的辛苦谈判结果。必须想办法堵住张林,便对张林说道:“这些舆论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不值一驳的。您和我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我相信您一定也是支持守义同志的。” 张林笑了笑说:“我是支持守义同志不假,但是……” 金达一听张林说了但是,心里就一凉,他知道张林这么说就是打定主意要把中天集团跟市政府这边的谈判给推翻了。 金达看了一眼张林,说:“张书记,您这么说,就是一定不想要让中天集团跟市政府的谈判持续下去了?” 张林笑笑说:“你也别这么急,听我说完好不好?这个项目我并不是说不让中天集团继续搞下去,只是如果有人能加入进来跟他们竞争,是不是对市政府更有利一些呢,所以我想,最好是放弃协议转让的方式,而是采取招投标的方式,这样子的话,中天集团如果想参与的话,可以参加竞标嘛,而对于我们市里面来说,也可以给那些反对的舆论一个交代。对双方都有利,何乐而不为呢?” “不行,我不同意这样子做。”金达心中气恼到了一个极点,脱口就提出了反对。 张林愣了一下,他跟金达搭班子一来,虽然不是没闹过什么矛盾,但是向金达现在这样子直接一点面子不给他就顶撞他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张林有点下不来台了,说:“金达同志,你一个人似乎决定不了我们海川市要做什么吧?” 金达听出来张林口吻之中明显是有些不高兴了,马上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过分了,便软化了下来,说:“张书记,如果现在再搞什么招投标,我们市政府跟人家中天集团没办法交代啊,人无信不立,政府也是一样的。” 张林说:“我们现在不是还没跟他们签订正式的协议吗?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可以反悔的。如果我们改用招投标的方式,中天集团也说不出来什么的。我知道这个时候说不跟中天集团谈协议了,你心里接受不了,我也不想这么做的。不过呢,事情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金达同志。” 金达看了看张林,他知道张林的为人风格,这倒不是一个坏人,但是就是抗压性不强,性格方面比较软弱,便说:“上面什么人给您压力了?” 张林脸上暗了一下,说:“不要说这些了,金达同志,有些时候我们也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了。” 金达说:“可是如果取消了跟中天集团之间的谈判,中天集团说不定就退出旧城改造项目了,到时候如果没有人接手这个项目,我们岂不是两头都落空了?” 张林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有人对这个项目很有意思的。” 金达说:“海川能有这个实力的公司并不多啊,勉强说来可能只有束涛的城邑集团还可以,难道说是束涛想要争取这个项目?” 张林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瞒不过你,是他想要这个项目,还通过省里的一位老领导专门给我打了电话。” 金达说:“这个家伙早去哪干什么了,这个时候跳出来这不是跟市政府捣乱吗?” 张林苦笑了着说:“早干什么那些我们管不了,人家现在说得也不无道理,采取招投标的方式,我们对谁都好交代的。” 金达说:“可是这个样子我跟守义同志就不好交代了。” 张林说:“你跟他说一下,我想他应该能接受的。” 金达摇了摇头,说:“我不跟他说,这件事情我都觉得别扭,我怎么跟他说啊?说市里面受到了压力,只好对这次的谈判喊停了?” 张林说:“那我来跟他说,反正省里面也有精神说工程项目要尽量采取招投标的方式出让,我就拿这一条跟他说事就好了。” 金达说:“那随便您了,反正我不管了。” 孙守义听到张林说要他停下来市政府跟中天集团旧城改造项目的谈判,当时就愣住了,看着张林说:“怎么回事啊,张书记,这谈的好好地,为什么要停下来啊?” 张林说:“守义同志啊,省里面最近有一个精神,对一些公共项目的出让要求尽量采取招投标的方式,这个旧城改造项目也算是一个公共项目,我们需要遵照省里的精神采取招投标的方式出让,所以只能放弃协议转让的方式。” 孙守义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说:“张书记,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这个项目原本是没人参与的,是我们费了好大得劲才把人家中天集团给请过来的,前前后后也谈判了一段时间了,眼见着就要达成协议了,您跟我说不能用协议转让的方式了,您这样子不等于是说在耍人家中天集团吗?” 张林说:“守义同志,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要将中天集团排除在旧城改造项目之外,他们愿意参与,我们海川市委市政府都是很欢迎的。” 孙守义说:“我们这么耍人家,人家还能参与什么啊?” 张林笑笑说:“那可不一定啊,商人都是以赚钱为目的的,中天集团能从北京赶过来要做这个项目,他们并不是精神好的要学雷锋,而是有利可图才来的,既然有利可图,他们就不一定会放弃啊,毕竟他们为了这个项目也付出了很多了。好了,你去跟中天集团的人谈一下,就说我们市里这边政策有所变化,对这个项目要采取招投标方式出让了,只好放弃跟他们的谈判了,同时告诉他们欢迎中天集团参与到这个项目的竞标。” 孙守义看了张林一眼,说:“一定要这个样子的吗?” 不死不休 张林说:“这不是我个人的决定,书记会上我跟金达同志谈过了,他也同意这样子做的。” 金达也同意了,孙守义心里就有些别扭了,金达怎么一点消息都没跟自己透露呢?这算是什么事啊?妈的,这帮坐地户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外来的啊。 不过张林和金达联合了起来,等于说局面已定了,孙守义再做什么抗争都是无用的,孙守义长出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火气,脸色铁青的离开了。 在开自己办公室门的时候,孙守义看了看金达的办公室那边,终究还是忍不住过去敲了敲门,金达正在办公室,他就推门进去了。 金达看了一眼孙守义,看到孙守义的脸色铁青,眼睛带着怒意看着他,便知道张林已经跟孙守义谈过了,便说:“老孙啊,你不要这样子看我,跟中天集团终止谈判这件事情我也是不赞同的,所以我才没跟你说,让张林同志跟你说。” 原来金达也不同意啊,孙守义心里这才舒坦了一点,便苦着脸说:“市长啊,张书记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叫停了我们跟中天集团的谈判了?” 金达苦笑着说:“现在有人对我们要把项目协议转让给中天集团有些非议,张书记也是不得已。” 孙守义说:“这个抗压力也太差了吧?现在我们政府做什么人家没有非议啊?” 金达说:“好了,老孙,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你就按照张书记说的去办就好了。” 孙守义说:“关键是我跟人家中天集团怎么交代啊?我看是有人看上这个项目了才是真的。金市长,你知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看上了这个项目了?” 金达说:“老孙,你就别管这么多了。” 孙守义说:“金市长,这么说您是知道哪家公司看上这个项目了?您也没必要跟我遮着掩着了吧,反正日后他们必然会出来争取这个项目的。我看您也是爽快人,就跟我说句爽快话吧。”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说:“我也只是猜测,据我看,海川现在勉强有这个实力的只有束涛的城邑集团。” 孙守义说:“束涛,城邑集团,是不是张书记跟这个束涛有什么关系啊?” 金达心里顿了一下,他还真的没往这方面去想,原本张林说是受到了老领导的压力,他就没想别的,现在孙守义这么一说,他再一想,好像平常张林跟束涛的往来还是挺频繁的,这么一看,事情还真是不简单,也许这里面不仅仅有省里老领导的压力,还有张林跟束涛之间的交情了。 不过这些金达是不能跟孙守义明说的,他笑了笑说:“这个我可不敢瞎说,我可没听说这方面的事情。” 孙守义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金达,他不相信张林跟束涛之间没什么密切的关系。束涛他是见过的,当时有人介绍说这是海川市的首富。束涛虽然自谦说那个介绍人是瞎说,海川比他有钱的人很多,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束涛神色之间是有几分自得之意的,显见这家伙对他被称作首富还是有着几分的得意的。这样一个在海川有影响力的人,如果说他跟市委书记一点交集都没有,孙守义是打死也不信的。 每一个大人物背后,可能都是站着一个老板的。同样的,每一个老板的背后,也少不了大人物的身影。束涛这种层次的老板可能身后站着的还不止张林这一个大人物呢。孙守义就很沮丧,他有一点被耍了的感觉。跟中天集团谈判旧城改造项目,算是他来海川主持的第一个比较大的项目,成功了的话,也勉强算是一个拿的出手的政绩,现在就这样子被张林不着痕迹给毁了,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另一方面,这也等于是打了孙守义一个耳光,中天集团能来海川,他是出了不少的力的。前前后后他也在林董面前打了不少的保票,现在反过来要终止谈判,赶人家走,就算是孙守义已经经历过很多的风雨,对此也是有点下不来台的。 但是事情既然是这样子了,孙守义也只有认了,他看了看金达,说:“好了,既然您跟张书记达成了一致,我就去跟中天集团的人说要终止谈判了,这件事情我不再管了。” 虽然可以派别人来做这个坏人,可孙守义觉得跟中天集团说终止谈判,自己一定是要亲自出面的,这容不得他回避。现在他感觉已经很对不起中天集团了,如果再不去面对,他会觉得就太没有人味了。 金达脸色也不好看,说:“老孙啊,你出面也好,我觉得我们欠人家中天集团一个道歉了。你就替我跟他们说声对不起吧。” 金达这话说得还算上道,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个道歉我会说的。我也想回北京一趟,去见见林董,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跟他解释一下比较好。” 孙守义实际上是想回去处理一下跟沈佳的关系,但沈佳刚来海川时间不长,他在说为了沈佳回去,会让金达感觉出什么问题来的。去跟林董当面道歉,到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他觉得孙守义是对张林强行终止谈判有意见才想要回北京,不过让孙守义回一趟北京也好,让他回去放松一下心情,缓冲一下也好,这些下来的京官都是些傲气的主儿,金达还真担心孙守义会一时克制不住,跟张林之间发生些什么冲突之类的,便说:“行啊,你回去一趟也好,也不用太急着回来,多在家陪陪夫人。” 当中天集团带队来谈判的副总听孙守义说海川市政府这边要终止谈判的时候,这位副总笑了起来,说:“孙副市长,你别开玩笑了,这又是你们为了提高要价玩的伎俩吧?你可要想清楚啊,我们是被你们请过来开发这个项目的,我还没见过求人家还这么硬气的。” 孙守义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尴尬,他说:“对不起,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们市委市政府决定对旧城改造项目采用招投标方式出让,所以只能终止跟你们中天集团的谈判了。” 副总脸上的笑容没有了,项目终止谈判就等于说他这一次是要无功而返的,虽然责任并不在他,但是他是带队领导,空手回去总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便说:“孙副市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你们决定采用招投标的方式,既然这么决定你请我们来谈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啊?耍我们啊?” 孙守义苦笑着说:“对不起,这是我们市里面的决定,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这件事情我会去北京跟林董解释的,希望他能谅解。” 副总说:“谅解,孙副市长,你知道我们这段时间为了这个谈判付出了多少人力物力啊?你们一句话就不谈了,就等于说我们前期做的那些工作都付诸流水了。谅解,谅解能补上我们的损失吗?” 孙守义说:“对不起。” 副总抓起手里的文件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说:“你们海川市政府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孙守义看着这一切,只能苦笑,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东西。 通知完中天集团这边的人,孙守义回了市政府,开始安排手头的工作,他准备尽快离开海川,海川现在实在让他郁闷的很。 当然,孙守义也没忘记跟唐政委联系一下,看看那边对孟森调查的怎么样了,唐政委那边的回答并没有让孙守义心情有丝毫的愉快起来,反而更加沉重了。因为唐政委跟他说:“孟森最近很警觉,手下的夜总会都很规矩,找过几个以前被孟森加害过的人,那些人竟然也改口不在说要追究孟森了,似乎孟森从中作了工作了。种种迹象表明,孟森因为麦局长的出差,而加强了防备。” 孙守义叹了口气说:“看来这家伙是有所防备了,肯定是有人提醒过他了。诶,老唐啊,最近你没注意孟森跟谁往来的比较频繁啊?” 唐政委说:“这个,也没特别频繁的吧,只是最近孟森跟城邑集团的束涛好像走的很近。” 孙守义说:“你说谁?束涛?真的吗?” 唐政委说:“真的,有人看到束涛去过孟森的办公室,这两人以前并没有什么交集,不知道为什么束涛会过去找孟森的。” 孙守义心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他知道为什么束涛为什么会突然看上旧城改造这个项目了,这里面一定是有孟森的因素。一定是孟森挑唆束涛要来争取旧城改造项目,从而破坏掉自己眼看就要跟中天集团达成的协议,让自己这段时间的心血付诸东流。这家伙是什么意思啊?非要跟他斗个你死我活是吧? 这还真是遇到冤家了,不但使自己不放过他,他也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啊。看来自己遇到孟森还真是宿命啊,估计上辈子他们还真可能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啊。 不少人在算计你 现在又有一个束涛搅合了进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也不知道这个束涛知不知道这么做是在跟他为敌,如果知道仍然要这么做的话,那他的敌人当中,就多了一个了。 孙守义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他觉得事情越来越好玩了,他心里暗道来吧,我会让你们知道知道我孙某人的厉害的。 跟唐政委通完话,孙守义刚想放下手机,喝口水,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林姗姗的,他的头就有点大了,从林珊珊离开海川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打来电话,孙守义心里很清楚可能林珊珊不是为了跟他之间的关系的事情,而是为了终止谈判的事情。 中天集团能来海川,这里面多少是有林姗姗的因素的,现在终止了谈判,林珊珊这方面多少也是要交代一些的。 孙守义按了接通键,林珊珊的声音就大叫着传了进来:“孙守义,你还算是人吗?你跟我分手就算了,干什么为了跟我扯清关系,要把中天集团赶出海川?” 孙守义说:“珊珊,你听我说,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林姗姗说:“我不听你说,你这人太混蛋了,你也知道当初我是为了去海川见你才想办法让中天集团去海川开发项目的,现在中天集团为这个项目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你一句话就想把这一切抹杀了,你那个丑老婆就这么可怕吗,吓得你不但要赶走我,还要赶走中天集团?” 孙守义说:“这不是我的决定,我也是服从领导的安排罢了,这件事情我会回北京跟你父亲解释的。” 林珊珊说:“最好是这样,否则让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的丑老婆才这么做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珊珊说完就扣了电话,孙守义恼火的一拍桌子,心说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做的,处处被人挤兑不说,连个情人都安抚不住,真是够窝囊的。 听到孙守义屋内有声音,秘书刘根探头进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孙守义看到刘根,说:“小刘,给我安排明天回北京的飞机票。” 刘根说:“孙副市长,您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呢。” 孙守义此刻一刻也不想留在海川了,便说道:“不用管他们了,没处理完的就先放下,等回来再说。” 刘根看孙守义脸色很难看,就没敢再说别的,答应了一声就出去办飞机票了。 孙守义现在有点处处受制的感觉,他有点后悔当初不该答应赵老来海川了,虽然看上去他好像是升官了,但现在他似乎有点水土不服,被人家海川本地的这些王八蛋耍的团团转。而且如果他不离开北京的话,林珊珊还跟他卿卿我我着呢,沈佳也不会跟他闹别扭,他的生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子一团糟。 想到了赵老,孙守义觉得要回去他也是要跟赵老打个电话的,原本他是说要在海川等穆广被抓捕的消息,现在麦局长那边去了边境,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他并没有等到穆广被抓住或者没抓住的消息,应该跟赵老说一声。 赵老听说孙守义突然说要马上回北京一趟,不由得愣了一下,说:“怎么了,你跟小佳之间又闹别扭了?” 孙守义说:“没有了,我只是想回去调整一下,老爷子,这些等我回去跟你谈吧。” 赵老还是关心穆广的事情,问道:“穆广没消息吗?” 孙守义说:“这边的人去了一段时间了,没什么进展。” 赵老说:“哦,既然这样子,你就回来吧。我跟你说,你回来可要跟小佳好好陪个不是。” 孙守义愣了一下,赵老这么说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了,便问道:“老爷子,您这么说是不是小佳跟你谈了什么啦?” 赵老说:“小佳倒是一直在我面前维护你,没说你做了什么事情,不过我也不是傻瓜,你们闹到这个分数,我自然是知道出了问题。本来我想好好骂你一顿的,但现在看你的情绪也有点问题,我就不说什么了。小孙啊,大道理呢,你懂得不比我少,家和才能万事兴,我看小佳还是处处维护你的,回来之后,多哄哄她,你们两个别再给我闹别扭了。” 孙守义干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老爷子。” 赵老说:“小孙啊,看来你在海川待得也不很愉快,最近可能你也不太容易,回来之后,你到我这里来吧,我们爷俩聊聊。” 孙守义心里感觉到一丝温暖,看来这老爷子还是维护他的,虽然平常时候对他很严厉,但是知道了沈佳跟他发生了问题,倒也没太指责他。 孙守义说:“行啊,我回去就马上去见你。” 第二天,孙守义就带着刘根登上了去北京的飞机,临行之前他只是给金达说了一声,其他方面也没做什么安排。金达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没说什么。 到了北京之后,傅华已经等在机场了,孙守义虽然来海川时间不长,可是被傅华迎来送往的倒是不少次了,这个傅华倒还是那个样子,并没有什么改变,可孙守义却觉得自己心态变老了很多,这大概是被海川那些王八蛋给折腾的吧。 孙守义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有感而发的说:“傅华啊,我现在开始有点羡慕你了,还是你这个驻京办主任自在啊。” 傅华不知道孙守义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便干笑了一下,说:“我自在什么啊,每天也是忙不完,不过我忙的都是鸡毛蒜皮,您忙的是市里面的大事而已。”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别这么紧张了,我不是想指责你什么。” 上了车之后,傅华问孙守义去哪里,孙守义说:“送我回家吧。” 车子就往孙守义家里开,过了一段时间,孙守义问傅华:“傅华,你明天有没有安排特别的事情?”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您有事要安排我做吗?” 孙守义说:“中天集团的事情你大概听说了吧?明天陪我去一趟中天集团,我要跟林董解释一下。” 傅华说:“中天集团的事情我倒是听说了一点,为什么市里会突然喊停呢?” 孙守义说:“我现在很累,回头再跟你解释这件事情吧。” 孙守义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傅华看他的神情很严肃,就没再敢问下去。 到了孙守义家,孙守义吩咐说明早早一点过来接他,就回家了,而刘根和傅华一起回了驻京办。路上,傅华看着刘根,刘根说:“傅主任,你别看我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是张林书记喊停跟中天集团合作的。” 孙守义进了家门,沈佳去上班去了,家里面空无一人,他想要去休息一下,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就起身,看看沈佳就要回来了,就打电话叫了几个沈佳爱吃的外卖菜,准备等沈佳回来一起吃。 沈佳打开门看到孙守义在家里,略微尴尬了一下,然后说:“你怎么回来了?” 孙守义说:“我们市里面跟中天集团的合作终止了,我赶回来是要跟他们的林董道歉的。” 说到这里,孙守义意识到说到中天集团,就跟林珊珊扯上了关系,这么说倒好像是他是回来跟林珊珊见面的,就赶忙解释说:“不过这跟林珊珊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因为中天集团当初是我请过去的,突然跟他们终止合作,我需要跟人家解释一下。” 沈佳苦笑了一下,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往那方面想。” 孙守义看了看沈佳,说:“小佳啊,你的气色还是很差啊。” 沈佳笑了笑,说:“已经好很多了,最近开始上班,有同事跟我聊天,我也就不那么闷了。” 孙守义说:“那就好,过来吃饭吧,我叫了你爱吃的菜。” 沈佳笑笑说:“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菜吗?” 孙守义说:“当然记得了。” 两人就做到了餐桌旁边,气氛还是略显尴尬,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谢谢你了,小佳,你一直在赵老那里维护我。” 沈佳苦笑了一下,说:“我们终究还是夫妻,维护你也是应该的。” 终究还是夫妻,说明沈佳还是决定维持他们这段婚姻的,孙守义心中也松了口气,说:“小佳,我答应你,再也不犯那种错误了。” 沈佳点了点头,说:“守义啊,我相信你,可能我这个做妻子的有些方面也不太称职,很多方面都没考虑到你的想法,老爷子为这个也批评我了,我今后也会注意的。” 沈佳这么一说,代表着沈佳的态度软化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冰山算是融掉了,这顿饭孙守义就吃得还算合美。 吃完饭之后,沈佳问了为什么孙守义要突然中断跟中天集团的合作,孙守义就讲了有人看上了旧城改造这个项目,迫使他不得不跟中天集团中断合作。为此沈佳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说:“守义啊,看来在海川不少人在算计你啊。” 打通天地线 沈佳又恢复了以往那种愿意指点孙守义工作的做法,这让孙守义觉得那个熟悉的沈佳又回来了,生活又开始恢复常态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啊,不过呢,我也没在怕他们的。回来之前我跟老爷子讲过这个情况了,老爷子让我过去一趟,跟他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要怎么去做。” 沈佳笑笑说:“那你赶紧去吧,我现在才知道,老爷子对你还是很维护的。以前我都觉得他是因为我才对你那么好,这一次出了林珊珊这段事情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他对你比对我还好呢。” 沈佳又提起来林珊珊,孙守义就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干笑了一下。 沈佳看到了孙守义的表情,笑了笑,说:“守义啊,你不用这个样子了,那个坎我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去计较了。” 孙守义说:“那我去老爷子那。” 赵老看到孙守义,笑了笑,说:“小孙瘦了不少了,下面的日子不好过吧?”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在政府里工作,是比在部委里面工作复杂,千头万绪,你无法知道哪个方面会突然跳出来给你找麻烦。我下去就这么几个月的时间,可是感觉比我在部委这边几年学到的东西都多。” 赵老笑笑说:“是啊,这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来,坐下来跟我说说海川那边的情形。” 孙守义就坐在赵老的身旁,跟赵老讲了他在海川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特别是跟孟森相关的一切,赵老认真地听着,听完之后,赵老看了看孙守义,说:“接下来你想怎么办?是妥协,还是继续跟他们斗下去?” 孙守义笑笑说:“我自然是不想退缩的,如果这么点坎坷我就退缩了,那他们以后肯定就会更骑在我头上了。” 赵老点了点头,说:“对,这么点阵仗就被吓回去了的话,那以后就更不用抬头了。不过小孙啊,光蛮干也是不行的,匹夫之勇是很难成事的。” 孙守义看了看赵老,说:“老爷子,您是说我的方法不对路?” 赵老点了点头,笑笑说:“我是觉得你的方法不对了。” 孙守义看着赵老,说:“那老爷子,您跟我说一下,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了?” 赵老说:“就我看,起码这几点你没作对,第一,你没接地气,你没有跟海川本地势力结合起来,这让你就像无根的浮萍一样,在跟孟森啊,束涛啊这些人斗的时候,你没有后方依靠和支持,人家根深蒂固,你却是无根浮萍,这样子人家只要化解了你前面的三斧头,你就后继无力,只能看着对方占据上风了。” 孙守义想了想,说:“老爷子,您说的是很有道理,不过急切之间,我这个地气很难马上就接上的。现在只有一个傅华,勉强还算是可以依靠的力量,可他还远在北京,并不能帮上太多的忙的。” 赵老笑了起来,说:“你说的这个驻京办主任是有用处的,不过不是你这么用的。我听你介绍说他算是海川的土著,很早就是市长的秘书了,这种人肯定跟海川的方方面面都熟悉,他愿意帮你是你的运气,你应该让他给你起一个穿针引线作用,让他介绍一些海川本土有能力的势力,这样子你就能接上海川的地气。” 孙守义笑笑说:“其实这个傅华也给我介绍了不少海川本地的势力,只是我跟他们之间还不是很那么亲近。” 赵老说:“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我听你说的那个要跟中天集团合作的天和地产,看上去就是在海川是很有影响的势力,还是上市公司,现在这家公司遇到了暂时的困境,不得不跟中天集团合作求发展,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啊,你如果伸出援手,我相信这家公司肯定会成为你铁杆的朋友。还有北京的康盛公司那个刘董,他跟你一样也是过江龙,可是他在那边顺风顺水,肯定是跟本土势力之间是有某种程度上的结合的,这种人对你是很有用的。” 孙守义笑笑说:“我跟这个刘董感觉还行,他上次跟市政府要款,我没难为他。不过,我在面前试探着说过孟森的事情,对方没什么反应。” 赵老说:“小孙啊,现在是你要用到人家,应该主动示好才对。这些人实际上都是有求于你的,你如果能主动示好,他们肯定是会团结在你身边的。现在那个天和房地产倒好说,束涛搅了他们的项目,他们肯定会跟你同一阵线的,只是这个刘董,你需要动动脑筋了,看怎么能把他笼络住。这个人对你会很有用的。” 孙守义看了看赵老,说:“老爷子,您觉得他能对我很有用?” 赵老说:“当然了,你去了下面也算是有几个月了,应该知道如果不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一个外地人是不可能在海川做那么大的工程的。现在你招惹的孟森也是一个黑白两道都踩的人物,这个刘董用好了,会是你对抗孟森的一张王牌。”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老爷子,您说的很有道理,回头我就想办法跟刘董热络热络。那您说,除了这一点,我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赵老说:“地气你没接上,天线你也没搭好。” 孙守义笑了,说:“老爷子您是说我跟省里的关系也没处理好,是吧?” 赵老说:“是啊,对方虽然知道你是京官下放,可是省里面的领导们对你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眷顾,这就让不少人以为你没什么后台,以为你是一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拿捏你,一个小小的海川首富竟然也敢耍阴谋毁了你主持的谈判,这不是蔑视你是什么?不过这方面我也是有责任的,你去东海,我只是跟郭奎打过招呼,其他的关系我并没有给过你。郭奎那种层级的领导,你也不可能一点小事就去惊动人家,这样子反而有用反而变成没用。”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也不太可能什么事情都去找郭奎。” 赵老说:“这方面也很好解决,回头我介绍几个我还能指使动的关系给你,我要让跟你作对的那些人看看,从我老赵这边出去的人不是他们随便就可以欺负的。” 看来赵老是动了真火了,孙守义巴不得他这个样子,这老爷子如果出手,那很多事情解决起来就好办多了,孙守义笑了,说:“老爷子,这下子您出手,我就能打通天地线,我就不信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掉。” 赵老笑着摇了摇头,说:“小孙啊,你这样子看问题就有点太肤浅了,看来你还是有点嫩啊,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孙守义脸红了一下,说:“老爷子,您是说我还是没抓住关键的东西?” 赵老点了点头,说:“我说的这两点是很关键,但是却并不是起决定性作用的部分。你知道你最欠缺的地方是什么吗?”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这个我还真是不清楚,老爷子您说是什么?” 赵老说:“整件事情当中,你最欠缺的是你给对方设置的局不行,不是死局,这样子对方化解了你的局之后,你反而被将住了。你要换掉公安局长,把脑筋动到了人家的身体上,这根本就有点不靠谱,且不说身体还没病到要退休的地步,就算是病倒要退休的地步,你也不一定能逼着人家退休,现在很多在治疗却仍不离开位置的人还少吗?你要让他让出这个位置,你就必须能拿出让他必须让出这个位置的手段来。现在倒好,你没换掉人家,反而把一个中立的人逼到了对手一方去了。再是你跟那个政委搞的那个地下活动,表面上看似乎很聪明,实际上却是很难起到什么作用的,人家孟森和麦局长的人已经把公安局给卡死了,麦局长不在不代表你可以突破他们的封锁,所以最后你还是不得不徒劳无功。” 孙守义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他原本说这些事情给赵老听,是想表白自己在下面还是做了一些工作的,也是想向赵老示意说你看我还是很聪明吧?哪知道这些小伎俩在赵老这个政治老手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晒。 孙守义自嘲地说:“老爷子,叫您这么一说,我后背的汗都下来了。我本来还觉得这些还算是做得不错的。” 赵老笑笑说:“你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这也是因为你在上面这些部委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没有遭遇过像海川这样复杂的局面的缘故。你做到这样子,也算是不错了,起码比那些下去地方就被打的爬不起来的人强太多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可是还是很不够啊。老爷子,您跟我说了这么多,心里对我该怎么做肯定是成竹在胸了,您赶紧告诉我,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赵老笑了,说:“现在你不需要调整一下了吗?” 坦诚一点 孙守义笑笑说:“叫老爷子您这么一说,我茅塞顿开,知道我处处受制的症结在什么地方了,您好人做到底,指点我一二。” 赵老笑笑说:“这一次我可以帮你,但是以后可要靠你自己了,我总不能跟在你后面一辈子吧?” 孙守义笑笑说:“好的,老爷子,我会记住您这些政治经验的。” 赵老说:“这件事情呢,你要分两把部分来进行,首先呢,海川市那个公安局长是一定要换掉的,不过呢,换掉的方式不能靠病,而是你必须要找出那家伙身上的真正的弱点,我想这应该不难,现在的官员不查的话都是孔繁森,一查的话基本都是王宝森。找到了他的弱点之后,你跟我说一声,我会给郭奎和吕纪打个招呼,让他们想办法给你派一个强有力靠得住的公安局长过去。要解决掉孟森这一步是必须要做的。查这个局长的底这件事情,我觉得你可以交给刘董去做,他是商人,做起来相对方便一些。” 孙守义点了点头,他心中也觉得把这件事情交给一个人在北京,相对比较超脱的刘康来坐,是比较合适的,这种事情交给傅华和丁江父子去做都不很合适。 赵老接着说:“至于那个旧城改造项目,既然你们的市委书记发话了,你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好了,不过那个束涛是一定要教训的,至于怎么教训,相对来说比较容易,就利用你分管的财税这部分的权利好了,查他的税,追缴应缴的土地款,现在的房产开发企业这两方面肯定是有问题的,一追一个准。记住一点,一定要抗住市委书记可能施加的压力,他不是用政策来压你吗,你也可以用政策来跟他对抗,这方面你无需怵他,而且听你说的意思,这个市委书记并不是那种强硬性的领导,你顶住的话,他不一定敢硬来。” 孙守义笑了,说:“老爷子,还真的说您对人心把握的到位。” 赵老笑了起来,说:“管干部是什么,就是琢磨人,我做了这么多年组织工作,这点还把握不到位,那等于是白干了。” 孙守义笑笑说:“那是,叫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彻底敞亮了。早知道这样子,我早从海川回来请教您了。” 赵老说:“现在也不晚啊。好了,工作上的事情谈到这里吧,来谈谈你跟小佳吧。回来见过她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见过了,我们中午一起吃的饭。老爷子,你放心吧,我跟小佳已经没事了。” 赵老说:“你们没事了就好,不过呢,我这个老头子还是要训你几句。小孙啊,公平来讲,小佳的模样是配不上你的,但是当初你选择跟小佳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你心里肯定是很清楚的。现在小佳能帮你的都帮你了,就算你出了那样子的事情,他还是没在我们这些老家伙面前说你半个不字,这样的女人你再对不起她,那就是你这个人的人品有问题了。” 孙守义脸被说得通红通红的,他说:“老爷子,这件事情我做的是离谱了,以后我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赵老瞅了一眼孙守义,说:“小孙啊,我还是那句话,你有本事能在外面玩,不让家里知道也行,如果没那个本事,你还是给我老实一点比较好。我跟你说这些倒不是仅仅为了小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们这些仕途中人最需要的是一个安定的家庭,而小三这种花花事是最能毁掉一个官员的。我们这些老家伙把你给拱起来,是对你有所期望的,可不是想看到你出事的。” 孙守义脸上的汗下来了,他说:“老爷子,您说的这些我会刻在心里的,我现在向您保证,绝对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情。” 赵老笑了起来,说:“保证这种东西我是不太相信的,以后你做和不做这种事情完全在你自己,这种事情管是管不住的。小孙啊,你很年轻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做秘书了,可以说你算是在我身边成长起来的。有些时候我也分不清楚是对你亲一点,还是对小佳更亲一点。我这个老头子是希望你能在仕途上走得更远一些,我现在也在帮你创造机会走的更远一些,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赵老这种不是责备的责备越发的让孙守义汗颜,同时也不无感动,这个老爷子说的倒也不错,这些年来他对自己真是很关心的,相处这么多年下来,彼此之间真是有了一种亲情,孙守义暗自下了决心,真是要好好约束一下自己,不要再让赵老对他失望了。 晚上,刘康打电话给傅华,说:“傅华,你知不知道孙守义要找我做什么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孙守义约你见面了?我不知道啊,他没跟我说这件事情。” 刘康说:“是啊,刚刚他给了我一个电话,说他回北京了,想跟我坐下来吃顿饭。你觉得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在海川批了钱给我,现在在北京想找我拿回扣了?” 傅华说:“应该不会吧?他不是跟你说过不需要的吗?” 刘康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会是什么啊?我倒觉得应该是,你想啊,在我没找他批钱之前,他根本就没主动联系过我,现在钱我拿到了,他就找上门来了。除了是要回扣,我觉得不应该是别的了。” 傅华说:“那你答应他见面了?” 刘康笑了起来,说:“我能不答应吗,工程上面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帮忙了再说给回扣这也是商业惯例,本来就准备给的,到时候带给他就好了。” 傅华说:“要怎么随便你了,这种事情本来我就是不掺和的。” 第二天,傅华去接了孙守义,看上去经过这一晚的休整,孙守义精神上好了很多,没有了刚到北京那种疲惫的样子了。两人就去了中天集团林董的办公室,他们跟林董约好了要见面的。一路上,傅华很希望孙守义能跟自己谈一下他为什么会约刘康吃饭,可是孙守义只字未提,傅华心里就有点相信刘康的说法了,这个孙守义是在为批签给刘康寻求回报了。 一进林董的办公室,孙守义本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没想到林珊珊也在林董的办公室。林珊珊在他跟林董约定见面的时间出现,她是想干什么啊?不会是想来闹得吧? 虽然心里有些发慌,可是孙守义总还算是有些镇静功夫的,他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笑着朝着林董说:“林董啊,我和傅主任是专门来跟你道歉的,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浪费了贵集团不少的人力物力啊。” 林董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恐怕这件事被叫停也不是你能左右的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林董是明白人,孙某人毕竟权力有限,确实不是能最终拍板的人,不过贵集团也算是被我请过去的,折腾了半天,却是这样一个结果,我总是有些责任的。” 林董笑笑说:“孙副市长不需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了,这件事情呢,当初本身是由我而起,虽然中途有些反复,可是我去海川总是有我们公司自己的利益盘算。商业这东西吗,不可能事事都顺利的,付出一些成本却没有收获,这也是兵家常事,怪不得别人的。” 林董还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啊。说到这里,孙守义好像才看到林珊珊一样,笑着打招呼说:“林小姐也在啊?” 林珊珊脸色阴沉着,说:“你不用跟我套近乎了。我本来是想来质问你的,你们总是一个政府,这样言而无信的对待我们中天集团,算是怎么回事啊?不过我爸爸说事情也不能怪你,我也不能驳他的面子,就不去跟你计较了。” 孙守义觉得林珊珊是借这件事情来发做他,以发泄在分手一事上对他的不满,不过这些他是无法说出来的,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林董笑笑说:“孙副市长,你可别见怪啊,我这个女儿第一次参与到公司的事务当中来,最终结果却是无功而返,当然对你们海川的人是有些意见了。” 孙守义笑笑说:“林董啊,我没事,林小姐说得也不无道理,这一次我们政府确实是言而无信了。” 林董笑笑说:“好了,我们别说这些了,大家坐吧。” 四人就分宾主坐下,林董笑笑说:“孙副市长,我想我们大家算是很熟的朋友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次中断谈判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孙守义就有些尴尬,有些话似乎并不好说的太透彻了,他干笑了一下,说:“这个嘛,我不是跟你们中天集团的的人说过了吗?” 林董笑着摇了摇头,说:“孙副市长,你最好不要用那种官方的说法来搪塞我们,毕竟我们是你请去的,虽然我并没有什么追究的意思,但是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们坦诚一点啊?” 说题目了 “是啊,我们中天集团现在被人家耍了,起码你也应该跟我们说清楚我们是为什么被耍了的吧?”一旁的林珊珊插嘴说。 孙守义又尴尬了,他干笑着说:“不是林小姐,我可没有耍过你们。” 林珊珊冷笑了一声,说:“孙副市长,你别觉得你这个副市长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爸跟我说了,你跟我们中天集团一样,也是被人家耍的那个。” 这话说得毫不留余地,孙守义脸上不自觉的红了一下,他有点下不来台的感觉,这个林珊珊又在借机讥讽他了。 林董看出了孙守义的不自在,便对林珊珊说:“珊珊,你怎么跟客人说话的?” 林珊珊说:“我也没说错什么,他是跟我们一样被人家耍了嘛。” 这个时候孙守义再不说点什么,就会更尴尬的,便干笑了一下,说:“林小姐说的没错,我也确实是被人耍的那一个。林董啊,我跟你实话实说吧,市里面这一次为什么会中断跟你们的谈判,是因为海川本地的一家集团看上了这个项目,想要出手争取。” 林董笑笑说:“我猜测基本上也是这么回事,大概这家公司在海川影响挺大的,找了孙副市长权利更大的领导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我就不好发表什么意见了。诶,林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林董笑了笑说:“什么怎么办,既然已经参与了,那我们就陪着玩下去吧。”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这么说,林董不想从这个项目撤出来?” 林董笑了笑说:“我们中天集团为了这个项目做了那么多调研的工作,现在撤出来那些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再说,我们如果撤出来了,岂不是正好遂了那家在背后搞鬼的公司的心愿了?没那么好的事情。你们不是说欢迎我们去参加招投标吗,我们就去参加。” 孙守义本来以为中天集团会因为终止谈判退出这个项目的,没想到中天集团竟然会选择继续缠斗下去。这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孙守义也不想让中天集团就这么退出战局,让束涛他们垂手就得到一个大便宜。这样子就算是中天集团最终落败,束涛也必然会付出相当大的代价的。 孙守义笑笑说:“这样子是最好不过的。” 林董笑笑说:“我也是气不过,不过孙副市长,如果到时候需要你给予配合,还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都是被人家耍过的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个我是不会忘记的。林董放心,到时候需要我帮什么忙,我一定全力以赴。” 林董笑笑说:“那就好,我倒要看看这家出来打横的公司,究竟有几斤几两重。” 孙守义也跟着笑了起来,心说我也想掂掂他们的分量,竟然赶出来坏我的事,想争取旧城改造项目不是吗?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从中天集团出来,孙守义放松了下来,林珊珊虽然一直在现场,总算是没说什么让他太下不来台的话。 傅华问孙守义下面去那里?孙守义说送他回家就好了,今天傅华就不用再管他了。 傅华知道晚上孙守义是约见了刘康,看来孙守义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他知道这件事情的。 晚上,孙守义和刘康去了驻京办,不过不是海川的驻京办,是乌鲁木齐的驻京办,这里开了一间新疆饭庄。地点是孙守义选的,他选这个地方主要是这个地方比较安静,另一方面这里的饭菜口味算是粗狂型的,适合两个大老爷们坐在一起吃。 坐定之后,孙守义笑了笑,说:“刘董啊,我不知道你是否喜欢这一口,不过这里烤羊排风味真是很地道的。” 刘康笑笑说:“不错啊,我也很喜欢。” 孙守义点了烤羊排,椒麻鸡,手抓饭等招牌菜,然后看着刘康说:“刘董是地道的北京土著,就我们今天就喝二锅头吧。” 刘康笑了笑说:“孙副市长还真是了解我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也是在北京住过多年的,老北京人喜欢什么,我还是清楚地。” 菜很快上来,孙守义给刘康满上了,然后端起了酒杯,说:“刘董啊,我们俩人也算是有缘,家都安在北京,却因为海川而相识,来,我们碰下杯吧,为了我们的缘分干杯。” 刘康笑笑,也没跟孙守义太过客套,跟他碰了一下杯之后,两人把杯中的酒都干掉了。 酒再次满上了,孙守义又把杯子端了起来,想要跟刘康喝第二杯,刘康伸手按住了孙守义,笑了笑说:“孙副市长,这酒先不要喝,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孙守义放下了杯子,笑了笑说:“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刘康说:“我看孙副市长也算是个爽快人,这个呢你如果愿意跟我交个朋友的话,就请收下。” 说着刘康把一张卡放在了孙守义的面前,孙守义看了刘康一眼,笑了笑说:“刘董啊,你怎么是这个样子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这些东西我是不会收的。” 刘康笑笑说:“孙副市长,这就是你的不应该了,这个是惯例,并不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你不收的话,我这边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当我是朋友的话,你就收下。”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刘董啊,这我就不懂了,难道说这朋友之间除了金钱之外,就不能有点别的吗?我是想跟你做朋友,不过呢,并不是这种金钱上的朋友。” 刘康是明白人,他马上就明白孙守义想跟他要的并不是金钱,而是别的东西。这让他的心反而悬了起来,他并不希望这个样子。金钱这种东西他并不缺,而且可以一下子就付清,双方可以避免进一步的纠缠。如果孙守义要的是别的,那相对来说,可就麻烦的多了。刘康相信一个常务副市长跟自己要求别的,这个别的绝对不会是很容易就能办到的。 刘康决定让孙守义打开天窗说亮话,把想要的东西说出来,他不想再跟孙守义打哑谜下去了,便将银行卡收了起来,笑了笑说:“看来孙副市长志不在此啊,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呢?” 孙守义看了看刘康,笑了笑说:“刘董还真是直接,行,大家都是聪明人,也没必要打哑谜下去了,那我就告诉你,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想刘董大概也知道我这个副市长在海川做得并不顺利吧?” 刘康点了点头,说:“听说过一二。不过,刘某人现在基本上都呆在北京,海川那边的事务都是交给我的属下在处理,你如果是想要我帮你去对付孟森,恐怕我是爱莫能助的。孙副市长如果了解过我的话,就应该知道我原本依靠的郑胜已经完蛋了,我并没有实力去跟现在的孟森斗。” 孙守义心里笑骂道:“这个老狐狸,他怕我让他出面跟孟森斗,上来就把路给我先堵死了,真是够狡猾的。不过你算计错了,我想要求的并不是你直接跟孟森去斗,我并不想掀起一场黑吃黑的风暴,那样子也与我这个常务副市长的身份不符。” 孙守义笑笑,说:“刘董,你搞错了,我没有说要你跟孟森去斗的,我是副市长,不是黑社会老大。” 刘康愣了一下,说:“那我就不知道能帮孙副市长什么啦。” 孙守义笑笑说:“估计刘董也看出来了,我之所以在海川处处受制,是因为我并没有什么根基,尤其是没什么人脉,没有人脉,就无法做到耳聪目明,也就无法应对海川的局面。这一点正是我需要刘董帮我忙的地方,你原来依靠的郑胜虽然完蛋了,可不代表郑胜手下那些人也跟着完蛋了。这些人也许不能明着跟孟森斗法,可是不代表他们不能帮你提供一些相关孟森消息啊?” 刘康看了看孙守义,说:“你想要的是情报?” 孙守义说:“对啊,我只有掌握了情报,才能占据主动,才能扭转现在被动的局面。你我现在都在海川发展,我的存在实际上也是有利于你的项目的,你帮我,实际上也等于是在帮自己,我想这其中的道理不需要我做太多的解释吧?” 刘康知道孙守义实际上是可以跟他的项目找上不少的麻烦的,但是孙守义没有,有这样一个常务副市长的存在,对他的项目开展还真是有利的。 孙守义接着说道:“我现在要你做的,只是暗中提供一些情报给我,并不需要你直接跟孟森那帮人对抗,这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风险,我想你不会连这么点忙都不肯帮我吧?” 刘康笑了笑,说:“这个忙我倒是可以帮你,不过呢,我现在人不在海川,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全面的帮你盯着孟森他们,这样吧,孙副市长,你交代具体一点,说题目出来,我安排人帮你解决掉就是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刘董真是聪明人,一下子就能抓住问题的核心,那我说题目了,我想了解一下公安局的麦局长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低调一点 刘康笑了,孙守义要动公安局局长,恐怕是打算彻底的解决掉孟森了,这个动静可不会小了,便说:“你要动麦局长啊,看来你要下一盘大棋啊。” 孙守义笑笑说:“要下多大的棋,就是我的事情了,需要刘董去做的就是把相关的证据和情报给我,剩下的就交由我来处理,不知道刘董能帮我这个忙吗?” 刘康笑笑说:“我没跟麦局长打过多少交道,不过我倒是能安排人盯着麦局长一段时间了,至于说麦局长的屁股干不干净,那就要看孙副市长你的运气了。” 孙守义笑了,说:“那我们就说定了。” 到此,两人算是达成了一致,孙守义再次端起了杯子,笑着说:“那这杯我就先感谢刘董的帮忙了?” 这一次刘康没在拒绝,跟孙守义碰了一下杯子,两人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之后,两人吃了一点菜,孙守义说道:“刘董啊,这件事情我希望就我们两人知道就好了,不要跟傅华说。” 刘康点了点头,说:“这个是自然,他知道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处。” 孙守义说:“你要办这件事情还需要亲自跑一趟海川吗?” 刘康摇了摇头,说:“不需要,郑胜的一些手下在郑胜完蛋之后,投奔了我,我只要打个电话给他们说一声,就好了。” 孙守义说:“既然这样子,这件事情就尽快启动吧,现在麦局长人在缅甸,对海川的事情顾不上,我也不在海川,那些人的防范心可能会降低很多,这个时候开始,应该是很合适的。” 刘康点了点头,说:“晚上回去我就会打电话安排这件事情。” 孙守义说:“我不说刘董肯定也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让人知道牵涉到我,可能就会很麻烦了,所以我希望你谨慎一点,除了你之外,不要让人知道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确实是,一个常务副市长在背后搞一个公安局长的小动作,传出去绝对是一件很大的政治丑闻,到时候恐怕孙守义会因此丢掉乌纱帽,因此这必须是谨慎再谨慎的事情。 刘康笑了,说:“这你就放心了,除了你我,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是你在查麦局长的。” 在刘康和孙守义在盘算着如何算计麦局长的时候,身在缅甸的麦局长日子并不好过。他现在身在缅甸国家级口岸城市的木姐,这里紧邻瑞丽的姐告开发区,跟姐告只有一网之隔,是掸邦的一个县。 缅甸是佛教国家,过了边境之后,就处处可见僧侣、佛寺、金塔,不过这里的佛教属南传佛教,又称小乘佛教,盛行于东南亚,和麦局长在海川所见的佛教有所不同,看建筑风格也很不一样。由于没有移动通讯网络,所以这边既不能用手机,也不能上网,这让享受惯了现代化生活的麦局长一行人很是不习惯。 缅甸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国家,缅甸人会经常当着你的面旁若无人地解开他们的笼基,整理他们的笼基。缅甸由于地处热带、亚热带,气候炎热,衣着也就因地制宜。除小孩之外,男女老少,皆围一种纱笼式的下装。只是男女的下装叫法各异:穿在男的身上叫笼基,穿在女的身上便叫特敏。 据说这还与诸葛亮有关,当年诸葛亮在七擒孟获、平定战乱之后,看到缅甸当地许多百姓不但食不果腹,而且衣不遮体,有人还用芭蕉叶围着腰。这时,诸葛亮忽然灵机一动:这里如此炎热,而我身上这长而宽大的袖子也没什么用。于是就把自己衣服上那宽大的左袖撕下来,让一个男人围在腰上;又把右袖也撕下来,让一个女人围在腰上,用以遮羞。那男人和女人穿好诸葛亮赏赐的服装后,诸葛亮看了非常满意,说不错、不错。而那些当地老百姓还以为他们围在腰上的东西就叫不错,多少年如此讹传下来,在缅语中把笼基亦称为伯梭,发音和汉语中的不错似乎同出一辙。 这种特殊的衣着就产生了一个缅甸很令人尴尬的景观,无论是俊男靓女,还是翁叟老妪,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达官显贵,都会旁若无人地将笼基和特敏解开,前后左右抖动几次,然后再如前一样缠好。不但在家如此,在公共场合也是如此。甚至有的人一边和你说话,就一边解开笼基抖了起来,然后还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再把笼基系好。 看着眼前这个又在整理笼基的缅甸警察,麦局长心里不禁暗自苦笑,这家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他们发现的那个嫌疑人,究竟跟麦局长给出的穆广的照片是不是一个人。一会说像,一会又不确定,把麦局长都说糊涂了。 这个警察是麦局长通过当地华侨领袖认识的,据说穆广曾经出现的地域就是这个警察的管区,麦局长很需要这个人的配合。因为并不确定那个被怀疑的对象就是穆广,麦局长这一行人并不是以官方的身份过来的,而是以私人身份过来的,这也给麦局长一行人的行动增加了不少困难。不过木姐当地有很多的华裔,麦局长一行人倒是并没有什么语言沟通上的困难。 缅甸这边不但经济落后,人的头脑似乎也有些颟顸,这个警察到不是说不帮忙,就是有点缠夹不清。跟他废话了半天,麦局长头有点大了,看来这一趟的差事恐怕并不轻松。到最后,麦局长只好说让这个警察带他们去实地偷着看看,究竟哪个人是个什么样子的。 警察同意了,麦局长就被带到了据说穆广曾经出现的地方,结果那个据说是穆广的人找不到了,通过那个警察又费了半天的劲,麦局长这一行人才搞清楚,周围的人告诉他们,那个可能是穆广的人前几天去了南坎了。 南坎是离木姐几十公里的另一个城市,麦局长一行人不敢耽搁,直接杀奔南坎,结果再次扑了一个空。那个据说是穆广的人在他们到达南坎的时候,突然失踪了。不过,南坎之行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麦局长一行人送了当地警察一点礼物,当地警察就默许麦局长一行人搜索了那个突然消失的人的住处,结果麦局长一行人发现,那个人的住处很凌乱,随身物品都还遗留在房间之中,在这些物品当中,发现了穆广的全家福,所以基本上可以确定一点,这个人是穆广无疑了。 同时根据现场勘验的结果判断,穆广并不是自愿离开这个住处的,他很可能是被人绑架了。线索自此中断,麦局长一行人在缅甸并无执法权,因此再也无法进行调查下去了。跟国内汇报了之后,国内相关部门说会将穆广这件事情移交给缅甸的国际刑警组织,让他们协助抓捕穆广。至于麦局长一行人,因为已经确认了嫌疑人的身份,算是基本完成了任务,再留在缅甸也没什么必要了,就通知他们可以回国了。 穆广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头痛得要命,他在脑子里用力的回想,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南坎的住处突然闯进来三个大汉,自己刚要问他们想干什么,脑袋上就遭受了重重的一击,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想到这里,穆广心里一阵恐惧,在这异国他乡,他并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朋友,如果什么人想要让他在这地球上彻底消失,恐怕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件事情的。 穆广这时有些山穷水尽的感觉,他恐惧的叫道:“有人在吗?有人在吗?这里是哪里啊?” 并没有人回答他,喊了一会之后,穆广喊累了,他停了下来。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这时他注意到他所在的地方是一间存放货物的仓库,而他是被人绑在了椅子上。他知道自己被绑架了。 穆广想不出来会是什么人绑架的他,心就始终在恐惧当中。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穆广在昏昏沉沉当中听到仓库的大门打开了,并没有什么光亮透进来,穆广就知道外面也是黑夜了。 门开了之后,进来四五个人,门马上就又关了上来,紧接着灯被打开了,刺眼的光亮让穆广眯起了眼睛,便有人走到了穆广面前,有声音笑了笑说:“”穆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穆广便知道是谁了,当初把他送出来的白先生。他便有些不高兴了,说:“白先生,你不该这么做事的吧?我请你帮我偷渡,可是付了钱的,你现在由绑架我算是怎么回事啊?” 白先生啪的一巴掌就甩到了穆广的脸上,穆广马上就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痛,便叫道:“你干什么打我?” 白先生阴冷的说:“我打你是教训一下你,让你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还记得我送你出去之前跟你怎么说的吗?” 穆广这个时候命运完全掌握在白先生的手里,也不敢逞什么英雄,只好老实的说:“你让我在出来之后低调一点,不要让人知道我的身份。” 疯了 白先生说:“那你是怎么做的?” 穆广说:“我没做什么啊?” 白先生说:“你还没做什么,现在国内已经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了,我们前脚把你带出来,后脚国内的公安就已经到了你的住处了。这件事情幸好是你朋友事先通知我了,否则的话你可能就被带回国内去了。” 穆广惊讶的说:“什么,他们这么快就来抓我了?” 白先生说:“当然了,你以为我愿意这么费劲把你带到这里来啊?还害得我从国内亲自过来一趟。你这家伙真是混蛋啊,出来这么短时间就被人发现了,你他妈是想害死我们啊?” 穆广委屈的说:“我也没做什么高调的事情啊?” 白先生说:“你他妈的还不够高调啊,我告诉过你把官员的架势给我收起来了,可是你到现在还是那么个拽拽的样子,你这不是等于是在告诉别人你不是缅甸人吗?” 穆广苦笑着说:“对不起啊,我可能是有点不自觉了。” 白先生啪的一声又给了穆广一巴掌,然后对跟着自己来的大汉们说:“给我狠狠的教训他一顿,教训到他自觉为止。” 几名大汉一拥而上,顿是对穆广拳打脚踢了起来,穆广被打的惨叫连连。 过了一会儿,白先生叫道:“好了,停下来吧,不要打死了他。” 殴打停了下来,这是穆广已经被打得连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白先生走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一手托起了穆广的下巴,一手指着穆广的鼻子说:“你这下子能自觉了吧?” 穆广恐惧的连连点头,说:“我能自觉了,白先生。” 白先生说:“姓穆的,我告诉你吧,我白某人做这一行有几年了,向来是安全第一,像你这样子的,还是第一次碰到。本来呢,为除掉后患我是想做掉你的,可是你的朋友对你还不错,不让我动你,所以算你幸运,交了一个好朋友,捡了一条命。不过呢,我也不能总是为你操心,所以我警告你啊,如果你再次被国内的警察发现你的行踪,那你就不用再想别的啦,我一定会送你去见佛祖的,知道了吗?” 穆广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白先生伸手又给了穆广一巴掌,说:“算你他妈的乖。好了,南坎你也回不去了,你就给我呆在这边,在这里给我躲几个月等事情平息了再说,吃喝我都会安排人来送给你的。” 就有人把穆广给扶了起来,把他从椅子上解了下来,白先生扔下了一些食品和水,就带着人离开了。 有了灯光,穆广就能看清楚仓库的内部状况了,这里面倒有一个行军床,也有卫生间和洗澡的地方,住几个月倒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不知道仓库的外面是什么情形。 穆广就走到了门边,想要往外看一下,却发现这个仓库封闭算是很不错的,他费了好大得劲,也没看到一点外面的景色。 穆广颓然的做到了地上,眼泪就流了下来,他有点后悔跑到这陌生的国度来了。原本以为偷渡出来,可以享受到一点自由的空气了,结果呢,还是要被困在这仓库里,早知道倒不如留在君和县呢,虽然也是躲在地瓜窖里也并不好受,但起码周边的人还是维护他的,他还有一定程度的自主性。可现在倒好,命运全部掌握在那个穷凶极恶的白先生手里,穆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白先生会看他不顺眼了,就取了他的性命。 这种始终活在恐惧之中的日子要怎么过啊?此刻穆广心中甚至觉得倒不如自己回国内投案自首算了,那样子大不了也是一死,不过还能赚个死的痛快,总比在这边暗无天日的过日子要好。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现在自己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自主权了,他只能任人宰割了,穆广在心中叫道报应啊,关莲啊,看来我这一条命迟早是要还给你的。 那些旧日跟关莲在一起的幸福日子再次浮现在了穆广的眼前,曾经这个妖媚的女人给了他多少的快乐啊?自己怎么就忍心下杀手杀了她呢?不但杀了她,还分了尸,害的至今关莲还有一部分尸身没找回来呢。原来自己是这么残忍的一个人啊,相比较起来,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埋怨白先生的残忍对待呢?自己是活该啊。 穆广想起了他的父母,想起了他的妻小,曾经自己有这么哪一个美好的家庭,可是为了贪图享受,他把这一切都葬送了。自己真是活该啊。 穆广眼前忽然浮现出了关莲冷笑的脸,似乎是在说,你现在后悔了,可惜啊,一切都晚了,后悔也没用了,你就等着给我偿命吧。 穆广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这些了,他狂叫道:“关莲,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我还给你就是了,给你,给你……” 穆广边不停地叫着给你,边疯狂的把头往地上撞,撞了一会儿,他晕死了过去…… 过了几日,白先生的手下来给穆广送食物和水,打开仓库的门就看到穆广蹲坐在门口,满脸的血污已经干了,眼睛直直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给你,给你,给你……” 白先生的手下推了一下子穆广,说:“诶,你怎么了。” 白先生的手下的手一碰到穆广的身体,穆广就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白先生的手下傻眼了,穆广这个样子似乎是疯掉了。 齐州,钱总正在跟毛栋吃饭,本来他约了万菊一起的,可万菊家中有事,就推辞了没来。 毛栋端起了酒杯,笑着说:“老钱啊,这杯我要祝贺你啊,你在海川的旅游度假区搞得风生水起了,现在又要启动低密度住宅计划,真是越来越发财了啊。” 钱总笑笑说:“祝贺什么啊,我钱某人能有今天,还不都是像毛局这样的朋友肯帮衬。怎么样,这个低密度住宅回头给你留一套?” 毛栋笑着摇了摇头,说:“老钱啊,你别逗我玩了,你开发的名义上是低密度住宅,实际上就是别墅,在白滩那个地方,山清水秀的,一平米还不得好几万啊,一套可能就要上千万的,你打死我也要不起的。” 钱总笑笑说:“毛局啊,看你这话说的,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我还能赚你的钱吗?你如果要的话,我收点成本价就好了。” 毛栋笑笑说:“成本价我也买不起,我这个旅游局的副局长,可不是什么肥缺,再说我在海川那么远的地方弄一套别墅干什么啊?没用。” 钱总笑笑说:“那就算了,我就不给你留了。” 毛栋看了一眼钱总,说:“那你有没有给万副处长留出来一套啊?” 钱总笑笑说:“我倒是想留,可是我怕惊了她,反倒是会坏了事。” 毛栋点了点头,说:“这倒是,这不是一个小数目,送她吧,她不会收,让她买吧,她买不起。” 钱总说:“真要送她的话,倒不是没有办法,不过呢,这个房子坐落在海川,太过于显眼了,送给她也是有点不太合适的。所以我这次来,也没往这方面去想,我只是想过几天在我的低密度住宅开工的时候,能够拖着你和她去参见开工典礼,只是不知道她这一次会不会去?诶,毛局,你先跟她……” 钱总刚想跟毛栋说让毛栋事先帮他做做工作,动员万菊去海川参加开工典礼,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号码,愣了一下,是郝休的电话,肯定是穆广在缅甸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了,不然郝休不会打电话过来的。 这个电话必须接,还不能在毛栋面前接,便看了毛栋一眼,说:“毛局,我出去接个电话。” 毛栋点了点头,钱总就走出了雅座,看看周边的环境,还是不放心,就快步走出了饭店,在街边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郝休上来就说:“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算是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吧,穆广疯了?” 什么,钱总惊叫了一声,说:“好好的怎么会疯了?” 郝休说:“是这样的,你通知我们国内的人要来找他之后,白先生把他从住处带了出来,由于气他不够安分,白先生的人教训了他一顿。” 钱总说:“你们把人给打疯了?” 郝休说:“不是这样子的了,当时他没疯,不过,教训完他之后,白先生把他留在仓库了,想说等风声过了,再放他出来,结果再去看他的时候,他就不认人了,疯掉了。白先生还怕穆广是故意装疯的,特别找了精神病科的专家大夫给穆广作了全面的检查,确信他确实是疯了,专家说可能是一种精神崩溃导致的精神分裂症。” 钱总说:“大夫没说能不能治啊?” 郝休说:“大夫也没说不能治,不过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的治疗,还不一定能保证治好。” 钱总心里明白穆广疯了,白先生那边绝对是不会好心的帮他治疗了,便有些恼怒的说:“怎么会这样啊?你们是不是打得太重了啊?” 敢公开 郝休说:“不是了,白先生说他们有分寸的,只是给了他一点皮肉之苦。” 钱总说:“那怎么会这样子呢?老郝,我让你把人给偷渡出去,可不是想让你把人整成这个样子的啊?” 郝休说:“老钱啊,你先别来怪我,穆广疯了可能与白先生打他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我听白先生说,穆广现在老是唠叨一个叫什么关莲的人的名字,想说什么要他的命不是,还给你就是。你知不知道这个关莲是什么人啊?他与穆广之间是什么关系啊?” 钱总心里一下子黯然了,穆广还是没逃脱掉关莲对他的惩罚,看来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去怪白先生他们,白先生殴打穆广可能只是穆广发疯事件的诱因,真正让他发疯的,可能还是穆广心理上对关莲的歉疚。 看来人命真是关天啊,沾惹上了,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很难逃脱上天的惩罚的。钱总本来就是相信有宿命的人,此刻听到穆广这样的下场,心里难免有些凄惶,他叹了口气,说:“穆广就是因为杀掉了那个叫做关联的女人,才会被迫亡命缅甸的,算了,这件事情可能真的不能怪白先生。” 郝休心里就感到有些森冷,他说:“什么,这个关莲是被他杀掉的啊,难怪他会说要还命给人家。这还真是报应不爽啊。” 钱总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穆广有现在这样子的下场,他心里也很不好受,便说:“好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就这样吧,有朋友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郝休说:“诶,老钱,你先别急,事情还没完呢。” 钱总说:“干嘛,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郝休说:“穆广现在这个样子,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啊?” 钱总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穆广现在疯掉了,显然白先生那边不可能去给他做什么专业性的治疗,留在白先生那里由白先生看管是最好的,不过白先生事务忙得很,估计也没这个闲情雅致。除此之外,其他的选择可能都是对穆广很不利的,钱总也不愿意那样子去做。倒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把穆广放掉,任由他生死,可是穆广的疯病并不是一种绝症,如果被公安带回国内,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他还是有可能恢复的,这种情况之下,对钱总却是不利的。因此这种可能钱总是不会选择的。 钱总说:“老郝,我现在一时之间也没什么主张啊,你叫我怎么说啊?” 郝休说:“老钱啊,事情其实很简单,到了这个地步,我估计穆广也是生不如死了,还不如狠下心来给他一个痛快。” “不行,”钱总叫道,“杀人害命这种事情绝对是不能干的,穆广本身就是一个例子,难道说你想让我也被穆广的鬼魂纠缠一辈子吗?” 郝休说:“可是白先生那边也不是做慈善机构的,你不能老是把人放在他那里啊。” 钱总火了,说:“要不然怎么办?穆广疯掉了,他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的。好了,你先让他收留着穆广一段时间好了,给我一段时间想想办法,你放心,我不会让白先生白做工的,我会适当给他一点费用的。” 郝休说:“那你可要尽快,白先生可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 钱总说:“你别来威胁我,我跟你说啊,老郝,你让姓白的不能再动穆广一根毫毛了,我如果听到什么关于什么穆广出了事的消息,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郝休没好气的说:“好了,我会让白先生照顾好穆广的,妈的,本来就想赚点钱而已,结果却惹了一身麻烦身上。” 钱总说:“你以为我想啊,这个麻烦还不是你们整出来的。” 郝休就挂了电话,钱总在街边闷了一会儿,来往走了几圈,感觉心情平静了下来,这才走回了饭店。 毛栋看见钱总,有些不高兴的说:“老钱啊,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跟人家聊这么久啊?” 钱总看了毛栋一眼,苦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毛局,我本来是想托人帮朋友一忙的,结果呢,不但没帮上这个忙,还害了朋友。” 事情也确实是这样子,穆广偷渡到缅甸去,前前后后完全是钱总给他安排的,这等于是穆广把命交给了钱总,最后穆广却搞到疯了的地步。 毛栋这才注意到钱总的脸色很难看,便问道:“事情是不是很严重啊?” 钱总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情在应酬毛栋了,便苦笑了一下,说:“毛局啊,不好意思啊,我现在的心情已经无法继续陪你喝酒了,我要先行告退了。” 毛栋看了看钱总,说:“行啊,大家老朋友了,不需要这么拘礼,你心情不好,就走吧。” 钱总就站了起来,说:“那我走了,抱歉了,改天我再专程来请你吃饭。” 毛栋说:“无所谓了,诶,万副处长那边怎么办,你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钱总摇了摇头,说:“这次就算了吧,你们的万副处长比较麻烦,我现在没心情搞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毛栋点了下头,说:“那就以后再说吧。” 钱总就出来结了帐,发动了车子就走。在齐州的大街上,他开出了很长一段距离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无意识的瞎窜,他并不知道自己想要到哪里去。这样子不行啊,是很容易出车祸的。算了,今天晚上哪里也不要去了,就住在齐州好了。钱总就就近选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这一晚,翻来覆去都是想的穆广的事情,想来想去他还是拿不出一个好主意来,最后决定还是把人留在白先生那里,让白先生的人把穆广看管起来,顶多多给他们一点钱就是了。 北京,跟刘康谈完之后,孙守义并没有急着回海川,而是刻意留在北京。傅华前后陪同着他拜访了不少部委。部委这里本来就是他很熟的地方,傅华倒是跟他认识了不少朋友。 不过这段时间当中,孙守义从来没跟傅华谈到过那一晚他见刘康干什么,而刘康呢,也没打过电话来跟傅华说这件事情,就好像他们根本就没见过面一样。越是这样子,傅华越觉得事情是有蹊跷的,他怀疑孙守义跟刘康之间是在策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不想让他知道,这是很符合刘康做事的风格的。 傅华本身倒是不太想去探究孙守义跟刘康究竟策划了什么,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他早就见惯不怪了,他知道好奇心是能害死人的,所以还不如不知道的好。不过有一点傅华心里是在犹豫的,刘康这种人做事是不择手段的,很多跟刘康牵连在一起的人,最后的结局都不是很好,傅华在犹豫,这一点是否要提醒一下孙守义。不过他最后还是选择装聋作哑,也许曲炜说的那些话是有道理的,驻京办这里,就是一个服务好领导的定位,这个服务好某种程度上只是做好领导安排给你去做的工作,一定程度上,这个角色是一种被动性的,这就决定了傅华这个驻京办主任是不能发挥太多的主观能动性的。 孙守义很快就知道了麦局长从缅甸回海川了,这一次麦局长虽然是空手而回,不过还是找到了穆广的照片,确信在缅甸被发现的那个人就是穆广无疑。不过国内似乎有人在给穆广那边通风报信,穆广在麦局长找到他们之前,被人带走了。孙守义对穆广没被逮回来,心里多少松了口气,这个时候他不希望穆广再来给他本来就有点焦头烂额的局面火上浇油了,如果穆广被抓回来,他马上就要面对如何解释穆广送给赵老那个紫砂壶的问题,那样子他将更加疲于应付了。 另一方面,孙守义很高兴看到了麦局长这么快就回到了海川,他很需要麦局长现在在海川出现。刘康在海川那边的手下还是很能干的,刘康吩咐他们打探麦局长的私生活之后,他们很快就有了进展。他们调查到麦局长私下跟海川公安局一个女警花关系暧昧,很多公安局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他们都能绘声绘色的讲出什么时间看到女警花在麦局长的局长办公室内一呆就是一个多小时,女警花出来的时候,往往都是面色红润,春意盎然,一看就是刚做过某种事的样子。也有人说看到麦局长偷着带这个女警花去宾馆开房间谈工作,而且并没有第三者在场,显见谈的工作可能就是床上工作……等等等等,相关的传闻基本上在海川市公安局人人皆知,很多人因为女警花跟麦局长的关系,都对女警花敬畏三分,很多事情明明这个女警花做得不对,也不敢说什么,让这个女警花在公安局内十分的骄横。 孙守义听到刘康跟他说这些,开始还有点半信半疑,问刘康:“这可能吗?麦局长敢这么公开的跟女警花暧昧吗?怎么市领导当中就没人知道啊?” 捉奸 刘康笑了,说:“这种事情是这样子的,老百姓私下传传的事情往往都是真的,有些市领导倒不是不知道,但民不举官不究,没人反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乐得耳根清净,自然不会去管这种闲事。除非有人把事情闹大了,他们才会出面去处理。” 孙守义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啊,有些时候这些事情还真是挺有意思的。诶,知道那个女警花的情况吗?” 刘康笑笑说:“这个已经打听了,女警花已经结婚了,嫁的还不错,跟了海川人大一个副主任的儿子。这个丈夫在审计局是一个科长,有了一个三岁的儿子”。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这个女人家庭这不是挺好的嘛,怎么会跟麦局长勾搭在一起了呢?” 刘康笑了笑说:“据说这个女人跟麦局长的关系很早就建立了,好像是刚分到公安局,麦局长就把这个女警花给拿下了,这件事情是在女警花结婚之前。”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想到麦局长在女人方面倒是很有魄力啊,这个人一板一眼的,看上去很正经,私底下却是这么一番嘴脸啊。” 刘康笑笑说:“权力是最好的春yao,现在社会女人都是愿意往有权利的男人身上贴的,有些时候即使麦局长不去诱惑女警花,说不定女警花也会主动投怀送抱的。” 虽然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认麦局长跟女警花的暧昧关系了,可是光有这些还是很不够的,目前这些还只是一些传闻,并不是确凿的证据。光有这些整不死麦局长的。孙守义知道:就像赵老所说的那样,这一次他必须给麦局长做一个死局,让麦局长不能得到丝毫的缓冲,一下子就要把麦局长置之死地。他已经让麦局长逃脱过几次了,如果还是不痛不痒的,那还不如干脆放弃掉算了。 要有确凿的证据,就必须麦局长本人出现,只有麦局长这个男主角回到了海川,偷情的大戏才能上演啊。因此在知道麦局长回到海川之后,孙守义特别通知刘康,让刘康手下的人赶紧盯紧麦局长。所谓的小别胜新婚,麦局长去了缅甸一趟,跟警花分别了些日子,可能相思情深,一回海川就会去找警花幽会也说不定。所以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刘康答应说马上就让人去盯着麦局长,孙守义笑笑说:“这一次我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传闻,最好是能让我看到麦局长光辉的形象。” 刘康笑笑说:“这再简单不过了,我会让人给麦局长拍照留念的。” 孙守义笑笑说:“我还会在北京呆几天,有了照片马上就通知我。” 得到了照片之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上不了台面了,如果被人知道事情是自己做的,会让海川人很厌恶的,这并不是孙守义愿意看到的局面,所以他很期望这些事情能在他在北京这段时间做完,这样子他也就能撇清跟这件事情的关系了。 海川,已经成了重点关注对象的麦局长对这些还浑然不觉,他从缅甸回到了海川之后,真是浑身舒坦,心里不禁感叹还是生活在自己的地盘上好啊。舒坦了之后,心中难免就会有些什么想法,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自己的情人吕媛,这次也算是跟吕媛分别了些时日了,真是应该把她叫出来,好好的聚一聚了。 想到了吕媛,麦局长心里,马上就有些痒痒的,这个女人真是上天在他中年的时候派来的天使。麦局长怎么也忘不掉,自己当时是怎么得到吕媛这个女人的。说起来,还真是没费什么气力。只记得当时他值班,晚上留在公安局没有回家。而吕媛刚分到公安局不久,因为家不在市区,所以在公安局住宿舍。那晚,是吕媛主动敲了他办公室的门,说是有事情要跟他汇报。麦局长一看,这局里面新分来的美人主动上门,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啊,当然是欢迎之至了。于是两人就在办公室聊了好一会儿,吕媛说了很多生活上和工作上遭遇到的困难,而麦局长也就适当地给于了安慰。谈到最后,吕媛也不知道是故意,也不知道是真的感激,抓住了麦局长肥厚的手掌,放到了她的胸前,说:“局长,您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当然,吕媛不是第一次,这麦局长一点都不奇怪,吕媛的表现根本就不会是没经过世事的小姑娘,而是一个很懂得利用机会的女人。懂得利用机会的女人,自然不可能不把身体给全面利用起来。 不过,这算是情人,不是娶老婆,麦局长也就乐得享受吕媛给他带来的快乐。他们的关系就这样子持续着。吕媛也是知道她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的,从来没在婚姻方面跟麦局长要求过什么,麦局长也知恩图报,在工作上给了吕媛很大的帮助,不但让吕媛很短的时间就做到了科长,还给吕媛做了媒人,让吕媛嫁了一个很好的人家。两人算是互惠互利的,也正因为如此,吕媛婚后并没有跟麦局长断了关系,两人时不时的还会找机会偷着幽会。 在家里休息了一天上班之后,麦局长就偷着打了电话约吕媛出来幽会,吕媛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两人就约定在了东郊的禄山宾馆。他们并没有等到晚上,都是有家庭的人,尤其是吕媛现在还有一个小孩子要照顾,白天幽会反而更方便一点。 吕媛先到了禄山宾馆,这里很偏僻,并没有什么太多往来的人,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之后,很坦然的就走进了宾馆,这个时候鬼鬼祟祟反而会让人怀疑。吕媛去前台先开了房间,她的名字不像麦局长那样子引人注目,因此两人如果出来开房间的话,通常是吕媛来开的。进了房间之后,吕媛就打了电话给麦局长,告诉他是多少房间号,然后就洗了澡,静等着麦局长的到来。 麦局长没让吕媛等太多时间,很快就来了。进门吕媛就迎了过去,麦局长一把就把她拥进了怀里,……两人进入了忘我之境,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北京,刘康接到了他部下的电话,部下跟刘康说:“刘董啊,你让我跟的那两个人进了一个房间了。” 刘康说:“可曾拍到什么有用的照片?” 部下说:“这个不好说,只是有他们进房间的照片,至于他们在房间内干什么,就没办法拍照了。” 刘康顿了一下,这个虽然也能说明点问题,可离孙守义要求的效果可能有一段距离,这样子不够啊,看来需要冒一点险了。 刘康说:“他们进去多长时间了?” 部下笑笑说:“有十几分钟了,可能正干得热火朝天呢。” 刘康说:“你敢不敢踹开门冲进去?” 部下愣了一下,说:“您让我冲进去?” 刘康说:“对,冲进去,只要你能拍到有用的照片,我奖励你五万块。注意啊,不要漏了自己的相。”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部下笑了起来,说:“放心吧,刘董,我会把这活给你干好的。” 部下就跑到了吕媛开的房间门前,先把相机准备好,然后猛地一脚就把门踹开了,踹开门之后,他立马冲进去,冲着床上呆住了的两个人,连续不停的狂按快门,估计应该拍的已经拍的差不多了,这个家伙一刻也没停,转身就跑出了房间,瞬间就消失在楼道里了。 在门被踹开的时候,麦局长正运动的起劲呢,门被踹开的声音让他呆了一下,赶忙回头去看,就看到一个人进来用相机狂拍个不停,紧接着那人还没等麦局长和吕媛有什么反应,立马就跑掉了。麦局长整个傻眼了,这一刻这个老谋深算的政客也没有什么主意了。 还是在麦局长身下的吕媛先反应过来,她推了一把麦局长,说:“你快下来啊,门还开着呢,被人看到就坏了。” 麦局长也多少恢复了一点神智,赶忙抓起衣服就穿了起来。吕媛也知道他们有了很大的麻烦了,赶紧起来穿上了衣服,然后跑到门口探头往外看,楼道里空空荡荡的,那个闯入者早就没有影了。外面也并没有人往这边走过来,看来整件事情发生的太快,还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发生过什么。 吕媛掩上了门,回头去看麦局长,就看到麦局长坐在床边正在筛糠一样发抖。偷情这种事情有些时候反而是女方会镇静些,吕媛过去推了麦局长一把,说:“好了,别抖了,人早就没影了。” 麦局长有点恐惧的看了看吕媛,说:“这下子可怎么办啊?这帮人是想干嘛啊?” 吕媛说:“还能干吗?捉奸啊。” 麦局长叫了起来,:“啊,捉奸,这下子可坏了,我们的事情要暴露了。这要怎么办啊?这样怎么办啊?” 别得意忘形 吕媛瞅了手足无措的麦局长一眼,说:“好啦,事情已经这样子了,还能怎么办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麦局长看了吕媛一眼,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这个局是不是你安排的啊?你想敲诈我?” 吕媛眉头皱了起来,说:“我说你先别自乱阵脚好不好?我敲诈你干什么?这件事情闹开了,我比你还不好过知道吗?到那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我的孩子。” 麦局长说:“那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吕媛说:“你大小也是个局长,怎么就这么没用呢?这个时候着急有用吗?我劝你还是把你着急的劲用在如何善后吧。这个房间是用我的名字开的,现在门被踢坏了,我要怎么跟宾馆交代啊?” 麦局长说:“那些倒好说了,反正多陪他们钱就是了,随便编个理由就可以糊弄过去。倒是我们的照片被人拍了去,也不知道他们想拿这些照片干什么,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吕媛说:“这个也不是不好解决的,这件事情脱不开是我们两家中的人做的,我估计不是你老婆,就是我老公,对我们的关系有了怀疑,这才找人盯我们的梢。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跟他们离婚好了。” 麦局长说:“离婚?” 吕媛说:“怎么,舍不得你老婆啊?” 麦局长说:“倒也不是了,可是闹起来总不是什么好事。” 吕媛说:“那就别让他们闹,他们要什么条件,都答应他们,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把事情闹上天去。” 麦局长看了吕媛一眼,不禁佩服这个女人总是能够抓住事情的核心,听她这么一说,麦局长心里踏实了不少,是啊,老婆跟他闹,要么是离婚,要么是要钱,只要自己能做到,就豁上去答应他们,满足了他们的要求,估计他们就不会再闹了。 麦局长说:“你说得对,大不了也就这么回事吧。” 吕媛说:“那你就赶紧离开这里吧,回家去看看是不是你家里的那位搞的这些事情出来。我也回去看看,是不是我家里的闹得把戏。弄清楚了之后,我们再商量一下下一步要怎么办。” 麦局长说:“就听你的,我先回去了,这里你能搞定吧?” 吕媛说:“行了,我能搞定的。记住啊,你回去之后,你老婆说什么都老老实实的听着,千万不要惹恼了她,我们先把事情安抚下来再说。” 麦局长说:“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哪还敢惹她啊?” 麦局长就匆忙离去了,吕媛收拾了一下,就把服务员找了来,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把门给撞坏了,她愿意赔偿宾馆的损失。服务员看吕媛毫发未伤,就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不过呢,既然吕媛愿意赔偿损失,他们也就没有必要深究下去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就小宰了吕媛一笔,放吕媛离开了宾馆。 惊魂未定的两人各自回了家,小心翼翼的观察他们的另一半是不是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可是令他们失望的是,他们的另一半都没什么异常。既没有抓住把柄的欣喜,也没有知道被他们背叛之后的气恼。两人都很平静,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麦局长和吕媛都是很了解他们的另一半的,知道他们的另一半绝对不是什么城府太深的人,如果知道他们在一起偷情的话,他们的另一半绝对不会什么反应都没有的。这就奇怪了,难道是拍照片的人还没有把拍到照片的事情通知他们的另一半?还是拍照片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另一半派出来的? 两人就有点懵了,如果不是他们的另一半安排拍照的事情,那会是谁安排的呢?安排做这件事情的人又是想干什么呢?两人在电话上嘀咕了半天,也没嘀咕明白究竟是什么人做的这件事情。 事情虽然还没爆发出来,可是显然是超出麦局长和吕媛的可控制范围,这个时候他们反过来倒希望这件事情是他们的另一半做的了,因为那样子,他们基本上还能控制事态的发展。现在时态会往什么地方发展,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也没有什么迹象可以供他们猜测事态的发展方向。 一切都是未知数,这种状态才是最可怕的。两人还不敢到处打听或者去试探什么人,他们感觉自己完全是被困住了,他们什么也不敢做,因为他们虽然不知道敌人是谁,可是他们知道在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紧盯着他们,准备伺机就打倒他们。 不过令他们更加意外的是,接连几天下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风平浪静,但这却是最令两人感觉煎熬的地方,他们就像亡命天涯的逃犯一样,心始终是悬着的,恐惧着被人给抓到,麦局长更是一夜夜的失眠,这种感觉大概只有像穆广那样子的人才能体会吧。 北京,孙守义看着刘康带来的麦局长和吕媛在一起的照片,脸上的笑意慢慢漾开,他说:“刘董啊,想不到我们的麦局长还真是勇猛啊,都这个岁数了,还能这么撒欢啊。” 刘康笑了笑,说:“中年男人对这种女人是没有免疫力的。诶,你准备拿这些照片做什么啊?寄给纪委?” 孙守义笑笑说:“光寄给纪委哪行啊?人家这么费力的表演,你不让多点人知道这件事情也对不起人家啊。这样吧,纪委当然少不了,再加上公安局、市委、市政府,都挑几个重要的领导给他们寄一份去。对了,你说那个女人的公爹是人大副主任是吧,那就给人大也寄一份去好了。” 刘康笑了,说:“这下子麦局长可就热闹了。” 孙守义笑笑说:“他既然敢作,就应该知道后果,行了,你去办吧。” 刘康笑了笑说:“行啊。” 刘康就带着照片离开了,孙守义知道,刘康这一开始行动,麦局长的生活马上就要被全盘打乱了,这家伙将要面临家里家外,政治上生活上的多重压力,就算是他还向赖在公安局长的位置上,恐怕也是不太可能的了。” 想到不仅仅可能麦局长的位置保不住,麦局长跟那个女警花的家庭可能也是保不住的,孙守义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卑鄙,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这种比较龌龊的事情,心理上多少有些别扭。不过随即他就释然了,早就有人在说官场如战场了,对待对手的时候,自然是不能心慈手软的。并且,自己也是给过麦局长机会的,他不但不识相,还反过来跟自己作对,能有几天也是他应得的。 照片既然已经拿到,那自己可以准备一下回海川了,相信这一两天刘康就会把照片散布得到处都是,这个时候自己再在北京呆着不回去,会让人感觉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再说辛苦布下了这个局,如果不回去看看事件发酵起来的状况,也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孙守义不想放过这个看笑话的机会。 这一次在北京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沈佳那边也安抚的差不多了,现在回海川也算是恰到好处了。孙守义就想去看一下赵老,把事情跟赵老汇报一下,然后就回海川去看笑话了。 赵老听完汇报之后,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情你做的还是不错的,看来这个麦局长是注定要倒霉了。” 孙守义笑笑说:“这都是老爷子您教的好啊。” 赵老说:“你先别得意,搞掉麦局长不过是一个起点,下面的事情可能更加麻烦,你自己就要注意好好应对。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小小的胜利,就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孙守义说:“我已经是受过教育的了,放心吧,老爷子。” 赵老说:“等麦局长坐不住公安局长这个位置之后,你给我一个电话,省里的我来给你打招呼。再是省里的一些关系,你也可以去联络一下,我都给你打了招呼了。” 赵老就跟孙守义点了几个名字,告诉了孙守义这些人当初都是跟他是一种什么关系,让孙守义可以根据关系的远近,自己去安排可以找这些人办些什么事情。这些交代完了之后,赵老说:“小孙啊,我能给你的都已经给你了,你还自为之吧,日后的日子就要靠你自己了。” 孙守义笑笑说:“放心吧,老爷子,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赵老说:“那你就赶紧回海川吧,你回北京已经有些日子了,再不回去,你们的市委书记会认为你对他有了意见了。” 从赵老那里出来,孙守义就打了电话给傅华,让傅华给他安排第二天的机票,他要回海川了。傅华说:“那行,我马上就去安排。您在北京还有别的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吗?” 孙守义笑笑说:“也没什么了。” 傅华说:“那我去安排机票了。” 惺惺作态 傅华刚想挂电话,孙守义说:“诶,先等等,傅华,你安排一下,我想跟你们两口气吃顿饭。” 傅华笑了,说:“有事吗?” 孙守义说:“我想谢谢你们两口子,沈佳病的那一晚,多亏了你们。” 傅华笑笑说:“这就没必要了,那种情况下,没有人会不管的。” 孙守义说:“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想跟你们夫妻聚一下,这点面子总要给我吧?” 孙守义这么说了,傅华就不好拒绝,虽然郑莉已经说过不想再跟沈佳在一起凑热闹啦,可是孙守义开口就不同了。 傅华笑笑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孙守义笑笑说:“那就今晚,我们在悦园吃粤菜好了。” 悦园在光华路上,是一家不错的粤菜餐馆,据说成龙曾经在这里吃过饭。郑莉听说要跟沈佳一起吃饭,本来不想来的,可是架不住傅华一再强调是孙守义出面邀请的,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傅华和郑莉到悦园时候,沈佳和孙守义已经等在那里了,郑莉注意到沈佳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看得出来为来参加这次宴会,她是精心打扮过的了。沈佳这份神情,郑莉多少松了口气,起码不用再看沈佳那副强作欢颜的样子了。 郑莉笑着对沈佳说:“沈姐,我看你恢复得不错啊。” 沈佳笑笑说:“主要是我最近上班了,不一个人闷在家里了,所以气色就好很多。” 郑莉看了看孙守义,笑笑说:“孙副市长啊,你跟沈姐真是客气,上一次沈姐专门请过我们了。您有来请,这让我和傅华多么不好意思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请是因为还有事情要拜托你们二位,我马上就要回海川了,就不能留在北京照顾沈佳了,所以就想拜托你们两位,我不在北京的时候,你们要帮我照顾一下沈佳,有时间可以找找沈佳出来吃吃饭,陪她聊聊天什么的。” 郑莉心说还被你们夫妻缠上了,不过她也不能说些什么,就笑笑说:“沈姐啊,你跟孙副市长可真是伉俪情深啊,看孙副市长为你想得多么周到啊。” 郑莉用到了伉俪情深这个词,是有些讽刺的意味,她开始有点讨厌这对夫妻的惺惺作态了,明明前段时间因为孙守义跟林珊珊的事情,这对夫妻闹得很僵,转眼没几天,却来装恩爱,谁都心里清楚是假的了。 沈佳感觉到了郑莉似乎是在讽刺她,特别是伉俪情深这个字眼有点刺耳,不过,她也不能说郑莉这是正话反说,只好略微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守义是个比较细心的人,他愿意把事情考虑的周详一点的。” 孙守义多少也是有点尴尬的,他跟沈佳心里都清楚,他们绝对说不上什么伉俪情深的,因此在沈佳说完之后,他赶紧说:“我们来点菜吧,郑莉啊,你看你喜欢吃点什么,这里的蜜汁叉烧真是很不错的,可以点一份尝一尝。” 傅华也笑着说:“这里我来吃过,白切清远鸡也很地道。” 沈佳笑笑说:“既然喜欢,这两样都叫上吧。” 点了几个招牌菜之后,尴尬就这样子化解了,四人又点了店家自己泡的梅子果酒,作为佐餐的饮料。这种果酒口感还不错,也比较适合女士的口味。 吃了一会之后,孙守义看了看傅华,问道:“傅华,这一次市里面中断了跟中天集团的项目合作谈判,丁益的天和集团有没有什么反应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我没跟丁益交流过,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一个什么态度。不过既然中天集团想要继续争取这个项目,我估计天和房地产也不会想要放弃吧。” 孙守义笑笑说:“这倒也是,他们应该是共同进退的。不过,我看中天集团这边赌气的成分比较高,这对中天集团倒没什么,可是对天和房地产来说,可就是一个问题啦。他们现在的状况,可跟中天集团不同。” 傅华心知孙守义说的是实情,天和房地产因为穆广的事情,算是受了不少的打击,此次跟中天集团合作,实在是想接中天集团之光,来达到翻身的目的。但是偏偏天意弄人,本来合作谈判谈的好好地,偏偏市里面紧急喊停,这样子天和房地产的如意算盘就有点打不响了。现在虽然中天集团还打算继续争取项目,可是招投标跟协议转让是有很大不同的,现在又出来一家虎视眈眈的竞争者,即使中天集团最终能够胜出,恐怕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他们的预期利润也将会被削薄,对于天和房地产来说,这件事情可能就会变成鸡肋,即使参与其中了,恐怕也不能达到翻身的目的。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孙副市长对天和地产还是很了解的。确实,他们目前的状况不是很好,这一次市里面中断谈判,对他们应该也是一个不少的打击。” 孙守义笑笑,说:“我知道你跟丁氏父子关系一直很不错,估计你看着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过,这样吧,你回头跟丁江丁董说一声,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安排个时间跟我聊聊,看看我能不能帮他们点什么。” 虽然孙守义这个常务副市长在海川还立足未稳,不过上到这个层次的官员手里再差也都是掌握着一定的资源的,他说要帮忙,可是对天和公司一个很大的利好。傅华跟丁氏父子已经是多年的朋友了,他当然是希望能看到丁氏父子能及早的走出困局,便笑笑说:“那真是太好了,您的话我会带给丁董的,相信他一定很高兴,我替他谢谢你了。” 孙守义笑了,说:“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我帮忙就是帮自己的朋友了,不用客气了。” 傅华看了一眼孙守义,他开始感觉这一次回北京的孙守义跟以前有点不同了。主动提出来要帮忙丁江父子,这摆明了是要笼络丁江父子了。以前的孙守义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丁江父子傅华早就引荐给了他了,可是那个时候孙守义还端着一个架子,好像他是副市长,丁江父子是商人,两者不是一个档次的,不太愿意跟丁氏父子接触。现在一变成为主动邀约聊聊,联想到原本他对刘康也是不冷不热,现在也是主动跟刘康套近乎。这些都在说明一个事实,孙守义已经开始尝试着利用手中的权力建立自己的人脉了。 看来孙守义变得成熟了起来,这大概也与他前段时间受的挫折有关吧。有些时候这挫折对人还真是有着很大的帮助的。 《五灯会元》之中,曾经记载过过一段禅门公案:两位禅师在湖边漫步,正碰上渔民们在拉网,一条金色鲤鱼脱网而出,年老的禅师赞道:“真是很棒啊!” 另一位却不以为然,评价说:“这有什么好的,如果当初不撞入网罗才是好。” 老禅师却摇摇头,说道:“你呀缺少更深的领悟啊。世人之中不犯错误的能有几何?只有那些被网住又能跳出来的,才是真正的大自在、大解脱。这就像跳过龙门的鲤鱼一样,没有那惊险一跳,何来的成龙机缘。” 傅华感觉此刻的孙守义就有点像脱网的金色鲤鱼,因为他知道网罗内的困窘,才会更懂得如何不让自己在陷入网罗之中。看来这人啊,都是会顺应环境而蜕变的。 晚宴之后,两对夫妇各自回家,在车上郑莉笑了笑说:“原本我还以为孙守义真的是想要谢谢我们呢,原来却是他想通过你拉拢丁氏父子啊。” 傅华笑了,说:“谢谢我们只不过是个题目罢了,你还当真了?” 郑莉说:“我原来越不喜欢这对夫妻了,他们太假了,明眼人谁都知道他们之间出了问题了,可是偏偏要在别人面前装恩爱,真是受不了。现在看看他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都是很能装的人啊。沈佳明明就有事,可还是在人前装幸福。孙守义明明就是想拉拢丁氏父子,却放不下架子主动联系,只好找你作为中介。他们这种人是不能当朋友的。” 郑莉这方面倒是很像郑坚,不喜欢惺惺作态的人,傅华笑了起来,说:“好了,你别那么多牢骚了,都像你父亲那样子说话不给人留情面就好了?我觉得他们夫妻还算是不错的,要知道他们长期生活的环境是什么,从那种环境出来的人,每天面对的都是很能装的人,说的都是套话官话废话,你再让他们不去装蒜,能行吗?好了,我也没让你拿他们当朋友的,就是一个应酬而已嘛。” 第二天,傅华送走了孙守义,就拨打了电话给丁益,孙守义既然发话了,他就必须要赶紧帮孙守义跟丁江之间搭好线。 丁益听完傅华说的,孙守义想要跟丁江聊聊,很高兴,笑着说:“真是太好了,傅哥,又是你帮我们跟孙副市长说的吧?” 土气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你可猜错了,是昨天孙副市长主动提出来要跟丁董见面的。回头你赶紧跟丁董说一下,看等孙副市长到了海川之后,尽快安排一下两人的见面。这种事情是要看火候的,如果拖了时间,可能孙副市长就不会再有见丁董的意思了。” 丁益笑笑说:“我知道这件事情拖不得,行啊,我会尽快安排的。” 傅华笑笑说:“那就行,我挂了啊。” 丁益说:“诶,傅哥,你先别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今天海川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啊?” 傅华笑了,说:“我消息还没那么灵通了,什么事情让你丁大公子都觉得有趣啊?” 丁益笑笑说:“看来你还真的不知道,我告诉你啊,公安局的麦局长出事了。” 傅华笑笑说:“麦局长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丁益说:“好玩的事啊,麦局长跟他们公安局的警花正在做床上运动,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拍照留念了。这一次麦局长不知道惹到了什么狠角色了,他的运动照被人寄到了市领导哪里去了,还有人把这些发到了网上。” 傅华说:“真的吗?” 丁益说:“是真的,我给你个网址,你自己打开看看,要快啊,估计过一会这些照片就会被删掉了。” 傅华赶紧打开电脑上网,登录到丁益所说的网址的时候,就看到肥胖白皙的麦局长没穿衣服的样子了。照片上的麦局长一脸惊恐的看着镜头,这让傅华感到几分的滑稽。虽然刘康和孙守义都没有说过这件事情跟他们有关,可是傅华第一感觉就是这件事情是他们干的,那天晚上孙守义单独约见刘康,估计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的做法也是符合刘康的作风的,照片上的麦局长一脸的惊恐,说明照照片的时候,摄影师是突然闯进去的。 北京,顶峰证券,业务经理谈红的办公室,傅华是被谈红打电话叫来的。坐定之后,谈红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多日不见,傅主任可是神采依旧啊。” 傅华也笑了,说:“谈经理倒是比原来更漂亮了。” 谈红笑着看着傅华,说:“没想到你倒是嘴甜了很多,看来近期被郑莉调教的不错啊。”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我们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啊?” 谈红笑笑说:“就不能没事找你来聊聊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别扯了,谈经理,你不会没事找我闲聊的,究竟什么事啊?” 谈红别有意味的看了傅华一眼,说:“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的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行了,别开玩笑了,赶紧说什么事情吧。” 谈红笑了,说:“这么大男人啦,一点玩笑都受不住。好了,不逗你玩了,我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不好的事情,利得集团想要退出海川重机的重组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什么,他们怎么会要退出呢?” 谈红耸了耸肩膀,说:“拖了这么长时间,海川重机的重组案始终没有获得批准,对于利得集团来说,这已经是难以承受的了,他们想出手手中购买的海川重机的股份,就想要问问你们海川市政府有没有把股份买回去的意向?” 当初利得集团想要重组海川重机的时候,是从市政府手里购买了百分之六十七的法人股,从而取得了对海川重机的控股权,现在他们想要退出,自然会要把手头海川重机的股份出清。 谈红看着傅华,接着说道:“你也知道,海川重机虽然说是利得集团控股的,但是很多方面还是在海川市政府的控制之中,如果你们海川市政府不点头,任何一家公司都是不敢购买海川重机的股份的,所以利得集团认为先要征询你们市政府的意见。” 傅华说:“这我现在可不敢答复你,我需要请示市领导。” 谈红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该请示请示,有答案了告诉我一声。” 傅华说:“这利得集团真的是要退出去啊?现在这个状态退出去,他们岂不是要亏本了?” 谈红苦笑着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集团的董事会对这件事情拖这么久是很有意见的,现在看来案子通过的可能性越来越渺茫,与其在这里等着海川重机被退市,还不如现在就出手,本钱回来一点算一点。怎么,你跟市里面不好交代?” 傅华说:“是了,事情办了这么长时间,却是这样一个结果,我跟市长怎么汇报啊?” 谈红说:“这有什么不好汇报的?重组案通不过,这是政策因素,遇到这种因素,就是你们市长出马也是没招的。” 傅华说:“要不我再找找我师兄争取一下,如果能让他帮忙沟通,让重组案通过审批,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利得集团就不要退出了?” 谈红笑了起来,说:“如果你能沟通让这个重组案通过,对海川重机的控股者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利好,这个时候利得集团才没有那么傻会退出去呢。不过,傅华,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向来是有一种感觉,就办一件事情来说:“”如果其中有诸多的不顺,往往就意味着这件事情是要完蛋了,可能你怎么去争取也是不能成功的。所以你不要对贾行长那边有什么过高的期望了。再说现在也不同于以往,他已经不是证监会圈内的人了,要想让他左右这件事情的发展方向,怕是很难了。” 傅华也知道希望不大,这个重组案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先是贾昊被举报,然后是潘涛猝死,然后贾昊被调离证监会,景处长故意难为谈红……这一桩桩的事情,都严重改变了重组案面对的局势,将重组案延宕至今,说起来这个重组案还真是命运多舛啊。但是傅华也不想就这么放弃,便说:“那总要争取一下吧?” 谈红笑笑说:“那就随便你了。不过你要尽快了,利得集团可没太大的耐性了。” 傅华说:“行啊,我尽量快一点。诶,谈经理,问一下啊,海川市政府要回购股份,那很多事情就无所谓了。可是如果我们市政府不准备回购股份呢?利得集团打算怎么办?” 谈红笑笑说:“那还不简单,他们就会联系别的买家的。” 傅华说:“这么说他们已经准备委托你们对外放盘了?” 谈红点了点头,说:“对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我们顶峰证券都是参与其中的,当初介绍海川重机给利得集团的,就是我们顶峰证券。现在利得集团眼见就要亏一大笔钱了,我们顶峰证券不能坐视不管吧?不管的话,从道义上也说不过去啊?” 傅华笑笑说:“要是这么说,我也是有责任的,海川证券可是我带到你们公司来的。” 谈红笑笑说:“我们就不要争论这个了,你如果要跟贾行长沟通,赶紧联系他吧,利得集团那边还在等我的消息呢。” 傅华说:“那行,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请你吃饭吧。” 谈红笑笑说:“你还敢请我吃饭吗?不怕郑莉不高兴啊?” 傅华笑笑说:“不会的,郑莉不会不高兴的,到时候我们俩一起请你。” 谈红笑了,说:“我就知道你没胆子单独跟我吃饭了。” 傅华看了一眼谈红,正看到谈红也在看他,不由的脸上一红,干笑了一下说:“好了,我还是赶紧去找我师兄吧。” 出了谈红的办公室,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贾昊,问贾昊在干什么,贾昊笑了笑说:“我在办公室呢,有事吗?” 傅华笑笑说:“那方便我过去吗?” 贾昊笑笑说:“我这也没什么事,正在跟一个朋友聊天呢,你过来吧。” 傅华就直接去了贾昊的办公室,进门就见到一个穿着土气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那,贾昊看到傅华进来,笑着站了起来,说:“来,小师弟啊,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山西来的大老板,于立,于董事长。于董啊,这位是我的小师弟,现在在海川市驻京办,职务是主任。” 傅华伸手跟于立握手,笑着说:“很高兴认识您,于董。” 于立握了握傅华的手,很憨厚的笑了笑,说:“傅主任啊,你别听贾行长把我喊得那么大,我没什么的,就是一个挖煤的。” 于立虽然说话很谦虚,穿着也很土气,可是气势上却丝毫不弱,即使是在在贾昊宽大的副行长办公室里,他也是谈笑自若的。傅华就明白贾昊丝毫没什么夸大,这个于立真的可能是一个大老板。因为真正的大老板是不需要外在的衣服啊什么的来帮衬的,即使只是穿一件最普通不过的衣服,他也会表现出旁若无人的架势来的。更何况傅华看得出来,于立所穿的虽然土气,却都剪裁得体,一看都是名牌,只是于立这个人似乎不会搭配,这才让他的穿着显得土气罢了。 两波炒作 傅华笑了笑说:“于董真是客气了,现在到处都有山西煤老板的传说。前几天我还听说有一个山西的大老板在北京的车展上,将一辆一千多万的迈巴赫现场就赶走了。” 于立笑了笑,说:“那件事情我知道,赶走车的是我们圈内的一个朋友。一千多万并不是个太大的数字,只是迈巴赫这种车只是一个显摆的东西,不适用,上山的话,还是悍马比较好一点。” 贾昊笑笑说:“于董真是会开玩笑,迈巴赫岂是让你开上山去挖煤的?” 于立笑笑说:“对啊,所以我这个挖煤的也看不上迈巴赫。诶,傅主任啊,你是驻京办的主任是吧?” 傅华笑笑说:“是啊,怎么了?” 于立笑笑说:“你这个工作好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有什么好的啊?就是一个打政府工的而已嘛,哪像于董你这样子的,花个几千万都不在乎,我跟你说,我一下花掉几千块,就心疼的不得了了。” 于立笑笑说:“傅主任你这话说的可有点矫情了,全中国都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花的可不是自己的钱,花公家的钱那还不可劲造?我跟你说,在挖煤之前,我可是很想找机会吃碗公家饭的,可惜人家不要我啊。” 这个于立虽然说得很直接,很土,不过也很坦率,傅华倒是有一点喜欢他这种风格,便笑笑说:“幸亏没要你,不然的话,这世界上就是多了一个没什么出息的公务员,而少了一个身家亿万的大老板了。” 于立说:“这倒也是啊。不过呢,这做老板的有做老板的苦,尤其是像我们这些挖煤的,那真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赚钱啊,真要出个大矿难什么的,我们倾家荡产都不够啊。哪里赶上你这个驻京办主任这么逍遥自在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看来于董是认定我这个驻京办主任是一个美差了?” 于立笑笑说:“那当然了,我可听别人说过,做这个驻京班主任的,都是在陪着领导吃喝玩乐拉关系的,这还不是美差?诶傅主任,老哥我求你个事行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什么事情你这个大老板办不到,非要求到我这个小小的主任啊?” 于立笑笑说:“这件事情呢,实际上我也是能办到的,不过呢,要转很多的弯,我这人向来爽快,事情罗嗦了就会烦,所以就不想费那么大的劲。今天正好碰到你了,从我了解的状况来看,傅主任做这种事情可能是事半功倍的。你跟贾行长是师兄弟,我跟贾行长是好朋友,我们算是一家人,所以就求你帮我一下忙了。放心,事情办成了,报酬可是很丰厚的啊。” 贾昊似乎猜出于立想要做什么啦,他不希望于立把心中想求傅华的事情说出来,便笑了笑说:“于董啊,我这个小师弟可能不像你想的那个样子,所以你还是不要说了吧。” 于立笑笑说:“你这个贾行长啊,就是不实在,他如果办不到这件事情,能够在驻京办主任位置上呆得住吗?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难做的,他就帮我做个中间人就行了。” 傅华笑了笑,对贾昊说:“说了半天我还是一头雾水,师兄啊,究竟什么事情啊。” 贾昊刚要张嘴说,于立把话头给抢过去了,说道:“是这样子的,傅主任,你这个驻京办主任肯定会在北京帮领导安排很多事情,包括给一些领导安排明星们之类的。老哥我呢,这次进北京,很想找一个名气比较大的明星陪一下,最好是新冒出头的那种,不要老的,那些老的都被人玩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不新鲜了,玩了说不定还惹上病了。新冒出头来的,还干净些,可以花点钱玩一下了。” 傅华心里暗道这家伙把驻京办主任当成拉皮条的了,真是有趣,他倒没有因为于立说这些感到恼火,这些山西煤老板很多都是因为煤炭资源一夜暴富的,很多都是没读过什么书的,你想要他们在你面前表现出多高的素质来,显然也是不太可能的。 傅华看了贾昊一眼,贾昊跟这个于立走得这么近,于立这种话也可以在贾昊面前随便就说出来,可见两人的交情不浅,是不是这两人经常这么玩啊?这个师兄还真是越来越堕落了。 傅华促狭的笑了笑,说:“于董啊,你要求的条件还挺细的吗,这可不好安排啊?” 于立眼睛亮了一下,他并不知道傅华这么说是跟他开玩笑,而是觉得事情有门,便笑笑说:“我知道傅主任的意思了,要钱是吧,这无所谓的,只要货色好,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傅华笑笑说:“不知道于董能出多少钱啊?” 傅华被于立说的有点无语了,他转头看了一眼贾昊,贾昊苦笑了一下,他自然是知道傅华绝对不可能帮人拉皮条的,便对于立说:“好了,于董啊,我这个小师弟是跟你开玩笑的,他是不做这种事情的,好了,我们今天也聊得时间很长了,你先回去吧。” 于立愣了一下,说:“不是,价钱好商量的。”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家伙还真是好玩,便笑笑说:“好了,于董,我刚才真是逗你玩的。” 于立就有些恼火了,刚想要发作,却被贾昊用眼神严厉的瞪了回去,贾昊刚才已经觉得很尴尬了,如果再让于立发作傅华的话,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于立看贾昊神情严厉了起来,他还想跟贾昊有些合作的,便站了起来,笑笑说:“那你们聊吧,我先走一步了。” 贾昊也没站起来送于立,只是说:“行啊,我们改日再聊。” 于立就离开了贾昊的办公室,看到门关上了,傅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旁的贾昊越发尴尬了起来,说:“好了,这些人就是这个德行的,你有什么好笑的啊?” 傅华笑着说:“你怎么认识了这么一个家伙啊?” 贾昊说:“是一个领导身边的人介绍过来的,你别看我,我也知道这种人找我没什么好事,不过,那位领导很重要,我可不敢得罪他。所以只能应酬一下了。” 能够让贾昊不得不应酬的领导层级一定是很高的,看来这个于立的能量还真是很大的,这大概也是金钱的力量吧,山西煤老板们有了钱之后,拿着大把的钱开路,自然是无往而不利的。 傅华对贾昊的处境还是能理解的,越是级别高的官员,他所受的制约越多,贾昊这种上上下下,能管到他的领导还是很多的,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的,便笑笑说:“师兄啊,对这种人应酬是应酬,不过可要保持距离啊。” 贾昊笑笑说:“不用你提醒我了,我知道分寸的,诶,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就把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讲了出来,贾昊听完,微微沉吟了一会,然后说:“小师弟啊,这件事情,师兄可能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了。你师兄我现在不在证监会了,就算可以找一些关系,也是间接地,没什么力道了。” 傅华眉头皱了起来,说:“真的不行?” 贾昊摇了摇头,说:“真的不行,这件事我前后也帮你跑过几次了,能行的话早就行了。” 傅华心中其实早就感觉到会是这样子的一个结果,不过真听到贾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小失望的,他叹了口气,说:“真的不行那也没办法了,只是这一次害了顶峰证券。” 贾昊笑了笑说:“你害顶峰证券什么了啊?” 傅华笑笑说:“海川重机是顶峰证券介绍给利得集团的,现在利得集团亏本了,顶峰证券自然是不好交代了。” 贾昊笑笑说:“你别这么幼稚了好不好?利得集团怎么会亏本?他们买这个壳本来就没花多少钱,在二级市场上炒作个几把,就赚回来了。谁给你说亏本了,谈红吧?” 傅华点了点头,贾昊就笑了起来,说:“她这么跟你说,是想在你这里拿同情分的,你们相信她的话,就会因为害利得集团亏本而心存愧疚,对她再提出来的什么要求,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傅华想想也是,利得集团控股海川重机之后,海川重机的股价前后涨跌起伏过几次,如果精通证券业务上的人来操作,肯定会在这其中赚到不少的钱的。 傅华笑笑说:“可能真像师兄你说的这样子的吧。” 贾昊笑笑说:“不是真像,而是就是。我告诉你啊,傅华,顶峰证券对这个海川重机的炒作不会因为利得集团的退出就终止了,据我猜测,最少还需要两拨的操作,他们才可能从海川重机当中退出去。第一波,他们会先低价吸筹,然后传播利得集团将股份转让的利好消息,拉高股价,掩护利得集团退出。利得集团退出去之后,他们会让接手的公司在发布什么重组的利好消息,进一步拉抬股价,然后顶峰证券在股价拉升过程中,逐步抛出筹码,从中顺利脱身。你说这其中谁会亏本啊?只有那些不知道内幕消息的散户。” 泥沼 傅华眉头皱了起来,说:“这么玩是否是太缺德了一点啊?” 贾昊笑笑说:“杀不得穷人做不得财主,不缺德就能赚到钱了吗?我的小师弟啊,这还是最基本的玩法呢,证券这块水深的很呢,你还没见过那些真正大鳄们玩的游戏呢,那才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诶,有没有想要赚点钱的意思啊?如果有的话,你现在就应该买一点海川重机的股票了。不过你也不能一下子买太多,我估计现在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手里肯定已经抓了不少的海川重机的股票了,在二级市场上可能没多少海川重机股票了,你如果一下子买太多的话,会一下子就把股价拉起来了,那样子就会引起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的注意,到时候说不定他们会给你来个反向操作,那你就亏惨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师兄的意思是想让我先买点海川重机的股票,然后等利得集团将海川重机股票出手的时候,再跟着他们赚上一笔?” 贾昊说:“可不能等到出手的时候,应该在出手之前。利好兑现,就是利空,你要赶在利好兑现之前出售手中的股票。” 傅华笑笑说:“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学问啊?” 贾昊笑笑说:“怎么样,弄笔钱玩一把?” 傅华笑笑说:“算了吧,我对这个没兴趣。” 贾昊说:“那就可惜啦,其实你在这件事情之中所处的地位算是很有利的,很多方面的消息你肯定比别人知道的更早一点。” 傅华笑笑说:“我钱够花了,就不去玩这些了。” 贾昊笑了笑说:“好了,我们也算认识这么多年了,当然知道你这种超脱的性格了。在别人来说大好的机会,在你来说却是视之如粪土。” 傅华笑笑说:“正所谓人之甘饴,我之砒霜啊。好了,不跟师兄你闲扯了,我要回去把这件事情赶紧给市里面汇报一下。” 贾昊说:“抱歉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傅华就回了驻京办,开始想这件事情是要跟孙守义汇报好呢,还是跟金达汇报好呢? 按说应该首先汇报给孙守义,孙守义算是驻京办的分管领导,先汇报给孙守义比较顺。可是孙守义刚接手常务副市长这个职务不久,有些事情还没插手,海川重机的事情他就从来没过问过。 这件事情原来是穆广和金达都在管的,穆广出事之后,一直在关心这件事情的人就是金达市长了。可是直接汇报给金达吧,傅华又怕金达转过头来还是要跟孙守义说这件事情,那样子孙守义就会因为自己事先没汇报而吃味,会认为他这是在越级汇报。这就是做下属的难处,有些时候虽然是看上去一件不起眼的事情,你却必须要脑筋里多一根弦,遇事多想一想,否则的话一旦一个地方没想到,就可能把领导给得罪了。这对傅华来说,已经是有过血的教训的了,他不得不更加小心一点。 想来想去,傅华觉得觉得应该先跟孙守义汇报一下比较好,如果孙守义说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他就说这件事情以前是穆广和金达在管,看孙守义现在是什么意思,如果孙守义说跟金达市长汇报,那是在再汇报给金达。 可能在一般人看来,这么做有点罗嗦了,太注重细节了,但是有些时候细节却是决定一件事一个人成败的关键的。官场上有一种做事的方法叫做举轻若重,这里的重指的是慎重,而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越是细小的事情,越是要慎重的处理。 孙守义听完了傅华转述的谈红的说法,停了一会儿,然后说:“海川重机这件事情金达市长跟我聊过一点,原本我还以为只需要等重组案审批通过就行了,因此也没在意。” 原来金达跟孙守义说过这件事情啊,傅华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没有越过孙守义直接跟金达汇报。 孙守义继续说道:“现在这个利得集团怎么会突然想要退出了呢?” 傅华说:“利得集团当初之所以要重组海川重机,主要是想借壳上市,现在重组方案迟迟不能通过审批,他们已经失去了耐心了。” 孙守义说:“那就不能再争取一下,赶紧让这个重组方案通过吗?” 这就是领导惯有的思维了,他们不希望事情从头再来,往往就会跟下属说你再尽力争取一下,也许能够争取下来呢?可是往往这种需要再争取一下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无望的事情,可是领导说要争取了,下属们就不好再说不去争取,往往又是一番折腾。 傅华已经知道是无望了,便不想再被指使着跑来跑去了,就说:“我这边能够努力的方向都努力过了,真的是不行了,孙副市长。” 孙守义对这件事情还不是很了解,也就金达跟他说过一次,因此对傅华说没办法了也不是太在意,他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也不太想插手这件事情,便说道:“这件事情好像一直是金达市长在管着的,你把情况跟他说一下吧。” 傅华说:“那行,我马上跟金市长汇报一下。” 孙守义说:“那行啊,就这样吧,傅华?” 傅华说:“诶,孙副市长,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您说一下,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麦局长出事了。” 傅华跟孙守义说这件事情,倒不是说想要试探孙守义什么,而是孙守义一直以来都是在跟他探讨关于麦局长的一些事情,现在麦局长跟吕媛的事情闹得这么轰动,傅华在孙守义面前一点都不提,反而会显得傅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件事情你也知道了啊?看来驻京办的消息还算是很灵通的。” 傅华从孙守义语气之中听出了一丝窃喜,看来就算这件事情不是孙守义做的,他心中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感到很高兴的,便笑笑说:“这种趣事自然是有朋友会跟我说起的。” 孙守义笑笑说:“我这边连朋友都不用,人家直接把照片寄得了我的办公室。真是想不到啊,麦局长道貌岸然的,私底下这么风流。也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啦,被人家把照片传播的到处都是。”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孙守义说这句话就有点欲盖弥彰了,别人不知道,傅华可是知道他孙守义在北京那段时间可是上传下联,做了不少的动作的,其中很可能就包括策划了这场捉奸闹剧。 傅华也不戳破,只是笑笑说:“看来麦局长的日子这下子难过了。” 孙守义笑笑说:“岂止是难过,他简直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公安局里是一片哗然,家里是打成一片,他已经请假躲出去避风头了。” 傅华笑笑说:“不知道市里面这一次是准备拿麦局长怎么办?” 孙守义笑笑说:“这就不好说了,常委会还没研究这件事情。不过不管怎么样,处分是一定会有的。” 看来麦局长是难逃这一劫了,傅华心中多少有点为麦局长难过,能够混到是公安局局长这一步,是很不容易的,这期间不知道麦局长费了多少的心血,可是一夜之间,他就位置不保,这对一个官员将是多么大的打击啊。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麦局长成了孙守义上升途中的绊脚石,他就必须被搬开。虽然傅华也不是第一次见识过这种官场博弈的残酷,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结束了跟孙守义的通话,傅华又打了电话给金达,金达听完之后,苦笑了一下,说:“我前两天还在想说让利得集团拿出来点钱安抚一下海川重机的工人们呢,没想到利得集团这边却想打退堂鼓了?” 傅华说:“市长,是不是海川重机那边情况很不好啊?” 金达叹了口气,说:“自然是很不好了,工人又有几个月没发工资了,再拖下去,估计市政府的大门又要被围了。” 傅华说:“那利得集团这边我们要怎么答复啊?” 金达说:“能怎么答复啊?我们如果不同意他们出手股份,难道他们就不会出手了吗?再说就算股份他们不能出手,但对海川重机来说也是无济于事的。我们市里面需要的是海川重机重新活过来,能够运转起来,能够赚钱养活那一大帮工人,并不是搞个什么公司来持有他们的股份。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我们干涉不了的,他们要出手股份,就让他们出手吧。” 傅华说:“那市里面没有要回购股份的意思吗?又或者海川没有什么企业对海川重机有兴趣的吗?我觉得最好是我们自己内部能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金达苦笑着说:“你当我不希望海川重机内部就把问题解决了吗?谁的孩子谁疼,海川重机是我们海川的企业,我们自己能解决当然是最好的。可是你我都是了解这家企业的,那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如果再让另外一家海川企业重组他,说不定那家企业也是会被拖进泥沼之中的。” 根基不稳 金达是一个比较明智的领导,他并不想因为不想看着海川重机破产,就强迫别的海川企业来兼并海川重机。国内已经有不少这样子的例子的了,实践证明这种拉郎配型的重组并不成功,相反,如果这么做了还有可能把那家比较好的企业给拖垮。 傅华说:“那我怎么去答复顶峰证券那边啊?” 金达说:“你先别急着答复了,这件事情我一个人并不好决定的,等回头我们开个常务会研究一下再来决定吧。” 傅华说:“那好吧。” 金达说:“不管怎么样,利得集团既然已经提出来要退出了,恐怕这件事情也就拦不住了,现在的关键就在再怎么找一家企业来接手了。我在海川这边会留意有没有企业有这个意思,傅华啊,你也别闲着,发动一下你在北京的关系,看看有没有人有这个意愿的。” 傅华说:“我会留意的。” 金达说:“这下子又要重新给海川重机想对策了,真是头大了,最近海川市的事情这么多,利得集团偏偏在这个时候凑什么热闹啊?对了傅华,这件事情你暂时要保密,千万不要不要外传,否则的话事情就麻烦了。有利得集团在那里撑着,海川重机的工人们似乎还有点指望在,如果这点指望都没有了,估计他们马上就会冲到市政府来的。” 傅华也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估计市政府一直在拿利得集团再跟海川重机的工人们说事,现在利得集团要撤出,工人们失望之下,还不把全部的怨恨都发泄到市政府身上啊? 傅华说:“放心了,这件事情我不会跟别人讲的。” 挂了电话之后,金达就有些发起愁来了,他没跟傅华说假话,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是事情都凑到一块去了。首先是旧城改造项目的招投标的事情,因为张林突然插手这个项目,中断了海川市政府跟中天集团的合作谈判,对此一直主持谈判工作的孙守义很不满,还特别回北京呆了一段时间,虽然现在孙守义已经从北京回来了,可是对这项工作表现的很不积极。孙守义不积极,可是张林那边不能没有交代,金达又不好将这项工作再转交给别的副市长负责,只好亲自上阵,督促有关部门尽快拿出旧城改造项目的招投标方案来。 这件事情已经够烦的了,没想到公安局麦局长恰恰在这个时候传出了跟下属警花床上运动的照片,还有好事的人把照片传到了网上,有人把此命名为海川市的彩照门事件,海川政坛顿时沸腾了起来,本来就是有很多人是政府是很有怨气的,彩照门给了他们一个发泄的窗口,把一个本来是个人行为不检的事件,等同于政府的行为,网民们纷纷发帖,讥讽嘲笑海川市政府,什么样恶毒的话都说了出来。金达对此已经是有点不胜其烦了,但是事情却并不仅仅止步于此,那个跟麦局长坐床上运动的警花的丈夫和公爹也找上门来,要求政府严肃处理麦局长。一般人金达也许就推出去了,可是警花的公爹是人大的一个姓戴的副主任,在海川政坛多少也是有些影响力的,金达也不好说什么不管政府这边的事之类的推搪话,只能做安抚工作,答应说会跟张林书记商量怎么严肃处理麦局长的事情。 现在麦局长的事情还没有摆平,又冒出个海川重机重组失败的事情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虽然傅华答应说不会把这个消息外泄,但是金达心里清楚,这世界上最保不住密的,可能就是政府的一些需要保密的事件。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士,能够春江水暖鸭先知,早于别人先知道消息。因此寄希望于能够保密而不让海川重机的工人们不知道这个消息,金达自己都知道是不现实的。 那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出应对措施来,想办法在海川重机的工人们没有闹事之前,先把事态平息下去。因此,金达觉得有必要在开是政府常务会议之前,跟孙守义商量一下,看看他们两个是否能先商量出来一个好办法来。金达知道常务会议只要一召开,消息马上就会传到海川重机去的。有了解决方案,再来开常务会议,那传出去的就是要如何解决海川重机目前困局的方案,而非海川重机重组搁浅的坏消息。 孙守义很快就过来了,金达让他坐下之后,说:“老孙啊,傅华跟你说过海川重机重组搁浅的消息吧?”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他跟我汇报过了,我对这方面的情况不熟悉,所以我就让他找您汇报了。” 金达说:“这件事情呢,以前是穆广副市长分管的,他出事之后,你还没到任之前,就由我在分管。我把情况大致跟你说一下吧。” 金达就大致介绍了一下海川重机重组的情况,介绍完了之后,他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你看这件事情下一步怎么办呢?” 孙守义笑笑说:“还能怎么办呢?我个人觉得既然利得集团想要退出,那就再找一家来接手就是了。”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事情能那么简单就好了,现在问题不是谁能接手海川重机,而是海川重机的工人们的吃饭问题,他们已经几个月没发工资了,如果再知道重组搁浅,还不马上就把市政府给围了?虽然海川重机是有利得集团控股的,不过他们的情况特殊一点,他们原来是海川市重点的国有企业,工人们依赖政府依赖惯了,有什么事情就会跟政府来闹的。” 孙守义说:“金市长,是在不行的话,我看干脆把上市这一块从企业剥离,然后让企业破产掉算了?” 金达心说:“这家伙真是够狠的啊,一句话就准备把企业彻底搞死掉。可是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就算是要破产掉,很多方面也是要考虑的,其实一句话两句话那么简单的。” 金达苦笑着说:“老孙啊,我们现在先不要考虑破产的问题,那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掉的问题,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如何来安抚海川重机的工人们,我相信海川重机重组搁浅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的,如果我们拿不出什么安抚的方案,那我们就被动了。” 孙守义说:“要安抚住也很简单,工人们闹事肯定是因为工资没发,筹点钱给他们发点工资,就好了。”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啊,钱发下去,估计就没人来闹了。不过呢,钱从哪里来啊?市里面的财政状况你和我都很清楚,丁是丁卯是卯的,没有多少机动的余地都没有啊。” 孙守义说:“钱的方面我倒是有办法解决,只是需要金市长的支持。” 金达看了一眼孙守义,说:“你想怎么来解决?” 孙守义说:“我大致了解一下,有不少房地产企业欠缴土地转让金,也有不少税没交上来,这些催缴一下,应该能有不少的资金,应付一下海川重机的情况应该没问题的。” 金达迟疑了一下,他觉得孙守义提出这个方案似乎有一定的针对性。是不是孙守义想对付哪家企业啊? 金达说:“老孙啊,欠缴的土地出让金已经税款这些,问题可能有点复杂啊,要解决这个问题,恐怕是要得罪人的。” 金达说的是实情,能够欠政府的钱的公司,都是有一定实力的公司,当初能够拖欠,往往都会是因为某个领导帮这家公司说过话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得罪人我倒是不怕,我怕的是到时候自己人在背后捅刀子。” 孙守义这还是对张林中断跟中天集团的谈判耿耿于怀啊,金达脸有点僵硬,中断谈判的事情,他是站在了张林一边的,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背后捅了孙守义一刀。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心说这家伙还挺能记仇的,金达很是怀疑最近麦局长闹出的彩照门是孙守义在背后搞的鬼。能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的人,跟麦局长之间的嫌隙一定是很大的,金达盘算过海川政坛上的很多人,他多少也知道麦局长的为人,知道麦局长不是那种在官场上处处树敌的人,算来算去,几乎没有人这么恨麦局长,非要致麦局长于死地的。金达算到最后,他的怀疑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孙守义,只有孙守义到了海川之后,跟麦局长之间发生过很激烈的冲突,两人因此成为了死敌。如果真有人想要搞掉麦局长,那个人一定是孙守义。 不过呢,孙守义在发生彩照门的时候,恰好身在北京,这又让金达不敢肯定这件事情就是孙守义做的了,他也是知道孙守义在海川还根基未稳,就算孙守义身在海川,他也未必能够安排人给麦局长拍照,更何况他身在北京呢。 惩罚措施 不过呢,金达对孙守义这种记仇的性格心中也是有点警惕的,他想不知道孙守义在怨恨张林的同时,是不是也在怨恨自己呢? 金达说:“老孙啊,中天集团的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这个你应该能谅解的吧?” 孙守义笑了,他知道金达是心惊了,于是说:“”金市长,你误会了,我不没有说要为中天集团的事情找场子的意思,我是说我这一次如果出面搞催缴工作,本身就是得罪人的事情,需要一个坚强的后盾了。 金达笑笑说:“那这你就放心吧,只要是正当的催缴活动,我是不会不支持的。” 孙守义心中暗自欣喜,他绕了半天圈子,就在等金达这句话,他要把金达挤到墙角里去,这样子到时候他下手对付束涛的城邑集团,就算张林找金达说情,金达已经有话在前了,也就不好再跟自己说什么啦。 孙守义笑笑说:“有金市长您的支持,我就好开展下面的工作了。” 不知怎么的,金达看孙守义笑得那么甜,隐约觉得自己似乎中了他的什么圈套了。不过金达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孙守义能够从大局出发,不顾个人利益的主动做这些得罪人的事情,这应该得到的是尊重,而非怀疑。况且事情到这个程度还并没有完全得到解决呢。尤其是在利得集团准备出手股份的事情上,他还是需要跟孙守义商量,达成一定的共识的。 金达问道:“老孙啊,你觉得利得集团这边要退出,我们海川市政府这边要不要把股份再买回来啊?” 孙守义笑了,说:“买回来干什么啊?海川重机这个烂摊子既然卖出去了,我们再买回来,岂不是自找麻烦?” 金达说:“这方面我跟你的意见是一致的。” 孙守义说:“傅华跟我汇报的时候,我就想了这个问题,我个人认为,是可以允许利得集团转让股份的,不过呢,转让之前,受让方必须得到我们市政府认可,否则的话,利得集团把海川重机转让给了没有什么实力的公司,那最终的麻烦就变成我们的啦。” 金达连连点头,说:“对对,我也是顾虑这一点。利得集团已经折腾的我们市政府不轻了,不能再让他们找一家不像样的公司继续折腾我们了。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要三条腿走路,一条呢,是由利得集团方面去找买家,一条呢,是我们市政府这边也要发动起来寻找买家,最后一条呢,就是让驻京办那边也动员起来,全力帮海川重机找一个好的买主。”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金市长您的思路太对了,我觉得利得集团那边要出售股份,恐怕也不能马上就能办到的,这给了我们充足的时间,我们可以好好为海川重机找一个彻底的解决方案。不能再像这一次这样子了,找了一个利得集团折腾了半天,市政府这边跟着贴了不少钱,问题却还是回到了原点。”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啊,老孙,这一点我们又想到一块去了,到时候我们一定要把好关,确保不再出现利得集团这样滥竽充数的了。” 孙守义笑笑说:“是啊,这一次可以提醒一下傅华,再有像利得集团这样子的,不要领回市里面来了。” 金达笑笑说:“这种事情也不能怪傅华,他为重组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只是天不遂人愿罢了。诶老孙啊,你对这一次麦局长的彩照门是怎么看的?” 金达到底忍不住了,想要试探一下孙守义,看看孙守义在这件事情之中究竟是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孙守义看了金达一眼,笑了笑说:“金市长,您是知道我跟麦局长之间是有矛盾的了,您如果要问我对这件事情是不是有点幸灾乐祸,我可以坦诚的告诉您,我还真是有点。至于别的方面呢,我就不方便表达什么意见了吧?我觉得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金达笑了,孙守义说的很坦率,这个答案是他比较欣赏的,换了他处在孙守义的位置上,如果对头出了问题,他心里也会窃喜的。这件事情却是孙守义不太好表态,支持麦局长吧,别人会说他惺惺作态,批评麦局长吧,别人会说他落井下石。反正怎么说都会是错的。 金达心理上有点倾向于认为这件事情不是孙守义搞出来的了,不过不是孙守义,那会是谁呢?这个谜还真是不好猜啊。他说:“这件事情你不好表态倒也是真的。你说这件事情能是谁搞出来的呢?” 孙守义笑笑说:“这我就没更办法讲了,我来海川不久,人头什么的都还不熟悉,我怎么知道谁会搞出这件事情来啊?不过现在我觉得谁搞出来的不重要了,关键是照片上内容是否是真实的,如果是真实的,组织上就应该有个态度了。我这可不是要针对麦局长,是按照常规来说,组织上是应该有个态度的,不然的话,我们对海川的老百姓没办法交代。” 金达点了点头,说:“那个照片不会是假的了,那个表情那个形象根本就是麦局长没错了,电脑是做不出这么真实的合成图的。我也觉得是应该有个态度了,可是张林书记一直没做什么表态,我也就不好表态了。” 孙守义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事先并没有考虑到张林会是这个态度,难道麦局长跟张林之间有很深的利益关系,让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张林还是不放弃他吗?这可有点麻烦了,他就很想闹清楚张林真实的态度,于是说:“难道张书记想要保他?” 金达摇了摇头,说:“张林书记并没有说一定要保他,他还在犹豫当中。不过呢,这一次麦局长闹得真是太不像了,据说那个女警花嫁给人大戴主任的儿子,还是他给保的媒呢,戴主任为此气的差一点住了院,大骂麦局长真不是东西,还专门到我这里和张林书记那里,强烈要求惩处麦局长,不然的话他要把麦局长的事情拿到省里面,让省委给评评理。张林书记自然不想把人丢到省里去,估计还是会拿掉麦局长的。” 孙守义笑笑说:“这种事情还犹豫什么啊,越犹豫,事情就会越麻烦的。真是搞不懂张书记这个人,这么点魄力都没有吗?” 金达说:“可别这么说,张林书记是在权衡全面,他是我们这个班子的大班长,做什么事情是需要多考虑一点的。” 孙守义看了金达一眼,笑了笑,他多少看出来金达说这句话是言不由衷的。 转天在市政府的常务会议上,金达将利得集团想要退出海川重机的重组一事在会议上讲了出来,要求大家讨论下一步市里面该如何去做。讨论的结果基本上就是金达和孙守义事先商量好的方案,金达对此很满意,正想就此结束这个话题,这时孙守义讲话了,他说:“既然市里面决定要筹措一笔资金给海川重机应急,市财政目前的资金状况,要想一下子抽出这么一笔资金来是有些困难的。但是这不是说市财政没有钱,而是市财政有很多钱在企业里面没收上来。鉴于这种状况,我建议市政府搞一个紧急催缴的通知下去,让那些欠缴企业赶紧将相关资金缴纳上来。金市长您看怎么样?” 金达事先就这么方面已经答应了孙守义要支持他了,便点了点头,说:“我觉得这样办是可以的。老孙啊,你分管财政,这催缴的工作就由你来负责吧?” 孙守义笑笑说:“行啊,我估计我也躲不过去,我负责就我负责吧。不过呢,我有一个要求。” 金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孙守义这个时候会提出来什么附带的条件,这可是事先沟通的时候没有的。不过他也不好不让孙守义说下去,便看了孙守义一眼,说:“老孙啊,什么条件啊?说来听听?” 孙守义笑笑说:“其实也是为了催缴欠款,您也是知道现在这些企业,给他们钱的时候他们是欢天喜地的,让他们往外掏钱的时候,他们态度就会大逆转了,那是能赖就赖的。所以我想最好是能够实现设定一个惩罚措施,让那些有钱不交的企业不得不主动把欠款上交上来。您说是吧,金市长?” 金达嗅到了一点诡计的味道,他看了一眼孙守义,心中很怀疑孙守义在这其中设有什么圈套,不过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他也不得不顺着往下说了,便笑笑说:“是啊,是应该设定一个惩罚措施,不然的话光去空口白话的催缴,没人会当一回事情的。只是这个惩罚措施怎么设定才好呢?” 孙守义笑笑说:“我看了一下,在欠交财政资金这一块,主要都是些地产企业,我个人建议,是不是可以这么限定,不能清缴欠财政资金的企业今后不能参加市里面的工程项目招标。我相信这样子限定之后,那些地产开发企业肯定马上就会将欠缴资金上交上来了。” 元气大伤 孙守义说到这里,金达心里一下子恍然了,原来绕了半天圈子,孙守义的目的在这里啊,这家伙还真是狡猾啊。不过这法子本身却还是不错的,只有这样子才能督促那些财大气粗的房地产开发企业尽快将欠缴资金交上了,否则的话,那些企业将在海川市未来的地产开发中被屏蔽在外面,这就等于说不带他们玩了,那些房地产企业自然是不能接受这种局面的。 可是,这么做有没有什么弊端呢?金达就在心中开始衡量利弊得失了。还没等他衡量出个什么结果来,便有人坐不住了,一位姓刘的副市长首先跳了出来,说:“孙副市长,这么做不好吧?这样子会让很多企业资金链绷紧的,这对那些企业的发展是很不利的,有点像在杀鸡取卵了。” 金达看了一眼刘副市长,这个刘副市长是分管城建的,跟不少开发商走得很近,孙守义建议的惩罚措施如果真的出台的话,第一个不好受就是那些欠缴的开发商们,这个刘着急也是自然的。 孙守义看有人跳出来反对,这都是在他预期之中的,因此并没有十分的在意,他笑了笑说:“刘副市长,这怎么是杀鸡取卵呢?这本来就是企业应缴的,我们只不过让他们去做应做的事情啊,这没有什么不对的吧?” 刘副市长说:“可是我们也要清楚,这些企业资金并不宽裕,市里面如果这么做的话,可能就一下子让企业陷入了困境,这也不是我们市里面想看到的吧?” 孙守义看了一眼刘副市长,说:“刘副市长,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是一级政府,并不是这些企业的保姆,这些企业也不是什么国有企业,他们应该是经营责任自负的。你难道是说只要他们企业困难,政府的钱就不能要了?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也不用催缴了,干脆免掉他们的债务算了。” 刘副市长说:“那我们也不能看着企业陷入困境而不管啊?企业和政府是相辅相成的,企业都陷入了困境,政府也不能好过到哪里去。” 孙守义笑了,说:“你这个帽子扣的太大了吧?难道说我们海川的企业不欠政府财政的钱,就得全部倒闭了吗?金市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些欠缴的钱我们就不能催缴了,您看怎么办好呢?”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和刘副市长,他心里很清楚孙守义设这个局是为了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孙守义设定的这个惩罚措施是能够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的。他就任海川市长以来,也在为企业欠市财政的钱而烦恼,也动过脑筋想要催缴,可是每每都会遇到很大的阻力。现在不管孙守义处于什么样的目的,他提出的方案是可行的,而且有孙守义冲在第一线,他这个做市长的也可以减轻很多压力。因此在这一方面上,他和孙守义虽然目的不一致,但是利益是一致的。他觉得自己是需要支持孙守义的。至于孙守义会不会因此跟某些人冲突起来,这并不是他考虑范围之内的事情。 而且就算冲突起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海川在张林的把持之下,一直是没什么波澜,虽然金达搞了什么海洋科技园之类的项目,也算是在省里有了点影响,但是金达设想的一些比较激进的项目,张林都出于谨慎的性格,一律发对。这样金达始终有一种缚手缚脚的感觉。 虽然如此,金达却并不想跟张林发生什么直接的冲突,一方面,在某种程度上张林对他还是有恩的,徐正做市长的时代,张林是很维护他的。这让金达在跟张林商讨什么事情的时候,首先就把自己放到了比张林低的位置上,这样子也让他不得不在很多事情上跟张林妥协。另一方面,张林虽然个性软弱,但是并不代表说他就不抓权,相反他把海川市一直是为他的权利范围,把很多行为都是为侵犯他权力范围的行为。 就像金大一开始当上市长之后,可能急于表现自己,做了一些比较积极的动作,张林就表现出了很不高兴,在不少方面就有跟金达过不去的意思。逼的后来金达主动找张林做了些解释,两人算是化解了心结。这也让金达对张林多少有了些顾虑,他担心如果直接反对张林的意见的话,张林会接受不了,那样子他们之间就会对立起来,反而让金达更不好去做事。 因此,金达对张林的心态是矛盾的,他既不同意张林的某些做法,却又为了维持两人之间的和谐,不敢直接提出反对意见。这种矛盾一直让金达心里很憋屈,很希望能够有机会把心中的闷气都吐出来。可是并没有人给他创造这个机会,知道孙守义的出现。 金达相信,孙守义设计这个局根本就是冲着束涛的城邑集团去的,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最终很可能惹到张林,因此张林和孙守义之间的冲突是可以期待的,金达在心中也是期望这种结果发生的,那样子他也能借孙守义之手为自己出口气。 再说张林如果跟孙守义争执起来的话,张林想要维持的海川市政坛一团和气的局面就很难维持下去了,两虎相争,必然会有一伤,目前来看,虽然张林是市委书记,却并不一定在实力方面强于孙守义。而孙守义这个副市长来到海川之后,一直都很不安分,动作不断。他之所以敢这样子,肯定是因为背后支持他的那些背景人物,这些背景任人物的势力让孙守义觉得他并不畏惧海川政坛上的任何人。因此就目前来看,张林和孙守义谁输谁赢还是未定之数。金达相信作为夹在其中保持中立的自己,如果拿捏得当的话,必然能从他们的争斗中获取不少的政治利益。 权衡之下,只有支持孙守义才是最有利于自己的,也是能打破目前海川政坛一湾死水局面的唯一方法,金达于是决定要支持孙守义了,他笑了笑,对刘副市长说:“老刘啊,你的说法也太耸人听闻了吧?我们市政府是希望企业兴旺发达不假,但是也不能像太娇宠孩子的父母一样,始终不停的喂养它们。那些不断需要政府资金喂养的企业,也是长不大的。再说,现在是经济社会,一个企业是需要独立对他们的行为负责的,如果他不能承担经营行为的责任,那他也不能存在于这个经济社会。我个人觉得老孙提出来的方案是正确的,是需要给那些企业制定一些惩罚措施,逼迫他们将该交的欠款交上来了。” 金达表了态,刘副市长也就不好再反对下去了,在反对就是针对金达了,这在他来说,还不具备这个实力。 于是会议通过了将这一条惩罚措施写进催缴的通知之中,孙守义见达到了目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正像金达猜想的那样子,孙守义一定要把欠缴款的企业排除在市政府工程项目招投标之外,目标还真是直接针对束涛的城邑集团的。不过这一切是孙守义顺势而为的,并不是一切都事先设定好了的。孙守义还没有那么神机妙算,会知道海川重机重组会在这个时候搁浅,甚至就在傅华跟他汇报说海川重机重组搁浅的时候,他还没有把这件事情跟束涛的城邑集团联系起来。 真正让孙守义把两者联系起来的是在金达说要想办法安抚海川重机的工人的时候,这个时候孙守义才意识到自己是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教训束涛一把的。从北京回来之后,他马上就调查了一些城邑集团的资料,发现这个城邑集团并不是就像外面传说的那个样子富得流油。这个城邑集团有点钱是不假,可是外面的负债也不少,这其中就包含不少欠政府财政的土地转让金。同时孙守义也相信,如果去城邑集团查税的话,一定能查出不少的问题。现在的房地产企业不可能一点税收方面的问题都没有的,他们肯定会有些相关税费是拖欠着的,甚至说不定有偷税漏税的行为的。 调查明白这一点,孙守义马上就知道该如何去对付城邑集团了,那就是催缴他们的应缴税费和土地出让金。如果能把这些钱全部催交上来的话,就算不能让城邑集团元气大伤,起码也会让他们实力受损,这样子在接下来的旧城改造项目之中,他们参与竞标的能力就大大降低了。 但事情做到这一步,还是远远不够的,仅仅是催缴,城邑集团很可能还是采取以往拖延的战术,找有关领导来说情,那样子城邑集团可能继续拖欠着财政资金,他们的实力就还没受到损害,这个局就还没做死。这肯定是不行的。与是孙守义就想到了惩罚措施这一条,如果能把这一条措施确立起来的话,就算是束涛可以找相关领导来说情不交清拖欠款,也不能参与到旧城改造项目的招投标之中去了。 有所回报 这就逼着束涛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先把拖欠款给清缴了。如果能逼着束涛把钱给清缴了,那下面等待束涛的就是一个死局了。因为虽然看上去自己提出来这一条惩罚措施是针对束涛的,应付过去束涛就过关了。可是实际上这还仅仅是一个面对全体的全面措施,他表面上是针对全部欠缴企业的。孙守义的计划并不是到此就为之的,下一步孙守义就想有针对性的对城邑集团采取行动了,他相信做企业的绝对是经不起政府相关部门的调查的,而孙守义下一步就打算对城邑集团进行全面的清查,只要找到一点问题,他就有机会把问题放大,严厉的去查处,相信未来一段时间城邑集团一定会疲于应付相关部门的调查,再还有没有能力和精力参加海川的旧城改造项目,恐怕就很难说了。 想到这些,孙守义心中不禁暗自冷笑,这个束涛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想起来要跟一个常务副市长作对呢?他以为凭借市委书记的权利就可以压服自己吗?这真是再幼稚不过了的想法了。现官不如现管,就算张林这个市委书记权力比自己大一些,但是他也不可能事事处处都能维护到你啊。很多方面你还是需要经过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手里的,想要卡死你,真是再容易不过了。 而且束涛这么做,也得罪了金达,孙守义看得出来,虽然金达在中断跟中天集团谈判这方面上是跟张林站在一起的,但是金达心里是明显很不满意的。估计也正以为如此,金达对自己设局要去整束涛,采取了一个默许的态度。孙守义不相信金达不明白自己坚持要设定那一条惩罚条款是为了什么,金达政治经验并不欠缺,人又聪明,一定是心里明镜似的。他猜测金达支持自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甚至更可能的是,金达是想让自己跟张林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现在对孙守义来说,金达就算是想做渔翁,他也是无所谓的。起码那个样子金达就不会跟张林站在同一立场上了。他现在要对付一个张林就已经很吃力了,因此乐见金达袖手旁观。 常务会上通过之后,孙守义就布置有关部门下发催缴通知,并要求在催缴通知上特别注明了那一条惩罚条款,限期有关企业清缴欠市财政的钱。天和房地产公司也收到了催缴通知书,天和也是欠市财政钱的。如果是以往,这笔钱不算什么事情,可是目前天和的状况并不是很好,这看上去不多的钱对丁益来说,要拿出来确实有些困难的。 丁益打了电话给傅华,说了接到市政府方面的通知,要他们清缴前市财政的的钱,情况讲完之后,丁益问道:“傅哥,你说我如果去找孙副市长,能不能把这笔钱缓交一下啊?” 傅华迟疑了一下,按说孙守义已经伸出橄榄枝来,要跟丁家父子交好,这件事情丁益如果找上门去求孙守义,估计孙守义应该会帮这个忙的。不过,市财政为什么会突然催缴欠款呢?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要先搞清楚,市里面这么做的目的不搞清楚,就很难搞清楚孙守义在其中能不能帮上忙的。 傅华问道:“丁益啊,知不知道市里面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催缴欠款的?” 丁益说:“据说是因为海川重机重组搁浅,市里面准备筹备一笔资金给海川重机的工人发工资,也就是安抚那些工人的意思,怕他们到时候闹事。” 这个目的倒没什么问题,海川重机重组搁浅这个消息还是自己跟市里面汇报的,市里面也已经通知傅华他们准备接受利得集团要出让股份这个事实了,市政府想要筹措一笔钱出来防止海川重机的工人们闹事,这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傅华觉得这些都是没问题的。 傅华心里就觉得可以让丁益去找孙守义了,他笑了笑说:“我觉得你去找孙副市长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吧?诶,通知上是怎么说的?” 丁益就讲了通知的内容,当然也就包含有那条不能清缴欠款的企业,今后就不能参与到市政项目投资的竞标当中去的惩罚条款。 傅华听完之后,顿了一下,这个特别设定的惩罚条款让他感觉到有问题了,他说:“你等一下,丁益,你说通知上说如果不能按期清缴欠款,今后就不能参见市政项目的竞标了?” 丁益说:“对啊,就是因为有这一条,才让我们天和感到为难,我们也怕以后失去市政项目的竞标权的。” 傅华说:“那你知不知道这次催缴欠款是由哪个领导主抓的?” 丁益说:“据说是由孙副市长分管的,而且这一条惩罚条款也是孙副市长坚持要加上去的,所以我才想问问你,我去找他行不行?” 原来是孙守义在抓这个催缴啊,事情好像就不是那么么简单了的,傅华想了想,说:“丁益啊,这笔钱你们天和房地产一定拿不出来吗?” 丁益说:“那倒也不是,但如果一下子凑出来的话,我们公司的资金状况就会很紧张。” 傅华说:“既然你们能拿得出来,那就不要去找孙副市长了,我看你还是想办法把这笔钱尽快凑出来,给市财政送过去吧。” 丁益愣了一下,说:“傅哥,你是说孙副市长在这件事情上帮不了我们的忙吗?” 傅华笑笑说:“他不是帮不了你们,而是不能帮你们。这件事情既然是孙副市长在抓的,如果他给你们开了口子,那他怎么再去跟别人催缴啊?这个口子他绝对是不能开的。” 傅华心里清楚孙守义从到海川的那一天起,就憋着劲想要做出点成绩来,因此才会动作不断,跟孟森和麦局长之间搞得那么不愉快。丁益这件事情孙守义是绝对不会答应的,答应了的话就是孙守义自坏长城啦,他就没有再去管别人的正当性了。 丁益说:“这倒也是啊。” 傅华说:“如果你们能力够的话,还是尽快把钱凑出来才对,这样子也表示你们支持市政府的工作,也是帮了孙副市长的忙。” 丁益说:“这样子的啊?钱真要凑,还是能凑出来的,不过呢……” 傅华说:“别什么不过了,我跟你讲,在这件事情上积极一点,孙副市长不会让你吃亏的。” 丁益说:“行啊,正好你原来说让我家老爷子安排去见孙副市长,他觉得空手去见孙副市长不太好意思,我把这笔钱给他尽快交上去,就等于给孙副市长一个见面礼了。” 傅华笑笑说:“这个想法是对头的,什么礼物能比支持他的工作还好呢?” 丁益说:“那我就去安排了。”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就笑着摇了摇头,跟丁益聊的这段时间他已经逐渐理清了思路,他现在基本猜到了孙守义要这么做的意图了。 虽然孙守义上次回北京没有跟傅华太多的谈论关于中断跟中天集团谈判的事情,但是从只言片语当中,傅华还是能猜到跟中天集团谈判这件事情之所以破局,是跟海川的某个有实力的公司半路横插一杠子有关。而这个有实力的公司傅华心中也是排了排队的,在海川有这种能够左右政府决策的影响力的公司并没有几个,排排队之后,名字也就在嘴边了。傅华估计孙守义对具体是哪一家公司在从中作梗心中也是有数的,以孙守义的个性,绝对不会就这样子一声不响的把这个羞辱给吞下去,它必然会采取措施进行报复的,就像他对孟森和麦局长一样,他一定也会想到什么招数对付这家公司的。 很明显现在这个通知就是报复措施之一了,既然觊觎旧城改造项目,那这家有实力的公司的业务当中肯定是有一部分是与房产开发有关的,而与房产开发有关,那就会在土地转让金或者房产开发税费方面跟政府财政有着一定的关联,傅华心中猜测孙守义肯定是查过市财政的账本,知道这家跳出来作梗的公司肯定是欠市财政很大一笔钱,从这方面着手,一定是能消弱这家公司的实力的。孙守义一定是这么打算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坚持要把不能参与市政工程项目这一条非要加进通知里面去,因此孙守义已经知道那家公司不久就会参与竞标旧城改造项目,这样子就会让那家公司非要交钱不可了。这个孙守义做事越来越老辣了,看来海川政坛又要有一番热闹看了。 天和地产这一次应该只是受了池鱼之殃了,不过丁益表现积极一点,对天和房地产的未来也是大有好处的。目前来看,孙守义已经表现出了很强的往上爬的企图心,他也有很强的背景能支持他这么去做,未来他很可能在海川走的更远,丁益能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适时地出手,结好孙守义,孙守义一定是会有所回报的。 底线 海川市委,例行的书记会上,张林说:“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公安局彩照门事件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金达同志,你是怎么个看法啊?” 金达心说你总算把这件事情提上日程来了,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对这件事情一直闷声不响,惹到网上是骂声一片,政府这边压力很大。他看了一眼专职副书记于捷,于捷低着头,看不到什么表情。他心里就有些怪异的感觉,这个于捷向来是在很多事情上表现的正义感十足的样子,当初自己违规搞了工业园,他就不依不饶的,怎么在麦局长闹出彩照门事件的上面,竟然能够这么温和呢?他的正义感哪里去了呢? 金达很是怀疑于捷跟张林之间有了什么默契了,因此于捷才会表现得这么温和。这不是一种好的迹象,于捷跟金达算是竞争对手,于捷的年岁也不大,跟金达一样,也是有着上升的野心的。未来张林离开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之后,作为紧随张林之后的二三把手,他们之间必然会有一场龙争虎斗的,而如果张林和于捷之间形成了某种默契的话,那在市委书记的卡位战上,于捷就等于是占据了先机了,因为张林肯定是会推荐于捷最为接班人的,这等于是于捷已经先下一城了。 金达暂且按捺住心头的疑惑,说:“麦局长这件事情现在反响很大,人大的戴副主任找了我几次,如果市委不处理的话,对外面的广大市民恐怕不好交代。” 张林说:“可是金达同志,现在事情还没确定就是真的,那几张照片似乎并不能说明什么的。” 于捷说:“对啊,现在的科技发达,据说有一种电脑软件就可以对照片进行改造的。再说,我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怎么会一下子就冒出来麦局长和警花的床照呢?这会不会是有心人故意而为之的呢?如果我们因为照片而去处理麦局长,会不会正好中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的圈套了呢?” 于捷这么一说,金达心里就有些清楚了,张林和于捷事先一定是通过气的了,因此才会这么一唱一和的,看来这两人是有意思想保住麦局长,不过呢,他们的如意算盘怕是很难打响的,这件事情经过网络传播,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恐怕不是他们想保就能保得住的。既然是保不住的,为什么这两人还会在自己面前这么说呢?难道谁这两人想要说服自己跟他们同一立场,将来就算有什么问题,也会是大家一起来扛? 金达心说你们想的美,你们如果要保麦局长,你们去保就好了,我可不想搅进你们的浑水里面。 金达笑了笑说:“张书记,于捷同志,我不赞同你们的想法,谈一下我个人的意见。诚然现在那些暴露出来的照片没经过权威部门的鉴定,我也无法确定他们的真假,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照片的恶劣影响是已经造出去了。我认为不管真的假的,市委市政府这边是应该有个态度的,我建议立即让麦局长停职,对其艳照进行调查,如果调查出来是假的话,正好还了麦局长的清白,如果结果是真的话,那麦局长就必须付上相应的责任。反正不管怎么样,我认为这件事情是不能含糊下去了,必须要给一个说法出来。” 金达态度鲜明的表明了立场,就等于是将了张林和于捷一军,他们二人本来是想把这件事情给含糊过去的,如果金达跟他们持同一立场,他们就可以说这是市委这边统一的意思。但现在金达表示了不同的意见,如果让张林来决定把这件事情给含糊过去的话,他是不愿意为此承担这个责任的。毕竟这件事情闹得很大,省里面也是有了一些风声的,加上还有一个戴主任在后面闹,张林是担心如果真的闹得省里面都出动了的话,他这个市委书记过于包庇麦局长就有些不好交代了。 金达完全去掉了张林的模糊空间,到这个时候,虽然是麦局长私下找过他几次,但是他实在是找不出来帮忙的理由,便看了看金达,笑了笑说:“金达同志说的很对,我们是要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出来,我看在常委会上把这件事情议一下之后,就按照金达同志的意见办好了。” 于捷看张林转变了态度,也知道这种形势之下无法庇护麦局长了,便笑笑说:“我也赞同金达同志的意见。” 三人算是取得了一致,会上又商量了一些别的事情,就散会了。张林首先开始收拾东西往外走,金达紧跟其后,两人出了小会议室的门,张林回头跟金达说:“金达同志,去我办公室坐一下吧?” 金达愣了一下,张林是不会没事请他去闲聊的,两人在分别成为书记和市长之后,虽然表面上合作无间,但私人关系并不亲密,互相之间私底下并没有什么互动的。张林叫他去办公室,肯定是要说什么事了。 金达笑了笑说:“行啊,就去张书记办公室喝杯茶好了。” 两人就去了张林的办公室,坐定之后,张林笑了笑说:“这个麦局长啊,据我所知真是老实了一辈子,没想到老了老了还闹出这段花花肠子来了,真是晚节不保啊。” 金达笑了笑,他知道张林这么说完全是找话题活跃气氛的,便附和着说道:“是啊,功亏一篑啊。我们这些做领导的,真是要时时都小心谨慎啊。” 张林笑笑说:“再小心谨慎也没用的,我估计这一次麦局长是挡了什么人的道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是被人惦记上了。” 金达笑了笑,说:“能是这样子的吗?” 张林笑笑说:“当然是这样子的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很蹊跷,麦局长跟那个警花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以前没人来抓,现在就有人来抓了,这只能说明这件事情是有人设的局,要整死他的。” 金达笑笑说:“这我就不好说什么了,张书记,我提出来那么处理麦局长可不是说我个人对麦局长有什么看法,我只是想要市委秉公处理罢了。” 张琳笑了笑,说:“金达同志,我并不是说怀疑你什么,你是不会动这种心思的,这种心思太下作,据我对你的了解,你还不屑为之。” 金达笑了,说:“看来张书记很了解我啊。” 张林说:“我们也算搭班子不短时间了,彼此之间也算熟悉了,好了,这一次也是麦局长他自己自作自受,受处分也是她活该倒霉,我们不说他了。” 金达愣了一下,原本他以为张林找他来,跟他说了这么一通,是为了试探他是不是设局整麦局长的幕后主使,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张林根本就是为别的事情找他的。 金达看了看张林,笑了笑说:“那张书记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张林笑了笑说:“是这样,我听有人跟我反映,市政府在开始催缴财政欠款?” 金达看了张林一眼,心说你是为了这件事情找我的啊,看来束涛是找过你了。他心里就有些很别扭,他有点烦张林一再来干预市政府这边的工作。 金达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只是最近海川重机重组搁浅了,市里面准备筹措一笔资金安抚一下工人,财政资金比较紧张,就想说这些该上缴的资金也需要催一下了。” 张林说:“是这样子的啊,那你这催缴是不要也要分别以下企业的情况啊,有些企业现在资金有些紧张,又欠财政一大笔钱,你这一催缴,他们的日子就紧张起来了。” 金达说:“您说的是哪家企业啊?” 张林说:“就是城邑集团,他们摊子铺的比较大,欠财政资金比较多,一下子让他们全部拿出来,他们有些受不了。” 金达眉头皱了起来,说:“又是束涛哪里啊,怎么省里又有人找过您?” 金达故意要说省里有人找过张林,是因为他怀疑张林这边根本就没什么省领导找过,这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根本上就是张林想要帮束涛的忙罢了。他这么说便有些讽刺的意味在其中。 张林也听得出来金达在讽刺他,他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干笑了一下,说:“也不是了,这一次是束涛自己找过来的,说是他们企业目前有些资金上面的困难,清缴怕是做不到。我想城邑集团也是我们海川市商界的一面旗帜,如果因为市里的清缴行动而发生资金链断裂,传出去名声就不好了。” 金达心说资金这么困难还来搅什么局啊,这种状况就算是把旧城改造项目给了你,你也做不好啊。他心里就有些要帮孙守义的意思了,毕竟他是一个做事的人,他很多时候考虑事情的底线都是是否有利于事情的顺利进行。 攻守同盟 目前束涛这种状态下根本就不能很好地发展旧城改造项目的,金达心里就有些生气束涛让张林出面中断了跟中天集团之间的谈判这件事情了。他看了看张林,说:“张书记,我怎么听着您这个意思好像是在说,束涛并没有能力发展旧城改造项目啊?” 张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金达会用这个来堵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了,束涛那边只是暂时性的有些资金困难,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张林想含糊过去,金达却并没有就此就放过张林的意思,他盯着张林说:“张书记啊,我可跟您讲,旧城改造项目之所以迟迟不敢启动,是因为这里面牵动的利益太大了,稍稍一个不慎,就可能酿成很大的危机,如果束涛的城邑集团没有这个资金实力,那他还是早点放手的比较好。” 张林有点下不来台了,他冲着金达嚷道:“金达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只不过是跟你说他们集团目前资金有点紧张而已,你需要夸大到城邑集团不能参加旧城改造项目这个程度吗?” 金达笑了,真正要叫起板来他心里并不怵张琳的,便说道:“张书记,刚才可是您跟我说的,您在担心他们会因为清缴活动而发生资金链断裂的。现在您怎么又说是我夸大其词了呢?” 张林说:“那只是我个人的一点臆测而已,并不代表事情就是那个样子的。” 金达看出来张林有点抵赖的意思了,心里暗自好笑,这家伙性子还真是这么软弱的,真较起劲来就退缩了。既然你是这个样子,那好吧,我就让你自己来拿主意吧,看看你有没有胆量说让市政府这边不去收缴城邑集团的欠财政的钱。 金达笑了笑,说:“张书记您先别急,看来是我没搞明白您是什么意思了。好吧,既然这样子,不如您干脆明白告诉我,您想要市政府这边怎么做吧?” 金达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张林从他的话中还是听出来有些恼火的意思了。张林意识到可能自己做的有点过了,清缴欠财政的钱这种事情应该是市政府的管辖范围的事,他来干涉本就有点过分了,再要惹恼了金达,这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张林笑了笑,说:“诶,金达同志,我不是要命令你做什么的意思了,只是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让城邑集团缓一下再交?” 金达摇了摇头,说:“张书记啊,不是我不给您这个面子,而是这件事情现在是由孙守义同志在分管的,您找我商量没用啊。” 张林说:“你就不能跟他说一声?” 金达说:“这个说一声这一次还真是不行,守义同志在接手这个工作的时候,事先跟我打过招呼,是要我全力支持他,不拆他的台,他才能把这项工作给做好,否则的话他就不管这件事情了。您也清楚的,上次中天集团的事情他就怪我没支持他,现在再让我去跟他说要单独给哪一家企业特别的照顾,这话我说不出口。要不,还是您自己去跟他说吧,他如果答应你,我也不反对。” 张林被金达的话噎了一下,他心里很清楚孙守义现在对他是一肚子意见的,上次因为中天集团的谈判被他喊停了之后,孙守义赌气就放下手头的事回了北京,在北京呆了好几天才再次返回海川。这件事情张林虽然心里很别扭,可终究是因为他有错在先,而只能把气憋在心里,而不敢说孙守义什么。现在再让他去跟孙守义帮束涛说清,怕是要碰个满鼻子灰的。 张林知道金达和孙守义这两个家伙,因为身后有强有力的后台支撑,并不把他这个市委书记太当回事情,真是有什么事情要冲突起来,这两个家伙是不会给他留什么情面的。 这就让他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一下了,那种师出有名,走到哪里都有理讲的,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去做,因为毕竟他这个市委书记是这两个家伙的领导,占据了有利的位置,有理的事情,这俩家伙就算心里不忿,也不得不承受。但是有些事情本来就是他没理的话,他就要好好琢磨一下了,因为事情搞得不好,很有可能成为这俩家伙的身后人物搬掉他这个市委书记的强有力借口了。他还没那么傻,给别人以口实。 张林笑了笑,说:“那还是算了吧,我看看还是让城邑集团自己克服一下困难吧。” 金达笑笑说:“我觉得也是啊,这钱是他们欠政府的,政府催讨也合情合理啊?如果这个企业连应付给政府的钱都付不出来了,那他们的资信状况就很可疑了。张书记啊,虽然我们说要爱护海川本地的企业,但是也要有一个合理的程度,过度的保护企业可是长不大的啊?” 张林脸上热了一下,他听出来金达的话中有讽刺挖苦的意思,他笑了笑,说:“行啊,金达同志,这话我就替你转达给束涛,让他也长点志气,不要老是想要依赖政府。” 金达笑笑说:“就是嘛,您就跟束涛说,就说我金达说的,我这个做市长的也期望海川本土的企业能多赚钱,赚大钱,但是也要这些企业他们自身要过得硬,只要他们自身过得硬,我们政府欢迎他们多多参与到本土的项目来嘛。但是现在是经济社会了,政府只是企业行为的管理者,而不再是企业的衣食父母了,再也不要像计划经济那个样子,什么事情都要政府帮他们解决了。” 张林就越发觉得没意思了,他本来也就是想要说点找场面的话,哪知道被金达借题发挥,说了这么一大通出来,他强笑了一下,说:“行啊,金达同志,你这话我会转达给束涛的。我下面还有一个会,是不是我们就谈到这里吧?” 金达看出张林的不自在了,心里暗自好笑,他也不想再跟张林说什么了,见张林逐客,就笑笑说:“那您忙,我回去了。” 金达就从张林的办公室离开了,走出张林办公室的门的时候,金达心里就有些懊悔了,自己这个性子啊,还真是克制不住啊,原本他是想在张林和孙守义之间保持一个比较中立的立场的,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就让孙守义去顶着就好了,自己何必参与进去呢?孙守义赢了,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啊? 可是说来说去,他却被张林言行给激怒了,到最后他倒好像成了孙守义这一边的了。估计张林这下子对自己的意见大了去了,而孙守义那边却不一定领自己的情,这种两头都不讨好的事情,自己何必做呢?金达苦笑了一下,心说自己的政治道行还是不够深啊,回去还真要认真反省一下了。 确实是像金达猜想的那样子,张林心中已经觉得金达是跟孙守义同一阵线的了,他被金达的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气得要命,金达走之后,他就坐在那里生闷气。本来他就是有些看不惯金达的,金达从省里到海川的时候,身上就有着那么股比这些人都优越的味道,依仗着郭逵对他的信任,完全就不把海川这些本土干部放在眼中,一个排名末位的副市长,竟然敢直接跟市长叫板。虽然事情倒不一定是金达完全不对,但是金达这种做事不顾后果的性格,却是张林不敢领教的。 现在这个金达经过这么多历练,已经开始显得平和了很多,但是却又来了一个跟他一路风格的孙守义,这个孙守义更傲气,比金达有过之而无不及,来海川之后动作频频,下车伊始,就开始想要把公安局的麦局长给搞掉,好像把海川当成他们家的似的。 在张林看来,金达和孙守义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是臭味相投的,很多事情虽然表面上是孙守义在搞事,可是背后都脱不了金达的影子。就像这一次麦局长的彩照门,张林心中就有点怀疑是孙守义在背后搞出来的,要不然怎么就那么巧,孙守义单等着麦局长一出事,马上就从北京跑回了海川,时间点真是掐的精准,估计他是知道事情一定会暴漏出来,想回来看麦局长的笑话来的。 但是光凭孙守义的能力,似乎还不能把麦局长彩照门这个局布置得这么好,张林心中就猜测海川一定有人在暗地里帮助孙守义的,而他猜想的这个人很可能是金达,所以今天他把金达找到办公室来,先前所说的那番话,其实不无试探金达的意思,只是后来金达三两拨千金的把事情给挡了过去,让他无法继续试探下去,才有把话题转到了束涛请求缓缴欠款上面来的。 而从金达对自己为束涛说情的态度上,可以看得出来,他对此事很抵触的,联系到这件事情是孙守义在分管,张林心中揣测,金达和孙守义事先一定是订立了什么攻守同盟了。 说得过去 金达还是秉持着以往那种做事的风格,让孙守义冲在前面喊打喊杀,有什么事情找到金达这边,金达也一律推到孙守义身上,让孙守义来挡事,他从侧翼掩护。 这两人的这种方式还真是很有效的,起码张林现在就有点拿他们没办法,这让张林嗅到了几分危险的气息。这两人的联合对他并不是一个好的事情,这两人的背景都是很厉害的,尤其是金达。金达身后是郭逵,郭逵一直就是很欣赏金达的,这一路上都是郭逵在赏识提拔金达。金达当初能从一个排名末尾的副市长短短的不长时间就一下子拔擢成为海川市的市长,没有郭逵,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金达成为市长以来,还是做出了不少成绩来的,这时常让张林有一种危机感,他是知道自己在郭逵那里是不像金达那么被欣赏的,他当初之所以能成为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很大程度是因为他是一个比较稳的干部,而当时海川市的形势需要一个稳妥的人来主持大局。这就说明了一点,他这个市委书记是当时形势所造就的,形势造英雄,而并不是他的能力就强大到让郭逵和吕纪都认为他是市委书记的不二人选。张林就很担心金达羽翼丰满之后,就会取而代之。也正因为如此,他这几年也在海川利用跟本地干部比较熟悉的优势,逐渐形成了他自己的一个小圈子,他利用这些人来维护他在海川的领导地位,也利用这些人来制约金达,从而维持了海川政坛上的整体平衡的一个局面。 但现在看来这个平衡的局面似乎无法维持下去了,孙守义这家伙一来就不断的搞事出来,一下子就要打破这个稳定的局面了。特别是麦局长,这个人基本上算是张林小圈子当中比较核心的一个人物,张林利用他公安局长的位置,能够掌控住海川很多事物,这实在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但就是这样一个关键性的人物,眼看就要被突然发作出来的彩照门给搞掉,张林还无法出面来保住他。失去了这样一个人物,犹如断了他的一臂,未来谁能来海川做公安局长,还是未定之数,张林很难想象下一个来做公安局长的人也能像麦局长一样受自己这么掌控。 麦局长这边已经够让张林烦恼的了,但这还不是全部,金达和孙守义似乎并不想止步于此,现在他们的目标又瞄上了束涛。束涛的城邑集团欠海川市政府的钱这是一个事实,而这钱还不是一个小数目,张林很是怀疑金达搞这次清欠活动根本就是冲着束涛来的。因为束涛是欠款的最大户,而其中有不少钱款原本就是张林帮他打招呼欠下来的。此刻金达让孙守义出来清欠,可能不仅仅是针对束涛,而更多地可能是针对他张林的。 张林有一种被人当面叫板的感觉。 晚上,张林回到家中,妻子过来告诉他束涛已经等了他一段时间了,张林有点疲惫的摇了摇头,说:“这家伙,还嫌我不够烦啊。” 话虽这么说,张林走进客厅去的时候,还是脸上带笑的跟站起来迎接他的束涛:“束董,不好意思啊,事情太多,害你久等了。” 束涛笑笑说:“这怎么能怪张书记您呢,是我不告而来,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啊。” 张林指了指沙发,说:“坐吧,你为了催缴欠款那件事情而来的吧?” 束涛点了点头,说:“是的,张书记,您跟金市长说过这件事情吗?” 张林点了点头,说:“说倒是说了,不过情形并不乐观啊。” 束涛紧张了起来,说:“怎么,金市长没给您面子?” 张林说:“也不能够这么说了,不过他说这件事情是孙守义在主管的,他答应了孙守义会全力支持这项催讨活动,所以不太好出面跟孙守义说什么了,他说让我自己去跟孙守义说这件事情。” 束涛说:“这家伙真是滑头啊,这不是找借口躲了吗?” 张林说:“是啊,金达这家伙是不太想插手这件事情。” 束涛看了看张林,说:“张书记,您看您是不是出面……” 张林伸出手来冲着束涛摇了摇,说:“束董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不行的,孙守义那家伙因为上次我出面中断市政府跟中天集团的谈判,对我是一肚子意见的,我如果出面去找他,肯定会碰壁的。” 束涛眉头皱了起来,说:“您这个市委书记的面子他也敢不给?” 张林冷笑了一声,说:“人家的后台硬着呢,上一次不是我硬压着,他恐怕连中断谈判都不肯接受呢。” 束涛说:“这家伙恐怕也太猖狂了吧?他是北京来的又怎么样啊?您是市委书记啊,老话说现官还不如现管呢?他横什么啊?” 张林说:“束董,这件事情是你办的有些问题了,你要旧城改造项目,早说嘛,早说的话根本就不必要还请什么中天集团来,我跟金达打声招呼,你们跟市政府谈判一下,项目可能就拿下来了啊。现在你这横插一杠子,主持这件工作的孙守义自然是很不高兴,中天集团是他请回来的,谈判是他在主持的,你这样子等于是抹杀了他前面很多的努力。谁遇到这种事情,都是不会很高兴的。” 束涛笑笑说:“我这不是也是为了市政府着想嘛,多个竞争对手,市政府也能争个好价钱出来啊?” 张林笑了,说:“别跟我扯这个了,你是因为丁江那老家伙也参与进来了才出手的,我说你到底跟他争这些干什么啊?” 束涛笑了笑,说:“什么都是瞒不过张书记您的,我是不想给天和这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张林说:“束董啊,这种意气之争是要不得的,多少人都是毁在这上面,再说你跟丁江那老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斗了这么些年了,还没斗够啊?” 束涛笑笑说:“我也不是纯跟丁江斗气来的,这个旧城改造项目我也是觉得有利可图的。” 张林说:“说起这个旧城改造项目,束董,你究竟有没有能力接下这个盘子啊?你可要跟我说实话,这个旧城改造项目很复杂,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呢,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我劝你还是不要趟这湾浑水了。搞砸了的话,这里面的责任你担不起啊。” 束涛笑了笑说:“这您放心了,张书记,我对此心中还是有数的。” 张林说:“既然你心中有数,那还是把欠市政府的钱给清了吧,今天金达问我说你们城邑集团如果连欠市政府的钱都付不出来,拿什么来争旧城改造项目啊,问得我都不好说什么了。” 束涛看了看张林,问道:“金达真的这么问过您?” 张林说:“当然了。” 束涛说:“看来金达也是不太欢迎我参与旧城改造项目的。” 张林说:“你才知道啊,你就没想想那个催缴通知当中为什么要加上不能清缴的话,就不能参加今后市政项目的招标,人家就是为你设计的这一条啊。你如果能清缴的话,还是赶紧把钱给付清了吧,不然的话,到时候人家拿这一条堵你,不让你参加旧城改造项目的招标,你岂不是就惨了?” 束涛说:“这金达和孙守义真的这么恶毒啊?” 张林瞅了他一眼,说:“你以为呢?你好好想想吧,不是为了堵你,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突然会出来什么催缴通知呢,不是为了堵你,干嘛要加上那一条不能参加招标呢?你也别在我这耗时间了,如果你真的想拿下这个项目,赶紧回去凑钱吧。我说的可不止你欠市政府的那点钱啊,你还要准备争取旧城改造项目的钱。看这个样子,金达和孙守义都对你有了看法了,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难为你的。” 束涛眉头皱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张林,说:“张书记,我怎么看这形势不太对啊,这金达和孙守义可能不仅仅是冲着我来的吧?” 张林说:“你不用看我,我知道他们不仅仅是冲着你,而是根本上就是冲着我来的。” 束涛说:“那您就任由他们俩个这么肆无忌惮啊?” 张林说:“要不我怎么办?现在问题是这个项目是在人家手里掌控着呢,我帮你说这些话,已经让人家很反感了。” 束涛说:“其实也未必。” 张林说:“怎么说啊?” 束涛说:“不管怎么说:,您总是市委书记,您才是掌控海川市的那个人,如果您要把项目掌控在自己手里,那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 张林愣了一下,他不是不明白束涛说的是什么意思,束涛是想让他出面来主抓旧城改造项目。这倒不是不可以的,虽然说市委书记和市长各有分工,市委书记管人事和党群,市长管经济,市委书记出面主抓一个项目似乎是越权了,但是市委书记也是要管全面工作的,一些重点项目市委书记出面亲自抓,是代表着一种重视,这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终于熬不住了 但是这是与张林一贯的做事风格是不相符的,他跟金达搭班子以来,分工向来还算是明确的,他基本上很少去插手金达主管的项目,更别说是要从金达手里把项目拿过来自己主管了,这样子去做好吗?张琳有点犹豫了。 束涛看张林不说话,知道他心里面在权衡利弊,一时难以决断,便说道:“张书记啊,您别犹豫了,现在不是说您要怎么样人家,而是人家要怎么样您了。”那个孙守义来海川之后已经搞了不少事情出来了,他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中,您再这样子放纵下去,总有一天他会骑到您头上去的。 张林脸色沉了下来,说:“这个孙守义根本就是金达的一杆枪,他的背后应该都是金达在指使的。” 束涛说:“对啊,您看金达现在已经开始拿您的话不当一回事情了,对您交代的事情找个借口就想搪塞过去,如果在这个样子持续下去的话,下一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张林脸色越发难看了,他恼火地说:“他金达还想怎么样啊?现在市委书记是我不是他,他还能翻了天啊?” 束涛说:“那就很难说了,海川市谁都知道金达是省委郭逵的爱将,他说不定心里早就憋着劲想要取代您了。” 张林被说中了心事,他其实最担心金达的就是这一点,他再也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一拍面前的茶几,发狠的叫道:“金达他敢!” 张林的妻子在别的房间听到了张林拍桌子的声音,有点搞不清状况,出来对张林说:“老张啊,怎么了?” 张林意识到自己在束涛面前有些失态了,脸色和缓了一些,对妻子说:“好了,我没事的,我跟束董聊到了一件令人气愤的事,一怒之下就拍了桌子,没事的,你进去吧。” 张林的妻子就回了原来的房间,束涛看了看张林,说:“张书记,您别生气了,我只不过是提醒您一下,您真是要小心金达了。您有没有觉得这一次公安局老麦的事情发生的很令人蹊跷啊?我问了一些知道情况的人,据他们说那些彩照,既不是麦局长家里的人弄出来的,也不是那个叫吕媛的女人丈夫那边弄出来的,两边的人对这件事情都有些感到震惊。那么问题就来了,不是两边家属搞出来的,那这些照片是从哪里出来的?这就很耐人寻味了。我个人怀疑,一定是有人看麦局长跟您走的那么近,心里不舒服,才搞了这个小动作出来的。现在看金达和孙守义这么对您,我猜想背后做这个小动作的肯定是他们两个无疑了。” 张林心中本来也是怀疑这件事情是金达和孙守义联手搞的鬼,现在束涛的说法帮他印证了这种怀疑,不过印证了这种怀疑他似乎也没招数来挽救麦局长了,便叹了口气,说:“老麦这一次的事情搞得影响太坏了,还有那个人大的戴副主任跟着凑热闹,怕是我也保不住他了。” 束涛说:“老麦这件事情也做得太差劲了,把一个吃剩下来的女人介绍给戴主任的儿子,这根本就是在羞辱人呢,任谁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闹他也是正常的。” 张林说:“问题的关键是老麦下了的话,就等于是断了我一条膀臂。” 束涛说:“既然保不住了,我看索性就快刀斩乱麻,先拿下麦局长好了。这件事情不要再拖了,再拖延下去,舆论就对您很不利了。” 张林说:“你也主张我拿下麦局长来?金达今天跟我说的也是这个意思,我原本还想跟他商量一下,能不能想办法维护一下麦局长呢。” 束涛说:“这个时候您就不能有这种妇人之仁了,拿下他来还能争取主动,至于新的局长,您也可以抢先一步跟省公安厅沟通好,力争让他们派一个跟您关系不错的人来接这个位置。这等于是说弃掉老麦这一个子,就可以争取到先机,也就可以盘活整个的局面了。” 张林说:“这倒也是啊,省公安厅要派新的局长来,应该也会跟市委这边沟通意见的,这一方面我这个市委书记就握有主动权了。” 束涛笑笑说:“对啊,既然这样子,您还需要担心什么啊?” 张林说:“只是牺牲了老麦了。” 束涛笑笑说:“我估计老麦也受不了多大的处分,他只不过是玩了一个女人罢了,又没犯太大的错误,顶多是换个不重要的位置上去继续工作就是了。这家伙也是活该倒霉啊,谁让他被抓到了呢?” 张林笑笑说:“行啊,我会尽快安排开常委会,该怎么处分他就怎么处分他吧。” 束涛说:“那旧城改造项目呢?” 张林说:“也按照你说的那样子,我想办法把项目给拿过来。你回去准备一下,先把欠缴的钱交上去,不要再给金达和孙守义口实了。” 束涛说:“没问题啊,这个我肯定会尽快上缴的。省公安厅那边需不需要我帮您运作一下?” 张林笑笑说:“也行啊,到时候我们一起跑一趟省公安厅好了。” 谈到这里,张林心里有了底了,他觉得虽然金达和孙守义做了不少的小动作,可是并没有实际上撼动他这个市委书记的领导地位,相反只要他稍稍的做些安排,事情就还在他的控制之中。 有了这个底气,再谈起话来,张林就显的轻松自如了,他笑了笑说:“束董啊,丑话我可跟你说在前面,旧城改造项目我可以帮你拿到手,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要保证,在这个项目上你一定不能出什么纰漏,否则的话,我也是会受到牵连的。” 张林也是一个比较谨慎小心的人,现在迫于金达和孙守义的压力,不得不站上第一线来,他心中多少也是担心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站到了第一线也是要负第一线的责任的,便想嘱咐束涛几句。 束涛笑了笑,说:“这您放心吧,张书记,我什么时候办事不牢靠过吗?” 张林笑笑说:“我不是说你不牢靠,而是万事还是谨慎一点好。” 束涛笑笑说:“这个项目对我们城邑集团来说,也将是重中之重的,我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的。” 这边张林和束涛算是计议停当了,那边孙守义也没闲着,他打了电话给唐政委,现在麦局长的事情眼见就要出来结果了,他要事先跟唐政委商量一下要怎么确定接替麦局长的人选。本来见面商量是最好的,可现在这个时期比较敏感,电话上说不太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唐政委接了电话,笑着说:“孙副市长,您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孙守义笑笑说:“指示什么啊?我想问一下你们的麦局长现在怎么样了?” 唐政委笑了笑说:“还能怎么样呢?请了好几天假了,基本上都不在局里露面了。” 孙守义笑笑说:“这家伙这一次玩大发了,怕是不好下台了。” 唐政委笑笑说:“是啊,这家伙玩的是有点过了。” 孙守义说:“诶,老唐啊,我看我们什么时间去省公安厅跑一趟吧,我想见见你的那个同学,有些事情也需要跟他了解一点情况了。” 唐政委笑笑说:“行啊,什么时间,您来安排吧。” 孙守义笑笑说:“估计现在有些人也在看我们的行踪呢,最好是能找个晚上过去,一夜打个来回,这样子不引人注意。” 唐政委说:“晚上倒是可以,只是哪天可以呢?” 孙守义说:“明天行不行?我明天去省里开会,晚上我就留在省城,你自己想办法赶到省城来,只是你的同学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安排出时间来见我们?” 唐政委笑笑说:“我跟他说一声好了,反正是晚上,只要他不喝酒,晚点见面都是可以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你来安排了,我在省城等你。” 北京,傅华已经将市里面同意利得集团出让股份的消息通知了谈红,谈红听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说会将利得集团寻找买家的情况及时跟傅华交流的,傅华也说了市里面让他也帮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买家的情况跟谈红说了,谈红说:“那我们就共同努力吧。”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就把电话又拨给了郑坚,郑坚是做天使投资的,肯定在买卖股份这方面有不少的人脉关系,如果真要帮市里面找买家的话,郑坚这边是需要问问的。 郑坚接了电话,笑了笑说:“小子,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已经习惯了郑坚的这个调调,笑笑说:“爸,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一下你,我们市里的一个上司公司叫海川重机,原本想要重组,现在重组方向要退出,想问一下你那边有没有什么企业愿意接手?” 郑坚笑了起来,说:“利得集团终于熬不住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知道这件事情啊?” 寒碜 郑坚笑笑说:“我怎么能不知道呢,证券圈子就这么大,发生点什么事情谁不知道啊,你们这家叫海川重机的上司公司重组案本身又闹出了一些风波,证监会还有一个处长似乎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折进去了,这么多的风波,我就是想不知道也不行啊。” 看来郑坚对这件事情还真是很熟悉,连景处长为了这个折进去了都知道,傅华笑了笑说:“你知道那就更好了,帮我们找个买主吧?” 郑坚笑了起来,说:“干嘛,你当是卖大白菜,一车也要不了几块钱,找个人就是买下来啊?” 傅华笑笑说:“别人也许不行,您还不行吗?” 郑坚笑了起来,说:“小子,用到我了,就对我用尊称了,别价,我可不吃这一套的。” 傅华笑笑说:“行了,您就别拽了,行不行给个话,不行的话我再去找别人。” 郑坚笑笑说:“小子诶,可没这么求人的。好吧,看你开一次口也不容易,这样吧,晚上我带你见几个人,看看他们能不能帮你的忙。” 傅华笑笑说:“什么人啊?” 郑坚笑笑说:“都是我玩的圈子里的人,见了再给你介绍吧,诶,事先跟你说一声啊,别带小莉出来啊。” 傅华笑了,说:“这么神秘啊,什么东西不能让小莉知道啊?” 郑坚笑笑说:“不是神秘了,有些事情小莉出来不方便的。” 傅华笑笑说:“那我什么时间去找你啊?” 郑坚笑笑说:“晚上等我的电话吧。” 郑坚就挂了电话,傅华见他这么鬼祟,有心想要打电话问一下郑莉,究竟有什么事情郑坚要瞒着她不让她知道,不过想来想去还是作罢了,郑坚虽然不拘小节,想来也不会对他这个乘龙快婿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晚上下班的时候,傅华也没等来郑坚的电话,他就先回了家,跟郑莉一起吃了饭,快九点的时候,郑坚的电话来了,说:“你下来吧,我就在你楼下。” 傅华放下电话,就跟郑莉说我要出去一下,郑莉问他这么晚出去干什么啊?傅华说跟朋友约好去谈件事情,就出了门。 下了楼,就看到郑坚在一辆他没见过的豪华汽车后座上跟他招了招手,就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打开后车门,就要上车。 郑坚冲着他摆了摆手,说:“小子,上前面去坐一下,体会一下尊贵的感觉。” 傅华笑了笑说:“这什么车啊?有这么尊贵吗?” 郑坚笑笑说:“你连这车都不认识?迈巴赫,听说过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就是迈巴赫啊,前段时间不是车展上一个山西的煤老板赶走了一辆,一千多万,就是这种啊?” 郑坚笑笑说:“总算你小子还听说过这个名字,一千二百九十八万,够可以得了吧。去去,去前面坐一下,体验一下。” 傅华心里倒没觉得这车就是很好,不过郑坚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就走到了前面,开了副驾驶那边的车门,上了车。开车的是一个衣着看上去就很华贵的岁数不大的男人,傅华跟郑莉结婚也有一些日子了,对服装方面多少还是有些鉴赏能力的,一看男人身上的衣服剪裁十分的得体,便知道这种衣服肯定是专门量身定制的,价值不菲。 傅华冲着男人点了点头,笑笑说:“你好。” 男人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上下打量着他,那种目光之中带有一种审视的味道,让傅华有些不太习惯。还没有一个男人用这种目光看过他呢。 这时郑坚在身后说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汤言汤少,是这辆车的车主,这位是傅华,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 傅华心里吃了一惊,原来这个男人才是车主啊,能把一千二百九十八万的车坐在屁股底下,这家伙身价肯定很高啊。 汤言这时才对傅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幸会。” 傅华可以感受得到汤言说这句幸会的冷淡,冷淡到给人一种很有距离的疏离感,看来这个汤言心里肯定是有些看不起他啊。 傅华并没有因此就有些自卑或者什么的,却是他的身价离这个汤言是有相当的距离的,这一距离恐怕他今生都是难以赶上的,他的承认这一事实。 傅华也就像汤言一样笑了笑,说了声幸会,就不再去跟汤言说什么了。他心说你就是再有钱,我也犯不上巴结你。 汤言也不说话,发动了车子就往外开。倒是郑坚在背后话不断,他笑着说:“小子你知道吗?迈巴赫搭载了6.0升双涡轮增压发动机,最大输出功率471KW,百公里加速只需5.1秒,坐在这上面那种感觉就像是坐个人包机那样子的享受。” 不知道怎么了,傅华觉得今天的郑坚有点呱噪,似乎就想显摆这辆迈巴赫的豪华,可能是因为一旁的汤言显得很冷淡吧,傅华心里就有些烦郑坚说的话了。他笑了笑,说:“爸,你什么意思啊,对这迈巴赫的数据这么熟悉,不是你也想买一辆吧?” 郑坚笑笑说:“我买一辆不行啊?” 傅华笑了笑说:“行,怎么不行,反正钱是你自己的,想怎么显摆就怎么显摆呗。” 傅华是想刺一下汤言,北京虽然好车满街都是,但是像迈巴赫这种一千两百九十八万的豪车也还是不多见的,汤言开这种车出来,太过显眼,不是为了显摆,还真是没有别的用途。 郑坚被噎了一下,他也不好去跟傅华争执什么,不然的话倒真是显得这辆迈巴赫是专门为了显摆的。 汤言倒是很有涵养,明知道傅华是在讽刺他,却脸色连变都没变,依旧很平淡的开着车,傅华在一旁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也不得不佩服他,心说可能这个汤言已经见惯别人羡慕或者嫉妒的表情了,自己话语中带的刺,与其说是讽刺,还不如说是一种酸葡萄心理,是一种嫉妒的表现。想到这里,傅华心里未免有些不自在了,看来不论自己如何的去装作不在乎,自己的表现都已经在汤言眼中落了下风了。 傅华心里就有些被压迫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自在,心说这郑坚是想找汤言出来谈事情的,还是让汤言来给他添堵的。傅华就有些抗拒这种压迫感了,他回头看了看郑坚,说:“晚上不会就我们三个人吧?” 郑坚说:“当然不会了,还有别人的。” 傅华心里多少松了口气,如果要让他跟汤言这种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人的家伙谈上一晚上,可能真是活受罪,那样子的话即使是汤言真的能够接手海川重机,他也是不很情愿的。更何况汤言的样子根本上就是对他不感兴趣,这个样子肯定也是不会对海川重机赶什么兴趣的。 很快就到了郑坚要带傅华去的地方,一家叫做鼎福的俱乐部,汤言和郑坚可能是这家俱乐部的会员又或者常客,一进门,就有一位风骚妖媚的公关经理迎了上来,娇笑着跟这两人打情骂俏了起来。 郑坚倒是嘻嘻哈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汤言只能还是那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冷淡面孔,他并不跟跟公关经理嘻哈,只是问道:“我的朋友来了没有?” 公关经理笑着说:“已经来了的有三位。” 汤言接着说道:“我让你安排的你都安排了吗?” 公关经理笑着说:“您汤少吩咐的事情,我怎么敢打折扣啊?” 公关经理就领着三人往里面走,傅华看这家鼎福俱乐部完全可以说是金碧辉煌来形容,想来来这里消闲的都是非富即贵的角色了。公关经理将三人领到了一个很大的包房里面,包房内足有一百多平米,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包房里面已经坐着三个男人了,看到三人进来,就迎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微微有点秃头,看上去跟郑坚年纪差不多,笑着说:“老郑、汤少,你们可是来晚了。” 后面跟着的两个男人年纪都是跟郑坚差不多的,也都跟着前面的男人笑着指责郑坚和汤言来晚了。 郑坚笑笑说:“你们这几个家伙啊,我们也没晚多少啊,来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傅华,海川驻京办的主任。” 郑坚又介绍了三个男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姓陈,其后的两位一位姓张,以为姓王,都是什么集团的董事长之类的人物。 傅华听到这些人的名头似乎都很响亮,心里也清楚今晚能参与这个聚会的都是响当当的角色。 傅华跟三人握了握手,姓陈的男人笑着看了看傅华,然后对郑坚笑了笑说:“老郑啊,这就是小莉的丈夫啊?” 傅华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一路走来,郑坚介绍他的身份始终就只有海川驻京办主任,至于郑坚跟他的关系却是只字没提,看来郑坚对带他这个女婿来出席这个聚会是感到有些寒碜的。 装君子 傅华心里就有点不高兴了,他没等郑坚回答那个姓陈的男人,就抢先一步,笑了笑说:“是啊,陈董,我是小莉的丈夫,只是我这个做人家女婿的,既没有亿万身家,又开不起千万的豪车,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员,让我这个泰山大人有点拿不出手的感觉啊。都不太愿意介绍我的身份了。”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就有点僵了,傅华的话上来就点出了郑坚回避介绍他跟郑坚关系的这一点,一点颜面都没有给郑坚留,这让屋内的另五个男人多少都有点尴尬,甚至连那个很冷淡的汤言面色也变了一下,眼睛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似乎他也没想到傅华竟然连自己的岳父也敢一点情面都不留。 傅华心里确实是有些恼火,他心说郑坚你如果觉得我这个女婿拿不出手,干脆就别组这个聚会,你既然以帮我的名义把这帮人召集了起来,又来想办法羞辱我,真是不知所谓。 郑坚也被傅华的话弄得有些尴尬,不过他终究是老江湖,这种场面还是能应付下来的,他干笑了一下,说:“好啦,大家都别站着了,汤少,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还不把人叫进来。” 这就是郑坚做事高妙的地方,他并不顺着傅华的话去做什么解释,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做什么解释都是会越描越黑的,反而忽略傅华的话,按照原定的安排继续进行下面的节目,才是最上策。 汤言笑了,对还站在那里的公关经理说:“我这边的客人都到齐了,既然你安排好了,就把女士们请进来吧?” 公关经理就笑笑说:“好的汤少,我马上就让他们进来。” 公关经理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就几名模样身段都很出色的女人鱼贯而入,傅华不由得暗自好笑,原来郑坚坚持不让郑莉来,是因为他要来的地方是有陪伺小姐的。 郑坚看小姐们都进来了,笑了笑说:“大家都别愣着了,找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下来,喝酒,喝酒。” 小姐们就分别坐到了几个男人的中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安排的,坐在傅华身边的那个女人似乎是现场当中最出色的一个,五官看上去很立体,似乎有些混血的感觉,身材恰到好处,该丰腴的地方丰腴,该纤细的地方纤细,衣着很是暴露,衣服的前襟开得很低,真是风情万种的一个女人。 女人自己介绍说她叫安琪,然后笑着问傅华:“帅哥,你怎么称呼啊?” 傅华也算是见过这种场面的,安琪虽然是风情万种,可是离当初他见过的花魁吴雯却还是有些差距的,安琪是一种风骚,而并没有吴雯那种傲视花国的气势,因此他还是能应付自如的,便笑了笑说:“我姓傅。” 安琪笑笑说:“原来是傅先生,来,我们来划拳喝酒吧。” 安琪说着就扭着纤细的腰肢往傅华的怀里靠,傅华就感觉到了安琪热乎乎的身体靠近来所带来的那种肉香,他看了郑坚一眼,郑坚这时已经将一个女子搂进了怀里,跟女子嬉闹着喝酒呢,根本就没看傅华。傅华心说这家伙也是好玩,竟然带着女儿的丈夫来这种场所,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说他想考验一下自己吗? 傅华心里清楚这个时候是不能把安琪推出去,那样子就显得太过土气,本来就是一个应酬,逢场作戏的,你要是做出一番正人君子相,不但会让眼前这几个老玩家见笑,也会让你显得露怯的。 傅华就让安琪靠了过来,不过他也不敢让两人的身体靠的太紧,多少还是保持着一个若即若离的态势,跟安琪两人划拳喝酒。傅华的运气还不错,接连赢了两拳,安琪就喝了两杯,脸上就泛起了桃花,冲着傅华笑着说:“傅先生,不带这样子的,你一个大男人也不让让我这个小女子,我不许你再赢了啊?” 安琪说着身子就一软,完全就贴到了傅华的身上,脑袋伏在了傅华的肩膀上,在傅华的耳边娇笑着说:“我头有点晕,借你肩膀靠一下。” 傅华这时完全可以感受得到挤压在他身体上的那种热度,就在这个时候傅华的眼神不经意扫到了一下汤言,却正好碰到了汤言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他隐约有一种感觉,汤言的眼神之中似乎有着一丝诡谲,一丝讥诮,一丝不屑。这让他有点奇怪,不对啊,这个似乎对什么都很淡然的男人,为什么会对自己跟一个女人亲密有这种感觉呢?他身边也围着妖媚的女人,说明他也不是什么道学君子,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表情呢? 傅华越发感到不对劲了,他忽然想到这里本来是汤言的地盘,好多事情似乎都是汤言安排的,那这个安琪也应该是汤言安排给自己的了?傅华可以看得出来,虽然汤言郑坚和其他三个老男人身边的女人都不差,但是安琪却是这里面最好的那一个,似乎没有道理安琪会主动地坐到他的身边啊?通常最好的女人会安排给最尊贵的客人,而这里面无论财富、样貌、年纪,这里面都是轮不到他傅华的啊?傅华自然也不会自我陶醉的认为安琪是看上他了,这种风尘场所的女人认的只是钱,她是绝对不会来这种场合找什么知己的。 那只有一种解释了,就是这个女人是汤言故意安排给自己的,他是想要看自己出乖露丑的。这家伙是想算计自己啊,傅华心中一凛,又去看了一眼郑坚,郑坚似乎对这一切不闻不问,只顾去跟怀中的女人调情,这也不是郑坚正常应有的反应,要是在别的地方,估计这一会郑坚早开始骂娘了。 郑坚这么反常,一定是事先就跟汤言合计过的,傅华心中暗骂了一句娘,原来这俩家伙是准备合起伙来阴他啊。自己也真是糊涂了,眼前的这种局面,汤言、郑坚和另外三个人都没有什么好尴尬的,唯独自己因为跟郑坚翁婿的关系,怎么做似乎都是不对的。 做不接受安琪正人君子吧,在场的其他男人都会觉得自己假惺惺的,没有一种男人气;敞开了接受安琪吧,其他人又会觉得自己太好女色了,当着岳父大人都敢搂别的女人,岳父不在面前的时候,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风流呢?这本来就是一个两难的局面,设下这个局的人除了想看他的笑话之外,傅华想不出还会有别的意思来。 想到这里,傅华就把安琪给推开了,转头看了一眼郑坚,笑笑说:“爸,我们还是先别光顾着玩了,你不是说要帮我找人接手海川重机的吗?我们还是先谈事情吧,别一会喝醉了就不好谈了。” 郑坚没想到傅华到这个地步还能保持有几分清醒,不过他并不想给傅华能够避开这个尴尬的机会,便笑了笑说:“好了,小子,到了这里,就是为了玩的,谈什么事情啊,事情等回头去办公室再谈好了。” 傅华脸色沉了下来,说:“可是来的时候,你跟我不是这么说的啊?” 郑坚说:“什么不是这么说的,今晚让你出来,就是介绍几位朋友给你认识一下,现在不是介绍给你认识了吗?你认为那些重组啊什么的,适合在这里谈吗?好了,你就安心玩你的吧,你说的那件事情回头我会安排专门时间跟你谈的。” 傅华知道今天可能不能谈什么事情了,他感觉就没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一来安琪这边他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留下来也只能尴尬;二来,以他的身份实在是并不能跟这些人为伍的,虽然他自己并没有觉得低人一头,可是留在这里看人家冷淡的眼神,总不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傅华就打定主意要走了,便笑了笑,对郑坚说:“那行啊,等你安排好了时间,我再去办公室找你吧。” 傅华说完就想站起来告辞,郑坚就有些下不来台了,他一把拉住了傅华的胳膊,拽的他坐了下来,眼睛狠狠的瞪了一下傅华,说:“小子,你不是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装正经的吧?女人你也搂了,酒你也喝了,你还想干嘛啊?我跟你讲小子,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君子,伪君子还不如真小人呢!给我老老实实地留下来,别他妈的扫兴啊。” 傅华没想到郑坚这个时候竟然还要拦着自己,这家伙想要干什么啊?难道玩弄自己还没玩弄够吗?他有点搞不清楚郑坚到底想要干什么了。不过不管他想要干什么,自己想要离开,郑坚还是无法阻止的。 傅华刚想要再次站起来离开这里,包房的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一个比傅华身边的安琪身材还火辣,衣着还性感的年轻女子闯了进来。 女子一进门来,就冲着汤言嚷了起来:“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来鼎福玩,也不叫上我?” 一丝后悔 汤言看到这个女子,脸色变了,立马站起来迎了上去,说道:“小曼,你怎么来了?你这不是胡闹吗?这个场合不适合你的。赶紧给我回去。” 被这个女子一闹,傅华倒不好马上就离开了,他看到汤言紧张的样子,心里就猜测这个女子可能是汤言的情人啊什么的,是找上门来跟汤言闹得,心说我先看了汤言的笑话再走也不迟啊。 傅华心中气恼汤言跟郑坚合伙来捉弄他,便有些乐于看汤言窘迫的样子。 汤言话说完,就想往外推着那个叫小曼的女人出去的意思,小曼却一把拨开了汤言,嬉笑着说:“你别拦我啊,你能来玩,我为什么不能来玩啊?诶,郑叔也在啊?”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没想到这个小曼还认识郑坚,看来这个小曼跟汤言的关系还真是不浅,能让汤言把她带到郑坚面前,傅华猜测这个小曼应该可能是汤言的女朋友或者关系相当好的情人。他心里暗自偷笑,看来今天这里的局面汤言是很难善了。 傅华越发不急着走了,他很想看看这本来为捉弄他而设下了的局,会因为这个叫小曼的女人突然闯入发展成什么样子。傅华知道不管发展成什么样子,他是不需要尴尬下去了,因为有了女客的闯入,那些陪侍女郎们估计也不敢再有什么亲昵的举动。现在需要尴尬的,不是他傅华了,而是汤言和郑坚了。 果然,郑坚很尴尬的笑了笑,说:“小曼啊,你怎么跑来了?” 小曼笑笑说:“我不能来吗?诶郑叔啊,你年纪也不小了,还玩这个调调啊?还玩得动吗?” 郑坚没料到小曼说话会这么直接,尴尬的咳了几声,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一旁的傅华看郑坚难堪的样子,忍俊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曼的目光转到了傅华的身上,眼神打量了一下傅华,然后转头对汤言说:“你还带了新朋友来啊,难得啊,很少看你带年纪跟你差不多的朋友出来玩啊,其实要玩还是跟自己年纪相仿的人玩在一起比较好,跟那么些个老头子玩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啊?” 郑坚被呛得又干咳了一声,汤言呵斥道:“小曼,别对郑叔这么没有礼貌。” 小曼却并不理会汤言的呵斥,而是转头来看了看傅华,笑笑说:“你怎么称呼啊?” 傅华觉得戏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实在没有必要再陪着郑坚熬到终场了,便笑了笑说:“我怎么称呼无所谓了,其实我并不是汤少的朋友,我也高攀不起,你来的时候我正想要离开呢。行了你们玩吧,我走了。” 傅华站起来就往外走,这一次郑坚倒没拦他,这里的场面已经被这个叫小曼的女人搅得差不多了,郑坚估计也没兴趣再玩下去了。 “喂,你先别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啊?我问你的话你还没答呢?”小曼在身后叫道。 傅华回过头来,笑了笑说:“我跟汤少他们也算不上一个圈子的,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小曼瞪了傅华一眼,说道:“你还挺拽的,问你是给你面子,怎么,名字见不得人啊?” 傅华没想到还被这个女人给缠上了,苦笑了一下,说:“我叫傅华,这名字倒是还能见人的。” 小曼愣了一下,说:“你等等,你说你叫什么?” 傅华笑笑说:“我叫傅华,怎么了,这名字也惹到你了?” “傅华,傅华,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小曼念叨了一会儿,转头去看着郑坚,问道:“郑叔,小莉姐的丈夫是不是也叫什么傅华啊?” 傅华愣住了,原来这个小曼竟然认识郑莉,这可是有意思了,看来这个小曼跟汤言还真不是一般的关系,不然的话也不会连郑莉也认识。只是从来也没有听郑莉说起过汤言和这个叫做小曼的女人啊?按道理说,郑莉既然认识他们,应该会在自己面前说起他们的。 好奇心起,傅华不由的脱口问道:“你认识我老婆?” 小曼愣了一下,说:“原来你还真是那个傅华啊,这事情可有点滑稽了,你们怎么会凑在一起玩的?” 汤言就有点紧张了起来,瞪了一眼小曼,说:“小曼,你别瞎说八道啊,傅华是郑叔带出来一起玩的。” 小曼笑了起来,说:“想不到郑叔还是这么有趣的人啊,会带小莉姐的丈夫跟你一起玩。” 傅华在一旁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曼和汤言的对话似乎是在打什么哑谜,他不知道究竟他们在说什么,便看了看小曼,说:“小曼姑娘,请教一下,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小曼笑了笑说:“别叫小曼姑娘,土气的要命。看来你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跟他们凑到一起去的。” 傅华说:“那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吗?” 汤言在一旁有些急了,叫道:“小曼,这里没你什么事,别给我瞎搀和。” 小曼笑了起来,说:“哥,你紧张什么啊,这件事情你以为还瞒得住吗?就算我不说,他回去问问小莉姐,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傅华这个时候再笨,大概也猜出了这个汤言可能跟郑莉有过什么瓜葛了,他转头去看郑坚,郑坚干笑了一下,说:“你看我干什么?当初我是想把小莉介绍给汤言的,可是小莉偏看上了你这小子。” 小曼笑了笑说:“傻瓜,估计这一晚上你被人家玩得不轻吧?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了吧?” 傅华看着郑坚笑了,说:“我现在是明白了,其实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好了,现在我估计你们也玩得差不多了,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郑坚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傅华的眼神给逼了回去,倒是小曼漫不经心的说道:“好了,你别生气了,估计他们也不过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生气,我只是感觉到好笑罢了。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你们继续玩吧。” 傅华说完,开了包厢门就走了出去,本来他想把包厢门狠狠地甩上去,可是临到最后,他觉得实在没有必要,也没有风度,还是将门轻轻的关上了。关上门之后,他心里反而轻松了下来,虽然汤言和郑坚今晚上好像是耍了他一下,可毕竟是他真正得到了郑莉,他才是胜利者,被失败者小小的发作一下也没什么的。 回到家里的时候,郑莉还没睡觉,看到傅华回来面上带着笑容,便问道:“老公啊,看来今天晚上你跟人家谈事情谈得不错啊,这么高兴?” 傅华笑了笑说:“事情倒没谈多少了,只是遇到了你一个熟人,知道了一点你以前的趣事,所以很高兴了。” 郑莉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说:“你笑得这么贼,是不是知道我什么糗事了?诶,你身上怎么有别的女人的香味,是不是出去跟女人鬼混了?” 傅华笑笑说:“还真是瞒不住你,去了一家俱乐部,他们找了几个陪侍女郎来,我也就是跟他们划了几拳,喝了点酒而已。” 这些傅华不得不老实承认的,他知道今晚这件事情不会到现在就算完结了的,后面肯定还有很多话题要扯,如果被郑莉从郑坚的嘴里听到自己去了俱乐部跟一个女人一起划拳喝酒,那个时候就有些解释不清了。 郑莉对傅华这种应酬活动倒也不是太介意,他也清楚傅华的工作性质,有些时候稍稍的逢场作戏一下,也是难免的。以前傅华也是有这种身上带着女人气息回来的时候,不过都还是老实的交代干了什么。 郑莉开玩笑的说:“诶,今晚的小姐漂亮吗?” 傅华笑笑说:“漂亮,承蒙他们好心,把那里今晚最好的小姐推到我怀里。怎么,吃醋不?” 郑莉笑了起来,说:“那可是真浪费了材料了,估计你这家伙也放不开手脚去跟小姐玩了。” 傅华笑笑说:“真是知夫莫若妻啊。小莉啊,谢谢你对我这么信任。有些时候我就在想,我值得你这么对待我吗?” 郑莉感觉到了一点怪怪的,他看了看傅华,问道:“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了,我只是觉得你值得拥有比我更好的男人。” 郑莉有点紧张了起来,看这傅华说道:“老公啊,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男人啊,拥有你,我心里已经感到十分的满足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其实我这个男人真是没什么的,钱也赚不多,官也就芝麻大小的一点,能给你的真是有限,有些时候想想还是你给我带来的快乐更多一点。” 郑莉看了看傅华,她越发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便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今晚到底遇到谁了?” 傅华看着郑莉的眼睛,说:“小莉啊,你当初拒绝了汤言,而选择了我,心里有没有过那么一丝后悔过?” 不合逻辑 郑莉惊叫了一声,说:“你遇到了汤言了?你怎么会遇到他呢?” 傅华苦笑着说:“你爸爸带我认识的,这一晚上我都感觉怪怪的,开始那个汤言开着顶级的豪车迈巴赫出来,你爸爸跟我讲那部车要一千两百多万,还跟我说车子的数据,搞得我还以为他也想买一部这样子的车呢?后来进了鼎福俱乐部,他们把最漂亮的小姐往我身边安排,我当时心里还很纳闷,他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直到一个叫小曼的野丫头出现,我才搞明白,他们都在拿我当傻瓜耍呢。” 郑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傅华白了她一眼,不高兴的说:“你还笑得出来,人家这是挖了一个坑等我往里跳呢。” 郑莉笑着说:“好了,老公,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最漂亮的女人给你了,你这是大享艳福呢,还埋怨什么啊?” 傅华搔了搔头,说:“哎呀,小莉,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形,你爸爸跟我说是要帮我联系海川重机的买家,我才会跟他去那种场合的,现场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尴尬,既不能拒人千里之外扫了大家的兴,你爸爸在眼前,我还不能太忘形。” 郑莉笑了笑说:“诶,老公,你这话可有语病啊,什么叫我爸爸在眼前,你就不能太忘形,是不是我爸爸不在眼前,你就可以忘形了?” 傅华说:“哎呀,这个时候你还来跟我挑这种语病?没你爸我根本就不会去那种地方的,他倒是好,在那玩的十分的开心呢。诶,对了,你还没跟我说清楚,这个汤言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叫什么小曼的,似乎也是认识你的,你们之间原本是什么关系啊?” 郑莉淡淡的笑了笑,说:“还能是什么关系啊,就是认识的朋友呗。” 傅华笑着看着郑莉,说:“诶诶,不是普通朋友吧?别装蒜啊,你爸爸都说了,他把那个汤言介绍给你过,你可别想跟他们一样把我瞒在鼓里啊。” 郑莉笑笑说:“是介绍给我过不假,可是我们没看好对方,就做普通朋友了,怎么不行啊?” 傅华说:“当然不行,不是你们没看好对方吧,我看那个汤少对你好像是有些难以忘怀的。” 郑莉说:“好了,我承认他对我是有那么一点意思了,可是我却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别扭,所以就没谈下去,后来就碰到你了,就被你骗了,嫁给你了。” 傅华笑了,说:“小莉啊,那个汤少能开着迈巴赫出来晃悠,身价肯定不低啊,人又一表人才,干嘛就看不上人家,非要被我骗了呢?” 郑莉笑笑说:“好了,你不要变相的跟我说你的魅力不可抵挡了,连迈巴赫都比了下去。” 傅华笑笑说:“这是事实嘛。” 郑莉笑笑说:“去你的吧,我就是喜欢跟你在一起的轻松自在,这种自在十辆迈巴赫我也是不换的,更何况我并不喜欢什么迈巴赫,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开个迈巴赫,你不觉得很别扭吗?太显摆了吧?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 傅华笑了,说:“这倒也是,那辆迈巴赫我也没觉得什么好,感觉上还不如我开的车舒适呢。诶,那个小曼是什么人啊?” 郑莉笑了起来说道:“怎么,你不会看那个丫头冶艳,就喜欢上了她吧?她可是汤言的妹妹,刺玫瑰一朵,你碰了的话,小心汤言剥了你的皮。” 傅华明白为什么郑坚被小曼说了几句之后,就很尴尬,肯定是平常他都是在小曼面前很正人君子的,现在被小曼看到搂着陪侍小姐,自然是很尴尬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没想到她还真是汤言的妹妹,我对她没兴趣的,只是那丫头说话毫无遮拦,挺好玩的。你知道她对你爸爸说了什么嘛?他说你爸老,问你爸还能玩得动吗?” 郑莉也笑了起来,说:“这丫头是这个样子的,很自我的一个人,我当初跟汤言认识的时候,跟她也一起吃过几次饭,后来跟汤言不太往来了,也就疏远了她。诶,我爸介绍汤言给你认识,是想让他接手你们的那个什么海川重机啊?” 傅华说:“也没说就是要汤言接手,现场还有三个跟你爸年纪差不多的三个男人。你爸要我跟他出去的时候,只是说要介绍人帮海川市接手海川重机,并没特别说是谁。” 郑莉说:“既然是我爸约你出去的,为什么你还告诉我是你朋友约你的啊?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爸让我不告诉你我是跟他出去的,当时我还挺奇怪,以为他是想去疯玩一下,所以不想家人知道。谁知道他会把你的旧情人介绍给我认识呢?” 郑莉说:“去你的吧,什么旧情人啊?我们就是认识的朋友罢了。” 傅华笑笑说:“我看他对你还是余情未了啊?要不改天约他出去吃吃饭什么的?” 郑莉脸沉了下来,说:“别胡说,我跟他之间早就没什么往来了。对了,这个你别看汤言那个样子好像是花花公子似的,手底下可是有真材实料的,当初我爸介绍他的时候,说他是一个资本运作方面的顶尖高手。我爸那个人向来都是眼高于顶的,没有多少人能看在他眼中的,连他都说是顶尖高手的人,绝对不简单。” 傅华这一晚虽然没跟汤言聊上多少句话,对汤言这个人却是感受的颇深的,不用郑莉介绍,他也知道汤言绝非一个简单的人物,虽然比较显摆,但是行事风格沉稳,隐忍,有心计,绝非好对付的人。 傅华说:“他给我的感觉也是这样子的。诶,你爸有没跟你说他是一个什么来历啊?” 郑莉说:“说了一点,他说这个汤言的父亲也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人物,是一个级别很高的官员。不过汤言能有今天的这一切倒并非靠他父亲,而是白手起家,一手建立起现在的财富,这也是我父亲比较佩服他的地方,说汤言这个人虽然显摆,可是有显摆的实力。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赚钱的,但是资本运作这种东西水很深,不是那种大鳄,是很难赚到钱的。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不是很必要的话,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对他的感觉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我会尽量离他远一点的。” 傅华已经感受到了汤言对他并不友善,今晚上汤言本就是想设局害他一下的,如果接下来再跟他合作,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再摆他一道呢?现在这个世道,人心难测,当初他也不是没上过别人的当,那还是他原来恋人的丈夫呢。 东海省会齐州,孙守义呆在宾馆的房间里有点郁闷,他来省里开完会之后,就开了这个房间住下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了,唐政委却还没赶到。 孙守义倒也知道唐政委从海川到齐州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唐政委也打了电话过来说已经在路上了,可是他还是有些沉不住气,等人的滋味也确实很不好受。 现在海川这边很多事情都在按照孙守义预想的步骤在顺利的进行着。清缴欠款这边,金达已经跟孙守义说过,张林找他为束涛的城邑集团说清,他已经将张林顶了回去,张林虽然不高兴,却也没在说些什么,估计束涛那边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剩下的让孙守义放心大胆的去做就是了。而天和房地产这一边,似乎也很懂得看形势,并没有因为他跟傅华说过要跟丁江接触一下,就觉得可以找他说情,不交欠款的。相反,天和房地产接到通知不久,就第一个把欠款去市财政给缴清了,算是带了一个好头。这也让孙守义心里松了口气,他还是很担心丁江会来找他要人情,那样子他会左右为难的。帮丁江吧,别的公司就会以天和房地产为榜样,不交清钱款;不帮丁江吧,他就等于是扫了丁江的面子,再想要丁江帮他,似乎也是不太可能的。 回头真是要找个机会回报一下丁江了,事情有些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是需要双方面的,人家投之以桃,自己就应该报之以李,孙守义已经在考虑要以何种名义给予天和房地产公司某些方面的帮助了。 而接下来就是麦局长这一边了,现在的情形,麦局长肯定是保不住他海川市公安局长的位置了,只要孙守义从唐政委同学这边寻找到合适的接替人选,那他动麦局长的第一步目标就算是实现了。 似乎方方面面都很顺利,但是越是这个样子,孙守义的心越是没办法安定下来,这事情似乎也办的太顺利了一点,好像是对手那边都没什么反弹,这似乎是不太应该的。 孙守义心里是很明白的,他现在的对手每一个都是在社会上打滚很多年的人,每一个人的历练都是比他丰富的,这些人一点反弹都没有,似乎并不是很合逻辑的。 刺儿头 孙守义就担心对手实际上是在做某些动作的,只是他并不知道而已。这种状况才是最危险的,因为你什么都蒙在鼓里,你还在沾沾自喜呢,人家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算计了你。 夜已经越来越黑了,孙守义看着窗外发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困局中解脱出来啊?在这样子下去,怕真是要被逼疯掉了。 这时门被敲响了,孙守义赶紧去猫眼里看了一下,确认是唐政委,这才将门打开了。 进门之后,唐政委笑了笑说:“等急了吧,孙副市长?” 孙守义笑了笑,说:“还好了唐政委,跟你的同学联系过了吗?要不要我们马上过去见他?” 唐政委笑笑说:“您先别急了,我跟我同学通过电话了,他说晚上有一个活动要参加,等晚一点他会过来跟我们汇合的。” 孙守义说:“是这样啊,诶,老唐,你吃过了没有?” 唐政委笑了笑,说:“路上买了一点吃了,孙副市长您还没吃吗?”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原本想等你来了之后找了你同学一块吃饭的,所以就等在这里。” 唐政委说:“要不我们出去吃一点?” 孙守义说:“还是算了吧,我也不怎么想吃饭,别你同学来了我们不在就不好了。” 唐政委就坐了下来,孙守义给他倒了一杯水,有些担心的说道:“你同学不会今晚不过来吧?” 孙守义只能在省城呆这一晚上,如果唐政委的同学过不来,那两人就只能下次再约时间了,孙守义觉得再留一晚上的话,他的行踪就会被某些有心人注意到的。 唐政委笑了笑,说:“不会的,我跟他定的是死约会,不见不散的。” 孙守义没再说什么,唐政委也找不出话来跟他说,房间内就陷入了沉默。干坐了一会儿,孙守义去伸手打开了电视,翻看了一下电视节目,现在的节目同质化很高,除了耍宝式的综艺节目之外,就是什么抗日谍战之类的电视剧,也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的。 孙守义越发有些无聊,就把遥控器放了下来,说:“现在这个电视真是邪门了,电视台倒是越办越多,可看的节目却越来越少了,真是不知道这些电视人是怎么想的。” 唐政委笑了起来,说:“这倒也是,以前我也还挺爱看这些打仗啊,特工之类的电视剧,可现在这些电视台翻过来翻过去都是一样的内容,真是看得人腻了。有些时候想想,是不是幸亏历史上有过这么一个战争阶段,不要的话这些编剧啊导演的,是不是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老唐啊,这种话可别瞎说,传出去不好听的。” 唐政委笑笑说:“我也就是私下发发牢骚罢了。” 孙守义看了看唐政委,笑了笑说:“不过,老唐啊,你看我们俩这个样子像不像做特工的,将来有人如果把我们编进电视剧里面,会怎么来形容我们啊?一对鬼鬼祟祟的特工,还是为了铲除坏蛋的英雄?” 唐政委笑了起来,说:“不要去假设了,我们这个题材根本就拍不成电视剧的,你看这段时间以来电视里可演过我们这种题材的题材?”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倒也是。” 经过这一番说笑,市内的气氛轻松了下来,两人开始闲扯了一些海川市里面的事情,时间就这样子被消磨了过去。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唐政委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对孙守义说:“是我同学。” 孙守义说:“快接。” 唐政委接通了电话,他的同学跟他说已经到了他们住的饭店,问唐政委房间号码。唐政告诉了他之后,他说马上就过来。 唐政委挂了电话,孙守义已经站了起来,整理着衣物,看来是想给唐政委一个精神的形象看。 几分钟之后,门被敲响了,唐政委去看了一下,就把门打开了,一个年纪跟唐政委差不多,却秀气很多的男人站在门外,看到了唐政委之后,笑着说:“老唐啊,等急了吧?” 唐政委笑了笑说:“也没有了,快进来。” 男人就走进了房间,关上门之后,唐政委就给两人做了介绍,他告诉孙守义这个男人姓商,是公安厅分管刑事的副厅长。 孙守义心中对商副厅长的形象多少有点意外的,通常他认为这种分管刑事的人面相上都有些凶气,没想到商副厅长不但不凶,还很秀气。他笑着跟商副厅长握手,说:“很高兴认识您。” 商副厅长笑了笑说:“我也很荣幸能见到孙副市长,事情老唐都跟我说了,我和老唐这种做警察的人对社会上的那些渣滓,真是看不惯的,难得孙副市长这样的领导想要清除他们,如果能帮上什么忙的话,我一定会尽力的。” 商副厅长虽然长得秀气,但这话说的还是很有力度的,而且上来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丝毫没有还要跟孙守义扯什么闲篇的意思,显见这是一个很精明干练的人。孙守义心中的轻视感没有了,他笑了笑说:“商副厅长您说的太好了,现在有些社会渣滓却是对我们这个社会危害很大,如果始终都没有人挺身而出跟他们斗争的话,发展下去这个社会是会乱套的。” 商副厅长笑笑说:“是啊,就是需要有人出面跟他们斗。如果警察都跟这些渣滓们勾结在一起的话,那谁来主持公道啊?所以我是赞成把麦局长这种占着位置却不做事的人给换掉的。不过呢,你的动作可要快一点了。” 孙守义愣了一下,看了看商副厅长,说:“您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我的动作要快一点,难道有人抢先了一步?” 商副厅长笑了,说:“是啊,你们市里的张林书记今天到省厅来了,就更换麦局长跟我们厅长交换了意见。” 孙守义看着商副厅长,说:“张书记都说过什么了?” 商副厅长说:“也就是把麦局长在海川发生的事情跟我们厅长说了,提出来说麦局长现在这种状态已经不适合在海川继续任职下去了,征询一下我们公安厅对这件事情的意见。” 孙守义说:“那贵厅现在对这件事情是一个什么态度啊?” 商副厅长笑了笑说:“目前这种状况,我们厅长自然也不好说要继续留任麦局长,他也只好原则性的表示尊重海川市委的意见。现在关键性的东西就来了,谁来接任海川市公安局长就成了一个关键了。” 孙守义说:“张书记跟贵厅提出人选了?” 商副厅长点了点头,说:“我听张林书记的意思,他对我们厅里的法制处的王处长比较欣赏,好像在暗示我们厅长想要这个人去海川。” 孙守义心说张林的动作真是快啊,前段时间还拖着不想拿下麦局长,现在一改变主意,马上就来省里为他属意的人说项了。 孙守义看了看商副厅长,说:“张书记说的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商副厅长笑了笑说:“怎么说呢,算是一个挺温和的人。” 一听温和,孙守义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他想要的了,他想要对付孟森的话,是需要一个能打硬仗的精干人物,如果仍新局长旧像麦局长那样子软弱的话,那他费这番气力就没有实际意义了。 孙守义转头去看了一下唐政委,轻轻地摇了摇头,唐政委就明白孙守义不满意这个人选了。 唐政委笑了笑说:“老商啊,这个人显然不行,我跟孙副市长今天跑来是想问你一下,你手里有没有那种能打硬仗,又跟我们同心同德的人选?” 商副厅长看了看唐政委和孙守义,试探性的问道:“你们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们能让这个人做到海川市公安局的局长?”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种话我可不敢说,不过呢,我会帮他争取一下的。关键是你手里有没有这样的人选。” 商副厅长笑笑说:“人选倒是有一个,这家伙业务方面倒是一把好手,可是有点刺儿头,我们厅里不少领导对这个人很不感冒,你想要让他出任这个海川市公安局局长,恐怕厅里面会有人有不同的意见的,难度很大啊。” 刺儿头倒无所谓,孙守义希望能找到一个多少能抗上的人物,现在海川的形势很清楚,一些主要的领导在某些方面是硬不起来,正需要一个刺儿头式的人物乱闯乱撞一下,才能打开海川市的局面。他笑笑说:“我可以尽力为他争取,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人信得过吗?” 商副厅长笑笑说:“这家伙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觉得还是可以信得过的。这家伙这些年也是因为看不惯很多事情,顶撞领导,才会一直被压着没得到重用,其实他办事能力相当强,又是科班出身,本来应该在更重要的位置上才对的。” 空子可钻 说到了职务,孙守义就想弄清楚这个人究竟现在在什么位置上,毕竟海川市公安局长的职务级别并不低,如果商副厅长推荐的人选职务太低,那就可能不太合适了,要想把这个人送上海川市公安局局长的宝座已经是有些难度的,如果还需要破格提拔,那事情办起来可能就希望不大了。孙守义看了看商副厅长,问道:“你说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啊,现在什么职务?” 商副厅长笑笑说:“他叫姜非,他现在的职务是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 孙守义松了口气,省厅的刑警大队应该跟海川市公安局是平级单位,如果这个人是副大队长,那职务上只差一级,如果能运动这个人成为海川市公安局的局长的话,还等于给这个人提拔了一下,这样子也可以笼络一下这个人。估计商副厅长提出这个人选的时候也权衡过了,实际上也是,像商副厅长这样子级别的官员,都已经是经过很长时间的仕途历练的,心中都是有着一把称,什么样的人是合适的,他们肯定早就称过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这个人我看比较合适,老唐你觉得呢?” 唐政委点了点头,说:“这个人我是认识的,挺有能力的一个人,省里几个大案子都是在他手里破的,如果能到海川来做局长,倒是我们海川市的福气。不过就是像老商说的那样子,这家伙有点抗上。” 孙守义笑笑说:“我们是希望是这样一个硬气的人了。诶,商副厅长,你确信能调动他吗?” 商副厅长笑笑说:“他来省厅的时候,我还在刑警队,他现在的这身本事基本都是我教他的,我再调动不了他?岂不是很好笑。” 孙守义笑笑说:“那就定下来是他了,下面的事情我去安排,希望能让他出任海川市公安局长。” 商副厅长说:“那你可要动作快一点了,我想既然你们的市委书记已经跟省厅这边提出了他想要的人选,省厅为了方便协调合作考虑,会倾向于接受你们市委书记提出来的人选。再说,这些还只是官面上的,私底下的,你们的市委书记既然提出这个人选来,肯定是某些方面上的人看中了他,我想他们也会在台面下做一些小动作的。” 孙守义笑笑说:“这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既然我想要做这件事情,就会尽快安排的,我也想看事情做成不是吗?” 商副厅长笑笑说:“那我替姜非谢谢你了,说句实话,这些年姜非始终起不来,我这个做师傅的也替他心里憋屈。” 孙守义笑笑说:“谢什么,这件事情是我想借重姜非才安排的,应该我谢谢你才对,商副厅长。” 商副厅长笑了,说:“那算了,我们就谁也别谢谁了。” 孙守义说:“那我就先回去安排了,回头等事情运作的差不多了,麻烦你安排我跟姜非见一下面。” 孙守义觉得还是跟这个姜非接触一下比较好,耳听是虚,眼见为实,这个姜非究竟怎么样,他还是需要见见面来做判断的,现在这个人对接下来他的布局很关键,如果是不靠谱,那还是趁早放弃为妙。 商副厅长点了点头,说:“行,到时候我来安排好了。” 孙守义说:“那商副厅长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我和老唐今天还需要赶回海川去。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聚一下吧。” 孙守义知道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进入了一个胶着的状态,这个时候进行的每一步都需要小心再小心的,现在他和唐政委一起赶回海川的,明天就可以在正常上班时间出现在海川公众面前,今晚在这房间里面所发生的一切就不太可能被对手所知晓。而在这个时候,能让对手知道的越少,对他是越有利的。就像张林突然来省公安厅沟通下一步的海川市公安局局长人选一样,大家都是在想给对手来个措手不及。 商副厅长笑了笑说:“是,我明白你们现在的处境,那我们有机会再聊,我先走了。” 孙守义和唐政委就跟商副厅长握了握手,把他送出了门。 商副厅长走了之后,孙守义并没有急着马上就动身回海川,而是看了看唐政委,说:“老唐啊,这个姜非真的能行吗?你可要跟我说实话啊?” 唐政委笑笑说:“这你放心吧,这个姜非绝对是一把好手,再说老商这个人肚子里面是有道的,他既然给你推荐了这个人,就是他认为这个人能够不辜负你的期望。”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是不信任你同学,而是这件事现在很关键,如果选人不当的话,下面我们将会更加被动。” 唐政委说:“回头等你见了姜非你就会放心了,这个人绝对是最适合的人选。”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希望了。老唐啊,现在要辛苦你马上赶回去了。我等一会也会出发的,我不好跟你一起往回走的,我们一起往回赶的话被别人看到了不太好。” 唐政委点了点头,说:“那行,我就先走了。” 唐政委也离开了房间里面再次剩下了孙守义一个人,他心里有些不太平静,他再次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省城黑漆漆的夜空。在城市辉煌的灯光下,夜空越发显得黑暗,孙守义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大城市的夜空已经看不到星星了,还是自己在乡下的家乡好,起码夜晚还能看到漫天闪烁的星星。 一场跟对手的鏖战就要真正的拉开大幕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心中还真是一点底都没有的。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他目下所要对付的这些人,没有一个善茬,就连一向在外面的人看上去很温和很软弱的张林,现在也是在背后小动作不断的,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否则的话他很可能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轻者可能仕途受挫,重者甚至都是会有人身的危险的。 孙守义忽然很想回到老家去,在那里虽然也有些村民之间的纠纷,但那种村民之间的纠纷本身就带着质朴的味道,在那里他的心会很宁静。而现在他所处的环境呢?孙守义忍不住摇了摇头,官场上本来就是一个如履薄冰的地方,更何况他来到了这个对手环伺的海川。此刻的他真是不知道是该懊悔来到了这里,还是该庆幸这地方给了他这么多历练的机会呢。 过了一会,孙守义估计唐政委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了,就收拾了一下,也出门上了自己的车,往海川市赶了。 虽然也已经很深了,可车上的孙守义并没有睡觉,他在思考张林来省厅沟通海川市公安局长这件事情是不是要跟金达说一下。虽然张林是市委书记,人事方面是应该由他管的,对省厅提出他属意的人选也不是很出格。但是张林在这个时间点上做这件事情就很耐人寻味。孙守义不是很清楚张林这么做是别人给他出的主意,还是张林自己的想法,但是张林突然一改以往拖拉的作风,在这件事情上开始变得积极,肯定是有所图的。最起码的,估计他也是想要一个像麦局长那样子好掌控的人来替他掌管公安局。 局势似乎越来越复杂了,是不是要把金达也拖进这个战局中啊? 现在表面上似乎金达在持一种中立的态度,既不站在张林、束涛那一边,也没有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上,反正两不相帮,算是一个骑墙派。但是随着局势的发展下去,金达的骑墙做法怕是很难坚持下去了,因为作为一个市长,很多事情就算他不想表态,别人也会想办法子逼他表态的。到那个时候金达势必无法中立下去了,必然会要选边站。这就要防备他站到张林一边去了。如果金达也站到张林那一边去了,市委书记和市长联手,他这个常务副市长就算是一个钻天鹞子,也绝无丝毫的胜算的。 未雨绸缪,孙守义觉得事先必须要做一些动作了,尽量破坏掉金达和张琳之间表面上看上去还算和谐的关系。这样子就算不能把金达拉到自己这一边来,起码到时候金达也不会跟张林真心实意的联合起来。 孙守义其实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金达和张林之间也不是没有一点嫌隙的,金达虽然在别人面前一直似乎很维护张林一把手的权威,可是金达却并没有什么都唯张琳马首是瞻,特别是这两次张林为了束涛出头,事先都是先找过金达的。可是金达都拒绝帮张林转达他的意思给自己。这说明了一点,金达并不甘于被张林利用,不想被当做张林的一杆枪来使的。 孙守义觉得这就给他空子可钻了,加上他相信金达肯定不会不想什么时候能够接任张林的市委书记,而现在看来,张林跟市委副书记于捷的关系似乎比跟金达的关系更亲密一点,所以金达如果指望将来张林顺利离开市委书记宝座的时候推荐他接任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选边站 现在对金达最有利的,实际上是等着张林犯错误,那样子他这个市委第一副书记胜出的机会反而更大一些。官场上就是这样,很可能别人的错误才是你最好的机会,即使这样子听起来似乎很残忍。 孙守义相信他如果在金达面前适当的透露一些张林的不合适做法,一定会激起金达对张林更多的不满的,于是他决定将张林来省厅沟通公安局局长人选的事情,找个机会告知金达,金达一定会对此有所不满的,因为孙守义基本上可以肯定一点,金达事先一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想到这里孙守义不禁暗自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小人行径,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你如果不小人一点,你还真是无法在这个官场上活下去的。小人怎么了,这世界上其实并不是对一个人是君子还是小人看的那么重的。人们真正看重的是你的实力,刘邦是真小人,项羽是真英雄,可是刘邦功成名就,做了汉高祖。而项羽则是身死国灭,就算留下一个英雄的美名又有什么用呢?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人们也只会尊重胜利者。 孙守义知道官场上是最要不得妇人之仁的,所以你如果要活下去,还要在这条路上闯出一番天地来,你就必须要把心变得硬一点,就算做了小人也是无所谓的。 夜色开始淡了下去,天光开始放亮了,孙守义看看车窗外面,离海川越来越近了,虽然他奔波了一夜也没睡,可是他并没有感到困乏,他用手搓了搓脸,打开车窗,让外面的风吹了进来,早晨的凉风一吹,他越发清醒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了。 在跟金达汇报完省里开会的情况之后,孙守义似乎不经意地问道:“金市长,市里面是不是准备将麦局长换掉了啊?” 金达愣了一下,张林倒是为了这件事情跟他沟通过,不过当时商量之后的意见是先让麦局长停职,然后展开调查,张林虽然说就按照这个意见办,可在其后并没有做什么具体的动作,他就猜测张林肯定是还想多保麦局长一阵子,他虽然不满意,可是也无可奈何。现在孙守义突然问起这件事情来了,金达就有点费思量了,他举得孙守义可能是想让麦局长早点下去,因此才在他面前提起这个话题的。金达并不想随着孙守义起舞,他跟张林商定的意见也是调查后再来决定,并不是马上撤换,便笑了笑说:“现在还不好说,张林书记还没有明确说撤换掉麦局长。” 孙守义看了一眼金达,他越发确信张林去省厅事先并没有跟金达商量过,他皱了一下眉头,笑了笑说:“金市长,您不要这个样子嘛,是,我是跟麦局长之间有意见,好像我问这件事情是有些想看笑话的意思,但您也不能市委领导们都有了定论的东西还不想让我知道吧?” 金达笑了,说:“老孙啊,你可别胡说啊,什么叫有定论了?谁有定论了?” 孙守义笑着指了指金达,说:“要遵守保密纪律是吧?您啊,真是有原则性啊。” 金达反而被弄糊涂了,他看了看孙守义,孙守义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便说:“老孙啊,你什么意思啊?我没有为麦局长保什么密啊?”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还装啊,金市长,想不到原来您的演技一流啊,真是看不出来啊?” 金达说:“你说的什么啊,是不是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孙守义一脸困惑的说:“您不知道吗?昨天张林书记已经去省公安厅跟厅领导们沟通过这件事情了,省厅已经原则性的同意更换掉麦局长了。” 就金达观察张林对麦局长这件事情,张林是很不积极,说要停职调查都拖了那么长时间没动作,怎么可能突然张林会跑到省公安厅去要求换掉麦局长呢?这显然是搞错了,他摇了摇头,笑笑说:“胡说八道,谁传的这个谣言啊,这些人啊,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孙守义笑了,说:“看来金市长您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啊。好了,不耽搁您的时间了,我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孙守义的态度让金达困惑了起来,他虽然跟孙守义搭档时间并不长,可是也了解这个孙守义是一个做事很认真的人,孙守义应该不会传一些捕风捉影的谣言的。看来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了。 金达喊住了孙守义:“先别急着走,老孙啊,是不是你听到了什么消息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昨天在省城开完会之后,并没有马上往回走,而是留在那跟朋友吃了顿饭。席间有一个朋友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是他在席间跟我聊起了麦局长的事情,说张林书记去了他们那里,跟他们交换了意见,要更换掉麦局长,据说张林书记连接替的人选都考虑好了,说比较欣赏省公安厅的法制处的处长。当时听他这么说,我还以为市委领导们对这件事情已经有定论了,没料到您还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孙守义在说的过程中不时地偷着去观察金达的脸色,他看到金达的脸色明显阴了很多,心中就明白金达对被张林蒙在鼓里有些怒了,心里暗自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走这一步棋是走对了。 孙守义接着说道:“不过,我想张书记很快就会把情况跟您说的,您也不必太介意了。” 金达强笑了一下,被自己的副手知道张林并不拿他当回事情让他感觉很没面子,可是他也不想表现的太没风度,便说道:“可能张林书记最近太忙没来得及跟我交换意见吧。” 金达语气中的不满已经是很明显了,孙守义觉得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便笑了笑说:“是啊,您和张书记这些领导们都是很忙碌的,好了,没事我就回去了。” 金达点了点头,没再留孙守义。孙守义走了之后,金达有点心不在焉的拿起茶杯喝了口水,他心里在想张林为什么会突然转变主意要立马就要将麦局长换下来呢? 老实说,金达对张林瞒着自己去省公安厅沟通这件事情是有些生气的,根本上来讲,他对公安局长这个人选并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这一点上他不同于孙守义,他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张林发生什么对立,也没有想过要在海川市公安局安排一个他自己的人马做局长。根本上讲,在这方面金达也拿不出一个具体的继任人选来。他跟省公安厅并没有打过太多的交道,在省公安厅还没有很熟悉的朋友。 但就是这样子,张林为什么还要这么防范他呢?还要瞒着他跟省厅谈接任麦局长的人选?这里面所包含的意味就有些复杂了。 金达也是清楚一个市公安局长的重要性的,这两年海川市不少的事情都是因为这个麦局长没什么能力而做不起来,对此金达实际上心里是很不满意的。这里面当然是包含着傅华被刻意捉奸以及孟森在海川横行霸道等事情,金达相信如果海川有一个强有力的局长,这些事情是不需要他一个市长来烦恼的。 虽然是这样子,金达却也并没有做什么,他是想维持一个跟张林合作无间的局面的,因此也不想去搅乱张林在人事方面的布局。但现在这个态势似乎并不是金达想要的样子了,张林似乎并没有理解他的苦心,反而开始刻意防备起他来了。不用说,张林一定是把他归于跟孙守义一派了,甚至可能张林会把孙守义做的一些事情,都认定是他在背后指使的呢。 这对金达来说,可不是一个好的迹象。 虽然金达对孙守义跟他说张林去省公安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也能大体猜测出个七七八八。在台面上混的这些人,心都是七窍玲珑的,谁也不是说就比别人聪明多少,但谁也不比谁笨。这种把戏大家都玩过,也就没什么看不透的了。估计孙守义也不是不知道这么做骗不了他,但孙守义仍然这么做了,这里面就有些阳谋的味道了,也许孙守义是在告诉他,你别做什么骑墙派了,人家根本就不认为你是中立的。 确实也是啊,孙守义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以市政府的名义在做的,就算自己认为自己是中立的,张林也会把事情算在自己头上的。现在事态的发展也表明了张林确实也是这样子认为的。如果这样子的话,张林要打击孙守义的时候,必然会先来打击他金达。 金达开始觉得需要重新权衡目前的局势,也要重新定位自己的立场了。 既然无论如何都不会被认为是中立的,那他就只好选边站了。金达心里明白不论从哪个角度出发,他都是没有立场去跟张林站到同一阵线去的。 公私不分 因为即使现在站到张林那一边去,张林也是不会就认为他是真心实意的,仍然是会怀疑他的意图的。而且如果任由张林的意志主宰了海川市的政局的话,那他这个市长就会沦为张林的附庸,这样子实际上并不利于他的仕途发展的。 综合各方面考虑,剩下来的就只有一个选择了,那就是跟孙守义站到同一阵营去。那下一个问题就产生了,跟孙守义站到同一阵营去,谁来做这个阵营的主导人物呢?让孙守义做主导,自己在侧面呼应他,这倒是一个安全的做法,但最后如果有什么好处的话,得利最大的肯定是孙守义,而如果产生了什么坏处的话,他这个市长却要负上主要的领导责任。这么做显然只会好了孙守义,对他也却并不是很有利的。 最有利的做法应该是把孙守义在做的事情接手过来,自己变为主导者,这样子虽然是有些风险的,可是却是目前对自己最有利的。而对孙守义来说,自己如果能改变立场,跟他一起对付张林,能够帮他减轻很大的压力,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金达苦笑了一下,看来即使他不想搅进这场政治斗争中也是不太可能的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还真是不能按照你的意志去做啊。金达有点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事态接下来的发展让金达越发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张林在实现并没有跟他通气的情况下,在常委会上说鉴于麦局长的彩照门事件影响太过恶劣,他建议免去麦局长的海川市公安局局长的职务,另行安排工作,这已经初步取得省公安厅的同意。讲完这些之后,张林征询似的问金达:“金达同志,你看怎么样?” 事情果然跟孙守义说的一模一样,金达心中就有几分恼火了,心说就算你事先没征求我的意见就去省公安厅谈这件事情也就罢了,你征询完省公安厅意见是不是也应该跟我事先透个气啊,你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在常委会上就把这件事情提出来,还把我金达放在眼中吗? 金达看了张林一眼,笑了笑说:“张书记都去跟省公安厅的领导沟通完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啊?” 这态度明显是不友善的,张林看了金达一眼,他觉得金达的反应有点过分了,看来金达对他这个市委书记已经开始不尊重了。这也印证了他前段时间对金达的一些猜测,这家伙果然是想跟孙守义一起对付他了。 张林并没有拿金达的态度当一回事情,他已经有信心控制常委会的局面,就笑了笑说:“金达同志既然没意见,那别的同志呢?” 金达的意思明明是说他对张林的做法很不满意,却被张林刻意歪曲成他并不反对,金达心里这个气啊,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吧,张林却已经把发言权转给了别的人了,他如果再要说话的话,很可能就要跟张林直接冲突起来了。 金达把心头的火气压了压,他知道作为第二把手,他如果首先挑起冲突的话,无论冲突的结果是怎么样,被上级领导知道了的话,肯定是会首先认为他不对的,因为这里面有一个服从不服从领导的问题。这一点上,张林是占据有利地位的。 要斗法也只能暗地里斗,表面上的和气还是需要维持的,金达瞅了张林一眼,脸色阴沉着,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这一切都看在孙守义的眼中,不禁暗自一乐,心说这下子张林真是有点把金达给惹恼了。孙守义不想就这样让张林在常委会上予取予夺的,便笑了笑说:“张书记,我个人对您的这个建议有些不同的看法,我觉得这样子做似乎对麦局长很不公平啊。” 张林看了孙守义一眼,他对孙守义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阻挠撤换麦局长心中是有些困惑的,这家伙是想干什么啊?原本他不是最想要换掉麦局长的人吗? 张林说:“守义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那个地方对麦局长不公平了?” 孙守义说:“这件事情组织上是不是要先调查清楚来龙去脉,再来做决定啊?不然的话,人家麦局长不一定心服口服啊?” 原来这个孙守义并不是说要为麦局长说话,而是想要对麦局长展开调查,张林看了一眼孙守义,他觉得孙守义这么做只是想要拖延时间,看来自己突然提出要撤换麦局长打乱了孙守义和金达原有的布局了,这两个人这才会跳出来阻挠这件事情。 张林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我这么做就是想弃子争先的,如果让你们把时间给拖延下来了,让你们从容布局,我这一招岂不是完全失败了吗? 张林说:“守义同志,这件事情已经是明摆着的了,那些照片并不是假的啊?调查下去只会让我们海川市更加蒙羞的。再说广大市民都在看市委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已经有很多市民在骂我们官官相护,包庇麦局长了。如果再因为这些没必要的调查拖延了时间,市民们还不知道怎么骂我们呢。为了挽回影响,这件事情必须要快刀斩乱麻,尽快解决,这个时候我们市委就要果断一点了。别的同志还有不同意见吗?” 张林已经做出姿态不想再听孙守义的意见了,孙守义觉得也犯不上去跟张林争论什么,他只是不想让张林太轻易的就主宰了常委会,并不是真的想要帮麦局长保住官位,现在目的达到,也就笑了笑,不说话,冷眼旁观张林继续表演下去了。 再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来,张林顺势说:“那就这样决定了。” 常委会散会之后,孙守义跟金达走在了一起,他看金达有些闷闷不乐,笑了笑说:“金市长,怎么样,那天我跟您说的不假吧?” 金达笑了笑,说:“我也没说你说的就是假的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们的张书记开始变得有魄力多了,看来海川市公安局长一定是那个省厅的法制处长了。” 金达看了一眼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孙啊,这可不要瞎说,人事方面的事情是组织上安排的,是需要很多程序才能确定下来的,可不是哪个个人就能决定的。别人说这种话还有情可原,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应该对组织程序很了解的,再这么说就不应该了。” 金达刚才在常委会上已经明确表达了对张林的不满,按说他应该有进一步的动作的。但现在这个守规矩的样子,似乎是又把对张林的不满压了下去。金达这是缩了回去,还是准备背后搞些动作呢?孙守义看了金达一眼,他摸不清金达在想什么,管他呢,反正自己已经将姜非这个人跟赵老谈过了,赵老说会做必要的安排的,所以就算金达不做什么,也是不会让张林称心如意的。 北京,正在驻京办上班的傅华接到了郑坚的电话,他迟疑了一下,从那一次鼎福俱乐部之后,傅华就再没去跟郑坚联系过,一来他气郑坚帮着汤言捉弄他,二来他也是听了郑莉的话,知道汤言并不是什么善茬,有了情敌这一层隔阂在,他觉得还是少跟汤言那帮人打交道的为妙。不过郑坚总是郑莉的父亲,就算是生气,傅华也不好不接他的电话,便按下了接通键。 “小子,这么久才接我电话,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呢?”电话一接通,郑坚的声音就传了进来,“那晚是汤言说要试试你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傅华笑了笑说:“我如果还生气的话,电话根本就不会接了,有事吗?” 郑坚笑笑说:“什么叫有事吗?你忘了你还让我帮你找海川重机的买主呢?你过来我这里一下,我们聊聊。” 傅华顿了一下,问道:“你不会找的是汤言吧?” 郑坚笑了笑,说:“小子,汤言怎么了?我跟你说在资本运作这一行,你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汤少的大名啊,他要接手你们海川重机,是你们海川市的福气知道吗?你就等着海川重机的股价往上涨吧。你赶紧过来吧,我带你过去见他。” 傅华笑了笑说:“也许汤言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但是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不去麻烦他比较好。” 郑坚愣了一下,说:“怎么小子,说了半天你还在记恨那件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啊,我基本上都已经忘了那件事情了,只是海川重机这件事情,我还是不参与的比较好。” 郑坚说:“小子,是你红口白牙的说让我帮你找买家,现在我帮你找到了,你又说什么不想参与了?你拿着我耍着玩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不好意思啊,我改了主意忘记告诉你了,这是我的错,对不起。” 郑坚说:“你别笑嘻嘻的跟没事人一样,小子,你这种公私不分的做事风格会更让人看不起的。” 该说但是了 傅华就有点恼火了,心说你有什么资格这么来说我?我虽然没汤言那么有钱,但我也没跟你要求什么,反而是你伙同汤言来耍我,我没找你兴师问罪就已经不错了。想到这里傅华心里越发有气,就不客气的说:“无所谓啊,反正从一开始你就没看得起我。” 傅华说完,也没等郑坚有什么反应,直接就扣了电话。扣了电话之后,傅华坐在那里愣了半响,他在想这一次是不是有点过了?虽然郑坚对郑莉看上他是有些意见的,但是除了汤言这一次,郑坚对他都还维持着比较友好的态度了。这下子扣了郑坚的电话,关系就算闹僵了,再见面可能就不太好相处了。郑莉对这件事情会怎么看呢,会不会觉得他小题大做了一点啊? 可能这一次真的是因为汤言跟郑莉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往来,让他心中有些难以掌控自己的情绪吧? 管他呢,不好见面就不好见面吧,顶多少去郑坚那里就好了,反正郑莉也不是很喜欢去他父亲和继母的家。 不过郑坚说汤言在资本运作这一行当中是高手,让傅华心里面多少警惕了起来,他眼前又浮现出了汤言那阴厉的眼神,这是一个做什么事情不会轻易放弃的人,傅华有些担心汤言不会因为自己不想找他就这么善罢甘休。对这个人是要有些防备才行的。 另一方面傅华心底里也很想了解一下汤言这个人的情况,郑莉虽然说了一些,可是语焉不详,这并能没有满足他对情敌的好奇心。 傅华就想真的像郑坚说的那样,找人打听一下汤言的底细,可是找谁比较好呢?一开始傅华想到了谈红,谈红算是地道的证券圈内的人,对圈内一些像样的人物应该有些了解的。但是如果找谈红的话,就会让谈红知道他在跟汤言为了海川重机打交道,这里面牵涉的有些事情不好跟谈红解释的。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问一下贾昊好了,贾昊虽然现在淡出证券行业了,可是他在这里面经营了多年,人脉资历各方面都比谈红还要胜上一筹,也许从他那里可以了解更多的关于汤言的情况。 傅华就把电话拨了过去,说:“师兄啊,你在办公室吗?” 贾昊笑了笑说:“我不在办公室,我出差了,现在在山西呢?” 傅华愣了一下,说:“好好地去山西干嘛?” 贾昊说:“我来这边分行有点事务要处理。” 傅华隐约觉得贾昊跑去山西,可能是与那个山西煤老板于立有关,便问道:“师兄啊,你不会是为了于立才过去的吧?” 贾昊马上否认道:“瞎说,我是来这边检查工作的。” 傅华听出来贾昊否认的口气之中有着一丝慌张,越发确信贾昊这一趟是为了于立过去的,现在贾昊还不敢承认这一点,说明贾昊这一次去办的事情并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他心中就有些无奈,这个师兄还真是旧习难改啊,虽然张凡老师和自己一再提醒他。 贾昊接着问道:“诶,你要找我干什么?” 傅华说:“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汤言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汤言,”贾昊叫了起来,“你怎么会跟这个人扯上什么关系啊?你不会是为了你们那个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吧?” 傅华说:“你还真知道这个人啊?” 贾昊说:“当然了,在证券这个圈子里面,谁不知道这个汤言汤少啊?我虽然离开证券圈子了,可是有些人的名字还是不会忘记的。” 傅华说:“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贾昊说:“这家伙根子硬,手法高,心够狠,是证券圈子里面杀手一类的人,小师弟啊,这种人我劝你还是不要碰的比较好。” 傅华心说,我哪里是想要碰他啊,完全是被硬扯到一起去的,不是当初郑坚把郑莉介绍给汤言,我可不愿意跟这个汤少扯到一起。 还好自己没有答应郑坚去跟汤言谈什么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傅华轻松的笑了笑,说:“这家伙这么厉害啊?” 贾昊说:“做证券这一行的人,很多人做事都很隐秘,所以汤言做过什么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行内传言汤言是从股市中猎庄起家的。” 傅华没听得很明白,问道:“猎庄,这是什么意思啊?” 贾昊说:“这是行话了,实际上就是在股市中跟踪庄家,锁定庄家成本,追踪庄家轨迹,透视庄家意图,然后随庄起舞,从中赚钱。股市坐庄的人,都是些手法高超的人,你能避开他们的猎杀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要从他碗里抢肉吃,那真是不容易的。行内传说汤言是猎过几个大庄,有了第一桶金,然后才在股市之中兴风作浪的,听说这家伙这些年来一直没失手过,算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了。这种人不会真的想要去拯救你们的海川重机,他只会想要炒作股价,从中谋取暴利。所以我劝你啊小师弟,不要沾惹他比较好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明白了,我心中有数了。什么时间回来啊?” 贾昊说:“还要等几天吧。这边的事情办完了,就会回去的。” 傅华笑笑说:“那等回来请你吃饭。” 贾昊说:“行啊。” 通过跟贾昊了解到的这番情况,傅华印证了自己前面的判断,看来自己拒绝郑坚并没有做错什么。于是他就把这件事情放了下来,不再去想它了。 海川,金达从常委会开完之后,心里就憋了一口气,现在的张林越来越不拿他当回事情了,这样子下去张林就会越来越掌控海川的局势,相应的海川会越来越没有他金达的位置,这可绝对是不行的。金达并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人,他是想在海川有一番作为的。 金达虽然并没有跟孙守义发泄自己的不满,可是他的不满可能海川政坛上的人都已经看到了。金达现在已经明白,张林之所以不跟自己通气就闪电决定换掉麦局长,其实就是想安排上他的人马。不能让张林的如意算盘继续这样子打下去了,金达决定要采取行动了。不过他并不想把自己的行动跟孙守义去商量,他心中是有些讨厌孙守义那种做事的方式方法的,因此即使两人的立场一致,他也是不愿意把自己的意图完全表露给孙守义,他心中担心,也许这个孙守义有一天会为了某种利益牵扯,而将他出卖了。 这件事情也不能跟傅华去谈,现在的情形来看,孙守义跟傅华之间关系算是比较亲密,而好像跟自己有些疏远,跟傅华谈了的话,说不定转过头来就会被孙守义知道的。金达就有些挠头了,这个时候他最需要一个人来跟他彻谈一下,分析一下利弊,他才能理清思路,决定应该怎么去进行下一步。 想了半天,金达也拿不出一个好的主意来,不过有一点他心里是很清楚的,不能让张林在海川市公安局长的人选上称心如意了,如果让张林在这个人选上称心如意了,那海川就不会有什么变化。如果海川继续这样子下去的话,对已经开始明显跟张林分道扬镳的金达来说,局面会越来越被动的。 海川市是需要起一点波澜的,看来要去找一下郭逵了,跟郭逵反映一下海川市目前的状况,就算不能阻挠张林,起码也让郭逵了解一下他目前的困境。在这方面,郭逵的政治经验就丰富很多了,也许自己能从他那里获得什么启示呢? 金达就打了电话给郭逵,说自己有事情要跟他汇报,郭逵笑了笑,说:“行啊,秀才,你过来吧。” 金达也没跟张林打招呼,只是跟孙守义说了一句要回齐州家里看看,然后把手头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就回了齐州。 到了齐州,金达也没回家,直接跟郭逵联系了一下,就赶到了郭逵的办公室。 郭逵看到了金达,笑了笑,说:“秀才啊,我也正想跟你聊聊呢,坐吧。” 坐定之后,郭逵笑笑说:“你不是说有事情要跟我汇报吗?什么事情啊?” 金达说:“最近海川闹得公安局长彩照门事件,您听说了吧?” 郭逵笑了起来,说:“现在是网络世界,网络上的讯息又快又多,我这个书记如果不关注网络的话,会被别人说孤陋寡闻的,更何况彩照门这件事情那么吸引眼球。你们市里面准备那这件事情怎么办啊?” 金达说:“张林同志决定撤换掉这个公安局长,已经跟省公安厅做了沟通。” 郭逵看了金达一眼,笑了笑说:“我怎么听你的话是话中有话啊?你说是张林同志的意见,那你的意见呢?” 金达笑了,说:“还是郭书记知道我这个人,我其实也是尊重张林同志的意见的,现在的公安局长是应该换掉了。” 郭逵看着金达,笑笑说:“下面是不是就该说但是了?” 失去了焦点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我是想说现任的局长换掉是应该的,但是继任的人选,我希望省公安厅能够慎重考虑一下海川的实际情况。按说我是不应该过多的去干涉人事方面的安排的,不过考虑到海川目前的状况,一个像原来那样子软弱的局长已经不足以应付局面了,海川现在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公安局长坐镇,这一点郭书记您能不能帮我跟省公安厅的同志说一下啊。” 郭逵笑了起来,说:“秀才你现在也会走上层路线了,呵呵,不错啊。” 金达从成为海川市市长之后,基本上是跟郭逵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的,他很少去找郭逵要求帮他做一些什么人事方面的安排的。这是他想要给郭逵一个比较独立印象的缘故,他并不想让人以为他是郭逵提拔起来的,就事事要依靠郭逵。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也是没办法,我觉得海川不能继续这个样子下去了。尤其是公安方面,老是这么软弱,放纵某些人,海川市会被搞乱的。” 郭逵笑着说:“你说的这个某些人是指孟森吧?” 金达愣了一下,说:“郭书记您也知道孟森这个人?” 郭逵笑笑说:“我这边告这个家伙的信有一堆呢,我怎么能不知道他呢?这个家伙挺横啊,还敢跟孙守义同志当面叫板。” 这下子金达更加呆住了,原来郭逵不但知道孟森这个人,还知道孟森跟孙守义之间较劲的事情啊。 郭逵笑笑说:“你不用奇怪了,守义同志是中央派下来交流的干部,省里不能让他有什么闪失,自然会多注意他一点了。秀才啊,你这人有些时候就是缺乏一点主动性啊,像孟森这种人早就应该想办法打掉了,我想你应该早就看不惯这个人了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这个家伙做事完全是黑社会的作风,在海川市欺行霸市,包娼包赌,影响很坏,我是早就看不惯了。” 郭逵说:“但你还是有所顾虑,没对他采取什么行动啊?” 金达说:“是,这个孟森跟孟副省长关系很不错,跟海川市的一些干部多有勾结,我对此多有顾虑,所以就没采取什么行动。” 郭逵说:“这里面还有张林同志的因素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张林同志向来主张稳定局面,所以有些事情我这个配合他的二把手就不能有太过激进的表态。” 郭逵点了点头,说:“张林这个同志啊,做事比较稳妥这是他的优点,不过有些事情他为了稳定就缩手缩脚不去做,就不应该了。你呢,为了维持班子的团结,尊重张林同志的做事方式,这点也是对的。不过呢,有些事情是原则性的问题,牵涉到了原则性的问题,就不能一味的去忍让了。这一点上,孙守义就做得比你好了。” 金达从郭逵的话语中听出来似乎孙守义已经做了什么了,郭逵却并不跟他进一步的说明,只是笑了笑,说:“秀才啊,有些事情呢,省里都是很清楚的,必然会做出正当的安排的。以后呢,有些原则性的问题该坚持自己的,就坚持自己,不要一味的为了维护班子内部的和谐就去妥协,正当的事情就要支持,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郭逵的话是在暗示金达在某些方面可以态度鲜明一点,尤其是在打击孟森不法行为这件事情上,看来省里似乎对张林在海川的表现很不满意,而对孙守义在海川所做的事情则是持一种支持的态度。这基本给金达指明了行动的方向,他知道回到海川之后自己该怎么做了。 金达回答说:“我明白了,郭书记。” 郭逵笑笑说:“明白了就好啊。,诶,秀才啊,你那个海洋科技园现在搞得怎么样了?怎么最近好像没什么声音了?” 金达笑笑说:“海洋科技园现在进展的很不错啊,好几个大学的海洋生物研究所都进驻了我们海洋科技园区,正热火朝天的大搞基础建设呢。” 郭逵说:“建设的很好?是吗?那怎么省里这边都没你们海洋科技园区的什么消息啊?” 金达笑笑说:“现在正在搞基础建设阶段,我们想等建好了再拿给省里面看。” 郭逵笑了笑,说:“秀才啊,你怎么还是那种做学问时候的作风啊,只知道低头做事,却不知道抬头看人,这样子是不行的。要把事情做扎实了,这很好,不过呢,适当的做做宣传也是很必要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觉得,很多事情呢,过程才是最吸引人的,而结果如何反倒没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金达点了点头,笑笑说:“这倒是,人享受的是过程。” 郭逵笑笑说:“有些事情呢,做了就要让别人知道,做了别人却不知道,某种程度上就等于是没做。这里面是有很多技巧的,作为一个市长,这方面你是要多学一点的。不然的话,吃亏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你所管辖的这个城市,毕竟出了成绩之后,你所管辖的城市也是能相应的获得很多的好处的。项目啊,资金啊,省里都是会向一些做出成绩的市倾斜的,这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 郭逵说到这里,看了看金达,金达苦笑了一下,说:“知道是知道,可是做起来就很难了,有些可能是我性格上的原因吧,我这人不是那种喜欢张扬自己的人。” 郭逵笑了笑,说:“你什么个性我是知道的,所以我才要提醒你啊。你如果是做别的行当,那就无所谓了,你在这个官场上你就不能这个样子,官场上可不兴什么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啊。我倒不是说让你像某些人那个样子做了一却喊成了十,过度的渲染自己。我想要的是,你做了十,就算因为性格的原因你喊不到十,起码你也要喊出个四五吧?不然的话,谁知道你做了什么啊?” 金达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说:“郭书记,这一点您批评的是,宣传方面我做的确实不够好。” 郭逵看着金达略有羞涩的样子,心里暗自摇了摇头,他对金达是很了解的,可能就是因为金达这种朴实忠厚,他才会那么信任金达,但这是金达的优点的同时,却也是他的短板。海洋科技园区是与东海省目前蓝色经济发展规划高度吻合的,金达的设想也是很具有超前意识的,这要换到别的市长手里,怕是要跳起来嚷嚷着他都做了什么的,可眼前这个家伙,却只是闷声不响的在家大搞基础建设。说什么等建成了再拿给省里看,城市主官的一个任期就那么短短几年,等建成了,别说金达了,自己这个书记都有可能换地方了。郭逵是不想看着自己的爱将这样子下去的,如果在这个时候再不提点一下这个家伙,这家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味来呢。 郭逵笑了笑说:“秀才啊,发展经济才是目前你最应该关心的,别让那个孟森的问题搞得你失去了焦点,孟森的问题你就放手让别人去搞吧,你还是专注到你最应该做的事情上面去。海洋经济原本是你首先向我提出来的,省里面也在拿这个作为我们省未来的发展方向。可是具体要怎么做,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都没有清晰的思路,这个时候你如果能趟出一条路来,对东海省来说都是功莫大焉。这才是重中之重的,所以呢,你不要老是停留在海川市的高度上去想问题,你要把自己放到全省的高度上去想这个问题,这样子才能显现出你的战略眼光。” 金达看了看郭逵,笑了笑说:“全省的高度,这个应该是您和吕纪省长才可以有的吧?我应该还不够格吧?” 郭逵笑了笑说:“秀才啊,你的思想还是没完全放开啊,怎么你是海川市市长,就只能考虑海川市的发展啊?你不要被海川这个窠臼限制住你的视野,要跳出海川来考虑发展海川经济,这样子你的视野才能更广阔,才能更好地把握住发展的脉搏。记住一点,老是按照套路出牌,是做不了赢家的。” 金达知道郭逵这是在拿几十年的政治经验教诲他呢,不是很信任他是不会跟他说这些话的,他心里很感激,听得是连连点头。 郭逵说:“海洋科技园的事情我记得吕纪同志也是很关心的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啊,吕纪省长对这个项目很支持,省里还为此专门拨了不少的款给海川呢。” 郭逵笑笑说:“既然是这样子,你可要多跟吕纪同志做做汇报啊,最好是能请他下去看看你们的海洋家科技园区的建设状况。你要让他对你这个项目心中有清晰的概念,这样子他才能更好地从项目啊、资金啊等方面多给你提供支持。” 金达笑了起来,说:“我回去马上就准备跟吕省长汇报的资料,回头专门找他汇报一次。” 不去 郭逵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嘛,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秀才啊,回头等吕纪同志下去之后,我也会安排去海川看看的,我对你们这个海洋科技园区也是挺感兴趣的。” 亲自去调研,这是郭逵对自己的莫大的支持,金达感激的笑了笑说:“谢谢您,郭书记,我一定好好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的。” 从郭逵那里出来,金达满心兴奋地回到了家中,这一次来省城还真是来对了,郭逵不仅点出了他跟张林和孙守义要如何去相处,还告诉了他下一步他真正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最近一个阶段,他却是被孙守义和张林之间的较劲搞得乱了章法,忘记了一个市长最主要的任务还是要发展这个城市的经济,而不是去跟什么人搞什么政治斗争。 搞什么政治斗争他本来就是很不擅长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去做他擅长的发展经济这方面的事情。金达就在心里开始筹划要如何跟吕纪汇报海川海洋科技园区的发展状况了,他觉得等回了海川,马上就要找来海川科技园区管委的同志听取关于科技园区建设进展的汇报,然后他就可以根据情况跟吕纪做汇报了。 万菊回家看到金达,笑了笑说:“老公啊,你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金达笑笑说:“我回来是跟郭书记汇报的,汇报完了,就回家来看看了。” 万菊笑着把挎包放到了桌子上,说:“看你的心情似乎是很不错,郭书记表扬你了吧?” 金达笑笑说:“什么呢,郭书记批了我一顿,不过他是完全处于爱护我才会那么批评我的。经过他这一次的批评,让我意识到了自己很多的不足,解决了不少困惑我很久的问题,所以心情才会这么愉快。” 万菊笑了笑说:“你们这些当官的也够贱的,明明被领导骂了,反而会心情愉快。” 金达笑了笑说:“你这就不懂了吧,领导骂你,那是关注你,连骂都不骂你了,那就代表你在他心目中已经没什么地位了。” 万菊笑了笑,说:“反正你们这些当官就是有些变态。” 金达这时看到了万菊放在桌子上的挎包,似乎不是她原来的挎包,这个挎包既新又时尚,便笑了笑说:“你什么时候换了包了?” 万菊笑了笑说:“怎么样,好看吧?” 金达看到了包上的LV标志,他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牌子,是一个比较昂贵的名牌,便笑了笑说:“是挺时尚的,挺贵的吧?” 万菊笑笑说:“是朋友从香港带回来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钱了。” 金达愣了一下,说:“你不知道多少钱就接人家的礼物啊?什么朋友啊?” 万菊被金达用审视的眼神看的有点不高兴了,说:“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你当了个破市长我没跟你沾上光不说,还动不动就怀疑我,好像这天下的人都一门心思的想要害你这个市长似的。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朋友了吗?” 金达说:“不是的,老婆,你要小心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这个LV牌子我听过,是一个奢侈品牌,很昂贵的,你什么朋友能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万菊有点恼火的瞪了金达一眼,说:“你知道什么啊,人家这是在香港购买的打折商品,打折你知道吗?香港每年都会在淡季的时候把一些卖不动的商品低价打折处理掉。我那个朋友这一次是在香港买了一大堆的这种便宜货,看到我的包很旧了,就把这个送给了我。” 金达说:“那你给人家钱了吗?” 万菊说:“我要给的,可那朋友说什么都不要,他说没几个钱的,我就没跟他争执。” 金达说:“哎呀,你怎么这个样子啊?占人家这种小便宜干什么啊?” 万菊越发不高兴了,说:“我什么占人家便宜啊?朋友之间这种小礼物的往来不是很正常吗?你怎么回事啊,轻易不回来,一回来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干嘛啊?” 金达不好再说什么,确实他难得回来一次,再继续跟万菊争执下去,好像就有点过分了。 金达笑了笑说:“好了,我不就是说了几句吗?什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啊。吃饭吧,我已经饿了。” 万菊就把挎包去挂了起来,一家人就坐下来吃饭了,金达的心思很快就又转到要如何做好跟吕省长汇报海川科技园区这篇文章上面去了,关于名牌包的事情就没往深处去想了。 第二天金达就赶回了海川,回了海川之后,也不再去管什么海川市公安局长人选的问题了,也不去想孙守义下面会做什么动作了,只是把海川海洋科技园区的管委会领导们找了来,听取了园区建设的进展情况,然后指示园区领导们尽快把建设发展状况总结一下,形成一个汇报材料给他。 孙守义看到金达再次回避了他跟张林之间的矛盾,心里未免有些失望,他知道金达突然跑回齐州去,是跟张林在赌气呢,原本他希望金达从齐州回来之后,会对张林有些反击的动作。结果金达不但没做什么反击,反而跑去搞什么海洋科技园区去了,明显是不想掺合他跟张林之间的较劲,这让他未免有些小失望,看来这个金达也是一个怕事的人啊。 张林倒是很乐见金达这么做的,虽然金达没跟他说要去齐州,可是金达一往齐州走,就有人私下跟他汇报了金达的行踪。张林就猜测金达一定是跑回齐州去跟他的靠山郭逵诉苦去了,心里面原本还有些担心郭逵对自己处理麦局长这件事情有什么不满呢,可是看到金达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就一头扎进海洋科技园那边去,又是听汇报,又是要材料的,张林的心就放了下来。 金达这个样子显然是并没有从郭逵那里得到什么支持,反而有可能被郭逵训了一顿,这才会老老实实的避开公安局长人选这件事情,转而去做不相干的事情去了。 张林把这当做他又获得的一次胜利,心里十分高兴,他已经跟省公安厅的法制处的王处长谈过了,两人本来就是比较熟悉的朋友,张林跟王处长暗示说自己在尽力支持他谋取海川市公安局长的位置,王处长对此十分的感激,跟张林表示说如果这件事情能成功的话,他不会忘记张林对他的帮助的。现在束涛在省公安厅已经为王处长上下打点,省公安厅的关键领导也都允诺说会支持王处长出任海川市公安局的局长的。现在只不过是要等相关部门走完必要的组织程序,王处长就能顺利的走马上任了。 现在整个海川的局面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想到金达和孙守义费了半天劲才把麦局长搞掉,张林心里不禁好一阵的冷笑,心说你们搞掉一个麦局长又能怎么样呢?新来的公安局长还是跟我同一阵线的,你们的如意算盘还不是彻底落空了。 下一步就是要怎么把旧城改造项目的主导权给拿过来了,对此张林心中已经盘算好了,他会以旧城改造项目是海川的重点项目,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太过复杂,为了更好的搞好这个项目的名义,把这个项目抓到自己的手中,他将亲自出任项目的领导小组的组长,主导这个项目的整个发展过程。等金达那边把旧城改造项目招投标方案拿出来之后,张林就会要求把这个方案提交给市委常委会讨论,然后趁机把主导权给拿过来。 张林现在在常委会上是占优势的,到时候金达和孙守义就算是不愿意,仍然是无法改变整个局势的。估计到那个时候金达和孙守义一定会把鼻子都给气歪了,张林现在都可以想象出那种情形来,想到这两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张林脸上忍不住露出嘲讽的微笑。 原来政治角力当中还有这么多的乐趣啊,难怪伟人当初会说与人斗其乐无穷呢,跟对手斗智确实是乐趣无穷啊,尤其是一切局面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时候。张林此时才真正感受到做一个市委书记美妙的滋味,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很多人就算是绞尽脑汁、打破脑袋,也要争取坐到这个位置上了。 晚上,一身疲惫的傅华回到了家里,郑莉已经做好了晚饭,两人就坐下来吃饭。吃了一会儿,郑莉看了看傅华,说:“老公啊,你还在跟我爸爸生气吗?”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了?” 郑莉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周娟打电话来,想要我们这个周末过去吃顿饭,特别叮咛我说一定要叫上你,这一看就知道是我爸爸特别安排的,一定是他不好意思直接找你,才让周娟出面的。” 傅华笑了笑说:“他是不好意思直接找我了,上一次他打电话来,被我扣了电话。小莉啊,如果我说这个周不去你爸爸那吃饭,你会不会生气啊?” 没话说了吧 郑莉说:“生气是不会了,可是我不觉得我的老公会那么小气,人家已经示弱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傅华笑了,说:“这个意思你就是还想我过去了?其实我不过去,倒不是因为我还在生气,而是似乎你爸爸和汤言看上了海川重机,在打它的主意,我是不想掺和进这件事里去。” 郑莉说:“我爸爸跟你提过这个了吗?” 傅华笑笑说:“你以为他上次打电话给我是想道歉吗?他才没那么好心呢,他是想让我去见汤言。我说不想让汤言掺合到这件事情里面去,他就说我公私不分,让他看不起。” 郑莉看了看傅华,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被人捉弄完了还要再去求人家帮忙,就算傅华这样子的男人恐怕也很难低这个头。这一次郑坚是做的有点过分了。郑莉说:“我爸怎么这样子啊?太过分了。老公,你如果不想去的话,那我就跟周娟说我们这个周没时间,不去了。” 傅华笑笑说:“算了,我们还是去吧,他毕竟是你父亲,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跟他避不见面吧?” 郑莉说:“那这样,等见了面我说说他,让他做事有点分寸,别把大家搞得都不愉快。” 傅华笑了笑说:“你爸那个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说他干嘛啊?算了,去吃顿饭缓和一下关系就好了,别再闹僵了。” 周末,傅华和郑莉去了郑坚家里,周娟来开的门,看到傅华,笑了笑,说:“傅华啊,你也知道老郑他的脾气了,给我个面子,别跟他计较好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已经没事了。” 郑莉笑笑说:“阿姨,我爸呢?” 周娟指了指书房,笑了笑说:“面子有点下不来,躲在书房里面呢。” 郑莉笑笑说:“我去找他。” 傅华笑着拉住了郑莉,说:“好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我去吧?” 郑莉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去也可以,可不要再跟他吵架啊?” 傅华笑笑说:“行了,我有分寸的。” 傅华就去敲了一下书房门,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郑坚也不知道是真的在看书,还是装的,反正拿着本书低着头坐在那里,傅华进去了也没抬起头来。 傅华走了过去,笑着说:“什么书这么好看啊?” 郑坚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傅华,说:“是你小子啊。” 傅华笑着说:“好了,别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小莉今天要来吃饭。” 郑坚笑了笑说:“我装什么啊?我不过是在看书罢了。小子,这一段时间你的脾气倒是见长啊,竟然还敢扣我的电话了,你行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谁叫某些人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别人来欺负自家人呢?” 郑坚笑了笑,说:“小子,你以为我真是跟汤言合起火来要欺负你啊?我是想要让你见识一下我们这行当中那些真正的翘楚所过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算是见识过了,迈巴赫、俱乐部、漂亮的陪侍小姐,这些并没有什么啊?这并不是我喜欢的东西啊。倒是你,原来你这么喜欢夜总会的那个调调啊,要不要我跟周娟讲一讲那一晚你都做过什么啊?” 郑坚笑了,说:“诶小子,我那晚是带你开眼界,你可别来害我啊?不过你那晚手脚也不老实啊,要不要我跟小莉说一下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早就料到你有这一手了,那天我回去,就把情况跟小莉说了。” 郑坚笑笑说:“好了,算你狠了,还威胁不到你了。” 这时郑莉推门进来,笑着说:“你们俩聊什么聊得这么高兴啊?” 郑坚笑笑说:“没什么了,这小子在埋怨我那天跟汤言耍他那件事情呢。” 郑莉说:“爸,这件事情我就要说你了,汤言跟我的事情不早就是过去式了吗?你又带他跟傅华见面干什么啊?你是要成心添乱啊?” 郑坚说:“诶,小莉啊,是这小子求我帮他找海川重机的买主,我也是出于帮他的好意啊。” 郑莉说:“你别狡辩了,难道这世界上只有汤言有能力接手海川重机啊?” 郑坚说:“那倒也不是,我是想让这小子见见你本来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的。我就是想让他看看汤言过的是一种什么生活,他过的是什么生活。” 郑莉不高兴了,说:“爸,你什么意思啊?我跟傅华现在过的生活挺好的,我跟他都很满意,你闲着没事瞎搅合什么啊?” 郑坚说:“什么叫你们的生活挺好的,这小子就做了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芝麻大的一点官,成天为了他们市里面的事情求张求李的,他累不累啊?他不累我都看着累。跟你说实话吧,我带他去跟汤言见面,并不是为了要羞辱他,而是要告诉他,成功的男人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的。让他知道他跟这社会上的成功人士有多大的差距。” 郑莉看了郑坚一眼,说:“你让傅华知道这些干什么啊?” “我是想让他别做那个受气的驻京办主任了,费那么大劲求爷爷告奶奶的把事情办成了,他拿的也还是那么多的工资,还不如索性下来跟我进证券这个圈子。”说到这里,郑坚看着傅华说,“小子,我跟你讲,如果你跟我进这个圈子的话,你的天资也不差那个汤言多少,再加上我的提点,五年之内,我估计你就能超过他的。”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看了看郑坚,说:“我如果是想赚钱的话,早就去赚了,不用等到今天。” 郑莉也说道:“爸爸,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能不能给我们一点空间,不来干涉我们的事情啊?跟你说,我和傅华现在过得都很快乐,这方面不用你来操心了。你怎么老是这个样子啊?当初你来干涉我的生活,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不用你来帮我安排什么了吗?现在你又想帮傅华安排生活,你累不累啊?” 郑坚的脸沉了下去,说:“傅华跟你不同,你是个女人,没什么事业也无所谓。傅华他是男人,有义务照顾你的一生的。男人没有事业是不行的,你看爸爸这个样子,走到哪里,人都很尊敬,为什么啊,还不是我的事业摆在那里啊。他现在有什么啊,就一栋房子还是沾前妻的光才有的。将来你们还会有小孩,他现在这个样子,我郑坚的外孙一切都要最好的,小子,你现在做这个驻京办主任,能办的到吗?你能吗?” 傅华还真是被问住了,以他现在的工资收入,在北京买一栋房子都买不起,就更别说提供给孩子最好的生活条件了。 郑坚瞅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说:“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不行了,小子,我也看出来了,你这个人的性子呢并不适合现在的官场,何不趁早改行跟我做资本运作算了,凭真本事赚钱不比你做那个小官僚强啊?” 一直以来他都是觉得自己还算是不错的,可是被郑坚的这几句话把他的这点良好的自我感觉给彻底打掉了。认真说起来他这个驻京办主任还真是算不了什么。别说去跟汤言比了,就是郑莉的收入也不是他能比得上的。 傅华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蔑视过,他十分的沮丧,第一次感觉到跟郑坚、苏南、赵凯等等这些有钱人,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他以为能靠精神的力量来填平这个差距,但是在某些人眼中,这个差距始终是真实存在的。 傅华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郑坚了,他苦笑了一下,就往书房外走去,郑莉一把拉住了他,说:“老公,你干嘛啊?不要被我爸的几句话就唬住了。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啊?什么照顾好孩子,我当年还不是被他扔给了爷爷。” 郑坚说:“小莉,那个时候不是情况特殊吗?我出去还不是为了赚钱。” 郑莉等了郑坚一眼,说:“赚钱就那么重要吗?钱钱钱,你的生活是不是就只能是钱啊?我可没忘记当我最想要父母在我身边的时候,你们却都不在。在我眼中,亲情才是最重要的。傅华是没赚多少钱,可是我们在一起生活的很充实,很快乐,比你们那种靠物质支撑起来的生活要强的不止百倍。在这里我警告你啊,别再拿你那一套标准来衡量我和傅华的生活了,我也不准你和汤言再来搅合傅华的事情。否则的话,别说我对你不客气。” 郑坚火了,眼睛瞪了起来,说:“小莉,你怎么跟爸爸说话的?” 郑莉也丝毫不客气的瞪着郑坚,说:“我说的是事实,这件事情我忍了你很久了,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谁家的爸爸会领着女儿的丈夫去夜总会玩呢?要不要我把这件事情去告诉爷爷啊?让爷爷评评理,你这么做是不是一个好父亲啊?” “你……”郑坚语塞了,他对郑老还是心存畏惧的,而他做的一些事情还真是不能去跟郑老说的。 郑莉瞅了郑坚一眼,说:“怎么没话说了吧?” 最不应该的 郑莉说完,转身去拉着傅华的手,说:“老公,我们走,人家既然这么看不起我们,我们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 傅华这个时候倒有些于心不忍了,毕竟郑坚本来是放低了身架,请他们来吃饭和好的,谁知道会有这样子的一个结果?他看了一眼郑坚,郑坚也在看他,郑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想留他们却拉不下脸来。 郑莉拽了傅华一把,说:“别看他了,再看多少眼他人家也是看不起你的,这个地方一股子铜臭气,不是我们呆的地方,我们走。” 傅华就和郑莉走出了书房,到了外面,周娟正在餐厅忙活着,看到两人出来,笑了笑说:“饭一会就好了,你们先坐在那里看看电视好了。” 傅华有些不好意思了,这顿饭是周娟出面邀请的,周娟也忙活了半天了,现在一点不吃就要走,对周娟是有些不礼貌地,便说:“阿姨,我和小莉还有事,先走了。” 周娟愣了一下,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郑莉的脸色很不好看,便猜到郑莉和郑坚之间可能是发生争吵了,她说:“你们有什么事啊?不是说好了要在这里吃饭的吗?小莉啊,你爸又惹你生气了?你们看我的面子,别跟他去计较了,留下来吧。” 郑莉冷冷的说:“那里,是我们不好,不能让他老人家高兴。好了,我们走了。” 傅华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阿姨,不好意思啊,今天我们实在没办法留下来的。” 傅华话还没完全说完,就被郑莉拽着出了郑坚的家。出门上了车,郑莉脸一直沉着,傅华也不敢问她去哪,就发动了车子,先离开了郑坚住的小区。傅华漫无目的的开了一会,看看郑莉的脸色和缓了很多,这才笑了笑说:“消气了?” 郑莉笑了,说:“你倒挺大度的,我爸那么讥讽你你也能受得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能干嘛?我也不能像你一样训他一顿,诶,小莉啊,你训他的时候,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倒是别有一番的风情啊。” 郑莉瞪了傅华一眼,说:“你想说我是河东狮吼是不是?诶,我这也是为你出气好不好,老公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被人训的一句话不说就走。”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爸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我确实也没什么事业能够让人尊敬,我也不能给你和我们将来的孩子最好的生活,在那一刻,我觉得好像我一直坚持的东西变得毫无意义了。” 郑莉摇了摇头,说:“老公啊,你这么想就是完全被我爸的思维逻辑给左右了,人这一生就是为了钱吗?不是吧?有些时候我觉得中国人就这一点是最不好的,为什么一定要功成名就呢?功成名就就能快乐吗?不见得吧?你看国外那些年轻人,一个背包就可以走天下,人家考虑是什么,是生活,是快乐。我觉得生活就应该那个样子的,简简单单,多好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小莉,原本在你说你父亲那番话之前,我心里是很沮丧的,你说了那番话之后,我才觉得我坚持的东西并没有错。” 郑莉笑了,说:“就是嘛,我们过我们自己的就好了。” 傅华笑着说:“那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把肚子填饱啊?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郑莉娇笑着说:“我想吃湘鄂情的剁椒鱼头了,我们去那里吧。” 两人就去了湘鄂情,进店之后,傅华就像找个位置赶紧做下来点菜,却被郑莉拉了一下袖子,傅华看了看郑莉,问道:“怎么了?” 郑莉说:“林姗姗在那边。” 傅华顺着郑莉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林姗姗形只影单的坐在那里吃饭呢,自从知道了林姗姗跟孙守义之间的关系,傅华就不是很愿意跟林姗姗接触了,他一来心里比较讨厌搅合进别人婚姻之中的第三者,二来也不想因为接触林姗姗惹上什么麻烦。傅华心说今天出门的时候真是没看黄历,怎么走到哪里都不顺呢?他就有意拖着郑莉离开这家店,没想到恰在此时,林姗姗抬起了头,看到了傅华和郑莉,她高兴的笑了起来,向傅华和郑莉招手叫道:“诶,傅哥,郑莉姐,过来我们一起吃好了。” 这个时候傅华和郑莉就不好再往外走了,两人就走了过去,傅华笑笑说:“这么巧啊,姗姗?” 林姗姗笑了笑,说:“是啊,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们啊。” 林姗姗虽然是笑的,可是笑容之间却有着几分的苦涩,脸庞看上去也是清减了很多,想来最近一段时间她的日子并不是很好过。这个女人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人的,好像她就是喜欢孙守义,并没有说一定要拆散孙守义和沈佳,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很可怜,那边孙守义和沈佳已经和好如初了,她却还在为情所苦。 林姗姗接着问道:“诶,你们还要吃些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傅华笑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小莉说要吃剁椒鱼头,加一个就好了。” 林姗姗说:“就只加一个啊,不行的,我看看还有什么可以点的。” 林姗姗就又点了几个菜,服务员写好了单子,离开了。 林姗姗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傅哥,真羡慕你跟小莉姐,周末还一起出来吃饭,好温馨啊。” 傅华暗自觉得好笑,他们本来没打算来饭店吃的,可这些跟林姗姗有些说不着。便笑了笑说:“偶尔打打牙祭罢了,温馨什么啊。” 林姗姗说:“我有段时间没去你们驻京办了,现在那边还好吗?” 傅华笑笑说:“还是那个样子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每天都是那么些工作,不会有什么大改变的。” 傅华又一次把话题给结死了,林姗姗就无法再把话题深入下去了。傅华也不敢问林姗姗最近情况如何,他怕林姗姗会说出些跟孙守义有关的事情,那样子大家都会尴尬的。饭桌上就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这种沉默让三人都有些尴尬,也显得彼此之间有些生分。傅华觉得他一个男人是有义务在这个时候找话题出来的,便笑了笑说:“诶,姗姗,你跟丁益之间还经常有联系吗?” 林姗姗笑了笑说:“有段时间没通过电话了,傅哥,你什么意思啊,想帮我和他牵线啊?” 傅华也就是无话找话说而已,他也知道丁益和林姗姗都对对方没那种感觉的,不过这个话题倒是可以闲扯下去,从而避开桌子上的尴尬气氛,他就笑笑说:“丁益其实不错的。” 林姗姗笑笑说:“我早就知道你有这种意思了,你在海川的时候,就拖着我跟他一起吃饭,那个时候你就想这么安排了是吧?” 傅华笑笑说:“是啊,我当时是有这个意思,诶,你究竟怎么看丁益啊?” 林姗姗笑笑说:“我们两家现在都跟你有一样的意思了,他们也想找机会撮合我们俩。不过,我们之间没这种可能了,我对他没那种感觉。这倒不是说丁益这个人不好了。” 郑莉笑笑说:“是啊,男女之间没那种感觉,强凑合在一起,也是不行的。” 傅华笑笑说:“这倒也是。诶,姗姗,你们俩家公司的合作现在怎么样了?” 林姗姗摇了摇头,说:“还能怎么样啊,停在那里呗,你们海川市真是不讲信誉啊,跟我们中天集团谈的好好的,说中断就中断,那个孙守义更是差劲,当初什么都答应我爸爸好好的,结果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这个副市长是怎么当的。” 傅华感觉林姗姗是在借题发挥孙守义,他并不敢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就笑了笑说:“孙副市长也有他的难处啊,诶,姗姗,这么说你们跟天和地产的合作也破局了?” 林姗姗摇了摇头,说:“这倒没有了,我爸爸还是不想放弃了,不过现在情形变了,再以中天集团的名义来争取这个项目不太合适了,我爸爸和丁伯伯商量了一下,决定以天和房地产名义参与到项目的竞标当中去。” 傅华马上就明白了中天集团的意图了,现在海川强调支持本土企业,天和房地产就是海川本土企业,在海川人脉也熟悉,以天和的名义竞标,不会受排挤。 傅华笑笑说:“这样子调整也是不错的。” 三人就这样子闲聊着把饭给吃完了,吃完之后,傅华郑莉就跟林姗姗分了手,开车回家。在车上,郑莉说:“这个姗姗怎么就看上了孙守义了呢?其实我感觉她这个人还不错的,被孙守义扔下了,只会自己躲在一边痛苦,也没跟孙守义闹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爱上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郑莉说:“我知道没道理可讲,可是那孙守义明知道他不能给林姗姗什么承诺,还要跟她厮混,这就不负责任了。这件事情里面最不应该的就是这个家伙,我看他完全是想玩弄女人,真差劲。” 吃瘪 傅华笑了,说:“好了,这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说不清楚谁对谁错的,我们不要去管它了。” 周末很快过去,在这期间郑坚和周娟都没给傅华和郑莉打电话,郑坚和他们之间的就这么僵持着,虽然傅华感觉他和郑莉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郑莉的父亲把关系处理成这个样子,他心里总是有些怪怪的感觉。 周一,傅华按照惯常去上班,一进办公室,就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当中去了。事情都不大,可是这样子那样子的接连不断,忙到快中午的时候,他才有了些闲暇,站起来走去窗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这是一辆熟悉的轿车驶进了海川大厦,傅华愣了一下,这家伙来这里干什么?这家伙到哪里都是这样子炫耀自己啊,开着一千多万的车子很牛皮吗? 傅华还在窗边想着汤言跑来干嘛呢,这时有人敲门,他猜测是汤言上来了,急忙走去桌子边坐下,这才喊了一声进来。 门开了,罗雨走了进来,看到进来的是罗雨,傅华暗自觉得好笑,自己都要被汤言搞得神经了,还真的以为汤言是来找他的呢。 罗雨进门之后,笑着说:“主任啊,刚才我在楼下看到一辆很豪华的车子进了海川大厦的停车场,那车子看上去真的很漂亮,看着就让人舒服,可惜我不知道这辆车子叫什么名字。”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啊,迈巴赫的齐柏林嘛。一辆需要一千二百多万才能买下来,看着当然舒服了。” 傅华这两天是在网上搜索过汤言所坐的车子的型号的。 “哇塞,一千二百多万啊?”罗雨叫了起来,“那一千多万坐在屁股底下,真是牛皮大了。诶,主任啊,你怎么对这车这么清楚啊?不会是你的朋友开的吧?” 这是门再次被敲响了,傅华觉得这一次应该是汤言了,便笑了笑,说:“他不是我的朋友,不过,我猜他是来找我的。” 傅华喊了声进来,门再次打开,这一次门外站的确实是衣着光鲜的汤言了。 傅华笑着站了起来,对罗雨说:“小罗啊,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位牛皮大了的朋友。” 汤言笑着走了进来,说:“傅主任,你们不会是在聊我吧?” 傅华笑笑说:“我们如果聊别人的话,是不是也对不起一千多万的迈巴赫啊?汤少,你是不是平常特没自信啊,没这么一千多万撑着,都不能出门了?” 汤言笑了起来,他当然不会听不出来傅华在讽刺他,便针锋相对的说:“是啊,我就喜欢这种尊贵的感觉,它让我知道,在这世界的芸芸众生之中,我是最优秀的,我有能力享受最好的生活。傅主任不会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吧?” 傅华被噎了一下,某种程度上他也不能不说佩服汤言的这种赚钱能力,他笑了笑,说:“别说,对汤少你,我还真是望尘莫及啊。小罗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汤言汤少,你好好认识认识,这可是顶级的富豪啊。” 罗雨看出来傅华跟汤言言语之间都是夹枪带棒的,便知道这两人似乎都是对对方有意见的,他不想夹在中间受气,就冲着汤言笑了笑,说:“汤少,很高兴认识你,你们聊吧,我出去了。” 罗雨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汤言笑了笑说:“你这个部下还不错,比你懂礼貌。” 傅华笑了笑说:“他是我的部下,跟着我当然会懂礼貌了,不像某些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好像别人都欠他几百吊似的。其实有什么呢,不就是钱帮你撑着的吗?” 汤言摇了摇头,笑笑说:“傅主任,你的话怎么总是这么酸啊?没必要嘛,你应该知道你这辈子都赚不到我这么多钱的,既然是可望不可及的,你又何必为此生气呢?” 汤言的话虽然狂妄,但是确实是事实,傅华心里也清楚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赚到汤言那么多钱了。这让他被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便说道:“汤少,你不会是专门跑来跟我炫耀的吧?” 汤言摇了摇头,说:“我没那么无聊了,诶,你不请我坐吗?就算你不欢迎我来,也不用这个样子的吧?” 傅华看了一眼汤言,他还真是拿这个家伙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便笑笑说:“你汤少进门就没闲着,我就是想请你坐,你也没给我机会张口啊?” 汤言笑了笑说:“那我就当你请我坐下来了。”说着汤言就自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 傅华说:“好了,现在你也坐下来了,可以跟我说你来是干什么的了吧?” 汤言笑了笑说:“傅主任,怎么连杯茶都没有啊,这可不是懂礼貌的人的待客之道啊”。” 傅华只好又给汤言倒了茶,汤言品了一口,皱了皱眉头,说:“这茶真不咋地。 傅华瞅了他一眼,说:“我这个小地方的茶,当然比不上你汤少喝的好茶了。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吧,我可没那么多的耐性跟你磨牙。” 汤言笑了笑,说:“人和人比的就是耐性,很多时候,人只要多一点耐性,他就成功了,可是人们往往坚持不到成功的那一刻,大多半途而废了。” 傅华眉头皱了起来,说:“你到底有事没事啊?” 汤言笑了起来,说:“好了,不跟你逗着玩了,一点风度都没有,也不知道郑莉看上你什么了?” 傅华笑了起来,他总算逮到了还击的机会了,便说:“这我也不知道,但小莉是嫁给了我,而没嫁给你,我就是比你幸运的那个男人。” 汤言瞅了傅华一眼,说:“这一点算你厉害。好了,不跟你废话了,我来呢,是为了郑叔来的,那天晚上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好奇小莉究竟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正好郑叔提出来说你要找人接手海川重机,我就央求把你约了出来。你要怪呢,就怪我好了,别把气撒到郑叔身上。” 似乎郑坚跟汤言说过什么,也许郑坚把郑莉训他的那些话跟汤言讲了,汤言这才找上门来帮郑坚说话,汤言这个态度让傅华心里多少好过了一点,虽然汤言的话一点诚意都没有,他笑了,说:“汤少,你这是在跟我道歉吗?我怎么一点都听不出来你有歉疚的意思啊?” 汤言笑了笑,说:“你搞清楚啊,我可不是来跟你道歉的,我是说事情的责任在我,你别去迁怒别人。我可没说我做错了,更没有跟你道歉的意思。” 这家伙真是倨傲的可以,傅华被气得笑了起来,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至于我跟小莉爸爸之间的事情,那是我们家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汤言脸色变了,说:“傅华,你别这么嚣张啊,谁是外人啊?原本郑叔是把郑莉介绍给我的,不是你横插一杠子,现在跟郑莉在一起的人应该是我。” 傅华倒没想到汤言会这么在乎郑莉,自己跟郑莉已经结婚有一段时间了,这家伙似乎还没有对郑莉忘情。 傅华也没有示弱,说:“汤言,我觉得是你要先搞清楚,小莉现在是我老婆。” 傅华的这句话直接击中了核心,汤言呆了半响,然后叹了口气说:“好了,这一点我认输,我不跟你说这个了。我们谈公事吧,我现在对海川重机挺感兴趣的,想要接手过来,希望你不要从中作梗。” 傅华看了看汤言,说:“那我可要请问你要那这家公司做什么了?” 汤言笑笑说:“还能干什么啊?重组让他恢复盈利啊。” 傅华说:“你是想借机炒作海川重机为自己谋利吧?” 汤言笑了笑,说:“无利不起早,如果没钱赚的话,恐怕也没人愿意接下海川重机这家烂公司。” 傅华说:“我知道,不过我们海川是想找一个能挽救海川重机的公司,可不是让别人拿他当做炒作工具。汤严,你不适合的。” 汤言笑了起来,说:“傅华,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可不可以在这件事情上把私怨放到一边去啊?” 傅华说:“我不是因为什么私怨才拒绝你的,而是我了解过你,了解过你做事的手法,知道你真是的目的肯定不是想要挽救海川重机。” 汤言冷笑了一声,说:“看来你已经摸过我的地了,那你就更应该知道我汤言想要的,没有我弄不到手的。” 傅华笑了,说:“恐怕也不是吧?” 汤言被噎了一下,眼前就有一个例子,他在郑莉那里就吃憋了,他身边其实是不缺美女的,环肥燕瘦,你能想到的美女他身边都有,但是郑莉身上的那种淡然却是最吸引他的地方,当初郑坚把郑莉带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定这是他汤言这辈子要娶得女人,别的女人在他面前表现的那么乖巧,完全都是冲着他的财富来的。 有话直说 这并不是汤言想要的。他之所以那么爱炫耀财富,是想跟世人表明,他是这些财富的主人,他可以主宰这些财富,而不是成为财富的奴隶。只有能对他的金钱财富淡然处之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这个优秀的男人。 这一点郑莉就做到了。她对汤言的财富不但没有说喜欢,反而很厌恶的,这让汤言感觉到郑莉这个女人的不寻常,从而深深的被吸引住了。偏偏郑莉对他却并不感冒,几次约会之后,就跟他断了往来,他想尽办法也不能打动芳心,就算郑坚帮他说尽了好话也不行。后来郑莉就嫁给了傅华。 这是汤言自认为平生的最大一个挫折。因此在郑坚说傅华想找人接手海川重机的时候,他就按耐不住想要戏弄一下傅华,就算不能证明什么,起码也可以出一口胸中的闷气。 傅华戳中了汤言心中最痛的伤疤,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冷冷的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啊,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而已,在这件事情上,你能有多大的决定权啊?我跟你说,这个海川重机我要定了,你等着瞧吧。” 17、傅华轻轻地摇了摇头,笑笑说:“是啊,汤少,你不用这么凶,我是个小角色,在海川重机这件事情上,我甚至连发言权可能都没有,但是,我也不会被你吓住,只要有可能,我都会尽力去阻止你的。” 汤言直直的看了一会傅华,他实在是有点被激怒了,他不是没见过官员,他跟父亲一起见过很多不知道要比傅华这种角色大多少级的官员,还从来没有一个官员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他冷冷的笑了笑,说:“傅华,我不知道你这种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也许你以前还没碰到的像我这样子的人,所以你才能敢这么说话。” 傅华并没有害怕,他笑了笑说:“我倒还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狂妄的人,不过呢,我相信一点,这个社会也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 嘿,你还跟我叫上板了啊,汤言叫道:“傅华,你信不信就算你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我也能让你在海川重机重组这件事情上老老实实的给我做下手。”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了解过你,你家里是有些背景,如果你想利用势力来压着我帮你,这也不是你做不到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那样子你汤少就神气了吗?” 你……汤言还真是被傅华说的无语了,是啊,利用权势来压服傅华倒不是不可能,可是那样子也不能就说是他汤言的本事。 傅华看到汤言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好笑,估计这个狂妄的家伙很少会遇到像他软硬不吃的人,他多少能了解汤言现在的心情。这种人走到哪都是横行惯了的,在郑莉那里碰了钉子,肯定会很受挫折,找上他是有点想找场面的的意思。没想到也没能从他这里得过什么便宜。 傅华就觉得汤言实在是有些无聊,这有什么场面可找的,郑莉就是不喜欢他嘛。本来男女之间的事情,说不上谁输谁赢的,有句不太雅的话说过,王八看绿豆,对眼了,男女之间也是这样子,看对眼了,就会在一起,看不对眼,你身份地位再高,你再英俊潇洒,还是没用。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到吃饭的点儿了,就笑笑说:“汤少,我要去吃饭了,你要不要一起来啊?不过我们大厦的饭菜不太高档,可能不太适合汤少的口味。” 汤言瞪了傅华一眼,说:“你狠,我们走着瞧吧。” 汤言摔门而去,摔门声在楼道里闷闷的传出去,傅华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个汤言还真是没什么风度啊。 罗雨敲门进了傅华的办公室,问道:“主任,你这个朋友似乎很不友善啊,你没什么吧?” 傅华笑笑说:“没事,没事,走走,我们吃饭去。” 海川,麦局长的局长职务被免去后不久,他的调令下达了,他被调去了省公安厅的老干处做了一个调研员,级别倒是没降,不过权利则是大大的降低了,做调研员这种闲职等于是让他去省公安厅养老去了。麦局长接到这个调令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到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些什么呢?他也只能服从了。不过他心中还是很不甘的,他知道自己是被人摆了一道,就这样子走了,似乎也太窝囊了一些。 于是在当晚,麦局长就去了张林家,张林并不在家,张林老婆就通知了张林,张林知道麦局长去了他家之后,并没有说要避不见面,而是说会马上就赶回去。他跟麦局长也算是关系很不错的,现在麦局长就要黯然离开海川,这个面他还是见的。 张林匆忙赶了回去,进了家门之后,麦局长就迎了上来,喊了一句张书记,声音就有些哽咽了,说不出来话了。 张林就走过去,拍了拍麦局长的背,说:“老麦啊,不好意思啊,我没能护住你。” 麦局长苦笑了一下,说:“张书记,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 张林拉着麦局长的手,说:“我们进去坐吧。” 两人就去了张林的书房,坐下来之后,张林的老婆送了茶进来,就退了出去。 张林看了看麦局长,说:“老麦啊,你瘦了很多啊,看来这段时间不好熬啊?” 麦局长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家里家外都不好过,回家老婆跟我闹冷战,出门吧,同事们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我就像一条过街老鼠啊。” 张林苦笑着说:“你让我怎么说你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倒好,不但把窝边草给吃了,还帮窝边草找了那么一门亲事,你就不想想,这件事情败露了,你如何自处啊?” 麦局长说:“我不是没想过要跟那个女人了断了,可是一直舍不得。” 张林说:“现在你把局长给搞丢了,是不是就舍得了?” 麦局长说:“现在就算是舍不得也得舍了。诶,张书记啊,我求您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张林说:“帮什么忙啊?” 麦局长说:“吕媛现在在公安局的日子很不好过,现在我又走了,她恐怕更难在公安局待下去了,您看能不能帮我把她从公安局调出来啊?” 张林哭笑不得,说:“老麦啊,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啊,局长的宝座都丢了,你还在为这个女人打算啊?” 麦局长苦笑着说:“这个女人对我一直很好,这一次出了事,也不能怪她的。” 张林说:“那要怪谁啊?” 麦局长说:“张书记,您应该知道,我这一次是被人家算计了的吧?要怪就应该怪那个算计我的人。” 张林说:“废话,不是人家算计你,那些艳照从哪里来的啊?老麦啊,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你一直不露头,我心中有个疑问很久了,都没机会问你。现在你来了,我可以问你了,你告诉我,你是在什么情况下被人给拍照的。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我看那些照片上,你的表情都是很惊恐地,视线也是看向照相机的,说明拍照的时候你是知道的啊。” 麦局长苦笑着说:“拍我照我当然是知道的了。不过我并不知道给我拍照的是什么人。” 张林愣了一下,说:“怎么,你没见过那个人的面孔啊?” 麦局长说:“见到是见过,不过当时那个人行动神速,踹开门之后就照,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跑了,我当时被吓蒙了,根本就没记住他的面孔。” 张林倒抽了一口凉气,说:“这家伙很专业啊。” 麦局长说:“是啊,这家伙很专业,而且目标明确,这才搞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开始我还想他是不是想敲诈我一笔钱啊,可是后来的事态发展表明,他根本就是冲着我的公安局长这个位置来的。他是想搞掉我这个公安局长啊。” 麦局长说到这里,看了看张林,说:“张书记,您这个时候应该知道这个把戏是谁玩的了吧?” 张林看了看麦局长,说:“我心里倒是有怀疑的对象了,不知道跟你想的是不是一样。” 麦局长说:“我觉得可能是孙守义这家伙搞的鬼,我把海川政坛上的人点算了一遍,只有孙守义这家伙才会这么恨我,才会搞得我这么狼狈。那段时间他还故意躲出了海川,想要让别人认为他跟这件事情没什么关系。可叫我说,这样子反而就更加欲盖弥彰了。张书记,你心目中的人选是谁?” 张林说:“我跟你的看法差不多。” 麦局长说:“那我们的看法就是一致的,肯定是孙守义做的这件事情没错了。张书记,您有没有想过,孙守义为什么会这么对我啊?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没听他的话,没安排人调查孟森吗?” 张林看了麦局长一眼,虽然他心中猜测这件事情跟金达一定脱不了干系,但是这话他却不愿意在麦局长面前说。 张林笑了笑说:“老麦啊,有话你就直说好了。” 发虚 麦局长说:“我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孙守义搞我只是一个前奏,更大的动作还在后面。而这个更大的动作我认为是冲着您来的。” 张林脸色沉了下去,说:“这种没根据的话不要瞎说。” 麦局长说:“我怎么会没根据呢?张书记您想过没有,孙守义一来海川就搞出那么多动作来是干什么啊?” 张林说:“他想干什么我怎么知道,也许是新官上任吧。” 麦局长说:“哪里会那么简单?我觉得他上来就要我们公安局对付孟森,就是想搞乱海川市。而搞乱海川市对谁最不利啊?这不用想也知道啊,当然是对您了,您是海川的一把手,对海川要负全面的责任,海川的局面乱了,您就难辞其咎了。” 张林笑了笑,麦局长这个说法他并不十分的惊讶,他自己也是这么看的,不过这种心思他并不想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便说道:“没这么玄乎吧?” 麦局长说:“张书记,您可千万别大意啊,您大意了,可就中了别人的计。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您可不要到了我这一步再来想对策啊,那可就什么事情都晚了。” 张林冷笑了一声,说:“孙守义想要动我,他的道行还差着那么一点点。” 麦局长看着张林,说:“那这一切小动作的背后如果是金达呢?您是不是还觉得可以不在乎啊?” 看来麦局长也在怀疑这件事情真正的幕后主使是金达,张林就很想听一听麦局长为什么会这么看,便问道:“我跟金达同志的关系很不错啊,你为什么会认为他在背后搞小动作呢?” 麦局长说:“哎呀,张书记,您是被金达的表面文章给迷惑住了,您想一想就会明白了,孙守义如果不是金达在支持他,他敢这么做吗?我敢说金达早就对我有所不满了。那一次孙守义想趁我住院的时候搞掉我,他在一旁就是阴阳怪气的,后来是孙守义知难而退,事情才算是暂时告一个段落。不过,我终究还是没逃过他们的毒手,还是被他们算计了。” 张林心里就有点失望,虽然麦局长说的跟他猜测的差不多,但这都仅仅是猜测而已,并不是真的有什么能证实金达在搞他的小动作,便笑着摇了摇头,说:“老麦啊,你这只是臆测之辞罢了。行了,我们不要在谈这个了。你那个吕媛我会想办法把她给调出来的,你在海川还有别的事情需要我帮你安排的吗?” 麦局长说:“张书记,吕媛安排好了,我也就能安心去省厅养老了,我先谢谢您了。” 张林笑笑说:“谢什么呢,大家同事这么多年,这点小忙还是应该帮的。你去了省厅之后,也别忘了海川这边,只要我张林还在海川任书记,这里随时都欢迎你。” 麦局长笑了笑说:“还是您张书记对我好啊,我今天来一来是想跟您道个别,再是我有一件特别的事情要告诉您。这件事情呢,是跟金达有关的。” 张林看了一眼麦局长,他不知道麦局长知道了什么有关金达的事情,别又是什么不靠谱的臆测吧?他笑了笑,说:“老麦啊,如果是什么捕风捉影的事情,就打住吧。我是信任金达同志的。” 麦局长说:“张书记,您先让我说完好吗?” 张林说:“说吧,说吧,我听着呢。” 麦局长说:“是这样,张书记,不管您心里对金达是一个什么样的看法,放人之心总是需要有的。我知道的这件事情呢,是金达的一件违规的事情,告诉您也可以让您将来能够有办法对付他。这也算是我老麦临离开海川的时候,帮您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 张林心里一喜,他可没想到麦局长临到最后,还能拿出对付金达的把柄来,这可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心里虽然很高兴,表面上张林却是很平静,他装作满不在乎的说:“什么事情啊?金达同志一向很讲原则的,不会有什么违规的事情吧?” 麦局长笑了笑,说:“这就是他比较会做表面文章的地方,表面上他好像是清廉无私,也常拿这个标榜自己,但背地里却是另一幅面孔。张书记,您知道海平区白滩那里在兴建一个旅游度假区吗?” 张林说:“这我倒听说过,那里是一个好地方啊,我曾经跟朋友去哪里打过高尔夫。” 麦局长笑笑说:“看来张书记也知道那是一个高尔夫球场了,那您就更应该知道我们国家对高尔夫球场的政策。国家现行政策是不允许上吗高尔夫球场项目的。可是这个白滩的高尔夫球场不但上马了,还在光明正大的营业,难道金达就不知道这是不行的吗?” 张林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原本他还以为麦局长会抖出什么金达违规的猛料来呢,可越说越不像了,违规项目那个地方没有啊,地方是肩负着很重的GDP任务的,有些时候就不得不打些擦边球,上马一些不太合乎国家规定的项目。对这个项目地方官员往往是持一种比较纵容的态度的,不是被查到几乎不会去管他的。 如果金达仅仅是这个问题,对张林来说这个消息就没什么价值了,就算这件事情被捅到省委郭逵那里去,郭逵也不一定会对金达怎么样,相反,郭逵可能还会认为金达敢于做这种事情,是一种有魄力的表现呢。 张林看了麦局长一眼,笑了笑说:“老麦啊,你也是在这官场打滚多年的老手了,应该知道这种情况基本上算是一个惯例了,项目可能是不太合法,但是很多时候你太合法了,地方经济就一弯死水,没什么发展的。你想要那这种事情对付金达,怕是很难啊。” 麦局长笑了笑说:“您先别急,听我说完,是,为了发展经济,项目违规上马这种情况也是很常见,是不太好牵涉到金达身上,但是如果金达在这其中牟利了呢?” 张林的眼睛亮了,这时他才意识到,麦局长今天带来的,还真是猛料啊。 张林直视着麦局长的眼睛,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老麦,你没搞错吧,我们的金达同志向来可是很标榜自己的清廉的。” 麦局长笑笑说:“这就是金达会伪装的地方了,他自己标榜清廉,当然不会自己出面收取利益了。但是借别人的手过一下,他不就显得干净了吗?” 张林笑了笑说:“这谁能给他过这道手啊,一般人也信不过啊。” 麦局长笑笑说:“他老婆总能信的过了吧?” 张林愣了一下,说:“金达的老婆,你是说省旅游局的万菊?如果是她的话,这手也伸的太长了吧?” 麦局长笑笑说:“就是因为别人不会想到金达的老婆会从省城把手伸过来,金达才敢这样子做的。” 张林说:“原来这个金达也是阴一套阳一套的啊?你这个情报确实吗?” 麦局长说:“当然确实了,这是前段时间我跟海平区区长陈鹏喝酒的时候,陈鹏告诉我的,他跟我说白滩那个云龙公司旅游度假区是金达在罩着的,金达的老婆万菊跟云龙公司的钱总关系很好,现在在做着云龙公司的顾问呢。” 这个消息对于张林来说还是有一定的用处的,但是现在他并不知道云龙公司跟金达之间究竟是怎么一个交易的内容,但是这件事情在关键时刻抛出去,肯定是会给金达造成一定的杀伤力的。 不过张林觉得这个消息是还需要做些查证的,他希望如果真要用到的时候,这个消息抛出去就能形成一种震撼的效果,最好是能一下子就打倒金达。可如果要达到这种效果的话,最好是能查出来金达跟云龙公司之间究竟存在着怎么样的利益交换。反正现在局面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还不需要马上就去对付金达,这个查证的时间还是有的。张林笑了笑说:“老麦啊,这个消息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查证一下的。谢谢你了。” 麦局长笑了笑说:“张书记,只要能帮到您就行。” 过了两天,麦局长就灰溜溜的离开了海川,到省公安厅去上任了。麦局长走了之后,张林就等待着省公安厅那边派法制处王处长来海川接任海川市公安局长的消息。但是吊诡的是,这个消息就是不出来,让本来都觉得事情是十拿九稳的张林心里也开始没底了。他安排束涛去省公安厅打听情况,省公安厅那边的关系说,省厅还没正式研究这件事情,让束涛不要太着急了。 束涛就把情况跟张林说了,张林听说是省公安厅还没研究这件事情,觉得事情并没有有什么变动,心多少放下了一点。不过呢,省公安厅推荐接任海川市公安局长的人选没最后公布,事情总还是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张林心里还是有点发虚。他看了看束涛,说:“束董啊,对方没说多长时间才能研究这件事情吗?” 加上一层伪装 束涛摇了摇头说:“时间倒没说了,不过应该很快了吧?张书记啊,您别担心了,这件事情该打点的地方都打点了,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听束陶这么说,张林并没有就放下心来,苦笑了一下,说:“官场上向来是风云变幻,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说就没什么问题。诶,束董,你帮我去查一件事情吧。” 束涛说:“什么事情啊?” 张林说:“你去查一下海平区一家叫做云龙公司的底,看看这家公司跟金达之间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 束涛说:“张书记您是说金达跟这家公司私下有往来?” 张林说:“是,老麦临走的时候,找我聊了一下,跟我说了这件事情,他说金达的老婆跟这家公司的老总关系密切,可能存在利益交换的情况。你去帮我查一下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越详细越好。” 束涛点了点头,说:“明白。” 张林说:“我总觉得现在的形势有点诡谲,你说金达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我们在运作王处长来海川做公安局长这件事情啊?” 束涛说:“应该不会知道吧?这件事情只有我们几个当事人知道,再就是我们找过的几个关系,这些人都不回去跟金达说这件事情的。” 张林说:“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为数并不少,很难说没什么风吹草动会传到金达的耳朵里。” 束涛笑了笑说:“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他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扑在海洋科技园上面?再说金达这边如果有什么小动作的话,省公安厅我们的朋友也是会知道的,他们说没事,那就代表着金达没做什么。” 张林想想也是,金达那一次回去省城,可能就找过有关的领导,但是回来之后就扑在了海洋科技园区项目上去了,估计也是在省领导那里碰了壁了,真还没必要担心他。不过还有一个搞鬼的人,不知道那个家伙有没有做什么动作,他说:“那孙守义呢?” 束涛笑笑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很关注孙守义的行踪,我看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动作,想来金达老实了,他也就不敢动什么鬼心思了吧?好了,张书记,您不要在疑神疑鬼了,他们没您想象的那么厉害了。有些时候事情办起来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在这种情况下,没什么消息传出来对我们来说,就是好消息啊,说明事情在按照我们设定的步骤在进行着。” 张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说:“看来我是有点小心过度了。” 束涛说:“这些先不要管他了,我听说旧城改造项目招投标方案很快就要出来了,您什么时间把这个项目拿过来啊?” 张林笑笑说:“这你放心吧,等金达把方案报给市委的时候,我就会安排常委会讨论这个方案,然后借机把招投标的主导权给拿过来。倒是你那边跟孟森把合作方案给拿出来了没有?” 束涛笑了笑说:“那边的问题简单了,不过是分成比例的问题罢了。” 张林看了看束涛,说:“你不要太小看那个孟森了,那家伙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束涛笑了笑说:“还能多复杂啊,那家伙不过是个小混混,靠打打杀杀混到了今天这个局面,给他一块肉骨头,他还不乐的屁颠屁颠的啊?” 张林摇了摇头,说:“束董啊,你这样子可不行,在这社会上,不论你走哪条道,没点真本事,是很难出头的。孟森能够从一个小混混到在海川政商两界都有了一定的地位,要说他没有头脑是不可能的。我可跟你说,那个人是一个麻烦人物,控制不好的话,我们都有可能跟着他倒霉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你可要给我小心再小心,不然的话,旧城改造项目你还是不要拿了。” 束涛说:“那怎么行,事情都进行到了这一步,旧城改造项目我是一定要拿下来的。您放心吧,孟森那边我会好好加以管束的。” 张林说:“就怕那家伙不听你的这一套啊。” 束涛说:“不会的,我也算是在商界打滚这么多年了,一个小小的孟森还能控制不好?行了,您就放心大胆的把旧城改造项目给我就行了。” 张林看了看束涛,说:“希望你能像你说的这样。” 从张林那里出来,束涛就打了电话给孟森,虽然他在张林面前夸口能很好地控制孟森,但他那是为了让张林放心的把旧城改造项目给他,至于他究竟能不能控制好孟森,他心中还真是没底。 孟森接了电话,笑着问道:“束董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束涛笑笑说:“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旧城改造项目的合作,你在哪里?” 孟森说:“我在公司呢。” 束涛说:“那我过去。” 束涛就去了兴孟集团,孟森已经等在办公室了,看到束涛笑着说:“束董,市里面旧城改造项目的招投标方案出来了吗?” 束涛说:“还没有,不过也快了,所以我来找你商量一下。” 孟森笑笑说:“还商量什么啊,您是老大哥,什么都是您说了算,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束涛说:“别,亲兄弟明算账,我们还是事先把条件都讲好了在来合作,这样子也避免将来打什么麻烦。” 孟森看了看束涛,笑笑说:“束董,这件事情一直是您在谋划的,您心中肯定是有一个谱了,要不您先谈谈您的看法?” 束涛看了一眼孟森,心说这家伙还算精明啊,懂的让对方先开价,对方先开了价,他就有更多的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虽然知道孟森打得小算盘,束涛还是决定自己先把价码给开出来,这样子就向孟森表明了一种姿态,那就是在这个项目之上,他束涛才是主导,他并不怕孟森跟他讲条件。 束涛就跟孟森讲了他设想的合作条件,大体上就是以他的城邑集团作为竞标的主体,兴孟集团作为辅助。项目拿下来之后,有兴孟集团负责工程项目的拆迁安置,城邑集团负责改造项目的建设。双方投入资金和利润分成比例均为二比八。兴孟集团二,城邑集团八。 束涛谈完了之后,笑了笑,说:“我的意见说完了,孟董,你看这个条件合适吗?” 孟森笑了起来,说:“难怪您束董生意会做得这么好,这算盘可是打得够精明的了。” 束涛看了看孟森,笑笑说:“孟董啊,我觉得按照投资比例来分配利润这很公平啊,这也是合作的惯例啊。” 孟森笑笑说:“束董,您当我是傻瓜啊,拆迁安置是这个旧城改造项目中最难啃的一块骨头,啃下了它,这个项目基本上就等于是完成了一大半了,你把它交给我,却不在利润分成方面给我多一点,好处你拿,骨头我啃,这可不是合作伙伴应该做的事情啊。” 束涛对孟森的反应并不意外,明眼人一看这个项目的关键在那里,他当然不指望孟森一口就答应他开出的这个条件了。就算孟森真的答应了,他还不敢相信呢。那样子他反而会怀疑孟森藏着什么别的阴谋呢。之所以开这个价码出来,就是准备给孟森讨价还价余地的,束涛笑笑说:“既然我的方案孟董不接受,那你谈一个方案出来听听,我看能不能接受。” 孟森想了想说:“出资比例不变,我也可以负责拆迁安置,但利润分成上我要占四。” 束涛摇了摇头,说:“孟董啊,拆迁安置虽然很重要,但是还没重要到多占两成利润的地步吧?这样吧,你我各让一步,你两个半,我七个半。” 孟森笑了笑说:“这我可不干,费了半天劲,只能多得半成,没意思,束董啊,你还是找别人去合作吧。” 束涛笑笑说:“那干脆这样子吧,你我折中一下,都让一步,你三我七,这下子总行了吧?” 孟森沉吟了一下,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放弃跟束涛的合作,现在海川的形势对他是很不利的,原来维护他的麦局长被人搞掉了,新接任的公安局长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万一新来的局长跟孙守义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全面来对付他的兴孟集团,那样子他旗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产业就不得不关门歇业了,到那个时候他恐怕很难保的自身的完全。为了未雨绸缪,他现在是需要找一个能庇护得了他的势力,这也就是当初他答应跟束涛合作的主要原因。所以现在不仅仅是束涛需要他,他也是需要束涛的,而且他的兴孟集团也可以借这个机会转作正行生意,不但开辟了一个新的财源,也能给他的兴孟集团加上一层正当生意的伪装。 孟森叹了口气,说:“束董啊,您做生意真是厉害啊,好吧,好吧,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跟束董您学习一下了。” 咬住不放 束涛笑了笑,说:“那我们就算说定了,不过有句丑话我要说在前面,城邑集团向来是做正当生意的,如果我们真要一起合作的话,我希望孟董你能约束一下你的手下,不要搞出太过分的事情来。毕竟这个旧城改造项目是海川市重点关注的项目,所有人都在看着呢,你如果闹得太不像了,对谁都不利。” 孟森脸上笑了笑,心里却在暗骂束涛,心说:我是什么出身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找我来加入到这个项目,不就是想借重我那方面的能力吗?现在又要我不要搞得太过分,不过分了,我能拆迁的动吗?真是又要当失足妇女,又要立牌坊,这世界上哪里来的这么多好事啊?我先就暂且答应你,等到具体操作的时候,事情就不能由你来控制了。 孟森说:“行啊,这一点我心中有数,其实我们兴孟集团现在也是在做正规生意的了,做什么都不会超出法律的界限的,束董您真的没必要担心这一点了。” 束涛笑了笑说:“我也就是提醒一下孟董而已,并不是说你真的会这么做了。” 孟森笑笑说:“谈了这么多,束董还没告诉我,您就一定能拿下这个项目来吗?” 束涛笑了笑,说:“我如果拿不下这个项目,我还能跟你谈这个吗?虽然我不敢保证百分之百,一点闪失都没有,但是我可以跟你透个底,基本上是八九不离十了。” 孟森瞟了一眼束涛,咂巴了一下嘴,说:“您就这么有把握?这个项目虽然是在您的安排下市政府中断了跟中天集团的谈判,但项目的主动权还在市政府手里,您就一定能保证孙守义不会跟您捣乱?” 束涛笑了起来,说:“这个项目的主导权很快就不会再归市政府了。有人能把这个项目从市政府手里拿过来。” 孟森笑了,说:“我知道了,背后支持您的是市委的张林书记吧?” 束涛心说这家伙不笨啊,一下子就摸到了自己的底牌,不过到这个时候,他也不怕让孟森知道他跟张林之间的关系了,相反他认为让孟森知道在背后支持他的是张林书记,会让孟森增加更多对他们合作的信心。于是他笑了笑说:“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张林书记是很支持我拿下这个项目的。” 跟孟涛谈好了之后,束涛又接连拜访了几家银行的行长,一番公关下来,接连搞了几笔贷款,他现在要筹足弹药,不但要还清欠政府财政的资金,还要为竞标准备好启动资金。丁江主动将天和房地产欠政府财政的钱的事情束涛已经听说了,他就猜测丁江这么积极,还是对旧城改造项目不死心,看来天和房地产站到第一线出面跟自己争这个项目的可能性很大啊。这是不得不防的。 虽然束涛对现在的天和房地产并不是很担心,但是这一次等于是搅了中天集团的好事,他相信中天集团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束涛猜测因为张林提出要照顾本土企业的缘故,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这两个公司很可能在未来的竞标过程中,相互换位,改变以中天集团为主竞标单位的方式,变成以天和房地产为主的方式。 这样子中天集团就会退居幕后操控,这一点才是束涛最担心的。天和房地产虽然是上市公司,却只是一个偏安于海川的小地产公司,而中天集团却是在全国都赫赫有名的集团公司,中天集团的实力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小觑的。有鉴于此,束涛早就找了他在北京的朋友去摸中天集团的底了,只有摸清楚中天集团的根底,在将来双方直接冲突的时候,才能很好的去对付他们。 束涛有一种大战在即的感觉,他的血液开始沸腾了起来,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青年时期,那个时候他浑身都是劲,似乎自己无所不能。这种感觉好多年都不曾有过了,随着年岁的增长,事业的成功,他对很多事情都淡漠了。淡漠到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的程度,甚至对那些投怀送抱的美女也没有想要拥有的感觉。如果没有这一次的刺激,束涛觉得他会在这种对人生的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当中日渐老去,直到退出人生的舞台。 所以这一次跟丁江争锋,让束涛感觉再度焕发了青春,这对他来说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北京,谈红打了电话让傅华过去顶峰证券一趟,她有事必须要问他。傅华就放下手头的工作,匆忙赶了过去。 到了谈红的办公室,谈红让傅华把门关好,然后才问道:“傅华,利得集团要出售海川重机这件事情,你们那边现在有人要接手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是不是顶峰证券这边找到了下家了?” 谈红说:“我们这边也没有。” 傅华说:“那你找我来干什么?” 谈红说:“有件事情很奇怪,你看现在你们那边没有人对海川重机感兴趣,我们这边也还没敲定下家,但是从海川重机现在的盘面上来看,似乎已经有人开始介入了。这不应该啊。” 傅华隐约觉得这件事情肯定跟汤言有关,那一次汤言在他面前跟他发狠,说要定了海川重机了,现在如果是有人对海川重机介入了的话,那八成以上是汤言了。不过这只是猜测,他并不能就确定就是汤言搞的鬼,便看了看一脸困惑的谈红,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谈红看了看傅华,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傅华啊,下面我跟你讲的话只准你一个人知道,千万不能外传,出了这个门,我也不会承认我这么说过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傅华马上就猜到了谈红想要说些什么了,便说道:“你们在坐庄炒作海川重机是吧?” 谈红点了点头,说:“你很聪明,一下子就被你猜到了。情况是这个样子的,利得集团受让海川重机股份是动用了一大笔资金的,你知道这种私营企业向来是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动用了这么一大笔资金,总要给公司一个像样的回报吧,可现在海川重机的股价一直被压得很低,参照现在的股价,利得集团本钱都拿不回去。因此他们公司的人就跟我们顶峰证券商量了一下,决定跟我们公司联合坐庄,操盘炒作海川重机,以来可以利用这个炒作获利,摊低利得集团的成本;二来也可以抬高海川重机的股价,让利得集团可以把手中的股份卖个好价钱。” 傅华觉得谈红说的算是很委婉了,估计利得集团从买到海川重机股份之日,甚至在买到股份之前,就可能已经开始炒作海川重机的股价了。 谈红大概也猜到了傅华心中在想什么,笑了笑说:“你也别觉得我们这两家公司不地道,这是大家都在做的事情,我们也不能免俗了,毕竟开公司都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为了亏钱的。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够挽回损失,任哪家公司都是不会放过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了,我能理解你们的立场了。现在就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了好了。” 谈红说:“是这样子,我们开始坐庄炒作海川重机的时候,进展的还很顺利,可是经过两次洗盘之后,我们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了。始终有一股力量在坚持跟我们的风,我们怎么震荡洗盘,这股力量就是洗不出去。特别在我们拉升的时候,这股力量就会跳出来给我们制造麻烦,狙击我们,不让我们拉升出货。反过来我们打压股价的时候,他们又在低位吸取我们的筹码,搞得我们又不敢过分打压股价。” 傅华看了看谈红,说:“你们这是遇到了猎庄的了。” 谈红说:“对啊,就是遇到了猎庄的了,诶,傅华,你还挺懂行的啊,还知道猎庄?” 傅华笑了笑说:“我师兄可是证监会的前任高官,证劵行业的情况我多少也听他谈过一些的。” 谈红瞅了一眼傅华,说:“不对吧,我说了我们公司遇到了狙击,傅华,你怎么一点惊讶的表示都没有啊,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 傅华也不好就跟谈红说这件事情就是汤言在背后搞的鬼,他的一切判断都是基于一种猜测,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能够证实,如果跟谈红说了,不但不太可能帮到谈红,甚至有可能误导了谈红。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股市当中,像你们这种互相狙击的情况不是很正常的吗?我需要惊讶吗?” 谈红说:“股市当中,坐庄和跟庄确实是很常见,一开始有多股跟庄资金随庄起舞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这些跟庄资金往往都会适可而止,几次洗盘之后就会出局。像这股跟庄资金这么紧咬着不放的,就有些反常了。” 一塌糊涂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我们顶峰证券这边有他的内线,他知道我们的底牌,跟着我们建立了老鼠仓,所以才敢一直紧咬着不放;另外再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对海川重机这家公司有所图谋,不想让我们把股价拉升起来,想要迫使我们只能低价出售海川重机。” 从汤言发狠一定要拿下海川重机这一点上,傅华判断应该是谈红所说的第二种可能,汤言是不想要利得集团把股价拉升起来,他想压低股价,然后捡这个大便宜。这需要提醒一下谈红了,让谈红有所防备才行,毕竟利得集团当初进入海川重机,是为了解救海川重机的困局而来的,虽然最后无功而返,傅华也不想让他们在海川重机这上面栽太大的跟头,那样子他感觉有点对不起朋友了。于是他笑了笑说:“我想很可能有人对海川重机有所图谋,想要借此捡个便宜。” 谈红总有一种傅华似乎知道些什么的感觉,她看着傅华问道:“你这么判断可有什么依据啊?” 傅华笑了笑,说:“如果是你们内部人建的老鼠仓,资金不会太过雄厚,而且他既然是你们内部的人,肯定会知道你们已经开始察觉到有人在猎庄了,这个时候他就应该见好就收,赶紧撤出资金,不敢继续跟你们缠斗。但现在的情形明显不是这个样子的,这股力量不但洗了几次都洗不出去,反而还趁机吸取你们的筹码,显见在操盘这股力量的人是一个高手,它不但识破了你们的意图,还想从你们身上剜肉吃。想来利得集团要出售股份的事情应该是很多人都知道了,难免就会有人趁机浑水摸鱼。” 谈红点了点头,说:“你这么分析还真是有道理啊,现在对方完全摸准了我们的脉络,亦步亦趋,跟着我们吃肉喝血,这家伙真的是个高手啊。最可怕的是,现在敌暗我明,别人把我们摸得透透的,而我们却对他丝毫不知,这对我们是很不利的。傅华,你真的不知道这家伙是谁吗?” 谈红还是没打消对傅华似乎知道了些什么的疑虑,因此再次问他。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诶,谈红,你们不能再搞一次那种什么震荡洗盘吗?” 谈红笑了,说:“你以为想洗就洗啊?那里有那么简单的,再这么洗下去,很容易就会引起监管部门的注意的。我们顶峰证券这几年也是流年不利,潘总出事之后,我们在监管部门那里就算是挂了号的,再搞出什么大动作来,那就等着监管部门来惩戒我们吧。估计对手现在对我们的状况很清楚,知道我们也不敢大动作,所以才跟我们玩这个游戏的。” 谈红虽然面上仍然带着笑容,可是傅华可以感受到她神情的凝重,似乎有点被目前这个局面困住了的感觉。这种神情傅华很少能在谈红脸上看到,也就是那一次谈红被景处长刁难,要在证券行业全面封杀她的时候,她才唯一一次露出跟现在一样的表情来。傅华估计现在顶峰证券这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打压股价洗盘吧,会被对手趁机吸筹,摊薄建仓的成本。拉升吧,对手又会跳出来狙击,制造麻烦,不给她拉升的机会。 如果这个背后搞鬼的人就是汤言的话,此刻谈红被搞得这么被动,傅华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确实是一个高手,甚至还是高手中的高手,不然的话,谈红这个精明能干的女人也不会被难为成这个样子。 傅华说:“怎么,搞不定对方?” 谈红点了点头,说:“这是我目前来讲遇到的最难缠的一个对手,他每一步都能抢占先机,让我们处处受制。这样子下去是不行的,利得集团那边已经做了出让海川重机股份的决定,出让的期限就不能拖得太长了,拖得太长了,我们会更加被动的。哎,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最后一句话谈红已经不是在问傅华了,而是自言自语,看来现在最困扰她的就是不知道对手是谁。 傅华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的谈红,笑了笑说:“谈红啊,我对股票除了懂几个名词之外,具体操作的东西都不懂的,不过我想股票的炒作不外乎是人和人之间的博弈,而人和人之间博弈我觉得就应该是有迹可循的了。” 谈红抬起了头,看了看傅华,说:“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啊?” 傅华说:“我是想说我并不是想要指导你怎么去操盘,而是你现在这种心态是没有办法跟那个在暗处的对手去博弈的。你的脉络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根据这个就可以判断出你下一步想要干什么,这样子你不输才怪呢。” 谈红说:“那你说我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傅华说:“我觉得你应该反其道而行之,打破常规,不要再按照对方可以揣测出来的方式继续做事了。你要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才行。” 谈红笑了,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怎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啊?现在我是被人家两头堵死了,进退都很难。”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你究竟应该怎么去操作,但是你就是不能再按照常理出牌了。比方说,对方既然猜测出来你们不敢搞大动作,不敢冒险,那为什么你就不能搞一次大动作出来呢,让对方猜测不出来你们想要干什么。这样子他才可能自乱阵脚,才能让你有机会赢。” 谈红说:“你说的倒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不过要搞个什么大动作出来呢?怎么样去做才既能打乱对方的阵脚,又让我们自己比较安全呢?”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就帮不了你了。” 谈红笑了,说:“我刚才不是问你了,我是问我自己。” 看来谈红已经要换个思路来对付这个难缠的对手了,傅华觉得跳出原来的窠臼,以她聪明,一定能想出办法来解决目前的困局的。他能够给谈红的建议也就这么多了,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就跟谈红说:“那你慢慢想吧,我先回去了。” 谈红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去对付那个难缠的对手去了,因此也没留傅华,只是说:“行啊,你先回去吧,我再考虑一下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傅华就走出了谈红的办公室,在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汤言干的。他现在跟郑坚关系闹得很僵,也不好去跟郑坚探听什么消息。除了郑坚,别的渠道能够打听到汤言的情况。这让傅华有些郁闷,如果真是汤言干的这一切的话,他对此也是负有一定的责任的。因为汤言之所以会对海川重机下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是他把利得集团想要出手海川重机股票的事情透漏给汤言的,汤言咬定海川重机,也是因为傅华的原因,是傅华没有给汤言面子,汤言才会迁怒于海川重机的。 傅华叹了口气,就算真的是汤言搞的鬼,他也是无可奈何的。这个时候就显现出他的渺小来了。汤言那句话其实是一语中的,在这件事情上基本上他算是一个局外人,因为他算不上事件牵涉的利得集团、顶峰证券、海川市政府、汤言这几者之中的任何一方,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并没有什么决定这一切或者改变的能力,他只能做旁观者,虽然整件事情是有他而起的。 晚上下班的时候,傅华刚走出海川大厦,就看到郑莉的车停在楼下,郑莉摇下车窗,正向他招手。他走了过去,笑着说:“小莉啊,你怎么来了?” 郑莉笑笑说:“找你吃饭啊,不行啊?这位你已经见过了吧?” 傅华这才注意到在车子的后座上还有一个女人,低头看了一下,笑了,熟人啊,便点了点头,说:“汤曼小姐,汤少的妹妹嘛,当然见过了,你好。” 汤曼也俏皮的冲傅华笑了笑,说:“你好啊,傅哥。我们又见面了。” 傅华就绕过车头上了车,郑莉就开着车往外走,傅华笑着问道:“你们怎么碰到了?” 郑莉笑笑说:“小曼去店里找我玩,聊了一会之后,她说想吃鼎泰丰的小笼包,我想朝阳这边有一家,正好经过你这里,就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出去应酬,结果一到这里就看到你下来了。” 傅华笑笑说:“也是正巧,如果你再晚一点我就开车回家了。” 三人就去了鼎泰丰,进了门之后,汤曼就跟服务员说:“诶,今天的玉脂冰清还有吗?” 服务员点头说还有,汤曼笑笑说:“那我们的运气还不错,你帮我们订一份。” 汤曼说这话的时候,看到傅华正看着她笑,便说道:“你别笑我,我最喜欢这里的玉脂冰清了,好吃得一塌糊涂,可是据说这个要纯手工制作,还很难制作,所以每天数量有限,点完了就没有了。” 口风不漏 傅华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汤曼跟汤言是兄妹俩,可是为人和行事风格却是大大不同。汤言阴沉,富有心计;汤曼阳光,一派的纯真。 汤曼笑笑说:“傅哥笑我了。” 傅华说:“我没笑你了,只是觉得你跟汤少有很大的不同而已。” 汤曼笑笑说:“当然不会相同了,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我爸爸说他要肩负家族的重任,而我呢,只要生活的愉快就好了。我最讨厌像我哥哥那个样子,摆着一副臭脸,似乎看谁都觉得不顺眼。” 傅华心里也认同汤曼的看法,可是他到不好附和汤曼,便笑了笑说:“汤少那时有个身份摆在那里。诶,小莉啊,你们俩很熟啊?” 郑莉笑笑说:“小曼是跟汤言一起跟我玩过一次,后来我跟他哥哥没了往来之后,她有时就自己过来找我玩。” 汤曼笑笑说:“傅哥你挺有本事的,能娶到小莉姐,你不知道我哥哥多想跟小莉姐在一起啊?” 郑莉不太喜欢汤曼在傅华面前提什么汤言跟她的往事的,上一次在郑坚那里,她已经看出来傅华内心中相对汤言是有一点自卑的,她怕小曼旧事重提让傅华尴尬,便笑着瞪了一眼汤曼,说:“小曼,别瞎说,我跟你哥不合适的。” 汤曼笑笑说:“可是我哥哥不是这样子想的,他真是很迷恋你啊,小莉姐。所以傅哥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像被我看到的那一晚的情形可不要重演了。” 傅华说:“那不过是应酬而已。” 汤曼冲着傅华坏坏的笑了笑,说:“那倒未必啊,我进去的时候看到你们好像都很享受的样子,一个个抱着小姐上下其手的。” 汤曼这么一说,傅华真的尴尬了起来,他赶忙否认说:“这可不能胡说啊,我当时正想离开呢。” 傅华说完,毕竟有些心虚,偷着去瞄郑莉的脸色,想看看郑莉有没有为此生气。 汤曼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好了,傅哥,你不用去看小莉姐的脸色了,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其实那天的情形我跟小莉姐一见面的时候,就都跟她说了,她早就知道你那天很规矩了。” 傅华松了口气,心说这个汤曼虽然不是像汤言一样阴沉,但这种鬼马搞怪的性格也够人喝一壶的。 郑莉笑着说:“好了,老公,这件事情你不是哪天回去就跟我解释过了嘛,所以你根本就不用紧张。” 傅华笑笑说:“这种事情我怎么能不紧张,如果当时在场的人说我不老实,那我真是跳到黄河里都说不清楚了。” 汤曼笑笑说:“就算外面都说你怎么样了,小莉姐不相信也是没用的,所以你真的没必要紧张的。” 傅华瞅了一眼眼前这个身材玲珑性感,貌美如花的女人,就这么几句话,就把他和郑莉之间的关系调动的一会紧张,一会放松的,几乎算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个女人不愧是汤言的妹妹啊,手腕高超,不简单,有汤言之风,甚至可能可能这家伙比汤言更危险。汤言那种人别人一看就知道他阴险,不好对付,因此跟汤言打交道都会加几分小心的;而这个汤曼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谁会去防范这样一个纯真的漂亮女孩呢? 傅华转头看了看郑莉,笑了笑说:“小莉啊,谢谢你一直以来这么信任我。” 汤曼在一旁笑笑说:“诶,诶,我还在这里呢,你们俩要肉麻起码也要等我离开了吧,你们俩这样子可够恶的,这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郑莉笑笑说:“你羡慕啊,自己也找一个啊?诶,小曼,你在我这可消失了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就没发生点什么?比方说遇到了一个让你动心的男孩子了,有的话,可要跟我说啊。” 汤曼笑了,说:“我倒想要有啊,可是没小莉姐这么幸运,能遇到像傅哥这么优秀的。” 傅华笑了,说:“小曼,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是在讽刺我啊,特别是你哥行走都开着迈巴赫,我根本就没法比,你再来说我优秀,我可觉得当不起啊。” 汤曼笑了,说:“钱并不代表一切的,你别提我哥了,我哥这些日子可被你气的不轻啊,他的脸本来就有些阴,这几天那脸更是像要打雷下雨的样子了。” 郑莉抬头看了一眼傅华,说:“老公啊,这几天你又去找过小曼的哥哥?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有找过他,不过,汤少屈尊来驻京办看了我一次。我们之间不欢而散,我就没跟你说。” 汤曼笑笑说:“傅哥你真行啊,这些年我还就看过一次我哥跟同龄人这么客气过,就过呢,还被你气了个半死,回去之后,在办公室关上门把杯子都摔了。” 傅华笑笑说:“汤少这又是何必呢,想来他的杯子肯定很昂贵了,这不是糟蹋东西吗?” 郑莉脸色沉了下来,她担心傅华惹恼了汤言,汤言可不是善与之辈,说不定他会做一些对傅华不利的动作,便说:“老公,别说这种风凉话,你又怎么惹到了汤言了?” 傅华说:“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可没想要惹他。那天他来,开始说那天捉弄我是他的意思,不是你爸的意思,让我不要去迁怒你爸。” 郑莉说:“人家汤言这是在跟你道歉,你怎么又惹人家生气了?” 傅华笑笑说:“小莉,这你就搞错了,汤少说他并没有要道歉的意思,他只是说责任在他,而不是他要跟我道歉。” 汤曼笑笑说:“这话我哥倒是能说得出来,他老是那么一幅拽拽的样子。” 郑莉也跟着笑了起来,她心中对汤言的这种做法是很不屑的,便说:“老公啊,这样子好像是生气的应该是你啊,怎么最后倒是汤言被气坏了呢?” 汤曼也看着傅华,说:“对啊,为什么啊?” 傅华看了一眼汤曼,说:“诶,你哥没跟你说吗?” 汤曼摇了摇头,说:“他回去之后,脸色就阴沉得吓人,我可不想自己去找骂。你快说,我也很好奇你怎么能把我哥气成那个样子。” 傅华笑了笑,说:“汤少后来说,原本我不是想找人接手海川重机吗?他现在就是那个我想找的人。我告诉他我不想参与这件事情了。他就很气恼,说我公私不分……” 傅华就把那天争吵的内容告诉了郑莉和汤曼,听完之后,郑莉觉得傅华应对的并没有什么错,不过碍于汤曼在眼前,她也不好说汤言的不是,就笑了笑,没说话。 倒是汤曼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傅华说:“完了,完了,你完了,除了我父亲之外,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哥说话,尤其是这几年他越来越有钱了之后。他一定被你气死了,现在还不知道在想什么法子报复你呢。” 傅华淡淡的笑了笑,说:“汤少能做的无非是想办法拿到海川重机罢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海川重机只是我们海川市的一家企业而已,我也只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海川重机的命运不由我来掌握,谁最后控制它对我来讲都没太大的实际利益。你哥想利用这个打击我,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嘛。” 傅华在汤曼面前这么说,是想让汤曼把话转给汤言,如果顶峰证券坐庄海川重机遭到狙击的事情真是汤言在搞的鬼,他希望汤言听到这句话之后,能够罢手,不要再去做这种徒劳的事情。不过傅华这也只是想努力一下帮顶峰证券一把而已,对汤言能否就此罢手,他心里也没底。就目前来看,汤言对狙击顶峰证券可能早就做了一些准备工作了,很可能在汤言屈尊来驻京办的时候,他心中就有了全盘的布局了,这场狙击是一场谋划好的博弈,汤言当时发狠说一定要拿下海川重机,可能并不是汤言这个人狂妄的个性使然,而是在表达他布局已定,胜券在握的自信。因此想要汤言因为他的这句话就罢手,可能性是很低微的。 汤曼笑了笑说:“傅哥,你这样子我看比我哥更拽啊。不过你这么说,还是不了解我哥了,他既然说出那种话来,就一定能够会想尽办法来达到目的的,所以你还是小心一点好了。” 傅华看着汤曼,笑着说:“你哥不会真的傻到为了跟我赌气,就要去把海川重机买下来吧?” 汤曼笑了笑说:“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哥工作上的事情我很少涉及的,他会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点,你惹到了他,他就不会让你好过的。” 傅华心中有些小失望,原本他是想从汤曼嘴里套出来汤言是否在炒作海川重机的股票,可是汤曼虽然看上去大喇喇的,在关键节点上却是一点口风都不漏,让他也无从判断汤言有没有真的炒作海川重机。 这时玉脂冰清送了上来,这其实就是杏仁豆腐,不过吃起来还真是白嫩滑腻,难怪汤曼那么喜欢。 不太信任 吃完玉脂冰清之后,他们点的蟹粉小笼、松露小笼、鹅肝小笼陆续上来了,用牙齿轻轻地咬破小笼包的皮,吸口里面的汤汁,然后一口吃完,那种鲜香真是令人垂涎欲滴啊。不过吃这个小笼包可一点不能着急,动作要尽量温柔一点,否则大口咬下去,里面丰富的汤汁就会飞溅出来,你的吃相就会很不雅的。 有了这么鲜美的食物,三人也就不再谈起汤言了。吃完饭之后,郑莉说要送汤曼回去,汤曼笑笑说:“小莉姐,我已经占用你一下午的时间了,怎么还好意思再来破坏你们夫妻的浪漫呢。再说你一送一回的,挺麻烦的,我还是打的回去吧。” 汤曼就打的离开了,郑莉把她的车开了出来,傅华上了车,郑莉开车往外走了一会儿,转头看了看傅华,说:“老公啊,事情不像你跟汤曼说的那么轻松,对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莉,你看出来了?” 郑莉笑笑说:“这一晚上你虽然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但是那个笑容不是那么舒畅的,一看就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汤言难道真的对海川重机下手了?” 傅华说:“我现在也不敢肯定,只是今天谈红跟我谈了一个情况,说现在有人在海川重机上狙击他们,他们洗了几次盘都没将这个人洗出去,让他们很头疼,她问我是不是海川这边找到了什么买家了。因为汤言曾经那么跟我发狠过,我当时就猜测可能这是汤言在背后捣的鬼。” 郑莉笑笑说:“那你问汤曼说她哥是不是真的傻到要去买下海川重机的股份,就是在试探汤曼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汤言干得了?” 傅华笑笑说:“我是想这样子的,可是这小丫头很精明,关键的时候一点口风都不漏。唉,我这个人还真是不行,其实我在这里面什么都不是,就算汤言把海川重机给彻底搞完蛋了,与我也没什么牵扯啊?我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郑莉笑了起来,说:“老公啊,你如果能把这件事情放下来不去管,你就不是你了。更何况是你把汤言拉进这个战局的,你心里大概已经开始觉得对谈红那边有所歉疚了吧?” 傅华笑了,说:“小莉啊,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我是心里有点不舒服,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郑莉笑笑说:“凉拌。” 傅华苦笑着说:“别开玩笑了好吗?我现在一脑子浆糊呢。” 郑莉说:“我没跟你开玩笑啊,我的意思是既然现在你没有什么好办法,那就索性作壁上观,晾他一下好了。其实谈红那边也好,汤言那边也好,都不是什么善类,他们做的都是违规的事情,谁吃了亏都是活该。诶,老公,你不会是心疼谈红却无法帮她什么才会这么苦恼吧?” 傅华说:“好了,我们现在是在商量正事呢,你就别那这个来逗我了。” 郑莉笑笑说:“原来你也有招架不住的时候。” 傅华说:“我又不是什么超人,当然有招架不住的时候了。小莉你不知道的,现在海川市政治形势很诡谲,孙守义已经把原来的那个公安局长给搞掉了,而据说这件事情是在金达的支持下才搞成的。这个公安局长可能更靠近现在的市委书记张林,张林对此就很不满意。但诡异的是张林在这个常委会上提出来要免掉这个局长,反倒是金达表现得很不高兴,孙守义当时也提出了反对的意见,说不调查就免职很不公平,双方好像一下子来了一个立场大改变。” 郑莉笑了,说:“这还有什么好诡异的,金达和孙守义之所以反对,可能是他们还没有做好免掉这个局长之后的布局,他们是想争取一点时间了。” 傅华说:“原来是这样子啊。” 郑莉笑笑说:“玩政治的人都是这样子的,他们的每一步都是有他们利己的政治意图的。你从这个角度去分析,没什么分析不出来的。” 傅华笑笑说:“小莉啊,看你说的头头是道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你是官场老手呢。” 郑莉说:“我虽然没经历过这些,不过我有一个好的老师,从小就有不少的叔叔阿姨出入爷爷家,我再笨,也能从旁边看出点门道来吧?” 傅华笑了笑,说:“这一点倒也不假。你这个学生也不差,认真地想一想,你分析的金达和孙守义的心态确实是很贴切的。不过这越发说明金达孙守义这两人和张林之间已经开始有了矛盾激化的迹象了,如果在这个时候,海川重机重组出现问题了,就很可能会成为金达和孙守义被攻击的一个由头。” 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傅华就无法置身事外了,他心里很清楚,虽然他跟张林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甚至某种程度上张林和他之间还算是很友好。但是他在海川政坛是公开的金达派系的人,跟孙守义之间更是走的很近,张林如果真是要跟金达和孙守义这两人冲突了起来,他可能要首当其冲的成为被攻击的靶子,他为海川做的这些事情就都会被人放到放大镜下面去检视,有点什么错误都是会被夸大的。而目前延宕时间最长又没有什么成果,还让市里面跟着贴了不少钱的,就是海川重机这件事情,这是一定会成为双方博弈的一个焦点的。因此就算是他想不管,恐怕市里面也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汤言的出现让现在的局面乱成了一锅粥,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想脱身而不能,海川重机的工人又在跟市政府闹着要工资,不给的话就要到市政府闹事,逼得市政府不得不筹钱给他们发工资,市政府也是被闹得焦头乱额,纷乱的局面早就脱离了掌控。这是傅华最担心的,他是海川重机被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重组牵线人,到时候可能各方势力都是可能把攻击的矛头对准他的。 这是一个连环的反应,张林可能会把这件事情作为攻击金达和孙守义领导不力的一个证据,而他作为这件事情的一个重要参与人,张林方面的人肯定会从每一个细节上去找他有没有做错的地方;接下来。金达和孙守义就可能会因此逼傅华想办法尽快完成重组,好从这个泥沼之中脱身;偏偏在这个时候汤言搅合进来,要利用高超的猎庄手段在股市上狙击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以达到低价把海川重机收入囊中的目的,而海川重机在股市上表现不佳又让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不能顺利的脱身,必然会造成海川重机重组难以顺利进行,反过来又成了张林能够进一步打击金达和孙守义的武器…… 越往下想,傅华头越大了,他看了看郑莉,说:“小莉啊,我现在还真是有点应付不过来的感觉。” 郑莉心知傅华绝非能把事情放下不管的人,即使置身事外其实是最好的办法,傅华也是不会那么做的。这是一个人的性格使然,郑莉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够说服他,只好说道:“好啦,老公,你别急了,问题总是会有办法解决的。” 傅华笑了,说:“是啊,天无绝人之路啊。” 海川,张林突然接到了束涛的电话,束涛有点慌张的说:“张书记,事情发生变化了。” 张林说:“怎么了?” 束涛说:“省厅那个朋友说可能法制处的王处长不能来海川做公安局的局长了。” 张林心里一惊,这是他进来布局海川政坛最重要的一步棋,安排好了海川公安局长,等于稳固了他的阵营,为了争取时间他甚至不惜把麦局长给放弃掉了。如果最终的结果是他的安排不能实现的话,那他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张林说:“对方有没有跟你讲为什么啊?” 束涛说:“他说他们的厅长对王处长改变了态度,说王处长性格比较文弱,恐怕不能很好掌控海川现在复杂的局面。” 张林说:“他们厅长真的这么说?原本不是都说的好好的吗?海川的局面又怎么突然就复杂了?” 束涛说:“据说省公安厅接到了上级领导转发下来的举报信,领导批示说要公安部门对举报信上所举报的事情要引起充分的重视,建议对海川市的公安部门的领导者要慎选,要选择那些有能力又能镇得住的同志出任,要确保能够保海川市的一方平安才行。” 张林心里咯噔一下,他开始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如果真有牵涉到海川市的举报信被转发到省公安厅,那领导的批示海川市这边应该也能接到的,毕竟这是牵涉到了公安部门和海川市两个部门的,领导批示按照常理是应该批给他们两家的。可是目前只有省公安厅一家接到了批示,这说明什么,说明省领导似乎对海川市这边有些不太信任了。 桥段 张林问道:“知不知道是省里哪位领导批示的?” 束涛说:“这个对方可没说,不过看那个意思,似乎是层次很高的领导批下来的。省厅这边就有了很大的压力,厅长觉得这个时候再派出一个性格偏弱的王处长来海川,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张林听到这里,心里就明白事情到这一步似乎是无法挽回了,既然这样子,在去纠缠在王处长身上就没意思了,便问道:“那知不知道是谁被派来海川了?” 束涛说:“据说是一个叫做姜非的人,原本是省厅刑侦总队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 张林在脑海里想了一下,一点印象都没有,看来他并不认识这个人,就问道:“你有没有打听一下这个人的来龙去脉啊?” 束涛说:“打听了一下,据说是一个在刑事方面很有能力的一个人,在省厅破过几个大案子。” 张林是希望能来一个受他摆布的人,而非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姜非这个人选肯定是不理想的,不过事情既然已经是这样子了,下一步就是如何其面对这个姜非了。张林问道:“确定下来就是他了吗?” 束涛说:“对方并没有说就一定是他了,不过可能八九不离十了。” 张林说:“你问问对方,能不能想办法安排接触一下这个姜非?公安局长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最好是能赶在他上任之前就跟他建立起良好的关系。” 束涛说:“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问他。” 束涛就挂了电话,张林放下话筒之后,坐在那里好半天都无语,他在思索这个突然发生的变化。这个突来的变化一下子就打乱了他原本的布局,让他有点错愕。现在的形势变得有点吉凶难测了,张林搞不懂这件事情是不是金达在背后搞的鬼,如果是金达在搞鬼的话,那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凶兆了。 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人选的改变,张林就算事先做了那么多的工作,心中也是不敢就确定能让王处长出任海川市公安局的局长的,他做工作只是为了让这种可能性更加大一点罢了。就算最终的结果不是王处长,他也是不会特别的惊诧的。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那几封被省领导批示给省公安厅的信是怎么出来的,是海川市民不满海川市的治安状况向省领导反映情况寄出去的,还是有心人特别准备出来的呢? 张林打死不相信这几封信真是海川市民寄给省领导的,有几个群众有能力把信寄给省级的领导啊?再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时间点也掐的太好了吧,不早不晚,怎么就能正好在省厅要确定海川市公安局长的时候出现? 张林更愿意相信这几封信是被有心人设计出来的,而这个有心人张林心中认定就是金达无疑了,因为恰好在这个时间点上,金达跑回省城去见了书记郭逵,金达一定是看出了自己撤掉麦局长,想要布局海川市公安局长人选的图谋,他一定是跟郭逵说了些什么,又或者根本就是他把那些举报信送到了郭逵手里的,郭逵为了帮助金达,这才出手。一定是这样子的,能让省公安厅这么重视的上级领导的批示,不是书记郭逵,就是省长吕纪,而这里面金达是能调动郭逵的。 张林在心中暗自骂娘,没看出来啊,金达这家伙也真是够阴险的,从省里面回来的时候,还装作是受了挫折一样,跑去忙他的海洋科技园项目,让自己被他麻痹,以为事情就这样子定局了,真是太大意了。金达这个王八蛋也不知道祖坟上冒了什么青烟了,竟然会让郭逵这么支持信赖他。 还不知道这个姜非来海川之后是不是会站在金达那一边去,张林心中反正是不敢太乐观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的,姜非能出任海川公安局长,一定是因为某人或者某方势力对他很青睐。而现在自己这一方对此事先都是不知情的,也就说:“”姜非基本上可以说并不是自己这一方的。 张林觉得自己有点盲目乐观了,需要重新看待海川现在的局面,虽然大局上他好像还在掌控,可是现在暗潮涌动,有人已经开始想要搞掉他这个掌权者了。 电话再次响起了,张林看是束涛的号码,心里就黯淡了一下,束涛这么快就把电话打了过来,说明想跟姜非建立联系的企图可能是失败了。因为这段时间束涛所找的那个人根本是不可能跟姜非敲定见面之类的事情的。 张林接通了电话,果然,束涛在电话那一边说道:“张书记,对方说他跟姜非关系不是很好,没办法帮我们牵这个线的。要不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张林笑了笑说:“算了吧,想别的办法也是没用的,这个姜非肯定是人家推出来的,我们就是想办法跟他见到了面,也是没办法把他拉过来的。” 束涛说:“张书记您的意思是这个姜非是针对我们来的?” 张林笑笑说:“当然了,你想一想就明白了。对了,我让你查的海平区白滩那个旅游度假区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张林感觉现在金达已经开始下手对付他了,他不能再迟疑,需要也赶紧找些东西来对付金达才是。 束涛说:“那件事情我找人去调查过了,听哪家云龙公司的工作人员说:“”金达的老婆确实是他们那里的顾问,还帮他们公司争取到了省旅游局的重点推荐景点呢。” 张林说:“那你还问到了什么?比方说金达的老婆有没有在那里拿过工资啊?” 束涛说:“这个好像没有,我特别找了买通了一个云龙公司财务上的人,他们说金达老婆没有在他们公司领取工资什么的。金达老婆来的时候,他们公司老总倒是给过她一点礼物,不过礼物好像是很平常,就是一些土产之类的,其他的再没什么了。” 张林说:“你没搞错吧?金达老婆就为了那一点土产就能跑到海川来做云龙公司的顾问?” 束涛说:“我也觉得不太对劲,金达的老婆真是没必要为了哪一点海产跑这么远来海川的,一定是还有些东西我们不知道的。” 张林有些恼火了的说:“那就赶紧想办法把这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给调查出来。束董啊,你不能再这么办事不尽心了,人家现在可是已经杀到我们门口来了,我们再不紧不慢的,恐怕真是要输给人家了。” 束涛说:“张书记啊,这件事情不是我不尽心,而是实在不好查啊,我问过我收买的内线,据说那个金达的老婆不常过来海川的,总共来了两三次而已。也许金达老婆跟云龙公司真没什么瓜葛。” 张林说:“两三次还少啊?来一次就足可以把应得的好处拿走了。难道说他能天天跑来这边上班吗?你也不想想,如果她跟云龙公司没什么私下的交易,他一次都不会来的。你那个内线行不行啊,不行的话再找别人好了。” 束涛说:“那我再让那个人加把劲。” 张林说:“反正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张林说完就扣了电话,原本他觉得云龙公司这边他会拿到一手对付金达的好牌的,没想到束涛去折腾了半天,却折腾出了一个金达老婆只从云龙公司弄了点土产什么的,这不是笑话吗?如果到时候把这件事情闹开了,结果却是这样的话,金达反而会因此得利的,这等于在变相的表扬金达清廉呢。 这个束涛办事能力真是不行啊,他根本就好像没拿这件事情当回事一样。一点土产市长夫人怎么会看在眼中啊?你别说请她来了,你就是去见人家,这一点土产也是拿不出手的。张林相信云龙公司一定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动了万菊的,这是不言而喻的。现在什么社会啊,经济社会,没有一定的代价那一个领导会无缘无故跑去一家私人的公司啊? 这个大价钱一定是早就在别的地方付给了金达或者金达的老婆了,金达的老婆这才会假惺惺的只拿一点土产回去。这个金达还真是会玩啊,玩的让人抓不住把柄,真是高手啊。 不过既然做过了,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来,只是束涛并没有用心去找而已,用心去找,金达的把柄一定会被找到的,也许应该想点别的办法了,张林记起来当初麦局长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曾经说过这都是海平区区长陈鹏跟他说的,看来陈鹏应该是知情者之一,是不是可以找来陈鹏了解一下啊? 不过这个陈鹏跟自己的往来并不是太多,而金达却是陈鹏的顶头上司,明显陈鹏会更亲近金达一些的,贸然的去问这些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张林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把电话打给陈鹏,他觉得需要安排点过渡的桥段,才好从陈鹏那里套出点什么来。 烦躁 晚上八点,汤言眼睛直直的盯着办公室窗外高架桥上蜿蜒的车河,这个时间是北京车子最堵得时候,不断有车子加入到这个拥堵的大军之中。车中的每一个人都想早一点回家,因此只要有一点缝隙,他们就会把车子往前提一下。可是大家都这么往前提一下,就让车道上的每一个地方都七扭八歪的挤满了车子,反而更把路挤得水泄不通了。 汤言嘴角上浮起了讥诮的微笑,这就是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部分,每个人都想着要怎么让自己最先到达终点,为此不惜不择手段,结果却是大家都被困在一起,动弹不得。 每当汤言经历过一次惊心动魄的股市博弈之后,他就喜欢静静的坐着这里,静静的看着外面流动的车河,平静和喧嚣都在他的眼底,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让一切都安静下来,任凭时间在身边流逝,这个时候他的神经才能得到最好的松弛。顶峰证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换了操作手法,今天一开盘就试探性的拉升,汤言马上就意识到庄家想要倒仓了,马上就挂出了大量的买盘。如果庄家真的是要倒仓的话,他就可以借机收取对方的筹码了,从而完全打乱庄家的布局,乱中取胜。顶峰证券那边的操盘手似乎也并不弱,看到汤言挂出巨量买单,就神速的接连把卖单撤掉,让他想要收集筹码的企图并没有得逞。汤言很高兴看到这一点,他似乎已经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他喜欢那种有水准的对手,对手有水准,才能激发出他最强的斗志。如果是对手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那也太没趣了。 汤言在那一刻想的第一个问题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傅华起的作用啊?是不是傅华把他想要参与到海川重机的重组计划告知了顶峰证券方面?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汤言现在内心中是很渴望能够跟傅华一战的,尤其是能在他擅长的股市操作上面。他有信心在股市上把傅华彻底击溃,让傅华再也无法在他面前那么嚣张了。 不过不管是不是傅华让顶峰证券改变了操作策略,汤言知道这一场博弈他是不能输的,现在起码傅华已经知道他参与了,如果输掉的话,他会更加没面子的。因此今天一整天他都在紧盯着盘面,生怕漏掉顶峰证券细微的动作,让他们能够扭转现在的劣势。 一天下来,电脑屏幕上上下翻飞的K线等各种图线让汤言的眼睛十分的疲惫,不过顶峰证券并没有作进一步的动作,他们在试探了不行之后,马上就缩了回去。 汤言松了口气,现在他已经在顶峰证券几次打压股价洗盘的时候,收取了不少的筹码,现在顶峰证券已经进退两难了,打压或拉升股价,都等于是在帮汤言,打压股价,汤言可以收取更多的筹码;拉升股价,汤言既可以出手手中的筹码获利,又能利用抛出手中的筹码来让顶峰证券无法顺利的拉升股价。 不过就算顶峰证券什么动作都不做,他也可以自己拉升获利,这部分的利润是顶峰证券打压股价所付出的成本,汤言只要做简单的拉升操作,就可以轻松的把这部分利润收入囊中。 想到这里,汤言不仅笑了起来,最好的狐狸也是斗不过猎手的,他基本上可以说是稳操胜券了。不过在这场猎庄战役中,汤言感觉上是获得了胜利,只是不知道傅华会因此受到打击啊? 海川重机的盘子并不大,汤言实际上并不是把这一次猎庄的能够得到的利润太看在眼中,他心中真正想要看的是傅华受到打击。 不过对于傅华这个家伙,汤言心中还真是没底,他脑海中始终忘不掉那天傅华在他面前说的那句话,当时傅华说:“我了解过你,你家里是有些背景,如果你想利用势力来压着我帮你,这也不是你做不到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那样子你汤少就神气了吗?” 当时汤言在傅华脸上看到的完全是不屑,对这样子的一个人,你又能拿他怎么样呢?汤言仿佛看到傅华笑着看着他说:“难道说成功的狙击了顶峰证券,你汤少就神气了吗?” 汤言的心情就有些莫名的烦躁了,他心中都是喧嚣,而没有了丝毫的平静,他再也无法在这个宽大静谧的空间呆下去了,他抓起了电话,拨了号,接通之后,问道:“你在哪里?” 对方说:“我在家里,你要来吗?” 汤言说:“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汤言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办公室,他要去找的人是他最近认识的一个叫做曹艳的女大学生,两人是在一次酒会上认识的。曹艳当时就被汤言给吸引住了,主动地投怀送抱。汤言看她模样身材还算不错,谈吐也算高雅,他也是一个生理心理各方面都很正常的男人,有些时候也是需要一个解决需要的途径,曹艳既然还顺眼,他也就顺水推舟,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处着。两人在一起睡过几次之后,汤言就给了曹艳一笔钱,让曹艳在北京买了一套房子,房子写的也是曹艳的名字,汤言是想将来结束关系之后,这栋房子就等于是答谢曹艳陪他度过的欢乐时光了。 一个多少时之后,汤言用钥匙打开了曹艳房子的门,曹艳已经很乖巧的迎了过来,拿出拖鞋让汤言换上,然后笑着问道:“你吃饭了吗?” 汤言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吃晚饭,便笑了笑说:“还没呢,你这里有什么吃的,给我对付一点。” 曹艳笑了笑说:“正好我刚把饭做好了,还没吃呢,我们就一起吃吧。” 汤言倒也不期待曹艳能够给他端出什么家馐美味来,他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啊,现在他对吃已经没有了什么欲望了,常常是能填饱肚子就行,至于吃的是什么,他并不在乎。 汤言笑笑说:“快端出来吧,叫你一说,我现在倒也有些饿了。” 曹艳就端出来四色小菜,每一样都不多,但看上去还清新可吃,汤言笑了笑说:“看来你平常的生活还不错啦,一个人还做了四个菜。” 曹艳笑笑说:“不是为了我一个人了,其实我有一个一厢情愿的想法,每天都在心里期望你会突然出现,跟我一起吃饭,所以每天都会多做了一点。” 在两人的关系当中,汤言始终是处于一个主导的地位的,他给曹艳设定了一条规矩,那就是只能他找曹艳,而曹艳不准找他,所以曹艳这个想法还真是一厢情愿的。 汤言听出来曹艳是在跟他表露情意,但他并没有因此就被打动,他是一个钻石王老五,多少名媛千金都对他青睐有加,向他表示爱慕的不知几何,如果他都接受下来的话,那他是会招架不住的。汤言惯常的做法是跟这些女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讨厌就在一起厮混,如果女人缠的他烦了,他就会马上想办法断绝往来,远离麻烦的。 汤言王顾左右而言他,笑了笑说:“吃饭,吃饭,我肚子开始叫了起来。”汤言说完,就拿起白饭,开始吃了起来,根本就不去接曹艳每天都在等他来吃饭这个话茬。 曹艳幽怨的瞅了汤言一眼,她并不敢埋怨他,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优秀了,既多金,又帅气,是女人梦寐以求的金龟婿,即使她已经是学校的校花,她也不敢丝毫给这个男人脸色看。她知道这个男人虽然外表看上去很平和,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骨子里却是很桀骜不驯的,她担心一旦真的惹恼了他,他就会马上离她而去的。 吃完饭之后,曹艳给汤言泡上了一杯茶,然后就想起身去收拾一下碗筷。汤言却在这个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说:“别去忙活了,陪我坐一下,跟我说说话。” 曹艳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汤言前面几次来,一进门就直奔主题,两人在床上一番折腾之后,汤言就会马上睡过去,早上起来又匆忙地离开,两人除了做那件事情之外,基本上很少交流的。 这个男人今天一定有了什么烦心的事了,这才会跑到这里来寻求慰藉。这是一个很好的加深感情的机会啊,曹艳就小鸟依人的坐到了汤言的身边,装着胆子试探的问道:“我看你今天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了?” 汤言看了一眼曹艳,并没有马上回答。曹艳就有些紧张起来,说:“你如果不想跟我说,那就不要说了。” 汤言对曹艳这种就像受惊了的小白兔一样的表情是很喜欢的,他喜欢人们对他的这种畏惧,这让他有掌控一切的感觉,也让他有了跟曹艳倾诉的意愿。 汤言淡淡的笑了笑说:“麻烦倒是没遇到,今天的一切都很顺利。” 曹艳看了看汤言,汤言的表情似乎并不是什么都顺利,她心中疑惑着,却也不敢开口问汤言既然一切都顺利,为什么他还这么烦躁。 自讨没趣 汤言说:“我知道你在困惑什么,你是在奇怪为什么什么都顺利,我还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曹艳笑笑说:“我是很想知道为什么。” 汤言说:“事情倒是完全在我掌握之中了,可是我遇到了一个令我烦心的人,这个人我有点拿他没办法,所以就这样子了。” 跟汤言认识之后,曹艳对汤言的感觉就是这家伙几乎无所不能,就像给她钱买这套房子一样,曹艳很清楚如果她是工薪阶层,可能攒一辈子的钱,都是无法买下来的,但汤言就像给了她一百块小费一样随便的给了她一张支票,很平淡的说:“拿去给自己买套房子吧。事情就这样子办下来了,汤言对他想用这张支票从曹艳身上换取什么,根本就提都没提。当时的那种气势让曹艳相信,自己如果拿了支票走掉,汤言也是会毫不在乎的。不过曹艳没傻到拿着钱跑路的地步,她心里有更大的企图,这个汤言就是一座金矿啊,她怎么会守着矿山不要,而只拿着一点点金砂就满足了呢?” 想不到汤言也还有解决不掉的人啊,曹艳愣了一下,说:“这北京还有能让你汤少头疼的人吗?” 汤言笑了出来,说:“北京是什么地方啊,藏龙卧虎,我汤言可不敢夸口说谁都不怕的。” 曹艳笑笑说:“你在我的眼中,已经是无所不能了。能让你头疼的人大概会是三头六臂吧?” 汤言说:“胡说,这世界上哪有三头六臂的人啊?让我头疼的这个人其实再普通不过了,就是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小官僚而已。” 曹艳笑了起来,说:“这很好办吧?” 汤言笑了笑说:“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对付他?” 曹艳笑笑说:“你找他的上级啊,所谓的官大一级压死人,你想办法搞定了他的上级,不就意味着搞定了他吗?” 汤言摇了摇头,说:“事情哪里会这么简单,这个法子我也想过,还拿出来当面威胁过他,可他还是不肯屈服。” 曹艳说:“说了半天,你到底想要他做什么啊?什么屈服不屈服的,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汤言一下子被问住了,是啊,折腾了半天他到底想要傅华做什么啊?一时之间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傅华并不能阻止他炒作海川重机的,傅华现在跟郑莉这对夫妻亲密无间,如果他打击了傅华,郑莉不但不会跟他在一起,相反还会恨他。 想了半天,汤言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他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他做什么,也许我就是想要压他一头吧。” 是呀,如果傅华在自己面前表现的谦卑温顺一点,也许自己就不会这么去想要整治他了,他已经抢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就算是自己搞恶作剧整治他,也应该是情理当中的事情了,再弄出来一副拽拽的,谁都拿他没办法的样子,那就是可恶了。 曹艳看了看汤言,笑了笑说:“是你的情敌吧?” 汤言苦笑了一下,说:“你很聪明。” 曹艳说:“看样子你在他面前是一个失败者了?” 失败者三个字一说出来,汤言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即使事实真是如此,他也不希望听到这三个字,特别还是从自己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汤言开始觉得跟曹yan谈这些有些莫名奇妙了,她不过是一个跟自己睡过几次觉的女人罢了,什么时候轮到她来给自己冠上失败者的名头了?汤言冷冷的看了一眼曹艳,说:“我汤言才不是失败者呢,真是不知所谓。” 汤言说着,就推开曹艳想要离开,曹艳看到汤言的脸色变了,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男人不会喜欢被叫做失败者的,她这么叫汤言,一定是伤了汤言的自尊了。汤言推开她一定是想要离开这里了,这可是不能放他离开的,否则的话他有可能一去不回头了。 曹艳赶忙抱住了汤言,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能让那个人屈服的。” 汤言看曹艳惶恐的样子,心里便有些不落忍,他明白曹艳并没有说错什么的,她说的是事实,只不过这个事实戳中了他最痛的伤疤而已。从小到大,他做什么都是优胜者,在遇到傅华之前,他的字典里是没有失败这两个字的。是傅华让他一再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这大概也是他和傅华之间的心结所在吧? 汤言叹了口气,说:“算了,也不能全怪你的。” 事毕之后,曹艳靠在汤言的胸前,她很喜欢他在这个时候能让她静静地靠着,她内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幻想,她期待和幻想终有一天这个男人的胸膛能成为她永久停靠的港湾。但是她也知道这很大程度上只能是幻想了,虽然她每一次都想抱紧这个男人,但汤言始终给她一种很疏远的感觉,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感觉到男人的身体虽然跟她在一起,但是心却并不在她身上。这个男人的野性和烦躁已经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宣泄,接下来还不知道他将会在哪个女人的怀抱里寻求慰藉呢。她心里酸酸地,却也不敢去给汤言脸色看,就更加拥紧了他,这样的极品男人能多拥有一刻,对她来说,也就多能享有一刻的幸福了。 汤言对曹艳和拥抱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直直的望着天花板,他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但这是极为短暂的,就像一个浪花达到它的最高点之后,紧接着下来就是坠落。汤言很不喜欢这时候的感觉,这个时候的他心中就像完全被掏空了一样的空虚,那短暂的愉悦变成了一种类似海市蜃楼的东西,虽然美好,却很难被抓住。 每一次都是这样子的,得到了之后却越发的空虚,曹艳这种召之即来的女人对他来说就像一杯白开水一样,不能不喝,但是喝过之后,总是有一种淡而无味的感觉。 不知道自己跟郑莉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呢?她会比曹艳带给自己更好的感觉吗?还是说女人都是一样的,事后也会淡而无味呢?不过这些自己可能永远不能知道了。 出门上了车,汤言坐在那里好半天没发动车子,他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会这么失控呢?他一向可是以冷静自诩的啊?是不是最近这一点时间被郑莉和傅华闹得失去了理智了?汤言意识到过于把这份嫉恨放在心上,就会让他的心智被嫉恨蒙蔽住,这可是很不好的。也许自己应该尝试着放手了。 坐了好一会之后,汤言发动了车回了家。他打着哈欠开了家门,就想要回到房间去睡觉。 稀罕啊,没想到这么晚我们的汤少还能回家来,没被那个美女给留住啊?汤曼在汤言身后说道。 汤言回头看了看,这才注意到汤曼坐在餐厅的吧台那里,他跟父母住在一起,汤曼也住在这里。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便走了过去,看着汤曼说:“你怎么还没睡啊?” 汤曼笑了笑,说:“我刚回来,一时睡不着,就倒了杯酒来喝。” 汤言有些不满的说:“你才回来啊?一个女孩子家玩到这么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汤曼讥讽的笑了笑,说:“诶,你有什么立场来说我啊?你也不是刚回来?不过你今天可有点奇怪啊,通常你这个时候不都被不知道哪里的女人留宿了吗?今天怎么反常了?” 汤言笑笑说:“别来笑我了,今天那个女人被我惹到了,我留在那里也没什么意思,就回家来了。” 汤曼看了看汤言,说:“奇怪了,除了小莉姐之外,竟然还会有女人能扛得住你汤少的魅力啊?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改天带给我看一下?” 汤言也不好说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暴力才会伤害了曹艳,只好笑了笑说:“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意思了,你给我也倒一杯酒。” 汤曼就拿出了一个杯子,给汤言倒了一杯酒,然后说:“哥,其实吧我看你现在过的也是夜夜笙歌的生活,身边围着大把的女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汤言抿了一口酒,看了看汤曼,说:“小曼啊,你想说什么啊?” 汤曼笑了笑,说:“这还不明白吗?既然你也不缺女人,又何必还要去跟小莉姐和她老公过不去呢?其实小莉姐和她老公都是好人,人家只是不吃你这套罢了,又没故意跟你为难,何必呢?你搞三搞四的,非要炒作海川重机,不过是为了赌一口气,可是人家根本就没跟你赌气的意思,你这样子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汤言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他根本没跟我赌这口气啊?你去见过傅华了?” 汤曼点了点头,说:“是啊,那天我去跟小莉姐玩,最后跟他们夫妻一起吃的饭。” 汤言瞅了汤曼一眼,说:“你跟傅华说了我在炒作海川重机吗?” 佼佼者 汤言瞅了汤曼一眼,说:“你跟傅华说了我在炒作海川重机吗?” 汤曼摇了摇头,说:“这一点我没跟他说,不过我看他的意思可能已经猜到你在这么做了?” 汤言说:“这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汤曼说:“他来试探我,说什么你不会真的为了赌气,傻到要去炒作海川重机吧?” 汤言说:“你跟他怎么讲的?” 汤曼说:“我跟他说你在做什么我不清楚。” 汤言笑笑说:“我的小妹妹还挺精明的啊。” 汤曼笑笑说:“我们俩毕竟是一家人,我也不希望别人骂你傻,虽然这件事情上我还真是觉得你有点傻。” 汤言笑笑说:“傻就傻吧,有些时候人是得冒点傻气的。” 汤曼看着汤言,说:“哥,你不会真的咬住这件事情不放吧?你究竟想要对傅哥和小莉姐干什么?” 汤言看了一眼汤曼,说:“诶,小曼,怎么傅哥都叫出来,看来你对傅华的印象还真是不错啊?” 汤曼说:“傅哥确实很优秀啊,我很少能看到有同龄人能在你汤少面前不卑不亢的,他们要么像愤青一样对你故作不屑,要么被你的财势压得抬不起头来,只有傅哥能够保持原来的本色,虽然提起你来他的语气也是有点酸酸的。” 汤言说:“在同龄的男人中我才是最优秀的,他提起我来冒点酸气再正常不过了。” 汤曼扁了扁嘴,说:“你算什么最优秀啊?其实你所有的信心都是你赚到的财富给你支撑起来的,而你能赚到这么多的财富,虽然说你没让爸爸帮你,但是你不能否认爸爸的威望也帮了你很大的忙吧?” 有一个有权势的父亲是能够带来莫大的好处的,因为有父亲威望无形的存在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他敢做,别人打不通的关系他只要出面就能打通,还有很多说不清楚的好处,汤言对此当然是心知肚明,他笑了笑说:“这一点我也不否认,爸爸虽然没有直接出面帮我,他的威望是给我很大的帮助,不过这也要我能善加利用啊。父亲有权势的人很多啊,他们也不是都能像我赚到这么多的财富啊。” 汤曼笑笑说:“财富并不能代表一切,傅哥出身贫寒,却也自成自立,虽然没赚到你这么多钱,可是却能让小莉姐爱上他,说明他身上肯定是有比你优秀的地方啊,这一点你也不得不承认吧?” 汤言的脸色沉了下来,说:“胡说,我跟郑叔了解过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小莉跟她爷爷很亲,傅华就是讨得了郑老的欢心,才把小莉骗到手的。” 汤曼冷笑了一声,说:“一个男人最可悲的是,明明是已经输了,却不敢承认。哥,我现在有点看不起你了。” 汤言脸一下子涨红了,他指着汤曼叫道:“你,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汤曼倒是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她瞪着汤言,说:“我怎么了?你这么凶干嘛?莫不成你也想象对付傅哥那样子对付我啊?” 汤言还真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没招,汤曼可是他们一家的心肝宝贝,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颓然的把手放了下来。 汤曼狡黠的笑了,说:“我就知道你没这个胆量,你要是惹了我,爸爸可不会饶了你。” 汤言瞅了一眼汤曼,他有点疑惑的说:“我的妹妹,你别这么得意,你一个劲地夸傅华那小子,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汤曼没想到汤言会这么说她,便有些急了,叫道:“你胡说,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汤言说:“没那么简单吧,你这么护着傅华那小子是什么立场啊?你可别忘了你是我妹妹啊,不要为了喜欢人家就胳膊肘往外拐。” 汤曼的脸红了,急辩说:“我才不是呢,你以为我像你啊,会去喜欢一个有家室之人?” “你……”汤曼的话这一次真正戳到了汤言的痛脚,他抬手想要去打汤曼,终究还是下不去这个手,于是狠狠的打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然后一言不发,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汤曼感觉到自己伤到了哥哥,在后面拉了一把汤言,说:“哥,对不起啊,我也是一时急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啊。” 汤言回头苦笑了一下,说:“算了,我不会跟你生气的。我很累了,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汤曼说:“我把酒喝掉就去睡。” 汤言就回了房间,经过跟汤曼这一番的谈话,原本困意十足的他反而兴奋了起来,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其实汤曼说的这些冷静下来想想,还是很有道理的,在争夺郑莉这方面自己也就是输到家了,再去跟傅华斗,除了赌气,真的没有别的什么理由了。自己这么做不能说一点错都没有。自己本来不是很看不起那种为了赌气就要跟人家都个你死我活的人吗?记得看三国的三气周瑜,自己还说周瑜愚蠢,如果换了是自己,一定不会像他那么傻的。怎么真的事情轮到自己身上,就忘了这个前车之鉴了呢?这人啊,还真是只能看别人的错,不能看到自己的错啊。 想到这里,汤言心里就暗自决定,对炒作海川重机股份的事情要见好就收了,反正现在稍微炒作一下,他就会有一笔不菲的收益,虽然还没达到预期,可是也足可以交代的过去了。收手吧,就算自己心中再喜欢郑莉,她已为人qi,已经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女人了,这是一场注定打不赢的战役,已经没有继续折腾下去的必要了。自己在海川重机身上已经有所斩获,也算是可以体面的下台阶了。 这些前前后后的事情想通了,汤言他这些日子的纠结都没有了,心中不觉一阵轻松,不禁觉得自己是在好笑,他明白这些日子其实完全是在跟自己较劲,这人原来最难过的是自己这一关啊。 早上,汤言一到办公室,就布置下去,今天开始拉升海川重机的股价。然后在拉升中出货。按照他的设想,昨天海川重机的庄家已经开始反手拉抬股价了,他这边再一配合,双方合力之下,今天海川重机的股价一定会有一个亮眼的表现。而股价上去了之后,就是他收取利润的时候,他会在高位把手中的筹码派发掉,然后获利了结,为这一次无谓的争斗画上一个还算完美的句号。 在同一时间,傅华则是来到了顶峰证券,他昨晚接到了谈红的电话,让他早上过去一趟。谈红看他来了,让他先坐下,她把手头的工作处理一下,然后就跟他谈。傅华就坐到了沙发上,看着谈红里进外出的忙活着。 谈红大约忙活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到傅华身边坐下来,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早上的事情太多,害你等这么久。” 傅华笑了笑说:“没事的,你工作起来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看着一位这么漂亮的白骨精在身边进进出出,其实也是一种享受。” 谈红笑笑说:“我把你这话当做一种恭维了,谢谢啦,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傅华,我现在认真地问你一句话,你可要老实的回答我,你真的不知道跟我们做对手庄的家伙是谁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不很清楚,怎么了,你还没摸到对方的底牌吗?” 谈红说:“还是没有,昨天我们想反正甩不脱对方,决定索性不管他,尝试反手要拉高股价,结果我们刚挂出卖盘,对手就挂出了大量的买盘,他不但不想趁着股价升高的时候出货,反而大量的收取筹码,显然他的目的不是在海川重机身上赚钱,而是准备多收取海川重机的筹码,好低价接手海川重机。这对利得集团并不是很有利的,有鉴于此,我们赶紧撤下了卖盘。” 傅华对这种结果并不意外,汤言既然是这方面的高手,现在又全力想要对付他和顶峰证券,自然不会让谈红的计划这么轻易就能得逞。 傅华笑了笑说:“对方不简单啊。” 谈红笑笑说:“显然这家伙是操盘的老手了。” 傅华说:“那你们准备怎么办?就这么被困在这?” 谈红笑了,说:“当然不能了,我准备按照你提的建议来办,反其道而行之。” 傅华笑了,说:“你们现在是进退两难,无论拉抬或者打压股价,对对手来说都是有利的,我不知道你们准备怎么个反其道而行之啊?” 谈红笑了起来,说:“如果这么个局面就能难得住我谈红,那你也太小瞧我了。” 傅华说:“我不是说瞧不起你,你的能力已经是我见过的女人当中的佼佼者了。” 谈红说:“什么女人中的佼佼者啊,我比你们这些所谓的精英男人们差吗?” 傅华笑了,说:“你别挑我的语病,你比男人也不差的。只是现在对手摸准了你的脉,已经吃定你了,我看不出来你还有什么途径能够反其道而行之。” 涨涨跌跌 谈红笑笑说:“那是你不知道我们还有一条退路的,现在对手一定是觉得利得集团急需要出售手头的股份,所以洗盘过后,一定会拉升股价,后把手头的股份卖个好价钱,他抓住了我们的心理,就好趁机收取我们的筹码,压低股价,然后逼着我们低价跟他交易。可是他忘了,我们除了选择出手股份之外,还是有另外一种选择的。” 傅华看着谈红,说:“你么还有什么选择啊?” 谈红笑笑说:“我们可以选择暂时不出手海川重机的股份啊。现在对手明显是想要趁我们急于出手之际,想要捡便宜,我们如果再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的话,就会完全落于对手的算计之中了。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都没那么傻,不会按照对手设定的步骤去走的。昨天我们两方紧急商量了一下,利得集团决定暂时放弃出售海川重机股份的计划。我们决定跟对手耗一下,看看谁的耐性足。” 傅华笑笑说:“你们准备拖死对方?” 谈红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们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手中已经握有足够的筹码,只要我们不出售手里的股份,对方想掌控海川重机的图谋就无法得逞,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本钱可以跟对手耗到底。” 傅华想了想,说:“可是对手如果看穿了你们的图谋,你们不动的话,他也可以自己拉升股票,然后获利了结啊,你们想要拖死对方的打算还是无法实现啊。” 谈红笑了,说:“自己拉升股价,哪有那么简单?获利了结,想要猎我们顶峰证券的庄,他想得到美。我跟你说,现在我们既然看穿了他的意图,停下了出售计划,形势马上就会来个大逆转的,不管他是出于一种什么意图,他手头的资金肯定是不能长期滞留于股市之中的,现在主客易位,反过来是我们要猎他了,我们不让他吃点苦头,怎么能对得起他呢?” 傅华笑了,说:“真的假的?你们有办法猎他吗?” 谈红笑笑说:“现在根据盘面判断,对手还没有离开,接下来将会有一系列关于海川重机的负面消息传出来,一些媒体也会有些相关报道,海川重机的股价将会暴跌,这家伙一定会深套其中的。” 傅华知道如果利得集团暂时不急于出手海川重机的股份的话,股价跌不跌对他们的关系影响不大,就算暴跌,他们只要握紧了手中的股份,少了对手的干扰,将来也会通过一定的操作再将股价拉升起来的。估计这下子汤言可有苦头吃了。只是谈红真的能够掌控住媒体吗? 傅华说:“你怎么就能保证媒体会有负面的报道出来?” 谈红笑了起来,说:“我们顶峰证券在行内也算是一个老券商了,如果没几个关系友好的媒体,岂不是白混了?今天就有相关的报道出来,报道会有很专业的分析员出来讲海川重机重组受证监委审查迟迟不能通过的影响,前景黯淡,利得集团现在本身经营陷入暂时困境,对重组已经有心无力了。你等着看吧,海川重机今天开盘,肯定有恐慌性的抛盘出来,股价如果不大跌的话,就对不起我们这番苦心了。” 傅华看了一眼谈红,他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感觉谈红这么做似乎是在利用内幕消息操纵股价,便说:“我倒是不很懂你们这一行业中的法律规定,你们这种操作,不会涉嫌违规吗?我可不希望你出什么事啊?” 谈红笑了笑说:“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认真一点好不好?作为朋友,我可不希望你栽在这上面。” 谈红笑了笑说:“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券商们哪一个不这么做啊?现在这个社会,不违规是赚不到钱的。” 傅华想了想也是,现在的形式,违法的代价很低,却能获取暴利;而守法的代价却很高,如果你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法律法规去做的话,你连一个机会都得不到,更别说赚钱了。这也就是像苏南刘康这些商人,不论他们本身是好还是坏,接触到项目第一个想法却都是要如何去打通关系拿到项目。整个社会的形势都是这种以劣币驱逐良币的方式在操作,你要独善其身,显然是不可能的。 汤言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喝着茶,今天的他心情很放松,他相信海川重机这边一定会按照他预定的设想去进行的,接下来的操作基本上都是可以交给手下去做的,因为已经不需要特别的手法就能达到目的了。 这时一个姓王的经理推门走了进来,神色有些紧张的说:“汤少,海川重机出了问题了。” 汤言心里还没在意,笑了笑说:“会出什么问题啊,你不要告诉我这么简单的操作你们都搞不好,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我花了那么高的薪水请你们回来岂不是打了水漂了?” 王经理说:“不是的,汤少,问题不在我们身上,你没看刚到的报纸吗?” 汤言因为今天海川重机这边算是一个阶段性的结束,因此并没有太急于去看今天相关的证券报道,在他心中也是认为现在是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想要炒作海川重机的股价的关键时期,这个时候他们一定不会让不利于海川重机的消息见诸媒体的。 看王经理的神情,汤言心中有了不妙的感觉,便拿起了桌子上今天刚送来的报纸,翻看了起来。很快他就在一家有名报纸的证券专版上看到了一个有名的证券分析员对海川重机股份的长篇分析报告,报告主旨完全是在唱衰海川重机的重组。汤言不敢说这篇分析报道完全不符合事实,想法这篇报告很多的依据在他看来都是与真实情况出入不大的。 这家报纸的证券版在散户心目是有着很高的影响的,分析报告又贴近海川重机的现实状况,在现在这个时间点突然出现,汤言马上就要意识到他今天的如意算盘是打不响了。 “有点意思啊。”汤言并没有显得太过于紧张,而是还笑了笑说。 王经理看了看汤言,说:“那汤少我们今天怎么办?开盘之后,海川重机的股价肯定会跌的,我们是卖,还是买啊?” 汤言知道他原来布置让手下拉高股价的指令显然是没办法实施了,不用猜他也知道这份分析报告是海川重机的庄家顶峰证券搞出来的,显然顶峰证券那边转变了操作思路。他们想干什么呢?难道想继续打压股价洗盘?还是有别的意图?应该说经过几次洗盘,顶峰证券就应该明白能洗出去的都已经洗出去了,留下来的,都是准备跟他们死扛的,再做这种打压洗盘的动作没什么意义了。可不是打压洗盘,又是为了什么啊?难道说是想要吓阻他这个猎庄者吗?也不像啊。 汤言有点摸不清对手的意图了,他决定暂时什么都不做,看看对方想要做什么再说,于是对王经理说:“先什么都不要做,看看再说吧。” 王经理就出去了,汤言悠闲地心情已经没有了,他开了电脑,开始看盘了。开盘之后,海川重机的股价承接昨天的行情,还在维持一个平盘,不过卖盘多了不少。汤言注意着波动的股价,他想看看顶峰证券会不会出来吸筹拖盘。看了一会之后,顶峰证券那边丝毫没什么要出来吸筹托市的意思,海川重机的股价就像跳水一样,开始直线下跌。 汤言不想这么看着股价跌下去,就吩咐王经理那边小量的买进,看看能不能把股价稳定住。但是接近中午的时候,大量的卖盘出现了,王经理挂出去的几个小买单很快就被成交了,对股价丝毫没起到支撑的作用,股价开始加速下行。 汤言意识到顶峰证券那边丝毫没有托盘的意思,而是任由股价下行,这可与之前他们的操作思路截然相反了,这有点放任不管的意思了。有点不妙了,顶峰证券这一次估计是想让股价深跌,把他这个猎庄者给套进去啊。怎么办,是卖出保本,还是继续跟顶峰证券耗下去? 这个时候汤言还没意识到利得集团暂停了出手海川证券的计划,他觉得既然利得集团要出售股份,那他们像这种制造负面消息打压股价的行为就不能持久。吃定了这一点,他觉得可以跟对手打这一场战斗,他不相信对手能比他更能耗得起。汤言选择了坚守,就没有把手头的海川重机股份出清。其实他这个时候要出清的话,基本上还能小有盈利的,但这个盈利已经微乎其微了,与他汤少的名头是有些不相符了。 到收盘的时候,海川重机的股价暴跌了百分之八,险险没有跌停。汤言并没有慌张,他目前还有盈利,也还不到慌张的时候。再说股市涨涨跌跌乃是常事,如果跌了一天就慌到不行,那只能说明他不适合在股市上生存。 有点失望 汤言不但没有慌张,相反还有点好整以暇,收盘之后,他去买了一根钻石项链。昨晚他那么对待曹艳,心里有些愧疚,他想把项链送给曹艳,以作赔罪。同时,今天海川重机盘面的表现已经让他意识到,顶峰证券那边在操盘的人也是一个高手,现在他想获利了结的打算已经不可能,恐怕他将要有一段时间要耗在这上面了。这个时候他并没有什么精力去重新寻找一个陪他的女伴,就想继续跟曹艳把关系维持下去。虽然昨晚他做的有点过分,让曹艳受到了伤害,但是他相信只要轻轻的哄一下她,她就还会欢天喜地的投入他的怀抱了。 汤言打了电话给曹艳,曹艳拖到最后一刻才接通了,接通了之后,便没好气的说:“你还打电话来干什么,昨晚还折腾的我不够吗?” 汤言笑了笑说:“我昨晚是过分了,可是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不会是还在生气吧?” 曹艳说:“我当然是还在生气,你那么折腾我,根本就没拿我当人嘛。” 汤言说:“我昨天是有些烦躁了些,动作有些粗鲁,你有些怨气也是正常的,我请你吃饭当做赔罪好不好?” 曹艳说:“你想就这么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啊?” 汤言有些恼火了,他难得有这个心情去跟一个女孩子这么低声下气的,他沉声说:“那你想干什么?要离开我吗?” 曹艳被问住了,她费劲了心机要留住汤言这个金矿,难道说就因为他粗暴地对待了她一次,就放弃吗? 汤言见曹艳不说话,便知道这个女人舍不得离开他,心里不禁暗自摇了摇头,这些女人怎么就这么没骨气啊,为了得到他的金钱财富,什么都能忍受他。如果她们能挺起腰板说不,说不定自己会更尊重她们,更喜欢她们。但那种能在他的财富面前挺起胸膛的女人还真是少见,汤言到目前为止,还仅仅只是遇到了郑莉一个而已。 汤言就有些兴味索然了,便冷冷地说:“我晚上在凯宾斯基定了座位,八点钟会到那里,如果到时候我看不到你,我就当你确定是要离开我了。” 说完,汤言也不听曹艳回答什么,直接挂了电话,他知道晚上在凯宾斯基曹艳是不会不出现的,甚至她为了怕自己误会,只会早于八点就到哪里的。 25、果然,汤言到凯宾斯基的时候,曹艳已经等在那里了。汤言并没有露出自傲的神情,而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笑着对曹艳说:“幸好你来了,我还真有些担心会失去你呢。” 汤言这么说实际上是给了曹艳台阶下,好像是说他还是很在乎曹艳的,让曹艳不至于太委屈。这也是汤言比较绅士的一面,他不想让一个跟他在一起的女人难堪。 曹艳哀怨的瞅了一眼汤言,说:“你还会在乎我吗?” 汤言笑了笑,说:“不在乎的话,我也就不会打电话约你出来吃饭了。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了?” 汤言把钻石项链放到了曹艳面前,然后说:“我这几天事情多,心情有些烦躁,对你有点粗暴,希望这个能弥补一下。” 曹艳看了汤言一下,这一刻的汤言完全是一副绅士的面孔,她似乎看到了一线能够把这个男人留在身边的希望。她说:“我也知道你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在烦了,工作上的事情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你愿意的话,可以讲给我听听。” 汤言笑了笑说:“证券这一行你不懂的。” 曹艳说:“有些时候不一定要懂的,我知道我烦的时候,找人倾诉一下,心情就会轻松很多。” 汤言看了曹艳一眼,说:“你不生我的气了?” 曹艳说:“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了,我真的生你的气的话,就不会来了。” 汤言笑笑说:“那我就放心了,我帮你把项链带上吧。” 曹艳看了看汤言,说:“这项链应该很贵吧?我不生你的气了,你不用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的。” 汤言笑笑说:“我拿出来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乖了,过来,我帮你戴上。” 曹艳就不敢再跟汤言说不要,乖巧的去汤言怀里,让汤言帮他把项链带上去了。汤言对曹艳带上项链的效果很满意,笑了笑说:“不错,这条项链真的是很配你。” 曹艳笑了笑说:“项链确实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了。” 汤言笑了笑说:“傻瓜,跟我不用这么客气了。” 汤言就拿起菜单开始点餐,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郑坚的号码,他把菜单递给了曹艳,说:“你来点吧,我接个电话。” 汤言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郑叔,找我有事?” 郑坚笑了笑说:“在哪里?” 汤言说:“在凯宾斯基跟朋友吃饭呢。” 郑坚笑笑说:“跟女朋友吧?” 汤言笑了笑说:“是啊,什么事啊?” 郑坚说:“我看了今天海川重机的盘面,我觉得似乎有点状况了,你要小心了。” 汤言笑笑说:“一天而已,我觉得可能还是顶峰证券在打压洗盘。” 郑坚说:“我觉得可不太像啊,他们已经洗过几次盘了,应该不会像今天洗得这么凶了。” 汤言说:“郑叔的意思是?” 郑坚说:“我觉得顶峰证券好像变了策略了,你现在炒作这个股票的基础是认为利得集团急于出手海川重机,可是一旦他们改变策略,暂时不出手了呢?” 汤言是跟郑坚讨论过炒作海川重机的策略的,而这个策略完全是基于利得集团要出售海川重机的前提之下的,如果海川重机改变了计划,就等于说他这些策略成功的前提已经失去了。 汤言说:“顶峰证券那边有这么聪明吗?” 郑坚说:“那边的人也是高手,再加上傅华可能已经知道了是你在这其中炒作,你可别小瞧傅华,他多少还是有些小聪明的。他们两方面合起来,估计是掌握了你的意图了,明白了你的意图,他们一定会找出应对你的办法的。” 汤言沉吟了一下,说:“我今天也觉得顶峰证券那边似乎改变了策略,不过还有些拿不准,被郑叔你这么一说,这种感觉倒是越发的明显了。” 郑坚说:“你想怎么办?” 汤言说:“原本我今天是想获利了结的,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可能了。” 汤言明白,如果顶峰证券真的改变了策略,明天海川重机的股价可能还会下跌,因为顶峰证券现在的操作目标可能不是为了出手而拉升股价,而是变成要整他一把,让他这个猎庄者深套其中了。 郑坚笑了,说:“获利了结,怎么,你不想跟他们玩下去了?” 汤言笑笑说:“是啊,昨晚小曼说了我一顿,是我就是不肯面对现实承认自己的失败。后来我认真地想了想,倒也是,就算我在海川重机上面打败了顶峰证券,对于傅华来说,他也不会觉得我赢了他的。我根本就是在跟自己赌气呢,何必呢,所以我就想还是放手算了。没想到今天就形势大变,看来是我想放手,人家却不想放手啊。现在没别的选择了,只好继续跟他们玩下去了。” 郑坚笑了,说:“既然是这样,你想怎么玩下去?” 汤言说:“明天再看看吧,如果他们真的是想把我套进去,那我就跟他们好好玩一下。如果不是,我还是按照既定方针,获利退出。诶,郑叔啊,傅华和你女儿还没去看你啊?” 郑坚苦笑了一下,说:“没有了,这两个家伙都是很倔强的,现在他们好像是觉得我帮你在欺负他们,他们是不会来看我的。” 汤言说:“我已经跟傅华解释过了,责任是我的,没想到他们还是迁怒于你,不好意思啊,我帮不了你了。” 郑坚说:“你不需要不好意思,这件事我没觉得做错过什么,算了,他们来不来看我,我也无所谓的,我这边还有周娟他们的。好了,不耽搁你跟女朋友吃饭了。” 郑坚就挂了电话,汤言看看曹艳,说:“菜点好了?” 曹艳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我点好了,你事情谈完了?” 汤言看曹艳笑得那么甜,心说这家伙怎么会这么高兴啊,随即他就明白了曹艳一定是听到他跟郑坚说再跟女朋友一起吃饭,认为他在跟朋友承认她的女朋友身份了,所以才会这么高兴的。这个女人啊,想的真是太简单了,他那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当不得真的。 不过汤言也不去戳穿这一点,他乐得曹艳高兴一些,这样子两人在一起才会很愉快的,菜这个时间也开始送了进来,就笑笑说:“我的事情谈完了,吃饭吧。” 吃完饭之后,汤言送曹艳回去,到了曹艳的住处,汤言让曹艳下了车,说:“早点休息吧。” 曹艳愣了一下,有点失望的说:“你不上来啊?” 阵地战 汤言摇了摇头,说:“你刚才也听到了,我工作上的事情有些变化了,我晚上有些查证的工作要做,改天再来找你了。乖了,上去吧。” 曹艳就探头亲了汤言一下,说:“不要工作的太累了。”然后就上楼去了。 汤言就回了家,去吧台那里倒了杯酒,今天他原本是想留在曹艳那里过夜的,可是郑坚跟他说的情况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需要认真地思考一下,要如何应对这个新的变化了。 一定要赶紧想办法弄清楚顶峰证券那边是不是真的暂停出售海川重机了,如果他们真的暂停出售,那自己要怎么去应对呢? 如果真是那样子,明天开盘海川重机一定会延续今天的跌势,顶峰证券一定不会给自己喘息的机会,不会让自己有机会把股价拉起来。现在的关键是,是小赔出局,还是继续坚持? 理智的判断,应该是小赔出局的,按照汤言的判断,短时间海川重机的股价应该是没有机会拉升的了,如果他这个时候出来,可能要小赔一点,但是不会伤到元气。 但是这要被别人知道了,会笑话他汤言的,他汤言是什么人啊,什么时候会被别人算计了,还是被他的情敌算计了的。这口气汤言可是咽不下去的,这等于是跟傅华认输了啊,不但他没面子,估计郑坚也会被弄得很没面子的。 那这件事情是不是还有别的玩法呢?不退出,继续跟顶峰证券耗下去,那样子就一定要把海川重机给拿下来了。汤言苦笑了一下,心说自己当初跟傅华发狠的话,现在看来还真要说到做到了。这一点估计顶峰证券和傅华也是想不到的,这才是真正的胜负手,他们可能觉得他汤言一定会被套牢的,哪知道他还有别的招数出来对付他们。 傅华啊,如果真的搞成这个样子,那可都是你逼我的,原本我可是想放手的。 可是真要拿下海川重机,就不能只是在二级市场上买卖海川重机的股份了,需要想办法跟海川市的领导们沟通一下了,这就可能需要跟家里的老爷子说一下了,要动用官方的力量,是需要老爷子出面的。利得集团那边也是需要协调的,利得集团现在是绝对控股海川重机,要达到控股海川重机的目的,得不到利得集团的支持,恐怕也是很难的。 摊子是要越铺越大了,汤言对此倒没觉得特别的困难,他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只是原本事情没这么复杂,他本来是不打算惊动家里的老爷子的,现在可能要被傅华搅局搅得动用老爷子了,而且本来是一场闪电阻击战,现在却要搞成持久的阵地战,这难免让他有些恼火了。 汤言正在那里边喝酒边思考着怎么去做,门开了,汤曼回来了,汤言看了看时间,又是下半夜了,汤言就有点不高兴了。虽然他也是每天在外面玩得很晚,可是自己妹妹这么出去玩,他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汤言说:“诶,小曼,你怎么回事啊,又出去玩到这么晚?” 汤曼笑了,说:“稀罕啊,汤少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早就能在家看到你了?” 汤言说:“别嬉皮笑脸的,我再问你为什么会玩得这么晚?” 汤曼笑笑说:“跟朋友玩兴奋了,就这么晚了。不过我还算是好的吧,起码我还会回家,不像你,连回来都不回来。” 汤言火了,说:“你能跟我比吗,你是个女孩子啊,怎么能想男人一样在外面疯玩呢?你跟我说清楚,你都跟什么人一起玩的?” 汤曼看了一眼汤言,说:“你问这个干吗?要管我啊?你每天不都是出去跟女人风花雪月的吗?怎么,换到我就不行了?” 汤言说:“当然是不行了,你会被人占便宜的。” 汤曼笑了,说:“诶,别瞎说,能占我便宜的人还没出生呢。” 汤言说:“你别这么自信,真的被人占了便宜可就晚了。” 汤曼说:“好了,别这么罗嗦了,给我倒杯酒。” 汤言说:“你还喝啊?” 汤曼说:“你不是也在喝吗?你坐在这里干嘛啊?又在捉摸怎么去对付傅哥的吧?” 汤言倒了一杯酒,递给了汤曼,然后冷笑了一声,说:“现在不是我要去对付你的傅哥了,是人家要来对付我了。” 汤曼笑了起来,说:“怎么,你在傅哥那里吃瘪了?” 汤言苦笑了一下,说:“小曼啊,我可是你哥啊,我怎么感觉你知道傅华在对付我你很高兴啊?” 汤曼说:“我没很高兴,我只是对你有些看不惯罢了。挑事的是你,现在人家应战了,你就怕了啊?” 汤言笑了起来,说:“我怕了,我会怕他吗?你等着看吧,看我怎么打得他满地找牙。” 汤曼扁了扁嘴,说:“看来这一晚你在这里又憋了一肚子的坏主意了。” 汤言笑笑说:“是又怎么样?打架无好手,出手就应该狠一点的。诶,我警告你啊,你不要在傅华夫妻面前说起我的事情来,不要不小心说漏了嘴,出卖了我。” 汤曼说:“放心吧,我不会帮着别人来对付你的。你在这里继续憋你的坏主意吧,我回房睡觉了。” 汤曼就回房了,汤言苦笑了一下,他还真拿这个妹妹没办法的。 第二天,果然没出汤言的预料之外,海川重机延续了昨天的跌势,继续下跌。顶峰证券继续没有任何的的托盘动作,任由股价下跌。看来顶峰证券还真是可能要暂停出售海川重机的动作了,有鉴于此,汤言估计如果这个样子的话,海川重机股价还会持续下行的,现在还不到收取筹码的时候,于是他也没做买和卖的动作。 但另一方面,汤言却是动作频频,他开始寻找中间人跟利得集团的高层接触,同时他也问了父亲的秘书柳臻,东海省以及海川市方面有没有接触上的高层领导,他要想办法把海川市政府手里还保有的股份想办法给拿下来。这些都是汤言做的前期准备工作,这些年来他之所以能在资本市场上呼风唤雨,靠的不仅仅是运气,还有他这种事先一定把准备工作都做到位的做事方式。谋定而后动,才能不出纰漏,才能战无不胜。 柳臻告诉汤言,东海省省长吕纪跟他父亲关系很好,如果需要在东海省做点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去找吕纪省长,他一定是会帮忙的。 汤言心说有这个层次的领导出面,相信一定是可以拿下海川市政府手里的海川重机的股份的,这第一步算是很顺利了。 利得集团方面,汤言也找到了一个很关键性的人物,这个人有能力可以帮他跟利得集团的董事长建立联系,而且这个人对利得集团影响力巨大,他开出的条件利得集团的董事长恐怕是很难拒绝的。现在对于汤言来说,基本上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收集了海川重机在二级市场上低价的筹码,然后再来启动相应的步骤了。 而顶峰证券对此还毫无所知,依旧任由海川重机的股价下跌,汤言对此暗自搞到好笑,心说你就使劲跌吧,越是跌得厉害,利得集团能够开价的本钱越少。这个局越来越有意思了,本来可能是傅华想要用来对付他的,结果却可能帮他减少了很大的收购成本,不知道最后解开底牌傅华知道了这一点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表情啊?估计到时候傅华一定会把鼻子都给气歪了。 这个时候汤言不仅也开始佩服起自己来,他感觉自己才是真正的强者,懂得利用起身边一切可能的资源,达到最终的胜利。 26、东海省,金达匆忙赶到了齐州,他跟吕纪预约了时间要汇报海川的海洋科技园的发展状况。吕纪看到金达很高兴,笑着说:“秀才啊,我可是等你这个汇报很久了,这件事情你可有些不地道啊,省里的钱你拿到了,科技园这边却一直不让我知道有什么进展,怎么,怕把先进经验跟省里汇报了,被兄弟县市学去去了?” 金达笑了起来,说:“吕省长,我可没这么奸雄,我没来跟您汇报,是因为海洋科技园前段时间还没有成型。现在海洋科技园区已经形成了初步的规模,我觉得可以把相关的情况跟您做一下汇报了。” 吕纪笑笑说:“真是太好了,我洗耳恭听。” 金达就跟吕纪作了汇报,他讲了几个方面的东西,主要是跟周边的大学建立合作,引进海洋科研机构,研发相关的海洋科技产品,然后把研发的科研成果产业化,形成产学研一条龙。金达再来省里之前,已经组织精干人员准备好了汇报材料,因此这次汇报条理清楚,论证到位,吕纪认真地听着,不时赞许的点了点头。听完金达的汇报,吕纪又指出了一些不足的地方,金达把吕纪的指示认真的做了记录。 亲疏 记录完之后,金达看了看吕纪,笑了笑说:“吕省长,我知道您是很重视海洋发展战略的,能不能请您亲自驾临海川给我们指导一下。语言的表达能力总是有限度的,我说的再怎么形象,可能有些有缺陷的地方还是没有讲清楚,百闻不如一见,您到我们海川看一看,也许可以帮我们发现更多的问题。” 吕纪笑了,说:“秀才啊,开始学着会说话了啊。你们海川那里我是准备去看一看的,不过不是去找问题的,是去看看你们海川市的先进经验的。回头你跟省政府办公室那边联系一下,敲定个时间,我去海川一趟。” 金达笑着说:“谢谢您对我们的支持。” 吕纪笑笑说:“海洋发展战略是我们东海省目前的重中之重,你做得好,我自然会很支持的。秀才啊,你是从我们省政府出去的,这件事情你做的很漂亮,没给郭书记和我丢脸。” 金达笑笑说:“这也是因为有您和郭书记对我的大力支持才可以的。” 吕纪笑笑说:“也要你自己做得好啊。对了,你现在跟孙守义同志搭班子,相互之间配合的还好吗?” 金达笑了笑,他搞不清楚吕纪为什么问这个,他也不清楚吕纪对孙守义是一个什么态度,便隐藏下了他对孙守义做事方式的不满,只是说:“还算不错了,我跟守义同志很多方面的观点是一致的,相互之间都很支持。” 吕纪笑笑说:“班子里的同志能够相互支持就很好,我常跟下面的同志说,班子里的同志千万不要互相下绊子,只有相互支持,才能更好的做好工作。郭书记和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们搭班子这么多年向来是相互支持的,东海的工作才会这么好。” 吕纪和郭逵的合作,确实是一个典范,两人在省政府的时候,就合作无间,郭逵做书记吕纪做省长之后,他们之间更是配合默契,相互支持。 金达笑笑说:“我们是应该跟您二位学习的。” 吕纪笑了笑说:“诶,你们这个海洋科技园区发展规划孙守义同志有没有参与啊?” 金达说:“这件事情在守义同志来海川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一直是我在负责的,守义同志并没有参与。” 吕纪笑了笑说:“秀才啊,你这个人啊,是一个实干的人,但是呢,有些事情闷着头自己干是不对的。作为一个领导,不但要懂得埋头苦干,还要知道抬头看路,两者结合,才能走的更远。守义同志呢,是从中央部委下来的,在中央部委那边是很有资源的。你这个海洋科技园区要做好,光有市里和省里的资源是很不够的,还需要中央部委的大力支持,这就需要发动起守义同志了,让他参与进来,对这个项目的发展是有好处的。” 金达看了吕纪一眼,他没想到吕纪会这么支持孙守义,他只好把心中对孙守义的不满隐藏了起来,笑了笑说:“省长您说的很对,回去海川之后,我会邀请守义同志参与到这个项目来的。” 吕纪笑了笑说:“那就好,有些时候合作才能共赢。守义同志是中央安排到地方上来锻炼的,上上下下对他的期望很高,跟他合作对你是有好处的。一个优秀的领导者要善于利用各方的力量,只有能利用好各方面的力量,你才能有更大的进步。” 金达心里咯噔了一下,到这个时候他才听出吕纪话中想要表达的真正含义,表面上看吕纪似乎是在说为了他好,应该跟孙守义合作,细品下来,金达却感觉吕纪似乎是在说他跟孙守义之间存在着一定的问题,并没有合作无间。事实也确实是这个样子,在一些关键的事情上,金达基本上选择了中立的立场,并没有强有力的支持孙守义,而是任由孙守义跟张林争斗。 难道说孙守义为了自己不支持他找过吕纪了?金达心中开始打鼓了,这对他来说可不是有利的。 金达笑了笑说:“省长,目前来看,我跟守义同志合作的还蛮好的。” 吕纪笑笑说:“我不是说你跟守义同志不和,我是告诉你,要善于利用好各方面的力量。秀才啊,我跟郭书记对你都是有很高的期望的,相信你不会止步于目前这个状态的,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啊。” 金达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开始任海川市长的时候,吕纪对他并不看好的,现在吕纪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变,还期许他会有更好的未来,,这怎么不让他激动啊,他笑了笑说:“谢谢省长,我一定努力工作,做出成绩给您和郭书记看。” 吕纪笑笑说:“行啊,回去好好准备一下,省里会把你们这个海洋科技园作为重点项目来支持的。” 从吕纪办公室出来,金达就明白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子在张林和孙守义之间保持中立了,郭逵也好,吕纪也好,已经一再暗示他们是倾向支持孙守义的。看来自己要按下对孙守义做事方式的不满,全力跟孙守义合作。吕纪的话很有道理,他跟孙守义合作,实际上是在利用孙守义方面的力量,如果到时候孙守义方面想要让孙守义有什么上升的话,那跟他合作的话,第一个受益的肯定是自己。张林现在跟孙守义已经处于一种对立的状态之中了,他很可能被孙守义那边的力量搞掉,而自己就有可能上升一步,接任张林的位置。 金达并没有马上离开省政府,他去了曲炜的办公室,他要跟曲炜敲定吕纪什么时间去海川。 曲炜看到金达,笑了笑,说:“吕省长已经通知我了,让我跟金市长约定一下行程。金市长,你的工作越做越好了。” 金达笑了笑说:“秘书长夸奖了,海川市之所以能有今天这些成绩,完全是您当初打下的基础。” 曲炜笑笑说:“千万别这么说,我在那的时候,海洋经济还没提上日程呢,这都是金市长你做得好啊。海洋发展战略目前省委和省政府都很重视,这一次你的工作真是做到点子上了。” 金达笑笑说:“说起来这个海川市的海洋发展战略的成型,是得到了傅华很大的帮助,傅华是您一手带出来,因此您也是有很大的功劳的。诶,秘书长,最近傅华跟您联系过吗?” 曲炜笑笑说:“前几天还通过电话,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金达忽然想到傅华最近好像有段时间没跟他通话了,便笑了笑说:“看来他还是跟您比较亲近啊,我可是有段时间没跟他聊过了。” 曲炜笑了笑,说:“不会吧,他很多工作不是需要跟你汇报的吗?怎么会有段时间没跟你聊过了呢?” 金达说:“守义同志来了海川之后,驻京办的工作他管的比较多一点,汇报工作也多是跟守义同志汇报,这一块我接触的就少了。” 曲炜笑了笑说:“那估计是傅华知道你忙,不想打搅你吧?好了,不谈他了,我们商量一下吕省长下去的事情吧。” 金达就和曲炜开始谈吕纪的行程安排了,谈完,金达就离开回海川了。曲炜送走了金达,就把电话拨给了傅华,他从刚才金达的谈话当中隐隐的感觉金达到对傅华是有些不满意的,他想提醒一下傅华。 傅华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市长,找我有事啊?” 曲炜说:“傅华啊,金达刚从我这离开,我怎么听他的意思,你很长时间没跟他联系过了?怎么了,对他有意见了?” 傅华笑了笑说:“人家现在是大市长,我怎么敢随便就去打搅人家啊?再说现在分管驻京办的是孙副市长,我跟金达有点扯不上关系了。” 曲炜笑了,说:“我听你的话里就透漏了对他有意见的意思了,怎么了金达得罪你了?你们之间原本可不是上下级关系那么简单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确实不是上下级那么简单,可是人是会变得,现在的金达高高在上,已经忘记了他原本的理念了。” 曲炜愣了一下,说:“没有啊,我感觉他这个人还是那个样子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他在你们省领导面前当然不会有什么变化了,他要讨好你们嘛。至于对我们这些下属,人家就要拿出领导的架子来了。” 曲炜说:“不会吧,我能感觉出来,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难道他给你脸色看了?不过就算他给你脸色看,你也应该理解的吧,毕竟他现在是市长了,有些时候是需要端点架子的。” 傅华笑了笑说:“市长,你也知道我不是那么浅薄的人,如果简单的一点架子,我还是会受得住的。” 曲炜说:“你不会是因为跟孙守义走得近,就疏远了金达吧?目前这两个人互相之间并不冲突,你不需要亲近一个,疏远一个的。” 默契 傅华说:“不是这么回事了。” 曲炜说:“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说:“这个我不好说的。” 曲炜说:“你什么意思啊,傅华,你不会跟我也不敢说实话了吧?” 傅华对曲炜是很尊重的,曲炜这么说,他就有点受不住了,便说:“当然不是了,只是这件事情关乎到金达的仕途,我不知道该不该跟您透露。” 曲炜说:“究竟什么事情啊?难道金达有些事情违规了?” 傅华说:“市长,这件事情究竟是怎样,我也拿不太准,所以我真是不好跟你讲什么。” 曲炜火了,说:“傅华,你觉得我这个人信不过吗?” 傅华说:“市长,你别误会,我不是信不过你。那好,我跟你讲了。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当中知道,金达跟海川市一家违规企业之间有勾结。” 傅华就讲了他知道的金达夫人万菊给云龙公司做顾问的事情,曲炜愣了半天,他还真的没料到金达会这么做,半晌过后,曲炜才犹豫地问:“傅华,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傅华说:“当然是真的了,我的一个很好的朋友就住在那边,他跟我说的。” 曲炜说:“那你问过金达有没有这么么回事了吗?” 傅华说:“我想问来着,可是人家没等我问出来,就批了我一顿,把我的问话都给堵回去了,根本就不给我机会。” 曲炜说:“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我怎么看,金达也不像是这种人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看也不像啊,但是我知道的这件事情绝对是真的,现在的人啊,真是很难把握的。” 曲炜说:“你先不要急着下结论,有些事情是可以伪装,有些事情根本就伪装不来的,金达就是那种伪装不了的人,我不相信他会是你说的这样子的。也许他老婆做的事情他不知道呢?” 傅华说:“这就很难说了,夫妻俩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曲炜说:“这件事情关乎金达的声誉,不要再跟别人说了。” 傅华笑了笑说:“市长啊,您不逼我,我连您也是不会说的。您想怎么吧?帮金达遮掩这件事情吗?” 曲炜说:“我不是要帮他遮掩什么,我需要查证是否属实。现在郭逵书记和吕纪省长对金达都是信赖有加,期望很高,如果不是太严重的事情,能保护他还是要保护他的。” 傅华笑了,说:“以权谋私还不严重吗?这可不是违纪,而是违法。我知道了,您是因为金达是郭逵书记一手栽培起来的,为了郭逵书记的面子,您是想护住金达,不让他出事罢了。” 曲炜说:“胡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只是想慎重一点对待这件事情,可不是想要官官相护。如果查明金达确实有违法行为,我会跟郭逵书记讲明这件事情,让金达得到应有的处分的。可是如果不是你说的这么回事,我也不想让一个守原则的同志遭受冤枉。现在这个社会上,像金达这种干部已经很少了,我不想让他们受到无辜的伤害。” 傅华说:“对不起啊,市长,我误会你了,其实我也不希望金达真的是那个样子的,我跟他也算是共同奋斗过的。如果他能保持原来的本色,我也不希望他受什么伤害的。” 曲炜笑了笑说:“好了,不用跟我道歉了,你什么性格我再清楚不过了。在这件事情弄清楚之前,你也别跟金达搞得太生分了,现在省里对金达很重视,下一步他很可能更进一步,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对你是有好处的,知道吗?” 傅华笑了,说:“市长,您也知道我这个人了,我现在对金达心中有根刺,您让我还像当初跟他那么亲近,显然是很难了。” 曲炜叹了口气,说:“你这家伙啊,就这点不好啊。算了,我也不要求你什么啦,你不要刻意去跟他保持距离就好了。” 27、金达回到了海川之后,先把孙守义找了来,跟孙守义讲了吕纪要来海川市调研海洋科技园的事情,讲完之后,金达笑笑说:“老孙啊,对吕省长来海川,我们一定要做好准备工作,确保他对我们的海洋科技园能够全面的了解。诶,老孙啊,你对我们这个海洋科技园是怎么看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金市长您这个海洋发展战略是很前卫的,国际上现在都在谈蓝色经济,东海省也有海洋发展战略,对此我很看好啊。” 金达笑笑说:“光看好可不行啊,你也要为这个海洋科技园出力啊。” 孙守义愣了一下,金达自从上次跟张林因为处分麦局长的事情冲突跑回省城之后,就一头扎进了海洋科技园经验的总结工作当中去了,按照孙守义的猜测,金达是准备拿这个海洋科技园当做一大重要政绩的。常理来说,这种被当做政绩的项目,一般是不会允许别人来染指的,金达现在突然要他也要出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他要自己也参与这个项目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为市里的项目出力是应该的,您看我能做点什么啊?” 金达笑笑说:“要发展好海洋科技园,需要雄厚的科技实力,单纯靠海川市的力量是不够的,甚至东海省的科研力量也还是不够。” 孙守义笑了,说:“金市长的意思是想要借用首都的科研力量?” 金达笑笑说:“对啊,要说科研能力,北京首屈一指的,老孙你如果能帮我们海川市跟北京那些著名的大学的科研部门建立联系,最好是能把他们拉到科技园来落户,那对我们这个项目的帮助就太大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北京的大学我倒是有些联系,在农业部的时候,有些项目会跟一些大学一起研发的,要找一些专家学者还是很容易的。” 金达笑笑说:“那就太好了,等这一次吕省长调研过之后,你就回一趟北京,把这件事情办一下。” 孙守义笑了笑,说:“金市长,我有个建议,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海洋科技园的声势搞大一点?”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可以啊,说说你的看法。” 孙守义说:“既然我们要去北京寻找科研力量,那干脆我们在北京举行一次关于海洋科技园的研讨会好了,邀请省内外的专家学者出面,在北京举行专题研讨会,既能吸引专家们的注意,也能为我们的海洋科技园营造声势。” 金达迟疑了一下,孙守义说的这个东西表面上看似乎跟他说的邀请北京那些大学的科研部门对海川海洋科技园提供继续支持差不多,但实际上却根本不是一回事情的。金达说的是要请来真正的技术力量;而孙守义所说则是把专家请来夸夸其谈一番,造造声势,而对海川海洋科技园区并无实际上的帮助。金达想要的是务实,孙守义所说的却是务虚。 金达就想否定孙守义的提议,可随即一想,自己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能够不着痕迹的把孙守义拉进这个项目,又何必去为了务实还是务虚,去跟孙守义闹得不愉快呢?孙守义要帮海川海洋科技园造造声势也没错啊,这样子也会让别人知道海川市为发展海洋科技做了些什么事情,这对海川市,对东海省都是大大有利的。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你这个想法真是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这么一说,整个事情就越发圆满了。你不愧是从首都下来的,看问题的视野开阔,今后我们俩可要多交流啊,让你这么一说,我的思路也跟着打开了。” 孙守义对金达这个高度的赞赏他有些不太习惯,他来到海川之后,金达虽然没阻挠他什么,可是也没有太过支持或者赞赏他。金达一直是采取一个比较中立的态度。现在金达这个样子似乎是有所转变了,这是一个很好的迹象。孙守义是知道金达和郭逵和省长吕纪之间的渊源的,金达态度的转变,是不是表明省里面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转变了呢?是不是赵老做了些工作,让郭逵和吕纪从保持中立,转变为强力支持他了呢? 这是很有可能的。 孙守义在心里笑了,权力的天平开始向他这一面倾斜了,他更有信心对付张林、束涛和孟森这帮家伙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看金市长您说的,海洋科技这个大战略通盘可都是您的设想,我不过是偶有所得罢了,不及您的万分之一啊。” 金达笑笑说:“老孙你就别这么谦虚,我们的观点是可以互补的,各有优势。我真的是希望今后我们能多交流。” 孙守义笑笑说:“那我就跟金市长多学习了。” 金达说:“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两人看了看对方,都明白他们这是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默契,两人同时会心的笑了起来。 接受 笑过之后,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你应该听到消息海川市公安局长的人选是谁了吧?” 金达这个时候就有点要跟孙守义交心的意思了,郭逵在他面前已经谈过,省里会派一个强有力公安局长来海川,这已经表明省里不会让张林想要掌控海川市公安局局长人选的企图得以实现了。 孙守义笑了笑,他已经知道省公安厅那边决定派姜非出任海川市公安局局长了,他也私下跟姜非见过一面,姜非跟他想象的差不多,是一个显得有些粗犷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性格很强悍的一个人。孙守义倒是很希望姜非是这样子的一个人,性格强悍才能够很好地应对海川复杂的局面,也才能对付孟森那种狡诈的人。 金达现在这么问,孙守义就猜测金达已经知道是谁将要出任海川公安局局长了,他就不好再跟金达遮掩什么,便老老实实的说:“我听说是一名叫做姜非的同志可能会来海川。这个人是搞刑警出身的,能力很强啊。” 金达笑笑说:“我们海川也确实是需要这样一个同志来做公安局局长了,有些人有些事,确实是需要整顿一下了。” 金达的表述更加明显了,看来在对孟森这些人的态度上,他跟自己是同一立场的了。孙守义由此越发相信,赵老和郭逵吕纪经过沟通,已经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默契了。 孙守义笑笑说:“是啊,我们海川市的一些方面是需要整顿一下的了,有些歪门邪道也是需要给与严厉打击的。” 金达笑笑说:“对,我们前段时间对某些事物确实是过于纵容了,这个姜非同志到任之后,是需要对海川市的治安展开整顿了。” 又是一个取得一致的地方,孙守义看了看金达,笑了笑说:“我相信这个姜非同志是能够完成这一使命的。” 金达心说这个人可能根本就是你选出来的,当然能帮你完成这一使命了。他也不去点破,而是转了话题,说:“诶,老孙啊,我们的旧城改造项目的竞标方案马上就要出炉了,北京的中天集团那边现在跟你还有联系吗?” 这是另一个金达关心的问题,旧城改造项目对海川来说是很重要的,那些老房子留在城市的中心,严重影响了市容,海川市目前急需改变这一局面。着急归着急,但是金达又对这个项目交给束涛并不放心,他觉得束涛并没有这个实力完成这个项目,因此就很想让中天集团能够将这个项目拿下来。 孙守义笑笑说:“前段时间林董跟我通过话,他们还是想继续参与这个项目,不过他们可能改变策略,准备由天和房地产出面争取这个项目,中天就退居幕后。” 金达说:“这件事情上我们对中天集团是有些亏欠的,本来是我们把人家请回来的,结果又是我们终止了谈判,我们对不起人家中天集团啊。” 孙守义心说你总算承认在这件事情上做错了,不过这件事情也怪不得金达,他笑了笑说:“我知道金市长您当初也是被迫同意终止谈判的,林董对这一点还是能够谅解的。” 金达笑笑说:“林董果然是大生意人,胸襟开阔,不过他虽然能谅解我们,我们市政府这方面也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就让事情过去了。回头在竞标的时候,在合规的前提下,我们还是对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他们多少倾斜一下,也算是对他们有所弥补吧。” 金达这是在变相的表明态度,在旧城改造项目上,他是支持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的。孙守义意外,金达一向是很守原则的,能让他表态暗示说要违规向中天集团政策倾斜是很不容易的,看来张林这一次是做得过分了一点,这才逼得金达不得不做这种隐晦的暗示。同时孙守义对此也是很高兴的,他在这方面跟金达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也想让中天集团能够拿下这个项目。有了金达的支持,他可以在评标啊什么的上对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暗地里提供一些帮助,相信在这些帮助之下,天和房地产和中天集团中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孙守义笑笑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也觉得旧城改造项目交给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比较合适。再是既然说起了天和房地产,有件设想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金达笑了笑说:“什么设想啊?” 孙守义笑笑说:“是这样子的,我们海川市在东海省也算是经济大市了,但是我们市里面的上市公司却只有海川重机和天和房地产等寥寥的几家,这似乎与我们经济大市的形象很不相符。”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是公司上市这一块确实有点弱,需要强化一下。” 孙守义说:“对啊,公司上市实际上是在募集社会资金来发展我们海川经济,是一种资本市场运作的渠道,这一块不发展起来,对我们海川经济是很不利的。所以我建议海川市政府这边是不是出台一些鼓励和扶持上司公司的政策,例如说减免公司的税费之类的,或者给与他们一定的发展资金扶持他们公司的发展了。这些政策可以形成一种带头效应,让更多的公司有积极性来争取公司上市。” 金达知道就算是不去鼓励,很多公司也是有很大的积极性要争取上市的,因为公司上市才能实现公司跳跃性的发展。不过出台一个鼓励扶持上市的政策也不是一件坏事,这是在表明政府对上司公司的一个态度,是对公司争取上市的一个正面的影响。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你这个想法很有建设性啊,我们是需要鼓励海川市的公司去资本市场上运作一下的,回头在政府常务会上你把它提出来,我们大家研讨一下,然后形成一个系统性的政策。” 金达不知道的是,这个政策目前实际上是为天和房地产量身定做的,海川市上市公司本来就没几家,而盈利的目前只有天和房地产,减免税费,得利最大的肯定是天和房地产。孙守义提出这个来,是想兑现他会给予丁江父子帮助的承诺,以回报这段时间丁江父子对他的支持,现在看金达支持,他心里很高兴,笑笑说:“我就知道金市长您懂经济,一定会支持我这个设想的。” 金达笑了笑说:“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是你的设想很好。诶老孙啊,前段时间你主持的催缴财政欠款的活动现在怎么样了?” 孙守义笑笑说:“进行的还不错了,在您的大力支持下,我们市政府顶住了一些人的说情,坚决地把催缴工作贯彻到底,大部门的欠款都已经催缴上来了。” 金达说:“那就可以拿出一部分给海川重机的工人们发点工资了,再不发的话,海川重机的工人们又要闹事了。这个海川重机还真是成了一个老大难的问题了,我看股市上最近海川重机的股价一直惨跌,看来一时半会利得集团恐怕很难将海川重机的股份出手了。” 孙守义说:“海川重机股价下跌的事情我也注意到了,也不知道利得集团那边在搞什么鬼,老是这样子下去是不行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不行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利得集团才是控股股东,我们海川市政府在这件事情当中已经失去了主动权了。” 孙守义说:“我们总不能老是这样子贴补下去吧?要不索性让海川重机的债权人申请海川重机破产算了?” 金达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行,让上司公司破产,会造成很坏的影响的。再是说,破产了,海川重机的上市公司壳资源就报废了。” 孙守义说:“我们总不能来是被这个问题困扰着吧?” 金达说:“慢慢想办法吧。破产也不是万灵药,事情也不是可以一下子就都解决了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我们只好继续往这个无底洞填钱了。” 金达笑笑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 孙守义说:“市财政可是不堪负荷啊。金市长,我想在近期搞一次财税大检查,挖掘海川市财税增长潜力,狠抓财税收入,强化财政管理。” 金达看了一眼孙守义,对孙守义接连提出了这两个财税方面的建议,他都感觉是很有针对性的举措,这种针对性倒不仅仅是针对问题,某种程度上还是针对某个人或者某个公司。金达对孙守义这种耍手腕整人的方式是很不感冒的,这也是他心中对孙守义有些反感的原因。他总觉得孙守义做事有些不择手段。 不过去除隐蔽的目的性之外,孙守义这两个建议还是很有用的,金达现在已经决定跟孙守义结盟了,也只能克制住自己的厌恶,把孙守义的建议接受下来。他笑了笑说:“这个财税大检查的想法很不错,回头找个专门时间我们议一下好了。” 主动权 孙守义提出这个财税大检查的方案,其实是想针对束涛的城邑集团的,束涛和他的城邑集团既然号称海川首富,他们在海川市的经济活动一定很多,加上张林对他们的护持,他们在财税方面肯定存在着很多的违规行为,如果真要认真查下去的话,一定是能找出问题的。这也是一条釜底抽薪之计,你城邑集团不是要竞标海川市的旧城改造项目吗?我就先来见让你把一下欠财政的款还清,然后看你交没交清相关税费,考验一下你这个首富公司的成色,看看你有没有真材实料,能够来运做这个项目。 28、再跟孙守义交换了意见之后,金达找到了张林,吕纪省长要来海川调研海川海洋科技园这件事情是必须要跟张林说的,因为接待吕纪,张林作为市委书记是肯定要出面的。 张林看到金达,笑了笑说:“有事找我?” 金达说:“张书记啊,我昨天进省,跟吕省长汇报了海洋科技园的进展情况,吕省长对我们的海洋科技园很感兴趣,准备来海川做调研。” 张林愣了一下,抬头看了金达一眼,他心里对金达有要刮目相看的感觉。在海川公安局长人选上,他已经被金达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他觉得自己算计的好好地,结果被金达不动声色的就在省里把他选定的人选给否了。现在金达又事先没跟他商量就把吕纪给请了回来,吕纪跑来海川之后,这家伙的气势肯定见长,又会压自己一头,他还真是咄咄逼人啊。 原来前段时间金达的蛰伏,根本就是在暗地里筹划着一切。还算计自己啊。还真是小看了这家伙了。 张林干笑了一下,说:“金达同志,你的工作做得真是越来越到位了。” 张林虽然说的是表扬的话,但是金达却觉得他话里话外都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显见张林对他把吕纪请回来心里是很不舒服的。金达心里冷笑了一下,这家伙的度量还真是不大啊,他现在好像是生怕自己做出成绩来超越他。但是这成绩是各人做各人的,有本事的话,你也可以自己做出成绩给省里看啊?一味的去防备别人算是什么东西啊? 金达心里就对张林更加不满意了,他笑了笑说:“也说不上到位了,我这也是做好本分而已,吕纪省长对海洋科技园项目本来就很关心,还专门给我们海川市拨了不少的款,我需要给他一个交代的。” 什么尽本分啊,金达这么说是在讽刺自己没有守好本分了,有了省里的支持,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张林看了一眼金达,有心给金达一个难堪吧,却又觉得在这个时机不太好。现在吕纪要来,海川市这边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接待好吕纪,如果接待不好吕纪,首要责任可是他这个市委书记的。 从自己选定海川市公安局局长人选被否定这件事情上,张林已经隐约感觉到省里的领导对他是有些不满意的,如果再连接待省长调研的工作也做不好,让省长对他有了看法的话,那他这个市委书记的位置可能就更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张林就把心里对金达的反感暂时收了起来,笑笑说:“金达同志,我是说你的工作确实做得很好,吕纪省长能来我们海川市调研,那是他对我们海川市工作的重视,是我们海川市的荣耀。对他的接待工作一定不能马虎了,我们要马上安排召开常委会,研究对吕省长的接待工作安排。” 金达心说这才像是一个市委书记应该做的事情,便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应该马上就召开常委会。” 张林说:“那我就安排通知在家的常委,今天晚上就开会研究接待吕省长的工作行程。” 金达见要汇报的事情已经汇报完了,就笑笑说:“那行啊,您该布置布置吧,我回办公室了。” 张林说:“你先别急着走,有件事情我想问一下,你们市政府那边的旧城改造项目的招投标方案研究出来了没有?” 金达看了张林一眼,他知道张林不会平白无故的就问这件事情的,张林想干什么呢?难道说这家伙想插手干预旧城改造项目的竞标吗? 金达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笑了笑说:“差不多就要完成了,张书记问这个干什么?” 张林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觉得这个旧城改造项目对海川来说关系重大,我们市委市政府对此必须要给与充分重视,如果你们形成了一个方案的话,应该提交给常委会谈论一下,才好定下来。” 金达的脸色变了,他觉得张林为了能帮束涛争取到这个项目,竟然想要越权插手经济工作了。虽然张林也不是不能插手经济工作,市委书记本来就是管全面工作的,这个全面工作当然也是包括经济方面。但是惯例上书记管人事和党群,市长管发展经济,张林这么做是有越界的嫌疑的,金达并不想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全盘接受下来,便说道:“张书记,经济方面的具体工作应该是我们市政府分管的,上常委会就不必要了吧?” 张林被噎了一下,这个金达还真是越来越强硬了,丝毫不给他这个市委书记留面子啊。他心里冷笑了一下,心说有没有必要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我这个市委书记才是海川市的一把手,我说了要上,那就必须要上。 张林笑了笑说:“金达同志,你别误会,我不是说想要抢你们市政府的权力,我只是觉得旧城改造项目太重要了,出了乱子的话,你我都是要负责的。为了慎重起见,把它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这件事情是个特例,因为他太重要了,我觉得是最好纳入党委的监督管理之下比较好。” 张林这已经是表明他想争夺旧城改造项目的主导权了,金达心里就很恼火,心说你这家伙为了帮忙束涛的城邑集团,竟然连这种明显会激怒别人的事情也做,真是没有分寸啊。 但是金达也不好说市政府不能接受党委的监督管理,他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去跟张林闹翻。现在对他来说是一个比较关键的节点,他需要通过吕纪来海川调研这件事情,把海川海洋科技园作为他的一项重要政绩给推广开来。如果这个时候跟张林之间搞出一个将相失和来,他会比张林受到更大的损害的。 金达只能把这口气给咽下去,他笑了笑说:“既然张书记认为党委要监督和和管理旧城改造项目,要把它的招投标方案交常委会讨论,那就按照您说的办吧。” 张林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那你还算知趣,没有跟我吵,不然的话我就会把这件事情送到郭逵和吕纪面前,让他们评评理,看看你不接受党委的领导是对还是错。 张林笑笑说:“既然金达同志同意这样做,那等吕纪省长调研完之后,我们就开常委会,研究这个旧城改造项目吧。” 晚上,海川市常委会开会研究要如何接待吕纪,会议研究了吕纪到海川之后的行程安排,确定了金达专门就海川海洋科技园跟吕纪作专题汇报,张林要求市委和市政府两方面的秘书班子全力动员起来,准备金达的汇报材料…… 接待上级领导来调研对张林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的事情了,基本上要做什么安排,怎么汇报,怎么迎接等等,已经是有一个约定俗成的一个套路在了。因此虽然常委会召开的很紧急,但研究起事情来却是按部就班的,很快常委会就把所有的事情给敲定了下来。 散会之后,金达和孙守义走在了一起。经过那一番敞开了的谈话,金达已经跟孙守义在很多方面做了交底,互相之间对对方想要做什么都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他们俩个都明白他们现在是目标一致,站在同一阵线上的盟友了。因此金达觉得应该把张林想要主导旧城改造项目的事情跟孙守义说一下。 金达说:“老孙啊,你知道吗?今天张书记专门跟我谈了一下旧城改造项目。” 孙守义看了金达一眼,金达专门跟他谈这件事情,肯定是张林在这件事情上又搞了什么花样出来了,他对此并不意外,开玩笑的说:“张书记又说什么了?不会是说不竞标了吧?” 金达笑了起来,说:“那当然不会了,张书记是说对这个项目他十分的重视,要慎重对待,所以他想把招投标的方案交给常委会研究决定。” 孙守义马上就明白张林这么做是干什么了,交给常委会研究,就让市政府这边少了倾向某一方竞标者的操作空间,而反过来,因为张林可以主导常委会,他就可以把市政府交出的方案修改成对束涛的城邑集团有利的。更甚至他可以借助常委会把整个项目的主动权给拿过去。 简单化 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张书记为了束涛,还真是不嫌麻烦啊。” 金达笑笑说:“是啊,张书记在这件事情上太用心啦,老孙啊,这个方案既然要交常委会讨论,我们市政府这边要更慎重一些,可不要给人家挑出毛病来啊。” 这是金达提醒孙守义的真正的目的,他刚刚暗示过孙守义制定方案的时候可以适当的照顾一下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公司这一方面,现在张林要把方案交给常委会讨论,市政府这边再有什么倾向就不合适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什么倾向一眼就能看出来,金达可不想让张林有机会在常委会上发作批评市政府这一边。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知道怎么做的。张书记现在手伸的越来越长了。” 金达叹了口气,说:“他毕竟是海川市的一把手,有些方面我们还是需要尊重他一下。” 孙守义笑了笑说:“尊重也是相互的,我们是很尊重他,但是他对我们却根本不尊重。” 金达说:“老孙,千万别这么说。” 孙守义笑笑说:“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看我们原本跟中天集团谈的好好的,都接近签约了,他一句话就把我们的全部心血全部给废掉了,这是尊重人的做法吗?”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张书记做的有些冒失了,不过他说的也在理上,这件事情反正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再提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金市长,也就是你好脾气,能够忍受得了这一点啊。” 金达笑笑说:“我不忍受能怎么办啊?我能跟张书记去吵去闹吗?那样子会让别人觉得我们海川市的班子不团结的。好了,不谈这个了,我们说一下你前面提到的财税大检查的事情吧。现在市财政的形势有些危急,进行一次财税大检查真是十分的必要,老孙啊,既然你提出了这个建议,心里就一定有了一定的想法了,那就尽快拿出个方案来吧。拿出方案,市政府常务会议研究一下,就赶紧实施。” 孙守义笑了,金达不会不明白他提出这个财税大检查是针对谁的,看来这家伙表面是似乎很维护张林的领导权威,实际上却是想利用这个财税大检查整治一下跟张林走得近的那些人。 孙守义说:“财税大检查的方案我已经有了一个框架了,回头拿给您看看。” 金达说:“行啊,拿给我看吧,这一次财税大检查一定要特别重视那些可能产生偷税漏税的重点行业,比方说房地产啊,比方说娱乐业啊,这些一定要在方案中重点关注一下的。” 孙守义笑着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有些行业是需要重点关注的。” 两人会心的笑了,然后分手各自回了住处。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孙守义打了一个电话给丁江,笑着说:“丁董啊,有时间跟我吃顿饭吗?” 丁江笑了笑,说:“孙副市长邀请,没时间也得挤出时间来。” 孙守义笑笑说:“那行,我们就在海川大酒店见面吧。” 孙守义并没有约定一个偏僻的地方,反而约定了海川政坛上各方人物出入最多的海川大酒店,是因为他觉得他和丁江都是海川市的头面人物,如果突然一起出现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反而会更加引人瞩目,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海川大酒店,让别人都看到,这样子起码也可以给人一种坦然的感觉。 见到丁江的时候,孙守义笑着跟他握了握手,说:“我要谢谢你啊,丁董,感谢你对我的工作的大力支持。” 丁江笑了笑,说:“孙副市长太客气了,我们不过是把应该付给市财政的钱给付清了而已,这是应该的啊。” 孙守义笑笑说:“现在这个社会是很反常的,很多人都已经不把欠债还钱当做应该的了,有人还专门找了市领导跟我施加压力,想要继续拖欠下去,只有丁董你的天和房地产在催欠令一下的时候,马上就把钱送到了财政,这是你们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我心里是很明白的。来来,坐下来谈。” 两人就分宾主坐了下来,菜送上来之后,孙守义亲手给丁江斟上了酒,然后笑着说:“丁董啊,这杯酒我敬你。” 丁江笑笑说:“您是领导啊,怎么好意思让您来敬我呢?” 孙守义笑笑说:“今天我们不谈什么领导不领导的,我们是朋友,就谈朋友感情,你如果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喝了这一杯。” 丁江笑着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碰了杯,把杯中酒给喝干了。孙守义就拿起筷子,让了丁江一下,两人就吃了一会菜。 吃了一会菜之后,孙守义把筷子放了下来,笑了笑说:“丁董,有件事情我要跟你打个招呼,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丁江看着孙守义,笑了笑说:“您说就是了。” 孙守义笑笑说:“市里近期要进行一次财税大检查,房地产业是这一次检查的重点行业,我希望天和房地产做好准备,要经得起这一次的检查啊。” 丁江笑笑说:“我心里有数了,孙副市长,这点你放心,我丁江做企业,向来不会再税务方面做什么手脚的,这方面我可以自信的跟你说,我没问题。” 孙守义笑了笑说:“没问题最好。你要知道,这一次呢不是针对你们企业,但是有些人会拿你们出来说事,打铁是要自身硬的,我不希望因为你们的企业有问题,而让别的企业可以有借口来对付财税大检查。” 丁江说:“这一点您绝对可以放心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另一方面市里面是不会让合规经营的企业吃亏的,我也有一件好消息跟你说,我跟金市长商量了一下,我们都觉得市里面对上市公司的扶持不太够,市里面近期会研究给予那些优质的上市公司一定的财税优惠,以支持他们的发展。天和房地产公司是一家发展的很好的上市企业,你们一定会是在这个扶持范围之内的。” 丁江对孙守义表示了感谢,他知道这是孙守义对天和房地产公司的回报,然后他问起了旧城改造项目,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一件事情,他为了配和孙守义做了那么多,其实最想要的回报是孙守义能帮他把旧城改造项目拿下来。在他心目中已经把旧城改作项目作为了天和房地产未来一个阶段的工作重点,他希望能跟中天集团合作发展好这个项目来让公司公司的业绩上一个新的台阶。 丁江问道:“孙副市长,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一下,市政府这边对旧城改造项目竞标方案研究的怎么样了?” 孙守义看了丁江一眼,他知道丁江渴望拿下这个项目,他也很希望能帮丁江将这个项目拿下来。可是现在由于张林的插手,丁江恐怕很难如愿了。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丁董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呢,现在问题比较麻烦,张林书记突然表现出对这个项目很重视,下一步他很可能将这个项目的主导权给拿走,我和金达市长虽然都有心想要帮你和中天集团拿下这个项目,但是我们恐怕是有心无力了。” 丁江知道项目的主导者是谁很重要,如果主导者换成了张林,张林很可能会把项目给跟他亲近的束涛的城邑集团的。 丁江有点不太甘心,说:“孙副市长,经济方面不是向来都由市政府方面主导的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丁董啊,你这也是政府系统出去的人,应该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必然的,张林书记是海川市的一把手,他说的话,我和金达市长都不好反对的。不过呢,你们也不要太灰心,该争取争取吧。” 丁江看了孙守义一眼,笑了笑说:“这么说我们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孙守义笑了,说:“不到最后时刻,谁都很难说一定会胜出,你说对吧,丁董?” 孙守义说的是他的真心话,这段时间他针对束涛的城邑集团可算是动作频频,本意就是想打垮城邑集团,让他没有机会和能力能够竞标旧城改造项目。 丁江也笑了,说:“这倒也是,我们会做好准备工作,尽力争取的。” 孙守义说:“对啊,你们该争取争取,我也会尽我的能力帮助你们的。” 孙守义这边再跟丁江交换意见,那边张林也没闲着,他把束涛找了来,现在情况有了不少的变化,他需要跟束涛商量一下,如何能确保城邑集团将旧城改造项目拿下。 一见面,张林就说:“束董,金达哪方面很快就能把招投标的方案提交常委会讨论了,你们城邑集团准备的怎么样了。” 束涛笑了笑说:“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参加竞标了。” 张林对束涛轻松的态度有点不满,他觉得束涛把事情看得有点简单化了。 不阴不阳 虽然他可以尽最大的能力来帮束涛,但是现在海川的形势有些诡谲,他这个市委书记的权威已经受到了挑战。在这个形势之下,金达和孙守义这两个家伙能够让束涛轻易的就把旧城改造项目收入囊中吗?不太可能吧。 张林瞅了束涛一眼,说:“束董啊,你是不是并没有从心里重视这件事情啊?” 束涛笑了笑说:“怎么会啊,我为了这个项目可算是费劲了心血,准备了详尽的项目开发方案。也跟孟森敲定了合作的细节。现在应该是万事具备了,就等着张书记您的东风一吹,我们就能顺利把这个项目拿下来了。” 张林说:“你也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金达和孙守义绝对不会让你这么轻松的。你不知道,我跟金达说要他把旧城改造项目交由常委会讨论的时候,他是一个什么反应,我看她的样子是很抗拒我插手这件事情的。估计他也猜到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虽然我是海川市一把手,金达和孙守义好像并不太敢直接冲撞我的权威,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会老老实实的任由我们摆布。” 束涛说:“主动权都在我们手上,他们不任由我们摆布又能干什么?” 张林说:“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但是不代表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你的城邑集团很多方面是受制于市政府的,你要小心他们暗地里算计你。” 束涛冷笑了一声,说:“我不是他们想捏就捏的软柿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可以出招,我也可以还招的。金达老婆那边我还在查,如果他把我逼急了,不管他有没有那么回事,我都会把事情给他宣扬出去,就算不能扳倒他,起码也会让他不好过一阵子。” 束涛这是打烂仗的招数了,不过真是这样子做对金达倒也不是一点伤害都没有的。本来这件事情张林是准备想办法问一下海平区区长陈鹏的,可是一直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来做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他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切入点,毕竟他也不还直接去问陈鹏金达老婆有没有那企业的好处是吧?因此这件事情想要达到对金达一击致命的效果是很难的,张林现在觉得必要的时候让束涛这么闹一下也未尝不可,起码可以打击一下金达的声誉。 于是张林就决定对束涛的这个想法不置可否,他把话题转了,问道:“那资金方面都准备好了吗?” 束涛说:“准备好了,我跟四大行都打了招呼,他们都给了城邑集团一定的贷款额度。” 张林想了想,除了资金问题,他也想不出金达和孙守义会在别的什么地方难为城邑集团了,便说道:“反正你对这件事情要谨慎些,多注意一下对手的动向。千万不要轻敌了,就像这一次公安局局长人选的问题,我就是太轻敌,才会让金达钻了空子的。” 束涛说:“这不怪您的,张书记,这一次主要是因为金达这家伙太能装孙子了,你看那几天那家伙那个老实的样子,谁不认为他是认栽了?” 张林说:“是啊,金达来海川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会演戏。这件事情对你我来说,是一个教训啊,也提醒我们说对于对手千万不能轻视。” 束涛说:“您说得对,我会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来应对他们的。” 张林说:“诶对了,说到公安局长,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说,那个姜非很快就要到任了,你要提醒一下那个孟森,叫他约束好手下,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如果他被姜非抓住了把柄,我们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 束涛说:“您提醒的是,我会专门找孟森谈一次。” 张林说:“那就好,你回去吧,反正最近万事加小心,千万不能给金达和孙守义抓到什么把柄。” 束涛说:“行啊,我会小心的。” 过了几天,吕纪到了海川来调研,张林和金达一起接待了他。按照安排好的流程,金达首先做了专题汇报,然后张林和金达带着吕纪去参观了海洋科技园区。吕纪对科技园区内的项目看得很仔细,就项目的一些问题很详细的询问了园区内的专家学者。看完之后,吕纪讲了话,他给予海川的海洋科技园区很高的评价,表扬了海川市政府为此所做的工作,他说海川的海洋科技园区是给东海省发展蓝色经济创出了一天新路,在东海省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海川市这个先进的经验应该予以总结,让全省的滨海县市都跟着学习。 金达看到吕纪给了海洋科技园区这么高的评价,兴奋地脸都有些发红了,这对他来说不仅仅意味着一次褒扬,他可以想象到接下来的情形,省里一定会大力宣传他所作的这一切的,这将成为他工作政绩浓墨重彩的一笔,将会给他的升迁提供很大的助力。 坐在金达身边的张林脸色却阴沉着,他看到了金达的兴奋,也注意到了吕纪在讲话中根本就没提及他这个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他又嫉妒又恼火,心里不由得暗骂吕纪和金达不要脸。不就是一个海洋科技园区项目吗?吕纪至于把这个项目拔高到这种程度吗?他很怀疑这一切都是吕纪和金达事先串通好的一场表演,其根本的目的就是树立金达这个榜样。而树立这个榜样的目的没有别的,就是为了让金达能够顺利的升迁。 张林心中的危机感更严重了,金达对他的地位的威胁性越来越大了。 送走了吕纪,张林紧接着就把市政府研究出来的关于旧城改造项目的招投标方案提交到了常委会上讨论。讨论的过程之中,张林有针对性的提出了几点修改意见。金达和孙守义一听就明白张林提出这些上修改意见是为了什么,这些意见根本就是为了束涛的城邑集团量身定做的。 金达和孙守义对此并不意外,他们在知道张林坚持要把方案交由常委会讨论决定的时候,就很清楚张林一定会这么做的,他们更知道就算是知道张林这么做是有私心的,他们也没办法反对,张林掌控了常委会,他们反对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索性就不做这个无用功了。 方案经过研讨之后,表决通过了。金达和孙守义见张林的目的已经达到,都以为常委会到此就应该结束了,哪知道事情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子。张林并不想就此罢手,而是想要进一步的掌控旧城改造项目。 他提出来说,鉴于这个旧城改造项目牵涉到的方方面面的利益,内中包含的关系复杂,一旦处理不好,将会对海川的经济产生很大的影响,因此他建议旧城改造项目的专门领导小组,他将亲自出任这个小组的组长,金达同志出任副组长…… 张林的话还没说完,金达就有些恼火了,他觉得张林提出要组建这个领导小组,根本上就是得寸进尺,他打断了张林的话,说:“张书记,这个您事先并没有提过啊?” 张林笑了笑说:“我现在提也不晚啊。” 金达还要据理力争,孙守义却在桌子下踢了他一下,金达回头看了看孙守义,孙守义向他轻微的摇了摇头,示意说张林可能早就准备这么做了,再争下去也没用了。 金达明白孙守义表达出来的意思,他叹了口气,看了张林一眼,很不高兴的说:“好了,张书记你爱怎么搞随便了。” 张林对金达表露出来的不满并没有太在乎,心说你不让我随便又能怎么样啊?你能改变我的决定吗?他冷笑了一声,说:“看来金达同志是没有意见了,其他同志可以谈谈你们的看法了。” 孙守义坐在那里冷眼看着这一切,也不说什么,直到张林问他有什么意见,他才说我没意见。 张林笑了笑,说:“既然同志们都没意见,那就通过了。” 张林随即宣布散会,金达没等张林先走,自己先站了起来,拿着东西就扬长而去了,张林在后面看着他,他想起了金达当年跟徐正之间冲突的情形,心里暗自冷笑,这家伙性子还是这么冲动啊,这些年都还是没怎么变啊。 张林实际上对看到金达这么做是有些高兴的,金达的不满是在表面上的,是可以看得透的,倒是那个孙守义不阴不阳的,对这一切似乎都已经见惯不怪了,这才是可怕的家伙,因为你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看到这种情形,张林觉得自己可能在公安局局长人选这件事情上高估了金达,他怀疑这件事情背后搞鬼的可能不是金达,而是这个不阴不阳的孙守义。 张林回头看了看那还没离开的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个金达同志啊。” 张林只是说这个金达同志,也没说金达这么作是好还是坏,搞得孙守义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他只好干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撂狠话 张林也没想跟孙守义说什么,他只是想看看孙守义是个什么表情而已,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也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会议室。 张林离开,其他常委就跟着陆续的离开了,孙守义回了市政府这边,也没回自己的办公室,直接去了金达的办公室,敲门进去之后,看到金达还是一副气哼哼的样子,便笑了笑说:“金市长,犯不着跟他们生气的。” 金达说:“我不生气能行吗?人家事先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直接就把事情摆在常委会上讨论,根本就不拿我这个市长当回事情嘛?” 孙守义笑了,说:“您不是说张书记是一把手,对他应该尊重吗?” 看孙守义那他原来的话劝慰他,金达也笑了起来,没好气的说:“好了,尊重,我尊重他就是了。” 孙守义笑笑说:“这些我事先都跟您提过的啊,您心里应该有个准备吧?”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你提醒我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并没有想到他真的会这么做。唉,这个张书记啊,为了一点私心,竟然什么都不顾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金市长,其实这对您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疑惑的问道:“怎么会是好事呢?明明是人家把我们市政府该管的事情揽过去管了。” 孙守义笑笑说:“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个旧城改造项目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有一点事情处理不好,就可能酿成很大的问题出来。张书记既然愿意去管,那就让他去管好了,出了问题,他可是要负首要责任的。” 金达心里别扭了一下,他对孙守义这种想法是不敢恭维的,他对张林生气,并不仅仅是因为张林越权了,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他担心张林把旧城改造项目交给束涛的城邑集团去做,会把这个项目给搞砸了。这个项目在城市的中心地带,如果搞不好,会让整个城市形象都显得很别扭的。再是旧城区这部分,是海川一些比较老的土著市民在居住的,这些人在这个地带居住了多年,与这个城市很多方面息息相关,盘根错节,现在要让他们搬迁,如果不能处置适当,很容易就会酿成很大的群访事件的。 金达是更担心张林做不好这件事情,而孙守义是在想等着看张林出错,他们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30、不过金达虽然不舒服,可是目前他是跟孙守义同一阵线的,也就不好把他对孙守义的不赞同表达出来,因此只是笑了笑,说:“权力大了,自然责任也就跟着大了,只是恐怕张书记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一点啊。诶,老孙啊,你上次跟我说的要搞一次财税大检查的事情,这几天我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目前我们市里面的状况还真是迫切的需要搞一次这样子的活动的。你有没有拿个方案出来啊?” 孙守义笑了,金达也迫切地想要针对束涛做点什么了,看来张林今天在常委会上的表现真是激怒了金达了。他说道:“方案我已经让下面搞了。” 金达说:“搞好了就送给我看看,然后我们在常务会议上研究一下,赶紧实施。” 孙守义笑笑说:“那行,我让人送给您看。” 孙守义就将拟好的方案送给了金达,金达看过之后,就交由市政府常务会议讨论通过,随即海川市就召开了全市财税大检查工作会议。会议主要任务是总结前段财税大检查工作,分析当前财税工作的形势,查找薄弱环节,进一步动员全市上下统一思想,加压增责,确保圆满完成全年财税工作目标任务。 孙守义出席会议并讲了话。他在会议上总结了全市的财税工作情况,对下一步的财税工作作了安排部署。他特别指出,抓好财税大检查工作,必须认清形势,再加压力。从外部因素上讲,财税工作面临的压力大,财政收支矛盾突出,发展的压力较大。从内部因素上来讲,重点税源的税收入库存在较大不平衡性,税收征管中存在一定问题。有关部门和相关企业都要有清醒的认识,切实增强忧患意识、危机意识和责任意识,按照财税大检查既定的工作部署,自我加压,千方百计,确保圆满完成各项目标任务。孙守义在会议上要求对于重点行业要重点关注,要确保重点行业财税征收没有一点偷逃的现象存在。 而关于这个重点行业,孙守义特别点出了房地产行业和娱乐业等等,要求在财税大检查中重点稽查这些行业存在的问题。同时孙守义要求参与这一次稽查的工作人员要清廉守法,不得接受任何被稽查企业的宴请和他们送的礼物。 讲到这里,孙守义放下了讲稿,抬头扫视了一下坐在下面的入会人员,然后说:“我在这里跟大家再强调一次,任何同志必须遵守相关的纪律规定,不得接受被稽查企业的宴请和礼物,这一点丝毫不允许含糊。如果任何同志不论你是什么级别,什么职务,被发现了有这种违纪违规的行为,你也不用等市政府处分你了,就主动向市政府递辞职报告好了,因为市政府的处分只能比这个更严厉。” 孙守义的眼神让入会的工作人员都感到了几分肃杀,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个从北京来的副市长显露出严厉的一面,心里不由得打鼓起来,心中暗自说最好不要撞到这家伙手里,否则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宽待自己的。 动员会开过之后,为期一个月的财税大检查就轰轰烈烈的搞了起来,作为全市稽查重点的城邑集团和天和房地产都有稽查人员进驻,全面开始稽查。 稽查一开始,孙守义就对稽查当中发生的一些违规行为进行了通报,并对违规人员进行了处分。稽查人员看这一次市里面是动真格的了,也就不敢在敷衍了事,开始认真稽查相关的重点企业。 这世界上的事就怕认真二字,在稽查人员的认真稽查之下,一些企业存在的问题就纷纷暴露了出来。丁江的天和房地产还好一些,他事先已经知道这一次的稽查行动,而且孙守义的特别交代,让他知道这一次绝对不能敷衍了事,因此实现做了充分的准备,账目上基本不存在什么问题。 而束涛的城邑集团就不同了,束涛因为有张林在背后支撑着,并没有太把这一次的稽查当回事情,他觉得稽查人员应该知道他跟市委书记之间的关系,因此并不敢对他怎么样。到时候再适当的贿赂一下稽查人员,这一次就肯定会轻松过关的。他哪知道这一次孙守义是盯上了他的,不仅安排去城邑集团稽查的人员经过精心挑选,还要负责稽查城邑集团的人员定时汇报稽查的进展情况。在这种高压的状态下,负责稽查城邑集团的人哪里还敢徇私啊?他们知道如果放城邑集团一马的话,就会得罪了孙守义,甚至有可能丢掉饭碗,孰轻孰重他们心里也是有一杆秤的。 城邑集团就不得不接受最严厉的稽查了,于是城邑集团偷漏税的问题就被查了出来,稽查人员发现城邑集团通过改变记账方式的办法,隐瞒收入,这些年累计偷逃税款达一千多万。 孙守义听到了相关稽查人员的汇报,就找到了金达,金达听完之后,指示说一定要依法依规严肃处理。 束涛到这时也有点慌了神,赶忙找到了张林,把情况跟张林说了,然后让张林帮他说情。张林听完之后,半天没言语,他知道这个情不好去说的。 束涛见张林不说话,有点慌了,说:“张书记啊,这件事情你可一定要帮我啊,这可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束涛咨询过律师,漏税的话可能补缴税款,然后罚点钱就可以了,但是偷税就可大可小了,偷税行为人是有主观故意的,是一种犯罪,严厉起来,都是有可能追究责任人的刑事责任的。 张林不高兴的瞪了束涛一眼,说:“你慌什么啊,我又不是说不帮你,我是在想要怎么去帮你。你也是的,明知道金达和孙守义现在看你不顺眼,怎么还让他们抓到把柄啊?” 束涛皱了一下眉头,说:“我原本以为这一次没事的,到时候跟稽查人员拉拉交情就好了,谁知道这一次他们会这么严厉啊?” 张林说:“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会看形势啊?你没听说孙守义在这一次的财税大检查的动员会议上聊了狠话了吗?他明确表示谁徇私情,就砸了谁的饭碗。人家说的这么明白,你还没当回事情啊?” 束涛说:“这不能怪我的,张书记,这种财税大检查哪一次领导没在会上撂狠话啊?底下的人还不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这一次我就是没想到孙守义会跟我玩的这么狠。” 好听的故事 张林说:“要怪就怪你自己,非要跟他在旧城改造项目上捣乱,你不去争取这个项目,怎么会得罪他呢?再说我警告过你了,最近做事要谨慎些,不要给金达和孙守义什么把柄抓。你可倒好,我的话刚说完没几天,你就给我搞了个偷逃税款的麻烦出来。” 束涛说:“哎呀,现在的企业不偷点税那里活得下来啊?张书记您就先别怪我了,赶紧想办法救我吧。” 张林说:“还能有什么办法啊,只有拿钱出来了。” 束涛说:“拿钱出来就可以了吗?我怕金达和孙守义不肯就此罢休啊,他们如果紧追着我不放,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张林笑了笑说:“你放心吧,金达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束涛看了张林一眼,说:“张书记,您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我看金达和孙守义现在对我可是恨之入骨啊,现在他们可是逮到了机会,怎么会轻易就放过了我呢?” 张林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们城邑集团是海川市房地产行业当中的龙头企业,每年给海川市财政贡献多少税款啊?金达能就这样子把城邑集团毁掉吗?他可没这个胆子,这对他也是很不利的。一个龙头企业如果在他手里遭受重创的话,他这个市长也是不好交代的。我相信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之所以他现在追的你这么紧,就是因为他对你和我把旧城改造项目从他们手里夺了过来,这等于是侵犯了他的势力范围,他是想就此惩戒你一下,让你知道他也是不好惹的。” 束涛看了一眼张林,他觉得张林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可是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也不能就因为张林这几句话就坐在家里等着金达放他一马,如果金达不是这么想的,那他岂不是惨了?就看着张林说:“金达能这么想吗?” 张林笑了笑说:“当然是这么想的了,你等着,我马上给金达打个电话,你听他怎么说就明白了。” 张林就拨通了金打的电话,金达接通了,说:“张书记,您找我有事?” 张林笑了笑,说:“金达同志,我听说你们的财税大清查行动进行的很不错啊?查处了很多问题啊。” 金达笑笑说:“这次财税大检查行动是守义同志主持的,守义同志工作做得很好,雷厉风行,查出了一些企业不少偷税漏税的问题。” 张林笑了笑说:“查出问题来是很好啊,说明守义同志工作方法很对路。对于企业的偷税漏税的行为确实应该应该进行惩处的。” 张林一味的表扬,金达不知道张林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他不相信张林是对孙守义工作满意才打来电话的,他觉得张林表扬过后,后面一定会跟着一个但是的,便笑了笑说:“是啊,那些不法的行为是应该受到惩处的。” 张林接着说道:“我听城邑集团的束涛说这一次他们也被查出了问题?” 弄了半天是为了束涛说情来了,金达心里就有数了,就笑了笑说:“是啊,这一次城邑集团确实是被查出了问题,问题还不少呢,这个束涛啊,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偷税可是刑事犯罪啊,他也敢这样子搞,真是胆子太大了吧?” 束涛在张林身边耳朵竖起来在听着金达那边的讲话,听金达说他是刑事犯罪,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看来金达还真是对他一点都不客气的。 张林看束涛的表情,笑着冲着他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你别听金达吓唬你。摇完头之后,张林对着话筒说:“金达同志,事情没这么严重吧?偷税,束涛那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啊?我看这件事情当中是有些误会的。你也知道城邑集团那么大的企业,束涛作为管理者,不可能什么都亲力亲为的,也许是他们公司的下属处理帐目的时候,不小心犯了错了,漏缴了相关的税款了?城邑集团可是我们海川市的龙头企业、纳税大户,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可要谨慎些,不然的话,对企业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对我们海川市的经济发展可是很不利的啊。” 金达沉吟了一下,对于城邑集团,他虽然很不高兴束涛借助张林的权利强力争取旧城改造项目,但是对这样一个海川市的龙头企业,他也是不想一棍子打死的。张林说的其实跟他想的差不多,对于城邑集团他是不能不谨慎的,如果这一次让城邑集团大伤元气的话,对海川经济本身也是一种伤害。别人可能不需要考虑这些,他这个做市长的却不能不考虑这些,毕竟发展海川经济是他这个市长的首要任务之一。 金达笑了笑,说:“张书记您说的很对,城邑集团对我们海川市的经济是贡献很大,对这个企业的查处市政府这边一定会谨慎的。不过呢,城邑集团有些应缴税款没交,这是事实,偷税也好,漏税也好,这部分钱城邑集团是一定要补交的,我们对一些龙头企业要爱护不假,可是这个爱护也要在不违法的前提之下的,您说对吧?” 张林见金达已经不坚持说城邑集团是偷税了,只是说钱一定要补交,就知道金达的底线就是要城邑集团把逃掉的税款补交上去,这基本上就达到他找金达的目的了。他很清楚他跟金达现在这种关系是一种什么状况,彼此之间都很猜忌对方,在这种状况之下,他也不得不谨言慎行,也就不敢在金达面前帮束涛争取非法的利益。于是他便笑了笑说:“对啊,企业应交的税款一定是要交的,这个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 金达笑了笑说:“我就知道张书记您会支持我的工作的。那这样子吧,我回头跟守义同志说一说,让城邑集团把该交的税款交了,再按照规定罚点钱,就不要再去追究了。” 张林笑笑说:“这样子处理再合适不过了,行啊,那我挂了啊。” 张林就挂了电话,束涛嘴一咧,说:“还要罚款啊,这个金达可真是够狠的啊。” 张林冷笑了一声,说:“你别不知足了,他已经不去追究你偷税的责任了,你还想干什么啊?你不会以为落到他们手里他们会让你毫发不伤的就过关的。” 束涛就骂了一句娘,然后说:“这两个家伙连番的动作,可是把我们折腾得不轻,前前后后这等于弄走了我们城邑集团几千万呢。我们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啊?” 张林看了看束涛,说:“你们的资金链不会因此有什么问题吧?如果有的话,那就不要再去争取旧城改造项目啦。” 束涛心说我还等着旧城改造项目能帮城邑集团赚钱呢,怎么能够不去争取了呢,便笑了笑说:“这几千万对我们城邑集团来说:“”还不能说是伤筋动骨了呢,我们家底厚着呢,再说还有四大行在支持我们,竞标旧城改造项目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张林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束涛,说:“束董啊,我可提醒你啊,这个旧城改造项目可不能出一点问题的,出了问题你和我可就都完了,所以你千万不要在我面前硬撑,那样子的话,对你对我都不是一件好事。” 束涛笑着说:“张书记,您这是怎么话说的,我跟您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我们俩打交道也这么久了,您什么时候见我骗过您啊?” 张林说:“我倒不是说你要骗我,而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现在我要出面帮你们城邑集团把项目争取到手,出了问题我是要负责任的。如果你没有十分的把握的话,最好这个项目你还是别做了。因为后面的事情麻烦还很多呢,我虽然是项目领导小组的组长,但项目具体进行下去的话很多方面还是要在孙守义和金达的监督下进行的,要小心他们会找你麻烦的。” 束涛对这个项目是志在必得的,张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的,他笑了笑说:“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城邑集团会把这个项目搞好的。” 北京,中天集团的办公大楼董事长办公室,林董仰靠在他硕大的老板椅上,看着对面坐着正在滔滔不绝讲着话的郑坚,现在中天集团已经进入了股票上市的辅导期,形势很看好,但眼前的这个家伙却说这样子还远远不够。 郑坚说:“现在的金融形势如此严峻,中天集团如果仅仅是目前这个状态是不行的,最主要的是土地储备不足。林董你应该明白,土地储备不足对一家房地产开发企业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家企业没有新的业绩增长点,没有新的业绩增长点就意味着这家企业没有美好的未来,那到时候公司上市之后谁会为它买单啊?所以我们需要拿出一个好看的报表和一个好听的故事来,才能吸引住二级市场,中天集团上市才会有一个很好的表现。” 耗到现在 林董苦笑了一下,说:“老郑啊,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中天集团前段时间不是拿下了北京的地王了吗?难道这个不算是一个亮眼的业绩增长点吗?” 郑坚说:“你就别拿这个地王来说事了,现在外面对你们中天拿下这个地王并不看好,都说中天为了拿这个地王,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这个项目将来保本都很困难,更别说盈利了。” 现在这个地王对于中天集团来说,确实是一块烫手山芋,似乎陷入了所谓的地王魔咒之中。中天集团拍到这个地王之后,周围的房价并没有像原先预想的那样疯涨。中天集团见到这种情势,就向政府提出了调整规划的申请,结果却意外的遭到了政府的否决。这下子让中天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想要退地吧,现在正是中天集团上市的关键期,这个时候如果传出去中天集团退地的消息,将会严重打击中天集团的声誉;开发又开发不起来,周边的楼价远低于他这个地王的楼板价,开发出来很可能是要亏本的。现在中天集团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以拖待变了,期望周边的地块房价能够很快涨起来,然后他们就能解困了。 中天集团的这种困境显然是瞒不过明眼人的,郑坚说不能拿地王说事也是很正确的。 林董看了看郑坚,说:“现在就这么种状况,那你要我们怎么办?” 郑坚说:“诶,我记得原来你们中天不是要参与海川的旧城改造项目吗?这个项目倒不错,可以包装成为一个很好的业绩增长点的。” 林董看了郑坚一眼,笑了笑说:“老郑啊,现在海川旧城改造项目这件事情很微妙,我们也不敢保能不能拿下这个项目来,你那个女婿没跟你说这些事情吗?” 郑坚呆了一下,傅华和郑莉自从上次跟他翻脸之后,就再也没跟他见过面,相互之间也不联系,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缓和下来,他又怎么能从傅华那边得到什么消息呢?他说:“我们最近很少见面,所以没听过他谈起你们的事情来。” 林董看了郑坚一眼,笑了笑说:“老郑啊,我看你提起傅华来有些尴尬,是不是跟你女儿那边有什么矛盾了?” 郑坚笑了笑说:“没有了,女儿大了,就只顾着跟丈夫在一起,不来看她的爸爸也很正常啊。还是说你们吧,现在怎么个微妙法啊?” 林董说:“海川市政府中断跟我们的谈判你已经知道了,原本我还以为这个项目会在他们海川市政府这边,我们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可以继续联合起来,公平的竞争一下,相信凭我们的实力,再加上他们市里面孙守义副市长的帮忙,拿下这个项目倒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就在前几天,事情又发生了变化了,海川市市委书记为了帮海川一家当地的企业争取到这个项目,亲自出马,将这个项目的主导权从海川市政府,拿到了海川市委的管辖之下。现在决定权就不在孙守义这帮人的手里,而是在海川市委书记张林的掌控之下了。因此我们就没有原来那么大的胜算了。现在我在犹豫,是不是还要继续争取这个项目。” 郑坚说:“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林董说:“也不是了,那个孙守义跟天和房地产那边说:“”还是会尽量帮我们的,可是他这边现在已经没有了决定权了,就算帮我们,能帮忙的地方也是有限的了。” 郑坚说:“那就不要放弃,眼下你们已经没有别的讲故事的题材了,如果说你们还在争取中,那也算是一个讲故事的由头。” 林董笑笑说:“老郑啊,你也应该知道的,竞标项目虽然表面上大家都是在公平竞争,其实际却是工夫在诗外的,没有台面下的运作,你就是参与了竞争,也是没什么机会的。” 郑坚笑笑说:“先拖一段时间再说吧,拖过这段时间,也许能够找到一个代替这个项目的由头呢?再说,你们台面下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啊,这不是还有一个副市长在帮你们呢吗?”” 林董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现在副市长遇到了市委书记,没辙啊。 郑坚说:“好啦,我们的故事还需要讲下去,就算是没机会你也暂且把这件事情办下去,该争取争取吧,反正你们也损失不了多少。” 林董说:“那好吧,我回头跟天和地产那边的人再谈一下,看看我们要怎么去争取。” 于是林董就打了电话给丁江,跟他说了中天集团决定要继续争取旧城改造项目的事情,问他是不是进京来商量一下竞标的方案,然后好参加竞标。丁江听完很高兴,他自从把孙守义讲的话跟林董说了之后,就很担心林董会打退堂鼓,如果中天集团退出跟他们的合作,以天和房地产目前的实力,是无法去运作旧城改造项目的。而他目前是把旧城改造项目视为天和房地产打翻身仗的一次大好机会,他自然是不想失去这个机会的。 丁江就说要让丁益来北京跟林董商量竞标的具体细节问题,现在丁益已经在全面管理天和房地产公司的业务,让丁益来北京跟林董谈是最合适的。 林董对丁益的印象很好,一度还想让林姗姗和丁益发展一下呢,不过林姗姗对丁益不感兴趣,两个人就没有了发展更深关系的可能了,但是林董对丁益的好印象并没有改变,因此对丁益来北京谈这件事情很接受。 转天,傅华接到了丁益的电话,说他到了北京了,傅华就去机场把他接到了驻京办,在路上丁益跟他讲了这一次来是要跟中天集团谈竞标方案的细节问题的。 傅华已经听到消息说海川市常委会研究决定成了旧城改造项目领导小组,张林出任了组长。他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张林这是在争旧城改造项目的主导权的。这段时间以来,从终止跟中天集团旧城改造项目的谈判到现在成立领导小组,张林是动作不断,而他之所以动作不断,只有一个意图,那就是帮束涛的城邑集团拿下这个旧城改造项目。而市政府孙守义那边也没有停下来,孙守义也是接连出招,想尽办法削弱城邑集团的实力。双方你来我往,算是斗了个不亦乐乎。不过就傅华看来,孙守义的招数虽然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是始终没有对城邑集团构成致命的威胁,反过来,张林凭借着他海川市一把手的威权,却牢牢的掌握了整件事情的主动权,此消彼长,按照傅华的判断,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这一次要竞标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 可是丁益却在这个时候兴匆匆跑来了北京,让傅华不禁怀疑丁益这一方是不是对这件事情太过于乐观了,他笑了笑说:“这么说你们对拿下旧城改造项目很有把握了?” 丁益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哥,现在市里面的情势你又不是不知道,张林现在和金达、孙守义为了这件事情闹得很不愉快,张林强势出手,硬是担任了项目领导小组的组长,就是想帮着束涛的城邑集团拿下这个项目,这个样子我们有怎么说有把握呢?” 傅华说:“那你还郑重其事的跑来北京干什么?你不会是冲着林姗姗来的吧?” 丁益笑了,说:“去你的吧,你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我来北京,是因为林董觉得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我们还是该争取争取。我爸爸觉得就算是这一次不能合作成功,我们也可以跟中天集团建立起良好战略合作的关系,为我们天和房地产公司走出海川奠定基础。” 看来丁江是想跟着中天集团把天和房地产公司的发展触角伸出海川,这倒是一个很有眼光的想法。到了海川大厦之后,丁益开了一个房间住下了,稍事休息之后,便在下午去了中天集团跟林董会面。 傅华傍晚下班的时候,往丁益的房间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就知道丁益还没回来,也就打消了给丁益接风的念头,自行回家了。 晚上九点多钟,丁益打了电话过来,问傅华在哪里,傅华说在家里呢,丁益就说别在家闷着了,出来找家酒吧喝酒吧。 傅华就看了看身边的郑莉,郑莉笑了,说:“去吧,别看我了。” 丁益在电话那边听到了郑莉的声音,笑了笑说:“嫂子也在旁边啊,一起出来吧?” 郑莉笑笑说:“我还是不去了,省得你们两个大男人玩得不痛快。” 傅华就去接了丁益,两人就去了工体那边随便找了一家酒吧,在吧台那里找了个座位坐下来,丁益要了一瓶芝华士十二年,叫了果盘,两人就坐在那里边喝边聊。 傅华说:“你跟林董他们谈到现在啊?” 丁益说:“也没有一直谈了,晚上林董设宴给我接风,所以耗到现在。” 不知道状态 傅华笑了笑说:“人家请你客,你不把酒喝足,反倒要出来跟我喝?” 丁益说:“我在林董面前不敢放开酒量喝,结果喝的不上不下的,很不舒服,就想到很久没跟你坐到一起聊天了,就拖你出来了。傅哥,你现在小生活过得挺滋润的嘛,这么早就老老实实回家守着老婆了。” 傅华笑了笑说:“也不是了,今晚原本准备给你接风的,你没回去驻京办,我就没有了安排了,只好回家陪老婆了。诶,晚上给你接风的时候,林姗姗出面了没有?” 丁益说:“林姗姗没有出来,只是林董带着几个中天集团的人,怎么,想她了?” 傅华笑了,说:“该想她的人是你吧?我只是有段时间没见到她了,问问情况而已。” 丁益笑笑说:“诶,傅哥,不是那么简单吧,我看那个林姗姗每次见到你,都是傅哥傅哥甜甜的叫你,那眼神经就像是见了情人一样。” 傅华笑了笑说:“别瞎说,她才不是我的情人呢。” “诶,傅哥,什么情人不情人的?你是不是不老实啊?”这时一个女声在傅华背后说道。 傅华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一个打扮的性感火辣的女人站在他的背后,正俏皮地看着他。 傅华笑了,说:“怎么这么巧啊,汤曼,你什么时候来的?” 汤曼笑了笑说:“我刚进来,远远地看到你坐在吧台这里,就想过来打个招呼,没想到正听到你在谈论什么情人,诶,傅哥,我可警告你啊,不要背着小莉姐在背后偷腥,否则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啊。” 傅华笑了,说:“什么和什么啊,我只不过跟朋友聊天开个玩笑罢了,根本就没什么情人不情人的。” 汤曼扁了扁嘴,说:“诶诶,别在我面前装好不好,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玩的男人,能是一个不花心的男人吗?不可能的,我可没忘记上次你跟我哥他们在一起,怀里可是搂着一个妖精一样的女人的啊。”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他说:“我这是老家来人,我陪着他出来聊天的,跟那天不一样的,诶,你别光说我啊,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怎么也会跑到这种地方来玩啊?” 汤曼笑了笑,说:“你们男人能玩,我为什么就不能玩了?” 这时丁益凑了过来,说:“傅哥,这是你朋友啊?” 傅华看丁益的眼神都直了,便知道眼前这个性感妖媚的汤曼是丁益喜欢的类型了,这家伙对他喜欢的女人才会这么凑过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丁益,我们海川市天和房地产的少老板,这位是汤曼,你嫂子的朋友。” 丁益笑着伸出手来,说:“原来是嫂子的朋友啊,你好。” 汤曼却没有要跟丁益握手的意思,她冲着傅华笑了笑,说:“傅哥,我在里面包厢呢,我的朋友在叫我呢,我过去了。” 傅华看了看汤曼视线看着的地方,见到那边有几个有点流气的男男女女,正看着这边,显然是在等汤曼过去,就笑了笑说:“那不耽搁你了。” 汤曼就离开了,跟朋友进了包厢。这边就把丁益晾在那里了,丁益有点尴尬的把手收了回去,笑了笑说:“这女孩子,真是傲气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还没见过他哥哥呢,见过他哥哥,你就会觉得这个女孩子算是很平易近人啦。” 傅华对汤言的感觉就是这样子,冷傲的让人不自觉地就有一种距离感。 丁益笑了笑,说:“我看她对你还是很客气的,傅哥你真是让人羡慕啊。走到哪都有女人缘。” 傅华说:“别胡说啊,我有你嫂子这辈子就够了。这个女人可不是我能招惹的。我看你刚才看人家的眼神都直了,怎么喜欢上她了?” 丁益笑了起来,说:“这种女孩子可是人间极品,谁看到了会不喜欢呢”? 两人就这么在吧台边喝酒,边嘻嘻哈哈的闲扯着,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丁益是玩惯了的,精神十分的充足,傅华没有应酬的时候很少在外面玩到这么晚,就显出了困意来了,便站了起来,说:“丁益啊,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丁益笑了笑,说:“不会吧,夜生活才刚开始啊。你困了的话,就先回去吧,等回头我打的会海川大厦。” 傅华说:“你行吗?” 丁益笑笑说:“好了,北京我还是能玩得转的,别跟我客气了,走吧。” 傅华站起来就往外走,走了几步之后,身边忽然有人跌跌撞撞的碰了他一下,傅华赶忙去扶她,一看竟然是汤曼,似乎是喝多了的样子,便问道:“小曼啊,你没事吧?” 汤曼使劲的眨了一下眼睛,认出了是傅华,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胳膊,身子靠进了他的怀里,说道:“带我走,快点。” 傅华愣住了,他知道汤曼是一个个性大胆泼辣的女孩子,但是胆大到这种程度还是很令他吃惊不少。这是汤曼并没有理会到他震惊的心情,反而往他怀里靠的更紧,娇声催促他说:“你快点带我走啦。” 傅华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往外推汤曼,嘴里说:“小曼,你别这样子,这样子我跟你小莉姐没办法交代的。” 汤曼却不肯离开,她有些慌张的说:“傅哥,你赶紧带我走,我被人家下药了……” 汤曼话还没说完,身子已经支撑不住了,抓着傅华的胳膊,软软的就往下溜。傅华到这个时候也看出汤曼的情形不对了,赶忙把汤曼搀起来就往外走,出了酒吧,傅华再看汤曼,汤曼双目紧闭,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摇晃了一下汤曼,问道:“小曼,接下来送你到那里啊?” 汤曼眼睛闭着,叫了一声:“我好困啊,你别烦我了。” 傅华犹豫了一下,这种情形他无法将汤曼就扔在这里,就打开了自己的车门,把汤曼放了进去,坐在那里想要拿汤曼怎么办。这时酒吧的门开了,傅华看到原来跟着汤曼一起的那几个流气的男人从酒吧里面冲了出来,四下打量着,显然是在找汤曼。傅华看情形不好,发动了车子就一加油门就往外走。酒吧门口的那几个男人看到了傅华这边的汤曼,知道傅华要将汤曼带走,便急了,边往这边冲,边喊道:“别跑,赶紧停车,那个女人是我们哥们的,你不能带走。” 傅华知道这些家伙并非善类,自己一个人也对付不了他们,这个时候哪还敢把车停下来,脚下一踩油门,车子加速离开了酒吧。那几个男人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哪里甘心,跟在后面边追边骂,终究两条腿抵不过四个轮子,被傅华把距离越拉越远,最终看不到了。 傅华并不敢就这么减速下来,他继续加着油门开出去好长一段距离,看看撩出工体很长一段距离了,身后也没车子跟着,这才敢稍微减速,心情稍稍放松了下来。转头去看身边的汤曼,却见汤曼不知道什么时间把上衣的扣子已经解开了,傅华惊叫了一声:“小曼,你干什么啊?快把衣服穿好。” 汤曼娇喘吁吁的说:“不嘛,我热,都脱掉了才舒服。” 汤曼说着,继续扯着身上的衣服,傅华有点慌了,一手把着方向,一手就去想要帮汤曼把衣服弄好。可是汤曼并不听他摆布,不断挣扎着拨开他的手,傅华顾此失彼,不但没有能将将汤曼的衣扣系好,反而在跟汤曼的争夺当中几次碰触到了汤曼身上,赶紧把手收了回来。汤曼没有了傅华阻止他,就又把上衣解开了,让傅华有点瞠目结舌,这种阵势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傅华知道不能这样子把车开下去了,赶忙在路边找了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停了车。停下车之后,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汤曼的身上,自己赶紧下了车,开始在路边转圈,想要怎么安置汤曼。 眼下这个状态傅华也不敢送汤曼去医院,这要传出去他们说不清楚不说,对一个女孩子的名声也很不好,最好是能将汤曼交给她的亲人,傅华手边倒是有汤言的电话,赶忙就拨通了。 汤言好长一会儿才接通了,很不高兴的说:“诶,傅华,你这么晚找我干什么?” 傅华说:“汤言,你妹妹在我这边,你赶紧过来吧。” 汤言愣了一下,说:“小曼怎么会在你那?” 傅华说:“我是在酒吧遇到的,她跟我说被人下了药了,你别问那么多了,赶紧给我过来吧。” 汤言听说汤曼被人下了药了,也急了,喊道:“你在哪里?” 傅华就告诉汤言他所在的位置,汤言喊了一句,我马上就过去。然后就挂了电话。 傅华把电话收了起来,他也不知道汤曼在车内是个什么状态了,心里害怕汤曼已经把衣服脱得更光了,就不敢上车,只好呆在车外面。 怎么见人 过了半个多小时,汤言的迈巴赫飞一般的开了过来,看到傅华之后,就一脚拍死了刹车,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轮冒着烟停了下来,汤言打开车门就窜了下来,几步就跑到了傅华面前,急问道:“小曼呢?” 傅华指了指自己的车,说:“在上面呢。” 汤言就冲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就愣住了,汤曼这时已经将傅华盖到她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汤言第一眼就看到毫无遮掩的汤曼,血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了。他虽然平日玩过不少的女人,全身脱光光的女人都见过不少了,可那是一些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他只当是花钱买快乐。现在被玩的可是他亲爱的妹妹啊,这可让他接受不了了。他跟傅华之间是有底火的,虽然傅华说事情是别人做的,可是他在这里并没有看到别人,只有傅华一个人,怎么就那么巧,傅华会出现在这里,她妹妹还衣衫不整的在他车里。此刻,他脑子里浮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件事情傅华一定是脱不开关系的。 汤言回过头来,一个箭步就冲到站在一旁的傅华面前,挥手就狠狠地给了傅华下巴来了一拳,傅华一下子被打懵了,冲着汤言喊道:“你干嘛打我啊?” 汤言骂道:“你个王八蛋,竟然敢对我妹妹做这种事情?你还是人吗?” 傅华这个气啊,他冲着汤言喊道:“你讲不讲理啊?我跟你说过了,你妹妹是被别人下了药了,关我什么事啊?” 汤言叫道:“那是你说的,这里我可没看到别人,只看到你一个。什么别人下的药啊?我看就是你下的药,你当我是傻瓜啊?你根本就是因为前段时间我捉弄了你,你借机报复。” 傅华说:“汤言,你真是不分青红皂白啊,你也不想想如果是我下的药,我会通知你赶过来吗?” 汤言说:“怎么不会,我看你是看到我妹妹这样子玩的有点大了,怕出事,所以才会通知我的,或者你根本就是想要气我,特意把我叫过来你好看我的笑话的。” 傅华有点讲不清楚的感觉,他苦笑了一下,说:“汤言,你还真是混蛋啊,你以为谁都会像你一样不择手段吗?你妹妹就在这里,你不相信我,你可以去问她啊。” 汤言指了指傅华,说:“那行,我马上就问小曼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我站在一旁等着,如果真是你搞出来的花样,看我不弄死你。” 汤言就又去开了车门,这一次傅华担心汤曼在被下了药的情况之下不知道会说什么,就也跟在汤言旁边。汤言看汤曼上身还是光着的,赶忙拉了一下汤曼身边的那件衣服,帮汤曼盖在身上。 汤曼眼睛还是闭着的,神志不清,见有人动她,嘟囔了一句:“傅哥,你对我真是很好啊。” 汤言一听,汤曼张嘴就是傅华,心中就以为汤曼晚上一定是跟傅华在一起的,他一把就扯住了傅华的衣领,指着傅华的鼻子叫道:“混蛋,你听到小曼叫你傅哥了吗?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傅华傻眼了,他搞不清楚这个时候汤曼怎么会蹦出这么一句傅哥你对我真好来,在汤曼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他真是百口莫辩。 汤言看傅华张口结舌的样子,以为他是无法抵赖了,胸中的怒火已经快要爆炸了。他二话不说,直接就一拳捣过去,正正的就打在了傅华的眼眶上,傅华的眼睛马上就肿了起来,他心里这个郁闷啊,明明自己是救人的,现在却被冤枉成害人的,接连被打了两拳不说,一时还没办法为自己分辨。不过虽然没办法为自己分辨,傅华也不想再继续挨汤言的拳头,他就想先控制住汤言再说。那边汤言打了一拳之后,也不肯就此罢休,还想要继续殴打傅华出气。两人就这样子撕扯了起来,互相之间都有被对方打倒。 这时车上的汤曼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被下的药物起了作用,开始趴在车门上呕吐了起来,傅华看汤曼这情形,怕是她身体有什么危险,趁汤言也被汤曼呕吐吸引恍神的机会,双手控制住了汤言的双手,喊道:“别打了,汤曼现在这个样子很危险,你还是赶紧送她去医院吧。等她醒过来真的说是我搞的鬼,你再来找我好了。” 汤言想想还是妹妹重要,就甩开了傅华,去车里抱起了汤曼,汤曼这时还是神志不清,嘴里嘟囔着说:“傅哥,你要抱我去哪里啊,我很困了,别来烦我了。” 傅华此时真是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了,汤言狠狠瞪了他一眼,叫道:“傅华,你等着吧。” 汤言冲着傅华虽然发狠,但是此刻汤曼的情形确实很澡,他顾不得再去教训傅华了,把汤曼抱上了他的迈巴赫,一加油门,嗖的一下车子就窜出去,直奔医院去了。 傅华在后面心说难怪郑坚说这个车好,加速确实是很快啊。只是自己这一晚还真是晦气啊,被冤枉挨揍了不说:“”车子还被汤曼吐得一团狼藉,呕吐物的馊味直冲鼻子。傅华到此刻也只能暗叹自己出门没看黄历,因此才会遇到汤言这个不讲道理的煞神。 傅华也不能就这么把车子开回去啊,还要找地方洗车,他上了车,从倒车镜里看了看自己的脸,眼眶已经肿的老高,下巴也肿了一块,这些肿一时半会也难以消掉,只好不管他,发动了车子找洗车的地方。夜已经很深了,傅华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还开着的洗车行,洗车的小弟看到傅华的样子,忍俊不住笑了起来,说:“哥们,喝多了跟人干了一架是吧?” 傅华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说:“洗你的车吧。” 又洗了半天的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快两点了,傅华轻轻的开了门,探头进去看了看,屋内没有动静,只亮着一盏壁灯,他松了口气,看来郑莉已经睡了,这倒省了他还要跟郑莉解释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傅华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刚想去洗手间洗漱一番好睡觉,客厅那边的灯亮了,接着就听郑莉说道:“老公啊,你玩得可够疯的,竟然会玩到这么晚才回来。” 傅华并不敢回头去看郑莉,他怕郑莉看到他脸上的伤痕会受惊,便背着郑莉说道:“有点事情绊住了,所以就回来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很晚了,你赶紧去睡吧,我洗漱好了马上就过去。” 郑莉笑了笑说:“你也知道很晚了啊?过来,跟我说一下,是哪个漂亮姑娘把你给绊住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莉啊,没有什么漂亮姑娘的,真是有事,你赶紧去睡吧。” 郑莉说:“你别骗我了,你晚上就是跟丁益出去玩的,会有什么事啊?你不敢马上过来,是不是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怕被我闻到啊?” 傅华说:“真的不是女人。” 郑莉说:“那你就给我赶紧过来。” 傅华说:“我没你想的那些事情的,过去干什么啊,你赶紧睡吧。” 郑莉从客厅沙发那里站了起来,边往傅华这边走,边说道:“老公啊,你现在可是长本事了,上次跟我爸和汤言去俱乐部玩,小曼就跟我说你身边是有女人的,现在又心虚不敢马上就……” 说到这里,郑莉已经走到了傅华的面前,看到了傅华肿的老高的眼眶,惊呆了,拉住傅华问道:“老公啊,你这是怎么啦,跟人家打架了?” 傅华这个时候遮掩不过去了,就苦笑了一下,说:“没有了,我是被汤言打的。” 郑莉说:“你又碰到汤言了啊?他这个家伙怎么回事啊,怎么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了,他太过分。” 郑莉说着就拿出电话来要拨号,傅华把电话拿了过来,说:“你干嘛啊?” 郑莉说:“我报警,还能白给他打了?” 傅华苦笑的摇了摇头,说:“算了,其实也不完全怪他的。” 郑莉说:“怎么,是你招惹他了?” 傅华说:“我去招惹他干嘛啊,是一个误会了。” 傅华就讲了晚上发生的事情,讲完之后,苦笑着说:“这社会还真是好人做不得啊,做了好人却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当时幸亏汤曼呕吐了,不然的话,我和汤言还不知道会打成什么样子呢。” 郑莉笑了起来,说:“你阅尽春色,被打成这个样子倒也不冤,诶,小曼那里是不是很丰满啊?” 傅华哭笑不得,说:“小莉啊,你不会也不相信我吧?” 郑莉笑笑说:“我相信药不是你下的,不过小曼那么性感,有那么好的机会,你大概也不会放过吧?男人吗,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啊。” 傅华说:“我这一晚上真是郁闷死了,你就别再来开我的玩笑了。我哪里敢看啊?我看到她衣服解开了,就赶紧下了车,打了电话通知汤言了,结果却遭了他的毒手,你还要笑话我,可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明天还不知道要怎么去单位见人呢。” 总有讨厌的人 郑莉笑了,说:“你看了漂亮妹妹的身子,我开你几句玩笑,就当平衡一下了。” 傅华说:“你还说?” 郑莉笑笑说:“好了,我不说了,我给你去煮鸡蛋,我看书上说你眼眶的肿必须用煮熟的鸡蛋慢慢的滚才能尽快消肿。” 郑莉就去厨房给傅华煮了几个鸡蛋,然后拿鸡蛋帮傅华在眼眶那里滚过来滚过去,边滚鸡蛋,边心疼的说:“汤言这家伙下手也太狠了吧?” 折腾了好一会,傅华才感觉好了一点,两人看看天都快亮了,便匆忙去小睡了一会儿。之后傅华就去驻京办上班了,临走的时候,他还跟郑莉说让郑莉想办法问一下汤曼是个什么状况了,郑莉笑着说:“行了,我会帮你问你的小情人现在好不好了。” 傅华走后,郑莉就打了电话给汤曼,她跟汤曼相处的还不错,也关心汤曼现在的状况。电话响了一会儿,一个男人接了电话,说:“哪位找汤曼?” 郑莉愣了一下,问道:“你是?” 男人说:“我汤言。” 语调还是一贯的冷淡傲慢,郑莉笑了,说:“是汤少啊,我郑莉,我打电话来是想问小曼现在怎么样了?” 汤言听是郑莉,很难得的笑了笑,说:“是你啊,我们好久没联络了。” 郑莉并不想跟汤言有太多的寒暄,便笑了笑说:“是啊,诶,小曼现在没事了吧?” 汤言说:“傅华把事情都告诉你了?” 郑莉笑笑说:“是啊,昨晚回来他就跟我说了,我想你是误会他了,他昨晚是被海川来北京的一个朋友约出去泡吧的,正好碰到了小曼和一帮朋友也在那家酒吧。后来发现小曼的情形不对,就把她从酒吧带了出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的。诶,你跟我说一下小曼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汤言说:“昨晚她洗了胃,已经没事了,不过还需要留在医院观察治疗几天,现在她正在休息,我怕惊醒了她,就替她接了电话。” 汤言此刻已经没有昨晚那么冲动了,虽然他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但是郑莉的话他还是很相信的。 郑莉说:“要洗胃这么严重啊?” 汤言说:“医生说小曼是吃了一种复合型的毒品,是什么K粉之类的掺杂在一起的,药效反应强烈,有很强的致幻性。” 郑莉说:“我想去看看小曼,什么时间去比较合适啊?” 汤言说:“你过来吧,估计她就要睡醒了。” 郑莉犹豫了一下,这个时间过去肯定会跟汤言碰面的,她并不想见这个男人,这倒不是担心会造成什么误会,而是她实在不想跟这个太过傲慢的男人见面,这个男人总是让她感到很别扭。就像刚才,她明明解释了昨晚并不是傅华害汤曼的,按常理,这个时候汤言起码也该为他把傅华打成那个样子道个歉吧?可这家伙就像没事人一样,只字不提道歉,让郑莉心里不由得就有气。她问汤言什么时间去比较方便,实际上是想暗示说让汤言回避一下,可汤言似乎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还叫她现在就去,显然并不想回避她。 郑莉笑了笑,说:“还是让小曼多休息一下吧,我等下午再去看她吧。” 汤言说:“随你了。” 此刻,到了驻京办的傅华行迹显得有点鬼祟,他在车里四下看了看没人,然后才敢下了车低着头走进了海川大厦的大堂,大堂的前台小姐跟他问好,他也不敢抬头去看人家,只是尽量低着头快步走进了电梯。幸好他今天迟到了一点,电梯里并没有驻京办或者海川大厦里的熟人,让他不至于因为脸上的伤痕而尴尬。 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傅华就猫在哪里,驻京办的工作人员进来请示工作,他都低着头,尽量不去看他们。临近中午的时候,丁益来了,进门就笑着说:“”傅哥,你昨天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说是自己要早点回去休息,结果却是偷着带了一个女人走了。怎么样,昨晚那个女人让你很HAPPY吧? 傅华低着头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昨晚回家了,可没带什么女人开房。” 丁益笑着说:“诶诶,别在我面前装了,那个女人我可看的真真的,就是你介绍我认识的那个汤曼,想不到你们之间早就有一腿了,难怪她对你很热情,对我就根本不理会。别不好意思了,你放心了,大家都是男人,能理解的,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嫂子的。” 傅华仍旧低着头,说:“别胡说八道啊,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丁益笑着说:“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装啊?我可是看到你们抱在一起走出酒吧的,你别低着头装害羞啊,傅哥,想不到你还挺风流的。” 傅华有点恼火了,说:“你瞎咧咧什么啊,根本就没那么回事。” 丁益这时凑得很近了,他注意到了傅华脸上有些伤痕,他指着傅华的脸说:“你的脸怎么了?别人打了?” 傅华见遮掩不过去了,便抬起了头,说:“是啊,不是被人打得,还能是自己撞得?你这一来就瞎咧咧,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很HAPPY的样子吗?” 丁益这下子完全看清了傅华的脸,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诶,傅哥,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昨晚遇到情敌了?” 傅华瞅了丁益一眼,没好气的说:“什么情敌啊,我英雄救美了,结果却被美女的哥哥给打了两拳。” 丁益呵呵大笑了起来,说:“怎么会这样啊?” 傅华严厉的说:“别再笑了,在笑我跟你翻脸了。” 丁益好不容易把笑容憋了回去,然后才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丁益讲了,丁益听完,说:“难怪你说汤曼的哥哥更加傲慢,我看这家伙根本就是不讲理嘛,诶,你们是不是有仇啊?” 傅华说:“是有点底火,他追求过你嫂子。” 丁益说:“这就对了,这家伙根本就是趁机报复你嘛,不然的话也不会下手这么狠。” 傅华想想也是,昨晚汤言那个情形根本就好像是要吃了他一样,这家伙肯定是在心里把新仇旧恨加到了一起,因此才会打得这么狠的。 汤言当时是打痛快了,不过汤曼醒过来之后一定会把事情的真相源源本本的讲给汤言听的,那个时候汤言就只好为了一时的冲动跟自己道歉了,傅华还真是很想看看倨傲的汤言到时候要怎么低下他的头跟自己道歉。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等着瞧吧,我会好好收拾一下他的。” 丁益笑笑说:“好了,不去说他了,我很饿了,去吃饭吧。” 傅华看了一下时间,说:“等一下吧,现在正是下班时间,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多不好啊?一会等他们都上班了,我们出去吃。” 丁益笑了起来,说:“傅哥,何必呢?你脸上的肿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完全消除的,反正总是会被人看到的,你躲什么啊?躲反而会被人认为你心虚的。” 傅华想想也是,总不能没消肿的这几天都不见人吧?就说:“那好,我不躲就是了,不过一会下去吃饭的时候,可不准提起什么女人啊。你也知道这个驻京办可是个是非之地,如果你让他们知道我受伤是跟一个女人有关的话,有人一定会说我是跟人争风吃醋才搞成这个样子的。” 傅华知道驻京办里是有人对他很有意见的,这些年有不少人偷着向市里打小报告,说傅华在驻京办这里风花雪月,不务正业,市领导也没少因为这些捕风捉影的小报告批评过他,甚至就连金达也不例外,搞得傅华对此有点不胜其烦。现在脸上这明显的伤痕摆在那里,有心人还不知道会为此编上多少花花故事呢,如果再被丁益的话坐实了,那等着他的很可能又是一通严厉的指责了。 丁益笑了起来,说:“我是不会说什么女人的,不过别人会不会这么想就很难说了。” 傅华笑笑说:“行了,那些我管不了,你就管好自己的嘴就好了。” 两人就下去餐厅里吃饭,傅华这个时候知道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也就不在低着头跟做贼似的,跟丁益谈笑着就进了餐厅。一路上倒是有海川大厦和驻京办的员工看到傅华这个样子,不过他们只是在心中暗自疑惑,并不敢直接去问傅华是怎么回事。倒是副主任林息和罗雨看到了这个情形,过来关心了一下,傅华跟他们只是说昨晚不小心摔到了,把他们给敷衍了过去。 丁益和傅华就坐下来吃饭,丁益看着傅华身后的林息,低声对傅华说:“林息一直用怀疑的眼神在看着你呢,这家伙肯定又会打你的小报告了。” 傅华笑了笑,说:“每个单位总是有这么一两个讨厌的人的,这家伙这几年就没停下来搞我的小动作,随他去吧,反正我也习惯了。” 扯平 丁益笑笑说:“这倒也是,这种人总是有的。” 这是章凤和赵淼也下来餐厅吃饭,两人看到傅华这个样子,十分的吃惊,赵淼问道:“姐夫,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打成这个样子了?” 傅华知道这时林息一定竖着耳朵等着听他说什么呢,他自然无法在这里跟赵淼说实话,只是笑了笑说:“不是被打的了,不小心摔的。” 赵淼笑了,说:“你骗谁啊,这一看就是被人打得,眼眶一拳,下巴一拳,这家伙打的可够狠的。” 傅华不敢让赵淼把话题继续往深处引,就笑了笑对一旁的章凤说:“章凤啊,你现在跟小淼可真是亲密啊,两个人形影不离啊。” 章凤一看傅华突然转了话题,就知道傅华不想谈被打的事情,便笑了笑说:“一起吃个饭罢了,姐夫你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 赵淼还想继续问傅华被打的事情,章凤却不让他有这个机会了,就拖了他一把,说:“坐下来吃饭吧。” 赵淼和章凤一起坐了下来,四人开始吃饭。丁益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赵淼继续逼问傅华了,他已经注意到林息的眼神不时地往这边瞄,显然是在注意傅华说了些什么,他跟赵淼倒也算熟悉,就主动找话题跟赵淼攀谈,这样子就把傅华受伤的事情给岔了过去。 下午,郑莉吃过午饭之后,又午休了一会儿,估计汤言可能不会在医院了,汤言肯定不会是那种伺候病人的人,汤曼既然已经没事了,他就应该离开病房了吧。她就去到了汤曼的病房,敲开门之后,她愣了一下,开门的竟然是汤言,这家伙竟然还没走。 郑莉笑了笑,她自从拒绝了汤言的追求之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跟他见面了,现在再见面,已经有些陌生的感觉了。她说:“你还没走啊,小曼呢?” 汤言笑了笑说:“小曼还在睡觉。” 郑莉说:“她一直没醒吗?” 汤言说:“醒了一次,吃了点午饭,就又睡着了。” 郑莉说:“我来得真不是时候,既然小曼还在休息,那我就先走吧,等回头再来看她。” 汤言看着郑莉,笑了笑说:“你进来坐一下吧,她睡了有一会了,估计也快醒了。” 郑莉迟疑了一下,汤言笑了笑,说:“我不是这么可怕吧,让你连进来都不敢进来?” 郑莉笑了,说:“我是怕影响到小曼休息。” 汤言笑了笑说:“不会了,这丫头已经睡了不少时间了,也该醒了的。” 郑莉这个时候再退出去,就好像是对汤言有什么意见似的,就笑笑说:“那我进去看看小曼。” 汤言就把门让开,郑莉走了进去,到病床边看了看汤曼,汤曼呼吸平稳,睡得很香,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多少还是给人一种病了的感觉。 郑莉正在打量着汤曼,身后的汤言笑着说:“小莉啊,你比我们当初见到的时候更加漂亮了。” 郑莉笑了笑说:“你别笑话我了,我已经嫁作人妇,怎么会更加漂亮了呢?” 汤言说:“你在我眼中就是更美了,有了一种成熟的魅力。” 郑莉说:“汤少,别说这个了好吗?” 汤言笑笑说:“这有什么不可说的,你确实是更有魅力了,难道傅华他不让别人夸奖你吗?” 郑莉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我们再来谈这个没有意义了。” 汤言笑笑说:“我也没想表达什么意义出来,我只是告诉你我心中真实的感受罢了。诶,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郑莉笑了笑说:“很好啊,我跟傅华在一起,很轻松,很快乐。” 汤言瞅了一眼郑莉,冷笑了一声说:“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傅华有什么啊,他哪一方面比我强啊?钱他没赚到多少,官他也就芝麻大小,这种人你怎么会喜欢啊?” 郑莉笑了起来,说:“这个不需要你明白的,我明白他的好在哪里就行了。” 汤言很受不了郑莉这种对傅华信赖的态度,他笑了笑说:“”小莉啊,恐怕浮华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吧?背着你他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就像上次我请他去鼎福俱乐部玩,他在郑叔的面前都敢搂着俱乐部最漂亮的妹,你说他心里究竟有没有你啊? 郑莉笑着摇了摇头,说:“汤言,你不会跟我玩层次这么低的把戏吧?鼎福俱乐部那件事情我还没找你呢,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你还设局捉弄傅华干什么啊?你不觉得这让人觉得你的度量太狭隘了吗?” 汤言脸上难得的红了一下,他说:“好,我承认鼎福俱乐部那件事我做的不够光明磊落,不过昨晚的事情……” 汤言还没说完,郑莉就有些急了,她说:“汤言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吗,那是一场误会,傅华绝对不会是下药害人的那种人。” 汤言说:“药我知道不是他下的,但是不代表说他就没趁机占便宜,当时的情形你是没看到,小曼的上衣整个都被解开了,她的上身是被扒光的。小曼当时神志不清,处于一种昏迷状态,什么行动能力都没有,这种状态下她的衣服是怎么被扒开的?我看只能是被你的好老公扒开的。” 郑莉有点急了,心说难怪这家伙一点跟傅华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原来他还在误会傅华呢,她说:“你胡说,傅华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的。如果真是他干的,他去通知你干什么啊?” 汤言说:“这就是他狡猾的地方啦,他知道小曼被他弄成这个样子,如果不通知我,他是很难交代的,就编了一套谎言来通知我了。” 郑莉说:“傅华才不会像你想的这么龌龊了。” 汤言说:“不是我把他想龌龊了,而是他做的事情本身就很龌龊。也就是你被他蒙蔽住了,才会这么相信他。” 郑莉说:“你胡说,傅华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还好,小曼现在醒了过来,你可以问一下小曼傅华究竟又没有侵犯她?” 汤言说:“我问过小曼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她只记得被人下了药,然后碰到了傅华,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郑莉呆住了,如果汤曼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傅华扒没扒她的衣服除了傅华就没人知道了。郑莉是相信傅华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但现在这个汤言却是明显相信汤曼的衣服就是傅华给扒开的,他又不相信傅华的解释,这个误会就无法弄清楚了。 郑莉眉头皱了起来,看着汤言说:“你就没细问一下小曼,让她好好回忆一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汤言有点烦躁的看了郑莉一眼,说:“你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问啊?问她的衣服是被谁扒光的吗?昨晚的事情她已经很受伤害了,我不想让她再知道她被人侵犯过。” 郑莉说:“你没告诉她昨晚具体发生的情形啊?” 汤言说:“没有,她当时昏迷不醒,我就帮她把衣服整理好了,小曼是我的妹妹,我不想让她在别人面前丢脸。医生说她被人下的这种药是一种约会强迫药,会让人有段时间的记忆丧失,既然小曼记不起来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希望她就不要再回想起来了,省的她痛苦。” 郑莉心说你妹妹不痛苦了,可是污水都被你泼到傅华身上了,你这样子就让傅华有嘴也说不清楚了,她不甘心傅华受这种冤枉,便说:“可是你不问清楚的话,又怎么知道傅华做没做这种事情啊?” 汤言说:“他又不是柳下惠,遇到小曼这种情形又怎么会放过?” 郑莉说:“你胡说,我相信傅华一定不会做侵犯小曼的事情的。” 汤言说:“小莉,你醒醒吧,不要再被傅华这混蛋迷惑了,我都跟你说了,他在鼎福俱乐部的时候,也是搂着别的女人玩得很开心的,小曼这么性感漂亮,他能放过,是男人的,都不太可能放过这种机会的,除非他是太监。” 郑莉瞪了汤言一眼,说:“你不要拿你自己来衡量傅华,他绝对不是那种人。” 汤言说:“你要相信他我也没办法,不过我是不会去追问小曼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你如果当她是你的朋友,为了她好,我希望你最好也不要追问这件事情。” 郑莉叹了口气,说:“这就是说你不准备给傅华辩驳的机会了?” 汤言说:“我们各自心中有数就好了。你放心了,我不会为这件事情去追究傅华的,不管怎么说是他把小曼带出来的,也算是帮到了小曼,这件事情就算扯平了吧,我们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好了。” 汤言心里很清楚,如果傅华当时没把小曼带离酒吧,让小曼落到那些下药的家伙手里,小曼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侵犯呢?那些家伙下药的目的可不会仅仅是为了窥探小曼的身体而已,小曼一定会受到更严重的侵犯的,从这方面来看傅华也算是帮了小曼。 有点烦 再说如果他要去跟傅华深究这件事情的话,一定会把昨晚发生的事情整个都抖出来的,那样子会让小曼唤醒昨晚发生的那场噩梦的,这样子反而对小曼不好。综合这两方面因素考虑,汤言宁愿不再纠缠这件事情。 郑莉苦笑了一下,心说这算什么事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按照傅华的说法他明明是帮了小曼一个大忙,现在不但没人感激他,却要被汤言冤枉成一个色鬼,幸好傅华此刻并没有在面前,不然的话他听到汤言的说法,恐怕是会被气得七窍生烟的。 郑莉也知道无法说服偏执的汤言,她也没有证据能够证实傅华是清白的,因此也只能看着汤言这么去冤枉傅华了。她的心情一下子恶劣了下来,再也没有留在这里等汤曼的心情了,就叹了口气,说:“看来我来这并不受欢迎啊,那我走了。” “诶,小莉姐,怎么我刚醒你就要走啊?”汤曼恰在这时醒了过来,张嘴问道。 郑莉这时已经转过身要离开,听到汤曼的说话了,只好转过身来,笑了笑说:“你醒了,小曼?” 汤曼点了点头,说:“是啊,你来了有一会了?” 郑莉看到这时汤言紧张的看着她,知道这家伙是怕她问汤曼昨晚发生的事情,心说这个汤言紧张妹妹也没错啊,现在她去逼问汤曼也不是个合适的时机,真要触发了汤曼回忆,让她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对汤曼也是一种伤害。郑莉就暗自放弃了要追问汤曼的意思,笑笑说:“是啊,我看你一直没醒,才想走的。怎么样,你没事吧?” 汤曼虚弱的笑了笑,说:“我已经没事了,只是头疼得厉害。谢谢你来看我。” 郑莉笑笑说:“你这丫头,跟我还这么客气。这一次你也算受了一次教训,今后可不要在玩的这么疯了。” 汤言在一旁说:“小莉说的是,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一个女孩子家玩得这么疯,很容易吃亏的。” 汤曼吐了一下舌头,说:“好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们就别再来说我了好吗?” 汤言说:“你可知道这一次吓死我了,你真是有个什么闪失,家里的人都会很不好过的。” 汤曼说:“好了,哥,你别说了,你可是答应我不告诉爸妈的。” 汤言没好气的瞪了汤曼一眼,说:“只此一次,下一次你还敢这样子,我可不会再帮你了。” 汤曼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疼我。诶,小莉姐,我这一次能没事,还要多亏了傅哥,不是他把我从酒吧里带出来,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呢?是他让你看我的吧?” 郑莉心说你倒是没事了,可傅华他被你害的现在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不过汤言是汤言,汤曼是汤曼,这个女孩子并没有什么坏心思,郑莉也不好把事情都怪在汤曼身上,就笑了笑说:“是啊,他让我过来看看你这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汤言也不想让汤曼知道她昨晚被人侵犯,因此在提到傅华的时候,他的表情还算平静,并没有像昨晚那么愤慨。 汤曼笑了笑,说:“你告诉傅哥,我现在没事了,谢谢他关心我了。” 郑莉笑了笑说:“我会转告他的,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汤曼说:“小莉姐,你不多陪我坐一会了,这医院好闷啊。” 郑莉心说再陪你坐下去,我可能忍不住就会问你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哪敢再坐下去啊,便笑了笑说:“你这丫头身体刚好,还很虚弱,要多休息,我先走,过几天再来看你吧。” 汤曼说:“这样啊,小莉姐,我没事了,你多陪我一会,我们聊聊天吧。” 汤言也不想郑莉继续留在这里聊天,话聊多了,很可能就会聊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就笑了笑说:“小曼,医生说你要多休息的,你就让小莉先走吧,改天她会来看你的。” 汤曼这才放郑莉离开,汤言送郑莉出了病房,关上病房门之后,说:“小莉,今天谢谢你了,谢谢你没在小曼面前问昨晚的事情。” 郑莉瞅了汤言一眼,说:“我那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小曼,我也不想让她回忆起不好的事情来。虽然我坚信傅华绝对没做什么侵犯小曼的事情,但继续纠缠这件事情受伤的可能是小曼,想想还是算了吧。汤言,我也不去跟你争谁对谁错,我不会再来看小曼了,希望你也不要找傅华的麻烦。我们之间包括傅华,就到此为止吧。” 汤言看了一眼郑莉,他知道这个他心仪的女子的心完全是在傅华身上了,他就是把傅华说的再不值,也没有什么用的,便苦笑了一下,说:“那行啊,我答应你,到此为止。” 晚上傅华下班回家,郑莉已经做好了饭菜,两人就一起坐下来吃饭。傅华问道:“诶,小莉啊,你今天问过小曼的情形了吗?” 郑莉瞅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怎么,就这么关心你的小情人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别开这种玩笑了,我只是想知道她有没有出什么状况,你没亲眼看到昨晚的情形,那个时候小曼可是有点不太妙的。” 郑莉本来还想继续跟傅华开玩笑下去,可是看到坦诚的样子,联想到汤言把他想象的那么龌龊,本来他是做了一件好事的,却被人冤枉成那个样子,她就有点心疼自己的丈夫,便不再跟傅华开玩笑了,说:“小曼她已经没事了,昨晚医生给她洗了胃,现在就是有点虚弱,她还让我跟你道谢呢。” 傅华笑了笑说:“她没事了就好。你这几天没事的话,多过去看看她吧。”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老公啊,我不会再去看她了。你以后也不要跟她联系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郑莉说:“汤言认为昨晚是你把小曼的衣服给解开的。” 傅华火了,啪的一声就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叫道:“这个汤言怎么回事啊,怎么还这么是非不分啊?他可以问小曼昨晚发生什么事情的。” 郑莉苦笑了一下,说:“他问了,小曼说药不是你下的。” 傅华说:“这还不够吗?汤言怎么还来怪我啊?” 郑莉说:“还不够,小曼说是被你从酒吧带走了的,但其后的事情她都记不得了,也就是说她的上衣是怎么解开的,小曼全都忘记了。汤言就把这后面发生的事情都认定是你干的了。” 傅华呆住了,好半天才有点结巴的说:“这个小曼怎么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把事情都给忘记了呢?这,这,这下子我可就说不清楚了的啊。” 郑莉看到傅华急成这个样子,伸手去握住了傅华的手,说:“老公啊,你别着急,我心里一点都没怀疑过你,汤言会这么想,是因为他本身心里就龌龊,才会把别人都当成跟他一样的人的。” 傅华说:“可是小曼会怎么看我啊?他会真的把我当成色鬼的。” 郑莉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汤言并没有告诉她后来的情形。汤言并不想把事情张扬开来,所以不会让小曼知道后来的情形的。” 傅华说:“可是我呢,我本来是想帮小曼的,结果却变成我去非礼她了,这这……” 郑莉说:“老公啊,你也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只要没做亏心事,我们心里就坦荡荡,怕什么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话是这么说,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郑莉笑笑说:“你就当是老天爷跟你开的玩笑吧。” 傅华说:“这个玩笑开的可有点大发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竟然是赵婷的电话,他看了一眼郑莉,说:“小婷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干什么啊?” 郑莉说:“也许是傅昭有什么事情吧,你赶紧接吧。”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赵婷上来就问道:“傅华,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小淼回来说你被人打了?” 傅华暗自苦笑了一下,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这么快就传到赵婷那里了,这牵涉到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声誉,他无法跟赵婷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便笑了笑说:“我没事了,不小心撞到了而已。” 赵婷说:“你别骗我了,小淼说看得真真的,就是被人打得。你遮遮掩掩的干什么,跟我还不说实话?” 傅华说:“小婷,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没事的。” 赵婷说:“我能不管吗?你总是小昭的爸爸啊?不会是郑莉姐在你身边,你不方便说吧?你不会是为了女人跟人争风吃醋才打架的吧?” 傅华心中就有点烦了,刚才郑莉说汤言误会他,他心中已经有些恼火了,现在赵婷又来说他争风吃醋,就说道:“不是那么回事了,小莉就在一旁,我让她跟你说好了。” 最好的结果 傅华就把手机递给了郑莉,说:“我现在心里烦得很,你来跟她说吧。” 郑莉就把手机接了过去,笑了笑说:“小婷啊,你不用担心了,傅华这边没事的。” 赵婷虽然原来跟郑莉关系不错,可是郑莉在她离婚之后嫁给了傅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有些微妙了起来,对郑莉她说话就不好像对傅华那么随便了,便干笑了一下,说:“没事就好,其实我也没什么了,就是小淼回来说了这么个事情,我不问一下,心里不安。他真的是撞得吗?” 郑莉知道再说是撞伤的,赵婷不会信的,便笑笑说:“那倒不是了,不过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了,他跟别人有点误会,起了冲突,才弄成这个样子的。不过现在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没事了。” 赵婷就不好再问郑莉什么了,就笑了笑说:“没事了就好,那就这样吧,郑莉姐。” 赵婷就挂了电话,郑莉把手机还给了傅华,笑了笑说:“小婷到现在还是很紧张你的啊。” 傅华叹了口气说:“她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的,老是没个常性,她现在对那个老外有些厌倦,不是爸爸在拘束着她,怕是她又要离婚了。真是拿她没办法,总是想起一阵是一阵的。” 虽然傅华已经跟赵婷离了婚,但是有些事情不是离了婚就再没有牵绊的,他还是希望赵婷能够过得幸福快乐的,但是赵婷现在始终处于一种不稳定的状态,还时常在他面前表露出后悔跟老外在一起的情绪,这让傅华始终无法对她放下心来。 郑莉知道今晚傅华的情绪因为汤言已经很坏了,也就不想再去跟他谈赵婷的事情了,就笑了笑说:“算了吧,老公,你也别太为小婷担心了,她跟老外的事情总是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我们继续吃我们的吧。” 傅华也没心绪再说什么了,两人就闷闷的继续吃饭。 第二天,丁益因为事情已经跟中天集团谈完了,就离开了北京,傅华因为脸上的伤,也没到机场送他。临近中午,傅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赵婷推门走了进来,傅华愣了一下,说:“你怎么来了?” 赵婷瞪了傅华一眼,说:“我来看看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行啊?” 赵婷说着,就直接走到傅华面前,瞅着傅华的脸仔细地看了起来,说:“啧啧,这打得还真是不轻啊,这人跟你什么误会啊,下手这么狠。”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用这么紧张了,我没事了。” 赵婷说:“你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没事?傅华,你一向不是什么冲动的人啊,这究竟是惹到了谁啊?” 傅华说:“你就别管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 赵婷有点恼火了,说:“傅华,我们总算也做过几年夫妻,即使离婚了,彼此之间多少还有点感情吧?你跟我都不能说实话吗?” 傅华说:“这不是说不说实话的问题,是你没必要知道。” 赵婷说:“那你就是要拿我当外人了?我知道:“”你还在记恨我跟你离婚的事情。” 傅华说:“我没有了。” 赵婷说:“什么没有,从我回到北京,你就对我不冷不热的,当年你对我可不是这样子的啊?” 傅华苦笑着说:“小婷啊,你究竟搞没搞清楚状况啊,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种状态了,你是JOHN的妻子,我是郑莉的老公,我们是需要注意别人的观感的,怎么还可能像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样子呢?” 赵婷说:“你还记得我们当初曾经在一起过啊?我还以为你现在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呢。” 傅华头大了,说:“小婷啊,你怎么还这么任性啊?当初是你不要我的,我等了你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你跟JOHN结婚了,我才跟郑莉开始的啊?现在你又反过头来怨我,你还讲不讲道理啊?” 赵婷说:“我就不讲道理了,怎么了?是,我当时是被JOHN迷惑住了,有点对不起你,但是你就全对吗?不是因为你冷落我,不肯去澳洲,我至于被JOHN这个小屁孩迷惑住吗?你知道我现在心里也很苦啊,成天被JOHN缠住不放,爸爸还一个劲的警告我说不准对他不好,你又是这么一个冷淡的态度,你们到底想干嘛,要逼疯我吗?” 赵婷说完,坐在那里委屈地哭了起来。傅华愣住了,赵婷在他眼中一向都是任性妄为的,像这么委屈的在他面前哭,是很少能看到的。 傅华心中也不是不关心赵婷的,赵婷毕竟跟他有过一段婚姻,他并不想看到赵婷这么不开心,他开始觉得也许是过度的去按照社会通行的道德标准去要求赵婷了,这样子也许是能绑住赵婷,但是赵婷却是不会快乐的。 傅华心中有点可怜赵婷了,他看了看赵婷,说:“你跟JOHN真的到了过不下去的地步了吗?” 赵婷止住了哭声,抬头看了看傅华,说:“我不知道你对过不下去是一种什么定义,JOHN现在对我还是言听计从的,但是我看到他那种小绵羊的乖样,就打从心里厌烦,真是奇怪了,我当初怎么就被他迷惑住了呢?”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看着赵婷,说:“人家对你言听计从还不好吗?你忘了,我当初不就是不听你摆布,你才跟我离婚的吗?” 赵婷尴尬的笑了笑,说:“傅华,我当时就是太生你的气了,其实认真回想起来,我觉得还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最快乐,虽然我们有时也争吵,但是那好像就是生活的一种调料,只有那样子,生活才有趣味。” 傅华看到赵婷脸上还带着泪水,犹如带雨梨花,还是有着那么一种令人心动的神韵。当初他娶这个女人,也是真正的为她心动过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过过很多幸福的日子的。即使后来搞得大家都很不愉快,他还是不能对她完全忘情的。 傅华伸手去帮赵婷擦掉了泪水,说:“你不要哭了。” 赵婷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也有所触动,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脸贴了上去,然后很凄苦的说:“傅华,我现在心里真的是很苦的,这可都是你害我的啊。” 傅华想到自己当初是答应赵婷去澳洲跟他团圆的,可是后来发生的种种是非,却让他并没有兑现这个承诺,正是因为他的失信,才激怒了赵婷,才让赵婷觉得他并不拿她当一回事,才会让乖得就像小绵羊的JOHN趁机而入的。某种程度上讲,赵婷说是自己害了她,倒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 傅华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该跟赵婷说些什么了,事情搞到这个样子,又能怪谁呢,只能说是天意弄人了。 赵婷见傅华好半天没说话,心知他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便抬起头来,看着他,说:“傅华,你还是心疼我的,是吧?” 傅华看到了赵婷眼神中包含着绵绵的情意,心里悸动了一下,随即赶紧把手抽了出来,心说自己这是干什么啊,这样做怎么对得起郑莉啊? 傅华知道自己就算是对赵婷还有情意,也不能让赵婷感受出来,否则这个任性的女人一定会不管不顾的来纠缠他的。 傅华突然把手抽出去了,让赵婷脸色沉了下去,她瞪着眼睛看着傅华,说:“你现在对我也是有感觉的,你这样子算是怎么回事啊,你是在担心郑莉,是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婷,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很难再回到过去了。” 赵婷说:“我也没想要完全回到过去,我只是想要你对我好一点而已,郑莉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说什么吧?毕竟我们在一起是在你跟她结婚之前啊。” 傅华心说帐可不是这么算的,他坚决的摇了摇头,说:“小婷啊,如果我曾经伤了你的心,我可以跟你说声对不起,但是我不能再伤第二个女人的心了。” 赵婷可怜兮兮的说:“傅华,你不能对我这个样子的吧?” 傅华说:“这个真的不可以的。不过JOHN这方面,如果你真的无法忍受下去,我可以帮你跟爸爸说一下,让他不要再来约束你了。” 赵婷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她实际上也知道傅华现在跟郑莉过得很甜蜜,想要把傅华的心挽回来,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特别是她跟JOHN还有婚姻在的前提下。目前来说,如果傅华肯出面帮她跟赵凯说允许她跟JOHN离婚,那她首先就能挣脱JOHN对她的束缚,这可能是她眼前能争取的最好的一个结果了。 现在的赵婷在赵凯面前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受宠了,赵凯对她当初执意要离开傅华嫁给JOHN是很恼火的,那一次赵婷已经完全挥霍掉了赵凯对她的那种溺爱,赵凯甚至一度对赵婷和JOHN这对夫妻不闻不问。 勉强 赵婷心里也清楚父亲对她跟傅华离婚是伤透了心的,也就不敢再在赵凯面前太过任性了,因此即使现在她对JOHN心里已经厌烦的很了,却并不敢再像当初那个样子任性的不听赵凯的话,直接跟JOHN离婚。 不过赵凯对傅华一直都还是很好的,即使傅华跟他没有了翁婿关系。如果傅华肯帮忙劝服赵凯同意她跟JOHN离婚,那赵凯很可能是会点头的。 赵婷看了看傅华,说:“你真的肯跟爸爸说这件事情?”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捆绑不成夫妻,如果你跟JOHN在一起真的不快乐,我估计爸爸也不会固执的一定要把你们拴在一起的。毕竟我们大家都希望你快乐,而不是痛苦。” 赵婷说:“那你赶紧去跟爸爸说吧,我相信他一定会听你的,跟JOHN这种温吞水的生活我可真是过够了。” 傅华看了看赵婷,说:“你是不是再想想,别一时冲动,将来再来后悔?” 赵婷尴尬的笑了笑,说:“一定不会了。这件事情我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了,我将来一定不会后悔的。” 傅华说:“那好吧,我会找个时间跟爸爸聊一下的。” 赵婷说:“别再找时间了,你现在就跟爸爸打电话,问他什么时间可以跟你聊一下。” 傅华说:“你不是这么急吧?再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见爸爸啊?” 赵婷说:“你这个样子昨晚小淼已经跟爸爸讲了,他都知道了,你怕什么啊。快点了,我给你拨号。” 傅华看这情形赵婷确实是不想再跟JOHN继续生活下去了,只好苦笑了一下,任凭赵婷把电话拨给了赵凯。 赵凯接通了,问道:“傅华,找我有事啊?” 傅华说:“爸,是这样子,我有点事情要跟您见面聊一下,您什么时间有空啊?” 赵凯笑笑说:“什么事啊?是不是跟你被打有关啊?” 傅华笑了笑说:“与那个无关了,被打的事情完全是一场误会,这个你无须为我担心了。至于我要跟您谈的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们还是见面说吧,您什么时候有空?” 赵凯说:“要不晚上你带小莉回来吃饭,我们吃饭的时候谈?” 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的赵婷赶紧冲着傅华摇了摇头,她要跟JOHN分手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她可不想让郑莉在一旁参与。 傅华也担心自己帮赵婷跟赵凯说要离开JOHN会让郑莉误会他对赵婷还有什么想法,因此也不希望当着郑莉的面谈这件事情,便笑了笑说:“我是想单独跟您谈谈。” 赵凯笑了,说:“怎么这件事情还不能让小莉知道啊?” 傅华说:“也不是了,只是她在面前有些话我不好说。” 赵凯迟疑了一下说:“要不你下午四点过来公司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傅华说:“行啊。” 赵凯就挂了电话,赵婷在一旁已经把全部谈话都听到了,就冲上来抱住傅华,狠狠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高兴的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看着我过得这么惨,而不帮我的。” 傅华赶紧挣脱了,不高兴地看了赵婷一眼,说:“你干嘛啊。” 傅华说着,还擦了擦脸上被赵婷亲过的地方,他担心脸上会留下赵婷的口红印,赵婷瞪了他一眼,说:“你不用擦了,我用的口红不会那么档次低,还能留在印记的。弄出那么个姿势干嘛啊,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比这再亲密的还不是都吻过?” 傅华也懒得去跟赵婷争辩,只是说:“我丑话可说在前面啊,我帮你去跟爸爸说可以,但是,不保证一定会成功。就算成功了,也不代表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这个你要搞清楚。” 赵婷对傅华肯出面帮她说服赵凯,已经是喜出望外了,这个时候她当然不会再跟傅华要求更多了,就笑着说:“行行,我都明白的。” 傅华说:“那你先回去吧,我下午四点就回去见爸爸的。” 赵婷说:“那好,我等你好消息。” 下午四点,傅华去了赵凯的办公室,赵凯看到傅华脸上的伤痕,虽然已经经过了一天了,但是伤痕还很明显,肿还没消,便问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傅华在赵凯面前是不敢隐瞒的,便大体把事情的经过说给了赵凯听,赵凯听完笑了,说:“这真是无妄之灾啊,好人做到你这种程度也真是够好笑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那个汤言跟小莉前面曾经相过亲,对小莉很有想法,再加上前段时间因为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上跟我有些冲突,对我就有些不满,所以才会闹成这个样子的。” 赵凯笑了笑,说:“我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这个汤言我听人说过,在资本运作市场上,是一把好手,做事干脆利落,心狠手辣。他并不是一个笨人,不会真的看不出来你其实并没有侵犯她妹妹的。据我看你挨这两拳,一方面可能是汤言心中还是很恨你,你夺了他的爱人,又看到了她妹妹的身子,借机给你两拳,也算是教训一下你;另一方面他固执的不肯承认你帮到了她的妹妹,可能是他不想领你的情,他很可能在私下运作什么针对你的事情,如果要领你的情的话,他的运作就失去了基础,可能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傅华呆了一下,赵凯果然是老江湖,看问题跟别人的视角不一样,其实傅华在心中也在奇怪为什么汤言会那么偏执的认为他一定侵犯了汤曼,就算汤言是一个倨傲的人,也不至于这样啊?他是傲慢,不是愚蠢。现在赵凯的说法,给他提供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也许汤言真是在背后运作什么针对他的事情,从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看,这是极为可能的。如果这是真的话,那汤言不想因为汤曼而感激他就在情理当中了,因为一但汤言承认了他帮助了汤曼,汤言就等于是承认欠了他一个人情,这样子的话,汤言就不好再去做什么针对他的事情了。傅华相信汤言要运作的事情一定不是一件小事,可能付出的人力物力都很庞大,要一下子中止下来,怕是他要损失很大的。这可能不是汤言愿意接受的,因此在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上演什么大和解的戏码的。 傅华心里警惕了起来,最近他没过问谈红那边股份出让的事情,不知道汤言这段时间又做了什么手脚,看来是要找个时间过去顶峰证券看看了。 傅华笑了笑说:“还是爸爸您眼光独到,还是真有可能像您所说的这个样子的,回去我会查证一下,汤言是不是在暗地里做什么的。” 赵凯笑了笑说:“小心一下总是好的。诶,你今天来找我谈什么事啊?” 傅华说:“小婷今天上午在我那里,跟我谈起了她目前的状况。” 听到傅华提起了赵婷,赵凯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说:“她跟你说什么了?不会是她跟JOHN实在过不下去了吧?” 看来赵凯还真是了解他的女儿,傅华笑了笑,说:“被您说中了,她还真是这么说的,她说实在接受不了JOHN这种像小绵羊什么都听她的这种性格。” 赵凯不高兴的说:“都听她的还不好啊?她究竟想干嘛啊?你倒是不什么都听她的,可是她也不是不要你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清楚小婷究竟想干嘛,不过我看得出来,她现在过得很不快乐。” 赵凯说:“她快乐了,别人就无法快乐了。如果随她的意,JOHN就苦了。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现在是后悔跟你离婚了。这也怪我,我当初就是没坚持住,遂了他的意,才会把事情搞到现在这个样子的。” 傅华说:“这不能怪您的,再说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赵凯看了看傅华,说:“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干嘛?你要帮她离开JOHN?”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觉得这样子对小婷是很不好的。爸爸,小婷的性格你和我都很清楚,她绝对不是可以委曲求全的人,您也不能老是拿老一套的道德标准来约束她的。”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想说我太过保守了?” 傅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了,只是我觉得小婷从澳洲回来已经有段时间了,她要是能继续跟JOHN在一起的话,恐怕早就跟JOHN和好了。到现在她还是想要跟JOHN分开,那说明她做这个决定并不是一时的冲动。” 赵凯说:“傅华,小婷的个性你和我都了解的,你应该知道她认定了什么的时候,不论什么都是无法改变她的想法的。” 傅华说:“是啊,她这个个性我了解,就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这样子勉强她下去,她今后的生活都会不快乐的。” 爱不是占有 赵凯苦笑了一下,说:“傅华,你没听明白我说的意思,你应该知道小婷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厌倦了JOHN只是一方面,根本上她是后悔离开了你。我约束她,不让她离开JOHN,一方面是为了JOHN,可另一方面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现在跟小莉过得很好,有JOHN在,小婷还不太好意思去纠缠你,如果没有了JOHN,很难讲小婷会对你做些什么的,这对你和小莉可不是一件好事。” 傅华说:“这个我知道,可是今天上午我看到小婷在我面前真的很痛苦,我不忍心看她继续这个样子下去。说起来也是我不好,当初我如果能多顺着她一点,可能闹不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赵凯苦笑了一下,说:“JOHN倒是全都顺着她了,可是现在还不是被她嫌弃?我这个女儿啊,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 傅华说:“爸爸,我觉得您还是不要去约束她了,她想要怎么做,就让她自己决定好了。至于我这边,我已经很明确地告诉她了,我跟她没办法回到以前了。” 赵凯说:“恐怕她不这么想啊。诶,傅华啊,你就是心软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跟小婷虽然已经是过去式了,但是我对她总是还有些感情在的,我没办法看她这么痛苦。” 赵凯说:“其实我这个爸爸也不愿意每天看小婷闷闷不乐的样子,算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管这件事情了,随便小婷她怎么做好了。” 傅华说:“那JOHN你打算怎么办?” JOHN现在在通汇集团工作,如果赵婷跟他分手,他的身份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他还不比傅华,傅华是很为赵凯家人接受的,而JOHN一开始赵凯是很反对的。 赵凯说:“我也不能撵他走啊,这孩子其实很不错的,工作很尽心尽力,回头我会跟他谈一下的,看他自己的意思了,他愿意留在通汇集团,那就留下来,不愿意的话,我会帮他推荐一家公司的。唉,这都算是什么事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这件事情当中最无辜的就是JOHN啦,可是感情的事情真是不能勉强的,傅华虽然可怜JOHN,却也无法帮他什么的。 从赵凯办公室出来,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赵婷,告诉她赵凯答应放手,不管她和JOHN之间的事情了,让她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真的吗?”赵婷兴奋的叫了起来。 傅华说:“小婷啊,你也不用太高兴了,JOHN也陪伴了你几年了,我真不知道你要怎么去跟他谈分手。希望你不要对他太残忍了。” 赵婷笑了笑,说:“这个好办,老外嘛,在感情上向来都是有爱就在一起,没爱了就分手,我相信跟JOHN说清楚我不爱他了,他就会跟我分手的。” 傅华心说如果能这么简单,JOHN可能早就主动离开了,他苦笑了一下,说:“你是不是想得太轻易了?再是小昭跟JOHN感情很好,你还是慎重一下比较好。” 赵婷刚刚从傅华那里知道赵凯不再约束非要跟JOHN在一起,如蒙大赦,自然是满腔的兴奋,那里还听得进去傅华在说什么啊,她笑了笑说:“好了,你别罗嗦了,我知道该怎么跟JOHN谈的。” 赵婷说完就挂了电话,傅华在这边愣了一下,心说这个女人可不要把事情办砸了。不过他也知道赵婷向来办事情只凭自己的性子来的,想要她能把事情办圆满了,怕还真是很难。他心里就有些后悔,也许不应该帮赵婷跟赵凯说这件事情的。不过天到这般时候,他就是后悔也是没用的。 看看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傅华就有些郁闷的回了驻京办。刚到办公室坐下来,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看是郑莉的号码,赶忙接通了,郑莉问道:“你赶紧回来吧。” 傅华说:“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郑莉说:“赶紧回家,JOHN跑来了,在我们家哭呢,说小婷不要他了。” 傅华呆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么快赵婷就跟JOHN摊牌了,心里不由得暗自叫苦,这个任性的女人搞什么啊,现在JOHN跑到他家里去哭,这要他怎么收场啊? 傅华不敢怠慢,赶忙就赶回家去,进门的时候,郑莉就迎了过来,看着他说:“快过去看看吧,JOHN哭了又一阵子了,我怎么劝他也劝不住。” 傅华心说赵婷可不会因为JOHN哭泣就改变主意的,她那个性子男人越是哭哭啼啼,她越是不会喜欢的。 傅华就走到客厅,JOHN还在那抽泣,看到傅华过来,他似乎感觉越发的委屈,眼泪汪汪的说:“傅,婷她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呢?” 傅华心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怂啊,赵婷不要你了,你去找赵婷啊,跑我家里哭算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叹了口气,说:“JOHN,你别这样子了,先冷静下来好不好?” JOHN说:“我现在要怎么冷静啊?婷说要跟我分手,我这脑子里面整个乱成一锅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傅华没好气的说:“那你哭就有办法了?” 郑莉这时也走了过来,说:“是啊,JOHN,你还是先别哭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先平静一下,我们帮你想办法。” JOHN这才抽泣着慢慢停下来不哭了,他看着傅华说:“傅,婷一向很尊重你的,你帮我跟她说说吧,不要让她跟我分手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JOHN,这个我帮不了你,你是西方人,应该比我们知道感情的事情是无法靠别人下命令来维持的。” JOHN的眉头皱了起来,说:“这可怎么办啊,我可是很爱婷的。” 郑莉说:“感情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JOHN,你应该想一想,你跟小婷之间的问题究竟在哪里。” JOHN苦笑着说:“我就是不明白婷为什么会想要跟我分手,我什么事情都是听她的啊?她想要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的啊?她还要我怎么样啊?” 傅华心说就是你的这种太顺从才会让她想要跟你分手的,她是想要一个伴侣,而非一个奴才。 郑莉觉得JOHN很可怜,就看着傅华说:“你说句话啊,你一向不是很有办法的吗?你就帮他想想注意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种事情我能有什么办法帮他啊?” 郑莉看了傅华一眼,说:“JOHN是个好人,我们总不能就看着他这样子吧?” 傅华心说感情这种事情可是不论好坏人的,有些时候女孩子还偏偏就喜欢那种坏坏的男生。不过他也不能就这么看着JOHN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便叹了口气,。说:“JOHN,你跟小婷在一起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应该知道她不会喜欢一个哭哭啼啼柔弱的男人,你现在这个样子并不能让她回心转意,相反只会更让她疏远你。” 郑莉说:“对啊,小婷那个性格,都是吃硬不吃软的,你这个样子她会更不喜欢你的。” JOHN说:“可是对婷我怎么也硬不起来啊?” 郑莉心说你这个男人也真是没用,对女人不能光靠哄,适当的时候还要有一点男子汉的硬朗劲,你一个劲的在她面前软塌塌的,难怪赵婷会越来越不喜欢你了。 傅华说:“好了,你就先别急了,事情也不是说没有了挽回的余地,你再找小婷谈一谈嘛。” JOHN摇了摇头,说:“不行了,婷跟我说了,她已经忍耐了我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爸爸答应她不管她跟我的事情了,她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情。如果我同意的话,她就跟我协议离婚,如果不同意的话,她就要跟我提起离婚诉讼。反正她是铁了心要离开我了。” 郑莉愣了一下,看着傅华问道:“爸爸怎么会突然变了态度?他一直不是都在约束着小婷不准她跟JOHN分手的吗?” 傅华呆了一下,他这个时候越发觉得自己去找赵凯帮赵婷解套并不是一个好的做法了,赵婷现在到是解脱了,可是这个JOHN却黏上他了。他也不好在JOHN面前说赵凯转变态度是因为他帮赵婷说了话,只好干笑了一下,说:“先别管这个了,还是看看JOHN这件事情要怎么解决吧。JOHN,现在小婷的态度这么坚决,你再不放手也没意思了。” JOHN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傅,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你也想让我离开婷?” 傅华说:“按照你们西方的观点,小婷对你已经没有爱了,勉强下去对谁都是一种痛苦,该放手就放手吧。” JOHN说:“不行,我心里还是放不下她的,我不放手,我还是爱着她的。” 傅华说:“那你就更不能这样子了吧,你也不想你爱的人不快乐是吧?爱有些时候不是一种占有,而是让自己爱的人快乐,你说是吧?” 骑墙 JOHN很很艰难的点了点头,说:“是,这段时间我已经看出来了,婷她一直都很不快乐,也许为了她,我真的是要放手了。” 傅华暗自松了口气,心说:你怎算是想明白了一点。 郑莉说:“JOHN你能这么想就对了,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快乐。你暂且退一步也好,给小婷一点空间,让她能够好好的思考一下你们的关系,也许她会认识到你的好处,还会回到你身边呢?” 傅华听郑莉这么说,不禁暗自埋怨郑莉,你又给JOHN希望干什么啊?赵婷是个什么性格啊,她好不容易挣脱了JOHN对她的束缚,又怎么会回过头来再喜欢上JOHN呢? 果然,JOHN听郑莉这么说,眼睛就亮了,说:“对啊,郑你说的很对,可能是我把婷逼得太紧了,才会让她这么反感我的,如果我给她一定的空间,说不定还是有挽回的机会的。傅,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傅华看JOHN用期望的眼神看着他,也不好拒绝他,只好说:“你想要我做什么啊?” JOHN说:“我能不能在你这借住几天啊?” 傅华看了一下郑莉,郑莉笑笑说:“行啊,你想住在这里就住吧。” 傅华眉头皱了一下,心说这件事情还真是一个麻烦,现在赵婷还没缠上来,这个JOHN却先缠上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件事情能够彻底解决掉。不过郑莉已经答应让JOHN暂住在这里,他也就无法再说什么了。 郑莉就带着JOHN去了客房,这时傅华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赵婷的,他不敢在客厅这里接,怕被JOHN听到不好,就去了书房,关上门之后他才按下了接通键。 赵婷上来就高兴的说:“傅华,我跟JOHN什么都摊开了,这家伙一时有点接受不了,竟然哭着跑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现在家里没有了这个粘人的家伙,感觉上真是太好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感觉倒是好了,可是苦了我和小莉了?” 赵婷笑了,说:“怎么了?关你们夫妻俩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JOHN在我们这哭了大半天了,你说你这个女人啊,你就不能好好的跟他说清楚吗?至于把他逼到这种程度吗?现在可好,你倒是不麻烦了,麻烦成了我的了。” 赵婷说:“既然JOHN在你们那,你现在就应该已经领教了他那种牛皮糖似的粘人劲了,换做你是我,你受得了啊?” 傅华说:“我也受不了,不过这可是当初你自己认定的人,他这种性格不是你早就应该知道的吗?你还是赶紧想办法把他弄回去吧,我可受不了他那种哭哭啼啼的劲。” 赵婷说:“这都怪你,我那时要不是被你那么冷落,又怎么会被他趁虚而入的呢?傅华,我可警告你啊,你可不准帮他想主意来挽回我,否则的话我可对你不客气啊。” 傅华说:“好了,什么都怪我是不是?唉,我真的后悔不该帮你跟爸爸说这件事情。” 赵婷笑了起来,说:“嘿嘿,晚了,现在让你也尝尝那个牛皮糖的腻人劲吧。” 这时郑莉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说:“老公,你跟谁打电话呢?” 傅华就挂了电话,回头说:“还能有谁啊,小婷呗,这家伙现在高兴了。”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我刚才怎么听你说你后悔不该帮她跟爸爸说这件事情,原来爸爸对JOHN突然转变了态度,是你在后面搞的鬼啊?” 傅华没想到这句话竟然被郑莉听到了,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被你听到了,是的,是我帮小婷跟爸爸说了这件事情。” 郑莉脸色沉了下来,她对傅华这么做是很不高兴地,便看着傅华的眼睛,说:“你原来不是也不想小婷跟JOHN分手吗?怎么突然会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呢?” 傅华说:“是这样的,小婷今天上午去找我了,说她跟JOHN在一起都快要被逼疯了,我看她那个痛苦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就在爸爸那里帮她说了几句话。” 郑莉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她说:“你上午见过小婷?” 傅华紧张了起来,说:“是,她去驻京办找我。小莉啊,你不高兴了?” 郑莉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要帮小婷跟爸爸说这件事情,怎么事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傅华看着郑莉的表情说:“怎么了,我只不过是看小婷太痛苦了,就帮她一下了,可没别的想法。” 郑莉说:“你就是有什么想法,我也没法知道啊?” 傅华慌了,说:“小莉啊,你一向不是都很信任我的吗?怎么这件事情就不理解我了呢?小莉虽然跟我离婚了,但是我们之间总还是有一些感情在的,我总不能看着她这么痛苦而不管吧?” 郑莉说:“是啊,你不能不管,你们之间还有感情在,干脆你把她带回家来算了。” 傅华说:“小莉,我可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啊,你可别冤枉我。” 郑莉说:“那我就奇怪了,本来都过得好好的,你非要把这个局面打破了干什么?” 傅华说:“我不过是看小婷太痛苦了。” 郑莉说:“你还真是菩萨心肠啊,那现在小婷高兴了,JOHN却痛苦了,你是不是再想个什么办法出来,让JOHN也高兴高兴啊?” 傅华不知道郑莉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这么敏感,说:“什么跟什么啊?JOHN能和小婷是一回事吗?小莉,你不要胡搅蛮缠了好吗?” 郑莉说:“你真行啊,连胡搅蛮缠都出来了?” 傅华眉头皱了起来,说:“小莉,你别这样子了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我这件事情做错了什么。” 郑莉说:“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小婷为什么不愿意跟JOHN继续下去了,那是因为她后悔不该跟你分开了,你现在帮她跟JOHN分开了,你是不是想制造机会让小婷再回到你身边啊?” 傅华有点恼火了,大声地叫道:“你要我说多少遍才明白啊?我都跟你说了,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不忍心看她那么痛苦。” 郑莉瞅了傅华一眼,说:“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是不是被我说中心思了?” 傅华真是没脾气了,他冲着郑莉摆了摆手,说:“我们不要争了好不好,你先冷静一下,我跟你保证,我没有一点往那方面想过。” 郑莉说:“可是你能保证小婷不这么想吗?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又不忍心看着她痛苦,把她接受下来?” 傅华头大了,他说:“我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 郑莉叹了口气,说:“怕到时候你就不这么想了。” 傅华抱了一下郑莉,说:“小莉,你要相信我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郑莉看了看傅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终究没有把话说出来。 海川,姜非终于来接任了海川市公安局局长。自从张林知道让姜非接任海川市公安局局长是省委的意思,他心里就清楚他只能接受这一安排了。张林这个人倒也有一项好处,对他无法改变的状况,往往会选择逆来顺受,因此明明心里对此很不满意,但还是对姜非的到来表示了欢迎。 姜非上任之后,并没有一下子就搞什么大的动作,他在局班子会上只是说他是带着戒惧戒慎的心态来海川的,希望班子里的其他同志能多支持他的工作。海川公安局里的人见新来的局长这么客气,一点也不想传说中的那么严厉,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孙守义也并没有急着去跟姜非有什么接触,他心里很清楚束涛和孟森那帮人现在都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呢,此时就跟姜非接触会太显眼,马上就会让人把姜非认定是他的人马。这对目前的形势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那样子束涛和孟森这帮人会对姜非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防备他的,这反而会让姜非的工作很难开展的。实际上他和姜非唐政委在省城的时候就已经说好,要给姜非一段全面了解情况的时间,只有全面了解了海川市公安局目前的状况,姜非才能有的放矢采取行动。 孙守义见姜非并没有一上来就急着表现,反而要沉下来心了先了解具体的状况,便知道唐政委的同学推荐姜非是很有道理的,这个姜非确实有他一套的做事方式。 孙守义并没有把他跟姜非私下的接触情况跟金达说明,虽然他们两个在很多方面都已经交流了彼此的看法,也明白他们除了站在同一阵线上,并没有别的选择。但是这并不表明孙守义就完全信任金达,相反,他始终觉得这个金达不可信,前段时间金达的表现已经明显可以看出金达是在张林和他之间骑墙,现在虽然迫于形势,金达选择了跟他站在一起,但这并不意味着一旦风向逆转,金达又会骑墙或者更甚一点去跟张林结盟。 好人是不能随便做的 这在最近的对城邑集团偷逃税款被查处这件事情上表现的特别明显,金达在张林出面为城邑集团说情之后,竟然会同意张林的建议,对束涛的城邑集团只给与了很轻的处罚,让城邑集团补交了税款,然后罚了很少的一笔款,就放过了束涛。 金达这么做,让孙守义实在是很失望,本来他是期望借此机会重罚城邑集团的,就算不能罚的城邑集团破产、束涛坐牢,起码也要让城邑集团大伤元气,不能再参与旧城改造项目的竞标才好。这才是孙守义提出要搞这一次财税大检查真正的目的啊,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城邑集团的小辫子,却让金达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孙守义对此自然是无法满意的,他甚至怀疑金达还是在他跟张林之间左右摇摆,首鼠两端。 金达对此的解释是什么不能让城邑集团这一个给海川财税做出很多贡献的企业被市政府弄得大伤元气,因此不得不放过城邑集团,这实在是让孙守义觉得牵强。就算真的如此,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城邑集团的。金达这家伙怎么就这么糊涂呢?现在的城邑集团不是海川市政府重点要保护的企业,而是张林这个对手手里的一张王牌,如果不能把这张王牌打倒的话,那你对张林也是无可奈何地。别忘了张林现在已经咄咄逼人的把手伸到了市政府的管辖范围里了,如果不去想办法奈何张林的话,那只能看着张林在海川为所欲为了。 这是一个零和的局面,不是你赢,就是他赢,可绝对不可能是双方都能赢得,在这种情况之间,绝对来不得任何客气,抓住了对方一点点把柄都是不能放过的,更何况这一次城邑集团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呢? 孙守义就觉得就算金达不是首鼠两端,起码也是做事不够狠辣,因此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跟他说比较好,姜非跟他之间的谋划就是在孙守义不想跟金达说的事情范围之内,虽然可能金达已经猜到姜非是在他的运作之下猜到海川的。 孙守义之所以不想跟金达说他跟姜非之间的谋划,一方面是觉得金达做事太过小心,太过遵守原则了,可能姜非要采取的某些手段,金达首先就不会同意的。另一方面金达作为市长,很多方面的事情也确实不适合表态。因此与其让金达来阻挠,还不如到事情都办完了再来跟金达说一声,到那个时候,金达只能接受既成事实了。 旧城改造项目经过常委会讨论之后,就开始招投标了,旧城改造项目领导小组向全国范围内发布了招标公告,发放标书,欢迎有实力的公司参加这个项目的竞标。孙守义看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正式开始投标,加上现在项目的主控权都在张林手里,他留在海川对这个项目的竞标也没什么作用,便找到了金达,说要回北京一趟,好帮市政府组织一些专家学者部委领导就海洋科技园项目进行专题研讨。 金达其实很早就想催着孙守义回北京去为海洋科技园项目找一些专家学者和部委的领导开一些研讨会什么的了,这样子也可以为海川的海洋科技园项目造造声势。现在省里面已经派了人下来总结海川发展海洋科技园项目的先进经验,但是金达觉得这个声势还远远不够,最好是有北京的专家学者和中央部委的领导来肯定海洋科技园项目,才能把这个项目拔高到他想要的高度。 但是,金达虽然有这种想法,却迟迟没有在孙守义面前提出来,这是因为在对城邑集团偷逃税款的处理上,孙守义跟他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在市政府的常务会议上,孙守义坚持要重罚城邑集团,对金达说的让城邑集团补缴税款,然后稍微意思一下发点款的决定十分的不满。虽然最后孙守义不得不接受金达的决定,但这却让两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金达是很清楚孙守义的目的就是要重创城邑集团的,但是作为市长,他却不得从全局出发,放过城邑集团。他明白孙守义在这件事情上是有私心的,本来就有些不太接受孙守义做事的方式,现在又看到孙守义在常务会议上一再反对他的意见,丝毫不给他这个市长留面子,心中就有点觉得孙守义对他不够尊重了,甚至认为孙守义依仗着部委领导在后面撑腰,根本就不拿他这个市长当回事了。 金达开始觉得是不是他纵容孙守义了,让孙守义觉得可以在市政府这边为所欲为了?有鉴于此,他就不想再去求孙守义去北京帮他找专家学者部委领导之类的了,他觉得那样子孙守义尾巴会更翘上天去的。于是虽然他心里着急,却也只能把这件事情先放一边了。 现在孙守义主动说要回北京,金达就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家伙是什么意思,跟我闹了阵脾气,又要跟我示好吗? 虽然金达很怀疑孙守义的意图,但是他心中是很重视海洋科技园这个项目的,如果能借这个项目壮大他在东海省里的声势,那他在东海省的仕途将会是一片大好,不但接替张林是有可能的,甚至可能在东海省里也会有它的一席之地的。 金达决定先压下对孙守义的不满,全心全意先把海洋科技园项目的研讨搞好,便笑了笑说:“老孙啊,你不说,我这两天都要准备找你呢,海洋科技园这个项目省委省政府都是十分的重视,我们确实需要一些全国性的专家学者给我们海川市献计献策,好把我们的海洋科技园项目搞得更好。既然你已经准备回北京了,那就尽快成行吧。到了北京之后,该花钱的地方一定要花,要尽量争取到最好的专家学者,让他们到我们海川实地看一看,帮我们挑挑毛病,支支招。” 孙守义心说你这是看到能在这方面出政绩,因此才不惜工本,真是滑头啊。他笑了笑,说:“金市长,这你放心,我回到北京之后,一定把这件事情给办好。” 金达笑笑说:“那行啊。诶,再是去问问傅华,海川重机重组那边利得集团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海川重机的问题需要赶紧解决了,我们不能老是拿财政的钱往里贴啊?” 傅华已经跟市里面汇报过利得集团要暂停售出手里的海川重机股份,海川中机的重组就又停了下来,这让金达很是着急,现在的海川重机对市政府来说,就像是一个暂时潜伏的火山,如果不尽快排除隐患的话,火山爆发起来,一定会令市政府焦头烂额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跟傅华谈这件事情的。” 于是孙守义就飞回了北京,傅华去首都机场接了他。在车上,孙守义就注意到傅华虽然面带着笑容,可是这笑容有些勉强,便问道:“诶,傅华,最近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吗?”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了,都挺好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你的脸色可是不太好啊,是不是最近身体不太好啊?” 傅华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这倒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了,而是因为赵婷和JOHN的事情闹得他有点疲于应付了。 JOHN一直不肯吐口跟赵婷分手,赵婷就不得不找到傅华家里,追着JOHN要他给个明确的态度。JOHN也实在是没用,每次赵婷来的时候,他就会哭哭啼啼,搞得最后赵婷也有些不胜其烦,就一再去驻京办找傅华,让傅华帮他出主意怎么能甩掉JOHN这块牛皮糖。傅华也拿JOHN这种只会哭的男人没办法,也给不了赵婷马上就能解决问题的办法。他现在还要担心郑莉会因为赵婷一再来找他不高兴,他必须要让郑莉放心,因此每次赵婷找上驻京办来,他就通知郑莉过来一起陪着赵婷。一次两次傅华让郑莉赶过来,赵婷还没察觉到什么,等次数多了,便知道傅华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了,她就有些恼火傅华了,心说她现在跟JOHN闹得这个样子,傅华不赶紧救她于水火之中,却一味的担心郑莉吃醋,真是不够意思。 如此下来,傅华弄得是里外不是人,但是他还无法从这件事情当中解脱出来,赵婷虽然生气,却并没有别的人可以找,只能来找傅华。她的性子是很难忍下事情来的,就常常给傅华脸色看。回家去还有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JOHN在,让傅华真是烦透了,他现在实在是后悔不该一时心软帮赵婷这个忙了。 现在傅华真是明白,这个好人有些时候真是不能做的。 孙守义问起来,傅华也不好跟他详说,只好笑了笑说:“不是身体上的问题了,是最近家里面出了点烦心的事。” 孙守义笑了,说:“你跟郑莉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傅华笑笑说:“也不是跟郑莉之间的事情了,是我前妻最近有点事情。” 不会安心 孙守义笑了,说:“沾上女人的事情都是麻烦事,这我可帮不了你了。诶,回头跟郑莉说一声,找个时间一起吃顿饭吧,在北京这边都是你们在帮我照顾沈佳。” 傅华也笑了,心说沾上女人的事情就是麻烦事,这一点你大概比我更有感触吧,这方面他也不好跟孙守义说什么,只能就孙守义邀请郑莉吃饭的事情答复说:“”其实我们也没帮沈姐什么忙,到时候还是我们请您和沈姐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傅华,需要跟我这么客气吗?一顿饭而已嘛,你请我请还不是一样?好了,别跟我争了,到时候你就和郑莉一起来就是了。” 傅华心中其实也想出来跟孙守义夫妻吃顿饭,这样子也可以暂时不去理会赵婷和JOHN这对宝贝,放松一下心情,就笑了笑说:“那行啊,您有时间就通知我好了。” 海川,城邑集团办公大楼,束涛办公室,孟森笑着对对面的束涛说:“孙守义这个王八蛋回北京了。” 束涛笑了笑,说:“他回北京了又怎么样呢?过不多长时间他还是要回来的。” 孟森说:“这不一样,你不是说在新公安局长到任的这段时间,要我谨慎一点吗?他在海川,我就不敢放松,神经始终是紧绷的。其实束董,事情也不想你想的那样子的吧?我看新来的公安局长到海川之后,也是很老实啊,并没有做什么让我们不安的动作啊,你是不是小心过头了?” 束涛看了孟森一眼,说:“做什么都还是小心一点为妙。闲杂新来的这个局长我们并不摸底,不过听省厅的人说,这个人绝非善与之辈,他现在没什么动作,不代表他接下来也会没有什么动作的啊?小心他打你个措手不及。” 孟森笑了,说:“束董啊,我不是跟你吹牛,在海川这个地面上,想要搞我孟森一个措手不及,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姜非就算是厉害,他也就一个人,在省里他能耐是因为省里有人帮他,到了我们海川,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这里是我们的地头,帮我们的人可比帮他们的人要多。他来了之后老老实实的是他聪明,不想自讨没趣。不然的话,我一定弄他一个灰头土脸的。” 束涛看了一眼孟森,心说这家伙够嚣张的啊,竟然还想跟公安局长斗个高低,这也就是这几年他赚了一点小钱把他的腰杆给撑了起来,要换在前几年,他还是一个街头小混混的时候,别说是公安局长,就是一个普通的民警,他见了也是会像猫见了老鼠一样的。 让这家伙这样子嚣张下去可不行,迟早自己会被他的嚣张牵连到的,束涛就想警告一下孟森,他说:“孟董啊,我们现在是在做生意,有句话呢,叫做民不与官斗,这些年呢我看到不少知名的商界大佬,都是因为跟政府之间发生冲突而身败名裂的,所以呢我们做事还是低调些谨慎些比较好。公安局那边我们尽量少招惹,真要惹到了他们,恐怕没我们的好果子吃的。” 孟森说:“束董啊,你真是太小心了,我们是地头蛇,现在省里又有孟副省长帮我们,市里张林书记也跟我们是同一阵线的,我们现有的实力要摆布孙守义和姜非这些家伙是绰绰有余的,你还怕什么啊?” 束涛心说事情那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说别的,省里这一次安排姜非来接任海川市公安局长,根本上就是打乱了张林原先想要的安排,张林和自己事先还做了很多的运作,还是没能拿到想要的结果。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说明省里对张林开始不信任了。 这些顾虑束涛并不想跟孟森说,他实际上对孟森并不是很信任,现在他是需要用到孟森了,不然的话他是不会跟孟森这种人为伍的。他束涛什么人啊,是一步步打拼起来才有的今天的身价的,怎么能跟一个流氓相提并论呢?尤其是现在看到孟森这种张狂劲,他心里更是十分的厌恶。 束涛瞅了一眼孟森,有点不高兴地说:“孟董啊,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明白呢?我们现在是在做正经生意,不是要跟人斗法,我们想要的是赚钱,不是打倒什么人。你不要觉得张书记和孟副省长帮我们就天下太平了,旧城改造项目如果被我们拿到手了的话,我们很多地方是要受制于市政府那方面的,他们多少难为我们一下,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你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要张书记和孟副省长帮我们出面吧?” 孟森并没有被束涛的不高兴吓住,他笑了笑说:“束董啊,现在不是我要跟人家斗法,而是人家要找上门来跟我们斗法。这段时间你也看到了,孙守义那边接二连三的搞小动作,先是追缴欠财政的款,后又是财税大检查,招招式式都是冲着你的城邑集团去的,连我的兴孟集团也跟着你遭殃,在这一次的财税大检查当中,也被查出问题,罚了一大笔钱。” 束涛说:“你那也算一大笔钱啊?我们城邑集团补交了几千万税款,还罚了钱,你们那跟我们比,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的。” 孟森说:“我们兴孟集团不是没有你们城邑集团财大气粗吗?罚我们那些钱在束董看起来不算什么,可在我的眼中已经是很大一笔数目了。” 说到这里,孟森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狠的表情,他对这一次孙守义罚兴孟集团的款心中是很介意的,虽然这点钱他还是拿得起的,但是这个味不对了,海川开始有人不给他孟森面子了,那以后他这个以前跺跺脚就有人害怕的人在海川还怎么混啊?他靠得不就是让别人怕他吗? 束涛看到了孟森脸上的阴狠,知道孟森已经对孙守义恨之入骨,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孙守义接二连三的针对他,让他损失了很大的一笔金钱,这些钱可是他费尽心机才搞到手的,就这样被孙守义凭空给拿走了,这就像剜了他一块肉一样疼。 束涛看了看孟森,说:“先别说这个了,我让你想办法盯着孙守义,看看他私下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也盯了一段时间了,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了?” 从城邑集团因为财税大检查被处罚之后,束涛就明白他跟孙守义之间是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可了。面对这个局面,他不想老是这样子受制于孙守义,他一定要想办法反制才行,于是他就让孟森想办法盯紧了孙守义,看看孙守义私下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他就不相信孙守义私底下就会那么清白,尤其是孙守义一个男人单身在海川,老婆不在身边,他就能熬得住不去找女人? 孟森皱了皱眉头,说:“我已经让人跟他一段时间了,除了工作之外,基本上私底下很少跟人接触,尤其是不跟女人接触,我还真没找到他的什么把柄。” 束涛说:“难道这家伙真的没什么不轨的行为?不可能啊,现在的官员还有这么老实的啊?” 孟森说:“很难说啊,那个金达的老婆也不在身边,他还不是老实得很?这些年你什么时间听说金达有什么花花事了?” 束涛摇了摇头,说:“那不同的,金达本身就有点太讲原则,古板,但我看得出来,孙守义跟金达绝非是一类人。你从孙守义做事的方式就可以看出来,他并不是那么古板的,他做什么很懂得变通,这样的人心思是很活的,他绝对不会像金达一样能守得住自己。再说金达的家在省城,金达有什么需求可以回省城解决的。而孙守义的老婆远在京城,他有了需要能一下子跑回北京去吗?” 孟森说:“这就很难说了,孙守义来海川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回北京的次数可不少。” 束涛愣了一下,说:“对啊,孙守义这家伙不长时间就会跑一趟北京,每一次都不是非要他回北京不可,他都是在找借口回北京的。难道他的老婆就这么有吸引力吗?他的老婆来过海川,据看到的人说是个丑到不行的女人,孙守义没有理由这么迷恋她的?难道……” “难道说孙守义的情人是在北京?”孟森接了束涛的话说道。 束涛说:“很可能啊,孙守义是一个大帅哥,找了那么丑的一个老婆,肯定是因为他老婆那边的权势,这种状况之下,他很可能不会安心与婚姻的,也许早就在北京找了情人了。” 孟森说:“束董,你这个想法很有道理啊,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孙守义的情人很可能是在北京。” 束涛接着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这一次孙守义回北京就很可能会跟他的情人幽会的。如果想要抓他的把柄的话,就要去北京了?” 孟森点了点头,说:“对啊,还真是要派人去北京才行的。” 扰民 束涛说:“在北京孙守义也不会像在海川这么紧张,他一定会以为在北京就没有人会注意他做了什么,行动之间就不会像在海川这边这么谨慎。这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的。” 孟森说:“那我马上就让原来盯着孙守义的那个人赶去北京,一定要盯紧了孙守义。” 束涛说:“一个人不行,要多派几个人过去,孙守义在北京的这段时间,你要给我二十四小时的盯紧了他,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孟森说:“行,我马上就回去布置。” 束涛点了点头,说:“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你赶紧回去布置吧。” 孟森就走了,束涛坐在那里发呆,他现在的心情很沉重,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原本他以为孙守义会因为张林,而不再跟他计较把旧城改造项目拿出来这件事情。但是他这个看法是错了,孙守义不但跟他计较了,还把他视作了眼中钉,非要把他逼着退出旧城改造项目不可。可是现在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运作了这么久,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退缩的。就算他要退缩,恐怕张林也是不会同意的。 束涛现在已经看出来,他跟张林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原本他是想借张林的权势把旧城改造项目从孙守义手里拿出来,是他在利用张林为城邑集团赚钱;但现在形势似乎发生了变化了,张林似乎现在想利用这个旧城改造项目打击金达和孙守义,展现他这个海川一把手的威严,也就是说,张林现在也在利用他来对付金达和孙守义。 束涛明白,局势发生了这么微妙的变化之后,主动权就不完全掌控在他手里了,他再要做什么,就不能单纯的考虑自己的利益,而是要优先把张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去。这也就代表着,即使他不愿意与金达和孙守义为敌,现在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跟金达和孙守义斗了。因为只有这样,张林才会高兴。城邑集团现在的利益都寄托在张林身上,束涛可承受不了跟张林翻脸的后果。 束涛心里希望这一次孟森能从北京搞到一点有用的资料,这样子的话跟孙守义和金达对阵起来,他才能更有底气一点。 北京,孙守义回家之后,当晚就带着沈佳去拜访了赵老,赵老看到孙守义笑了笑,说:“小孙回来了?” 孙守义笑笑说:“是啊,这一次金达让我来北京帮他找专家开研讨会,吹嘘一下他的海洋科技园项目。” 赵老说:“哦,这对你来说可是好事啊,金达把他目前最重要的政绩项目交到了你手里,让你帮他造势,说明他还是很信任你地。”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信任什么啊,我感觉到现在这个金达还是在我和张林之间摇摆,不说别的吧,就说这一次在旧城改造项目上跳出来与我为难的城邑集团,金达始终就下不了决心收拾他们,老是对他们手下留情,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赵老看了一眼孙守义,说:“小孙啊,你可别这个时候掉链子啊,金达这边是你的盟友,你只能跟他联合,可不能跟他对抗啊。” 孙守义说:“老爷子,现在主动权不在我手里,要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金达在决定的。” 赵老说:“那你就好好听他的就行了,别在枝节的问题上跟他冲突。你要表现的对他是大力支持的才行。这一次金达让你回北京帮他搞研讨会的事情,你一定要尽心尽力的帮他,不但要帮他,还要帮他办好这件事情。” 孙守义看了看赵老,说:“老爷子,您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啊?” 赵老点了点头,说:“是有原因的,跟你这么说吧,有可靠消息说东海省领导现在对张林这个市委书记越来越不满意了,而金达目前声势正旺,很可能是接替张林的最佳人选。海洋科技园这个项目现在是一个很时髦的东西,从中央到地方,都在大谈什么蓝色经济,海洋发展战略,金达拿这个来做文章,说明他还是很有头脑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东海省会把金达做的这个海洋科技园项目上升到全省的高度,把它作为的东海省的战略规划。做好了他就会借这个东风更上层楼的。而对你来讲,让金达接任市委书记是最有利的,这样子的话,他就腾出了位置,你就有机会接任市长了。而反过来,如果是别人来接了海川市的市委书记,金达就动不了了,金达动不了,你也就动不了了。” 孙守义知道赵老说的是对的,他到海川时间并不长,升迁或者调任的可能性都不大,除非是金达这个市长有所变动,市长的位置腾出来,他才有机会动一下位置的。而如果想要谋取金达腾出来的位置,金达的意见就很重要了,这个时候如果跟金达交恶,那倒霉的很可能是他。 孙守义知道以赵老的人脉关系,他说的情况很可能会成为现实的。那就是说很可能东海省领导对让金达接替张林现在已经有了共识,下一步也就是什么时间实施这个共识了。所以孙守义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尽量的讨好金达。这时孙守义开始庆幸自己在这一次对城邑集团处罚不满之时,虽然有些愤慨,却并没有跟金达最终冲突起来,这就留有了余地,让他还可以借这一次进京帮金达办事来跟金达修好。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我这一次还真要办事情办漂亮了。” 赵老点了点头,说:“如果需要的话,有些专家我可以找人帮你请,反正就是要把这一次的事情办好了。现在金达是主要的,其他的一些事情暂且你都往后面放一放。” 孙守义说:“我明白的。” 赵老的话让孙守义转变了态度,原本他是以帮金达找专家开研讨会作为理由回北京的,内心中其实并没有太拿这件事情当回事,想说随便找几个叫得出名字的专家回去敷衍一下金达就好了。现在让赵老说的,事情整个的性质就变了,孙守义需要把这件事情办好,就不得不尽心尽力了。 幸好农业部跟很多海洋水产专业的专家有联系,孙守义要办这件事情并不困难,接连几天跑下来,他已经邀请了几位行内比较有名气的专家到海川实地考察调研,赵老更是通过关系帮他联系到了行内最具盛名的张教授,孙守义亲自登门拜访,张教授倒是很给赵老面子,答应孙守义一定去海川看一看的。有了张教授的参与,孙守义已经可以跟金达交出一份有足够分量的专家学者名单了,他这一次来北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大半。 这几天傅华也一直陪在孙守义身边,跟着孙守义到处拜访专家学者,从张教授那里出来的时候,孙守义笑着对傅华说:“行了,这下子可以跟金市长交差了。” 傅华笑了笑说:“真是太可以了,这个张教授可是海洋水产行业的泰斗级的人物,他能去我们海川做调研,一下子就能大大的提高我们海川的知名度,也能让我们召开的这次研讨会大大的上个档次。孙副市长,我也真是服了您了,做事来风风火火的,一刻都不闲着,这种工作精神真是值得我们学习啊。”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傅华你要干嘛?怎么好好的拍起我的马屁来了?跟我也玩这一套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没有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并不是拍您的马屁。” 孙守义笑笑说:“好了,别晕我了。对了,我们还是来谈谈工作吧,回北京之前,金达市长让我问你一下,海川重机那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那个利得集团想要把这件事情拖延倒什么时候啊?” 傅华见孙守义问起这件事情来,心里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原本他前几天是要去顶峰证券那边问问情况的,可是赵婷和JOHN之间闹了起来,一时让他焦头烂额,这件事情就被放了下来。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孙副市长,利得集团本来是想把股价炒高,然后找机会脱手的,可是他们在炒作的过程中遇到了狙击,他们一直无法实现炒作的目标,有鉴于此,他们就暂停出售,想先把狙击他们的人逼走再说。” 孙守义说:“他们停下来倒是没事了,可我们市政府可就吃尽了苦头了,海川重机那么多工人要等着吃饭呢,他们不能老是指着市政府给他们维持吧?这样子拖下去,是不行的,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市里面接连搞了一些活动,什么欠款清缴,什么财税大检查啊,都是为了海川重机筹钱的。这些活动搞一次两次是个新鲜,搞多了会被人骂扰民的。你知不知道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最近有没有新的动向啊?” 这一辈都不见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最近事情多了一点,就没过去看,有没有进展我也不好说。” 孙守义看了看傅华,说:“诶,傅华,是不是因为你家里的事情啊?你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 傅华刚要回答,孙守义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中天集团林董的号码,孙守义便说道:“看来这个林董知道我回北京了,想避开他也避不开了。” 孙守义因为现在张林已经将旧城改造项目的主导权拿走了,他接连搞得几个动作想要打击城邑集团,但是效果都不明显,他相帮中天集团拿下旧城改造项目基本上是希望渺茫了。再加上赵老让他把别的事情都放下来,先帮金达把政绩做好,这让他心中的侧重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中天集团和城邑集团之间的博弈,已经不是他要优先关注的了,就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耗费太多的精力。也就是说他已经准备放弃这件事情了。这多少让他心里有些歉疚,毕竟原本中天集团是想要退出这个项目的,是他好说歹说才把人家拉进来的。现在事情闹到这个样子,他觉得对不起林董,因此他回来有几天了,却一直没跟中天集团联系。 虽然孙守义不太愿意跟林董见面,但这个电话是不能不接的,他按下了接听键,笑了笑说:“林董啊,最近还好吗?” 林董笑笑说:“还可以了,孙副市长,诶,你可不够意思啊,回北京了也不跟我说,是怕我林某人出不起给你接风的酒钱吗?” 孙守义笑了,说:“林董真会开玩笑啊,中天集团实力雄厚,怎么会出不起给我接风的酒钱呢,实在是我这一次回来是肩负着领导交托的使命的,我需要全力投入在那方面,也就没好意思跟林董打招呼。” 林董笑了笑说:“在忙也不会忙到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吧?孙副市长是不是在刻意躲我啊?” 孙守义被说中了心思,就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他笑了笑说:“哪里,我是想等忙完了,再去专程拜访林董。” 林董说:“哦,是这样子啊,那孙副市长什么时间能忙完呢?” 孙守义知道他还是要跟林董见面的,就笑了笑说:“我刚刚忙完,真跟我们驻京办的傅主任说,要找时间过去中天集团拜访林董,这不就接到了您的电话了?” 林董哈哈大笑了起来,说:“这么巧啊,看来我跟孙副市长真是心有灵犀啊。也不要在找什么时间了,您那边既然忙完了,就直接到我这里来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您稍候,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孙守义看了看傅华,说:“海川重机的事情回头再说吧,我们先去中天集团。” 傅华一直跟丁益有联系,对海川最近发生的事情基本上也是了解的,因此就知道孙守义接连搞过的几个动作都是受挫的,目前这种状态下,基本上孙守义想要帮中天集团争取旧城改造项目,机会已经不大了。此去大概只能是跟林董说对不起了。 果然,到了中天集团之后,孙守义见到林董的第一句话就是:“林董啊,估计天和房地产的丁董已经跟您把海川那边的情形都说过了吧?” 林董点了点头,说:“丁董是跟我说了这些情况。” 孙守义说:“那您就应该知道,在这个项目上我能做的已经不多了。对不起了林董,这个项目我恐怕帮不上您的忙了。” 林董笑了起来,说:“孙副市长,您可别这么说,现在战局才刚刚拉开,鹿死谁手还很难说啊,现在就打退堂鼓,是不是早了一点啊?” 孙守义却是打定主意要抽身了,他下一步的动作都是要围绕着金达的政绩去转的,要跟张林和束涛这些人斗怕是会牵涉到很大的精力,而且赢面还不大,再继续纠缠下去就有点不明智了,便摇了摇头,说:“林董啊,现在主导权在人家手里,规则由人家掌控,局势已经很明朗了,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帮您做些什么?对不起啊,是我把您拖进这个乱局里面来的,到最后我却什么都帮不上你,真是很抱歉。” 林董看了看孙守义,原本孙守义还鼓励他和天和房地产不要轻言放弃,现在却是这样一个态度,看来这家伙这段时间是受到了很大的政治压力,这才会不得不选择退缩了。 林董心里叹了口气,虽然他现在迫切的需要把这个项目争取下来,也知道如果孙守义这边肯帮他的话,他们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最起码也可以让对手不要赢得那么容易。但是他并不想强人所难,他也是一个老江湖了,心中也清楚官大一级压死人,对手那边依靠的张林总是一个市委书记,是掌控海川市局势的一把手,孙守义这个副市长并没有多少实力来支撑他跟张林斗。孙守义能帮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林董掩饰住了心中的失望,笑了笑说:“孙副市长,别说什么对不起抱歉之类的话了,我知道今天这个结果您也是不想要的。” 孙守义看了看林董,说:“那您是准备放弃这个项目了?” 林董摇了摇头,说:“我的字典里面就没有放弃这两个字,我们和天和房地产还是会继续全力争取的,只是不会再去麻烦您就是了。” 孙守义心里就尴尬得很了,他也知道事情并没有到绝望的地步,他选择退出,其实是因为自己另外打了小算盘。不过他这也是一个明智之举,他知道现在什么对才是对他重要的,他不想因小失大。 孙守义再留下来,就没意思了,他笑了笑,说:“那我就祝愿你们成功了,林董啊,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林董笑了,说:“怎么会这么急着走呢?孙副市长不会真的以为我连一顿接风宴都摆不起了吧?” 孙守义尴尬的笑了笑,说:“改天吧,我一会真的有事。” 林董其实也就是客气一下而已,孙守义现在退缩了,他争取旧城改造项目的把握就更不大了,此刻那里还有心情陪孙守义吃饭。便笑了笑,说:“既然孙副市长真的有事,我就不留你了,改天再约吧。” 孙守义和傅华就告辞了。林董将他们送出办公室,就回去了。上了自己的车之后,孙守义苦笑着说:“幸好林董没有坚持要留我们,不然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他吃这顿饭呢?”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现在再来吃这顿饭,确实是有点尴尬的,这件事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觉得很对不起林董。”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这因为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都是些听人吆喝的小兵,领导要怎么做就只能怎么做了。算了,林董这里我们算是交代过去了,现在我们去哪里吃饭啊?我原来跟你说过要请你们夫妻一起吃饭的,这样吧,你叫上郑莉,我叫上沈佳,我们找个地方吃饭。” 孙守义正说着,他的手机滴滴的响了起来,来信息了,便笑了笑说:“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事情找我啊?” 说话间,孙守义就打开了信息,一看号码,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这个号码他再熟悉不过了,竟然是林姗姗的号码。 孙守义有心不看这个信息,心中却有些犹豫,虽然他为了跟沈佳和好,完全切断了跟林姗姗的联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完全忘记了林姗姗,在海川孤枕难眠的夜晚,林姗姗带给他的那些美好都会一一的在他脑海里浮现,让他在回味中不断的思念林姗姗。 不过孙守义已经没有胆量在跟林姗姗恢复原来的联系了,沈佳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他不能再对不起她了。再说林姗姗做的也够决绝,在事情被揭露出来孙守义提出来要了断这段关系之后,她选择了沉默的离开。在这条信息发来之前,她再也没跟孙守义有什么联系。 既然已经断了联系这么长时间了,林姗姗在此刻发来信息就很耐人寻味了,孙守义心中很想知道这条信息林姗姗说了些什么。他有些做贼心虚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傅华,发现傅华并没有注意他的意思,就赶紧按了打开信息的键。 信息的内容很简单,林姗姗在信息里面说:“我们见一面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想纠缠你。” 孙守义有点左右为难了,见吧,他担心自己跟林姗姗旧情复萌,不见吧,他又觉得似乎自己太无情了。而且回不回这个信息也是一个问题。 孙守义拿着手机就在那里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复,还是根本就不回复。这时,手机再次滴滴的响了起来,还是林姗姗的号码,他再次打开了信息,林姗姗在信息上说:“怎么不回我的信息,你不是准备这辈子都不见我了吧?” 酸甜 孙守义心里痛了一下,林姗姗跟他在一起,由始至终,都没有给他什么负担过,甚至到最后孙守义提出分手,林姗姗也没有纠缠着他不放。这个女人给他的始终是美好的东西,是他这个大男人欠了她很多的。现在就是想要跟他见一面,还说明了不是想纠缠他,他再不答应,似乎是说不过去的。 孙守义就决定要去跟林姗姗见这个面了,他回复信息说:“我们在哪里见面?你说地方吧。” 林姗姗回了信息说:“你去过的三摩地素食吗,就去那里吧。” 孙守义去过三摩地素食,这家店算是一个很有情调的素食餐厅,全名叫三摩地素食茶艺空间,北京别的素食餐厅主流菜肴都是仿荤。除了材料不是肉类,名字口味形状却都跟荤菜一模一样,油炸面滚,用各种调味料调出荤菜的味道,让人吃着荤菜的口味,心里却认为是素菜,这常常会给人一种矛盾的错乱感觉。而三摩地则是不同,他的菜色一看就是素菜,也根本不去做仿荤的口感,而且花样百出让人赏心悦目,孙守义吃过一次,就十分的惊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记得这家餐厅就在朝阳区这边,去那里也很方便,就给林姗姗回了信息,说那就去三摩地。 回完了信息,孙守义抬头看了看傅华,傅华还是那个样子,并没有注意他,就笑了笑说:“傅华啊,不好意思啊,刚才以前的一个同事给我发了信息,他知道我回了北京了,想跟我一起吃顿饭聊聊天,我们的约会就改天吧。” 傅华笑笑说:“没事了,您就忙您的去吧,您要去哪里?我送您。” 孙守义自然不能让傅华送他过去了,看了看车外的道路,似乎也离三摩地不远了,就笑了笑说:“我去的地方不好停车的,反正也离着不远了,你在道边把我放下来就好了。” 傅华心里顿了一下,孙守义不让他送到地方,显然是不想让他知道要见面的是什么人,联系到孙守义这次见面是突然改变主意的,他心中大致上也猜到了孙守义可能要去见的是林姗姗了。傅华心中就有些别扭,原本他以为孙守义和林姗姗已经断了联系,结果到现在却还是藕断丝连。 孙守义这个家伙还真是不地道啊,一方面哄着沈佳,另一方面却还是在跟林姗姗玩地下情。不过这些都是轮不到傅华来管的,他并没有跟孙守义说什么,只是看了一下倒视镜,注意着后面的车子,然后把车靠到了路边。 车子停稳之后,孙守义就下了车,招手让傅华先离开,傅华一踩油门,开车离开了。孙守义在后面看着傅华的车子开的不见踪影了,这才招手拦了一个的士,上了车,说了一句三摩地,司机就往三摩地方向开去了。 素食来自于佛门,真正懂得佛的人都是知道的,三摩地这个店名是有典故的,所谓的三摩地,是住心于一境而不散乱的意思,行者住于三摩地,观想凝照,智慧明朗,即能断除一切烦恼而证得真理。佛教修行中,欢欣安宁的至高境界,是为其追求的精神目标,三摩地素食茶艺空间将佛家理念融于美食当中,寓意深远。 据说店主是香薰师出身,所以营造出店堂内一手好的檀香——连天花板都由日本进口北海道海藻泥打造,个中更有养生之说。 环境总体淡泊清雅,空间隐藏较深,最里处甚至藏匿了一个十平米的佛堂,内设置佛家开光之物,均可请走,最抢眼的当属台湾出品的多尊华美佛像,价位数万元不等。餐厅服务员素雅养眼,男生黑色中山服,女生宽袍大袖袅袅婷婷,含蓄友好,颇符合素食餐厅宁静致远气质。 到了餐厅之后,孙守义看了看里面,并没有看到林姗姗,就发了一个信息过去:“我到了,你呢?” 林姗姗很快就回复道:“我在里面的榻榻米,你进来吧。” 榻榻米是三摩地最小的一间包房,孙守义就过去了,进了包房之后,就看到林姗姗已经坐在那里了,林姗姗看到他,也没站起来,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说:“坐吧。” 孙守义偷瞄了一眼,看到这段时间不见,林珊珊明显瘦了很多,有心想问侯一下,但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问候的话来。他知道是自己亏欠林姗姗的,因此并不敢去看林姗姗的眼神,就默默的坐到了林姗姗的对面。 孙守义坐下来之后,林姗姗就问道:“守义,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吗?” 孙守义也不敢抬头去看林姗姗,只是低着头说:“也没什么好不好的,你也知道我平常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了,也就那样子吧。” 林姗姗笑笑说:“你倒是很容易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中去啊。” 孙守义说:“我们这些官员的生活其实就是一个套路了,你在我身边,我还能呼吸到一些新鲜的气息,你不在的话,我就继续过沉闷的生活了。诶,姗姗,你找到底有我什么事情啊?” 孙守义并没有什么心思去跟林姗姗叙旧了,沈佳已经知道他和林姗姗的事情,他和林姗姗已经没有了玩猫腻的空间。此刻他就想知道林姗姗想要找他干什么,如果能赶紧解决的话,还是赶紧解决掉,好马上离开。 林姗姗苦笑了一下,说:“你这个男人可真是够心狠的,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是很快乐的,现在你见了我,竟然都不愿意抬头看我一眼,难道我就这么让你厌恶吗?” 孙守义被说得不好意思了,他抬起了头,看了林姗姗一眼。他发现现在的林姗姗稳重了很多,脸上没有了那种轻松俏皮的神情,显然林姗姗在跟他分手之后,过得并不快乐。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姗姗,你成熟了很多。” 林姗姗笑了,说:“守义啊,我想了很多次你见了我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来这么一句成熟了很多。是啊,我是成熟了很多,因为我发现很多事情其实不像我想的那样子,就像我以为我能把你放下来,结果确实很难。反倒是你,够可以,说跟我分手,就在也不跟我联络了。难道我们在一起的那一段生活,对你来说,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孙守义看了一眼林姗姗,正好碰到林姗姗看他的眼神,便赶忙低下了头,把眼神闪躲开了,说:“姗姗,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你还是告诉我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吧。” 林姗姗说:“你连回答都不肯回答我吗?” 孙守义说:“如果你找我来就是想问我这个问题,那我可以回答你,那段日子对我来说是刻骨铭心的,我不会忘记,但是我更知道,我们都无法回到过去了。现在我已经回答你了,我要走了。” 孙守义说完就站了起来,想要离开,林姗姗却在这个时候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说:“你别急,我跟你说过了,我叫你来不是要继续纠缠下去,而是有事情要跟你说。” 孙守义怀疑林姗姗是找借口把他留下来,便问道:“究竟什么事情啊?你赶紧说吧。” 林姗姗笑了笑,说:“一句话两句话说不完的,你先坐下来。诶,你不会对我这么没有耐心了吧?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孙守义叹了口气说:“不是跟你说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嘛?” 话虽这么说,孙守义并没有离开,而是听林姗姗的话坐了下来。 林姗姗说:“这里的素菜真的是很不错,点点什么来吃吧?” 孙守义看了一眼林姗姗,林姗姗眼中满是哀求,这在以前是很难在这个刁蛮任性的女孩身上看到的,他的心痛了一下,这都是自己害她的啊。 孙守义就不好再对林姗姗态度那么僵硬了,便说道:“这里我来吃过一次,金汤碧绿豆腐还是很有特色的,算是这家的招牌菜吧,来一个吧。再是凉菜三部曲也很不错,点一个吧。其他的你点吧。” 林姗姗就又点了宫保猴头菇、脆皮沙拉手卷等几个菜,就让服务生去下单了。孙守义看服务生离开了,就问道:“姗姗,你到底找我干什么啊?” 林姗姗说:“你就这么急着离开我吗,就不能等上菜了我们边吃边谈?”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心说算了,反正已经来了,就听她的,让她高兴一点吧。于是就笑了笑说:“好了就听你的吧。” 菜就上来了,先是凉菜三部曲送了进来,所谓的凉菜三部曲,包括养生小番茄、紫薯桃仁、凉拌苦菊,颜色鲜艳悦目,一看就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特别是那道养生小番茄,简直让人有惊艳的感觉,据说是小番茄去皮之后,用桂花汁、梨汁泡制了十六个小时,一口一个,吃到嘴里恰到好处的酸甜。 盯梢 其后上来的就是金汤碧绿豆腐,据说也是俘获了不少美食苛刻者的芳心。金汤,为自制南瓜酱汁,汤色金黄微微黏稠,汤中包围四方豆腐一块,表面覆盖蟹味菇、白玉菇、蘑菇,往下走为菠菜碎铺表的豆腐——用勺子一角挖下去,入口馨香四溢,因分量小所以几乎每份连同南瓜酱汁一起被舀得空空如也。紧接着是宫保猴头菇,传统宫保工艺打造大朵猴头菇,口感酸甜,处理更干净利落没有杂质。 美食上来,孙守义就低下头来专心对付美食了,他暂时被美味吸引,倒也没催着林姗姗赶紧说找他什么事。吃了一会之后,他放下了筷子,看了看林姗姗,说:“现在可以告诉我找我什么事情了吗?” 林姗姗说:“是这样子的,我想问一下你,我们中天集团在争取海川旧城改造项目上,真的一点戏都没有了吗?” 孙守义怎么也没想到林姗姗会问这个事情,林姗姗向来大咧咧的,并不关心中天集团的事务,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情来了呢?难道是林董让他来问的?如果真是这样子,事情就有点不妙了,自己刚刚拒绝了林董,反过头来林董还要林姗姗来问他这件事情,这里面林董在依仗着什么呢?难道是……他心慌了一下,看了看林姗姗,说:“姗姗,林董知道我们私下来往的事情了?是不是你告诉他了?” 林姗姗没好气的瞅了孙守义一眼,说:“当然没有了,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去告诉我爸爸干什么?难道我想找骂啊?” 孙守义说:“那我刚刚跟林董讲了我帮不上他,他怎么还让你来问我这件事情啊?” 林姗姗说:“谁说是我爸让我来问的?” 孙守义说:“不是他吗?” 林姗姗说:“当然不是了,是我想问你的。”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你不是向来不管这些事情的吗?问它干什么啊?” 林姗姗说:“你先告诉我,我们中天集团究竟还有没有机会?” 孙守义说:“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定局,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努力争取的话,也不能说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林姗姗说:“那守义,我求你一件事,你帮我爸把这个项目争取下来好不好?” 孙守义迟疑了一下,说:“这个嘛,姗姗,我……” 林姗姗打断了孙守义的话,哀求说:“守义,我们认识到现在,我就求过你这么一件事情,难道这你都要拒绝我吗?”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姗姗,不是我狠心,而是这件事情现在的主导权不在我手里,我没办法答应你说一定能帮你把项目拿到手的。” 林姗姗说:“那你总不会一点忙都帮不上吧?” 孙守义看了看林姗姗,说:“姗姗,你一向不都是不愿意插手中天集团的事务的吗?怎么会突然这么关心起这件事情来了?这件事情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林姗姗苦笑了一下,说:“来这里之前,我去过我爸的办公室了,我爸跟我说了你拒绝帮他的事情了,我看到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神情真是很落寞,我忽然觉得有些心疼他,我这个女儿真是很不孝,一直都是他在关心我照顾我,我却一点都帮不上他的忙。你大概也知道中天集团之所以跟你们海川扯上关系,起头的原因实际上是我看到你去了海川,想要找机会过去看你,就把我爸和中天集团拉进了这滩浑水之中。现在事情搞得这个样子,我觉得我也是有责任的。守义,你就帮帮我爸,这件事情对我爸和中天真的是很重要的。” 孙守义说:“这个项目不做的话,对林董和中天应该没太大影响的吧?中天集团项目那么多,应该不差这个吧?” 林姗姗说:“你不了解情况的,中天集团这一年来并不好过,尤其是拿了地王之后,好多事情都进展得很不顺利。现在又处于在中天集团股票上市的关键时期,中天集团需要你们的那个旧城改造项目来充实他们的业绩的。守义啊,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出手帮帮我爸吧?” 即使是当初孙守义提出要分手,林姗姗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子可怜的哀求他,他不忍心拒绝,便苦笑了一下,说:“姗姗,你这真的是在难为我了。我真的是没把握一定能帮你爸拿下这个项目的。” 林姗姗说:“你就尽力就好,不成的话我也不会埋怨你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孙守义就不能不答应下来了,他不能再伤林姗姗的心了,如果连这么低的要求都不答应,他也就太无情了。 孙守义说:“那我答应你,会尽全力帮你爸爸争取旧城改造项目的。” 林姗姗看孙守义答应了下来,高兴的笑了起来,伸手去抓住了孙守义的手,说:“守义啊,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林姗姗细嫩的小手握住了孙守义的大手,孙守义身躯颤抖了一下,肌肤的接触让他回想起来两人在一起疯狂的时候,那种激情,那种活力,多么令人渴望啊。孙守义忍不住反过手来握住了林姗姗的小手,说:“姗姗……” 说到这里,孙守义哽咽了,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要跟林姗姗说些什么,是要跟林姗姗说他的思念之情吗?还是要跟林姗姗说他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呢? 孙守义突然感觉的他这个人真是很失败啊,为了仕途,他选择了一个他并不爱的女人,还跟那个女人厮混了半辈子。还不容易遇到了一个他喜欢的女人,却是一个他不能给她未来,而她也没打算跟他共度未来的女人。说到底他是没有选择的,他也只能回到那没有爱的婚姻当中,继续空度他的下半生。 这一切都是源于自己想要一个辉煌的仕途,可是当孙守义在仕途上已经取得了一点小成绩的时候,他却发现他得到的远远不及他付出的代价高。如果他没有从林姗姗那里得到快乐,也许还不会觉得什么,这辈子可能就会甘于平淡的生活了。但现在他已经从林姗姗那里品尝到了女人可以给他的幸福快乐了,他就明白他的婚姻是多么的无味,他就意识到他付出了一生的幸福快乐,而换得的却是一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仕途,他现在也说不清楚该说自己当初的选择英明呢,还是愚蠢呢?反正他现在过得并不快乐。 这人哪,有些时候还真是难说难道的。 正当孙守义握着林姗姗的手感概万千的时候,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迅速的扫视了一下房间内的情况,有点歉意的笑了笑,说:“对不起啊,我走错门了。” 孙守义愣了一下,赶忙松开了林姗姗的手,正想要对那个男人说些什么,那个男人却不等他和林姗姗有什么反应,转身退出了房间,离开了。 林姗姗正沉浸在跟孙守义情意绵绵的氛围之中,突然被这个闯进来的男人把整个氛围给破坏了,心里就有些气恼,不由的埋怨道:“什么人啊,这么明显的地方也能走错?” 孙守义心里咯噔一下,林姗姗的话提醒了他,他们所在的这个榻榻米是这个三摩地里面最小的一个包房,其他并无跟这间包房相似或者容易混淆的包房,那这突然闯进来的男人的行径就很可疑了。 孙守义立马站了起来,对林姗姗说:“你先坐一下,我出去看看。” 没等林姗姗有什么反应,孙守义就开了门走出了包房,四下看了一下,那个男人却已经没有了踪迹。 孙守义就会了包房,林姗姗看了看他,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这么紧张起来? 孙守义说:“刚才那个男人十分的可疑,你说得对,我们这个包房根本就不可能走错的。” 林姗姗问:“那你是在怀疑什么?我们被人盯梢了?” 孙守义说:“很有可能啊。” 林姗姗也紧张了起来,说:“不会是你老婆派人盯梢的吧?” 孙守义愣了一下,如果那个男人真是盯梢的,在北京这个地方除了沈佳,应该没有别人会这么关注他的。 林姗姗看孙守义那个发愣的样子,知道他也是在猜测那个男人是沈佳派来的,看来她约孙守义见面很可能给他造成了不少的困扰,便苦笑了一下,说:“怎么会这样子啊?我可没有要继续跟你纠缠下去的意思,要不我跟你老婆解释一下?” 如果真是沈佳派的人,就算解释也是解释不清楚的,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算了,我自己跟她说吧。” 这个突发事件完全打乱了两人的心绪,他们再也没心情品尝什么美食了,匆匆的吃了一点之后,孙守义就和林姗姗分别离开了。孙守义回到了家中,沈佳上班已经走了,家里面空荡荡的。 旧日同袍 孙守义去到客厅的沙发那坐了下来,开了电视看起来。看了一会之后,由于他一直在想那个男人是不是沈佳派去的,心完全都没放在电视上,有些看不进去,随便翻找了几个台,就兴趣缺缺,关了电视。 孙守义心中猜想这个时间那个男人可能已经将情况汇报给了沈佳了,那晚上沈佳回来,对他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态度呢?是暴跳如雷,还是跟他冷战呢?孙守义暗自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后悔去跟林姗姗见面了,沈佳好不容易才回心转意,现在如果知道了他跟林姗姗见面了,还手握着手坐在一起吃饭,沈佳一定会认为他还在跟林姗姗藕断丝连,肯定又会跟自己有一场大吵的。 这可怎么办呢? 这个沈佳也是的,这么不相信人啊,竟然找人在背后盯梢,这么搞有意思吗?夫妻做到这份上,也够滑稽的。都不相信对方了,这夫妻怎么做下去啊? 想来想去,孙守义觉得索性跟沈佳实话实说算了,就说林姗姗约他见面,想要他帮忙争取旧城改造项目,他跟林姗姗见了面,吃了饭,谈了项目的事情,就回来了。如果沈佳相信这些,那两人的夫妻还有得做。如果沈佳不肯相信他,一定要说他跟林姗姗有什么的话,那他也没办法了。 这件事情在孙守义脑子里面绕了一下午,直到沈佳领着儿子回家。沈佳开门进来的时候,孙守义很注意的看了看沈佳的神情,想要从她脸上看出她是否已经知道他跟林姗姗见面的事情。沈佳的表情很平淡,看了孙守义一眼,说:“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孙守义并没有从沈佳的表情当中看出什么端倪来,他心中就更有些不安起来,按理说沈佳不应该表情这么平静啊?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还是沈佳根本就不知道他去见过林姗姗了? 孙守义有点捉摸不透沈佳的心思了,现在他就不知道该不该跟沈佳实话实说了,他暗自犹豫了一下,说:“下午没什么工作了,所以我就早点回来了。” 沈佳说:“哦,是这样啊,那我去做饭。” 孙守义看沈佳还是那么平静,心中就开始认为可能沈佳真的不知道他跟林姗姗在三摩地见面了,要不然沈佳不会这个样子的。难道是那个男人还没有通知沈佳?这也很可能啊,也许那个男人想要等到收集更多的资料再跟沈佳说呢? 人到了这个时候,就容易胡乱猜测了,孙守义认为在北京不可能还有别人对他和林姗姗的关系这么关注,把所有的可能都跟沈佳联系在一起。此刻虽然沈佳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来,他却认为沈佳可能是还没收到相关的资料。 孙守义就认为他应该争取主动一点了,事先跟沈佳说出来,也许沈佳知道之后,就不会那么恼火了。 孙守义就去拉住了沈佳的手,说:“你先不要急着去做晚饭,你过来陪我坐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沈佳愣了一下,说:“什么事啊,这么严肃?” 孙守义说:“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坦白,林姗姗今天来找我了。” 沈佳脸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孙守义赶忙说:“你先别急着生气,她找我是为了中天集团争取旧城改造项目的事情,他想要我帮她父亲把项目拿下来。可没别的什么意思。” 沈佳盯着孙守义的眼睛,说:“那你怎么回答她的?” 孙守义皱了皱眉,说:“这件事情我不好推辞的,你也知道这个项目中天集团原本是不想做了的,是我去把林董说服了,人家才开始跟海川谈判。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也觉得对不起林董。” 沈佳说:“你去诱惑人家林董的女儿,就对得起林董了吗?再说林董怎么会让林姗姗找你谈这件事情,难道他已经知道你跟他女儿之间的事情了吗?” 沈佳心里是有些紧张的,如果林董知道这件事情再让林姗姗出面做孙守义的工作,那林董就有拿林姗姗跟孙守义暧昧这件事情来胁迫孙守义的意思,那这件事情就复杂了,这就不仅仅是林姗姗跟孙守义之间的私情了,而是很可能牵涉到了孙守义的仕途了。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就不能对林姗姗简单的一推了之了。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林姗姗并没有告诉林董我和她私下的关系。” 沈佳讥讽的笑了一下,说:“那她就是想用你们之间的旧情来打动你了?” 孙守义看了一样沈佳,他有点接受不了沈佳这种讥讽的表情,虽然做错了的是他,但是他已经认过错了,而且这一次他自问并没有越轨的地方。 孙守义尴尬的笑了笑,说:“小佳,这件事情前面确实是我做错了,你现在要怎么怪我,我都无话可说,但是我今天见林姗姗,并不是因为旧情,这个我问心无愧。” 沈佳听出了孙守义话中的不满,刚想说你跟人偷情还有理了你,却看到孙守义眼神中的隐忍和羞愧,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马上就意识到不能太薄丈夫的面子了,如果让丈夫在她面前一点尊严都没有了的话,那等于是在把丈夫往外推给林姗姗那个女人。 沈佳说:“守义啊,我不是说不相信你,你能跟我说这件事情,说明你对我是坦诚的。我只是想说林姗姗是不是在用她跟你的旧情来逼着你帮她父亲这个忙啊?” 孙守义说:“她并没有拿那个来威胁我,她只是说这个项目当初也是因为我,林董才去海川的,我应该对此有点义务的,所以她才求我帮这个忙的。我答应她会尽力的,也没跟她保证什么。” 沈佳看了看孙守义,她是能猜到丈夫心中想的是什么的。孙守义并不是一个无情无意的人,为了这个家庭,他选择回到她的身边,心中对林姗姗肯定是有一份歉疚的,如过这份歉疚一直不能弥补的话,估计孙守义心中就无法彻底放下林姗姗。 另一方面,虽然林姗姗这个女人破坏了自己跟孙守义的感情,沈佳心中未免对这个女人十分的嫉恨,但是孙守义回归家庭之后,林姗姗并没有纠缠着孙守义不放,而是选择了从孙守义的生活里退出去,在这一点上,沈佳虽然不感激林姗姗,却也暗自松了口气,她心中很清楚,她这个人到中年,相貌有很不好看的妇女,如果年轻貌美的林姗姗真要跟她争孙守义的话,她很难说就是林姗姗的对手。毕竟青春是无敌的。虽然沈佳心中并不是就那么恨林姗姗的。 沈佳就有些想帮林姗姗拿下旧城改造项目的意思了,因为她觉得帮林姗姗拿下这个项目,就等于是帮孙守义还掉了欠林姗姗的那一份感情,孙守义就可以彻底从这件事情当中解脱出来了。 沈佳说:“那你有把握帮她拿下这个项目吗?” 孙守义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现在这个项目的主导权在市委书记张林手里,而张林是倾向于把项目给一个叫束涛的城邑集团的,我答应林姗姗,其实也是尽人事而已,希望很小。” 沈佳笑了,说:“你在糊弄人家啊?” 孙守义说:“我已经把我的处境跟他们父女都讲了,也跟她说了我只能尽力而为,怎么又是糊弄她呢?” 沈佳说:“好了,既然你没什么把握,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 孙守义愣住了,他没想到跟沈佳解释了这么多,沈佳心中的醋意还是没消除,还是不想让他管这件事情,虽然他并没有什么把握能帮林姗姗争取到项目,但是出面争取一下,起码也说明了他尽力了。可现在沈佳一口咬死不让他管了,就等于是在说不让他帮林姗姗这个忙了。这可让他怎么去跟林姗姗交代啊? 孙守义很想再跟沈佳争取一下,可是无论找什么理由,他似乎都是没有立场的,便长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沈佳知道孙守义心中在为难,便笑了笑,说:“你也别弄这个样子给我看了,我说不让你管了,不代表说这件事情就不帮林姗姗。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 这下子孙守义惊讶了,他看着沈佳,说:“小佳啊,你不是在逗我玩的吧?” 沈佳冷哼了一声,说:“我什么时候逗你玩过啊?” 孙守义说:“那你怎么怎么管啊,这件事情我都是没把握的。” 沈佳笑了,说:“不就是一个市委书记吗?如果连他也玩不转,我们家在组织部门的这些年岂不是白呆了?”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你不是想要去找赵老吧?” 孙守义是不愿意把这件事情拿到赵老面前的,他很担心如果赵老知道他是想帮跟他偷情的女人办事,会对他不满的。 沈佳摇了摇头,说:“不能事事都去麻烦赵老的,我爸爸也是组织部的,在东海他也有不少的旧日同袍,别的事情可能不好说,要帮人争取一个项目,我想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伺机而动 看样子沈佳是真的打算出手帮林姗姗了,孙守义又是感激又是尴尬,他看了看沈佳,面有愧色的说:“小佳,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沈佳笑了笑,说:“连你的地下情人我都帮忙了,还能不好吗?” 孙守义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他这个时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沈佳看到他那个窘迫的样子,心中就有些不忍,心说既然已经打算要帮忙林姗姗了,又何必对孙守义冷嘲热讽呢?他总还是自己的丈夫啊,就笑了笑说:“你也别这个样子了,我也是一时嘴痒,话说得有些过头了。” 孙守义苦笑着说:“小佳,你也没说错,你能出手帮这个忙,真是太大人大量了。” 沈佳说:“我也是为自己好了,估计这件事情你不帮林姗姗的话,你会感觉欠她点什么的,我总不能让自己的丈夫去欠外面的女人什么吧?我帮你,也是想让你们来个彻底的了断。” 孙守义说:“小佳,你放心,这件事情完成之后,我跟林姗姗绝对不会再有什么来往了。” 沈佳笑了,说:“你还想等事情完了之后啊?那可不行,既然这件事情你已经要交给我去办了,你在跟林姗姗见面就没有什么必要了,从今天开始,除非是我同意,不准你再去见她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了。” 孙守义有点尴尬的看了沈佳一眼,说:“你准备去见林姗姗啊?” 沈佳笑了,说:“怎么,怕我吃了你的小情人啊?” 孙守义干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不会了,好了,尽然你愿意去见她,那我就不在搀和这件事情了。” 沈佳说:“那我们就说定了,好了,我要去做饭了,儿子该饿了。” 孙守义却不想就这么放沈佳去做饭,还有一件事情他没弄明白,今天出现在三摩地包房的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沈佳派去盯他的梢的啊? 孙守义说:“你先别急嘛,我还有事情想要问你。” 沈佳有点不耐烦了,说:“林姗姗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你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啊?” 孙守义这是看出来沈佳的神情十分的自然,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的样子,似乎今天那个出现在包房的男人真的不是沈佳派出来的。 孙守义话到嘴边就转了弯了,他说:“是这样,我想跟你一起请傅华两口子吃顿饭,你什么时间方便啊?” 孙守义之所以不再问沈佳那个出现在包房的男人的事情了,是因为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沈佳派出来的,他如果真的问了这个问题的话,就意味着他前面所跟沈佳做的这一番坦白,其出发点就很令人怀疑了,那样子就等于是告诉沈佳,他之所以坦白跟林姗姗见面,是因为他以为那个男人发现到了什么,而那个男人是沈佳派出来的,沈佳一定会知道他跟林姗姗在幽会,他知道瞒不住了,才会选择坦白的。这样子的话,整个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孙守义意识到在这一点上,他还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更好。 沈佳笑了,说:“我当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请他们夫妻吃饭啊。我跟他们都很熟了,只要你等下时间通知我一声就可以啊。话说我也有段时间没跟他们一起吃饭了,也想看看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孙守义笑了笑说:“他们似乎过得并不好,傅华现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佳说:“不会吧,他们夫妻挺恩爱的,不太会闹别扭吧?” 孙守义笑笑说:“傅华跟郑莉是没事了,关键是好像牵涉到傅华的前妻赵婷了。” 第二天,傅华来接了孙守义,孙守义说要顶峰证券看一看,傅华就带着他去找到了谈红。 谈红看到了傅华,笑了笑说:“不要问我什么,我这边最近没什么动作的。” 傅华笑笑说:“是这样子的,这位是我们海川市的孙副市长,他来是想了解一下海川重机股票目前的状况。” 谈红笑着跟孙守义握了握手,说:“您好,孙副市长,我叫谈红,这里的业务经理。” 孙守义笑笑说:“很高兴认识你,谈经理。” 谈红接着说道:“您想了解什么呢?我知道的傅主任都知道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是想来问一下利得集团现在究竟是一种什么打算啊,谈经理能不能帮我们催他们一下,赶紧想办法重组,再拖下去的话,我们海川市政府可就受不了了,怕到时候就只能让海川重机破产了。” 谈红看了一眼孙守义,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您不要用破产来吓唬我们,如果破产的话,大家都是一场空不说,你们海川市政府怕是也要跟着受牵连的。” 孙守义不由的赞赏的看了一眼谈红,心说这个女人真是够厉害的,上来就识破了他是在拿破产吓唬她,看来这个女人不好对付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谈经理真是够精明,能看得出来我们市政府不忍心让海川重机破产。不过这是没被逼到程度,如果真要是逼到那种程度,我们就是不想让海川重机破产,怕也是不能够的了。我们总不能老是让海川重机的工人围着市政府来要工资吧?” 谈红知道孙守义这倒不是虚言恫吓,便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您别急嘛,利得集团这边出售股份只是暂停,很快就会有新的行动的,不会让你们海川市政府等太久的。” 孙守义说:“你让利得集团加快一点进度嘛。” 谈红说:“行啊,我会催促他们的。” 当着孙守义的面,傅华倒也不好问谈红他们顶峰证券现在狙击那个猎庄者到什么程度了,这种事情涉嫌到违规,是不能在超过两个人以上的场合谈论的。只好陪着孙守义又跟谈红闲聊了一阵,然后就告辞出来。孙守义看看时间尚早,就说他要去见个朋友,这一次他让傅华将他送到了要去的地方,傅华就清楚孙守义这一次不是要去见林姗姗了。 到了地方之后,孙守义跟傅华说:“晚上带着郑莉出来一起吃饭吧,我昨晚已经跟沈佳说过了。” 傅华说:“那一会不用来接你了?”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中午估计会跟朋友一起吃饭的,吃完饭就会回家休息一下,你就不用费劲过来接我了,晚上直接去我家接我好了。” 傅华就调转车头回了顶峰证券,他总觉得汤言那边暗地里不知道在操作什么,就想私下问一下谈红,究竟最近那个猎庄者有没有新的举动。 再次看到傅华,谈红笑了起来,说:“不是吧,傅华,你这是想我了还是怎么了,怎么又回来了?” 傅华开玩笑的说:“是想你了,不行啊?” 谈红扁了扁嘴,说:“你也就是郑莉不在身边的时候才敢胆子这么大,你敢在她面前说你想我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可不敢,我这是跟你开玩笑的了,我回来是想问一下,那个海川重机的猎庄者最近又没有新的行动啊?” 谈红摇了摇头,说:“那家伙沉了下去,也不见他卖出股份,最近也没有大宗的买入股份,现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傅华愣了一下,按照他的想法,汤言就对不会静止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如果表面上看上去他没做什么举动,那就是说很可能汤言在暗地里筹划着什么。 傅华看了看谈红,说:“你确定吗?” 谈红说:“我确定什么啊?” 傅华说:“你确定对方最近什么举动都没有吗?” 谈红说:“我确定,我们顶峰证券最近一直在盯着海川重机这只股票呢,最近一个阶段确实没见过这只股票有什么异动,估计那个猎庄者是想跟我们比耐性,看看谁先沉不住气。” 傅华眉头皱了起来,说:“不会这么简单吧?是不是你们太轻视这个家伙了?” 谈红看了看傅华,说:“你想说什么啊?” 傅华说:“这个不符合常理啊,我记得你说过,那家伙的资金不能长时间的放在股市里,肯定会急于出手的,可是最近股票没什么异动,难道对方会就这么让资金在股市沉淀下去?” 谈红神色也紧张了起来看,傅华说的是很有道理,对方绝对不可能让资金就这么沉淀下去,要么对方意识到跟顶峰证券这一边是一场持久战,他不能就这么僵持下去,那他就只能认赔出局了;要么对方有更大的图谋,把资金继续深埋下去,等着时机一到,他就会从潜伏的状态当中跃起,从顶峰证券这边谋取更大的利益。 海川重机股票最近一直没有大的异动,对方认赔出局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那剩下来的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对方潜伏了下来,准备伺机而动,好从顶峰证券身上谋取更大的利益。 谈红有点沉不住气了,她对傅华说:“你先坐下,我先看看海川重机的股票。” 咖喱 傅华就去沙发哪里坐了下来,谈红开始在电脑那里操作了起来,她接连挂了几个比较大的买单,却只成交了零星几手,一看就知道这是散户沉不住气而挂出的卖单。谈红几个买单进场之后,几下子就把海川重机的股价拉了一个多点。 谈红意识到问题麻烦了,这个情形明显说明对手在这段时间已经把海川重机二级市场上的浮筹收集得差不多了,二级市场上能够买到的筹码已经不多了,所以才会她几个大的买单下去,就马上把海川重机的股价拉了上来。 谈红看了看傅华,说:“你们海川市政府那边持有的海川重机股票最近有没有转让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没听说过转让,应该是没有吧,要不然的话刚才的孙副市长应该会跟我说的。” 谈红困惑的摇了摇头,说:“这就不对了啊,你们的股份没出让,我们这边利得集团掌控的股份也没有动过,对方暗地里收取筹码要干什么啊?难道他等不及了,想要帮我们拉高股价,他好出手?不对啊,他应该没这么好心的。再说他应该知道筹码实际上都掌握在我们手里,他做什么,我们都是可以反方向操作,从而让他血本无归的。” 傅华看了看谈红,说:“会不会是利得集团那边有了什么变动了?” 谈红摇了摇头,说:“顶峰证券和利得集团现在是联盟的关系,利得集团那边如果有什么变动的话,他们是会通知我们的。你等一下,我再试试看。” 谈红说着,又挂出了几个比较大的卖单,想要看看会不会把股价再打回原位,卖单挂出来之后,马上就成交了,她想打压股价的企图并没有实现。 谈红不敢再挂卖单了,她知道在这个价位再挂买单等于是说低价送筹码给对方了。谈红神色凝重了起来,说:“傅华,你先回去吧,这个情况我要跟公司领导汇报一下,我没时间陪你了。” 谈红虽然并没有解释太多,但是傅华从她的神色之间就可以看出来她已经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而且问题还很严重。 傅华说:“那我先回去,有什么情况跟我电话联系。” 谈红点了点头,把傅华一起走出办公室之后,直接就去了顶峰证券总经理的办公室。 傅华心里很清楚这期间一定是汤言搞了鬼,才会让谈红这么紧张,他对证券这一行只是一知半解,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离开顶峰证券回了驻京办。回了驻京办之后,傅华的心也是悬着的,他心中期待着谈红会打电话来跟他说明一下汤言那边究竟做了什么,可是一直等到傍晚,谈红的这个电话也没打来。到是孙守义打来电话让他不要忘记带郑莉出来一起吃饭,他才记起来晚上答应孙守义一起吃饭的。 傅华就去接了郑莉,两人一起去了孙守义家,孙守义和沈佳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孙守义和沈佳上了车之后,傅华问道:“孙副市长,我们去哪里吃?” 沈佳说:“这要先问一下郑莉了,郑莉啊,你吃得惯咖喱吗?” 郑莉笑笑说:“还行啊,我挺喜欢那种香味的。” 傅华说:“沈姐的意思是要去吃印度菜了?” 沈佳笑笑说:“这个你可说错了,我想去的地方是吃泰国菜的。最近朋友带我吃了一家新开不久的泰国菜餐馆,味道真的是很棒,守义说要跟你们俩吃饭,我就想说带你们去尝一尝。我最喜欢那里的咖喱鱼头了,调味是偏印式的咖喱:一大鲤鱼头沉浸在一大盆金汤之中,可以看见的包括胡萝卜、土豆、芫荽、肉桂皮,玉桂叶,八角、豆蔻,但这些并不是核心,精华蕴含于浓稠的咖喱中:汤汁尤其顺滑熨帖,应该没少用椰浆,回味带椰糖的甘甜,红油微辣,配一碗泰国香米饭,淋上汤汁,和下一口鱼肉,鱼脖肉软绵绵,跟咖喱你侬我侬;鱼眼、鱼脸和鱼脑等滑嫩部,提供质感,任由稠浆包裹浸润,顿觉天下最配此咖喱的,不是蟹、不是鸡、不是鸭、不是牛,而就是一枚硕大的鱼头。你会忍不住喊道服务员,再来一碗饭。那个好吃劲啊,等一下你们尝一尝就知道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沈姐真的可称得上美食家了,你说的这么形象,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沈佳笑了笑说:“我什么美食家啊,我不过是因为守义常年不在家,找点好吃的打发一下时间而已。” 一行人就按照沈佳的指点去了工体的四号院,一家叫做泰厨的餐馆,这家餐馆比较隐蔽,事先不知道地方的人还真是不好找,循着狭窄的楼梯上了二楼,眼前豁然开朗,餐馆是由一个旧工厂改造出来的LOFT建筑,厂房型空间,带大型长吧台,光线幽暗,音乐现代。砖墙、深棕木桌、棕红皮椅、印象派画和斜挂条镜。 798范儿的横梁上还有主席思想统帅一切的标语,厂房的墙上还写着政治是统帅,是灵魂,显然餐馆的主人保留着这旧厂房当中过去时代精神的一面,与现代化的餐馆装饰有机的结合在一起,对立冲突却又和谐统一,让人领略到他前卫艺术的一面。 坐定之后,沈佳笑着问郑莉,郑莉啊,我怎么听守义说你跟傅华闹别扭了? 郑莉这几天虽然没跟傅华闹什么,但是她心里仍然是很不舒服的,尤其是赵婷算是找到了理由了,时不时的就去驻京办找傅华,傅华为了避嫌倒是赵婷一去就把她也叫了过去,可三人同面,并无助于事情的解决,反而让三个人都很尴尬。因此郑莉心中对傅华是有些怨气的,便扁了扁嘴,笑了笑说:“沈姐,我哪敢啊?” 沈佳笑了笑说:“别来骗我啊,听你的话里的意思就是对傅华一肚子气,小两口可不许这样子啊,有什么事情摊开了说,别憋在肚子里,憋在肚子里久了,可就会生出嫌隙来的。”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沈姐,我和小莉是没事的了。” 沈佳说:“哪郑莉怎么看起来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啊?郑莉啊,跟沈姐说傅华怎么欺负你了,我帮你说他。” 郑莉讥讽的笑了笑,说:“他倒没欺负我了,他是好心的去帮他的前妻跟现在的丈夫分手,结果闹得他的前妻和现在的丈夫都来找他,他前妻的丈夫还住到了我们家,搞得我们俩现在是焦头烂额,学雷锋学成这个样子,这也是他的本事了。” 孙守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说:“什么跟什么啊,尤其前妻又是前妻的丈夫的,傅华你乱不乱吗?你不乱,我可被你们搞乱了。”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的啊?” 郑莉冷笑了一声,说:“你就想到要怎么救小婷出苦海了,多么大义凛然啊,又怎么会想到还有这么一大堆麻烦等着你处理呢?” 傅华苦笑着看了郑莉一眼,说:“小莉,你就别再来指责我了,我心里已经很后悔了。” 郑莉说:“你后悔什么啊,我看是乐在其中吧?你心中巴不得小婷常来找你吧?” 傅华就有点羞怒了,说:“小莉,看你说的都是什么啊?你也不怕沈姐和孙副市长笑话我们啊?” 郑莉也觉得说的有点过了,看了傅华一眼就不说话了。沈佳在一旁笑了笑说:“傅华啊,不是我说你啊,这件事情你也怪不得小莉不高兴,你前妻的事情你不应该搀和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沈姐,你说得对,我做这件事情是欠考虑了些。” 沈佳转过头来又对郑莉说:“小莉啊,你应该了解傅华的啊,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帮那个什么小婷的也在情理当中,我相信他的为人绝对不会是想要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请的。你现在这个态度,只会伤害你们夫妻的感情的。” 郑莉心里也不得不暗自佩服沈佳处事的老辣,简单的几句话,就把她和傅华之间这段时间的纠葛给解开了,郑莉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就笑了笑说:“沈姐你说得对,这件事情我是处理的不太理智。” 沈佳笑了,说:“你也不用觉得什么,感情的事,并不是有什么道理可言的,你不理智只是说明你在乎傅华而已。你说是吧,傅华?” 虽然沈佳是在问傅华,可是问的过程中她却瞄了一眼孙守义,孙守义就有些心虚了,他觉得沈佳说的那句感情的事没什么道理可言,似乎是在说他跟林姗姗的事情,脸上就不由的红了一下。 傅华说:“对对,沈姐你说的太对了,反正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不好了。” 点好的菜陆续的送上来,看到菜傅华才明白为什么沈佳会事先问吃不吃得惯咖喱,满桌子的菜色基本都有咖喱在里面,而且颜色也很丰富,红色黄色绿色,其中红色最为浓艳,味道也最足,泰菜的名菜大冬阴功用的就是红咖喱。 看图说话 吃起来才发现,其实泰国的咖喱跟印度的咖喱是有不少区别的,好像是加了不少泰式的香料,而那道咖喱鱼头也确实像沈佳描绘的那样子好吃。 吃饭的时候,孙守义跟傅华说让他多盯着顶峰证券那边一点,催促着利得集团早一点给海川重机找到新的东家,好把海川重机早日从泥沼里面拉出来。孙守义接着就要他明天跟他定返回海川的机票,现在事情办得七七八八了,他要在后天回海川了。再是明天刘康要请我吃饭,你也一起来吧。 傅华一一答应了下来,吃完饭之后,他和郑莉一起将孙守义和沈佳送了回去,沈佳下车的时候还特别的叮嘱傅华和郑莉不要再吵架了。 傅华和郑莉就开车往回返,车开出了不一会,郑莉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汤曼的,就接通了。 汤曼笑了笑说:“小莉姐,最近你很忙吗?” 郑莉笑了笑说:“还可以吧,诶,小曼,你的身体恢复了吗?” 汤曼说:“早就恢复了,只是我哥瞎紧张,非要我在里面多住几天,调养一下,这些日子可把我给闷坏了,你和傅哥怎么都不来看看我啊?真是不够意思啊。” 郑莉不好说汤言赖了傅华,硬说傅华侵犯了汤曼,让他们夫妻不好再在汤曼面前出现,只好笑笑说:“我们最近事情比较多一点,就没腾出时间来。听这个意思,你出院了吧?” 汤曼说:“是啊,小莉姐,你明天在店里面,我想过去你那边玩一下。” 郑莉并不想跟汤曼见面,就笑了笑说:“我明天不在店里啊,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改天吧。” 汤曼笑笑说:“那行啊,我换一天再过去吧。” 汤曼就挂了电话,傅华就看了看郑莉,说:“小莉啊,我感觉你有些时候很奇怪啊。” 郑莉说:“奇怪什么啊?” 傅华说:“你看汤曼的事情你都可以相信我,为什么你会因为小婷跟我生气呢?” 郑莉说:“这两个事情的性质不一样的,汤曼这边我相信你的为人,你绝对不会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而小婷这边就不一样了,你们曾经是夫妻,还有一个共同的儿子,这种关系是很危险的,你这人心又很软,很难说你们之间就不会发生什么。再说因为你帮小婷强出头,把事情搞得这么麻烦,到现在JOHN还住在我们家,赵婷还时不时的去找你,这些不都是你的责任吗?” 傅华说:“行了,沈姐今天晚上已经教训我够多的了,你就别再说了。” 郑莉笑笑说:“那是你该教训,这一点上我还真是佩服沈姐,她一句话就能抓住要害,这种女人真是很难得的,一定是男人事业上的贤内助的,孙守义也是的,找了沈姐这样的,还不满足,还要去勾搭那个林姗姗。” 傅华笑了,说:“这是老婆,不是工作上的助手,老婆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厉害的。反倒是林姗姗那种温柔漂亮的,才更讨人喜欢。” 郑莉笑了,说:“男人们不都是说娶妻求贤惠吗?怎么真要到现实当中了,你们又变成要漂亮温柔的啦?” 傅华笑笑说:“像娶妻求贤惠这种话都是做不到才这么说的,就像孔子说什么做人要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这些恐怕连他自己都做不到,哄别人的而已。” 郑莉笑了,说:“你们男人啊,就是说一套做一套的。诶,老公啊,你说沈姐和孙守义之间真的是和好如初了吗?” 傅华说:“和好是和好了,如初恐怕就是未必了,林姗姗这件事情就像一根刺一样,一定会时不时的冒出来,搅乱他们夫妻的关系的。” 郑莉说:“那你说孙守义跟林姗姗的关系真的就这么断了?” 傅华说:“这就很难说了,昨天孙守义还偷着去见了个人,据我猜测,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林姗姗。” 郑莉说:“他们还有往来啊,这不是在欺骗沈姐吗?” 傅华说:“我也不敢确定了,只是怀疑,这些都是人家夫妻的事情了,我们管不到了。” 第二天,沈佳上班了之后,孙守义就出门了,他并没有让傅华来接他,而是自己拦了的士。这倒不是说他要去见林姗姗,林姗姗的事情既然沈佳说她要安排了,孙守义相信以沈佳的能力,一定会把事情安排的好好地,绝对不会让林姗姗不满意的,他就没必要再跟林姗姗接触了。这不但是因为他答应过沈佳不再见林姗姗了,也是因为那天突然出现在三摩地包房里面的那个男人吓到了他。是那个男人迫使他主动跟沈佳坦白的,可是他现在却发现,沈佳似乎并不知道有那个男人的存在的。 冷静下来想一想,那个男人似乎不是沈佳安排的。多年的夫妻坐下来,孙守义自认为是很了解沈佳的个性的,就算是在她发现自己跟林姗姗之间有暧昧,她也没有安排什么人盯梢。那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孙守义很清楚,现在想要抓住他这方面的把柄的,可能不仅仅是沈佳一个人,海川那边还有束涛和孟森那一堆人想要等着看他倒霉呢。这帮家伙肯定知道他回北京了,很难说就不会派人跟着他,看看他有没有做什么不轨的事情。 想到这些,孙守义心中就有不寒而栗的感觉,几番捉摸下来,他觉得还是应该找人商量一下,他想找的这个人不是傅华,而是刘康。孙守义觉得他跟林姗姗的事情是不适合透漏给傅华知道的,而刘康就不同了,刘康不是政府系统的人,也不向傅华做事那么一板一眼,而且也了解像孟森这种人做事的方式,跟刘康谈这件事情再合适不过了。因此孙守义才没通知傅华,直接先去找了刘康了。 刘康在办公室看到孙守义就笑了,说:“孙副市长,我记得约你吃的可是午餐,不是早餐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没记错,我也不是来找你吃早餐的。而是有一件事情让我心里不踏实,就想来跟刘董聊聊。这件事情不太适合让傅华也知道:“”所以我就没让他去接我,直接闯上门来了。” 刘康笑了,说:“什么事情让你紧张到一大早就过来了?” 孙守义就讲了他跟林姗姗见面有一个男人突然闯进去的经过。刘康听完,并没有对孙守义跟一个不是他老婆的女人见面问三问四的,他已经是老江湖了,孙守义这样的男人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在他看来是再正常不过了,男人嘛,有了权或者钱之后,都会不安于室的。 孙守义对刘康表现出来的这种平淡感到很高兴,他想要刘康的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是想找人帮忙,而不是像找人质疑他。看刘康半天没说话,孙守义问道:“依你看,这个人会是怎么回事啊?” 刘康笑了笑说:“你说的这个情形,首先可以肯定一点,那个男人绝对是有目的才会进你的房间的,剩下来的就是要考虑他究竟是什么目的了。你能确定一定不是你老婆派的人吗?” 孙守义说:“基本上可以确定。” 刘康说:“你说那个男人进门之后说了一句对不起走错房间了,那你还记得他的口音吗?” 孙守义想了一下,说:“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好像是比较标准的普通话。” 刘康说:“你确定是标准的普通话?没有什么腔调之类的?” 孙守义又想了想,说:“应该没什么腔调吧,是比较纯粹的普通话。” 刘康说:“那可能就不是地道的北京人了。” 虽然说好像是普通话是以北京话为基础的,但是地道的北京人讲话,是由北京地域特色的,有一些腔调很特别,一听就能听出来。 刘康接着说道:“你再想想,那人说的话跟你在海川听到的那些海川人讲普通话,是不是一样?” 刘康的话提醒了孙守义,他说:“对啊,那个人说话是有点像海川人说普通话。” 这也是海川的一个特色,孙守义曾经发现,海川人讲普通话是没有特别的腔调的,一般人讲普通话都会带上他出生地的腔调的,但是海川人似乎就不会,特别是海川人到了北京之后,那个普通话说得,基本上都可以到电视台做播音员了。 刘康说:“那这个男人就是海川人了,不会错的。” 孙守义脸色沉了下来,说:“这帮王八蛋,竟然跟到北京来了。” 刘康笑了,说:“你也不用担心什么了,他手里能有的可能只是你们各自单独的照片。他是闯上门来的,估计你们在房间内的动作他们看不到,也不就可能偷着拍照,正是因为他不知道你们在房间里干什么,所以才会硬闯进门来的。” 孙守义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 刘康笑笑说:“你们各自单独的照片是不能拿来看图说话的,是没什么用的,除非寄给你老婆。但是现在你老婆已经知道这次见面了,我想就算是在你老婆那里,也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了断 孙守义眉头皱了起来,说:“这帮家伙,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刘康笑笑说:“相打无好手,相骂无好口,这也很正常啊。你今后应该更加小心些了,他们都跟你跟到北京来了,看来对你已经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恨不得早一点拔掉你。” 孙守义冷笑了一下,说:“我倒要看看,这帮家伙还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临近中午,孙守义给傅华打了电话,让他直接到刘康这里来。傅华就赶了过来,刘康看到他,笑了笑说:“傅华,听说你跟老郑最近闹得很不愉快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到不愉快的地步了。” 刘康笑了笑说:“你别骗我了,老郑说你跟郑莉现在都不登他的门了,这还叫没到不愉快的地步啊?他终究是你的岳父啊,你就不能让着他一点?” 孙守义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华啊,你最近家里可是有点不太平啊?” 傅华笑了,说:“也不是了,就是一点小的矛盾,很容易就化解了的。” 刘康笑笑说:“很容易就化解了?既然这样子,我来帮你们帮你做这个和事佬好不好?” 傅华心说我自己倒没什么,现在关键是郑莉再跟她爸爸闹别扭,就不想应承刘康,便笑了笑说:“刘董啊,我们今天可是来为孙副市长送行的,你怎么一个劲把话题往我身上扯啊?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找地方吃饭吧。” 刘康看了傅华一眼,他看出来傅华对他提议帮忙跟郑坚和好并没有兴趣,也不好强求,就笑了笑说:“行啊,我们找地方吃饭。” 第二天,孙守义就飞回了海川,临走时交代傅华要跟北京的专家保持紧密联系,确保让他请的专家在预定的行程内能够成行。 送走了孙守义,沈佳就打了电话给林姗姗,电话响了好久,林姗姗都没接,沈佳就猜想林姗姗可能是担心她兴师问罪,便发了一个信息过去,说我是想跟你谈一下中天集团争取旧城改造项目的事情,没别的意思,你给我回个电话吧。 等了几分钟,林姗姗的电话打了过来,沈佳平静了一下心情,这才把电话接通了,她张开嘴就要叫林姗姗的名字,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林姗姗了,叫姗姗吧,似乎有点太亲热了,叫林姗姗吧,原本她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是称呼过林姗姗为姗姗的,再回过头去叫林姗姗,似乎也很别扭。 沈佳这才意识到,要去面对跟丈夫偷过情的女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连一个简单的称呼也很难做到得体,更遑论其他了。 林姗姗这边似乎也很难开头称呼沈佳,两边都有了一个短暂的沉默,还是沈佳老道些,她先开口了,说:“你好。” 沈佳先说了你好,就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林姗姗接着说道:“”你好沈姐,我没想到还能接到你的电话。 沈佳说:“我也并不想给你电话,只是守义跟我说了你们见面的事情,我就觉得你们之间的事情需要一个了断的。不然的话,守义总是觉得欠你什么似的。我又不想让他出面跟你谈,就只好我出面了?” 林姗姗说:“守义呢?” 沈佳说:“他回海川了,我告诉你林姗姗,守义是我的丈夫,你在我面前不要再这么称呼他了。” 林姗姗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沈姐,我就是一个习惯,并不是说还想跟他有什么的。” 沈佳说:“你什么习惯我不管,只是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这么称呼他了。” 林姗姗说:“行,我今后一定会注意的。你信息上说要跟我谈中天集团争取旧城改造项目的事情,是要跟我谈什么啊?” 沈佳说:“我准备帮你们把这个项目拿下来,就算替守义还你的情了。” 林姗姗有点不太相信地问道:“真的吗?” 沈佳说:“当然是真的了,难不成我会骗你啊?” 林姗姗说:“我倒不是怀疑沈姐你骗我,只是这件事情守义,诶不对,孙副市长也说他没把握,沈姐你又怎么说要帮我把项目拿下来呢?” 沈佳说:“我这么说,自然有我这么说的道理,怎么不相信我能帮你们把项目拿下来?” 林姗姗也是跟沈佳接触过的,知道沈佳的个性,单纯从她认识的沈佳来看,沈佳是不会空口说白话骗她的,但现在她们之间牵涉到了同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是沈佳的丈夫,她却跟这个男人偷过情,她是伤害过沈佳的,现在沈佳找她究竟是什么企图,一时之间就很难弄清楚了,便说:“那倒不是了,我是想问沈姐要怎么帮我们。” 沈佳说:“具体怎么做我们见面谈吧。” 林姗姗说:“那沈姐你说去什么地方吧。” 沈佳说:“地方就由你定吧。” 林姗姗说:“去金融街洲际酒店的巨扒房怎么样?” 洲际酒店沈佳知道,是一家不错的五星级酒店,就笑了笑说:“那地方挺有情调的,你挺会找地方的嘛。” 林姗姗就有些尴尬了,她觉得沈佳的画外音似乎是说她跟孙守义曾经去过这家餐厅浪漫过,便干笑了一下,说:“沈姐,你不要误会,我跟孙副市长并没去过这家餐厅吃饭。我选这家,是因为这家的甜品真是很棒,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女人对好的甜品是没有抗拒力的,沈佳又是老饕,虽然她反感林姗姗,心里却很想去试一下林姗姗推荐的甜品,便说:“那行啊,就去这家吧。” 沈佳就去了西城区的金融街,到了巨扒房的时候,林姗姗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沈佳,她有些拘谨的站了起来,问候了一句:“沈姐,你来了。” 沈佳看了林姗姗一眼,她从来没想过会这么跟一个跟丈夫偷过情的女人见面。眼前的林姗姗身上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刁蛮和天真,多了几分拘谨和惶恐。看来孙守义和她偷情的事情暴漏出来之后,让这个女孩子成熟了不少。 沈佳曾经见过不少像林姗姗这种女孩子,家庭环境很好,父母很宠爱她,一副未经世事胆大妄为的样子。这种女孩子并不是经不起打击的,相反他们身上是有父母优良的基因的,一旦受到打击和挫折,他们就会很快的历练成熟起来,表现出她优秀的一面。就像林姗姗吧,以前跟本就没有想过还要为家里做什么,他们想的只是从家里索取。现在经受过孙守义这次事件的打击之后,竟然也开始知道为家里的生意着想,甚至不惜出面来求已经跟她分手的旧情人帮忙拿项目。 这种人沈佳是很佩服的,如果不是因为牵涉到了自己的丈夫,说不定她会跟林姗姗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沈佳点了点头,说:“你早过来了?” 林姗姗笑了笑,说:“是啊,我到了有一会了,我是怕沈姐先来了,会怪我迟到的。” 沈佳说:“我不是那么挑剔的人了,坐吧。” 两人就坐了下来,侍者就过来,林姗姗就问道:“沈姐,你看吃点什么比较好,这里的牛排真的很不错的。” 沈佳扫视了一下这家餐厅,餐厅的设计从功能和装饰风格都走混搭风,将美食的色味,美酒的疏离,音乐的缱绻容纳在深沉的巧克力色和黑与白之间,形成了一个既可放松亦可放纵的空间,不仅呈现了美式的粗犷豪放,也诠释了英式的沉稳低调。开敞式的烧烤厨房,可以让客人与厨师亲密接触,共同探讨烹制美食的秘密。如果不是跟林姗姗坐在一起,沈佳相信置身于这里,忙碌和疲惫可以慢慢释解消融,只留下尽情享受生命中可以承受之美味的愉悦和满足。 沈佳说:“随便点一点吃吧,我是来谈事情的,不是跟你吃饭的。” 林姗姗看了沈佳一眼,也不敢再跟沈佳客套,就点了一些菜,侍者就拿着菜单走了。 等侍者离开之后,林姗姗看着沈佳说:“对不起啊,我跟孙副市长只是一时忘情,并没有要破坏你们婚姻的意思。” 沈佳摆了摆手,说:“我不想跟你谈这些,有些事情也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完全抹掉的。我们还是来谈中天集团争取海川市旧城改造项目的事情吧。” 林姗姗感受到沈佳身上有一种威慑力,沈佳说不想谈孙守义,她也就不敢再谈了,便问道:“那沈姐你要我们中天集团怎么做?” 沈佳说:“你们中天集团还在争取这个项目吧?” 林姗姗说:“我爸爸觉得不到最后关头,不能放弃,所以已经买了标书,准备跟天和房地产公司联合竞标。” 沈佳说:“那就好,既然你们还在争取,我就能帮你们。” 林姗姗说:“那你要怎么帮我们呢?” 沈佳说:“你让你爸爸跑一趟东海吧,去见一个人,他会帮你们安排的。” 林姗姗说:“什么人啊,能这么厉害吗?” 曙光 沈佳说:“他是东海省委组织部的部长,姓白,我估计在东海省范围内,找他应该是没问题的。” 林姗姗对官场上的职务和级别是没什么概念的,说:“组织部长能这么厉害啊?” 沈佳看了林姗姗一眼,从林姗姗说这句话她就知道林姗姗并没有经历过太多历练的,便说道:“你不懂这些的,你回去跟你爸爸说,就说让他去见东海省的组织部长,他是明白组织部长的分量的。这件事情呢,我已经跟你们要找的人说了一下,他答应说要帮忙,你们过去见一下,看看他要你们怎么做。联系方式我写给你。” 沈佳就把联系方式给了林姗姗,林姗姗说:“行,沈姐,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只是我要怎么跟我爸爸说你的身份啊?” 沈佳愣了一下,说:“什么要怎么介绍我的身份啊?” 林姗姗眉头皱了一下,有点尴尬的说:“我没跟我爸爸说过那件事情,希望沈姐能给我留几分面子,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沈佳说:“这你放心,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我不会跟其他人说起这件事情的。你不用跟你爸爸提我了,你就跟你爸爸说,这件事情是孙守义给安排的,这下子总行了吧?” 林姗姗说:“行了,行了,谢谢你了沈姐。” 沈佳说:“你不用来谢我,我也没那么好心,我已经跟你说了,我帮你是希望你彻底跟守义断了往来,不要再来纠缠他了,知道吗?” 林姗姗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跟你发誓,如果我林姗姗今后还跟孙守义有什么往来的话,我出门就会被车撞死。” 沈佳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你可不要把自己的誓言当儿戏。” 林姗姗说:“我说到就会做到的。” 沈佳说:“那就这样吧。” 沈佳说着,就想要离开,林姗姗说:“沈姐,菜我都点好了,这个时候你出去也要找地方吃饭的,还是在这里吃了再走吧,尤其是那个甜品,简直是神级的,你不吃太可惜了。” 沈佳犹豫了一下,想想现在也没必要跟林姗姗搞得好像不能在一起吃顿饭那么僵,如果真的不想见这个人的话,她是可以不插手这件事情的。现在离开,她也得找地方吃饭。 沈佳说:“算了,我就吃完这顿饭再走吧。” 菜就陆续上来,果然是五星级的品质,让沈佳很喜欢,开胃的鲜活生蚝,特色的阿拉斯加蟹肉沙拉,都很对沈佳的脾胃。牛排是来自澳洲的,品质一流,粗犷而妩媚的滋味令人难忘。最后,林姗姗推荐的神级甜品上来了。 甜品的名字叫做松露巧克力塔,上来的时候,是一个排球大小的白巧克力球,侍者用温热的巧克力浇到白球上的时候莓子香巧克力香、朗姆酒的香味就扑鼻而来,褐色的热巧克力顺着白色的球体慢慢流淌,球体就打开如同一朵绽放的白莲花,花蕊就是散发着浓香的朗姆酒巧克力蛋糕。 沈佳心说设计这道甜品的人也太有巧思了吧?真是色香味俱全啊。沈佳在心里赞叹完了之后,忍不住抬头看了林姗姗一眼,她感觉两人在美食的品味上是很相近的,如果不是有孙守义夹在中间,她们真是可以做朋友的。 可不是品味相同吗?他们相同的又岂止是在美味的品位上?两人都看上了同一个男人,不是品位相同又怎么会这样子呢?沈佳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暗自寻思道。 不过因为有孙守义的存在,她们这辈子是不可能做朋友了,沈佳吃完甜品之后,说:“谢谢你让我吃到了这么美味的甜品,我要走了。” 两人就散了,林姗姗赶紧回去跟她父亲讲了这件事情。林董一开始听到说是孙守义让他去找东海省委的组织部长,马上就眼睛亮了,林姗姗不了解组织部门的厉害,他是知道的,组织部门向来是见官大一级的,东海省委的组织部长如果肯出面的话,那海川市的市委书记这个面子就一定要卖的,除非他不在乎自己的仕途了。 林董说:“真是太好了,这下子我们就不愁拿不到这个项目了。” 兴奋过后,林董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看了看林姗姗,问道:“姗姗,这真是孙守义跟你说的?” 林姗姗点了点头,说:“是啊,难道说有什么不对劲吗?” 林董说:“他原来可是跟我说他没招了的,怎么突然又冒出了一个组织部长呢?如果这是真的,他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肯跟我说呢?” 林姗姗呆了一下,说:“他倒没怎么跟我解释,只是说去找这个人的话,问题就能解决的。” 林董说:“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他不愿意跟别人说的地方吗?再是姗姗,为什么他会找你说,而不直接跟我说呢?你跟他难道比我跟他还熟悉吗?你跟他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林姗姗脸红了一下,说:“爸爸,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跟他能是什么关系啊?就是比较说得上话的朋友而已。我是看你为了拿不到项目而烦恼,我知道你拉不下面子去求人家,就想我跟他也算是朋友了,一个女孩子家,去求求他,说不定他会答应呢,就去找了他,我这也是求了他很久,他磨不过,才不得不答应我的。” 林董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这么说就能解释通了。” 林姗姗心说奇怪了,根本就不是我说的那么回事,怎么到你那就能解释通了呢?她看了一眼父亲,问道:“爸爸,你想到了什么?” 林董说:“像组织部长这种关系,对一个仕途中人是极为重要的,轻易是不肯动用的。他可能是被你一个女孩子家央求不过,这才肯把这个关系拿出来。” 这个解释虽然跟事实天差地远,不过倒也说得过去,林姗姗乐得父亲能这样子把事情解释通了,就点了点头,说:“也许就是这样子的吧。” 林董就赶紧按照林姗姗带回来的联系方式联系了这个姓白的部长,对方接了电话之后,说:“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来齐州一趟吧,把情况跟我说一说:“”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你的。” 白部长的语气淡淡的,似乎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情一样,林董心知有门,便跟白部长约了时间,准备专程跑一趟东海了。 放下电话之后,林董就打了电话给丁江,这个项目是他们两家公司要联合争取的,不能不让丁江也参与进来的。 丁江听了情况也很高兴,林董就跟丁江商量要带什么礼物给白部长,丁江想了想,说:“带一件像样一点的文玩古董比较合适,古董价值表面上看不出来,又雅致,又拿得出手,最合适不过了。” 林董也觉得比较合适,就说自己回去琉璃厂找一件带过去的。至于要不要跟丁江一起去见白部长,丁江是在官场上混过的人,知道这种情况下,人去的越少,对方越会高兴,就让林董自己去见白部长。 两人商定了细节之后,林董就去托朋友在琉璃厂找了一个不大的田黄摆件,雕工精美,田黄向来有一寸田黄一寸金之说,因此这个田黄摆件的价值就摆在那里了,又不显眼很方便携带,做礼物最合适不过了。 到了齐州,白部长就见了林董,听林董谈了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的公司状况,以及对旧城改造项目的设想。算是了解一下林董这边的基本条件。听完之后,白部长点了点头,说:“你们这个联合体基本条件还可以嘛,你先不要急着回北京,明天东海市委书记张林同志会来齐州,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林董见白部长这么说,就等于是说事情成功了一半了,心里自然很高兴,连声的跟白部长道谢,白部长笑了笑,说:“你不用这样子,成不成还要等张林书记点头的。你先回去吧,等我电话。” 林董就站了起来,笑着说:“白部长,我来得匆忙,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拿了点小东西,留着你把玩吧。” 林董说着,就把准备好的田黄摆件拿了出来,小小的一件,正好放在手包里,白部长一看,他是见过世面的人,就笑了笑说:“是田黄吧?” 林董笑着点了点头,说:“来得匆忙,一时间找不到像样的,这个有点拿不出手,还希望白部长不要嫌弃。” 白部长笑了,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林董看白部长并没有把田黄推出来的意思,就知道他接受了,便笑笑说:“那我就回去等您的电话了。” 林董就离开了省委,在齐州大酒店开了一个房间,当晚丁江也赶了过来,跟林董见了面,林董就把跟白部长见面的情形说了,丁江也很高兴,他认为他们总算是看到曙光了。 真正的放心 一夜无话,第二天下午,林董接到了白部长的电话,说让他过去办公室一趟,林董就匆忙赶到了白部长的办公室,进门之后,白部长就笑着站了起来,迎上去跟林董握手,说:“林董啊,可是好久不见了,这一次来东海有什么事啊?” 林董也是七窍玲珑的人,看白部长装作昨天没见过他的样子,就笑了笑说:“我是来海川市争取一个项目的,想起齐州这边还有你这个老朋友在,就顺路过来看看您了。” 白部长故作惊讶的说:“你来海川争取项目啊,今天你可来着了,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张林同志。” 白部长就把林董拖到了在沙发那里坐着的一个男人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张林了,他现在还不知道林董的身份,就站了起来,笑着跟林董握手,说:“您好,我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张林,欢迎外地的朋友来我们海川投资。” 林董暗自觉得好笑,心说马上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他笑了笑,说:“您好,张书记,我姓林,是北京中天集团的董事长,我去过你们海川的,只是还没机会跟张书记认识。” 张林的表情就有些僵硬了,他根本就没想到眼前这个商人会是中天集团的董事长,这也太巧了吧?他心里就开始感觉白部长今天介绍他跟林董认识,似乎是特意安排的了。有点钻进了人家设好的圈套的感觉。不过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心说我先看看你白部长肚子里卖的什么药再说。 张林笑了笑,说:“原来是中天集团的林董啊,我听说过你,很高兴认识你。” 白部长就说:“原来你们互相知道彼此啊,那就更好了。大家都坐吧,别站着讲话了。” 林董、张林和白部长就分宾主坐下,白部长看了看张林,笑着说:“张书记啊,怎么回事啊,你是怎么知道林董的?” 张林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安排我们见面,当然是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来龙去脉了,还在我面前装糊涂演戏? 不过张林心里这么说,却不敢在白部长面前把心里话说出来,他知道很多方面他是有求于白部长的,他不但不敢得罪白部长,相反还要配合着白部长把这场戏演下去,不但要把戏演下去,还要演好。 张林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白部长,林董的中天集团想要争取我们海川的旧城改造项目,曾经跟我们海川市政府就这个项目谈判过。” 白部长说:“哦,是这样啊,这么说你们双方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了?” 张林心里暗骂白部长不是东西,需要这么装吗?谈成了姓林的还跑来干什么啊? 不过戏还是要继续配合着演下去的,张林笑了笑,说:“这倒没有了,市政府那边并没有跟林董达成合作协议。” 白部长笑了,说:“这就怪了,中天集团在北京都是赫赫有名的公司,怎么会跟你们海川打不成协议呢?哦,我明白了,是林董你的开价太低了吧?你这老兄也是,在北京赚了那么多钱了,来海川就不要再想着赚那么多吧,对我们这些地方上的同志也支持一下工作嘛。” 林董看白部长看着他,便笑了笑说:“白部长,不是这么回事了,我是很想跟海川的朋友合作一把的,是海川方面中断了谈判。” 张林看这两人一唱一和,根本就是想把他往墙角里逼,可是他并没有回旋的余地,除非他想跟白部长搞得不愉快。 张林是很了解自己目前在东海这边的处境的,特别是在原本他想安排公安局长的人选被换掉了这件事情上,他已经可以感受到省领导是很不信任他的。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本钱去跟这个掌握着全省干部的仕途的组织部长硬碰硬了。 张林干笑了一下,说:“是这样子的白部长,市政府跟林董的谈判,是被我喊停的,我那时并不知道林董跟您是朋友,我当时之所以喊停,是因为海川不少的本地企业对把海川市目前最大的一个项目给了外地人都是很有意见的,纷纷向市委表达他们的不满,我为了平息舆论,就只好让市政府终止了跟林董他们的谈判,让市政府方面把项目拿出来公开竞标”。 白部长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啊,林董啊,你可不要因此就对张书记有什么看法啊。你知道海川市虽然比不上北京,可也是个几百万人的城市。作为城市的主事者,很多事情是要多方位的去考虑的。张书记中断谈判也是有他的难处的,这你要谅解。” 林董笑了笑说:“看白部长您说的,就好像我林某人不懂得人情世故似的。我能理解张书记他的难处了,对中断谈判也就接受了下来。这一次海川市把项目拿出来公开竞标,我也买了标书,要跟大家公平竞争一下。” 白部长笑了笑说:“林董啊,你这么做很有气度的啊,大家公平竞争,谁输谁赢都服气。要相信在张林书记主政的海川市,做什么事情都是公正公开公平的,不论本地企业还是外地企业,大家同台竞技,机会均等,张书记,你说是吧?” 张林心里明白白部长特别点出公平竞争,是在刻意敲打他,所谓的公平竞争尺度是很难把握的,这个难把握关键不在是尺度的标准是什么?而在于尺度是由谁来把握。在他张林看来,也许让束涛的城邑集团拿下项目就是公平竞争;而在白部长的心目中,恐怕让林董的中天集团中标,他才会觉得是公平的。 张林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白部长,我们海川市一定会保证这个项目公平竞争的。” 白部长笑着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嘛。张林书记啊,我可事先跟你提醒你啊,不要因为林董跟我是老朋友,你就想在竞标当中特别照顾他。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就让他们去公平竞争吧,林董如果输了,那就是他实力不济,怪不得别人的。” 张林心里这个气啊,心说要公平竞争你还找我来干什么?你如果不是想要帮中天集团拿项目,根本就不会安排这场似乎是巧遇的会面。不过张林也知道很多领导往往是会正话反说的,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推卸责任。如果真的有人知道了今天这场会面,一定不会觉得白部长是在为中天集团争取项目呢,因为从头至尾,白部长一句说要让张林把项目给中天集团的话都没说。可是张林却分明的听出来,白部长是很想让他把项目给中天集团的。 张林也见过不少这种既要当失足妇女又要立牌坊的领导了,自然会应对,便笑了笑,说:“您放心,我一定会记住您的提醒的。” 白部长笑了笑,说:“这就对了。” 三人又闲扯了一阵,林董和白部长都谈笑风生,说着一些北京或者东海的逸闻趣事,真的有老朋友相见的味道。一旁的张林却如坐针毡,还不得不应付着,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空挡,就提出来说要告辞说还要赶回海川去。白部长看了张林一眼,笑了笑说:“原本还想让你陪我给林董接风洗尘呢,既然你急着赶回去,那你就去忙吧。” 张林如蒙大赦,赶忙站起来说:“那白部长、林董你们聊吧,我走了。” 林董和白部长都点了点头,张林就往外走,林董和白部长都出来送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张林回过头来,跟白部长握了手,笑着说:“那再见了白部长。” 白部长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个张林同志啊,项目的事情应该交由政府那边去管吗?总是把自己搞得这么忙干什么啊?都你管了,反而让金达同志赚了个悠闲自在了。” 白部长的话让张林的心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谈了这么半天,这句话才是最让他紧张的。白部长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的,也绝不会是因为爱护他才这么说的,一定是有哪位领导在白部长面前说过什么了,白部长才会半提醒半警告的说这话的。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警讯了,说明省里有领导对他把项目从金达手里拿过来是有看法的。而能够让白部长都觉得需要提醒他的,肯定是省里重量级的领导,不是郭逵,就是吕纪了。张林心里就有些后悔不该为了束涛而强行趟这湾浑水的,金达也不是善与之辈,肯定不知道怎么到省里告他的刁状了。 张林觉得有必要跟白部长解释一下他为什么这么做,便说道:“白部长,我也不是说要去揽权,只是这个旧城改造项目对海川市来说实在是很重要,不论出了什么问题,对海川市民来说,都是很大的损失。所以我才会不惜让一些同志不理解,也要出来主持这个项目,只有这样子,我才会真正的放心。” 凭自己争取 白部长笑笑说:“你不用解释这么多了,我是知道你这个同志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好同志,别人不理解你,我是理解你的。别人觉得你有私心,要想帮某个私营企业谋取私利,我却认为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嘛。现在社会,很多同志见了事都是躲着走的,只有那些有责任心的人才会主动把担子往肩上扛的。这一点上我是相信你的。好好干吧,张林同志。” 白部长点出了想帮某个私营企业谋取私利,基本上就已经把事情说得很明白了,他这已经等于是在明确的跟张林讲,如果不让中天集团中标,那就是张林在谋私。这基本上堵死了张林的退路。 张林强笑着说:“谢谢白部长对我的信任了。” 跟白部长握完了手,张林又跟林董握了握手,笑笑说:“这一次很遗憾不能参加白部长给林董的接风宴了。这样吧,等林董去了海川,我安排给你接风,补上这一次。” 张林这是在跟白部长表明态度了,他给林董接风,也就等于在海川旧城改造项目上要支持林董了。 林董笑了,用力地握了一下张林的手,说:“那我会尽快去海川拜访您的。” 张林就离开了,林董和白部长在后面看着他有些沮丧的背影,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张林回了海川之后,马上就打了电话给束涛,让束涛赶过去见他。束涛接了电话之后,不敢怠慢,立马就赶去了张林的办公室。 张林刚从齐州赶回来,一路奔波,神情就显得十分的疲惫,束涛看张林这个样子,心里就有一丝不祥的感觉。 束涛问道:“张书记,您这是怎么了?” 张林看了束涛一眼,冲着对面的椅子点了点头,说:“坐吧。” 束涛心里忐忑不安的坐到了张林对面,看着张林。张林叹了口气,说:“束董啊,旧城改造项目你不要争了。” “什么?你让我不要去争旧城改造项目?”束涛有些急了,这段时间他的工作重心都是放在争取海川市旧城改造项目上,现在张琳突然让他放弃,他怎么能不着急啊,他看着张林,说,“张书记,怎么了?你的态度怎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啊?” 张林说:“我也不想的,可是中天集团现在搬出了强硬的靠山了,让我也不得不转变态度了。” 束涛问道:“他把谁给搬出来了?” 张林说:“省组织部的白部长。” 束涛倒抽了一口凉气,中天集团这是抓住了张林最致命的弱点了,省组织部掌握着张林的仕途呢,不论张林平调还是升迁,省组织部这里是他必然要过的一关,张林为了自身着想,一定是不肯得罪白部长的。 张林看束涛脸色灰败,知道他也明白自己的处境,自己是不可能为了他的城邑集团把整个仕途给搭进去的。张林苦笑了一下,说:“束董啊,这一次希望你能谅解我一下,你也知道省委现在对我已经有些不太信任了,在这个时候,我是不能再去得罪像白部长这样关键的人物的。算了,这一次你就不要争了,我会想办法帮你找补一下的。” 束涛并不甘心,他费尽心机才让张林把这个项目争取了过来,一句话就让他放弃,就等于这段时间他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这让他怎么能接受得了啊?再说海川城区的地块都开发的七七八八的了,很长一段时间都难再有这样大的一块地再来出让,张林说要补偿他,基本上只是空口说白话而已。他看了张林一眼,说:“张书记啊,难道就一点别的办法都没有了?你也知道我为了这个项目前前后后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被孙守义连罚带交的,几千万都进去了,我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能拿下这个项目?你这个时候再来说让我放弃,是不是也太残忍了一点?” 张林说:“没别的办法可想了,我必须这么做了,否则我这个市委书记的位子都会搭进去的。” 束涛说:“也不一定啊,他只是一个组织部长而已,只要你不犯错,他其奈你何啊?” 张林眉头皱了起来,说:“束董啊,你是个商人,可能不明白官场上的一些规矩的。组织部长岂是能随便得罪的?他要整你的话,很容易就会把你换到一个没人搭理的位置上的。我现在还没到养老的时候,我可不想每天就只能在办公室看看报纸,喝喝茶什么的。” 束涛说:“可是我现在放弃的话,我的损失会很大的。张书记,您这是等于害了我啊。” 张林说:“束董啊,你也应该知道做生意是有风险的,这一次你就当赔进去了吧。” 束涛说:“你这话说得轻巧,赔钱的是我不是你啊。” 张林说:“我也没说不管你啊,我跟你说了,我会找机会补偿你的。只要我还在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你还怕没机会赚钱吗?” 束涛看了看张林,他心里明白很难说动张林改变主意帮他了,他觉得这个张林也太绝情了,他前前后后帮了张林多少忙啊?帮着张林出谋划策,帮着张林出钱出力,这一切都顶不过张林头顶的那顶乌纱帽。 束涛心里就有些怨恨张林了,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这家伙就想放弃他以求自保了。 束涛眼睛阴森的看着张林,说:“张书记,您不能这样子对待我吧?您很多事情可都是经过我手办理的,你这样子对我,就不怕我有什么想法吗?” 张林看了一眼束涛,心说这个奴才为了一点利益竟然威胁起主人来了,难道他想噬主吗?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幸好自己倒也不怕他,便有些不高兴地说:“束董,你想干嘛?威胁我吗?你可别忘了,这些年都是我在帮你维护者城邑集团的,我倒了,你也别想有好果子吃。你还是聪明一点吧,把目光放远一点,不要为了眼前的一点小利益,就闹将起来,你我是一条船上的,我这条船沉了,你会损失更大的。” 束涛看了看张林,说:“可是我现在也不是能说放弃就放弃的,我后面还跟着一个孟森呢,他是为了旧城改造项目才接受我的约束,跟我结盟的。而且他也因为受我殃及,公司损失了不少的钱,如果让他知道旧城改造项目没戏了,我很难说他会采取什么行动的。” 张林知道孟森并不是一个容易受控的人,如果这家伙真要闹点什么事情出来,怕是真的不好收拾。现在新来的公安局长姜非并不是他的直系人马,如果孟森真要闹起事来,姜非很可能以这个作为切入点,把孟森给打掉。张林倒不是担心孟森被打掉了,而是担心孟森会牵涉出束涛,而束涛又跟他有着密切的联系,很容易就会把他也给扯进去。 在这个时间点上,张林是不希望海川出什么大的事件的,尤其是还跟他有联系的事件。不过他也不想就此跟束涛示弱,便冷笑了一声,说:“束董啊,你别拿孟森跟我说事,如果连这样一个流氓你都控制不了,那你这些年就算白混了。我想你肯定比我更清楚现在海川是个什么形势,现在的公安局长姜非可不像走了的老麦,孟森如果敢惹什么事情的,姜非对他一定是不会客气的。” 束涛头低下来了,张林说的倒也不假,姜非到海川来了之后,虽然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是已经开始着手整顿海川公安局的内部纪律了,他制定了几条切实可行的禁律在海川市公安局内推行,让海川的警风为之一清。现在整个大环境有所改变,让孟森那帮人也不得不收敛了很多。再加上还有一个孙守义在背后虎视眈眈,就等着抓孟森的把柄,这个时候孟森真的要跳出来惹事,怕是首先孟森自己就讨不了好去。 束涛心里就很郁闷了,原本他以为形势一片大好,就等着接下旧城改造项目大展旗鼓呢,结果乐极生悲,形势急转直下,却演变成了张林反过头来要去支持中天集团那边了。现在变成了是他骑虎难下,退出这个项目的争夺吧,他前面已经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现在退出去,等于前面的投入都打了水漂了。可是不退出项目的竞争吧,张林现在临阵倒戈,反过去支持他的对手去了,他没了张林的支持,显然是没有一点胜算的。 想来想去,束涛觉得还是不能就这么放弃,就算张林不支持他,他自己也可以想别的办法的,便对张林说:“孟森我是会约束好的了,不过我也不会退出旧城改造项目的争夺了,你不支持我,我可以自己去争取。” 张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束涛竟然真的不听他的约束了,反了天了,这个他扶持起来的奴才竟然敢这么对待他。 张林冷冷的看着束涛,咬着牙说:“你想干什么?” 束涛冷笑着说:“我不想干什么,我要凭自己的能力去争取总可以了吧?” 蝎子和青蛙 张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束涛竟然真的不听他的约束了,反了天了,这个他扶持起来的奴才竟然敢这么对待他。 张林冷冷的看着束涛,咬着牙说:“你想干什么?” 束涛冷笑着说:“我不想干什么,我要凭自己的能力去争取总可以了吧?” 张林说:“束涛,你应该知道,金达和孙守义那边是恨不得把你的城邑集团整垮了的,这个时候你再跟我较劲,恐怕你在这个项目上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束涛发狠说:“就算机会是零,我也要去争取。” 张林的脸色难看的吓人,现在白部长既然找到了他,希望他能帮中天集团拿下项目,那他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帮中天集团拿下项目。就算他没有参与,而束涛他们自己在背后搞鬼,让中天集团最后没办法中标,这笔账白部长是不会算到束涛身上,而是会认为是他张林没有真心帮忙的。 张林说:“我警告你啊,束涛,如果你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想要搞得中天集团不能中标,我张林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束涛冷笑了一声,说:“那你要干吗?整死我吗?你应该也清楚我倒霉了,你也不会好过了。” 张林说:“我不需要整死你,我只要让你的企图不能得逞就好了。束涛,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如果这个项目中天集团不能中标的话,我这个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很可能就要腾地方给金达了。你也不想想,如果金达做了市委书记,能有你们的好果子吃吗?你应该知道一个基本的原则,那就是维护好我,才能维护好你自己。” 束涛看着张林摇了摇头,说:“张书记,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说是蝎子要过河,就去商量青蛙让青蛙驮他过河。青蛙不答应,说蝎子在他后背上一定会螫他,到那个时候,他会死的。蝎子就说别傻了,我一定不会蛰你的,我们一起过河,你死了我也要跟着死,你就放心好了。青蛙就相信了蝎子,驮着它过河,到了河中央,蝎子忍不住还是螫了青蛙。当他们沉到河底,快要死去的时候,青蛙看着蝎子,问道:你为什么要把大家都害死呢?蝎子说没有为什么,这就是我的本性而已。” 张林有点没听明白束涛说这话的意思,他问道:“你说这些想要跟我表达什么意思啊?” 束涛说:“我是想告诉你,人都是忠于自己的本性的,我是个商人,贪婪就是我的本性,我付出了,就要拿回相应的回报,在这一点上谁都不能阻止我。” 张林冷笑了一声,说:“真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哲学家,还能讲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来。不过你也不是万能的,很多事情是由不得你来做决定的。” 束涛说:“我知道啊,很多事情我是无法来做决定的,我也不需要决定那么多事情。我只需要在旧城改造项目这件事情上做决定就好了。现在我告诉你我的决定,那就是我一定要争取这个项目,就算你不能帮我,也不要来阻止我,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你敢!”张林看到束涛竟然这么不受控,气急败坏的说。 到了这个地步,束涛对张林已经不在克制了,他冷笑了一声,说:“我有什么不敢的?难道说你还敢对我怎么样不成?我的张书记啊,你好好想想,你和我谁是青蛙,谁是蝎子吧。我能豁得出去,你能吗?” 束涛说完,没再去理会面色灰败的张林,站起来就扬长而去了。 回到了城邑集团,束涛还是一肚子的怒气,进了自己办公室就拿去茶杯要喝水,结果却发现杯子是空的,他就狠狠地把杯子摔倒了地上,骂了一句:“都死了吗?连杯水都没人给我倒?” 杯子摔碎的声音很大,束涛的秘书就匆忙赶了过来,说:“对不起啊,束董。” 束涛叫道:“光对不起有用吗?我现在想喝水,你还愣着干什么,找杯子倒水去啊!” 束涛的秘书就赶紧一溜小跑去给束涛找杯子倒水,这时孟森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看束涛,笑笑说:“束董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 束涛没好气的瞅了孟森一眼,说:“你跑来干什么?” 孟森笑笑说:“我来跟你汇报一个好消息啊,我派去北京的人有发现了。你猜孙守义的情人究竟是谁啊?” 听说找到了孙守义的情人,束涛的脸色好看了一点,说:“别卖关子了,快说是谁。” 孟森笑着说:“这件事情若不是我派去的人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相信的。” 束涛没好气的说:“你怎么这么罗嗦啊?究竟是谁啊?” 孟森把一叠照片递给了束涛,说:“就是这个人。” 束涛接过照片看了看,上面只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离开饭店的样子,他并不认识照片上的女人是谁,便不高兴地说:“你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啊?这哪一点能说明她是孙守义的情人啊?” 孟森说:“束董不认识这个女人吗?” 束涛说:“我当然不认识了,这个女人在北京,我从何认识她啊?” 孟森说:“哦,原来你没见过她啊。我可是见过这个人,她就是中天集团林董的千金小姐林姗姗。” 束涛愣了一下,看了看孟森,说:“你没搞错吧?中天集团那么大的实力,姓林的会让他的女儿出卖色相来换取项目吗?绝对不可能的。” 孟森说:“一听这个消息,我也觉得不可信,可是我派去北京的人是很可靠的,他跟我发誓说,他亲眼看到这两个人在包房里手握着手。” 束涛说:“那他们握手的照片呢?” 孟森苦笑了一下,说:“当时他们在包房里面,我派去的人看不到,就装作走错了包房硬闯进去,才看到了他们两人亲热的一幕,时间太匆忙,就没能拍照。” 束涛说:“那你最起码也拿出一张他们两人在一起的照片来啊?” 孟森摇了摇头,说:“我派去的人硬闯了他们的包房之后,孙守义和林姗姗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就分开离开了那家饭店,他们各自的照片是有了,但在一起的照片就没抓拍到。不过起码已经知道这两个人是有不正当关系的。” 束涛说:“那以后就没再盯到他们两个人见面了吗?” 孟森说:“就那一次,再就没有了,然后孙守义就很快回海川了。” 束涛有点恼火的把照片往地下一摔,说:“这些照片有个屁用啊?这能说明什么啊?” 孟森看束涛这个样子,心里就有些不悦了,心说:你这是冲谁耍威风呢,别人怕你这个所谓的海川首富,我可没有要怕你的意思。 孟森瞅了束涛一眼,说:“束董,我是你的合作伙伴,可不是你的秘书,你要撒气,也要找准目标。” 束涛看了一眼孟森,心里知道像孟森这种人是不能跟他硬来的,这种混混往往是吃软不吃硬的,硬碰硬自己占不了便宜。对他还是需要多用笼络的手段的。 束涛就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说:“孟董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刚才实在气急了,就有点控制不了自己了。” 孟森看了看束涛,他知道树涛说的也是实情,他闯进来的时候正看到束涛摔了杯子跟秘书发火呢,就说:“究竟怎么一回事情啊?谁这么不给你束董面子,竟然把你气成这个样子了?” 束涛看了看孟森,他知道孟森早晚是会知道张林临阵倒戈的事情的,索性也就不去隐瞒他了,说:“孟董,我要告诉你一件很糟糕的消息,旧城改造项目我们可能拿不到了。” 孟森一听,有点急了,说:“束董,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是说张书记会帮我们争取到这个项目的吗?怎么你又突然说拿不到这个项目了呢?” 束涛说:“也不知道孙守义回北京搞了什么鬼,竟然让中天集团搬动了东海省委的组织部长,出面跟张林争取这个项目。张林不敢得罪组织部长,也就转变了立场,现在人家要帮中天集团拿项目了,不会再来帮我们了。” 孟森眼睛瞪了起来,骂道:“张林这个王八蛋怎么会这样子啊,简直是他妈的墙头草嘛,我们为了争取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现在再来跟我们说他不能能帮我们了,这不是坑我们吗?束董,我们绝对不能咽下这口气,要想办法教训一下张林这个王八蛋。” 束涛长出了一口气,他看到孟森着急,自己反而沉静了下来,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孟森是一个档次的,他应该更有智慧才对。像刚才那种恼怒实在是很没有必要的,发火又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束涛说:“孟董啊,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教训张林,而是如何把项目拿下来。教训张林有什么用啊?顶多摘掉他的乌纱帽,对我们来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我们要的是项目,要的是赚钱,不是要搞倒什么人。” 真假参半 孟森说:“可是张林这么一倒戈,我们在这个项目上就无法跟中天集团争了,主要的市领导现在都支持中天集团,你要我们怎么去跟人家争啊?” 束涛现在心中也没什么主意,不过他并不甘心就这么认输,就说道:“你也别这么丧气,不到最后关头,我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孟森说:“恐怕现在你不放弃也不行了,你不会真的相信外面喊的什么公平公正公开吧?束董,你我都是搞过项目的人,应该知道项目运作的基本模式,现在你要拿一个项目,没有强有力的领导支持,基本是不可能呢。原本这个项目金达和孙守义就是支持中天集团的,现在张林也转到了他们阵营,就凭我们俩恐怕是无法扭转这个颓势的。” 束涛说:“你也别这样子灭自己的威风,你也知道我们为了这个项目可是付出了很高的代价的,就这么放弃的话,我们一定会损失惨重的。所以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跟他们斗上一斗的。” 孟森苦笑着说:“关键是你要怎么跟人家斗啊?” 束涛笑了,说:“孟董啊,你不是吧?” 孟森有点没明白束涛的意思,便问道:“什么不是啊?” 束涛说:“我们现在的关键并不是在领导支不支持我们,而是我们要搞得没有领导敢来支持中天集团,所以我们首先就要把中天集团给搞臭,而搞点歪主意整人不正是你孟董的长处吗?怎么还来问我要怎么跟人家斗呢?” 孟森笑了起来,说:“要讲动歪脑筋,我孟森还真是可以的。不就是一个中天集团吗?让他们放马过来吧。” 束涛说:“别光在这吹牛了,赶紧想主意吧,晚了的话,旧城改造项目就没我们的分了。” 孟森沉吟了一会儿,蹲下去,将地上的照片都捡了起来,束涛看着他,有些困惑地说:“这照片上就林姗姗一个人,说明不了什么的,你捡他干什么?没用的。” 孟森笑了,说:“这上面可有林姗姗的脸啊,怎么会没用呢?它不但有用,还有大用呢。” 束涛说:“你想干嘛?” 孟森说:“我有个朋友,电脑玩的一流,你想要什么样的照片他都能给你制作出来。既然我们手里没有孙守义和林姗姗在一起的照片,索性我们就帮这队偷情的鸳鸯制造出一张来,让他们幸福的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束涛呆了一下,说:“这样子有用吗?” 孟森说:“有没有用很难说,不过这两人之间有暧昧是肯定的了,我们就被这个舆论给他们造出去,就算不能重伤到孙守义,起码也会让他受些困扰的。” 束涛想了想,这么做其实倒也无妨,这件事情也是真假参半的,孙守义想解释也很难解释清楚的。 束涛笑了,说:“既然是这样子,那你就给我做好一点,不要弄得让人一看就是假的,知道吗?” 孟森笑笑说:“这你就放心好了,我见过我那个朋友做的照片,还真是让人看不出来是假造的,跟真的一模一样,等着吧,这次我要让孙守义好好的喝上一壶。” 束涛说:“你的目标不要光对准孙守义,要主要针对中天集团争取海川旧城改造项目来说事,就说中天集团为了争取旧城改造项目,不惜采取下三滥的手段,董事长让自己的女儿牺牲色相取悦海川市常务副市长孙守义,孙守义在得逞之后,不惜牺牲原则,全力帮中天集团作假以拿下项目。而海川市市委市政府的领导被孙守义所蒙蔽,已经违反原则把项目内定为由中天集团中标。” 孟森笑着说:“束董你这么一说,我的思路就更清晰了,你放心吧,我会把事情做的漂漂亮亮的。” 束涛说:“不但要做的漂亮,而且还要快,要尽快的把这些散播出去,我看到时候张林还敢把项目给中天集团。” 孟森就说:“我马上就去找我那个朋友,相信很快就会有一堆漂亮的照片出来的。” 束涛笑笑说:“行啊,你就先把这件事情给我办好。” 北京,海川驻京办,傅华正在办公室陪一个客人说话,有人敲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打扮的性感妖娆的汤曼便走了进来。傅华愣了一下,笑了笑说:“小曼,你怎么来了?” 汤曼笑笑说:“你这我不能来吗?” 傅华笑笑说:“不是不能来,而是我没想到你会来。” 汤曼看了看傅华的那位客人,笑着说:“不打搅你们吧?” 那位客人很知趣,笑着站了起来,说:“我跟傅主任正好聊完,正准备离开呢。傅主任,你们聊吧,我走了。” 傅华就把客人先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汤曼站在那里四处看着房间的布置。看到傅华回来,汤曼笑了笑说:“傅哥,你这里这么简陋啊?不是都说驻京办主任很牛气的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驻京办主任芝麻大的一个小官,哪里来的那么牛气啊?说起来我这里还算好的,海川大厦是我们驻京办跟别人联合经营的一家酒店,我们还能从中得到些收入,所以我的办公室才能装修的好一点。” 汤曼撇了撇嘴,说:“这也叫好一点啊?” 傅华说:“你没去看那些租房子做办公室的驻京办呢,他们的更简陋,跟我这里都是没法比的。你不要听社会传言说驻京办这个样那个样的,其实这也就是一个政府派驻北京的外派机构,功能和性质都在那摆着呢,说到底我们这些人就是普通的公务人员罢了。跟你哥那种大老板的办公室是没办法比的。” 汤曼笑了笑,说:“是啊,你这里跟我哥的办公室差的可不止一个档次。” 傅华笑笑说:“好了,别来打击我的自信心了,本来你哥那些人就看不起我,叫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没办法在他面前抬起头来了。” 汤曼笑笑说:“别装的这么可怜,我从来没感觉到你在我哥面前还有那种低人一等的心理。起码在我看到你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反倒是我觉得你心理并不拿我哥太当回事。” 傅华笑了,说:“我哪敢不拿你哥当回事啊,人家屁股底下坐着的,可能都是我一辈子都赚不出来的。好了,你也别站着了,看哪里你能不嫌弃的坐下,就请坐下来吧。” 汤曼笑了,说:“傅哥,你再这么夹枪带棒的说话,可就没意思了吧?” 傅华笑了,说:“是我有点酸葡萄心理了。好了小曼,请坐吧。” 汤曼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傅华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坐到了她的对面,笑了笑说:“说吧,找我干嘛?”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哥,是有件事情我想问你,是不是小莉姐对我有所误会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没有啊,小莉在我面前说起你来,都是很高兴的样子啊?怎么了?” 汤曼又看了看傅华,说:“那傅哥,你是不是把你救我那晚的情形都跟小莉姐说了?” 傅华说:“说了,我们也没有什么需要跟小莉隐瞒的啊?” 汤曼脸腾一下红了,有点着急的说:“你什么都跟小莉姐说了,你怎么能这样啊?” 傅华诧异的说:“怎么了,我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说:“怎么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可记得我那晚在车内可是上衣都是扒开了的,你把这些都告诉小莉姐了,你让她怎么想我啊?唉呀!你这人怎么也不动动脑筋啊?跟小莉姐这种事情能说吗?” 汤曼这么说,似乎是回忆起当晚发生什么了,傅华心说我总算有机会洗刷我的清白了,便说:“小曼,你记起那晚的事情了?” 汤曼说:“我只记得一点,就是那晚我喝了朋友给的饮料之后,就感觉到眩晕,就知道不对劲了,我就借口去洗手间想赶紧离开,然后就碰到你了,然后你带我上了车,然后药力发作,我浑身发热,好像是把衣服的扣子都解开了,然后我就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我就在医院了。” 汤曼说这些的时候,还有些扭捏的偷偷看了看傅华,脸上微微泛起红晕,似乎有些娇羞。傅华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心中暗自遗憾,汤曼还是没有吧最关键的部分给回忆起来。 汤曼接着说:“说起这个,我还没跟你当面道谢呢,那一晚如果不是你恰巧出现,我还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呢?” 傅华笑了,说:“不用谢了,谁遇到这种情形,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小曼啊,你一个女孩子家晚上就不要去那种场合玩了。在那种场合出入的人是良莠不齐的,被人算计了就不好了。” 汤曼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傅哥,以后我会注意的。这些都不是问题了,现在问题是小莉姐好像是生我的气了。” 傅华疑惑的说:“没有哇,小莉没说你有什么让她不高兴的地方啊?” 够尴尬的了 傅华疑惑的说:“没有哇,小莉没说你有什么让她不高兴的地方啊?” 汤曼说:“那是她在你面前不好表现出来。” 傅华笑了,说:“你这丫头,就是瞎想,我们都是夫妻这么长时间了,还有什么不好表现出来的的?” 汤曼苦笑着说:“怎么没有啊?假若你是一个女人,别的女人在你丈夫面前衣衫不整,你会不会生那个女人的气啊?” 傅华扑哧一声被逗笑了,说:“哦,说了半天你是在以为小莉是因为那晚你在我车里衣衫不整,才吃醋生气的,这你放心吧,没这么回事的。她很清楚你是被人下了药失去了神智才会那么做的,他是不会因为这个来怪你的。” 汤曼说:“那就奇怪了,不是因为这个生我的气,那她为什么要躲我啊?” 原来汤曼是因为这个才过来的啊,这个傅华心里倒是很清楚,郑莉之所以躲开汤曼,可能是因为不想再去牵扯那晚发生的事情,那晚发生的事情最关键的部分汤曼都忘记了,因此汤言在郑莉面前表现出了很大的不满,这件事情又是无法解释清楚的,所以有些时候还是避开比较好。 傅华虽然知道原因是什么,这个原因却是无法跟汤曼讲的,便笑了笑说:“小曼啊,你误会了吧?小莉怎么会躲你呢?” 汤曼说:“我可没有误会她,我在医院她就去看过我一次,我出了院之后一连几次我打电话给她想要约她出来逛逛街什么的,她都借口很忙,拒绝了我。” 傅华说:“小曼啊,你小莉姐手里还有一个服装品牌要打理,她忙也很正常啊?” 汤曼说:“你别糊弄我了,现在又不是什么服装旺季,她不会忙到跟朋友见面聊天的时间都没有的,一定是她生我的气了。” 傅华说:“不会的,小曼,是你多心了。” 汤曼说:“那好,我当着你的面给小莉姐打电话,约她出来吃饭,什么时间都可以,只要她有时间我就可以奉陪,你看看她会不会答应。” 傅华心里知道郑莉肯定拒绝的可能性大,因为汤言已经明确表示了不希望她再跟汤曼提起那晚的事情,就笑了笑说:“你要请她吃饭,这还不简单,你定个时间,回头我带她跟你一起吃饭不就好了吗?” 汤曼笑了,说:“傅哥,你别蒙我了,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你回头把我现在跟你说都告诉小莉姐了,小莉姐就算应付场面也会出来应付我一下的。” 汤曼说着,自顾的拿出手机,就拨了号码,那边的电话响了好长一段时间,郑莉才接了电话,上来就说:“诶,小曼啊,又来约我出去玩是吧?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几天真的是很忙,腾不出来时间陪你,过些日子好不好?” 汤曼捂住了话筒,对傅华说:“你看吧,我连要干什么都还没说出来,小莉姐就先拒绝我了。” 说完这句话,汤曼才放下捂着话筒的手,笑了笑说:“小莉姐,我知道你忙,打电话给你并不是约你出来逛街什么的。” 郑莉说:“哦,不是出来逛街啊,那你想要找我干嘛?” 汤曼笑笑说:“我想小莉姐你再忙也总要吃饭的吧?我们能不能找个时间一起吃顿饭啊?” 郑莉笑了笑说:“不行啊,这批货我要盯着,走不开啊。” 汤曼说:“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小莉姐,你可是真要发大财的样子了。” 郑莉笑笑说:“发什么大财啊,你这丫头,净瞎说,好了,不跟你闲扯了,那边有人叫我呢。” 郑莉说完,没等汤曼有所反应,就把电话给挂了。 汤曼向傅华摊开了双手,说:“你看到了没有,小莉姐她虽然嘴上说的客气,实际上却连话都不愿意跟我多说几句的。你还说他没生我的气。你可别告诉我她真的忙成了这个样子了,你如果敢这么说,那你现在就带我去她的公司,我倒要看看她是否真的这么忙?” 傅华笑了笑说:“我觉得你还是神经有点过敏了,我可以跟你保证,她真的没生你的气的。” 汤曼看了看傅华,说:“你跟我保证?这么说你对小莉姐现在对我的态度心里早就有数了?傅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了,就是你多心罢了。” 汤曼说:“不对,你肯定是知道小莉姐为什么会拒绝我的,不然的话,你不会连一点诧异的表情都没有。傅哥,你告诉我实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傅华眉头皱了起来,他有点左右为难,告诉汤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那他就要把汤曼当晚狼狈的行径全都说出来,特别是她在药物的作用下,把上身都拔光了,这些都是无法回避的,傅华觉得这些都很难说得出口,再说说出来可能会给汤曼造成新的伤害。不说吧,汤曼这个人虽然刁蛮任性,但是却是很聪明的,她既然已经察觉到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是不对劲的,就一定会纠缠着追查下去的。 汤曼看傅华在那迟疑,心中就越发疑窦丛生,她站了起来,伸手就抓住了傅华的手腕,说:“走,你带我去见小莉姐,我们三人面对面的把事情说清楚,你要帮我去跟她解释清楚,我当时真是神智不清,做过什么了我都不知道的。” 汤曼说着就想拖着傅华往外走,傅华挣脱开了,说:“小曼,你别这个样子,我都跟你说了,她没误会你什么?” 汤曼说:“那她怎么会这样子对我啊?不行的傅哥,小莉姐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我可不想因此失去了她的友谊,你就陪我一起去跟她解释一下嘛。” 傅华叹了口气,说:“好了,小曼,我跟你说实话吧,小莉不想见你,并不是她误会你,而是因为你哥误会了我。” 汤曼惊讶了,说:“什么?我哥误会了你,他误会你什么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曼,这件事情呢本来我们都是不想告诉你的,我们不想唤起你一些不好的回忆。而且这件事情由我来跟你说,似乎也很不合适。” 汤曼急了,说:“傅哥,你就别吞吞吐吐的好吗?你快点说我哥怎么误会你了。” 傅华说:“妹妹衣衫不整和他的冤家对头在一个车里,你想想你哥还会误会什么啊?” 汤曼说:“你是说我哥冤枉你我的衣服是被你解开的?” 傅华苦笑着说:“小曼,这个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这么做,当时的情形是你说热,就扒衣服,我去阻止却阻止不了,就把你放在车上让你哥来接你了。结果你哥来看到你的样子,就怒不可遏,非要说是我把你弄成那个样子的,为此我还吃了你哥两拳。” 汤曼说:“是这样啊?” 傅华看了看汤曼,说:“小曼,你不会也认为我对你做过什么吧?” 汤曼摇了摇头,说:“我当然不会了,傅哥你不是这种人的。” 傅华松了口气,说:“谢天谢地,幸好你还能相信我,不然的话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汤曼说:“这件事情我醒过来的时候跟我哥解释过了,说是别人下的药,你是来帮我的啊,我们之间应该都没事了啊?为什么小莉姐还要避开我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问题是你哥并不相信我没对你做过什么,他相信药不是我下的,但是那之后发生的就不能说跟我没关系了,他就跟小莉争执了起来,到最后谁也没能说服谁,你哥就跟小莉说这件事情就当扯平,谁也不要再提了。估计小莉是担心跟你见面会忍不住问起这件事情来,所以就尽量避开你了。” 汤曼看了看傅华,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我哥为什么会这么误会,是不是我当时的情形很不堪啊?” 傅华干笑了一下,他眼前马上浮现出那晚汤曼的情形,那曼妙曲线,那无尽的春光,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令人耳热,便说:“是有点。” 汤曼看了看傅华,说:“这么说,你都看到了?” 傅华脸红了一下,跟一个女子谈看没看到人家身体的事情,确实是很尴尬的,他的笑容就有点干涩,说:“我已经尽量不去看你了。” 汤曼笑了,说:“傅哥,被看到的人是我啊,你怎么还不好意思了起来呢?”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不是刻意要去看的啊,是你当时的行动有点疯,我想阻止你。” 汤曼说:“那你也是看了,诶,傅哥,我的身材跟小莉姐比起来,谁比较好一点啊?” 傅华被噎了一下,他没想到汤曼这个时候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来,现在的年轻人的思维还真是难以捉摸啊,她竟然先想的是跟别人身体的比较,而不是被扒光是一件不好的事,他觉得汤曼这是跟他在开玩笑,只是在这种状况之下,汤曼还能开这种玩笑,实在是令人错愕,便说:“诶,小曼,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你没看我已经够尴尬的了吗?” 不知检点 汤曼笑笑说:“我真的想知道嘛。其实你们何必这么紧张呢,这又不是过去时代,女人的身体被男人看了,女人就不能活了。现在女人裸露自己的身体不是太常见了吗?国外还有天体营呢。我哥也是的,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至于让他搞得大家这么紧张?” 傅华是猜测汤言之所以把事情搞得这么紧张,是他在背后有所谋划,不想因为此事跟自己和解,这些他是不好跟汤曼说的,便说道:“小曼,我很欣慰这件事情让你知道并没有给你再次造成伤害,只是我们这个社会还没开放到你这种程度了,所以你哥紧张这件事情也很正常。” 汤曼笑了,说:“你们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啊,还什么再次的伤害?我成年人了诶。再说你们这些男人也是,在外面玩什么阵仗没见过啊?难道说那些陪你们玩的女人都是穿着衣服跟你们睡觉啊?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傅华说:“诶,你可别这么说,除了自己的妻子之外,我可跟没跟别的女人睡过觉?” 汤曼瞅着傅华说:“真的吗?你敢对天发誓?” 傅华还真是不敢发这个誓,他实际上是有跟不是他妻子的女人睡过的,曾经他跟晓菲也是瞒着赵婷有过不伦之恋的,就干笑了一下,说:“没有就是没有,发什么誓啊?好了,小莉为什么躲你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就不用那么搞不清状况了。” 汤曼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头告诉小莉姐,我什么事情都知道了,让她不用躲我了。再是我哥那边,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你也不用再担心他误会你了。” 傅华心说郑莉这边什么都好说的,你哥那边怕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不过这个跟汤曼解释不清楚的,就笑了笑说:“行啊,回头我跟小莉说说就是了。” 汤曼就站了起来,说:“那我走了。” 汤曼说完,就往外走,傅华也就跟在她后面送她离开,快到门口的时候,汤曼忽然一个急转身,回过头来,问道:“诶,你还没告诉我我跟小莉姐谁的身材比较好呢,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就偷着告诉我吧,我不会跟小莉姐说的。” 汤曼风风火火的急转身,搞得后面的傅华差一点撞到她怀里,他赶忙往一侧躲开了,见汤曼还想追问这个问题,他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是探身过去把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说:“小曼,有时间再来玩。” 汤曼也笑了,说:“你就装你的君子吧,拜拜。” 汤曼就扬长而去了,傅华在后面看着她窈窕有致的身子一步一步的远离他,不禁暗自摇了摇头,其实汤曼追问那个问题是毫无意义的,这还用比较吗?青春是无敌的,论身体条件当然是汤曼胜出了。 晚上回家,傅华就跟郑莉说了汤曼去驻京办的事情,说完之后,他笑着说:“搞了半天我们都白为小曼紧张了,她根本就没拿这个当回事情。” 郑莉笑了笑说:“闹了半天倒是我们杞人忧天了。” 傅华说:“这件事情算是解决了,你也不用再躲她了。” 郑莉说:“这件事情算是解决了,可是这边还有一个麻烦没解决啊,我的雷锋同志。” 郑莉说着,指了指客房那边。傅华就明白她是在说因为赵婷在闹离婚,一直住在他们家客房的JOHN。说起这个,傅华的头也大了,JOHN一直不肯同意跟赵婷离婚,也不想办法去哄着赵婷回头,就躲在他家里,什么努力也不肯去做。傅华还不敢跟他谈这件事情,一说起这件事情,JOHN就会很伤心的哭起来,傅华还没见过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这么哭哭啼啼的,就很烦他。不过烦归烦,他也不好撵JOHN走。 傅华眉头皱了起来,看了看郑莉,说:“JOHN还没回来吗?” 郑莉点了点头,说:“他去上班了,还没回来。老公啊,你说我们怎么办吧?总不能让这个老外在我们家住一辈子吧?” 傅华说:“我也没什么办法啊,原本我以为老外对感情上的事情会看得比较开呢,谁知道这个JOHN这么长情啊?” 郑莉说:“事情可是你惹下来的,我不管啊,你赶紧想办法解决掉,每天家里有这么一个哭丧着脸的老外在,算是怎么回事啊?不管怎么样,你跟他谈一下吧,他跟赵婷老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啊。” 傅华说:“好了,我知道了。” 夫妻俩正说着,JOHN开了门回来了,看到傅华两人,JOHN说:“你们都已经回来了?” 傅华说:“是啊。” 郑莉说:“JOHN,你吃了没有?” JOHN摇了摇头,说:“我下班就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吃呢。” 郑莉说:“那你跟傅华聊聊,我去做饭。” 郑莉就去了厨房,傅华知道她是躲开想要自己跟JOHN谈一下,就把JOHN拉到了客厅那边,说:“来,JOHN,我们聊一下。” JOHN看了看傅华,说:“傅,不好意思啊,我住在这里给你们夫妻添麻烦了。” 傅华笑笑说:“那都是小事情了。诶,你跟小婷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提起赵婷,JOHN的眼圈马上就泛红了,傅华就看不得他这样,就有点恼火地说:“JOHN,你是不是一个男人啊?怎么动不动就要哭呢?我跟你说,小婷就是因为这个才烦你的。有话说话,别弄这个样子。” JOHN看傅华发火了,强自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却还是有些抽泣的说:“可是傅,一想到小婷对我那个样子,我心里就觉得很委屈,她不应该那么绝情的。” 傅华看着JOHN又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滑稽,便叹了口气,说:“JOHN,你怎么就不能挺起腰板来呢?你看你,年轻英俊,很有朝气的一个帅老外,在北京你想找什么样的女孩子都是可以找到的,你至于这个样子吗?” JOHN说:“可是我只想要小婷。” 傅华苦笑着说:“JOHN,你现在这个样子小婷怎么会喜欢呢?他想要的是那种能够依靠的男人,可不是一个成天哭哭啼啼的男人。你这个样子,只能让他更厌烦你。” JOHN说:“我也不想这样子的,可是我忍不住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真是奇了怪了,你们老外不是对感情挺看得开的吗?怎么到你这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了?JOHN,你这么逃避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你跟我说一下,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JOHN听傅华这么说,有些紧张了起来,他看了看傅华,说:“傅,你问我有什么打算干什么?是不是你不想让我住在你这了?” 傅华心说:我倒是真的不想继续让你住我这了,你住在你老婆前夫的家里算是怎么回事啊?可是你这么一说,倒把我想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他便苦笑了一下,说:“我倒没那个意思了,只是你也不能老这样子下去吧?” JOHN说:“我知道这样子下去不行,只是我现在脑子乱的很,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傅,你给我一段时间想想吧,等我有了答案再来告诉你吧。” 傅华看了看一脸沮丧的JOHN,他也不想再去逼这个虽然结婚了,但心态还不太成熟的男人,就笑了笑说:“行啊行啊,你好好想想吧。” JOHN就站了起来,说:“那我回房间了。” 傅华点了点头,JOHN就走回了房间,关上了门。郑莉在厨房那边看JOHN回房间了,就走过来低声问道:“你跟他谈的怎么样了?他是要跟小婷离婚,还是要继续纠缠下去?”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他跟我说给他一段时间想一想,唉,希望他不要想得太久。” 郑莉说:“这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了。” 傅华有点烦躁的说:“好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了,还不行吗?” 郑莉看了傅华一眼,知道他现在也是有苦难言,就没再说什么,回厨房做饭去了。 第二天一早,傅华照惯常去了驻京办,坐下来之后,他拿起桌子上的信件,其中有一封加快的快递是来自海川的,看看寄出人的姓名,是一个没有印象的名字,心说海川什么人给我寄的快递啊,信手就把快递给拆开了,往外一倒,几张照片就倒了出来,傅华低头一看,就不由得愣住了,照片上面是两个光着身子的男女在一起鬼混,举止大胆火辣,不堪入目,细看两人的面孔,竟然是孙守义和林姗姗。 傅华的第一反应是十分的震惊,他是知道孙守义和林姗姗之间是有着不伦的关系的,因此他一上来就把照片当做真实的了。他没想到孙守义和林姗姗这么不知检点,这么不知道检点也就罢了,还被人给拍了下来,这可怎么得了啊?做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人留下照片呢? 正义感 官场上向来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的,私底下你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只要你并没有给别人留下什么证据,就没有人会去追究你,顶多知道有这件事情的人会说你私德不彰。但是一旦这件事情进入了公众的视野,那就不是一件私事了,而是涉及到原则的问题了,组织上一定会调查相关事件的。就算最后不追究当事人的责任,当事人也会因为这件事情仕途蒙上阴影的。当初曲炜被从市长任上调离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曲炜去了省里又老实低调的奋斗了好几年才好不容易从阴影当中走了出来,就是这样,曲炜提升为秘书长的时候,也还差一点受当年的事件牵连没有成功呢。 孙守义应该知道这一点的,这家伙从到海川的那一天就想尽办法想要尽快的升迁,这样子一个人做事却这么不够检点,这么不知检点别说什么升迁了,能不能继续留在海川都很难说了。 傅华看了看快递里面,发现里面还有几张纸,取出来一看,是一封检举信,上面检举北京中天集团林董利用女儿出卖色相,迷惑住了海川市常务副市长孙守义,意图通过孙守义采取不正当的手段谋取海川旧城改造项目。现在孙守义已经跟海川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沟通好了,内定中天集团为旧城改造项目的中标者。 傅华看完信之后,心里就有些困惑了,海川市市委和市政府在旧城改造这个项目上并不同调的,海川市委这边张林是想支持城邑集团的,而市政府金达和孙守义那边才是支持中天集团的。现在检举人把两者扯到了一起,就很令人诧异了。因为城邑集团那边的人是应该不会把张林也扯进这件风流事当中的。这是一种不想让人看出来是谁搞出来的这些照片的欺骗手段呢?还是根本上就是城邑集团和中天集团两家之外的第三方势力搞出来的呢? 傅华本来还想查问一下驻京办别的人有没有再收到同样的信件,可是转念一想,信都可以发到北京他这里来了,海川市肯定是已经满天飞了,驻京办这些人都是些消息灵通人士,早早晚晚都是会知道这件事情的。于是傅华就放弃了查问的想法,把电话拨给了孙守义。不管这件事情怎么样,孙守义跟他之间还是有着一定的交情在的,他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跟他谈一谈。 孙守义很快就接了电话,傅华说:“孙副市长,不知道您那边有没有看到一封匿名的举报信呢?” 孙守义顿了一下,说:“傅华,你们驻京办也接到了关于我的举报信了?” 看来孙守义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了,傅华说:“是啊,我这边接到了一封快递,里面有几张您的照片,还有一封检举信。” 孙守义骂了一句娘,这帮王八蛋,动作可是够快的,竟然把事情传播到了北京了。 傅华知道从海川发快递都是夕发朝至,往往是头天晚上发,第二天就能到,说不定这封检举信到自己桌子上的时间比到市领导桌子上的时间还早呢。 傅华小心地问道:“孙副市长,这是怎么回事啊?” 孙守义说:“什么怎么回事,照片是假的,那些动作拍的那么清楚,拍照片的人一定是在现场,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我能表演这个给别人拍照吗?” 傅华想想也是,孙守义绝对是不可能表演这些给别人拍照的,自己是因为知道孙守义和林姗姗真的是有问题的,才被搞出这些照片的家伙给迷惑住了。 傅华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了,孙副市长,我只是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孙守义说:“发生了什么,这明显是一起别有用心的人捏造出来污蔑我的恶性犯罪事件,我已经把事情跟金达市长和张林书记作了汇报,要求组织上对这一次的事件展开全面的调查,查明事实真相,好还我一个清白。张林书记和金达市长对这件事情都很重视,已经分别批示要市公安局立即组织专案小组,查明举报信和照片的来源,揪出背后的犯罪分子,予以严惩。” 傅华说:“既然事情是这样子的,孙副市长,你需不需要跟沈姐打个招呼啊,我担心对方也会把信和照片寄到她那里去。” 孙守义顿了一下,对手既然已经把信都寄到了驻京办去了,肯定是想尽量扩大这几张照片的影响力,不用说沈佳那边肯定也是会有的,便说:“傅华,谢谢你的提醒,我马上就打电话给沈佳,看看他有没有收到这些照片。” 傅华说:“那您赶紧打吧。” 傅华说完,就挂了电话,孙守义在这边拿着手机并没有马上就开始拨电话给沈佳,他要想一下如何措辞。沈佳那边的情形跟傅华又不同了,傅华不知道他和林姗姗是有一腿的,而沈佳却知道。沈佳会不会相信这些照片是真的啊?他跟沈佳的关系刚刚和好不久,沈佳会不会因为这个疮疤重新又被揭开,而再次迁怒于他呢? 孙守义还在迟疑,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中天集团林董的,他的头大了,不用说照片也寄到了中天集团去了,不然的话,林董不会这么巧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寄照片的人还真是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味啊,估计所有他能想到的人都寄了一份吧。 孙守义头皮有点发麻,寄给林董林姗姗的裸照是有羞辱林董的意思在里面的,不知道林董现在会不会火冒三丈啊?再是林董会不会因此就怀疑他跟林姗姗真的有染啊?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电话是不能不接的,不接反而显得心虚,孙守义按下了接通键,就忐忑不安的等着听林董骂娘的声音了。 “孙副市长啊,我这里接了一封你的举报信啊,是不是你那边也接到了同样的一封信呢?”林董并没有像孙守义预想的那样子震怒,反而笑着说道。 孙守义暗自松了口气,心说总算林董并不相信这封信里面的照片是真的,他笑了笑,说:“林董你也接到了?你听我说,那里面的照片根本就不是真的。” 林董笑了起来,说:“当然不是真的啦,我女儿出生的时候锁骨附近就有块胎记,我这个当爸爸的再了解不过了,这个照片上的女人身体上根本就没有胎记,一看就知道不会是姗姗了。” 孙守义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这倒省的我还要跟林董解释了。唉,现在这个社会啊有些人为了利益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林董笑笑说:“是啊,这帮家伙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你和珊珊身上,真是卑鄙啊。孙副市长,恐怕这一次你在海川那边不好过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肯定是会被人议论一阵子的,不过也无所谓了,身正不怕影斜,过一段时间这个议论就会消除下去了。” 林董说:“恐怕这个一段时间我们是不能等的,我们必须赶紧向社会大众澄清这件事情,否则的话,我们中天集团要拿下旧城改造项目就困难了。” 孙守义也知道对方之所以搞出这些照片,一方面是想打击他,但主要的方面可能还是针对旧城改造项目来的。如果不赶紧澄清事实,海川政坛一定会认为照片就等于是事实,他孙守义就是被林姗姗的色相所诱惑了,而中天集团到时候如果中标了的话,那这一切都是他操纵的结果。 孙守义说:“那林董你的意思是要我怎么做?” 林董说:“这件事情张林知道了吗?” 孙守义说:“我跟他汇报了。” 林董说:“他是什么态度?” 孙守义说:“看上去好像很恼火,已经把这件事情批示给海川市公安局,要求海川市公安局尽快查出是谁在背后搞鬼。” 林董说:“你觉得他是真的恼火,还是装给你看的?” 孙守义笑了,他想起了他拿照片和信给张林看时张林的神情,张林的脸当时就变得铁青了,当即就把照片和信拍在了桌子上,义愤填膺的骂道:“这帮家伙也太卑鄙了,怎么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张林这个表态弄得跟孙守义一起来找张林的金达一头雾水,金达根本就没想到张林会是这个态度,以他知道的张林对孙守义的态度来看,他相信张林一定是会把矛头对准孙守义的,一定会盘问孙守义究竟做没做这种事情,反正是百般刁难就对了,甚至金达都怀疑这些照片是张林指使人搞出来的。没想到张林的态度跟金达想的完全不一样,他甚至连询问孙守义有没有真的这么干过像照片上的那样的事情都没问,直接就认定这是搞出这封信的人在捏造事实污蔑孙守义。金达心说这个张林还算是不错的,在关键的时候,他还是有正义感的。 公众的视野 孙守义是知道白部长出面帮中天集团和张林之间牵线拉关系这件事情的,因此对张林这种对他的态度上的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是有心理准备的。他知道张林在他面前表现的这么愤慨,是想要撇清他跟照片这件事情的关系。不然的话这件事情传到白部长的耳朵里,白部长一定会认为张林对他拜托照顾一下中天集团的事情阴奉阳违。对领导阴奉阳违可是官场大忌,如果白部长真的这么认为了,那张林可就要倒霉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估计张林是真的恼火了,当时我都感觉他对这件事情比我还紧张。” 林董也明白张琳是在担心什么,便说:“那就是说张林现在对那个城邑集团已经有点失去控制力了,这件事情不是他搞出来的。这样子也好啊,我们可以让张林帮我们澄清的。现在对我们来说抓不抓得到背后搞事的人不重要,澄清我们没有这么做过才是重要的。原本我还想等过几天再去海川呢,现在既然发生了这件事情,我就带姗姗跑一趟海川,亲自去拜会一下张林。” 既然林姗姗身体上有着那么明显的特征,她来海川,马上就可以证实那些照片是假的了,而举报信里所指控孙守义的内容都是基于照片才成立的,照片如果是假的,那举报信的内容也就不成立了。 孙守义笑了,说:“这帮家伙这次可能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现在想想他们也挺愚蠢的。” 林董笑了,说:“这帮家伙岂止是愚蠢,也十分的懒惰,寄到我这里的信竟然还是寄给领导的那封举报信,也不换个内容。”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帮家伙只是想尽量给我们造成恶劣影响,根本就没想过还要调整什么信的内容,连我们驻京办那边也收到了一封一模一样的。” 林董骂了一句娘,虽然他知道照片上的人不是林姗姗,却总是被指鹿为马称作林姗姗了,就算是最后他能解释清楚那人不是林姗姗,但照片已经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散播了,肯定有人是不会相信他的解释的。这要是在北京林姗姗的社交圈子里传播开来,对林姗姗的名誉肯定是会有很大打击的。这大概也是这帮家伙为什么会把照片寄到海川驻京办的原因之一吧。 这个用心就太险恶了,林董心中真的动了无名火,他觉得虽然说商场上是无商不奸,但是这个奸也是应该有个底线的,而这个底线就是你动什么手段都可以,就是不要殃及家人。而现在对方的卑鄙手段已经伤及到了他的家人了。 林董说:“孙副市长,这一次他们做的有点过了,是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了。你说是你那边收拾他们,还是我来?” 孙守义听林董的话音里已经有些发狠的意思了,知道林董对这一次拿他女儿来做文章心里是十分的震怒的,他倒也想让林董派人来海川教训一下束涛和孟森,林董能经营中天集团这么大的企业,手中肯定是掌控这某些力量的。不过这样子整个局面就复杂化了。尤其是林董私下如果搞什么事的话,是很难控制住尺度的,一点事情做过头了,就过犹不及了。作为一个官员,孙守义当然不想看到这种局面,便笑了笑说:“林董,稍安勿躁,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里,对于我们来说,一动不如一静,我们目前就见招拆招好了。” 林董有些担心的说:“可是,孙副市长,这帮家伙是非想要拿下旧城改造项目不可的,这一次照片如果没得逞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担心他们玩出更卑鄙的手段来。” 孙守义说:“可是现在你要是对他们有什么动作的话,会把局面搞复杂的,这对你们争取项目并不利啊。先忍忍吧,对这帮家伙我已经做了些安排了,我们不要急在这一时。” 林董沉吟了一会,他觉得孙守义讲的不无道理,便笑了笑说:“那就听你的吧,好了,有什么事情我们等在见面了再谈吧。” 林董就挂了电话,孙守义经过跟林董这么一交谈,思路清晰了,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去跟沈佳谈这件事情了,就拨通了沈佳的电话。 沈佳接了电话,语气很平静的说:“找我有事啊?” 沈佳这么平静,孙守义反而迟疑了,是不是沈佳并没有收到照片啊,不过他就迟疑了一小会儿,就决定跟沈佳说这件事情了。现在照片在海川肯定是到处都是了,事情闹得这么沸沸扬扬,甚至接下来照片都有可能被发到网上去,沈佳总是会知道的,便说道:“小佳,你那边有没有收到一封关于我和林姗姗的信?” 沈佳听到林姗姗三个字,神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问道:“怎么,你们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 孙守义听沈佳这么说,就知道沈佳还没收到照片,便说道:“你别紧张了,我跟林姗姗的事情除了我们三人之外现在还没有别人知道,只是今早海川市这边出现了我和林姗姗在一起的照片,还有一封检举信。傅华跟我说他那边也收到了一封一样的,我就担心你那边是不是也收到了这样子的信。” 沈佳说:“竟然有这样子的事?是不是你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孙守义说:“没有了,你是没看到照片,你看到照片的话肯定就知道是假的了。” 沈佳说:“那我看看我这边的信件,我刚来到办公室,还没拆信看呢。既然傅华那边已经收到了,我这边没有理由没有的。诶,这里有一封海川来的快递,你等一下,我拆开看看是不是这封。” 孙守义就拿着电话等着沈佳那边的反应,几分钟过后,沈佳那边说话了,说:“我看到了,果然像你说的那样子,不是真的。你们海川那边还真是有人才啊,能把照片用电脑嫁接这个样子啊,不是我知道你身体上的一些特征,我都看不出照片是拼起来的。” 孙守义说:“这帮家伙现在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沈佳说:“老爷子当初怎么给你选了这么一个地方啊,这些人还真是难缠啊,你在那边可真要小心些了。这帮家伙搞出这样一些照片来,肯定是嗅到了什么味道了。如果真的被抓到了把柄,不但是你难堪,老爷子脸上也会没光的。” 孙守义心里明白这一切很可能是因为他跟林姗姗在北京三摩地见面的时候,被人看到的结果,看来今后一举一动都是要更加小心些的了。他说:“这一点我心中有数了,你放心好了,我跟林姗姗已经没往来了。” 沈佳虽然确信照片是假的,心情却并没有轻松起来,反而被扯起了孙守义和林姗姗的旧事,让她心里堵得慌,便说:“你好自为之吧。就挂了电话。” 孙守义知道沈佳虽然没有怪他什么,但是提起林姗姗,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他可以感受到沈佳心里的不愉快,这是压在他们夫妻心头的一个沉重的十字架,他们都不喜欢再提起的,可是偏偏就有人非要提起,心里很别扭,就越发恨束涛和孟森了。 在打这几个电话的时候,一直没人来找,平常可不是这样子的,孙守义是常务副市长,位置重要,每天上门来请示汇报办事的人接连不断,往往都是他还没到办公室,等着他接见的人就已经不少了。看到这难得的清闲,孙守义就明白肯定是很多人都接到了举报他的信了,外面肯定是议论纷纷了,这些人就不敢来找他了。他们猜测孙守义现在的心情肯定很烦躁,这个时候找他一定会触霉头的。 没人上门来,孙守义还不敢就这么关着门老是呆在办公室里,如果在这个敏感时期老是呆在房间里不露面,外面的人见不到他,一定会传说他出了什么事情了,或者是被双规了,反正是会谣言满天飞了。他必须找点事情来做,好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当中,好让公众知道他孙守义没事。过去孙守义觉得一些人愿意把新闻当中哪个领导露面了,哪个领导很长时间没露面了,作为政治的晴雨表,有些滑稽,现在才明白这里面是有一定道理存在的。 幸好孙守义手头也有在忙的事情,他从北京回来之后,就在筹备召开海川海洋科技园的研讨会。这个研讨会对市长金达来说是一场重头戏,金达对这个很关心,孙守义从北京回来之后,就安排他开始做这件事情。现在专家已经请好了,有几个专家还是在国际国内都很有影响力的,郭逵在听取金达做专门汇报的时候,知道了专家的名单,对这几个专家也很重视,还跟金达说他要出席这一次研讨会。 郭逵要出席研讨会,一下子就把研讨会的级别拉高了,孙守义这个时候就更不能把事情给搞砸了,他必须要做好每一个细节,确保一点纰漏都没有。否则这人可就丢到省委的面前了。 澄清 孙守义明白在这个时候他是不能自乱阵脚的,他不能被这些拼造出来的照片搞乱了心绪,就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抓起电话拨打起来,不断的发出指令让下属去做事。他要继续做好既定的工作了。 孙守义不好过的时候,张林也是一样的。他接到了白部长的电话,白部长在电话里问他举报孙守义和中天集团的信是怎么一回事。 张林听到白部长语气是不善的,额头上就有汗下来了,他可以想象得到束涛他们应该是会把信寄到了省领导那边去了,这帮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给他留余地啊。 张林说:“白部长,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守义同志跟我汇报了这件事情,初步看来,信里的照片都是别有用心的人通过电脑技术合成的,我已经指示公安部门对此展开侦查了。” 白部长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张林同志,对这件事情你可要重视起来啊,一定要查明是谁在背后搞的鬼,守义同志是不同于其他干部的,比较特殊,他是中央部委交流到我们东海省任职的干部。这个特殊倒不是他可以享受什么特权,而是说中组部对这些交流干部在地方上的工作情况一直都是很关注的,经常会问起他们的,如果被中组部的领导知道守义同志被诬陷,会对我们地方上工作的同志有又不好印象的,会认为我们东海政风不正的。这不仅影响到你们海川市,还影响到了东海省。我希望你能处理好这件事情,不要让我们东海省为此蒙羞。” 白部长虽然没有点出来说张林应该为这件事情负责,但是话里话外透漏出来的意思却是很明显的,张林赶紧表态说:“白部长,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搞清楚的。” 白部长说:“最好是这样子了。”就挂了电话。 这边的张林心里这个气啊,差一点就要把手里的电话摔了。他感觉现在就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束涛既然已经用出了这样子下三滥的手段,即是在说他们对他张林根本就没什么顾忌了。这些王八蛋,真是当他这个市委书记一点威胁力都没有了。 不能再让束涛这家伙这么为所欲为了,不许加以制止,否则的话,他这个市委书记迟早会被这些家伙的瞎搞给搞完蛋的。可是要怎么去做呢?张林就有些为难了。他其实并没有多少可以操作的空间的。他跟束涛关系密切,很多事情束涛对他都是知根知底的,逼急了,他害怕束涛真的会咬他一口。他是认真想过束涛讲的那个蝎子和青蛙的故事的,想来想去,他觉得他还是只能做青蛙,因为他没有那种可以跟束涛拼个两败俱伤的勇气的。束涛大概就是吃准了他这一点,才敢不顾他的警告,继续搞出举报孙守义这件事情来的。 要想一个办法出来,既不让束涛得逞,又不伤害束涛太深才行啊,而这种能两全的办法一时之间又让张林从哪里去找呢? 张林正在头疼着,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看了看竟然是中天集团的林董,那天在白部长那里他们交换了电话,心说不会是束涛把信也发到了中天集团去了吧? 张林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你好,林董,找我有什么事啊?” 林董笑了笑说:“张书记啊,我想去海川拜访您一下,不知道您有空吗?” 张林这个时候并不想接待林董,束涛他们现在已经对他很不满了,如果再在这个时候隆重接待林董,说不定会更激怒这些家伙的。 张林就笑了笑说:“这个嘛,我最近事情比较多,你是不是可以等些日子再来海川啊?” 林董迟疑了一下,说:“是这样的啊?” 张林说:“林董,你如果是有事的话,可以在电话上讲啊,一样的啊,不一定非要见面不可。” 林董说:“是这样子的张书记,我这边呢收到了一份举报信,心里有些照片是牵涉到你们的孙副市长和小女的。” 张林笑了笑说:“你要说的是这件事情啊,信我也收到了,那些照片一看就是假的。如果你是要为这件事情来得,那就没有必要了。我们海川市委和市政府都认定这份举报信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捏造出来的。你放心了,我们心中是有杆秤的,不会因为这封信影响到中天集团竞标的。” 林董听出来张林并不想让他这个时候去海川,他搞不清楚张林是什么意图,是在帮束涛他们敷衍吗,还是真的不需要他去? 不管怎么样,林董还是认为需要张林出面把举报信给澄清一下的,便笑了笑说:“可是张书记,我倒觉得我还真是需要去一趟的,您看这件事情虽然领导们都很清楚是捏造出来的,但是社会舆论却不知道啊?我觉得有必要带着小女去海川证实一下那些照片根本就是假的,不然的话,不但小女的名声有损,也有害于孙副市长的清誉啊。” 张林笑笑说:“林董啊,你不带令千金来,我们海川警方也能证实照片是假的,这个就没必要了。” 林董笑了笑说:“那需不需要我在你们那边找家有影响的媒体发个声明什么的啊,毕竟很多市民往往只会传播谣言,并不知道这些是假的。” 张林迟疑了一下,说:“这个嘛……” 张林在思考发个声明的利弊,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利的地方,就接着说道:“这个嘛,倒不是不可以,可以把你们公司的声明稿传过来,我来安排好了。” 林董说:“可是张书记,如果有我们中天集团来发声明稿,会不会权威性不够啊?” 林董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张林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家伙绕来绕去实际上是想引导着让他来发这个声明稿啊,真他妈的够狡猾的。 不过,这倒也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思路,发个声明稿既可以代表政府方面澄清一下事实,让束涛他们的阴谋无法得逞,同时也不会太伤害到束涛他们的利益。这倒未尝不是一个两全的办法。 张林笑了,说:“林董啊,我们完全想到一块去了,我正想跟市政府方面说一下,让他们在官方网站搞个声明什么的,声明那封举报信根本就是假的,为令千金、中天集团以及我们的孙副市长消除一下恶劣的影响。” 林董心里暗自好笑,这本来是他引导张林去这么做的,结果却变成了张林跟他想到一块去了。好笑归好笑,林董倒也不想跟张林争这个功劳,便笑了笑说:“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林董的目的既然达到了,他就没必要非要去海川跟张林见面了,于是就跟张林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张林在这边又想了一会,权衡了一下发声明的利弊,觉得这可能是目前能采取的最好的办法了。声明这种东西尽可以说的严厉一点,这样子也好跟省里交差。另一方面声明再严厉,也是说说而已,并不会真的伤害到束涛他们一丝一毫,想来束涛也不会因此就要跟他搞个鱼死网破的。 想清楚了之后,张林打电话让金达到他办公室来一趟。金达很快就赶了过来,张林笑着说:“金达同志啊,关于守义同志的那封举报信的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要如何处置。” 金达有点困惑的看了看张林,他实在是搞不明白张林在这件事情上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按说这封信是对张林和束涛他们有利的,张林就算是不站出来帮束涛他们,起码也应该是想办法尽量把事情敷衍过去,是没有理由这么积极主动地。难道张林跟孙守义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了吗?如果他们两方真的达成了某种默契,那这形势就不太妙了。 某种程度上,金达是认为他、张林以及孙守义现在是一种三角的关系的,每一方都有其背后可以依仗的实力,任何两方如果结合了起来,对第三方来说:“”都是可以拥有绝对性的优势的。而如果孙守义跟张林结合了起来,那他这个市长就很可能被两人联手架空了。 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吧?不过在政治方面,联盟从来都是靠不住的,在这个时刻可能是联盟,下一刻可能就是对手了。因为在政治上,靠得住的只有共同的利益,联盟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利益的转变而转变的。 金达搞不清楚张林的态度,就像静观其变了,他笑了笑说:“张书记您的意思是要如何来处理呢?” 张林笑了笑说:“我是这样想的,要想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搞出来的这封信,恐怕是需要些时日的,但我们市委市政府是不能就这样子任由这封信的恶劣影响一直持续下去的,所以我们有必要依据现在可以确定的事实出面发个公开的澄清声明,好澄清中天集团和守义同志所受到的诬陷。你看呢,金达同志?” 不同的说法 张林这完全是在帮孙守义了,金达越发被搞糊涂了,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吗?他笑了笑,说:“澄清是应该的,只是是不是等公安部门查出更多的事实,再来做澄清啊?那样子似乎更可靠一些。” 张林说:“不能等了,现在这封信已经寄到省里领导的手里了,省里对这件事情很不高兴,认为我们海川市的政风不正,没有保护好守义同志。我们必须尽快的有所行动,好给省里一个交代。” 这个理由倒是解释得过去了,好像张林是受到省领导的压力才这么做的,可是金达仍然觉得有些牵强,省里领导督促要办的事情很多,作为一个市委书记,有着一大把的方法可以把事情敷衍过去。 金达还是怀疑张林跟孙守义达成了某种交易了。 不过,金达并没有反对这么做的理由,他觉得还是顺着张林的意思办吧,看一看这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猫腻。 金达说:“那就按照张书记您的安排去做吧,我没意见。” 于是张林就安排人在海川市政府官方网站以及海川市日报上发布了声明稿,声明是以海川市旧城改造领导小组的名义发布的,内容是近期有人在社会上散发一些关于市里某领导跟某位女士的一些不雅照片,并且依据这些照片对市委市政府发出了一些不符合事实的指控,市委市政府对此十分的重视,市委书记张林和市长金达都批示要海川市公安局对此立案侦查。经海川市公安局通过技术鉴定发现,这些不雅的照片均是不法分子通过电脑合成的,那些指控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为此,海川市旧城改造项目领导小组特别发出这个澄清声明。 声明的最后,旧城改造领导小组警告说之所以会出现这些不雅的照片,很可能是某些企业为了争取旧城改造项目而采取的不正当竞争手段,公安部门现在仍然在缜密侦查这封信的制造者究竟是谁,一旦找出直接责任者,一定会追究其诬蔑他人的刑事责任,同时也会取缔相关公司参加项目竞标的资格的。 声明的最后部分是张林特别要求加上去的,他目的是想警告束涛,不要再来搞什么事了,再搞什么事出来,他会让束涛很难堪的。 声明稿发出去之后,张林特别跟白部长作了汇报,讲明现在公安部门的侦查还没有取得进一步的进展,为了维护孙守义同志的清白,特别先发了这份声明。同时张林也承诺,他会继续关注这个案件的。 白部长知道做到这个程度,张林也算是可以了,他也不想过于去难为张林,毕竟这也是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在东海省也是有着一定的影响力的。于是白部长对张林的做法表示了认可,让张林总算是过了这一关了。 束涛看到了声明稿,差一点被气懵了,声明稿最后的部分在他看来就等于是说这一切都是城邑集团搞出来的不正当竞争手段,因为目前参加竞标的公司之中真正有实力能竞争这个项目的公司除了中天集团之外,就是城邑集团了。说有人搞不正当竞争,不是城邑集团又会是哪个呢?这等于是封杀了城邑集团能够竞标成功的机会了,这个张林真是不够地道的,他不帮自己倒也罢了,反过来却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束涛就抓起了电话打给了张林,说:“张书记,您还真是不留情面啊,非要跟我对着干吗?” 张林说:“束涛,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出格了,这么下三滥的招数你也使得出来啊?你究竟想干嘛啊?你要知道你是一个商人,不是跟孟森一样子的流氓。” 束涛笑了,说:“不是吧,张书记,您这是在教训我吗?您做的事情就不下三滥了?是谁帮我把项目从孙守义手里拿出来的啊?是谁为了对付孙守义让我帮着他运作海川公安局局长的人选的?是谁担心金达夺了位置想尽办法去对付金达的?这个时候你又跟我来正人君子那一套了,省省吧。” 张林说:“束涛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真的打算跟我翻脸吗?你怎么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呢?我现在收到了上面很大的压力,你再这样子搞下去的话,我一定会跟着你倒霉的。” 束涛说:“我倒是可以体谅你的,但是谁能体谅我几千万的损失呢?这件事情本来您硬一下,就可以扛过去的,可是你偏偏怕东怕西的硬不起来。你以为你帮了人家,人家就会感激你吗?人家心里这会儿估计在偷着笑你软蛋呢。” 张林说:“束涛啊,我有跟人家硬的资本吗?你弄那么些假照片出来搞孙守义,你以为就能搞的动人家吗?人家是中央部委交流任职的干部,真要因为这件事情受了处分,中组部是会调查的。你呀,做事怎么也不动动脑子啊,你这么做除了让我难堪之外,还会有什么效果啊?孙守义那边倒是真的会偷笑的,不过他们不是偷笑我,而是偷笑你愚蠢呢。” 张林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束涛,你这样子胡搞瞎搞的,结果只能是你和我都完蛋。大家毕竟朋友一场,难道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 张林最后这句话已经有些哀求的意思了,束涛有些不好意思了,城邑集团能有今天这种局面,张林是帮了很大的忙的,他这一次是有点逼得张林太狠了一点,便说:“张书记啊,您应该知道我这一次对这个项目本来是志在必得的,为了争取这个项目我付出的太多了,许多本来可以不做的事情为了这个项目我也去做了,您就这么让我放弃,我公司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损失的。” 张林说:“我知道,这一次是我闪了你一下,以后我在想办法补偿你不行吗?” 束涛说:“难道我就一定不能争取这个项目了吗?我现在可是骑虎难下了,这里面不光有我的公司,还有孟森的公司,我答应孟森的条件如果兑现不了的话,孟森不会让我好过了的。” 张林说:“除非中天集团本身有问题,不能参与竞标了,否则的话,这个项目就一定是他们的了。” 束涛顿了一下,他似乎发现张林的话有机可乘,便说:“张书记,您刚才说除非中天集团自己出问题,如果我真的能让中天集团出什么足以影响竞标的问题的话,是不是我们城邑集团就还是有可能争取到这个项目的?” 张林说:“你什么意思啊?” 束涛说:“我没什么意思,这话是你刚才跟我说的嘛。” 张林犹豫了一下,他现在并不是要铁了心的去帮中天集团,他只是迫于白部长的压力才不得不这样子做。如果中天集团真的出什么问题影响到竞标的话,那就是中天集团自己的问题,而非他张林不帮忙,想来白部长也不会怪他什么的。 张林说:“束董啊,你也是聪明人,有些话你自己去捉摸吧。好了,我这边还有事,挂了。” 张林挂了电话之后,束涛脑子就开始转了起来,张林已经暗示他如果中天集团出现什么问题的话,他的城邑集团还是有机会能获得旧城改造项目的。但是要如何找到中天集团的问题所在呢? 束涛就把前段时间他托北京的朋友搜集来的中天集团的资料拿了出来,开始认真地阅读,他想从其中找出中天集团什么地方有什么弱点。 从资料上看,中天集团是一家有着辉煌战绩的地产公司,早年就是靠旧城改造项目起家的,然后接着中国经济形势大好的东风,迅速发展壮大,很快就构建起了一个相当规模的企业帝国,并把总部迁到了北京。在北京仍然延续他们以往凶悍的作风,攻城略地,甚至一举拿下了地王,震惊了北京的地产界。 至于中天的掌门人林董,资料上说他是一个背景很复杂的人物。传说纷纭,有人说他是香港某地产巨商早年遗留在大陆的血脉,在建国初期,因为家庭背景受了不少的冲击。邓公改革开放之后,他在香港的亲人找到了他,给了他很大一笔资金作为补偿,他就一这笔资金作为起步资金,效法他香港的亲人地产开发方式,在大陆大搞房地产,在大陆这个房地产新生市场很快就赚到了巨额的财富,然后就成立了中天集团。这样说来,林董经商成功是有家族血脉渊源的。 但也有人说根本就没什么香港的富豪家族,这个所谓的林董原本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包工头,先是带着家乡的人出来包工程,赚了一点钱之后,开始买地搞房地产开发,越高越大,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束涛对资料上讲林董两种截然不同的出身并不感到奇怪,人们对成功人物总是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传说的。就连他这个地道的海川本地土著,海川人谈论起他来,也是有着不同的说法的。 缓和一下 就连他这个地道的海川本地土著,海川人谈论起他来,也是有着不同的说法的。最离谱的说法是说他是一个省里职务很高的老领导来海川驻点时跟村妇偷情怀孕生下的野种,他得到了生身父亲的关照,才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其实他就是一对普通农民夫妻的儿子,他有今天的一切都是他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他头脑灵活,在单位很善于迎合领导,然后才一步步升起来,然后才有机会在企业改制当中,攫取了当时他领导的企业,才有了今天。 至今束涛还无法忘记他在出差的时候帮领导洗脚的的情形,那个领导有很重的脚气,脚丫子里面烂的都出水,他当时一点都不嫌弃的帮领导搓洗,感动的领导说比他的妻子对他都好。 成功是需要付出的,绝对不可能唾手而得。所以束涛基本上倾向于认为这个林董是包工头出身,也是一点一点累积起今天的财富的。 这样一个成功来之不易的企业家,为什么会突然对海川市旧城改造项目这么感兴趣了呢?他应该知道他一个外地企业要跟本地企业争夺这个项目是没有什么优势的,特别是对手是像城邑集团这种得到了市委书记支持的公司。 但是这个林董并没有退缩,先是联合了天和房地产,后又是找到了省委的组织部长,这么不惜代价,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非要拿下海川这个项目不可。这个项目对中天集团真的就这么重要吗?林董究竟是看中了这个项目的那一点了呢?按说就算是这个旧城改造项目可能获利巨大,但是也不至于让中天这么不惜代价也要得到的程度啊?中天集团是跟他的城邑集团有很大不同的,城邑集团只是立足于海川,业务可以开展的范围很窄,中天却是立足北京的,视野广阔,机会多的是,海川这边不行的话,可以寻找别的二三线城市发展的啊。 除非中天集团有非拿下这个项目的理由,束涛觉得这个理由可能就是中天集团目前的最大的弱点,如果能找到这个理由的话,他也就找到了击倒中天集团的武器了。 束涛一边信手翻着资料,一边思索着,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呢?最后束涛的眼睛停留在中天集团正在运作上市的资料上面了,资料上说中天集团目前正在运作在A股上市,目前已经进入到了关键阶段。看到这里,束涛的心里一下子敞亮了,他明白为什么中天集团这么看来旧城改造项目了。这并不是因为中天集团看好旧城改造项目盈利的前景,而是中天集团包装上市的题材不够,需要用这个项目来把中天集团包装的更加漂亮。不然的话,中天集团不会还要在上市这么关键的时刻,分心来住争夺旧城改造项目。 束涛也是运作过城邑集团上市的,虽然最后并没有成功,但是他在运作的过程之中是接触过很多投行的人士,对运作上市的诀窍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他记得曾经有一位很有名气的投行人士跟他说过,他认为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帮申请上市的公司编造上市的资料,不但必须编的跟真的一样,还必须编得企业就跟一朵花一样,还得符合逻辑,但却没有办法,这是非做不可的,不然的话企业就上不了市。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其实是在说投行为了公司上市,都是在编造假资料的。眼下的中天集团自然不会例外,也就是说中天集团上报的申请上市的项目资料当中肯定有不少造假的,如果能揭露这一点,中天集团上市就很可能受到重挫,甚至可能失败,到那个时候估计他们自顾尚且不暇,就没有什么心思来争取什么旧城改造项目了。 束涛又注意的看了一下帮中天集团运作上市的投行的名字,要对付中天他可能需要从这家投行入手。束涛心里被触动了一下,作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对市里面很多官员的背景什么的,他都是门清的。傅华虽然级别不高,但是从他去了驻京办之后,对市里面的影响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因为跟几任市领导关系密切加强了,所以束涛对他的情况很留意。他印象中好像傅华的岳父是在一家北京的投行,叫做郑坚,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那家投行好像就是这家帮助中天集团运作上市的投行。 为了确认这个情况,束涛打了电话给他的北京朋友,让他帮自己落实一下现在在运作中天集团上市的那家投行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做郑坚的人。朋友很快就帮束涛查清了,确实有郑坚这么一个人,还是现在帮助中天集团运作上市的一个主要角色。 束涛接到了反馈,心里马上就有了主意,他决定去一趟北京,去通过傅华跟这个郑坚接触一下,看一看能否从郑坚那里挖到什么资料。 束涛知道傅华跟丁江那边关系密切,又比较讲原则。而傅华的岳父郑坚又是运作中天这个项目的主要角色,可能都不会被收买。但是这并不代表郑坚身边的人不会被收买,这一趟北京之行还是很有必要的,所以临行前他调了一笔现金带在身边,准备一点有机可乘,就立马收买郑坚身边的人,想办法拿到中天集团真实的财务资料。 见到突然跑到海川大厦入住的束涛,傅华是有些意外的。他跟束涛虽然是认识,却是并没有什么往来,他知道束涛跟丁江之间是有瑜亮情结的,因为他帮助了丁江的天和房地产公司上市,束涛对他一向是很冷淡,基本上束涛的城邑集团的人员出差到北京,都是不住海川大厦的。对此傅华并没有当回事情。人在这个社会上混,有些时候总是会自觉不自觉的被人列入某一派的阵营的,也就必然会有人因此对你友好,有人对你嫉恨的。这有些时候是一种无法改变的状况。 傅华笑了笑,他并不因为束涛被他归类于丁江一个阵营的,就把束涛也当做自己的敌人,说:“什么风把束董吹到了我们海川大厦来了?” 束涛笑了笑说:“傅主任,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海川驻京办是我们海川人在北京的家,我来了北京,怎么不首选入住自己的家呢?怎么不欢迎我来啊?” 傅华暗自觉得好笑,这些年你不知道进了北京多少次了,那一次首选这个自己的家了?他笑了笑说:“我怎么敢不欢迎束董呢,你可是我们海川数得着的巨富,我还希望你多关照呢。” 束涛笑笑说:“你这就不实在了吧?傅主任现在身在北京,什么样的高官巨贾没见过,眼皮里那还看得到我们城邑集团那点小小的资产啊?” 傅华笑了,说:“我见过,又不代表我自己有。这一次束董进京来,是准备做什么啊?” 束涛笑了笑,说:“说起我这一次来的目的,可能就需要麻烦傅主任了。还望傅主任能够帮我束某这个忙啊。” 傅华笑笑说:“束董有话直说好了。” 束涛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运作过城邑集团上市的事情,不幸的是我的运作能力不够,没有能运作成功。” 傅华听束涛说是公司上市的事情,估计束涛是因为他运作天和房地产公司上市成功才来找他帮忙的,就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束董,不是我不帮你这个忙,而是当初我找的那个朋友现在已经离开了证监会了,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束涛笑了,说:“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啊?你听我说完好吗?” 傅华说:“你说。” 束涛说:“是这样子的,现在我有重启城邑集团上市的计划,很想找一家不错的投行帮我运作这件事情,听说你岳父是一家投行的高管,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介绍我认识他一下啊?”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束涛是奔着郑坚来的,这个忙他倒不是不想帮,而是目前他跟郑坚的关系很僵,已经有段时间相互没有联系过了,这个时候让他介绍束涛跟郑坚认识,他是无法开这个口的。就算他勉强开这个口,郑坚的个性也很可能直接打他的回票的。 傅华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个你来的时机真是不巧,我和我岳父最近一段时间关系很差,这个时候我不好帮你引荐的。” 束涛就有点脸上挂不住了,他觉得傅华是故意跟他为难了,便说:“傅主任,你不会这么点面子都不给我吧?城邑集团也是海川的企业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傅华明白束涛的意思是都是海川的企业,怎么天和房地产公司的忙你可以帮,城邑集团你就不帮了呢?便苦笑了一下,说:“我也知道束董可能认为我是在搪塞你,但是我说的是事实的,我最近跟我岳父关系闹得很僵,现在我如果跟他讲你要他帮忙,很可能他就会直接拒绝的。要不这样吧,束董,你先回海川,等我想办法把关系缓和一下,你再来,好不好?” 多看了几眼 束涛心说我现在可没时间等你,拖延下去旧城改造项目就招完标了,我再找你岳父一点用处都没有了,不过看样子傅华并没有说假话,便说道:“这件事情我现在很想早一点办,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啊?” 傅华知道跟郑坚之间的矛盾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也不是他去跟郑坚赔不是就能两人和好的,更何况他还不想低这个头,如果低这个头的话,郑坚一定又会说你这小子有求于我了,才会低声下气的。 傅华不想被蔑视,便摇了摇头,说:“现在我真的没办法帮你,你是不是再想想别的渠道。” 这个状况束涛还真是没预料的,原本他还以为傅华一定会带她去见郑坚的,现在看来他原来的设想要落空了。 但是时间紧迫,束涛不能回去等傅华的消息,看来是要想别的办法了,便说道:“我还要在北京留几天,你想想办法,我也找找别的关系,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傅华虽然心知无望,却也不好太过于拒绝束涛,便笑笑说:“我尽力吧。” 束涛就去了他入住的房间,傅华在他身后若有所思,他很怀疑束涛这一次来北京的真实意图。现在海川那边为了旧城改造项目正闹得如火如荼呢,孙守义和中天集团才被人搞了一个彩照事件出来,风波刚刚平息,束涛就来到了北京,他难道真的就是来咨询公司上市的事情的吗?难道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旧城改造项目了吗?应该不会吧,既然束涛连艳照这种下三滥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说明他对这个项目是必欲得之的,应该没这么轻易就罢手的。 这家伙来北京肯定是有别的企图的,傅华拨了丁益的电话,他想跟丁益说一下,问丁益怎么看这件事情。 丁益很快接了电话,说:“找我什么事情啊,傅哥?” 傅华笑了笑说:“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丁益笑了,说:“你在北京,我在海川,我怎么知道你看到谁了?” 傅华说:“我看到束涛了,他入住海川大厦了。” 丁益并没有把这当回事情,笑了笑说:“是吗?束涛跑北京去了。” 傅华说:“丁益,你们的这个对手跑我这里来了,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啊?” 丁益笑了起来,说:“我紧张什么啊?这家伙刚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阵子估计是因为他们已经争取不到旧城改造项目而躲到北京散心去了,我需要紧张他干什么啊?” 傅华知道市里面刚刚帮孙守义和中天集团发了澄清的公告,束涛等于是败了一阵,但是丁益据此就认为束涛争取旧城改造项目没戏了,似乎也有点太乐观了一点吧?便说:“你是不是太轻视束涛了?他一手创办了那么大的一个企业,会因为一点挫折就躲出去散心吗?我看不会。” 丁益笑了,说:“傅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这一次林董找到了省委组织部白部长,白部长专门找了张林,说了这个项目的事情,张林书记已经答应林董要把旧城改造项目交给中天集团和天和地产公司来开发。这下子你知道为什么束涛会整出那个什么艳照事件来了吧,他就是看到事情无望了,才狗急跳墙的。结果反而激怒了张林,张林才用那么严厉的语气发了澄清公告,警告束涛不要再玩这些花招了。束涛现在不是受了一点挫折了,而是一败涂地了。” 丁益这么说倒是能解释束涛为什么突然跑到北京来了,这家伙也许真是看旧城改造项目没戏了,才把视线转到城邑集团上市的事务上来的吧?傅华倒也听说过束涛前段时间想要争取公司上市,但是因为运作得不得法,最后以失败告终。此时再重启上市事务,但也是能很好的转移社会上对城邑集团竞标旧城改造项目失败的注意力。 不过傅华心中隐隐感觉事情好像并不这么简单,在他看来今天束涛的情绪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沮丧,相反他觉得束涛还是斗志昂扬的。傅华知道束涛能有今天这个成就,完全是靠实力拼出来的,这样一个人性格都是很坚韧的,是不容易就这么认输的。 傅华说:“丁益啊,事情没出来最后的结果之前,就很难说谁胜谁败。” 丁益笑了起来,说:“现在我看不出来束涛还有什么反败为胜的机会,以前是有张林帮他,现在连张林他都得罪了,他想不败都不可能了。诶,傅哥,他没说去你那干什么吗?以前不是城邑集团的人都不去海川大厦的吗?” 傅华说:“他说想找郑莉的父亲询问一下上市的事务,我想我告诉过你郑莉的父亲是做投行的了。” 丁益说:“你看吧,他不是因为旧城改造项目没戏了,又怎么会转过头去忙活城邑集团上市呢?其实这也是他逃避的借口了,他心里很清楚城邑集团想要上市也是难上加难的,估计他也就是找个借口跑趟北京罢了。” 傅华笑了,说:“丁益啊,你是不是把束涛也看得太弱了吗?你这样子可有点不太对劲啊,什么时候都不能轻视你的对手的。” 丁益笑了笑说:“傅华,你也太谨慎了吧?他现在确实是败了的啊?” 傅华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败了,不过呢,我总感觉这件事情有不对劲的地方,束涛这些年都因为我跟你们丁家的关系对我很不感冒,怎么会在目前这个状况下来找我呢?难道他想让我看他的笑话吗?这不合逻辑啊。” 丁益说:“也许是他认识到只有你能帮城邑集团运作上市,所以不得不低下头来求你了?” 傅华见丁益始终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情,也就懒得跟他谈下去了,便说:“我没觉得他是真心想要求我的,好了,我就是跟你提个醒罢了,就这样吧。” 丁益也没什么要跟傅华谈的,两人就道了再见,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心中就决定不要再去管束涛要找郑坚这件事情了,原本他还想过要通过刘康让束涛能够跟郑坚接触一下,现在他觉得这件事情是有些蹊跷的,便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住在海川大厦的束涛并没有从傅华那边得到进一步的消息,知道想通过傅华去跟郑坚接触上似乎不太可能了,他需要另找渠道了。便去找了他的北京朋友,他的这个朋友也是搞地产行业的,不过并不是开发商,而是一个地产营销商,名字叫仇冰,开了一家地产顾问工作室,是搞地产营销策划的。束涛跟他合作过一个案子,很成功,仇冰从束涛那里拿到了一笔不菲的佣金,束涛这个人是很大方的,他对那些帮他做好了事的朋友出手向来并不吝啬。双方就此建立良好的友谊。 束涛找到了仇冰,说:“仇总,这一次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了。” 仇冰笑了笑说:“束董啊,你这话就见外了,你和我谁跟谁啊,想要我干什么直说。” 束涛说:“你也知道我现在是在跟中天集团争一个项目,我很想多了解一下中天集团的情况,你能不能找个机会安排我认识一下中天集团的人啊?” 仇冰想了想说:“正好后天就有一个朝阳区的土地推介会,这一次要放出来的地块很不错,北京像样的地产商都会参加,估计中天集团也会有人入会的,要不你跟我去,我想办法找人帮你引荐一下?” 束涛笑了笑说:“那就麻烦你了。” 过了两天,仇冰把束涛带到了朝阳区的土地推介会上,进入到会场之后,束涛就看到一个巨型的城市沙盘,上面高楼林立,一片辉煌的景象。会场的四周都是一些土地规划招商项目的展示,让人有目不暇接之感。 束涛笑着对仇冰说:“北京的项目既然这么多,那个中天集团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非要跑去海川跟我争项目。” 仇冰笑了,说:“项目是很多了,不过这些项目都是需要巨额投入的,不拿出几十个亿,很难将其收入囊中。中天集团刚拿了一个地王,短时间之内是很难在在北京拿什么像样的地块了。转战二三线城市,也是目前一个比较明智的选择。” 到会议开始的时候,会场上已经坐满了人,束涛心中暗自感叹,北京不愧是首都,地块价格这么高,还有这么多的地产商踊跃的来拿地,可见这边有实力的商人真是不少啊。 仇冰指出了坐在前排的中天集团的人,束涛看到林董并没有出现,就松了口气,他并不想在这里跟林董碰面的。据仇冰说,中天集团来参加这个会议的两个男人是销售经理和财务经理,束涛听说其中一个姓蓝的男人是财务经理,心中不禁暗喜,这个财务经理正是他想要收买的人,不由得就多看了那人几眼。 会不会上钩 那个人一副斯文的样子,白净面皮,可能因为中天集团是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他让人感觉有一种优越感。 会议正式开始了,朝阳区一个副区长专门讲了话,束涛知道这些官员们讲话通常都是一种官八股的,什么形势一片大好,什么机遇和挑战啊,反正是一句实在的话都不说,空的虚的却一套接着一套的。这个副区长还是低着头照着讲稿在念,一点激情都没有,让束涛更加感觉乏味。 讲话是冗长的,几乎都要把束涛给催眠过去了才结束,会场上响起了掌声,这才让束涛多少打起了一点精神。紧接着就是对土地项目的视频推介介绍,介绍完了之后,才开始了自由观摩。来宾们纷纷站了起来,相互交谈,参观浏览项目介绍。 束涛也站了起来,但他并没有急于去跟中天集团的人接触,中天集团来的两个人现在并没有分开,这个时候他不方便去跟他的猎物有什么接触,不然的话,那个销售经理很可能会把他接触财务经理的事情跟林董说,那样子说不定会让林董提高警惕,他再想窃取什么财务资料,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等了一会,束涛看到那两个男人分开,各自去找朋友交谈去了,便走到那个财务经理的身边,笑着说:“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天集团的财务经理蓝经理吧?” 蓝经理愣了一下,笑了笑说:“您是哪位?我们认识吗?” 束涛笑了笑说:“我们不认识,不过马上就可以认识了。束涛说着递了一张名片给蓝经理。” 蓝经理很随意的接了过去,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和公司,面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他虽然没见过束涛,可是公司这一阶段在跟海川的城邑集团争夺项目他是知道的,现在城邑集团的董事长就站在他的面前,这可是公司目前的对手啊。 蓝经理倒也没怎么慌张,看了看束涛,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束涛笑了笑说:“我什么意思,我没什么意思啊,我就是来看一下这个土地推介会有没有我们城邑集团能做的项目啊?正好碰到了您,就认识一下了。虽然我们两家存在竞争关系,可是那是两家公司的事情,您不用这么紧张吧?” 蓝经理笑了,说:“束董真是宏图大略,竟然把触角伸到北京来了。” 束涛笑了,说:“这些项目投资额都太大了,我们城邑集团可比不上你们中天集团那么财大气粗,对这些项目只能是看看而已了。” 蓝经理笑了起来,有点自豪的说:“束董啊,在北京发展是要靠实力的,这一点我们中天集团是要比你们强很多的。” 束涛笑笑说:“那是,那是。” 蓝经理就不再跟束涛讲话了,继续他的参观行程,而束涛并没有离开,而是不远不近的跟着蓝经理。 蓝经理有点警觉了起来,他看了看束涛,说:“束董,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束涛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是研究过你们公司的,心里对中天集团这些年几何级数的增长真是很佩服,这里面当然离不开您蓝经理的功劳了,就很想跟你交个朋友,怎么样有时间的话找个地方聊聊?” 蓝经理瞅了束涛一眼,说:“束董啊,我们两家目前可是敌对状态的,我不知道在这种状态下,还有什么可聊的。对不起了,无法奉陪。” 蓝经理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把束涛给晾在那里了。 束涛并没有因此有什么恼火的表情,他心里很清楚这个蓝经理对他心里一定是有着很高的戒备心理的,想要就这样子贸贸然的就能把他约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束涛也没想蓝经理会答应他的邀请,他今天来这里只是想找一个可以切入中天集团的点,现在这个点找到了,还比预想的要好很多,他此行的目的就算已经达到了。 出了会场之后,束涛问仇冰,有没有机会能约蓝经理出来玩。仇冰说:“我跟这个人不是很熟悉,想要约他,恐怕需要费点周折。” 束董笑了笑说:“那你就费点周折帮我把他约出来吧,我必有重谢的。” 仇冰说:“那我就要找另外一个朋友了,他是建行的,中天集团贷款都是经过他办理的,他约蓝经理出来,蓝经理一定会出来的。” 束涛说:“这样,你就跟你朋友说,你想跟中天集团建立业务关系,让他把蓝经理给约出来,好好的玩一次,到时候你这样……” 仇冰笑了,说:“这个我可以办得到的。” 束涛笑笑说:“那我等你好消息了。” 驻京办,傅华接到了丁江的电话,丁江上来就问道:“老弟啊,我听丁益说束涛去了你那了?” 丁江还是比丁益老道:“听丁益跟他讲了束涛去北京驻京办的事情之后,马上就觉得事情不简单,因此才会打电话给傅华询问情况的。” 傅华说:“是啊,丁董,他现在还住在海川大厦。” 丁江说:“丁益说束涛想要你帮他找你岳父运作上市的事情,他留在海川大厦不走,是不是你打算帮他了?” 傅华说:“丁董啊,我可没这个意思。我总觉得这一次束涛来我这里,并不是真的要我帮他运作公司上市的事情的。” 丁江说:“怎么说?” 傅华说:“你看他到北京也有几天了,除了开始入住的那一天来了我的办公室一次,就再不见人影了,似乎他对能不能安排他接触我岳父并不十分的在意。” 丁江说:“是这样啊,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我有点看不懂了,老弟啊,你觉得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傅华说:“这几天也没看他有什么动作,就是出去见了几个朋友,我也不知道他这一次目的究竟是什么。” 丁江越发有些困惑了,说:“真是邪门了,这个时候他跑北京弄这么一出,算是怎么回事啊,我有点不好的预感,这家伙一定是想要搞什么鬼,他可不会专门跑到北京会朋友的。傅华,这几天你帮我留意一下他,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跟我联系,好吗?” 傅华也觉得束涛的行为是有些诡异,也担心丁江父子被他算计了,就说:“行啊,我会留意的。” 23、傅华找到了束涛入住的房间,敲了敲门,他想拜访一下束涛。一来束涛去过他办公室,不来回访一下,似乎礼貌上过不去;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束涛这几天究竟在干什么。 门开了,束涛笑着看了看傅华,说:“是傅主任啊,进来吧。” 傅华就走进了房间,笑了笑说:“怎么样,束董,在海川大厦住的还习惯吗?” 束涛笑了笑说:“不错啊,傅主任,这里的质素很好,让我感觉很舒服。怎么样,你跟你岳父谈了我那件事情没有?” 束涛心中其实已经对傅华不抱希望了,但是他还是必须要问一下,不然的话傅华对他这一次来北京的意图会起怀疑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好意思束董,在这个时间点上我怕是很难帮上你这个忙了。” 束涛笑了,说:“应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是我让你为难了。好了,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我想办法找找别的投行好了。” 傅华说:“束董现在有门路了吗?” 束涛看了傅华一眼,他很怀疑傅华是来探他的虚实的,便笑了笑说:“一个朋友正在帮我接洽呢,所以我还需要在你这里多住几天啊。” 傅华笑了,说:“住多少天我都欢迎啊,有什么感觉不好的地方也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会让他们改善的。” 束涛笑笑说:“不需要了,已经挺好的。” 傅华跟束涛之间本来就不是很熟悉,聊完这些,两人就都有些没话题可说了。稍稍冷场了一下,傅华便告辞离开了。束涛将他送出了门,看着他进了电梯,这才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之后,束涛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不见了,他在傅华面前表现得很平静,但实际上他内心中是很烦躁的。虽然张林暗示他可以在中天集团身上做文章看看,但束涛是很明白张林本身并不是在说中天集团身上就一定有文章可做。张林当时也是对他搪塞不过去了,才不得不提出这个来好把他敷衍过去。 束涛心里清楚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找出一家大企业的致命的弱点谈何容易啊?这一次他来北京实际上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的,总觉得不最后努力一把不甘心。他的性格也算是很偏执的,不到最后关头是绝不会放弃的。 目前似乎进展得还不错,通过仇冰束涛接触到了中天集团的财务经理,也让仇冰想办法去安排跟蓝经理的私下见面,但是会不会一切都按照束涛的设想去进行还是一个未定之数,仇冰方面并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因此束涛也不知道会不会跟蓝经理有私下见面的机会,也就更不知道蓝经理会不会上钩。 拜你所赐 这一切都不能确定,但时间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竞标的日子日渐临近,如果不能在开始竞标之前把蓝经理搞定,束涛也只能接受失败的命运了,这怎么能让他不心里焦躁呢? 但是焦躁是没有用的,束涛现在只能看老天爷能不能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给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傅华离开了束涛的房间,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汤曼在里面了,傅华笑了,说:“小曼来了。” 汤曼笑了笑,说:“傅哥,我是来替我哥跟你道歉的,那天他是不该打你的,他当时太冲动了。他也想当面跟你道歉,不过呢,他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过来,所以就让我代他跟你道歉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小曼啊,你不用这么替你哥掩饰了,他如果真的想道歉的话,一个电话就可以了,不需要让你替他来的。” 汤曼有点尴尬的笑了,说:“傅哥,你看出来了?” 傅华笑了,说:“是啊,你哥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他就是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也不会低头道歉的。” 汤曼说:“傅哥,还是你大人大量,我跟我哥解释过那天的事情了,这几天我一直想说服他来跟你道歉,可他就是板着个脸,不肯说他打错了,弄得我也没办法了。真是对不起啊。” 傅华笑笑说:“好了,你不用觉得这么不好意思了,我不会把你哥打我的事情记在心上啦。再说我当时是帮你,也不是帮你哥,现在确实帮到了你,其他就无所谓了。” 汤曼感激的伸手去握住了傅华的手,说:“傅哥,你这人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傅华看汤曼有点忘情,赶忙将手从汤曼手里挣脱开,恰在这时,赵婷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傅华跟汤曼之间的举动,她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本来她是想来跟傅华谈跟JOHN的事情,看到傅华正跟一个性感美眉暧昧呢,就有点不高兴了,想到自己目前被JOHN缠住不放,日子难熬,傅华却躲在这里风流快活,心里自然是很不平衡了,便恼火的说:“傅华,你倒挺会玩的啊,关着门跟小姑娘拉拉扯扯的,很享受啊。” 汤曼并不认识赵婷,也不知道这个闯进来的女人跟傅华究竟是什么关系,看赵婷上来就臭声臭气的训斥傅华,便不高兴的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你懂不懂礼貌啊?进门怎么也不知道敲门?” 赵婷被气得笑了,说:“小姑娘还挺冲啊,傅华,这是你的情儿吧?你出息了,竟然敢瞒着郑莉养小三了。” 汤曼听赵婷竟然把她当做了傅华的小三,不由得就火了,指着赵婷就骂道:“你放屁,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啊,进门就胡咧咧,你说谁是小三啊。” 傅华在旁边一直想插嘴却插不进去,看两人越说越戗,赶忙大叫了一声:“好了,你们每人都少说一句好不好?” 傅华发话了,赵婷和汤曼都闭上了嘴,不过还是都对对方怒目而视。傅华从办公桌那边走了出来,走到了两人中间,说:“小婷,刚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了。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赵婷,是我前妻。这位是汤曼,是小莉的朋友。” 汤曼愣了一下,惊讶的说:“这就是你前妻,那个通汇集团的千金?” 汤曼是因为汤言追求郑莉的缘故,对郑莉的情况就很了解,相应的就对傅华的情况就很了解,也就知道傅华前面的婚姻情况。 赵婷没想到汤曼竟然对傅华的情况这么熟悉,竟然连傅华离过婚,前妻是谁都知道,就冷笑了一声,说:“你对傅华的底摸得挺透的嘛,看来纠缠傅华也不止一天两天了。” 汤曼脸红了一下,赵婷老是把她说成傅华的情人,让她有些既羞且恼,便说道:“你嘴巴干净一点,谁纠缠傅哥了?你这个女人这么刁蛮,难怪傅哥会跟你离婚呢。” 傅华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心说这两个家伙都算是刁蛮的可以的,他不能放任两人冲突下去,就挡在两人两人中间,说:“好了,你们俩别吵了,小曼,你如果没别的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汤曼瞅了赵婷一眼,说:“不行,我不能先回去,这个女人不说清楚凭什么说我小三,我就不走。” 赵婷笑了,她对汤曼说她刁蛮也是很不高兴,便冷笑了一声说:“手都跟他握到一块去了,还说不是小三?要不是我恰好进来,谁不知道你们接下来会干出什么好事来呢?” 傅华急了,赵婷这么说就是认为他跟汤曼之间有暧昧了,便叫道:“小婷,你别瞎说好不好,我跟小曼之间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赵婷说:“我瞎说,我亲眼所见怎么会是瞎说?小曼小曼的叫得多亲热啊,你不要告诉我你们的手正好碰在一起了。” 汤曼说:“你这个女人心里怎么这么龌龊啊?我是握了傅哥的手怎么了,我当时只是觉得傅哥这个人太好了,就握了他的手一下,又没干别的,你凭什么就诬赖我是小三啊?” 赵婷说:“是啊,他这个人太好了,你对你做什么好事了?现在手握到了,接下来是不是要以身相报了?” 傅华看赵婷越说越不像话了,大叫了一声:“小婷,你给我闭嘴。你把我和小曼想象成什么了?小曼你刚认识,可能你还不了解,但我你还不了解吗?我是能那么干的人吗?” 赵婷并没有被傅华吓住,她瞪着眼睛看着傅华,说:“你那么凶干什么?你以为你干不出来啊?当初你也是在驻京办的办公室把我诱惑到手的,这些你都忘了吗?” 傅华一个头两个大了,他真是拿眼前这两个女人一点招数都没有了,再继续让两个女人留在这里,局面就很难收拾了,便不去搭理赵婷,转过身对汤曼说:“小曼,你给我个面子,就先回去吧,改天我给你道歉,行吗?” 汤曼看傅华哀求的样子,知道再留下去为难的只能是傅华,便说道:“傅哥,我走就是了。” 汤曼气哼哼的开了办公室的门离开了,赵婷感觉占了上风,倒也没去阻拦,只是站在那冷笑着看着傅华。傅华去关上了门,然后回到了办公桌那里坐下,看了看还站在那的赵婷,苦笑着说:“姑奶奶,请坐吧。” 赵婷就去傅华对面坐了下来,冷笑着说:“搅了你的好事,让你很不爽了吧?” 傅华知道跟赵婷一时半会还真是解释不清楚,便索性也不去解释了,看了一眼赵婷,说:“你来找我干嘛?” 赵婷说:“废话,我来找你干嘛你心里不清楚吗?” 傅华被赵婷闹这一场,心里也很恼火,便说道:“我清楚什么啊,你跟JOHN之间的烂事我搞不清楚。我拜托你了小婷,我们已经离婚了,就不要再拿你跟JOHN的事情来烦我了好不好?” 赵婷直直的看着傅华,说:“傅华,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凶呢?是不是我惹恼了你的小情人,让你不耐烦了?” 傅华看赵婷还拿汤曼当他的情人,越发的烦躁,便一拍桌子叫道:“你怎么这么缠夹不清呢,跟你说了不是那么回事了。你再这么说,别怪我赶你走啊。” “你……”赵婷看着傅华一副恶巴巴的模样,联想到最近自己一段时间过的十分的不顺畅,不由得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傅华看赵婷的样子,十分的可怜,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了,便叹了口气,语调柔和了起来,说:“小婷,我跟汤曼真的只是朋友,前段时间我偶然的帮过他一次,今天她是来感谢我的。可能是说话说的有点忘情,汤曼就握了我了我的手一下,就这么简单。” 赵婷看了一眼傅华,叹了口气,说:“简不简单也不关我什么事了,你说的不错,我们已经离婚了,有些事情真是不应该再来麻烦你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搞出来的,自作孽也只能自己承受了。” 赵婷难得说出这么理智的话来,语气之中充满了无奈,傅华心中就有些不忍,他说赵婷跟JOHN不关他的事,其实也是一时气话,便说道:“小婷啊,你别这样子了,刚才我也是一时气愤,话说的有点过头了,你跟JOHN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管呢?”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你管又能怎么样呢?JOHN还不是一样跟我耗着不肯离婚?你也没有什么好招数的。” 傅华也跟着苦笑了一下,说:“被你说对了,也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看上这么一个极品老公的,现在住在我家里,一跟他说起你,他就会哭个不停,也不说究竟想要什么,我和小莉都烦得要命,还不好意思撵他走。” 赵婷说:“我是被他的小心小意给哄了,哪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这也是拜你所赐了,所以你受点罪也是应该的。” 不能自持 傅华苦笑了一下,有些地方他也觉得是亏欠赵婷的,就没再说什么。 赵婷说:“傅华,你说我究竟要怎么办啊?难道我真的要起诉他要求离婚吗?我问过律师了,像这种跨国婚姻起诉离婚很麻烦,一时半会办不清楚,诶,想想我就头大了,原本想只要我爸爸松口了,我就能解脱了,现在看来我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傅华说:“这也要怪我了,当初我跟爸爸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还特别问我有没有想清楚,现在看来他可能早就看到会有今天这一个结果的。我不该贸贸然的就让他同意你跟JOHN分手的。” 赵婷说:“话不能这么说,我不后悔跟JOHN提出分手,我只是没想到会陷入今天这个僵局里面去。傅华,你能不能再跟JOHN说一说,让他像个男人的样子,爽快的跟我分开。”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恐怕我真是做不到的,前几天我还跟他谈过一次,他说要好好想一想,紧接着就没下文了,我也真是拿他没招了。” 赵婷说:“要不你把他从你家里赶出来算了,就是因为你提供了他那么好的居住条件,才让他可以跟我这么耗着的。” 傅华说:“我开不了这个口啊。郑莉也不想这么做的,她对我插手你们离婚的事情有些不满,心里很同情JOHN,如果我再开口赶JOHN,她会更对我生气的。” 赵婷脸色阴了一下,说:“郑莉是身在福中,不能体会到我的煎熬之苦。” 傅华看赵婷脸色那么难看,知道自己不该一时失言提到郑莉反对他们离婚这件事情的,让赵婷对郑莉心中有了看法。 傅华说:“小婷啊,要不你找找爸爸吧,看他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赵婷说:“我可不敢,他现在更不待见我了,我去问他还不是找骂啊?” 傅华说:“那怎么办,就这么僵持着吗?” 赵婷说:“要不你去问问爸爸吧,他一向对你很好,你去找他好说话些。求求你了,傅华。” 傅华知道在这样子僵持下去,对谁都没好处的,找找赵凯,也许能找到解决方案的,便点了点头,答应了赵婷。 赵婷见傅华点了头,脸上就有了笑容,说:“希望爸爸能有办法了。” 傅华说:“希望吧。” 赵婷又看了看傅华,说:“傅华,那个汤曼的性格跟我当年很像啊,看到她就想起当年的我了,是不是她对你有那个意思啊?” 24、傅华笑了,说:“别瞎说,小曼只是任性一点罢了,对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了。” 赵婷说:“没那个意思抓你手干什么,傅华,实际上你挺有女人缘的啊,当初我一见你,就被你吸引住了,你给我一种跟我所处环境很不同的感觉,很清新,让我身不由己的就喜欢上了你。那个时候我对人生的感觉真是很美好的啊。” 傅华笑了,说:“小婷啊,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其实你刚跟JOHN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也有过很美好的感觉,只是现在你厌烦了他,所以才会感觉日子过得很糟糕。”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傅华,你说是不是我这个人没什么长性啊?” 傅华笑笑说:“有没有长性其实无所谓了,人生就这么短短的几十年,何必那么难为自己呢?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呢?你这么做并没有什么错啊?” 赵婷说:“你这么说就是已经不恨我当初离开你了?” 傅华笑笑说:“你离开我的当时我还是有些想不开的。现在想想,你对我的爱已经不在了,我就算把你留在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 赵婷说:“这话你应该跟JOHN说一下的。” 傅华笑了,说:“这个意思我跟那家伙说了,可惜他就是一根筋,听不进去啊。” 赵婷说:“这倒也是,好了,你尽快去找爸谈一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挣脱JOHN这块牛皮糖吧。” 晚上七点多,中天集团的财务经理蓝经理如约来到了金至尊俱乐部,这是北京的一家顶级的商业会所,会员大多是北京市的地产精英,在地产圈很有名气。蓝经理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建行的信贷科胡科长约他到这里吃饭,说是要介绍一个朋友给他认识。 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上了观光电梯,北京绚丽的夜景就完全收在了蓝经理的眼底,蓝经理心里暗自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他妈的美好,花点钱就能享受这么美好的景色。蓝经理心里之所以有这种感叹,是因为虽然他已经是中天集团的高级白领,但他还没达到成为这家会所会员的标准,他的老板林董倒是这家的会员,而他不过是一个高级的打工仔,他赚取的只是固定的薪水而已,还没达到能成为富豪的标准,平常他对这里也只能是心中艳羡望洋兴叹而已。 到达顶层的金至尊西餐厅,胡科长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蓝经理,便笑了笑,说:“老蓝啊,你可到了。” 蓝经理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你也知道的,北京这地方晚上没有不堵车的。” 胡科长说:“能来就好,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认识。” 胡科长就带着蓝经理进了靠窗的一间包房,里面已经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坐在那里了,看到蓝经理进来,那两人一起站了起来。那人首先向蓝经理伸出了手,笑着说:“这就是中天的蓝经理吧?你好,我是仇冰,在北京搞了一间地产顾问工作室。很高兴认识你。” 蓝经理跟仇冰握了握手,笑着说了句幸会,眼神却不由自主的被仇冰身边的那个女人吸引过去了。女人身穿紧身米色长裙,身材前凸后凹,玲珑有致,烫染的鬈发下面一张粉脸含羞带露,黑漆漆的大眼睛,微微外翘的朱唇,带有一种异域的风情。蓝经理心神就有些恍惚,心说今晚真是来着了,不但能吃到美食,还有美女作陪啊。 没等仇冰介绍,蓝经理就看着那个女人问道:“这位是?” 女人伸出芊芊玉手,笑着说:“我叫岳娟娟,是仇总的助理,很高兴能认识您。” 蓝经理心里一阵兴奋,赶忙握住了岳娟娟的手,笑着说:“我也很高兴能跟岳小姐认识。” 仇冰看着蓝经理握着岳娟娟的手就不肯放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这家伙果然像束涛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好女色之徒。 胡科长看着蓝经理望着岳娟娟不放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好笑,他笑笑说:“既然大家都认识了,就坐下来边吃边谈吧。” 蓝经理这才醒过神来,笑了笑说:“是啊,大家都坐吧。” 四人就坐了下来,岳娟娟媚笑着坐在了蓝经理的身旁,拿起菜单,眯着眼睛笑盈盈的看着蓝经理,问道:“蓝经理,你看喜欢吃什么?” 蓝经理被看的骨头都化了,他笑了笑说:“岳小姐你来安排好了,我什么都可以的。” 岳娟娟笑笑说:“蓝经理,你看你,怎么叫人家小姐呢?这个称呼现在可不是什么好称呼,你如果不嫌弃,叫我娟娟好了。” 岳娟娟娇声软语,蓝经理越发的浑身舒麻,他笑着点了点头,说:“好的娟娟。” 胡科长在一旁觉得这个蓝经理这声娟娟叫的也太肉麻了一点,他笑了笑说:“老蓝,先跟你说一下正事,仇老弟呢,是我一朋友,他现在做的行业正与你们中天集团有关,他让我介绍跟你认识,是希望你在中天有机会能照顾照顾他。” 岳娟娟用媚眼瞟了一下蓝经理,娇笑着说:“蓝经理,我们仇总做地产营销是很有一套的,曾经做过很多楼盘的营销策划,你们中天如果有什么楼盘要推出,介绍给仇总是不会错的了。” 此刻的蓝经理有点恨自己不是中天集团的林董了,要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豪气的对岳娟娟说以后中天有什么楼盘都交给他们工作室来策划的。但可惜他只是一个财务经理,对这个并没有决定权的,便只好说:“娟娟你放心了,有机会我一定会把中天的业务介绍给你们工作室来做的。” 岳娟娟很高兴,媚笑着说:“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一会儿,我一定要好好的敬你一杯酒。” 蓝经理笑笑说:“不用这么客气的。”蓝经理嘴上说是不用客气,心里却是很期待岳娟娟的敬酒,能跟美女碰杯喝酒,酒不醉人人也会自醉的。 四人就点了牛排红酒,岳娟娟守着蓝经理,一会低头媚笑,一会抬头用仰慕的眼神盯着蓝经理看,把蓝经理搞得心荡神移,也不知道红酒牛排都是什么味道了,眼中就只有娟娟一个,几乎不能自持。 守着美女,时间就过得飞快,一晃就到了十点钟了,胡科长看了看时间,说:“很晚了,散了吧?” 蓝经理却又意犹未尽的感觉,他看了看表,说:“老胡啊,这才十点,干嘛急着回去啊?” 尽兴了吗 胡科长笑笑说:“再晚了,我就会被关在门外了。” 仇冰笑笑说:“胡科,不需要这么怕老婆吧,走走,去下面的金至尊夜总会坐坐。” 蓝经理也劝说道:“就是嘛,去下面夜总会玩一下再走也不迟,难道你老婆能吃了你啊?” 胡科长说:“老蓝啊,你跟仇老弟一起去玩吧,我真是不能留下来的。” 蓝经理说:“这就没意思了吧?” 胡科长说:“真是很抱歉了,没关系啊,你跟他们去玩嘛。仇老弟,今晚你可一定要让蓝经理尽兴啊?” 仇冰笑了笑说:“你这个怕老婆鬼,好了,赶紧走你的吧,我会安排蓝经理玩好的。” 胡科长就离开了,岳娟娟就挽着蓝经理,和仇冰一起去了下面的夜总会,仇冰开了一间至尊包房,叫了一瓶马爹利蓝带洋酒和几个下酒的果盘之类的。岳娟娟眼神迷离的为蓝经理斟满了酒,笑着说:“来,蓝经理,这杯酒我敬你。” 蓝经理此时已经有几分酒意了,本来就在岳娟娟面前失去了自制能力的他,此刻更是无法把持自己了,便豪气的跟岳娟娟碰了杯,说:“干了。”说完就仰脖把杯中就给干掉了。 岳娟娟竖起了大拇指,说:“爽快,我就喜欢蓝经理这样的,这样的才是真正的男人气概呢。” 岳娟娟说完也将杯中酒干掉了,紧接着又给蓝经理斟满了酒,两人嬉笑着又干了。 几杯下肚之后,两人似乎都有些醉意了,岳娟娟似乎有些坐不住了的样子靠在了蓝经理身上,而蓝经理也有点放开了,像是无意的把手放到了岳娟娟的腰部,如果不是仇冰还在的话,估计他这个时候早就把岳娟娟拥入怀里了。 好像是老天爷也知道仇冰此刻是有些碍眼的,恰在此时,仇冰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了之后,便听到一个女人说:“诶,很晚了,你还不赶紧回来啊?” 仇冰笑了笑说:“行了老婆大人,我马上就往回赶,好不好?” 挂了电话之后,仇冰歉意的对蓝经理说:“不好意思了,我老婆催我了,我要走了。蓝经理啊,我有几句话跟你说一下。” 仇冰便从手包里拿出了一张卡,放到了蓝经理面前,说:“这个呢,蓝经理你收下,里面也不多,就十万块钱,我们交个朋友。” 蓝经理就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仇冰,说:“仇总啊,这个嘛,我可不一定能帮上你什么忙啊。” 仇冰笑了,说:“也没什么了,只要你蓝经理在中天有什么楼盘推出的时候,能提前通报我一下,帮我引荐引荐,其他的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成或者不成我都能接受的。当我是朋友,你就收下吧。” 岳娟娟说:“是啊,蓝经理,我们仇总做人是很豪爽的,这是他交朋友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蓝经理心想仇冰的要求他倒是能够达到的,加上岳娟娟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让他马上就有一种答应下来的冲动,便笑了笑,说:“那我就交仇总这个朋友了。 岳娟娟就伸手拿起卡莱,塞进了蓝经理的衣兜里。” 仇冰看蓝经理收下了卡,目的已经达到,便笑了笑说:“你们继续玩吧,我要回去跟老婆报道了。” 蓝经理正觉得仇冰碍眼呢,便笑笑说:“好了好了,仇总赶紧走吧,别回去晚了叫弟妹骂了。” 仇冰笑笑,说:“那我就走了,小岳啊,要陪蓝经理玩好啊。” 岳娟娟笑笑说:“放心吧,我会陪蓝经理玩好的。” 仇冰就离开了,偌大的包房里就剩下了蓝经理和岳娟娟两个人了,只剩下两个人,蓝经理反而有些尴尬了起来,他想对岳娟娟有进一步的举动,可是又担心岳娟娟会不愿意,毕竟岳娟娟是个高级白领,而非高级的陪侍人员,便干笑着说:“娟娟啊,我们接下来玩什么?” 岳娟娟暧昧地看了看蓝经理,笑了笑说:“你说玩什么我们就玩什么。” 这里面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蓝经理事到临头却有些退缩了,他不敢说他心中想的要跟岳娟娟干什么,而是干咽了一下唾沫,说:“来,我们继续喝酒吧。” 岳娟娟对蓝经理胆怯的样子感到十分的好笑,她凑到了蓝经理面前,冲着蓝经理的鼻子哈了口气,娇笑着说:“蓝经理啊,你是不是想把我灌醉了,好对我做些什么啊?” 蓝经理被说中了心中所想,脸上一热,干笑着说:“那里,娟娟你不要把我想的那样子嘛。” 岳娟娟却伸手过来揽住了蓝经理的脖子,…… 金至尊的停车场里,仇冰和束涛冷眼看着蓝经理带着蓝经理带着岳娟娟匆忙的离开了,仇冰的脸上露出了冷笑,说:“这家伙看上去一本正经的,没想到这么急色啊。束董啊,我真是佩服你啊,你只跟这家伙见了一次面,还是在那种推荐会的正规场合,你怎么能一眼就看出这家伙是色中饿鬼呢?” 束涛笑了笑说:“你也不用佩服我了,说穿了一文不值的。我之所以知道这家伙好女色,是因为我跟着家伙攀谈的时候,这家伙的眼神根本就不在我身上,而是在不断地偷看会场上服务的那些漂亮小姐们,我甚至还看到他强忍着不表露出来的那种咽唾沫的举动。我就知道这家伙对这些漂亮女孩是馋涎欲滴的。” 仇冰笑了,说:“你真是老江湖,观察人细致入微啊。” 束涛笑了,说:“也没什么细致入微了,看的人多了,难免会注意一些细节的。诶,这个女人不错嘛,你从那里找来的?” 仇冰笑了,说:“这是我从仙境夜总会找来的头牌小姐,手段一流,人又风流漂亮,男人鲜有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这一晚蓝经理可真是要享尽艳福了。” 束涛笑了起来,说:“那就让他享尽这个艳福吧,这样子明天早上我找他谈的时候,他也就不会觉得太过吃亏了。” 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仇冰发动了车子,两人也离开了金至尊俱乐部。 蓝经理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这两双窥探的眼睛,他的心思完全都放在了岳娟娟的身上,他带着岳娟娟就近找了一间酒店…… 一夜无梦,醒过来的蓝经理并没有马上就睁开眼睛,而是闭着眼睛惬意的吸了一口气,空间之中有着岳娟娟身上好闻的腻香,心里不禁感叹昨晚真是风月无边啊。岳娟娟给了他这一生最好的一次享受,让他知道做男人原来是能享受到这么大的快乐的。 这种极品的女人哪个男人遇到了都是极为幸运的,一会一定要跟她多厮混一阵,最好是能够跟她建立起一个长期的关系,也好多享受几次像昨晚那样子的快乐。 想到这里,蓝经理就伸手往身边摸去,按照他的想象,岳娟娟此刻一定是在他身边熟睡,他要趁机上下其手,再享艳福。没想到竟然摸了一个空,蓝经理睁眼一看,身边空无一物,岳娟娟竟然不在床上。 蓝经理愣了一下,这个女人哪里去了?难道去了卫生间了,便喊道:“娟娟,不好这个样子啊,大早上的都不陪着我,你起这么早干嘛啊?” 房间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答他,蓝经理心里就有点纳闷了,岳娟娟是在卫生间,还是已经离开了?现在没人回答他,估计是已经离开了。蓝经理心里就有点失落,心说这个女人也真是的,走也不跟自己说一声。他有点不太相信岳娟娟就这么离开了,便套上了衣服,起床先去卫生间看了一下,卫生间里也是空的,岳娟娟真的是走了。 蓝经理伸了一下懒腰,岳娟娟虽然已经走了,作为一个中年的男人,蓝经理对女人是有着比年轻人更多地体会的,岳娟娟确实是难得的尤物,过一会应该给她一个电话,跟她聊聊昨晚的美好感受的。 蓝经理就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方便了一下。正在这时,房间门打开了,有人进来了。蓝经理心中一喜,一定是岳娟娟去而复返,便打开卫生间的门,喊道:“娟娟,你……” 蓝经理愣住了,进来的不是他的娟娟,而是一个有点年纪的男人,这个男人他是见过的,就是那天在土地推介会上跟他搭讪过的束涛。 见到束涛的这一刻,蓝经理心中泛起了很多疑问,其中最大的疑问就是束涛怎么会有这个房间的钥匙?其次是岳娟娟是不是跟束涛是一伙的?第三个问题就是从上两个问题上推演出来的问题,如果是岳娟娟是跟束涛一伙的,那自己是不是中了束涛安排好了的圈套了? 蓝经理的心一下子就沉到谷底了,现在他是不敢期望这几个问题都有对他有利的答案了,他知道自己必须往最坏的方面去考虑了。 蓝经理看着束涛,说:“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束涛点了点头,笑笑说:“怎么样,蓝经理,昨晚娟娟小姐陪你尽兴了吗?” 不怕后悔就走 蓝经理恼火地说:“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干呢?” 束涛伸手拍了拍蓝经理的肩膀,笑笑说:“先别急,先别急,昨晚我可没干什么,干了的是你啊,蓝经理。” 蓝经理气急败坏的说:“这都是你设圈套害我的。” 束涛笑了,说:“你先别发火,你看你这衣衫不整的样子,先把衣服穿好了再说吧。” 蓝经理看了束涛一眼,此刻他确实觉得自己的穿着有些不雅,这要闹起来,对他并不好,便去床边把衣服穿了起来。在他穿衣服的过程中,束涛去窗边的沙发那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穿衣服的过程中,蓝经理脑子飞快的思索着,束涛布下这个局,肯定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的,可是他想要得到什么呢?中天集团投标海川旧城改造项目的标底?还是别的什么。 反正不管束涛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蓝经理心里清楚今天这个局面很难善了了。穿好衣服之后,便坐到了床上,面对着束涛,说:“说吧,你想从我这得到中天集团什么东西?” 束涛笑了,说:“聪明,不过是中天集团的高管。既然你这么爽快,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请蓝经理帮我一个忙。” 蓝经理说:“什么忙?” 束涛说:“我想了解一下你们中天集团的财务状况,不知道蓝经理能不能把真实的中天集团的财务报表给我一份看看,当然前提是要真实的。” 蓝经理一惊,这个束涛原来目标是这个啊,一个企业的财务报表那是企业的机密,特别是真实的财务报表更是企业的绝密,这个绝对是不能泄露给竞争对手的。他叫道:“你妄想。” 束涛笑了,说:“我妄不妄想很难说啊,也许我是要求的有点过分了,但是也许你蓝经理很愿意给我看呢?” 蓝经理说:“胡说八道,我一个财务经理,怎么能把企业的财务报表泄露给你呢?我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人,绝对不会做这个事情的。” 束涛笑了起来,说:“任何东西都是有价钱的,你现在还说不想做,是因为我还没给你开出让你这么做的代价,等我开出了价钱,你就会改变主意的。” 蓝经理坚决得摇了摇头,说:“我说不做就不做,什么代价都不会做的。作为一个财务经理出卖自己的公司财务状况,传出去我在这一行就不要混了。” 束涛笑了笑,说:“真没想到,原来蓝经理是这么有道德水准的人啊。” 蓝经理说:“你不用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知道我昨晚是跟那个岳娟娟行为不检了,那也只是我跟她的露水情罢了,顶多我老婆知道了之后会跟我吵几句罢了,中天集团是不管这些职工的花花事的,你想拿这个来威胁我,打错了算盘了。就是我老婆,她也是知道我的风流个性的,恐怕真是知道了这个,也不会当什么事的。” 束涛笑着看着蓝经理,鼓起掌来,说:“蓝经理果然够聪明,既然连这一层也能看得到。很好啊,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继续说。” 蓝经理心里觉得他已经打掉了束涛的最大的筹码,束涛应该没戏可唱了,但看束涛的样子似乎是胜算在握,心里就有些慌张了,想到昨晚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记忆的,便看了束涛一眼,说:“你还对我做了什么,不会是拍了我的裸照了吧?” 束涛笑了笑说:“既然你连单位和你老婆都不怕知道你跟别的女人有关系,干嘛还要怕我拍你裸照啊?” 蓝经理说:“这倒也是,既然这样子,我想你就没什么可以威胁我的了,那我们的这一次会面就到此为止了呢,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去上班呢,你请吧。” 束涛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个人性子怎么这么急啊?事情到这里还早着呢,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呢?” 蓝经理看了看束涛,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跟你谈的。” 束涛笑笑说:“你没有了是吧?” 蓝经理说:“我没有了。” 束涛说:“你没有了我有啊,从进门开始都是你在说你的想法,现在既然你的想法都谈完了,是不是也该轮到我来谈了?” 蓝经理说:“不管你谈什么,我都不会听的,你请离开吧。” 束涛笑了,说:“你这个人这就不对了,你说话的时候,我都是在耐心的听着的,怎么轮到我,你就一点耐心都没有了?再说这个房间可是我花钱开的,要离开也是你离开啊。” 蓝经理就站了起来,说:“既然这样,那我走。” 束涛也不说话,就笑眯眯的看着蓝经理。蓝经理衣服已经穿好,拿起随身的物品就往门口走。束涛坐在沙发哪里,一句拦阻的话都没有,就看着蓝经理往外走。 蓝经理走到了门口,见束涛一点都不拦他,心里反而不自信了,他回头看了看束涛,说:“我可真走了啊?” 束涛笑了起来,说:“你不怕过后后悔就走吧。” 蓝经理的心沉了下去,这家伙果然还有杀手锏没使出来,他还真的不敢走出这个房间,因为他知道束涛费尽心机布下这个局,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让他能够脱身的,就怒视着束涛说:“姓束的,你有什么屁就赶紧放,别耍着我玩。” 束涛冷笑了一声,说:“蓝经理,你这就不对了,你既然知道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你离开,何必浪费腿脚往外走呢。你回来老老实实的给我坐着吧。” 蓝经理看可看束涛,他知道自己是掉进陷阱了的猎物,此刻不是他耍威风的时候,便走回床边,坐了下来,说:“我回来了,说吧,你手里还有什么可以威胁我的东西。” 束涛笑了笑说:“何必说威胁这么难听呢,我更愿意把这看做是一场生意。你看,我要给你的好处都给你带来了。” 束涛说着,从沙发后面拿出了一个皮箱,放到了床上打开,里面是一沓沓的红色的老人头,蓝经理粗略看了一下数目,大约有上百万了。看到钱蓝经理心里反而有些放松了下来,他是中天集团的财务经理,过手的钱数目都是很大的,这皮箱里面的钱尚不足以让他惊讶,而且束涛既然拿出钱来了,说明他手里并没有什么可以威胁自己的东西了,只好用钱来做收买的动作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蓝经理心里暗自好笑,便看着束涛说:“你想要用钱来收买我?” 束涛点了点头,说:“你给我我想要的,这钱就是你的了。” 蓝经理坚决的摇了摇头,说:“我跟你讲过了,我这个人是有职业道德的,绝不可能为了钱出卖公司的。钱你收回去吧。” 束涛火了,骂道:“姓蓝的,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什么狗屁职业道德啊,你在学会计的时候老师是不是叫你不要做假账了?你敢说中天公司的账目当中没有虚假吗?你明明就是一副小人的嘴脸,在我面前装什么君子啊?” 蓝经理现在心中有了底气了,他并没有被束涛吓住,而是跟束涛嚷嚷道:“你对我说话客气点,我是有原则的,我不能伤害公司的利益,我就不愿意跟你合作,你能拿我怎么样?” 束涛冷笑了一声,说:“说得多好听啊,我是有原则的,我不能伤害公司的利益,你先摸你兜里那张银行卡,问问自己那卡是怎么到你兜里的,看看你还能不能把话说得这么硬气。” 蓝经理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他说:“仇冰这张卡也是你事先安排的?” 束涛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你就不想想,你什么忙都还没帮到仇冰,他怎么就那么大方送你银行卡呢?” 蓝经理慌忙把卡从衣兜里拿了出来,扔到了束涛面前,说:“这卡的钱我还没动,我退给你不就完了吗?” 束涛笑了,说:“已经晚了,你收卡的过程已经被录了下来,现在就算你把卡还给我,我也可以把你收取贿赂的录音邮给你们公司,到时候你就是跟林董讲职业道德,林董怕是也不敢相信你了。” “你……”蓝经理指着束涛说,“你真是卑鄙啊。说完这话,蓝经理已经面如土色了,他知道束涛算是找到他的软肋了。在一个公司来讲,财务经理绝对是一个重要的角色,不是老板信任的人是不能担任这个职务的。而如果他接受仇冰贿赂的录音让中天拿到的话,那他在中天的前途就完蛋了。不但他在中天的前途完蛋了,行内他的名声也就完蛋了,他等于说在会计行内算是无立足之地了。” 束涛笑了笑,把那张银行扔到了那箱钱里面,然后对蓝经理说:“蓝经理啊,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呢,你把钱带走,把中天财务的报表资料什么的拷贝给我一份,我不说,中天也不会知道财务资料是你泄露给我的。就算他们知道了,你拿了这些钱,也能对自己有个保障。” 得过且过 “第二个呢,你不拿钱就离开,我甚至可以给你时间主动跟你们林董坦白这一切,然后我再把录音寄给他,看看他还信不信得过你。这两条路,你选一条吧。” 蓝经理心里很清楚,就算自己现在跟林董去坦白,林董听了他的坦白之后,也一定会对他心存疑虑的,他的财务经理位置一定会不保的。因此,他实际上是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的。 与其这样子被人怀疑,还不如收下这些钱,束涛说的是对的,自己把财务资料给他,不一定就会有人确认就是他做了叛徒,就算有人猜到了,他也拿到了一笔钱来补偿了。反正中天集团也不是他的买卖,没有必要为了一点没用的原则或者忠贞,就搭上自己的一生。 蓝经理狠狠地瞪了束涛一眼,骂了一句算你这个混蛋狠,伸手就去吧箱子扣上了,然后拎到了身边,说:“财务资料什么时候给你?” 束涛笑了,说:“这就看你的了,越快越好。东西反正是由你掌控的,最好是今晚就能给我。” 蓝经理想了一下,说:“没问题啊,晚上你等我电话吧。” 束涛笑笑说:“那我们合作愉快了。” 蓝经理说:“谁跟你合作愉快了,我跟你讲,只此一次,我再不会帮你了。” 束涛点了点头,说:“没问题啊,你只要把你们公司真实的财务资料拿给我,我不会再来烦你了。” 蓝经理说:“再是我把资料给你的时候,你要把仇冰送钱给我的录音还给我,我可不想让你继续拿着我的把柄。” 束涛笑笑说:“放心吧,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两人就分了手,蓝经理回中天集团拿财务资料,束涛则是回了海川大厦,一进海川大厦,迎面正碰着傅华往外走,傅华笑了笑说:“束董啊,你刚刚出去办事了?” 束涛笑笑说:“是啊,傅主任这是要出去啊?” 傅华说:“有个文件要去送一下。诶,看束董满面喜色,你这一次事情一定办得很顺利吧?” 束涛难以掩饰心中的高兴,事情确实是难以想象的顺利,反正傅华也不知道他这一次来北京真实的目的是什么,便笑了起来,说:“是很顺利,我找到了一个投行的朋友,他说我们城邑集团上市还是很有希望的,所以心里特别的高兴。” 26、傅华笑了笑,说:“那真是要恭喜束董了。” 束涛笑了笑,说:“谢谢了,如果城邑集团这一次真的能够运作上市,少不了要来海川大厦给你添麻烦了。” 傅华笑了,说:“这是说哪里的话,麻烦什么啊,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就分道扬镳了。傅华出了海川大厦,就拨了电话给丁江,他心中对束涛跟他讲的事情并不相信,一个投行的人打得包票可信度是很低的,傅华不相信束涛会因此这么喜形于色。他觉得束涛这么高兴一定是有别的原因,这个是应该跟丁江讲一下的。 丁江接了电话,傅华就把刚才看到束涛高兴的情形讲了,丁江听完,也是认同傅华的分析的,可是他也猜测不出束涛究竟在搞什么把戏,这个闷葫芦打不破,两人也只好静观其变了。 晚上,傅华去了赵凯家吃饭,吃完饭之后,傅华跟跟赵凯进了书房,他要跟赵凯谈一下赵婷和JOHN的事情。 两人坐定之后,傅华说:“爸,小婷的事情真是叫你说中了。现在JOHN不肯放手,小婷等于是被他缠住了,比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小婷现在更加痛苦。”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傅华苦笑着说:“爸,现在事情等于是僵在那里了,您是不是能帮我们想个主意,让小婷从这段关系里面挣脱出来啊?” 赵凯笑了,说:“傅华,这个时候你跑来让我想办法啊?我记得当初我问过你了,问你是不是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告诉我想清楚了,既然想清楚了,你就应该有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局啊。” 傅华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如果我有办法的话,也不会向您求助了。爸,小婷终究是您的女儿,如果能帮她的话,您还是帮她一下吧。” 赵凯笑了笑,说:“她是我女儿这还用你告诉我啊?傅华啊,这件事情你怎么始终不明白呢?我不是不想帮自己的女儿,而是如果像你这样子去帮了她,可能并不会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傅华更加尴尬了,说:“我承认这件事情我是有点欠考虑了。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子了,您就当是帮我收拾残局,给我出个主意吧。” 赵凯说:“我说了你能听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您的意见我一向是很尊重的,只要你说了,我一定会听的。” 赵凯说:“那好,你回去就把JOHN从你家里赶出去。” 傅华愣了一下,他看了看赵凯,想从脸上看出赵凯是不是在开玩笑。赵凯神色很平静,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便苦笑了一下,说:“爸,JOHN现在的样子很可怜,我再把他从家里赶出去,是不是有点不太人道啊?” 赵凯笑了笑,说:“是啊,他可怜你就把他留在家中,小婷可怜,你就再三的来替她求我,你真是个大善人啊。” 傅华听出了赵凯话中的讥讽意味,干笑了一下,说:“爸,我不是想两头讨好的意思了,我这个时候把JOHN从家中赶出去,似乎也无助于事情的解决啊?” 赵凯笑了起来,说:“傅华啊,你知道你在这件事情当中犯了什么错误了吗?就是你这个人心太好了,对谁都不忍心,对谁都想帮忙。但是你也要知道一句老话,那就是善行不一定会结出善果,很多时候善行也是能结出恶果的。你现在面临的困局,就是善行结出的恶果。” 傅华有点困惑的看了一眼赵凯,说:“爸,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赵凯说:“你不明白是吧,那我讲给你听好了。小婷跟JOHN这段婚姻一开始为什么会成立,是因为小婷因为你对她照顾不够,产生了逆反心理,从而才喜欢上了JOHN这种对女人软不拉几的男人,这种男人只会哄女人开心,在女人喜欢他的那一阵子,他对女人来说就是一个对女人百般呵护的贾宝玉,女人会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但是生活并不是老是两个人卿卿我我的,尤其是小婷这种女人,从小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别人宠她她觉得是应该应分的,久而久之她就会对此产生厌倦,反而会想起那些并不完全以她为中心的男人,比方说你。小婷当初那么迷你,就是因为你并不宠她,你有你的个性,这给了她新鲜的感觉。而JOHN这一点上就比不上你了,小婷对他厌倦也是一种必然。” 傅华说:“这个道理我明白啊。但是这跟您说的善行结出恶果有什么关联啊?” 赵凯笑了,说:“有什么关联我下面就会告诉你的。其实像你这种男人,在这社会上并不是太多的,小婷想要在遇到你这样子的,机会并不大。反而像JOHN那种的男人很多,今后小婷再遇到的,可能还是那种男人。所以就算小婷跟JOHN分开了,她未来也不一定会幸福,说不定她会陷于到一个循环当中,喜欢上一个男人,很快就厌倦,再离开,再遇到新的男人。与其是这样子,我倒觉得不如让她跟JOHN继续在一起更好一些。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明明看出来小婷想要离开JOHN,但是我就是不给她这个机会的原因。我也知道她痛苦,但是我如果让她离开了JOHN,将来她可能更痛苦。所以我就是不发这个善心,想说也许过了几年之后,她会习惯跟JOHN的这种生活的。” 傅华心中有点明白赵凯说的善行结出恶果的意思了,赵凯的意思是指他当初可怜赵婷所发的善心,将来带给赵婷的不一定就是幸福,看来他确实把问题想简单了。 赵凯接着说道:“结果呢,你却跑来替小婷说话,搞得倒好像我这个做父亲只是为了自己的颜面而不愿意给小婷幸福似的。我当时就想,也许你说的对吧,就松了口,同意小婷跟JOHN分开。”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是我不好了,我没明白您的苦心。” 赵凯说:“你的不好并不止这一点了,你既然想帮小婷从不快乐的婚姻中解脱出来,为什么你不帮忙帮到底呢?你怎么转过头去又去帮JOHN,你这是不是也太烂好人了?你知道吗,JOHN那种性格的男人,是得过且过的,你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环境,让他可以蜷缩在那里不出来,也就让他可以拖着不跟小婷分开。” 弄巧成拙 “而且你和郑莉这样子对他,也让他觉得你和郑莉是支持他的,同情他的。这样子的话,他就会觉得他这么做是对的,越发就会坚持原来的做法。这就是这件事情为什么会陷入困境的原因,你两边都想帮,也让两边都觉得自己是做对了,自然就没有人会放弃了。” 傅华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说:“看来还真是我做错了。” 赵凯说:“这也是你的性格造成的,你这个人善良心软,有些时候考虑事情就不能从理智的角度上出发的。” 傅华说:“晚上我回去,会跟JOHN谈一下的,我想应该让他自己找地方住了。不过我担心他自己出去找地方住了之后,也不会同意跟小婷分开的。爸,事情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我想小婷和JOHN之间可能没有再在一起的可能了,爸爸,您看是不是您跟JOHN谈一下?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这么耗下去对谁都不好。” 赵凯想了想,说:“好吧,我明天就找JOHN谈一下。” 从赵凯那里回来,傅华就直接敲开了客房的门,JOHN看着他问道:“傅,有事吗?” 傅华不忍心去看JOHN的眼睛,他担心自己的话说出口之后,JOHN的眼睛中就又会含着眼泪的,便低着头,说:“JOHN,你在我这里也住了一段时间了,是不是也该另外找地方住了?” JOHN有点慌了,说:“傅,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要让我离开?” 傅华仍旧不去看JOHN的眼神,只是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这里原本只是想让你暂住,可没想到你会住这么长时间。JOHN,我和郑莉也有我们自己的生活,希望你能谅解。” JOHN说:“可是我对北京并不熟悉啊,你这样子,一下子让我去哪里找房子啊?” 傅华硬了硬心肠,赵凯跟他谈过之后,他觉得自己不能像以前那么对JOHN好说话了,他必须将JOHN赶出去,不然的话,JOHN跟赵婷之间就会纠缠个不休的。 傅华说:“抱歉了,你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我希望明天你就搬出去。你在我这里已经耗了这么长时间了,早就应该想办法搬走了。” JOHN说:“傅,你就这么对我?是不是小婷给你什么压力了?” 傅华已经被JOHN纠缠了这么长时间了,对他早就有点厌烦了,便说道:“你别扯那么多了,反正你明天就想办法搬走就是了。外面的宾馆有的是,随便找一家都是可以住的。” JOHN说:“傅,你这人真是太坏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小婷之间还是有感情在的,你把我赶走,就是想跟小婷重修旧好是吧?你别妄想了,我是不会对小婷放手的。” 傅华倒没想到JOHN会这么说,这就是收留他这么长时间换来的结果吗?他心里就很恼火,开始觉得这个洋人有些不地道了,便抬起了头,直视着JOHN的眼睛,说:“JOHN,我承认我跟小婷之间是有感情在的,但那种感情是一种兄妹之情,并不是夫妻之情。我现在想的只是希望小婷能快乐。我想你如果真是爱她的话,也一定会想要她快乐,而不是像现在这么缠着他不放。” JOHN冷笑了一声,说:“你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了,你就是想让我给你腾位置出来,你好能跟小婷重新在一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婷这次回北京是为了什么,她就是对你念念不忘才回来的。我不会那么傻,让你们可以重新在一起,我一定会跟你们耗到底的,让你们不能得逞。” 原来这个洋人心里也是有着自己的盘算的,还以为他只是软弱呢,傅华心里暗骂了一句,他看了一眼JOHN,笑了笑说:“原本我还觉得赶你出去,心里有些愧疚呢,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反而舒服了一些。现在请你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马上离开我家。” JOHN说:“我不走,事情不能都有你说了算,我想郑是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她也是不想你跟小婷在一起的。” 傅华笑了,这个洋人鬼心眼子还真是不少呢,竟然会想到找郑莉做盟友了,他摇了摇头,说:“JOHN,你说什么都没用的,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收拾东西,超过一个小时,我就会报警。” JOHN说:“不行,我要问郑的意见,她是不会让我离开的。” 这时郑莉从主卧那边出来了,她一直在那边听着这边的动静,看JOHN赖着不走,便走了出来,说:“JOHN,傅华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现在请你马上离开。” JOHN看到郑莉也撵他,急了,叫道:“郑,你不要被傅骗了,他撵走我,是想逼着我跟小婷分手,他好跟小婷在一起的。我们俩是同一阵线的,你要帮我,不要上了傅的当。” 郑莉笑了,说:“想不到你个洋鬼子还挺有心计的啊,谁跟你是同一阵线的?我相信傅华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子的。你别来离间我们了。好了,你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JOHN看了看傅华,看了看郑莉,两人的神情都很坚决,便知道再赖下去,便气哼哼的把东西收了收,拿着东西离开了。郑莉在他身后关上了门,然后对着傅华说:“可算是把这家伙弄出去了,他住在我们家这些天,我始终觉得家里面有股羊膻味,也不知道小婷当初怎么想的,搞了这么个味道冲鼻的家伙回来。” 傅华笑了起来,说:“小婷那家伙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你今天行啊,竟然可以跟JOHN硬了起来,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尚方宝剑了?” 傅华笑了,说:“是啊,晚上我跟爸爸聊了几句,被他训了一顿,说我就是会做烂好人,这样子无助于事情的解决的。” 郑莉笑了,说:“我说呢,怎么你突然聪明了起来,原来是爸爸给你支的招的。” 傅华说:“还是爸爸见多识广啊,你看今天的JOHN,都是怎么样一副嘴脸啊?我收留他反倒被他说我是坏蛋了。看来好人还真是不能随便做的。” 郑莉说:“我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这么一种人,早知道早就把他赶走了。看样子这家伙是想赖定小婷了,接下来小婷可就有罪受了。” 傅华说:“不会的了,他如果老是那一副弱弱的样子,大家可怜他,也许就不会对他怎么样。现在他的真实面目露出来了,我们就不会在对他客气了。他一个洋鬼子想在北京这里讨到好处,怕是不那么容易了。爸爸已经答应我,明天会跟JOHN谈谈的,我想他是有办法打发JOHN离开的。” 郑莉瞅了傅华一眼,笑笑说:“你对小婷还真是上心啊,什么事情都帮他安排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你要体谅我,她总是小昭的妈妈,如果她跟JOHN老是这样子,对小昭的生活也是有影响的。没办法了,我跟小婷之间的联系是扯不断的。不过,她跟我的关系跟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同的。小婷现在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妹妹。” 郑莉笑了,说:“好了,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了,如果我不相信你,就不会帮着你把JOHN给赶走了。” 第二天在上班的时候,傅华打了电话给赵凯,把昨晚撵走JOHN的情形跟赵凯说了,赵凯听完JOHN的表现,也笑了起来,说:“我也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有这么些伎俩,不过他可真是弄巧成拙了,本来我觉得我们赵家有点亏欠她,还想给他一点补偿的,他这么一搞,我也觉得对他没什么歉意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是啊,他的表现也让我很意外,我还以为他只是软弱,哪知道他心里还有这么些龌龊的想法。看来小婷离开他也不是坏事。” 赵凯说:“行了,下面的就交给我来处理了。” 刚结束跟赵凯的通话,束涛就从外面敲门走了进来,看到傅华一脸轻松,便笑了笑说:“看来傅主任今天的心情不错啊。” 傅华解决了JOHN的问题,心情自然是很轻松,便笑了笑,说:“还好了,这么早束董就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束涛笑笑说:“也没什么了,是我在北京的事情办完了,就想过来跟你道个别。” 束涛昨晚已经见过蓝经理了,拿到了中天集团真实的财务资料,此行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 傅华看了看束涛,笑了笑说:“这么快就要走啊?” 束涛笑笑说:“是啊,家里有大一堆事情在等着我处理呢,我是不能在这里久留的。傅主任,谢谢你的款待,下次我来北京再来打搅你吧。” 傅华笑笑说:“束董真是客气了,我们海川大厦随时恭候你的光临。” 冠冕堂皇 两人就握了握手,道了一声再见。束涛就离开了,傅华坐在那里,眉头皱了起来,他心里充满了困惑,这一次直到束涛离开,他也没弄明白束涛这一趟的北京之行究竟是干什么来的。但看束涛高兴的样子,似乎是这一次收获很大,这不得不引起他的警惕,可是他并不知道应该警惕什么。 傅华就打了电话通知丁江束涛回去了,要他小心防备些。丁江说他们和中天集团竞标旧城改造项目目前看来一切顺利,眼看竞标即将开始,看不出束涛现在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应该不需要太担心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好,希望你们能够把项目顺利拿下来。” 丁江笑笑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中天的林董已经跟张林约好了在海川见面,竞标的细节部分估计这次见面就能敲定了。” 傅华说:“那就好,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了。” 丁江笑笑说:“行啊,老弟啊,你也有段时间没回海川了,这一次我们拿下项目之后,我出费用请你们夫妻俩回来一趟,一起庆祝一下,好不好?” 傅华心里并没有像丁江那么轻松,不过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扫兴,就笑了笑说:“行啊,到时候我们一定回去给丁董道喜。” 通汇集团,临近中午的时候,赵凯打了一个电话给JOHN,让JOHN来他的办公室一趟。这段时间JOHN仍旧在通汇集团上班,并没有因为赵婷要跟他分开而离职。 JOHN很快就来到了赵凯的办公室,赵凯看了看他,见他一脸的颓败相,一点的男子气概都没有,心里暗自摇了摇头,暗道小婷当初怎么会看上这个么家伙呢? 赵凯指了指沙发哪里,说:“坐吧。” JOHN老老实实的去沙发哪里坐了下来,看着赵凯,等着赵凯发话。赵凯说:“JOHN,你跟小婷的事情也闹了一段时间了,我想问问你,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啊?” JOHN皱了皱眉头,说:“爸爸,我是爱着小婷的,现在小婷可能是因为对我有了点看法,才会跟我闹分手的,我想等过了这段时间,她就会转变态度,跟我和好的。” 赵凯摇了摇头,说:“你是不是也太乐观了,你们这件事情拖得时间也不短了,我可看不出来小婷又要改变态度的迹象,相反,我倒觉得小婷要跟你分开的态度更坚决啦。” JOHN有点急了,说:“爸爸,你不会也要帮小婷跟我分手吧?” 赵凯说:“JOHN,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好合好散,现在小婷已经不喜欢你了,你也是时候该放手了吧?” JOHN说:“不行,我还是爱着小婷的,我绝对是不会放手的。你还有那个傅华都太坏了,都来欺负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原本小婷跟傅华离婚你就不赞同,现在看到小婷这样子对待我,你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了。” 赵凯笑了,说:“JOHN,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公道了,你自己问问自己,如果不是我拦着,小婷大概早就提出来跟你分手了。想不到到今天反而是我赚了一身的不是。” JOHN说:“你拦着可能是有别的想法,打从开始那就对我有看法的。” 赵凯瞅了一眼JOHN,说:“是啊,我承认打从开始我就不赞同小婷嫁给你,因为我看出来你根本就不是一个那种女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更加印证了我的看法,一个男人拿不起放不下的,还算是什么男人啊?” JOHN没想到赵凯说话会这么不客气,便很气恼的说:“昨天傅华赶我离开他家,今天内你又这个态度对待我,看来你们是达成一致了,你们是准备一定要我跟小婷分开了?” 赵凯看了看JOHN,说:“你猜得没错,我们是准备结束你跟小婷之间的这段关系了。你是个男人的话,就爽快一点,你想要什么条件才肯跟小婷分手?” JOHN冷笑了一声,说:“你不用拿话来激我了,没用,我是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告诉你,不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答应跟小婷分开的。” 赵凯并不着急,笑了笑,说:“JOHN,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继续纠缠还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爽快的开个条件出来,大家好和好散了。” JOHN说:“你们别痴心妄想了,我就一句话,什么条件我也不会答应跟小婷分开的。” 赵凯笑笑说:“你这是要跟我耍无赖了?” JOHN很坚决的说:“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反正我是不会答应你什么的。” 赵凯的脸沉了下来,说:“真的没商量?” JOHN说:“真的没商量。” 赵凯说:“看来你还是不够爱小婷啊,你想的只有你自己的感受,全然不去想小婷快乐不快乐。既然这样子,我也没必要跟你客气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解雇了,回头从我这里离开,就马上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JOHN说:“干嘛,要中断我的经济来源啊?这个威胁不了我的。走就走,但是小婷那边我是不会放手的。” 赵凯说:“这个恐怕就由不得你了,我告诉你JOHN,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商量解决这件事情,那我就不按商量的路子跟你解决这件事情。小婷那你没办法,不代表我拿你也没办法。我跟你讲,我会请做好的律师帮小婷打这场离婚官司,你就等着收传票吧。再是从今天开始,我会派人保护小婷,不准你去骚扰她。” JOHN说:“你不能这么做,她是我的妻子,我有权利见她。” 赵凯笑了起来,说:“你省省气力吧,现在是小婷不想见你,我是为了保护她才这么做的。好了,我要跟你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现在请你出去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吧。” JOHN叫了起来:“你们不能这样子对我,你们真是太坏了。” 赵凯冷眼看着JOHN,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说:“保安部吗,给我派两个人过来。” 一会儿就有两名壮壮的保安走了进来,赵凯说:“JOHN已经从我们公司离职了,你们看着他,确保他离开公司。” JOHN到这个时候再也硬不起来了,他看着赵凯,说:“爸爸,你不能这样子啊。” 赵凯说:“我警告你啊,我已经不是你的岳父了,不准你再叫我爸爸,现在赶紧给我离开。” 两名保安就架着JOHN去收拾东西,然后将他送出了公司。JOHN到这个时候已经无计可施,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下午赵婷带着两个男人就跑到了驻京办傅华的办公室,进门之后,赵婷就笑着说:“傅华,我总算是解放了,爸爸把JOHN从通汇集团赶走了。” 傅华对这个消息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赵凯做事绝对不会拖泥带水,把JOHN从通汇集团赶走这种事情肯定是干得出来的。 傅华笑了笑,指了指赵婷身后的两个男人,问道:“这两位是?” 赵婷说:“是通汇集团保安部的,爸爸说怕JOHN会来骚扰我,就派了两个人跟着我。” 傅华点了点头,说:“爸爸做事果然是汤水不漏。” 赵婷说:“这一次也要谢谢你了,不是你爸爸也不会下决心赶走JOHN,爸爸还说会帮我请最好的律师跟JOHN打离婚诉讼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好了,你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赵婷说:“是啊,以爸爸做事的能力,我肯定是会很快就能从这段婚姻中解脱出来的。” 傅华笑笑说:“那恭喜你了。” 赵婷说:“虽然现在是轻松多了,可是这段时间被JOHN给闹的,我心里很累,现在很想换换环境生活一段时间。” 傅华点了点头,说:“也行啊,这样子也可以避开JOHN。你准备去哪里?国外吗?” 赵婷摇了摇头,说:“我被JOHN害了一把,对洋人有点过敏了,不想再去看那些高鼻子蓝眼睛的家伙了,我想带傅昭去海川看看,话说他生下来到现在还没去他的爷爷奶奶坟前拜拜呢。” 傅华愣了一下,他还真么想过赵婷会要去海川,话说他还一次没带过赵婷去海川呢。他跟赵婷结婚的时候,正逢他对海川心生厌倦的时候,赵凯对他又是那么好,他就没动过念头要带赵婷去海川,赵婷也从来没提过要去海川。而傅昭直接是生在澳洲,生下来不久他就跟赵婷离婚了,也就没机会去什么海川了。 赵婷看傅华发愣了,笑了笑说:“怎么,不想让我们娘俩去你的老家看看吗?这个不应该吧,就算你对我有意见,也应该让爷爷奶奶看看他们的孙子吧?” 傅华明知道这个时候赵婷提出来要去海川,意图不会那么单纯的,但是赵婷的理由倒也冠冕堂皇,他不好拒绝。 不该再做什么手脚 傅华便笑了笑说:“我不是不想让你们娘俩去海川了,我只是有点意外,你从来就没说过想去海川,咋一说出来,我自然是有些惊讶了。” 赵婷说:“那就是你同意了?” 傅华说:“我不反对。” 赵婷说:“那你要不要陪我们回去啊?傅昭去拜他爷爷奶奶,你应该在一旁的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应该,不过我有工作在身,要离开岗位需要请假,你让我先跟领导协调一下好吗?” 傅华说要跟领导商量,实际上是给自己预留一个腾挪的空间,赵婷突然要带着傅昭去海川,这件事情一定是要跟郑莉先商量一下,看郑莉是一个什么态度才能来决定的。 赵婷看了看傅华,说:“请个假还要这么费劲吗?跟你们领导说一声不就行了吗?” 傅华笑了,说:“我这个位置虽然说不上重要,但起码也要负点责任的,不能说走就走的。” 赵婷说:“我看你是担心郑莉不同意吧?” 傅华被点破了心思,便笑了笑,说:“小婷啊,你别有什么意见,这件事情是需要跟郑莉说一声的。” 赵婷哀怨的看了傅华一眼,说:“是啊,是应该跟她说一声,谁叫我当初把你让给了她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婷,现在再说这些就没必要了吧,小莉是我的妻子,我是应该尊重她的。” 赵婷强笑了一下,说:“我没说不应该跟她说啊?行了,你要说尽快一点,我现在就想早点离开北京。” 傅华说:“行,我晚上回家就会跟小莉说的。” 赵婷说:“那行啊,我走了。” 赵婷就离开了,傅华晚上回到家,把赵婷要带傅昭去海川的情况说了,说完之后,他有些担心的看着郑莉,他害怕郑莉会说你看吧,我就知道小婷对你还没死心吧? 郑莉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不用看我脸色了,小婷要带傅昭去海川很好啊,去就去吧。” 傅华瞅了郑莉一眼,说:“小莉啊,这是你的真心话?” 郑莉笑笑说:“我总不能反对让你儿子去拜爷爷奶奶吧?小婷站在理上,我没办法反对。” 傅华说:“那她们娘俩要去海川的话,我也需要陪着他们去的。” 郑莉笑着说:“对啊,你也是应该去的。” 傅华被郑莉笑的心里有点发毛,从以前郑莉反对他参与赵婷和JOHN分手这件事情来看,郑莉对他和赵婷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像郑莉现在说的这么放心的,便陪笑着说:“小莉啊,你还是跟我说实话吧,你对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想的?” 郑莉笑了起来,说:“你不用这么害怕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陪他们回去的,你把时间延后两天,我把手头的事情安排一下,也陪你们去海川。” 傅华笑了,郑莉如果陪他去海川,那他就没什么可担心了,便说道:“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大方起来了,原来你早就打算跟我们一起去了。” 郑莉笑笑说:“老公是我的,这个可大方不得。再说我也好去海川转一下,给家里的老人们扫扫墓了。” 第二天,傅华就把郑莉也要去海川告诉了赵婷,赵婷听完,倒也没有十分的不高兴,只是淡淡的说:“行啊,既然她愿意陪着,就让他陪着吧。” 于是傅华就跟孙守义讲了情况,孙守义同意他请假回海川,他就定了隔一天之后的机票,四个人要一起回海川。 过了两天,四人去首都机场坐飞机,在过安检的时候,遇到了中天集团的林董,林董笑着说:“傅主任,你们两口子这是干嘛?”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要去海川。” 林董笑了,说:“真是巧啊,我也是要去海川的,看来我们是同一架飞机了。” 傅华这才记起丁江跟他说的林董约见了张林,没想到林董竟然把行程也安排在这一天,便笑了笑说:“我听丁董说过您要去海川,不过没想到会是今天。” 林董笑笑说:“碰到一起也好,路上就热闹了。诶,这孩子是?” 傅华就介绍了赵婷和傅昭,林董听说竟然是傅华的前妻和儿子,看傅华的眼神就有点笑意了,傅华知道自己这一行人有点乱,前妻和现妻凑在一起,难免会让林董有些想法的。 众人就一起上了飞机,到了海川,海川市委秘书长已经等在机场了,林董就坐市委的车离开了,他要先去跟张林见面。傅华就打了一个车,带着郑莉赵婷傅昭进了市区,他在海川的家闲置已久,回去也不能住人,便去海川大酒店开了两个房间住了下来。 28、林董被先送到海川大酒店住下,晚上张林来到了酒店,为他接风。两人见面,先握手寒暄了一下。张林满面笑意,表示说一定会安排好中天集团这一次的投标事宜。林董表示了感谢,同时也很懂规矩的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塞给了张林。 林董并没有说明这张卡做什么的,但张林心中却明白林董的意图,他笑着把卡推还了林董,说:“林董啊,这个你还是收回去吧,我不喜欢这些的。你放心了,你这边是白部长介绍过来的,我一定会把事情给你办好的,你无须再想其他的了。” 虽然张林说的很诚恳,但是林董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他又把卡推了回去,说:“张书记啊,您就收下吧,大家都是这么玩的,这不过是例行的而已。” 张林心说如果这个项目铁定让你拿到,这钱我收就收了,但是目前束涛那边的动作还没停下来,中天集团能不能笑到最后,谁心里都没底,这个时候除非是傻瓜才敢拿你的钱的。张林的脸板了起来,说:“林董啊,你要是这么搞的话,这个忙我可能就无法帮你了。我这个人从走上仕途的那一天起,就给自己立了两条规矩,一条是不要去沾惹妻子之外的女人,第二个就是不能拿不该拿的钱。我是一只遵守着这两条规矩,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我今天如果拿了你的这张卡的话,可就等于坏了我半生坚守的原则了啊。所以林董啊,你体谅我一下,把卡收回去吧。” 林董看了张林一眼,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会傻到要去相信张林这一套说辞的地步。他见过多少官员在外面说得冠冕堂皇,背地里却是男盗女娼,无所不为的。张林拒绝他一定不会是因为他有那两条什么狗屁原则。虽然林董来海川的次数并不多,对张林的接触就更少了,但是他心里是清楚张林所谓的狗屁原则根本就是不成立的。 现在这个社会,行贿受贿、买官卖官已经成了通行的一种恶习了。张林如果真是一清如水的清官,可能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做到今天这个市委书记的位置上的。张林并不是什么很有魄力的官员,他达到今天这个位置,其中一定是有过不能告人的举动的。同时林董也是知道张林跟束涛的关系,这一次的旧城改造项目,如果不是省里白部长出面干涉,张林可能直接就把项目给束涛了。如果束涛没收买过他,他又怎么会那样子做呢? 是不是因为自己跟孙守义和金达原来关系不错,张林才不敢贸然的收下这张卡啊?他怕这件事被金达和孙守义知道了,会对他不利的。这倒是很可能的。 不管怎么样,今天这张卡是送不下去了,林董把卡收了回来,笑了笑,说:“既然张书记这么坚持,那我就不好勉强了,这样吧,这卡我先保存着,张书记日后如果要是用到的话,只管跟我开口好了。” 张林笑笑说:“我肯定是不需要的。” 当晚张林就在海川大酒店宴请了林董,两人把酒言欢,倒是相处的其乐融融。 第二天上午,孙守义来酒店拜访了林董,问起了昨晚的情形。林董也知道这一次如果没有孙守义的话,那个白部长根本就不会搭理他的,也就没那孙守义当外人,把昨晚跟张林见面的情形都讲给了孙守义听。特别是对于张林不收他的银行卡的这一细节,更是讲的很详细。 讲完之后,林董看了看孙守义,说:“孙副市长,你看这个张林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孙守义想了想,说:“这不代表他不吃腥,而是可能他觉得你跟我的关系不错,他不想接受你的钱,以避免有什么把柄落在我的手里。” 林董说:“我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呢,后来细想,也不尽然。像这种送钱的事情,送的人和收的人都是怕人的,一般都会尽量保密。这张卡如果昨天张林收了,我是不会在你面前透漏一个字的。张林不该不知道这个道理的。”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你是说张林不收这个钱是有别的原因?” 林董点了点头,说:“我是这样子觉得了,似乎他并不能确定就一定能将这个项目给我们中天集团。这种感觉让我心里很不安啊。” 孙守义说:“现在白部长已经跟张林打过招呼了,他应该不敢再做什么手脚吧?” 哭在一起 林董说:“张林目前可能不会做什么动作了,但是不代表别的人也会这么老实。就像城邑集团的那个束涛,前几天特别跑去了北京。虽然他说是要去跑公司上市,但我很怀疑他这一次的北京之行是冲着我们中天集团去的。” 孙守义说:“应该不会吧,我知道他去过北京,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动作,在驻京办住了几天,就回来了,那么短的时间他能做什么啊?” 林董说:“不能看时间的长短的,真有作用的话,很短的时间就能做到的。” 孙守义看了一眼林董,他并没有去怀疑束涛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来,而是觉得林董这么惴惴不安,可能是中天集团内部存在什么问题,便说:“林董,是不是你们中天集团自身存在什么问题啊?所以你才会这么担心?” 林董看了一眼孙守义,虽然孙守义跟他是同一阵线的,但是有些事情他也是不方便跟孙守义透露的。很多东西都是公司的最高机密,泄露出去很可能危及公司本身的安全的。 林董笑了笑说:“孙副市长,任何公司都是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的,你这么问我,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们中天集团的实力绝对是能够应付得了你们的旧城改造项目的。” 林董的话倒是说得很实在,这世界上任何机构都是存在问题的,孙守义也就没在往中天集团这边考虑了,他笑了笑说:“这倒也是。林董啊,心理学上说人到了一个很关键的时刻,都是会有些焦虑感的,我想你这些担心可能就是因为焦虑的缘故吧。现在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也只有竭尽全力去争取一途了,就不用去考虑那么多了。” 林董私底下是跟丁江沟通过的,虽然他和丁江都认为束涛这一趟的北京之行是冲着中天集团去的,但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公司的财务经理会被人设计出卖了他公司的最高机密——财务报表,因此他还觉得公司目前并没有什么可以被束涛抓的把柄。也许真的像孙守义所说的那样子,他的不安是因为事到临头的焦虑吧。 与此同时,傅华带着郑莉、赵婷和傅昭到了他父母的坟前。他清理了一下父母坟前的杂草,就带着郑莉三人一起跪倒在坟前。傅昭年纪还小,对这一切还不理解,只是有点好奇的跟着爸爸妈妈跪在那里。 傅华心中对爸爸的印象很淡漠,但是对含辛茹苦的把他养大的妈妈却是感情很深的,此刻跪倒在妈妈坟前,想起妈妈生前的音容笑貌,心中的悲痛就难以自抑,眼泪就流了下来。他明白了自己这些年为什么不愿意回到这里,根本上就是因为他不想面对失去妈妈的这种悲伤的境况。当你越来越意识到一个你这一生中最爱的人永远再也见不到了,那种悲痛确实是很难承受的。 傅昭注意到了傅华流了眼泪,摇了摇赵婷,说:“妈妈,爸爸不乖,他哭鼻子了。” 赵婷和郑莉都看了看傅华,他们都知道傅华跟妈妈的感情很深,知道傅华为什么伤心,赵婷伸手摇了摇傅华,说:“傅华,你别这样子了,妈妈已经走了。” 郑莉看赵婷伸手摇傅华,心里别扭了一下,她对赵婷对傅华表现出来的亲昵心里是很不舒服的,不过在这个场合,她倒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不去看赵婷,伸手去抚摸了一下傅华的后背,说:“是啊,老公,妈妈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的。” 没有人安慰,傅华的悲伤勉强还能压在心底,此刻赵婷和郑莉一起来安慰他,反而把他的悲伤彻底勾了起来,他再也难以控制自己,抽噎着哭出声来。 赵婷看傅华哭得伤心,她心头的伤心事也被勾了上来,她跟JOHN在一起的日子,实际上过得并不开心,特别是她回到北京之后想离开JOHN这段日子,她既被JOHN缠住不放,又备受父亲的压力,让她受到了这一生以来最大的煎熬。想一想她最开心的日子还是跟傅华结婚在一起的那些时光,而这一切却因为她的任性而被毁掉了,再也难以挽回了,想到这里,她的眼泪也留不住了,便去抱住了傅华,也跟着伤心的哭了起来。 赵婷这一哭,倒把傅华给哭愣了,心里不禁奇怪起来,赵婷根本就没见过他的妈妈,怎么对他的妈妈这么有感情了起来?奇怪归奇怪,他还要劝解赵婷,也就止住了悲声,说:“小婷啊,别哭了,小昭在这里,你别吓坏了他。” 赵婷心中的悲伤一时却很难止住,便抽噎着说:“不知道怎么了,我看你伤心,我心中就也觉得很伤心。” 傅昭看赵婷哭个不停,真的别吓住了,就摇了摇赵婷的胳膊,叫了一声妈妈,也跟着赵婷哭了起来。傅华赶忙把傅昭抱了起来,说:“小昭不哭,都是爸爸不好了,把妈妈给弄哭了。” 哄着傅昭的同时,傅华扫了一眼郑莉,却见郑莉脸色阴沉着正看着他,便知道郑莉对他跟赵婷哭在一起不高兴了,赶忙抱着傅昭站了起来,一边离开赵婷,一边说:“小昭别哭了,爸爸带你去玩好不好?” 傅昭却不想离开赵婷,他挣扎着哭喊说:“不要,我要跟妈妈在一起。” 傅华看哄不住傅昭,赶忙拉了一把赵婷,说:“小婷啊,你赶紧哄哄小昭吧。” 赵婷止住了哭声,站起来把傅昭抱了过去,说:“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小昭是男子汉,男子汉都不哭的。” 赵婷就抱着傅昭走来走去,傅昭看赵婷不哭了,慢慢也止住了悲声。傅华看傅昭不哭了,心里松了口气,回头去看郑莉,看到郑莉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和赵婷傅昭三人。郑莉看到傅华看她,苦笑了一下,把眼神躲闪开了。 傅华就走到了郑莉身边,低声说:“小莉,你没事吧?” 郑莉刚才看傅华赵婷傅昭哭在一起,心中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眼前就她一个人是多余的,而傅华和赵婷傅昭三人才是一家人。这种感觉让她心里特别的不舒服,而傅华却只顾着要照顾傅昭,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感受。 郑莉心里苦笑了一下,虽然她知道有些血缘的东西是割舍不开的,但是这一切都展示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心里却像多了根刺一样不舒服,但是这个不舒服她还没办法讲出来,尤其是不能讲在傅华的面前。不然的话,一定会让傅华觉得她过于计较赵婷了。她开始有点后悔跟傅华一起回海川了,不回来的话,起码也可以赚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此刻傅华主动走了过来,让郑莉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她干笑了一下,说:“我没事,你还是去哄好小昭吧。” 傅华知道郑莉口不应心,她的样子绝不是没事的样子,便笑了笑说:“”小昭不需要我了,他还是跟妈妈亲。都是我不好了,明明是带着大家来拜祭妈妈的,却自己哭的稀里哗啦,连香都没给妈妈烧。 郑莉就过去拿起了香,递给了傅华,傅华点燃之后,在坟前拜了拜,把香插到了坟前。郑莉在他身旁跟着拜了拜,赵婷也走了过来,带着傅昭也拜了拜,总算一起完成了拜祭的仪式。 回到了海川大酒店之后,四人各自回了房间。郑莉进了房间之后了,便闷闷不乐的坐到了床上,也不跟傅华讲话,开了电视看电视。 傅华看郑莉的脸色很不好看,便说:“小莉,你生气了?” 郑莉说:“没有啊,我只是有点累了。” 傅华知道郑莉说累是借口罢了,恐怕心中还在介意刚才他跟赵婷哭在一起的事情,便陪笑着解释说:“我知道你生气了,刚才你不能怪我的,我也没想到赵婷会跟着我哭的,她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人的。” 郑莉看了傅华一眼,她知道这时候她是没立场可以怪傅华什么的,傅华实际上并没做错什么,但是让她亲眼看着赵婷抱着傅华哭成一团,她心里总是不舒服的,便不想再跟傅华谈这件事情,便说:“我没怪你的意思,我是真的累了,上坟走了那么远的山路,我的脚很酸的。你别管我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傅华就有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了,他看了一眼郑莉,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就也跟郑莉一眼,装作把眼睛盯着电视看了。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有电视的声音在响着,傅华和郑莉都觉得很尴尬,却都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什么。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丁益的,傅华正觉得郁闷呢,就赶紧接通了,丁益上来就说:“傅哥,带着嫂子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事情了,就是带着儿子回来给他爷爷奶奶上上坟,让他认识认识自己的家乡。” 丁益说:“那需不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啊,要不给你派个车吧,你行动也方便。” 妄想 傅华说:“不需要了,我们已经上过坟了,可能很快就会回北京了。” 丁益说:“这么快啊,不住几天吗?” 傅华心说这才来一天,郑莉就跟我闹别扭了,再住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便笑笑说:“北京那边的事情很多,我不能住时间长的。” 丁益说:“那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吧,算是给你们接风。” 傅华就看了看郑莉,说:“丁益请我们去吃饭,去不去?” 郑莉也想有个外人能参与进来,这样子她跟傅华赵婷和傅昭之间就不会那么尴尬了,便点了点头,说:“你想去就去吧。” 29、丁益到宾馆来接傅华等人,赵婷看到丁益,笑了,说:“丁益啊,你可是一点没变啊。” 丁益笑了,说:“你也是啊。”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我可不同了,我已经是孩子的妈了,老了。小昭,叫丁叔叔。” 傅昭乖巧的喊了丁益叔叔,丁益笑了,说:“这是你儿子啊。” 赵婷点了点头,说:“是啊,这是我儿子。你呢,还是一个人吗?” 丁益说:“是呀,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 赵婷笑笑说:“想想也挺有意思的,我还记得当初在驻京办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一点礼貌都没有。” 丁益笑了笑说:“这你都记得啊?” 赵婷回头看了一眼傅华,说:“怎么能忘呢,那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傅华却不想回想这些往事了,起码当着郑莉的面不想旧事重提,便说道:“好了,我们赶紧上车吧。” 众人就上了车,丁益带着他们到了一家海边的饭店,坐定之后,赵婷笑笑说:“你们海川的风景挺美的,奇怪的是我当初怎么就没想要来看看呢?” 丁益笑了笑,说:“是啊,我当初也奇怪,为什么你不让傅哥带你来看看。” 傅华笑了笑说:“现在来也不晚呢,诶,丁益啊,小婷可能要在海川住些日子,到时你可要照顾她一下啊。” 丁益看了看赵婷,说:“你要在这住段时间?” 赵婷说:“是啊,你也知道,我后来又结婚了,这段婚姻现在闹得很不愉快,我就想暂时避开一下。没事了,我自己能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了。” 郑莉笑笑说:“什么呢,小婷,你这人是被别人照顾惯了的,现在又带着小昭在身边,傅华是不能长时间留在这里的,你还是让丁益帮帮忙照顾一下吧。” 赵婷说:“你们别把我说得这么可怜,好像我是电影里面的失婚妇女一样,我没事的,我真的可以照顾好自己和小昭的。就不用去麻烦丁益了。” 丁益笑笑说:“也没什么麻烦的,有时间我就会过来看看。” 傅华说:“丁益啊,林董见过张林书记了吗?” 丁益说:“昨天就见了。” 傅华说:“怎么样,谈的顺利吗?” 丁益说:“还算可以吧,张林书记对林董很热情,晚上还请他吃了饭了。根据目前的情况评估,旧城改造项目拿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好,这件事情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总算是要有个结果出来了。” 丁益说:“是啊,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傅华说:“城邑集团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他们有没有退出竞标?” 丁益摇了摇头,说:“他们并没有退出去的意思,不过就算是他们不退出,这个项目也没他们的戏了。现在市里面的领导一面倒的支持我们,束涛他们是没机会赢得。” 正说着话,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竟然是束涛的,就笑了一下,说:“这人还真是不经念叨啊。” 丁益愣了一下,说:“是束涛找你?” 傅华点了点头,说:“估计这家伙是知道我回海川了。”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束涛果然笑着说:“傅主任,我刚听说你回海川了?” 傅华笑笑说:“是啊,我回来给家里的老人上上坟,昨天到的。” 束涛笑笑说:“是这样子啊,有没有什么地方我能帮忙的?” 傅华笑笑说:“不需要了,我们今天上午已经上过坟了。” 束涛说:“那傅主任能不能给我个面子,你难得回来一趟,我想请你吃顿饭,以答谢你在北京对我那么好的款待。”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就不必要了吧,我这次在海川呆的时间不长,很快就要回北京了。” 束涛笑笑说:“傅主任,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吃顿饭的面子都不给我吗?” 傅华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了,这一次我来去匆匆,就没必要给束董添这个麻烦了吧?” 束涛说:“怎么会是麻烦呢?我是诚心诚意想请你吃饭的。再说你带着弟妹回来,海川这边的这些朋友不出面招待一下,似乎显得我们海川人不懂的待客之道啊。好了,傅主任,就一顿饭,这个面子一定要给我啊。” 傅华有点推辞不过去了,就笑笑说:“束董这么盛情,我再推辞似乎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束涛说:“这就对了嘛,你看什么时间方便?” 傅华说:“要不晚上吧?也别到别的地方了,就在海川大酒店好了。” 束涛说:“那行,晚上我去海川大酒店找你。”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看了看丁益,说:“这家伙也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一定要请我的客。” 丁益笑笑说:“估计他还在想公司上市的事情吧。” 傅华心中却觉得可能是与竞标项目有关,束涛一定还对竞标项目有着想法,可是丁益现在对竞标很乐观,他再说这些丁益也是不会听进去的,便笑了,说:“那件事情我已经明确告诉他我帮不上忙了。好了,不去猜测了,晚上见面就知道了。” 晚上,束涛在海川大酒店宴请了傅华一行人,在跟郑莉、赵婷寒暄了一番之后,束涛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傅主任,你中午是跟天和的丁总在一起吧?” 傅华心说这家伙还真是为了项目而来的,便笑了,说:“束董的耳目真是很灵通啊,竟然完全掌握我的行踪。” 束涛笑笑说:“海川就这么大一点地方,上得了台面的就那么几个人,我就是不想知道都不行的。不比北京,一个人在北京,就像一滴水掉进了大海一样,根本就没了。” 傅华笑笑说:“这倒也是,北京真是太大了。” 束涛说:“傅主任,丁总今天有没有说项目竞标的事情啊?” 傅华笑了,说:“束董应该知道我跟丁总是老朋友了,也就是吃个饭见个面而已,项目不项目的,我们还真是没有谈。” 束涛笑了笑说:“傅主任不用怕我了,我想丁总现在一定是信心满满,觉得项目一定是被他们天和地产和中天集团拿下来了的。不说别的,就是中天集团的林董过来海川,张林书记亲自出面招待,就必然会给他们很大的信心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们还真是没谈这件事情,诶,束董啊,你们城邑集团不是也在争取这个项目吗?” 束涛笑了笑,说:“是啊,我们城邑集团也加入了竞争的行列。傅主任猜一下看看,这一次究竟是那家公司会中标啊?” 傅华笑了,说:“这个我怎么好猜,我又没参与。” 束涛笑笑说:“就试着猜猜看嘛,城邑集团和中天,究竟哪家的机会更大一些?” 傅华笑笑说:“这个真的不好猜,我觉得你们各自有各自的优势,谁胜出了,我都不意外。” 束涛笑了,说:“傅主任,到这个时候你还觉得我们是各有各的优势吗?人家可都见过市委书记了。” 傅华笑笑说:“可是我看束董这好整以暇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拿张林书记跟林董的见面当回事情啊。” 束涛笑笑说:“也许我是明知无望,也就甘心放弃了呢?” 傅华看着束涛的眼睛,笑了笑说:“我看不像,就我看束董绝非那种轻言放弃的人。” 束涛眼睛亮了一下,说:“傅主任,你怎么就说我不轻言放弃呢?” 傅华笑了,说:“这还用我说吗?束董能有今天这个局面应该是一点点打拼出来的,如果遇到一点小挫折,你就退缩,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的城邑集团了。” 束涛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傅主任啊,我现在心里很后悔没早一点找机会跟你熟悉起来,真是想不到啊,原来最了解我的竟然是你啊。是啊,我束涛能有今天的局面,是与我的性格有关的。我这个人越是遇到困难的时候,越是有斗志。也就是我这种知难而上的性格,才让我成功的。” 傅华笑笑说:“这点我赞同,有人总结过,很多成功的人性格都是很偏执的,因为偏执才能坚持下来,才能挺过最后的关头获得成功。” 束涛看着傅华,说:“那我现在跟你说,这一次城邑集团一定能拿下旧城改造项目,你不会觉得我束涛是在妄想吧?” 变故 傅华心里愣了一下,束涛敢在他面前这么说,一定是有了一定的把握了。现在张林已经是等于向社会公开表态支持中天集团了,这个束涛的信心究竟从哪里来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会是妄想呢,最后的结果还没出来,什么可能都是有的啊。” 束涛笑了笑说:“傅主任真是厉害啊,到这个时候还觉得什么可能都是有的。我估计目前在海川,除了我之外,也就你还认为城邑集团还有机会。我告诉你吧,傅主任,城邑集团是不会败的,因为我们公司的实力在那呢,不像中天集团,虚有其表。我有信心战胜他们的。” 傅华可以感受到束涛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有底气的,特别是他点出了中天集团虚有其表这一点,似乎掌握了中天集团的真正底牌,看来束涛前几天的北京之行一定是挖到了中天集团什么不为外人知道的资料了。 傅华印证了他心中不好的预感,这一次中天集团的竞标凶多吉少了。看来张林出面应酬林董,也只是跟林董虚与委蛇而已,林董和丁江他们完全是被蒙蔽了。 傅华看了看束涛,笑了笑说:“看来束董一定是运筹帷幄好了,才会这么信心十足啊。” 束涛笑笑说:“也可以这么说吧,我束涛看上的东西,又怎么能让别人夺去呢?” 傅华看束涛得意的样子,便觉得中天那边应该是没戏了,因为束涛是知道他跟丁江父子的关系的,此刻敢在他面前把话说得这么满,一定是不怕丁江父子和中天集团再做什么动作的。也就是说,束涛说这番话,是有借傅华的口向丁江父子示威的意思了。 傅华猜不出来束涛私下做了什么动作才会这么有信心击败中天集团,但是他对束涛这个有点嚣张的态度心中是很不满的,便笑了笑说:“如果束董真的有把握拿下项目,我倒是要恭喜你了。” 束涛笑了笑说:“那就先谢谢老弟了,等城邑集团拿下这个项目,我到北京去找你喝酒,一起庆祝一下。” 傅华笑了,说:“也许束董真的有办法拿下旧城改造项目,但是要说庆祝,恐怕还是为时尚早吧。不好意思啊,我这话可能说的不中听了。” 束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旋即恢复了正常,笑了笑说:“为什么傅主任会这么觉得呢?” 傅华笑着摆了摆手,说:“我这话多了,束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束涛笑了笑说:“可是你已经说了啊,有什么话还是说明白一点比较好。” 傅华本来就是想打击束涛的嚣张气焰的,便笑笑说:“那我就说了。我觉得对于城邑集团来说,似乎还没这个实力搞好旧城改造项目,你要硬吃下来这个项目应该并不是什么好事啊。束董你也是商界的老人了,自己有什么实力恐怕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争取这个项目,要知道有些事情如果要强做的话,恐怕不但不会成功,反而会反受其累的。” 束涛脸上的笑容完全不见了,傅华在海川政坛上是有智囊之称的,特别是他辅助金达成为海川市长最为人称道。海川很多人对傅华看事情的观点是很看重的,束涛对此也是知道的,因此他对傅华的看法也不敢就当做是虚声恫喝。 束涛干笑了一下,说:“我相信城邑集团还是有这个实力的。” 傅华看了束涛一眼,笑了笑说:“我希望你们真的有这个实力,毕竟这个项目对海川市来说是很重要的,如果你们能够做好,对大家来说都是有利的。” 束涛笑笑说:“我们一定是能做好的,我们也有这个实力。” 傅华说:“既然束董觉得你们城邑集团真的有这个实力,那我再多一句嘴吧。如果你真的想顺利的完成这个项目,最好是不要跟孟森搞在一起,要不然你等着看,如果这个项目将来出什么问题的话,一定是在孟森身上。” 束涛心说为了争这个项目孟森是出了很大气力的,这个时候你让我去跟他划清界限,就算我肯,孟森也不肯啊。 束涛笑了笑,说:“其实你们对孟森这个人是有误会的,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很守法的商人了,我跟他的合作很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来。”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束涛并不会听他的意见的,虽然他说束涛不要跟孟森搞在一起是为了整个项目好,就算这个项目最后落到了城邑集团手里,项目仍然还是海川市的项目,如果其中有什么闪失,真正受损失的是海川市。傅华并不乐见这种情形发生。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的话越扯越远了,别谈这些了,喝酒,喝酒,来,我先感谢一下束董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来陪我吃饭。” 束涛笑了起来,说:“这话过分了,你能出来吃这顿饭,是给我面子……” 两人嘻嘻哈哈,开始喝起酒来。席间束涛还面面俱到的敬了郑莉和赵婷酒,酒桌上的气氛倒是很不错,直闹腾到十点钟宴会才结束。 送走了束涛,傅华就回了房间,郑莉说:“这个束涛算是个人物,沉稳干练,我感觉比丁益是要强一些,看他今天那个样子,恐怕这一次丁益他们是要输了。” 傅华说:“你也看出来了?” 郑莉说:“是啊,你要不要提醒一下丁益啊?” 傅华说:“我倒是想提醒他们,可是我要提醒他们什么啊?我都不知道束涛做了什么?而且束涛今天敢于在我面前说这些,就代表他已经布局完成了,再要提醒丁益他们,恐怕已经晚了。还是随他去吧,反正我前面也提醒过他们了,该做的我都做过了,输和赢就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30、第二天,傅华带着郑莉和赵婷傅昭回到了他在海川的家,久未住人的房子有一股沉闷的气息,家具上,地上到处落满了灰尘,让人有一种破败的感觉。赵婷原本还想看看能不能住在这里,看看这个样子,显然不是她能承受的,只好放弃了。 一行人在这里稍待了一会,便离开回海川大酒店了。傅华回到了酒店之后,傅华就想去看一下同住在这里的林董,林董来了海川之后,两人还没有聚一下呢,傅华猜测林董不会在海川呆的时间太长,就想说早点请林董吃顿饭。傅华把这个意思跟郑莉说了,郑莉也觉得傅华应该尽尽地主之谊,于是傅华便找到了林董的房间,林董给他开了门。傅华看林董的神色之间似乎十分的凝重,心中就有些疑惑。 林董把傅华让进了房间,傅华看林董把行李箱打开放在床上,好像正在收拾行李,心中的疑惑就更加深了,他笑了笑,问道:“林董这是干嘛,这就要回北京吗?” 林董点了点头,说:“是啊,公司有点急事,我需要马上赶回去。” 傅华笑了,说:“这么匆忙啊,我刚才还在想来问一下你什么时间走,好跟你做个伴一起回去呢。” 林董说:“我不能等你了,我下午的飞机票都订好了。” 傅华很怀疑林董的匆忙离开是因为束涛在背后搞了什么鬼的缘故,就问道:“什么事情急成这个样子啊?丁董知道你要回去吗?” 林董笑笑说:“是我公司内部的事情了,突然发生了一点变故,我需要赶回去处理一下。我要回去的事情已经跟丁董说过了。” 傅华说:“哦,是这样子啊,要不中午我给你送行吧,说起来我在这里也算是地主,你来海川,我是应该招待一下。” 林董笑笑说:“真是不必要了,我现在就是急着赶回去,也没什么心情喝酒。回头等你回了北京,我来请你喝酒吧。” 看来事态是很严重了,搞得林董;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傅华这个时候也就不好再自讨没趣了,就笑笑说:“那行啊,我就不打搅你收拾行李了。” 傅华就回了房间,郑莉看了看他,说:“跟林董说好了?” 傅华说:“这顿饭请不成了,林董要急着回北京,没时间跟我们吃饭了。” 郑莉说:“这么快就要走啊?” 傅华说:“他说公司发生了点状况,需要紧急赶回去处理。我看他神色十分的严肃,恐怕不会是仅仅发生了点状况而已,应该是很严重的状况。”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你说会不会是昨晚那个束涛搞出来的事情啊?” 傅华说:“我跟你想的一样,恐怕是了。看来这一次他们要争取旧城改造项目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两人正说着,有人敲门,傅华去开了门,见丁益站在门外,便笑笑说:“进来吧。” 丁益跟郑莉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跟傅华坐到了沙发那里,看着傅华问道:“傅哥,你知不知道中天集团北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林董突然要推掉原本安排好的行程赶回北京去呢?” 旧情难忘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了,我刚才还想请林董吃顿饭呢,可是被他拒绝了。他跟我说的是公司发生了点状况需要赶回去,跟你们是怎么说的?” 丁益说:“跟对你的说辞是一样的,不过我爸爸觉得事情可能有些蹊跷,很可能是与束涛前些日子的北京之行有关。” 丁江到底是老江湖,马上就嗅出了事情危险的气味,傅华说:“我跟丁董想的是一样的,林董公司出事,很可能是束涛在背后搞的鬼。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恐怕你们这一次合作争取旧城改造项目就有点不妙了。” 丁益说:“你昨晚见过束涛了,束涛有没有对旧城改造项目说点什么?” 傅华说:“束涛对他们争取旧城改造项目信心满满,认为是不会输给你们的。” 丁益说:“那就对了,不用说了,林董公司出的事情肯定是与束涛有关了。看来我们都被张林给耍了,表面上热情地接待林董,答应帮林董拿下项目,把我们都蒙蔽住了,实际上还是在背地跟束涛勾结在一起玩花样,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傅华说:“也不能这么说吧,这里面有没有张林书记的事情还很难说呢。”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难说什么啊,张林当然不会公开的做什么动作的,他要对省里的白部长交代嘛,他只能在背地里给束涛支招,让束涛去搞中天集团的花样。只有中天集团本身出了问题,张林才既可以跟白部长交代,又能将项目给束涛。两面都能交代的过去。说起来这一次中天集团怕是要被这个项目害到了。” 傅华心中的想法其实跟丁益是一致的,但他作为一个官员,是不好对张林这个市委书记在背后说三道四的,只好苦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丁益从傅华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新的情况来,闷闷的坐了一会,就告辞离开了。丁益走了以后,傅华的心情也很郁闷,当初是他和孙守义一起将中天集团拉到海川来的,现在眼见费了半天周折,中天集团仍然有可能败走麦城,这让他的心情多少是有些沮丧的。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是谈红打来的,他不知道谈红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便接通了,说:“谈经理,有什么指示啊?” 谈红笑了笑说:“我哪敢指示你啊?你现在在哪里呢?能不能过来我这边一下?” 傅华说:“我回海川有点事情,还真是不能过去,有事找我吗?” 谈红说:“你在海川呢,算了,电话上跟你讲也是一样。傅华,你岳父是不是那个做投行的郑坚啊?” 傅华愣了一下,他有点意外谈红会突然跟他谈起郑坚来,便说:“是啊,郑坚是我的岳父,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找他吗?” 谈红笑笑说:“我倒没什么事情要找他,只是我听到一个消息,是我认识的一个跑证券的记者私下跟我讲的,有人向他爆料了一些你岳父的不法行为,说是你岳父最近在运作上市的一家公司可能出了点问题,据说是这家公司涉嫌财务作假,虚增资产和利润,在财务报表上把资产放大了五倍……” 傅华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他问道:“谈红,你说的这家公司是不是中天集团啊?” 谈红说:“看来你知道这个情况,是啊,这家公司就是中天集团,前段时间还当过北京的地王呢。据说中天集团就是为了上市,才花了大气力争到了这个地王,说是可以借此吸引市场的关注。这也是投行运作上市的一个操作手法了。” 傅华说:“谈红,你告诉我这个,是不是说这个问题很严重啊?” 谈红说:“我就是这个意思了,我那个记者朋友说这件事情很快就要见报,你提醒一下你岳父吧,要他有个心理准备。我朋友所在的报社是家大报社,不是查证属实的情况是不会见报的。同时也因为这家报纸影响很大,估计一登出来,证券管理部门一定会调查这件事情的。” 傅华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了,谈红。” 谈红笑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了,我们是朋友,我不能听到这样的消息还装不知道。你赶紧跟你岳父说一下吧。” 傅华说:“好的,我马上就跟他通个电话。” 谈红说:“那好,我挂了啊。” 傅华就准备挂了电话,这时谈红又讲了一句:“,诶,对了,傅华,还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是有关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你当初跟我说的情况很对,是有人在猎我们的庄。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搞的鬼了。” 傅华说:“你们找到了对手了?” 谈红说:“是啊,我们找到了。是一个叫做汤言的家伙,这家伙是一个猎庄高手,这次我们顶峰证券算是栽在他的手里了。这家伙跟利得集团私下达成了股权转让交易,把顶峰证券给装了进去,让我们受了很大的损失。行了这件事情估计很快你们市政府就应该知道了,你回北京之后我们再谈吧,我就不跟你罗嗦了,你还是赶紧通知你的岳父吧。” 谈红就挂了电话,傅华看了看一旁的郑莉,说:“怎么办,谈红说你爸爸可能要有麻烦了,我们要不要通知他?” 郑莉说:“我在旁边都听到了,可能中天集团的林董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才急着赶回北京的吧?” 傅华说:“应该是了。” 郑莉说:“现在既然林董都知道了,估计我爸也该能知道出了问题了,我们再通知他,还有必要吗?” 傅华想了想,说:“你说的到也不无道理,一般来说你爸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不过这个我们也无法确保,还是跟他说一声比较保险,一旦他还不知道呢?他还不知道的话,我们通知他,他也能事先有个心理准备。” 郑莉笑了,说:“你这个做女婿的还挺疼老丈人的嘛,你就没想想他是怎么对待你的?” 傅华说:“他对我再不好,也是你的爸爸不是吗?你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 郑莉说:“这个电话还是你打吧,这个好人还是你做比较合适。” 傅华明白郑莉是想让他打这个电话,好跟郑坚化解掉两人之间的僵局,便笑笑说:“行啊,我打就我打了。” 傅华就拨通了郑坚的电话,铃声响过几遍之后,郑坚接通了,上来就没好气的说:“小子,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傅华说:“也没什么了,就是我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你在运作的中天集团上市的事情出了点状况,就想跟你说一声,让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郑坚愣了一下,说:“这件事情你怎么知道了?” 郑坚果然是已经知道了消息了,傅华说:“是我一个朋友的记者朋友得到了一个爆料资料,所以我就知道了。” 郑坚说:“那你打电话来,是不是想看我的笑话啊?现在看我出了事情了,是不是你心里很高兴,乐得不行了?” 没想到郑坚会这么说,傅华气得笑了,说:“如果我我想看你的笑话,我自己偷着乐不就行了吗?还打电话给你干嘛?我没你那么小肚鸡肠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早些做准备,估计下一步证监会可能要调查你了。” 郑坚冷冷的说:“小子,不用你这么好心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应付了。” 傅华说:“不是因为你是小莉的父亲,我才不扯这个蛋呢。”说着傅华就气哼哼的挂了电话。 郑莉在一旁看着气愤的傅华,笑了,说:“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吧?” 傅华笑了,说:“你爸真是不可理喻啊,明明我是想帮他,他还这种态度。” 郑莉说:“他就这个脾气,错了也不认错的,不要跟他计较了,不值得。” 傅华说:“这倒也是。不去管他了。诶,小莉啊,我们也要准备一下回北京了,谈红刚才说汤言跟利得集团之间私下达成了海川重机的股权交易,有些事情我想回去了解一下。” 郑莉说:“这个汤言还真是很烦人啊,怎么缠住你不放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没办法,谁叫我娶了他最喜欢的女人了?” 郑莉笑了,说:“看样子你很得意啊?” 傅华说:“那当然。” 郑莉推了傅华一把,笑了笑说:“别这么嚣张了,你忘了被人家汤言打的鼻青眼肿的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他想借此报复我。诶,我怎么觉得你这个立场不对啊,你怎么帮着别人来笑话我啊?是不是觉得旧情人比我好啊?” 郑莉说:“去你的吧,谁觉得的汤言好了?反倒是你,昨天在爸妈的坟前抱着小婷那一通哭啊,我看着都很伤心,是不是你对她还旧情难忘啊?” 傅华笑了,说:“我就觉得昨天你的脸色不好,看来你还真是吃醋啦。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了,我现在只是拿着小婷当妹妹,根本就没那种想法的。” 不会让你吃亏 郑莉扁了扁嘴,说:“我在旁边你当然只好拿她当妹妹了,这一次如果我不跟着你们回来,说不定你会拿她当什么呢。” 傅华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看了看郑莉,说:“小莉啊,我怎么举得你就是看小婷不顺眼呢?你这样子可不对。我跟你说,我跟小婷之间的那段历史是无法擦除的,就算我们离婚了,我们之间也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的。你要老是这么疑神疑鬼的,只能给你自己心里添堵,何必呢?” 郑莉也不高兴了,说:“什么叫何必呢?谁会愿意看着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黏黏糊糊的啊?你既然知道我不喜欢你跟她这么黏糊,你就应该有点分寸。起码也应该在我面前装装样子。” 傅华说:“什么别的女人啊,小婷是别的女人吗?她是我的前妻,小昭的妈妈,这个关系是很特殊的。” 郑莉说:“你不用冲着我嚷嚷,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不用这么大声我也知道,你知道我昨天看你们在一起哭的时候我有一种什么感觉吗?我感觉我在你们面前是一个多余的人,你们关系特殊,要不要我退出去,让你们重归旧好,把关系搞得更特殊一下啊?” 傅华说:“小莉,你怎么越说越不讲理了呢?” 郑莉说:“谁不讲理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正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的时候,赵婷带着傅昭敲门走了进来,看到两人都气哼哼的样子,赵婷说:“你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傅华强笑了一下,说:“没事了,你过来干嘛?” 赵婷说:“中午了,我想过来问一下,我们午饭要怎么解决?”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马上下去吃好了。” 郑莉也强笑了一下,说:“原来已经中午了,走吧,我们下去吃饭吧。” 四人就去了餐厅,赵婷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不时的偷看郑莉和傅华的表情,郑莉和傅华刚吵完架,举止之间难免就有些不自在,这顿饭就吃得很是尴尬。吃饭当中,傅华跟赵婷讲了他想要赶紧回北京,问赵婷需不需要他在这边做什么安排。赵婷笑了笑说:“算了,我觉得这个海川大酒店环境挺好,你走了之后,我也不换地方,就在这里住段时间好了。” 傅华知道住酒店的费用对赵婷来说不是问题,就笑笑说:“这样也好,也方便,闷了的话你就让丁益过来陪陪你好了。” 吃完饭之后,傅华就去了孙守义的办公室,他要跟孙守义打声招呼再走。孙守义听说他要回北京,倒是没表示反对,他关心的并不是傅华的去留,而是为什么突然林董要离开海川,便问傅华,你和林董都匆忙的要回北京,是不是北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笑说:“我这边都是没什么,只是我回来要做的事情基本上做完了,也该回去了。而林董似乎是他们公司出了点事情了。” 孙守义说:“你知道中天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傅华看了看孙守义,他觉得应该把事情多少透漏给孙守义知道些,好让孙守义心中有底,便说:“我听到了一点风声,不过不敢保证事情就是这样子的。” 孙守义说:“这社会有风就会有雨了,说吧,是怎么回事?” 傅华说:“这倒不是林董跟我说的,而是一个记者朋友跟我说的,说是中天集团运作上市的过程中出了点问题,涉嫌财务作假,刻意放大资产规模。” 孙守义脸色变了,说:“记者朋友,财务作假,这么说这件事情媒体已经知道了?” 傅华说:“我也不敢确定了,不过呢,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话,估计很快就会在媒体上被曝出来了。” 孙守义马上就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在哪里了,如果中天集团的问题被媒体曝光,那中天集团就是一家存在严重问题的公司,而恰在这个时候旧城改造项目要公开竞标了,这两者赶在一起,就算是中天集团拿出再好的方案,估计评标人也不敢让中天集团中标的。否则的话,就算是无私也是有私的,谁愿意担这个骂名啊? 这一招真是够毒的啊,此招一出,估计中天集团已经败局已定了,孙守义心里就很沮丧,为了中天集团能够拿下旧城改造项目,他可谓费尽了心思,到最好还是功败垂成,这个滋味是很不好受的。 孙守义看了看傅华,说:“我知道前段时间束涛去北京了,中天集团出问题,是不是就是他那段时间搞出来的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孙守义心说八成是束涛这个王八蛋闹得了,这个家伙还真是狡猾,不声不响就跑去北京找到了中天集团最致命的弱点。是他真的这么聪明吗,还是背后另有高人?孙守义很怀疑这里面是有张林在起作用的。他觉得束涛跑去北京,一方面是可以找到中天集团的软肋,另一方面束涛这么做似乎是在帮张林撇清关系,好像张林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似的。 孙守义心说:张林有点欲盖弥彰了,谁都不是傻瓜,不会连这一点诀窍都看不出来的。等着吧,张林,白部长不会就这么容易被你耍弄的。 张林应酬完很晚才回到家里,束涛已经等他很久了。张林笑了笑,说:“这么晚你跑来干吗?” 束涛笑了笑,说:“我有事情跟张书记汇报。” 张林看了束涛一眼,说:“今天中天集团的林董打来电话说有急事要回北京去处理,他们公司的急事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束涛笑笑说:“什么都没瞒不过张书记,我来跟您汇报的就是这件事情。我这里有几份资料,你看一下就明白林董是为什么急着回北京了。” 束涛就递给张林几张A4的白纸,张林接过来看了一眼,是几份打印好的文章,第一份标题是《中天集团为上市不择手段,虚增资产和利润》。接下来是《投行虚假申报上市资料,中天集团意图蒙混过关》…… 张林大致看了看资料的内容,资料的内容倒是很犀利,如果他是中天集团的董事长的话,看到这些资料一定会大汗淋漓的。这些资料倒是攻击中天集团的利器,不过这利器还要看怎么用才能对林董一击毙命,就笑了笑说:“你给我看这些干嘛?这是你准备举报中天集团的资料吗?” 束涛笑了,说:“举报他,我没那么傻,举报他他花点钱就能摆平的,就算是摆平不了,他也是可以想办法拖延下来不把这些资料向社会公布,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岂不是太便宜了?” 张林说:“那你这是想干嘛?” 束涛说:“这是明天开始国内各大媒体财经版面即将刊登的头条新闻,这要是登出来,中天集团在全国人民面前就等于是身败名裂了,更别说是上市了。这也是林董为什么要匆忙赶回北京去的原因了,我估计肯定有媒体人跟他透漏了这消息,他赶回去是想赶紧做些公关,好让媒体把这个头条新闻给撤下来。” 张林笑着看了束涛一眼,说:“他能攻关的下来吗?” 束涛笑了起来,说:“他想的美,这个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运作好各大媒体的,他想公关下来是不可能的。此刻我想在北京的林董一定是欲哭无泪了,因为他想公关的媒体没一家可能答应他撤掉这条新闻的。” 张林看了看束涛,笑着说:“你这家伙,这手做得可够毒的,这不但让中天集团想要竞标旧城改造项目成为泡影,也等于是毁掉了中天集团的上市大计,姓林的这下子可被整惨了。” 束涛笑了,说:“这怨不得我吧?谁叫他想从我嘴里抢食吃呢?” 张林说:“这会不会有点过了?你这样子做,中天集团一定恨死你了。” 束涛笑了笑,说:“这就没办法了,商场如战场,我如果不整死他的话,我就完蛋了。张书记,等这些新闻见报之后,你就可以拿着这些报纸去跟省里的白部长汇报了,我想他一定不会再让你照顾中天集团了。” 说起白部长,张林脸上的笑容没有了,虽然束涛的这种做法让他在白部长那里可以解释的过去,白部长看了这些新闻也一定不会再坚持让他把旧城改造项目再给中天集团了。但是,白部长也绝对不会因为他这么做就对他心存感激,他等于是失去了一个很好的讨好白部长的机会。相比起帮忙束涛得到了这个项目,张林不知道他究竟是得到的更多,还是失去的更多。 张林叹了口气,说:“白部长那里倒是可以解释得过去了,只是这人还是被我得罪了。” “您就放心吧,我不会让您因为而吃亏的。”束涛说着,把一个存折递给了张林说,这是我专门让人在香港汇丰银行给您开的,里面的数字我想您会满意的。 摸不着头绪 张林打开存折,看了一下数字,脸上并没有露出很高兴的样子,他把存折放到了一边,说:“钱倒是不少了,不过呢,这一次我损失的恐怕不仅仅是钱。” 束涛笑了起来,说:“这个我也想到了,我已经帮您准备了一份厚礼,回头让孟森替您送给了孟副省长,孟副省长是下一届省长的热门人选,我想白部长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北京的商人,而去得罪未来的省长的。您说是吧,张书记?” 张林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这些年来他在市委书记任上一直谨小慎微,张不敢得罪,李不敢得罪的,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原因是他身后没有很硬的后台支撑着。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跟身后由书记郭逵支持的金达以及身后由北京高干支持的孙守义叫起板来,就显得没什么底气。现在如果能跟孟副省长这一个东海省的未来政治之星建立起密切的联系,那他在东海的未来就有了一定的保证,这对他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张林笑笑说:“束董啊,你帮我想的还真是周全啊。” 束涛笑笑,说:“张书记,您这话就见外了,我们这些年一直合作得很好,这一次不是您提醒了我,我也不知道从北京那边的媒体下手啊?您对我都这么好了,我为您多想一点也是应该的。” 张林笑笑说:“这倒也是,不过,孟副省长那边是不是我本人去一趟啊?光让孟森那家伙去,似乎不一定能把我对孟副省长的尊重之意表达得很清楚。” 束涛就明白张林是想跟孟副省长有更近的接触了,便笑了笑,说:“这简单,回去我马上就让孟森安排您去见孟副省长。” 张林看了束涛一眼,虽然束涛已经答应他要安排他去见孟副省长,他心中却有一种不是滋味的感觉,作为一个市委书记,本来应该是这些商人上杆子巴结他仰视他才对,现在他却要依靠他们才能跟更上层的领导建立关系,这让他多少有点贵贱颠倒的感觉。这社会真是有点乱套了。 束涛走了之后,张林进了书房,将束涛给他的存折锁进了保险柜里。锁进去之后,他有点不安心起来,束涛这一次给他的数字太大,如果被人发现了,他的下半辈子可能就要在监牢了度过了,放在保险箱里,似乎并不是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 最近东海省发生一起高官被盗事件,高官的夫人没有脑子,一五一十的将被盗物品列出了报失清单给警方,结果小偷还没被抓,高官却因为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而先被双规了。这给东海政坛上的官员们提了一个醒,家中失窃一定是不能报案的。据说因此有精明的小偷就瞄上了官员们,他们认为偷这些官员们是很安全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敢报案。 张林是很能理解那位高官的夫人是一种什么心情的,诺大的一笔财产凭空就没有,任谁也是舍不得的,这种状态之下,报案和不报案都是一个艰难的抉择。最安全的话还是不要放在家里,明天让老婆去银行开个保险箱吧,银行总比家里放心。 第二天,一早孙守义就去了金达的办公室,关于海川海洋科技园的研讨会明天马上就要召开了,今天下午一些入会的专家就要来海川了,他需要去跟金达汇报一下,敲定最后的一些细节。这次研讨会不但有北京的张教授要来参加,因此张教授的到来,书记郭逵也要来参加。书记要来参加的会议孙守义可是丝毫不敢马虎的,这要是什么地方有闪失了,他在郭逵的眼中办事能力可就大打折扣了。 跟金达把研讨会的筹备情形一一作了汇报,金达连连点头,说:“老孙啊,你做的得很不错。我想郭逵书记应该能很满意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希望郭书记能满意,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筹备这种大型的会议,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的。” 金达说:“你想的已经很全面了,我感觉是很好了。我相信明天这个会议一定能开的很成功的。” 孙守义说:“那就好,等会我再去会场上转一下,看看现场的状况,确保一点疏漏都没有。” 金达笑笑说:“行啊,老孙啊,你这人做事还真是细致啊。” 孙守义说:“那我就去了。” 金达说:“先别急,老孙啊,今天的报纸看过了没有?” 孙守义说:“上班我就过来了,报纸还没看过。” 金达说:“这份报纸你看看吧,好像中天集团出了问题了。” 孙守义接过了报纸,马上就看到了《中天集团为了上市不择手段,虚增资产和利润》的大标题,他心里说这束涛的动作还真是快啊,昨天刚听傅华说了这件事情,今天就在报纸上看到了。 孙守义浏览了一下内容,就把报纸递给了金达,说:“看来中天集团自身是有问题的啊,这我们在评标的时候真是要注意了。”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笑了笑说:“老孙啊,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惊讶啊,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昨天驻京办的傅华来跟我辞行的时候,说过这件事情,据他说是他的一个记者朋友跟他讲的。” 金达愣了一下,说:“傅华回海川了?为了什么事啊?” 孙守义说:“是他个人的一点私事,带他家人回来给父母扫墓的。今天飞北京的飞机。您找他有事啊?要不要跟他说一下?” 金达发愣是因为傅华这一次回来,竟然跟他连个招呼也没打,倒是来去都跟孙守义打招呼了,似乎现在的傅华跟孙守义比跟他更亲近一些。这让金达心里很不舒服,他感觉傅华跟他已经有些渐行渐远的意思了。 不过这样是在情理当中的,自己已经今非昔比,权威和地位的确立,也会让以往的一些朋友渐渐疏远,金达已经很确切的感受到了这一点,这可能是仕途前进带来的一些附属品,他也无法避免。 金达摇了摇头,笑笑说:“我并没有想要找他,就是有点意外他在这个时间回来了。” 孙守义看了一眼金达,说:“那您对中天集团这件事情是怎么想的?” 金达笑了笑说:“还能怎么想啊,我对招标一向是秉承公正公平公开的原则的,中天集团既然存在这么些问题,特别是弄虚作假的问题,我们对他的竞标方案就要详加审查了,不要被他们蒙骗了。不过张林书记似乎跟中天集团相处得很热络,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评标的时候支持中天集团啊?” 孙守义笑了,心说你大概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张林搞出来的吧?张林会支持中天集团才是见了鬼了,他心中一直是认定城邑集团的。 孙守义搞不清楚金达为什么会这么问,他感觉金达应该知道张林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想法的。哪知道金达被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的事情给闹的糊涂了,先是张林否决了中天集团跟市政府的谈判,大力支持束涛竞标旧城改造项目。这让人觉得张林跟束涛是一个阵营的,但其后孙守义被人污蔑举报跟中天集团林董的女儿有暧昧关系,张林却又出面支持孙守义,甚至为此发了公开的声明帮孙守义澄清,中天集团的林董跑来海川,张林也出面热情招待,这又让金达觉得张林转换了阵营,转而支持中天集团和孙守义了,他甚至一度怀疑张林和孙守义达成了某种交易。因此中天集团被人在媒体爆料财务作假,金达还真是弄不明白张林会持怎么样的一个态度了。 孙守义不知道金达内心中是怎么想的,也就不好在金达面前去褒贬张林,便笑了笑说:“张书记是旧城改造项目领导小组的组长,他要有什么样的态度我也拿不准的。” 金达笑了笑,说:“也是啊,他是什么态度还真呢是不好说。我们还是忙活我们的研讨会吧。”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对啊,这才是我们目前工作的重点,如果您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要去会场看一看了。” 金达说:“行啊,你去吧。” 孙守义就离开了金达的办公室,金达可以感觉的出来,孙守义并没有坚持支持中天集团,他倒好像是赞同否定中天集团的,这又让金达有点摸不清头绪了,原本孙守义也是坚持支持中天集团的,甚至一开始还为这个不惜跟张林闹得很不愉快,怎么现在他的态度也转变了吗? 最近这一连串的转变实在是太令人目不暇接了,搞得自以为很有头脑的金达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下午,金达和孙守义一起去机场接了张教授,张教授是海洋科技方面全国性的权威,在行内影响巨大,就连郭逵也很尊重他,金达和孙守义自然不敢怠慢,在机场很隆重的迎接了他。 不冷不热 张教授并没有对金达和孙守义两位领导亲自迎接他而感到受宠若惊,他已经见过很多这样的场面了,更高级别的领导也亲自出面接过他,自然就不会拿这个太当回事了。 张教授很有风度的跟两人握了握手,就跟着两人去了海川大酒店住下,金达跟张教授讲了书记郭逵晚上会来海川,到时候可能会来拜访张教授。张教授笑笑说:“我跟郭书记认识的,他是一个对我们这些学者很尊重的领导,很不错的一个人。” 晚上,金达和张林又一起接了郭逵,郭逵到海川之后,首先问金达张教授有没有到。金达就跟郭逵汇报了对张教授的安排情况。郭逵听完,笑了笑说:“我跟张教授是老朋友了,他在政治局讲过课的,我还专门请教过他关于海洋科技的问题呢。走吧,先带我去见见他吧。” 张林和金达就陪同郭逵去了张教授的房间,郭逵跟张教授见面很热情,郭逵握着张教授的手,笑着说:“张教授啊,您这大学者来我们东海一趟不容易啊,这一次可要对海川的海洋科技园多加指点啊。” 张教授笑了笑说:“郭书记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只是有点虚名而已。海川海洋科技园的资料我很详细的看了,很多方面做得都很好,很有前瞻意识。郭书记,这一次东海在您的带领下,又走到了其他省份的前头了。” 郭逵笑了笑,说:“我可不敢贪天功为己有,要说海川的海洋科技园做得好,这一切都是与他们有一个很好的市长分不开的。我跟您说,这个金达市长从海洋战略的发想,已经到海洋科技园的规划,都是他一手弄起来的。” 张教授笑笑说:“这个金达市长我来之前就了解过,是一个学者型的官员,他的海洋战略和海洋科技园的规划设想我都从资料里看过,很有想法。郭书记,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郭逵转头看了看金达,笑了笑说:“秀才啊,不错啊,张教授夸你了,你可不准给我骄傲啊,这一次张教授来你们海川,对你们海川来说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你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向张教授求教。” 金达笑了笑说:“一定的,一定的。” 坐在郭逵身旁的张林看金达脸上笑得那么灿烂,心里别提多别扭了。郭逵这等于是在公开的树立金达这个样板了,金达心里此刻估计一定乐开了花了。郭逵对金达这个弟子还真是不惜余力的培养啊,而自己这个市委书记虽然坐的比金达离郭逵还近,但是郭逵却连正眼都不看他,两相比较,张林心中油然浮起一阵危机感,看来金达取代自己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郭逵打算怎么安排自己。 “张林同志,”张林正在寻思着,没想到郭逵就点了他的名字,这让他心里多少平衡了一点,总算郭逵的眼中还有他这个市委书记。 张林笑了笑说:“郭书记,您有什么指示啊?” 郭逵笑了笑说:“海洋科技园区这个项目对我们东海省来说是有样板的作用的,这个项目搞好了,收益的可不仅仅是你们海川一家,还有我们东海省。你作为海川市的一把手,可要认识到这个项目的重要性,要大力支持金达同志的工作啊。” 张林心里更别扭了,好不容易被郭逵点到了名字,想说郭逵也关心关心他这个市委书记,结果郭逵却说了这么一套出来,这基本上是在说让他配合好金达的工作了。话说他张林才是海川市的一把手,就算是配合工作,也应该是金达配合好他的,郭逵真是有点太不拿他这个市委书记当回事了。 虽然一肚子怨气,张林却不敢在郭逵面前有丝毫的不满,他露出了很灿烂的笑容,说:“郭书记您放心好了,我们海川上上下下都把发展海洋战略和海洋科技园项目当做目前工作之中的重中之重,我一定会大力支持金达同志搞好这个项目的。” 郭逵看了张林一眼,笑了笑说:“你这个认识很好,说明你跟金达同志是很团结的,我很欣慰,一个团结的班子才是有战斗力的班子,才能带领着同志们打好每一个战役。” 郭逵这么说:“让张林的后背一阵发紧,他跟金达前段时间为了旧城改造项目差一点就公开冲突起来,这个郭逵不可能一点没有耳闻,此刻郭逵在他面前谈班子团结,他心中难免会打鼓,郭逵说这些不会是刻意要敲打他吧?” 2、第二天,海川海洋科技园研讨会如期举行,张林金达一起出席,郭逵在研讨会上讲了话,他首先向研讨会能够胜利召开表示了祝贺,然后就高度评价了海川科技园作出的成绩,称赞海洋科技园是海洋发展战略的样板,号召全省其他县市都向海川学习,学习海川这种不等不靠的开拓性精神。 郭逵把海川科技园拉高到了全省的高度,虽然没有点金达的名字,可是谁都知道这个科技园是金达一手搞起来的,做在主席台上的他完全可以感受到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金达心里清楚自己这个时候要冷静,不要得意忘形,但是内心的喜悦是难以自抑的,他仍然有点飘飘然了,似乎看到了自己光辉美好的未来了。这一刻他一点都没想起当初他的海洋发展战略规划是傅华帮他一起设计的,眼前的成绩似乎应该有傅华的一份功劳。作为一个领导者,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一切都是靠他一个人的力量达成的,至于那些在这个过程中帮助他的人,都被忽略不计了。 这也是仕途的一种必然,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人知道枯掉的万骨里面都有哪些人,人们知道的或者记住的只有那个功成名就的将军。 同坐在主席台上的张林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勉强,虽然郭逵表扬的是海川,他这个海川的第一把手应该很高兴才对,但他心中却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他知道在郭逵心目中这些成绩怎么也算不到他的头上来的,他今天来出席这个研讨会,不过是装门面的角色,没有人拿他这个市委书记当回事的。 郭逵讲完话,就跟张教授打了个招呼,离开了会场。张林借送郭逵离开的机会也离开了,送走郭逵之后,他并没有返回会场,他陪同的任务已经完成,就不想再给金达的脸上贴金了,既然研讨的是金达的工作成绩,那就让金达自己把戏演完全本好了。 张林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就打电话问束涛跟孟副省长的见面约得怎么样了,郭逵这一次到海川来加深了他的危机感,他想赶紧进省一趟。一方面跟孟副省长见面,巩固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位子,另一方面中天集团的财务作假的事情接连曝光,他也是时候跟白部长见面,说明一下海川旧城改造项目无法再让中天集团中标了。 束涛就问了孟森,孟森就打了电话给孟副省长,孟副省长是今晚他有时间,如果张林能赶到省里去,他可以跟张林见面。 张林一想,今晚去省里跟孟副省长见面,转天早上正好可以去找白部长解释中天集团的事情,时间上倒是刚刚好,就跟孟森说他马上就可以赶去省城,让孟森先去省城等他。张林并不愿意跟孟森一起赶去省城,他对孟森还是心存一点戒心的,尤其讨厌孟森做事的方式,因此他并不想让海川人把他两人混为一团。 晚上,张林和孟森在齐州的一家比较偏僻的名叫泉城酒店的酒店里见了面,选择这个地方也是张林的意思,他不想去齐州大酒店,那里有很多的省里官员出入,让人见到他跟孟森见面,消息很快就会传回到海川去的。 虽然这一次是张林求自己办事,但是孟森在这个市委书记面前并没有表现出倨傲的样子,相反他毕恭毕敬,显得对张林很尊重。这一方面是因为束涛特别叮嘱过他,别在张林面前张狂;另一方面孟森自己也知道分寸的拿捏,这些位高权重的官员们可是轻易得罪不得的,他已经在孙守义那里受到了教训,就是因为他的一次酒后轻狂,让孙守义感到不满,就接连想办法对付他,搞得他是狼狈不堪,至今为了防备孙守义,他还在夹着尾巴做人,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子无法无天的做事了。 张林对孟森的表现还是满意的,这才是一个商人在他这个市委书记面前应该有的表现。虽然满意,但是张林并没有把他的满意对孟森表现出来,这些商人都是些蹬鼻子上脸的家伙,你给他几分颜色他都敢给你开染坊了。对这些人还是不要太客气的好。 坐定之后,张林首先淡淡的问道:“跟孟副省长都约好了?” 孟森看张林这个不冷不热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想骂娘,自己跑这么远来帮他拉关系,他竟然连几句客气话都不肯讲,他拿自己当什么啊? 要投靠的意思 当是他这个市委书记的下属吗?这些狗屁官员啊,就知道在百姓面前端着个臭架子。其实真是没有必要,谁不知道谁啊?别看你端坐在主席台上的时候跟个人似的,背后里还不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拔掉那层官皮,你还不如这些人呢。 孟森心里虽然在骂娘,脸上却是笑容灿烂,说:“已经约好了,孟副省长说估计晚上九点多他就能应酬完回家,让我们去他家里等他。” 张林点了点头,说:“那就好。诶,束董说给孟副省长准备的礼物呢?” 孟森笑笑说:“早就准备好了,是一副徐悲鸿的奔马图,孟副省长是属马的,送他奔马图他肯定会喜欢的。” 张林笑了,说:“”这束董还挺雅致嘛。 孟森笑笑说:“”束董说送这个既价值不菲,又避免了您跟孟副省长之间的尴尬,是一份很合适的礼物。 束涛说这个倒确实是很有道理,送书画其实是一种古已有之的雅贿方式,行贿人不送官员真金白银、香车豪宅和有价证券,改而送名家字画、珍奇古玩、周鼎宋瓷等,这样子既隐蔽安全,又附庸风雅,充满温情,这样的送法,送的人坦然,因为不是钱财,收的人风雅,可以显示自己的档次。肮脏的行贿受贿,这么一来,就被遮蔽在貌似的文人雅趣烟幕里。 孟森说着就拿出了一幅卷轴递给了张林,张林打开一看,是一幅水墨的奔马图,题了追风两个字,这匹马没有马鞍,没有缰绳,在宽广的原野上狂奔,从神态、气势看,是一匹骏马,神骏气昂,奋发感人。画面简淡、高逸,用笔泼辣、凝重,穷紫酣畅。这件作品不仅从外形显出奔马的神骏和壮美,更重要的是从内在的精神本质来表现了奔马的驯良、坚毅、敏捷等性格特征,画上无落款,只有有东海王孙的钤记。 这幅画画得极为生动,倒是很有神韵,只是张林没有看到徐悲鸿的名字,便问孟森,这上面也没有写徐悲鸿三个字啊,怎么就知道这是徐悲鸿的? 孟森说:“”这东海王孙的章就是徐悲鸿的,据说是徐悲鸿早期用的。 张林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送一幅徐悲鸿的奔马图确实是一份好的礼物,但是没有徐悲鸿的名字在上面,这个礼物就大打折扣了。官员们喜欢风雅不假,但是对字画的鉴赏能力却是有限,不用说别人了,就是自己拿到这样一幅画作,心里也是会犯嘀咕的,一定会想这幅画究竟是不是徐悲鸿的真品啊? 以己推人,估计孟副省长看到这幅画一定也会有这种疑问的,束涛什么都想到,唯独这一点却遗漏了,难免有点美中不足了。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临时也无法更换礼物了,张林只好把画卷了起来,收好了。 时间尚早,两人就点了些饭菜来吃,因为晚上要去见孟副省长,两人都没喝酒,他们怕因为喝酒失态,在孟副省长面前失了体面。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九点,束涛和张林就去了孟副省长家,小保姆来给两人开的门,她认识孟森,笑着跟孟森打招呼,把两人让进了屋内。 孟副省长已经回来了,看到张林,笑了笑说:“是海川张书记啊,你可是稀客啊。” 张林笑了笑说:“早就想来登门拜访孟副省长您了,可是一直不得其门而入。今天幸好有孟董帮忙,我才能有机会看看您府上究竟是什么样子啊。”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看张书记说的,就好像是我这个门有多难登一样,今天我这里你也算是认识门了,有时间欢迎你多来做客啊。” 说笑之间,孟副省长就把张林和孟森让到了客厅,笑着说:“来张书记,坐坐,小孟啊,你帮我泡茶。” 孟森对孟副省长家里倒是熟门熟路,便找出茶叶,泡上了茶,给张林和孟副省长倒上了。 孟副省长笑笑说:“今天郭书记去你们海川开会了,是吧?” 张林知道孟副省长这是没话找话说,作为书记,郭逵的行踪基本都在这些省级的领导心中装着呢,孟副省长自然不会不清楚郭逵跑去海川干什么。不过虽然是没话找话说,说这些却不是没有用的,这实际上是一个必须的过程。两人见面不太可能上来直达主题,必然要说一些废话来做过渡。 张林笑了笑,说:“郭书记是去参见我们海川科技园研讨会的,他去开会给我们海川市脸上增添了不少的光彩,会议开得很成功啊。”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恐怕金达脸上增添的光彩更多吧?” 张林脸上红了一下,孟副省长说中了他的心事,让他多少有点尴尬。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了笑说:“孟副省长您说的是,郭逵书记对金达同志是很赞许,不过这也很应该啊,海川海洋科技园是金达同志一手搞起来,金达同志在这方面的功劳更大,也更应该受到表扬。” 孟副省长笑着点了点头,说:“以前有人在我面前说你张书记是谦谦君子,我心中还不以为然,心说这时下的官场每个人都削尖了脑袋往上钻,怎么还会有谦谦君子的存在啊?不过今天看你对金达同志的态度,还真是很有谦谦君子的大度啊。” 张林笑了笑说:“孟副省长谬赞我了,我说的情况都是事实啊,不存在大不大度的问题。” 孟副省长笑了起来,说:“什么是事实啊?事实是那张书记才是海川的一把手,你是代表党委领导海川市的全面工作,海川市的那一项工作不是在党委的领导下完成的?没有吧?海洋科技园虽然是金达同志主抓的工作,但是没有党委的大力支持,他能这么顺利的完成吗?也不能吧?这一切实际上都是离不开张书记领导下的党委的,你却愿意把功劳都归功于金达,这不是谦谦君子哪里做得到啊?” 张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也不好说些什么。他并不愿意把功劳都归到金达身上,但是要把功劳都归到金达身上的是书记郭逵,他虽然一肚子的不愿意,却也只能一点脾气都没有。他还没有去质疑书记的底气。因此对于孟副省长的说法他是不好发表什么看法的,如果他附合了孟副省长的意见,传到郭逵的耳朵里,就等于他在背后对郭逵有看法,这后果就严重了,他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孟副省长看张林只笑不说话,便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你在怕什么,郭书记表态了,你就只有附和他的意见的份了。其实我对郭书记这么做是有些看法的。不就是因为金达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吗?至于将他拔高那种程度吗?海洋科技园到现在还只是投入建设阶段,还是一个没有赚到钱的项目,未来究竟会怎么样,谁能说得准啊?你现在就把树立为全省的标杆,将来一旦失败,要如何向其他县市的同志交代啊?这根本就是不负责任的嘛。” 说到这里,孟副省长看了一眼一脸尴尬的张林,笑了笑说:“张书记啊,你不用这么紧张了,我这个人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的,就是郭逵书记在这里,我也是要这么说的。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这个到让你们这些在下面工作的同志误会我们省领导之间有什么分歧了。其实郭逵书记是一个很优秀的领导,他是很能听进不同的意见的。我有些时候会在他面前据理力争,事后我们两人的关系不但不会闹僵,反而会更亲近一些。这就好像是一对夫妻一样,吵吵架反而能加深感情。” 张林又是只笑了笑,没说什么,这牵涉到了省领导之间的关系,他一个市委书记就更不好讲什么话了。其实孟副省长现在敢在郭逵面前这么硬气,倒不是因为郭逵真的那么有容人之量,也不是因为孟副省长敢犯言直谏。而是东海省目前的形势越来越明朗,郭逵到了年纪即将要去北京工作,很多人都在说吕纪要接书记,孟副省长要接省长。郭逵和孟副省长一个即将退出东海省的政治舞台,一个是东海省即将升起的政治新星,此消彼长,郭逵对孟副省长容忍度加大也是很自然的,即使郭逵现在恐怕也不愿意得罪他的这些后继者吧。 孟副省长就撂下了郭逵和金达的话题,看了看张林,笑笑说:“张书记,小孟说你想要见我,有事吗?” 这又是一句明知故问的话,张林相信孟副省长肯定是知道他的来意的,因为孟森不可能不跟他透漏这些。张林知道孟副省长问这句话是想让他自己把要投靠的意思讲出来,但是这要讲的太直白了,说他要托庇于孟副省长,张林自己都觉得不好,显得他这个市委书记一点斤两都没有。不过这也难不倒张林,这种场面他是应付过不少的,已经很清楚话要怎么说了。 于是张林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孟副省长,您看您很少去我们海川,对我们海川市的工作也很少提出来指导意见,海川市的同志们对您都有意见了,说您对我们海川市的关心太少了,我就想把海川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跟您汇报一下,希望能在百忙当中找个时间去海川市指导指导我们。” 孟副省长笑了,说:“张书记你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倒真是很少去你们海川,好吧,这点我检讨,对你们海川的工作关心的不够,你要说什么说吧,看看我有什么能帮你们海川的。” 张林就装模作样的做了一番汇报,孟副省长也有针对性的讲了几个指导意见,孟副省长并答应张林会找个时间去海川看一看的。两人一板一眼的,倒真的是好像汇报工作一样。其实对张林和孟森来说,要像真的并不难,他们每天的工作内容基本上都是这些,久而久之,他们对这一套似真还假的把戏已经是很能够演得驾轻就熟了。 也汇报了,也指导了,这场戏就接近尾声了。张林知道自己该告辞了,再演下去的话,这场戏就有点歹戏拖棚的感觉了。 粗人不懂 于是张林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孟副省长,您看您很少去我们海川,对我们海川市的工作也很少提出来指导意见,海川市的同志们对您都有意见了,说您对我们海川市的关心太少了,我就想把海川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跟您汇报一下,希望能在百忙当中找个时间去海川市指导指导我们。” 孟副省长笑了,说:“张书记你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倒真是很少去你们海川,好吧,这点我检讨,对你们海川的工作关心的不够,你要说什么说吧,看看我有什么能帮你们海川的。” 张林就装模作样的做了一番汇报,孟副省长也有针对性的讲了几个指导意见,孟副省长并答应张林会找个时间去海川看一看的。两人一板一眼的,倒真的是好像汇报工作一样。其实对张林和孟森来说,要像真的汇报工作并不难,他们每天的工作内容基本上都是这些,久而久之,他们对这一套似真还假的把戏已经是很能够演得驾轻就熟了。 也汇报了,也指导了,这场戏就接近尾声了。张林知道自己该告辞了,再演下去的话,这场戏就有点歹戏拖棚的感觉了。 张林就站了起来,笑了笑说:“孟副省长,我们要告辞了,打搅您这么久我们很不好意思。” 孟副省长也站了起来,笑笑说:“话不能这么说,张书记你来,我是很高兴的。你来了我才能听到下面同志的声音啊,只有听到下面同志的声音,我们这些做省领导的才会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也才能做到政路畅通啊。以后有时间欢迎你来我家坐一坐,我们也可以多交流一下嘛。” 张林对孟副省长的说法是十分的满意的,这等于说接纳他于门下了,他笑笑说:“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孟副省长,我来得匆忙,也没给您准备什么礼物,我知道您是属马的,就把手边一张徐悲鸿的奔马图给您带来了,只是一个心意,不成敬意的,希望您不要嫌弃。” 其实这一晚的铺垫都是为了送这幅画给孟副省长,但是张林却说得像是很随意的一个捎带的动作。这就是送礼当中的一个举重若轻的守法,看似礼物送的不经意,实际上却是一份很重的重礼。不经意才不会让收礼的人感觉到不好意思。 孟副省长看了张林一眼,笑了笑说:“张书记,这个不太好吧?” 张林笑笑说:“我就是感觉这幅画跟您是有缘分的才把它带来了。您看,您是属马的,现在在仕途上又正是宏图大展,往前狂奔的时期,这幅画配您正合适。” 孟副省长笑了,说:“叫你说得我有些好奇了,我倒要看看我是怎样的一匹奔马了?” 张林就把画打开了,孟副省长一看,眼睛里就有神采了,这匹马确实画的很生动,让他这个不太懂画的人都感觉到了画上那匹马挣脱一切束缚,无所畏惧的往前狂奔的气势,不由得就跟着心潮澎湃起来,脱口赞道:“好马啊。” 张林笑了,说:“我说这画跟您有缘吧?”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这画确实画得很好,让我的心都跟着马奔跑了起来,这真是徐悲鸿的真迹吗?” 张林笑笑说:“”应该是的,我请教过专家,这个东海王孙的钤记是早期徐悲鸿使用的,再加上画的技法纯熟精湛,可以确定是徐悲鸿的早期的画作精品。 孟森在一旁看张林把他刚刚不久前说的一套说辞搬来应付孟副省长,心中不由得就想笑,不过在孟副省长和张林面前他不敢笑出来,心里暗道这个张林也太能蒙人了吧。 3、孟副省长说:“既然是徐悲鸿大师的精品,那这应该价值很高吧?” 张林笑了笑说:“价值方面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这张画是我祖父留下来的,一直藏在家中,并没有向外人展示。后来到了我手里才找人看过,确定是徐悲鸿的真迹。” 孟副省长看了张林一眼,笑笑说:“这是你祖父留下来的?那张书记祖上一定是书香门第了?” 张林笑了笑,说:“也算不上了,不过我祖父家里算是饶有资产,曾送我祖父到国外学过美术,后来就在一间民国时期的中学当中做美术老师,这张画就是那个时期留下来的。” 明明这张画是自己和束涛一起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现在却被张林一本正经的说成是他祖父留下来的,难道自己和束涛竟然是张林的祖父不成?想到这里在一旁的孟森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孟副省长看孟森突然笑了起来,愣了一下,看着孟森问道:“小孟啊,你笑什么啊?难道张书记说的事情很好笑吗?” 孟森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并不想坏张林的好事,他和束涛费尽心机搞这幅画就是为了为了张林的仕途铺路笼络住张林的,自己如果拆穿张林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 孟森也不是个笨人,他脑子一转,马上就有了应付的招数了,便笑笑说:“不好意思啊,孟副省长,我是觉得张书记说的这件事情很好笑。” 听孟森这么说,张林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孟森是知道这张画的来历的,他说好笑,难道是想拆穿事件的真相吗?他瞅了孟森一眼,紧张的等着孟森把话说下去。 孟副省长有点诧异地看了看孟森,说:“小孟啊,我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好笑的,难道张书记说的都是假话吗?” 孟森笑着摇了摇头,说:“那倒不是了,我是笑张书记祖父做事不够精明啊,既然他们家饶有资产,你说留什么不好,非留这么一张薄薄的纸片下来,乌七麻黑的这顶什么事啊?哪怕留根金条下来也比这个强啊,后代子孙也能跟着想点福啊是不是?” 孟副省长笑了,说:“你这个小孟,就是不学无术,你懂什么,这张画那是艺术,艺术是无价的,可不是什么金条能比的。” 张林心里也松了口气,心说这个孟森并不傻,还知道把场给圆起来,不然的话今天的局面还真是不好收拾了。 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也贴合孟森的身份。张林笑了笑,说:“孟董不愧是商人啊,说来说去都是金条财富什么的。” 孟森也自嘲的笑了笑,说:“我还是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财富,总觉得这些画儿字的是虚的,好了,我承认我是大老粗一个了。” 孟副省长笑笑说:“你这个大老粗也混得不错啊,多少人一辈子也都没赚到你这么多钱的。” 孟副省长说着将画又卷了起来,递给张林说:“既然是张书记的传家宝,我怎么好让你割爱呢?你收回去吧。” 张林却不肯接过来,他笑着将画推了回去,说:“”孟副省长,您这就见外了,既然您跟这画有缘,就留下来赏玩吧。 张林一边说着一边用眼去示意孟森,让孟森帮自己劝孟副省长把画留下来。孟森看到了张林递过来的眼神,马上就明白了张林的意思,就笑着说:“孟副省长,张书记难得来一趟,这么点心意您是一定要收下来的。来来,我帮您收起来。” 孟森说着就从孟副省长手里把画拿过去了,走进孟副省长的书房,将画放到了孟副省长案头画筒里了。孟副省长埋怨道:“你这个小孟啊,怎么能这么替我擅作主张呢?” 话虽这么说,孟副省长却没有跟着孟森走进书房,张林就知道他是收下了这幅画了。孟森很快就走了出来,张林就说:“叨扰您时间很长了,告辞了,孟副省长。” 孟副省长笑笑说:“我送送你们。” 孟副省长将张林送出了门外,在临别跟张林握手的时候,他笑了笑说:“张书记啊,谦让在官场上并不是什么美德,在工作上应该拿出点魄力来,毕竟你才是海川的一把手,有些时候就应该当仁不让的。要知道领导都是欣赏有魄力的人的。有些事情该做就去做,不要怕嘛。” 张林笑了笑说:“我会谨记您的指导的。” 孟副省长就用力握了一下张林的手,说:“那再见了。” 从孟副省长家里出来,张林看了看孟森,笑了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孟副省长说那幅画的时候很可笑啊?” 孟森有点尴尬,笑了笑说:“不是了,我只是没想到张书记您能那么说。” 张林明知道孟森心中一定是感觉他的做法很可笑,为了解释画的来源,竟然把祖父给扯了进去,不过张林也不好太跟孟森去计较,毕竟孟副省长这条线是孟森牵的,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便笑了笑,说:“我不那么说不行的,只有那么说,才会显得那张画传承有序,孟副省长才会相信画真的是徐悲鸿的。” 孟森笑了笑说:“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啊,我一个粗人真是不懂。” 绝缨之宴 张林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了。两人就此分手,张林明天还要去见白部长,就找了一个宾馆住了下来。第二天一早,张林精神百倍起了床,他心中仍然记得孟副省长昨晚最后跟他握手的力度,以及孟副省长说的那句话,该做就去做,不要怕嘛。孟副省长这是在向他表示坚定的支持,有了孟副省长这个实力派人物的支持,他心中有底气多了,对金达和孙守义对他地位的威胁也就没那么多的担心了。 吃过早餐之后,张林就去了省委组织部,他要找白部长解释一下不能让中天集团中标的缘故。没想到白部长并没有在组织部的办公室里,这让张林愉快的心情多少受了点挫折。 张林就打了电话给白部长,说要跟白部长汇报点事情,问白部长在什么地方,白部长说他今天上午有个会议要参加,不能到办公室去了。问张林要汇报什么,急事的话就在电话里讲讲,不急的话,就下午再去他的办公室找他。 张林觉得中天集团的事情最好是能当面跟白部长做些解释,不然的话会被白部长误会他敷衍的,就说事情倒不急,他下午再找白部长好了。 白部长说那你下午三点去办公室等我吧,然后就挂了电话。张林心里就有点闷,原本他把时间点安排的很好,想要说上午跟白部长解释一下,然后就马上赶回去。现在白部长有事让他等到下午,那他上午的这段时间就空了出来。这空出来的时间要干点什么呢? 虽然张林经常在下属面前埋怨自己忙得不可开交,成天累死了,都没什么时间休息,但是真要他闲下来他一样是很不好受的,忙惯了的人,突然闲下来心中会有一种暴躁的情绪的。 张林早上离开酒店的时候已经退了房,因为他原本想汇报完就从省委直接赶回去海川的,现在他被闪了一个空,却也懒得回酒店再开个房间休息,就想去找个朋友聊聊,于是就让司机把车开到了省政府那里,他想去看看省政府秘书长曲炜。张林跟曲炜关系一直不错,两人做同事的时候,一直并没有形成直接的竞争关系,因此相处的很好,曲炜去省里之后,两人还保持着比较密切的联系。 张林去了曲炜的办公室,曲炜正在埋头批阅文件,看到张林进来,他们两人算是很熟悉啦,并不十分的拘礼,便笑了笑说:“张书记来了,先坐一下,我把这份文件看完。” 张林笑笑说:“你忙你的,我没事,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曲炜就继续看他的文件,不一会就看完了,坐到了张林的身边,笑笑说:“你这个大书记今天怎么得闲了?” 张林笑笑说:“我是来找白部长汇报点事情的,结果白部长上午有会议,让我下午再去找他,我就空出来了。” 曲炜看了张林一眼,常规上要跟领导汇报事情应该事先跟领导敲定好时间的,这才不会扑个空。特别是像海川市这种离省城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更应该这么做的。张林显然没这么做,说明这件事情可能并不是一件很正式的事情,也可能是张林来省城办别的事情临时起意要见领导的。 曲炜笑了笑说:“你这么早就来了,是不是昨晚就到省城了?” 张林笑了笑说:“是啊,原本想早点来堵白部长的,没想到还是扑了个空。” 曲炜笑了笑,说:“你这家伙不地道了,昨晚就到了,也不打电话来,跟我说一声我也好请你吃个饭啊。” 张林笑了笑,说:“昨晚到的很晚,就不好打搅你了。” 曲炜笑了笑说:“你这个市委书记可够忙的,上午接待了郭书记,晚上就赶到了省城来了。” 张林笑了,说:“对啊,做一个市委书记真的是很忙的,哪像你老兄在省城里这么清闲。” 曲炜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清闲?我这里每天的事情一宗接着一宗的,还都是些琐碎的事,什么时候清闲过啊。诶,我看今天的省报了,郭书记昨天可是大力的表扬你们海川了,怎么样,很得意吧?” 张林淡淡的笑了笑,说:“我得意什么啊,这金又不是贴在我的脸上?老兄你也不是不知道,人家郭书记真正是想表扬谁。” 曲炜看了看张林,笑了笑说:“我的张书记啊,有些话可不能随便说的啊。” 张林笑了,说:“这话也就是在你老兄面前我才敢说的,难不成你还想去告我的状吗?” 曲炜笑笑说:“我自然是不会去告你的状的,但是你自己也要嘴紧一点,别什么话都拿起来就说。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了,我可不想见你祸从口出。” 张林笑了笑,说:“在别人面前我是不敢这么说的了,你放心好了。” 曲炜说:“现在这社会没有不透风的墙,最好是干脆在谁的面前都不说。我的张书记啊,原本你跟金达不是挺配合的来的吗?怎么现在闹得好像对他很有意见似的。听说前段时间你们还差一点直接冲突了起来,为什么啊?” 张林苦笑了一下,说:“人家有郭书记撑腰,根本就没拿我这个市委书记当回事啊。老兄啊,我这个市委书记做的窝囊啊。” 曲炜笑了笑说:“我的张书记啊,我怎么觉得有些东西你总是看不透呢?有一个人你一定知道的,就是那个某某了,这个某某在做市长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哪个城市的市委书记是哪个,他做省长的时候,也没有人去注意那个省的书记叫什么名字,公众的焦点都集中在某某身上。这个你大概知道为什么吧?” 张林笑了,说:“这个某某谁不知道啊,不就是因为他有一个好爸爸吗?市委书记也好,书记也好,谁不怕他家里的背景啊?” 曲炜笑了笑说:“可是从另一个角度讲,你也得服这个市委书记和书记的政治智慧,他们知道不能对抗某某背后的背景,索性就把舞台让出来,让某某尽情的发挥。这样子某某在顺利上升的过程中,也会记住这个市委书记和书记对他的帮助,也会对这两个人心存感激。两面都得到了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张林笑了笑,说:“老兄的意思不会是说让我也跟这两个人学吧?我没那么大的度量,金达也达不到某某那种层次,我不能让他骑在头上还忍耐。” 曲炜说:“我的张书记啊,我们所处的位置都只是暂时的,没有人能够占住位置不动的,总有一天是要让给别人的,你要懂的成人之美,你应该也读过一些史书吧,绝缨之宴的典故你不应该不知道吧?” 张林是知道绝缨之宴的典故的由来的,绝缨之宴这个典故出于汉代刘向的《说苑复恩》。公元前605年楚庄王平息了叛乱,非常高兴,班师回朝,在宫内举行盛大的庆功会,大摆筵席。庄王允许群臣可以尽情畅饮狂欢。到晚上,楚庄王和群臣酒兴还都未尽。庄王便命令点燃蜡烛,继续狂欢。 期间庄王看到群臣们这样高兴,就让自己的爱妃许姬给大家敬酒,许姬漂亮,出来给大家敬酒更加增添了几分欢快的气氛,正当她给大家一一敬酒时,一阵大风吹来,把大厅里的烛火全吹灭了。就有人趁机扯住了许姬的衣袖,想调戏她。许姬非常聪明,她并没有声张,而是趁机把那人的帽缨扯断,然后把帽缨递给了楚庄王,请求庄王查出这个人后处治。 庄王听后,并没有按照许姬的要求办,而是吩咐群臣说:“今日宴会大家都要尽兴痛饮,都把自己的帽缨都摘下来。” 大臣们就都摘下自己的帽缨后,庄王才命令点燃蜡烛。许姬对此感到非常惊讶。席后,许姬埋怨庄王不为她出气。庄王笑着说:“人主群臣尽情欢乐,现在有人酒后失礼有情可原,如果为了这件事诛杀功臣,将会使爱国将士感到心寒,民不会再为楚国尽力,”许姬不由的赞叹楚王想得周到。 后来,楚庄王亲自率领军队攻打郑国,不料被郑国的伏兵围困住,正在危急时刻,楚军的副将唐狡单人匹马冲入重围,救出了楚庄王,庄王重赏唐狡,唐狡辞谢说:“绝缨之宴上,扯许姬衣袖的正是下臣,蒙大王不杀之恩,所以今日舍身相报。”庄王听后感慨万千。后来,人们用这个典故来表示做人要宽宏大量,之后必然会得到相应的报答的。 张林笑了笑,说:“绝缨之宴的意思我是知道的,但是也要分别情况,有些人可不像那里面的被扯断帽缨的那个将军那么知恩图报的。当初徐正做海川市市长的时候,我这个市委书记可是很维护他的,但是后来他自己做了市长了,却对我一点都不尊重,这样子的人你怎么去对他宽宏大量啊?” 平静无波 曲炜看了一眼张林,心里暗自摇头,这种人怎么点都点不醒呢?张林是完全误会他的意思了,他讲的某某的现实事例也好,历史上的绝缨之宴也好,不是说那么宽宏大量去做的人都在心中寄望得到什么回报,而是说迫于形势,他们必须要宽宏大量才行。 他们这么做的时候可能想都没想将来还能得到什么回报的。而张林对这一点根本就看不透,反而因为金达对他不够尊重对金达的怨气更多。问题是你嫉恨金达,就一定能阻却金达的上升之路吗?现在的态势看来,这在张林来说基本上是一项难以完成的任务。 郭逵和吕纪都在高调的挺海川的海洋科技园项目,这里面包含的意味还不明显吗?省委领导们就是要帮金达树立政绩的嘛,张林怎么就非要逆这个潮流而动呢? 这人啊,还真是当局者迷啊。张林根本就没想到他与金达互不相让的做法已经让省委领导对他有了看法。郭逵也好,吕纪也好,对金达都是很欣赏的,这样一个被欣赏的干部却在张林手下被压制,才干无法得到完全的发挥,特别是张林还越权插手市政府的事务,还为此差一点跟金达冲突起来。 郭逵和吕纪会怎么看待张林啊?肯定不会觉得张林这么做是对的,已经有风声说省委对海川市的班子有些不满意了,甚至有人在说省委想要把张林给挪开,把金达给扶正,让金达可以全面主导海川市的工作,全面的发挥才能。 这对张林来说就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了。 曲炜跟张林说没有人能永远占住位置不动,总有一天会让给别人的,实际上就是在点醒他,不要因为金达可能对他市委书记的位置构成威胁,就跟金达争斗个不停。 要知道水涨船高的道理,你如果跟金达配合得好,金达的功劳自然会有你一份,金达如果真的升到市委书记了,省里也会给你一个好的交代的。但如果你跟金达争斗个不停,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你,人家金达背后有书记和省长的支持,你背后有什么啊?这样子下去,人家要搬开你的时候,恐怕不会给你什么好的位置的。 这些话曲炜是不能跟跟张林明讲的,他跟张林之间虽然也算是老朋友了,但两人的友情程度并没有曲炜跟傅华那么深,他并不能像对傅华那样子把话说得那么透,傅华毕竟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情同父子,有些话说过了,傅华也不会生气的。而他跟张林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同僚关系,这里面的顾忌就多了。不过看眼前的情形就算是自己把话说透了,张林也不一定会听他的。 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张林再要怎么去做,那就是他个人的事情了,话劝听劝者,药救不死人。张林就是要坚持这个样子去做,谁也拿他没办法的。 虽然中午仍然跟曲炜在一起吃了饭,但是张林心中是很不舒服的,他感觉这个老朋友过于偏向金达了,甚至他都怀疑曲炜是不是因为傅华的原因在某些方面跟金达结成了一个政治联盟。不然的话,曲炜也不能一味的劝他对金达要成人之美,而丝毫没有帮他说一句公道话。 成人之美,想的倒是不错,可是金达那个样子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帮他什么的,人家的后台已经足够强硬了。如果自己再去锦上添花,换来的可能只是金达更多的轻蔑,而不是感激。 再说自己现在跟金达基本上已经是势同水火,这个时候再要来个态度上的大逆转,不但金达会看不起他,就是像束涛这些跟着自己混饭吃的家伙也会瞧不起他的。到那个时候,自己只能是里外不是人。现在自己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了,只有跟金达和孙守义斗下去一条路了。 斗下去自己还能利用那些不满金达和孙守义的人,形成一股可以自保的势力。不斗下去,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只能跟在金达身后,屈辱的生存。 虽然心中对曲炜也有了不满,但是张林并没有表现出来,还仍然热情的跟曲炜一起吃了午饭。这个曲炜也是一个他不能得罪的人物。郭逵离开海川去中央工作和吕纪接任书记已基本成为定局,作为省政府的秘书长,吕纪的大秘书,曲炜未来很可能会跟着吕纪进到省委去做省委秘书长的,这可是要进常委的角色,张林并不想得罪他,他更愿意跟曲炜保持友好,就算是表面上的也行。 跟曲炜分手之后,看看也差不多到了要跟白部长见面的时间了,张林就去了省委组织部。白部长看到他显得很热情,笑着站起来跟他握了握手,说:“不好意思张书记,上午我真是分不开身。” 张林笑笑说:“这要怪我,事先没跟您打招呼就闯了上来。” 白部长就把张林让到了沙发那里去坐了下来,秘书进来给两人倒了茶,就退了出去。白部长喝了口茶,然后笑着看着张林,问道:“张书记,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回绝人的话是很难开口的,尤其是回绝领导的,张林干笑了一下,说:“是这样子的,白部长,关于中天集团,我有些事情需要跟您汇报一下。” 白部长哦了一声,然后很平淡的看着张林,问道:“中天集团出了什么事情了?” 白部长的平淡让张林心中直骂娘,中天集团财务作假的新闻这几天都是各大报纸的财经头条,作为官员每天看报基本上是必修课,白部长不可能没看到这些新闻的。既然看到了,白部长还来问中天集团怎么了,就是要故意装糊涂了,而故意装糊涂的意思就是仍然想要中天集团在旧城改造项目上中标。 张林倒也不是做不到继续让中天集团项目中标,但这样子的话,中标之后人们一定会质疑海川市为什么能让一家财务作假的公司中标,这里面是不是存在什么幕后交易?所有舆论上政治上的压力就完全压在他张林的身上了,而白部长因为身在幕后,却是可以毫发不伤的。当然,张林也清楚,自己如果扛起这个责任,帮了中天集团,白部长是不会让他白帮的,未来白部长是一定会给他补偿的。 但是现在的关键是,从一开始张林就不情愿帮这个忙的,现在他已经跟束涛孟森以及孟副省长结盟了,心中就更不想挺身而出顶这个雷了。 话虽然不好开口,但是张林心中明白必须要跟白部长把话讲清楚,他是必须要开这个口的,便干笑了一下,从手包里拿出来了几份报纸,递给了白部长,说:“白部长,您看,这上面都登出来了,说这个中天集团财务作假,像这样子有问题的公司,海川市如果让他中标,是很难对社会公众解释的。” 白部长并没有接那几份报纸,他笑了笑,说:“我不用看了,这个消息我看过了。其实呢,张书记,你跟我心里都清楚,现在公司为了谋求上市,那一家不是财务上造假的?不造假根本就上不了市的。不用说别家公司了,就说你们的海川重机好了,当初他们本来就是快倒闭的公司了,如果不粉饰一下财务状况,怎么可能上市呢,上市了之后,不是很快就亏损需要重组了吗?所以你心中一定很清楚,中天集团是为了达到上市的标准,才会在财务资料上造价,根本就不是说他们公司没有这个竞标海川旧城改造项目的实力。你说是不是啊,张书记?” 张林愣住了,事先他根本就没想到白部长到这个地步仍然会这么坚持的支持中天集团,原本他以为只要他到了白部长这里,把报纸给白部长看看,白部长就会知难而退,不再坚持要中天集团中标了。 看来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张林抬头看了白部长一眼,正碰到白部长也在看他的眼神,那眼神虽然平静无波,但是看在张林眼中却是穿透力很强,似乎他心底在想什么都被看去了。 张林心里就有些发毛,不过此时他也没有退路了,他已经接受了束涛的安排,不可能再调转头去帮中天集团了,否则的话,束涛和孟副省长那边一定是不会放过他的。现在张林也只有硬着头皮回绝白部长了。 张林苦笑了一下,说:“白部长,虽然是这样子的,但中天集团作假的事情已经被公众所知,这种事情公众不知道的话,我们还可以装糊涂。公众知道了,我们官方就必须要有个态度出来的。否则的话,光是舆论的压力我们就无法承受的。” 白部长笑了,略带讥讽的说:“我还不知道,张书记原来是这么看重公众舆论的啊。” 张林这时已经不敢去看白部长的眼神了,他低着头说:“现在这个时代不看重这个也不行啊。” 白部长笑了笑,说:“看来在张书记心目中,中天集团已经是被判了死刑了。只是不知道既然中天集团无法中标了,那有可能中标的又是哪家有实力的公司啊?” 绝密 张林被问住了,他心里清楚既然白部长跟中天集团走得那么近,肯定知道跟中天集团竞争的是束涛的城邑集团,也肯定知道前段时间举报孙守义的也是城邑集团,如果他跟白部长讲明城邑集团可能要中标,那这背后隐藏的事情就昭然若揭啦。 白部长这种官场上厉害的角色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猫腻来的。可是不讲吧,回头中标的又肯定是束涛的城邑集团,将来白部长知道了结果之后,肯定就会认为他是做贼心虚。 张林心里就有点后悔不该来跟白部长当面汇报这件事情了,如果只是在电话上讲讲,这些都是好糊弄过去的。而他想把戏码演足,想要当面跟白部长解释,好尽量表现出诚意,让白部长觉得他已经尽力了,事情不成也不能怪他。偏偏白部长根本就不按照他预想的剧本走,根本就没机会让他把诚意给表演出来,反而把他逼到了墙角,不得不自己把尾巴露出来。 张林还不能不回答白部长的问话,只好硬着头皮说:“白部长,目前来看,有实力竞争的好像只有海川市的城邑集团了,如果没意外的话,中标的很可能是他们。” 白部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说什么,张林看白部长虽然态度暧昧不清,但起码没对这件事情加以批评,心中多少松了口气。他装着胆子说出了城邑集团的名字,实际上是想向白部长表示他的坦荡的,想说你看我是敢说出中标公司的名字的。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张林觉得可能是自己应该告辞了,他也想早点逃离这里,省的面对白部长可以看穿他心底目光。 就在张林想要站起来说告辞的时候,白部长又说话了,他并没有评价城邑集团可能中标的事情,而是问道:“张书记啊,上次你们市里面出现了诬告副市长孙守义的事件,虽然你们帮孙守义同志做了澄清,但是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却一直没被揪出来啊,你可是答应我要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可是好像就没了下文了?这个事情不是那么难查吧?” 张琳心里咯噔了一下,诬告孙守义那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城邑集团在背后搞的鬼,张林也确实跟白部长承诺过要把幕后黑手找出来,但是他总不能把束涛和孟森给抓起来吧?见白部长后来就没问,他也就把事情给放了下来,此刻白部长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摆明了就是在敲打他了。 张林干笑了一下,说:“这个公安部门还在调查,回去我会责成他们加大侦查力度的。” 白部长笑了起来,说:“你没结果就说没结果吧,什么加大侦查力度,你会吗?” 张林干笑了一下,说:“我肯定会的,只是海川的公安局长是新来的,还不很熟悉海川的情况,所以这件事情就有点延宕了下来。” 白部长笑了,说:“借口还挺多啊,这么说你们一定能给我个结果了?” 张林说:“一定会给您一个结果的。” 白部长笑了笑,说:“最好是这样子,张书记啊,这件事情可不是我要逼你,而是这件事情牵涉到中央交流下来的干部,中组部也是在关注着呢,我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把中组部都抬了出来,白部长施加压力的意图是很明显的,但是这个时候张林已经没有了退缩的余地了,他只能笑笑说:“放心吧,白部长,我会尽快给您一个答复的。” 白部长看了一眼张林,说:“那行啊,你回去吧。” 白部长说着,就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拿起文件开始看起来。张林看白部长居然连送他的意思都没有,根本就是在逐客了,便尴尬的站了起来,说:“那再见了白部长。” 白部长半天没吱声,连回答都懒得回答,张林就很清楚他是把白部长彻底给得罪了,只好灰头土脸的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白部长在背后说了一句:“张书记,这一次的花招玩的不错,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不送了。” 虽然并没有点明,但是白部长的意思却已经很明确的指出中天集团财务作假被曝光这件事情是张林玩的花招了,也就是说张林前面所做的那些掩饰的手段根本就是无用的,这让他心里未免有些沮丧,这人还真是很难两面都讨到好的。 张林想要回过头来去跟白部长再解释一下,可是他一时之间却也难找到好的说辞,白部长这种人也不是随便就能敷衍过去的,便只好什么也不说,灰溜溜的离开了白部长的办公室。 白部长看张林走出了办公室,就把手头的文件狠狠的甩在了办公桌上,心里骂了一句张林混蛋,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狡猾,表面上虚声应和自己,让自己以为有他帮忙,中天集团中标是没有问题的,哪知道这家伙在背后竟然玩弄把戏,摆了中天集团一道,让中天集团的中标成了泡影。 这件事情白部长最恼火的地方并不是中天集团不能中标,而是自己被张林当做傻瓜一样耍了,他本来觉得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落空了。白部长是做组织工作多年的人,一直以来,他都是被下面的官员当做祖宗一样敬颂的,听的都是奉承他的话,有什么事情只要是他吩咐一声,下面的官员从来都是屁颠屁颠的帮他去完成,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啊? 白部长心中暗自发狠,一定要想办法教训一下这个张林,一个市委书记,竟然敢玩弄起省的组织部长来了,如果不教训他的话,今后谁还会那他这个省组织部长当回事情啊? 不过眼下白部长马上需要做的倒不是教训张林,而是他必须对北京的两个人作出交代。一个是中组部的沈老(就是沈佳的父亲),中天集团想要拿海川旧城改造项目的事情,就是沈老出面拜托他的。 白部长曾经跟沈老做过一段时间的下属,沈老对他一直很赏识,他能有今天的地位,沈老最初对他的拔擢也是有着一定的功劳的。这个沈老一向是不太愿意开口让下面的同志帮他办什么事情的,难得的开一次口,没想到还让自己给办砸了,这可要怎么跟他交代吧?想到这些白部长心头更加恼火了,不由得在心里又骂了张林几句。 另一个需要白部长作出交代的人是中天集团的林董,他是拿过林董的田黄摆件的,原本以为这件事情手拿把掐,一定能办成呢,东西收了也就收了。现在事情办砸了,他再收人家的田黄摆件,就有点不太好意思了。因此林董这边白部长觉得也是应该交代一下的,最起码让林董把礼物拿回去。 这两个人当中林董算是比较好交代的一个了,白部长觉得欠他的只有那个田黄摆件,便先打了电话给林董。 林董很快就接了电话,笑了笑说:“白部长,找我有事啊?” 白部长听林董的声音都嘶哑了,说话透出来的完全是一种疲惫,便知道林董这几天的日子肯定是很不好过的,这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这倒可能不是因为旧城改造项目竞标可能无望了,而是中天集团上市计划可能要泡汤了。中天集团费尽心机才把上市的程序走了个七七八八,现在突然冒出来财务作假的丑闻,整个上市的计划怕是要全面搁置了。前面付出那么多的心血就这么化为乌有了,这事搁谁身上,谁都是会上火的。 白部长说:“林董啊,这几天不好过吧?” 林董苦笑了一下,说:“看来白部长已经知道我们公司财务造假被曝光的新闻了,是啊,这几天我真是被搞得焦头烂额的了。本来还想做一下危机公关,没想到对手接连爆出我们的重磅资料,打得我们真是无力还手啊。白部长,您这个时间找我,不会是想跟我说旧城改造项目的事情吧?” 白部长苦笑了一下,说:“林董啊,被你说中了,我带给你的不是好消息,抱歉了,张林刚从我这里离开,他跟我说海川的旧城改造项目恐怕是不能给中天集团了。我本来还想压他把项目继续给你们做的,可是他却以报纸把你们的事情曝光了为借口,拒绝了我。对不起了。” 林董笑了笑,说:“白部长,这是怎么能怪您呢?您给我说对不起,真是太言重了,这个问题是出在我们公司自己身上,不能怪您的。张林会这么做我是一点都不意外的,报纸一报出我们中天集团财务造假的丑闻,我就知道海川的旧城改造项目我们是拿不到了。反正当初我们争取海川的旧城改造项目也是为了上市,现在上市都成了问题,争不争取得到旧城改造项目对我们已经无所谓了。” 白部长说:“林董啊,你们也真是的,财务资料应该是一个公司的绝密,你们怎么会让它流失出来了呢?” 再送一程 林董说:“是我们管理上出现了纰漏了,我们现在正在查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也是我太过大意了,前段时间海川城邑集团的束涛来过北京,当时就有人提醒过我,说束涛可能是冲着中天集团来的,我当时还觉得中天集团不会让他有机可乘的,谁知道自家的后院篱笆没扎得牢,给他钻了一个大漏洞出来。教训啊。” 白部长说:“事情既然已经这样子了,林董你也别太上火了,上火也无助于问题的解决。” 林董笑笑说:“谢谢您了,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的。” 白部长说:“再是你放在我这里的东西什么时间拿回去啊?” 林董笑了,他知道白部长是在说那件田黄摆件,一定是白部长见项目不能帮中天集团拿到了,再拿这礼物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才会让他去拿回来。虽然白部长这么说,但是这东西却是不能拿回来的,便说:“白部长您这么说就是不拿我当朋友了,我有在你那放过东西吗?没有啊。” 白部长说:“可是我并没有帮上你什么忙啊,我心里会不好意思的。” 林董笑笑说:“白部长,我林某人做生意也是有些年头了,道理还是懂的一些的,知道朋友交往并不在这一时一刻的,山高水长,就算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的情谊总还是在的嘛。这件事情就不用再提了好吗?您放心了,我已经把这件事情都给忘了,不会再在别人面前提一个字的。” 白部长笑了笑说:“林董啊,你还真是仗义啊,这一次呢,我们俩都被人耍了,是一个教训啊。不过呢,这件事情也没那么容易就过去,那些对不起我们的人,一定是会受到教训的。” 海川,孙守义接到了沈佳的电话,沈佳说:“守义啊,东海省组织部白部长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你们市委书记张林跟他说,中天集团拿不到了旧城改造项目了。抱歉了,我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得到。”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个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中天集团被人摆了一道,把他们内部财务造假的资料给报了出来,这种情况张林就有了借口,可以不把旧城改造项目给中天集团了。这是中天集团自己财务管理出了问题,也怪不得你的。” 沈佳说:“可是我在你情人面前已经说了满话了,现在做不到,我这个脸上没光啊。” 孙守义说:“小佳,你别说情人这种话来讽刺我了,我已经跟林姗姗没联系了,你就饶过我吧。” 沈佳笑了,说:“好了,是我不好了,我不该一时嘴痒这么说了。真没看得出来,你们这个张林书记有点门道啊,白部长都说他也没想到会被这家伙耍了,原本他还以为这家伙确定能帮中天集团拿到旧城改造项目呢,结果却让这家伙钻了空子,让人窃取了中天集团的绝密资料曝光出来,让这家伙有了搪塞他的借口。开始白部长还想施压让张林仍然把项目给中天集团,结果张林表现的很强硬,直接就拒绝啦。守义啊,你原来不是说这个张林是一个性格比较偏弱的家伙吗?怎么突然在白部长面前骨头硬了起来?那可是组织部长啊,他一个市委书记有什么底气跟人家叫板啊?” 孙守义说:“张林表现的强硬是很正常的,海川这边有消息说前两天他去拜访了省里的孟副省长,还给孟副省长送了一笔厚礼。他现在有了孟副省长这个强援,自然是无需怕什么白部长了。” 沈佳说:“我说呢,怎么一个市委书记敢跟省组织部长这么叫板,原来是有人给他撑腰呢。” 孙守义说:“这个孟副省长是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现在都在风传郭逵书记很快就要到中央去工作了,腾出来的书记的位置就会由省长吕纪接任,而孟副省长就会接任省长。所以孟副省长现在在东海省气势很盛,张林大概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通过孟森跟孟副省长搭上了关系。” 沈佳笑了起来,说:“这个孟副省长倒是想得美,一个省长就那么容易落到他的头上啊?他大概还真的以为他接任省长是十拿九稳了吧?行事风格也敢这么高调?要知道风传这种事情是最不靠谱的,谁去东海省做省长目前赵老都没听说过,他自己倒真拿自己当省长了呢。” 孙守义笑笑说:“之所以有这个风传,是因为孟副省长有几个中央党校的同学在政坛上发展的还不错,他很可能借这几个同学的力升迁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沈佳笑了起来,说:“这就更是胡扯了,什么同学能帮他到正省级的位置上啊?他这是在为自己争取省长造势你明白吗?四处让人嚷嚷他就要做省长了,好让人以为他真的要做省长。冲他这种做事的方式,虽然我不能跟你打包票,但是我可以预言未来的东海省长一定不会是这个姓孟的家伙,不信你等着看吧。” 孙守义笑了,对妻子的政治敏感他是有着一定程度相信的,便问道:“为什么啊,你觉得他那一点不对劲?” 沈佳说:“”你知道他最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吗,就是他现在表现得太高调了。通常在一个形势不明朗的时期,聪明的官员都是会表现的尽量低调的,尽量少让人注意你,因为这个位置是不是你的都还不一定呢,你现在就上蹿下跳,到时候一旦位置不是你的了,你要多丢脸啊? 孙守义笑笑说:“这也不是绝对的吧?” 沈佳笑了,说:“那种上蹿下跳的人也不是没有,而这种人通常是觉得要争取某个位置他的希望不大,于是他就想闹一闹,搞出点动静出来,让被人注意到他,好像觉得他是很有机会拿到这个位置的,形成一种舆论氛围,进而对上级领导形成一种压力,就好像是在跟上级领导说,你看群众都认为我是该接任这个位置的,你再不给我这个位置是不是就不对了?” 孙守义笑笑说:“这就有点以下攻上,倒逼的味道了。” 沈佳说:“对啊,这就是一种倒逼。这些年像这么做的也不是没有,但是鲜见成功的例子。最有名的是那个谁,你知道的,他在辖区内接连搞了几项运动性的大动作,声势造得很大,在全国都是很有影响的,当时很多人都认为他进阶到更高一层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那时我爸还没从部里退休,看到这种情形之后,曾经对我说这个人算是完蛋了,如果他韬光隐晦,他的位置还能做的久一点,他这么上蹿下跳,上面一定是无法容忍的,他的政治生命基本上可以开始倒计时了。结果不久他就被人揭发出了腐败行为,最后沦为阶下囚了。我看这个人就是孟副省长的前车之鉴,孟副省长跟孟森这种黑社会混混都能搅到一起去,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他最好盼着郭逵晚一点离开东海省,这样子省长位置的争夺战还不能开打,他还能在副省长位子上多做几天。一旦省长位置的争夺战开打了,孟副省长前面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被人清算的。到时候别说省长了,就是副省长的位置能保住就不错了,说不定他也会沦为阶下囚的。” 孙守义笑了,说:“真的可能这样吗?你是不是也说得太夸张了?” 沈佳笑笑说:“我一点都不夸张,现在大部分的干部都是经不起检验的,随便抓一个出来审查一下,屁股后面都是擦不干净的屎,这个孟副省长就更不用说了,肯定一查就完蛋的。张林这家伙自己觉得聪明,实际上傻的可以,他在这个敏感时期跑去投靠什么孟副省长,郭逵和吕纪会怎么想他啊?还为了一个项目去得罪了很关键的组织部长,我没见过这么急着找死的家伙。你等着看吧,只要张林稍稍出现一点问题,郭逵和吕纪一定会把他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拿掉的。不说这些了,你在海川最近怎么样?” 孙守义笑笑说:“最近在帮金达抬轿子,海洋科技园的研讨会开得很成功,从市到省,再到中央,各大媒体上面都有与这个相关的报道,省报上面发了郭逵书记在研讨会上的讲话,高度称赞了海川市的做法,号召全省县市都跟海川学习。张教授也亲自在媒体上撰文,全面分析了海川海洋科技园区的优缺点,鉴于张教授在国内的影响,很多搞海洋科技都会看到他的文章的,已经有一家国内著名的大学打来电话,咨询海洋科技园的情况,想要加入入住海洋科技园的行列当中去。现在金达市长就是想不出名都不可能啊。” 沈佳笑了,说:“看来你们东海省还真是看重金达啊,也许郭逵想要在进北京之前,把他这个心爱的弟子扶上马最后再送一程啊。” 同舟共济 孙守义笑了,说:“我看他是有这个意思,希望吧,金达如果能上升一步,我可能也会跟着进步的。” 沈佳笑笑说:“那你就尽量帮他促成吧。好了,不跟你说了,中天的事情我还要去跟林姗姗说一下,烦死了,这一次夸下海口最后却没办成事,我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沈佳这么说,孙守义就有点尴尬了,让自己的老婆去给情人陪笑脸解释,他也觉得过分,就干笑了一下,说:“小佳,我想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林姗姗现在可能已经知道了,这又不是我们不想让他们中天集团中标,是他们本身出了问题,你是不是没有必要去跟她解释什么啊?” 沈佳说:“我还是见见她比较好,我答应她的事情现在却没办好,我再不给她一个交代,会给她留下口实的。我可不想让她再去找你。” 原来沈佳是想堵住林姗姗再来找自己的机会,孙守义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便说:“那随便你了。” 挂了跟孙守义的电话,沈佳就把电话打给了林姗姗,她就是这样一个风风火火的性格,有事情要处理了,必须马上就去处理掉,否则她会觉得心中始终有个心事,整个人都会不开心的。虽然面对林姗姗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是沈佳觉得却是必须要做的事情,既然必须要做,那就尽快做完它好了。 林姗姗很快就接了电话,说:“沈姐,找我有事吗?” 沈佳说:“出来见个面吧。” 林姗姗迟疑了一下,她想问沈佳究竟有什么事,但最终没问出来,只是说:“那行,去哪?” 沈佳差一点就脱口说出巨扒房的名字,上一次她在那里吃到的甜品实在是太美味了,她一直想去再品尝一下,可是因为这家是林姗姗介绍给她的,让她心中对此就有了些别扭,几次想去最后却都放弃了。 沈佳也不想跟林姗姗在一起呆的时间太长,便说了一家茶馆的名字,说要去那里喝水果茶,林姗姗就答应了。 沈佳到了那家茶馆的时候,林姗姗已经到了,这一次林姗姗似乎多少从跟孙守义的情伤中解脱了些,神情也比上次见面显得自如的多了,看到沈佳,点了点头,说:“沈姐来了。” 两人进了雅间,点了些瓜子开心果之类的,然后要了一壶水果茶。林姗姗给沈佳斟了一杯,然后说:“沈姐,找我什么事啊?” 沈佳说:“你爸爸跟没跟你说过中天集团没机会拿下海川旧城改造项目了?” 林姗姗说:“这件事情他说过了。” 沈佳说:“抱歉了,我答应你的事情兑现不了了。” 林姗姗说:“沈姐你不用跟我说抱歉了,这件事情我爸爸跟我说了,是中天集团自身出了问题,怪不得别人的。” 沈佳说:“我当初话也是说的太满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突发状况,不管怎么样,我答应你了,却最终没做到,总是有些抱歉了。” 林姗姗说:“沈姐,你再这么说我就更加不好意思了,本来就是我提出了过分的要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还真心实意帮我们中天去找了白部长,现在因为我们这边出了问题,事情才搞糟的,我没有任何怪你的立场的。再是你放心,我原来答应你的还有效,我不会再跟孙副市长有什么瓜葛了。” 林姗姗看透了自己在担心什么,主动做出了承诺,反倒是把沈佳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苦笑了一下,说:“其实你这个人很不错,本来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但是,你也知道了。” 沈佳这么一说,林姗姗越发尴尬了,便说:“我也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做朋友得了,好了沈姐,如果你没别的事情,我要走了。” 沈佳也没什么事情要跟林姗姗说了,就说:“行啊,你走吧。” 林姗姗就出去买了单,离开了茶馆。回到家,林董在家,看到女儿回来了,就问道:“姗姗,出去干嘛了?” 林姗姗说:“有一个朋友约我见面,爸爸,你今天中午没应酬啊?” 林董说:“我下午有事,约了你投行的郑叔叔见面。” 林姗姗说:“去谈股票上市的事情啊?爸爸,这一次的事情是不是挺麻烦啊?” 林董笑了笑说:“再麻烦总是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的。姗姗,我觉得最近你成熟了很多啊,还知道为爸爸担心了。” 林姗姗笑笑说:“我岁数也不小了,也该帮你分担些什么了。” 林董说:“我倒宁愿什么都不用你担心,现在这个社会太龌蹉了,上次出现了你跟孙副市长假裸照的事情,爸爸心里就有些歉疚,后悔不该让你去海川的,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卷进这个商场斗争的漩涡里的。” 林姗姗笑了起来,说:“爸爸,那几张假照片是没什么的,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几张假裸照是伤害不到你女儿的。” 林董笑了笑说:“爸爸老脑筋了,总接受不了,再说对你也是有些坏影响的,你一个还没出嫁的姑娘,搞出来这样的照片,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不知道怎么想你呢。” 林姗姗笑笑说:“管他呢,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我问心无愧就好了。” 林董笑笑说:“你这孩子还是简单啊,对社会的复杂还是没有根本的认识啊”。 林姗姗心说,这社会的复杂我已经领略到了,昨天还跟你甜甜蜜蜜的男人,今天就可能因为被老婆发现了,为了自己的地位利益,跟你一刀两断,再见面就跟路人一般。那个明知道自己男人在偷情的女人,为了维护家庭和老公的地位,就可以当老公偷情没发生一样,甚至还可以出面来帮老公的前情人争取项目。要说复杂,还有比这些更复杂的吗? 再是,自己也早就不是父亲的乖乖女了,自己喜欢上了一个有妇之夫,还跟他纠缠了好长一段时间,发生了一段比那些裸照更过分的不伦之恋。可惜的是,做父亲的往往对女儿的这些不乖的行径往往是察觉不到的。 这些复杂的心绪林姗姗都是没办法跟林董讲的,她只能转了话题,跟林董聊起别的来了。 下午吃过饭之后,林董去了郑坚的办公室,郑坚看到了林董,指了指沙发,说:“坐吧。” 林董看到郑坚的脸色很肃穆,一脸的憔悴,知道郑坚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中天集团的财务作假丑闻曝光之后,郑坚被证监会的相关部门叫去做了调查,虽然郑坚事先已经有了些准备,但仍然被搞得焦头烂额,因为证监会相关部门手中掌握了很确凿的证据,能证实郑坚确实帮中天集团做了假。 幸好郑坚在这一行已经建立了丰富的人脉网络,手头又有资金可以疏通关系,于是动用了很多关系,上下打点,这才把这一次的事件给应付了过去。不过虽然郑坚本人侥幸没事了,中天集团的上市计划却只能泡汤了,证监会直接就驳回了中天集团的上市申请。 郑坚运作中天集团上市已经有段时间了,期间付出的人力物力不可估量,中天集团上市失败,他自然是损失惨重。钱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关键是这一次他的声誉受到了很大的损害,可以预见的是,将来任何一家公司只要是他主导的上市运作,很可能就会被证监会严格审查的,这等于是说他已经上了证监会的黑名单了。这对郑坚来说,不能说不是一次惨重的打击。 郑坚看林董坐下来了,问道:“林董啊,你找出是谁出卖你的了吗?” 林董说:“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能接触到那份财务资料的人就有限的几个,大体上我心中已经有数了。” 郑坚没好气的说:“你心中有数有屁用啊?这个内患不除,我们做什么都不行的,你赶紧把这家伙给我找出来。妈的,老子这一次真是被他害惨了,把他找出来之后,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林董说:“就是扒了他的皮,也于事无补啊。老郑啊,现在我们公司陷入了困局了,那块地王政府在催我们把剩下的土地出让金赶紧交上去呢,再不交他们很可能会把地块收回去呢。当初这可是你给我出的主意,说搞个地王,就有了上市炒作的题材了。现在倒好,地王栽手里了,上市也完蛋了。” 郑坚说:“地的事情找人运作一下嘛,政府也不敢真的就收回去的,那样子会对将来的土地拍卖造成很恶劣的影响的。” 林董说:“如果不出财务造假的丑闻,找人运作还行,现在出了这个丑闻,政府那些人都在害怕我赖账,哪敢继续让我拖下去啊。” 郑坚叹了口气,说:“这倒也是。不过你别急了,我帮你找找人吧。” 林董说:“那谢谢你了,老郑。” 郑坚苦笑了一下,说:“谢什么谢啊,这一次我们算是一起栽了个大跟头,这个时候也只有同舟共济共度难关了。” 超脱 郑坚说:“事情是我一手安排让你去办的,出了问题,我也不能把责任都让你去抗的,我这点道义还是有的。” 林董说:“幸亏这次的投行是你。不过,老郑啊,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啊。即使这一次的地块不收回去,我们中天集团要把它运作好也是很难的,关键是上市搁浅了之后,公司的资金就紧张了,财务丑闻也让我们公司融资的难度加大了,我联络了几家银行,都对我提出来的贷款要求极尽搪塞之能事,根本就不接我的茬啊。你一向主意很多,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吧。” 郑坚说:“想办法,一时之间你让我想什么办法啊?妈的,这一次真是搞得我精疲力尽了,你让我有时间喘口气好不好啊?” 林董苦笑了一下,说:“你要喘口气也行啊,不过可不要喘的时间太长了,不然的话,你还没喘过气来,中天集团可能就没气了。” 送走了林董,郑坚一个人闷坐在办公室,中天集团这一次事件是让他很受挫折的,做投行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虽然人生之中胜胜负负应该是常事,但是作为一向认为自己不是普通人的郑坚来说,失败是很难接受的,更别说这一次还败的这么惨,差一点连自己也坑进去了。 郑坚在心里骂了一句娘,心说海川这地方难道是自己的克星不成?先是傅华这个海川小子把他的女儿给拐走了,其后这一次他更是惨败在海川几个地头蛇小混混的手里,这一个算是他的家乡的地方,难道就这么眷顾他这个几乎没回去过几次的游子吗? 骂完海川之后,郑坚心里又开始骂傅华,这个臭小子上次假惺惺的打来电话提醒他中天集团出了问题的事情,他本来心里是有些感激的,也想借此机会跟傅华和好。 只不过一时架不住嘴贱,加上当时他也正在为这件事情四处托人,心中烦躁,就说了几句讥讽的话,没想到傅华这臭小子竟然丝毫没给他留面子,直接就挂了他的电话。让他下面本来那些想缓和态度下来的话都没机会说出口,失去了这一次大好的跟小莉修好的机会,这一次估计小莉听傅华说了情况之后,会更加恨他这个做父亲的了,因为他也觉得自己跟傅华说那些话是有些过分了。 傅华这臭小子也是自己这一辈子的克星了,遇到这臭小子他什么事情他都吃瘪。最心爱的女儿对这臭小子死心塌地,甚至不惜为了这臭小子跟他反目。本来他这人做事很圆通的,像这种跟女儿闹僵了的局面他应该是有办法很快就扭转过来的,但是偏偏碰到傅华这臭小子,在他还想拽一下的时候,就直接就把他一下子顶了回去,让他拽都拽不起来。话说自己也算是正宗的长辈了,怎么他都一点都不懂的敬老尊贤呢?都不知道给长辈一个台阶下啊? 正郁闷着呢,刘康从外面来了,他也没等郑坚让他,直接就坐到了郑坚对面的椅子上了,笑了笑说:“老郑啊,我怎么听说你被证监会调查了,没事吧?” 郑坚笑了,说:“我怎么会有事呢?这不是好好的吗?” 刘康笑了笑说:“别在我面前装了,有人说你这一次差一点栽进去,现在虽然勉强脱身,但损失惨重。真是奇怪了,你这也算是玩了一辈子鹰的人,怎么还会被鹰啄了眼睛?” 郑坚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他骂了一句娘,然后说:“是老子一时大意了,被几个海川那个小地方出来的土豹子给耍了。” 刘康笑了,说:“我怎么觉得你提起海川,话里面充满了恨意啊?我可听说你家老爷子就是海川那边的人,说起来那边还是你的老家呢。” 郑坚冷笑了一声,说:“那个是老爷子的老家,可不是我的,我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不是什么海川人。” 刘康看了看郑坚,说:“栽一个跟头也不至于连老家都不认了吧?哦,我明白了,你跟傅华那小子还没和好吧?” 郑坚冷笑了一声,说:“什么和不和好的,我不稀罕,他们不登我的门,我还乐得清静呢。” 刘康笑了,说:“明明就是吃人家瘪了,却硬要装好汉,老郑啊,你也一把年纪,怎么还是像个小孩子啊?” 郑坚说:“谁像小孩子了,我就是不稀罕嘛。” 刘康笑笑说:“还说不像小孩子,几岁的小孩子你不给他糖吃了的时候,他也不会把脖子一扭,说谁喜欢吃啊。明明心里就是想得要命。” 郑坚有些不耐烦了,说:“老刘啊,你今天是怎么了,非要跟我找别扭啊?” 刘康笑笑说:“谁跟你找别扭啊?我是想帮你。说真的,老郑啊,我帮你做个和事老吧,我出面把傅华两口子给请出来吃饭,到时候你也来,见面三分情,到时候你们各让一步,不就和好了吗?” 郑坚说:“我没那闲工夫伺候他。” 刘康脸色沉了下来,说:“老郑啊,你摆什么架子啊?我帮你做和事老,是想给你一个台阶,好让你借坡下驴。嘿嘿,你不但不领我的情,反而拽了起来了,我这是求你吗,我这是帮你,知道吗?” 郑坚也有些恼火,说:“我不用你帮,我没觉得我错。你说,我错在哪啊?” 刘康冷笑了一声,说:“老郑啊,我怎么觉得你没老就糊涂了呢?这件事情说到哪里去都是你不对,你去问问别人,谁家老丈人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女婿啊?是,可能傅华离你择婿的标准差得远,你心里想的只有汤言那种有钱有势的才配得上你女儿。但是这件事情不是你能做主的。能做主的只有你女儿,你女儿喜欢了傅华,你就应该接受,而不是跟着别人想办法捉弄他。” 郑坚说:“我也没不接受,我那天带他见汤言,是想让他开开眼界,看看小莉本来应该过一种什么日子,好让他往这方向努力,谁知道这臭小子根本就好赖不知,反而说我捉弄他。” 刘康说:“我看好赖不知的是你吧,你有什么资格去干涉他们小夫妻的生活啊?是不是跟你的想法不一致了,你就觉得无法接受了?人家两口子过得好好的,你管什么闲事啊?” 郑坚说:“我那叫管闲事吗?什么叫过得好好的?傅华那个臭小子为了工作,四处低头捣蒜似的求人,还三天两头的找我帮他联系客商,到头来也不过赚了一点不够塞牙缝的钱嘛。我女儿跟了这样一个男人,将来能够幸福吗?那个臭小子也不是没这个赚钱的头脑,偏偏就愿意呆在驻京办那个破地方,做他那个小小的七品官,你说他这不是傻是什么啊?” 刘康说:“那你想他怎么样啊?” 郑坚说:“跟着我干好了,跟着我就算他赚不到汤言那么多的钱,起码他也能保证他和小莉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不用为了钱去发愁,胜过他这个驻京办主任几百倍。” 刘康笑了,说:“老郑啊,亏你还是留过洋的人,脑筋怎么这么封建啊?有钱就能快乐吗?有钱就能幸福吗?如果有钱就能幸福快乐,那你也不用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愁眉苦脸的了,你不是早就赚够了几辈子都用不完的钱了吗?傅华虽然没赚到多少钱,但是我也没觉得他比那个汤言差到哪里去。你应该知道傅华不是没有机会赚钱的,傅华的前妻是通汇集团的千金吧,那个赵凯就十分的看重傅华,也曾经动念把傅华拉进通汇集团去工作,但是傅华拒绝了,因为他觉得钱对他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老郑啊,你也算是在这个社会上打拼了半辈子了,钱这个东西还没看透吗?你不会俗到把钱当做这社会衡量成功的唯一标准了吧?” 郑坚说:“我倒是没把钱作为成功的唯一标准,但是傅华这臭小子别的地方成功了吗?也没有吧?” 刘康说:“你知道我觉得傅华最成功的一点是什么吗?就是超脱了钱,不像我们这些人都被钱绑住了。” 郑坚笑了,说:“他什么超脱了钱,他的房子和车子都是前妻留给他的,他就可以过很宽裕的生活了,如果他什么都需要自己去赚,你看他是否能超脱的了?” 刘康摇了摇头,说:“老郑啊,我看你对他的成见是太深了。好了,随便你怎么去想了,你们的事情我不掺和了还不行吗?本来我还想找你晚上一起吃饭的,现在没心情了,走了” 刘康就离开了,郑坚也没心情留他。 刘康走了之后,郑坚就打了电话给汤言,他答应林董设法先把土地出让金缓一下,这需要找汤言帮忙的,汤言的父亲位高权重,出面帮林董说一句话,就没人会再来催林董缴纳土地出让金了。 汤言接了电话,说:“郑叔,找我干嘛?” 借壳上市 郑坚说:“汤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我乔一下,中天集团的林董说政府逼他们交土地出让金,能不能让你父亲帮他说句话,然他往后延一下。你也知道的,中天集团上市出了问题,现在墙倒众人推,什么人都来逼他们,一时之间他从哪搞那么多钱出来啊?” 汤言笑了笑,说:“郑叔你开口了,这个忙我怎么也得帮啊。幸好也不是很麻烦,也不需要惊动我父亲了,我跟他的秘书打个招呼,让秘书帮中天集团说句话,就行了。” 高层领导身边的贴身秘书,在外人看来都是可以代表领导本人的,这样的人说句话,其威力是不可小觑的。郑坚相信汤言父亲的秘书如果肯出面帮中天集团说句话的话,那中天集团眼前的麻烦算是暂时度过去了。 郑坚笑了笑说:“那我先谢谢你了,就这样子吧。” 汤言说:“先别急啊,郑叔,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郑坚苦笑了一声,说:“没什么安排啦,最近心情不是太好,准备回家陪老婆孩子去。” 汤言笑了笑,说:“别这样子啊,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是因为中天集团财务造假的事情受了牵连,这件事情不是解决了吗?再说就是心情不好才要出来解闷的,我们去鼎福俱乐部吧,喝喝酒,散散心。” 郑坚笑了,说:“也好,回家去也是郁闷,还不如跟你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呢。那鼎福见了。” 晚上七点,郑坚就去了鼎福俱乐部,汤言已经等在那里了。郑坚看到他,笑了,说:“稀罕啊,你汤少不是很忙的吗,一向都是我们等你,怎么今天反常了,居然你等起我来了?” 汤言苦笑了一下,说:“说起来好笑,我办公室那边被人给占了,我也是出来躲清闲的。” 郑坚笑了起来,说:“谁这么牛啊,竟然敢占你汤少的办公室?这真是让我好奇了啊。” 郑坚是知道汤言对自己的办公室是很看重的,视为私人的禁地,是他独处思考的地方,平常很少邀请人去他的办公室谈事情,小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约出来边吃饭边谈的,只有很重要的事情和很重要的人他才会请到办公室去的。现在竟然有人能占了汤言的办公室,而看样子,汤言还有点敢怒不敢言,郑坚自然是有些好奇了。 汤言笑了笑,说:“不是别人了,我妹妹汤曼了,这丫头这几天闲着没事就去我的办公室跟我对坐,弄得我心里很烦。” 郑坚笑了,说:“那是你自己的妹妹啊,你烦什么啊?” 汤言苦笑了一下,说:“你不知道的郑叔,就是因为自己的妹妹,我才打不得骂不得的,真是拿他没办法啊。” 郑坚愣了一下,说:“她虽然有些任性,可也不至于任性到这种地步,小曼要逼你办什么事情吧?” 汤言看了郑坚一眼,迟疑了一下,郑坚是老江湖了,一看就知道汤言不方便跟自己说其中的原因,便笑了笑说:“你不方便说,就不要说了,反正是你们兄妹之间的事情,与我也无关。” 汤言笑了起来,说:“郑叔你也不算是外人,跟你说也无所谓了,这件事情还真是多少跟你有点关系,不过不是直接的关系了。” 郑坚笑了,说:“这有点意思啊,什么叫有点关系,却不是直接的关系啊?” 汤言说:“是与你的好女婿有关了。” 郑坚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说:“你是说傅华,小曼是为了傅华才跟你这么闹别扭的?真是邪门了,怎么什么事情里都有他了?” 汤言笑了,说:“是啊,我也觉得邪门,小曼竟然会为了他跟我这么闹。” 郑坚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汤言说:“说起来还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那一晚小曼去酒吧喝酒,正好碰到了傅华……” 汤言就讲了那晚发生的事情,讲了他因为看到汤曼在傅华车里衣服都被解开了,一怒之下打了傅华。后来才知道给汤曼那晚下药的人并不是傅华。现在的状况是,汤曼因为汤言不肯给傅华道歉,没事就跑来他的办公室静坐,非要逼着他去给傅华道歉不可。汤言一来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二来也拉不下这个面子,心爱的女人已经被这家伙夺走了,现在还要为妹妹的事情去道歉,杀了他也是不肯低这个头的。 讲完之后,汤言看着郑坚,说:“郑叔,你评评理,我那晚究竟做没做错啊?那天在这里你也是看到了,傅华当着你的面都敢搂着别的女人,他不是一个老实君子是一定的了。我妹妹当时又是那么一种状况,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不会规矩了的,我打他几拳怎么了,我觉得那还是客气的呢,不是因为他是小莉的丈夫,我非找人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的。” 郑坚点了点头,作为一个男人,他自觉自己在那个场合也很难规矩了的,以己度人,想来傅华也是不可能不去占汤曼的便宜的,便说道:“这倒也是。” 汤言苦笑了一下,说:“但是你这个宝贝女婿女人缘真是好的出奇,女人们碰到他,就好像碰到了什么似的,都对他相信的不得了。我把当时我见到的情形跟小莉说了,小莉说她相信傅华不会做那种事。这还好说,毕竟傅华是小莉的丈夫,他们是有感情在的。现在换到小曼身上,竟然连小曼也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一个劲的跟我说,她相信傅哥不会做那种事清的。她一个小女孩懂个屁啊,我们是男人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么大好的机会那个男人能放过啊?” 郑坚说:“这臭小子女人缘是好的出奇,就连他的前妻离开他,也把家里的财产都留给了他。” 汤言说:“这也算是他的本事啊,哄好了女人,一样子可以过得很滋润。” 郑坚说:“对啊,今天我一个老朋友过来看我,还跟我说什么傅华超脱了钱,比我们这些人都高明,妈的,他什么超脱了钱啊,他的钱都是从女人那里哄来的,他自然是不需要再去赚了,女人都帮他赚了嘛。好了,不说这小子了,本来就烦,说起他就更烦了。” 汤言笑了,说:“这倒也是,诶,郑叔,中天集团现在上市已经宣告失败,这一次你是不是损失很大啊?” 郑坚苦笑了一下,说:“钱财方面的损失倒无所谓了,这一次关键是在证监会那边挂了号了,再做什么动作,人家都会密切注意你的,恐怕要再过几年才能把身上的污点给洗掉。唉,汤少,今年我是犯太岁啊,竟然在小小的阴沟里翻了船,心里别提多窝火了。最让我郁闷的是,明明知道是谁搞的鬼,偏偏这帮家伙离我太远,我就是想要教训一下他们,也是有点鞭长莫及啊。” 汤言笑了笑说:“知道栽在谁手里就好,山不转水转,总有机会收拾他们的。” 郑坚说:“收不收拾他们还在其次了,现在关键是中天集团费了半天的劲,却最后功亏一篑,他们公司受此牵累,状况岌岌可危,如果不加以援手的话,公司很可能就此就完蛋了,所以我才会出面求你帮忙的。” 汤言说:“我帮这个忙是无所谓了,不过这件事情也怪不得你啊,我听说是中天集团自己内部出了问题,才让把真实的财务资料给泄露了出来,要完蛋也是他们自己弄得啊。你内部管理不严怪谁啊?” 郑坚说:“也不能这么说了,中天财务还是管理的很严格了,可是在严密的笆篱,也不能一点缝隙都没有的。这一次人家是有心算计无心,我们吃亏就吃亏在觉得胜券在握了,对敌人少了防备,这才让人家钻了空子。说起来我也是有责任的,当初是我建议中天集团拿那个地王的,也是我建议中天集团去争取海川那个旧城改造项目的。地王现在砸在手里了,竞争海川那个项目,才引来了那帮家伙,才会被人设计窃取了中天的财务资料。说到底林董也算是被我害到了。” 汤言笑了笑说:“也不能这么说,你做的这些都是些基本的运作套路,你不让他们去做这些,他们的上市也不好运作啊。” 郑坚苦笑了一下,说:“也不尽然,那样子顶多是中天集团的股票在二级市场上卖不上价钱罢了,也不至于现在搞成这个样子啊?我现在真是头大了,今天林董还向我问计,问我中天集团要怎么挽救现在这个局面。我现在一头浆糊,要怎么挽救我哪知道啊?” 汤言看了看郑坚,笑了笑说:“郑叔啊,现在中天集团虽然不能像以往那样子正轨上市了,但是中天集团并没有伤到元气啊,他的资产还在,想想别的办法仍然是可以运作上市的。” 郑坚说:“汤少,你想说什么?” 汤言笑了笑说:“想办法让中天集团借壳上市啊。” 案发 郑坚刚想问汤言怎么借壳上市,包厢门打开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走了进来,笑着对汤言说:“我听下面的人说汤少过来了,就过来打个招呼,诶郑董也在啊?” 这个女人郑坚和汤言都认识,她是这家鼎福俱乐部的老板,这是一个背景很神秘的女人,没有人能说的出来她的来历,单身,年纪轻轻却在这寸土寸金的北京中心地带开了这么一家豪华的私人会所,这绝非是一个简单的人物。郑坚看到她,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笑着说:“是老板娘啊,你不能这样子啊,我怎么觉得你提到汤少和提到我的语气不一样啊。提到汤少的语气是那么的亲密,提到我就冷淡了很多啊。” 7、老板娘笑了起来,她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人,迎来送往,应付这种场面可是绰绰有余,便说:“郑董真是幽默,没这么明显吧?我事先看到汤少,后看到您的,打招呼自然就有先后了,这一点您不会跟我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吧?” 郑坚笑了,说:“老板娘真是会说话啊,这么一说,我还真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说话间老板娘已经坐到了汤言身边,然后才看着郑坚说:“郑董,你们怎么也没叫小姐进来陪着啊,不会嫌我我们这里的小姐不漂亮吧?” 郑坚笑笑说:“有老板娘这么漂亮,其他的小姐自然就黯然失色了,你来了我们就不用叫别的小姐了。” 见郑坚这么说,汤言神色之间显得有些紧张,他说:“郑叔,别这么说,这种玩笑不能随便开的。” 郑坚看到了汤言的紧张,心中就有了个疑问,似乎汤言对这个老板娘很敬畏,这种神情在一向嚣张狂妄的汤言身上可是难得一见的,看来这个老板娘真是有些来历的,便收起了玩笑的嘴脸,笑了笑说:“老板娘,刚才是开玩笑了,其实我们是在谈点正事,还没来得及叫小姐们进来服务。” 老板娘笑了笑,说:“郑董,你不要听汤少瞎说,我没那么尊贵了,我们做这种服务行业的,如果连开个玩笑都受不了,那就不要打开门做生意了。诶,两位是做资本运作的大老板,是不是在谈什么赚钱的大计啊,我来没打搅你们吧?” 汤言笑了笑说:“你来我们求之不得呢,又怎么会打搅呢?” 汤言虽然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却并没有什么跟老板娘亲密地表示,反而有些刻意避免跟老板娘有身体上的接触。 老板娘笑了笑,说:“汤少就是会说话,你不用这样子吧,一边说着求之不得,一边身子尽量往外挪,我吃不了你的。来,别闲着啊,我敬你们一杯。” 老板娘说着,拿起汤少开的马爹利,给两人各自斟了一杯,然后自己倒了一杯,就端起酒杯看着汤言和郑坚,说:“来吧。” 汤言和郑坚都跟老板娘碰了一下杯,各自抿了一口,然后放下了杯子。老板娘看着汤言,笑了笑说:“汤少啊,我手头最近有一笔资金闲着,你跟郑董如果有什么计划,别忘了带我玩上一把啊?” 汤言似乎并不想接这个茬,笑了笑说:“你真是会开玩笑了,鼎福俱乐部这里日进斗金,怎么还需要我们带你玩啊?” 老板娘笑着摇了摇头,说:“一看就知道汤少不懂得私人会所内部的运营状况,会所看上去风光无限,但实际上能保本运营就很不错了,想日进斗金,开玩笑了。” 汤言笑笑说:“不可能吧,鼎福可是收了我们价值不菲的年费啊,每次来消费还要付钱,你说保本运营才真是开玩笑了。” 老板娘笑了,说:“汤少啊,私人会所经营的宗旨是为社会上的精英分子提供一个良好的交流联谊的场所,为了保证质素,会员都是宁缺毋滥的,会费虽然不低,但是会员不多,总收入就没多少了。同时要保证这里的质素,需要很大的一笔维持费用,要看上去灯火通明、金碧辉煌是要钱和人来维持的,这个成本是很高的。说实话,我开这个就是赔本赚吆喝。” 这个老板娘说话条理清楚,把会所经营分析的很透彻,一看就是头脑精明的人物,让以前跟他并没有太多接触的郑坚不仅对她刮目相看,看来这个女人能在这个地方看这么一家会所,并不是完全靠姿色或者背景,而是有着她实实在在的能力的。 老板娘说到这里,看了看汤言和郑坚,笑了笑说:“好了,我打搅也够久了,就不妨碍你们了。” 老板娘说着就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头跟汤言抛了个媚眼,笑了笑说:“汤少,有什么发财的机会可不要忘了我啊?” 老板娘离开了,郑坚看了汤言一眼,笑了笑说:“我看你对着女人有点怕啊,她什么来历啊?” 汤言笑了,说:“郑叔,你不知道她吗?” 郑坚笑笑说:“我怎么会知道,鼎福俱乐部这边是你的据点,我来这里玩基本都是因为你,我只是跟你见过她几次而已。我看她似乎对你有点意思啊,是不是想跟你啊?” 汤言笑着摇了摇头,说:“什么啊,我是这里的大客户,老板娘对我客气一点也是正常。至于跟我举止亲密,商场上这种表演我早就见怪不怪了,不会当真的。” 郑坚笑了笑说:“这个女人无论样貌、身材、气质、头脑,哪一样都是人中翘楚,何妨跟她假戏真做一番啊?这种女人能收在身边,也是一种享受。” 汤言笑了,说:“收在身边,开玩笑了,我可没那个胆量,郑叔,你真的不知道她的来历啊?” 郑坚说:“看你这个样子这个女人的来历还真是不简单呢,行了别卖关子了,她究竟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没听说她是什么高层的子弟啊?” 汤言笑了,说:“她什么高层子弟啊,根本扯不上边。她对外的身份是从澳洲归国投资的华侨,据说她父母在澳洲开了一家公司,资产规模很大,然后让她以那个公司作为母公司回国来发展。” 郑坚笑笑说:“原来是这样子啊,这些年由于我们给了外资超国民待遇,很多中国人都会出国开个空壳公司,然后回国来享受外资企业的待遇,这个老板娘大概也是这样子的吧?” 汤言说:“她出国倒不是为了搞个外资的壳回来享受超国民待遇的,她出国实际上是为了避祸。” 郑坚愣了一下,说:“避祸,她这么年纪轻轻避什么祸啊?” 汤言笑了,说:“郑叔,你说她年纪轻轻,这么一大笔资产是从哪里来的啊?” 郑坚说:“很可能是父母给她的吧。” 汤言冷笑了一声,说:“父母给她的,你知道她父母是干什么的吗?她父母是西南一个省份偏僻小山沟里的种地的,可能他们这一辈子都没走出那个小山沟,从哪里能给她弄出来这么一大笔资产啊?她现在不但有这家鼎福俱乐部,手头还有闲置资金要想找机会投资,这些钱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郑坚看了汤言一眼,说:“那你说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汤言说:“前两年在江北省有个省长被判了死刑,那个案子郑叔应该有所耳闻吧?” 郑坚点了点头,汤言所说的是两年前发生在江北省的一个腐败大案,江北省的省长林钧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一个港商争取到了江北省内一个重大工程项目,港商为答谢他,向他行贿了八千万人民币。此案后来因为港商有别的案件发生,为了争取立功,主动揭发出来的。 林钧因此锒铛入狱,经过审判后被判死刑,不久就执行了。这是一个当时很轰动的大案,林钧是改革开放之后,第一个因为受贿而被判死刑的省部级干部,而且数额之巨大,影响之恶劣,几到令人膛目结舌的程度。对此,郑坚当然是知道的,当时很多国内的大媒体都报了这个案子的详细情况,只是郑坚记得这里面似乎没有出现什么跟林钧有瓜葛的女人。 郑坚看了看汤言,说:“你说这个女人跟林钧有关联?没听说过啊?” 汤言笑了,说:“这个女人牛就牛在这里了,传说,只是传说啊,林钧当时受贿的不止被港商交代出来的那八千万,他还有从别的地方受贿的钱,数目不低于八千万。而这些没被交代出来的钱,据说都被这个老板娘带到澳洲去了。” 郑坚说:“真的假的,林钧这么疼爱这个女人啊?那么多钱都给了她啊?” 汤言说:“也不是疼爱她了,据说林钧是想把受贿的资产转移到澳洲去,等退休之后就去澳洲安度晚年,这个老板娘当时正是跟林钧打得火热的情人,林钧就把她办到了澳洲,想说到时候跟她一起享受富豪生活,哪知道刚办过去,那个港商就案发,检举了林钧。” 掌控不了的人 “林钧可能是当时还抱着一线生的希望,以为他是省长,中央会保他,应该不会死刑的,就只交代了港商所说的八千万,而转移出去的资产就瞒了下来。结果被判了死刑,而被这里的老板娘带走的资产,就因为林钧的被执行死刑,就没有人知道了。林钧死了两年之后,这个老板娘看看没人追究她,就潇潇洒洒的作为外商回来了。回来之后,她并没有去江北省,而是进了北京,开了这家鼎福俱乐部。” 郑坚笑了,说:“林钧还真是傻的可以,八千万都不杀,叫那些只贪了几十万几百万的人怎么想啊?他在当时的氛围当中是必死无疑的,只是这女人,运气也太好了吧?林钧几乎都是在为了她而赚钱的。” 汤言笑了笑说:“是啊,命好到你不承认都不行啊。” 郑坚说:“这女人敢在这里开这个俱乐部,北京是不是也有人啊?” 郑坚心里很清楚,要想在北京打开局面并不是有几个钱就行的,要想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立足,没有相当强的势力护着,一个女人可能早就被人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汤言说:“据说在跟林钧的时候,她认识了一个林钧一手提携起来的副省长,那个副省长后来并没有跟林钧一起倒霉,反而调进了北京工作,这个老板娘就是投奔了他。他念在跟林钧的交情,就帮她在北京建起了这家鼎福俱乐部。只是他跟这个副省长是不是也有跟林钧那种关系,我就不清楚了。” 郑坚看了汤言一样,说:“汤少,你怎么对她知道的这么详细啊,不会真的对她感兴趣吧?” 汤言笑了,说:“她不是我的菜了,我怎么会喜欢一个做过别人情认的女人呢?我还没那么贱了。这些情况是我爸爸的秘书告诉我的,他见我加入了鼎福的会员,怕我上当,就做了些幕后调查。” 郑坚笑了笑说:“是你家老爷子不放心你在外面交的朋友吧?对我有没有做过什么调查啊?” 汤言笑了起来,说:“郑叔真是说笑了,谁不知道你根正苗红,调查什么啊?别说这些了,刚才被老板娘闯进来打断了,我们还是来说说中天集团这件事情吧。” 郑坚说:“你说要中天集团买壳上市?这壳要怎么买啊?一时之间又上哪去找合适的壳啊?” 汤言笑笑说:“说起壳来,我手里还真是有一个,现成的。要不我们合作一把?” 郑坚看了看汤言,沉吟了一下,说:“你不会是说海川重机吧?” 汤言点了点头,说:“我说的就是海川重机。” 郑坚摇了摇头,说:“这不合适,海川那边刚刚传遍了中天集团财务作假的事情,你现在再让中天集团出来重组海川重机,海川市政府那边肯定是不会接受的,他们不接受,这个重组就很难进行,毕竟这个企业设在海川,海川市政府还是有很大的影响的。再说我现在对海川市这个地方已经烦透了,不想再招惹它了。” 汤言笑了笑说:“郑叔,你别这样啊,你那是对傅华有意见,可不要把这个迁怒到工作上来啊。再说一时之间,你要想什么办法来把中天集团从困局里解脱出来啊?” 郑坚说:“但是中天集团现在搞得名声很臭,就算海川那边能够接受,证监会这边也不一定会通过啊?” 汤言笑笑说:“这个是可以想想办法的,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初步设想,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们可以再来做细节方面的研究。” 郑坚说:“这个嘛,我需要跟中天方面商量一下才行的。回头再答复你吧。” 汤言笑了笑说:“行啊。其实对海川重机我研究过了,这家公司设备老化陈旧,产品涉及严重落后于时代,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除了转换主业,没别的办法挽救它了。” 郑坚说:“你的意思是植入中天集团的地产项目?” 汤言笑笑说:“对啊,把中天集团的地产项目植入其中,一方面可以盘活中天集团手中的项目资产,另一方面,也给了海川重机刻意炒作的题材。再是海川重机建厂很早,他的厂区就位于海川市市区,虽然不算是黄金地带,但是勉强也算得上是城市的中心地带,那个破破烂烂的厂区可能是没什么价值了,但是厂区下面的土地可是价值不菲啊。中天集团如果是过去开发一下的话,不一定就比他们失去的那个旧城改造项目差啊。反倒是旧厂区没有旧城区那么多的拆迁上的困难,甚至可能这个项目比那个旧城改造项目还优质呢。” 郑坚知道在早期,一般城市并没有什么远期发展规划,往往都是把一些工厂跟城市的居民区混杂在一起建设,这也造成了后来城市的功能区划分不清的局面。工厂有噪声有污染,往往会对居民的生活造成很不好的影响,现在的城市发展也就渐有把工厂搬离市区的趋势。 汤言这个想法其实贴合了政府的规划设想,也能一定程度上把海川重机从破产的境地拉出来,说不定海川市政府会接受的。现在只别在中天集团的财务丑闻上面,这个倒是可以想办法加以掩饰的。另外,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可能会要跟傅华发生直接的联系,这个倒是郑坚觉得有些头大的地方,他现在有点厌烦跟傅华打交道了。 郑坚想了想说:“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那个地方也适合开发房地产,只是要做到这些,恐怕就需要跟海川市政府打很多的交道,到时候恐怕就难以避免要跟傅华那家伙有接触了,我现在很烦他,不想跟他有什么往来的。” 汤言笑了起来,说:“郑叔啊,我倒觉得你这个想法不对啊。海川市政府那边呢,我可以通过我父亲的关系搞定的,不需要傅华从中牵线。这件事情启动之后,如果涉及到了傅华,也是他为我们这件事情服务,到那个时候,是我们可以支使他为我们做事,而他却必须要老老实实听命与我们的,这个情形,我想想都会很高兴的,你还烦什么啊?” 郑坚沉吟了一下,汤言说的不无道理,只是问题似乎也不是这么简单的,其中他最怕的就是郑莉会对此有什么看法,如果郑莉有什么看法的话,他们父女的矛盾会越来越深的。 郑坚说:“整整傅华我倒是没意见了,只是我担心小莉对此会不高兴的。” 汤言笑了,说:“郑叔,我倒觉得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了。我要的只是一种感觉,就是傅华不得不接受我领导的那种感觉而已,我不会小气的去故意难为他的。这样子的话,他配合我们就是他的工作,他应该说不出什么的。小莉向来看问题都是很理智的,如果仅仅是工作,想来她也不会有什么不满的。再说,一时之间你恐怕也找不到比这个方案更好的办法了吧?” 郑坚笑了笑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挫挫傅华那小子的傲气也好。行啊,这个方案我会尽量说服中天方面接受的。” 汤言笑了笑说:“那下一步就是怎么把中天集团改头换面,让海川方面和证监部门都能接受这个重组方案了。诶,郑叔啊,中天那边有多少可以抽调出来的资金啊?” 郑坚说:“中天集团内部的资金链已经绷得很紧啦,现在勉强能维持公司的运作。把项目植入新的公司倒是可以可,你想抽调资金出来,不太可能啦。重组的资金恐怕你要自己想办法了。” 汤言说:“我现在手里的资金也很紧张啊,从利得集团手里买下海川重机的股份,已经耗尽了我大部分的可流动资金。要不郑叔你那边拿出些资金来参与一下。” 郑坚苦笑了一下,说:“中天集团这一次上市失败,我公司那边损失很大,这个亏空还没补上,我不好再往外调动资金的。公司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还需要跟其他股东交代呢。要不想办法找银行贷款融资吧。” 汤言摇了摇头,说:“这一次重组恐怕时间不会短了,这其中的变数很多,多少出现点问题,就可能把重组延宕下来,贷款融资的风险太大,说不定最后赚的钱还不够付利息的呢。不是必要,不要选这条路。眼下还没到这种程度,我们再想想别的招数吧。” 郑坚忽然想起了什么,便看了汤言一眼,笑了笑说:“眼前倒是有一个很好的办法,只是怕汤少你不接受啊?” 汤言是精明透顶的人,看郑坚的神情,一下子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变笑着摇了摇头,说:“你想说这个老板娘啊?这个不行,这个女人身上有股邪劲,又很精明,我担心我们掌控不了她。对掌控不了的人,我一向是不想跟她合作的,说不定事情将来就坏在她的手里。” 情敌 郑坚笑了笑,说:“还有你汤少掌控不了的人吗?跟她多抛几个媚眼,再不行索性收了她,不就被你控制的牢牢的了吗?” 汤言笑了,说:“郑叔啊,别开这种玩笑了,那我成了什么了?牛郎吗?再说你别看她好像挺黏糊我的,但实际上她靠近我,更多的是利益上的考量,并不是她真的喜欢我。现在她可以为了利益靠近我,改天她也可以为了利益出卖我的。这个女人对我来说是很危险的。” 郑坚笑了笑,说:“既然你对她是这种感觉,那还是算了吧。原本还以为把她拉进来是一个很省事的办法呢。” 汤言笑笑说:“有些时候欲速则不达。” 郑坚笑了,说:“我也听人说过能把事情简单化,就尽量去不要搞得复杂了。” 汤言笑笑说:“好了,我们就先不要争了,还不知道中天集团那边是什么意见呢。我们还是一步一步来走吧,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放到后面再研究。” 郑坚笑了,说:“这倒也是,话说我们本来是来开心的,怎么聊着聊着又开始聊起工作来了,真是没趣。来,赶紧的,叫小姐们进来,今晚我们一定要尽兴而归。” 鼎福俱乐部的妈咪就带着小姐们鱼贯而入,郑坚和汤言各叫了一个,陪在身边开始喝酒猜拳玩乐起来了。 傅华回到了北京之后,先把驻京办这边积压下来的业务处理了一下,这才去找到了谈红,他想问一下海川重机股票现在的状况。傅华注意到,最近一个阶段,海川重机在股市上倒是表现的不错,已经扭转了颓势,不再阴跌不止,股价开始平稳的上升,偶尔还会出现一波短暂的行情,总的来说算是已经企稳了。 虽然海川重机的股价企稳了,但是傅华并没有因此就高兴起来。这种情形可能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汤言已经控制了海川重机股票的大势,顶峰证券已经放弃了抵抗。这种情形只是有利于汤言炒作海川重机的股票,对挽救海川重机并无任何益处。 谈红神色之间显得有些沮丧,看到傅华,勉强笑了笑,说:“回来了。”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看你这样子似乎很受打击啊。” 谈红苦笑了一下,说:“是啊,傅华,你说我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有点流年不利啊,怎么做什么什么都不成啊。从潘总出事开始,我总觉得人生好像是走了下坡一样,先是海川重机重组受阻,然后又冒出那个景处长的事情来,现在又被人抄了后路,害的顶峰证券损失惨重。我对自己是越来越没有信心了,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啊?” 傅华笑了,说:“不是你没用了,你还是原来的那个精明能干的谈红啊。现在主要是你们公司整体上的大形势改变了。原来你们公司内部有潘涛在,外面有我师兄在证监会关照着,人脉资源丰富,自然是做什么都顺风顺水。而现在人脉资源不再,而你们公司因为潘涛和我师兄涉案的关系,有关部门对你们自然会自觉不自觉地加强监管,你就需要面对原本对你都不成问题的问题,自然会觉得缚手缚脚了。至于这一次你们被利得集团背叛,你更不需要埋怨自己无能了,因为你面对的对手实在是太强了,他本来就是一个猎庄高手,还身藏暗处,你对他的赢面本来就不高啊。” 谈红笑了,说:“傅华,为什么每次跟你谈话,我的感觉就会好很多啊?你真是会说一些让我宽心的话。可惜的是我身边像你这样的朋友几乎一个都没有。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好了,这会让我一个人的时候,越发会感到难过的。” 傅华心里很清楚谈红对他的情愫,甚至一度谈红是想追求他的。谈红这么说,实际上是在表达她心中的遗憾了,因为谈红跟他走得近的时候,他和郑莉还停留在只是朋友的阶段,如果谈红当时更主动一点,说不定现在跟他在一起的会是谈红,而非郑莉呢。 这种失之交臂的遗憾,很长时间谈红都能没从心中抹去,甚至还一度质问过他为什么不选她呢。 傅华笑了笑说:“谈红,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上,我觉得你也该交个男朋友了,有一个贴心的人跟你在一起,也许日子会愉快很多。” 谈红苦笑着瞄了傅华一眼,说:“你也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 傅华说:“谈红,你不要这样子嘛,这世界上比我优秀的男人到处都是,只要你把心打开,你一定能找到一个配的上你的男人的。” 谈红笑了笑说:“傅华,你始终不明白女人究竟是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她不是想要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而是要一个彼此真心喜欢的男人。就像赵婷、郑莉一样,他们的家世背景都远远不是你能配得上的,但是她们真心喜欢上了你,所以才会跟你在一起的。这你明白了吧,女人不是想自己的男人多么出色,而是这个男人能让她心情愉快。有些时候也觉得我这人也挺好笑的,这世界上到处都是男人,偏偏我就是得不到我想要的那个,估计我也只能进入圣斗士的行列了,老天爷真是会开玩笑。”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可能是你的缘分没到吧。” 谈红摇了摇头,说:“不是没到,而是我与他失之交臂了。” 傅华说:“谈红,你别钻牛角尖了,你应该把眼光放远一点……” 谈红笑了笑,伸手止住了傅华,说:“好了,是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我们还是来说海川重机的事情吧。傅华,这件事情你一直在旁边提醒我,要我注意,而且提醒的点又极为神准,我心里就有一个疑问了,是不是你一直就知道跟我们顶峰证券作对的人是谁啊?” 谈红说完这些,便抬头看者傅华,想从傅华神色的变化当中看出其中的端倪。汤言现在已经走到了前台,傅华就没必要再去隐瞒什么了,便笑了笑,说:“我猜到了是汤言,不过我一直都并不能确认是他,所以我没办法直接告诉你什么,我怕把你诱入歧途。” 谈红说:“这么说你早就认识汤言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说起来还是我让汤言注意到了海川重机的重组的,当时你跟我说利得集团想放手,让我们海川市政府也跟着一起寻找买家,我就找了我岳父,我岳父引荐了汤言给我认识。不过我跟汤言当时闹得很不愉快,这件事情就谈崩了,所以我也就没跟你们提起过。当时汤言威胁过我,说没有我,他一样能搞定海川重机,可我并没有当回事情。对不起啊,谈红,说来还是我引狼入室的。也许我早告诉你们是汤言在背后搞鬼,事情的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谈红笑了,摇了摇头说:“事情结果不会不一样的,这个汤言身后的背景很可怕,并不是我们顶峰证券可以对抗得了的。你知道他是怎么从利得集团那边把股票给买走的吗?” 傅华说:“这个问题我也正想问你呢,本来重组这件事情是利得集团找你们顶峰证券的,他们这么不声不响的从背后就把股份给卖了,这不是坑人吗?这利德集团的老板也太不仗义了。” 谈红说:“他们也有苦衷了,这件事情被揭漏出来之后,利得集团的董事长专程来了一趟,跟我们老总作了解释,就讲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实际上,在股价这么低的时候出手股份,利得集团也损失了很大一笔钱,因此这么操作也不是利得集团很情愿的。” 傅华愣了一下,他马上就想到了汤言深厚的背景,能让在损失很大的情形下仍然要出售股份,也许就是因为利得集团受到了汤言身后强硬背景的压力,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果然,谈红接着说道:“利得集团的董事长跟我们老总说,是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人跟他们提出了这个交易的,这个人在利得集团发展过程中曾经起过很大的作用。他们也是在压力下不得不认赔出局的。傅华,这个汤言可动用的资源了不得啊,利得集团已经是很有实力的集团公司了,汤言都能压着他们低头,可见他有多强的力量了。”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因为他父亲是高官吗?” 谈红看了傅华一眼,说:“你对他还真是很了解啊,你跟我说实话吧,你们之间恐怕不像就是为了海川重组认识那么简单吧?” 傅华说:“是不那么简单,这个汤言当初我岳父介绍给郑莉过。” 谈红笑了起来,说:“情敌啊,原来你们之间是这么层三角关系啊,难怪看你提起汤言就有几分恨意的样子,估计这个汤言肯定是很喜欢郑莉了,这家伙死追过郑莉吧?” 莫名其妙 傅华心里愣了一下,说实话他对郑莉和汤言之间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心中一点数都没有的,不是汤言自己冒出来,他甚至连汤言这个人的存在都不知道。郑莉跟汤言之间会不会就像郑莉跟他讲的那样,只见过几次面就没往来了,还真是很难说的。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郑莉跟汤言之间一定是有过火花的,不然汤言也不可能就对她那么念念不忘。 傅华心里就有些别扭了,有些事情是经不起回想的,原本不在意的事情,经过了回想,可能就会从中品出些异样的滋味来。此刻他的心中就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这个我就不很清楚了。” 谈红很敏感,马上就感觉到了傅华心情上的变化了,她笑了笑说:“诶,我怎么觉得你的神情有点变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了?我可跟你讲,就算是汤言真的死追过郑莉,问题也只是在汤言身上的,而非郑莉,你可别给我在这件事情上犯糊涂。” 傅华笑了,说:“没有了,我怎么会去怪郑莉呢,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诶,你们顶峰证券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谈红说:“还能怎么办,只能接受现实了,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海川重机的股价在温和上涨,股价已经在底部,我们顶峰证券评估汤言肯定会对海川重机进行炒作,股价会有一个暴涨的阶段,所以也在吸收筹码。” 傅华笑了,说:“这不是你们之间的位置不是完全颠倒了过来了吗,你们倒成了猎庄者啦。” 谈红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我们手中的筹码已经不足以威胁到汤言,无法组织像样的阻击,也只能随汤言起舞,赚点钱弥补一下前期的损失了。傅华,通常海川重机的股价肯定是会暴涨的,现在海川重机的股价还没起来,这是一个赚钱的大好机会,你手头有钱的话,不妨也跟着炒作一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可没这个兴趣。” 谈红笑了起来,说:“我忘啦,你向来是不招惹这些事情的。好了,玩不玩随便你了。只是你们海川市政府应该小心些了,汤言一定会对海川重机有些动作的,有动作才会有炒作题材,不然股价就没有暴涨的前提了。” 傅华笑了,说:“汤言想动海川重机,怕是没那么容易吧?我们海川市政府方面一定不会配合他这种炒作行为的。” 谈红笑了笑,说:“傅华啊,我看你还是没看清楚这件事情整个的形势,如果他没把握操纵海川市政府的意志,他是不会进入海川重机这个泥淖的。汤言既然下了大本钱从利得集团手里买去了海川重机的股份,心中一定是有一个通盘的炒作计划的。这件事情你跟你们市政府的领导汇报过没有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还没有,跟领导汇报必须什么都搞清楚才行。我想等从你这里了解了详细的情况再做汇报。” 谈红说:“既然这样子,你就不要再汇报了,就当我没跟你说过这些,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傅华说:“为什么啊?” 谈红说:“我是不想你搅进这件事情里面去,汤言这家伙绝非善类,又跟你有那么层关系,你搅进来,汤言说不定会对你不利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可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啊?不做汇报的话,我心里会很别扭的。” 谈红说:“你别扭什么啊,你也不想想,就算你汇报了,你能改变整个局势吗?利得集团都对抗不了汤言,你又能做什么啊?这一刻,说不定汤言早就跟你们市领导达成了某种交易了,你去汇报,说不定反而会惹人讨厌的。傅华你听我的没错,你不汇报,领导只会说你消息不够灵通,并不认为你犯了什么错的。你汇报了,事情反而变得麻烦了。” 傅华说:“该做的事情总是要做的啊,再说我就是给领导提个醒,怎么会让事情变麻烦了?” 谈红说:“这个醒你要怎么提啊?跟领导说汤言跟你是情敌,对你嫉妒,才会出手重组海川重机吗?” 傅华说:“这个我不会提的,我只需要跟领导讲明汤言购买股份的事实就行了。” 谈红说:“那你跟领导讲明了事实,你让领导怎么去做啊?要否了利得集团出售股份的行为吗?要否了的话,你们就需要回购股份,这个恐怕你们领导也做不到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个我们市领导怕是真的做不到,现在海川重机市里面已经贴补进去很多钱了,加上海川重机已经病入膏肓了,想让政府再拿出一大笔钱来回购股份,基本上是没可能的。” 谈红说:“那就是了吧,你汇报了只会给领导出难题的。” 傅华说:“那你说让我怎么办,就什么都不做等着?” 谈红说:“那就等着,放心吧,估计汤言也不会蛰伏很久的,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明朗化的。” 傅华想了想,就算他把事件的全部经过都汇报给金达和孙守义,估计对改变现状也没什么现实的意义。反倒是如何汇报这件事情,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与其这样,还真是不如装糊涂的好。 傅华说:“那算了,我就听你的好了。” 从顶峰证券出来,傅华看看时间尚早,就回了海川大厦,刚把车开进大厦的停车区,就看到汤曼正开着车往外走,便喊了句:“小曼,你来找我吗?” 汤曼也看到了傅华,就笑了笑说:“是啊,傅哥,我刚去了你的办公室,看你没在,正想离开呢,没想到你回来了。” 傅华笑笑说:“那上去坐吧。” 两人就停好了车,一起往海川大厦里面走,一边走,傅华一边笑着说:“上次不好意思啊,让你那么尴尬。” 汤曼笑了,说:“我没什么的,傅哥,只是没想到你前妻的脾气那么孬啊,也亏你能受得了她。” 傅华笑笑说:“她也不总是那个样子的,最近这一段时间她过的很不如意,心情就有点烦躁了,如果冒犯了你,我替她跟你道歉好了。” 汤曼笑了笑说:“就是吵吵几句,也说不上冒犯不冒犯了,再说我当时也骂了她几句,算是扯平了。诶,傅哥,你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点,我记得好像是你前妻抛弃你的,怎么她又会回过头来找你呢?” 傅华笑了,说:“也说不上抛弃那么严重了,其实我也有不好的地方。她回过头来找我,是因为她跟现任的丈夫之间有了矛盾,想要找我帮她解决一下。” 汤曼笑了出来,说:“你这个前妻也真有意思啊,找前夫来解决现任丈夫的问题,这不是会把事情越闹越乱吗?她不会是又想离婚了吧?” 这个汤曼果然是聪明,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的核心,傅华说:“还真别你说中了。” 汤曼说:“呵呵,我还真猜中了,傅哥,你的生活可真是够丰富的。你搀和这件事情也不怕小莉姐生气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倒是不想参与的,可是我前妻她那个人,怎么说呢,她是一个随性惯了的人,她想要干什么就会干什么的,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的。她既然找到了我,我就无法再置身事外了。” 汤曼笑笑说:“那是你心好,这种事情你大可不理她的,当初她不就是为了这个男人才跟你分手的吗?” 傅华笑了,说:“小曼啊,事情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我的前妻就是我的过去,一个人是不可能跟自己的过去完全划清界限的,更何况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儿子,我总不能让我儿子的妈妈成天生活在苦恼当中吧?” 汤曼说:“那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他们分手了吗?” 傅华说:“算是吧,我前妻现在离开了北京,离婚手续好像在办理当中了。” 傅华说好像,是因为他并不清楚赵婷和JOHN目前处于一个什么状况,他对JOHN被赶出通汇集团之后的行踪并不掌握,因为后续的事情都是赵凯在办理的。 说话间就到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给汤曼倒了杯水,然后问道:“小曼,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汤曼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事情了,就是经过。” 傅华看了汤曼一眼,忽然想到汤曼作为汤言的妹妹,又跟郑莉关系很好,一定会对郑莉和汤言之间的那段往来有所了解,也许可以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小曼啊,有件事情我正好想问你,你对你哥跟小莉那段交往的情况了解吗?”话问出口,傅华就后悔了,他也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很龌龊,他怎么能去怀疑郑莉呢?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哥,怎么突然会问起这个呢?” 傅华看到了汤曼眼神之中怀疑,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莫名其妙去问这个干什么啊。 典型例子 不过既然话已经问出来了,这个时候如果再拿不出个解释,反而会更让人生疑,就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只是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哥却还一直针对我,我就有些好奇,你小莉姐什么地方这么吸引你哥啊?” 汤曼笑了,说:“傅哥你别想太多,其实这件事主要是我哥单方面的了,小莉姐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你知道小莉姐身上有那么一种超凡脱俗味道,连我这个女孩子都觉得跟她在一起很温馨,很舒服。虽然我哥没跟我谈起过他对小莉姐的感觉,但是估计也正是这一点吸引了他。他身边的花花草草倒也不少,但是能像小莉姐这样不功利的人基本很少。因此他一认识小莉姐,就被小莉姐给吸引住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你小莉姐身上是有那么一种让人很舒服的气息,很淡然,但是却让人很喜欢。” 汤曼笑了笑说:“这么说傅哥你也是被这个吸引住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的,我也是一个对功利没太大兴趣的人,我们算是气息相投吧。只是我没想到你哥那种从头到脚都是功利色彩的人也会喜欢小莉这样子的。” 汤曼笑笑说:“我哥身边围着的女人大多是冲着他的钱来的,像小莉姐这种风格的他是很难遇到的,自然会很心动。但是小莉姐对我哥的行事作风却有些不太感冒,我哥那个人喜欢显摆,做什么都很高调,那辆迈巴赫开出来没有人不侧目的。小莉姐跟他出来约会几次之后,就有点受不了他了,再约她就不肯出来了。我哥不检讨自己,反而觉得是他在小莉姐面前显摆的不够,又是大把的名贵鲜花,又是钻石项链的拿着去找小莉姐,摆出了一副狂轰乱炸的追求架势,几次之后,小莉姐就有些不胜其烦了,索性就连我哥的电话都不接了。搞得我哥那段时间真是好一阵的郁闷啊。” 傅华笑了,说:“原来你哥也有这么这么愚蠢的时候啊,这简直是背道而驰啊、他根本就不检讨自己什么地方是小莉不喜欢的,反而继续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去追求她,他想干吗,用财富把小莉打倒吗?小莉如果因此而喜欢他,那岂不是跟他身边的其他花花草草一样了吗?” 汤曼笑了起来,说:“你该庆幸我哥没检讨自己吧,要不然估计小莉姐就没你什么事啦。” 傅华笑了起来,说:“不会的,你哥那种人狂狷成性,就算是他意识到了自己错在哪里,恐怕他也低不下那高傲的头颅啊。” 汤曼笑了,说:“你还真是了解我哥的个性,他确实就是那么一个人,宁折不弯。后来小莉姐跟你在一起,那一阵我哥经常在外面喝的是烂醉,十分的痛苦。不过我哥倒也有一点好处了,那就是他很高傲,就是这样喜欢小莉姐,他也不愿意放下架子,低头乞求小莉姐,反倒宁愿把痛苦压在心底。所以在小莉姐跟你交往到跟你结婚的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去打搅你们。这样子他似乎也知道无望了,就慢慢平静了下来。我都以为他把小莉姐给忘掉了,谁知道郑叔竟然把你带来跟他一起吃饭,旧账一下子都翻了出来,就出现了你们目前这个状况了。傅哥,我估计我哥心中还是在恨着你的,这几天我都呆在他的办公室里跟他对坐,想说逼他跟你道歉。他那办公室别人轻易都不让进的,我呆在那里,让他坐卧不宁,但是就是这样子,他也不松口说可以跟你道歉。” 傅华笑了,说:“小曼啊,我都跟你说不用了。那件事情过去了,我没在生气了,你就别去逼你哥了,说不定他会因此更恨我了呢。” 汤曼愣了一下,说:“对啊,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呢,我哥那个性倒还真是很有可能因此恨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所以啊,你就不要去逼他了。就算你最后能逼他跟我道歉,那也不是他真心的,何必呢。” 汤曼说:“这倒也是,算了,就放他一马吧。说实话,他那办公室也闷闷的,我呆了不一会就没办法待下去了,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我进都懒得进。” 傅华笑了,说:“小曼啊,你这个爱玩性子也要收一收了,我倒不是想要教训你啊,只是上次发生那种事情,很难不让你身边的朋友为你担心啊。玩不是不可以,但是别玩得那么疯,也别玩得那么晚。” 汤曼脸红了一下子,上次发生的事情至今想起来还令她有点后怕,当时幸亏傅华在那,不然的话,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倒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情之所至,她也是可以跟心仪的男人发生点什么的,但是如果在违背她的意志的情况下被人侵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是那晚跟她一起玩的是一票男人,这一票男人平常都是会犯点小坏的,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这种有点小坏的男人是很吸引汤曼的,她觉得这样的男人才有男人味。 但这种小坏的男人也是很危险的,很难说在吸了毒难以掌控的状况之下,这些男人会做出什么来,甚至汤曼感觉这群男人都是有侵犯她的可能的。那一晚根本就是这群男人事先设计好的,在她没有戒心的状况之下,把毒品下在了她的饮料之中。她感觉到不好的时候,已经中了招了,所以才会趁有点清醒的时候匆忙逃离。 在汤曼住院的时候,汤言找人查出了究竟是谁算计了汤曼,并私下找人狠狠地教训了那帮王八蛋。汤曼也不再跟这群男人来往了。晚上倒也没禁足,但是出去玩已经开始有了节制,不会喝的烂醉,也不敢喝别人送来的饮料了。 汤曼笑了笑说:“傅哥,我有脑子的,吃一堑长一智,我现在已经不敢玩的那么疯啦。”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好。” 傅华的笑容看在汤曼的眼中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这是一种真心的关切,让汤曼不禁心里一荡,原来这个男人的魅力在这里啊,他的笑容让她有一种融化了感觉,难怪小莉姐对那么优秀的哥哥不假颜色,却为这个男人不惜跟郑叔反目。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可以完全卸掉心防,轻松愉快的相处。 好男人原来也可以这样吸引人的,这是完全不同与那些坏小子们的一种风格,没有一点攻击性,相反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成熟的魅力。汤曼有点怔住了,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不自觉的俏皮的笑容。 “你笑什么啊,小曼?”傅华看汤曼坐在那出神,脸上浮现着莫名的笑容,就奇怪的问道。 傅华的话打断了汤曼的思绪,让她回到了现实当中,她心里不禁暗自摇了摇头,心说你瞎想什么啊,傅哥可是小莉姐,这可不是你该想的。 汤曼笑了笑,掩饰说:“刚才我突然想起一件比较好笑的事情,就出神了。” 傅华笑了笑,并没有深问下去,他知道这些新时代年轻的女孩想法都是新奇甚至有些时候都有些古怪的,让他都觉得不可理解。但这是这个时代的特征,他虽然理解不了,却也并不感到不可接受。 看看时间已经中午,汤曼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傅华就笑笑说:“小曼啊,中午我请你尝尝我们海川的风味吧?” 汤曼笑了笑说:“你看我,光顾着跟你说话了,都忘记我来是干什么的了,我来是想请你吃顿饭的,算是谢谢你救了我。” 傅华笑了,说:“小曼啊,你别老把这件事情挂在心上好吗?” 汤曼笑笑说:“你让我请过这次客,我就可以把他忘记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行,今天这顿饭就你掏钱好了,走吧,我们下去。” 汤曼笑了笑,说:“不要在你这里了,我请客的话,跟我走好了。” 傅华笑笑说:“那随便你了。那你说去哪里吧?事先声明,别去什么大饭店,我们就两人,找个有特色的小餐厅吃吃就好。” 傅华每天应酬,出入大饭店对他来说已经是常事,大饭店虽然菜色也是经常变换的,但是大饭店的风格是固定的,有些时候就算是他们变换了不同的菜系,你吃到嘴里也是一种味道。长而久之,傅华已经厌倦了大饭店的风格,非到必要,他是不会把酒宴安排到大饭店去的,尤其像是跟汤曼这种两个人的。 汤曼说:“这样啊,我原来还准备带你去凯宾吃西餐呢,要不我们去吃云南菜吧,前几天我去了一家还不错。” 傅华对此倒是很接受,北京最近冒出了不少的云南菜餐馆,很多都是把那种丽江风格搬了过来,清新,平静而淡定,倒是很适合吃饭的地方。上一次沈佳带他和郑莉去的丽江庭院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汤曼就带着傅华去了一家一坐一忘的饭店,在朝阳区三里屯北小街,看到名字,傅华就很喜欢,很有禅味,似乎进入到饭店就能忘记一切烦忧。饭店内一色的木质桌椅,原色原味,很有丽江驿栈风格。恍惚的音乐,懒散的阳光,让人不自觉的就有一种安逸的感觉,时光到这里好像就停滞了。 坐下来之后,傅华笑了笑说:“小曼啊,原来你也会喜欢这么静的餐厅啊?” 汤曼笑了,说:“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我更愿意闹腾一点的。不过这里的菜色还不错了,我觉得这里有特色,你会喜欢。我请你的客嘛,让你感到好才行啊。” 傅华就笑了笑说:“那谢谢了。” 虽然小清新的风格跟丽江庭院近似,但菜品却是有很大的不同,特别的几款鲜花入菜的菜肴,又漂亮又芬芳,别有一番趣味。两人也没什么要商谈的事情,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吃边聊,悠闲自在,倒是很贴合这家饭店的意境。 两人正在吃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经过汤曼和傅华的桌子的时候,女人停了下来,指着汤曼说:“诶,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汤曼愣了一下,看了看那女人,印象中好像不认识,便笑了笑说:“你好像认错人了吧?” 那女人笑了,说:“怎么会,你不是汤少的妹妹吗?” 傅华听这女人提到了汤言,就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瘦尖的瓜子脸,细眉之下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挺直的鼻梁,脸上的皮肤白皙,倒是一个美人。这种美如果看在别人的眼中,一定会有惊艳的感觉的,但是傅华是跟吴雯那种国色天香的花魁有过很长时间的接触的,这女人跟吴雯相比,倒还是有些距离的。不过也算是美色啦。汤言的女人还真是差不到哪里去。 汤曼看女人点出了她的身份,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印象中还真是没有这个女人的,也许是哥哥什么时候带着这个女人跟自己打过照面,所以她才会认识自己。便笑了笑,说:“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吗?” 女人笑了,说:“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是在鼎福俱乐部见过的。” 汤曼一下子恍然了,她冲进哥哥在鼎福俱乐部的包房的那一晚,在傅华离开之后,这女人有过来跟汤言打招呼,哥哥介绍过这女人,说她是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叫方晶,当时她还觉得这女人年纪轻轻就开了那么一家豪华会所,算是个人物。不过那天两人仅仅互相点了个头,也没交谈过,事后自己就把这段事情给忘了。谁知道今天会在这里碰到。 汤曼笑了起来,说:“我想起来了,你是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娘,也来这里吃饭啊?” 方晶笑了笑,说:“一个朋友跟我推荐了这边的菊花蜜柚,我就想来尝尝啦。你这位朋友是?” 方晶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傅华,也看到了傅华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垂下眼帘的表情,她是一个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的女人,已经见惯那些初识男人看她的惊艳的表情,傅华的淡然就让她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她也是知道汤言汤曼的来历的,这个男人也许是汤曼的男朋友。作为汤曼的男朋友层次应该是很高的,对她不那么感兴趣,也不是很令人意外。 这算是在北京她见过的除了汤言之外,第二个对她的容貌不感兴趣的成年男人,方晶就很有兴趣认识一下,如果这家伙层次真的很高的话,也许是可以发展成为鼎福俱乐部的会员的。 傅华看这方晶问起了他,便站了起来,笑了笑说:“我叫傅华,是小曼的朋友。” 方晶笑着伸出手来,说:“我叫方晶,是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很高兴认识你啊,傅先生。” 傅华并没有因为方晶这么年轻就能开一家鼎福俱乐部这么豪华的会所而感到惊讶,他来北京这些年见过太多出人意料的事情了,因此已经算是见怪不怪了,便还是很淡然的跟方晶握了握手,笑笑说:“我也很高兴认识方老板。” 方晶这些年倒不是没见过在她面前表面装不在乎的男人,但是往往自己稍稍给点颜色,男人就无法自持,有些男人还会趁握手的时机紧抓住她的手不放的,而傅华仅仅沾了自己的手一下,就松开了,方晶就明白这个男人真的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方晶笑着看了看汤曼,带点暧昧的意味问道:“这位傅先生是你男朋友吧,我是不是打搅你们约会了?” 汤曼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方老板,傅哥仅仅是我的朋友,你可别胡乱配对。什么男朋友啊,人家可是有妇之夫。他岳父你见过的,就是郑叔。” 方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了笑说:“那是我误会了,原来是郑董的女婿啊,幸会幸会,不知道傅先生在哪里高就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海川驻京办的。” 方晶有点错愕,汤曼的朋友,郑董的女婿,竟然是一个小小城市驻京办的办事人员?她是跟官场上人打过很多交道的,她也知道海川是东海省一个滨海城市,眼前这个傅华就算是驻京办主任,级别恐怕也就县处级了不得了,郑董也是身价过亿的富豪了,怎么一个女婿竟然混得这么差啊? 这种层次可是成不了鼎福俱乐部的会员的,鼎福俱乐部的会员非富即贵,一个小小的县处级官员是不可能纳入方晶的视野的,如果让这样一个低层次的人进入到俱乐部的会员行行列,甚至会拉低俱乐部的品质的。虽然傅华并没有提出要加入俱乐部,但是方晶的心里却已经将他判了死刑了。 不过这个男人倒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不但没被自己的容貌所打动,对自己这么年轻就拥有了这么大的俱乐部,也没丝毫惊讶的表示,这算是比较优秀的,不过还没优秀到让方晶为之动容的程度。她便笑了笑,说:“那我就不打搅你们用餐了,汤曼小姐,有时间带傅先生来俱乐部玩啊。” 汤曼看方晶知道傅华的职业之后,对傅华神态之间就冷淡了下来,便知道方晶有点看不起傅华了,连邀请去俱乐部玩,也没说让傅华直接去,而是说让自己带傅华去,根本就没拿傅华当回事,心里就有些不忿,冷笑了一声,说:“方老板那地方太尊贵了,可不是我和傅哥能够去玩的。” 方晶没想到汤曼会这么不客气,便清楚汤曼对她有些不满了,想不到自己轻视了傅华,这汤曼竟然会生气,这汤曼跟傅华的关系倒是很耐人寻味了。 方晶刚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傅华却已经笑了笑说:“小曼是跟你开玩笑的了,方老板不会介意吧?” 这傅华还挺会来事的,这么一说,方晶便没那么尴尬了,便笑笑说:“怎么会介意呢?玩笑我还是开得起的。” 汤曼还想说些什么,傅华却拽了她一下,不让她把话说出来,他看着方晶笑了笑,说:“那,方老板,我们是不是两便?” 傅华跟汤曼的拉扯动作都看在方晶眼中,她越发相信这两人的关系不简单了,看傅华催她离开,便笑了笑说:“那你们慢吃,我过去了。” 方晶就离开了,汤曼瞪了傅华一眼,说:“你拉我干嘛啊,明明是这女人狗眼看人低,一点都不尊重你,我是帮你出气,你还帮她圆场干什么啊?” 汤曼的声音并不小,方晶也没走远,汤曼的话自然而然就真真切切的传到了方晶的耳朵里,方晶的心头不由的火起,以她现在的身份财富,别人拿她都是敬着宠着,何曾受过这个啊?汤曼这么说对她来说简直就算是一种侮辱了,她的身形顿了一下,便有心要回头跟汤曼吵架了。 10、傅华这时笑了笑,说:“小曼啊,你还真是小孩子脾气啊,别闹了好吗,今天可是你做东,你不会让我这个客人被你闹得吃顿饭心情都不愉快吧?” 傅华说话的声音也不低,足以让正准备回身来跟汤曼吵架的方晶听得到,方晶就有些不好意思再回头了,因为真是那样子,她便成了跟小孩子计较的人了,就算是跟汤曼吵赢了,她也没什么面子。 方晶知道傅华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心说这家伙倒也是个七窍玲珑的人,看到自己停了一下,就知道自己有吵架的意思,马上就在后面点她,不让她有机会回过头去。再一想,在公众场合跟人吵架,似乎也不符合她现在贵妇的身份,便在心中暗道,小丫头,今天便宜你了,你别栽倒我手里,栽倒我手里,我一定会好好收拾你的。 方晶就放弃了要跟汤曼吵架的想法,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往前走了。 傅华这边,汤曼被傅华说得不好意思了,便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要教训他的时候 傅华这时注意到方晶已经走到饭店的另一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看来汤曼和方晶是吵不起来了,便松了口气,如果这两女人真的在这里吵起来,会闹得大家都很尴尬的。他笑了笑,对汤曼说:“你这脾气啊,真是要收敛一些了。” 汤曼笑笑说:“我不怕她,收敛什么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你不怕她,但是如果你们俩个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在这里吵起来,你觉得这场面会好看吗?” 汤曼笑了,如果真在这里吵起来,场面一定很难看的,到时候恐怕很难收场,她脾气虽然有点刁蛮,但是也不是那种完全没脑子的人,便说道:“我就是一时气愤,估计那女人也不敢回过头来找我吵架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人家都停了下来了,不是我说你耍小孩子脾气,她可能已经冲回来跟你吵起来了。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汤曼瞅了傅华一眼,有点暧昧的笑了笑,说:“她是挺有魅力的,你不会是被她的美色迷惑住了吧?” 汤曼自己虽然很漂亮,但是她在方晶这种女人面前是并不自信的,身材脸蛋她自觉并不逊方晶什么,但是方晶成熟、冶艳,别有风情,对男人是有很大的诱惑力的。汤曼跟她站到一起,就显出了青涩来了。汤曼已经注意到饭店里吃饭的男人的目光大多留恋在方晶的身上,少有看她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说什么呢,我是觉得这女人很聪明,我一点她就及时克制住了冲动,能屈能伸,是个人物。” 汤曼冷笑了一声,说:“当然是个人物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北京的黄金地段开那么一家豪华会所的。” 傅华说:“是啊,确实不简单那,诶,你哥没跟你说这个女人的来历吗?” 汤曼不高兴了,说:“你还真对她感兴趣啊,竟然问人家的来历。”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就是好奇罢了。” 汤曼说:“我哥没说,我也没打听过,所以不知道她是怎么个来历。” 傅华说:“我看这个女人绝非善类,小曼啊,以后你再碰到她,尽量避免不要去招惹她。” 汤曼说:“什么东西啊,我怕她啊?” 傅华笑了,说:“我不是说你怕他,而是这女人的心计很阴沉,就说你刚才说那句什么方老板那地方太尊贵了,可不是我和傅哥能够去玩的,本来也就是一句很普通的讥诮话,大度的人根本就不会当回事情的,而这个方晶在那一瞬间脸上是闪过一丝阴毒的表情的,那种阴毒我看了心里都发毛。” 汤曼笑了,说:“傅哥,你是不是用太夸张了,你说她生气我相信,但是阴毒,到不了那种程度吧?” 傅华笑了,说:“她的生气跟你的生气是不同的,你生气的时候可能也会把心中的恼火表现出来,也会恨惹你生气的人,但是第一时间不会想到要怎么去整对方而出这口气。而这个方晶就不同了,她的第一反应好像就是要怎么去报复。你知道我当时是一种什么感受吗,我感觉就是你动了一只蝎子,那蝎子马上就竖起了尾钩想要蛰你一下一样。” 汤曼笑了,说:“你这是在说她是一个蛇蝎美人了?” 傅华笑了,说:“是啊,我是有这种感觉。动物界有一个说法,越是艳丽的动物越是毒性大。换到女人身上,就是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危险的。” 汤曼笑了笑说:“我怎么觉得你连我也骂在其中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可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提醒你,这个女人很危险,你尽量少去招惹她,知道吗?” 汤曼笑了,说:“我没在怕她的,她如果真的想向我竖起毒勾,小心我连根给他拔了。” 傅华轻轻地摇了摇头,这就是从有权有势的家庭成长起来的小孩,他们对这世界甚少畏惧,因为从小在父母的帮助下,他们做什么事都是无往而不利的。这种状况也成就了他们敢打敢冲的性格,做什么事情一往无前。但是这种性格也有一个缺陷,那就是他们认为自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但实际上这能力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有权有势的父母的。他们对此并没有一个清醒的意识,因此他们对周边存在的危险就甚少警惕,一旦变起仓促或者遇到连他们父母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往往就是他们遭遇惨败的时刻了。这个缺陷往往是致命的,他们是需要为此付出极为高昂的代价的。 汤曼现在这种心态,就是一种典型的二代心态了,她认为没什么事情是她畏惧的。这个是应该提醒她一下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说要你去怕她了,可能你也有足够的能力不怕她,明着来谁也都不需要怕她,但是她这种人很可能跟你玩阴招的,就像上次在酒吧的事情,就算你父母哥哥再有能力,但是变故发生的时候他们都不在你身边,你还不是一样抓瞎?小曼啊,你就听我一句劝吧,今后对一些人你还是要多几分警惕的。”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她感受到傅华是在关心她,心里一甜,便笑了笑说:“既然傅哥你这么说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中天集团林董办公室,郑坚把汤言想要中天集团加入到海川重机的重组当中的意思说了,林董听完之后,半天没说话,他在衡量做这件事情的利弊。 郑坚知道这件事情要考虑的方面很多,也就没急着追问林董的意见,只是坐在那里,等着林董想清楚。 过了一会,林董看了看郑坚,说:“老郑啊,这个套路倒是可以试一试了,只是在海川重机重组之后,我们中天集团能不能掌控这家企业啊,如果是为了他人做嫁衣,我看就算了。” 郑坚听林董这么说:“”便知道他是动心了,便笑了笑说:“这个你放心了,汤少他是搞资本运作的,不会傻到把自己运作成股东的程度,他是想把这家公司的状况搞好一点,在二级市场上有可以炒作的题材,然后他就会获利退出的,所以他是不会想要这家公司的控制权的。” 林董想想也是,他和汤言进入这家公司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汤言是想找题材炒作股票,而他是真的想要一个可以把公司弄上市的壳,两人倒是可以各取所需。同时,林董心里也清楚,闹出财务丑闻之后,中天集团身上就有了污点,不论再想在那个地方把公司运作上市,这个污点都是无法抹去的,中天集团上市的前景是很暗淡的。借壳这一招虽然不如原本直接上市的好,但也未尝不是一个退而求其次的办法。 另外一方面,汤言如果真的想把中天集团的地王项目从中天集团剥离出去,多少也会给中天集团一定的资金补偿的,汤言也会借助他身后的势力帮助缓缴地王项目的土地出让金的,这也是给了中天集团一个喘息的机会,让中天集团可以从困局里走出来。 所以林董在这件事情上实际上是并没有太多的机动余地的,基本上他只有接受这一条路可走了。 不过,林董却并不像现在就在郑坚面前答应下来,他不想让汤言觉得他没有别的选择,那样子他要价的筹码就会被压低了。 林董说:“老郑啊,这样子吧,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去海川实地看一下,看看这家海川重机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别再弄个乱团手里。” 郑坚说:“你要去海川啊?这个不太好吧?你林董是名人,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海川,太显眼,这对海川重机的重组并不利。” 林董笑了笑说:“谁说我无缘无故啊,我要去参加旧城改造项目的竞标。” 郑坚愣了一下,说:“你还要去参加旧城改造项目的竞标啊?那项目海川方面不是明确表示中天集团没戏了吗?” 林董笑了笑说:“没戏了,我就不能去了吗?我就要去,让他们看看我并没有被吓倒。当然那是表面上了,真实的原因当然是可以借机考察一下海川重机了,另一方面我也想恶心一下海川那帮家伙。” 郑坚笑了笑说:“那就随你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如果你真的想参与海川重机的重组的话,先把你们公司那个内奸给我找出来。这是一个心腹大患,我可不想再在关键的时候被人捅上一刀。” 林董脸色阴沉了下来,说:“这件事情你不说,我也是要做的,就是这个人害的我们中天集团陷入到目前这种困境当中的,我不教训他,我林某人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郑坚看了林董一眼,说:“这么说你查出来是谁了?” 林董冷冷的笑了,说:“我早就有怀疑的目标了,能接触到财务的绝密资料的人,本来就不多,大致上我都能猜到是谁,我没动他,只是因为我还没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我已经查清楚了,也是到了要教训他的时候了。” 打声招呼 郑坚看了林董一眼,说:“你打算怎么办?” 林董笑了笑说:“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妈的,中天集团差一点因为他就撑不下去了,你说我能怎么办?” 郑坚说:“可别把事情闹得太大。” 林董笑了,说:“放心吧,不会牵扯到我的。” 郑坚看了林董一眼,再没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中天集团能有今天这个局面,期间一定经历过很多的风风雨雨,如果没有一点手段,这家企业早就关门大吉了。看来这个内奸怕是要倒大霉了。不过这也是他应得的,这件事情不但害了中天集团,也牵连到了自己,按照自己跟着倒霉的程度,整死他都不为过。 送走了郑坚之后,林董就拨通了财务的电话,让蓝经理过来一趟。几分钟之后,蓝经理就笑着走进了林董的办公室。 林董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蓝经理,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家伙还真是冷血啊,他出卖了公司,把公司真个上市大计都给毁掉了,还害得公司几乎撑不下去了,他居然跟没事人一样,还可以笑得这么开心。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作为中天的财务经理,自己对他信赖有加,给了他极为丰厚的待遇,就是这样,这家伙还出卖公司,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蓝经理走到了林董面前,笑了笑说:“林董,您找我什么事啊?” 林董也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蓝经理。看了几分钟之后,蓝经理额头的汗下来了,林董从来没用这种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看的,他心中是有鬼的,林董这么看他,他从心底里发毛,难道林董发现是他出卖了公司?他心虚的说:“林董,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啦?” 林董收回了直视蓝经理的眼神,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一叠文件,说:“小蓝啊,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蓝经理想了想,说:“十多年了吧。” 林董说:“有这么多年了吗?” 蓝经理说:“有了,我来中天集团的时候,公司还是一家刚起步的公司,什么都还没有。” 林董点了点头,说:“是啊,是啊,就是你们这帮兄弟跟着我一起打拼,中天集团才有今天这种规模的。我还记得你那是刚从大学毕业,样子还很青涩,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你也成家立业做了父亲了,我也老了。” 蓝经理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不知道林董跟他回忆这些究竟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就看了一眼林董的表情,此时林董的眼神已经转向了窗外,看向了远处,神情迷茫,似乎在回味一起为了中天集团打拼的那段岁月。 蓝经理心中越发有了不祥的感觉,林董很少在部下面前表现的这么深情的。不过到这个时候他心中仍然尚存着一丝侥幸,便干笑了一下,说:“林董您这是说哪里话啊,您一点也不老啊,现在您可是干劲十足啊。” 林董并没有理会蓝经理的奉承话,而是继续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们这些人跟着我打天下,为中天集团付出了青春,付出了热血,这都是难能可贵的,也不知道我林某人为你们所做的够不够,对不对得起你们所作的付出?” 蓝经理干笑着说:“林董您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好了,给我们这些老臣子的待遇都很丰厚,还给了我们股份,实在是太好了。” 林董仍然不去理会蓝经理的回答,看着窗外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我有没有什么地方亏待了你们,或者有没有对你们不够尊重的地方?” 蓝经理额头上的汗下来了,这个架势表明林董一定是知道什么了。他犹豫了一下,想是否要跟林董承认是他出卖了公司,但是他也知道这一次中天集团因为他蒙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这个责任使他无法扛得起来的,他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的。 蓝经理决定打死也不承认了,反正这件事情除了束涛和仇冰,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如果坚持不说,林董也无法确认就是他做的这件事情,便顺着林董的话说:“没有了,林董,您没什么亏待我们的地方。” “我也没想到有什么地方亏待过你,”说到这里,林董转回头来,再次直视着蓝经理,说,“可是为什么你会在公司上市最关键的时候,在背后捅我一刀呢?” 蓝经理心头大震,林董并没有问他是不是他出卖了公司,而是直接问他为什么出卖了公司,这是表示林董已经知道了整个个事情经过,还是说林董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诈他?他应该不知道吧,仇冰和束涛那边并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啊?这一定是林董在诈他。 蓝经理强笑了一下,说:“林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没做什么对不起公司的事情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了?我对公司可是忠心耿耿的啊,您可不要听别人挑唆啊!” 林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叫道:“姓蓝的,到这个地步啦,你还在我面前装啊,你跟我说那个仇冰是怎么回事啊?那个束涛又是怎么回事啊?” 仇冰和束涛的名字被点了出来,蓝经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他知道林董应该已经查出来事情的真相了,他看着林董,苦笑着说:“对不起啊,林董,我也不想的,都是他们逼我这么做的。” 林董上前一脚就把蓝经理踹在那里了,骂道:“你这个王八蛋,他们逼你你就能这么做啊?你害的公司差一点倒闭了。公司花费了那么多心血和时间才搞好的上市也毁于一旦,你还有点人味没有?这些年我那么看重你,你却这么对待我?你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蓝经理说:“对不起,林董,我是被人设计了。” 蓝经理就讲了束涛联合仇冰设计他的经过,林董听完,狠狠的朝着跪在地上的蓝经理下巴踹了一脚,骂道:“王八蛋,你就为了这么点事情,就把公司的最高机密泄露给了公司的敌人了。” 蓝经理跪在地上,连连的叩头,说:“林董,我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吧。” 林董冷冷的看着蓝经理,说:“你让我原谅你,你让我怎么原谅你啊?你能把公司搞上市了,还是你能把海川旧城改造项目争取过来啊?你能把这两项都给我做到了,我就原谅你。” 蓝经理知道这两项那一项对他来说都是做不到的,便只好继续不断的哀求道:“我知道错了,林董,您原谅我吧。” 林董冷冷的看着蓝经理,抓起桌上的电话,说:“保安部吗,给我来两个人。” 过了一会儿,两名保安进来了,林董说:“这个姓蓝的已经被公司辞退了,你们跟他去办公室,监督着他收拾东西。” 蓝经理还在哀求:“林董,你放过我吧。” 林董说:“你给我闭嘴,我这时看着你跟我多年的份上才这么轻的处分你的,再啰嗦别说我把你送公安局。” 蓝经理就灰溜溜的跟保安一起离开了,随即收拾了自己的物品,离开了中天集团。晚上,满心郁闷的蓝经理在酒吧喝酒,由于心情不痛快,很快就喝的醉醺醺的了,出了酒吧他也不敢开自己的车了,就招手打的,一辆车子很快的停在了他的身边,他有点诧异,车子并不是通常那种出租车的样式,正困惑着,车子上已经下来两名大汉,抓住他就把他塞进了车内。随即车子扬长而去。 在蓝经理被不明身份的人带走的时候,林董已经身在海川,他是坐下午的飞机来的,入住了海川大酒店。到了海川之后,林董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入住了房间,就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休息。这是他的习惯之一,坐飞机之后只要有时间,他都会洗洗澡休息一下的,他觉得这会让他去除坐飞机带来的疲惫。 到了临近午夜的时候,林董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马上就惊醒了,抓起手机来接通了,对方只说了一句话:“林董,事情办妥了。”林董听完,也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林董是一直在等这个电话的,现在这个电话来了,他也就没心事了,很快就进入了甜甜的梦想。早上起来,神清气爽,林董洗漱了一番之后,就把电话拨给了张林。 张林看到林董的号码,当时就是一愣,他根本就没想过还能接到林董的电话,因为他已经明确告知了白部长,中天集团想要中标旧城改造项目已经没有可能了,如果林董知趣的话,就应该不会再打电话来了。但是眼前的手机显示的号码明明就是林董的,这家伙想要干什么,想来质问自己吗?那他可就太不识相了吧? 不过张林觉得也没什么可怕的,就接通了,笑了笑说:“林董啊,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林董笑了笑说:“张书记啊,也没什么事,就是我现在在海川,住在海川大酒店,想起我们是朋友,有必要跟你打声招呼,就打了个电话给你了。” 恨之入骨 张林错愕了,说:“林董现在身在海川?你来海川干嘛?” 林董笑了,说:“张书记您真是有意思,我来海川还能干吗啊?参加旧城改造项目的招标啊,明天不是海川旧城改造项目招标大会吗?” 张林心中更加困惑了,这家伙是来参加竞标大会的?难道白部长没告诉他中天集团没有机会中标了吗?还是白部长让他不管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是什么态度,仍然坚持来参加呢?如果是前者,白部长为什么不告知中天集团呢?如果是后者,那白部长执意要中天集团参加竞标,究竟是什么企图呢?难道白部长有什么妙招能让整个局面大逆转吗? 张林的头大了,他原本以为局面已经很明朗了,现在只剩下让城邑集团中标这最后一个环节了,但是林董突然出现,让整个局面再度复杂化了。 但对张林来说,不管局面怎么复杂,他也只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的,别无选择,因此不管白部长和林董出什么花招,他都只能让中天集团铩羽而归,便干笑了一下,说:“林董啊,你应该也知道中天集团最近出了很多状况,这种状况下再让你们项目中标几乎是不可能了。” 林董笑了,说:“张书记啊,我们出状况那是被一些王八羔子算计了,并没有影响我们公司真实的实力啊?” 张林脸皮一阵发紧,林董在他面前骂王八羔子,等于是指着秃子骂和尚,实际上就是在骂他。不过他并不能就此发火,还得装糊涂,便在心里骂了几句娘,嘴上却笑了笑说:“林董啊,就算是你们被人算计了,可是你们的这件财务丑闻影响很大很坏,我真的没办法再帮你们说话了。” 林董笑了笑说:“没关系啊,就算张书记您不能帮我们说什么话了,也不代表我们中天集团就一定中不了标吧?我们中天集团的竞标资格还在吧?” 张林愣了半晌,他搞不明白林董是太盲目乐观了,还是别有依仗,难道白部长私下帮中天集团又做了别的方面的沟通了?这倒是很难说的。张林知道他并不能一个人就拍板决定旧城改造项目由城邑集团中标,还需要依靠旧城改造领导小组其他的人。这个原本张林都是做了沟通的,基本上可以确认让城邑集团中标了。 但是林董在这个时间点在海川的出现让他丧失了这种自信。他心中有点惊疑,开始担心就在他以为稳操胜券的这段时间之内,林董和白部长已经在背后搞了什么鬼了。张林心说这需要找束涛查一下的,可不能让林董和白部长打束涛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眼前赶紧先把林董打发了再说 张林笑了笑说:“林董这倒说的也是,中天集团的竞标资格还在,当然也还是有可能中标的。我也期待着这个结果。” 林董笑了笑说:“那我先谢谢张书记了。诶,有时间我们见个面吧?” 张林心说这家伙是不是又想搞什么送银行卡之类的想贿赂我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做什么都晚了,你们中天集团的命运已经是注定了。他便干笑了一下,说:“这就没必要了吧,我已经帮不了你什么忙了。再说现在是竞标的关键时刻,瓜田李下,我在这个时候跟你见面会惹来闲话的。我们还是避嫌吧。” 林董本身就没准备张林能答应他见面,他之所以打电话给张林也是故布迷阵,让张林搞不清楚他这一次海川之行的真实目的。 林董笑了笑,说:“既然张书记这么守原则,我就不好坚持了。” 张林心中清楚林董说他守原则是在讥讽他,不过他急着跟束涛说一下林董突然出现在海川的事情,没时间去跟林董打嘴仗,就笑了笑说:“那就这样吧,我这边要去开会了。” 林董笑了笑说:“那不耽搁您了,再见。” 挂了电话之后,林董就又挂了电话给丁江,丁江听说林董到了海川,也是十分的惊讶,说:“林董,你要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安排人去接你啊?” 林董实际上是因为心中实在太牵挂着北京那边的事情了,到海川的当时就没心情跟别人联系,所以才没找丁江的。这些当然无法跟丁江说明,便笑了笑说:“我来是昨天很匆忙才决定的,到海川已经有些晚了,就没打搅你,你在哪里,我想去拜访你一下。” 丁江说:“我在公司呢,你什么时间来,我派车接你。” 林董说:“那你让车马上过来吧。” 半个小时过后,林董和丁江在天和房地产的董事长办公室见了面,握了手之后,林董很歉意的说:“丁董,这一次你们公司被我们中天集团牵累了啊。” 林董是知道丁江是想借旧城改造项目打个翻身仗的,现在因为中天集团除了财务丑闻,旧城改造项目基本上是很难拿到了,丁江打翻身仗的希望基本上是落空了。 丁江笑了,说:“林董,你这话就是见外了,我们是合作伙伴,什么牵累不牵累的。再说你也是被人算计了的啊,中天集团的损失可是比天和大得多。” 林董笑笑说:“谢谢丁董这么谅解我们啊。” 丁江笑笑说:“你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只是这一次你们中天集团出问题,可是你们内部的出了漏洞了,这个林董可是要注意的。这个漏洞不堵上,今后还会出问题的。” 林董说:“这个我知道,这件事情我已经查清楚是谁干的了,是我的一个老臣子被人收买了,把财务资料出卖给了束涛。来之前我已经开了他。丁董啊,现在这企业的用人真是难啊,这家伙跟了我十多年了,我对他也很厚待,仍然可以为了钱出卖我,我真是失败啊。” 丁江笑了笑说:“这也怪不得你啊,而是这社会风气败坏了,人们都在朝钱看,为了一点利益,亲爹亲娘都是可以出卖的,更何况企业呢?” 林董苦笑了一下,说:“丁董啊,你说这个社会这是怎么了,人们想的做的,都是为了捞钱,一点基本的道德观念都没有了,长此以往,还能得了。” 丁江笑了,说:“算了,这些事情都不是我们这些商人能管得了的。诶,你这次来海川究竟是为了什么啊?不会是来参加明天的竞标的吧?” 林董笑了起来,说:“我就是为了明天的竞标来的,不行啊?” 丁江看了看林董,他很惊讶林董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要参与旧城改造项目的竞标,他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他还是不甘心放弃?便说:“不会的吧,林董?这个时候再搞些意气之争没什么意义的,根本无法改变战局的胜负。” 林董哈哈大笑,说:“有意思吧?早上我还打了电话给张林,告诉他我来参加竞标,当时他虽然不在我眼前,但是我想他脸上的表情也会是跟你现在一样的困惑。” 丁江说:“你还跟张林打过招呼了?呵呵,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林董说:“对啊,张林也算是跟我见过几次面了,我们可以称得上是朋友了,我来这里跟朋友打个招呼应该吧?” 丁江笑了,说:“林董,你这不会是在故布迷阵吧?” 林董笑了,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估计张林这会心里一定是在打鼓,甚是可能已经去找那个束涛讨论我这一次来海川的意图了。我就是想让他们这么想,捉摸不清我要干什么。” 丁江笑了笑说:“这倒是可以捉弄他们一下的,不过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吧?” 林董笑了笑说:“让他们难受一下也是好的,当然我来还是有别的事情的,第一件事情是我想把标书的标的改一下,尽量往好了改,丁董你看行不行啊?” 丁江这下子倒是被林董的说法搞糊涂了,他问道:“林董啊,是不是事情出现了什么转机了?” 林董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有什么转机了,说起来这是一个害人的招,既然我们中不了标,无妨就一个极好的竞标方案出来,就算赚不了钱也无所谓的,这样子将来这个项目如果出什么问题的话,张林就可能需要为此承担更大的责任了。” 丁江马上就明白林董的意思了,现在张林已经决定让城邑集团中标,那在评标的时候,必然会贬低中天集团和天和地产联合提出来的竞标方案。如果做一个完美的竞标方案出来,张林要贬低这个方案的难度就会加大,也会让人觉得张林明显是偏向了城邑集团的。如果将来城邑集团在旧城改造项目当中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张林就需要为选定城邑集团承担的更大的责任了。 丁江笑了笑,他还是觉得这个并没有实际意义,不过倒是可以看得出来,林董对张林和城邑集团算是恨之入骨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想方设法要去报复。 七上八下 林董说:“丁董,你不要笑了,我知道这基本上还是没什么实际意义。但是你要知道:“”我们中天集团这一次受的损害太大了,不但上市大计毁于一旦,而且还牵连到公司的资金链吃紧,一些项目都无法支持下去了。你说这个张林是不是太坏了,你不想给项目,不给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来害我的的公司啊?但凡我有一点招数能对付他们,我都是不会放过的。” 丁江看了林董一眼,说:“你这个心情我理解,不过也别被恨意蒙蔽了理智,有些事情还是要三思。” 林董笑了笑说:“我有分寸的,这件事情也就是顺便玩他们一下而已。标底的修改方案来之前我已经让他们做好了,你看可以的话,就把他们换到标书里就行了。” 丁江笑了笑说:“中天集团做出来的修改方案一定是可以的了,我没意见了。” 林董笑了笑说:“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丁江说:“林董说有两件事情,那另外一件事情呢?” 林董笑笑说:“你们这里有一个海川重机的工厂吧?” 丁江点了点头,说:“是有这么一家工厂,以前是国企,上市公司,后来因为经营不善,亏损严重,海川市政府就把大部分股份卖给了一家叫做利得集团的公司。林董你问它干什么?” 林董说:“能带我去看看他的厂区吗?去看了之后,我再来告诉你我在想什么。” 丁江说:“那太容易了,现在就去吗?” 林董点了点头,丁江就带着林董去了海川重机。到了地方之后,林董并不让丁江把车停下来,而是让丁江的车减慢速度,绕着海川重机转了一圈。 海川重机的厂房看上去很老旧,已经颇有些年头了,充满了破败的气息,虽然还有些人在出入,但是工厂并没有机器开动的声音,显见这家工厂已经不能正常的开工了。 转了一圈之后,林董又让丁江的车继续往前开,看了看这个工厂周边的几个地方,这才让丁江把他拉回了天和房地产公司。 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坐下来之后,林董笑了笑说:“丁董啊,虽然旧城改造项目我们算是已经失败,但是我觉得并不是一无所获,起码我交了你这个信得过的好朋友。怎么样,敢不敢再跟我合作一把?” 丁江说:“我们不需要客套了,说,林董想要我做什么吧?” 林董笑笑说:“你看海川重机的厂房如果腾出来,是不是可以开发成住宅区啊?” 丁江看了林董一眼,说:“你是想把海川重机给接收下来?” 林董点了点头,说:“目前是有这个想法的,中天集团直接上市的机会已经很渺茫了,只好曲线救国了,用海川重机的壳上市。如果真的把海川重机接受下来,如何处置海川重机这边的资产就是一个问题了。我是想索性把他们的厂房拆掉,开发成房地产。他们的厂区范围很大,一定会有利可图的。” 丁江说:“可是这里面牵涉到了一个工厂用地转换住宅用地的问题。” 林董笑笑说:“这个可能问题并不大,海川重机的问题已经困扰海川市政府很久了,如果我们能拿出个方案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海川市政府肯定会配合我们的。到时候提出来把厂区用地转换成住宅用地,我想海川市政府应该会同意吧。” 丁江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 林董说:“一旦他们同意,我就想跟你们天和地产联合开发这块土地。这块土地我看了一下,虽然没旧城改造项目那么大,但是好在没有拆迁补偿之类的麻烦,估计能获得的收益也不会太低了。” 海川重机所在的地块并不差,麻烦还少,虽然跟旧城改造项目的规模差很多,但是也是可以开发出不少的楼盘的,对于天和地产来说,倒也是一个比较好的项目。而且地块面积的小,也让天和房地产可以完全掌控局面,不需要中天集团做过多的参与,相应来说,对天和房地产也是有利的。 丁江笑笑说:“那我就期待能跟林董再合作一把了。” 林董说:“这一次十拿九稳了,我一朋友已经掌握了海川重机的大部分股份,只要我答应下来,谁是都是可以启动操作的。” 丁江笑笑说:“那就太好了。” 林董说:“丁董啊,眼下具体要怎么操作,还需要研究,这件事情目前还不宜对外讲,等敲定了方案,我们再来谈细节的问题吧。” 丁江说:“我明白的。” 第二天,虽然参加竞标大会已经流于形式了,但是林董和丁江仍然联袂出席了,也出席大会的束涛看到他们,神情之间略显紧张,张林昨天就通知他林董要来参加这次竞标,他当时也像张林一样紧张了起来,两人都认为林董这一次来者不善。只是他们都猜不出来林董究竟做了什么手脚,才会这么有信心来参加这个竞标大会。 束涛和张林在电话上商量了半天,最后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只好决定说让束涛再找找几个项目领导小组的成员,看看他们有没有转变立场再说。束涛就连忙找了这些人,探寻了一下他们的口气,基本上跟原来他们讲好的都没变。这越发让束涛和张林困惑了,难道林董这一次来海川只是虚晃一枪,吓唬人的吗?束涛就决定自己亲自参加这次竞标大会,看看林董究竟想要做什么。 林董看到束涛,心里恨得牙根痒痒的,不过在这块地盘上,他是过路的,束涛是地头蛇,就算他有钻天的本事,眼下也是拿束涛没办法,只好忍下这口气了。 大会很简短,一个副市长讲了话,强调了一下旧城改造项目的重要性,然后投标开始,各家参与投标的公司交了标书,大会就开启了各家的标书,统一展示了各家标书的内容,会议就结束了。竞标的结果还需要等评标之后才会宣布。 果不其然,就像林董实现预想的那样,单纯从标书的内容上看,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公司提出的方案是最优的,比较之下,束涛的城邑集团就逊色很多。可惜的是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方案是不会中选的。 虽然心里未免有些失落,但是会场上的林董和丁江都是神态自若,仿佛中标基本上十拿九稳了,这反倒把束涛搞得心里七上八下起来,现在是最关键的时期,林董和丁江这么轻松自如,对束涛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他担心两人会使出什么杀手锏来,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从他的嘴里把项目给抢走。偏偏他又不知道两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惶恐着,却拿不出什么办法来。 他心中只能寄望说,希望在决定谁中标的这几天内,张林不要接到什么不能拒绝的人打来的招呼,让中天集团中标,不然的话,他费了那么多心血才拿下的项目,就又要飞走了。 这一次林董并没有去跟孙守义见面,而是在离开海川之前给孙守义打了个电话,跟他简单聊了一下,说了一下自己来海川的经过。孙守义向林董表达了无法帮到中天集团的歉意,当然这个歉意更多的部分是因为林姗姗,这是无法言说的,他再一次失败,无法给这个爱着的女人想要的东西,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这算是一个莫大的屈辱。 最后孙守义说要设宴给林董送行,被林董拒绝了。林董说:“朋友相交,贵在交心,不必拘于某些形式。现在正是海川旧城改造项目竞标的关键时刻,海川市领导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密切注意着,他出面宴请一个竞标商,不论这个竞标商中不中标,他都是会被议论的,此时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孙守义看林董说的实在,也就没坚持,于是林董就在当天下午,飞回了北京。临行之前也没忘记跟张林打个电话告别,张林在电话里假情假意的说没能招待林董,实在是有点抱歉。林董也敷衍了他两句,就挂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的时候,张林就骂了一句娘,直到现在林董离开,他也没搞明白林董这一次是为什么来海川的,他也没接到什么高层领导打来的帮中天集团说情的电话,但这却让张林心神更加难以安定了。这种不知道对手究竟是什么意图的状况是最令人恐惧的,因为你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突生变故,又或者会在什么地方被人捅上一刀。 另一方面,林董和丁江这一次在竞标会上提出了一个极优的竞标方案,束涛提出的竞标方案马上就相形见绌了,已经掌控局面的张林本来可以对中天集团的方案置之不理的,但是林董的这一次海川之行打掉了他的自信,他猜不透林董的意图,就怀疑这很可能是一个圈套。 基于上述的两方面因素,张林心中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画蛇添足 这个时候他觉得不能再乾纲独断,直接把项目给束涛了。但是这个项目又不能不给束涛,这可要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张林觉得项目应该仍然坚持给束涛,但是不能由他张林一个人,或者他主导的项目领导小组来做这个决定,而是把这个决定权交给海川市市委常委会好了,由海川市市委常委会议讨论决定,经过常委会讨论决定了之后,这就是集体决议了,而不是他张林一个人的决定,这就等于常委会为这个决定做了背书,再有什么责任,也就不是他张林一个人的了。 当孙守义看到第二天要开的常委会的会议议程上包括了讨论决定海川旧城改造项目竞标的中标方的时候,他马上就明白了张林的意图,这绝对不是张林想要搞什么党内民主,而是想要他和金达为张林最终选择城邑集团做背书,这一招玩的高明啊。 孙守义心中就感到十分的愤懑,张林和束涛这俩家伙实在有点过分了,他们费尽心机搞掉了他请回来的中天集团,现在又想要他同意城邑集团中标,这等于说是他被人强迫了,却还要被逼迫说是自愿发生关系的,这是一种肆无忌惮的羞辱。 自己绝对不能让这俩家伙这么称心如意的。不然的话他孙守义就会被当作玩弄在股掌之间的玩物。但是孙守义也明白自己在常委会上孤掌难鸣,就算是他反抗,结果不会有什么变化,不过是会再受到一次新的侮辱罢了。 反抗或者不反抗,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正在孙守义在反抗与不反抗之间难以取舍的时候,金达打来电话,让他过去一下。孙守义就去了金达的办公室,金达看到他,就说道:“老孙啊,明天常委会的议程安排你看了吧?” 孙守义看了金达一眼,心说金达不会也是对张林把旧城改造项目纳入常委会讨论不满吧?现在看常委会的议程上除了这件事情,再没有其他重要事项了,金达既然动问,那就是说,九成是这个原因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看了,有件事情我正想征求金市长您的意见呢,您觉得哪一家投标的方案比较好啊?这方面我们政府方面先统一一下意见好了。” 孙守义现在已经决定把他的政治生命跟金达绑在一起了,现在这个拿不定主意的时刻,他觉得就听金达的意见去做好了,这样子起码他会取得金达的好感,这可能是他目前从这件事情上仅能谋取的唯一的政治好处了。 金达并没有马上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你个人的想法呢?” 孙守义笑了笑,他觉得金达可能也在举棋不定,因此这才会问他的想法。现在不妨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跟金达说一下,反正金达如果不同意,他也是准备被金达说服的。再说真实想法也会让金达感觉他比较真诚的。 于是孙守义说:“我认真的比较了一下,感觉还是中天集团和天和地产提出的那个方案最好,规划合理,专业性强,平衡了各方面的利益。中天集团不愧是来自首都的大公司,视野就是开阔,他们的方案确实不错。我这么说,市长您不会觉得我有私心吧?” 金达笑了笑说:“怎么会,实际上我也是这种感觉,只是中天集团现在财务出现造假丑闻,严重影响了他们公司的信誉,选择他们,公众会观感不佳的。” 孙守义说:“财务造假这件事情,其实很多人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的,中天集团那是想要一个好看财务报表,从而符合证监会对上市公司的要求。这种事情我们政府部门也不是没做过,海川重机不就是一个例子吗?这并不代表中天集团就是没有开发海川旧城改造项目的实力。” 金达笑着说:“话是这么说,但是普通市民是不了解内中情由的,他们一定觉得财务造假的公司,肯定是没实力拿下这个项目的,如果拿下这个项目,其中就必然有猫腻。老孙啊,我们这些做领导的,有些时候要讲政治,现在这个时期,民间对官方是有着很大怨气的,如果我们再做什么他们理解不了的事情,政治上是通不过的。先不说中天集团这边了,你对城邑集团的方案怎么看?” 参与投标的虽然不止中天集团和城邑集团两家公司,但是其他的竞标者的实力都是无法达到开发旧城改造项目的程度,基本上可以忽略的,因此金达除了问中天集团,就只有问城邑集团了。 孙守义说:“我个人觉得束涛的方案更多的是考虑了他们公司自身的利益,规划很不合理,如果采纳他的方案,将来很可能打麻烦的。” 金达迟疑了一下,他的看法基本上是跟孙守义相同的,但是孙守义的意见无关大局,能决定大局的张林却已经认定了城邑集团了。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可是我估计张书记是想要支持城邑集团的。”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问道:“那金市长您的意思是要跟张书记同一立场了?” 金达愣了一下,他内心中是不想跟张林同一立场的。因为海川海洋科技园项目,他现在正是风光的时候,不但省里,甚至中央部委那边他也小小的有了些知名度,前途正是一片光明,可不想牵连到张林和束涛这个麻烦当中。 以金达对束涛提出了的方案的判断,束涛拿下这个项目之后,要做好很难,很难说不会出现什么大麻烦,特别是束涛选择的合作对象是孟森那个混混,出问题的几率就更加大了。他如果同意选择束涛作为中标者的话,将来出了问题,他是要被追责的,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他的仕途。 但是现在张林把这个项目列入了常委会的会议议程,想要他背书的意味很明显,这可不是金达愿意接受的安排。这个张林也真是不地道,你要把项目给束涛,你就把项目给他好了,为什么非要拖上这些人呢?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金达内心中是不想被张林这么摆布,这不但违背他本身的意愿,也会给省领导留下一个软弱,无法支撑局面的印象。 但是张林这一次要帮束涛的意图太强烈的,如果自己跟他唱反调的话,他们这个市委书记和市长的搭档一定会发生直接的冲突的,这种局面又不是金达想看到的。并且,现在的形势是,为了讲政治,他不能选择应该选择的中天集团,他的选择只有一个城邑集团。这就是张林恶毒的地方啦,他把一个金达没有其他选项的事情交给了常委会,让金达无法再做出其他的表态,这让金达有一种被强迫了意愿的感觉。 孙守义看金达久久不说话,知道他心中也在为难,看来金达也是不想为张林背书的,那如果不做这个背书,是不是会有其他的路可走呢? 孙守义心中忽然灵机一动,他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了,便笑了笑说:“金市长,其实这件事情我们俩真没必要这么犯难,我倒觉得我们可以有魄力一点,就支持中天集团这个极优的方案,至于常委会接不接受,那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 金达眼睛一下子亮了,孙守义点出了问题的核心,选择哪个方案是常委会的事情,作为常委会的一份子,他和孙守义是可以各持己见的。坚持自己认为对的方案并不犯错误。至于常委会最终选择哪个方案,讲不讲政治,则是常委会集体成员的事情,而作为常委会的掌控者的张林,才是最终要对选择负责的第一人选。 这么说的话,难题就不在自己这里了,而转移到了张林那里。这下子可有张林的好戏看了,这不同于人事任免方面的决定,党委方面可以多数通过就行了。旧城改造项目说到底是属于政府的管辖范围的,现在政府在常委会上的两名成员全部反对把项目交给城邑集团的话,张林就算是强要通过城邑集团的方案,恐怕也不是那么好交代的。 金达心里暗自好笑,张林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可能认为自己一向办事很讲原则,就吃定自己一定不会投票支持中天集团,自己就给他来个偏偏不按照他的思路去走,看看他在常委会上要怎么收场。 金达冲着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孙啊,你说的很对,干工作我们是需要有点魄力的。” 孙守义看金达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便跟金达会心的笑了起来。 北京,林董刚到办公室,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就带着两名警察走了进来,林董愣了一下,说:“什么事啊。” 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说:“林董,这两位警察先生是辖区派出所的,他们说想找您了解点事情。” 林董指了指沙发,说:“两位请坐吧。” 一场恶战 两名警察就坐了过去,林董问:“两位找我要了解什么事情啊?” 为主的警察就问道:“林董,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你们财务的蓝经理的情况。” 林董说:“蓝经理怎么了?” 警察说:“蓝经理的家属报案称蓝经理失踪了。” 林董说:“失踪了?怎么会,什么时间的事啊?” 警察说了日期和时间,林董说:“你们说的这个时间我正在海川呢,我过去是要参加一个项目竞标会的。蓝经理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恐怕帮不了你们什么啦。” 警察问道:“蓝经理的家属跟我们反映,中天集团开除了蓝经理,能请问一下,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了吗?” 林董苦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说起来挺丢人的,我想两位可能有所耳闻吧,前段时间中天集团被人将财务的绝密资料泄露了出去,经过调查,我发现这个背叛公司的人就是蓝经理,他将我们财务资料卖给了我们商业上的对手。我就找他谈了话,他也跟我承认了这一事实。本来我是想把他交给警方处置的,但是他一再哀求我放过他,我念在他是跟了我十几年的老臣子,一时心软,就只是把他赶走了事了。你们说他失踪了,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我可是好心办坏事了。” 警察看了林董一眼,问道:“怎么会这么说啊?” 林董说:“你看,我如果是把他交给你们警方处理,你们一定会将他看管起来,也就不会发生失踪这种事情啦?” 警察看了林董一眼,说:“你说只是开除他了事?据我所知,你们中天集团因为这一次财务丑闻,上市计划都失败了,损失惨重,你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蓝经理?” 林董苦笑了一下,说:“跟你说实话,如果换了别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但是蓝经理不同,他是我们公司草创时期就跟着我的老臣子了,跟我熬过多少风风雨雨,我们之间是有感情在的,你让我把他送进牢房,我真的下不了这个决心啊。” 警察看林董解释的合情合理,也就在这方面深问下去了,便说道:“那你可知道;蓝经理把资料卖给了谁?” 林董说:“他跟我说的是海川城邑集团的老总束涛,这家公司正在跟我们竞标海川市一个旧城改造项目,算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不过蓝经理所说的这些,我并没有留下他的书面资料,我也无法证实这件事情是不是事实。” 警察就把城邑集团和束涛的名字记了下来,然后说让林董再记起什么来,一定要跟他们反映,林董说一定,一定。 警察就离开了,林董把他们送了出去,回到办公室之后,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冷笑。 海川市委小会议室,张林扫视了一下会议室的人,常委们一一就座。金达和孙守义依此坐在他的左手边,脸上都没有笑容,显然他们对张林召开这一次的常委会是有些不满的。张林心里冷笑了一声,暗道你们不满意又其奈我何啊?现在常委会是在我的掌控之下的,你们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听我的摆布了。 张林轻咳了一声,宣布开会。会议先讨论了几个小的人事安排,然后张林就把确定旧城改造项目中标方的议题提了出来,让常委们讨论。 张林心里很笃定,就没有先定调子,只是说让常委们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常委会上的讲话是有先后次序的,张林讲完,就轮到金达讲话了,金达笑了笑,说:“张书记啊,这件事情一直是在您的主持下进行的,还讨论什么啊,您决定就好了。” 这话金达虽然是笑着说的,张林却听出了强烈的不满,金达不但对他主持这个项目很有意见,而且还不打算帮他做背书,让他自己做决定。 张林心里暗自觉得好笑,心说你金达也就能这么发发牢骚而已,一会你还不是要老老实实的同意我提出来的方案?何必做这些无谓的挣扎呢? 张林笑了笑,故作大方地说:“海川旧城改造项目是我们海川市目前工作的重点,对我们海川市的发展是极为重要的一个项目,这样一个项目我怎么还一个人决定呢。来来大家各抒己见,群策群力才能把事情给做好。” 金达看了看张林,笑了笑说:“张书记真的想听我们的意见?” 张林心说现在你就是孙猴子,也跳不出我的掌心来的,我就让你随便说,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张林笑了,说:“当然了,常委会本来就是一个畅所欲言的地方。” 金达笑笑说:“那我可就说了,我比较了几个参与竞标公司提出来的方案,我个人认为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公司联合提出来的那个方案是一个最优的方案,它的优点在于规划合理,各方面的利益平衡的很好,如果能够按照这个方案实施旧城改造的话,对我们海川市是很有利的。” 虽然张林并没有预想到金达会仍然坚持支持中天集团,但是他心里并没有因此就慌张起来,中天集团摆明了是一家有瑕疵的公司,他完全有把握否了它的。 张林笑了笑,说:“中天集团的方案我看了,我也觉得这个方案做的是很优秀的,……” 金达知道张林说这些其后一定会跟着一个但是的,他想逗一逗张林,就没让张林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抢先说道:“原来张书记也是赞同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联合提出来的方案啊,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还得说人家中天集团是北京来的大公司,视野开阔,设计前卫,比那城邑集团的方案要强上很多倍的。” 13、见金达不但把他的话断章取义,还捎带贬低了城邑集团,好像这些都是他的意思,张林心里冷笑了一下,暗道金达你这么玩有意义吗?这能改变最终的结果吗?绝对不能的。我就让你表演下去吧,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此刻张林仍然觉得他没失去对常委会的掌控,因此就并没有急着辩驳说他不是要支持中天集团,而是让金达把话都说完了。金达说完了之后,他气定神闲的笑了笑,说:“金达同志,你的话讲完了吗?” 见张林并没有急赤白脸的跟自己争辩,金达也明白自己玩的这个小花招并没有让张林受窘,反而显得自己有点小家子气啦。张林还是比自己老到,坐得住。不过这也无所谓,这不过是正餐前面的开胃菜而已,就算不能坏了张林的心情,起码也可以帮海川政坛多一点谈资,他日人们说起这场常委会,一定会把自己这段表现,当作一场笑料来议论的。 金达冲着张林笑了笑,说:“我的话暂时讲完了。” 张林笑笑说:“你讲完了,是不是我可以继续把前面的话继续讲下去了啊?” 金达笑了,说:“原来张书记的话还没讲完啊,不好意思啊,我不该打断您的讲话的。请继续。” 张林笑了笑说:“金达同志讲的中天集团和天和地产的方案的优点都是很明显的,但是他们的缺点也是很明显的。在坐的各位应该都知道吧,中天集团刚刚暴露出了财务丑闻,而且是上了全国性的媒体,这个丑闻说明中天集团存在严重的商业信誉问题,他对外公布的财务资料都是假的,我们又怎么能知道他提交的方案资料是真实的呢,我们又怎么能确保中天集团能够按照他们提交的方案完成旧城改造呢?” 说到这里,张林威严的扫视了一下全场,本来想显示一下是他在掌控着整个的局面,但是常委们都低着头,没有人在看他,他威严的眼神落空了,这未免让他多少有点失落,便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借以加强自己的语气,说:“显然是不能的。因此在这个时候再来强调中天集团提出的方案是怎么优秀,根本就没有一点实质的意义,是荒唐可笑的。” 虽然张林并没有点名,但是在坐的都知道他的矛头直冲着金达,金达有心想直接就来反驳张林,却觉得直来直去的去对抗,很容易就让两人发生冲突,也会搞得张林下不来台,就扫了一眼孙守义,用眼光示意说该你说话了。 孙守义看到了金达的眼神,马上就明白了金达的意思,他事先已经做好了跟张林辩驳的准备,就笑了笑说:“张书记,您的话讲完了吗?” 见孙守义跳了出来,张林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候他可是意识到今天这场常委会可能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子好掌控了,金达和孙守义这个样子似乎是事先沟通过了,更可能的是他们已经设想过常委会会发生什么事情,也针对性的想好了对付自己的招数了。看来今天自己要面对的是一场恶战了。 背书 张林心里开始有点慌乱了,金达和孙守义都是很精明的人,他们联手来设计他,不会好对付了。但是他又不能不让孙守义讲话,只好勉强笑了笑,说:“我说完了,守义同志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孙守义笑笑说:“既然张书记说完了,那我说两句吧。现在来看,真正有实力来做这个项目的公司基本上就只有城邑集团和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的联合体这两家了。我比较了一下两家的方案,也确实像张林书记和金达市长所说的那样子,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联合提出的方案是很优秀的。城邑集团提出的方案马上就相形见绌了,我个人觉得城邑集团更多地考虑了他们公司自身的利益,而对旧城改造项目如何能平稳顺利的进行着墨不多,尤其旧房拆迁这一块考虑的较少。” 张林明白孙守义开始发难了,这家伙贬低城邑集团的方案,是在呼应金达前面的说法,根本意图就是打击城邑集团,让常委会上的其他人不敢支持城邑集团。他心中越发印证了金达和孙守义是先有了预谋的想法,他不能再不说话了,必须为城邑集团做些辩解了,不然的话常委会很可能形成一边倒的格局,就笑了笑说:“商人都是想牟利的,他们不是雷锋,无利可图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去做的,这一点我想守义同志应该明白的啊,所以城邑集团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啊?” 孙守义看到张林跳出来为城邑集团辩解,知道张林已经察觉到了危机,开始坐不住了。他笑了笑,说:“张林书记,您可以让我把话说完吗?您是有不同意见的话,是不是等我把话都说完了,再来指正我啊?” 张林脸色阴了一下,孙守义这是拿他说金达的话来说他了,话虽然说的柔和,但是话里话外都带着暗箭,招招直冲着他的要害而来。这个时候张林开始后悔不该为了打安全牌,把这件事情提交常委会来讨论了,如果在项目领导小组上探讨这个问题,可能现在早就决定把项目给城邑集团了。现在倒好,金达和孙守义不但不想背书的意图明显,更甚至想要推翻他设想的方案。 张林心里骂了一句娘,心说还真是小看了这两家伙了,尤其是金达这家伙,现在竟然知道在背后指使他人来冲锋陷阵,挑战他的权威了。这个时候已经无法阻止了,张林心说,好吧,我就给你们机会表演个痛快,看看你们能不能翻了天。 张林笑了笑,说:“说吧,说吧,守义同志。” 孙守义笑了笑说:“张书记说的不错,商人都是想牟利的,这一点上我想中天集团和城邑集团都是一样的。我相信中天集团的方案肯定他们也是有利可图的。钱谁有本事谁赚,我没意见。这一点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重点,我们应该讨论的重点是那一个方案对我们海川市政府更有利?比较之下就可以发现,城邑集团的拆迁安置补偿设计是存在很大的问题的,他们的方案设计简单粗率,很多细节的问题根本就没加以考虑,这可是不行的。在坐的各位都知道,旧城改造项目之所以延宕到现在才启动,就是因为拆迁问题。由于历史形成的原因,这个旧城地块当中的房产状况极为复杂,人员结构也是极为复杂的,需要我们拿出一个很好的拆迁方案来,因为稍稍处理不慎,就可能酿成极大地群体事件。” 张林听不下去了,如果让孙守义继续这么贬低城邑集团的方案,那原本支持他的常委很可能就被孙守义这些话吓住,从而转变态度。他再次插话说:“守义同志,你这是不是夸大其词了,什么酿成极大的群体事件,你把我们的群众想象成什么样子了?他们就一点觉悟都没有吗?” 孙守义笑了,说:“张书记,现在这个社会大家都在向钱看,大多数人都在想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您如果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人们的觉悟上,那是不切实际的。” 张林说:“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渲染可能发生的问题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这不是渲染,我是未雨绸缪。我这么说可能是存在一点私心的,毕竟如果真的发生群体事件的话,首先受到冲击的就是市政府,到时候出来解决问题的还是需要市政府。如果在座各位能够保证城邑集团的拆迁方案能不出问题,不会酿成群体事件,那行啊,我可以支持城邑集团的方案。” 张林这下子真是急了,就算是城邑集团拆迁方案做的天衣无缝,也没有人敢保证就一定不会发生问题,一定不能酿成群体事件的,但是孙守义这么一说,就会产生吓阻常委们要支持城邑集团的实际效果。这些常委们都不是什么有魄力的人,都不敢承担什么政治风险。 还别说是他们了,就连主推城邑集团的张林都不敢出来打这个包票。 不能让孙守义这样子说下去了,张林有点气急败坏的说:“守义同志,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城邑集团搞旧城改造项目,那是商业行为,商业行为都是存在风险的。你让在座的同志们为商业行为打包票,算是怎么回事啊?” 孙守义毫不示弱的说:“旧城改造项目如果仅仅是商业行为,那也不需要在海川市委常委会上讨论……” 金达看孙守义和张林针尖对麦芒,丝毫不相让,虽然他很喜欢看张林受窘,但觉得自己该说话了,再这么让他们讲下去,肯定会让张林恼羞成怒的。张林恼羞成怒了,可能就会发作孙守义,这对孙守义并不利。 再说在这个时候适时地讲几句话,不但可以凸显他的存在,还可以巩固一下孙守义争取来的成果,于是金达便冲着孙守义叫了一声:“守义同志,你克制一下,这里是常委会,怎么可以这么跟张林同志讲话呢?”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知道金达这个时候出来阻止他讲话是怕他把话讲得过火了,前面虽然火药味十足,但是还是在争辩的范围之内,如果不压一下火气,说出了什么过头的话,那可就是要挑战市委书记的权威,有不服从领导的意味了。现在想要达到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是该见好就收了。 孙守义冲着张林笑了笑,说:“对不起,张书记,我刚才想政府这边的因素太多,就有点冲动了。” 金达训斥孙守义,紧接着孙守义道歉,让张林一肚子火也无法发出来,心里暗骂金达和孙守义这俩家伙双簧唱得真好。 张林脸色沉沉的,故作大方地说:“守义同志,不用说什么对不起了,本来就是在讨论嘛,各抒己见而已。” 此刻张林的心里已经在想如何收拾今天这个局面了,一开始开会的那种笃定完全都没有了,他已经意识到今天的局面很难善了了。 常委会上出现了短暂的冷场,其他的常委感受到了金达、孙守义和张林之间的火药味,市委副书记于捷本来还想帮城邑集团讲讲话,支持一下张林,但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可以帮城邑集团讲话的理由,又不想帮城邑集团做背书,只好作罢。 金达看张林沮丧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这家伙现在才知道弄巧成拙了啊。常委会开到现在,比金达设想的要好很多,他根本没想到孙守义批驳城邑集团的方案会达到这种效果,现在这些常委们看到一旦通过这个方案,可能要为此负上政治代价,都不敢讲话了。 看来自己高估了张林对常委会的控制力了。 金达觉得现在需要自己出面巩固一下孙守义获得成果了,也要表达一下对孙守义的支持,就笑了笑说:“其实守义同志说的也是实在话,现在这个时期维护稳定工作是政府的工作重点之一,旧城改造项目又是极易产生群体事件的,我们政府这边不得不多考虑一下细节。这几年一些群体事件已经闹得我们政府疲于奔命了,那个海川重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工人们动不动就来市政府门前静坐,几乎都把市政府当做给他们发工资的了。我们实在不想再有什么群体事件发生了。所以我同意守义同志的看法,城邑集团的方案确实存在着这种隐患,所以我们政府这一边是不能支持这个方案的。这个还请常委会在作出决定的时候慎重考虑。当然,我申明一点,如果常委会真的通过了城邑集团的方案,我们政府这边也是会无条件服从的。” 张林开始感觉进退两难了,现在金达和孙守义反对城邑集团的态度已经亮了出来,他如果坚持要常委会支持城邑集团,那就是他在为城邑集团背书了,一旦城邑集团真的出什么问题,那他张林是首先第一个要负责任的。 此消彼长 而金达和孙守义今天的反对都是会被记入常委会的会议记录的,他们将会因此避开可能要承担的责任。不去支持城邑集团吧?他是无法跟束涛交代的,已经收了束涛那么多的东西,是必须跟束涛一个交代的。 张林感觉常委会有点不受控了,这个时候他如果要强行通过让城邑集团中标,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能掌控的常务占多数,只要他强硬一些作出表态,那些跟随他的常委一定会支持他,而非金达和孙守义的。但是现在这形势跟他事先预想的可不一样,他本来对让城邑集团中标会不会产生什么不良的后果就心存疑虑,所以才会提交常委会讨论。此刻再采用高压的手段,强迫通过的话,那跟他原本设想的可就背道而驰了。 张林开始退而求其次了,就算是金达和孙守义不能为他背书,他也得让其他常委会成员为他背书。就算为了遮人耳目,他也需要常委会做出一个集体性的决议,而不是他一个人的决定。 张林扫视了一下常委会其他同志,笑了笑说:“好了,金达同志和守义同志的意见已经讲得很明白了,其他同志呢,也谈一下你们的看法吧?” 张林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人能够挺身而出,大声地讲出支持束涛的城邑集团,这样的话,他就可以顺势讲一些城邑集团方案的优点,为会议定一个调子,然后再来表决的话,可能就会顺利通过城邑集团作为中标单位了。 但是张林很快就失望了,没有一个常委主动提出来说支持城邑集团,这帮怂货都被孙守义和金达的话吓住了。他心中有点孤立无援的感觉,不行,不能这样子,必须找一个人出来说话,便看了看副书记于捷,说:“于捷同志,说说你的看法吧?” 因为同在市委的关系,于捷在常委会向来是站在张林一边的,张林点他的名,是想让他说几句支持自己的话。 于捷被点了名,再不说一下看法交代不过去了,可是他觉得也不好表这个态,孙守义和金达都强调了城邑集团的方案是有缺陷的,很容易就会因为拆迁产生群体事件,他如果支持城邑集团,出了问题他是要负责任的。中天集团这边张林则是明显不支持的,他一个副书记不好跟张林对着干的,因此也就不能支持中天集团。 于捷干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还真是个麻烦,不过中天集团明显是一个有瑕疵的公司,这个瑕疵还满天下皆知,所以即使他们方案做得再漂亮,我们也不能选择他们,选择他们,我们无法跟市民们交代的。” 于捷话说得很含糊,但是否定了中天集团,在目前二选一的情况之下,隐晦的表达了他对城邑集团的支持。 张林对于捷的含糊并不满意,但是在目前的状态之下,于捷的表态是有胜于无的,便笑了笑说:“看来于捷同志的意见是支持城邑集团了。其他同志呢?” 金达看张林竟然把于捷的含糊解读为支持城邑集团,从而想要制造出一种有利于城邑集团的氛围来,心里有点生气了,就笑了笑说:“于捷同志,旧城改造项目将会是我们海川市下一个阶段的工作重点,你最好是能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出来,你确定是支持城邑集团的方案吗?” 于捷还没说话,张林就先受不了了,他瞪着金达说:“金达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是我歪曲了于捷同志的意思了吗?” 金达本来是想打掉于捷的含糊空间,让张林知难而退,现在张林直接冲着他来了,他虽然不想跟张林直接冲突,但是人家直接找上门来了,他也没有害怕,便笑了笑,说:“我只听到于捷同志说他不赞同中天集团,但是并没有听他讲支持城邑集团。张书记您一开始就强调了旧城改造项目的重要性了,对这么重要的项目,于捷同志应该有一个明确的态度才对啊。” 张林说:“现在就这么两个公司的方案比较可行,于捷同志否定了中天集团,很明显就是支持城邑集团嘛,这还用说吗?” 金达笑笑说:“我觉得还是讲一下比较好,因为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两家公司都不合适。” 张林说:“都不合适,现在这个项目竞标都折腾了半天,难道说你想流标吗?” 金达说:“这个项目这么重要,我们不能因为不想流标,就强要选择一家公司。比起将来可能产生的麻烦来,我们现在还是多费一点功夫比较好。” 张林火了,说:“金达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有你这么做工作的吗?” 金达也不示弱,说:“我这是实事求是的态度,能行就行,不能行我们也不能勉强上马。我不明白张书记您为什么非要支持一个存在着明显问题的方案。” 13、张林说:“谁说存在问题了?金达同志,这不是你说了就算的。我看你就是想要支持中天集团罢了。” 金达冷笑了一声,说:“张书记,您刚才还赞扬说中天集团的方案很好,怎么一转眼就忘了。” 张林说:“我也说了,中天集团公司是存在问题的,他们公司商誉很差,方案好有什么用啊?方案好也要能实现才行。” 金达说:“我不觉得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不能实现他们提交的方案。大家都知道,天和房地产在海川是一家信誉卓著的公司,历来他们做的项目都是很有口碑的。有他们参与,这个方案的实施就有了很大的保障。至于中天集团,他们的财务造假只是因为公司想要上市,不代表公司就没那个实力实施他们提出的方案。再说,要说公司有问题,难道城邑集团就没问题了吗?张书记如果没忘的话,应该记得城邑集团偷逃税款的事情还是您给我打的电话,说让我要放他们公司一马的。想不到这样一家公司现在在你那倒成了完美无缺的了。他们欠缴到期的土地出让金,偷逃税款,这些都是被政府这边查出来的,这么多的问题摆在眼前,我看倒是城邑集团能不能完成海川的旧城改造项目很令人怀疑啊。” 张林被金达揭出了为城邑集团说情的事情,脸色气得铁青,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便辩解说:“金达同志,我为城邑集团说情,是因为城邑集团这些年对海川经济贡献很大,这样的企业我们是应该给与照顾的,并不是出于私心。” 金达说:“我也知道城邑集团为海川经济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所以我也在可能的范围之内帮他们减轻了责任。但是我们也要知道,企业贡献大并不代表他们可以违法经营,这样的企业的商业信誉也是存在很大的问题的。” 张林扫了一眼在座的其他常委,发现除了孙守义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他,显然这些常委们已经被金达的话给吓住了,他明白已经无法扭转在常委会上的颓势了,此刻他就是想强行通过决议让城邑集团中标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张林心中真是十分的恼火,本来以为好好的局面,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来了个大逆转,不但没有达到预想的目标,还让自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金达,一拍桌子,叫道:“好了,既然两家公司都有问题,那就流标算了。散会。” 张林说完,也没等其他人有什么反应,自己拿着东西就走出了小会议室。金达看了一眼孙守义,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眼神中都有笑意,他们都感觉流标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胜利了。 张林在从小会议室往自己办公室走的过程中,一直留意着身后有没有常委跟着出来,他希望能有常委能够紧跟着他从小会议室出来,最好是能有常委追上他,跟他指责金达的不是,这可以作为对他的一种声援,表明他们是支持他的。但是他失望了,直到他走进了办公室,他也没看到有常委走出小会议室,甚至连副书记于捷都没有。 既然已经散会了,常委们应该没别的事情了,那他们还留在小会议室的原因只有一个了,那就是金达还没走出来。张林感觉这一场常委会开的有点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让金达在气势上压过了他,那些常委们本来就是墙头草,看金达这么强势,很可能会转而支持金达的。这是一个不好的开始,从此以后,金达可能就拥有了能在常委会上抗衡他的力量了。 张林心中有点后悔不该在常委会上跟金达争吵的,现在的金达正因为海川海洋科技园项目声势如日中天呢,而他一个旧城改造项目都无法搞定,此消彼长,金达正有超过他的可能,这个时候他应该隐忍下来,利用手中的砝码制衡金达,而不是跟金达直接冲突,让金达有机会压过他的声势的。 想好对策才对 金达觉得张林今天有点方寸大乱,失了章法了,因为就算是流标,也应该是常委会成员先表决一下才能做出决议的,他自行宣布流标算是怎么回事啊?如果他一个人说了算,那这个常委会算是什么啊? 金达看了市委副书记于捷一眼,笑了笑说:“于捷同志,张书记可能正在气头上,忘了常委会的程序了,这流标也没经过常委们讨论表决,算不算数啊?” 于捷马上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是不符合常委会的程序的,张林真是气昏了头了。可是张林是负气离开的,这个时候再去把他找回来,显然是不太合适的,说不定张林会更加恼怒。另一方面,于捷也感受到了常委会微妙的变化了,权利的砝码似乎正在向金达倾斜。想想也是,金达最近搞出来的海川海洋科技园项目,连书记郭逵都亲自出马帮他助阵,上升的势头明显。反观张林,其实越来越萎缩,看来以后要慎重考虑在金达和张林之间的立场了,不要选错了边,到时候金达真有上升的那一天,那就尴尬了。他便笑了笑说:“回头我跟张书记提一下这件事情吧。你看今天是不是就散会呢,金市长?” 金达也清楚张林现在正在气头上,再让他回来主持表决,局面可能会越搞越僵的,还是散会比较好,反正犯错的是张林,而不是他,便笑了笑说:“那就散了吧,只是你别忘了跟张书记说一声,我们政府这边还需要为竞标结果发一个公告呢。” 金达这才收拾东西走出了会议室,依次于捷孙守义等常委陆续走出了会议室,各自回自己的办公室,于捷也不想在张林生气的时候去触他的霉头,便也先回了办公室。 于捷不触这个霉头,但有人是无法按耐住兴奋地心情不去触这个霉头的。张林还坐在办公室生闷气呢,束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笑着说:“张书记啊,常委会散了没有啊,是不是通过了?晚上我们去那里庆祝一下啊?” 束涛一连串的话说出来,显得他的心情兴奋的无法自抑,似乎旧城改造项目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了。 可这些话听在张林的耳朵里就显得分外的刺耳,不是束涛这家伙自身企业做得那么差,至于让他这个市委书记在常委会上那么受窘吗? 张林心中很恼火,忍不住连脏话都骂了出来:“你庆祝个屁啊,你以为你那破公司就一定中标啊?” 束涛满心的高兴劲一下子就被张林这话全部给浇灭了,他有点被骂懵了,闷了半晌之后才醒过神来,急忙问道:“张书记,难道我们公司没中标吗?怎么可能?” 张林说:“怎么不可能啊,你做那个破方案出来,跟人家中天集团做出来的方案一比就漏洞百出,被孙守义在常委会上批得一文不值,还中个屁标啊,你也是的,怎么就不能把你搞关系的聪明劲用点在做方案上面呢?起码那样子我帮你说话心里也有底气啊?再是这一次你的关系是怎么处理的,怎么常委会上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帮你说话的啊?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处理过关系啊?” 束涛说:“我处理了,我跟除了金达和孙守义之外的常委都打过招呼了。” 张林骂道:“你仅仅打个招呼顶个屁用啊?常委会上只有我一个人帮你顶着,其他的常委根本就没人帮你说话,你是怎么回事啊,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束涛心里暗自叫苦,其实这实在怨不得他的,张林原本给他的感觉是城邑集团中标基本上是十拿九稳,上常委会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而张林向来在他面前吹嘘他能完全掌控住常委会。所以束涛觉得如果仅仅走个过场就大手笔的去拉关系,实在是没必要。因此他只是跟几个熟悉的常委打了招呼,稍稍的表示了一下,就认为没问题了。再说为了争取旧城改造项目,他已经在张林、蓝经理、仇冰等人身上花了不少钱了,也没太多的资金再用来拉拢常委们了。 张林接着骂道:“你那方案也做得够蠢的了,光想着你们公司自己的利益,一点不为海川市着想,你需要这样子吗?你怎么就不能先把方案做好一点,先拿下项目啊。拿下项目之后,什么话都好说的。” 束涛心里现在已经是一团乱麻了,他费尽心机最后还是一场空,这里面的损失是很难估算的,此刻他心疼还来不及,怎么有心情再来听张林教训呢?这个张林也是个SB,原本可以让旧城改造领导小组通过以下就好了,上什么常委会啊?不上常委会,又怎么能惹出这么多问题来啊? 束涛没好气的说:“好了张书记,您就先别埋怨我了,这么说中天集团中标了?” 张林说:“还没有了,我怎么会便宜了他们,在我的坚持下,你们谁也没中标,流标了。” 表面上看,谁都没中标,谁也没赢过谁,似乎打了一个平手,但是这对笃定要中标的束涛来说,却是一场惨败了。流标等于一切又归零了,很多东西又需要重头开始了。而且这一次流标,下一次什么时间再重启招标是很难说的,形势一时一变,城邑集团想再有现在的优势恐怕很难做到了。 束涛觉得丧失这一切大好局面的因素主要是因为张林,不是因为张林畏手畏脚,这个项目早就是城邑集团的囊中之物了,心中的不满就呈几何级数的增长,但是最终还是对张林的市委书记职务有所忌惮,不满不好发作出来,只好长叹了一口气,说:“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张林冷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你送给我的东西回去去我家取走吧。” 项目流标,城邑集团就没拿到他们想要的,这个状况之下,如果还抓着束涛送给自己的贿赂不放的话,就显得有些不够理直气壮了。张林并不是一个太贪婪的人,他虽然爱钱,但是绝对不拿不能拿的钱。现在束涛前些日子送到他家里的钱就变成了不能拿的钱了,他觉得必须尽快返还。 虽然真的是很想去张林那把送的钱取回来,但是束涛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他不能这么做。如果真的把送出去的钱取回来,那两人的关系就会变得尴尬了起来。再说这一次他送给张林的又不仅仅是那一笔存款,还有通过孟森安排以张林名义送给孟副省长的那份礼物呢。难道也去孟副省长那里取回来吗? 束涛心里明白,不管他怎么去做,这已经注定是一笔赔本的买卖了,还不如显得光棍一点,起码可以维持住跟张林的关系,那样子将来张林会找机会补偿他的。 束涛叹了口气,说:“张书记啊,您把我束涛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算了,已经送给您了,就是您的了,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那么大笔的数目,如果退出去的话张林是觉得心痛的,束涛这么说给了他台阶下,加上他还是信赖束涛的,便说:“那就以后再说吧。” 束涛心里骂了句娘,狗屁以后再说啊,你根本就没想还给我嘛。 两人也没心情再聊什么了,就挂了电话。束涛满脸沮丧的闷坐在那里,没有拿下旧城改造项目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挫败,他将必须面对因此所带来的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尤其是这件事情孟森一直参与其中,前前后后孟森也是出人出钱,做了不少的事情的。孟森做这一切,根本就是为了能在旧城改造项目中分一杯羹的,现在自己没办法兑现给孟森的承诺了,孟森肯定是不会就这么接受了的,这个混混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这可要怎么善后啊? 束涛正在头痛要怎么去跟孟森交代呢,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了,一脸阴沉的孟森走了进来,束涛心里暗自叫苦,心说,这个鬼孟森还真是不经念叨,刚想到他,他就闯上门来了。 束涛倒也并不慌张,他也是见过大江大浪的人,一个混混头子还不至于让他乱了阵脚,便瞅了孟森一眼,说:“看来你已经知道常委会上发生的事情了,先坐下来再说吧。” 孟森气哼哼的坐到了束涛的对面,说:“束董啊,我真是搞不明白,张林那边我们送了送了,也帮他安排跟孟副省长搭上了关系,他怎么还是没让我们中标啊?他的办事能力也太差了吧,难怪郭逵和吕纪都看不上他。” 虽然束涛心中也觉得张林办事能力不行,但是他们毕竟是好多年的老朋友了,孟森埋怨张林,束涛是不愿意听的,便说道:“这也不全怪张书记,都是金达和孙守义搞的鬼。” 孟森却有些不买账,他叫道:“关金达和孙守义屁事啊,这两个家伙的态度我们早就知道了的啊,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要阻拦的,张林应该早就想好对策了才对啊。” 十分的惊讶 “”我看根本就是张林自己的问题,这家伙既想当失足妇女,还想树牌坊,这才搞得我们这么被动的。好了,现在搞得流标了,有金达和孙守义在市政府那边看着,能不能再重启旧城改造项目的招标都很难说。到头来我们就是狗咬猪尿泡,一场空,还花了我们那么多钱,这个张林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啊?” 束涛瞪了一眼孟森,说:“他是市委书记,你想让他怎么跟你交代啊?得罪了他,我们都没好果子吃的。” 孟森没好气的说:“那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为了争取这个项目,兴孟集团不但接连受到政府的查处,还不得不收敛一些经营项目,损失惨重,现在项目拿不到了,这些损失我要怎么填平啊?” 束涛说:“你的损失也不能完全算在这上面吧,我看跟你得罪孙守义也有很大的关系吧。我警告你啊,不要因为竞标这边结束了,你就放松了警惕,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又开始做了,你可别忘了,孙守义和那个新来的公安局长姜非可能都在盯着你呢。” 孟森说:“妈的,你说这孙守义也真是的,我不就是闹了他一次场吗,又不是挖了他家的祖坟,至于这么恨我吗?老子遇到他算是倒血霉了。再跟老子过不去去的话,老子找几个人弄死他好了。真是气死我了。” 束涛瞪了一眼孟森,说:“你怎么还拿这种混混的作风出来啊,你是商人啦。” 孟森说:“我也就是给嘴过过瘾罢了,你当我真的要这么做啊?束董啊,你说张林这边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一点苦头吃啊,要不然我心里不平衡啊。” 束涛说:“你想动市委书记?我看你昏了头了。他少了一根汗毛对我们来说都是大事。这件事情他跟我解释过了,确实怪不得他的,是我们提交的方案有问题。” 孟森冷笑了一声,说:“这家伙肯定会这么说的,他不这么说,就是他的问题了。束董,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啊,就是这个张林有点烂泥扶不上墙啊。你看前前后后他搞的这些事情,哪一样是顺利的啊?我们跟在这家伙屁股后面,别没跟着沾光,反而跟着倒霉了。” 束涛心里咯噔一下,商人向来是很迷信的,细想一下孟森说的可能也不无道理,最近一段时间他跟张林的合作确实是每每受挫,甚至一度还闹到翻脸的境地。是不是张林真的时运差了,斗不过金达和孙守义了?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自己一开始就是打错了算盘了,不该利用张林来从孙守义手里抢这个项目的。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后悔似乎已经晚了,金达和孙守义已经把他和孟森视作眼中钉了,此刻就算是调转方向,去讨好金达和孙守义,人家也不会搭理你的。还不如死心塌地跟着张林,怎么说张林也是市委书记,还是有着很大的利用价值的。 束涛说:“别瞎说,不是张林,我们根本就连旧城改造项目的边都摸不着的。这件事情前前后后张林也是帮我们出了不少的力的,现在之所以失败,根本上就是金达和孙守义一再跟我们作对的结果,这里面与你得罪孙守义是有很大的关联的,不能把帐算在张林的头上。” 孟森说:“你别把帽子都扣在我头上,你让张林把项目从市政府手里抢过来,难道就不得罪一直在主持这个项目的孙守义了吗?大家都有份好不好?” 束涛说:“行行,大家都有份,也就别互相埋怨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就算掉头去投靠金达和孙守义,人家也不要我们的,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张林吧。” 孟森叹了口气,说:“这倒也是,这俩家伙在海川一天,我们就不用想有好日子过,怎么想办法把他们给弄走啊?” 14、孟森说到弄走金达和孙守义,束涛忽然想到了张林前段时间让他查的金达老婆万菊跟海川一家云龙公司过从甚密的事情,这件事情查了半天并没有查出金达老婆什么大不了的情况,也就放了下来。 束涛始终不相信一个官员的家属跟企业界的老板往来那么密切,期间就一点都没有别的猫腻,就他本身的经验来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不是要做什么勾兑,官员的家属根本就不可能搭理一个商人的。既然是这样子,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万菊和云龙公司之间是有问题的,只是他们把事情做的很隐秘,问题才会不被人发现。 现在也许应该是重启这个调查的时候了,束涛相信事情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来,如果查的仔细一点,金达的问题总会暴露出来的。问题暴露出来,就可以对付金达了。看来应该什么时间找找张林,问问他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有人沮丧,也有人高兴,丁江也很快从他朋友那里知道张林在常委会上拍桌子说要流标的事情啦,心中不得不佩服中天集团的林董,这家伙让把竞标标底做得好一点还真是英明啊,本来是看似无用的一招闲棋,竟然在关键时刻发挥了这么大的作用,闲棋也能算计人,不得不说林董老谋深算了。 丁江就给身在北京的林董打了电话去,他觉得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林董。林董接了电话,笑了笑说:“丁董啊,什么事情啊?” 丁江就向林董讲了常委会上发生的事情,讲完之后,笑了笑说:“林董啊,我真是佩服你啊,原本我还以为你这么做只是一时意气呢,想不到还有这么高妙的算计啊,孙副市长和金达市长用我们的方案把城邑集团的方案贬的一文不值,生生逼迫的张林也不得不放弃城邑集团。” 林董笑笑,说:“丁董你高看我了,这是意料之外的,不过还是没什么实际意义啊,城邑集团没中标,我们也没中标啊。” 丁江笑笑说:“虽然是这样子,但起码阻击了城邑集团,我觉得解气。林董啊,现在看来旧城改造项目可能要搁置一段时间了,我们正好放下他来,操作上次你跟我提过的那个项目了。” 林董笑了笑说:“丁董,我这边出了点事情,有警察在我这里,不方便,那件事情回头再谈吧。” 丁江愣了一下,说:“警察在你那?出了什么事情了?” 林董苦笑了一下,说:“意料之外的麻烦,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我的财务经理出卖了公司的财务资料,我把他开除了的事情吗?” 丁江说:“记得啊,那家伙是活该啊,做出这种事情来开除他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怎么还开除出来麻烦了吗?” 林董苦笑了一下,说:“我开除他是没错的,但是这家伙前几天失踪了,现在有人在水库发现了他的尸体。警察同志就跑来问我情况了。” 丁江惊了一下,说:“这家伙看不开自杀了吗?那也是活该,他害的你们公司上市都失败了,死有余辜。” 警察在面前,死有余辜这样话讲出来就不合适了,林董有点急了,说:“丁董啊,话可不能这么讲,死因现在警察还没说呢,我也没这么想过,我这边还有警察等着问情况呢,我们再聊吧。” 两人就挂了电话,林董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两名警察,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我商业上的一个伙伴,他们都知道蓝经理坑害公司的事情,都为我抱不平,话可能说的有点过了,两位还请不要介意啊。” 警察们笑了笑,为主的警察说:“你不用紧张了,林董,我们不会拿你朋友的话当真了。” 林董说:“那就好,诶,警察同志,我可不可以问一下,蓝经理是不是真像我朋友说的那样是自杀的?” 警察说:“对不起,林董,这个还在侦查期间,死因我们不方便透露。你帮我们再回忆一下,你开除蓝经理,他是不是表现的很沮丧啊?” 林董说:“沮不沮丧我还真是不好说,反正他当时就是一个劲央求我放过他,你们说发生了这种让公司蒙受巨额损失的事情,我怎么还能把他继续留在公司啊?不过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能发生这种事情,我虽然恨他,却还没有到非让他死的程度,他的老婆孩子我也认识的,公司聚会的时候常见到,现在事情闹到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再去面对他们啊?” 警察说:“你先不要自责,现在还无法确定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蓝经理死亡的。你再想想,蓝经理在公司或者其他地方有没有跟他有矛盾的人?” 林董说:“在其他地方我就不知道了,在公司我还了解一点,蓝经理在同事面前是一个很友善的人,跟同事相处的很好。也正因为如此,当我发现是他背叛了公司,我心里是十分的惊讶的,他并不是一个坏人。” 警察说:“那林董,你能不能再跟我们讲讲蓝经理究竟是怎么背叛公司的,讲讲这个过程,越详细越好。” 何以解忧 林董说:“这个与蓝经理的死有关吗?难道是我的竞争对手杀人灭口?” 警察笑了,说:“你别瞎猜,我就是想详细了解一下事件的经过。” 林董就又讲了一遍蓝经理出卖公司的经过,警察认真的做了笔录,当林董讲到蓝经理是被建行的一位姓胡的科长约出去应酬,才会被人设计收买的时候,警察问道:“林董,你上次并没有跟我们提到过这个细节啊?” 林董说:“我没说吗?可能当时我觉得这个细节不是很重要吧,主要的部分就是那家海川的城邑集团。” 警察笑了,说:“重不重要需要我们警方来做判断,你跟我们讲一下,蓝经理那晚去见的人叫什么名字?” 林董说:“这你让我想想,好像是什么工作室的,搞房产营销的,带了一个女的助手去。这个工作室的负责人叫什么名字来啦,你看我这脑子,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了。” 警察说:“你别急,慢慢想。” 林董说:“”我记得他的姓很冷僻,反正不是那种很常见的姓,姓什么来着,对了我想起来了,姓仇,叫做仇冰,那个工作室就叫仇冰工作室。 警察记录了下来,说:“谢谢你了林董,你这个资料对我们很重要。” 林董笑了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了,我是应该配合你们的。” 警察又了解了一些别的情况,看看再也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告辞离开了,林董亲自送他们出去,看着他们进了电梯才回了办公室。然后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警车从楼下开走,一直肃穆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捉摸不定的笑容。 当仇冰看到警察找上门来的时候,心里是有着一丝慌乱的,他当时为了钱财帮助束涛拉蓝经理下水,心里并不是很安心的,尤其是当后来中天集团的财务丑闻铺天盖地的在媒体披露出来的时候,他是很害怕的,他没想到束涛竟然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中天集团能在北京站稳脚跟就不是一个很好对付的公司,他们的上市计划被破坏,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仇冰就后悔自己不该那么贪财了。 但是事情已经做了出来,后悔也没什么用了,他只能祈祷不要让中天集团找到他这个参与者,否则的话他就等着被报复吧。 日子就在这种担心中一天天过去了,中天集团倒也没有做什么报复他的动作出来,仇冰的心情就放松了下来,也许这件事情中天集团并不知道有他的参与,自己前段时间真是白担心了。 可就当仇冰觉得没事的时候,警察却找上门来了,他的心又悬了起来,把警察让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之后,仇冰强作镇静的说:“警察同志,你们找我什么事情啊?” 警察笑了笑,说:“仇冰,你认识中天集团的蓝经理吗?”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仇冰的神经绷紧了,他强笑了一下,说:“认识,我曾经托朋友帮我们介绍认识,想要找他从中天集团帮我揽点活干。不过那一次我们的关系处理的并不好,所以就只见了那一面,后来再没联系了。” 警察说:“你确定吗?怎么蓝经理跟中天集团的林董却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是你设下的圈套,逼着他出卖了公司的财务资料。” “怎么可能,”仇冰到这个时候只有否认到底的一条路了,不然的话他很可能被带走去吃牢饭的,他叫道:“警察同志,你们别听那个蓝经理胡说,那一晚我喝完酒就回家了,根本就没跟他有什么后续活动,这你可以问我家周边的邻居,我很早就回家了,又怎么会设下圈套害他呢。倒是这个蓝经理不地道,吃了喝了,到最后也没答应给我个项目。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信的话,可以把蓝经理找来跟我对质啊?” 警察冷笑了一声,说:“仇冰啊,你是不是明知道我们找不来蓝经理跟你对质啊?” 仇冰到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蓝经理已经死翘翘了,他诧异的说:“怎么会,北京就这么大一地儿,把他叫来顶多几个小时而已。他如果不来的话,我也可以去的。” 警察看了仇冰一眼,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蓝经理已经死了。” “什么蓝经理死了?”仇冰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怎么也不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怎么可能?难道说中天集团报复他了?恐惧迅速遍布了他的全身,虚汗就冒了出来,他浑身的气力一下子被抽空了,一屁股就又瘫软倒在沙发上了。 警察看看面如死灰的仇冰,说:“仇冰啊,你们之间究竟做了什么,怎么一听蓝经理死了,你会吓成这个样子?” 仇冰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这要怎么回答警察啊。虽然蓝经理死亡这件事情是很可怕的,但是对他仇冰来说,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很多事情就会因为蓝经理的死亡而死无对证了。 想到这里,仇冰的心情多少平静了一点,干笑了一下,说:“警察同志,并不是我们之间做过什么,而是你突然说他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你不觉得这是一挺可怕的事情吗?” 警察看了看仇冰,说:“可怕倒是可怕,不过也不至于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吧?你们之间真的没发生什么事情吗?” 仇冰赶紧摇了摇头,说:“我们之间真的没事的。他是怎么死的?” 警察就跟仇冰说了情况,仇冰听说是在水库里发现了蓝经理的尸体,却也搞不清楚究竟蓝经理是被中天集团报复杀死的,还是蓝经理受不了被辞退的结局,自己自杀的。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人的死亡是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不是他设局逼着蓝经理出卖财务资料,蓝经理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的。这等于是说是他害死了蓝经理。 仇冰的心神就有些恍惚了,他可从来没想到结果会是这么残酷的,于是警察下面的问话他基本上都是在恍恍惚惚中应付过去了,不过有一条他还是坚持住了,那就是死都不承认自己跟蓝经理被下套有关。 好不容易把警察打发走了,仇冰马上就把电话打给了束涛,声音有些颤抖的把蓝经理死了的消息讲给了束涛听,束涛听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很冷静的说:“仇冰啊,你慌什么啊,蓝经理死了关你屁事啊?” 仇冰说:“可是束董,这可是一条人命啊,这等于说是我杀了一个人啊?” 束涛冷笑了一声,说:“帐可不是这么算的,蓝经理做那件事情可是收了我们钱的,有今天这个结局,也是他自己需要承担的后果。” 仇冰说:“束董啊,你还真是做大生意的人啊,这种事情都能不动如山,够狠的啊。” 束涛说:“仇冰啊,比这更糟的事情我都遇到过的,等你经历过几次,你也会跟我一样习以为常的。” 仇冰说:“饶了我吧,我现在的心都还被吓得在扑扑的跳,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还不得疯了啊?” 束涛说:“你没跟警察说后面的事情吧?” 仇冰说:“我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束涛说:“那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反正对方手里也没什么证据的。我跟你说,别自己吓唬自己,知道吗?” 仇冰想想也确实是,他现在的恐惧都是发自自己内心的,而不是警方掌握了他什么情况,还真是有点自己吓自己了,便说:“我知道了。我自己有数了。”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即使仇冰也不想自己吓自己,但是他却无法控制住不去想蓝经理这件事情,因此这一天都是心神不宁的。晚上他推掉了应酬,回到家去吃饭。吃完饭之后,他又陪着妻子看了一会肥皂剧,想说把时间消磨过去,什么也不去想。 但是大脑却是不受控制的不停的在想着蓝经理这件事情,烂七八糟的也没个头绪,反正脑海里一会闪过蓝经理看女人色迷迷的样子,一会闪过想象中蓝经理被水浸泡了的脸,电视实在是无法转移注意力,仇冰满心的烦躁,就想出去酒吧喝点酒,喝醉了也许就没这么烦了。 于是仇冰就开着车出去,随便找了一家酒吧,在吧台那边找了个座位,叫了一杯烈性的白酒,就在哪里开始喝起来。 一杯下肚之后,仇冰脑子有点晕忽忽的感觉,蓝经理的形象暂时在脑海里消失了,他喜欢这种暂时什么都不用想的空灵感觉,就又叫了一杯…… 接连几杯下去之后,仇冰有点浑然物外的感觉,这还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他正在拿着酒杯自得其乐呢,这时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坐到了仇冰的身边,笑了笑说:“帅哥,一个人喝闷酒啊?要不要请我喝一杯啊?” 仇冰看了一眼那女子,觉得还挺合眼缘,他知道这些出入酒吧的女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平常他是不会搭理的,但是今天他心情特别的不好,正想找人陪一下,就招手让调酒师给女子也倒了一杯。 新天地 女子见仇冰接了她的茬,便觉得有戏,便坐的离仇冰更近了一些,两人边喝酒边说笑,不一会就越来越亲热,女子很快就被仇冰搂进了怀里,不时娇笑着在仇冰耳边说话,女子呼出的香气熏得本来就有几分醉意的仇冰更加陶醉了。酒吧就是这样一个身心放松的地方,男女这样子搂在一起很正常,仇冰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觉得他今天的运气不错,能在酒吧遇到这样子一个漂亮女子,也算是一场美好的艳遇吧。酒精的麻醉和色心的膨胀让仇冰彻底把蓝经理的死抛诸脑后了,心里想的都是一会喝完酒之后,如何带这个女子去酒店开房疯狂一下呢。他现在是想彻底的疯狂一下,好把蓝经理的事情彻底忘记掉。 正在仇冰想着要如何开口带女子走呢,那女子却已经等不及了,笑了笑说:“帅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啊?” 仇冰暧昧的笑了,说:“你还真是知趣啊,这话我正想跟你说呢。走吧,走吧,我们换个地吧。” 仇冰站起来就买了单,搂着女子出来,仇冰上了自己的车,发动车子,等着女子开车门上车。这时女子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女人就说:“你先等一下,我先接个电话。” 女人站在车旁的路边打电话,听声音好像是在跟什么男人吵架的样子,这时从车后面不远处冲出来了一个男人,手拿一把砍刀,指着女人就叫道:“你这个臭女子,又背着我出来勾搭男人,你看我不砍死你。” 女子看到男人顿时花容失色,冲着仇冰叫道:“你快走,别叫我男朋友抓到。” 仇冰这时虽然有些醉意,倒是因为心思都在想着跟女子如何风流一场呢,视线就没离开过女人,也就注意到了那个拿着砍刀冲出来的男人。此刻女子叫他快走,他自然不敢稍停,车子本来就是发动好的,一踩油门就冲了出去。边开车边往后视镜看,看到那女子被那男子挥舞着砍刀在后面追砍,不觉就有点胆寒,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油门踩到底,加速疯狂的往前冲。 就这样往前开了也不知道多长的路径,仇冰也不知道自己把车开到哪里去了,反正就是疯狂的往前开,以避开那个男子的追杀,开着开着,仇冰忽然觉得眼前的景物诡异的扭曲了,道边的绿化树啊,栏杆啊都扭曲成了一个漩涡,而漩涡当中,蓝经理的脑袋冒了出来,他不由得心头大骇,使劲的一打方向盘,想要避开眼前的这个有着蓝经理脑袋的漩涡,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仇冰全身一震,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商人和官员某些地方是很相似的,比方说对于新闻的关注。这两个群体对新闻都是很重视的,只是商人关注新闻,是想了解社会动态,从而把握商机;而官员们则是从新闻中嗅取政治气味,掌握社会的政治风向,从而判断自己应该采用什么样的政治动作。 林董也是一个很关注新闻的商人,由于年纪的原因,他还是那种作风老派的商人,每天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翻看新的报纸。今天也不例外,他一边吃早餐,一边翻看新送来的晨报。 看着看着,林董停下了吃早餐的动作,一条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新闻的标题是《一市民服食超量毒品产生幻觉,疯狂飙车致车祸殒命》,内容是一仇姓市民昨晚疯狂飙车发生交通意外,在飙车途中突然急打方向,撞破隔离带的栏杆,跟迎面而来的轿车撞倒了一起,救护车赶到现场的时候,该市民已无生命迹象,有目击者称死者原本从酒吧带一女子出来,女子在街边打电话的时候,死者就突然加速驶离现场,女子追之不及,后就发生了此起惨祸。警方在他体内检出大量的酒精和毒品,怀疑该市民是因为服食了超量的毒品,产生幻觉,以为被人追杀,这才飙车逃离,发生车祸的。 林董脸上露出了笑容,心说仇冰这家伙总算受到了报应了。 这时林姗姗也走出来吃早餐,看到林董脸上的笑容,便问道:“爸,大早上的,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啊?” 林董笑了,说:“不是高兴了,而是在报纸上看到一件趣事,觉得好笑。” 林姗姗坐了下来,说:“在哪,拿来我看一下。” 林董就把报纸递给了林姗姗,说:“就那段车祸的报道,报纸上说是那死者服食了过量的病毒,产生幻觉,以为被人追杀,这才会发生车祸。这事真是有点匪夷所思,现在这些年轻人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啊?” 林姗姗说:“这我可没觉得有趣,就是感觉有点惨。” 林董笑笑说:“我是觉得新奇嘛,可能对你们年轻人来说毒品并没什么,但对我这个老家伙来说,确实没接触过的,光听说这东西有害,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厉害啊。姗姗,我可提醒你啊,在外面玩得再疯都可以,就是不能给我接触这些毒品,知道吗?” 林姗姗笑了笑说:“爸爸,我什么时间碰过毒品了?放心吧,你女儿很乖的。” 林董笑着摇了摇头,说:“女儿一天不嫁出去,做爸爸的心就放不下来的。不是这样担心,就是那样担心。就说前段时间吧,你成天闷闷不乐的,我一直想问吧,却又担心惹得你更加不高兴,就只能在一旁看着你,替你担心。现在我看你心情好很多了,是不是可以告诉爸爸,你究竟是为什么那么不开心啊?被男朋友给甩了?” 林姗姗笑了,她不开心是因为孙守义被沈佳逼着跟他分了手,这些当然无法给爸爸讲的,讲了的话挨骂的首先可是自己啊,便说:“爸爸,看你说的都是什么啊,什么我被男朋友给甩了,就你女儿这样子,只有我甩别人的份,哪轮到别人来甩我啊?” 林董看了林姗姗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说:“你长大了,有些事情开始不让我知道了,好了,随便你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不过有一点你记住,被人欺负了一定告诉爸爸,爸爸一定会帮你出气的。” 林姗姗心说男女之间很难说谁欺负了谁,两情相悦,发生了点什么那是彼此都愉快的,事后也无法谁吃亏谁占了便宜。就算是像爸爸这么亲密的人,也是不适合介入其中的,便笑了笑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疼我了。” 林董说:“你知道就好。对了,我今天要去见你郑叔叔,谈一项合作计划,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啊?” 在争取旧城改造项目过程中,林董看到林姗姗很有兴趣参与,他心中对此时很高兴的,女儿不再是那个只会撒娇疯玩的小女孩了,开始主动介入到家族的生意当中,这是标志着女儿长大成熟了,知道为父亲分忧了。林董希望这种态势能持续下去,让林姗姗能接受更多的锻炼,好在将来能够接班掌管中天集团。 林姗姗知道父亲刚刚收到了一场重大挫折,不但旧城改造项目没拿到手,还搭上了公司的上司计划。作为一个女儿,也希望能在这个时候帮父亲分担点什么,便问道:“找郑叔叔是跟公司上市有关吗?” 林董点了点头,说:“闹了那么大的财务丑闻出来,公司如果想走正常渠道上市几无可能,你郑叔叔跟我提了一个买壳上市的计划,你跟我去听一下吧,我已经老了,这些慢慢都要交给你去做了。” 林姗姗笑笑说:“爸爸你还年轻得很啊,怎么能说自己老啊?” 林董笑了,说:“你这丫头啊,别嘴这么甜来哄我开心啦,不用说别的,但看你长这么大了,就知道爸爸已经老了。行了赶紧吃饭,吃完之后我们去见你郑叔叔。” 林姗姗随便吃了点,就跟着林董出了门,在车上,林董大致讲了郑坚的计划,林姗姗听完,眉头皱了起来,说:“怎么还是跟海川有关啊?爸爸,你吃海川政府的苦头还少吗?” 林姗姗这么说,一方面确实是因为林董在海川这边遇到了很大的挫折,另一方面,如果她参与到海川重机重组这件案子当中的话,难免就会跟孙守义接触,很难说两人再次接触上会发生什么,同时林姗姗也曾经答应过沈佳,不再见孙守义,如果她参与海川重机的重组,就无法兑现这个承诺了。 林董笑了笑说:“这丫头,你不懂的,换个地方爸爸就不会受挫折了吗?换个地方也是一样的嘛。商业社会是一个竞争的社会,每一项能带来利益的项目都是会有对手出来跟你争的,在争夺的时候,对手都是会不择手段的想打败你的。我虽然在海川受过挫折,但是我也在那里积累了经验,积累了人脉啊。你就说这一次旧城改造项目吧,对手费尽了心机不还是没拿到项目吗?这说明什么,说明中天集团已经在海川有了基础了,我们正需要利用这基础开拓一片新的天地出来啊。” 摇曳的走了 林董强调说“你要记住,竞争是不可避免的,你如果是因为怕竞争而退避三舍,那你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只有敢于面对,才能做这社会的强者。” 林姗姗笑了笑说:“爸爸你还是这么斗志昂扬啊。” 林董笑笑说:“爸爸就是这个性格了,改不了的。我在海川失去的,也要在海川拿回来,怎么样,姗姗,敢不敢跟爸爸一起战斗啊?” 林姗姗想了想,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跟孙守义见面的,因此也没必要因为怕碰到孙守义就不出来帮父亲的忙,就笑了笑,说:“敢,怎么不敢,我会帮爸爸拿回应得的东西的。” 林董笑了,说:“这才像我林某人的女儿。” 到了郑坚的办公室,郑坚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林姗姗也跟着来了,就笑着打招呼,姗姗也来了。 林姗姗笑笑说:“郑叔叔好,我爸想让我参与你们这个计划,就带我来听听了。” 郑坚看了看林董,笑笑说:“老林啊,你养了一个好女儿啊,知道为你分忧了。不像我,女儿跟我就像仇人似的。” 林姗姗笑笑说:“郑叔,您别这么说小莉姐了,她可是比我强太多了,她自己闯的品牌经营的多好啊。” 郑坚笑笑说:“我没说她没能力,而是她不能像姗姗你一样为父母分忧。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养子女干什么啊,还不是希望等我们老了的时候,他们能够转过头来帮我们啊?现在可倒好,嫁给傅华那个臭小子之后,就一门心思扑在傅华身上了,根本就忘了她还有我这个老爸了。” 林董笑了笑说:“老郑啊,我觉得傅华两口子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堪啊,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了,是不是我来帮你做个和事老,帮你们调节一下啊。” 郑坚笑了笑,说:“谢谢你了老林,别费这个劲了,我跟傅华之间没误会,我就是不待见这臭小子。好了,我们不说他了,还是谈我们的正事要紧。你来找我,是同意接受汤少的重组计划了。” 林董点了点头,说:“我是这个意思,不过我有一个前提条件,我想让我女儿姗姗作为我的代表,参与这个计划,跟着你们历练一下。” 郑坚笑笑说:“这个不是问题,你们中天集团财务丑闻闹得那么大,你林董的名字现在可是满证券界没有不知道的,这个时候你再出面也不行啊,姗姗代表你走上前台正是时候。诶,还有一件事,你们的内奸除掉了吗?” 林董说:“我已经把泄露消息的蓝经理给开除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想不开跳水库死掉了。” 林董这么说是在郑坚面前给蓝经理死亡一事定调子,他希望郑坚以后说起这件事情来,都说蓝经理是自己死的。林姗姗现在还比较稚嫩,这个时候还不适合让她知道自己阴暗的一面的。 郑坚看了林董一眼,笑了笑,说:“这也是他自找的,这家伙不但害的你们公司无法上市,还害得我被证监会调查,死了也是活该。” 林董说:“也不能这么说,这家伙总是跟了我十几年了。” 林董说这话倒不是惺惺作态,他对蓝经理动手之前是有些犹豫的,但是蓝经理一直是中天集团的核心人物之一,了解很多中天集团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样一个人物放出去的话,会是一个很大的后患,说不定哪天就能对中天集团造成极大的伤害。安全起见,他是必须要下手的。 林姗姗说:“那个蓝经理是一个挺老实的人啊,真是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郑坚笑笑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好了,林董,既然你愿意做这件事情了,那是不是跟汤少约个时间见见面。” 林董说:“你来约吧。” 郑坚就打了电话给汤言,汤言说白天的时间都安排出去了,要不晚上在鼎福俱乐部见吧。 晚上,在鼎福俱乐部,林董带着林姗姗去了鼎福俱乐部,汤言和郑坚已经等在那里了。林姗姗已经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汤言的气势和排场还是让她惊诧不已,这个男人的架势好像是在黑夜之中都能发光的。林姗姗一向对自己的容貌是很自信的,在汤言面前连她自己都感觉黯然失色。汤言对她也是很冷淡,握了握手,彼此算是认识了之后,就再也不看她了。搞得她心里很别扭,心说这家伙需要这么拽吗? 坐定之后,汤言就介绍了他目前掌握的海川重机股份的情况,基本上他手头的股份已经达到了可以控股的程度了,下一步就是要如何进入到海川重机公司内部,对海川重机进行实质性的转变,从而让海川重机拥有可以炒作的资源。 林董则是讲了他去海川实地看过的海川重机的情形,他觉得海川重机那块地还是很有开发的潜力的。 谈到这里剩下的问题似乎就是要如何去启动这个重组了,林董让汤言谈谈意见。汤言笑了笑说:“我是这样想的,首先我们三方成立一家公司,用这家公司来作为操作海川重机重组的母公司,把已经购买到的海川重机的股份置于到这家公司之内,三方的持股比例我们回头再商定。然后用这家公司购买中天集团的地王项目,再把地王项目置于海川重机之中,作为海川重机重组的一个重点项目,海川重机由此就可以转变成一个以地产项目为主业的地产公司……” 汤言正讲着,有人敲包厢的门,汤言就停了下来,说:“各位,目前这个重组计划还在酝酿当中,在外人面前都不要提,要保密知道吗?” 看众人都点了头,汤言这才喊了句进来,妖艳的老板娘方晶就走了进来,笑着说:“汤少啊,今天有新朋友啊?” 汤言笑笑说:“是啊,郑叔带来的新朋友来,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中天集团的林董,这位是林董的千金林姗姗小姐。” 方晶笑着伸出手来跟林董握了握手,说:“今天通过汤少我们大家算是就认识了,以后欢迎林董和令千金来我们鼎福玩。” 林姗姗是有点受不了方晶的媚态的,心说这女人太讨厌了吧,一双桃花眼秋波荡漾,生像要把男人吃掉一样。不过在她父亲面前也不好表露的太明显,还是笑着跟方晶握了握手。 跟林董林姗姗寒暄完之后,方晶把目光转向了汤言,笑着说:“汤少啊,你知道我前几天看到谁了?” 汤言笑了笑说:“老板娘,你看到谁了关我什么事啊?” 方晶笑笑说:“你这个汤少啊,就是这么没有情趣,不关你的事我会跟你说吗?” 汤言愣了一下,说:“你看到的是我认识的人?” 方晶笑笑说:“对啊,汤少果然聪明,一猜就中,我在一家丽江餐厅叫什么一坐一忘的,看到了你妹妹汤曼了。” 汤言笑了,说:“原来是你们吃饭碰到的啊,那丫头嘴馋,喜欢找一些有特色的餐厅,这没什么稀奇的啊?” 方晶笑了笑说:“我也没说什么稀奇啊,就是碰到了而已。对了,我还跟你妹妹认识了郑董的女婿呢,我进去饭店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吃饭。诶,郑董啊,你女婿挺帅的啊。” 汤言和郑坚的脸色都变了,汤言脸色阴沉的说:“老板娘,你什么时间看到他们的啊?” 方晶笑笑说:“就那天中午了。汤少啊,想不到你跟郑董两家交往的这么好,不但你们俩是好朋友,连你妹妹跟郑董的女婿也是好朋友啊。” 郑坚瞪了方晶一眼,说:“老板娘,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他们也就一起吃顿饭而已,不是什么好朋友的。” 方晶笑了笑说:“不是吧,郑董,我看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还拉着手呢,关系挺好的啊。” 汤言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方晶的话给了他一个警讯,似乎傅华是在跟汤曼拉近关系。如果傅华没跟汤曼发生那一场尴尬场面的话,他也许不会拿方晶说的当回事的。但是那个尴尬的场面真实的发生了,汤曼似乎也对傅华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好感,这个时候傅华再去拉近乎,居心就很可疑了。 汤言心里就很别扭,这个打败过他的情敌,现在要诱惑他的妹妹了,这怎么让他容忍下去啊?简直有点欺人太甚了。他看了一眼方晶,说:“老板娘,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这里还有朋友……” 方晶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看汤言和郑坚的样子她就知道她说的汤曼和傅华在一起的情况是汤言和郑坚都不愿意听到的,估计汤曼和傅华接下来都没好果子吃了。她说这些,就是为了整一下汤曼,报复一下汤曼那天对她的不礼貌。目的已经达到了,方晶就没再留下来的必要了,便笑笑说:“那我就不打搅了。” 方晶就摇曳着走出了包厢,汤言看了郑坚一眼,苦笑着说:“这个傅华真是有意思啊,还缠上小曼了?” 在乎你的面子 林姗姗看汤言似乎有怪罪傅华的意思,便说道:“汤少,我觉得你上了方才这个老板娘的当了,这个女人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我看她来说的这些都是故意的,似乎就想让你们对傅哥产生看法?” 又一个叫傅华傅哥的女人,汤言有点哭笑不得了,他问道:“你认识傅华?” 林姗姗笑着点了点头,说:“傅哥是挺好的一个人,他绝对不会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的。” 汤言和郑坚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郑坚苦笑着说:“傅华这臭小子的女人缘还真是好的出奇啊?” 林姗姗还有些诧异,看着郑坚说:“郑叔,你不是吧,连你也不相信傅哥的为人?” 汤言没心情跟林姗姗去争执什么了,争也争执不出个什么来,他现在很想赶回家去,警告一下汤曼,让汤曼不要跟傅华走得那么近。他便对林董说:“林董,我们改天再谈重组的计划吧,今天就这样吧。” 林姗姗还想为傅华争辩,林董却看出汤言似乎有些事情不方便在他们父女面前讲,就拉了林姗姗一把,不然林姗姗在说什么了。他对汤言笑了笑,说:“行啊,我们就改天再谈。” 林董就拉着林姗姗离开了,郑坚看了汤言一眼,说:“汤少,其实这个林姗姗说的不无道理,方晶的话是有些挑唆的意味,傅华那臭小子虽然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还不算很风流,你就别拿方晶说的当回事情了。” 汤言说:“郑叔啊,我也知道方晶刻意来讲这些,是有别的用心的,但是她讲的也是有一定的真实性的,男人这东西都是很难说的,汤曼并没有在社会上历练过,很容易就会被人骗的,我的赶紧回去警告她一下了。别让她陷得太深。” 汤言回到家中,看到汤曼的房间亮着灯,就过去敲了敲门,说:“小曼,还没睡吗?” 汤曼说:“我还没睡,哥,你干嘛?” 汤言笑笑说:“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吗?” 汤曼就笑笑说:“进来吧。” 汤言就进了汤曼的房间,看汤曼穿着睡衣正坐在床上抓着一本书在看着,就笑了笑说:“今天这么乖,怎么没出去玩啊?” 汤曼瞅了汤言一眼,笑笑说:“你这个做哥哥的真是有意思,我不知道你是真关心我,还是装亲切。我这些日子每晚都是很早就回家了,你都没注意到啊?” 汤言笑了笑说:“这个我还真是没注意到,小曼,你别怪哥哥啊,你也知道哥哥是有事情在外面忙,与你那种疯玩是不一样的,哪有时间注意到你啊。” 汤曼笑笑说:“是啊,你很忙,忙着泡小姐是吧?要不要跟我显摆一下,今天又跟哪个地方的红牌小姐厮混了?” 汤言脸色沉了下来,说:“你怎么跟哥哥这么说话啊?是,我对你是不够关心,这我跟你说声抱歉,但是男人在外面是需要应酬的吗?你看我们是在玩,但实际上那都是为了工作。” 汤曼笑了,说:“好了,哥,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好哥哥了,我呢已经长大了,不是赖在你身边的小女孩了,我会过好自己的生活的。你就说你找我什么事吧?” 汤言瞅了汤曼一眼,说:“我有件事情想问你,前几天你是不是跟傅华出去吃饭了?” 汤曼点了点头,说:“对啊,你怎么知道的?哦,我知道了,是鼎福的老板娘告诉你的吧?” 汤言说:“是,是她告诉我的。她跟我说就你跟傅华俩人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很亲热。” 汤曼笑了起来,说:“那天是我去请傅哥吃饭,两人吃饭当然是要有说有笑的了,难道我请人家客还要给人家脸色看啊?莫名其妙。” 汤言说:“那也不需要拉着手吧?” 汤曼愣了一下,说:“谁拉着手了,方晶这么跟你说的?” 汤言说:“对啊,不是她跟我说,我怎么会知道?” 汤曼有点生气了,说:“你听那个女人胡说八道,我们就是在一起吃饭而已,拉手干什么,唯一一次是我想要讽刺那个女人几句,傅哥不让,就拉了我一把,示意我不要说话了。” 汤言说:“你去讽刺方晶干什么?” 汤曼说:“那女人狗眼看人低,拿傅哥不当回事,我看不惯。” 汤言眉头皱了起来,说:“你这丫头,什么人都好招惹啊,方晶这种能在京城站住脚的女人,都不会是简单的人物,我都是让她着几分的,你却去惹她,真是不知所谓。” 汤曼说:“傅哥跟你的看法一样了,他说这个女人是蛇蝎美人,惹到她会被报复的,这才制止我去说她。” 汤言心说傅华的眼光倒还算是锐利,一下子就看出来方晶这女人不好惹,他看了看汤曼,说:“对啊,人家这不就报复上来了吗,今天专门跑到我的包厢把这件事情来告诉我的。你也是的,傅华算是你什么人啊,需要你帮他出头?” 汤曼瞅了汤言一眼,说:“傅哥是我的朋友,我请的客人,那个方晶看低他,我就要帮他抱不平。再说你知道是那个女人报复我,你还跑来质问我干什么啊?闲的啊?” 汤言就有点被汤曼不在乎的神态气到了,他说:“我什么闲的,我是专门回来提醒一下你,不要跟傅华走得那么近,小心上了他的当。” 汤曼说:“我上傅哥什么当啊?是我去找他的,请吃饭也是我坚持要的,人家那晚救了我,却被你打了一顿,我请他吃顿饭表示一下感谢和歉意,有什么问题啊?我那是跟傅哥吃饭,不是在睡觉,上什么当啊?” 汤言瞪了汤曼一眼,说:“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粗俗啊,睡觉都出来了,你太幼稚了,根本就不知道这世界上的人心险恶。傅华他纠缠着你干什么?尤其是他还跟我之间有那么多的恩怨,我看他除了是想占你的便宜之外,再就是想拿你当做报复我的工具。” 汤曼脸色变了,她瞪着汤言,说:“哥,真不知道你心里竟然是这么龌龊的。你是不是患上被害幻想症了?好像这世界都在想害你一样。你自己觉得傅哥好像每时每刻都在想对付你,这都是你瞎想出来的,我跟你说,人家根本就没拿你当回事,甚至连你打他人家都没往心里去,还叫我不要跟你去计较道不道歉的事情。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叫大度。” 没有比被人不当回事还让汤言受不了的,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人们视线的中心,他已经习惯了被人关注,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说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个人还带走了他最在乎的女人,没有比这种精神上的藐视对他更大的伤害了。 汤言十分恼火的怒视着汤曼,叫道:“你懂什么,这就是傅华最具欺骗性的一点,他是让你放下戒备的心理,只有放下戒备心理,他才能把你玩弄在股掌之中。真是邪门了,你们这些女人怎么就那么相信他啊。” 汤曼说:“你才是邪门呢,你根本就是因为小莉姐才对傅哥有成见,我看你是钻进牛角尖了。” 汤言叫道:“我没有,那一晚我亲眼看到他对你那个样子的,所以我才不相信他的。” 汤曼看着汤言,冷笑了一声,说:“哥,你是不是还拿我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啊?就你的头脑来说,你会不知道那一晚傅哥只是要帮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你现在这个样子,要么是你被嫉妒蒙上了眼睛,要么就是你在装糊涂。” 汤言说:“根本就是我亲眼看到的,我装什么糊涂啊?” 汤曼说:“你亲眼看到什么了啊?不要以为我那晚有段时间失忆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来告诉你那晚你看到了什么行吗?你到现场,我在车内,傅哥为了避嫌,站在车外,他是在车外打电话叫你来的,你开着你的拉风的迈巴赫车冲了过来,知道我在车上的时候,就冲过来打开了车门,正看到我因为受毒品刺激把上衣都扒掉了。上衣是我自己脱掉的,跟傅哥有什么相关啊?你看到这个场面第一反应却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给了傅哥眼眶上来了一拳。” 汤言愣了一下,说:“这些你都想起来了?” 汤曼说:“失去的记忆慢慢也是会回来的。你知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那聪明的哥哥在看到我那样的时候,在想什么,是兄妹情深,一时激愤打了傅哥呢;还是觉得被你的情敌救了你妹妹,你低不下这个头跟傅哥道谢,这才假意发作打了傅哥呢?” 汤言愣了一下,说:“小曼,你怎么想你哥呢?当然是第一种原因了。” 汤曼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想当做是第一种原因,但是后来看到我那么求你,你仍然坚持不跟傅哥道歉,我心里就明白了,你根本就是在乎你的面子甚于在乎我的,这样子的话,显然就不是第一种原因了。” 顶风而上 汤言急了,说:“小曼,你别胡说,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 汤曼瞅了汤言一眼,说:“哥,你就别装了,别拿你妹妹当傻瓜了。你汤言是什么人啊,精明到家的人,滴水不漏的人,这些年你做事从来都是每个细节都会算计到的,什么难题到你手里很快就能找出解决的方案来,你会想不出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汤言还想为自己辩解,说:“不是的,小曼,你真的误会我了。” 汤曼笑着摇了摇头,说:“哥,我误没误会你,你心里恐怕最清楚,我也不会因为你把我都算计了就跟你怎么样,你毕竟还是我哥,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子尊重你爱你的。” 汤言否认到底,说:“小曼,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怎么没这么想过。” 汤曼直视着汤言的眼睛,说:“我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眼神就会躲闪的,这是你的习惯动作,刚才这话你敢对着我的眼睛说吗?” “对着你眼睛说就对着你眼睛说,我怕啊?”汤言强迫自己抬起眼睛直视着汤曼,然后想把话再重复一遍,但是他的眼神还是马上习惯性地闪开了,只好说:“我不跟你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汤曼笑了,说:“哥,有些时候我觉得你这人吧,挺没劲的,面子对你就那么重要吗?甚至比家人还重要?” 汤言说:“当然不是了,你这丫头也是的,怎么能相信傅华一个外人,却不相信你哥呢?” 汤曼笑了笑说:“我相信傅哥,是因为他有人味,做事不像你这么多算计,跟他相处,我就有一种很放松很安全感觉。而你那,成天拽拽的,觉得自己有钱了不起,还埋怨那些在你身边的女人都是冲着你的钱来的,真是可笑,你也不想想,你除了钱,还能给那些女人什么啊?你能给她们的只有钱,她们如果不爱你的钱的话,你也没有什么别的什么能让人爱上的。” 汤言气得脸色通红,指着汤曼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跟我说话啊,我看你是中傅华的毒太深了,都把你哥看得这么不堪了。” 汤曼笑了,说:“哥,你这么气急败坏,是不是被我说中最痛的地方了,我不知道你对自己是怎么定位的,就像今天这样子听到我跟傅哥吃了顿饭就急冲冲跑回来质问我,你拿自己当什么啊?卫道士吗?还是一个爱护妹妹的哥哥?还是觉得我跟傅哥吃饭伤了你的面子了?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我不上当才这么匆忙赶回来的,那样子特没劲你知道吗?” 汤言说:“什么特没劲,我就是因为怕你上傅华的当才赶回来的。” 汤曼笑了,说:“哥,现在就我们兄妹两人在这,你就不能拉下你的面具,对我坦诚一点吗?” 汤言瞅了汤曼一眼,说:“我看你这丫头今天晚上真是疯了,我什么时候不坦诚了?” 汤曼笑了,说:“你做人什么时候坦诚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真的那么喜欢小莉姐吗?还是你因为人家甩了你,你伤了面子了?你如果真的喜欢小莉姐,估计也不会不但保养着大学生,还每天晚上去什么俱乐部夜总会的花天酒地,夜夜笙歌。我觉得幸好小莉姐没选择你,不然的话,她早晚是要跟你离婚的。最可笑的事,明明花天酒地的是你,你竟然还跑回来质问我去跟傅哥吃了顿饭,还拉了手,只许你周官放火,我连点点灯都不行啊?” 汤言气得扬起手来想要打汤曼,汤曼冷冷的看着他,说:“怎么,说不过我就想打我啊?” 终究这个妹妹还是一家人的心肝宝贝,汤言还是不忍下手,他放下了胳膊,说:“我不过是被你气的,我警告你啊,不准继续跟傅华来往了,就算他这个人再好,他也是有妇之夫,你跟他走得很近了不合适。” 汤曼说:“我没有想要跟傅哥怎么样,他就我一朋友,倒是你,别那么小鸡肚肠啦,老是想要对付傅哥。小莉姐的事情你也该放下了。” 汤言说:“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汤曼也不客气的说:“那你也别来管我的事情。” 汤言叹了口气,说:“好了,随便你啦,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完汤言就摔门而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张林在外面应酬完了,很疲惫的回到了家中,妻子过来跟他说束涛来了,张林愣了一下,说:“这么晚了他来干吗?” 妻子说:“他早就来了,一直坐在客厅等你,也没说要干什么。” 张林就去了客厅,束涛笑着站了起来,说:“张书记忙到这么晚啊?” 张林笑了笑说:“官身不由人啊,哪一方面的都的应酬得到,成天净做些没意义的事情。你找我有事啊?” 束涛说:“是有件事情想跟您单独谈一下。” 张林看了束涛一眼,束涛的样子似乎说的事情很隐秘,并不想让他的妻子知道,心中就怀疑束涛是不是为了送她的那个存折而来的,便说:“那我们去书房吧。” 两人就进了书房,张林心里也清楚如果束涛坚持要回那个存折,他也是没什么办法对抗的,还不如主动提出来,便笑了笑说:“为了你的存折来的吧?不好意思啊,我没敢放在家里,在银行的保险箱里呢,这样吧,明天我让我老婆给你送过去好了。” 束涛笑了,说:“张书记,您拿我束涛当什么人了?都跟你说了送您就送您了,我不会拿回去的。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的。” 张林暗自松了口气,起码不用一下子损失那么一大笔钱了,便笑笑说:“那你有什么事情啊?” 束涛说:“我是想跟您谈谈金达。” 张林说:“金达有什么好谈的?” 束涛说:“是这样子的,孟森找过我,我们俩合计了一下,都觉得金达和孙守义这俩家伙在海川的话,我们都没好日子过了。我想张书记您一定也有同感吧?” 张林在束涛面前倒不用假装,上次在常委会的那一闹,金达和他之间的矛盾几乎是公开化。张林被金达搞得他机会没办法收场,幸好副书记于捷私下跟他谈了那个流标的决定没经过常委会的投票通过,还算不得常委会的决议。张林这才醒过味来,知道自己那天有点太失态了。 可是想要再把这件事情提交给常委会讨论不太可能了,那等于是自取其辱。张林想了半天才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把竞标的事情在旧城改造项目领导小组的会议上,简单的提了一下。这一次张林已经无心恋战,就先定了流标的调子,领导小组的成员们大概也都知道了常委会上发生事情,谁也不想掺合到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博弈中去,也就知趣很快就通过了流标的决议。张林就让领导小组发了流标的公告。 事情虽然敷衍过去了,但是张林这个在常委会上没有形成决议,转而又在项目领导小组上形成决议的故事就在海川流传开来,这马上就成了一段市委书记和市长争斗的趣谈,也成了海川政坛上风向标。很多人在评论这段趣谈的时候都认为,金达借此一役在海川政坛奠定了可以跟张林分庭抗礼的基础,某种程度上甚至金达的实力还能压张林一头。 自然而然就有一些与此相关的风言风语传到了张林耳朵里,张林也就更把金达恨之入骨了。 张林叹了口气,说:“我倒是有同感了,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啊?” 束涛说:“我想这两个最起码要想办法赶走一个,他们俩个结合在一起,互为呼应,对您对我和孟森都是很大的威胁。” 这个很大的威胁张林已经切实的感受到了,确实是金达和孙守义的结合是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的。原本孙守义没来海川的时候,金达一个人是无法跟张林对抗的。孙守义来了之后,两个人就有了对抗张林的实力了。因此把这两人拆开就很必要了,张林便也有想要赶走其中一个的想法,他看了看束涛,说:“”说吧,你想要赶走谁? 束涛说:“孙守义背后的来头太大,在海川这边也没什么把柄被我们抓到,想动他,不太容易。倒是金达可能还是有机可乘的。张书记,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的金达老婆跟海川那家云龙公司的事情吗?” 张林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情我记得,当时你查了一下,不是说万菊也就从云龙公司拿了点土产什么的吗?这种小事你想拿来作为挤走金达的武器,恐怕是不行的。你不会又掌握了什么新的情报吧?” 束涛说:“这倒是没有,不过我想事情肯定不止土产那么简单,万菊给云龙公司做顾问,等于是给云龙公司打上了金达的印记,有了金达这把保护伞,云龙公司胆子大了很多,他们现在在海平区白滩那边高了不少的别墅开发,美其名曰低密度住宅。张书记,我做房地产的我知道,国家现在是严禁批别墅用地的,云龙公司敢顶风上,恐怕是与金达的保护有关的。从这一方面入手,我想会找到突破口的。” 成绩单 张林说:“束涛啊,你不能就这么想当然啊,别墅的事情是海平区的事情,如果没什么确凿的东西把金达跟他们扯上关系,你就是把事情给揭发了,恐怕也伤不到金达一根汗毛的。” 束涛说:“我不相信金达就跟这件事情一点联系都没有,我想有个办法能够查证一下,不过需要张书记您出面了。” 张林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束涛说:“这件事情别人不清楚,海平区的区长不能不清楚啊,批地什么的可都是需要经过海平区政府通过的,您是不是可以试探一下海平区区长陈鹏啊,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张林倒是曾经打过陈鹏的注意,但是后来因为陈鹏是金达的直接下属,跟他往来的也不是很密切,就放弃了,此刻束涛再次提起,张林的心思又开始往这方面动了,现在金达这么咄咄逼人,他是应该有所反击的,也许是应该把陈鹏找来问一问了。 17、不过张林担心陈鹏不一定会愿意告诉自己实情,就看着束涛问道:“陈鹏我倒是能找的来,但是我担心他不会跟我说实话的。” 束涛笑了,说:“张书记可以让他愿意说实话啊,您可是掌握着海川的用人权的,您给陈鹏点甜头,还怕他不老老实实的听您的吗?” 束涛的倒也是事实,市委之所以比政府强势,是因为市委掌握了干部的使用权,政府做什么总的用干部吧,而这些干部的升迁则是由市委这边掌控的,哪一个官员如果跟市委较劲,市委很快就能给他眼色看的。张林倒是可以有把握通过这个掌控住陈鹏的。 不过金达现在风头正劲,省委省政府都在拿金达作为东海省干部的模范,这个时候去打金达的主意,时机似乎并不恰当,感觉上这有点扫了郭逵和吕纪的面子。就算最后能够达到挤走金达的目的,恐怕省委和省政府也会对自己有看法的。 张林也是为官多年的人,深深知道作为一个下级官员最好是不要做什么跟领导意图相反的事情,否则你就算是做对了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因为你得罪了你的领导了,领导才是你仕途命运的决定者。束涛提出来的这是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张林一时还下不了这个决心去这么做。 张林看了看束涛,说:“这件事情我考虑考虑吧。” 束涛有点急了,心说这个张林难怪不得领导们的欢心,就做事的这种没有一点魄力的样子,换了那个领导都会对他不感冒的。他可不想让张林把这件事情给拖延了下去,便说道:“张书记啊,怎么还需要考虑啊,您没看到金达现在已经慢慢开始在海川市坐大了吗,再考虑下去,海川市恐怕就没有您的立足之地啦。” 张林瞪了束涛一眼,说:“胡说八道,有我在海川,金达就别想坐大。我说考虑考虑,并不是我不想去做这件事情,而是金达现在是省委、省政府的红人,我如果这么针对他,等于是同时开罪省委和省政府,我怕到时候金达没完,我到先完了。” 束涛说:“可是张书记您就不担心金达这么红,省委趁热打铁,把您搬开,把金达扶正吗?” 张林自我感觉这种可能性虽然存在,但是并不会马上就变为现实的,便摇了摇头,说:“省委应该不会有这种考虑的,行了束涛,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啊,我不是不想整金达,而是眼下这个时机不对,时机不对,贸然行动,恐怕得不偿失啊。” 束涛笑了,说:“张书记,我倒没觉得时机不对,金达正走红运不假,但是也有句老话叫做物极必反,古往今来多少官员都是红到极点的时候倒霉的?明朝的那个张居正,威风的时候皇帝都得让他几分,但是这威风是短暂的,他病死之后,皇帝不是很快把它鞭尸了吗?还有那个年羹尧年大将军,不都是红极一时的红人吗?最后的下场不是也很惨吗?您看看这些就会明白,人红其实是要倒霉的前兆。红过头就要发黑了。我觉得现在正是打击金达的合适时机。” 束涛虽然说的很好,但是张林还是没有被说服,他还是不想搭上自己的政治前途来陪金达玩这一把。他明白举报一个同事有违规或者违法的行为是一把双刃剑,往往在在除掉你的对手的同时,你也会惹得别的官员对你的不满的。官场上喜欢官官相护的多,而讨厌借举报除掉他人的人。毕竟大家屁股底下都有屎,谁都会担心自己会被别人举报了。这也就是几个著名的腐败大案的举报人最后的下场都不很好的原因,没有人会感谢他们的举报,反倒是周围的人都会提放他们起来的。 张林笑了笑,说:“想不到你对历史还很熟悉啊。好了,你别心急了,给我段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好不好?我需要酝酿一下,什么时机比较合适,怎么出手才不会伤害到自己。你先回去吧。” 束涛看了看张林,看到张林已经是满脸倦容了,知道再纠缠下去不但不可能说服张林,甚至会惹起张林的反感,便知趣的笑了笑说:“那行,您休息,我走了。” 张林并不是一个杀伐决断的人,他的性格之中本来就是有着柔弱的一面的,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因此虽然对束涛的说法有些动心,但是考虑到对自己也有伤害之后,他还是把这件事情暂时放了下来。 张林因为有所顾虑把针对对手的举措给放了下来,但不代表对手也把针对他这一方面的举措给放了下来。孙守义就没放下来。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孙守义心中已经开始对新来的公安局长姜非有所不满了,姜非能到海川来任公安局长是他一手操作出来的,而操作这件事情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孟森。但是姜非来了海川之后,一直借口情况不熟悉,没有让公安部门对孟森采取任何行动。这对期待姜非到海川之后能拿出立竿见影举措的孙守义来说,是很失望的。 等待是一种折磨,这种折磨让孙守义心底压抑着的火气不断地膨胀,最终到了要爆发的边缘,他实在等不下去了,就直接打了电话给姜非。 姜非接了电话,笑着问孙守义有什么指示,孙守义笑笑说:“姜局长,你来我们海川可是有点时间了吧?不知道忘没忘记我们在省城见面谈的事情啊?” 姜非笑了,说:“孙副市长,这件事情我一直放在心上呢,但是目前掌握的情况似乎还不足以对孟森采取行动。” 孙守义心里越发的不满,说:“姜局长,都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掌握到足够的情况啊?什么样的情况才是你认为的足够了的啊?” 姜非说:“我希望最好是能够达到把相关的人员都能绳之以法的程度,尤其是不能让主犯逃脱掉。目前看还嫌不够。” 孙守义说:“姜局长,我不知道你对海川的治安形势是怎么看的,但据我的了解,孟森在海川的行径完全是可以将他绳之以法,这难道是因为我们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吗?” 姜非听出了孙守义话里透露的强烈不满,但他是想要完美的结果,而要达到完美,就不能轻敌冒进,目前掌握的情况真是不够的,他不想因为孙守义着急,就马上采取行动。那样子虽然也是能有一定的成绩出来的,可是会打草惊蛇,把一些主要的人物吓跑,以后再想抓到这些人可就难上加难了。于是他解释说:“孙副市长,我的意思是说,现在掌握的情况到不是不能采取行动,但是要想把主犯也收到网中似乎还嫌不足,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再等等。” 孙守义说:“不能再等下去了,姜局长,你到海川来,很多市民是对你抱着很大的期待,你应该做出点行动回报这种期待的,而不是不动如山。你这样子下去,市民们对你会很失望的。” 姜非说:“可是……” 孙守义没让姜非说下去,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说:“别可是了,你再这么可是下去,我都要怀疑选你来做这个公安局长是不是合适了。该做点什么给海川市民们看了,资料不足可以在行动中补足嘛。” 姜非迟疑了一下,他知道孙守义这边急于看到他的成绩,再拖延下去恐怕对他的不满会更加深了,现在可能也只有勉为其难了,便说:“那我跟唐政委商量一下行动方案。”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啊,我期待你交出一份亮眼的成绩单。” 两天后,姜非真的采取行动了,不过,出于对海川警力的不信任,他并没有使用海川的警力,而是通过商副厅长以省厅扫黄打非督查小组的名义调用了跟海川相邻的杨海市的警力,对海川市大小的歌舞厅、卡拉OK、夜总会等娱乐场所来了一次突击式的大清查。 整死了 由于事先情报资料准备的充分,已及保密工作做的到位,这一次清查行动收获颇丰,抓获了**、陪侍人员和吸毒者上百人,缴获了一批毒品。孟森兴孟集团旗下的几家夜总会舞厅算是重灾区,吸毒和**现象泛滥,被警方查到的吸毒嫖宿行为有六成是发生在兴孟集团的夜总会和舞厅里。警方将兴孟集团夜总会和舞厅的管理人员带到警局,拘押调查。 一些平日行为不检的官员也在这一次清查行动当中被抓到了,报到张林这里的大大小小有十几个人,其中级别最高的是海川市一个下属县的县委书记,他来海川市办事,时间晚了没回去县里,就在兴孟集团旗下的夜总会里找了个小姐正玩妖精打架呢,就被警方抓了个正着。还有一名城区派出所的所长和几名警察,也是在**的过程中被抓到了。其他的几个官员都是市里的普通干部了。 张林听着省厅扫黄打非督察小组姚组长和姜非对这次清查行动做的情况汇总,脸色一直阴沉着,这一次的突击清查他这个市委书记事先一点都没听到风声,这在麦局长在的时期根本就是不可能。麦局长一定是会想办法通知他的,海川市做一些准备。但现在这个姜非根本就没透漏给他丝毫的消息,这家伙还是省厅下来的呢,怎么就一点不为海川市着想呢?现在海川十几名官员被抓了,还抓到了一个县委书记,这等于是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说明他这个市委书记在干部管理和任用上是有很大问题的。 张林很怀疑姜非是有跟某些人是通报了消息的,只是这个某些人的范围之中只有金达和孙守义,并不包括他。所以这一次省厅督导下的清查活动很可能就是金达和孙守义安排的,是冲着他这个市委书记来的。这俩家伙还真是动作不断啊,他们想干什么,非要把自己整下台他们才满意吗? 情况汇总讲完了之后,张林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满意,但是脸上还是露着笑容对这件事情作了表态。他首先称赞了省厅组织的这一次行动及时到位,为海川肌体上剪除了恶瘤,也让他这个市委书记看到了海川市还存在的一些问题,他会认真反省,并会及时处理这些存在的问题的。然后他对姚组长说:“姚组长,在这里我代表海川市向省厅做个表态,对今晚抓获的参与**的干部一律开除党籍,撤职查办,严肃处理。海川市公安局这一次也有干警参与**活动,说明海川市公安局治警不力,对相关责任人海川市委也是会给与严肃处理的。” 张林抛出了治警不力的帽子,虽然没有点名,但目标却是冲着公安局局长姜非而来的,姜非是海川市公安局局长,治警不力的第一责任人。 姚组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略有些秃顶的男人,在机关工作多年,自然不会听不出张林的画外音,张林这是因为事先没从姜非那边得到消息,被这次清查行动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感觉的扫了面子,这才会迁怒与姜非的。 姚组长笑了笑说:“张书记,这一次省厅采取突击清查行动是事出有因的,姜非局长来海川之后,发现海川市公安局因为前任局长管理不善,存在不少的问题,甚至有些干警跟社会上一些不法人士勾结,给一些不法行当做保护伞,搞得海川市吸毒和**行为泛滥成灾。姜非局长看到情况十分严重,就和唐政委一起把这个问题反映给了省厅的领导。省厅领导对此十分的重视,就指示我们搞了这一次的突击清查活动。同时省厅为了保密,也为了不给海川市的领导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要求姜非局长不要把此次行动透漏给任何人。现在看来行动的成果很大,姜非局长功不可没啊。只是没有事先跟您通报一声,可能让您感受到不被尊重了,我来之前我们厅长说了,让我代表他跟您说声抱歉了。这也是工作的需要,还希望您不要介意。” 姚组长委婉地帮姜非作了解释,让张林在心里暗自骂娘,明明是想摆他一道,却还把话说得这么好听,让他有不满也不能发泄出来,这帮家伙真是狡猾。 张林笑了笑,说:“原来事情是这样子的啊,姚组长你不解释,我还对姜非局长有所误会呢,以为他治警不力呢,原来他是肚子里别有乾坤啊。能有这样一个能干的公安局长,真是海川市民的幸运啊。” 说道这里张林别有意味的瞅了姜非一眼,心说这个人阴得很,在背后搞了这么些小动作出来,搞得自己现在这么狼狈,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站在自己面前,真是有点本事啊,今后对他要多加防备了,别再被这家伙算计了还不知道。 姜非心里清楚张林对他一定是很生气的,说他这个海川公安局长是市民之幸根本就是在讥讽他,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领导对他不满意了,对此也就见惯不怪了,索性就拿张林的反话当正话听好了,便笑了笑说:“张书记太夸奖我了,其实没您的支持,我在海川的工作也不会开展得这么顺利。” 张林心里骂道你倒是顺利了,把我却搞得人仰马翻,还在我面前说风凉话,真是混蛋。嘴上却说:“我也没做什么,姜局长能把开局搞得这么好,不愧是是省厅培养出来的干才,确实是很有能力的。” 虽然这一次清查行动成果丰硕,但是没有达到孙守义想要达到的目的,孟森早就在夜总会舞厅这些娱乐场所跟兴孟集团之间设立了防火墙,那些被抓的管理人员主动承认夜总会和舞厅是他们承包经营的,内部的经营活动与兴孟集团无关,也就是说,即使抓到了**和吸毒,警方也只能追查到经营者,而无法追到孟森身上。 经营者手里是有着承包经营合同的,警方明知道这些人可能是孟森安排出来顶罪的人头,也拿不出这些承包经营合同是假的证据,只能处罚经营者。 孙守义也知道自己这一次也是操之过急了,没有让姜非有时间把工作做细一点,这才让孟森逃过了一劫。 虽然警方拿孟森本人没什么办法,但是孟森的日子并没有因此就好过多少,警方查封了夜总会和舞厅,要他们停业整顿六个月,这已经是对娱乐场所最高的治安处罚了。 孟森接到处罚决定之后,就冲到了束涛那里,把决定扔在了束涛的办公桌上,嚷道:“看到了吗,人家这是要逼死我啊,这下子我们集团最来钱的业务都被卡死了,这样子下去,不用等别人来对付我,我自己就关门大吉了。我不管,这件事情你一定要让张林出面帮我解决了。” 束涛瞅了一眼孟森,说:“你嚷什么啊,天不是还没塌下来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省厅督查下来的,就是找了张林,他也没办法帮你。我不是警告过你很多次了吗?你已经被人家上眼了,要规矩一点,不要做这种出格的事情,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呢?” 孟森嚷道:“听你的听你的,听你的我喝西北风啊,你因为我像你门城邑集团那么有实力啊,现在旧城改造项目拿不到手,不去搞这些,我吃什么啊?话说的倒是轻松。你说这张林怎么也算是个市委书记吧,怎么就这么怂包,被金达和孙守义耍的团团转,连我们这些跟他混饭吃的人都护不了,他还有什么用啊?” 束涛心中也在生张林的气,上次他跟张林谈了要整走金达,话都已经说得很透了,张林却一再说要考虑考虑,其后就没有下文了,现在看来这个张林还真是怂包一个,关键时刻一点也硬不起来。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他跟孟森都已经打上了张林阵营的烙印,此刻就算再去投靠金达和孙守义,人家也不会收留的。 束涛说:“孟董啊,别发这些没用的牢骚了,你现在就是把张林骂死,也改变不了我们的境况,还是省省算了。” 孟森说:“妈的,这一切都是那个孙守义搞出来的,干脆老子找个人弄死他算了。” 束涛一下子急了,说:“你急着找死啊?你要弄死一个副市长,还是北京下来的,到时候说不定公安部都会下来人查的。再说你现在已经是上了黑名单的人了,你的一举一动恐怕早就被公安盯上了,稍有风吹草动,恐怕你就先进去了。” 孟森想想也是,现在公安虽然还没追不到他身上,但是他肯定是在公安那里挂了号了,还不知道姜非在背后安排多少人盯着他呢。现在姜非对海川市公安内部的人并不太信任,有些事情就不在内部操作,自己在公安内部的耳目就无法发挥作用了,现在敌暗我明,有什么妄动的话,还真是很难预料结果会如何的。 孟森叹了口气,说:“妈的,真是要被这俩王八蛋整死了。” 逼宫 两人都沉默了,他们都知道未来可能要面对的局面肯定会比今天更加艰难,这种将要夹着尾巴做人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对一向肆意妄行的孟森来说尤其是如此。 困兽犹斗,沉默了一会之后,孟森看了看束涛,说:“束董啊,我们上次不是谈过要想办法把金达给整走的事情吗?你说要找张林商量一下,最后商量了个什么结果出来啊?” 束涛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情说起来丧气,我跟张林谈过了,也给他去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他下不了决心去做,说要考虑考虑,这一考虑就没下文啊。” 孟森骂了一句娘,说:“张林这算是什么啊?什么都要我们帮他冲在前面,现在需要用到他了,他倒缩了,连个男人那个东西都赶不上。” 束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说:“别说得这么粗俗。” 孟森说:“我说的不对吗,男人那东西在关键时刻还能硬得起来呢,他呢?现在害的我们俩都困在这,损失惨重,他却跟没事人一样。不行,我要去找他。” 束涛说:“你找他干嘛?” 孟森说:“起码也要他帮我们想想办法啊,不然的话你让我在这等死啊?” 束涛说:“别做那些无用功了,他哪里有什么办法能帮你啊?” 孟森说:“那就坐着等死啊?” 束涛迟疑了一下,说:“等死当然是不能的。要不你让孟副省长给张林施加点压力?” 束涛觉得让孟副省长出面,可以打消掉张林首鼠两端,想要左右逢源的心理,让他彻底站在孟副省长的阵营之中,下决心整走金达,这样子才能能扭转目前这中被动的局面。 孟森说:“让孟副省长出面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要怎么跟孟副省长讲啊?” 束涛笑了笑说:“简单啊,就讲一下你目前遇到的困境,孟副省长是仕途老手了,他应该知道要怎么跟张林说的。” 孟森说:“那我马上去趟省里,这鸟气我一天都受不了了。” 孟森就跑到了省里跟孟副省长诉苦了一番,尤其是表达了对张林的强烈不满,说张林这个市委书记一点气魄都没有,被金达和孙守义联手挤兑,什么事情都不敢做。就连已经是十拿九稳确定由城邑集团拿下来的旧城改造项目,都因为金达和孙守义的反对,搞得项目招标流标。以至于让原本准备跟城邑集团联手开发的兴孟集团的经营也陷入了困境。这还不算,金达和孙守义不断的搞出动作来针对城邑集团和兴孟集团,什么财税大检查,什么土地出让金的缴清,甚至还突击清查兴孟集团旗下的夜总会和舞厅,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意图在打击报复束涛和他孟森。张林这个市委书记却不敢站出来主持公道,让他和束涛被整的苦不堪言。 孟副省长听完,笑了笑说:“这些事情我都有些耳闻,最近你们海川市真是挺热闹啊,流标,扫黄,动静都不小。” 孟森说:“这还不是金达和孙守义在兴风作浪,有这俩家伙在海川,海川没有安稳的时候。” 孟副省长说:“你的夜总会被查是怎么回事啊?你没被查到什么问题吧?” 孟副省长问这个倒不是关心孟森,也不是想要批评孟森经营不法行当,而是因为孟森曾经提供他玩过几次女人,他担心他玩过的女人跟孟森的夜总会有什么牵连,这些女人被查到的话他说不定也会跟着惹上麻烦的。 孟森笑笑说:“我这边没事,夜总会我都是包出去经营的,有问题都是经营者的问题,找不到我身上。” 孟副省长说:“你没事就好,这个张林是有点弱,省里这边对他已经有些议论了,觉得他不适合当这个海川市委书记,想要把他拿开。” 孟森愣了一下,说:“不会是想要把张林搬开,让金达转正吧?” 孟副省长说:“我看省委是有这个意思的,昨天在讨论省科技厅厅长继任人选的时候,组织部白部长提出让张林上来接这个位置。金达现在因为海川海洋科技园项目风头正劲,张林如果此时离开市委书记的位置,一般来说,金达接任的几率比较高。” 孟森苦笑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他和束涛的噩梦就来了,便说:“这可不行啊,金达做市长我们都已经快没活路了,如果他做了市委书记,我们岂不是更惨?” 孟副省长笑了,说:“你也不用这么急,我看白部长提出这个人选是有些报复张林的意思,就提出反对意见,我说张林做市委书记并无什么过错,让他来省里做一个相对比较闲散的科技厅的厅长,对这个同志是不太公平的,也不符合组织用人原则。其他省领导看我说的有道理,就没支持白部长。省里最后选了其他的同志。” 孟森松了口气,笑了笑说:“这样子我就放心了,可笑的是张林在海川还在怕这怕那,生怕惹怒了省里,动了他的市委书记宝座,那知道人家根本就早就想要动他了。” 孟副省长笑笑说:“对啊,我看郭逵也是有默许白部长提议的意思,估计也想让张林为了他心爱的子弟兵金达让路的想法。这一次要不是我开口阻止,恐怕张林真的有可能来做这个科技厅长呢。” 孟森说:“回头您是不是打个电话提醒一下张林,把这个情况告诉他,让他拿出点魄力来,不要以为认怂人家就会放过他。”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行啊,我反正也想打个电话给他。让他别这样子下去了,没魄力的干部谁都不会喜欢的。” 张林就接到了孟副省长打来的电话,寒暄了几句之后,孟副省长笑了笑说:“张书记啊,省里对你最近一个阶段的表现很不满意啊。插手市政府项目招标,竟然弄得项目流标,省公安厅扫黄打非竟然抓了一个你们的县委书记,组织部的白部长甚至认为你的领导能力不足,不能很好的带领海川市,建议把你调回省里接替空缺出来的科技厅厅长职务。” 张林一听白部长建议他接替科技厅厅长职务,就有点急了,市委书记可是管几百万人城市的,威风八面,而科技厅厅长虽然跟市委书记级别相同,但权力的范围却相差极大,白部长提出这样子的建议根本就是要报复他,报复他没有把项目给了中天集团。 张林说:“孟副省长,白部长这么做,根本就是公报私仇,他想让我把旧城改造项目给中天集团做,被我拒绝了,这才会出这样子的损招来对付我。” 孟副省长说:“张书记啊,你也不能就说白部长是报复你,你最近办的事情也确实令人感到你能力存在问题。旧城改造项目是你从市政府那边拿过去的,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和心血,最后怎么能搞出来个流标的结果呢?太失败了,不说别人了,就是我这个跟你熟悉的朋友都觉得诧异。” 张林说:“不是我想那个样子的,主要是因为金达和孙守义干扰了常委会,这才会导致流标的结果的。” 孟副省长笑了,说:“张书记啊,你先不紧张,我今天是以朋友的身份给你打这个电话的,只是想提醒一下你,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不过,你刚才这句话在我这个朋友面前说说也就算了,不要再在别的领导面前这么说了。说什么是金达和孙守义干扰了常委会?你要知道你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是领导全面工作的一把手。一把手意味着什么?一把手意味着你就是那个排除干扰做决定的人,如果有点干扰就退缩了,那你这个一把手还是不要干好了。” 孟副省长话虽然说的很温和,却带着强力的批评意味,让张林无言以对,他心里清楚如果当时自己敢冒险一点,通过让城邑集团中标的决议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个险他最终还是没敢冒。 孟副省长接着说道:“张书记啊,白部长的建议是我开口帮你否决了的,因为我相信你还是一个有能力的干部的。不过,我希望你今后做事果决一点,拿出点魄力来,要知道没有领导会喜欢那种瞻前顾后,患得患失,想要左右逢源的人。要怎么去做你自己想想吧。如果你还是不改变的话,这一次我还能帮你,下一次可就难说了。” 张林听出了很强烈的威胁意味,他怀疑可能是束涛和孟森跟孟副省长说了什么了,也许是因为他迟迟不去找陈鹏问金达的事情让束涛和孟森感到不满了吧?那这孟副省长打来电话就有问罪的意思了。 什么时候来轮到这两个商人来逼宫了,张林心里很不满,甚至怀疑白部长推荐他接任科技厅厅长一事根本就是孟副省长杜撰出来的。张林并不敢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他已经跟孙守义和金达处于对立的状态了,这个时候再去把孟副省长和束涛这些人给得罪了,那他就更孤立无援了。 聪明人 张林笑了笑说:“我会按照孟副省长的话去做的,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孟副省长笑笑说:“那就最好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边挂了电话之后,张林坐在那里迟疑了一会,就查了一下号码,把电话打到了陈鹏那里。 张林知道这个电话自己必须得打了,这倒不是因为孟副省长,而是因为束涛和孟森。孟副省长给他的电话传达了一个很强烈的讯号,就是孟森和束涛已经开始对他有很大的不满了,这个可不是他可以视而不见的。 作为一个官员来讲,你不但需要对上级领导交代的过去,还有一方面也是必须要交代的过去的,这倒不是下辖的那几百万的老百姓了,老百姓是很好糊弄过去的,只要你不做什么十分过分的事情,他们对你的行为一般都是能容忍下去的。 这需要交代的另一方面,就是那些紧跟自己拥护自己的人。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人是群体动物,没有人能够不需要朋友的帮忙就能成功。官员也是一样。张林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没有束涛和孟森的帮忙,很多事情他自己是做不好的。他需要这些人,就像这些人需要他是一样的性质。这种关系是互助的。他必须在必要的时候给这些人一些回馈的,即使他心中并不情愿,甚至这么做的话对他还是有害的。因为他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束涛和孟森这些人就会背离他而去,他马上就会众叛亲离的。 陈鹏很快就接了电话,也许是因为张林很少直接打电话给他的缘故吧,他的声音略显激动,有点颤抖地问道:“张书记,您找我有事?” 张林是很明白像陈鹏这种下级官员直接接到市委书记打来的电话的心情的,他也是从下级官员一步步干起来的,他当然忘不了被领导越级直接找到的那种心情,那是一种可能被领导赏识的兴奋,以及害怕做了什么错事的惶恐,交集在一起的一种复杂情绪。 张林温和的笑了笑,说:“陈区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我想跟你了解一些事情。” 陈鹏迟疑了一下,似乎想要问张林找他是为了什么事,但最终还是没敢问出口,只是说:“那我马上就过去。” 在陈鹏从海平区赶到市委的这段时间里,张林一直坐在办公室里,思索着要怎么去问陈鹏金达老婆的事情,他也把陈鹏的简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从简历上看,这个陈鹏是从基层一步步干起来的,并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所以曾经在副区长的位置上呆了近十年,后来是因为海川市委也觉得陈鹏的副区长实在是干得够久的了,这才把他提了起来。提起来之后,区长也干了些年头了,在海川市的干部队伍中,算是资历比较老的了。虽然资历老,但是并不代表他升迁的机会就比别人多,他在海平区做的并不算出色,也没有深厚的背景作为奥援。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的话,这个陈鹏顶多会在岁数大了些的时候,被安排回市里那个局做个局长之类的,更或者直接就在海平区区长的位置上退休了。 这种几乎都没什么机会了的官员,如果自己给他一点希望的话,相信会马上就被收买过来的。张林心中就有了基本的谈话思路。 不到一个多小时,陈鹏就从海平区赶到了张林的办公室,按照张林的计算,陈鹏来的时候的车速一定不慢,他笑了笑说:“你来得很快啊,陈区长。” 陈鹏笑笑说:“我怕让张书记等急了。张书记,您对我们海平区有什么指示吗?” 张林笑了笑说:“你先别急,先坐下来。” 两人就在沙发那里落了座,秘书进来给两人倒了茶,张林就吩咐秘书说他要跟陈区长谈谈,不要让人来打搅他们。 秘书就退了出去,张林这才笑着问陈鹏:“陈区长这个海平区区长做了几年了?” 陈鹏愣了一下,市委书记突然问起他的区长做了几年了,这里面的意味很复杂啊,既可能是一句引起话题的闲话,也可能是组织上在了解你的个人资历。陈鹏心中很希望是后一种可能,那样子的话可能即意味着市委书记看上了他,也许他会得到提升的。 陈鹏心中就充满了对升迁的热望,笑了笑说:“三年多快四年了。” 张林笑笑说:“这么说好换届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张林这么一问,让陈鹏的心砰砰直跳,市委书记亲自问他对换届有什么想法,看来还真是与他的仕途有关,也许老天爷真是开眼了,看到了他陈鹏这么多年的辛苦,让他的官运开始亨通了。 心中小小的兴奋了一下之后,陈鹏还得被心情收拾起来,张林只是笼统的问了他有什么想法,并没有给他明确的指示,甚至连一点暗示都没有。这个时候还不到他张狂的时候,他还需要谨慎的回答张林的问题。他于是笑了笑说:“我能有什么想法啊,本本分分的干好自己的工作罢了。我这个人向来是服从组织上的安排的,组织上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张林笑着点了点头,说:“陈鹏同志,你这个态度是很端正的。作为一名党的优秀干部,就是应该组织上叫干嘛就干嘛的。组织上也是会为每一个勤勤恳恳干工作的人着想的,你这几年的表现一直很不错,这些组织上都是看在眼中的,这一次换届会做适当的考虑的。” 张林这么说,就有些明确的封官许愿的味道了,陈鹏兴奋地搓了搓手,眉开眼笑的说:“谢谢张书记。” 张林笑了笑说:“谢我干什么,要谢也要谢组织,我们这些干部的一切都是组织上给的。我希望你继续好好表现,不要辜负了组织上对你的期望。” 陈鹏点了点头:“一定的,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张林笑了笑说:“我相信你是能做的很好的。好了不谈这些了,陈鹏同志,有件事情我需要问一下你。” 陈鹏看了张林一眼,他的面色开始凝重了下来,他心中的兴奋度开始慢慢降低了。他在官场之中打滚了几十年了,对一些操作套路已经算是耳熟能详了。通常像张琳这种封官许愿之后,往往都是会伴随着一定的回报索取的。而越是大的甜头,对方所所取得回报越高,现在他虽然还不知道张林想要什么样的回报,但是他已经意识到张林所要的,绝非他轻易就能给与的、 陈鹏心里开始不轻松了,他看着张林,笑了笑问道:“张书记,您想要问什么啊?” 张林说:“这件事情呢,我是代表组织上问你的,可能涉及到了某些同志的个人隐私,所以希望在组织上没公开之前,你要对我所问的问题严格保密,你听清楚了吗?” 陈鹏的心开始打鼓了,不过此刻他心里是紧张的打鼓,跟一开始的那种兴奋是完全不同的。张林的问话让他心里开始捉摸开了,涉及到某些同志的个人隐私,还需要保密,难道是海平区的区委书记被人举报需要向自己询问有关的情况了?没听说过有这种风声啊? 要反应自己的工作上的搭档的问题,这并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陈鹏心里就有些怨恨,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一次能够升迁的机会,却还需要建立在出卖别人的基础上,自己这个运气可真是够差的。 陈鹏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去办,只好硬着头皮说:“张书记,我会保密的,您问就是了。” 张林看了看陈鹏,说:“事情是这样子的,有人向组织上反映了金达同志工作上的一些问题,有一部分是跟你们海平区有关的,我想跟你了解一下。” 如果是刚才陈鹏还只是有点紧张,此刻他的心情就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做梦也想不到张林竟然是想问金达的问题。 19、陈鹏马上就想到这是张林想要整金达了,他早就听说了张林跟金达在常委会上发生的冲突,张林在这个时候了解金达情况,肯定是要整金达的黑材料。 陈鹏本能的就不想参与这种事情,虽然张林已经跟他做了封官许愿,但是这封官许愿目前还是空的,他却要实实在在的介入到海川市一二把手之间的博弈当中去了,这基本上是一个选边站的问题,一个选择不当,别说升迁了,甚至可能连目前的位置都保不住。 陈鹏马上就权衡了利弊,虽然说目前张林是一把手,但张林行事风格偏软弱,做市委书记这几年鲜有政绩,已经逐渐不为省高层领导所喜。反过来看金达虽然是二把手,却是书记郭逵一手提拔起来了,在海川政绩卓著,升迁指日可待,声势只在张琳只上,不在其下。这个时候要选边站的话,聪明人也只会选择金达而非张林的。 试探 当然最保险的做法还是不选任何一边,这样子虽然没什么大的回报,却也没什么风险。陈鹏在心里默默跟刚刚燃起的升迁的期望做了告别,命里八尺难求一丈,看来自己没有更大的官运了。 陈鹏干笑了一下,看这张林说:“张书记,我跟金达市长除了工作接触之外,私下并无任何往来,可能要让您失望了,您问的问题我应该不知道的。” 陈鹏连问题都没有等他问出来,直接就拒绝,这一点基本也是在张林的意料之中,他知道陈鹏是担心搅进他跟金达的博弈之中,没有好下场,所以才会马上就退缩的。他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陈鹏啊,我既然把话说出来了,岂能就让你这么躲过去了啊? 张林笑了笑说:“那你认识金达的夫人万菊吗?” 张林提到了万菊,这带给陈鹏的震惊不亚于张林提到金达,甚至比那个程度更甚,因为万菊能跟海平区扯上联系的只有云龙公司的那块旅游度假区,难道张林是想查云龙公司吗?这可就大大不妙了。张林查金达,虽然陈鹏也很为难,但是他并没有什么事情跟金达扯在一起,上可以以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来看这件事情。但张林查云龙公司那就大大不同了,因为陈鹏跟钱总之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私下里交往密切,陈鹏从钱总那里拿到的好处可不止一点半点。 陈鹏在心里暗骂张林,真是下作,你查金达就查金达吧,牵涉人家老婆干什么啊,真是没品啊。最主要的是,这家伙是想把云龙公司牵涉进来,这可是有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陈鹏看了看张林,他猜不透张林究竟知道了多少云龙公司的事情,现在也只好顺着张林往下说,看看张林手里究竟掌握了什么情况。 陈鹏说:“金市长的夫人我是见过的,不知道张书记问这个干什么?” 张林心说这家伙明知故问啊,虽然装的跟没事人一样,但是我一问出万菊,这家伙脸色就有点不自然了,看来他基本上已经猜到我想问什么了,便笑笑说:“陈鹏同志,你不需要回避问题了,万菊来海川几次你都是出面作陪的,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的。” 陈鹏知道无法继续回避问题了,就强笑了一下说:“金夫人来海川,是作为省旅游局的领导来指导云龙公司在海平区白滩的旅游度假区的工作的。我也是因为工作才会出面作陪的,这就是我跟万菊相互认识的过程,其他的我真的不清楚了。” 陈鹏把问题答得汤水不漏,很好的解释了万菊跟云龙公司之间的关系,这让张林心中不由起了一片疑云,陈鹏为什么会帮万菊解释,难道这里面也有陈鹏的问题?他看了看陈鹏,陈鹏的眼神躲躲闪闪,一副强自镇定的样子,心中对陈鹏的怀疑越发深了。 张林并不马上去拆穿,只是笑了笑说:“陈鹏同志,恐怕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吧?你不会对万菊的市长夫人身份视而不见吧?难道说你出面作陪,就没这个因素吗?” 如果仅仅因为万菊是市长夫人,张林这才注意到云龙公司,那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陈鹏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笑了笑说:“张书记,可能向您反映情况的同志并不了解当时的情形,当时省旅游局来海平区的并不是金夫人一个人,旅游局的毛副局长也来了。省里的领导下来,我作为区长的必须要出面接待啊。至于你说万菊的市长夫人的身份,这我当然不会视而不见的,我当时对她很尊重,确实也有拍马的嫌疑,不过这没什么问题吧?” 张林看陈鹏的神情轻松了下来,便知道这家伙以为自己并没有掌握什么实质性的问题,抓不到问题的核心,所以才会放松下来。心说你以为我就知道这么多可就大错特错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林笑了笑说:“那万菊给云龙公司做顾问是怎么回事啊?” 陈鹏笑了,他预料到了张林会问这个问题的,万菊在云龙公司做顾问这在海平区很多老百姓都是知道的,这样的问题都问出来了,看来张林对云龙公司的情况掌握的真实有限,他看了看张林,说:“张书记,原来您对这个有误会啊,这件事情说来是万菊帮云龙公司做的一件好事,她在旅游方面是个行家,给云龙公司的景观建设提供了不少好的建议,云龙公司觉得是能不断的得到万菊在这方面的建议,这才提出要万菊做他们公司的顾问,万菊开始还拒绝了,后来磨不过大家的面子,提出不受什么报酬才肯做的,这就是个荣誉性的职务,没有任何经济方面的考量。要说云龙公司给没有万菊一定的回报呢,这个是多少给了一点,不过就是一点海川的土产,不值几个钱的。” 又是一个汤水不漏,几乎完美的解释,让张林几乎无法继续追问什么了。事情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当初束涛查到的情况去了,丝毫没有多一点的收获。张林有点被闷住了,他下了很大决心费尽了心机从陈鹏这里得到的竟然丝毫没什么用处。 张林看了看陈鹏,正碰到陈鹏也在看他的眼神,他分明能从陈鹏的眼神之中看出几分讥讽的意味,看来这家伙已经识破了自己的用心,心里也许正在嘲笑他的愚蠢呢。 张林心中就有几分恼怒,很想马上沉下脸训斥陈鹏几句,但是他在正要张嘴批评陈鹏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的心情就在这一瞬间豁然开朗,对陈鹏的态度马上就变了,笑了笑说:“陈鹏同志,谢谢你如实的向组织上作了汇报,看来金达同志和他的夫人万菊并不存在什么问题啊,很好啊。你先回去吧,记住啊,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需要保密,我怕传出去会影响我跟金达同志的关系,知道吗?” 陈鹏被张林的转变搞得有点一时转不过弯来了,他注意到张林有那么一瞬间脸阴沉的怕人,那一刻他基本上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张林严厉的训斥。但是诡异的是张林很快就多云转晴了,最后还笑嘻嘻的跟他表示了感谢,这种转变也太快了,原来看上去柔弱的张琳也有这一面啊,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啊。 虽然陈鹏有点不太相信张林会就此罢休,但是张林既然说了放他走,他也就没必要再留下来,有什么问题可以离开这里再想,便笑了笑说:“您请放心,我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的。您如果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陈鹏现在也急着离开,他需要赶紧把消息跟钱总通报一声,不管有事没事,张林总是提到了云龙公司,这对云龙公司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他要让云龙公司赶紧想对策。 张林笑了笑说:“你回去吧,要好好工作。” 陈鹏点了点头,就立马离开了张林的办公室,出门之后,他就快走起来,他急着跟钱总通话。他光顾着往前走,也没抬头看路,快走了几步之后,迎面正跟一个男人撞倒了一起,男人笑了,说:“这么急干嘛啊,陈区长?” 陈鹏抬头看了看,原来他撞得是副市长孙守义,就赶忙抱歉的说:“对不起啊,孙副市长,我没看到你。” 孙守义笑了,说:“你看到我就不会撞我了,好了,别说抱歉的话,我看你刚从张书记办公室里出来,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慌张啊?” 陈鹏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实话,他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碰到孙守义的。孙守义和金达现在基本上是明着跟张林斗了,自己这个政府序列当中的区长却在这个时间点上跑去张林的办公室,这要孙守义怎么去想他啊? 陈鹏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张书记有些事情要问我,就把我叫来了。” 陈鹏这话本来是想说他没有卖身投靠张林,而是张林有事情需要向他落实而已,让孙守义不要误会他。但是听在孙守义的耳朵里却多了些怀疑。孙守义很怀疑张林在这个时间点越级找并没有什么直接隶属关系的陈鹏究竟是想干什么,张林问陈鹏的事情肯定是与政府这边有关的,甚至可能直接就于金达和自己有关,不然的话,陈鹏就不会看到自己这么尴尬了。 这是需要弄明白的,孙守义不想被张林又在背后设计了,就笑了笑,说:“哦,是这样啊。诶,有没有时间去我办公室坐一下,正好我也有点事情想问你。” 孙守义这么说是想试探一下陈鹏,如果陈鹏拒绝跟他去办公室,那基本上就可以判断出陈鹏说了什么不利于政府方面的话了。 陈鹏马上就明白了孙守义的意思了,看来孙守义是对他动疑心了,此刻他是不能拒绝的,拒绝了的话,孙守义估计就会把他列入到张林的阵营里去了。 问题的症结 陈鹏马上就明白了孙守义的意思了,看来孙守义是对他动疑心了,此刻他是不能拒绝的,拒绝了的话,孙守义估计就会把他列入到张林的阵营里去了。自己刚刚已经等于是拒绝了张林,现在再来拒绝孙守义,那等于两帮人都会把它当做敌人的。他可不想陷入到腹背受敌的境地去。 陈鹏就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找我,没时间我也的挤出时间来啊。” 两人就去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坐定之后,孙守义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笑了笑说:“张书记刚才究竟问你什么啊?是不是跟海平区政府的工作有关啊?” 陈鹏心里在思索要怎么回答孙守义,张林要他对问的事情保密,孙守义却上来就问张林问了什么,这要如何才能把分寸把握好呢,犹豫了一会儿,陈鹏觉得自己无法在这两边谁都不得罪的,他只能选一边,而鉴于本身的利益考量,他觉得还是应该站在金达和孙守义这边比较明智。他便苦笑了一下说:“本来张书记是要我保密的,但是孙副市长您既然问起,我就不好不说了。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情本身是没什么的。恐怕张书记是怕金达市长误会,跟他有什么冲突,才会让我保密的。” 陈鹏的话虽然很简短,却表达了几层意思出来,一是张林要陈鹏对问的事情保密,他说了的话,希望孙守义不要把他的话外传,不然的话他可能会遭受张林方面的报复的。第二层意思是,他还是尊重孙守义,愿意把内容透露给孙守义知道,这表明他跟孙守义是一个阵营的。第三层意思,张林问的事情牵涉到了金达,很可能会让金达有所误会,他希望孙守义要斟酌利弊,看是否要告诉金达,最好是能控制着不要让金达和张琳直接冲突起来,不然的话他夹在中间,很难做人的。 孙守义笑了,说:“我有分寸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陈鹏看孙守义理解了他的意思,就说:“张书记问的事情与政府工作无关了,是跟海平区一家企业有关,这家企业是做旅游度假区的,因为跟金达市长的夫人业务上有些关联,金市长的夫人就被聘请了在那家企业挂名做顾问。” 孙守义的记忆之门一下子被打开了,万菊做顾问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那一次林姗姗跑来海川,跟着傅华去过这家企业的所在地白滩,白滩的老村长在林姗姗面前说过这件事情,当时自己脑子里就留下了一道划痕,觉得金达让老婆来做一家海川企业的顾问是很不合适的,不论万菊收没收取报酬,都是不合适的,因为别人一定会因为万菊把这家企业跟金达联系起来,这家企业就可以借助这个谋取很多的合法或者不法利益的。 另一方面,很多官员也是利用这种方式来从企业谋取利益,原本孙守义就是以为金达也是这样子,担心拆穿了这件事情金达会不高兴,所以才没碰这件事情的。 但是现在张林盯上了这件事情了,问题的性质就可能要变了,张林也许是想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的,借此打击金达。现在金达和自己是站在同一阵营,打击了金达实际上也就是打击了自己,看来是有必要了解清楚这件企业的情况了,看看万菊究竟搅合进去有多深。 孙守义看了看陈鹏,说:“你知道这家企业的名字吗?” 陈鹏说:“叫做云龙公司,是前任副市长穆广介绍到海平区的。” 听到穆广的名字,孙守义心里一惊,好久没有听到穆广的名字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冒了出来,这家企业竟然跟穆广有联系,他本能的觉得这家企业可能是有问题的。 孙守义说:“这家企业是做什么的?老板是谁啊?” 陈鹏看孙守义问得这么详细,心里有点慌,他对云龙公司是知根知底的,知道云龙公司很多方面并不是合规合法的。 陈鹏开始斟酌字眼了,他说:“这家企业在海平区白滩那边买了一块地,开发了一个旅游度假区项目,还在度假区周边开发了一些低密度的住宅。老总姓钱,是一个中年男人,不是海川本地人。” 虽然陈鹏说的很隐晦,但是孙守义还是马上就听出了问题所在,旅游度假区、低密度住宅,这些字眼前段时间是出现在国土资源部发布的一些通报批评之中的。这两者实际上是国家现在禁止开发的高尔夫项目和别墅的隐晦说法,这云龙公司看来是在钻政策空子的。金达让自己老婆搅进这样的事情当中,实在是不明智的。 孙守义看了看陈鹏,说:“这家公司搞这些项目手续都完备吗?” 孙守义又问到了一个核心的问题,云龙公司现在搞的这些项目都是很难批到土地的,有些手续目前还在办理当中,陈鹏也不好说就是完备了。 陈鹏避重就轻的笑了笑说:“这家企业开发的项目是省重点招商项目,有些手续已经办了,有些还在办理当中。” 陈鹏首先抬出了省重点招商项目这个大的来头,借以掩饰云龙公司可能还存在的手续不完备的情况,孙守义不是没听出来其中的漏洞,但是省重点招商项目是经过省市区三级政府的很多部门审批才能获得的,去质疑这个,就代表质疑了这三级政府的很多部门,这个一般人是不会觉得有问题的。孙守义的心多少放下来一些了,起码云龙公司有这个名头在,开发的项目就有了一些正当性了。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张林究竟问了一些什么,张林的关注点在哪里了,孙守义看了看陈鹏,笑了笑说:“看来这家企业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啊,张书记到底问了你些什么啊?他为什么对这家企业这么感兴趣啊?” 陈鹏就把张林问话的全部过程讲了,讲完之后说:“我估计张书记是听有人反映金达市长的夫人在这家公司做顾问,有点误会金达市长可能从这家企业谋取了什么利益了,所以才会问我这些的。其实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金达市长的夫人完全是出于好心才勉强答应做这个顾问的,根本就没从这家企业谋取任何的利益,最多是拿了一点钱总送到海产,这算是一种人情往来嘛,我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陈鹏解释的很好,好像万菊做这些都是顺理成章没问题的,但是孙守义却敏感的从陈鹏完美无缺的讲解中察觉到了一点什么,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是不正常的,但是这仅仅是一种隐约的感觉,让人有些不安,但说不清道不明,孙守义一下子也无法找出这里面不正常的究竟是什么。 孙守义看了看陈鹏,说:“张书记就问了这么多吗?他还问没问别的?” 陈鹏摇了摇头说:“就问了我这么多了,就放我出来了。” 张林这么郑重的把陈鹏从海平区找上来,应该是经过充分的酝酿才这么做的,怎么会就问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啊?孙守义越发感觉不对劲了,难道陈鹏并没有把话全部讲出来?不应该啊,因为工作的关系,这个陈鹏他打过很多交道的,这是一个比较来说勤恳肯干的干部,不是那种奸巧,只会跟领导动心眼、耍嘴子的人。他说的话应该是靠得住,可以相信的。 20、陈鹏走了之后,孙守义开始想要不要把张林询问陈鹏这件事情跟金达讲。讲吧,孙守义担心金达也许会觉得他好像是在窥探金达的隐私,这是会讨人嫌的,特别是他还不知道金达究竟有没有借助老婆从云龙公司那里谋取不当利益,如果没有的话,什么事情都好说,金达甚至可能还会感激他;但是如果真有的话,那就等于他发现了金达违法的事情,金达甚至都可能为此翻脸的。 但是不讲吧,这件事情已经被张林关注上了,如果真的被张林找到了金达的痛脚,金达必然会因此受到惨重的打击,这对金达和他都是很不利的。目前之所以金达和他能够跟张林分庭抗礼,是因为两人运用了各自的力量联手起来共同抗衡张林。一旦二人的联盟其中一个人受到严重的打击,他们的实力就会削弱,特别是金达还是二人联盟中的主力,金达受到重创的话,他们的实力将会削弱一大半。 现在的关键就是这件事情中金达有没有什么痛脚可以给张林抓的,从陈鹏讲述的整件事情的感觉上来看,万菊在这里面的做法似乎并没有什么错误,只是友情下的一个顾问,不收取任何报酬,合规合法,找不出任何问题啊?那张林关注这件事情,有特别把陈鹏找来,是因为什么呢?这件事情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呢?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呢?问题的症结究竟是在哪里啊? 两虎相争 孙守义觉得张林一定是找到什么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轻易就把陈鹏放走,他跟陈鹏已经做了封官许愿的动作,对陈鹏的期望值一定很高,怎么会什么都没抓到就那么放走陈鹏呢?他一定是在陈鹏身上找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了,这有用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孙守义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脑子在思索着陈鹏跟他讲的每一个细节,转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他忽然一拍脑袋,骂了自己一句,我怎么这么笨呢,这么明显的东西都会忽略掉了。 孙守义想通了问题出在哪里了,问题应该出在陈鹏的身上。虽然陈鹏是海平区的区长,对海平区的情况很熟悉。但是无论他怎么熟悉,他也不应该对云龙公司的情况这么熟悉的。陈鹏讲起来万菊跟云龙公司之间的往来就跟讲自家的事情一样,能够对云龙公司熟悉到这种程度,说明了一点,这个陈鹏跟云龙公司是相当熟悉的,这样子的话,云龙公司如果真有什么违规违法的事情,陈鹏一定是会牵涉在其中的。为了保护自己,陈鹏本身就会对云龙公司的违法事实加以隐瞒的。 难怪在听陈鹏解释万菊跟云龙公司的关系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孙守义抓起了电话,就打给了国土局,他让局长帮他查一下在海平区白滩云龙公司的用地审批情况,有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 局长迟疑了一下,说:“孙副市长,这块地呢不太好说。” 孙守义说:“什么叫不太好说,你如实说就好了。” 局长说:“这块地海平区批的,不过他们采用了变通的办法,是分好几块用地批的。” 用地审批是有审批权限的,区级政府能批的土地很有限,要想既达到用地的目的,又不超权限的话,往往就会采用化整为零的方式,把一个大的地块分割成几个项目,各自审批,然后再组合成一个大的项目。这种操作手法孙守义虽然没在实践中操作过,但是他在一些通报批评当中是看到过的。 这种操作手法没人追究的时候,还是能够糊弄过去的,但是真要严格追究起来,就是违规的了。 孙守义问道:“他们这种做法合法吗?” 局长说:“勉强可以说得过去了,不过有规避国家法规的嫌疑。” 孙守义问道:“这件事情你们调查过吗?” 局长说:“这倒没有,这家项目是省重点招商项目,当初金达市长的夫人还亲自来给这家挂过省旅游局推荐的旅游景点的牌子,我们局不好随便调查他们的。” 虽然国土局不一定是因为万菊来挂过牌子就不调查的,但是在搪塞别人的时候,他们是一定会把领导抬在前面的,但其实很可能是云龙公司私下的公关发挥的作用。 不过孙守义问这句话,倒不是想知道国土局为什么不去查,而是他奇怪为什么他问道这块地。局长马上就会把情况都说出来,似乎这块地的资料就在局长的手边似的。 孙守义说:“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想问你怎么我一问你就知道这块地的情况啊?” 局长说:“哦,这个啊,这是因为刚刚张林书记问过。” 张林果然想到了这一点,孙守义说:“张书记问了之后,对这块地还有什么指示吗?” 局长说:“没有,他说只是想问一下而已。孙副市长,您和张书记先后都来问这块的情况,是不是这块地出了什么问题啊?” 孙守义说:“你别瞎猜,我跟张书记一样,也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而已。” 虽然孙守义跟国土局局长说的很轻松,似乎真的没什么问题,但是他的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这块地不但存在违规批地操作,还建了违规项目,再扯上金达的夫人万菊,这三者加在一起,已经给了张林足够的弹药可以发起对金达的进攻了。 很难预料这件事情能对金达造成多大的伤害,这可能要看金达在这其中是否存在着跟云龙公司的利益交换了。孙守义在心中评估这件事情可能的结果。他要根据结果来决定自己如何行动。 最坏的结果是金达受到法律的追究,那样子金达的市长宝座就不保了,自己能不能有机会接任呢?孙守义暗自摇了摇头,金达如果因为被法律追究责任撤职的话,谁来接任市长,市委书记张林就会有很大的发言权,张林一定不会乐于见到他接任市长的。这一个结果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最好的结果就是金达没事,他跟云龙公司之间并没有任何利益输送,这样子的话,张林就会因为拿这件事情攻击金达。而将他和金达之间的矛盾在省委面前彻底公开化了,到那个时候张林就很有可能被调开,金达接任市长,那他就可能被金达推荐接任市长的。这是他最乐见的结果。 孙守义并没有再去想介于最好最坏结果的之中的其他情况,他现在已经权衡出了他并不能从金达受创当中获得任何好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只有交好金达才能获得好处,因此它必须把张林询问陈鹏的事情马上告知金达,让金达有时间预先做准备,好应对张林,便不再犹豫,抓起电话就打给了金达,他说有一件事情必须马上跟金达汇报,问金达在哪里。 金达还没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笑着说:“我在外面开会呢,有什么事情电话说吧。” 孙守义说:“这件事情很严重,我必须跟您面谈,会议什么时间结束?” 孙守义说的这么严重,让金达也紧张了起来,说:“既然这样子,我想办法马上赶回去,过二十分钟你去办公室找我吧。” 过了二十分钟之后,孙守义去了金达的办公室,金达已经赶了回来,看到孙守义,赶忙问道:“老孙,什么事情这么急啊?” 孙守义说:“金市长,有件事情我需要跟你汇报一下,刚才不久,张书记把海平区区长陈鹏叫到了办公室,跟他询问了海平区一家叫云龙公司的企业的情况。” 金达愣了一下,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孙啊,你就为这件事情叫我回来的啊?只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金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孙守义心中的紧张消除了不少,看样子金达并没有介入太多云龙公司的业务,这样子的话预想中的最坏结果就不会发生了。 孙守义说:“金市长,您真的不知道您的夫人就是这家企业的顾问吗?” 金达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他看了看孙守义,说:“你是说我老婆是这家企业的顾问?不可能的,我明确的跟万菊讲过,不允许她参与海川任何企业的事情,她不会给海川的企业做顾问的。你搞错了吧,老孙?” 孙守义看出来金达是真的不知情了,便苦笑了一下,说:“金市长,我也希望搞错了,但这件事情是确实的,陈鹏已经跟我证实。您应该很清楚现在的商人是无孔不入的,可能您的夫人是被这家伙骗了。” 金达马上想起了当初云龙公司的钱总想要跟他拉关系的情景,这家伙不会是被自己拒绝了,转而在万菊身上打主意吧?这是很有可能的。 金达就有点坐不住了,他想要赶回去问个清楚,便对孙守义说:“老孙啊,政府这边你盯着点,我马上赶回去一趟。”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你赶紧回去查清楚吧,我看张书记有拿这件事情做文章的意思,他已经去国土局问了这块地的批地情况,不知道他进一步会做什么。,您还是做些准备的比较好。” 金达感激地看了孙守义一眼,孙守义能在这个时候告诉他这件事情,对他的帮助是很大的,让他有了一个思考应对的时间,他说:“老孙啊,谢谢你了,有些话回头再说吧,我要赶紧走了。” 金达就匆忙离开了,他要赶回省城去问万菊,究竟万菊跟钱总之间有什么往来。 那边陈鹏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之后,马上就打了电话给钱总,把张林查问万菊的事情跟钱总说了,钱总听完之后骂了一句娘,说:“这个张林够他妈的坏的,你打金达的主意就打吧,算计到女人身上算是怎么回事啊?” 陈鹏有点紧张,说:“钱总啊,这个问题有点严重了,我看张林是想抓着这件事情不放的。我们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钱总笑了,说:“陈区长,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绝对不会有事的,我们云龙公司这个项目虽说是有违规的部分,但是我们的省重点招商项目可已经经过若干个政府部门的审核,张林真要针对我们,首先就会得罪哪些部门的。” 陈鹏说:“现在关键不是针对我们,他是要针对金达市长,我担心两虎相争,他们本身倒没什么,我们却要跟着遭殃了。” 卯着劲要害你 钱总说:“这件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金达那边不会有什么麻烦的,我跟万菊的相处很谨慎,目前都还没求万菊帮我办什么事情呢,我也没送万菊太多的东西,所以金达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只是这下子一搞,我前面费尽苦心的布局就全部完蛋了,我再也不用想跟金达建立什么关系了。张林这个王八蛋,真是害人不浅啊。” 陈鹏说:“这样啊?” 钱总笑笑说:“你不要慌了,我老钱不会害你的。你只管给我稳住,别的什么都不用管了。” 陈鹏说:“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你也准备准备吧,估计很快就会有人去查问你。” 钱总说:“我知道了,记住再有什么消息跟我通报一声,让我事先有个准备。” 陈鹏说:“行啊,保持联系吧。” 陈鹏就挂了电话,钱总心中犹豫了一下,想是否要打个电话给万菊,想想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万菊,可能不但不会有什么正面的效果,反而会让万菊惊疑,更加以为他们之间的来往是有问题的了。 算了吧,还是不打这个电话吧,还是静观事态的发展吧。 在奔往齐州的路上,金达一直沉默不语,他会想起了前段时间万菊的一些不正常现象,用上了名牌香水,拿上了名牌包了……她说这些都是朋友送到,现在看来这个朋友很可能就是云龙公司的钱总了。 自己怎么就这么粗心呢?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留意到啊。金达在心中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不是对万菊太不关心了?自从来海川之后,自己忙于海川的工作,把家庭什么的都放到了一边,疏于管理,没想到到最后竟然会闹到后院起火。 自己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一心的想在仕途上做出成绩来,反而忽略了最重要的家庭,说到底这人这么辛苦的在社会上打拼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给家庭一个美好的未来吗?现在可倒好,自己还没给家庭一个美好的未来呢,家庭这边反倒要来影响他的仕途了。 这个时候金达想起了傅华,傅华就是一个能把家庭和仕途关系处理的很好的人,自己这一点真是要跟他学习了。想起了傅华,金达忽然想到当初傅华似乎是想跟自己谈一下这家云龙公司的,不知道他当时是不是想提醒自己关于万菊的事情啊?金达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傅华虽然也算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但是很圆通,不是很必要的事情,他是不会那么坚持要跟自己说的。可惜的是当时自己并没有理会到傅华的意思,直接就把傅华的话给堵了回去,让他没机会说出来。想一想好像是在这个时期傅华开始跟自己关系冷淡下来的,是不是万菊的行径让他误会自己跟云龙公司有什么猫腻了。 想到这里,金达的脸上有点发烧了,他开始觉得当时自己的态度是有问题的,傅华一定是想从朋友立场上给自己点提醒,但是自己当时的态度却直接就是以上级高压的姿态把他的意见给压回去了。 是不是做了这个市长之后,自己真的觉得比傅华就高了一头了?这种态度明明是要不得的,但是自己却是实实在在的表露在傅华面前的。 金达心里就很惭愧,看来地位变了,他这个人也跟着变了,虽然他曾经自诩自己无论到什么位置都是不会变的。 金达就拿出了手机,拨了傅华的电话,他想跟傅华聊聊,最好是能跟傅华道个歉。 傅华接了电话,笑了笑说:“”金市长,您有什么指示? 傅华笑得很客气,让金达感觉到了几分生疏,曾经他们是可以聊得很通透的朋友的,似乎不应该彼此这么客气的。 金达明白他和傅华之间的现在这个样子,他是要负上很大的责任的,就张开嘴想要说声对不起,但是嘴张开了半天,对不起却没有说出来,他很久没跟周边的朋友说对不起了,一下子似乎说不出口了。 两人之间就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顿,过了一会儿,傅华见金达不说话,就问道:“”金市长,您有什么事要驻京办办吗? 金达回过神来了,他没再说对不起,而是说道:“傅华,我记得有一次你似乎是想跟我谈云龙公司的事情,对吧?” 傅华不明白金达为什么会旧事重提,不过原因也无所谓了,反正他现在也不在乎这件事情了,就说:“好像是有吧,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金达说:“那当时想跟我说什么事情啊?” 傅华不想再碰个钉子,就淡淡的笑了笑,说:“我忘记了,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啦。”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吧?是不是你想跟我谈我老婆在云龙公司做顾问的事情啊?” 傅华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就笑了笑说:“金市长,真是很久的事情了,没必要再提了吧?” 金达见傅华没否认,便知道真的是这件事情,他苦笑着说:“看来我们之间是发生了误会了,我当时认为是你想跟我谈云龙公司项目违规的事情的,根本就不知道我老婆在云龙公司做顾问的事情。” 傅华平淡的笑笑,说:“原来是这样啊,好了,现在您已经知道了,还有别的什么指示吗?” 金达说:“我是刚才才知道的,傅华,我老婆给云龙公司做顾问是很不应该的,如果我早一点知道就好了,诶你当时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傅华说:“是白滩的老村长跟我说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看来白滩那边的村民对我一定很有意见了。” 傅华干笑了一下,没发表什么看法,金达明知道自己做错了,却一句对不起都没说,他就明白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一个金达市长,不再是当初的朋友金达,他一个下级是不好臧否市长的做法的。 金达说完这句村民对他有意见,也没什么话可以说下去了,傅华又不搭腔,两人之间又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冷场。 金达是知道傅华这么冷淡,原因根本上就是因为自己,有心想要说些态度软和下来的话,修复一下关系,但他现在心中还有更大的一个难题等着他,眼下实在是没有心绪去花心思跟傅华修复关系,就说了一句:“那就这样吧。我挂了。” 傅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似乎领导们就是这个样子的,就说了句再见,先挂了电话。 这边的金达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的忙音,心头一阵迷茫,他觉得他跟傅华之间那些曾经令他珍惜的东西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21、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了,万菊看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金达,笑了笑说:“你要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晚上没做你的饭呢。” 金达那有心思去管饭的事情啊,他看了万菊一眼,说:“饭吃不吃都无所谓了,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万菊愣了一下,说:“什么事啊,这么严肃?” 金达并没有回答万菊,只是自顾的走进了书房,万菊在后面看了看他,心中疑惑着跟着进了书房。 金达回过头来把书房门关上了,这才看着万菊说:“你跟我说实话,前前后后你都拿了云龙公司那个姓钱的什么了?” 万菊愣了一下,她对金达突然问起这个一点都没心理准备,本能性的否认道:“没有啊,我拿人家东西干什么?” 金达心中就十分的恼火了,他看到了万菊躲闪的眼神,就知道万菊根本就是在对他撒谎,就吼道:“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跟我说到底拿没拿?” 万菊被金达吼得浑身颤栗了一下,旋即镇静了下来,她并不害怕金达的,便叫道:“你冲我吼什么?我拿了又如何,钱总跟我是朋友,朋友之间送点礼物不是很正常的事啊?” 金达说:“你怎么会这个样子呢?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跟海川的企业有什么关联吗?你就缺那么点东西吗?” 万菊说:“我不是缺那么点东西,我们是朋友,难道说就因为你是海川市的市长,我就一个海川的朋友都不能交了?你也太霸道了吧?”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交朋友交朋友的,如果你不是市长的夫人,人家认识你是谁啊?” 万菊说:“你胡说八道,我跟钱总是因为旅游业务上有联系才认识的,关你什么屁事啊?” 金达说:“好,我告诉你管我什么屁事,就是这个钱总,曾经在路上堵着我要送给我银行卡,结果被我拒绝了,所以他这才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知道吗?” 万菊迟疑了一下,她心中开始对钱总跟她交往的意图产生了怀疑了,但是她还是不太想承认金达是对的,便说:“你拒绝是你的事情,关我什么事情啊?我们就是当做朋友来往的,我又没打你的旗号帮他办什么事情,你这么紧张兮兮的干什么啊?我看你是做市长做神经了,好像什么人都是卯着劲的要害你似的。” 匆忙之间 金达说:“你这个女人啊,怎么这么点道理都不懂呢?你觉得你没打我的旗号帮他办什么事情,但人家不这么想啊,人家可是把你这个市长夫人的名头挂在嘴边来宣传呢,就差没给你在媒体上做广告了。” 万菊说:“胡说,我怎么从来没听说云龙公司做过这些宣传啊?” 金达说:“你这个人啊,真是不可理喻,人家能让你知道啊?你说你是不是给云龙公司做顾问了?” 万菊说:“你说这个啊,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仅仅是我嘴头上答应钱总的,也没什么正式手续,我也不收取报酬,口头上说说罢了,不至于这么郑重其事的吧?” 金达说:“你口头上说说而已,但是姓钱的可不这么想,这件事情很早就在海平区传开了,甚至连傅华都知道了。傅华当时想提醒我一下,结果被我误会他要说别的事情,挡了回去。” 万菊说:“好了,就算传开了又怎么样呢,我和云龙公司也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金达说:“谁说云龙公司没做违法的事情啊?云龙公司建设旅游度假区不过是个幌子,他的真实目的实际上是想建高尔夫球场的,你这个搞旅游的,应该知道国家是明令禁止建高尔夫球场的吧?” 万菊说:“就算是禁止的,你们地方也没采取什么取缔措施啊,还给他弄了个省级招商保护项目呢,这些都是你们自己搞得,关我什么事啊?我又没出面帮他打招呼?” 金达说:“你做人家的顾问就等于是告诉人家这家企业是我金达在罩着的,还需要你去出面吗?傅华就是这么想我的,他跟我那么熟悉,都还认为我是收了姓钱的好处了,别的人就更不用说会怎么想我了。” 万菊说:“别人爱怎么想,我管不着,反正我没做违法的事情。” 金达苦笑着说:“你这个女人政治敏感性怎么这么低啊?现在市委书记张林在查这件事情,等他跟省委汇报了,我是不是可以跟郭逵书记讲,别人爱怎么想我管不着,反正我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啊?” 说到了张林,万菊知道这件事情很可能要伤害到丈夫的仕途了,开始有些紧张了,说:“张林也知道这件事情了?” 金达看了万菊一眼,摇了摇头说:“人家一直在关注着我呢,这种事情他能不知道吗?也就我这个傻瓜,到今天才察觉。” 金达心中这时忽然浮现了一句很不好听却很能贴切的说明他目前状态的话,那就是老婆偷人,戴绿帽的汉子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现在他好像就是这个戴绿帽子的汉子,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万菊跟云龙公司之间的关系,唯独他到了张林要暗算他的时候才知道。 万菊有些慌张的说:“那怎么办啊,张林不会真的把这件事情跟省委反映了吧?” 金达苦笑着说:“这对张林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现在跟我闹的是水火不容,难得能抓住我的痛脚,他怎么会放过啊?” 万菊完全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张林如果把这件事情反映到省委去的话,就算金达最后并没有受什么处分,他的仕途也会因此蒙上一层阴影的。原本丈夫因为海川海洋科技园项目声势正如日中天,前途一片光明,她这等于是给金达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让金达前期的努力彻底的报废。 万菊知道金达是很重视仕途的一个人,到海川去之后,兢兢业业,想尽办法要把海川经济搞上去,为了就是能拿出一份亮眼的政绩,他一定会因此而受到很重的打击。 万菊有些歉意的看着金达,说:“对不起啊,老公,我根本就没想到事情会这个样子的,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张林不要跟省委反应啊?” 万菊说完这句话,自己也觉得这话说的太幼稚,张林怎么可能不往省委反映啊? 金达叹了口气,说:“我们还是不要抱这种幻想了。我们还是来看看要如何来应对这件事情吧。你跟我说一下,你都接受过钱总什么礼物?” 万菊就讲了收到的化妆品和名牌包啊之类的,讲完这些之后,万菊想起了家里的保姆田燕也是钱总介绍的,便说:“这个保姆小田也是钱总介绍来的,原本他说小田是想来齐州闯一闯,先借我们家做个落足点,但是小田来做保姆了之后,似乎就没提过要离开,现在想想这个小田似乎也是有问题的。” 金达叫了起来:“小田也是姓钱的介绍的?这些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啊?” 金达听到保姆也是钱总介绍的,心里就知道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了,现在有些人都是想尽办法去讨好领导,其中有一个手法就是给领导送保姆,这些保姆们都不是外面家政公司能够提供的那种普通保姆,素质都优的很多,甚至都有人是受过专门的训练的。 金达说:“你把小田叫进来,我有话要问她。” 万菊就把田燕叫了进来,金达笑了笑说:“小田啊,你来齐州也有一段时间了,有没有觉得什么工作适合你做啊?” 田燕笑了笑,说:“叔叔,我看了一下,都没适合我的。” 金达笑笑说:“那需要不需要我帮你介绍啊?” 田燕笑笑说:“还是不要了,我发现我的学历太低了,拿不出手。” 金达和万菊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看出田燕是不想离开他们家了。金达笑了笑说:“小田啊,你的做饭手艺是在哪里学的,好多菜你做的比饭店里的都好吃啊。” 田燕笑笑说:“跟我妈妈学的。” 金达笑了笑说:“真的吗?要不要把钱总叫来,我跟他聊一下你是不是跟妈妈学的?” 田燕愣了一下,说:“这是我自己的事,叫钱总干什么啊。” 金达说:“我想问一问你的厨师手艺是在什么地方学的,他请你到我们家来,又补贴了多少钱?” 田燕脸红了,说:“叔叔你知道了?” 金达是猜测事情是这样子的,所以才诈了田燕一下,没想到还真是诈出了真相,便笑了笑说:“那你说一下,你是怎么来的?” 田燕说:“我是刚从家政学校毕业的,钱总去了我们学校雇佣了我,让我来给你们做保姆,原来那些找工作的说辞都是钱总让我编出来骗你们的。” 原来这是一场骗局啊,万菊在一旁气得脸通红。 金达笑笑说:“看你这样子,应该是高材生吧,我们家给你的那份工资是不是不够啊?” 田燕笑了,说:“我们班的差生都不止赚你们给的钱数,不过我也没吃亏了,钱总私下每月补给我三千块。” 金达转头看了看满脸通红的万菊,笑了笑说:“你这下子不说那个姓钱的是跟你在当朋友交往了吧?” 万菊说:“这个老钱,他怎么能这样呢?” 金达说:“人家根本就从开始就是给你设了个局,你现在才明白啊?” 万菊说:“不行,我要找他,他这是当我傻瓜啊。” 万菊说着就要给钱总打电话,金达拦住了她,说:“我们总会要找他的,你先别急,等把事情商量一下如何处理再找他也不晚。那个小田啊,你先出去吧。” 田燕看了看万菊和金达,说:“叔叔阿姨,你们是不是不想用我了。” 万菊苦笑了一下,说:“我们就是想用也得用得起啊,你拿的钱比我都多了。” 田燕说:“反正这个钱是钱总出的,你们不需要为这个担心的。” 万菊摇了摇头,说:“小田啊,你不懂的,你先出去吧,我们有事要商量一下的。” 小田就出去了,万菊看了看金达,说:“老公啊,对不起啊,是我糊涂,才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先不要说什么对不起了,我们先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家里现在有多少存款?” 万菊说:“有三万块吧,你想干嘛?” 金达说:“我们需要把有些钱退给钱总的,怎么就这么点钱啊?” 万菊苦笑了一下,说:“我们俩的工资就那么多,孩子还要上学,家里还请了个保姆,虽然我们只付了一半都不到的钱,但是也是一笔不少的开支啊,哪里还剩得下多少钱?” 金达算了一下,田燕来他们家不止十个月了,这三万块估计光是还保姆的钱都不够,更别说还有名牌包和化妆品的钱了。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才觉得我这个市长做的也挺可怜的,竟然连个像样的保姆都请不起。” 万菊说:“也不是了,如果我知道小田这么贵,也不会请的。现在关键是我们手头的钱也不够还姓钱的啊?要不我回家去看看,跟我爸爸借点?” 金达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别跟你爸借了,你爸妈都是工人,那几个退休工资也不宽裕。钱我来想办法吧。” 万菊苦笑着说:“你能想什么办法啊?你一向很少跟人家有金钱往来的,匆忙之间跟谁借啊。” 一起面对 金达笑笑说:“我也有有钱人的朋友啊。” 万菊说:“还是不要了,我可不想你刚出了泥沼,又跳进了火坑,我还是回家想想办法吧。” 金达笑了,说:“这个朋友不会的,我也想借借钱跟他恢复一下关系,重修旧好。” 万菊愣了一下,说:“什么朋友啊,借钱还能重修旧好?” 金达说:“傅华啊,想因为钱总这件事情我们彼此都有些误会对方了,最近他都很少跟我联络了,我如果跟他借一下钱,等于是说我还觉得他是我最亲近的朋友,也算变相的跟他道个歉吧。” 万菊点了点头,说:“这个歉是需要到得,当初傅华可是帮了你不少的忙,这一次又提醒过你,这种人是可以做一辈子朋友的。” 金达就拨了电话给傅华,傅华接通了,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刚才问了一下你嫂子,他确实被那个钱总设计了。” 傅华知道金达实际上没必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他告诉自己实际上是跟自己承认他当初错了的。不过这个金达也真是有意思,做了市长之后,面子就这么重要吗,连一句直接道歉的话都不肯说吗? 傅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金达,只好随口应付说:“原来是这样啊。” 金达说:“傅华,现在你嫂子这边收了钱总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你嫂子都用了,我想折算成钱退给他,可是手头的钱估计不够,我想麻烦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应应急。” 金达这句话虽然不是道歉,却已经是在央求了,一个市长把姿态放低到了这个地步,傅华也不好再端着架子不理人家了,就说:“你需要多少,我马上打给你。” 金达说:“我估计需要五万左右吧,我手头只有三万,你再打两万给我好了。” 傅华说:“两万估计不行的,要还给人家钱,最好是多准备一点,再说你家里也需要用钱啊,这样吧,我打过去五万好了。” 金达尴尬的笑了笑说:“行啊,这个时候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会尽快的还你钱的。” 傅华说:“钱我又不急着用,不用急着还了。” 金达感慨的说:“傅华,有些时候我心里真是羡慕你啊,你过得多自在啊,哪像我过得这么狼狈啊。” 傅华笑笑说:“我们志向不同,这没可比性的。钱总这件事情退了钱是不是就能了结了?”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现在我也心里也没数了,张书记在调查这件事情了,我也不知道将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傅华愣了一下,说:“张书记参与这件事情了?” 金达说:“是啊,我就是因为张林书记才知道我老婆给云龙公司做顾问的事情的。唉,这件事情本来没什么的,可是到了别有用心的人手里恐怕就麻烦了。” 傅华也知道金达和张琳现在闹得很不愉快,张林如果真那这件事情来整金达的话,还真是够金达喝一壶的。云龙公司这个项目本来就是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的,就算没有万菊做顾问这一段,金达这个行政一把手恐怕也是需要附上相当的责任的。傅华心中就有些为金达担心了,便问道:“下一步您打算怎么办啊?”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只是想把钱先还给钱总,其他的还没想过。” 傅华说:“张书记已经插手了,还钱恐怕已经晚了。” 金达也觉得就算现在把钱还掉了,张林也不会就此罢手的,他一定会紧咬不放的,心中就有些烦躁,说:“晚了就晚了吧,反正我问心无愧,大不了我这个市长不干就是了。” 傅华说:“您先别这样子啊,我觉得这件事情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金达顿了一下,说:“傅华,你有办法帮我?” 傅华沉吟了一下,说:“我是这样子想的,这件事情与其等人爆出来,还不如您主动找省领导承认自己的错误,嫂子这本身就是被人设计了,虽然造成了一定的坏影响,但是本身是没有主观故意的,我想省里的领导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处罚您吧?” 傅华讲这些,是有着一定的依据的,金达这件事情他有跟曲炜讲过,曲炜是跟郭逵和吕纪都走得很近的人,这件事情恐怕郭逵和吕纪已经知道了,但是曲炜那边一直也没什么动静,估计郭逵和吕纪也没太把这件事情当回事的。他让金达主动去承认,实际上还为金达争取了主动,也更证明了金达在这件事情上的坦诚。 坦诚再加上郭逵和吕纪本身就很赏识金达,估计这件事情金达应该会有惊无险的度过吧。 金达犹豫了一下,说:“你要我主动向省领导坦白啊?这好吗?” 金达担心如果张林没查到什么有力的证据,放弃了向省委反映他,那他坦白岂不是等于自爆其丑了吗? 傅华说:“我是觉得这样子反而能让您争取主动的,如果等张书记把情况跟省领导汇报了,再找您去调查的话,一定会闹得兴师动众,满城风雨的,到时候一些有的没的都会出来,就算是您能平安过关,恐怕声誉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的。” 金达明白现今社会一个官员如果被调查,一定会谣言满天飞的,要是等着省领导找上门来,恐怕还真是会给自己造成极恶劣的影响的。看来只有主动找省领导汇报了。 金达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考虑考虑吧。” 傅华也不好强逼着金达主动坦白,就笑笑说:“那行,明天我就把钱打给您,不够的话,您在跟我说一声。” 金达说:“行,先谢谢你了。” 挂了电话之后,一直在旁边听着的万菊看了看金达,说:“老公啊,你真的准备主动找省领导坦白?” 金达点了点头,说:“到这一步,可能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万菊说:“什么最好的方法啊,你都是被我牵连的,这件事情是我做下的,责任应该由我承担。这样,我去找郭书记坦白,他要打要罚,都叫他冲着我来。” 金达说:“别傻了,我们是夫妻,你担和我担效果都是一样的。” 万菊说:“不一样,我们可以离婚啊,这样子,我担了责任,你就没事了。” 22、金达没想到万菊竟然想到通过离婚保全他,一下子急了,说:“这不行,我当初跟你走进婚姻的殿堂,就发誓要跟你同甘共苦的,我不能这个时候抛开你,让你去为我承担责任。” 女人在这个时候总是比男人理智一点,万菊苦笑了一下,说:“老公,什么叫我为你承担责任啊?这祸本来就是我惹下的,我承担责任是天经地义的。你跟我离婚了之后,你的身上就没有了污点,相反还会显得大义灭亲,对你的仕途恐怕只有加分的作用,……” “你别说了,”金达打断了万菊的话,叫道,“这条路你根本就不要再想了,我不同意。前面无论是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这是我们当初一起许下的誓言。” 万菊说:“老公,你真么这么感情用事啊,你为了海川市付出了多少心血啊,本来是前途一片光明的,这要是被我毁于一旦了,你会甘心吗?理智一点,我明天去找郭逵书记,把情况说明一下,然后说我愿意跟你离婚,只要不影响到你就行。” 金达苦笑着看着万菊,说:“我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你要知道我在外面那么辛苦,就是为了给你们娘俩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如果将来我飞黄腾达了,身边却没有你,那我宁愿不要。” 万菊说:“可是……” 金达说:“别可是了,虽然这件事情是你做的,但是如果没有我做这个破市长,那个姓钱的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的。所以责任大家都有的,你就不要内疚了。” 万菊看说服不了金达,就说:“好,我答应你不再提离婚这件事情了,但是明天你去见郭书记的时候,我要跟你一起去。” 金达疑惑的看了万菊一眼,说:“你去干什么?” 万菊说:“我去把情况跟郭书记详细说明一下啊,我是当事人,我去说有说明力。你说我们俩有共同面对啊,那我们就共同面对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行,那我们就共同面对。好了,我们吃饭去吧,我是海川市匆忙赶回来的,现在肚子饿极了。” 万菊笑了,这个男人还真是够豁达,虽然明天他可能要面对一场政治危机,但是这并没有压垮他,仍然可以吃得下饭,也算是很有担当了。 两人就从书房走了出来,外面田燕因为金达回来,加了几个菜。金达看着丰富的菜色,笑了笑说:“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钱总啊,没他的这么刻意的帮忙,我们还吃不到小田这么可口的饭菜呢。” 万菊笑了,说:“诶,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拐着弯说我做饭的手艺差是吧?” 了不得 金达笑笑说:“你的手艺是不差了,但是离这专业水准的,还是有点距离了。小田确实是水平很高啊,有饭店的水准,却不失家常的味道。” 田燕看金达两口子有说有笑的,还夸她手艺好,以为两人接受了她了,就笑笑说:“阿姨,你们愿意把我留下来了?” 万菊笑着摇了摇头说:“小田啊,我是很想留下你,你在的这段日子,我真是轻松很多,我心里是很感激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家的这口子是一个市长,很多事情他是比别人受限制的。我们不能留你,明天我会通知钱总上来,把你带走的。” 田燕说:“可是阿姨,你们对我都很好,我想留下来,如果你们接受不了我的工资,可以降低的啊。” 金达笑笑,说:“不行的,问题不是这么简单的。小田啊,我也谢谢你帮我把家照顾得这么好,就算你从这家离开了,我们仍然会拿你当朋友的,行了,叫你阿姨开瓶红酒,这一餐就算是我们给你的送行宴吧。” 万菊就开了一瓶红酒,三人各自倒了一杯,万菊向田燕表示感谢之意,欢迎以后田燕再来齐州的时候,来家里做客。 金达和万菊已经商量好了明天要怎么做了,心里就没什么心事了,两人在饭桌上就很显得很放松,这顿饭吃的很自在,酒也多喝了几杯。倒是田燕因为即将离开这个家,显得有些不舍,在饭桌上有些闷闷的。 早上醒来,田燕已经做好了早餐,金达在吃早餐的时候,打了电话给郭逵,说自己在齐州,有事情想要见郭逵汇报,郭逵就让他早点过去,十点钟之前他有空。 金达和万菊就匆忙吃完了早餐,赶去了省委,在郭逵办公室等了一会,郭逵就到了。 郭逵看到万菊愣了一下,他倒是认识万菊的,以前他做省长的时候,金达带万菊参加省政府的集体活动时见过。不过金达带着老婆来汇报事情,这倒是第一次。 郭逵笑着说:“秀才啊,你带夫人来是跟我玩的哪一出啊?这我还真是看不懂。” 金达刚想说话,万菊已经抢先说道:“郭书记,我和金达是来跟您承认错误的,我不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 金达有点着急了,他知道万菊抢着说话是要把责任揽到身上,就赶忙打断了万菊的话,说:“郭书记,你还是听我说吧,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金达虽然插进来,万菊却不肯停下来,她想抢着先把话说出来,就说道:“郭书记,您还是听我说……” 郭逵看两人抢着说话,就笑了起来,说:“好啦,好了,你们夫妻俩可别打起来了,一个一个来。这样吧,女士优先。” 金达说:“可是郭书记,……” 郭逵笑笑说:“秀才,别可是了,有点绅士风度好不好?” 金达只好闭上了嘴,万菊就讲了她跟云龙公司钱总认识到交往的整个过程,已及钱总前后送给她的东西,对保姆的补贴…… 郭逵听完,脸上并没有显得生气和惊讶什么的,而是还带着笑容,他看了看万菊,说:“说完了。” 万菊说:“说完了,郭书记,我在这里声明一点,祸是我惹下来的,有什么责任我来承担,您要处罚处罚我好了。” 郭逵并没有马上表态,他转头看了看金达,说:“秀才,现在你可以说了。”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郭书记,事情经过大致上跟我老婆说的差不多。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需要声明一下,不管怎么样,有些恶劣影响已经造成了,我这个做市长的是需要承担责任的,我愿意接受组织上的任何处分。至于我老婆,她是无辜被牵入到这件事情当中来的,并不知道现在商人为了拉关系是无孔不入的,上了当也是情有可原的。” 郭逵看了看金达,说:“秀才,你打算拿这件事怎么办?” 金达说:“我已经准备了一笔钱,打算找到钱总,把钱退还给他。” 郭逵笑笑说:“准备了多少钱啊?” 金达说:“我想五万块应该够了吧?” 郭逵笑笑说:“攒了不少家当啊,秀才。” 金达苦笑着说:“我全部的存款只有三万,这还是我跟我们驻京办的主任傅华借的。” 郭逵笑笑说:“你们这个驻京办主任傅华挺有意思的,秀才啊,你如果能早点听他的,估计现在就不需要花上这么多钱了吧?” 金达愣住了,他看了看郭逵,心中疑惑为什么郭逵会知道傅华曾经提醒过他,但疑惑归疑惑,他并没有去问郭逵的胆量。 郭逵笑了,说:“你在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傅华提醒过你这件事情吧?这件事情傅华跟曲炜抱怨过,他说你可能已经被腐蚀了,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劝导。曲炜当时听到这个情况之后,就有点为你担心,就把这情况跟我反映了。我当时觉得这件事情呢还没发做出来,我贸然的提醒你,似乎也有不妥之处,就让曲炜想办法查一下是怎么一回事。曲炜调查了一下,发现你们夫妻俩基本上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就让他先不要去管了。曲炜跟傅华的关系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在曲炜面前说一点抱怨的话,我想你不会对他有什么意见吧?”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怎么会对他有意见呢?他想要提醒我也是为了我好,只是我当时误会了他,没让他把话说完。” 郭逵说:“这也是我今天想批评你的地方了,秀才啊,你是不是觉得做了市长,身份就跟以前不同了,连一个曾经对你帮助过很多的人的话,你都无法听完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让曲炜不要去提醒你,我是想看看你对这件就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多长时间才能发觉,老实说我等的这段时间可不算短,你的眼睛都被蒙蔽到这种程度了,竟然身边老婆发生的变化都无法发现?” 金达的脸被说得通红,他无言以对,确实,他跟傅华的疏远很大程度可能都是源于这种身份的变化,好像做了市长之后,这人就放不下架子了,就连想跟傅华说的道歉话,他到现在还是没能说出口,竟然滑稽得想出了一个借钱的招数,变相的化解了两人的尴尬,市长的身份是不是就尊贵到这种程度了呢?应该不是吧? 想想也挺滑稽的,当初自己被贬去中央党校读书,虽然那个时候自己是副市长,却是一个朝不保夕的副市长,傅华也没看不起自己,还陪着自己度过了那一段难熬的岁月。反倒是自己做了一个市长之后,因为种种原因,逐渐疏远了傅华,这个中的缘由,可不是一句误会可以解释的。 郭逵看到了金达被质问得难堪样子,就不再去看金达,转头对万菊说:“我很高兴你跟秀才在这关键的时候没有相互推诿责任,这件事情你确实有做错的地方,但是还没严重到要负什么行政或者刑事方面的责任。你们俩商定的退钱回去的办法还是可行的,把钱退给人家吧。再以后就多份心眼,别再上这种当了。” 万菊点了点头,说:“我会按照您的指示去做的。” 郭逵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跟秀才谈。” 万菊担心的看了看郭逵,郭逵笑了,说:“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做的事情再来责怪他了,行了吧。” 万菊说:“那我回去了郭书记。” 万菊就离开了,郭逵回头看看金达,经过郭逵跟万菊谈话这段时间的缓冲,金达的脸色恢复正常了,便笑了笑说:“你不尴尬了,秀才?”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郭书记,我刚才反思了一下自己,确实是有点飘飘然了。” 郭逵冷笑了一声,说:“我看你飘飘然的还不轻呢,现在你行啊,能在常委会上搞得张林都下不来台,你想干嘛,抢班夺权吗?” 没想到郭逵竟然也知道了常委会上自己跟张林发生冲突的事情,还认为责任是应该由自己承担的,金达有点急了,辩解说:“不是,郭书记,那个招标确实是存在问题,我在常委会上跟张林辩争也是为了工作。” 郭逵笑了,说:“为了工作,你这理由倒很充分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点错误都没有啊?那你告诉我,你们海川市现在一二把手闹得这么僵,市里面的工作今后怎么开展啊?海川市是我们省的一个经济大市,你们两个这么明争暗斗的,我这个书记要怎么放心的让你们管理这个市啊?说啊,你不是挺有理由的吗?” 金达低下了头,说:“对不起,郭书记,我考虑问题太简单了,我错了。” 郭逵说:“一句考虑问题太简单了就能交代过去了?你岂止是考虑问题太简单了,你简直是飘飘然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是不是海川的海洋科技项目搞得那么风光,你就觉得你金达了不得了,海川市盛不下你了?” 稚嫩 金达尴尬的苦笑了一下,说:“我没有啊,郭书记。” 郭逵说:“你没有,你敢说没有?张林是组织上任命的市委书记,连我这个书记见了他都很尊重他,我不光是尊重他这个人,我更是尊重组织上安排给他的市委书记这个职务。你尊重过这个职务吗?你想过没有,市委书记是代表组织在管理海川市,你让张林在常委会上颜面扫地,他这个市委书记还要怎么去管理你们这个班子啊?竞标有问题,你可以私下跟他协调嘛,为什么那么公开的跟他叫板啊?你不是觉得海川市盛不下你了又是什么?” 郭逵一连串咄咄逼人的问题问出来,让金达的头更低了,几乎都不敢去看郭逵的眼睛了。 郭逵顿了一下,可能也觉得自己太严厉了,看了看不敢抬头的金达,语气柔和了下来,说:“秀才,你这次是怎么突然开窍了,能够发现你老婆的问题了的?” 郭逵本来是想缓和一下态度,才找了一个好像是无关紧要的问题问金达,难道这个问题还是跟金达惹恼张林密切相关的,金达更尴尬了,他偷眼看了看郭逵,低声说道:“是孙守义发现张林书记在查云龙公司,其中我老婆再给云龙公司做顾问,担心张林是针对我才查这件事情的,就通知了我,让我回来查问一下,我才知道的。” 郭逵没想到事情的原因还是在张林那里,这俩家伙竟然斗到这种程度了,不惜暗自调查对方,他被气的反而笑了起来,说:“你们俩个还真是本事啊,竟然想调查对方的错出了,厉害啊,你们有这种精神,我是不是该认为你们海川的经济一定会出现跨越性的发展啊?” 金达的头再次低了下去,郭逵看了看他那可怜的样子,叹了口气,说:“秀才啊,要想做一个好的领导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你个人有多少的能力,也不是说你读了多少的书本知识才行,书本上有些东西是不教的。做一个好的领导人最基本的素质是要善于调剂身边的各种关系,要把各种关系调剂的都对你有利才行,这样子你才能干好工作。所以有些时候妥协是必须的,也是相互的。你让步,对方才能给你让步。而不是说要像血头公鸡一样,跳起来拼命的攻击对方。如果你们都拼命的攻击对方,拼命的给对方下绊子,你们还能干个屁工作啊。工作干不好,伤害的还不是你们自己?” 郭逵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看金达,说:“秀才,我看你老婆那点问题似乎并不严重,单纯这些,就算张林全部掌握了,也不足于对你造成什么伤害的。更何况这些基本都是家庭内部的事情,就连你老婆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张林更不可能一下子就全部掌握,你根本就没必要跑来我这里坦白的。是不是这里面还有别的问题存在啊?”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郭书记您果然是慧眼如炬,确实是存在别的问题。这家云龙公司在建的旅游度假区项目,实际上是高尔夫球场,某些方面来讲,土地审批手续是存在问题的。” 郭逵看了金达一眼,问道:“你可不要告诉我这块地是你安排批给云龙公司的。” 金达赶忙摇了摇头,说:“这块地是在海平区下面采用化整为零的方式批得,我发现的时候,地已经批下去了,还搞了一个省级的招商保护项目,当时的常务副市长穆广说,好多地方都在这么操作,让我不要管,管严了的话,反而会让人觉得在海川经济不自由,我就没去管它。” 郭逵说:“什么经济不自由,我看你们是为了自己地方上的GDP吧?” 金达苦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就知道瞒不过郭书记您。” 郭逵瞪了一眼金达,说:“你就知道瞒不过我?刚才我不追问你,你都不准备跟我说的,秀才,你也学着糊弄我了?” 金达吓得赶忙站了起来,说:“郭书记,我可没有糊弄您的意思,我是准备把这件事情全盘托出的,只是您一直不断的问我问题,没给我说出来的机会。” 郭逵瞅了一眼站在那满脸惶恐的金达,说:“好了,你坐吧,不用那么紧张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多长时间了。” 东海省一直在传言郭逵即将离任书记,到北京去任职,只是这个传言一直没被证实,今天郭逵说管不了金达多久了,金达的第一反应就是郭逵可能真要卸任书记了。 金达坐了下来,小心地问道:“郭书记,您的意思是您要离开东海省了?” 郭逵点了点头,说:“在下次省委换届之前,我很可能要交棒给吕纪同志了。你有个心理准备吧,我随时都能离开东海省的。” 金达说:“您这年纪,应该还可以干一届的吧?” 郭逵说:“这是中央的安排,我必须要接受,可能要到人大去任职了。秀才啊,以后我就不能护着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郭书记,我很庆幸能跟着您工作这些年,我从您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我真的是舍不得您走。” 郭逵看了看金达,目光慈祥了起来,金达等于是他政治上的儿子,从省政府政策研究室到海川市市长,他一步步见证了金达的成长,看到金达心里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他笑笑说:“人生无不散之筵席的。秀才啊,你这个人呢,实话说并不完美,身上总能让我看到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我为什么仍然很赏识你呢?就是因为你身上的那种坚持,那种原则性,这种两素质是难能可贵的,在时下很多干部身上都已经看不到了。这两种素质我希望我离开东海之后,你能保持下去。”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会记住您的教诲的,一定会保持住我的本色的。” 郭逵接着说道:“张林这件事情呢,你别怪我批评你,你做的确实是不够水准,从头到尾丝毫看不出你有一点政治家审时度势的风范。张林那个人性子其实是很软弱的,没有什么魄力做大事情的。当初选择他做市委书记,只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因为那个时候海川市前任的市委书记孙永实在是闹得太不像了,省委是想选择一个比较稳重的人稳定一下海川的局面,并不是说就认为张林是合适的海川市委书记的人选。这对你来说,本来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可惜啊,你没很好地利用这个机会啊,反而跟张林搞得水火不容。能把张林这种人都惹到这种程度,你也真是够本事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郭书记,不是我要……” 郭逵挥了挥手,说:“你不用跟我解释了,我知道张林的做法是有不对的地方,可能跟你的原则相冲突。但是这世界上不是都那么黑白分明的。就像云龙公司这个土地项目,你也知道他是违规的,为什么你不去管呢?因为它的存在对你们海川市政府是有利的。张林的做法是不对,但是你为什么不想想适度的容忍可能才是对你更加有利的呢?我不是嘱咐过你了吗?要你把心放在海川的海洋科技项目上,别的不要去管吗?你在海洋科技那方面也做得好好的,跟张林斗得个什么劲哪?就你的学识和才能,你的眼光应该可以放远一点的,张林这种人根本就不应该成为你的对手的。唉,这件事情你让我对你有点失望,你还是无法改掉自以为是的毛病。” 说到这里,郭逵看了看满脸羞愧的金达,说:“秀才啊,你也算是一个大知识分子了,视野不应该这么窄的,怎么说呢,你应该有一种战略的眼光,要用战略的眼光去看待眼前的人和事,而不是要去拘泥于眼前的战术,非要战胜一个张林不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通读过主席选集,如果没有的话,我希望你找时间好好看一看,他老人家的战略思想就是放在现在,也是十分有用的。特别是你要学习一下他的那种不在乎一城一地得失的那种睿智。这就跟下围棋一样,要赢首先要学会取势,得势则赢,失势则输,你现在表面上好像是赢了张林一局,但是从全盘考虑,整个大势却被你拱手让人了,在这一阶段,在东海省的政局中,你是输了的。” 说到这里,郭逵喝了口水,接着说道:“秀才啊,你还是稚嫩一点啊。有些时候我也在想,你虽然是个人才,但是在很短的时间把你从一个做政策研究的秀才,提拔成为一个主政一方的市长,是不是有点拔苗助长了?在干部的升迁的速度上,你这算是火箭速度了,你并没有获得什么历练或者学习的时间,当然我不是说你工作干得不好,有些工作你不但干得好,还很出色。” 谁能想到 “但另一方面,你处事的方式和手法,以及你处理跟同事之间的关系方面,都很简单粗暴,有很大的欠缺啊。原本我还设想让你搞好海川海洋科技园项目,然后想办法将张林调开,在我走之前再扶你一把,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有点过于急躁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以你现在的这种心态,就算上到了市委书记这层台阶,你也是干不好的。我可不想爱之适足以害之啊。你这个市长啊,恐怕还得干上一届了。” 郭逵的语气之中是有些沮丧的,金达和张林之间发生的冲突完全打乱了他原本对金达的规划布局。就像他说的那个样子,他原本是打算让金达借着海洋科技这个东风更上层楼,取代无所作为的张林的。这一点上他跟省长吕纪也是有共识的,他们打算在吕纪接任书记之后,在调整干部的时候,让金达接海川市市委书记。所以只要金达本身没什么问题,市委书记基本上就是他的了。 但是金达的一时冲动,彻底打乱了这一计划。张林和金达现在闹得水火不容,继续让两人搭班子已经不太现实了,海川是个经济大市,省里是不能允许它出现任何的纰漏的。为了海川的工作着想,必须要将张林和金达他们其中的一个调离海川。金达有海洋科技园项目在海川,这个项目是全省关注的重点项目,在这个时候将他调离,显然是不合适的。 那就只有调开张林了,而在这个时间点上,让金达接任市委书记时机又不成熟,还有那么一个有问题的云龙公司的尾巴在哪里,这个时候让金达接任市委书记也会有带病提拔的嫌疑,是很难以服众的。加上他这个书记即将离开东海,对东海的政局的掌控力已经没有那么强了,已是无法将金达强行推上市委书记的位置的。 那就只有换上别人来做这个市委书记,但是换上别人之后,最低会干上一届,这也就意味着起码这一届金达是没戏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市长了。 等到干完下一届,自己已经离开东海省了,东海的政局自己就是想干涉,恐怕也是鞭长莫及了。接任的的书记吕纪虽然对金达也很赏识,但是能不能像自己一样宠这个不是很能玩转官场的家伙,是很难说的了。加上省长也会换人做,新省长需要培植自己的新势力,金达会不会受重视,也是个未定之数。所以将来金达会是个什么样子,会大展宏图,还是在海川市长位置上蹉跎下去,郭逵心里都是没底的。 郭逵看着金达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东西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自己本来想帮金达规划好未来的人生,却被金达一时的冲动毁于一旦了。 算了,温室的花朵是长不大的,就让金达经历经历风雨吧,如果他真是人才,他自然会脱颖而出,如果他是个废材,蹉跎一生也是他应得的。还是不要去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情了,先想想眼下的问题吧。 郭逵说:“秀才,你刚才说这个云龙公司在建项目是省级的重点招商保护项目,对吧?” 金达说:“是的郭书记。” 郭逵说:“这个省级招商保护项目可是层层上报审批的,这家公司能将一个违规项目包装成为被保护的项目,也算是很有能力了。说说吧,你回去打算拿他们怎么办啊?” 金达眉头皱了起来,说:“郭书记,实话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初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之所以不去动他们,一方面是有GDP的考虑,另一方面这牵涉到省里的不少部门,处理云龙公司,我得投鼠忌器啊。” 郭逵说:“你这话说的还算实诚。是啊,真要处理这家公司,很多部门都是会很难堪的。” 金达看了看郭逵,说:“那您说我应该怎么办啊?” 郭逵沉吟了一会儿,在他即将离任的时候,他是希望东海政局能够保持一个稳定的状态的,只有政局稳定,才能顺利完成交接班工作。而云龙公司这件事情表明上看只是一家公司发生的事情,但这表面之下,却是牵连着方方面面。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真要查起来恐怕会造成一场官场地震的。郭逵此时并没有别的选择,他只有把事情给压下去一条路了。 郭逵看了看金达,说:“秀才啊,云龙公司虽然说是有违规现象,但是勉强还是能够解释得过去的,我担心在这个时候大费周章的去处理这件事情,会被有心人趁机兴风作浪。你应该知道交接班这个时期是一个敏感的时期,需要一个稳定的局势,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金达说:“我明白,那我就不去管云龙公司了。只是我担心张林会做出什么针对云龙公司的动作来。” 郭逵说:“张林这个你不要管了,我来处理吧。你回去处理好你老婆跟云龙公司的纠葛,不要给人留下口实,知道吗?”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回去马上跟我老婆一起去见云龙公司的老总,保证把事情处理好。” 郭逵点了点头,说:“那就好。再是秀才,你们那个驻京办主任傅华,虽然是远在北京,但是却对你们海川的形势很了解,这个人是个逸才,不愿意受拘束,但确实很有本事,又有原则,对你来说,应该算是一个诤友。这种朋友是很难遇到的,遇到了是你的幸运,你要珍惜,别摆那臭架子给人家看了。这个人当初曲炜带给我见过,曲炜也跟我讲过他的情况。当初不是曲炜硬拦住他,恐怕他早就不会帮你们市政府办事了。这种人你笼络还笼络不过来,摆架子给人看干嘛,想要逼走他吗?” 金达尴尬笑了笑说:“我没有了,为了当初那场误会,我昨天都跟他表示了歉意了。” 郭逵说:“我希望你能把这些关系都处理好了,做领导说到底就是用人,用好了人你才能干好工作的。” 金达说:“我明白,郭书记。” 郭逵说:“那行,你去赶紧处理一下跟云龙公司的纠葛吧。” 金达就回家找到了万菊,万菊告诉她已经跟钱总取得了联系,让钱总马上上来省城一趟。钱总答应了,说是会尽量在下午赶过来。 万菊问金达:“你要我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还是留下来跟我一起?” 金达担心万菊自己处理会再有什么闪失,就说:“我还是留下来陪你一起处理吧。” 金达就给孙守义拨了个电话,说了自己今天不能返回海川了。孙守义对此并不意外,只是问金达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没有。 金达知道孙守义是问万菊做顾问的事情了,便说道:“我已经问清楚了,正在处理这件事情呢。老孙啊,这一次谢谢你了。” 孙守义笑了,听金达语气这么轻松,似乎金达这边并没有什么问题了,他心里也放松了下来,笑笑说:“别这么客气了,您早点把事情处理利索了,早点回来吧。” 下午,钱总从海平区那边赶到了齐州,万菊让他直接来家里见面。钱总进门的时候,看到金达也在家,尴尬的笑了笑,说:“金市长没回海川啊?” 金达笑了笑说:“我需要留在家里跟你把话说清楚。钱总啊,我真是佩服你啊,你都把关系处理到我家里来了,厉害啊。” 钱总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也就是想跟金市长交个朋友,没有恶意的。” 万菊说:“但是你这个交朋友的方式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啊。钱总,我们也算是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我还真是第一次认识到你的演技真好啊,优势让我去你们那指导,又是让小田在我家借住,一套一套的,把我骗得跟什么似的。你是不是在心里笑我很傻啊?” 钱总赶忙说:“那可没有,我知道万副处长一直是真的拿我当朋友的,跟你说实话,对您我心中也是常常有一种负罪感的,觉得不应该骗您。” 万菊笑了,说:“呵呵,你这设好了局骗我们,你还有负罪感了。”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万副处长,你也不要把我老钱当做一个坏蛋,我这么做也是有我的苦衷的。” 金达笑了,说:“钱总啊,你这人真会说话,你还有苦衷啊,好吧,说说看,你的苦衷在哪里啊?” 钱总说:“我说出来,金市长您一定会理解我的。你也知道我在海平区这边的投资额度是很大的,我又不是海川这边的人,我做这笔投资如果没有一个在海川市有能力的人罩着,我哪敢放心投下去啊。” 万菊说:“可是你认识我的时候已经在海川投资了。” 金达笑笑说:“这我知道原因,钱总当初投资的时候,是有别的人罩着的,是穆广副市长吧?” 钱总点了点头,说:“我能来海川,是被穆广带过去的,但是谁能想到穆广半路上竟然会出了事呢?” 老板娘 金达说:“于是你就瞄上我了是吧?” 钱总就点了点头,说:“开始我想直接找您交流的,可是您根本就不接我的茬,没办法我就把主意打到了万副处长身上。” 万菊说:“我去给你挂名做了个顾问,就那么有作用吗?” 钱总笑了,说:“您还是没意识到市长夫人这个身份的影响力究竟有多达。我跟您说,自从您在我那里挂名做了顾问,很多政府部门的人就不敢随便去我那里打秋风了,各方面的麻烦少了很多,一些审批工作也进行得很顺利。” 金达说:“人家以为是我这个市长在罩着你呢,中国毕竟还是一个官本位的社会,所以你自然办事很顺利了。不过这种事情再也没有了,我希望你们再不要对外说我老婆再给你们做顾问。” 钱总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做这种宣传了。” 金达说:“再是有些帐我们也需要算一下了。小田这边给我讲了你每个月补贴她三千块,这笔钱我们需要还给你。再是我老婆收了你几件礼物,这些礼物都被用了,你也算一下多少钱,一并我都还给你。”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金市长,这些都算了吧。万副处长也帮了我不少忙,这些就当做朋友之间的往来吧。” 金达摇了摇头,说:“钱总啊,帐不是这么算的,你也不是不懂得官场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不要让我为难好不好?” 钱总也是聪明人,知道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就列了一个明细出来,算了一下总计金达夫妻需要还他五万多将近六万的样子。金达心说幸好傅华多打了一点钱过来,不然的话算完帐他拿不出钱来,别提会有多丢人了。 金达就把钱如数付给了钱总,然后让钱总打了个收条出来。钱总打完收条递给了金达,陪笑着说:“金市长,这件事情是我老钱做的下作了,还希望你不要记恨我啊。” 金达知道钱总在担心什么,他笑了笑说:“你放心的回去吧,只要你们企业合法经营,我不会针对你什么的。海川需要发展经济,多像你这样的投资商,我们都是会尽量加以保护的,以后不用再动这些歪脑筋了,好好经营你的企业是正经。” 钱总说:“还是您金市长大人大量,我谢谢你了。” 钱总就领着小田离开了,小田离开,让万菊感觉这家一下子变空了很多,心中未免怅然若失,没有了小田在家里做保姆,那些往日的艰苦将再度回到她的生活里来,生活就着这样子顾此失彼,很难给人十全十美。 金达心中也是怅然若失的,这倒不是在也没有了美味可口的饭菜可吃,他为这件事情所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止解雇一个保姆那么简单。他丧失了一次大好的升迁机会,虽然他在郭逵面前并没有表现出痛心,但是内心之中他却是十分在意的。这不但意味着他在海川科技园项目上的努力暂时都没什么用处了,还意味着失去了这个机会,他将继续原地踏步好几年了。 24、北京,晚上十点,鼎福俱乐部。汤言在他的包间里一个人喝着酒。 经过汤言这段时间的运作,一家可以出面重组海川重机的公司已经构建完成了。这家新组建的公司,郑坚和汤言的公司都是持有股份的,中天集团持大股。不过从公司的登记资料上看,却丝毫看不出这家公司跟他们三方能扯上什么关系。也就是登记资料中的林姗姗有点问题,知道内情的人可能因为他是中天集团的千金,而把这家新公司跟中天集团扯到一起去的。本来汤言连这个都不想这样做的,但是林董坚持要这个样子,林董说是他想把自己的女儿推上前台。 玩公司注册这一套,作为资本玩家的汤言来说,根本就是驾轻就熟的,他让中天集团在开曼群岛开了一家离岸公司,然后再以这家离岸公司在国内组建公司,然后再用国内组建的这家公司作为大股东组建了这家叫做新和的集团公司,准备好让新和集团公司出面重组海川重机。这样一番操作之后,就算是你追到新和集团的源头,也只能是到开曼群岛那边,根本就查不到中天集团那里去。 现在可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但是这东风却迟迟刮不起来,因为汤言郑坚已及中天集团现在都拿不出来启动炒作的资金。现今这个时代,已经不是那种玩空手套白狼财技的时代了。中国股市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已经锻炼出来一批火眼金睛的高手,没有资金只空玩的话,很容易被人看穿,那样子不但可能赚不到钱,甚至可能血本无归的。 汤言这些年之所以能在股市上呼风唤雨,在于他都是谋定而后动的,此刻最关键的一环没搞好,他就不敢贸然启动了。 本来汤言也是可以找关系让银行贷款给新和集团的,但是他担心那些消息灵通的人士因此嗅到他汤言的气息,从而预测到他炒作海川重机重组的手法。 坐庄的庄家是最忌讳被人看清了炒作的思路的,那样子的话会处处受制于人,成为猎庄者的美食。汤言也是猎庄老手了,自然不想愚蠢到成为猎庄者的盘中餐。 门被敲了几下,随即打开了,老板娘方晶走了进来。汤言眉头皱了一下,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方晶的。 上一次方晶闯进门来,刻意的揭穿了汤曼和傅华在一起吃饭的事情,虽然算是跟汤言通报了一个消息,但是汤言可以明显感受到方晶对汤曼是心存恶意的,这令他很反感,所以有一段时间没来这家鼎福俱乐部了。 但是汤言这个人是有个怪癖的,那就是他离开了适应的环境就会很不舒服。他已经很习惯鼎福俱乐部这边的环境和气氛,换了几家俱乐部去玩,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适应,于是他又回归了鼎福这边。 方晶是做服务行业的,眼睛是很尖的,汤言眉头轻皱的举动虽然仅是一闪而过,但仍然看在她眼中,便笑了笑说:“汤少啊,怎么看见我眉头还皱了起来啊?是不是还在生气上次我说你妹妹的事情啊?” 汤言笑了,说:“老板娘,我生你什么气啊,我刚才是在想事情,被你进来打断了,眉毛挑了一下而已,怎么成了我生你的气了?” 方晶笑笑说:“真没生我的气啊?” 汤言笑笑说:“我怎么会跟一位这么漂亮的女士生气呢?” 方晶说:“汤少真是会说话,可是你怎么好长时间都没过来了?” 汤言笑笑说:“最近事情多了一点,忙的分不开身,就没过来了。” 方晶说:“那我就放心了,我还真以为你生我的气才不来的了呢。其实我那天跟你说你妹妹的事情也是一番好意了,那个傅华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却有一副好皮囊,是很能迷惑那些无知少女的那种男人。你不知道,当时你妹妹看傅华的那种眼神,充满了爱惜之意,一定就是受了傅华的迷惑了才会那个样子的。我担心她被傅华这个有妇之夫给骗了,就冒着惹你生气的风险,侧面提醒了你一下。” 方晶说的这一套完全是托词,她实际上是看出汤言对上次他说的汤曼和傅华的事情很生气,所以才变相为自己辩解一下。但是这番托词却正说中汤言心底的想法,一下子就唤起了他的共鸣。男人都有这样的心理,自己可以在外面风花雪月,骗女人玩女人,怎么样都可以,但心底却都担心自己家中的女人被别人骗了玩了。 汤言对妹妹汤曼就是这种心理,他不想让汤曼被男人玩弄,尤其是傅华这种男人。但这些他是无法决定的。上次汤曼跟他大吵了一家之后,现在虽然不去他的办公室跟他对峙了,却一直跟他在冷战当中,看见他理都不理他,让他的心情很是郁闷。 汤言笑了笑,说:“老板娘,你怎么就知道那个傅华能够迷惑女人啊,你也不过就见了他一面而已。” 方晶笑了,说:“汤少啊,我虽然年轻,但是经历过的事情却是很多人都没经历过的,我这双眼睛看人没有不准的。那个傅华如果没有能迷惑女人的两下子,怎么可能娶到郑董的女儿啊?他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吗,撑死了也就是个七品芝麻官,郑董的女儿能看上他,一定是他哄女人有一套的。我还知道这个傅华还跟通汇集团的千金结过婚,不是他哄女人有一套,这北京城里的这么多名媛怎么会喜欢他呢?” 汤言笑了,说:“想不到老板娘的信息这么灵通啊,竟然连傅华的前妻都给找了出来了。” 方晶笑了起来,说:“我们做会所的,如果对城中富豪的情况再不了解一些,那我们就不用吃饭了。” 没问题 汤言看了一眼方晶,心中忽然浮起了一个念头,自己对付不了傅华,也许眼前的这个女人有办法对付傅华呢?自古以来,多少英雄都是栽在女人手里啊?想来傅华也不会例外吧?特别是傅华也不是那种不沾女人的柳下惠,眼前这个如花似玉、心思诡诈的女人,可能正是傅华的克星吧。 这个念头刚浮起的时候,汤言还觉得这个念头很龌龊,想要把它按下去。但是他心中对傅华的嫉妒已及因为汤曼而对傅华产生的恨意,却让这个念头怎么按也按不住,最终占据了他的大脑。 汤言迅速的在心里想了要怎么调动方晶去对付傅华,很快就有了一个可能是一箭双雕的主意,他看了看方晶,笑了笑说:“老板娘啊,你真是说到我心坎上去了。我现在正为这件事情烦着呢。不瞒你说,上次从你这听到我妹妹跟傅华的事情之后,我回去质问我妹妹了,结果我妹妹为了这个傅华跟我大吵了一架,到现在还在跟我冷战呢。你说也真邪门了,怎么这些女人对这个傅华怎么就这么没抵抗力呢?” 方晶笑了,说:“他也就是骗骗那些不懂事的小女孩吧,我打量过那个家伙,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这是最容易让那些未经世事的女孩上当的。” 汤言笑笑说:“你真是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种感觉,这家伙真是太会装无辜了,就能骗我妹妹这种无知少女。傅华最坏的就是这一点,你还拿他没办法,我真是头大了。如果谁能帮我想个办法帮我戳穿他,我真是会十二分的感谢的。” 方晶笑了,说:“要戳穿他再简单不过了,这个忙我倒是可以帮汤少的。” 汤言正中下怀,赶忙问道:“老板娘你有办法?赶紧跟我说,要怎么才行?” 方晶笑笑说:“办法我可以跟你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汤言说:“什么条件,说说看?” 方晶说:“我看你跟中天集团的林董已经郑董似乎在策划什么事情,我想你们三个大老板凑在一起玩的,肯定不会是小生意,怎么样,带我玩一把?” 汤言笑了,说:“老板娘,你倒是很会为自己找机会啊?不过,你别看我们三个外面似乎很风光,其实个个都是空心大佬倌呢,你真要跟我们玩吗?” 方晶笑笑说:“空心大佬倌,汤少你真是会开玩笑了,你当我不知道吗,你们三个的身价加在一起恐怕要过百亿了吧?” 汤言笑笑说:“谁这么瞎传啊?我这么有钱吗?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方晶笑笑说:“别装了好吗,汤少,别的不说,就你们家老爷子,他的影响也不止几个亿吧?” 汤言笑笑说:“看来老板娘把我摸得透透的啊?” 方晶笑笑说:“汤少可以查我的底,我为什么不可以查你的呢?” 汤言愣了一下,说:“你知道我查过你?” 方晶笑笑说:“圈子总共也不大,谁在查我的情况,自然是一问便知啊。好了汤少,你也别跟我兜圈子了,我知道你追过郑董的女儿,这个傅华跟你算是情敌了,现在又跟你妹妹搅在一起,换到那个男人身上也是受不了的。我想你现在想对付他的心思一定极为强烈。跟我做这笔交易你不吃亏的,怎么样,干不干啊?” 汤言的不情愿其实是装出来的,如果被这个精明的女人看出来他们三方实际上真的是很缺资金,她一定是会坐地起价的。 汤言笑了笑,现在我没办法答应你了,我们是三方合作,需要跟另外两方商量一下才行的。 方晶说:“这我知道,不过汤少你在其中的影响力很大,你如果接受了,我想其他两方也不会反对的吧?” 汤言笑笑说:“好了,老板娘,真是没办法拒绝你了,我是没问题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需要跟另外两个合作伙伴商量一下才能答复你。你是准备等我有了确定的答案之后,再告诉我你要如何去对付傅华呢,还是现在就跟我说?” 方晶笑笑说:“我相信汤少你只要答应,就能办得到了。好了,我想到的办法其实很简单了,要戳穿伪君子的真面目,当然是把他隐藏的那一面揭露给人看了。” 汤言看了方晶一眼,笑了笑说:“老板娘,你不会是想派个小姐去诱惑傅华吧?” 方晶笑笑说:“怎么,不行啊?男人只有跟女人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才会脱去全身的伪装。你想看他的真面目,也就那一刻可以看得到。” 方晶揭开的底牌跟汤言想的差不多,但这一刻他忽然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下作了,这似乎不是他汤言应有的作风。汤言心中就有点不想这么做了,便摇了摇头,说:“老板娘,这个傅华恐怕没你想的那么好对付的,叫我说还是算了吧。” 方晶笑了,说:“汤少啊,你这话还真是激起我的斗志来了,什么算了啊,你觉得我摆不平傅华吗?我跟你说,还没有我摆不平的男人。” 汤言心说,这话我信,你都能摆平省长呢,只是现在我有点不想这么做了。他笑了笑说:“老板娘,问题恐怕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怎么去跟他接触啊?贸然的找上门去,他会对你有戒心的。还是算了吧,至于你要参与到我跟郑董、林董合作的事项当中去,我会帮你跟他们商量一下,如果他们同意,你就可以参与到合作当中来了。” 方晶想想汤言的话说的也不无道理,她跟傅华之间并没有什么接触,贸贸然的找上门去,真是可能让傅华产生戒心的。要想摆平傅华必须要有一个契机的,现在看来,这个契机还不具备。 方晶笑了笑,说:“那也好,傅华这边就先放一放吧。林董和郑董那边,还麻烦汤少帮我多做一些说服的工作,我手头这笔资金放着完全是一种浪费,我很希望能帮他们找到一个用武之处。” 汤言笑笑说:“行啊,明天我就会找他们一起商量一下的。你方便透漏一下,你手里有多少可以调用的资金吗?” 方晶笑了笑说:“我手里眼下只有五千个,跟你们比是不是很少啊?” 汤言心说这家伙真是搂了林钧不少钱啊,开了鼎福俱乐部之外,手里竟然还剩了这么多啊。他笑了笑说:“老板娘真是谦虚了,五千个还少啊,现在谁手头能一下子调用这么一大笔钱啊。” 第二天,汤言把郑坚和林董都约到了他的办公室,就讲了方晶想要参与海川重机重组这件事情,讲完之后,他看了看郑坚和林董,笑了笑说:“两位谈谈你们的看法吧?” 郑坚眉头皱了一下,说:“汤少啊,这件事情原本你不是不想让这个女人介入的吗?” 汤言苦笑了一下,说:“我是不想啊,但是一下自我从哪找那么多的资金进来啊。现在林董那边的钱都陷在项目里面了,郑叔你那边因为受调查的事情,也无法抽调资金过来。我这边都在股票里面了。现在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林董说:“再让一方加进来,这个事情就复杂化了,汤少,能不能动用你的关系贷点款进来啊?” 郑坚说:“贷款这个方法行不通,金融圈就这么大,汤少如果出面,外面的人马上就会得到消息,他们必然会将这个跟海川重机的重组连接在一起,对我们将来运作海川重机是很不利的。再说,重组是很难定下确定的时间表的,几个月是他,一年也是他,我怕到时候光是利息都是一笔很大的数字。所以如果是要在贷款和方晶的钱之间选择的话,我倒宁愿选择方晶。” 林董说:“但是就上次的接触来看,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好对付的角色,把她带进来,不一定是好事。” 汤言笑了起来,说:“方晶不好对付,我们三个就好对付了吗?” 郑坚也笑了起来,说:“这倒也是,我们三个都是经历过风雨的老手,怎么搞也不会折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吧?既然她想跟着我们玩,那就带她一起吧。” 林董却并没有像郑坚一样乐观,他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么简单吧,这个女人的钱来历不明,我担心用了她的钱,我们会受到牵连的。” 汤言说:“这个我觉得到不是太大的问题,再说:“”我们这些人也不是不能控制住局面的。我们会想办法让这笔钱很安全了才进到公司。林董啊,这个你就放心好了。” 林董看了看郑坚,说:“老郑啊,这件事情是你把我拉进弄来的,你来决定吧。” 郑坚说:“我觉得没问题了。” 林董说:“那就这样做吧。” 三人就商量了一下如果真的让方晶进来,五千万需要分给他多少份额的问题,数字方面的问题很简单了,三方确定各自拿出了一定的份额,准备留给方晶。 挺会利用关系 商量完毕之后,汤言笑笑说:“现在算是万事具备了,只等着正式启动海川重机重组了。” 郑坚说:“汤少是不是也该去东海那边走一遭了,政府方面的意见对重组也是很关键的,我们首先要确保政府不会反对我们的重组方案。” 汤言说:“要做到这一点也不是很难,只是这件事情必须我们家老爷子出面了,只有老爷子出面打招呼,分量才够,才能镇住东海省的官员们。我问过他的秘书了,他跟东海省的省长吕纪关系还不错,打个招呼过去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郑坚说:“既然没问题那就尽快吧。你收购海川重机的股份已经有些时日了,也该是有点作为的时候了。再拖下去,小心夜长梦多。” 汤言点了点头,说:“行啊,我晚上回家跟老爷子吃顿饭,把这件事情跟他说一下,让他打个电话给吕纪好了。” 晚上汤言回家吃饭,汤曼也在家,看到汤言回来,瞅了他一眼,就不再搭理汤言了。父亲看到汤曼这个样子,笑了,说:“小曼啊,你哥什么事情惹到你了,让你连理他都不理啊?” 汤曼没好气的说:“他这个人蛮不讲理了。” 汤言说:“什么我不讲理了,明明是你去跟一个有妇之夫勾勾搭,还说我蛮不讲理。” 汤曼脸一下子涨红了,叫道:“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间跟有妇之夫勾勾搭了,我只是请人家吃了顿饭而已。哪像你,一边养着大学生,一边还去什么鼎福俱乐部泡小姐,还有脸说我?” 汤言叫道:“我是个男人,我在外面有些应酬也是应该的……” 父亲看两人吵了起来,赶忙挥手止住他们说:“你们别吵,吵吵嚷嚷的像个什么样子,都给我闭嘴。” 父亲在家里是很有威严的,汤言和汤曼都闭上了嘴。 父亲转头看了看汤曼,说:“小曼,你说,这个有妇之夫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汤曼急了,说:“爸爸,你怎么也相信哥哥的瞎说啊?” 父亲说:“你想让我不相信他也行,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啊?” 汤曼说:“我就请人家吃顿饭而已,什么勾勾搭啊,那是鼎福俱乐部那个老板娘瞎说的,我哥就不分青红皂白来指责我。” 父亲说:“你请什么人吃饭?” 汤曼说:“是小莉姐的丈夫。” 父亲说:“是郑老的孙女婿啊,你们怎么碰到一起啦?” 25、汤曼瞅了一眼汤言,没好气的说:“这个你问我哥,都是他搞出来的事情。” 汤言指责说:“你还好意思让爸问我,不是你交往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被人下了药,你又怎么会跟那个傅华混在一起啊?” 汤曼丝毫也不退让,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你想算计人家傅哥,被我碰上了,我才认识他的。后来人家救我,你打错人了,还死硬的不承认……” 汤言说:“我没打错,当时那个样子……” 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不相让,已经有打起来的趋势,父亲有点恼火,叫道:“好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被人下药,又是打人,你们兄妹在外面都搞了些什么啊?” 汤言说:“你问小曼吧,都是她干的好事。” 汤曼叫了起来,说:“什么叫都是我干的好事啊,明明是你打的人。” 父亲说:“别吵了,都给我闭嘴。小曼,你先说被人下药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们在我面前说过啊?” 汤曼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是理亏了,便说:“好啦,我跟你说了,是我交朋友不慎,交了几个社会上非主流的朋友,他们在我的饮料中下了药……” 汤言笑了,说:“什么叫非主流啊,根本就是小流氓。” 汤曼说:“好了,就是小流氓又怎么样呢,那可跟傅哥无关。傅哥当时可是救了我的,你可倒好,上来就打人。” 汤言说:“我是你哥诶,看到你那种情形我杀人的心都有,还别说打人了。” 汤曼说:“那我后来告诉你打错了,你为什么不道歉?你根本就是借机报复……” 汤言说:“我不觉得我打错了人,当时那个情形你就肯定他没对你做过什么?” 汤曼说:“我能肯定,你是不是就想我被人做过什么啊?” 父亲一拍桌子,说:“你们还吵?” 汤曼和汤言闭上了嘴,父亲看了看汤言,说:“这次你说,究竟怎么一回事情?” 汤言说:“当时小曼被人下了药,正好碰到了傅华,被傅华带了出来,然后就通知了我,我赶去就看到小曼上衣都被扒开了,情形不堪入目,我就……” “什么,小曼你的衣服怎么会被人扒开的?”父亲心里其实是担心女儿被人侵犯的,等不得汤言把话说完,就开始质问汤曼起来了。 汤曼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那是我在药力的作用下,自己扒开的,当时傅哥看情形不对,赶紧下了车避开了,然后就通知了我哥。” “胡闹,”父亲气得一拍桌子,叫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玩得这么疯啊?我平常工作忙,顾不上管你,你在家里就这么胡作非为啊?” 汤言说:“就是嘛,小曼,我说过你几次了,别在外面玩得那么晚,你就是不听。” 父亲瞪了一眼汤言,说:“你也不用给我装好人,你在外面养大学生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年纪不正正常常找个女朋友谈恋爱结婚,养什么大学生啊?你说你妹妹在外面玩得那么晚,你还不是一样,我回家基本都看不到你的影子,你根本就没给你妹妹做个好榜样,小曼都是被你带坏的。” 汤曼说:“就是,我就是被哥哥带坏的。” 父亲冲着汤曼叫道:“你给我闭嘴,你一个女孩子家,不知自爱,我警告你啊,不准再跟那些狐朋狗友玩了,以后晚上早早的给我回家,酒吧什么的禁止你去了。” 汤曼不满的叫道:“爸爸,你这是限制人身自由。” 父亲说:“我就限制你的自由了,再不管你,我看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警告你啊,给我老实点,否则让我知道你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的卡全部停了。” 汤曼虽然刁蛮,但是却不敢当面跟父亲顶撞,就站了起来,气鼓鼓的说:“这样好了,你找条锁链把我锁在家里得了。” 谈曼说完,就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狠狠地把门摔了上去。 父亲叹了口气,说:“这孩子。” 汤言尴尬的笑了笑,他跟汤曼虽然最近闹得很别扭,但是兄妹感情还是很好的,就说:“爸爸,小曼最近已经乖了很多了,晚上回来的都很早的,是不是不要对她这么严了?” 父亲苦笑了一下,说:“这个你先不要管,我那只是吓唬她而已,让她这段时间给我收敛点,你以为家里真的关得住她啊?” 汤言说:“哦,是这样啊。” 父亲看了一眼汤言,说:“小言啊,你跟那个郑莉的丈夫是怎么一回事啊?他叫什么,傅华?” 汤言说:“对,叫傅华。不是我刻意去找他了,是他找郑叔,说是想帮海川一家上市企业寻找重组方,郑叔就想把我介绍给他,就安排了一次见面。” 父亲笑了,说:“你真的不是刻意地?这里面就是这个傅华不知道你跟郑莉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吧?如果你不是刻意的,满可以不搭这个茬的。那个郑坚也是故意的吧,当初他是你跟郑莉的媒人,郑莉没选择你,而选择了傅华,他也一肚子意见吧?” 汤言不好意思的笑了,说:“看来瞒不过爸爸,我承认我是有想借机羞辱一下傅华的意思,但另一方面我也觉得这家公司有炒作的题材,是可以做的,所以才同意跟傅华见面的。” 父亲笑笑说:“那后来怎么样,他愿意跟你合作了吗?” 汤言摇了摇头,说:“那天小曼也闯了过去,不小心揭开了我跟郑莉的关系,让他产生了戒心,就拒绝跟我合作了。” 父亲笑了,说:“没让你得逞,是不是让你心中很恼火啊?” 汤言说:“是有点了。” 父亲说:“那这家公司你放弃了,还是在做?” 汤言倨傲的笑笑说:“放弃不是你儿子的风格,我私下已经买了这家公司大部分的股份,正准备大干一场呢。说到这里,爸爸,我听说你跟东海的吕纪省长关系还不错?” 父亲看了看汤言,说:“这件事又是小王告诉你的?” 父亲嘴里的小王指的就是他的贴身秘书,汤言点了点头,说:“前段时间我打过电话问他,在东海方面你有没有什么要好的关系,他就告诉了我吕纪省长。” 父亲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倒挺会利用我身边的关系的,小王最近帮你办了不少事吧?” 汤言笑笑说:“这个你别怪王秘,是我非让他帮我的。” 道歉 汤言笑笑说:“这个你别怪王秘,是我非让他帮我的。” 父亲笑笑说:“我怪他干嘛?我不是那么老古板了,非得逼着身边的人一点私事都不能办才行,那不是胡说吗,哪一个人没点私事啊?如果一个秘书硬是装着大公无私,一点私事都不办的话,那我还不敢用他了呢。我会怀疑他跟在我身边不知道有什么图谋呢。我这个人是比较开明的,只要不是太出格,少少不然的偷着办点私事,我是会容忍的。” 汤言笑了,说:“那吕纪这边?” 父亲说:“电话我会帮你打了,回头你把那家公司的名字和你想办什么事都跟小王说一下,让他记得帮我排个时间,我给吕纪打个电话。” 汤言说:“谢谢爸爸。” 父亲说:“既然你还在做这家公司,说明你对傅华心中的怨气还没消,那你打他就不纯是因为小曼了,对吧?” 汤言说:“也不是了,我做那家公司是因为有利可图了。” 父亲笑了,说:“儿子,你别来骗我了,知子莫若父,你在想什么我心里很清楚,你心中还是没把郑莉放下来,你做这么多,无非是想证明给郑莉看你比傅华强而已。” 汤言脸上红了一下,说:“也不是了。” 父亲说:“什么也不是了,你根本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儿子,你这么做根本就是大错特错了。郑莉那女孩子跟你的想法根本就是南辕北辙,你越是这么做,他可能越是讨厌你。话说回来了,你有些事情的做法,别说她讨厌你,我也讨厌。小言啊,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了不起啊?或者是你觉得你赚的钱太多了,多到都满出来了呢?” 汤言尴尬的笑了笑说:“爸爸,你怎么这么说我呢?钱都是我赚的,我享受一下不行啊?” 父亲说:“我没说你享受一下不行,但是有必要这么高调吗?一千二百万的车子坐在屁股底下,滋味就是好吗?” 汤言并没有告诉父亲自己在开什么车,便说:“我买迈巴赫的事情王秘跟你说了?” 父亲说:“这件事情他倒是帮你瞒着我呢,只是前几天我跟一位老朋友聊天,说起彼此的孩子来,人家就表扬你了,说你本事,开了一个一千二百万的车子,在北京城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汤言说:“那我也没什么错啊?我威风一下也没妨碍到别人啊?钱是我自己赚的,又不是贪污受贿来的。” 父亲看了汤言一眼,说:“小言啊,你现在真是自大得很啊,动不动就说什么钱是你自己赚的?你如果不是我儿子,你能赚这么多钱吗?表面上看似乎你是在靠自己的本事赚钱,但实际上借助了我多少力量,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好就算这些钱都是你自己赚的,你需要这样子奢侈显眼吗?就我所知,官场上哪个人如果飞扬跋扈了,那他就离倒台的日子不远了。商场跟官场也差不多吧,那个胡雪岩不就是太过飞扬跋扈了,才会在一夜之间倒台的吗?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例子,你应该从中吸取教训,而非跟着他们学。那辆迈巴赫不要留着了,太扎眼了,赶紧给我处理掉。” 汤言有点不情愿,说:“不碍事吧?我也就是偶尔坐坐。” 父亲说:“什么叫不碍事啊?你别忘了,你还有一层身份,你是我儿子,爸爸是做官的,上上下下多少人在盯着我啊?没事人家还想找事呢。我跟你说,爸爸能有今天这个地位不容易,我可不希望因为你栽了跟头。” 汤言说:“好了好了,我处理掉就是了。” 父亲说:“再是傅华的事情,小言啊,郑莉这个女孩是很好,这我知道,她聪明内敛,温柔淑婉,是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妻子的,我也想她能做我儿媳,那样子她也能约束一下你。但是你的行事风格根本就跟人家不对路嘛,据我看,就算那个傅华不出现,你也没戏的。所以你还是赶紧把她放下吧。不要再去因为她去跟什么傅华斗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合适的女人娶了算了,我和你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汤言说:“我也想啊,但是没合适的。” 父亲说:“你也别去挑了,女人就那么一回事,郑莉那种女孩子毕竟是少数,找一个个方面条件都能过得去的,就可以了。” 汤言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我可不能听你的,这方面我不想糊弄的。” 父亲说:“那就随便你了。还有啊,你打傅华这件事情回头你去给傅华道个歉吧。” 汤言急了,说:“爸爸,你这是干嘛啊?我凭什么给他道歉啊?我又没打错。” 父亲说:“你别这样子了,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还硬着头皮犟。” 汤言说:“我没有,我觉得我没打错他。爸爸你也是的,你不信我,反而去信一个外人。” 父亲说:“我不是说要信任外人,而是我了解郑莉那个女孩子,她挑的男人不会错的。” 汤言有点哭笑不得,说:“你这意思就是说你儿子不行了,小莉挑了傅华,没挑我啊。” 父亲笑了笑,说:“你这个小言啊,怎么这么倔呢。你要知道,你这么仇视傅华,小曼心中一定会对傅华有所歉疚的,有歉疚就会拉进她跟傅华之间的距离,你不想让你妹妹跟他越走越近吧?” 汤言说:“我当然不想了。” 父亲说:“再说了,就算你要跟他斗,像你这种只会仇视人家,只想整到人家的斗争方式也是最低级的。高明的人是要让对方心服口服才行。现在人家明明就是帮了你妹妹,你却打了人家,还不肯道歉,从道义上人家就已经占了上风了,连你妹妹都觉得你不应该,你还跟人家斗个什么劲啊?” 汤言恼火地说:“反正我就是赢不了他对吧?” 父亲说:“小言啊,你就是被郑莉嫁给他这件事情蒙了眼睛了,抛开这一层,你哪一方面不比他优秀啊?好了,别钻牛角尖了,去跟他道个歉,你就会发现,不但小曼会不再跟你闹别扭了,你自己也能从中解脱出来的。你试试吧,听我的没错。” 汤言说:“真的能这样子啊?那好吧,我就试试看好了。” 汤言虽然答应了父亲,但是心中并不是就全部认同父亲说的道理。有一点他是认同的,那就是他不道歉,小曼对傅华确实是会有歉疚的心理的,而因为心存歉疚,小曼确实很可能跟傅华越走越近的。这一点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既然道歉能够弥补小曼的歉疚,汤言倒是可以为妹妹这样子去做的。 再是,海川重机重组即将正式开始,汤言是不希望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捣乱的。而傅华却是一个对重组全盘情况都掌握的一个人,如果仍然跟他保持一个敌对的状态,对重组也并不是很有利的。从这方面去看,退一步去跟傅华修好,到未尝不是一件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十点,海川大厦傅华的办公室,傅华正在打电话跟一个部位的官员谈一个项目报批的事情,门被敲了几下,满脸笑容的汤曼走了进来,说:“傅哥,你看谁来了。” 傅华正在打的电话很重要,因此就没放下电话,而是捂着话筒对汤曼说:“小曼,我这个电话是工作电话,很重要,不管谁来了,你先把他请进来坐。我打完这个电话再跟你说,行吗?” 汤曼点了点头,说:“行啊,工作重要,你打你的电话好了。” 这是汤言才在汤曼身后走了进来,满脸阴沉的说:“傅主任还真是很忙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是汤少啊?” 汤言说:“怎么你这里我不能来啊?” 傅华笑了笑说:“能来怎么不能来,你先情坐,我需要打完这个电话。” 汤言就有点感到被怠慢了,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汤曼有着几分哀求的眼神,知道汤曼不想他现在跟傅华有什么冲突的,便挥了挥手,:“好了,打吧,打吧。” 傅华就继续接他的电话,他知道汤言并没有多少耐性等他,就尽量想要缩短通话的时间,无奈对方要交代的地方实在很多,他又不敢催促对方,电话就讲了不短的时间。 汤言坐在那里冷眼看着傅华,他觉得傅华是故意拖这么长时间的,几次都耐不下性子要站起来走人了,但是看到一旁正看着他的汤曼,只好继续坐在那里,心说,来都已经来了,善始善终好了,不然的话小曼又该生气了。 傅华好不容易打完了电话,赶忙走过去,歉意的笑了笑说:“汤少,不好意思啊,害你等这么久。” 汤言说:“无所谓了,反正我今天是来跟你道歉的,等你一会也是应该的。” “道歉?”傅华愣了一下,没反应的过来,他根本就没想到汤言和汤曼是专程赶过来道歉的,就看了看汤曼。 黯淡无光 汤曼笑笑说:“傅哥,是这样子的,我哥和我专门交流了一下,他终于意识到那天他是错打了你了,所以才让我带着他过来跟你道歉的。” 汤言说:“对不起了傅主任,那天是我错了。” 虽然傅华从汤言脸上看不出多少道歉的诚意来,但是肯开口说对不起,对汤言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傅华便笑了笑说:“汤少不用这么客气了,其实没什么的,我早就忘了。” 汤言心说就会说轻巧话,你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恨我呢,再说就算是你真的忘了,我妹妹却没忘,我是为了她道歉的,你以为我是为你啊?他说:“虽然傅主任大人大量忘记了,但是我打错了,就应该道歉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汤言这句话还算展现了一点诚意,傅华笑了笑说:“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了,我们这段就算揭过去了,以后大家都不要再提了好吗?” 汤曼高兴地笑笑说:“就听傅哥的,这一段就让他彻底过去了。” 汤言看了看傅华,说:“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我真的要着手进行海川重机的重组了,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这我只是为了生意,并不是要针对你。”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已经买走了利得集团持有的海川重机的股份,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干预这件事情的,我也没权去干预。只是希望汤少你能找一个对海川重机比较有利的方案出来。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个愿望而已,我没权利要求你这么去做的。” 汤言心说你知道自己没权,还说这种漂亮的废话干什么。别说:,爸爸说的真对,去掉郑莉的因素,这个傅华还真是不值一晒的。 漂亮话大家都会说的,汤言笑笑说:“傅主任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有大家都能得到好处,才能实现共赢嘛。” 鼎福俱乐部,董事长办公室,方晶手拿着一杯红酒,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北京城。作为一个俱乐部的经营者,夜晚才是她的世界,她喜欢在夜深了的时候,看着被街灯照亮如白昼的城市,这给她一种辉煌的感觉,就如置身于一幅恢弘的画卷之中,你就是画中人,跟所有画中的景物共享这一刻的美妙。 北京不愧是首都,全中国的精华荟萃之地,这里的气势在国内没有一个城市堪与比肩。这时方晶不禁想起了江北省的省会城市江都市,跟眼前的北京比起来,江都市就像一个农村的乡镇,土的掉渣。想到这里,方晶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人的视野还真是一时一变啊,想当年自己初到江都的时候,也是像今天对北京一样,心中也感叹江都的繁华。江都也许比北京差很多,但是比起自己的家乡,那就已经是天堂了。 方晶是去江都上大学的,她以优异的成绩进了江北大学政治系,梦想着像电视里面演的那样,用知识改变命运。至今她还记得自己进入到江北大学时许下的第一个愿望是,要好好学习,最后以优异的成绩留在江都市。 现在想起来这个愿望似乎是很好笑的,自己已经成了拥有北京户口的北京人了,还在北京城内拥有了这家豪华会所,比留在江都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了。但是在大学就读的那个时期,自己却发现要想实现那个愿望却是十分的艰难,即使自己的成绩在江北大学始终是名列前茅的。 临近毕业的时候,方晶基本上对留在江都几近绝望了,简历雪片一样发出去,但是回音聊聊,用人单位对她这个政治系的高材生兴趣缺缺,她基本上已经准备打包回到她闭塞的家乡小城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方晶遇到了省长林钧,命运的罗盘就在那一刻来了个大逆转。想到了林钧,方晶眼眶湿润了,她的视线不再流连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了,而是看向了一片漆黑的夜空,心中不禁默念道:“钧,你在天国还好吗?” 方晶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起自己的修长挺拔白皙的脖子起来,就好像林钧在抚摸她一样。林钧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喜欢这么抚摸她,他喜欢称她的脖子为玉颈,说因为摸上去的感觉就像是一块暖玉雕刻成的。 但是这种美妙在林钧魂归天国之后,方晶就再没有享受得到了。这倒不是说她为了林钧守身如玉,她还没那么坚贞。很多时候,生理上的需求、利益上的需要,也会让她投身于别的男人的怀抱里,她不是没有过别的男人,而是再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像林钧一样那么能唤起她全部的激情了。 方晶知道很多人都以为她做了林钧的情人,是贪慕林钧的省长权势,但她心里确实很清楚,事实不是这样子的,她和林钧是真心喜欢彼此的。 第一次方晶见到林钧,林钧是到江北大学演讲的,方晶看到林钧第一眼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震撼的感觉,那种震撼是来自灵魂深处的,这一刻方晶诡异的感到这个男人就是应该属于自己的,他们之间前世一定是有一段孽缘的。孽缘这个词很准确的定位了她的感觉,她知道林钧不可能是没有老婆的,但是他还是难以控制的一眼就喜欢上了他,这不是孽缘又是什么? 方晶并不是什么爱情至上者,因此对自己有这种感觉心里感觉十分的滑稽。但是仿佛真是前世注定,其后她的行径就像中了邪一样的不可思议。 林钧演讲完,开放学生提问,方晶第一个就站了起来提问,这时她注意到了,林钧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身子也颤栗了一下,颤栗的时间极短极短,几乎没人能注意到,但还是被十分留意林钧一举一动的方晶看在眼中,她便明白林钧对她跟她对林钧的感觉是一样的。 这壮了方晶的胆,林钧在她眼中就已经不再是威严的省长,而是温柔的情郎了,对省长也许他还需要心存几分畏惧,对情郎她却是可以肆意的,她的问题就尖锐了起来,而口齿便给的林钧却变得有些结巴,勉强才把她的问题应付了过去。 林钧的结巴让方晶的胆子更大了起来,大省长什么没见过啊,怎么会在小女子面前紧张呢,他紧张肯定是对自己有了异样的感觉了。因此在林钧走出教室的那一刻,她勇敢的冲了出去,追上了他,喊了一句,:“林省长,我有话跟你说,就一句话。” 林钧听到了她的喊话,停下来回头看了看她。这一刻对于方静来说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恍然若失。如果这个男人不肯听她讲话的话,可能这辈子他就会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他们就在也没机会接触了。 这一刻时间是凝固的,方晶的心是揪紧的,紧到都已经有了那种痛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真切的希望这个男人不要从她的生活里消失。 方晶看到林钧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从簇拥着他的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走得不快,但是很有力,每一步都像重锤一样击打在方晶的心脏上,等到走到方晶的身边的时候,方晶感觉浑身都没了气力,几乎站都站不稳了。 林钧笑了笑,说:“这位同学,你要跟我说什么?” 林钧个子高高的,不帅,不是那种现在社会上流行的奶油气十足的那种花美男,他看上去有点糙,一看就是大男人的那种。虽然林钧有点大男人,但是他那有点刚毅的脸上绽开的笑容却洋溢着男人成熟的魅力,这给了方晶勇气,他喜欢这个有点糙的男人身上的那种男人气,她直视着林钧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坚毅的说:“你要把我安排到省政府里去,因为我想离你近一点。” 林钧愣怔了一下,旋即笑了笑说:“这位同学真会开玩笑。” 林钧没再说什么,就转身加入到那些簇拥他的人群中,离开了。方晶站在那里,看着林钧离开,心中很期望林钧能回头看看她,哪怕只是偷偷的一瞥,但是她失望了,林钧根本没回头,直直的就离开了。 当时方晶也觉得自己傻的可爱,仅仅凭一种靠不住的感觉,就想要一省之长把她安排进省政府,简直是开天大的玩笑。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证明她的冒险是对的了,省政府很快就来调了她的档案,她被安排进了省政府办公厅,做了一个写材料的普通科员。 方晶欣喜若狂,她相信自己能进省政府办公厅,林钧一定做了什么的。在开始做科员的那段日子里,方晶常常在夜晚里期待林钧能够来敲她宿舍的小门,她想自己如果看到门外站的是林钧的话,一定会二话不说马上就扑进他的怀里的。 但现实和期待是有很大距离的,省长和小科员之间的距离更大。方晶和林钧根本就没机会有亲密的接触。林钧光彩夺目,身边总是簇拥着一大群人,就算经过方晶的身边,他也是目不斜视,根本就不去注意她这个暗淡无光的小科员的。 异乡人 那一段的时光对方晶来说是煎熬的,她喜欢的男人近在咫尺,,她却无法逾越过这咫尺的距离,将他拥进怀里,这种痛苦难说难道,她只能在背地里幻想着拥有他可能带来的快乐。但是越是幻想,这种痛苦就越是深邃,终于到了她能承受的极限,她觉得自己再不冲去抱住林钧,她都可能要崩溃了。于是她什么都不管了,在桌子上随便拿了一份文件,就冲去了林钧的办公室。秘书要阻拦她的时候,她冲着秘书嚷道:“这是林省长让我亲自送给他看的,你拦我,出了问题你负责啊?” 秘书心里知道林钧没有这个安排,林钧所有的行动都是他在布置的,就坚持非要看是什么文件不可。方晶此刻已经是豁出去了,就坚持不肯给秘书看文件的内容,非要叫秘书让林钧出来。两人的吵嚷声惊动了林钧,林钧推开办公室的门看了一下,看到她就愣了,当时说了一句:“方晶,你找我?” 方晶听林钧喊出了她的名字,便知道林钧并没有忘记她在省政府办公厅的存在,就冲着林钧叫道:“林省长,他不让我见你。” 林钧瞅了秘书一眼,说:“行了,让她进来吧。” 秘书就不再阻拦,放方晶进了林钧的办公室。林钧坐回了他的座位,看着方晶,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拿给我看看。” 方晶就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林钧,林钧看了看,没整明白,便问道:“这是我主持会议的会议纪要,你拿给我干什么?” 方晶盯着林钧的眼睛,说:“我不是让你看文件的,我是让你看我的。” 林钧愣了一下,看了方晶一眼,笑了笑,说:“奇怪了,你有什么好看的?” 方晶笑笑说:“我本来是想让你看看我,看是否还记的我这个人,没想到你连我的名字都能喊得出来,不用说你也是记得我的。” 林钧笑笑说:“既然你已经达到目的了,那你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方晶笑笑说:“达到目的,没有啊?” 林钧说:“方晶,你还要干嘛啊?这里是省长的办公室,不是任由你胡闹的地方,你赶紧离开,我还可以当刚才你拿一份没用的文件来是跟我开玩笑,否则的话,别说我对你不客气啊。” 方晶笑了,说:“林钧,我没想你会对我客气了,我也不会对你客气了。” 林钧有点不知所措了,他搞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正想要发问,方晶已经冲到他身边,抱住他的头,对着他的嘴唇深情地吻了下去。林钧开始还想推开她,但是很快就不再挣扎,……直到外面有人敲门,林钧才飞快的推开了她。 秘书探头进来,说:“省长,开会的时间到了。” 林钧说:“我知道,先等一下,我跟小方还有几句话要说。” 秘书就退了出去,林钧瞪了方晶一眼,说:“你要干嘛啊,这是办公室啊?” 方晶知道林钧是接受她的,起码在身体上是接受她的,便笑笑说:“我不管,你把我安排进省政府,却对我不闻不问,我受不了了,再不来找你,我会疯掉的。” 林钧看了方晶一眼,心中也是有些不舍,便说:“我马上就要开会了,你先出去吧。” 方晶说:“我不出去,除非你要告诉我下次什么时间才能见我?” 林钧担心秘书会再进来催他,就递给了方晶一把钥匙,说:“我没时间跟你说了,这是江都大酒店的,房间号都在上面了,晚上你去那里等我吧。” 方晶就把钥匙接了过去,这才离开了省长办公室。 晚上,方晶等到九点,天都很黑了,才偷偷的跑去了江都大酒店。开林钧的房门的时候,她的心扑扑直跳,见了林钧她要说什么啊?直接说我想跟你在一起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只开了壁灯,房间里就有些暗,静悄悄的,没一点人在里面的声音。方晶关上了门,看了看套房内的情形,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林钧可能还在外面应酬,还没回来。 方晶心里就有点小放松,现在林钧没回来,她就不需要马上跟林钧直接接触,也不用去想第一句话要说什么了。 方晶就开始打量起房间来,林钧的房间很整洁,每一样东西都放得很好,方晶大致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女人的物品,看来这里并不是林钧寻欢作乐的地方,林钧平常并不带女人来这里。 方晶心里就有点小骄傲了,她能来林钧不对女人开放的地方,首先就说明她在林钧心里还是有着一个特殊的地位的。 方晶看完了房间内的物品,就有些无聊了,房间内虽然有电视,她却不敢开,她害怕弄出太大的声响,让外面的人知道省长屋子里有一个她这样的女人。她就做到了床上,静静地等林钧回来。 林钧却久久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晶熬不住,就倚在床上睡了过去。睡梦中,方晶感觉有人在用手轻轻地爱抚这她的脖子,…… 那一夜的癫狂至今想起来仍令方晶心潮澎湃,那是她这一辈子最最疯狂的时刻,那时的她都想要跟林钧就这样子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后来林钧曾经跟方晶谈过他对方晶的感受,他说在看到方晶的那一刻,他就觉得方晶是他这一辈子一直在寻觅的另一半,是他前世的孽缘,方晶所有的一切,都符合他梦想中的那种完美的伴侣。那种完美到了一个不现实的程度,让他几乎怀疑自己有点脑子发热了,他一再的告诫自己,要冷静,要降温。所以他才会在方晶进了省政府办公厅之后,对她不闻不问,他那是想把方静搁置一段时间,让他彻底把她忘记掉。 但是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正当林钧觉得他已经可以忘记了的时候,方晶却在这时失去理智得冲到了他的身边,让他心中压抑着的火山彻底的被爆发了,天雷轰动地火,他再也难以割舍方晶了。 谈对方晶的感觉的时候,林钧的情绪并不是十分欢快的,反而又一股淡淡的忧伤,最后他还很有感触的念了一段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也就是在那一刻起,林钧开始觉得他的年纪要大方晶三十多岁,都是可以做方晶的父亲了,并不能陪伴着方晶终老,他需要为方晶的未来预作安排的。于是他开始向那些他帮助过的人索取一些回报了,很快,林钧就积累起了一笔巨额的财富。但方晶知道这笔财富的时候,她是十分的惊讶的,她那个时候心还是柔软的,功利性没那么强,还替林钧担心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祸患。但那个时候林钧已经做好了安排,已经把钱转移了一大部分去澳洲,还把她移民到了澳洲。当时她还有点不舍的离开林钧的身边,林钧却说他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两人的将来,他希望方晶先去澳洲打底,退休后他会赶去澳洲跟方晶汇合的。方晶也觉得这样做很好,就接受了林钧的安排。 哪知道方晶刚到澳洲,江北省就风云突变,林钧被双规,然后锒铛入狱,然后被判死刑,旋即执行,这一切快的让人无法喘息。方晶得到林钧最后的讯息是国内的一个跟林钧关系很好的朋友传过去的林钧给她的遗言,林钧对方晶说:“他这一辈子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认识了方晶,他很庆幸能够及时地把方晶办出去,他会在天堂里看这方晶幸福的生活的。” 想到这里,方晶的眼泪流了下来,没有了林钧,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快乐,身边围着的男人们对她总是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觊觎之心的,再没有人像林钧对她那么的好了。在这个群狼环伺的环境中,不得不小心的提防着每一个人。 27、林钧刚被处死的那一段时间,方晶过的是很煎熬的。一方面她痛惜情人的死,对此很长时间都难以接受。另一方面她也担心国内会找到什么线索查到澳洲去,钱被追回去倒不是她最担心的,她最担心的是她会被牵连进林钧一案当中去,得到跟林钧一样的下场。 在痛苦和恐惧中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方晶终于从国内的朋友得到消息,林钧一案基本结束了。从公开报道出来的案情来看,林钧只字未提方晶的事情,方晶跟林钧那一段的过往,随着林钧的死亡,都已经被埋葬了。方晶没事了。 方晶得到这个消息,喜忧参半,喜的是她终于有可能回到祖国了。她虽然是大学的高材生,英语说得很溜,但是她还是一直无法融入澳洲这个白人占统治地位的社会,始终有一种异乡人的感觉。 图利第一 她还是很想回归周边都是黄皮肤黑眼睛说着汉语的那些同胞当中去。忧的是林钧一案是不是真的划上了句号,别她一回去,就被当做漏网之鱼抓了起来。 犹豫了一个多月,方晶还是收起行囊冲回了国内,她不得不回来,即使冒着被抓的风险也要回来,因为有些问题她必须回来予以解决。 在那痛苦和恐惧一直煎熬着方晶的那段日子里,有两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一个是林钧之所以一改谨慎的性格,突然大把的搂钱,实在是为了他和方晶的未来做经济方面的储备,这让方晶觉得是自己害了林钧,没有她,林钧是不会落到如此下场的。难怪自己和林钧都觉得他们的相遇是上一辈子的孽缘,林钧跟自己在一起根本就是飞蛾扑火,激情燃烧的那一刻,也许他获得了最大的快乐,可是燃烧过后,他却化成了灰烬。 这个问题让方晶一直觉得自己亏欠林钧太多,甚至一度觉得自己是红颜祸水。 另一个问题是,是谁出卖了林钧。方晶知道自己是害到林钧的一个因素,但这并不是主要的因素。国内有人说,林钧之所以会被双规,是权利倾轧的结果。林钧跟当时江北省的常务副省长冷为是政治上的对手,冷为跟江北省书记谷阳是同一阵营,冷为一直想借助谷阳的势力取代林钧,成为江北省的省长。林钧的受贿就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一举打倒了林钧。 而林钧之所以受贿的把柄被冷为掌握了,是因为有人向冷为提供了港商行贿林钧的线索。冷为这才联合谷阳借别的事情向港商发难,迫使港商交代出了林钧受贿的事实。 方晶就很想找到这个给冷为提供情报的人是谁。她知道林钧做事向来谨慎,就算是因为急于捞钱做了些出格的行为,他也是不会明目张胆的去做这些行为的。尤其是还牵涉到八千万这么大的数目。林钧和港商的行为一定是小心了再小心的,不会让太大范围的人知道。只有跟在林钧身边很核心的人才能知道这件事情。因此能给冷为提供这个情报的人,一定是林钧圈子里的核心人员。 林钧圈子核心的人方晶都是知道的,她急于回国就是想要从中找出这个人来,找出这个人之后,她要想尽一切手段来报复这个人。 方晶本来以为想找到这个人并不是一件难事,很多事情都摆在那里了,只要能把事情整个串联起来,那个叛卖林钧的人就呼之欲出了。难的可能是要用什么办法报复这个人。 但是结果却大大出乎方晶的意料,她冲回江都市之后四处打听,却没有人能够告诉她这个人究竟是谁。反而方晶在江都市的重新出现,触动了一些人的敏感神经,他们担心方晶会唤起人们对林钧的一些不好的回忆,一些本来已经尘埃落定了的事情会被再次提起,担心会因为方晶受到牵连,于是有些人对方晶避之犹恐不及,有些人甚至打匿名电话来威胁方晶,让方晶赶紧滚出江北省,滚得越远越好,不然的话,会对方晶不客气的。 方晶这才意识到林钧的死改变了她在江江北省的处境,原本簇拥在林钧身边的那些势力现在已经作鸟兽散了,那些本来因为林钧对她倍加巴结的家伙,现在变得横眉冷对了。方晶感受到了世态的炎凉,她现在在江北省并不受欢迎。 但是方晶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江都市,她想要寻找的答案并没有找到,所以就硬着头皮留下来,想要坚持下来,看看能否找到出卖林钧的那个人。 但依旧是四处碰壁,依旧是四处白眼,就在方晶进退两难的时候,马睿在这个时候给她打来了电话。马睿是林钧一手提拔起来的,林钧出事的时候,他已经是江北省的副省长,不够排名比较靠后。马睿算是林钧核心圈子里的人,林钧和方晶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林钧出事,并没有牵连到马睿,马睿是一个行事风格比林钧更稳健的人,由于处于上升阶段,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因为林钧的关系,马睿在林钧出事之后,很受冷为和谷阳的排挤,无法继续在江北省立足,无奈只好通过关系调到了国家某部委工作,远走北京。幸运的是,到了北京的马睿发展的还不错,现在已经是某部的常务副部长了,接任部长的呼声很高。 马睿并没有跟方晶寒暄很多,直接就对她说:“你别留在江都市了,来北京吧。江都那边很多人都觉得你碍眼,你如果再留在那里,恐怕那些人会对你有所行动的。” 方晶就说她想留在江都继续查出买林钧的人,马睿说:“查什么查啊,省长已经不在了,这个时候谁还会帮你查啊?你再查下去,别人可能就要查你了。你跟省长的事情,冷为他们已经听到风声了,有消息说他们想翻你的过去,你再留在江都,恐怕是很危险了,来北京吧,我们商量看看,你能在北京做点什么。” 方晶留在江都本来就是有点胆虚的,她是觉得应该给给林钧一个交代才咬牙坚持的,马睿的话让她彻底泄了气,她二话没说,当天就飞了北京。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家鼎福俱乐部,在办这家俱乐部的时候,马睿给了她很多的帮助,也动用了一些人脉关系,介绍他们成为会员,支撑着鼎福俱乐部的发展。 虽然有马睿罩着,但并不代表方晶这家俱乐部就开的一帆风顺。北京市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各方的势力都不断地来侵扰鼎福俱乐部的经营,方晶在这个过程中也慢慢领会出了这个社会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开始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用尽一切手段寻找自己的生存空间。 方晶已经失去了爱的人,对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再那么在乎了,包括自己的身体,某些重量级的人物如果做出了某种暗示,她是愿意陪他们睡觉的。反正大家都有需要,也就谈不上是谁在玩谁了。算是互助吧。 女人只要放下身段,在这社会上混本来就是比男人具有先天的优势的,很快方晶就在这北京城混得风生水起。社会上对她的各种流言都有,当然这所有的留言当中,基本上都是有一个情节是相同的,那就是她是一个蛇蝎美人,她勾搭了林钧,骗了很多林钧的钱,最后还害死了林钧。没有人相信方晶和林钧之间是有真感情的。 方晶对此从来没做任何解释,她是乐于被人看作是只认钱财的蛇蝎美人的,这样子别人会对她敬而远之,她也会少受很多侵扰的。那个对着社会还有着几分幻想的女子早就已经死掉了,取代之的是心肠像铁一样硬的商界精英。 有人在敲门,方晶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略微补了一下妆,喊了句进来,她的助理走进来,笑笑说:“汤少到了,您是不是要过去?” 方晶在这里就是在等汤言,汤言约了她谈合作的事情,便笑了笑说:“我马上就过去。” 走进汤言的包间,只有汤言一个人在喝酒,方晶笑笑说:“怎么就汤少一个人啊,不是要谈合作吗?郑董和林董呢?” 汤言笑笑说:“他们今天不会过来的,他们想让我跟老板娘先谈一下,看看老板娘愿不愿意参与这个项目,愿意了,大家再坐下来,认真的谈。” 方晶笑笑说:“这样子也好,你们究竟是在想操作什么项目啊?” 汤言笑笑说:“老板娘既然查过我们的底,就应该知道我和郑叔是在资本运作的。既然做资本运作,那就离不开公司上市啊,公司重组啊之类的。这一次,我们想做的是一个上司公司的重组项目。怎么样,你是不是愿意参与啊?” 方晶笑笑说:“这个我猜想的差不多,我知道汤少的财技一流,你想做的肯定错不了,我愿意参与。说吧,汤少准备重组那家上市公司啊?” 汤言说:“下面我要说出这家公司的名字了,老板娘,我所告诉你的一切,在目前这个阶段是必须严格保守秘密的,不能跟任何人泄露一点,这关切到我们这一次合作能不能成功,知道吗?” 方晶说:“这个我懂,你说吧。” 汤言说:“我们想操作的是海川重机,是海川市的一家上司企业。” 方晶看了汤言一眼,说:“海川市,那个傅华不就是海川市的驻京办主任吗?汤少,你跟我说实话,这件事情跟你的私人恩怨无关吧?首先声明一点啊,我可不想拿我的钱给你去跟别人斗着玩。” 汤言笑了,说:“这件事情倒是跟那个傅华不无关系了,也就是因为他我才关注到这家公司的。不过我做这家公司,是觉得有利可图才做的,可不是因为私人恩怨。生意人永远是图利放在第一位的。当然如果老板娘你觉得我不能做到这一点,到这个时候你退出去还不晚。” 并不笃定 方晶说:“我相信你。” 汤言说:“那我跟你讲一下操作思路。” 汤言就把他设想的操作方案大体上讲给了方晶听,方晶听完,半晌没说话,她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度。 汤言也并没有催着方晶表态,五千万的数目虽然不是太大,却也并不是一笔小钱,方晶要做决定,是需要一点时间考虑的。 过了一会儿,方晶抬起了头,看了看汤言,说:“汤少,能不能给我两天时间,我需要考虑一下。” 汤言并不想显得他急于拿到方晶的这笔钱,便笑笑说:“那行啊,就给你两天时间,不过你快点做决定,过了这两天时间,我们就不算你这一分了。还有这期间一定要保密啊。” 方晶笑笑说:“这你放心吧,我会严守秘密的。那行,你继续玩,我出去了。” 方晶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坐下来,就把电话打给了马睿,马睿接了电话,问道:“找我有事啊?” 方晶说:“想问你一下,东海省那边你又没有熟人?” 马睿说:“东海省,你想干什么?” 方晶说:“我这边有个项目涉及到了东海省的一家企业,我想找人问一问这家企业的情况。” 马睿顿了一下,说:“那个莫克现在在东海省委,好像是省委的副秘书长。” 方晶愣了一下,说:“莫克去了东海省了?” 方晶知道这个莫克的,这也是林钧身边圈子的人,他是林钧身边的高参,原本任职东海省政府政策研究室,是政策研究室的主任,算是当时方晶的上司。方晶现在还能记得莫克的样子,很憨厚的一个人,一说话脸上就带着笑容。莫克有一个长处,就是很能把握住时下政治发展的脉络,提出时下符合主政的思路的政治主张。因此林钧对他很欣赏。林钧虽然很欣赏莫克,但是总是觉得这个莫克是搞政策研究的,学究气重了一点,所以并没有把他引进核心圈子里。 方晶跟林钧的关系,莫克应该是不知道的。或许莫克会有所耳闻,但是林钧并没有对核心成员一样,把方晶介绍给他。 马睿笑笑说:“是啊,莫克是东海省人,省长出事之后,莫克在江北省也很不被人待见,就想办法调去了东海省。他的政治头脑还不错了,东海书记郭逵对他还算欣赏,就混了个副秘书长做了。” 方晶说:“你跟他还有联系吗?我能直接找他吗?” 马睿笑了,说:“怎么不能啊,你在省政府的时候,他还是你的上司呢。据说他还很欣赏你呢,称赞过你写的材料,你直接找他好了,他肯定会帮忙的。我给你他的号码。” 方晶想起来自己在省政府的时候,莫克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很友好的,似乎还真是很欣赏自己,便笑笑说:“那行,我直接找他好了。” 挂了马睿的电话之后,方晶看看时间有点晚了,这个时候再打电话给莫克似乎有点不礼貌,就没拨电话给莫克。她给自己倒了杯酒,边品边思索着汤言提出来的这个操作项目,她倒是相信汤言会把这个项目做好的,只是她手里的钱,都是林钧用命换来的,她必须尽量保证不受损失,因此必须多加一些小心才行。 第二天,方晶睡觉起来已经是中午了,她拿起了马睿给他的号码,就把电话拨给了莫克。电话响了一会,莫克才接了电话,有点疑惑的问道:“我是莫克,那位找我?” 方晶笑笑说:“是我啊,莫副秘书长,方晶啊?” 莫克并没有马上就想起方晶来,而是问了一句:“方晶?那个方晶啊?” 方晶笑笑说:“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还有那个方晶啊,就是在江北省政府办公厅给您做过属下的方晶啊。” 莫克的记忆之门打开了,他笑了起来,说:“不好意思啊,我一时没想起来,你不是移民澳洲了吗?什么时间回来的,现在在哪里啊?” 方晶笑了笑说:“我回来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在北京,开了一家会所,什么时间您到北京来,可以到我的会所来玩啊。马睿副部长有时间会到我这里来的,你的号码就是他给我的。” 莫克笑了笑说:“看来你是发达了,在北京都开会所了。行啊,什么时间去北京,我会去找你的,我们真是有几年没见了。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方晶笑笑说:“是这样子的,一个朋友介绍了一个项目给我,是在你们东海省的海川市,我就问马睿副部长他在东海这边有没有熟人,他就让我找你了。” 方晶一直把马睿挂在嘴边,是害怕在莫克这里吃到闭门羹的。林钧已经不在了,方晶并没有能令莫克帮忙的资本。 莫克笑了笑说:“你生意的触角伸到了我们东海来了,欢迎啊,不过海川市那边的情形我倒不是很熟悉,你想问那一家企业啊,跟我说一下,我看看能不能找人帮你问一下。” 方晶就说了海川重机的名字,她并没有说她要参与公司重组,而是说有人建议她把这家公司买下来,所以她才想找人了解一下情况。 莫克笑笑说:“恐怕你被骗了,这家公司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点啊,前些日子还有这家公司工人来省委上访呢,把省委大院的们都给堵住了,要省委帮忙解决他们的工资问题。这是一家资产状况很糟的公司,我劝你还是别碰了。” 方晶说:“是这样啊,可是介绍给我这家公司的人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啊,他怎么会骗我呢?” 莫克笑笑说:“商业上尔虞我诈很正常啊,方晶啊,你这样子太天真,很容易被骗啊。” 方晶说:“我就是担心被骗,才会找您了解情况的。您看这样好不好,您帮我弄一份这个公司的详细资料,我研究一下,好心中有数。” 莫克笑笑说:“这个简单,回头我让海川那边弄一份给你。” 方晶笑笑说:“那我先谢谢您了。” 莫克笑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了,诶方晶,你现在过的怎么样,结婚了吗?” 方晶笑了,说:“没有啊,我这人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谁要啊?” 莫克笑了,说:“是你眼光太高了吧?” 方晶笑笑说:“也不是了,就是没碰到合适的。诶,您怎么样,跟嫂子过得很好吧?” 莫可笑了,说:“生活也就那样子了,很平淡啊,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马马虎虎过日子吧。” 方晶笑笑说:“平淡就是福啊。什么时间带嫂子过来北京吧,我来安排,保证你们玩的好。” 莫克笑笑说:“行啊,要去之前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挂了电话之后,方晶撇了撇嘴,不知道怎么了,她感觉莫克虽然显得很热情,但是骨子里面却透着一股虚假的味道。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回过江北省,莫克不应该不知道吧,他是从江北省省政府出来的,现在又身在官场,江北省的消息一定很灵通的,说不了解她什么时间回国的,就有点在装了。 海川,张林已经基本摸清了云龙公司在白滩开发的旅游度假区项目的来龙去脉,知道云龙公司是在穆广做海川市常务副市长期间引进来的,公司的钱总跟穆广关系相当的铁。云龙公司所开发项目名义上是在开发旅游度假区,但实际上却是在做高尔夫球项目,旅游度假区就是一个高尔夫球场。这本身已经违规了,更过分的是云龙公司在高尔夫球场周边开发了一批低密度项目,这所谓的低密度项目,独门独院,一看便知就是别墅。云龙公司这么做意图很明显,是想借高尔夫球场项目带动别墅项目的销售,而以别墅项目的收入弥补高尔夫球场的高额投入。高尔夫球场回本周期长,见效慢,别墅项目则是建成就可销售,而且因为国家限制别墅项目,通常国家限制的项目都是紧缺项目,暴利的项目,因此云龙公司建别墅是能获取暴利。 张林心里对此不禁暗自摇头,现在下面的这些官员胆子也太大了吧,这明显是一个双重违规的项目,竟然明目张胆的就建在白滩,居然还经过区市省三级政府机构审核,确认为省级重点招商保护项目。就冲这些,金达这个海川市的市长也是必须要负上领导责任的,更何况金达的老婆还是云龙公司的顾问。虽然金达老婆在云龙公司做顾问的这一时期,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找不到云龙公司贿赂金达老婆的相关证据,但是做顾问这一点就足够了,这让金达和这家违规企业确凿的扯上了关系,金达就是身上有一万张嘴,他也是辩驳不清跟这家云龙公司的关系的。 虽然张林掌握的资料已经足以让金达难堪了,甚至可能让金达受处分,但是他的心里却并不笃定。因为他知道金达前几天匆忙去了省委一趟,见了书记郭逵,两人关上门谈了很长时间,他跟郭逵谈了什么,没有任何风声传出来。 对台戏 张林猜测金达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这才会匆忙跑去见郭逵。八成以上金达已经向郭逵坦白了云龙公司的事情,现在的问题就是,郭逵跟金达讲了什么,他对金达跟云龙公司有牵扯持一种什么态度。 张林很担心郭逵在这件事情上会袒护金达,那样子的话,即使他手里掌握的材料再多,也是无法拿金达怎么样的。 能攻击金达的武器已经在手,张林心里却有点犯难了,他摸不清郭逵究竟是持一种什么态度,搞不清郭逵的态度,他就无法决定如何来使用这个武器。他很担心用这个来攻击金达的话,最后受伤的却是他自己。 另外一方面,张林也在犹豫究竟是自己亲自出手呢,还是先把相关的消息采用匿名举报的方式散播出去?这两者有利有弊,自己亲自出手的话,攻击利道强,对金达的伤害大,但也暴露了自己,这会让自己得罪一大批人的。因为云龙公司这个项目牵涉到的政府部门太多,牵涉到的政府官员也很多,很多事情这些部门和官员们是无法解释过去的,必然就有一大批人会跟着倒霉。这个打击面有点大,就算是张林这个市委书记也无法轻易就作出决定来。 如果采用匿名举报的方式,自己倒是不用站上前台了,可是匿名举报往往是不受重视的,官方通常是不会拿匿名举报当回事的,甚至查都不回去查,那等于是做了无用功了。 正当张林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去找郭逵放映情况的时候,郭逵到来找他了,郭逵打来电话,让张林去省里见他,他有话要跟张林谈。 张林的第六感告诉他,郭逵是想跟他谈云龙公司的事情了,也好,这倒给他了一个说出云龙公司违规和金达老婆做顾问的情况的一个机会。张林决定只要郭逵问起,他就把事情全盘端出。 张林想的是,反正这是你郭书记要问的,又不是我主动向你告状的。出了状况也只能怪你,而不能怪我了。 张林就把材料准备了准备,坐上车就赶往齐州了。这一路上张林的心情都是很愉快的,郭逵的召见,帮他解决了是自己出手还是借别人的手的问题,他可以自己出手,但却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身,这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问题解决方式。 几个小时之后,张林到了郭逵的办公室,郭逵见到张林十分的热情,笑着说:“张林同志,这一路上赶得很急吧,先坐下休息一下。” 郭逵的热情让张林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按说他跟金达闹成现在这种水火不容的状况,他还查出了金达违规的行为,郭逵是不应该这么热情的对他的。难道上次金达进省,并没有跟郭逵讲过云龙公司的事情?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可能就有点错判了形势,带来的云龙公司的资料可能就不能交给郭逵了。 张林笑了笑,说:“谢谢郭书记的关心啦,其实也不太累了,我们这些人的工作很多时候就是坐着车四处跑来跑去的,身体早就适应了。” 郭逵就把张林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下,秘书进来泡了茶,就退了出去,张林喝了一口茶之后,放下茶杯,看了看一直没开口的郭逵,笑着问道:“郭书记,您叫我来,是有什么指示啊?” 郭逵看了张林一眼,上次金达来找他谈了跟张林之间的纷争之后,他又把事情通盘考虑了一下。他对马上就把张林调开这个想法又犹豫了。 这样子倒是可以马上就解决海川班子不和的问题,但是却让金达的仕途因此多踢蹬好几年,这对金达是很残忍的。他有点不忍心这么去做了。 郭逵就想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啊?比方说调解一下张林和金达的关系,让他们暂时能够维持表面的和谐。只要能够把这和谐维持到吕纪将来调整干部的时候就行。维持到那一天,对金达来说,上位的时机就成熟了,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任市委书记啦。 要想做到这一点,金达是没什么问题的,金达已经被自己很严厉的训了一顿,短期之内,他是不敢再主动挑衅张林的。问题就在张林这一边了。现在就要看看张林能不能被说服,不再跟金达发生什么冲突了。 于是郭逵就打消了要马上找吕纪沟通调整海川市班子的想法,他要转过头来看看能不能说服张林了。 郭逵笑了笑说:“张林同志,我找你来,是因为我听到了一些反应你们海川市班子不好的情况,就想找你来谈一谈。你们那个旧城改造项目招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你们一个市委书记,一个市长,为什么会在常委会上闹得那么凶啊。” 张林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难道金达上次跑来是跟郭逵谈常委会上发生争执的事情吗?那件事情自己是理亏的,金达会不会是跑来跟郭逵告了自己的刁状了?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就不能任由金达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了,自己必须要反击,今天带来的这些资料就可能要派上用场了。 张林干笑了一下,说:“郭书记,我跟金达同志之所以发生冲突,是因为我们俩在招标这件事情上的理念有所不同了。金达同志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无法容忍竞标方提出来的方案不够完美。但是我觉得,旧城改造项目招标搞了这么久了,总要有一个结果出来吧,就选择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公司,想说方案不完美可以再工程进行之中改进嘛。但是金达同志就是不肯接受,我看怎么也说服不了他,一时冲动就宣布流标了。” 郭逵知道张林把这件事情做了最有利于他本人的解释,心里暗自好笑,不过他找张林来不是想跟张林计较招投标这件事情究竟谁对谁错的,他是想要来说服张林跟金达搞团结的。 郭逵笑了笑说:“这件事情,我跟金达了解了一下,情形跟你说的差不多。当时我就严肃批评了金达同志的这种不团结的做法,批评他不该这么不尊重你这个市委书记。有分歧可以私下沟通嘛,在常委会上跟班子的班长吵架,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郭逵这么说金达,张林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笑了笑,说:“其实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了,我这个做班长的也不该跟金达同志吵架的,我也是应该克制自己的。” 郭逵笑笑说:“张林同志,你这个态度就很对嘛,大家搭班子,磕磕碰碰是难免的,关键是如何能正确处理这些,处理好了,班子和谐了,工作也就能很好的开展了。旧城改造项目竞标这件事情呢,我希望你们能够引以为戒,不要让我再看到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郭逵大谈团结经,张林就认为他那些准备好的资料肯定是用不上了,这种氛围是不适合再告金达状的,便笑笑说:“我会谨记郭书记的教诲的,一定跟金达同志处理好关系的。” 郭逵笑笑说:“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张林说:“我一定能做到的。” 郭逵看了张林一眼,目前的谈话效果他还是很满意的,张林表态愿意跟金达维持一个和谐的关系,也许就不需要把其中的一个调开了。 不过郭逵还是担心张林跟他玩阴一套阳一套的手法。这个是有先例的,组织部的白部长说过,曾经因为孙守义是中央部委下来的干部,让张林想办法多照顾一下,结果张林因为跟孙守义有矛盾,不但不照顾,反而让人以匿名信的方式整孙守义。那封举报孙守义的信郭逵是见过的,心里居然还整出了一副孙守义跟女人在一起的裸照,手法是很卑劣的。 现在张林答应得好好的,会不会回过头来省委领导们又接到了一封关于金达老婆参与违规的云龙公司运作的你们举报信出来啊?这都是很难说的。这是必须要警告张林的,郭逵便说道:“既然你能说到做到,那海川云龙公司的那个旅游度假区项目,你就不要再去管了。” 张林心里咯噔一声,郭逵绕了半天,原来还是为了金达跟云龙公司这件事情啊。他这是想干嘛,是觉得金达跟云龙公司之间的问题被自己发现了,很难遮掩了,所以才想要借着团结的幌子找到自己,想要自己把事情给压下去吗? 张林心头就有点恼火了,心说,啊,金达在常委会上让我下不来台,你不管,等到金达这边出事了,你才想起来帮金大跟我缓颊啊?你这个书记也太偏向你心爱的弟子了吧?好啊,既然你提出了这个话头,我索性就把事情全部端给你,看你要怎么处理金达。 张林瞅了郭逵一眼,郭逵的眼睛也在盯着他看,他知道自己如果把金达和云龙公司的事情全盘端给郭逵的话,就等于是跟郭逵唱了对台戏了。 黔驴技穷 要跟书记直接对抗让他的心理压力很大,就有些慌张,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他心中气愤郭逵的不公平,还是决定带来的材料拿给郭逵看。 这一次张林是真的误判了形势了,他觉得郭逵对他不公平,但实际上郭逵是想保全张林市委书记的职务,这才会调解张林和金达之间的关系的。 张林却有点豁出去了的意思,他本是一个性格懦弱的人,这些年已经受到金达很多的欺凌,他已经到了一个爆发的临界点了,郭逵的这种偏颇的态度,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个稻草,他觉得必须金达做的事情揭露出来,让郭逵无法再去为金达遮掩,从而逼着省委必须处分金达。 虽然豁出去了,但是张林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在他全盘端出之前,他还是在心中做了权衡,他觉得他作为一个违规行为的揭发者,无论如何。郭逵都是不能对他怎么样的。有了这个底线的支撑,张林心中多少硬气了些。 另一方面,越来越多的消息显示,郭逵即将离任东海书记了,现在的郭逵已经没有了他当初刚接任书记的那种不可侵犯的霸气了。这要是换在以前,郭逵根本就不会先跟你谈什么团结,直接就会以命令的方式让他怎么去做了。之所以前面有那么多团结的废话,本身就说明郭逵现在在东海省的地位已经动摇了。这又给了张林几分胆子,他打开了手包,把这几天收集的资料拿了出来。 郭逵看到张林打开手包往外拿资料,心里就凉了半截,他知道原来想要调和金达和张林的想法无法实现了。张林这架势根本就是准备跟金达决一死战的啊,这种状况下还有什么调和的余地啊? 郭逵的脸就阴沉了下来,他实在很生气,不过倒不是生张林的气,而是生他自己的气,这是怎么了,他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婆妈起来了?难道说他已经老了,心已经开始变得柔和了起来吗? 郭逵就有点觉得自己好笑,他的性子向来是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很少有和稀泥的时候,今天好不容易做了一次和事佬,不但没有把事情调和好,反而越闹越糟了。他在心里暗自摇了摇头,看来有些事情还真是注定的了,自己现在就是想帮金达,恐怕形势也是不允许了。 郭逵冷眼看着张林,他想看看张林如何表演。 张林干笑了,说:“郭书记,您说的这个云龙公司的旅游度假区项目,我正想跟你汇报一下呢。” 郭逵笑了笑,说:“看来你资料准备的还很详细啊,来之前做了很多的调查工作吧。” 张林看郭逵丝毫没有什么慌张的表情,心里就有点打鼓了,似乎郭逵并没有说怕他把云龙公司和金达的违规行为揭露出来的意思,不过现在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他只有硬着头皮说下去了:“郭书记,不是我刻意要去查,而是这里面存在着严重的违规行为,就是您,恐怕也是无法视而不见的。” 郭逵瞅了张林一眼,笑笑说:“张林同志,我从来没发现你说话会这么逗啊,不是刻意去查,竟然查到了这么多的资料,刻意去查,你会查多少资料出来啊?好了,不要这么多的掩饰了,直接说你都查到了什么吧。” 张林自然听得出郭逵话里的讥诮意思,尴尬的笑了笑,说:“据我调查,云龙公司所开发的旅游度假区项目,根本就是一个建高尔夫球场的幌子……” 张林就开始讲起了查到的云龙公司违规的情况,郭逵就坐在那里,很平静的听张林把他到来的这一些资料一一解释给他听,没插一句话,没做任何的评价。 郭逵的平静让张林越讲心中越是没底,这跟他的预想是不一样的,郭逵不应该这么平静的,就算是他涵养功夫到家,他起码也会多少表现出点生气的样子吧?难道早就有什么高招应对他了吗?讲到最后,张林额头的汗都下来了,因为他看到郭逵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了。 张林讲完,郭逵笑了笑,说:“你查到的就这么些了吗?” 张林搞不清楚郭逵的意图,干干的笑了笑,说:“是呀,我能查到的就这么多了。” 郭逵笑笑说:“我原来看你拿出资料的架势,还以为这是事件的全部资料呢,没想到你查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远远不够啊。” 张林愣了一下,说:“冰山一角,难道金达还有别的问题吗?” 郭逵笑了起来,说:“张林啊,你看你这个看问题的思路,上来就是金达还有别的问题吗?这就是说你潜意识中就觉得这件事情是金达的问题,看来你对金达的看法很大啊。原本呢,我觉得你和金达之间的冲突,都是金达对你不够尊重的缘故,现在看来,问题不仅仅是在金达身上。你一直对金达心存成见对吧?” 张林说:“我没有,我对金达没有成见。” 郭逵说:“你对他没有成见,怎么会我一说你调查的还不够,你就说他还有别的问题?” 张林辩解说:“那是因为金达是在这件事情之中很关键的脚色,他的老婆又是这家公司的顾问,您一说我调查的还不够,我就以为是不是金达还有受贿的情节存在。我没有别的意思的。” 郭逵看了看张林,笑笑说:“张林啊,这要了解一个人还真是一个长期性的问题,我们做上下级也有些年头了,原本我以为你这个人虽然个性偏弱一点,但为人还算正直。今天看来,你这个人还有狡诈的一面啊,我看人真是看走眼了。” 张林说:“我不懂郭书记你是什么意思。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难道金达在这件事情里面没犯错吗?” 郭逵说:“你到这个时候还能不忘继续往金达身上泼脏水,你不是狡诈是什么?” 郭逵对张林的人品给了狡诈的评价,意味着在郭逵心中,对张琳的印象坏到了极点了。不过张林并没有被吓住,他此刻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必须强硬起来,用事实逼着省委对金达进行调查,否则的话,他将面临很惨重的后果,便直视着郭逵说:“郭书记,我没有狡诈,我只是实事求是的查明了金达的违规行为,作为一个党的干部,我必须向上级领导汇报这件事情,并要求上级领导查处金达的这种违规行为。” 29、郭逵笑着看着张林,说:“张林啊,我如果不准备处分金达,你要怎么办?” 张林被噎了一下,他根本就没想过如果郭逵会为了金达连这么明确的原则都可以不要了,这一下子就把他置于更尴尬的境地了。此刻他如果退缩的话,金达就会平安过关,而他将要面对得罪书记的严重后果。 张林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了,反正怎么样都是得罪了郭逵,硬扛下去说不定还能拉着金达一起死。他看了看郭逵,说:“郭书记,您不能这个样子的,您是东海省一省的书记,可不是金达一个人的书记,我希望您能遵守组织纪律,对金达同志严肃处理。如果你一味的徇私,不但我张林不服,全省的干部群众都不会服的。” 郭逵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张林那,你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原来你也可以强硬起来啊?表演得不错啊,可惜这些你都没用在正道上了,只用在了跟金达的勾心斗角上了。” 张林说:“郭书记您错了,我向您反映这些,不是因为我跟金达的私人恩怨,而是因为我这个市委书记负有管理好海川市干部的责任。金达的行为严重的违规,组织上必须严肃处理,否则我们就无法向海川市的广大干部交代。” 郭逵看着张林,口气严厉了起来,说:“你别一口一个组织,一口一个广大干部,就好像你站在了正确的立场上一样。既然你已经调查了半天了,那你告诉我,金达在这件事情上错在哪里了?” 郭逵拿出了书记应有的威严,张林后背就有点发麻,他对郭逵的敬畏由来已久,此刻虽然是完全豁出去了,但那种畏惧心理却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消除的,他说话开始有点结巴了起来,说:“金……金达他他是海川市的市长,海川市内发生如此重大的违规事件,他是应该负有领导责任的,更何况他老婆还是这家云龙公司的顾问,海川市民对金达的这种行为极为反感,影响极为恶劣,金达也需要为此负上责任的。” 看着张林结结巴巴猥琐的样子,郭逵心中忽然有点可怜张林了,这么一个才能平庸的人,因缘际会成为了海川市市委书记,他不去想为什么他能当上这个市委书记,反而觉得他就应该是这个市委书记,而且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不惜采用卑劣的手法来对付同僚,搞到现在,已经是有点黔驴技穷了。 不管不顾 郭逵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张林啊,你查了半天就查出了这么点似是而非的东西啊?还拿着这当做武器攻击金达,真是可笑。我来告诉你吧,云龙公司那个旅游度假区项目是穆广引进海平区的项目,其后的一切事务都是在穆广的关照之下进行。对这件事情负有直接领导责任的是穆广,不是金达。至于金达老婆在云龙公司做顾问,也只是给云龙公司做景观方面的一些顾问工作,虽然可能社会观感不佳,但事先金达并不知情,他知道这个情况之后,也及时跟省委作了汇报。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如果你做这个书记,你要怎么处分金达啊?” 张林说不出话来了,他知道虽然云龙公司违规行为比较严重,但是如果直接责任人是常务副市长穆广的话,追究到穆广这一层面已经是足以向社会公众交代了,金达可能只会被省委批评几句就能过关。而金达老婆做云龙公司顾问,金达事先不知情的话,他既然已经向省委作出检讨,态度已经足够积极负责的了,省委是无法再怎么追究下去的。这种情况下,即使是省委做再严厉的处分,对金达来说也是,也只是皮毛之伤,无法伤筋动骨的。 难怪郭逵气定神闲,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拿出来的这些资料,郭逵根本就知道这些资料是没什么杀伤力的。 郭逵看张林呆在那里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说:“你说金达作为海川市市长,对此必须负上领导责任,你可别忘了这里面还有省级机关的问题,云龙公司那个省级招商保护项目可是经过省政府有关部门的核准的,你要不要也去查一下,看看吕纪省长是不是需要为此负上领导责任啊?” 郭逵谈到吕纪,让张林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这才发现自己见猎心喜,以为这件事情可以打倒金达,就疏忽事件的其他方面。难怪金达跑来省城之后,郭逵和金达什么事情都没做啊,因为他们已经看到,目前的这种形势之下,他是兴不起风浪的。就算郭逵可以不管他,吕纪也是无法不管他的。因为现在正处于一个交接班的敏感时期,这个时候,对于即将接任书记的吕纪来说,稳定是胜过一切的。 郭逵离开东海的形势已经明朗了,但是吕纪要接任书记却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如果闹出了一个牵涉到省政府的大的违规案件,最受伤害的并不是郭逵和金达,而可能是省长吕纪。说不定中央会因此怀疑吕纪的领导能力,对吕纪的任用就可能横生变数。吕纪如果不能顺利接替郭逵,恐怕会将他张林恨之入骨的。那东海省即使没有了郭逵,他张林的日子也不能好过了。 张林什么都考虑了,就是忽略了东海省目前整天的大形势,在这个大形势之下,恐怕不仅仅是郭逵、吕纪想要稳定,就连他的后台孟副省长也是想要稳定的,因为只有吕纪顺利接任书记,省长的位置才会空出来,孟副省长也才有机会上位。 郭逵看着满头大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张林,冷笑了一声,说:“张林啊,你虽然软弱,但不是一个笨人,如果你不是一味的要跟金达轧这个苗头,又怎么会这么冲动的什么都不顾了?你也别在这里站着了,回去吧。” 张林看着郭逵,苦笑了一下,说:“张书记,我错了,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回去以后,我一定会跟金达同志好好合作,把海川工作搞好的。” 郭逵冷然的看着张林,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他原本的设想是希望张林能跟金达和谐相处,但是此刻他却无法相信张林的表态了。张林今天给他展示了一个人的多面性,自以为得计的时候,可以一副正义的面孔,跟他这个书记叫板;失败了之后,却又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摇尾乞怜;表面上他可以道貌岸然,一副君子做派,背地里他却做事卑劣,什么小动作都搞得出来,甚至还在暗地调查同僚。这样子的人郭逵哪敢信任啊?他恨不得马上就把他从海川调开,多呆一天都是很危险的。 郭逵说:“张林啊,我给过你机会了,但现在已经晚了。你回去吧。” 张林还想跟郭逵哀求,却被郭逵的眼睛给瞪了回去,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教训了张林,郭逵的心并没有就放下来,他不知道张林回海川之后会做什么事情出来。如果张林孤注一掷,就是要把云龙公司的事情公诸于众,甚至把这件事情向媒体揭露,借媒体之力压政府来查云龙公司这件事情,那东海省将要面临一场政坛风暴,他和吕纪都将面临一个很难堪的局面 这种事情并不是不可能的,越是懦弱的人被惹恼了之后,爆发出来的能量越是惊人,破坏力越大。这种事情可是屡见不鲜的,在这个交接班的敏感时期,郭逵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就打了电话给吕纪,想跟吕纪商量一下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在这一时期,郭逵已经越来越尊重即将继任自己的位置的吕纪了,也原来越放权给吕纪,他需要给继任者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方便自己将来能够跟吕纪友好的相处。 这种做法是很明智的,因为原本自己掌控的领域现在都被继任者全盘接收了,原本存在的大大小小的问题,就全部展现在了继任者面前。这世界上没有人一件错事不做的,如果继任者非要抓着你的错误不放,你将会被置于一个很艰困的境地。 吕纪很快就赶了过来,笑着问郭逵:“什么事啊,郭书记?” 郭逵就把张林刚在自己办公室的表演都跟吕纪讲了,吕纪听完,脸色沉了下来,张林的行为已经危及到了他的利益了,便说:“这个张林原来是这样一个人啊。” 郭逵说:“是啊,原本我觉得秀才跟他吵架,都是秀才不好,现在看来问题的根源恐怕是在这个张林身上了。是张林嫉妒秀才做的很有成绩,这才会处处想办法难为秀才的。这件事情不能再这样子拖下去了,我想把张林调整一下,让他离开海川,你看是否同意?” 吕纪想了想,也觉得现在确实有把张林调开的必要了,就说:“我觉得也是应该这样,海川市是我们省的经济大市,一二把手这么搞下去,对海川的经济发展是不利的。只是现在云龙公司这件事情被张林揭露了出来,虽没对社会大众公开,但是一些干部们肯定是知道了,这个时候再让秀才接任市委书记,恐怕社会观感会不佳的。” 郭逵叹了口气,说:“我也有和你同样的顾虑,这个时候让秀才接任市委书记确实是时机不恰当。算了,这一次就不要让秀才接任市委书记了,形势容不得我们这么做,考虑另外的人选吧。” 吕纪看了郭逵一眼,他知道郭逵现在的心情是很失落的,错过这一次接任市委书记的机会,金达将会在市长的位置上多做好几年了,这显然是郭逵不想看到的。 不久前,郭逵跟吕纪谈过金达今后的使用问题,两人都觉得金达是应该而且是有能力继续上升的。吕纪对金达在海川海洋科技方面作出的成绩是很欣赏的,这迎合了他的蓝色经济战略,他是想把金达作为一个模版,向全省推广的。 因此吕纪也是需要把金达往更高的位置上推的。所以郭逵提出来让金达未来接任海川市市委书记,两人一拍即合。郭逵也很懂得做人,还打算把安排金达上位的机会留给了他,让他可以有机会笼络金达,为己所用。 不过这一切的算计都因为张林突然搞出来的云龙公司事件彻底给打乱了,郭逵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吕纪笑了笑,说:“我知道您心中肯定为秀才失去了这次机会而感到惋惜,我的心情跟您是一样的,秀才是您和我共同见证成长起来的,我也不希望他失去这个机会。您放心吧,如果您离开了东海,我会继续关注他的成长的。” 吕纪等于是向郭逵做了保证,保证将来有机会一定会提拔金达的,这多少让郭逵心情舒畅了一点。他笑了笑说:“说起来,这也是秀才自作自受了,他如果多让一点张林,恐怕他们之间也不会闹到这个程度。” 吕纪笑笑说:“我倒觉得秀才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什么都畏手畏脚,那他也做不出什么成绩来的。再说秀才这个人比较讲原则,性子比较直,他这么做也是他的本性,很难改的啊。” 郭逵笑了,说:“看来你对秀才的认识比我还深啊,把他交给你我就放心啦。现在秀才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去,老吕啊,你觉得张林回去海川会不会铤而走险啊?” 吕纪说:“您的意思是,张林可能什么都不管不顾,就是要把云龙公司这件事情给捅出去?” 面子上过得去 郭逵说:“对啊,云龙公司这件事情是可大可小的,往小了处理,也就是土地审批化整为零,项目有点挂羊头卖狗肉的意思。但是在全国范围内,很多地方都是在这么做的。国家虽然说严禁建高尔夫球场,但是有人统计了一下,从北京到广州这一代的沿海地带,大大小小的高尔夫球场就四百多座,可是真正经过审批核准的,可能百分之十都没有的。这说明地方上也都是在玩跟云龙公司一样的把戏,大家都这么做,我们也这么做了,就不算是犯了什么大错的,顶多私下会有人说我们在玩政策的擦边球。但是如果闹大了的话,搞得满世界的人都知道,恐怕中央不好下台,就会上纲上线,拿我们东海省开刀,杀鸡给猴看了,彻查这件事情,那将会是我们东海政坛的一场地震,影响一定会是很大的。这对我们当前形势的稳定是很不利的,所以张林那边倒是不得不防的。” 吕纪也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被张林闹大了的话,他是会受很大冲击的,他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形的发生,就点了点头,说:“是啊,对这个张林还真是不得不防的,组织部的白部长说前段时间孙守义被人捏造照片举报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张林做的。我当时还觉得白部长有点多疑了,现在看来还真的是有可能是他做的。这种人如果狗急跳墙了,怕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来的。” 郭逵说:“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他一下啊?” 吕纪想了想,说:“要不我找一下孟副省长吧,前段时间据说张林跑去孟副省长那里拜了门,投了门生帖。我想让孟副省长出面说说他,应该是有用的。” 郭逵笑了,说:“这个主意很妙,这个时候老孟恐怕更想让东海的局势稳定吧。” 吕纪笑笑说:“什么希望东海的局势稳定啊,他是更希望我早日给他腾出位置来吧?” 郭逵说:“我听我北京的一些朋友跟我说,老孟最近在北京活动的很凶,就想等着接你的位置,老吕啊,你要多小心他啊。据我了解的一些情况,他私底下的一些行径是很出格的,将来如果你真的跟他搭了班子,恐怕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吕纪笑了笑说:“这一点我也清楚啊,只是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啊。” 郭逵笑了笑说:“是啊,这些确实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诶,老吕啊,海川市市委书记可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你心目中可有什么人选?如果没有的话,赶紧酝酿一个。” 吕纪知道郭逵是想让他想办法占住海川市委书记的位置,不要让孟副省长把这个位置拿去。现在在交接班这个敏感的时期,正是大家都在争着卡位的时期,海川在东海省的地位举足轻重,市委书记这个关键位置如果被孟副省长的人占据了,那他就被动了。 吕纪想了想,说:“有一个人我倒是觉得不错。” 郭逵说:“谁啊?” 吕纪说:“省委那边的副秘书长莫克。” 郭逵看了一眼吕纪,说:“老吕啊,你确定要用这个人吗?你看上他什么了?” 吕纪说:“我觉得这个人比较憨厚,跟秀才两个人的性子是互补的,用在海川,不会跟秀才闹成跟张林这个样子的。再是,这个人虽然是东海人,但起步却是在江北省,他是在江北省工作多年,前两年才调过来的,调过来之后,就一直在您手下工作,比较可靠。” 郭逵知道吕纪是觉得莫克来自江北省,跟孟副省长之间没什么交集,应该不是孟副省长的人,基于这一点他才信赖莫克的。也确实是,孟副省长在东海省经营多年,想找一个跟他没多少接触的人很难,吕纪想到莫克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郭逵对莫克的印象并不是很好,莫克的政策水平确实很高,人也显得憨厚,初到东海省郭逵还是很欣赏他的,以为找到了第二个金达了,后来还将他从政策研究室主任提拔成了副秘书长。 但是慢慢接触下来,郭逵就察觉到莫克跟金达的一些差异了。金达性质耿直,基本上是一个可以让人一眼看得透的人,而莫克不是这样子,郭逵总觉得他那副憨厚的笑脸背后,似乎还有着一层面孔。郭逵本身是一个性格直爽的人,他喜欢自己的下属也是直来直去的,莫克这种让人看不透的人,他是不感冒的,那之后郭逵就有点冷淡了莫克了。 郭逵说:“你真的觉得他可靠吗?” 吕纪笑笑说:“还可以吧,我接触过他几次,挺好的一个人。” 郭逵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总觉得他的憨厚是一种假象,让人看不透,怎么说呢,有点像现在的张林。” 吕纪笑了,说:“郭书记,您这是被张林药着了吧?” 郭逵笑了笑说:“也许是吧,叫张林害的我有点对外表憨厚的人有点敏感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不合适,我们也不急着做决定,你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合适人选吧。” 吕纪笑笑说:“行啊,我就在想想。现在我先去跟孟副省长谈谈,让他约束一下张林好了。” 30、吕纪回了省政府,经过孟副省长的办公室的时候,看孟副省长没出去,就走了进去。 孟副省长正在批阅文件,看到吕纪进来,赶忙站了起来,笑着说:“省长,找我有事啊?” 吕纪笑笑说:“有件事情想跟你聊聊,有时间吗?”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有时间,您请坐。” 两人就去沙发那么坐了下来,孟副省长很恭敬的说:“省长您想跟我聊什么啊?” 吕纪笑笑说:“是这样子,张林同志今天找了郭逵书记,反映了一些关于海川市违规用地的情况,这里面也牵涉到了省政府方面的一些事情。” 吕纪就把张林反映的情况跟孟副省长简单地讲了,讲完之后说:“郭逵书记听了情况之后,认为问题虽然是存在,但是并不严重,也就是下面政府打政策擦边球罢了。这要是别的时期,郭书记也许就交待相关部门予以查处一下了。但现在郭书记即将进北京去工作,省里面临一个领导班子调整的问题,他就认为此时不宜有什么大动作,稳定胜过一切,就说了张林几句,让张林不要再搞事了,就让他回去了。老孟啊,郭书记这么做你能理解吧?” 孟副省长点了点头,说:“我理解,郭书记是为了我们东海省着想,不让在这个时期出什么乱子。郭书记果然不愧是政坛老将,懂得审时度势。” 吕纪说:“我也觉得郭书记这么处理是得当的。郭书记批评张林是为了东海省的大局着想。不过恐怕张林同志不能很好地了解郭书记这么做的苦心,郭书记和我就都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老孟你也知道的,土地审批的事情向来是可大可小的,张林如果不理智的把相关情况公之于众,恐怕中央会为了严肃土地审批制度,拿我们东海省开刀,到那个时候,恐怕你和我都是要负上相当责任的。” “这个张林这是胡搞什么啊?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跟省里捣乱?”孟副省长有点生气的说。 这段时间孟副省长一直在让他北京的关系帮他上下活动打点,准备在吕纪接替郭逵之后,他好能坐上省长的宝座。但是活动到现在,形势却没他预想的那么好,几个关键性的人物都没给他明确的答复。这让孟副省长的心一直悬着,他明白这种状态说明中央领导对用不用他还在犹豫。如果在这个时候突然蹦出来个什么牵涉到他的事件来,即使很微小,也很可能会左右上面的抉择,让他前面一切的努力都付诸流水的。因此孟副省长对张林在这个时候跑来反映一个牵涉到省政府的土地审批问题,心中自然是十分震怒的。 吕纪说:“张林可能是对金达有所不满,想借这个由头打击金达吧。不过据郭书记了解的情况,金达跟这件事情牵涉并不大,这个项目是那个现在下落不明的穆广搞出来的。” 孟副省长心里暗骂张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连到省里告个状吧,都能搞出张冠李戴的事情来。孟副省长心里很清楚,张林这是因为金达搅了旧城改造项目的招标而来报复金达的,但是你要报复也要选择一个好的切入点啊,像云龙公司这种项目,一打击就是一大片,就算你告倒了金达,上上下下的人也会都被你得罪光了,人都得罪了,你这个市委书记还干个屁啊。不过吕纪为这件事情找过来干嘛?不会是以为这件事情是我指使的吧?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可是不妙的。 孟副省长是清楚吕纪和郭逵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平常他们跟他都是面和心不合的,大家见面也就是打个哈哈,场面上过得去而已。 调开 这种关系想要吕纪和郭逵在他接任省长这件事情上说好话,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孟副省长就可以随便得罪郭逵和吕纪,尤其是现在这个他争取省长位置的时期。他不能让这两家伙帮他说好话倒还无所谓,如果这两家伙在高层面前说了他坏话的话,那他的省长梦可能直接就完蛋了。所以不能让郭逵和吕纪说他的坏话,这是最低限度必须要保证的。 因此孟副省长就对吕纪找他谈张林这件事情很紧张,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给吕纪和郭逵造成什么误会。不过这也不好张嘴自己撇清,吕纪可是只字没提跟他有关的,于是就看了看吕纪,说:“这个张林真是可恶,原来竟然是想挟私报复他人,简直是卑劣透顶。不过省长,这件事情好像是与我无关啊,您找我谈,是想要我做什么吗?” 吕纪笑笑,说:“我知道这件事情与你老孟没什么关系,在这个关键事情,你是不是想让局面混乱起来的。我找你,是因为有人说你跟张林的关系还不错,想要你出面说服一下他,让他就不要再闹了,闹开了的话,大家都难看。” 孟副省长笑了,说:“省长啊,您这消息似乎不准确啊,谁跟您说我和张林关系不错啊?我跟他没什么往来的。” 吕纪看了孟副省长一眼,心说人家都去拜了你的门了,还说什么没往来,真是会睁着眼说瞎话。他笑了笑,说:“老孟啊,我想起码在云龙公司这件事情上,你我的立场应该是一致的,这个时候我们就没必要在玩什么躲猫猫的把戏了。事情呢,我已经讲给你听了,利害关系呢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我希望你能约束一下张林,别让他闹得我们东海省不得安宁。” 孟副省长尴尬的笑了笑,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个吕纪的注意之下啊,这家伙竟然知道他能够约束张林。不过吕纪说的也对,起码在这件事情上,自己跟他的立场是一致的,再继续跟张林装不熟就没意义了。于是便笑了笑说:“那我试着跟张林说一下吧,也不知道行不行。” 吕纪心说你是张林新投靠的主子,不行才怪,便笑笑,说:“那你尽快的跟他说一下吧,我走了。” 吕纪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孟副省长坐在那想了想,张林的事情还真是必须马上就办的,就抓起了电话,打给了张林。 张林接了电话,孟副省长问道:“张书记,你现在在哪里?” 张林声音低沉的说:“我在回海川的路上,孟副省长您找我有事啊?” 这家伙原来还没回到海川,看来自己这个电话打得急了一点,听他的声音似乎很受打击,看来被郭逵批得不轻啊。 孟副省长心里一点都不同情张林,反而觉得张林活该,要出来捣乱也不看看火候,他说:“张书记,我听说你在郭逵书记那边的事情了,我跟你说,云龙公司那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张林没想到孟副省长打来电话是跟他说这个的,他本来就因为得罪了郭逵很烦躁,孟副省长又来以这种口气命令他,心中就越发烦躁了,就没好气的说:“行了,我知道了。” 孟副省长愣了一下,心说这个张林真是越来越没个样子了,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便不高兴的说:“什么叫你知道了啊?张书记啊,我拜托你再做什么事情之前先想想清楚,别搞得大家都跟你受牵累。” 张林已经从郭逵的语气之中预感到省委可能会动他的职位了,此刻连孟副省长也来指责他,心中就有点万念俱灰了,便说道:“孟副省长,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牵累你什么了?你也不是不清楚我是为什么向省里反映情况的,怎么也跟着郭逵他们一样跑来指责我啊?” 孟副省长已经从张林的语气中察觉到了张林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去把张林往墙角里逼了,就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我的话可能说的急了一点,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好吗?你也知道郭书记即将去北京工作了,东海省的班子必然要调整,你在这个敏感时期整出这么一件事情来,对省政府这边是很不利的,会影响到我整个的布局的,你知道吗?” 张林现在也是知道自己办了一件蠢事的,此刻他已经得罪了郭逵,再来得罪孟副省长的话,那他在东海省恐怕真的是没有立足之地了,就叹了口气,说:“孟副省长,您说的情况我明白的,刚才呢,是我的情绪不太好,不该用那种语气跟您说话的。放心吧,我会按照您说的办的。”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张书记啊,你也别太在意一时的得失了,你的情况我心里有数的。” 张林苦笑了一下,说:“孟副省长啊,我这一次可能真要完蛋了,我看郭书记那个意思是要把我海川市市委书记的职务给拿掉的。” 孟副省长说:“这一点恐怕你是错了,你又没有犯什么错误,就算是郭书记也不能说把你拿掉就拿掉的,顶多让你换个地方罢了。你放心吧,如果郭书记真的想把你调开的话,我会尽力帮你争取个好位置的。你也不要这么烦恼了,留得江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张林想想也是,眼下他的希望也只有寄托在孟副省长身上了,孟副省长如果能够顺利的接任省长,那他张林即使离开了海川市,将来也是有翻身的机会的。 张林叹了口气,说:“行啊,我明白的。” 孟副省长就挂了电话,张林看了看车窗外,已经进入到了海川地界了,他肚子里面咕噜咕噜叫了起来,这才想到自己被郭逵训了一顿,闷着头就从齐州往回赶,中午都没吃饭呢。 车往前开了一会,进入到了海川市区,张林就让司机在路边停下了车,找了个小饭店吃了点饭。吃完之后,张林忽然很想走一走,就没上车,沿着马路慢慢的往前走。 夜幕已经低垂,海川市街头的路灯雪亮,张林记得这条马路竣工很久了,但他这个掌管城市的一把手,却还是第一次这么没有前呼后拥的一个人在街边走。 街边的行人从张林身边匆忙走过,丝毫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正在街边行走的市委书记。这一刻张林觉得对于海川市来说,自己也就是一个过客,其实谁又不是过客呢?也许在短时间内,人们会记住这个城市曾经有过一个市委书记叫张林,但是终归他还是会被遗忘的。 张林开始觉得自己跟金达的这一番争斗很可笑了,争了半天,争到了什么吗?没有啊。结果是自己即将从海川出局了。这一役,自己输的算是很惨了。 不过,金达赢了吗?应该也没有吧。张林也算是老官场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一番折腾云龙公司的事情,郭逵虽然并没有处分金达什么,但是金达却不能说一点影响都不受。如果自己真的现在离开海川,金达想要在这个时间点上接任市委书记,基本上已无可能了。而如果金达在这个时间点上接不了市委书记,那起码他要再等一届,才能有机会上到自己现在这个位置。 张林脸上露出了笑容,搞了半天,金达也没赢啊。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人的心理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的吧,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现在张林知道金达的状况并没有比自己好多少,他心头的郁闷一下子就一扫而光啦。 张林猜测的不错,书记郭逵很快就在省委常委会上把海川市班子不和的问题拿出来讨论了,他并没有提及张林私下调查金达和云龙公司的事情,而是把张林和金达在海川市委常委会上因为海川旧城改造项目竞标的事情公开吵翻的事情拿出来作为两人已经产生严重分歧的证据。 就此事件,郭逵严厉的批评了张林,说张林忘记了党政要分开,插手本来应该市政府管辖的事情,还把整件事情搞得一团糟,不但没有解决掉旧城改造项目这个老大难问题,还把这个问题搞得更复杂了。 批评了张林之后,郭逵说他认为张林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海川市市委书记职务了,他建议省委,为了海川市这个东海的经济大市平稳发展,将张林从海川调离。 吕纪在郭逵之后发表了看法,表示他同意郭逵书记的看法,张林领导海川市这几年来,海川市的工作除了那个海洋科技园项目之外,基本没有什么成绩。而这个海洋科技园项目还是市长金达一手搞起来的,与张林并没有什么关系。张林这个市委书记是很不称职的,现在又跟市长金达闹到这种程度,确实也是到了需要将他调开的时候了。 心急 郭逵和吕纪这一二把手一唱一和,基本就把这件事情定了调子了,其他常委也耳闻张林跑到省委来,告过金达的刁状,知道两人已经水火不容,必须要调开一个的,也就跟着投了赞成票。孟副省长早就猜测到了张林会有这种下场的,知道反对也是没有用的,也就跟着投了赞成票。 关于张林的去向,经过孟副省长的争取,常委会最终决定安排张林去省政协,省政协正好有一个副主席年龄到了,张林就去接替他,做省政协的副主席。说起来,政协的副主席是副省级的干部,张林这个市委书记能接任,也算是升了一级。这里面虽然有孟副省长为他争取的因素,也有郭逵和吕纪想要安抚张林的因素在其中的。现在这个时机确实很敏感,郭逵和吕纪都不想让张林因为调离海川闹出什么乱子来,也就同意了孟副省长的建议。 张林调离海川已成定局,下一步就是接任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人选了,郭逵让常委们谈谈看法。吕纪刚想说话,孟副省长就抢在他前面说话了,他说:“我先谈谈我个人的看法,这一次张林和金达搞不团结,虽然张林作为市委书记是有很大的责任的,但是市长金达也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是他没有尊重张林这个市委书记,才会让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所以我认为金达虽然作为市长,市委副书记,但是却是不适合接任市委书记的。我看他作为市长的年资都很浅,还不具备成为市委书记的条件。” 吕纪心里暗自好笑,他明白孟副省长抢先否定金达,是担心郭逵和他如果先联手推荐金达作为市委书记的人选的话,局势就会呈一面倒的趋势,到那个时候孟副省长再想反对也无济于事了。这家伙到时候算计得很精明啊,只是他想不到的是,郭逵和他根本就没想要推荐金达作为市委书记的候选人。 吕纪笑了笑说:“老孟说的很对,金达和张林发生冲突,却是也是有问题的,现在看来金达还是有点稚嫩啊,并不适合马上就接任海川市市委书记职务,他还需要在市长任上在锻炼一下啊。这里,我提个人选吧,我觉得省委副秘书长莫克为人成熟稳重,政策水平高,是一个很好的同志,由他接任海川市市委书记,一定能够带领海川市大力发展的。我建议由他来接任海川市委书记。” 那天郭逵跟吕纪谈了之后,吕纪这几天也酝酿了不少的人选,但是考虑过来考虑过去,还是没有人比莫克更合适的了。他就把自己的想法跟郭逵谈了,郭逵虽然对莫克的印象不好,但一时之间却也难以提出像样的人选来,只好接受了。 至于让吕纪在常委会上提出莫克这个人选来,是郭逵安排这么做的。他想让吕纪接提名的机会示恩与莫克,让莫克觉得吕纪是他的伯乐,这样子莫克就会觉得他是吕纪用起来的人,就会自动跟吕纪站到同一阵营去了。 这也是官场上笼络人的一种常用手法,郭逵把这个机会让给吕纪,也是一种示好吕纪的一种手法。 孟副省长听到吕纪提出了莫克这个人选,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吕纪真正看重的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人选就是莫克。莫克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他知道莫克这个人,但是并没有打过什么交道。而且莫克到东海之后,一直是在郭逵手下工作,这应该是郭逵系的人。郭逵应该很高兴吕纪这么提名。 孟副省长认为吕纪这么做,一方面是示好了郭逵,另一方面又笼络了莫克,一箭双雕。他就有心想反对,转念一想,吕纪一定是事先跟郭逵有过交易才提出这个人选的,有郭逵和吕纪的支持,莫克这个人选是很难被否定掉的。自己这个时候提出反对,只会结怨与莫克,并没有其他实际性的用处。既然这样,那又何必呢?还不如也跟着投莫克的赞成票好了。 于是常委们一致同意了莫克这个人选,他进入了组织考察阶段。 省委常委会刚结束,会议上的情况马上就传到了东海。张林接到了孟副省长打来的报喜电话,说省委决定把他调离海川,去省政协工作,将会推荐他去接任省政协副主席。虽然省政协副主席这个位置比海川市市委书记含金量是大大的降低了,但是总算是上了一层台阶,是副省级的干部了,让张林的心勉强得到了一点安慰。 当晚,张林把束涛叫到了家里,束涛已经知道了张林要走的消息,进门就向张林道喜,恭喜他升迁。 张林笑了笑说:“这样的升迁我倒宁愿没有,以后我进了省政协,恐怕连顿饭都没人请我吃了。” 束涛笑着摇了摇头,说:“张书记,您这就想错了,那是权力监督机关,您将来又是副省级的领导,运用得好的话,其影响力恐怕不比一个市委书记差。” 张林笑了,说:“束董真会安慰人,我去了省里,你可不要忘了经常去看看我啊?” 束涛笑笑说:“那是自然,我们是老朋友了,怎么会不去看你呢。” 张林说:“不说这些了,虽然省政协副主席这个任命还需要走些程序才能下来,但是我在海川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我叫你来呢,是想问你,还有什么需要我给你办的事情吗?如果需要的话,赶紧说出来,看看能办的话我就帮你办了。” 张林总是拿了束涛一大笔钱,却没有帮束涛办成旧城改造项目那件事情,他心中总是有些不安的,因此在走之前,他才会把束涛叫来,交代一番。 束涛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事情了,现在您都要走了,旧城改造项目恐怕就难以启动了。” 张林说:“现在想起来,这件事情我是做的不太好了,当时硬逼着常委们通过就好了。有点对不起你了,束董。” 束涛笑笑说:“没什么了,这件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 张林说:“恐怕我走了之后,金达就会更加对你和孟森不客气了。” 束涛笑了笑说:“我不怕了,我正经的做生意,怕他干什么?” 话虽这么说,束涛的语气之中却难免有点郁闷,他心里很清楚没有张林在海川护着城邑集团,他未来的日子将是很难过的。 北京,深夜,傅华和郑莉正在熟睡,忽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在静谧的夜中,显得分外的刺耳。 郑莉和傅华都被惊醒了,郑莉嘟囔了一句,谁这么晚还打电话啊? 傅华抓起了电话,看了看号码,犹豫了一下,号码是赵婷的,他看了看郑莉,说:“是小婷的电话。” 郑莉愣了一下,随即说:“赶紧接啊,她这么晚打来,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傅华就接通了,一接通,赵婷就在那边哭着说:“傅华,这可怎么办啊?小昭他浑身发烧得烫人,剧烈的咳嗽,呕吐,喘不上气来,他这个样子吓死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傅华一听是儿子出事了,也急了,叫道:“你对他做了什么啊?” 赵婷说:“我也没做什么啊,就是中午吃完饭之后,他非闹着要去海边玩,我就陪他在海边玩了一下午,晚上就这样了。” 赵婷和小昭因为要躲JOHN,现在还在海川,傅华听赵婷说的情况,就觉得很可能是小昭在海边吹了风,感冒了,这时他也顾不得埋怨赵婷没照顾好孩子了,就叫道:“你先别哭了,赶紧出去叫车,去医院挂急诊,小昭这个样子似乎是感冒了。” 赵婷说:“感冒没这么重吧?” 傅华说:“可能有什么别的并发症,好了,你赶紧去海川市医院。我打电话叫丁益过去照顾你。” 赵婷说:“行行,我马上出去叫车。” 傅华说:“跟我保持联络,小昭有什么情况赶紧告诉我。” 赵婷说:“好吧,我先出去了。”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丁益,让丁益赶去市医院跟赵婷汇合。丁益听说孩子病了,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丁益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就坐在床边等赵婷的电话,郑莉知道他关心傅昭的病情,就坐在旁边陪着他。 赵婷那边并没有电话打过来,过了一会儿,傅华就有点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开始卧室里走来走去,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又过了一会,傅华实在等不下去了,就拨打了赵婷的电话,问赵婷小昭的情况。 赵婷说:“我还没到医院呢。” 傅华说:“那小昭现在什么样子啊?” 赵婷说:“越来越热了。” 傅华说:“那你催司机快一点嘛。”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冲着郑莉说:“你说这个小婷也是的,小赵都病成那样子了,他还那么慢慢腾腾的,真是不知所谓。” 郑莉看了傅华一眼,说:“是你太心急了,小婷这一会才从宾馆出来多长时间啊,根本就到不了医院的。”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这倒也是。” 大度 郑莉说:“你别在那转圈了,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小昭只要去了医院,就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知道,但是我的心安定不下来。我再打电话给丁益看看,看他到哪里了。” 郑莉看了看傅华,知道父子连心,此刻傅华的心情肯定是急躁的,也就没去阻拦傅华,任由他打电话给丁益。丁益也还在路上,不过快到医院了。 傅华就这样折腾了半天,直到听到赵婷跟他说医生已经给傅昭确诊是感冒引发的急性脑炎,已经采取了对症治疗,他这才坐了下来。 看到傅华虽然坐了下来,神情之间还是很焦躁的,郑莉说:“赶紧订机票飞海川吧,我看你这个样子如果不看到小昭没事,你是不会安心的。” 傅华看了看郑莉,说:“那我们一起去吧。” 郑莉说:“不行的,我后天有一个服装展销活动,我还要在北京做一些布展的工作,离不开的。好了,你去吧,我不会介意的。” 第二天一早,傅华就飞了海川,下了飞机之后,就直奔医院,在病房里,小昭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正在熟睡。赵婷和丁益在陪床。 赵婷看到傅华来了,扑到他怀里就开始痛哭起来。傅华知道可能昨晚赵婷一定是吓坏了,就轻轻拍了拍赵婷的后背,说:“小婷啊,你别哭了,别吵醒了小昭。” 赵婷这才收住了哭声,丁益跟傅华打了招呼,说:“傅哥你回来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担心小昭,就赶了过来。医生怎么说?” 丁益说:“医生说是急性脑膜炎,现在采取了对症治疗,状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不过还需要留院观察治疗一段时间。” 傅华松了口气,说:“谢谢你了,丁益。” 丁益笑笑说:“客气了。” 傅华说:“让你跟着忙了一个晚上了,回去休息吧。” 丁益笑了,说:“那行,我先回去睡会。回头找你吃饭。” 丁益就离开了,赵婷看了看傅华,说:“谢谢你这么匆忙赶过来。你来了,我心里就有底了。你不知道,昨晚真是吓死我了,医生说再晚一点,小昭可能都会有生命危险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谢我干嘛,我是小昭的爸爸啊。昨晚我想了一晚,我觉得我这个做爸爸的真是不够称职,他出生的时候我都不在他身边,我都没能好好的照顾过他,我真是亏欠他太多了。” 赵婷说:“说起来,也不怪你了,是我太任性,当时非的要跟你离婚,这才让你们父子相聚的机会少了很多的。” 傅华说:“还是我不好了,不是因为当时我要帮金达搞什么保税区审批,我可能都赶去澳洲跟你们母子团聚了。唉……” 小昭这时翻了个身,傅华赶紧闭上了嘴,看小昭并没有被惊醒,这才松了口气。 说到了金达,傅华这才想到他匆忙赶来医院,还没跟驻京办那边打招呼呢,就对赵婷说:“我来得匆忙,还没跟单位打招呼,你先陪他,我出去打个电话。” 赵婷就点了点头,傅华就走出了病房,在走廊里想要打个电话回去驻京办。手机还没拿出来,就先响了起来,看看是金达的号码,心中就有点恼火了,他刚才在里面跟赵婷谈起了过去,那些过去好的不好的回忆都被勾了起来,虽然傅华跟郑莉现在的婚姻也很幸福,但是这不代表着赵婷和傅昭就可以从他的生活当中抹去。他跟赵婷毕竟是结发夫妻,是两情相悦才走到一起的,他们之间也是有着很多美好的。如果当初不是因为金达,他跟赵婷小昭三个人现在可能还是美满的一家人呢。现在却闹成这个样子,赵婷婚姻不幸福,躲出北京,儿子半夜病了,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在北京干着急,没办法。 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当初金达急于做出成绩来,想要上什么狗屁保税区,结果保税区没搞成,傅华的家庭却破裂了。 这一切如果不去想它,傅华还不会觉得什么,现在前前后后穿起来想,原来自己一向认为是朋友的金达,却是害他最厉害的一个,徐正啊,穆广啊,顶多是给他一点脸色看,想整他一下而已,而金达才是害他婚姻破裂的根源所在。这一刻,因为傅昭的病况,傅华心中竟然有几分恨金达了。 金达的电话还在响着,傅华狠狠地按了拒绝接听,这个金达有麻烦了才会想起他来,没事了就会跟他摆什么臭架子。现在肯定又不知道有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了,连小昭病了都不放过他,真是混蛋。傅华心中越想越火,索性也不打电话会驻京办了,直接就把电话关机了。 电话那边的金达听到傅华居然拒绝接听他的电话,不禁愣住了,从来他打过去的电话,傅华总是第一时间接听的。现在竟然居然拒绝接听,这是怎么了? 愣过之后,金达再次把电话拨给了傅华,这一次傅华那边居然关机了。金达越发感觉不对劲了。他觉得傅华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金达就又拨了驻京办的电话,找到了副主任罗雨,问罗雨傅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罗雨说:“我也不知道啊,傅主任早上就没过来上班,也没跟驻京办这边说他有什么事情。” 金达说:“怎么会这个样子啊?你没问过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罗雨说:“傅主任向来是准时上班的,有事的话就会跟我们打招呼,这突然出现的一次没按时上班,又没打招呼,很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去处理了。” 金达说:“他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我刚给他打电话开始电话还是通的,后来就关机了,这情形不对劲啊。你赶紧跟他家里的人联系一下,看看傅华究竟怎么了。问明情况之后,跟我汇报。” 罗雨就赶紧打了电话给郑莉,问傅华去哪里了,为什么电话打不通?郑莉告诉他傅华因为儿子病了一早飞海川了。罗雨就赶紧把这情况汇报给了金达。 金达听说傅华竟然在海川,愣了一下,然后就跟罗雨说:“好了,我知道了。” 挂了罗雨的电话之后,金达心里就开始嘀咕起来了,傅华在海川,那他这个不接电话就有些奇怪了,就算儿子病了,他也能多少抽出一点时间来接个电话吧?更何况还是自己这个市长的电话。 那傅华不接自己的电话,就是有意而为之了。想到这里,金达心中怅然若失,他打电话给傅华,实际上是想跟傅华明确的说一声对不起的。 东海省常委会上的决定金达昨天也被朋友告知了,虽然金达早就知道自己这一次没有机会接任市委书记了,但是当这一切真的要成为事实了,特别是要来接任市委书记的还是那个跟自己出身背景相同的莫克,他的心中就很不是个滋味了。这一切本来应该是他的,结果却被莫克一下子就把桃子摘走了。莫克的年纪并不大,市委书记也许可以干上很多年,这意味着他要想上位,将会越发的艰难。 昨天一晚上,金达想了很多,从他到海川市任副市长开始,然后是中央党校,然后是徐正猝死,他接任市长,然后是他提出海川海洋科技规划……这些他都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啊,而这么多心血,却抵不过跟张林吵架和万菊给云龙公司做顾问这两件事情。就因为这两件事情,他的全部成绩都被归零了。 金达心中就十分的悲哀,原来一个官员的命运就这么脆弱啊,小小的两件事情,就可以改变他命运的方向,成绩别人看不到,错误却被人用放大镜来检视。这官实在是难做啊。 这个时候金达就有想起了傅华,实际上在他做出成绩的这些方面中,都是离不开傅华的,每每都是傅华在关键的时刻伸出援手,帮他想办法解决难题。郭逵说的不错,对于傅华这种人他是应该加以珍惜的。 金达就很想跟傅华聊聊,一方面说说自己的郁闷,另一方面他也想亲口跟傅华说声对不起。于是他才会在第二天打了电话给傅华,只是他没想到了的是傅华居然不接他的电话了。按说不应该啊,上一次跟傅华借钱的时候,傅华对他的态度还是很好啊?这期间发生什么变故了吗? 金达心中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可以感觉得到,这一次傅华可能真的是生气了。这要怎么办呢? 傅华这边回到了病房之中,他要赵婷回宾馆休息,自己陪着小昭就好。赵婷不肯,说她守在小昭的身边,傅华拗不过她,就让她趴在小昭的病床边休息一会。 赵婷趴在病床边,小眯了一会,毕竟不是很舒适,加上还关切小昭的病情,她怎么也睡不着,就睁开眼睛看了看傅华,说:“你来小莉姐知道吗?” 傅华笑了,说:“是她先提出来让我过来的。” 赵婷叹了口气,说:“还是她大度,换了是我,不会让你过来的。” 不陪他演下去了 傅华笑了笑说:“别说这些了,刚才光顾着小昭了,我还没打个电话给小莉说一下情况呢。” 赵婷说:“你赶紧去吧,估计她在北京心里也是很着急的。” 傅华就又出了病房,将手机开了,打给了郑莉,郑莉马上就接了,有点着急的说:“傅华啊,小昭的病情怎么样了,是不是很严重啊?” 傅华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现在正在病房休息呢。” 郑莉说:“那你刚才电话怎么关机了,被你吓死了,我还以为小昭的病情不好,你没心情才关了机呢。你赶紧给你们市长打个电话吧,他刚才都把电话打到了驻京办要找你呢。” 傅华说:“管他呢,我刚才就是烦他才关机的。” 郑莉愣了一下,说:“怎么了?金达怎么惹你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昭这一病让我想了很多……” 郑莉听傅华声音很低沉,话说了半截,就不说下去了,感觉到傅华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就问道:“傅华,你没事吧?” 傅华长出了一口气,说:“我没事,好了,有些事情我们回去再谈吧,我进去陪小昭了。” 郑莉说:“诶,我跟你说我告诉罗雨你回海川了,估计你们市长已经知道这个情况了。” 傅华说:“知道就知道吧,他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大不了这个驻京办主任我不干啦。” 郑莉估计是傅昭的这一病让傅华想起了一些以前不愉快的事情,情绪上就有些不稳定,便说:“傅华,小昭的病会好的,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别做出什么事后会后悔的事情。” 傅华说:“我没事了。好了,我要进病房了。” 郑莉就挂了电话,傅华也把电话收了起来,转身往病房走去,这才注意到金达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站在病房的门口了。傅华站的地方离病房并不远,也不知道金达听没听到他跟郑莉的谈话。 傅华瞅了一眼金达,心说就算你听到了又怎么样,大不了你跟我摆个市长架子出来,把我这个驻京办主任给免了吧。傅华索性也不去理会金达,直接就往病房里走去。 金达看傅华竟然连个招呼都不跟他打,就十分的尴尬,有心想说点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好离开,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跑来实际上是想跟傅华处好关系的,就跟着傅华进了病房。 赵婷是认识金达的,看到金达进来,就站了起来,说:“金市长来了。”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听说你们的儿子病了,我就过来看看。” 赵婷笑了笑说:“谢谢你了。” 一直没说话的傅华看到赵婷感谢金达,火噌的一下子就冒了起来,他瞪了一眼赵婷,说:“你谢他干什么,当初不是因为他要搞什么保税区,非要把我留在国内,你怎么会跟我离婚啊?又怎么会跟那个混蛋JOHN搅到一起去呢?不跟那个混蛋搅到一起去,你和小昭又怎么会需要躲到海川来呢?事情都是因他而起的,你还谢他?谢他个屁啊。” 2、一向温文尔雅的傅华竟然口出粗言,弄得赵婷和金达都有些意外,金达更是脸红到了脖子根了。赵婷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克制一点,别这样子跟金市长讲话。” 赵婷不劝还好,一劝反倒让傅华这些年来的积怨都涌上了心头,他这个人本来很多事情都放在心里的,一般能忍让就忍让了。但今天傅昭的病,给了他一个宣泄口,他不想在克制自己了,便嚷道:“我克制一点,我已经够克制了,从来都是我该死,有麻烦了就来找我,出了问题都是我的责任,保税区申请失败是我的责任,离婚了是我活该,我提醒他都能被他批上一通,他金大市长什么都是正确的。行了金市长,我儿子命没那么尊贵,不敢劳动你大市长亲自来看他。你请吧。” 金达尴尬笑了笑,说:“傅华,我承认工作上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对,”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金市长,这是我儿子的病房,不是谈什么工作的地方,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你请出去。” 赵婷过来有点担心的摇了摇傅华的胳膊,说:“你别这样子,我知道你为儿子的病情着急,但也不能这样子没有理智啊。金市长跟你可是朋友……” 傅华打断了赵婷的话,说:“我没这种朋友,我高攀不起。金市长,工作上的事情你要批评你要骂我,甚至你要撤我的职,都等我回了驻京办再说。这里是我儿子的病房,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金达还想跟傅华说什么,傅华却根本连看都不看他,尴尬的站在那,赵婷看劝不了傅华,便过来对金达说:“金市长,傅华现在情绪有点不好,你先回去吧。” 金达很尴尬的笑了笑,说:“那行,你们好好照顾孩子吧。” 傅华只是看着床上的傅昭,根本就不看金达。倒是赵婷不想让金达尴尬,说:“行,金市长,我送你出去。” 赵婷就把金达送了出去,傅华坐在床边看着傅昭,傅昭可能是昨晚被病折腾的没了精神,这一刻仍然是在熟睡,并没有被傅华嚷的声音惊醒。 赵婷送了金达回来,走到了傅华的身后,轻轻地摸了一下傅华的后背,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的啊,你跟金达原来不是挺好的吗?” 傅华叹了口气,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金达不是那个在中央党校读书的郁郁不得志的穷书生了,人家是主政一方的大市长了,再也不可能跟我是朋友了。” 赵婷说:“那你就更不应该这样子对他啊,毕竟他还是你的上级,你这么对他,就不怕他整你啊?” 傅华说:“随便他了,我也不是没被人整过。” 赵婷听出傅华语气之中透着一种深深的失望,便说道:“看来金达真的是惹到你了。” 傅华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来北京的了,我当初就是不想纠缠在官场那么多的利益纷争之中,才想跑来北京发展的。徐正整我的时候,我对官场已经是厌烦透了,但在这个时候我碰到了金达,金达有学识,有原则,身上透着一股跟时下官场大大不同的气息,我在他身上看出了一丝新的希望……” 傅华慢慢讲述了他对金达的想法和期待,某种程度上他是把自己的理想寄托在金达身上的,他是想通过帮助金达成功,来建构一个清新的官员形象出来。但是现实跟理想是天差地远的,金达成为了海川的主政者之后,他原来身上的那些理想色彩就褪去了,被更多的现实因素所取代。慢慢的,金达已经被官场给同化了。甚至还不时拿出官场的嘴脸来对待傅华。 傅华在金达身上算是倾注了全部心血的,他曾经竭尽全力想要助金达成功的。当初他为了金达甚至都不得不放弃看着亲眼儿子出生的机会,并不是说他把事业就看得比家庭重要,他那个时候是想最后助金达一臂之力,让刚做了市长的金达能有一个保税区打底,以后在海川的工作也好开展。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保税区项目最终还是失败了。金达当时一度很难接受这个挫折,还把责任都怪到了傅华身上。只是后来赵婷跟傅华离了婚,金达才觉得傅华付出了很多,才跟傅华说了声抱歉。 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在那时就有了裂痕了。后来傅华跟金达又有过几次的冲突,特别是云龙公司这个违规项目,傅华几次劝金达给予处理,都被金达狠狠地批评了,甚至最后提起这件事情金达就直接把他的话给堵回去,不让他说出来。 这些傅华都是点滴在心头的,只是他是那种理智的人,把这些都累积了下来,埋在了心里。但埋在心里,不代表事情就过去了,而且埋藏的越久,爆发出来的时候越惊人。只是需要一个引爆点,而傅昭这一病,就做了这一次的引爆点了。 听傅华讲完,赵婷笑了,她觉得这些事情基本都是小事情,当然除了不让傅华去澳洲那件事情之外,便说:“傅华,想不到你这个人还挺记仇的啊。有些事情都是小事嘛,你提了建议,他批评了你,这在上下级之间应该是很平常的事情啊。是不是你没意识到人家已经是市长了,身份已经跟你有差别了,也不跟你那么亲密了,所以你才会觉得接受不了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种差别我早就意识到了,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些,等级之间有差别也是正常的。但是我受不了他的是,求到你的时候,就拿出朋友的嘴脸,不用到你的时候,就端出市长的架子来了。原本我觉得金达也算是读过很多书的高级知识分子,不会落于官场的俗套之中的。哪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读那么多书并没有让他高明一点,书生的个性反而让他显得比那些老油子拙劣。这种游戏我厌倦了,不想再陪他演下去了。” 陶醉在光环中 赵婷说:“怎么了,你不想继续在驻京办待下去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婷啊,我不是说我不想在驻京办待下去了,而是我没有了方向感。我成天在跑这个部进那个委的,忙来忙去都在忙了些什么啊?小昭这一病,让我想了很多,我发现我这个男人其实挺没用的,事业上没什么能够拿的出手的,家庭也没能维护好,我这个人到底能干点嘛啊?还成天沾沾自喜,以为自己什么事情都能解决呢。”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没想到小昭一病,引出你这么多感慨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不过你总比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强吧?” 傅华笑了,说:“好了,你也别这么说自己了。这一次小昭病好了之后,赶紧回北京吧,回北京你身边还有人照顾着,跑在这海川,出什么事,一时之间连个照应都没有。JOHN那边不要担心了,他再来找你,我就把他赶回澳洲去。” 赵婷伸手轻抚傅华的脸庞,柔声说:“傅华,还是你对我最好。不论我犯什么错,你总是能护着我。” 一些过去曾经有过的情愫又重新出现在两人之间了,傅华抓住了赵婷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曾经答应过要照顾好你的。” 赵婷就往傅华怀里靠了靠,傅华也伸手搂紧了赵婷,这一刻两个人似乎忽略了其他的外在因素,重新回到了两人热恋的时候。 突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一下子就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情境,傅华怵然而醒,自己这是怎么啦,怎么能跟赵婷这个样子,这怎么能对得起远在北京,那么信任他的郑莉呢? 傅华赶紧松开了赵婷,站了起来说:“我出去接电话。” 出了病房,傅华松了口气,心说,好险这个电话在这个时候打来,不然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看了看竟然是丁江打来的,赶紧接通了,丁江笑了笑说:“老弟啊,你儿子的病情怎么样了?” 傅华说:“挺稳定的,大夫检查了几次,都说病情是在好转。谢谢丁董关心了。” 丁江笑笑说:“不用客气了,诶,我们好久没聚了,你既然回来,找个时间一起吃顿饭吧。” 傅华说:“算了吧,丁董,我实在没心情,我这一次是为了儿子匆忙赶回来的,等他病好了,我马上就要带他回北京,吃饭就算了吧,我们以后很多机会聚的。” 丁江有点为难的说:“是这样子啊?不是,老弟,给我个面子吧,就当我给你回北京饯行也可以啊?” 傅华说:“”我真的没这个心情。如果你是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跟我说一声就好了,吃饭就没必要了。 丁江说:“说起事情吗,倒是有一件,不过不吃饭这件事情不好办,你就给我一点时间,安排着一起吃顿饭,好不好?” 傅华说:“究竟什么事情啊,还非得吃饭?” 丁江说:“这个不好说了。” 傅华笑了,说:“丁董,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样子吧?你越这么说我越不想去了。” 丁江说:“好了,我告诉你什么事情了,刚才是金市长给我打来电话,说跟你之间有点摩擦,想让我帮他安排跟你吃顿饭,有些事情跟你解释解释。” 傅华说:“原来是金达市长让你这样做的,呵呵,他还真的看得起我,我还敢跟他有点摩擦,真是笑话。这样吧,丁董,你替我回了他,就说我认为我们之间工作关系顺畅,没什么摩擦,他觉得有摩擦,是他想的太多了。” 丁江笑了,说:“老弟啊,听你这语气就不是没摩擦的样子啊。你跟金达市长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啊?” 傅华说:“这件事情我不想谈,反正你回了他就是了。” 丁江说:“不是,老弟,我被你闷着了,你总要跟我说个原因吧。金达市长这个人还不错的,你看我面子,出来吃顿饭,大家谈谈,让事情揭过去算了。” 傅华说:“丁董啊,这件事情你别掺和了,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丁江说:“老弟,你别这样子倔好不好?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最近金达市长并不太好过,张林书记要离开海川,他却接不上市委书记这个职务,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你跟他毕竟曾经是朋友,是不是你就不要在这个时候再去难为他了?” 傅华说:“种什么因,就结什么果,他不好过,是他自己的事情。人家现在是市长,不是我的朋友,我也没那个能力难为他这个大市长。丁董,这件事情我真的没办法答应你,就这样吧。” 傅华说完,没等丁江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再回到病房,傅华就不敢在去靠近了赵婷了,他选择了一个离赵婷远一点的角落坐了下来,赵婷看他的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明白刚才的那种氛围再也回不来了。 坐了一会儿,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就有点沉闷,傅华就站起来,说:“我去医生那里问问,看小昭几天能好,我们好早点准备回北京。” 傅华就去医生的办公室,跟医生聊了一会,再回到病房的时候,丁益就已经回来。丁益看到傅华,就站了起来,说:“傅哥,我们出去聊聊。” 傅华摇了摇头,说:“丁益啊,我不想跟你聊金达的事情。”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不需要弄到这个地步吧?” 傅华说:“我认为需要,你如果当我是朋友的话,就不要管这件事情。” 丁益说:“那好,我不管就是了,这都中午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顿饭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不去了,小昭一直没醒,我要留在这陪他。” 赵婷说:“傅华,你去吧,小昭这里有我看着呢,你去顺便给我带点回来吃。” 丁益也过来拖着傅华,说:“走吧,总要吃饭的。” 傅华看傅昭还在熟睡,赵婷也需要吃饭,就跟着丁益离开了病房。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干净的小饭店,进去叫了几个菜,傅华也没心情喝酒,丁益就陪着他一起吃饭。闷闷的吃了一会,丁益说:“傅哥,我刚才跟赵婷聊了一会,知道你跟金达市长是怎么吵起来的。” 傅华叹了口气,说:“丁益啊,我现在真的没心情跟你讨论这个。” 丁益说:“但是你跟金达市长之间总不能老是这个样子吧?再说我觉得这件事情你有点过了,金达可能有他不近人情的一面,不过人家已经跟你道过歉了,现在还想跟你吃饭解释,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一个市长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难得了,你还想他干嘛?”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丁益啊,我也不知道我做的是对是错,是不是有点过分,但是现在我真的没心情去跟金达玩什么道歉啊,解释啊之类的虚情假意的东西。你就别管我了。” 丁益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下午,傅昭从熟睡中醒了过来,神情还是病恹恹的,看到傅华,虚弱的笑了笑,喊了他一句爸爸,傅华鼻子酸了一下,伸手将傅昭抱了起来,紧紧地抱了一下。 接下来的几天,傅华一直都留在病房里,跟赵婷一起陪着傅昭。傅昭的身体一天天恢复,开始有了精神,傅华和赵婷两人就一起陪他玩,病房里不时传出傅昭被逗得咯咯笑声,三人很难得的享受了几天天伦之乐。 除了丁益之外,只有孙守义来过病房,孙守义是从驻京办那边知道傅华因为儿子病了跑过来海川的,就过来看望傅昭。 孙守义的神情看上去有点郁郁寡欢,傅华就估计金达这一次没能顺利接任市委书记,孙守义也跟着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孙守义和金达一样,都是政治动物,心目中都想着怎么样尽快往上爬,这一次金达没动窝,市长的位置就没腾出来,孙守义就没有机会上一格的。这对从到海川那一天起就想着怎么能够升迁的孙守义来说,不能不说是一次很大的挫折。 傅华这几天过得倒很舒畅,没有驻京办工作上的困扰,整天就是陪着儿子玩,这种生活傅华平常是很少能享受到的。 傅华看了一眼孙守义,从孙守义的神情上看,似乎并不知道他跟金达闹别扭的事情。这几天傅华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开始也觉得他对金达好像是有点过分了。不过他并没有后悔什么,反而觉得自己发作这一下,对他自己,对金达,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他自己来说,老是把事情放在心里,这个疙瘩会越结越大,最终会不胜负荷,还是要有爆发的那一天的。早一点发作了,心头的郁闷也发泄出来了,他的心情也会轻松很多的。 而对于金达来说,傅华觉得说说对他真实的感受也不是一件坏事,不然的话,金达会始终觉得自己为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应该的,他还会陶醉在市长的权利光环之中,不拿这些下属们当回事情。 笑掉大牙 至于金达有没有雅量接受自己对他所说的这一切,那就看金达的素质了。他能接受,说明这个人还有可交之处,将来还能作为朋友相处;如果不能接受,说明这个人连几句真话都听不得,不跟他做朋友,也没损失什么。 不过这几天,金达倒没再出现,也没再让丁江找什么理由请他吃饭什么的,让傅华这几天倒是过的很舒心。 在询问了孩子的病情之后,孙守义问傅华:“准备什么时间回北京啊?” 傅华笑笑说:“小昭现在好的差不多啦,我正准备过个一两天带他们母子回去呢。” 孙守义笑笑说:“那行啊,孩子好了,就赶紧回北京吧,驻京办那边攒了一堆的事情等你处理呢。” 傅华说:“我回去后就会尽快上班了。” 孙守义说:“能尽快上班就尽快上班吧。诶,你海川这边还有什么事情要办吗?你回来的情况我跟金达市长提过,金达市长说你虽然是海川人,但是在北京呆的时间比较长,在海川办什么事情可能不方便,让市政府这边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就帮忙安排一下。” 金达果然没跟孙守义说跟他闹别扭的事,还借着孙守义的嘴向他表示了关心,这让傅华心里觉得金达还算是有素质的,并没有跟他闹翻了,就想办法来报复他。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事情要办了,谢谢领导们的关心了。” 过了一天,傅华就和赵婷、傅昭飞了北京,丁益送他们去的机场。傅华并没有跟金达、孙守义打招呼,就这么悄悄的离开了。 在飞机上,赵婷一路上一直看着傅华,到了要下飞机了,她伸手抓住了傅华的手,说:“傅华,先别急着走,再陪我和儿子坐一会。你知道吗,你陪我和儿子这几天是我这几年来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我多想我们三个能一直留在海川呢。” 3、傅华握了握赵婷的手,他知道赵婷的心情,就静静地坐在她旁边。直到飞机上的人都走空了,赵婷这才站了起来,苦笑了一下,说:“走吧,要不小莉姐要等急了。” 傅华就抱着傅昭跟赵婷一起下了飞机,郑莉已经等在外面了,赵婷走了过去,笑着对郑莉说:“小莉姐,谢谢你肯放傅华过来陪我和儿子这几天。” 郑莉笑了,说:“谢我干什么,小昭也是傅华的儿子啊。” 赵婷笑笑,说:“要谢的,换了是我,就不会这么做的。” 众人就一起上了车,郑莉开车,先把赵婷和傅昭送回赵凯的家,到了的时候,傅华下了车,帮赵婷把行李搬了进去,然后对赵婷说:“小婷,如果JOHN再来纠缠你,你跟我说一声,我不会放过他的。” 赵婷点了点头,傅华就说:“那我回去了。”说着就往外走,这时傅昭在后面叫道:“爸爸,你别走,我想要你留下来陪我玩。” 傅华笑笑说:“不行啊,小莉阿姨还在下面等着我呢,乖了,改天我再来陪你玩。” 傅昭却怎么也不肯,闹着非要傅华留下来,傅华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了他,这一折腾就是半个多小时,傅华出来上了车之后,看了看郑莉,笑了笑说:“等急了吧,小昭这几天跟我玩出了感情,非缠着我不放。” 郑莉似乎并没有在意,笑了笑说:“儿子缠他爸爸很正常啊。” 两人就回了家,进了门两人就拥抱在了一起,小别这几日,他们都很渴望对方,…… 巅峰之后,就是身体空了的疲惫,傅华神游物外,慢慢就要进入睡眠之中了。这时,郑莉在他怀里用手轻轻的画着他的胸膛,轻声说:“老公啊,我们要个孩子吧。” 傅华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郑莉,说:“怎么了小莉,你不是说想要晚几年再要孩子吗?” 关于孩子的问题,郑莉和傅华讨论过,郑莉说她的服装品牌开创不久,她还想要好好冲刺几年,因此要傅华等几年再要孩子。 郑莉笑了笑说:“我想要了,不行吗?” 傅华看了看郑莉的神情,郑莉跟赵婷最大的不同就在于,郑莉做什么事情都比较理性,什么事情都是想好了才做的;而赵婷则是随性多一点,什么事情想了就去做,至于什么后果,她是根本就没想过,也不在乎的。 现在郑莉突然改变既有的计划,一定是有什么因素改变了她,难道她看自己跟傅昭那么亲密,心中有了些担心了吗? 傅华说:“小莉啊,你想要孩子,不会是因为小昭吧?” 郑莉看着傅华的眼睛,说:“我如果说是,你会不会生我气啊?” 果然是因为傅昭,傅华笑了笑,说:“我生你什么气啊,不过小昭是个孩子,你吃他什么醋啊?” 郑莉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是吃他的醋了,他跟你的父子亲情是怎么也割舍不断的,只是我很担心你会因为他重新回了赵婷的怀抱。” 傅华愣了一下,赶忙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我跟赵婷已经过去了。小莉,你这就是瞎想了。” 郑莉苦笑着说:“其实我没有外表表现的那么大度了,你去海川这几天,我的心一直悬着呢,特别是我知道你因为小婷的事情跟金达闹翻之后,我就想你是不是还没忘记跟小婷的那些往事啊,你会不会为了她离开我啊,尤其是想到你们之间还有个傅昭,我的心里就更不是个滋味了,好像你们才是一家人啊,而我才是个外人。” 傅华抱紧了郑莉,说:“你别瞎想了,我跟小昭是一回事,跟赵婷又是另外一回事。我跟赵婷绝对没有可能在复合的。你这家伙也是的,脑子里都在胡想什么啊?” 郑莉说:“我也不想让自己这么想,可是有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 傅华说:“你想多了,我跟金达闹翻,并不单纯就为了小婷跟我离婚一件事情,还有其他的很多事情,这些我压在心里很久了,不过是被小昭的事情引爆了而已。诶,这件事情谁给你讲的啊?” 郑莉说:“是丁益,他打来电话讲了你跟金达市长闹翻了,金达想请你吃顿饭跟你和好你都不肯,他就想让我跟你说说,别跟金达市长闹得那么僵,对你不好。” 傅华说:“这个丁益就是多事。” 郑莉说:“我看他说的没错啊,那天我就劝过你,要控制情绪,不要做出什么事后会后悔的事情。” 傅华说:“这件事情我没后悔,我发作金达是因为心中确实很恨金达。想一想,我身边的很多事情都是因为金达才发生的,他基本上改变了我人生的轨迹。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保守的人,家庭对我来讲,是比事业重要的,我想要一家三口守在一起,和乐融融的情形,而这一切因为金达都被毁掉了。当然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表达我的心情,并不代表想要跟小婷破镜重圆,镜子已经破了,圆不回来了。” 郑莉说:“不过,金达总是你的领导,你这样子对他,似乎并不好?” 傅华说:“我往常也就是因为想到他是我的领导,什么地方都忍让着她一些。这好像助长了他的骄横,搞到现在,他根本就不拿我当回事,有事要办了,他就拿出朋友的架势,求着你帮他办,转过头,你要跟他说点什么事情吧,他又是一副市长大人的嘴脸,我受够了。” 郑莉笑了起来,说:“我觉得金达有些时候虽然是拿点官架子,不过似乎也没你说得这么严重吧?” 傅华笑了笑说:“也许他算其中比较好的一个了,不过他们的本质都是相同的。原本我还以为帮助金达,可以为海川市民做点事情,现在我已经看明白了,金达想的不过是如何做出政绩,从而获得升迁罢了,根本就不是想要帮海川老百姓干点实事。而我更可怜,我所做的不过是一个官僚的帮闲,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金达的狗腿子了。”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我怎么觉得你去这一次海川,情绪有点不对头了。你没事吧?” 傅华笑笑说:“我没事啊,只是我觉得原本我觉得我做的是挺有意义的事情,现在却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情。金达也好,孙守义也好,心里想的全是怎么去争权夺利,而不是如何为老百姓干点实事。我成天帮他们做这个做那个的,根本就没什么意义的。” 郑莉笑了,说:“什么有意义啊?你想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啊,你要离开驻京办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其实想想我这人挺可笑,我也几次想离开驻京办过,但是好像想一想,离开了驻京办我似乎就不知道做什么啦。算了,你父亲已经够瞧不起我了,如果我再成了无业游民,那他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了?” 虽然傅华从来没在郑莉面前埋怨过什么,但是郑莉心里很清楚,傅华对郑坚和汤言联手来捉弄他,心里是很介意的。 自作自受 郑莉抱了抱傅华,说:“老公啊,别去管我父亲和汤言怎么看你了,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就行了。你如果在驻京办做的不愉快,干脆过来我公司,我们夫妻联手创业,一定会天下无敌的。” 傅华笑了,说:“天下无敌,你以为我们是武林高手啊?好了,驻京办这边我暂且还没离开的打算的。” 晚上,方晶并没有去鼎福俱乐部,而是留在自己家中,她约了马睿。她已经收到了莫克寄来的海川重机的基本资料,研究了一番之后,她心里还是没下定决心,这个海川重机的情况有点太差了。虽然她心中也清楚这种差的公司可能操作的余地更大,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她如果投入的话,资金很可能就打了水漂,想了半天,她最终决定还是把马睿找来商量一下比较好。 马睿是那种方晶比较信得过的男人了,这个男人感恩于林钧,是看在林钧的面子上才帮她。方晶觉得懂得感恩的男人,就不会坏到哪里去的。 但是光有感恩的心还是不足够的,如果马睿只是感恩,帮方晶一次两次可能就够了。方晶心里是很清楚这个男人心中一定还有想从她这里得到的别的东西。如果说一个男人肯这么的来帮助一个女人,却对这个女人一点想法都没有,那这个男人基本上就是圣人了。 马睿显然不是圣人,方晶心中就明白这个男人是对她有企图心的,虽然这个男人比较绅士,没有主动提出来。但他不是不想,而是在等方晶主动。如果方晶继续装糊涂,这个男人可能就会疏远她了。 这种真心帮助她的男人是很难遇到的,方晶并不想失去他,她需要这个可以帮他挡风遮雨的男人。因此就在几次求马睿帮忙之后,方晶就把马睿约到了家里,跟他上了床。一切好像都是水到渠成的,两人在这个方晶的房子里喝了红酒,吃了饭,然后就吻在了一起,相拥着进了卧室,做了一点成年男女在一起都会做的事情。 完事之后,马睿显得很愉快,笑着说:“以前曾经有朋友跟我说,男人到了我这个岁数,就跟年轻的时候有了不同了,以前是硬着等,现在是等着硬啦。以前我还觉得有点夸张,今天看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情啊。” 方晶知道马睿以近乎自嘲的方式说这句话,是想掩饰他前面的力不从心,这个男人还真是死都要撑住面子啊。 方晶心说,那我就索性帮你把面子做足了好了,便抱着马睿的身子笑笑说:“”什么等着硬啊,你刚才很棒啊,年轻的小伙也就你这样吧,前面可能是你看到我这么美的身子,太过激动了吧? 马睿心知自己不可能像年轻人那么能用体力征服女人了的,方晶赞说他经验老道,说的倒是很能让他接受,老男人确实在征服女人方面更有经验些的,他笑着抱紧了方晶,说:“你真是会说话。” 那次上了床之后,马睿并没有把方晶视为他的禁脔,两人保持着一个比较松散关系,方晶有时会约马睿来,马睿想要她了,也会打电话说要过来,两人就这样子时不时的上次床,互相之间并无约束,也都不去管对方。这种自由的方式不但没有让两人的关系淡了,反而因为给了对方足够的空间,让他们相处的时候更自在更亲密。 临近十点钟的时候,马睿来了,进了门之后,就抱住方晶急切地吻了起来,手就不规矩的在方晶身上摸索着,男人见了女人总是这么副嘴脸,虽然他并没有改变等着硬的身体状态。 虽然每次方晶都是被马睿勾起了兴致,却都难以满足,那种悬在半空的感觉没着没落,十分的难受。但是方晶是有求于这个男人的,因此也不得不小心地让男人从她身上得到满足,这一次又是费了不少的劲,才让马睿完成了他想要完成的动作。 马睿轻松了下来,这才问起方晶找他有什么事情。方晶就把她想跟汤言、郑坚中天集团合作搞上市公司重组的事情讲了出来,说莫克帮他找了这家企业的资料,她看了看,好像是很烂的一家企业,问马睿她要不要投钱进去? 马睿笑了,说:“你这个女人的野心还挺大啊,守着鼎福俱乐部还不行啊?” 方晶说:“鼎福这边已经上了轨道了,不需要我太靠上去了,我手头的资金也不能光放在银行吃利息啊,就想找点项目做一做了。这个汤言和郑坚都是有些来历的人……” 方晶就介绍了汤言和郑坚的背景,马睿说:“这俩家伙的情况我多少耳闻了些,他们可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你不担心被他们玩了?” 方晶笑笑说:“这点我倒不担心,我跟这俩人比较熟悉,他们并不是那种毫无原则的人,我相信我还能控制得了他们。我只是担心这个项目做不成,把我的钱赔了进去。” 马睿说:“你已经答应他们了?” 方晶说:“还没,那个汤言这几天催过我几次,我都跟他们说我的资金暂时还不能到账,让他们再等几天。” 马睿说:“企业烂并不代表这件事情不能做,很好的企业也不会被拿出来重组的。” 方晶说:“这么说,你同意我做这个了?” 马睿说:“想做就做吧,这件事情的风险还是可控的。不过你也不要把资金全部都投进去了,最好是留一点。” 方晶说:“这我有数,我还是留了一部分资金的。” 马睿说:“再是北京这边有些关系如果用到了,你可以找我。至于东海方面,你可以继续找莫克。” 方晶说:“找莫克有用吗?他虽然是东海省委的副秘书长,但我感觉他在东海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找了他恐怕也是只能帮点小忙而已。” 马睿笑了,说:“这个莫克肯定会有用的,说不定还会有大用。有一个消息可能你还不知道,莫克很可能会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了。” 方晶愣了一下,说:“不会吧,这家伙升的这么快啊?” 马睿笑笑说:“你只能说这家伙的运气好。平常时期这个海川市市委书记估计是轮不到莫克的。你不知道东海目前的形势,东海的书记郭逵很快就要进北京来工作了,东海将要面临一场权利洗牌的过程,各方势力都在想尽办法卡位。被郭逵推荐即将接任书记的吕纪是从外地调进东海的,跟本地势力之间是存在着一定的矛盾的。这个莫克由于是我们江北省过去的,跟一些东海本地的势力之间并没有密切的关系,又是书记郭逵用起来的人,让他接任海川市委书记,吕纪是比较放心的。” 方晶笑笑说:“你们这些男人的政治盘算还真是复杂,什么书记,什么本地势力听得我都一团浆糊。” 马睿笑笑说:“不复杂不行啊,男人们爱玩的就是这一套。权利是最能激发男人的雄性的,玩得转权利,才能玩得转这世界。” 方晶却对马睿说的这一套并不是很感兴趣,她笑笑说:“好了,你别跟我谈这些政治理论了。我们还是来谈谈莫克吧,你说这个人能靠得住吗?我怎么觉得他这个人有点虚头巴脑的?” 马睿笑了,说:“这个家伙是学究出身,搞理论的,搞理论的不都是虚头巴脑的吗?再说官员们实诚的有几个啊?莫克虚头巴脑的不是问题啦。市委书记对你们重组那家企业是很关键的,重组成功与否,他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的。莫克如果真的能成为市委书记,是很有利于你的。” 4、傅华回北京的第二天就回到了驻京办上班,驻京办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因为他离开的这几天丝毫有所改变,依旧是忙忙碌碌,刚进办公室罗雨就找了过来,傅华马上就沉入了冗杂的日常事务之中了。 人在忙碌起来的时候,往往是会忘记一些烦心的事的,跟金达之间的矛盾,对工作的不满,这些都被傅华暂时放到了一边去了。 马睿同意加上莫克即将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这让方晶下定了决心,正式跟汤言郑坚他们签了合作协议,新和集团对海川重机的重组正式开始启动。 张林省政协副主席的任命被批准了,任命公布海川政坛波澜不惊,这个结果早就是大家知道的了。 送别张林的酒宴是由金达主持的,海川市四大班子的领导们都出席了,海川大酒店一个大包间里二十多个座位坐得满满的。在酒桌上,张林的脸色是阴郁的,按照惯例来说,像海川市这种经济大市,市委书记进省比较理想的安排是给个省委常委或者比较重要的副省长的位置,政协副主席这种是明显的明升暗降了。张林自己也觉得脸上无光,不过这也是他自作自受,他不去整金达,估计现在他还是市委书记。 风评不错 金达先说了些场面的话,先祝贺张林高升,然后感谢了一番张林对海川市作出的贡献,张林在一旁听着怎么听怎么都觉得金达的话像是在酸他,心里就骂了一句,你别得意,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金达讲完之后,带着大家一起敬了张林。然后就是轮流敬酒。张林已经明显可以感觉得到在座的这些家伙对他已经没以前他做市委书记那么热情了,敬酒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是这种笑容带着例行公事的味道。这些人原本是都围着他张林转的,现在谄媚的笑容却都转向了金达了。 张林心里也明白他在海川已经是出局了的人物了,但是心里还是很别扭,这帮家伙真是势利眼,人都还没走出海川,茶就凉了。张琳心中暗自恼火,心说你们这帮家伙也别太拿我张林不当回事,战斗还没结束呢,等着吧,我到了省政协之后,会让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好看的。 喝了一会之后,张林实在觉得太无趣了,就借口不胜酒力,坚持要回家。众人基本上也是了解他的心情的,也没人愿意继续跟他周旋,多少挽留了几句之后,就让张林离席了。 酒宴没了主题人物,大家也就意兴阑珊了,匆匆吃了点饭之后,酒宴就散了。 金达和孙守义都是家不在海川的,金达看看时间还早,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就对孙守义说:“老孙啊,我们再找个地方喝茶吧?” 孙守义也觉得现在就回去睡觉时间有点早,就笑笑说:“行啊。”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茶馆,点了一壶龙井,几碟瓜子开心果之类的。茶馆的龙井茶还不错,绿油油的龙井茶叶在玻璃杯中浮了起来,一股好闻的豆香味道就出来了,金达看着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孙啊,我们在一起工作也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是第一次悠闲地喝茶聊天啊。” 孙守义笑笑说:“平常时间我们都是一大堆事情要忙,哪有这个空闲啊。说起来今天还要感谢张书记呢,不是他提前退席,我们也不会来这里。” 金达笑笑说:“张书记是对省政协的任命很不满意才提前离席的,说起来也挺好笑的,我们也跟他斗了这么久了,今天他离开了,我心里反而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现在想想,也许我们一开始就走错方向了。”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他搞不懂金达是什么意思,就笑了笑说:“金市长您的意思是?” 金达笑笑说:“你也清楚张林是因为跟我之间闹矛盾才被省委调开的,为了这个郭逵书记狠狠地批评了我,说我没有从大局着眼,只是一味的想着跟张林书记斗争,而没有去想如何去跟张林书记合作。回来之后,我自己也反思了一下,其实我跟张林书记之间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矛盾,如果一开始我就选择合作的话,也就不会闹到今天这种两败俱伤的境地。”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金市长,我倒不这样子认为,我来海川并没有想要去跟别人斗什么啊?但是别人却不这样想啊。您想想,孟森也好,束涛也好,张书记也好,哪一个不是他们找上门来斗我的。我想您跟张林书记也是一样子的,您的个性并不好斗,张书记又是一把手,不是他欺上门来,你是不会出手的。归根到底,我们都是被动应战的。郭逵书记说让我们跟人家合作,但人家肯跟我们合作吗?他们不肯吧?” 金达说:“就算他们不肯,我们实际上也是可以选择退让的,不必非跟他们斗个高低的。” 孙守义笑了,说:“您这种说法道理上好像说得通,但是实际上根本不可能行得通的。如果一味的退让,我们就不用想办成任何事情了,因为张林书记一定不会给你机会的。您应该也清楚,张林书记跟您之间的矛盾,恐怕不仅仅是因为您没让他在旧城改造项目上没有得逞吧?实际上更多的是因为您在海川海洋科技方面做得太成功了,您的成功威胁到了他的市委书记的宝座了,他如果接受您的成功,恐怕不久的将来,他一样需要把市委书记的位置让出来。因此他出手对付您,也是必然会发生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现在看来张林书记是没那么大的度量接受我们在海川海洋科技方面的成功的,这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零和的游戏啊。”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对啊,这一开始就注定是要零和的,郭书记那是不了解我们的实际情况,因此才会把责任都怪到您的头上的。” 金达并不想去怪郭逵什么,他苦笑了一下,说:“有些事情也是我活该了,只是老孙啊,这一次你恐怕要被我拖累了。让你跟着我折腾了这么久的海川科技园项目,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金达也是明白孙守义来海川的心态的,孙守义从中央部委下来,就是想要来镀金的,如果机会顺畅的话,他肯定会像火箭一样嗖嗖的往上蹿。金达这一次没有能顺利地接任市委书记,孙守义上升的渠道就被金达给堵住了,眼下除非孙守义掉离海川,否则他是没有机会往上升的。 孙守义明白金达在说什么,实话说他心中对此也是很懊恼的,但是这一切已经成为了事实,暂时他是无法改变的,他就是要去怪金达,也改变不了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市长您别这么讲了,说什么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啊,我们是一个整体,不存在谁拖累谁的问题。”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他搞不清楚孙守义这是再说客气话,还是心里真的不怪他。不过这个话题他也无法在深入的跟孙守义谈下去了,就笑着转了话题,正好他想问一下傅华现在的情况,就说:“老孙啊,驻京办的傅华回去北京了吧?”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已经回驻京办上班了。” 金达说:“哦,原来已经回去上班了,怎么样,他没闹什么情绪吧?”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这几天他对金达和傅华之间闹别扭的事情多少也有所耳闻,有人说是金达去病房探望傅华的儿子,结果不知道因为什么,傅华把金达从病房里面赶了出来。孙守义对此是半信半疑的,金达和傅华之间的关系虽然淡了很多,但似乎还不太可能到决裂的地步。但看金达这个小心翼翼探问傅华的架势,似乎两人之间真的是有了问题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傅华没闹什么情绪啊,您这么问,是不是傅华出了什么事情了?” 金达躲开了孙守义看他的眼神,干笑了一下,说:“不是傅华出了什么事情了,而是我觉得我们市政府对下面的干部有点不太关心。傅华的前妻和儿子在海川住的时间不短了,我们都不知道,也没想办法去照顾他们。这一次他来回都不跟我们打招呼,估计心里对我们是有意见了。” 孙守义觉得金达的解释有些牵强,傅华的前妻和儿子来海川住,也没跟市政府报备啊,凭什么就要求市政府想办法照顾他们啊?孙守义更倾向于认为,傅华和金达之间真的是有了问题了。 孙守义也不拆穿金达,笑了笑说:“市长您可能想的多了,我觉得可能傅华认为他这一次会来海川是他个人的私事,不需要跟我们讲吧。” 金达笑了笑,说:“也许是这样子的吧。诶,老孙啊,你觉得省委的副秘书长莫克这个人怎么样?” 莫克现在是接任海川市市委书记的热门人选,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海川政坛了。孙守义笑了笑,说:“市长,我刚才也正想问您这个问题呢,没想到您到先问了。实话说,我虽然见过莫克,但是对他印象不深,感觉他好像是一个很谨小慎微的人,长得挺憨厚的,其他的就没什么感觉了。您呢,您是怎么看这个人的?你在东海时间长,跟他应该熟悉吧?” 金达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倒是比你早认识他,不过我对他的印象跟你一样,这个人做事做人确实谨小慎微,你不去特别注意,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但是这个人的政策水平是很高的,省委不少大文件都是他弄的,郭书记对他很赏识。” 孙守义说:“这样的人行吗?做市委书记可不是写写文件就能行的。省委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人来给我们做一把手呢?” 金达说:“省委可能有他的考虑吧。这些我们就不要去想了,我们就等着他来,看看要怎么配合好他的工作吧。” 孙守义说:“希望他好配合,不要跟张林一样,跟我们玩阴一套阳一套的。” 金达笑了,说:“应该不会吧,这个人在东海省委的风评还是不错的,我印象中好像还没有人说过他什么坏话的。” 挥手告别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越是这样的人,恐怕越是难配合啊。没人说坏话的人,一般有两种情形,一是见什么都怕,树叶掉头上也也怕会被打破头,这种人没什么魄力,做什么事情都畏首畏尾,生怕惹祸上身。还有一种,就是这个人伪装得太好了,把他身上的坏的方面都隐藏了起来,这有点类似篡汉的王莽了。无论这个莫克是这两种当中的哪种人,都不是好配合的啊。市长,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我们在讨论的这个人跟张林为人行事的风格很像啊。不会我们前头刚送走了一个张林,后面再来一个跟张林一样的莫克吧?” 金达也觉得莫克和张林确实有很多的共同点,张林在没跟金达和孙守义发生冲突之前,确实是一个很温和甚至显得有点软弱的人,风评也是很好,倒真的跟莫克很像。 虽然是这样想,不过金达却觉得在莫克还没有来海川之前,就贸然的给莫克下这个结论为之尚早,而且自己和孙守义这个政府方面的一二把手似乎也不好这么去讨论未来的市委书记,如果传出去是不合适的,就笑笑说:“老孙啊,不要开这种玩笑,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两人就结了帐,回去睡觉了。 过了几天,省长吕纪打来电话,让金达去齐州一趟,有事要跟他说。金达匆忙赶到了省政府,找到了吕纪的办公室。 吕纪看到金达,笑着说:“秀才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为北京来的贵客。” 金达这时留意到沙发那边坐着一位衣着光鲜、贵气逼人的年轻人,年轻人一看就是有别于东海省本地人的样子,怎么说呢,东海人跟他比起来,就显得黯淡无光了。就连省长吕纪跟他站在一起,他的风头也是明显盖过吕纪。 这让金达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太过张扬,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年轻人看到吕纪要介绍他,就站了起来,跟在吕纪身后走了过来。吕纪指了指年轻人,笑笑说:“秀才,这位是汤言,从北京过来,是搞资本运作的,是一个资本运作的高手。” 汤言笑着跟金达握了握手,说:“金市长您好,您可别听吕叔叔瞎说,我算不上什么高手了,也就是在资本市场上小有斩获罢了。” 话虽然说得很谦虚,但是语气却是很傲慢的,金达心里越发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很讨厌,这个家伙一定是新富乍贵的那种人,没什么脚后跟,想要在别人面前装得尊贵,但一举一动却透漏着他的肤浅。 金达心中虽然对汤言的表现不以为然,不过他听汤言竟然可以很随便的称呼吕纪为吕叔叔,心里就清楚这个汤言来历绝对不简单了,这家伙显然是个二代,他的父母不是巨富,就一定是高官了。 金达笑笑说:“你好,汤先生。” 吕纪笑笑说:“秀才啊,告诉你个好消息,汤言此次到东海来,是想帮帮你解决海川重机的大难题的。怎么样,高兴吧?” 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像汤言这种找上门来的商人,虽然说得好听是为了帮忙解决难题的,但是这种好听的话往往都是唬人的,他们一定是看中了海川重机某些有利可图的方面,想要来攫取巨额的财富的。 金达心里就有些戒备了起来,不过吕纪省长显得兴致勃勃,他倒不好在这个时候跟吕纪唱反调,便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笑笑说:“是吗?那真是要感谢汤先生了,海川重机的事情可是困惑我们海川市很久了的一个大难题,如果汤先生真的能帮忙我们解决掉,那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汤言有点倨傲的笑了笑,说:“金市长不要急着感谢我,我还没跟你谈具体的解救方案呢。等你先看看这个方案,看看是否可行,我们再来谈是否要合作的问题。” 汤言说着,就把一份做好的计划书递给了金达,金达接了过去,大体翻看了几页,看到汤言的方案大体分几步走,一是海川重机原来的主业已经明显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再继续生产,只能继续让企业的亏损加大,并不利于企业的扭亏,因此必须将原有的主业停产;二是主业停产以后,海川重机就需要新的主业,根据现在的经济形势,汤言计划考虑将海川重机的主业转换为房地产开发,他将引进新的公司投资,让海川重机开发房地产项目;三是,关于海川重机原有职工的安置问题…… 金达翻看了之后,总体感觉汤言这份计划书事先是做过功课的,符合现在海川重机的状况,提出的解决方案比较来说是贴合实际的。 金达看了看汤言,他开始觉得这个年轻人不想看上去的那么肤浅了,起码做事还是靠谱的。这让他多少松了口气,毕竟汤言是吕纪介绍的,吕纪的面子他是必须要给的。如果不靠谱的话,想要拒绝起来会很难。现在这个年轻人的表现还算不错,先就免除了金达这方面的担心。 金达笑了笑,说:“汤先生,我大体看了一下方案,还不错,不过海川市政府能不能接受,目前我还无法答复你,你给我几天时间吧,我需要跟市政府的其他领导研究一下。” 汤言笑笑说:“这个是自然。” 吕纪笑笑说:“秀才啊,我知道有些程序是应该走的,不过你可要快一点啊,商机可是稍纵即逝的。至于汤言,你放心了,他在公司重组这方面是行家里手,相信我吧,他一定能帮你把海川重机这个难题给解决掉的。” 吕纪话语之间竟然有为汤言担保的意思,这让金达觉得手里的这份计划书分量一下子重了起来,除非这份方案荒腔走板,否则想要拒绝接受,似乎不太可能了。 金达又看了汤言一眼,看来吕纪一定是在某些方面有求于这个年轻人了,不然的话,不会这么帮他的。 金达笑了笑,说:“省长放心吧,我回去就马上开会研究这份方案,我也想早一点解决掉海川重机的问题啊。” 吕纪满意的笑了,说:“对啊,秀才,海川重机的问题必须尽快解决掉了,他们的那些工人隔三差五就跑来省里把政府的门堵上了,省政府这边不光彩,你们脸上也不好看吧?你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我可不想不想再看到省政府的门被他们堵住了。”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一定遵照您的指示,尽快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汤先生,你等我的消息吧。” 汤言笑笑说:“希望是好消息了。我可等着跟你们合作呢。” 从吕纪的办公室出来,金达拿出了手机,很习惯的拨了傅华的号码,汤言给他的重组计划书诚然不错,但是汤言有没有能力实现这份计划书却还是一个疑问,金达想要让傅华查证一下汤言的背景,看看汤言真正的实力如何。 就在要按下拨出键的时候,金达才意识到他跟傅华之间的嫌隙还没化解开,此刻拨过去不知道傅华会用一种什么态度对待他啊?对此金达心中并没有底,他苦笑了一下,心说还是算了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还是回去让孙守义安排傅华去做这件工作吧。 金达就将手机收了起来,他倒不是不可以用上级的身份让傅华去做这件事情,但是那种味道就不对了。金达并不想这么做,他想给他和傅华一个缓和的空间,对跟傅华之间的友情他是珍惜的,他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来跟傅华重修旧好。 金达走出了省政府办公大楼,向自己的车子走去,迎面去看到省委副秘书长莫克刚从车上下来,金达心说怎么会在这遇到了他了呢。 虽然莫克将接任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海川市政坛,但是这一任命还在组织考察期间,莫可还是妾身未明的阶段,金达就很难拿捏对待莫克的态度。热情了,显得有点谄媚;平淡一点吧,又怕莫克认为他对莫克接任市委书记有意见,那会让两人之间就此埋下心结。反正是分寸很难掌握了。 金大还没反应过来要怎么对待莫克,对面的莫克已经憨厚的笑着说:“这不是金市长吗?什么时间到了齐州了?” 莫克抢先说话,倒免了金达要去思考对待莫克的尺度问题,他笑了笑说:“吕纪省长找我有点事情,所以我就来了。莫副秘书长来政府这边是有什么事情吗?” 莫克笑笑说:“曲炜秘书长找我来有事情商量。诶,你这是办完事情要回去吗?” 金达笑笑说:“是啊,吕纪省长刚跟我谈完事情。” 莫克笑笑说:“要不要等会去我那里坐一下?我跟曲炜秘书长的事情几句话就完的。” 金达就上了车,莫克等在旁边,金达将下了车窗,两人挥手告别。莫克在金达车后看着金达的车子走远,这才转身望政府大楼里走去。 丧气话 金达从后视镜里看着越来越小的莫克,这个莫克谦虚,憨厚,热情,谁看到他都是会赞个好的,只是他这种表现是发自内心的呢,还是仅仅是一种表演呢?那一晚金达和孙守义探讨过这个问题,但是虽然金达没发表什么意见,但是孙守义对莫克的分析却在金达的脑海里划下了一道深深的印痕。过后他认真的回想了他跟莫克这些年所有的接触场面,却发现还真是很难想到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两人见面,就是握握手,相互问句你好,然后就没谈什么了。莫克就是这么一个无声无息的人,像一个隐形人一样。但这样一个人能够在东海省委稳步高升,居然要凌驾于他之上了,你要说他一点本事没有,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金达据此就认为这个人的谦逊和低调都是装出来的,他是还没得到他想要的舞台,所以才没把他的本性表现出来。现在海川市的市委书记这个舞台已经向莫克招手了,不知道这个莫克会在这个舞台上表演出什么呢?是好的,还是坏的呢? 但是不管将来是个什么样子,金达是不喜欢莫克这个人的。这倒不是因为莫克可能抢走了本应该属于他的位置,而是他讨厌莫克这种做人的风格,莫克这种做人的风格让人感觉假。而他金达无论是在省政府还是到了海川市,做人做事都是很真的。 莫克在走进省政府办公大楼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看金达离开的方向,虽然金达刚才好像很热情,但是他可以看得出来,这个金达对他是有看法的。 莫克注意到了金达刚才看到他的那一刻是很犹疑的,这家伙一定是拿不准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这个即将成为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人。金达对他的邀请的那一愣也没逃过莫克的眼睛,莫克提出邀请实际上是一种试探,他要看看这个海川市长对他究竟是一种什么心态,结果让他马上就试了出来,金达对他肯定是有心结的。他并不相信金达所说的要急于回去研究落实吕纪省长的工作安排。从现在这个时间出发,金达赶回到海川市肯定已经是晚上了,那个时候根本就不可能马上召集其他人来研究落实什么。 退一步讲,就算可以连夜召集人开会研究,似乎也不差跟他坐到一起谈话的几十分钟吧?金达拒绝,根本就是对他来海川接任市委书记有所不满的。否则他一定会乐于接受自己这个即将成为他的上司的人的邀请的。 外传东海省书记郭逵原本是属意金达接任海川市的市委书记的,只是这一次张林的调整变起仓促,打乱了郭逵的布局,金达接任市委书记就有些不可能了,郭逵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自己来接任海川市委书记。金达对自己的不满,应该是与此有关了,自己去接任海川市市委书记等于是抢了他碗里的肉啊。 官员们都是很短视的,往往只会向前看一步,这倒不是说官员们不想往更远的的位置看,而是往前看一步才是最实际的。能往前上一步就已经很难了,那更远的目标大多时候是根本就实现不了的。 金达这个做市长的,目光一定是盯着市委书记这个位置的,自己夺了他的位子,心里还不知道恨自己呢。以后要小心这家伙了。 金达回了海川之后,就把吕纪省长介绍的汤言的情况跟孙守义讲了,孙守义看了看计划书,感觉上还不错,就笑笑说:“我看这个方案还行,省长算是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了。” 金达笑笑说:“你先别急着高兴,究竟这个汤言是何方神圣我们还不清楚。”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说:“省长应该不会给我们介绍错人的吧? 金达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了,不过我们还是事先弄清楚些才好,起码双方谈判起来我们也对对方知根知底。” 孙守义说:“那就要让驻京办查一下了。” 金达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回头你安排一下这件事。” 孙守义说:“行啊,我跟傅华说一声好了。” 孙守义就打电话把情况跟傅华说了,傅华听完之后,笑了笑说:“这个汤言我知道。” 傅华就跟孙守义介绍了汤言的基本情况,孙守义听完之后,诧异地问道:“傅华,你怎么张口就来啦,是不是你们接触过了?” 傅华说:“是的,原本利得集团要寻找海川重机的买家,我曾找过我岳父,我岳父就介绍了这个汤言给我。” 孙守义说:“这件事情你怎么没跟市里汇报啊?” 傅华说:“我接触了一下这个汤言,发现他是一个资本玩家,这种人只是想从海川重机身上攫取巨额的利益,根本就不可能真正的拯救海川重机,所以我就放弃了他。” 孙守义笑笑说:“你放弃了人家没放弃,现在人家通过吕纪省长找上门来了。” 傅华说:“这家伙找到吕省长了?一定是他父亲出面了。” 孙守义问道:“他父亲谁啊?” 傅华就说了汤言父亲的名字,孙守义倒抽了一口凉气,说:“这个汤言居然是他的儿子啊,难怪吕纪省长会亲自出面呢。” 傅华说:“那现在市里面是什么意思啊,准备接受汤言的方案?”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市里面不接受能行吗?别说汤言的父亲了,就是吕纪省长这边我们就交代不过去。诶,说了半天,这个汤言是不是玩空手道的啊?” 傅华说:“这倒还好,那家伙是有经济实力的。” 孙守义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否则事情还真的就难办了。” 傅华说:“孙副市长,市里面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啊?”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傅华,再考虑一下什么啊?换到你是金达市长,你有能力挡得住这件事情吗?好了,我知道你这个人是理想主义者,总想把事情完美的解决掉,但这是不现实的,就是市里面也知道海川重机已经病入膏肓了,我看了一下汤言的方案,他们想给海川重机转换主业,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啊。” 傅华心里也很清楚,吕纪都出面了,就连金达也是挡不住汤言的,更何况是自己呢,难怪当初汤言可以豪气地说他要真是做,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挡住他的。傅华就苦笑了一下,说:“那我知道了。” 孙守义就挂了电话,傅华的心情就很灰,他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对海川重机来说是没什么好处的,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法阻止,这让他有一种挫败感。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振东集团的苏南,赶忙接通了,笑着问道:“南哥您好,找我什么事啊?” 苏南笑笑说:“傅华,我们好久没碰面了,在忙什么啊?” 傅华笑笑说:“成天瞎忙,也不知道忙了些什么。” 苏南笑笑说:“哪有时间跟我出来吃顿饭吗?” 傅华笑了,说:“南哥找我,没时间我也得挤时间出来啊。去哪里?” 苏南笑笑说:“多日不见,傅华你的嘴倒是甜了很多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啊南哥,我虽然是小角色,却也是身在官场,溜须拍马的本事不学一点,混不下去啊。” 苏南愣了一下,说:“傅华,最近受什么打击了吧?我听说这话怎么觉得你心气不高啊,怎么了?” 傅华说:“一言难尽啊,南哥。” 苏南笑笑说:“那晚上跟我们好好聊聊,去晓菲的四合院吧。” 晚上,傅华按照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五分钟到了四合院,苏南约他的局,他不敢迟到的。进到四合院之后,院内的人各自在忙忙碌碌着,没有人注意到傅华这个很久没来的人。 院内的摆设依旧,让傅华感觉时光在这里好像没有流逝过一样,恍惚昨天他还在这里吃饭一样。 傅华就去问服务员苏南订的位子在哪里,服务员认出了傅华,笑笑说:“是傅先生啊,你可是好久没过来了。” “人家娶了新媳妇,躲在家里甜蜜呢,怎么还记得这些老朋友呢?”晓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傅华身后打趣说。 傅华回过头来,就看到了满面笑容的晓菲,晓菲基本上还是老样子,一副女王范,这么久没见面,丝毫没什么改变。傅华笑了笑,说:“晓菲啊,这么久没见,你还是那样漂亮啊。” 晓菲笑了,说:“哟,傅华,你也会说奉承话了,你是真的觉得我还是那么漂亮呢,还是想打趣说我应该变老了呢?” 傅华笑笑说:“我可没胆量打趣你啊,你真的还是那么漂亮。” 晓菲瞅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可是变了不少啊,你身上的那种锐气哪去了,你以前不是经常愿意跟我对着干的吗?怎么今天竟然说出没胆量打趣我这种丧气话来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傅华笑了笑,说:“人总是要学着成熟起来的嘛。诶,南哥定的位子在哪里,我们进去坐吧。” 晓菲说:“跟我来吧。” 晓菲就带着傅华进了厢房的一个雅间,坐下了之后,晓菲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傅华,你还好吗?” 傅华在这个曾经很亲密的女人面前,是无法掩饰自己的,他苦笑了一下,说:“不好,你说的没错,我身上的锐气已经没了。我好像是被那些日常的琐事给包围了,成天瞎忙,却不知道这么忙是为了什么。” 晓菲说:“你见老了,怎么都有白发了?” 晓菲说着,伸手去摸傅花的头发,傅华已经不习惯晓菲的这种亲昵举动了,头扭了一下,闪开了。 晓菲苦笑了一下,把手收了回去,说:“真是有意思啊,没想到我摸一下你的头发你竟然会躲,你忘了,曾经我们是多么的亲密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晓菲,南哥快来了,被他看到,对你不好。” 晓菲说:“是你怕被你老婆知道了不好吧,胆小鬼。” 这时苏南到了,站在前台问服务员:“我的客人到了没有?” 傅华赶忙站了起来,打开雅间的门,迎了出来,说:“南哥,我到了。” 苏南笑着走了过来,说:“傅华啊,你早到了啊?来,我帮你介绍一个贵宾,这位是我邓叔。” 傅华这才注意到苏南身后还跟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男人的头发有些花白,不过面庞清癯,眼睛烁烁有神,很有威严,看上去就是一个很有气势的男人。 邓叔伸出手来,笑着说:“你好啊小傅同志,很高兴认识你。” 傅华赶忙握住了邓叔的手,笑笑说:“您好,邓叔,我也很高兴认识您。” 傅华可以感觉得到这个邓叔握起手来是很有力地,他的手被握的都有些痛了,便觉得这个男人肯定是执掌大权的人物,握起手来才会这么的自我、自信。 晓菲这时也从雅间里出来,笑着对邓叔说:“邓叔您怎么来了?” 邓叔笑笑说:“晓菲,怎么你这地方我不能来啊?” 晓菲笑笑说:“看您这话说的,我欢迎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能来呢。我只是有点意外您会到我这里来。” 邓叔说:“我是来看苏老,正好遇到了苏南,他说你搞了一家北京风味的四合院,我就很想过来看看,就跟他过来了。晓菲啊,你这里很不错啊,你这里的摆设让我看到了老北京原来的样子。这才是接地气的东西啊。” 晓菲说:“邓叔您夸奖了,我当初搞这个,就是因为现在大兴土木,老北京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就想弄个东西把一些老北京的风味保留一点。” 邓叔说:“你做的很好啊。” 晓菲说:“咱别这么站着说话了,赶紧进去坐吧。” 四人就进了雅间坐了下来,傅华大约也猜测出这个邓叔一定是苏南父亲苏老的部下,所以晓菲和苏南都认识他。傅华就觉得邓叔可能是今晚的主题人物了,今晚的话题一定会在晓菲、苏南和邓叔之间展开。 没想到坐定之后,邓老首先把关注的目光却投向了傅华,他笑了笑说:“诶,小傅同志,我听苏南说你是东海省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是,我在这里帮海川市跑一跑跟部委之间的联络工作。” 邓叔笑笑说:“你这做的也就是跑部钱进的工作了?” 傅华笑笑说:“邓叔您这么说就有点不太严谨了,我做的工作是有一部分涉及到跟中央部委审批资金的,但是也不是说驻京办在北京这边拉关系走门子,就能弄到大笔的资金的。这是外面对驻京办的一种误解。” 邓叔笑笑说:“那你是怎么认识驻京办所作的工作的?” 傅华看了邓叔一眼,他心中有些奇怪,这一个本来是跟着苏南随便来看看的人,怎么会问这么些跟驻京办相关的问题啊?这有点不对劲,便笑了笑说:“邓叔,您怎么会对驻京办这么感兴趣啊?” 苏南这时笑着插话说:“傅华,邓叔就是想问一下,你跟他说说嘛。” 傅华笑笑,说:“那行啊,我就说说我个人的看法吧。其实驻京办这里是一个事务性的部门,更多的做一些提交资料啊,联络沟通啊,接待来京人员,帮助本地在京人员解决困难啊,接访啊,这之类的。这里面当然也有些吃吃喝喝,送礼拉关系之类的。不过都是小打小闹了。真正大的项目本身就很少,能摊上一个两个驻京办这个层次出面是不够的。所以外面风传驻京办的存在带坏了官场的风气,又是什么二政府的,真是有点太夸大了,驻京办不过是成了现下官场腐败风气的代罪羔羊了。” 邓叔笑了,说:“小傅同志啊,叫你这么一说,好像驻京办还成了很辛苦的服务单位了。” 傅华笑笑说:“邓叔您是不了解驻京办的日常工作,您如果有时间能跟我跑一天,你就明白这活有多辛苦了。” 晓菲笑了,说:“邓叔那么忙,哪有时间陪你瞎溜达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是啊,我们成天就是在瞎溜达,上面有什么招商了,要想上大的项目了,就来拼命的逼你。你就得想尽办法费尽心机四处找人沟通关系。跑成了是领导们的政绩;跑不成呢,是你的失职,就好像你一出马什么事情就应该办成似的。这其中的甘苦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 苏南看了看傅华,说:“傅华,有些日子没见你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消沉啊?” 傅华说:“南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前些日子赵婷因为受不了他现在的丈夫的纠缠,带着我儿子去了海川,想说在那里避一段时间,结果半夜儿子生急病,烧到昏迷,赵婷哭着打电话给我,吓得我半死。这让我想到当初我跟赵婷离婚的情形,当初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中邪了,那么重视驻京办的工作,甚至在赵婷生产的时候,我还留在北京没有去澳洲陪她,这最终导致了我们的离婚。然后他就找了现在这么个混蛋洋鬼子,逼着她不得不离开北京。这些让我想到我这么辛苦的工作是为了什么啊?难道就是为了给领导一份亮眼的政绩吗?现在搞得我妻离子散的,我这又是何苦呢?这有点背离我当初进驻京办工作的初衷了。” 晓菲看了一眼傅华,他心中是清楚当初傅华离婚那时的纠结和痛苦的,那个时候傅华甚至有点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在她跟傅华之间的往来之上,一度还中止跟她的往来。 邓叔看了傅华一眼,说:“小傅同志,说说看,你原来进驻京办的初衷是什么?” 傅华笑笑说:“说起来并不高尚,当时跟我相依为命的母亲去世,让我觉得在海川呆不下去了,那种空间氛围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就想逃离,于是就找市长辞职,当时我是他的秘书,结果他就让同意让我来北京,不过要我进驻京办,当时海川驻京办状况很差,市长想要我把驻京办的工作搞起来。我想驻京办这边比较散漫自由,又可以远离官场核心,没那么多的利益纠缠,又可以帮家乡做点事情,就接下了这个驻京办主任的位子。哪知道进来之后跟我原来想的根本不同。这里虽然远在北京,却没有一天能摆脱海川官场的影响的,有些时候反而成了风暴的核心,让我不胜其扰。这些南哥基本都是知道的吧?” 苏南笑了,说:“是啊,我知道,谁让你那么能干呢,我当时不是还想通过你在海川拿项目吗,结果败在了刘康手里。”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因为那个事情,我差点把命都搭上,我有一个朋友就没我那么幸运了。” 苏南说:“你是说吴雯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她,说起来她是帮过我大忙的,在她最危急的时候,我却没帮到她什么。唉,怎么说到这里了,越说越伤感,也许我当初就不该来趟驻京办这湾浑水,自己做点小生意就没这么多事了。” 邓叔笑了,说:“小傅同志,你这个想法可要不得,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样,遇到苦难就退缩,那这个社会会成个什么样子啊?谁没个难处啊?” 傅华看了看邓叔,说:“我看邓叔应该是一个手握重柄的高官了,像您这样也会有难处吗?” 邓叔笑了起来,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没难处啊?你们东海省的郭逵就没难处吗?” 傅华也笑了,说:“这倒也是,郭书记也是有难处的,就像我们海川市这一次市委书记和市长闹矛盾,竟然闹到市委书记跑到他那里揭发市长的份上,搞得他不得不调开市委书记,而他原本设想让市长接任市委书记的盘算就落空了,不得不选择了另外一个人来接任市委书记。” 冷感 邓叔笑了,说:“看来你对东海的政局还很了解啊。” 傅华笑了,说:“也谈不上了解吧,也就是听到一些消息而已。” 邓叔笑笑说:“那你怎么看现在东海的政局啊?” 傅华笑了,说:“我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在这里谈什么东海的政局,说出去会笑掉大牙的。” 邓叔笑笑说:“我们这是闲谈末论,你不妨说之,我们也姑妄听之。” 傅华瞅了一眼邓叔,说:“这好吗?” 邓叔笑笑说:“这有什么不好的?在我面前就别装吧,私底下恐怕你们连最高层也会拿来做谈资的吧?” 傅华笑笑说:“那我就姑妄说之了。我就先从这一次海川市委书记的调整说起吧,现在风传省委正在考察省委副秘书长莫克,准备让他做海川市市委书记。之所以选择莫克,这里面是有很大的学问的。表面上看莫克这个人目前看上去比较温和,跟市长金达很好搭班子,但我觉得选择莫克更多的是与莫克的身份来历有关。莫克是几年前从江北省调到东海省来的,他的仕途经历大多是在江北省,来到东海之后,又一直在东海省委工作,跟东海省里的本土派是有隔离的,所以我倾向于认为选择莫克并不是郭逵的意思,而是另外一个空降派吕纪的意思。吕纪选择莫克就是为了卡位,不让海川市这个经济大市落入到本土派的掌握之中。” 邓叔笑了,说:“小傅同志啊,叫你这么一分析,好像东海政坛很有阴谋的味道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不是阴谋,而是权谋。说到底,不论多高级别,多有才能的领导,他们想搞好工作,都离不开一个用人的问题。在关键的位置上能安排上自己的人,才能把这个关键的位置掌握住,即使这个人不太合适,也好过被对手把这个位置给拿去。” 邓叔笑笑说:“这个道理我懂,只是你是怎么看出使用莫克是吕纪的意思,而非郭逵的意思?” 傅华笑笑说:“这就要从他们两个人的用人风格上来解释了。郭逵书记喜欢用的人,是那种雷厉风行,性格直率的。我原来跟着的曲炜市长、现在的金达市长,都是这种风格的人,他们都是郭逵书记用起来的人。而这个莫克有点绵,没传出来他要做海川市委书记之前,大家基本对这个人都没什么印象,甚至觉得有这么个人吗?他根本就不是郭逵书记喜欢的干部类型。” 邓叔说:“那么郭逵反对这个任命了吗?” 傅华笑笑说:“这个倒没有,这个应该是郭逵做球给吕纪的。我听说在常委会上是吕纪首先提出莫克这个人选的,郭书记马上就表示赞同了。这有点类似唐太宗对李绩的做法。” 邓叔笑了,说:“小傅同志,这里面还有历史典故啊,有点意思,说出来听听是怎么回事。” 傅华笑笑说:“是这样的,唐太宗临终的时候,考虑到太子李治对李绩没什么恩惠,担心他死掉之后李绩不为李治卖命,就下诏贬李绩为叠州都督,让李治再重新启用他,从而施恩于李绩。郭逵书记虽然并没有贬莫克,却在即将离开东海省之前,让吕纪提名莫克出任海川市委书记,显然是借鉴了唐太宗的做法,让吕纪施恩于莫克。” 邓叔笑了,说:“听起来还是头头是道的。” 傅华笑了,说:“邓叔笑话我了,我个人的一点看法了,在你眼中肯定不值一晒的。” 邓叔笑了:“我没笑话你,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想如果换在我是郭逵,估计我也会这么做的。小傅同志,你对东海省的本土派是怎么看的。” 傅华说:“东海省的本土派是以现在东海省的孟副省长为代表的。风传吕纪接了郭逵的位置,孟副省长就有可能接吕纪省长的位子。” 邓叔看了看傅华,笑笑说:“你觉得这个风传能成为现实吗?” 傅华说:“这就要分为两个部分了,吕纪能不能接任书记,还有孟副省长能不能接任省长。我认为这两个部分现在都是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的了。” 邓叔笑了,说:“你是说两人都能如愿?” 傅华笑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们能不能上位现在都已经确定下来了,吕纪确定是会接任书记的,而孟副省长则是确定没戏的。” 邓叔眼睛亮了一下,到此时他的神情才有点严肃了起来,他看了看傅华,说:“你怎么会得出这么个结论?我听说孟副省长要接省长的消息在东海传的很凶啊,你怎么就会认定他接不了省长呢?还有中央并没有什么明确的任命出来,你怎么就能判断出吕纪一定会接书记呢?” 傅华笑笑说:“我先说吕纪好了,吕纪先后在几个省工作过,做过很多方面的工作,履历很丰富,历练充分,一看就知道是被上面重点培养的干部,现在这么合适的时机,上面不会不让他接替书记的。再来说孟副省长吧,孟副省长现在闹得动静这么大,好像是东海省省长非他莫属了。但是他上蹿下跳的太凶,反而露出了虚张声势的本相来了。” 邓叔说:“你是说现在外面传的那么凶,是孟副省长为自己制造的舆论?”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个人认为是的。再说这个孟副省长在东海官声并不好,行为很不检点,上面不会对此视而不见的,他想接任省长本身就是很困难的。所以我认为他这一次想要如愿,怕是很难。” 邓叔回头看了苏南一眼,笑笑说:“你这个朋友眼光很独到啊。” 苏南笑笑说:“他确实很有头脑。” 邓叔又回头看着傅华,说:“你刚才说孟副省长行为很不检点,有什么根据吗?” 傅华说:“别的情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孟副省长跟我们那的一个企业老板叫孟森的走得很近,孟森是最近几年在海川崛起的一个流氓头子,黄赌毒无所不为,在海川市恶名昭彰。而孟副省长却跟他过从甚密,甚至还帮他成为了省政协委员,为他增添了一层保护色。你说孟副省长这么做,是不是跟孟森之间存在有什么不正当的交易啊?我说他行为不检点已经是很客气啦。” 邓叔笑笑说:“小傅同志,你的观察力很敏锐啊,你留在驻京办恐怕真是窝才了。” 傅华搞不懂邓叔这么说是在讥讽他,还是称赞他,不过他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这些有点多了,便笑了笑说:“邓叔,不好意思啊,刚才说的一时兴起,嘴上就少了把门的。其实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是没有资格臧否市委书记、省长这些大人物的。您千万别笑我猖狂。” 邓叔笑了笑说:“你别紧张,我说窝才不是要讥笑你,而是真的觉得你应该有更大的发展。”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邓叔,您还是不了解我这个人,我这个人逍遥惯了,不愿意卷入太多的是非当中去。说实话,驻京办这里的状况还是很适合我的。” 邓叔看了傅华一眼,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怎么这个样子呢,一个个都是对现状一肚子不满,可是都不愿意站出来改变这个现状,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挺身而出呢?”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邓叔啊,我就是一个很低阶的官员,并没有太大的理想,挺身而出就不要了,我想目前国内最不缺的就是官员了,往往一个位置后面早就有好多人在排着队呢,我就不去跟他们争了。” 邓叔笑了笑说:“小傅同志,你这可是有点犬儒主义的味道啊。” 犬儒主义是古希腊四大哲学学派之一,一般认为是苏格拉底的弟子安提斯泰尼创立的,另一代表人物第欧根尼则因为住在木桶里的怪异行为而成为更有名的犬儒主义者。当时奉行这一主义的哲学家或思想家,他们的举止言谈行为方式甚至生活态度与狗的某些特征很相似,他们旁若无人、放浪形骸、不知廉耻,却忠诚可靠、感觉灵敏、敌我分明、敢咬敢斗。于是人们就称这些人为犬儒,意思是像狗一样的人。 早期的犬儒是极其严肃的,主张要揭穿世间的一切伪善,热烈地追求真正的德行,追求从物欲之下解放出来的心灵自由。但是后来的犬儒主义则演变成了依然在蔑视世俗的观念但却失去了依据的道德原则。这就引出了一个始料不及的后果:既然无所谓高尚,也就无所谓下贱。不难想象,基于这种无可无不可的立场,一个人可以很方便地一方面对世俗观念做出满不在乎的姿态,另一方面又毫无顾忌地去获取他想要获取的任何世俗的东西。于是,对世俗的全盘否定就变成了对世俗的照单全收,而且还往往是对世俗中最坏的部分的不知羞耻的照单全收。于是,愤世嫉俗就变成了玩世不恭,从热衷于批评社会,变成了政治冷感。 瞎说 傅华听邓叔把他的这种行为定位了犬儒主义,不由的笑了起来,说:“邓叔啊,我还从来没有认真想过我这种行为的定性,不过想想您提到的这个犬儒主义,倒好像挺符合我的。我这个人要求并不高,我就想在不违背自己的原则的前提下,过好自己的生活,我没有那种献身什么的精神,也不想拯救这个世界,我觉得那挺假的。” 邓叔摇了摇头,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怎么精神境界这么低呢?光考虑个人的利益怎么能行啊?你们一个个的都跑去独善其身了,这个社会不就完蛋了吗?你知道你为什么找不着行动的方向了吗?就是你没有献身的精神。要知道工作不是为了领导干的,而是为了你们海川几百万的市民。你明确了这个,是不是就没那么迷茫了?” 没想到邓叔讲出了这么番大道理来,傅华心里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邓叔还真是做高级领导的料,私人聚餐,竟然也弄出这一套来了,他心里就有点不耐,便去瞅了一眼苏南,心说南哥,你把这个邓叔搞来算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本来最近就有点烦,你却又找来了这么个人教训我,这不是让我心里添堵吗? 苏南似乎对邓叔有些敬畏,看到傅华看他,却并没有要为傅华说话的意思。 傅华见苏南并没有为他解围的意思,而邓叔还眼睛瞪着他等着他回答,便苦笑了一下,说:“邓叔,可能您的精神境界比较高吧,想的都是人民的利益,但是就我接触的这些官员,他们的境界可能就不那么高了,我也希望大家都想人民的利益,但是现实社会不是这个样子的啊。领导们都不这么去想,就我一个人去想,我会跟人家格格不入的。我现在的苦恼就在这里,我既想坚守原则,却又不想跟人格格不入,您说吧,我该怎么办?坚守吗?那我就成了海川政坛上的大傻瓜了。” 邓叔质问说:“为什么你就不能做这个傻瓜呢?” 傅华有些无语了,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邓叔解释了,便转头看了看苏南,说:“南哥,您该说句话了,不用别的,您就跟邓叔说说振东集团是怎么经营的就行。” 苏南看了看邓叔,苦笑了一下,刚想说什么,邓叔冲他挥了挥手,说:“苏南,你不用跟我讲,你邓叔我不是不了解这个社会现在的老顽固,我知道现下的社会风气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你想没想过,为什么现下的社会风气会这么败坏?除了一些官员本身道德败坏的因素之外,像小傅这种有理想有正气的官员对败坏的社会风气采取了犬儒主义的态度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因为你们的这种犬儒主义做法才纵容滋长了这种败坏的社会风气,让他们觉得他们的做法好像是社会公众都认可的,他们胆子才大了起来,才敢为所欲为。如果大家都能挺身而出,不去容忍这种败坏的社会风气,挺身跟他们做斗争,那他们根本就没有存活的土壤的。这才是我要求你们站出来的主要原因。” 7、傅华从邓叔身上看到了一种近似偏执的性格,这种偏执带有一种理想主义色彩,有点像冲向风车的唐吉可德。不过,在读书的时候他的身上也曾经有过一层有过这种理想主义色彩,但是踏入社会之后,自己很快就被这个社会给同化掉了,自己变得世俗功利,不再坚持在学校时候曾经有过的理想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邓叔,虽然我知道您说的这种道理,您的话也很鼓舞人心,但是我们这里不是在演好莱坞电影,不是说个人的力量能够撬动整个社会。但是我必须说,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官员,我能做好本职工作就已经不错了,也许您可以这么伟大,但是我做不到。” 邓叔笑了笑说:“你这个小傅同志啊,有些时候就是太理智了。太理智了有些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啊。诶,对了,你前面说的海川市市委书记跑到郭逵那里揭发市长,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邓叔啊,您究竟是做什么的啊,怎么对东海这边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啊?” 邓叔笑笑说:“我就是跟你聊的高兴,想要找个话题出来而已,怎么不方便讲啊?” 傅华笑笑说:“倒没有不方便讲。好吧我就跟您说说吧,也让您知道一下理想跟现实之间究竟有多大的鸿沟。说起我们海川这一二把手来,他们原本还是关系很不错的。” 傅华就讲了金达和张林之间的关系发展演变的过程,讲了开始张林维护金达,后来看到金达搞海川海洋科技园项目声势日高,开始逐渐防备金达,然后两人为了争夺旧城改造项目的主导权,反目成仇,最终决裂到张林搜集金达违规的资料,上报给了郭逵。 讲到最后,傅华总结说:“邓叔您看出来没有,书记和市长之间的这种矛盾好久就是一种惯例。原本我跟的那个市长曲炜,也是跟市委书记孙永产生矛盾,被孙永抓了小辫子,最后到了省府做秘书长去了。孙守跟后来的市长徐正关系也是不睦,徐正差一点就被孙永挤出海川,只是后来孙永自己的腐败行径败露,徐正才没被挤走。您看看就海川市这一个标本来说,政治舞台上的那些角色就没有一个是像您所说的那种肯为社会大众挺身而出的人,他们考虑的都是自己的仕途,自身的利益。这些大老爷们都这样,你要求我们挺身而出现实吗?” 邓叔笑了,说:“你在这等着我呢?好了,我们不去讨论这些理论性的问题了。我们还是来谈点实际的东西。你提及到说张林搜集了金达市长违规的资料,这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说:“事情是这样子的,海川市有一家云龙公司……” 傅华就讲了云龙公司跟金达之间的纠葛,讲完之后,邓叔说:“这个金达还不错,自律很严嘛。” 傅华笑了,说:“邓叔啊,我觉得你忽略了关键性的东西,这个云龙公司的项目本身是违规的,金达作为市长不去查处,本身也是违规的。按照您的理论,对这种行为是不应该予以姑息的。您怎么反而称赞起金达来了呢?” 邓叔笑了,说:“你这个小傅同志啊,我说了那么几句话就被你咬住不放了。很明显,郭逵不去处置这个项目,是认为在这个时间点本身比较敏感,处置这个项目会牵连一大批人的,在这个时间点上不合适。这是一个策略性的问题。” 傅华笑了,说:“邓叔啊,您跟他们是不是实现统一过口径啊,怎么你们这些领导们说出来话都是一个调调啊。当初我已发现这个项目的时候,就提醒过金达,结果被金达训了一顿,说什么这个项目牵涉太多,处理起来比较麻烦,不让我插手管。结果呢,他把这个项目放在那里,任由她长大不去处理,现在更牵涉到了省里的一些部门了,就更不好处理了。您没见过金达,可能不了解这个人的品行,这个人原来就属于您说的那种不做犬儒,勇于挺身而出的干部。他做副市长的时候,可以跟市长在市政府常务会议上吵起来,只因为他觉得市长的方案是错的。但是当他成为主政者之后,他的行径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的转弯,他身上的那种原则性都没有了,他开始向现实妥协,最终也成了跟现在这种社会风气同流合污的一份子了。” 邓叔笑了,说:“小傅同志,这一次你就错了,云龙公司的事情不会到此为止的,现在这个时间点敏感不处理他,是一种策略。这个时间点过了,东海省政府一定会处理他的。” 看着傅华用疑惑的看着他,邓叔有点俏皮的笑了,说:“怎么你不信啊,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啊?” 傅华看着邓叔,想了想,说:“行,这个赌我跟您赌了。如果东海省政府能彻底处理云龙公司这个项目,我输,否则就是您输。您看这样可以吗?” 邓叔笑笑说:“可以啊。” 傅华笑笑说:“那赌什么呢?” 邓叔笑笑说:“我们小赌怡情一下就好,赌注就象征性的设定为一百块人民币吧,可以吗?” 傅华笑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就等着赢你这一百块了,虽然我宁愿输掉这个赌局。” 邓叔笑笑说:“看来你信心满满啊,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诶,说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再来谈点好的方面吧。你说金达搞得那个海川科技园项目,前段时间搞得很轰动啊,报纸上,新闻上,经常会见到相关的报道,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去看这个项目的?” 傅华笑了,说:“您还真是关心东海省的情况啊,是不是您要到东海任职啊?” 邓叔笑了,说:“瞎说,我去东海任什么职啊,我跟你们东海省学学经验不行啊?” 一步步去做 傅华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也不敢确信邓叔就是要到东海省去任职,便笑笑说:“行,怎么不行啊,说起来,金达这个海洋科技园设想是发源于他当初做的一份海洋发展战略。海川市是一个沿海大市,海岸线长,发展海洋战略势在必行。但是近些年来,由于近海渔业资源枯竭,渔业捕捞急剧萎缩,而养殖业却因为条块分割,各自为政,形不成一个产业规模,所以海川市的海洋经济整体表现并不强大。金达当初就是考虑到这些因素才提出了海川的海洋发展战略,并把它送交郭逵和吕纪看,吕纪一看就很欣赏,这正好迎合了他想要把东海打造成为一个蓝色经济大省的设想。后来金达就在这份海洋发展战略之上提出了建立海洋科技园项目的设想,他是想把海川作为了一个海洋产业研发的基地,搞产学研一体化。” 邓叔笑笑说:“这个设想很好啊。” 傅华笑笑说:“这件事情算是金达为海川市民做了一件好事。虽然他这么做目的倒不一定是这么纯正。” 邓叔笑了,说:“你管他什么目的,结果好就行了。” 到此关于海川的话题算是告了一个段落,菜陆续上来,邓叔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晓菲的四合院上,称赞晓菲保留了北京四合院原有的风味,苏南、晓菲、邓叔三个人就回忆起过去的四合院的样子,反倒是傅华并不是北京土生土长的,对他们的话题根本就插不上嘴去了。 酒宴结束,晓菲送傅华邓叔他们离开,邓叔显得很高兴,临上苏南车的时候,还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小傅同志啊,今天跟你聊的很高兴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是。” 邓叔就上车跟苏南先离开了,傅华转身也要去拿自己的车,晓菲从后面拉了他胳膊一下,说:“你先别急着走。” 傅华愣了一下,转过头来去看了晓菲一眼,却正碰着晓菲灼灼的眼神,赶忙低下了头,问道:“还有事?” 晓菲笑了,说:“你躲我的眼神干嘛?胆小鬼。我是想告诉你,你今天跟邓叔打的那个赌,恐怕是已经输了。” 傅华笑了,说:“胜负现在还很难讲啊,我不认为我就一定输。” 晓菲说:“那我如果跟你说邓叔很可能要去东海省做省长了,你还这么自信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个我早就猜到了,如果不是他即将跟东海省发生什么联系,他是不会问我那么多东海省的问题的。” 晓菲说:“那你还跟他打那个赌?” 傅华说:“我是希望他能赢得,不过恐怕他还真是赢不了。” 晓菲笑笑说:“你就这么自信?跟你赌的可是省长啊?” 傅华笑笑说:“省长又能怎么样呢,省长也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晓菲笑笑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满有当年跟我在一起时候的风采啊。” 傅华被晓菲看的不好意思了,赶忙低下了头,说:“很晚了,我要回家了。再见吧,晓菲。” 傅华转身就要离开,晓菲却从后面拉住了他,说:“傅华,我们总是在一起过,就算做不成情人,也是可以做朋友的。我看你现在过得并不愉快,我这里始终是欢迎你的,实在太闷了的话,可以来找我聊聊。” 傅华心说,我现在的麻烦是已经够多的了,再添上你的话,恐怕会乱成一锅粥的。不过他对晓菲此时跟他说这些,还是心存感激的,便笑了笑说:“行啊,有时间我会过来的。” 晓菲见傅华答应了,笑着点了点头,说:“那赶紧回去吧,别让郑莉在家等久了。” 傅华就回了家,郑莉还没睡着,看到傅华回来,笑了笑说:“跟南哥聊的还好吧?”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倒没跟我说多少话,他是帮人做奸细的。” 郑莉笑了,说:“做奸细,南哥怎么会做奸细呢?” 傅华说:“他带了一个邓叔过来,问了我很多的东海的情况,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后来晓菲跟我说邓叔很可能要去东海做省长了。我才明白南哥带他来见我,是想让他可以从我这里提前摸一点情况啊。” 郑莉说:“他带了省长去见你?真的假的。” 傅华笑笑说:“估计是真的,虽然那邓叔口风很紧,但是不是他要去东海任职,他怎么问我那么多东海的情况啊?八成以上是了。” 郑莉说:“什么样一个人啊?” 傅华说:“很有气势的一个人,一看就有高官的样子,这家伙,嫌我颓废,犬儒主义,把我好一顿训。” 郑莉笑了,说:“训训你也不错,你最近因为小婷和小昭的事情闹得,整个人都很消沉,奄头耷拉脑的,是需要一个人来打醒你了。” 傅华笑了,说:“也许是吧,这个邓叔的训话内容虽然有些陈腐,但是说的还是挺有那种气势的,有一点我也是很赞同他说的,就是大家都不挺身而出改变现在这个社会风气的话,那整个社会可能就完了。我虽然不能说可以改变这个社会整个的风气,但是我还是愿意为此尽一份力量的。所以我不想逃避什么啦,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了。” 郑莉笑了,说:“老公,你总算想开了。其实难住你的是你自己,心关难过,过了你就会发现这个社会其实也不是那么灰色的。” 傅华笑笑说:“是啊,我现在心里好多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孙守义跟金达汇报了他了解到的汤言的情况,金达对汤言的背景也是小吃了一惊,他便明白为什么吕纪要亲自出面了,估计吕纪本身也是受了不少的压力的。金达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这恐怕是一个难啃的骨头啊。” 汤言是吕纪推荐过来的,家庭背景又这么硬,这将把海川市政府跟他议价的能力压缩到一个极低的程度。汤言那个盛气凌人的,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人,他也不可能在海川重机重组方面表现大方的,否则他直接找来就是了,根本就无需找吕纪出面的。找了吕纪出面,就是想用吕纪这个省长的权势,压着海川市接受他的方案。 但是另一方面,海川重机那边还有一大堆的工人等着海川市政府给他们解决目前面临的生活困境呢。如果按照汤言的重组方案执行,这些工人就需要下岗重新安置,他们已经经过上访围堵政府这些事件的锻炼,胃口已经都吊了起来,想要轻易打发他们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汤言的出价可能很低,而海川重机需要的安置费用却是很高昂的,这两者之间的矛盾很可能是不可调和的。这就需要考验海川市政府的执政智慧了。 孙守义也是知道海川重机重组面临的困难的,得罪了汤言,吕纪那边首先就不好交代,更别说汤言身后的人。不得罪汤言吧,那就可能要得罪海川重机的工人们,这些工人们并不比汤言好惹,他们如果不满意安置方案,去省里堵了省政府或者省委的门,到时候需要出来承担责任的还是海川市政府。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说:“市长您的意思是?”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还能有什么意思啊?这事我们能不办吗?” 孙守义也苦笑了一下,说:“我们没别的选择的,一定要办。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办这件事情办好,让两边都满意。” 金达说:“我们这是夹缝里求生存,想要左右逢源,恐怕是不太可能。”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不太可能,但是我们还是必须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啊。要不,想办法先拖着?” 金达说:“拖着干嘛?” 孙守义说:“等海川市的新书记上任啊?” 金达明白孙守义的意思了,孙守义是想拖到海川市市委新书记上任,然后把事情交给新书记来处理,这样子的话,出了问题就要由新书记带头承担了。 金达并不想这么做,虽然他并不喜欢即将来接任的莫克,但他也并不想让莫克一来就接一个烫手的山芋在手上,谁也都不是傻瓜,莫克不会看不出来这是市政府故意拖要想要他来处理这个难题。那样子的话,莫克跟他的关系一开始就会紧张起来的。 有了张林的教训,金达可不想重蹈覆辙,最起码不能从他这一方先把关系搞坏。因此这个拖着等新书委书记上任之后在处理的方案显然是不可行的。 金达摇了摇头,说:“这个不行,那会上来就把市政府和市委的关系搞僵的。再说,吕纪省长还在看着我们呢,他不会愿意看到我们故意拖延不去处理这个问题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您说的也是。” 金达说:“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我们先把汤言的方案提交市政府常务会议上讨论一下,通过的话,我们就启动跟汤言的重组谈判,一步步去做吧。” 我警告你 孙守义说:“也只好这个样子了。” 金达说:“诶,对了,这件事情让傅华也参与进来吧。一来他是一个比较有办法的人,让她进来,也许能帮我们争取一个比较好的方案出来。二来,这个汤言的公司是在北京,让驻京办居中联络正合适。” 孙守义说:“这好吗?我听傅华的意思,好像对这个汤言很有看法,让他参与这件事情,恐怕会起反作用的。” 金达摇了摇头,说:“傅华那个人我了解,责任感很强,即使他反感这个汤言,他也不会搞什么破坏的。再说他在其中更多的是要起联络的作用,应该不会影响到事情的本身的。” 孙守义说:“那行,回头常务会议讨论通过了启动海川重机重组的话,我跟他说一声。” 金达就在海川市政府的常务会议上把汤言想要重组海川重机的事情提出来讨论,基本上听到汤言是省长推荐来的,其他人就没有了反对的意见,海川市政府常务会议同意跟汤言启动海川重机的重组谈判。 金达就把这一情况跟吕纪做了专门的汇报,吕纪听完之后,笑了笑说:“秀才啊,既然是你们市政府通过了,那以后就是你门海川市政府跟汤言之间的事情了,我可就不管了。你们就跟汤言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情要怎么办才能得到一个最好的结果吧。不过有一点你们一定要记住啊,一定要做好海川重机工人的安置工作,千万不能酿成大的群体事件,否则我唯你是问。” 金达心里暗自苦笑,要做好海川重机工人的安置工作,可能最大的阻扰不是来自别的地方,而是来自你介绍的汤言本身。你又想让汤言在这件事情中赚取巨额的利益,又想工人们不闹事,这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哪里找啊? 这一点金达并不敢跟吕纪明讲,只好笑了笑,说:“省长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吕纪笑笑说:“那我就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了。” 这边孙守义也把市政府的决议通知了傅华,说市政府让他参与海川重机的重组工作,傅华迟疑了一下,说:“行啊,我服从市里面的安排。” 8、傅华这么痛快地答应,反倒把孙守义弄得一愣,按照他的想象,傅华不应该是这种态度的,上次明明是想反对汤言搞这次重组的,怎么这一次什么都没讲就接受了呢?这家伙是怎么想的啊,不会是想憋着坏破坏这一件事情吧?他迟疑了一下,说:“傅华,这件事情对市里很重要,是必须要办好的事情,我可不希望有人在其中捣乱的,你明白吗?” 傅华笑了,说:“放心吧孙副市长,我虽然对汤言有意见,但是我还没忘记我是海川市政府的一份子,对市政府的决议,我会严格履行的。” 孙守义笑笑说:“你能这么想就好。市政府让你参与这个重组案子,是有两方面的因素的,一是前期他参与过利得集团重组海川重机的运作,对海川重机重组情况比较熟悉;二是汤言的公司在北京,驻京办居中联络比较方便。” 傅华说:“我明白了。需要我做什么,您就吩咐吧。” 孙守义说:“那你就先跟汤言联系一下,说明你是海川市市政府在北京的联络人员,今后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汤言可以直接找你联系沟通,然后问一下,汤言什么时间方便可以启动关于海川重机重组的谈判。” 于是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汤言,汤言接了电话,说:“傅主任找我有什么事啊?” 傅华笑笑说:“汤少,我刚接到海川市政府的通知,让驻京办作为海川重机重组的居中联络机构,汤少在重组方面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驻京办这边联络。” 汤言听完,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半天才止住了笑声,说:“傅主任啊,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可没让你们市政府做这个安排。”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这确实是市政府方面自行的安排。其实也无所谓了,就算是汤少要求市政府这么做,我也是会尽我的这份职责的,反正我是一定会这么做的,所以你也无须这么得意。” 汤言笑笑说:“傅主任啊,你就这一点不好,老是喜欢说一些让人败兴的话,你让我多得意一会儿不行啊?” 傅华笑笑说:“行,怎么不行啊?汤少想要得意不是,继续啊,我等你。” 汤言就有些无趣了,他说:“你真是太煞风景了。好了,你是联络员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是我需要知道的吗?” 傅华说:“还有,市政府方面让我问你,什么时间方便可启动重组谈判?” 汤言笑了笑说:“这个我会尽快排出时间来的。诶傅主任,什么时间我们俩见见面吧,有些事项我需要跟你交代一下。” 傅华迟疑了一下:“什么事情啊,电话里说不行吗?” 汤言笑笑说:“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怎么不会是不敢见我吧?” 傅华想了想,自己做这个联络员,是不可能不跟汤言见面,就笑笑说:“那行啊,你有时间就过来驻京办吧。” 汤言笑了,说:“你们那里我觉得不方便,晚上你来鼎福俱乐部吧,我在那等你。” 汤言说到鼎福俱乐部见面,傅华本能的就觉得汤言这又不知道是要什么把戏了,便说道:“汤言,你别太过分啊?” 汤言笑了,说:“我搞不懂你什么意思,我哪里过分了?” 傅华说:“谈工作就到工作场合去,你把见面地点安排在鼎福俱乐部想要干嘛啊,又想捉弄我啊?” 汤言笑了,说:“傅主任啊,你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我捉弄你干嘛,那里就是我谈工作的地方。你来不来啊?你不来的话,我就跟你们市政府反映一下,说你这个联络员不服调遣。” 傅华在心里骂了句娘,这个汤言太不是东西了,竟然拿市政府来压他。不过倒也不值得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跟汤言闹个不亦乐乎,便没好气的说:“行啊,你说去鼎福就鼎福了。” 汤言笑了起来,说:“算你识相。” 晚上,傅华来到了鼎福俱乐部,汤言已经等在包间里了。看到傅华到了,汤言笑了笑说:“坐吧,傅主任,喝点什么?” 傅华说:“水就好了。” 汤言却拿起了桌上他在喝的马爹利,笑着给傅华倒了一杯,然后说:“喝水?不用那么小心了,一杯酒而已嘛。” 傅华也懒得去跟汤言争辩,说:“随你便了,说吧,找我来是想交代什么事情。” 汤言笑笑说:“傅主任,你这个态度可不是一个合作的态度啊。不管怎么说,大家在海川重机重组上是合作伙伴,客气一点不行吗?” 傅华笑着看了看汤言,说:“你到底有事没事啊,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汤言笑笑说:“你这人就是不经逗。好了,我叫你来当然是有事了,是这样子的,你应该知道公司重组操作是极为机密的,稍有消息泄露,就可能影响到整个重组的大局,我找你来呢,是想跟你说,你在这个联络过程中所了解的一切资讯都必须严格保密,尤其是不能泄露给你在顶峰证券的那个相好的。” 傅华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汤言,你说话检点一点,什么相好的?” 汤言笑了,说:“傅华,你别这么紧张啊,我说的是谁你心里不会不清楚吧?” 傅华说:“我不清楚,我在顶峰证券没什么相好的。” 汤言摇了摇头,说:“傅华,别装了,你跟顶峰那个业务经理谈红关系那么好,经常出双入对的去吃饭,这些顶峰的人都告诉我了。” 傅华看了汤言一眼,说:“汤言,你在调查我?你太过分了吧?” 汤言笑了,说:“你别这个样子,我没有要查你,你还没那么重要。我是因为顶峰证券操盘过海川重机,我就想了解一下顶峰证券现在的仓位情况和操盘手的基本情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不过分吧?在调查过程中,人家说起了你跟谈红的情况,我总不能当不知道吧?说实话,傅华,女人这方面我还真是服你了,这左拥右抱的,艳福不浅啊。” 傅华瞪了一眼汤言,说:“你别胡说八道啊,我跟谈红之间只是工作关系,不涉及私情的。” 汤言笑了,说:“别装了,我见过谈红,也是一个美人,大家都是男人,有点什么都能理解的,你放心,这一点我不会跟小莉去说的。” 傅华说:“你说什么啊,我们本来就是清白的,你别这么夹七缠八的好不好。” 汤言说:“你们有没有那种关系我不管,不过现在顶峰证券那边手里还是我有一些海川重机的股票的,所以你的嘴最好紧一点,别在床上把我们重组的秘密都泄漏给你相好的了。” 傅华这下子火了,他站了起来,指着汤言说:“你够了吧,你要我保密直说就好了,你这又是睡觉,又是相好的,你这简直是在侮辱我。汤言,我警告你啊,你再这个样子,我对你不客气。” 我来帮你搞定 傅华发火,汤言并没有紧张,反而笑了起来,他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他看着傅华说:“好了,好了,你不会这么不经逗吧?你们没有什么私情就没有吧,这么紧张干嘛?行了,坐下来吧。” 傅华心里这个气啊,这个汤言根本就是在跟他玩猫戏老鼠的游戏呢,心说自己不能上他这个当,既然自己接受了这个工作,就要做好这个工作,如果老是被汤言激怒,可就上了汤言的当了。你要跟我玩游戏不是吗,我就陪你玩好了。 傅华就坐了下来,拿起汤言倒给他的马爹利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汤言,笑了笑说:“我没想到汤少原来是这么风趣的一个人啊,是我没幽默感了。你还有别的事情要跟我说吗?” 看到傅华这么快就从被激怒的状态平静了下来,汤言心里愣了一下,心说这家伙可以啊。 汤言正想说些什么,方晶在这个时间进来了,方晶看到傅华,笑了,说:“这不是傅主任吗?” 傅华笑了笑说:“老板娘还记得我啊?” 方晶笑笑说:“当然记得了,您这是跟汤少有事要商量?” 傅华笑笑说:“什么商量啊,是汤少吩咐我怎么去做事的,诶,汤少,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汤言也没什么事情再去吩咐傅华的了,就笑了笑说:“没事了,下面就是玩了。老板娘,让你们的公关经理带几个小姐过来,要漂亮的啊,傅主任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傅华笑了,说:“汤少,别再跟我玩这一手了,你如果没事,我就要回去了,小莉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 方晶笑笑说:“傅主任,这可不应该啊,一点面子都不给汤少啊?干嘛急着回去呢?嫌我们这不好玩,还是我们这的女孩子不漂亮啊?” 傅华笑笑说:“不是不给汤少面子,也不是你们这不好,是我的原因了,我再晚回去,家里就要河东狮吼了。” 汤言心里清楚,就算傅华留下来,他也是不敢放开手脚玩的,这家伙受了上一次的教训,一定会很谨慎的,把他硬留下来也没意思。他便笑了笑说:“行啊,既然傅主任急着回去,那我也就不留你了。回头我定下来什么时间去海川,我会通知你的。就这样吧。” 傅华就离开了,方晶看着傅华离去的背影,笑了笑说:“这家伙还挺小心的。” 汤言冷笑了一声,说:“上次他被我在这里捉弄了一次,当然会小心防范我了。今天要他过来,他已经是很不情愿了,来也是打着十二分的小心才来的。” 方晶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子啊,看来要算计他还真是很难啊。诶,我听你跟他说你要去海川,准备要启动海川重机的重组了吗?” 汤言点了点头,说:“是要启动了,现在前面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完了,二级市场上的浮筹也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启动重组谈判了。我准备把手头的工作收一收,然后腾出几天时间,跑一趟海川。” 方晶说:“需要我跟你去吗?” 汤言笑了,说:“怎么,不放心我,怕我拿你的钱跑了?” 方晶笑笑说:“那我倒不怕了,我是想去海川实地看看,看一看我要参与重组的这家海川重机公司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汤言笑了,说:“千万别看,看了之后你就没信心了。” 方晶愣了一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汤言笑了起来,说:“老板娘,你是没入股市这一行,所以对股市的操作手法有些陌生。你别看股市上的那些公司公开的资料都是很亮眼的,实际上那些资料十家有九家是假的,就算有一家半家的不假,他的业绩也是有不少水分的。懂行的人都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那些所谓的调研啊分析报告啊什么的,都是没用的。我看过很多著名公司的分析报告,根本就和猜谜一样的瞎说八道。股市上的操作大多跟公司的基本面、分析报告扯不上什么关系的。据我所知,国内的一家顶尖的公募基金的经理,从来不做调研,也不看什么分析报告的,每天就是关在办公室里研究。他操作的股票很多都是那种ST的公司,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获利丰厚?” 方晶笑了,说:“真的假的,那这不成骗子市了吗?” 汤言笑笑说:“你说的一点都不错,目前的股市这就是一个骗子的市场,上市公司、机构啊,股票分析员,大家都在骗,他们可以把一家烂到脚跟的公司吹得天花乱坠。也可以把一家质素还不错的公司贬得一钱不值。谁的骗术高明,谁就能赚钱。倒霉的就是那些散户了,他们拿着省吃俭用抠出来一点小钱进入股市,梦想着能够在股市上大发利市,但其实呢他们最终大多都做了骗子们的盘中餐了。” 方晶看了看汤言,笑了笑说:“不用说汤少你是这其中的大鳄了?” 汤言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没那么厉害,比起小散来,我算是大鳄。但是跟真正的大鳄比起来,我还小的可怜。” 方晶笑笑说:“不过汤少在我们这些人眼中可已经算是大鳄了。诶,汤少,你的迈巴赫最近怎么都不开来了?” 汤言笑了,说:“迈巴赫锁起来了,我家老爷子嫌我太招摇了。” 方晶笑了,说:“这倒也是,你那辆车太拉风了,会给老爷子招来不少物议的。” 方晶又跟汤言聊了一会重组的事情,更多地了解了重组的一些情况,这才离开了汤言的包间。虽然谈了这么多重组的事情,不过从始至终,方晶一个字都没提她的旧同事莫克可能要做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事情,这倒不是因为莫克的事情还没定局,现在还不方便说。而是方晶觉得莫克的事情可以作为她的一个杀手锏,不是必要的时候,他还不想把这个杀手锏给用出来。 说到底,虽然方晶跟汤言郑坚中天集团达成了合作协议,但是她内心中始终不能完全信任他们的,这些家伙都是在商场上打过很多滚的人,都已经修炼成精了,不小心些,会被他们算计了的。 自从马睿跟方晶说了莫克可能要做海川市市委书记之后,几次方晶都想打电话去跟莫克聊一聊,但都放弃了,莫克现在还没成为海川市市委书记,现在去找他聊海川市的事情,好像还为时过早。 另一方面,方晶虽然把莫可视为杀手锏,但心中却对这个人是有点看法的,她总觉得莫克为人有点假,如果不是必要,她也不太想去跟这个人接触。 第二天方晶在家里睡到中午才起床,开了手机之后就发现有个号码连续打进了好几个电话找她,心说这谁啊,不知道她这种搞服务业的上午通常都是在休息的吗?这应该不是个熟人的电话。本来想不管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拨通了,那边一个男人接了电话,说:“哎呀,方晶,你这个电话好难打啊。” 听到男人的声音,方晶马上就知道是谁了,是莫克,她把莫克的电话只是记在了电话本上,并没有记进手机里,所以号码才没显现出名字来。 方晶笑了笑说:“原来是莫副秘书长啊,不是我的电话难打,是我通常上午都关机的,您也知道,我从事会所这种行业都是黑白颠倒的。” 莫克笑笑说:“原来是这样子啊,我还以为你给我的号码不对呢。害得我差一点要打电话问马副部长了。” 方晶觉得莫克的话有点夸张,一时找不着,也不需要这么急吧?这个人做什么都是有点假惺惺的味道。 方晶笑了笑说:“怎么,找我有事啊?” 莫克笑笑说:“是我有件喜事要告诉你一下。” 一听喜事方晶心中就猜测八成是莫克市委书记的任命要下来了,果然莫克接着说道:“我刚接到消息,东海省委决定任命我为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了。” 方晶笑了笑说:“那真是要恭喜您了。” 莫克笑笑说:“谢谢,方晶啊,你是我把这个好消息通知的第一个朋友,你原来不是说要在海川搞项目吗?现在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了。” 方晶心里多少有点意外,她在江北省政府的时候,跟莫克私人之间并无太多往来,印象中莫可都是离她很远的。为什么莫克会把荣升这种大喜事第一个通知她呢?难道莫克真的是很古道热肠,一心想要帮她的忙吗?就算是一心想要帮她的忙,这表现的也有点太急了点。 方晶笑了笑,说:“那我可真是要谢谢您了。” 莫克笑笑说:“谢什么啊,我们是老同事了,应该帮忙的。诶,方晶啊,我很快就会到海川上任了,你要不要找个时间过来考察一下,看到什么合适的项目都可以跟我说,我来帮你搞定。” 落寞 莫克显出了一点张狂,这跟方晶印象中的莫克是不太相符的,方晶记得在江北省政府时期的莫克是谨慎甚微的,不笑不说话,说话也是声音很小,有点像受气的小媳妇。就是上一次方晶打电话给他,他也还是没太大的改变的。没想到一做了海川市市委书记,整个人就像变了个样子一样,竟然主动给她打包票了起来。 方晶有点不太喜欢莫克的这种做法,这让人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不过虽然是不喜欢,她还是需要应酬一下莫克的。现在莫克已经真的要成为海川市市委书记了,这把杀手锏的成色已经很足了,她需要跟他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 方晶笑笑说:“老领导,我会找个时间去看您的。” 莫克看方晶答应了,笑了笑说:“你可要尽快成行啊,因为我会盼着你的到来的。” 莫克这么催促,让方晶感觉到了一点异样,莫克说盼着她的到来,似乎也有些暧昧的意味在其中,难道这个莫克对她有什么想法吗? 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马睿就说过莫克很欣赏她,还别人的面前公开称赞过她,在方晶的印象之中,基本上看不到莫克公开的称赞一个女性下属的,他肯公开的称赞她,已经是一个很出格的行为了。这说明当初莫克就对她很有好感的。 9、书记郭逵并没有送莫克来海川上任,而是让吕纪以省委副书记的身份出马。某种程度上这似乎暗示着东海省权力格局的转换,暗示着郭逵即将交班,而吕纪即将上位。 在宣布任命的大会上,莫克的表现一如既往的谦卑和低调,他说他是带着学习的态度来海川的,希望能够从海川的广大的干部群众身上学习到扎实肯干,敢于创新的优良作风。 不过话虽讲的很谦虚,在讲话的同时,莫克却很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台下入会的干部们,想到这些一个个看上去面无表情的人都将成为他的属下,以后都会对他这个市委书记毕恭毕敬,他心中莫名的浮起一阵兴奋,心说我莫克终于有了出头的这一天了,这海川将成为我莫克的天下了。 笑容不可抑制的出现在了莫克的脸上,不过他马上就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样,他知道此刻并不是他表现得意的时候,便赶紧把笑容尽力收了回去,把脸再度板了起来。这一笑一收,转换极快,如果在这一刻有人注意到的话,一定会觉得莫克的脸看上去很是诡异。 莫克把脸板了回去的同时,偷眼看了看主席台上的其他人,发现并没有其他人注意他,这才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这掩饰不住的得意将会很快成为海川甚至东海政坛上的一段笑话了。 会议开完,已是中午,吕纪就留在海川吃饭。省长在,大家都要看省长的脸色,并没有人敢随便放肆,这顿饭吃的都不轻松,吕纪没让上酒,宴会就又少了酒这个润滑剂,气氛就显的更加沉闷,因此很快就结束了。结束之后,吕纪就要回省里,便勉励了莫克几句,让他好好工作,带领海川市更上一个台阶。吕纪其后也跟金达说了几句要配合好莫书记的工作的话,这才上了车。 上了车之后,吕纪又招手让金达过去,金达赶忙走到了吕纪车边,吕纪说:“秀才啊,这几天找个时间去省委看看郭书记吧,他很快就要离开东海了。” 金达是郭逵一手带起来的心爱弟子,吕纪让金达去送郭逵,也是体贴郭逵的一种做法。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明天就去省里。” 吕纪又说道:“还有,那个汤言的事情开没开始办啊?” 金达说:“已经通知汤言可以展开重组谈判了,只是他北京那边有事还走不开,所以还没过来。” 吕纪比较满意这个事情的进度,便点了点头,说:“行啊,我知道了。走了。” 吕纪的车子这才正式启动离开了。 吕纪这个最后叫金达过去说话的举动看在莫克的眼中,让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本来今天是吕纪来宣布他的任命,核心人物应该是他这个市委书记才对,但是吕纪最后这么跟金达一嘀咕小话,让他这个市委书记的风光一下子就全被金达夺走了。吕纪这个行动等于是向海川市政坛表明,金达才是跟他更亲密的,这种亲密远胜于跟他莫克。 这一刻莫克心中甚至有些怀疑,吕纪向省委推荐他接任海川市委书记,并不是吕纪赏识他的才能,而是觉得他比较憨厚老实,由他来做这个市委书记,不但对金达的威胁不大,将来还方便将市委书记的位置腾出来给金达。 莫克在心中骂了句娘,他脸上憨厚的笑容就显得有点僵硬了。 送走了吕纪之后,金达就和其他领导一起送莫克去了原来市委书记张林的办公室。 坐定之后,金达就向莫克表示了欢迎,然后就征求莫克的意见这个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需不需要重新装修一下。莫克心里暗骂金达虚伪,如果他真的想要重新装修,在他来上任之前就应该装修了,等他来了再问,他还能说什么啊?如果他提出来要装修,那海川政坛还不说他这个市委书记一来就铺张浪费啊? 虽然心里并不情愿,莫克还是笑了笑说:“这挺好的,装修什么,继续用就是了。” 又聊了一些别的事情,金达就提出来要离开,让莫克有时间可以收拾一下。莫克就送他们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莫克说:“金市长,我来海川工作了,我那口子也想跟来,你看市里面是不是可以帮我安排一下。” 金达愣了一下,他有点被将军的感觉,这倒不是因为市里面不好安排莫克的妻子,而是因为他到海川来工作这么久了,妻子万菊却仍然还在齐州,不肯跟来海川。相比莫克这一来就准备把妻子调来,就显得他金达有点不安心于在海川工作了。莫克这么做是不是诚心的啊?金达心里就很别扭。 不过金达马上就恢复了正常,他笑了笑说:“嫂子要来,那可是好事啊,看来嫂子对莫书记您的工作还真是支持啊,回头我在常委会提出来大家研究一下,看看给嫂子安排一个什么工作比较好。” 莫克笑了笑说:“还研究什么,我家那口子原来是搞审计工作的,把她平调过来,让他继续搞审计就好了。” 金达笑笑说:“那怎么能行,怎么说嫂子也是支持您的工作才来海川的,海川市不能就那么简单就安排了,一定要大家研究一下。” 莫克看了一眼金达,笑了笑说:“那行,就上常委会研究吧。” 因为要回去看郭逵,当晚金达跟莫克打了个招呼,回了齐州。回到家之后,万菊已经做好了饭菜在家里等他,看到金达,就赶忙过来把金达的手包刚接了过去,笑着说:“饭已经做好了,先吃饭吧。” 金达就去饭桌那里坐下,桌上已经做了丰盛的菜肴,看了万菊一眼,万菊很少对他这么殷勤的,便笑了笑说:“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万菊有点歉意的笑了笑,说:“老公啊,那个市委书记本来应该是你的,却被我给你搞掉了,真是对不起啊。” 金达笑了,原来万菊以为他是因为看到莫克接任了海川市委书记,心里不舒服才赶回家里来的,他摇了摇头,伸手去握了握万菊的手,说:“你以为我会那么官迷啊?我不是因为那个才回来的。郭书记可能要很快就调离海川了,我回来,是想在他走之前去看看他。” 万菊看了看金达,说:“真的不是因为莫克去上任的事情,你别安慰我了?” 金达又握了一下万菊的手,说:“老婆啊,你别再把云龙公司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了,那件事情你是被人算计的,我一直都没怪你。再说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了,一直都相濡以沫,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伤害了我们的感情的。” 万菊说:“可是,你在海川那么辛苦的工作,不就是为了能够上一个台阶吗?而这一切却都被我毁于一旦了。” 金达笑了,说:“我承认市委书记这个位置是对我很有吸引力,但是它再重要,也没你重要。以前我还很不理解傅华为什么宁愿放弃上升阶段的仕途,而宁愿守在北京。现在我理解了,家庭是比仕途重要,在面临抉择的时候,我宁愿选择家庭,而非仕途。所以云龙公司的事情你就忘记吧,我们好好过我们的日子就好了。” 万菊感动的哽咽了:“老公……” 金达轻轻的拍了一下万菊的手,说:“好了,吃饭吧,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早上,郭逵看到金达出现在他的办公室的时候,笑了笑,说:“秀才啊,你跑来干嘛?” 虽然郭逵的语气仍然是那么的洒脱,但是金达却从他的笑容中看出了几分落寞,这种落寞让人感觉有点好像是世界已经慢慢脱离了他的掌握的意味。 人老成精 不知怎么了,金达第一次感觉到这个曾经叱咤风云,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汉子有点变慈祥了,他的心开始柔和了。 这个男人开始显老了。虽然按照他的年纪这样子才是正常的,但是金达脑子里在今天以前却从来没有郭逵老的概念,甚至从来都没闪过这种念头。 权利对一个人的支撑竟然这么明显啊。它能让一个拥有权力的六十多岁的老人,像一个年轻人一样活力充沛;也能让一个原本活力充沛的人一夜之间变得苍老。即使是想郭逵这么豁达的人都难逃这一权利的魔咒。 金达笑了笑,说:“昨天吕纪省长跟我说您即将离开东海省,我就想来看看您。” 郭逵笑了笑说:“秀才啊,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婆妈,来看什么啊,我是去北京工作,不是去送死。” 话虽这么说,但是金达可以看出来郭逵还是很欣慰自己在这个时候来看他的,便笑笑说:“您去了北京我再想看您就不像现在这么方便了。” 郭逵笑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去了北京你就不打算去看我了?” 金达笑着说:“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就不想像现在想起您来就可以马上跑来看看您了。” 郭逵笑笑说:“秀才啊,你还会想起我啊,你就不怕我训你吗?” 金达笑笑说:“不怕,我还真是愿意被您训,每次被您训了一顿之后,我自己都是豁然开朗的。” 郭逵笑笑说:“被训了还这么高兴,秀才你可是有点贱骨头了。好了,你来也好,我正好有些话要跟你说。我马上就要到北京去工作了,今后就是你想让我训怕也是很难了,秀才啊,你好自为之吧。” 金达说:“郭书记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不会给您丢脸的。” 郭逵点了点头,说:“秀才啊,你这话我相信,你是个认真的人,说了就会做到。” 金达笑笑说:“还是郭书记您了解我。” 郭逵笑笑说:“你是我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我不了解你,谁了解你啊?秀才啊,你这个人身上的优点和缺点都是很明显的。有地那是你做事认真,讲原则;缺点是你有时太认真,太讲原则了。太过认真,就不够融通,就是碰壁的。你明白我这么说的意思吗?” 金达笑了,说:“明白倒是明白,不过这是个性的问题,可不是我想改就能改的。” 郭逵笑了,说:“这一点算是你有自知自明。诶,你对你们新任的市委书记莫克怎么看啊?” 金达笑笑说:“莫书记人挺好的,我会服从组织上的安排,配合好他的工作的。” 郭逵瞪了金达一眼,说:“别给我打官腔,我想听的是你真实的看法。” 金达说:“我对他真是没什么看法,感觉上就是老好人一个。” 郭逵说:“那你觉得他这个好人是真实的,还是装出来的?” 没想到郭逵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似乎郭逵对莫克并不满意,金达就偷着看了郭逵一眼。 郭逵眼睛一瞪,说:“你看我干吗,你就说你真实的想法。” 金达说:“我个人觉得他是装出来的,没有人能那么好的。” 郭逵说:“秀才啊,你的看法跟我是一致的,说实话,我也觉得这个莫克有点装。他跟你虽然都是搞政策研究出身的,但是他没有你身上的那种直爽、透明。他给我一种感觉是,怎么说呢,对了,就是看不透。我这双老眼也看过很多人了,能让我觉得都看不透,这家伙可见是伪装得很深了。” 金达笑笑说:“是啊,这个人我也觉得捉摸不透,没任命他做海川市市委书记的时候,我都感觉不到省委还有这一号人物。” 郭逵说:“任用莫克,是吕纪省长的意思,我心里并不赞同,不过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比莫克更合适的人选了。只好先将就着了。秀才啊,今后跟这个人配合工作,你要多点心眼,要提放他一些。通常这种长期隐藏自己,压抑自己的人,性格是会有些扭曲的。现在他又有了自己的舞台,我担心他会做一些以前他不敢做的一些事情来,你自己心中要有数了。”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会注意的。” 郭逵说:“还有秀才,你们海川的云龙公司那个违规的项目你也要想办法处置一下了,这件事情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想要遮掩是遮掩不过去的。我离开东海之后,东海肯定马上就要进行一场权利大洗牌。每一个新登上东海政治舞台的人都想做点什么站稳脚跟。云龙公司那个项目始终是你的一个错处。新上台来的省长也可能会抓住你这件事情不放,借处罚你来杀鸡给猴看。” 金达皱了一下眉头,说:“这件事情牵涉到省里不少部门,我怎么处置啊,搞不好把省里的一些部门都给得罪了。” 郭逵说:“这件事情我也想了很久,确实是很不好处理。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处理的。我觉得你可以这么办,让海川市国土部门查处他们一下,适当的处罚他们一下,这样子就表示你们海川市政府处置了这个违规的行动,上上下下也就可以交代的过去了。” 金达说:“您是想让我以罚代管?” 郭逵说:“对啊,现在看这可能是最能行得通的方法了,这个你的行动一定要快,要赶在别人揪这件事情之前,否则的话你就很被动了。” 金达说:“我明白了,回去我就布置下去。” 郭逵说:“秀才啊,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惨重的教训啊,如果你当初一发现就处置,也不至于现在养痈为患了。这就是你没经验的地方了,以后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是啊,这一次的教训不能不说惨重。诶,郭书记,您提到了新任省长,是不是新任的省长已经确定是谁了?” 郭逵摇了摇头,说:“据我了解,还没定下来,东海这边孟副省长想争这个位置,上下活动的厉害,而据我了解,中央却是倾向与从外省调一个人来接任省长。现在正在拉锯,还不能确定下来是谁会来接任这个省长。” 金达皱了一下眉头,说:“孟副省长的机会大吗?” 郭逵笑了,说:“你不用皱眉头,如果是孟副省长接任了省长,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您可能不了解,孟副省长对我可能是有看法的。” 郭逵笑了笑说:“我怎么不了解啊,孟副省长是因为那个孟森对你有看法的,对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我阻挠了孟森和束涛拿下旧城改造项目,那帮人肯定会对我恨之入骨的。孟副省长如果接了省长,一定会想办法整我的。” 郭逵笑了,说:“秀才啊,你的政治敏感性还是不行啊。孟副省长如果接了省长,云龙公司这件事情就可以算是过去了,他不会再去拿着这件事情去揪你的小辫子的。” 金达并不明白郭逵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他看了一眼郭逵。郭逵笑了,说:“不明白了是吧?那我告诉你,孟副省长所依赖的,都是东海本省的势力,他如果查你云龙公司这件事情的话,必然会有不少的东海本土干部牵涉其中,查到最后,可能还没伤到你什么,他自己那方面可能就损失惨重了。他不是傻瓜,不会做这种蠢事的。倒是如果中央派一个人来东海做这个省长的话,他跟东海本身没什么纠葛,倒是可以下杀手处置一批东海的干部,借机树立他省长的权威。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金达笑了笑说:“中央还不一定会从外地调人过来的。” 郭逵笑了笑,说:“中央既然起意要调人过来任省长,就说明中央对孟副省长并不信任,孟副省长这些年做事也不太检点,中央那边不会对他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的。所以我猜测现在虽然还没决定下来,但是八成以上的可能是要从外地调人过来了。所以秀才啊,你要做好必要的准备,把云龙公司的事情处理好,知道吗?”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郭书记,我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去把这件事情做好的。” 郭逵又用慈祥的眼神看了看金达,心想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的吗?他离开东海,心中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一手提携起来的弟子了。倒不是说金达没有能力,而是金达这个人做事有些太直来直去了,并没有太多的政治谋算,这样子是很容易吃亏的。 想来想去,一时之间倒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跟金达交代的,最后郭逵说:“秀才啊,我这个老头子总算是在政坛打拼了这么多年了,也算是人老成精了,今后我不在东海了,你有什么事情拿不准了,就赶紧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你参谋一下,知道吗?” 我整死他 金达从来没见过这么啰嗦的郭逵,他知道郭逵这么细的嘱咐他,是为他担心,心中就有些感动,于是说道:“郭书记,您放心,我以后做事一定会再三思量再去做,不会再让您这么操心了。” 郭逵笑了,说:“秀才啊,希望你自己记住跟我说的这句话。” 10、金达回到了海川之后,就把孙守义找了来,跟孙守义讲了他想处置一下云龙公司的事情。孙守义听完,有点担心的说:“金市长,现在处置这件事情好吗?这件事情牵涉很广,处置起来会很麻烦的。” 金达说:“现在这件事情闹得路人皆知,我怕我们不处置,会成为别人攻讦我们的导火索的。” 孙守义说:“可是怎么处置啊?我怕处置重了,会对我们海川的招商有影响。” 金达说:“这件事情我想过啦,也不能处置的太重,处置重了,影响太大。我的意思是让国土局找个理由处罚他们一下,不能重了,也别太轻了,不然的话会被认为我们政府部门敷衍。这样子罚一下子的话,对上上下下都可以交代得过去。” 孙守义马上就明白了金达的意思了,处罚一下,代表海川市政府处置过这件事情了,今后就算再有人来揪小辫子,也可以拿出处罚决定来交代了。 孙守义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那我去安排国土局去做这件事情好了。” 金达说:“再是你跟海平区区长陈鹏说一下市里面对这件事情的想法,让他安抚一下云龙公司,别让云龙公司不知好歹的再来闹出什么事端出来。” 孙守义笑笑说:“这倒是,我看这个陈鹏跟云龙公司的关系很密切,跟他说一下是里面的意思,他自然会跟云龙公司说的。” 金达说:“希望这件事情能够这样子妥善的解决了,千万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了。” 于是孙守义就安排国土局对云龙公司的用地情况进行了调查,同时打了电话跟陈鹏说了市里面的意思,说是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很多人都知道了,市里面不处理不行,希望海平区方面不要有什么意见。 陈鹏自然把市里面的意思通报给了云龙公司,钱总很明白市里面这么操作是有他必须这么做的原因的,因此对海川市国土局的调查十分配合。 海川市国土局对云龙公司的调查结论还没有出来,郭逵新职务的任命就发布了,他到了全国人大去任副秘书长。虽然新职务并没有书记那么有实权,但是郭逵的政治生命似乎并没有到此终止,副秘书长这个职务给了人们一定的想象力,这个职务并不是什么闲职,这跟那些省部级官员到了年纪就去人大或者政协挂个闲职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人们就认为郭逵的政治生命似乎会在人大这个新的跑道上得到延续。 吕纪接任了东海书记,由于新的东海省长还在难产,他的省长职务并没有被免去,暂时吕纪是书记、省长一肩挑的。 中并没有免去吕纪的省长职务,这让孟副省长心里很是煎熬,看来吕纪还要霸占这个职务一段时间啊。 这种形势对孟副省长来说是很诡异的,让他既抱有希望,又心存疑窦。抱有希望,是因为中央还没任命新的省长,没任命就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心存疑窦是因为他本来以为郭逵一走,吕纪接任书记,他这个常务副省长就应该顺理成章的被正位为省长的。中央没这么做,说明中央对他还不够信任,又或者有别人在跟他争这个副省长。 孟副省长就赶忙打电话给他北京的朋友,询问情况,果然,他的朋友告诉他,中央之所以迟迟不下这个任命,是因为中央觉得东海省是全国的财赋大省,这个省的省长位置很关键,必须要拣选一个各方面都过得硬的人出任才行。而孟副省长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人。 中央在讨论孟副省长这个人选的时候,就有人提出来了孟副省长这几年在东海并没有什么作为,行为还不够检点,跟社会上一些有过恶迹的人往来甚密,政声很差,选择这样一个人做东海省的省长,对东海省的全省人民不好交代。 听到这里孟副省长就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一样,从头凉到了脚。中央有人这么评价他,这已经不是他能不能上位的问题了,而是他会不会被查的问题了。他赶忙为自己辩解说:“这是污蔑,这是东海有些人怕我当上省长造的谣。我孟某人可是行得正坐得端的。” 朋友笑了,说:“你先别急嘛老孟,中央也不是就给你这么下了结论了。还是有人支持你的,说你在东海工作这么多年,熟悉东海的情况,经济工作经验丰富,没有人再比你更适合东海省长这个职务了。” 朋友虽然这么说,孟副省长心却并没有放松下来,中央之所以迟迟不能下这个决心,肯定是因为他的竞争对手实力并不弱,便问道:“中央现在是不是还有别的人选?” 朋友说:“这倒是有的,据说岭南省的省委副书记邓子峰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不错,中央高层有人就很欣赏他,属意让他来出任东海省省长。” 孟副省长急了,说:“他一个岭南省的副书记跑到我们东海能干嘛,中央这不是瞎搞吗?” 朋友笑了,说:“你先别急了,我们还在帮你争取之中。这段时间你可以注意啊,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来,否则大家都不好帮你说话了。” 孟副省长说:“行行,我会注意的。不过你们也要加把劲,多帮我争取一下。” 朋友说:“那是一定的,我们也希望你能再上一个台阶。” 挂了电话之后孟副省长就开始焦躁不安起来,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邓子峰要跟他争东海省长职务,他可能争取到的几率就降到了百分之五十,能不能争取得到就很难说了,这怎么能不让他心里烦躁呢? 孟副省长就很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不然的话烦躁的情绪会逼得他发疯的。可是朋友明明叮嘱说最近不要闹出什么事来,现在出去玩似乎也不好。 在屋里转了一会之后,孟副省长心头的烦躁还是没办法压下去,他决定不管了,该出去玩就出去玩,小心一点就是了。 孟副省长就把电话打给了孟森,要想玩的好,必须要孟森这种人来安排,孟森是最了解他想要什么的人。 孟森很快接了电话,笑着问道:“孟副省长,有什么指示?” 孟副省长笑笑说:“小孟啊,我这几天心烦,想去你那玩一下,你安排个车过来吧。” 孟森笑了,说:“行啊,我这里刚好来了两个好货色,还没动过封的,原本就想找机会孝敬您的。”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算你小子有良心。不过你那里前段时间被查过,我现在去没什么问题吗?” 孟森笑了,说:“他们查到的只是表面的,真正关键的那能让他们查到啊。您放心来就好了,我包您十二分的安全。” 孟副省长笑了,说:“那就好,不过我去海川的消息除了你之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很多人都在盯着我呢,我们都得小心。” 孟森说:“那这样吧,我自己去齐州接你。” 孟副省长笑笑说:“那最好不过了,我等着你。” 傍晚时分,孟森就到了齐州,接了孟副省长就往海川赶。在路上,孟副省长一直望着窗外不说话,孟森看他不说话,自己也不好说话,车内的气氛就很沉闷。过了一会儿,孟副省长自己都觉得闷了,就对孟森说:“小孟啊,弄点音乐出来听听。” 孟森就开了车载CD,结果放出来都是一些时下流行的歌曲,孟森又喜欢一些扯着嗓子喊的歌手,还没听上一首,孟副省长就听不下去了,喊了一句:“关了关了,这都是什么东西,驴叫一样。” 孟森赶忙关掉了,回头看了看坐在后座的孟副省长,说:“省长,我这可是最流行的音乐了,没别的了。” 孟副省长说:“现在怎么流行这么些玩意,够烦人的。” 孟森说:“省长啊,我看是您心里烦,什么事情让您烦成这个样子啊?” 孟副省长叹了口气,说:“小孟啊,现在煮熟的鸭子可能要飞了,你说我能不心烦吗?” 孟森说:“您是说省长的位子吧?难道还有人敢跟您争吗?” 孟副省长说:“怎么没有啊,现在羊圈里蹦出头驴来,岭南省一个叫邓子峰的家伙在跟我争这个位置。” 孟森笑了笑说:“他怎么能争得过您呢?你在东海基础多深厚啊,他拿什么跟您争啊?你让他来东海省试试,您整不死他才怪。” 孟副省长笑了,说:“小孟啊,我就愿意听你说话,你说话解气。是啊,姓邓的这家伙如果真的敢来,我整死他。” 别无所求 孟副省长心情愉快了些,他开始把兴趣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他笑着问道:“小孟啊,你这次给我准备的漂亮吗?” 孟森邪邪的笑了起来,说:“不漂亮的我敢给您吗?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啊?都是顶尖的,还没被男人碰过的。” 孟副省长就咽了一下口水,笑笑说:“是,你小孟准备的从来都是一顶一的好货色。” 孟森笑笑说:“那是,我从来都是让您满意为标准的。” 孟副省长笑笑说:“满意是满意,不过也还有一点小小的遗憾。” 孟森愣了一下,说:“我哪里做的不好了,您说,我马上改进。” 孟副省长笑笑说:“也不是你做的不好了,而是有些是先天是这个样子的,不是你能改变的。” 孟森笑了,说:“究竟是什么啊,说出来听听嘛。” 孟副省长笑笑说:“主要的是那些女人啦,你知道你给我玩的都是没开过封的,他们都没那方面的经验,在床上就表现的很死板,也不知道怎么去配合你,未免让人有点不够味的感觉。不过这样是必然的,她们没经历过男人,也就不知道那种事情的美妙,显得死板僵硬也是正常的。” 孟森笑了起来,说:“我当是什么事情了,你嫌她们死板早跟我说啊,我保证能让她们热烈起来。” 孟副省长愣了一下,说:“你有办法?事先声明我可不喜欢别的男人玩过的二手货色。” 孟森笑了起来,说:“您放心吧,我怎么可能给您玩二手货色呢,保证是一手,还能让您欲仙欲死。” 孟副省长淫邪的笑了,说:“真的吗?你用什么办法啊?” 孟森说:“我手里有一种药叫K粉,也有人叫他约会强迫药,只要在事前给她们服下去,保证让她们贞女变荡妇。” 孟副省长愣了一下,说:“毒品啊?” 孟森笑了,说:“也算不上什么毒品了,只不过有人喜欢服用一点来提高**,事后也没什么害处的。” 孟副省长并不放心,他皱了一下眉头,说:“这个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吧?” 孟森笑笑说:“能出什么事啊,又不是给您吃。至于那些女人,我会给她们控制用量的,保证他们只会快乐,不会有什么后果的。” 孟副省长终究压抑不住想要尝试一下的好奇心,便说:“行啊,你就弄吧,不过要小心些,千万别给他们用过量了。” 孟森笑笑说:“这您就放心了,我在这方面也是行家里手了,绝对不可能给她们用过量的。” 孟副省长笑笑说:“那今晚真要好好尝试一下了。” 孟森笑笑说:“包你爽到爆。” 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车子继续前行了一段时间,孟森问道:“省长啊,您跟我们新来的市委书记有没有什么交情啊?” 孟副省长说:“没什么交情,他原本是郭逵手下的,跟我本来就没什么交集。你问这个干嘛?” 孟森说:“这不是旧城改造项目卡在那里了吗?我和束涛为这个项目都付出了很多,现在公司拿不到这个项目,运营就都很困难,就想能不能早点重新启动招标。” 孟副省长说:“是这样啊,小孟啊,我现在不方便出面帮你们什么的。这件事情你等等吧,等东海省长任命下来,我来帮你们跟金达说说。我想海川是不可能老是把这个项目搁置在那,就是金达他也会想着赶紧把这个项目给发包出去。” 孟森说:“金达这家伙可是看我和束涛不顺眼的,就是他想赶紧把项目处理出去,他也不会把项目给我和束涛。” 孟副省长笑笑说:“现在的金达可能再也不能像以前那个样子了,护着他的郭逵走了,吕纪虽然也欣赏他,但是终究不如郭逵那么护着他了。他现在没了底气,估计行事风格会收敛些,到时我如果接了省长,出面跟他打招呼,估计他不敢不听的。” 孟森笑笑说:“那我们就等着您成为省长的好消息了。” 到了海川,孟森的夜总会还处于停业的状态,霓虹灯什么的都没开,闷前显得冷冷清清的。孟副省长在车上有点纳闷的问到:“小孟啊,这里怎么冷冷清清的啊?” 孟森笑了起来,说:“我这里被公安部门处罚了,停业整顿六个月,自然是很冷清了。” 孟副省长困惑地问道:“那你还带我到这里来?” 孟森笑了,说:“省长,你想想,还有一个地方比被处罚过的地方更安全的吗?谁会想到这停业整顿背后另有玄机呢?” 孟副省长也笑了,眼前的夜总会根本就没营业,也就没人会想到这里面还藏着什么不法的行当,甚至根本就没人注意这边的。他拍了拍孟森的肩膀,说:“小孟啊,够聪明啊。” 孟森就把车开进了后院,两人从后面进了夜总会,孟森带着孟副省长进了电梯,说:“停业这段时间,我们这里只做熟客的生意,熟客跟我们预约,我们才让他们进来。今天您说要来,我就让下面的小弟把预约都推掉了,今晚这里只服侍您一个人。怎么样,够安全了吧?” 孟副省长笑笑说:“小孟啊,你的安排总是让我放心。” 两人坐电梯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包厢里,坐下来之后,孟森先拿了四个酒杯出来,拿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在两个杯子里倒了些进去,然后把四个杯子倒上了酒,他和孟副省长各自拿了一杯没有加料的酒。孟森这才让下面的小弟把两位准备好的小姐带进来了。 孟森首先介绍了孟副省长,说:“这位是我外地来的贵客,今晚你们俩的任务就是服侍好他,知道吗?” 两个小姐一胖一瘦,柔柔弱弱的样子,娇声说道:“知道了,老板,我们一定会服侍好您的朋友的。” 孟森就拿起酒杯,说:“那好,我们就先来干一杯,你们俩也一起。” 小姐敬畏孟森做老板的威严,都老老实实的拿起面前的酒杯,跟孟森孟副省长碰了一下,把杯中酒喝掉了。 孟森看两个小姐已经把K粉给喝下去了,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就笑着对孟副省长说:“您在这慢慢玩,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过一会儿我再来陪您。” 孟副省长知道孟森这是避开,好让他痛快的玩,就笑了笑说:“行啊,你去忙吧。” 孟森就离开了,孟副省长看门关上了,马上就把两个小姐搂进了怀里,左亲亲右摸,…… 11、醒醒,醒醒,有人在耳边叫着,孟副省长浑身疲惫,对这个时候来打搅他的人十分的不满,便用手拨拉了一下,叫道:“滚一边去,别来烦我了。” 那人并没有离开,而是说:“醒醒吧,您该回齐州了,要睡在车上睡吧。” 孟副省长这才意识到并没有在齐州的家中,而是在海川孟森这边,急忙睁开眼睛,看看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光着身子正在熟睡的女子正是孟森安排好陪她的女子,而孟森就站在床边,正看着他呢,赶忙问道:“几点了?” 孟森说:“快凌晨四点了,我们赶紧走吧,应该来得及让您回省城上班。” 孟副省长也不敢耽搁,他是必须赶回齐州上班的。像他这种级别的官员,行踪是必须让组织上掌握的。当年胡长清出事,就是因为他在会议上失踪,组织上找不到他,只好动用了公安力量寻找他,结果发现他私自跑到深圳会情人去了,于是胡长清才被双规,最终被判死刑。 这是一个血的教训,也让像孟副省长这样子的高级官员们都提高了警惕,知道不能让组织上找不到他门,否则后果很严重。 孟副省长抓了衣服穿上,跟着孟森就往外走,至于床上两个熟睡的美女他连看一眼都没看,虽然这两个女人昨晚给了他从来都没感受到的快乐,但是他们已经被他玩过了,他从不去留恋玩过的女人的。 外面的夜色还很黑,两人上了车,孟森发动了车就往齐州赶。凌晨的道路上冷冷清清,没有人也没有车,车辙轧在路上的声音就分外的响。孟副省长本来想在后座上睡个回笼觉,但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他的神经已经兴奋了起来,闭上眼睛好长时间也没睡着,索性也不睡了,身子斜倚在后座上,看着车窗外飞速往身后闪去的景物,幽幽的说道:“小孟啊,你说这男人成天忙忙碌碌,勾心斗角的是为了什么啊?” 孟森笑着说:“发达吧,男人都想着人前显贵,都渴望有更大的权力,有更多的财富,让别人羡慕他们。” 孟副省长笑了,说:“你看到的这是外表,不是他的本质。” 孟森笑笑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省长您说是为了什么?” 孟副省长笑笑说:“其实最本质的是为了男人上下两张嘴,只要能让男人的这两张嘴吃饱吃好,男人就别无所求。” 不会有坏处 这就是男人的动物本性,是原始求偶的本能。权力是什么,权力是男人征服女人的资本,是在向女人说你看我手握重权,比别的男人都强,你只有跟了我,才能得到更好的保护,也才能得到更好地享受。财富的性质跟权力是一样的。” 孟森笑了,说:“还是孟副省长您看得透彻,诶,昨晚您可吃饱吃好了?” 孟副省长淫邪的笑了起来,说:“小孟啊,昨晚这个玩法真是太刺激,那两个女人就跟小妖精一样黏在你身上,别提多带劲了。这一次太匆忙,还没玩的尽兴,下一次找个时间好好来玩一下。” 孟森笑了,说:“行啊,下一次我专门给您安排一下。” 车子风驰电掣,终于赶在八点钟之前到了齐州,孟副省长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容光焕发的出现在来接他上班的司机和秘书面前,似乎昨晚他在家老老实实的休息了一晚,根本就没出去风流过。 北京,海川大厦驻京办傅华的办公室,傅华正在打电话,赵婷推门走了进来傅华示意赵婷先坐,他要打完这个电话。 赵婷刚坐下来,这时门又被推开了,汤曼闪了进来,刚要跟傅华打招呼,就看到了赵婷,便有些不悦的对傅华说:“傅哥,这个女人怎么在这?” 赵婷不高兴了,说:“诶,你说话客气点,什么这个女人啊?我是他的前妻,他儿子的妈妈,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啊?” 汤曼说:“你也说了,你是傅哥的前妻。当初是你不要傅哥的,现在又成天缠着他干嘛?” 赵婷也不是吃素的,她说道:“我缠不缠他关你什么事啊?你是傅华什么人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啊?” 汤曼说:“我就看不惯你欺负傅哥,我就要管。” 傅华看两人又要打起来,赶忙放下了手里的电话,走到两人中间说:“两位,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 赵婷说:“谁跟她吵了,是她进门来就说我的。” 汤曼说:“我说的不对吗?” 傅华说:“好了两位,你们不要一见面就吵好吗?小婷先说,你来找我有事吗?” 赵婷说:“傅华,JOHN知道我回北京了,他想约我见面,你说我怎么办啊?” JOHN跟赵婷的离婚官司一直还在诉讼当中,并没有结束,JOHN此时找上门来,肯定是还想跟赵婷继续纠缠。傅华眉头皱了起来,心说JOHN这个王八蛋消息还挺灵通的,虽然他承诺过要保护赵婷,但是他心里其实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对付JOHN这种黏上了就不放的牛皮糖。 傅华看了看赵婷,说:“你想怎么办?” 赵婷说:“我就是没主意才找你的,你问我,我去问谁啊?” 傅华想了想说:“老这么躲着也不是个办法,不行的话,就跟他见一面吧。” 赵婷说:“我自己去见他啊?傅华,不行啊,我现在越来越觉得JOHN这个人挺可怕的。” 傅华说:“那就别自己一个人去,回头你约个时间,我跟你一起去。” 赵婷笑了,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坐视不管的。” 傅华说:“那你先回去吧,约好了时间提前通知我一声。” 赵婷瞅了一眼已经到沙发那边坐下来的汤曼,笑了笑说:说:“那行,我就不打搅你了。” 赵婷就离开了,傅华转向了汤曼,笑了笑说:“小曼,你找我又是什么事情啊?” 汤曼并没有回答傅华,而是反问道:“傅哥,你还在继续管你前妻离婚这档子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的,一定要管。” 汤曼说:“你这个人这就没劲了,你跟小莉姐结婚都那么长时间了,你还去纠缠你前妻的事干嘛,别的事情倒也罢了,还是她离婚的事情,你不觉得滑稽吗?她离婚gan你什么事啊,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 傅华笑了,说:“有些事情不是说断就断的,我们毕竟夫妻多年,还有一个共同的儿子,她的事情我不能不管的。” 汤曼笑笑说:“你可够博爱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跟她已经不是那种感情了,我们现在在一起,感觉就像兄妹一样。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来干什么呢?” 汤曼笑笑说:“你最近是不是加入了我哥哥的海川重机重组项目当中了?” 傅华笑笑说:“是啊,市里面让我居中联络,诶,你怎么知道的?” 汤曼笑笑说:“我听我哥跟郑叔聊天时候说起来的。” 傅华笑了,说:“不用说他们肯定没说我好话了。” 汤曼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哥跟郑叔说他是怎么捉弄你的,你这个老丈人吧真是邪门,他不但不帮你说话,反而跟着我哥乐。” 傅华说:“他心目中的理想女婿是你哥,对我当然不待见了。其实被他们笑话几句也无所谓的,他们笑他们的,我也没觉得少点什么。” 汤曼笑笑说:“你也太达观了吧?人家这是欺负你啊。反正我是看不惯,所以我就帮你想了个办法。” 傅华笑了,说:“你帮我想了个办法,想了个什么办法啊?” 汤曼笑笑说:“我也加入到了重组项目当中来了,这样子就能看着我哥不让他欺负你了。” 傅华笑了,说:“看着你哥,你也太孩子气了吧?你哥那种人是你能看得住的吗?再说估计你哥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吧?” 汤曼笑笑说:“他不能不同意,我找了我爸,说是想跟我哥学东西,我爸就跟我哥说了,让我加入进来。”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真是没必要的,你哥那边我是能应付得了的,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小曼。” 汤曼笑笑说:“谢我干什么啊,其实我也就是想跟着闹腾一下而已。” 傅华笑笑说:“既然你加入进来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哥准备什么时间跟海川启动谈判啊?” 汤曼笑笑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快了吧,我哥最近几天都很忙碌,好像是在准备跟你们海川市谈判的事情。诶,傅哥,海川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这一次我准备跟我哥去你们海川转转看看。” 傅华笑笑说:“好玩的多的是,你去了就知道了。” 汤曼笑笑说:“那到时候你可要陪我去玩啊?” 傅华笑笑说:“我如果跟你们去了海川,那就是为了工作不过你放心了,到时候我会安排市政府的同志陪你去玩的。” 汤曼笑笑说:“到时候再说吧,我先走了。” 汤曼离开了,过了一会儿,赵婷的电话打了过来,说:“那小丫头走了?” 傅华笑了,说:“走了。” 赵婷说:“这丫头就是看我不顺眼,每次看到我都挑事,傅华,小丫头喜欢你啊。” 傅华笑笑说:“别瞎说,她只不过是我朋友而已。” 赵婷笑了,说:“朋友,你别自己骗自己了。诶,傅华,你是不是挺享受这种被喜欢你的小姑娘围着转的感觉啊?” 傅华说:“瞎说什么啊,诶,你又打电话来干什么,是跟JOHN约好了?” 赵婷说:“约好了,我跟他约了后天晚上见面谈一谈,你能来吗?” 傅华说:“行啊,后天就后天吧。” 海川市委,小会议室,莫克主持召开了他就任海川市市委书记一来第一次常委会议。事先金达注意到莫克并没有把他妻子调来海川的工作安排列入常委会的议程,这原本是说过的事情,莫克不这么做,金达心中就猜测他是不好自己把这件事情提出来。 一件件列入议程的事都讨论完了,莫克就看了看在座的常委们,笑了笑说:“大家还有别的事情要讨论的吗?” 金达就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把莫克老婆的事情提出来了,便笑了笑说:“莫书记啊,我还有一件事情,是关于您夫人调来海川工作的,您跟我提起过你夫人要跟您过来海川工作,这让我很羡慕啊,我家里的那口子我做了不少工作,就是不肯到海川来。令夫人既然这么支持您的工作,海川市也不应该亏待了她,所以我想把这件事情让大家议一下,看看给令夫人安排个什么职务比较好。” 这是一件很讨喜的事情,常委们都想借机跟新来的市委书记示好,便有人提出来让莫克的夫人到财政局工作,职务吗,可以安排个副局长之类的,还有人说让莫克的夫人去人事局,级别也照着副局长安排…… 虽然莫衷一是,但常委们目标是一致的,都想把莫克的夫人安排自己分管的部门,并都给了莫克的夫人很好的职位。在他们看来,莫克的老婆是一个很好的桥梁,抓住了她,就等于是抓住了跟莫克建立更紧密联系的机会。 虽然莫克还只是下车伊始,大家还摸不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会是怎么样一个做事的风格,但是一个市委书记就算是再没用,其影响力也是有的,此时跟他建立起比较亲密的关系,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 一言堂 大家议论了半天,各说各话,都没有一个形成一个结论出来,金达看莫克一直在听,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出来,就猜测莫克是因为这件事情牵涉到了他的夫人,不会下这个结论出来。他估计是在等自己这个市长帮他做这个结论吧。 金达就笑了笑说:“大家静一下,我总结了一下大家的意见,大家都觉得对莫书记的夫人应该给与一个好的安排,我觉得这样吧,就让莫夫人去财政局吧,职务吗,就按照大家说的,按照副局长级别安排,您觉得怎么样呢,莫书记?” 莫克扫视了一下在座的常委,笑了笑说:“我首先感谢在座的同志对我的关心和支持,尤其是金达同志。我知道你们这么做是为了我好,是为了我解决后顾之忧……” 莫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看了其他常委一眼,金达心中就莫名的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感觉莫克下面要说的话会有些不好听了。因为莫克讲话的这种方式很像一个领导准备要批评人的口气,先说一堆好话,然后就来一个但书,把前面的好话都给否决掉。 金达就感觉莫克是想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了,他就有点后悔,不该为了跟莫克搞好关系,就急切地提出这个议题来,现在看来,他很有可能被莫克算计了。 果然,金达就听到了莫克下面说了但是,他说:“但是,组织上任用一个人是有一定的组织程序的,这个程序并不能因为被任用的人是某某领导的什么人就可以肆意改变的,这样子是不对的,是在拿组织程序开玩笑。” 莫克一上纲上线,其他常委都不说话了,金达脸上一阵麻飒飒的,莫克的话实际上是直接在扇他的耳光了。 莫克接着说道:“我也知道金市长和各位是一番好意了,不过这种违反相关规定的好意,我是不能接受的。下面的人都在看我们这些领导呢,我们的行为如果不检点一点,会被人家戳脊梁骨的。” 莫克这么说:“金达在一旁心中暗骂这家伙不地道:“”要把夫人调过来是莫克说的,让他金达出面安排也是莫克说的,金达事先说过要好好安排一下,莫克也没反对过,但事到头来,他莫克倒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成了一个严守组织程序的好干部,他金达变成了为了讨好莫克,不惜牺牲组织程序的坏人了。” 金达明白自己不但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了,还被人借此机会狠狠的摆了一道。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这个莫克真不是个东西,刚上任,就来玩阴人的这一套。 莫克这么玩,金达心头就起了一阵阴霾,他预感到他和莫克的合作前景不会美妙了。 莫克还在继续发挥着,他说:“我们领导干部在这个时候就应该起到一个带头的作用,我家里的那口子是搞审计工作的,调来海川之后,还是继续让她搞老本行吧,至于级别吗,不要动了,平调过来就好。就这么决定了吧。这一次我就不民主了,搞一次一言堂好了。就这样,散会吧。” 莫克首先拿起东西往外走,其他常委跟在后面陆续离开,孙守义跟金达走在了一起,他看了看面色很难看的金达,笑了笑说:“这个莫书记有点手腕啊。不过这么做也太不近情理了吧,大家可都是为了他才提议讨论的,怎么到了最后,倒好像我们是想害他了。” 金达笑了笑,说:“是我太傻了,被他设计了还不自知。” 孙守义说:“我也是这么觉得,当初他在你面前提出来要把夫人调过来,心里可能就有这个盘算了吧?他一定知道我们为了跟他搞好关系,必然会想办法给他夫人安排一个好的职位的,他当时不反对,却在常委会上公开反对,好彰显他是一个遵守组织规定的好领导。这个亮相秀做的不错啊。” 金达冷笑了一声,说:“也不见得他有多高明,他一上台就表现的这么遵守原则,会把下面干部群众的胃口吊高的,希望他能守得住,不然的话,这个反差会让人对他更反感的。” 孙守义说:“我看他够呛能守得住,你可能没注意到,那天吕纪书记送他来上任的时候,他在主席台上讲话,我偶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没看到他脸上的那种得意劲,都收拾不住,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金达笑了,说:“真的吗?我怎么就没注意到?” 孙守义笑笑说:“他当时脸上的表情转换得很快,几乎是一瞬间脸就又板了回去。我记得您跟我说过,这个人在省委的时候,十分的低调,甚至都让人注意不到他,这说明他是一个很会装孙子的人。现在这个人有了海川这个舞台了,我看他手脚就该慢慢放开了。这家伙新富乍贵,一定是不会安分了的,肯定会搞出些什么名堂来的。市长啊,我看下面我们有得苦头吃了。” 金达笑了,说:“想给我们苦头吃也没那么容易了,看看他下面怎么表演吧。” 孙守义笑笑说:“您信不信,您回到办公室就会接到他打来的解释电话,而且电话里一定会说他并不想扫您的面子,只是他这个人一向行事低调,遵纪守法,您提议那么安排他的夫人,实在太出格了,所以他不得不否决了您的提议。” 金达笑笑说:“不会吧?” 孙守义笑笑说:“我觉得他一定会这么做的,不行我们小赌一下,赌一百块钱,敢不敢?” 金达笑笑说:“我觉得他不会的,有什么不敢的,这一百块钱我跟你赌了。” 孙守义笑笑说:“那我就等着收钱吧。” 12、金达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电话铃马上就响了起来,一看正是市委书记莫克的号码,不禁笑了,心说这家伙不会是真的像孙守义所说的找他来解释的吧? 金达就有心逗一逗莫克,就故意不去接,看着电话在那响。电话响了一阵之后,停了下来,金达心中就猜测莫克会不会打第二遍。他觉得莫克一定会打第二遍的,要不然这家伙好人的面具就无法再带了。 果然,等了五分钟之后,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金达等铃声响了两声之后,就把话筒抓了起来,笑着说:“您好,莫书记,找我有事吗?” 莫克笑笑说:“金达同志,你刚回到办公室啊?” 金达知道莫克是想试探刚才为什么没接他的电话,便笑了笑说:“是啊,我刚回来,在路上跟守义同志多说了会话。” 莫克说:“哦,我说呢,刚才我打电话怎么没人接呢。” 金达笑笑说:“那是我还没回来,有事吗?” 莫克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了,就是刚才在常委会上的事情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莫克就开始解释了,其遣词用语竟然跟孙守义所说的惊人的一致,电话这边的金达使劲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才让自己没有笑出来。 莫克最后跟金达说了声对不起,说他知道金达是为他考虑才那么提议的,他否决这个提议实在是不近人情,但是为了原则他又不得不那么去做,希望金达能谅解他。 金达心中暗笑莫克这种搞两面派的手法太过拙劣,这些人都不是傻瓜,这么点小手法都看不透,那就不要在政坛上混了。 金达笑笑说:“莫书记,您看您这话说哪里去了,您做的很对啊,我是支持您这种以身作则的做法的。海川市的工作以前为什么起不来,就是因为没有像您这种坚持原则的人来做市委书记。您今天的行为为我们做了一个很好的表率,起到了一个模范带头作用,我们一定会认真学习您这种优良的作风的。” 金达这种似假还真的吹捧听在莫克的耳朵里,就有些分外的刺耳了,他怀疑金达根本就是在讽刺他,看来金达是看穿了他两面派的手法了,心中就有几分伎俩被看穿的羞恼了,他干笑了一下,说:“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就好。” 金达有心继续讽刺莫克几句,想了一想,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讽刺莫克诚然可以逞一时口舌之利,但是往往会激怒了莫克,他跟莫克刚刚才合作搭档,马上就把关系搞僵并不好。于是他笑了笑说:“那莫书记您还有别的指示吗?” 莫克笑了笑说:“没事了,就这样吧。” 金达冷笑着挂了电话,表面上看他跟莫克接触的第一战似乎是他输了,但是莫克的两面派的作风却显露无疑。付出了一点不痛不痒的代价,却搞明白了对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相对而言,金达觉得他赚到了。 第二天,海川日报发表了一片《这样的一言堂越多越好》的社论文章,对常委会上发生的事情做了点评。文章高度赞扬了莫克这种坚持原则,不为自己家人谋私利的做法。 目露凶光 文章的结尾的部分引用了莫克在常委会上的那句话:“在这件事情上我就不讲民主了,搞一次一言堂好了,”并评论说,是呀我们就要欢迎这种坚持原则的一言堂,这样的一言堂越多越好。 文章虽然没有点出金达的名字,而是以某位领导代之,但是常委会上发生的事情想来是保不住密的,金达相信现在在看这份海川日报的人,是个当中有七八个已经知道某位领导是代指他金达的。剩下那两三个不知道的人肯定也马上就去打听出这个某位领导究竟是指谁了。 金达冷笑了一声把海川日报扔在了桌子上,心说这个莫克倒很善于利用媒体给自己造势啊。这家伙批准登这篇文章是想干嘛,打击他金达借而抬高自己吗?这家伙那这件事情做起文章来还没完没了了。 这是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孙守义打来的,金达接通了。孙守义笑笑说:“市长啊,报纸看了吧?” 金达笑了,说:“人家那么用心搞出来的东西我能不看吗?” 孙守义笑笑说:“哪您有什么想法啊?” 金达笑了,说:“我能有什么想法啊,人家爱表演就让人家表演去吧。老孙啊,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孙守义笑笑说:“我觉得他这一次玩得有点过分了,就算我们再不对,也是为了他才那么做的,他不断地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反倒显现出他人性的凉薄了。” 金达心中也觉得莫克这么做实际上是有点蠢的,他一味的拔高自己,却把常委会上的其他人都给逼成了对立面了,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才是对的,而其他人都错了。莫克这么做就是有点过犹不及了。 金达笑了笑说:“你说得对,人心里都是有杆秤的,莫克这么玩损害的是他自己。诶,对了,那一百块钱什么时间给你啊?”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他还真的那么打电话给您了?” 金达笑笑说:“是啊,你猜测的真实神准,他回了办公室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法给你说的完全一致,甚至有些话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当时我差一点就笑出声来了。老孙啊,我发现你如果不做官,肯定能做一个很好的算命师。” 孙守义笑笑说:“什么啊,我不过是根据他的性格推断出来的罢了。诶,市长,我有一个想法,这家伙既然这么爱演,是不是我们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演大一点。” 金达迟疑了一下,说:“老孙啊,你想干嘛,可别弄得跟莫克一样演过头了。” 孙守义笑笑说:“绝对不会。市长,我的意思是莫克同志的这种先进事迹不应该只有我们海川市人民知道啊,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让全省的人民都知道啊?” 金达笑了,说:“”你是说要帮莫克同志火上浇油一下? 孙守义说:“对啊,人家愿意拉高自己,那我们就成全他,让他拉得更高好了,最好是他能不食人间烟火,到时候也省的来麻烦我们。” 金达就明白孙守义想干嘛了,他是想借势把莫克捧成模范人物,表面上看这是为了莫克好,可以把莫克树立成模范典型。但实际上模范人物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模范人物在看呢,稍有不当的举动,便会被人放大了来检视,像莫克这种只是表面守原则私底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的人,被当成模范并不会是一件乐事的。 另一方面让莫克成为模范,莫可就不好再用一些违规的行为来要求市政府这边做什么了,这还真像孙守义说的那样子让他不是人家烟火,从而省得麻烦。 金达笑了笑说:“你有办法帮他?” 孙守义笑笑说:“我这一次和您一起做海川科技园的宣传,跟省内外的一些媒体建立了不少关系。其中就有省日报社的乔社长,我如果侧面提醒一下他我们海川出了先进人物先进事迹了,我想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新闻素材的。” 金达笑了起来,他权衡了一下,这件事情对他并没有什么危害,就说道:“既然这样子,那我们就成人之美吧。” 孙守义笑了,说:“那我回头就跟乔社长说。诶对了,那一百块钱您要找一张新的给我,回头我要把它框起来,留作纪念的。” 金达笑了笑说:“行啊,这个要求我满足你。” 晚上,北京,傅华接了赵婷一起去赴JOHN的约会,到了约定的餐厅,JOHN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赵婷他笑着站了起来,不过他的笑容马上就没有了,他看到了赵婷身边的傅华了,很不高兴的说:“傅,你来干什么,我跟小婷约着见面,可没说让你也来。” 自从把JOHN从家里赶出去,傅华还是第一次再见到这个牛皮糖一样的男人,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洋人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他显得消瘦,眼窝深陷,不过衣着方面倒还整洁,胡子也刮了,好像是为了跟赵婷见面刻意收拾了一番。 傅华笑了笑说:“小婷说害怕你,让我陪着她来的。JOHN你也是一个男子汉,为什么不大方一点放手呢?” JOHN说:“这是我和小婷之间的事情,你瞎搀和啥啊?” 赵婷看了看JOHN,说:“JOHN,你先别管傅华,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是想跟我说什么?” JOHN看着赵婷,说:“小婷,我是想你回到我身边,你知道我一直是爱你的,你说什么话我都听的,你回来我身边吧。”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JOHN,你到现在还没搞明白,我现在不爱你了。如果我回到你身边,我是不会快乐的。你如果真的爱我,那就给我自由吧,别再来找我了,好吗?” JOHN说:“不行,我忘记不了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小婷,你别被傅给骗了,他现在有婚姻,不会让你快乐的。只有我才能给你快乐。” 赵婷说:“JOHN,你别缠夹不清了,这是跟傅华没什么关系。大家好合好散行不行啊?” “不行,”JOHN说着就伸手去拉赵婷的胳膊。 傅华在一旁一直在看着他,见状伸手挡住了JOHN,说:“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JOHN有些急了,瞪着傅华说:“傅,你别来妨碍我我啊,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傅华并不在乎,等着JOHN说:“JOHN,你不客气又能干嘛啊?你想来横的吗?你试试看好了,我忍你很久了。” JOHN又畏缩了下来,他苦笑了一下,说:“傅,你这样子算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不过是想跟小婷说几句话而已。” 赵婷看到JOHN这个样子,心中越发厌烦,便站了起来,说:“JOHN,我没什么可跟你说的了,我也不想再见你了,别再打电话过来了,否则我就报警告你骚扰。就这样吧。” 赵婷说完就想往外走,JOHN也跟着站了起来,想要去前面挡住赵婷的去路,却被傅华抢先了一步,先挡住了JOHN,JOHN气得握了握拳头,却终究没那个胆量跟傅华打上一架,只好恨恨地说:“傅,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傅华并不在意,他知道JOHN这只是虚声恫吓,便冷笑着说:“我不会忘记的,你来就是了。” JOHN还想说几句场面话,却被傅华的威势所吓住,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狠狠地瞪着傅华。 傅华瞄到赵婷已经走出了餐厅,这才对JOHN说:“我警告你啊,别跟上来,否则我真会对你不客气的。” 说完,傅华看着JOHN退着往餐厅外走,JOHN想跟来却又不敢,只好看着傅华离开。傅华出了餐厅,追上了赵婷,两人上了车,开着车就往外走,这期间JOHN一直没露面,他根本就没胆量追出来。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傅华,你看我这是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就会黏糊女人,别的本事什么都没有。你回去一定会偷着笑我眼光太瞎了吧?” 傅华苦笑着说:“这件事情我笑你干嘛?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诶,你跟他离婚的诉讼究竟办得怎么样了?”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律师还在办呢,不过爸爸说涉外婚姻离婚比较麻烦,恐怕要拖上一段时间。我真是被这个家伙害死了,我真想找人教训教训他。” 傅华笑了,说:“千万别,你还是按照正当程序走吧,别把事情搞得复杂了。诶对了,你最近还是小心一点这个家伙吧,虽然他在我面前不敢怎么样,但是我看他目露凶光,一副不死心的样子,难说当只有你一个女人面对他的时候,他会干出什么事来。你再出门,还是让爸爸给你派上两个保安吧。” 苦闷 赵婷长叹了一口气,说:“真是被这家伙害死了,你说我出去会朋友,后面跟两个壮汉保镖算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说:“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要不你就不要出门了。” 赵婷说:“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不出门会闷死我的。唉,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遇到了JOHN这个家伙。” 傅华说:“行了,别唉声叹气了,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你如果呆在家里闷,可以让朋友多去看你嘛。” 赵婷看了看傅华,说:“那你会来吗?” 傅华从赵婷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眷恋和情意,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不能承受这一切的,便笑了笑,说:“我有工作没那么多时间,不过我会跟小莉说一声,让她抽时间多去陪陪你。” 赵婷笑了摇了摇头,说:“那还是算了吧,你别让她来了,省得我们看到对方都觉得尴尬。” 傅华想想也是,以赵婷现在的心境,是不太会想看到郑莉的,便没再说什么。 傅华把赵婷送回了家,赵婷临下车的时候,对傅华说:“傅华,谢谢你了,幸亏有你陪我度过这段时间,不然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傅华拍了拍赵婷的手,说:“事情总会过去的,你把心放宽一点吧,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好了,上去吧。” 赵婷点了点头,就下了车,临进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看傅华,说:“傅华,这段时间你也小心些吧,今天我看JOHN眼神确实挺凶的。别看他现在蔫蔫的,俗话说蔫人出豹子,你要提放他铤而走险。” 傅华笑了,说:“行了,你操心好自己吧。” 第二天,傅华照常在驻京办工作,这一天的事务有点多,忙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傅华这才返回了驻京办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傅华就感觉到饥肠辘辘,在处置上访群众的时候,他一步也没敢离开,就忘记吃饭了。此刻闲了下来,肚子就开始叫了起来。 傅华就下去下面的餐馆,让厨师帮他整点吃的过来。餐馆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用餐的客人了。厨师就给他炒了个蛋炒饭送了过来。 傅华正吃着呢,苏南领着邓叔走了进来,苏南笑笑说:“傅华啊,你这是吃的晚餐还是午餐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忙了一上午刚回来,中午也没顾着吃饭,就让厨师帮我弄了点。你和邓叔这是?” 苏南笑笑说:“邓叔说要看看你这个驻京办的情况,我就带他过来了,到你办公室,工作人员说你在餐厅吃饭,邓叔说下来看看,我们就直接过来找你了。” 邓叔笑笑说:“小傅同志啊,你可是曾经邀请我来看看驻京办的,这不,我就来了。” 傅华上次已经听晓菲说这个邓叔很可能要去东海做省长,上次他了解那么多东海的情况,可能就是为接任东海省长提前做功课。此刻他出现在海川驻京办,也不知道又是想了解什么情况。 傅华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个邓叔做东海省省长的事情很可能将要成真了,上次接触下来,傅华已经感觉出这个邓叔是一个有原则比较理想化的一个人,这样一个人接任东海省省长,是远胜于孟副省长的。 傅华笑笑说:“欢迎您来我这里看看,两位先坐吧,我把饭先吃完,实在是太饿了。” 苏南笑笑说:“你先吃你的吧。” 傅华就几下子把饭扒拉进了肚子,然后笑笑说:“我们上去我办公室吧。” 邓叔笑笑说:“不用上去了,就在这说说话就好了。诶,小傅同志啊,我看了一下,你们的这个驻京办挺奢华的嘛。当初建设花了市里面不少钱吧?” 13、虽然邓叔很可能就要成为东海省的省长了,但是傅华还是对他用这种审视的口吻来问他问题感到很反感,心说就算你真的成了东海省的省长,驻京办这边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管啊。 这大概就是高层领导的视角吧,总觉得下面的人好像都是在憋着冒坏水一样。 傅华笑了笑,说:“这里市里拨了两千万,是当时我为市里面争取到了一个大项目,市里面特别批给驻京办的。” 邓叔愣了一下,说:“两千万就可以建起这么一座大厦来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这里并不都属于海川市政府,这件大厦是三家联合投资的,您可能也看到了,这件大厦的主体实际是一家酒店在使用,他们是投资方之一,另一方是通汇集团。” 邓叔笑了起来,说:“你的思路倒很开阔,这是借鸡下蛋啊。找来投资方联合投资,不但可以解决资金上的困难,还可以壮大声势啊。” 傅华笑了笑,他知道邓叔把这一切都归功于他是不正确的,当初他之所以能将这个海川大厦建起来,还让海川市政府能够占据大股东的优势地位,是与赵凯的支持分不开的。 是赵凯建议他加大投资规模,他才想到要把海川大厦建的大一点;也是赵凯帮他设法以低价买下了这块地;赵凯更帮他找来了顺达酒店管理公司这个投资方,使得海川大厦自装修完成之日就开始赚钱,从而让他彻底解决了经济方面的后顾之忧。 他能有今天,完全离不开赵凯对他的提携和帮助。汤曼说他可以不管赵婷的,那些她不了解他跟赵家的渊源,就凭这些,他也是不能对赵婷不管不问的。 “诶,傅华,你在想什么啊?”苏南在一旁叫道。 傅华这才发现自己有点走神了,他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南哥,刚才邓叔提到了这栋海川大厦的建设,让我想起了当初一些建这栋大厦的事情,就有点走神了。” 邓叔笑了,说:“要把这栋大厦从平地建起来应该是很难吧?” 傅华点了点头:“确实是很难,不过幸好我当时有一位好老师,您说我思路开阔,我是担不起的,这思路都是他的,资金也是他帮我找来的。” 苏南笑笑说:“你是说通汇的赵董吧?” 傅华叹了口气,说:“对啊,邓叔可能还不知道,这个赵董就是我的前岳父,说起来我心里很惭愧,我这个前岳父这么照顾提携我,无非是想让我对他女儿好一点,可是我却没能做到,是我对不起他啊。” 苏南笑笑说:“傅华你也别老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了,我知道你和赵婷离婚的来龙去脉,那也不能都怪你啊。” 傅华笑了,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最近有点怪,总自觉不自觉的想起前面的事情,这大概是上了点年纪的缘故吧。” 邓叔笑了起来,说:“年轻人,你在我这个老头子面前说你上了点年纪,那我这老头子这把年纪要怎么办?” 傅华笑了,说:“邓叔我可没说您老的意思。只是我最近老是对工作提不起劲来,就有点感觉自己有点老了。” 苏南笑了,说:“你这种情形我知道是为什么,曾经我也跟你一样,觉得经营振东集团没意思,老是提不起劲来,不如放弃好了。其实这是一种职业倦怠了,是心理上的一种疾病,你该看看心理医生了。” 傅华笑了,说:“想不到南哥还挺能赶时髦的,竟然还知道心理医生啊。” 苏南笑了起来,说:“心理医生在西方早就是大行其道的东西了,国内这两年也流行了起来,我是朋友看我的情形不对劲,介绍了一位医生帮我看的,那位医生跟我说我这种状况是一种由工作引发的心理枯竭现象,是在工作的重压之下所体验到的身心俱疲、能量被耗尽的感觉,这和肉体的疲倦劳累是不一样的,而是缘自心理的疲乏。这是因为一个人长期从事某种职业,在日复一日重复机械的作业中,渐渐会产生一种疲惫、困乏,甚至厌倦的心理,在工作中难以提起兴致,打不起精神,只是依仗着一种惯性来工作。发生这种状况的人倾向于消极地评价自己,并伴有工作能力体验和成就体验的下降,认为工作不但不能发挥自身才能,而且是枯燥无味的繁琐事物。” 傅华笑了,说:“南哥你说的这种情形倒真是跟我现在的状况很相似。” 苏南笑笑说:“那位医生还说过,这种职业倦怠在个体遭遇到挫折或者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最明显。这是不是跟你的情形更接近啊?” 傅华笑了,说:“是啊,我就是因为小婷的问题一直解决不了,心中的挫折感就很强,这才会觉得自己真是没用的。诶南哥,你看的心理医生有效吗?” 苏南笑笑说:“算是有效吧,其实说起来他的治疗方式只不过是一种倾听,他会询问你很多事情,让你自己说出心里的苦闷,然后给你适当的建议的。你想你跟朋友倾诉完了是一种什么感觉?是不是心里很轻松啊?” 赏识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倒是,把心头的苦闷跟朋友说一说,心里很轻松的。” 苏南笑笑说:“我感觉心理医生就起这个作用,我跟那个医生倾诉了一段时间,心情就放松了下来。” 傅华说:“原来是这样子啊。” 邓叔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小傅同志啊,你在这里工作压力很大吗?” 傅华笑了,说:“邓叔,虽然南哥一直没介绍您的职务,但是我猜测您是位大领导,可能您觉得我这里觉得跟您的工作相比无足轻重。但是对我来说,这里的每一项工作我都是必须要完成的,而且不能出丝毫的纰漏。这些环节那一个出了纰漏就可能闹出一场大事来。邓叔您说,这样的工作能轻松吗?” 邓叔笑了笑说:“是不轻松。” 傅华笑了,说:“肯定不轻松的,您要明白您看问题的视角跟我们是不同的。您是大领导,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听下面的汇报,都是哪里哪里GDP又增加了多少,哪里哪里又建成了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您身居高位俯视下去,看到的都是歌舞升平,一片盛世景象;但是从老百姓的角度来看,您看到的那些歌舞升平、盛世景象对他们来说是很遥远的,您如果能站在这个立场上考虑一下问题,可能就会明白底下人的想法了。” 苏南觉得傅华话语之间似乎是在讥讽邓叔身居高位,却不知民间疾苦,便说道:“傅华,别这样子对邓叔说话。” 傅华笑了,说:“南哥,你紧张什么,如果邓叔连这么几句真话都听不得,那我真的是跟他无话可说了。” 苏南说:“傅华,你怎么这个态度啊,你可不要把你对这个社会的不满都发泄在邓叔这里来。” 傅华笑了,说:“南哥,你不是吧,我在发泄不满了吗?我只不过告诉他现实状况不是他坐在办公室听汇报的那样。” 苏南还想说傅华,邓叔开口制止了苏南,他说:“苏南,你别说小傅同志了,他说的没错,这些都是我们需要面对的现实状况,如果这样的话我都不能听,那我就一点雅量都没有了。好了小傅同志,我看你对信访工作了解的还是很透彻的,看到了这其中存在的很多问题。我们这干工作的,光看到问题是不行的,还要想办法来解决问题。问题呢,你现在已经提出来了,可有解决之道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这我可能要让您失望了,这个问题无解。” 邓叔笑了,说:“无解,又把你那一套犬儒主义拿出来了,你不会就会发泄不满,却提不出问题的解决之道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邓叔啊,我这不是逃避,而是在现在的框架下,你想解决这个问题,真是无解。这个问题的根子不是那个人或者哪个部门做错了很么事情,而是这个社会已经利益多元化,利益分配利益调整都会产生矛盾。而且现在的老百姓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子你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只要他们感受到利益受到了损害,就可能跑来北京的,即使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不好的对待。我想一定时期之内,这个问题必然是会存在的。前段时间有舆论说要撤掉驻京办,我看可是够呛。撤掉驻京办,北京的这些上访群众怎么解决啊?” 邓叔笑了笑说:“那你的意思是驻京办撤不掉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种话我可不敢说,真要撤一纸行政命令就可以把它给撤掉了,但问题是撤掉了之后,原本由驻京办所承担的这些职责竟会由谁来承担啊?这个问题不解决,驻京办就算强行撤掉了,也会换个名称卷土重来的。” 邓叔眉头皱了一下,并没有就这个问题有什么表态,最近关于驻京办要被撤掉的消息甚嚣尘上,这个问题现在有些敏感,似乎邓叔也不方便就此发表什么公开的看法。 邓叔转了话题,说:“诶,小傅同志啊,上次我记得你评价孟副省长的时候说过,孟副省长跟你们海川的一家企业过从甚密,你能跟我说说这家企业的情况吗?” 傅华笑了,他觉得邓叔已经开始对去东海省接任省长预作布局了。不用说也猜得到,如果邓叔真的去了东海接任省长,他将要面对的第一个对手必然是孟副省长。邓叔这样子等于是抢了孟副省长口中的肉了,按照孟副省长的跋扈的个性来说,是绝对不会对邓叔友善了的。 双方必有一战,邓叔先下手寻找可以制约孟副省长的武器,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傅华就介绍了孟森和他的兴孟集团以及兴孟集团所经营的不法行当,邓叔听傅华讲的时候,神色很平淡,听完之后也没做什么表态,但是傅华却看得出他听得很认真,似乎每个细节都听了进去。 听完这个,邓叔站了起来,笑了笑说:“小傅同志啊,跟你聊天很愉快,好了,就不耽搁你的工作了。” 傅华就送两人离开了,然后就回了办公室。傍晚时分,他接到了苏南的电话,苏南笑笑说:“傅华,出来一起吃顿饭吧。” 傅华笑笑说:“那个邓叔也去吗?” 苏南说:“他不去,他有事回岭南省去处理了。” 傅华笑笑说:“原来邓叔在岭南省任职啊,职位不低吧?” 苏南笑笑说:“吃饭时候再谈吧,去晓菲那里吧。” 晚上傅华到四合院那里的时候,苏南、晓菲已经等在那里了。坐定之后,苏南笑着问道:“傅华,既然你在海川驻京办已经心生厌倦了,想不想转换一下跑道啊?” 傅华笑了,说:“转换跑道,你想让我去东海省政府啊,那我可不去。” 苏南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你去东海省政府了?” 晓菲笑了,说:“我偷着告诉过他,邓叔可能要做东海省省长了。” 苏南笑了,看着傅华说:“原来你这家伙早就知道邓叔的身份了。” 傅华笑笑说:“其实上次邓叔问我那么多东海省的事情,我就猜到了。他想让我干什么?” 苏南说:“邓叔通过这几次谈话,对你很欣赏,觉得你看问题的角度独到精准,很有见地,所以他很想把你延揽进他的智囊班子里面去。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跟他一起东海省政府工作,职务吗,他会提供几个给你选择的。” 傅华笑了,说:“南哥,你是了解我这个人的,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苏南笑笑说:“如果是以前的状态,我知道你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但目前你这个状态,我就很难说了,也许你自己想转换一下跑道呢?” 傅华说:“也没什么难说的,当初一个海川市政府我都觉得玩不转,到省政府就更玩不动了。而且这个邓叔是空降到东海去的,在东海没什么根基,他要在东海立稳脚跟,必然会有一番血斗,我可不想却被人整的头破血流的。” 苏南笑了,说:“傅华,我跟你说:“”这个邓叔能力是很强的,跟着他你不会吃亏的。再说:“”邓叔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跟着去,他立稳脚跟之后,一定会重用你的。傅华,我总觉得你在驻京办这里不是长远之计,有这么个好机会,邓叔又那么欣赏你,你就听我的话,离开驻京办去东海省政府吧。”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是最不愿意卷进这些政治博弈当中去的,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跟着邓叔卷进这些是非圈子里。” 苏南看了看傅华,说:“我想通过这两次的谈话,你对邓叔可能也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应该知道他是一个讲原则到甚至有点理想化的人,你忍心看他一个人去面对东海省的那帮对手吗?” 傅华笑了,说:“我想现在邓叔对如何应对应该已经是胸有成竹了吧?南哥,你别劝我了,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是什么家国天下的人,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就算我跟着邓叔进了省政府,我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苏南笑着摇了摇头,说:“还真被邓叔说中了,邓叔就说我劝不服你。好了,你不跟着他去就不去吧,不过邓叔去了东海之后,你如果知道东海些什么情况,可要及时反馈给邓叔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能知道什么东海的情况啊?我这里只不过是海川市的驻京办而已。” 苏南说:“你们海川也是东海的一个窗口,海川的事情与东海是密切相关的,,虽然你不愿意跟邓叔一起去面对去战斗,但是你总不能看着像邓叔这样的人被人算计吧?”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我如果知道什么情况一定会跟邓叔说行了吧?” 苏南笑笑说:“这就对了嘛,也不枉邓叔对你那么赏识。你知道他为什么去你们驻京办看一看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倒不清楚。” 会做人 苏南说:“其实他是想去实地看看驻京办的运营状况。” 傅华愣了一下,他脑海里浮起了一个很不祥的念头,说:“他不会是想在东海省范围之内撤掉驻京办吧?” 苏南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他原本是这么想的。你也知道:“”高层现在对驻京办这边是有很大的看法的,前段时间舆论嚷嚷要撤掉驻京办并不是没有来由的,这是高层在试试社会大众对这件事情的反映。因此邓叔就有意想要看看能不能在东海试行一下撤掉驻京办。” 傅华看了看苏南,说:“南哥,你这就不仗义了吧?你领邓叔来,原来是想看看能不能端掉我的饭碗啊?” 苏南笑了,说:“我怎么不仗义了?你应该感谢我领邓叔去了,这样子你才有机会能说服他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傅华笑了笑,说:“幸好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他要真的裁撤了驻京办,那就等于是自剪羽翼,东海省很多工作将会陷入一团乱局,到时候最难堪的不会是别人,一定是他这个新任的省长。南哥,你这位叔叔做事是不是也太理想化了啊?” 苏南笑笑说:“也不是了,他也是有理智的一面的。就拿想裁撤驻京办这一块,他不是实地考察了一下之后,就从善如流了吗?我觉得他是知道什么是应该坚持的,什么是应该妥协的,他还是能够根据现实状况及时修正他的理想主义色彩的。” 14、傅华晚上回到家就在网上搜索了一些岭南省和姓邓的高官的信息,度娘马上就帮他找到了邓叔的资料。邓叔的名字叫邓子峰,是岭南省的省委副书记,从网上爆出来的资料来看,这确实是一个很有理想主义色彩的官员,他崇尚务实,对下面官员玩的一些花架子很是反感。他在岭南省的官声还不错,为官清廉,对现行官场中的贪污腐败深恶痛绝。 这些资料是公开能看到的,当然可能是被官方宣传夸大了的。现在的官方宣传很多时候都是不可信的,很多官员是很善于伪装的,往往一方面大谈反腐倡廉,另一方面却伸手攫取个人利益绝对不手软。 傅华觉得邓子峰的资料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他跟邓子峰接触过两次,他对这个人是有一定认识的,某种程度上他觉得邓子峰为人做事的风格很类似郭逵,网上报道的邓子峰的几件事情也显现了这种风格:务实,果断,直率,雷厉风行。只是郭逵身上并没有邓子峰这种过于浓厚的理想主义色彩,郭逵比他更加务实一些。 郭逵的政治手腕是很高超的,某些时候郭逵是很善于妥协的。就像金达被张林揭发出来云龙公司项目违规的事情,郭逵为了交接班的稳定,就把这件事情置之不理。不但置之不理,反手过来却把张林打发到了省政协做副主席去了。这期间的政治操作是很有些玄机的,特别是郭逵能有办法压制住张林,让已经孤注一掷的张林不敢在对金达云龙公司违规项目再多说一句话,这就是郭逵这个书记手腕独到的地方。 不知道邓子峰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傅华也搞不清楚邓子峰这种太过理想化的行事风格是一种政治秀呢,还是他内心中真的坚持这种信念?现在这社会假象太多,就算是邓子峰是真的在坚持信念,一时之间也是很难取信于人的。不过即使是真的,傅华也是知道这种单纯凭着理想化的精神在这个社会是很难行得通的。有句流传很广的话就说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但是傅华并不因此就为邓子峰未来在东海的执政生涯有什么担心,邓子峰是大官,大官是很容易做的。李鸿章曾经说过,天下最容易做的莫过于官,官都不会做了,那这人也太没用了。李鸿章说这种话的时候已经功成名就了,那时他已经是封疆大吏,位极人臣,此时他说的官绝非是指他当初在曾国藩幕下被人训来训去的小官,而就应该是他自己或者邓子峰这种的大官。 不同于傅华这种每天都被羁绊在事务当中的小脚色,大官们每天只要设想一下要怎么去做,然后布置下去要小官们去做就好了。做成功了,是大官指挥的英明;做失败了,就是小官们执行不力,大官们是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的。 当然,邓子峰能有今天这种地位,并且被中央慎重选择才成为东海省省长,其身上也必然是会有让高层赏识的真实本领的。 东海省,齐州,孙守义在省政府开完会,就打了电话给东海日报社的乔社长,说要跟乔社长见见面,吃顿饭。虽然见过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孙守义跟乔社长已经相处的很不错了。这得益于孙守义一贯尊重媒体人的态度。 还在农业部的时候,孙守义就知道媒体的力量是很强大的,他对媒体人向来是很尊重的。他在农业部主持搞过几个项目,都曾经借用过媒体力量。 现在这个社会完全是一个注意力被强化到了极致的社会,孙守义把它定义为注意力社会,这个概念是他从一个IT行业的著名论断——注意力经济引申过来的。注意力经济本身的定义是:获得注意力就是获得一种持久的财富。在新经济下,这种形式的财富使你在获取任何东西时都能处于优先的位置,财富就能够延续,有时还能累加,这就是我们所谓的财产。因此,在新经济下,注意力本身就是财富。 把这个概念扩大化来看,那就是你在这个社会上如果能获得社会大众的注意,那就等于你成功了一半,因为这种注意力能让你在社会资源配置当中获得优先的地位。 而媒体在这个注意力社会当中,是起着很关键性的桥梁作用,因为只有媒体才能让社会公众注意到你,媒体对这个注意力是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的。 不过媒体这个工具是有双刃性的,你运用得好,他是能给你的成功提供很大的助力;你运用得不好,他也能在一瞬间把你毁掉。关于这个,曾经有记者曾经很形象的说过一句话,一个成功的领导背后,肯定是站着一帮记者的;同样的,一个倒霉的领导背后,也站着一群记者。 有鉴于此,孙守义在有机会接触到媒体人的时候,总是尽量交好他们,想办法满足他们的一些要求,因此他是有着一群媒体界的朋友的。 东海日报社的乔社长是孙守义来东海后结识的,当时为了宣传金达的海川科技园项目,孙守义专程登门拜访了乔社长。 金达这个海川科技园项目是当时的书记郭逵和省长吕纪共同关注的,孙守义知道即使他不出面拜访乔社长,东海日报社也必然会给这个项目很好的报道的,但是孙守义不愿意搞这种借势压人的事情。同时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结识媒体人的机会,所以他才登门专门拜访乔社长。 乔社长对孙守义的接待是也很客气的,他是这东海省官方媒体的老大,对东海省政坛上的每个显赫人物的来龙去脉都是了如指掌的,金达和孙守义都是被他列为心目中的未来很有发展的人物的,自然知道这两人是不可轻言得罪的。孙守义这种很恭敬的登门拜访,体现了孙守义的诚意,这份诚意他必须接着,还必须给与回报的。 因此在孙守义说明了来意之后,乔社长马上就笑着说:“孙副市长,这件事情是郭书记和吕省长都在关注的,是我们东海日报社近期关注的重点,请你放心,东海日报社一定会就这个项目派出精兵强将进行大力报道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我就先谢谢乔社长了,这件事情的宣传是我在负责的,有您这个承诺,我就放心了。” 乔社长笑笑说:“这些是报社应该做的,日报社这边是党和政府的喉舌,我们需要将对东海有利的事情大力报道的。” 孙守义笑笑说:“是,不过日报社对我们海川这么厚爱,我们海川市也不能一点回报都没有,回头我会跟海川市的一些企业打打招呼,让他们来省报做几个专版,帮报社创收一下。” 这就是孙守义会做人的地方了,经过一段时期的改革之后,东海日报社已经被财政断奶,现在是自负盈亏。日报社是需要靠广告,专版之类的赚钱来维持运作的,因此报社的经济压力很大,记者们都是有创收任务的。 海川科技园项目虽然是因为郭逵和吕纪的关系,必须予以报道的,但是报社和记者们的收入会受到影响也是事实,因为那些版面本来是可以拿出来卖钱的。这在某种程度上是海川市占了便宜的,而孙守义提出让海川的企业来发专版,在省报上的一个专版就是十几万块钱,这就可以大大弥补报社和记者们的损失了,甚至还可能超过他们可能的损失的。 一支笔 乔社长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他看着孙守义说:“孙副市长,你真是够意思啊。” 孙守义笑笑说:“乔社长,您可别这么说,我在北京的时候,曾经跟很多媒体人打过交道,深知道做媒体的难处。” 两人就越说越投机,攀谈中乔社长提到过几个身在北京的媒体人同学,其中一个叫汪波的跟孙守义的关系还不错,当场孙守义就打了电话给汪波,让汪波跟乔社长聊了一下。汪波在电话里大力称赞孙守义仗义,够朋友。有了共同的朋友,一下子就把孙守义和乔社长的关系拉得更近了,当天乔社长就设宴宴请了孙守义,两人很痛快的喝了一场。 回了海川之后,孙守义也没有食言,他给海川的几家有实力的企业打了招呼,说是省报要报道金达市长的海川科技园项目,让这几家企业支持一下金市长的工作,在省报发发广告之类的。 常务副市长发话了,又是金达市长的事情,那几家企业自然不能不踊跃,都在省报上发了不少广告,让东海日报社小赚了一把。乔社长对此十分感激,专门打来电话向孙守义表示了谢意。两人自此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说起来这也是金达不如孙守义的地方,这件事情本来是金达自己的事情,他跟乔社长早在省政府时期就熟悉了,满可以借此机会加深一下感情的。但是金达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反而给了孙守义一个接近东海省这最大的官方媒体的机会。 乔社长很快就到了,这是一个五十多岁,脸型消瘦,个子不高的男人,眉头三道深深的皱纹,像刀刻上去的一样,一看就是长期伏案动脑的人。 见面乔社长就笑着说:“老孙啊,找我有事啊?” 孙守义笑笑说:“没事就不能跟你吃顿饭吗?诶,我下面车里给你带了几条中华几瓶茅台,知道你好这两样,回头走的时候送你家里。” 乔社长笑了笑说:“你总是这么客气,每次来都给我带东西。” 孙守义笑了,说:“大家朋友,你需要跟我这么客套吗?赶紧坐,点菜点菜。” 两人就点菜开始吃饭,席间闲聊了一些东海省最近政坛上发生的事情,东海政坛最近变动很大,郭逵走了,吕纪接班……这给了两人不少的话题,孙守义也从乔社长那里了解了一些他在海川接触不到的讯息。 聊了一个会儿,话题告了一个段落,乔社长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你要不要整几篇理论性的文章出来,我在日报上给你发发。现在做干部的是需要几篇出彩的理论性的文章装装门面的。” 孙守义知道这是桥社长想帮他忙的意思,乔社长这边他将来一定是会用上的,不过眼下这个时机不太合适,他还真是没办法领这个请,便笑了笑,说:“老乔啊,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件事现在不能做啊。” 乔社长笑了,说:“发几篇文章嘛,又是在我控制范围之内的,有什么不能做的?” 孙守义笑笑说:“我现在文章再出彩,能比金达和莫克出彩吗?” 乔社长笑了,说:“那恐怕很难,你们市里面的这一、二把手,都是大笔杆子出身,理论方面你肯定是比不过他们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我去出这个风头干嘛?现在莫克下车伊始,海川的局面还不稳定,我这个时候出风头,说不定会被人当成出头鸟打了的。” 乔社长笑了,说:“这倒也是,海川眼前这个局面还不稳定,你在这个时候出头,确实不好。不过日后需要用到这些了,跟我老乔说一声就行了,我会帮你安排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我先谢了。诶,老乔啊,说到文章,正好我手里有一篇文章想让你看一下。” 乔社长笑了,说:“是什么大作啊,拿出来我拜读一下。” 孙守义就把那份登着莫克不让把妻子安排到海川好的单位去的哪篇社论文章的海川日报递给了乔社长,乔社长瞅了一眼,就把报纸扔在了桌上,笑了笑说:“我当是什么了,这篇文章我看过,这个莫克根本就是在抬高自己,作秀给老百姓看嘛。这家伙是这么做有点蠢的,省里不少的领导的配偶当初调动工作的时候,都是给高规格安排了。他借这种事情宣扬自己,岂不是说那些省领导们都做错了?” 孙守义笑笑说:“你别管他做的蠢不蠢,你说他这么做是不是有可挖掘的正面意义啊?” 乔社长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孙守义,说:“你什么意思啊,老孙,你想选边站给莫克抬轿子了?我可跟你说,莫克这个人我是认识的,这个人我觉得有点阴,跟我们这些人可不是一路的。虽然他跟金达都是笔杆子出身,但是相对而言,我更喜欢金达,而不喜欢这个人,你可别跟他搞在一起啊,说不定他会阴你一下的。” 孙守义笑了,说:“我可没给他抬轿子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么好的素材,省报不去发掘,似乎有点可惜了。” 乔社长看了看孙守义,心中在想这家伙既然不想给莫克抬轿子,为什么想让日报发掘莫克的新闻素材呢?他也是玩过这么多年笔杆子的人,当然深知笔杆子的力量,很快他就明白孙守义想要干嘛了,他笑了,说:“老孙啊,你这家伙可够阴的,你这是想让鸭子去爬树啊。” 鸭子本来是不善于爬树的,但是你让它以为自己善于爬树,那他表现出来的行径将会是很可笑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不是我要去阴他,而是这家伙把我们海川市的其他领导都给阴了。关于他夫人调到海川工作的事情,是他自己跟金达市长说让市里面帮安排一下的,金达市长说要常委会讨论一下,他也是同意了的。将他夫人安排好一点,并不是说大家想讨他这个市委书记什么好,而是这样子彼此之间的关系更好处理一些。结果呢,他却来了这么一套,根本就是拿金达市长和我们这些人耍着玩呢。” 乔社长愣了一下,说:“事情是这样子的啊,这家伙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啊?就算是你要坚持原则,也犯不上去得罪这么多人吧?” 孙守义说:“我猜测他是为了借机羞辱一下金达市长,好彰显他市委书记的威严吧。” 乔社长说:“那也没有这么做的,这种把戏玩的很拙劣,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了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估计他可能也知道这个市委书记的位置原本是金达的,害怕金达市长会威胁到他的位置,所以想给金达市长一个下马威。这家伙以前就是一个玩笔杆子的,根本就没做过什么像样的正职领导。这一次因缘际会,成了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操作,就把平常看书学到的一些阴招使了出来。” 乔社长笑了笑说:“说起来这一次金达市长是挺冤的,如果不出张林那件事情,这个市委书记一定轮不到莫克来做的。” 孙守义笑笑说:“老乔啊,这一次你就派人去跑一趟海川吧,最好是那种能上纲上线的记者,去发掘一下莫书记的伟大之处吧。我想莫书记一定不会让你们白跑的,估计他对这种宣传自己的事情一定会很热心的。” 乔社长笑了笑说:“派个人去是可以的,不过你这样子也说不定反而成全了他,让他成为了一个模范性的人物,这对他的仕途可能是会有很大的好处的。” 孙守义笑笑说:“我就是想让他成为模范性的人物,成为模范人物之后,他的行为举止就不能不谨慎,阴招就可能少玩一点,这样子对金达是有利的。老乔你也知道金达那个人的,相比起莫克,金达绝对称得上是君子的,他是玩不出莫克这种阴招的。” 乔社长笑了,说:“老孙啊,想不到你对金达还挺好的啊。” 孙守义笑了,说:“我去海川,总体上来说金达没给我出什么难题,有些事情还挺护着我的,这样的上级是很难碰到的。” 乔社长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样子的领导确实是很难碰得到的。通常市长和常务副市长之间是有着一种竞争的关系的,市长会防范常委副市长夺权,而常委副市长也会想尽办法挤走市长,取而代之的。金达和孙守义这种合作无间的关系确实是很难得的。 乔社长笑了笑说:“老孙啊,冲着你这么够意思,我给你门海川市派个人过去吧。” 孙守义笑笑说:“你可别拿随便的人来糊弄莫克,他对你们这一行很熟悉,应该知道你手下那些记者们的分量的。” 乔社长说:“我把理论部主任老董给你们派过去还不行吗?那可是日报社理论方面的一支笔,很多省领导的理论文章都是这家伙代笔的,我想莫克肯定很满意的。” 赚一笔就跑 孙守义笑笑说:“这个人的分量够了,让他去,莫克肯定高兴死。对了,我让你去发掘素材这件事情可千万别被别人知道了,我这是学雷锋,不想留名字的。” 乔社长本来正说的口渴,趁说话的间隙拿起茶杯喝茶,听孙守义突然说他帮莫克宣传是学雷锋不留名,一下子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满口的茶水就喷了出来,便有点狼狈指着孙守义笑骂道:“你这家伙,明明是阴人家,还说自己学雷锋,真是够坏的了。” 15、国土局对云龙公司的旅游度假项目调查审核之后,确定了云龙公司存在违规用地的违法事实,经过研究,决定对云龙公司给予罚款五百万元的处罚。这一处罚决定报到了孙守义那里,孙守义拿着处罚决定找到了金达,把处罚决定书给金达看。 金达看了看处罚决定书的内容,然后看着孙守义问道:“老孙啊,这五百万是不是低了点?毕竟是那么大的一片土地啊。” 五百万也许对一个个人来说是一笔大钱,但是对于一个投资几亿的大项目来说,就显得微薄了。 孙守义笑笑说:“我觉得不低了,这家云龙公司我大概看了一下,其他方面都是合法的,土地补偿金之类的缴纳的也比较及时。这笔钱毕竟是凭空冒出来的,再多了企业可能就会接受不了了。再说这个数字社会公众大概上是可以接受的。” 金达想想也是,对于老百姓来说,这家企业毕竟没损害他们的利益,还给他们带来了就业机会,等于这家企业在海平区那边并没有什么民怨,罚他们五百万,也可以跟上下都交代过去了。 金达就点了点头,把处罚决定递给了孙守义,说:“那就让他们这么办吧。” 孙守义接过去了处罚决定,并没有马上就离开,金达看了看他,笑着问道:“老孙啊,还有事啊?” 孙守义笑笑说:“昨天我见了省日报社的乔社长了,他对莫书记那件事情很感兴趣,准备派出省日报社最精干的记者来我们海川采访。” 金达笑了,说:“这件事情你还真当回事办了?” 孙守义笑笑说:“也没说就当回事了,随口跟乔社长提了一下,他觉得是一个很值得挖掘的素材,这才安排的人。现在这社会风气堕落,像莫书记这样清廉自守的干部可是少之又少,乔社长怎么会放过这样子的好素材呢。” 金达笑了,他知道事情绝非孙守义说的那么简单,不过他估计莫克也看不透这其中的奥妙,既然这样,就随便省日报社来报到好了。不过这件事情市政府这边参与的越少越好,省得将来莫克醒过味来,又要把责任怪罪在他金达身上,便说:“”好啦,那都是莫书记的事情了,我们还是忙好我们的事情,北京那个汤言明天就要来了,老孙啊,你可要做好接待的准备啊。 孙守义笑笑说:“你放心了,我做好接待的准备了。” 金达笑笑说:“你还是多一份小心比较好,这个汤言架子大得很,恐怕不好伺候。” 孙守义笑笑说:“市长您真是小看我了,我总算也在农业部呆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啊。” 金达笑了,说:“你还是没见到汤言,见到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孙守义笑笑说:“好了,您放心吧,我对他多尊重一点好了。” 北京,海川大厦,傅华的办公室,临近下午下班的时候,傅华接到了谈红的电话,谈红笑着说:“诶,傅华,我没得罪你吧,怎么最近连个音信都没有了?” 傅华最近确实很少去谈红那里,也没跟谈红通过电话,这一方面是因为利得集团那边重组海川重机失败之后,谈红那边已经没有跟他有联系的业务;另一方面他也被汤言警告过,不要把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跟谈红说,傅华就此知道谈红那边是有汤言的眼线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尽量避开不去跟谈红联系。 傅华笑了,说:“是你谈经理太忙了,都没想起要给我打个电话吧?怎么找我有事啊?” 谈红笑笑说:“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起来最近很久没联系了,就想打个电话看看你好不好,你跟郑莉都还好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都挺好的,谢谢关心了。” 谈红笑笑说:“客气了不是,诶,晚上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顿饭啊?” 傅华笑了,说:“谈经理,你还是有事说事吧,这东拉西扯的可不是你的风格。 谈红笑了,说:“”就知道瞒不过你,我是有事想问你一下,最近这段时间海川重机股票一直在底部横盘整理,是不是你们跟汤言的重组还没开始谈判啊?” 原来谈红打电话来是想打探海川重机重组的消息的,汤言果然有先见之明,他早就猜测到顶峰证券谈红这边一定会找他打探消息,所以才预先警告他不要泄露了解到的海川重机重组的资料。 傅华也知道自己是不应该泄露资料给谈红的,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了,谈红这是为了对手阵营打探消息,他是应该跟谈红壁垒分明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谈经理,这些事情你是不该问的。” 谈红愣了一下,说:“傅华,我们是朋友,随便透lu点消息应该可以的吧?” 傅华笑了,说:“谈红,在证券方面你是比我专业的。我想你心里是很清楚,有些消息是不能随便透露的。” 谈红笑了起来,说:“傅华啊,你还是改不了刻板的个性,好了,我不问就是了。” 傅华听得出谈红的语气很不高兴,不过这他也是无可奈何的,有些原则他是必须遵守的,否则的话,他对自己的内心也是无法交代的,便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真的没办法帮你。” 谈红笑了笑说:“好了,我知道你的难处。我这边还有事,回头再聊吧。” 傅华也有些无趣,说:“好,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显得有点郁闷,这倒不是因为没能透露消息给谈红,而是因为他心里是想避开海川重机重组这件事情的,特别是避开那个嚣张的汤言,但是他还是身不由己的陷进去了。明天他就要陪同汤言一行人去海川了,也不知道汤言会开出一个什么样的条件来重组海川重机。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据他对汤言个性的了解,这家伙肯定会冷血的压低给海川重机那些即将下岗的工人补偿的。 傅华知道汤言是打着吕纪的旗号跟海川市政府方面联系的,而吕纪就在最近成为了东海省书记,这对海川市政府来说,将会是一个莫大的压力,很难想象金达和孙守义这两个人能够顶住这个压力去为海川重机争取更好的方案。 而作为被特别点名参与谈判的傅华来说,面对的局面将会更加尴尬。一方面他是不能明知汤言在想尽办法掠夺海川重机而不抗争的;另一方面他担心如果抗争的话,他将会面临得不到市政府支持的窘境。 在被市政府要求参与这个重组谈判的时候,傅华就猜测过金达这么做的真实意图,他大致上明白金达是想拿他当枪使的。金达不会不明白他的个性,知道他对一些不公平的现象一定会提出来反对意见的,这样子他就会跟汤言形成直接的冲突,而金达估计就可以从中两面装好人,在不伤害自身的前提下,为海川重机争取最大限度的利益。 虽然这个策略傅华也觉得不错,但是他还是觉得被金达利用很不爽,特别是金达这种先保全自身的做法更是令他很不齿。 傅华在这边郁闷,那一边汤言也没有很爽,他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在全盘的考虑这一次去海川将要对海川市政府提出的重组的方案。桌上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海川重机股票的日K线图。K线图显示最近海川重机一直在底部无量盘整,这表明庄家已经高度控盘,小散们基本已经清理出局了,剩下的一些捂盘不动的,都是一些在想跟着庄家赌重组的。 这个局面显然是对汤言有利的,但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轻松地表情,相反还显得很是凝重。之所以这样是与汤言个性有关的,别看他在人面前张扬跋扈,盛气凌人,但是真要做起事来,他的心是沉着冷静的,往往会把事情的每一个细节都认真的想清楚。 这一次汤言的玩法跟以往是有些不同的,以前他是崇尚简单,往往是在股市上抓住庄家的弱点,赚一笔就跑,等庄家发现,他已经撤的无影无踪了。这一次他却是往复杂了去做的,先是买下大部分股份,然后组织合资公司,拉进来中天集团和方晶,现在还要跑去海川跟市政府谈判。这一切很多他以前都是没做过的,这让他心里并不扎实。 撵人家走 再是这一次的重组,汤言自己检讨起来觉得他是有赌气成分在其中的,就像他是要做什么出来给郑莉看看一样,好证明他是比傅华强的。这个念头开始就有点傻,现在竟然傻到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赌气可是商场上大忌,赌气的后果往往会带来惨败,汤言心中就有些隐隐的不安,他再次全面检视了自己在这一次重组中所有的步骤,确信没有一个步骤是什么冲动之下做出的,心中的不安这才被压了下去。 还有一件让汤言感觉郁闷的事是妹妹汤曼的加入,汤曼因为傅华的加入而主动加入了这一次的重组项目,这让本来觉得可以趁机捉弄一下傅华的汤言反而变得处境尴尬,这下子他不但不好在汤曼面前对傅华怎么样,反而多了一份担心,担心汤曼跟傅华搅到一起去。 事情因此变得更加复杂,汤言没有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当中的感觉了。 明天去海川将会面对一个什么局面呢?那里可是傅华的家乡,是他的主场,这家伙会不会犯坏搞些什么小动作出来呢?这可是不得不防的事情。 因此虽然有吕纪做后盾,汤言心中却并不轻松,吕纪也许可以制约到市长金达,但是相对于傅华这个驻京办主任来说,书记太遥远了,遥远到反而让傅华不会有太多畏惧。他要搞些小动作出来,还真是不受控的。 汤言眉毛皱了起来,他到不害怕傅华搞什么小动作,但是他不喜欢这种事态越来越复杂的感觉。 汤曼这时推门走了进来,看着汤言眉头紧锁的样子,笑了笑说:“想什么呢,哥?” 汤言看了一眼天真浪漫的汤曼,没好气的说:“正想你呢,你说你啊,非要跟我搀和这件事情干什么啊?” 汤曼笑笑说:“我想跟哥你学学资本运作嘛。怎么了,我做的不够认真吗?” 汤言瞅了一眼汤曼,这个妹妹做事倒是很认真的,来公司之后,还真是做了不少的事情。只是这样一个未经世事的女孩子搀和进一件局面复杂的重组案子里面,是很令他这个哥哥担心的。参与重组的各方势力都是精明到头顶的人物,重组过程又是一个各方利益博弈的过程,稍有不慎,就可能让这个妹妹受到伤害。到那个时候,认真可是保护不了她的。 汤言苦笑了一下,说:“有些事情你小孩子不懂的,这里面复杂着呢,到时候你被人家卖了都不知道的。” 汤曼笑笑说:“这不是还有我的好哥哥保护我吗”? 汤言说:“真拿你没办法。诶,我告诉你啊,明天你跟我去海川,玩随便你去玩,如果你要参与谈判,尽量给我多看少说话。” 汤曼笑笑说:“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汤言说:“还有啊,别去跟那个傅华搅在一起,海川那个地方是他的家乡,他比我们都熟悉那里,小心他算计你。” 汤曼不高兴了,说:“哥,你就是对傅哥有成见。” 汤言说:“小曼,我这可是为你好。” 汤曼说:“傅哥绝非你想的那种人。好了好了,我们别争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哪吃晚饭啊? 汤言说:“你要饿了,自己找地方吃饭吧,我还有些事情要想想。” 汤曼说:“那你在这慢慢想,我先回家了。” 汤曼离开了,汤言的眼神转向了窗外,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天一早,汤曼汤言傅华还有汤言的一个助理一起坐上了北京飞海川的早班飞机,在飞机上,汤言对傅华很冷淡,打过招呼之后,就不再跟他说话了。但是汤曼跟傅华相谈甚欢,不是问傅华海川的这样那样的问题。 到了海川机场之后,海川市常务副市长孙守义出面迎接了他们,孙守义说是市长金达安排他来接机的,金市长有事走不开,不过市长会在晚上设宴为汤言接风洗尘的。 汤言心里清楚这是金达自高身价,不想出面到机场来接他,就倨傲的笑了笑,跟孙守义握了握手,然后就跟着孙守义走出了机场大厅。 虽然金达有事先讲过这个汤言架子很大,但是孙守义见到汤言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吃惊的,这个岁数不大的男人是那样的倨傲,跟海川这帮来迎接他的人站到一起,马上就让人有鹤立鸡群的感觉,难怪金达说见到这个人就会知道了。 从机场出来,孙守义将汤言汤曼一行人送到了海川大酒店,他们的车子到达海川大酒店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酒店的门前围着一大群人,一看这群人身上穿的工作服,孙守义的头马上就大了,这帮人竟然是海川重机的工人,不用说这帮工人是知道汤言是来谈判海川重机的重组的。也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汤言这一行人要入住海川大酒店,所以特别等在海川大酒店的门口。 工人当中有人是认识孙守义的车子的,看到车子来了,一个大的横幅就拉了起来,上面写着:决不允许资本家掠夺海川重机,我们誓与工厂共存亡。 孙守义尴尬的笑了笑,对同车的汤言说:“汤先生,我没想到工人们会这样子闹,你看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住?” 汤言笑了,说:“换地方干什么,这地方不是挺好的吗?” 孙守义说:“可是,这里有工人闹事。” 汤言笑了,说:“孙副市长,你敢保证我换地方就没人跟去闹了吗?”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我还真是不敢保证。” 汤言笑笑说:“就是嘛,就算我们换了地方,这帮人一样会跟着过去闹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呢。” 孙守义不由得多看了汤言一眼,这家伙虽然是盛气凌人,但确实是有盛气凌人的资本,就凭他根本就不拿眼前闹事的工人当回事情,就说明他是有几分胆识的。 既然汤言没准备换地方,车子就在酒店的门口停了下来,汤言看了看身边的汤曼,笑笑说:“小曼啊,你害怕吗?” 汤曼笑了,说:“害怕什么,我就觉得挺热闹的。” 汤言笑笑说:“不怕的话,那就跟哥下车吧。” 汤言就先下了车,用眼神扫视了一下围在周边的工人们,威严的说:“请你们让一下,别碰到我妹妹。” 周边的工人竟然被汤言冷酷的眼神逼得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了一个空间,汤言这才护着汤曼下了车。这时孙守义和在另一辆车里的傅华也到下了车,都挤到了汤曼的身边,护着汤曼往酒店里面走。 汤言走在最前面,依然是很倨傲的样子,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围在前面的工人们被汤言的样子镇住了,纷纷往后退,给汤言这一行人让出了一条道。 那边酒店的保安看到副市长孙守义来了,也从酒店冲出来接应他们,于是人群中让出了一条通道,汤言想一个明星一样的在周边工人的围观之下,走进了海川大酒店。 进了酒店大厅之后,工人们都没跟进来,依旧围在外面,一行人这才松了口气。傅华看了一眼汤言,笑了笑说:“汤少,我刚才还真是有点佩服你了,想不到你在这种阵势之下,竟然还能保持住你的傲慢风度。” 汤言笑了,说:“我不知道你这是夸奖我呢,还是讥讽我。” 汤曼笑了,说:“哥,傅哥是夸奖你呢,你刚才确实是挺有风度的,连我都觉得很佩服你。” 汤言笑了笑,说:“小曼,你别看外面那些人好像很凶,其实他们心中没有底气的,只要你气势上压得住他们,他们就会害怕你的。” 大堂的工作人员帮汤言一行人办好了入住手续,孙守义亲自送汤言上去,把汤言送进房间之后,他歉意的说:“对不起啊,汤先生,没想到让你一来就看到这种场面。” 汤言笑笑说:“我倒没什么,只要不是贵市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就好。” 孙守义尴尬的笑了笑说:“绝对不是,你放心,我马上就安排人清理这些人,保证他们很快就散开了。” 汤言一点不客气的笑笑说:“那行,我就不耽搁孙副市长了。” 孙守义很尴尬的从汤言房间里退了出来,跟傅华一起下了楼,从一楼大堂的玻璃门往外看去,工人们仍然围在门口不肯离去。 孙守义有点恼火的骂了一句:“这些人真是胡闹,重组谈判还没开始,他们跑来这么闹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您还是先别急着生气了,赶紧安排人将这些工人领走吧。” 孙守义就打电话通知海川重机过来领人,海川重机来了一个姓李的副副总,做了一些说服工作,这才让外面围着的人群散去了。 外面的人走掉了之后,李副总进来酒店大厅跟孙守义汇报。孙守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你们海川重机这是什么意思啊?市里面还不容易才安排请来了有能力重组的贵客,你们倒好,人家刚到你们就来这一套,怎么想撵人家走啊?” 欠一声谢谢 李副总解释说:“没有了,这件事情可不是我们海川重机集体组织的,这是工人们私下组织的。您也知道,现在海川重机已经停产,工人们发不上工资都放假回家了,公司这边掌握不到他们的行踪。” 孙守义说:“就会拿这种废话来搪塞我,你们公司那边不可能一点信息都没听到。我告诉你们啊,别跟我耍这种小聪明,这一次重组如果不成功,市财政将无法继续承担你们这个包袱,到时候你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破产清盘。孰轻孰重,你们就掂量着办吧。” 李副总说:“我知道,我知道。” 孙守义看了一眼李副总,说:“诶,你们一把手怎么没来啊,事情都闹到这样了,他还躲着啊?” 李副总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们老总病了,去北京治病去了。现在公司这边是我在负责。” 孙守义这才想起海川重机的一把手似乎跟市里面请过假了,这阵子自己一时恼怒竟然忘了,便说:“好了,好了,我知道。现在既然由你负责,我可跟你说啊,在市里面跟北京请回来的客人谈判重组海川重机的这段时间之内,我不允许再有骚扰我们的客人的行为,否则我拿你是问。” 李副总点了点头,说:“我一定安抚好工人,不让他们再来闹事了。” 孙守义说:“你去忙你的吧。” 李副总就离开了,孙守义回头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啊,一会你上去,跟汤言解释一下,这件事情不是市里面安排的,希望不要影响到双方的谈判。” 傅华点了点头,说:“行啊,回头我就上去跟汤言解释。” 孙守义说:“那我先回市政府了,上午本来还安排的事情呢。” 孙守义就离开了,傅华就去了汤言的房间,敲门之后,汤言给他开了门,让他进了房间。汤曼正在汤言的房间内坐着,看到傅华进来,站了起来,跟傅华打了个招呼。 坐下来之后,汤言看了看傅华,说:“如果你是来跟我解释说下面的事情不是是政府方面安排的,就不用多费这种口舌了。反正是不是他们安排的都无所谓,我也没把下面这种阵势当回事情,我没有怕,相反我还被激起斗志来了呢。” 傅华笑了,说:“汤言,你这种抖机灵的劲真是够令人讨厌的。你就不能用平心静气的态度来跟我谈话吗?这么拽干嘛?” 汤言笑了,说:“我就这种个性,我可不喜欢跟你像挤牙膏似的一点点的去交流。我喜欢直击核心。你可以转告你们的市领导了,谈判会继续进行的,我不受影响。” 傅华说:“那行,我会转告的。” 汤言说:“既然这样,就请你离开吧。” 汤曼看汤言这么对待傅华,有些不满的说:“哥,你对傅哥就不能客气一点。” 汤言看了汤曼一眼,汤曼正满脸的不高兴,便笑了,说:“那好我客气一点。” 汤言转头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我坐了一个多小时的飞机,很累,现在想休息了。请您离开好吗?” 傅华笑了,说:“汤言,你不赶我,我也是要离开的,你以为我喜欢跟你呆在一起啊,好了,不打搅了。” 傅华就离开了,汤曼瞪了一眼汤言,说:“哥,你这么玩有意思吗?你跟傅哥现在是在合作,对他客气一点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汤言冷笑了一下,说:“我跟他合作,笑话,他还没这个资格,我的合作方是海川市政府,并不是傅华。” 汤曼说:“行行,我说不过你,你自己爱怎么作就怎么作去吧”。 汤曼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汤言说:“你去哪?” 汤曼说:“我在这看着你就有气,我回房间。” 汤言说:“先别走,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汤曼气嘟嘟的坐了下来,说:“有话快说。” 汤言说:“小曼,你别耍小孩子脾气。哥要跟你说正经事。” 汤曼说:“好了,要说就赶紧说,我听着呢。” 汤言苦笑了一下,说:“小曼啊,你别这样子好不好?哥这一次的谈判并不轻松,虽然我事先找了东海省的书记吕纪跟这里的市长打了招呼,但是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帮家伙一来就给我来了一个工人围堵的闹剧,他们这是在给我一个警告啊,警告我说如果谈判达不到他们的满意,这种围堵的把戏还是会上演的。” 汤曼虽然任性,却也是跟汤言兄妹同心的,看这时的汤言神情凝重,不再像刚才那么轻松自在了,她很少能看到汤言这个样子,便知道这一次的海川之行并不像原来预想的那么轻松,她也严肃了起来,说:“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汤言点了点头,说:“小曼啊,可能你从来没接触过这些,还不懂这里面对手跟你玩的猫腻。他们这是在跟我玩黑白脸的把戏呢,政府扮白脸,工人扮黑脸。工人们来跟我闹一下,政府就可以跟我说安抚不了工人,从而逼我抬高对价。” 汤曼说:“那怎么办啊?诶,哥,既然你已经找过东海的书记,那就再找一次好了,让他命令这里的市长不要再玩这种把戏了。” 汤言笑了,说:“你啊,真是太幼稚了。他们为什么跟我玩这一招啊,不就是因为他们觉得如果直接跟我冲突会得罪吕纪,所以才让工人们来闹我吗?他们玩这个就是为了应付书记的。” 汤曼愣了一下,说:“是这样啊,这帮家伙也太阴险了吧?” 汤言笑了,说:“我的好妹妹啊,这种把戏还是很低级的,真正阴险的你还没见过呢。我跟你说这些呢,是想告诉你海川人对我们兄妹并不友善,你脑子里面要多根弦,小心被他们害到。” 汤曼说:“好了,我会小心的了。” 汤言说:“再是我们现在跟傅华并不是一个阵营的,而是对立的,你不要老是跟他黏糊在一起,别让他从你这里套取我这边的情报。” 如果是以前,汤曼一定会反驳汤言说他对傅华有成见,但是刚刚经历了工人们的围堵,又被汤言渲染了一番海川存在的风险,汤曼此刻的心是跟汤言在同一立场上的,便很乖巧地说:“我知道了哥,我会注意的。” 汤言说:“再是,如果你想游玩海川,以后专门找机会来吧,这一次就不要了。海川重机在海川是一个大厂,工人很多,现在又处于一个停产放假的状态,很难保不会在街头遇到你。这帮家伙并没有什么素质,看到你说不定会对你不利的。真要发生什么事情,我回去跟爸不好交代,所以你尽量还是少出去玩比较好。” 汤曼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汤言看着再没什么事情交代了,这才放汤曼回房间休息了。 傅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金达的接风洗尘宴晚上才举行,从现在到晚上的这段时间就没有了其他安排,傅华也懒得去跟一些熟悉的人应酬,就打了一个电话给郑莉报了平安,然后去睡觉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便听到有人敲门,爬起来从猫眼里往外看去,傅华不禁愣了一下,金达一个人在外面站着呢。 自从上次在海川跟金达翻脸,傅华就再没跟金达有过什么交流,此刻金达自己找上门来,傅华倒不好拒而不见,毕竟他们还是上下级关系,也许金达是为了工作过来的呢。他开了门,说:“金市长,您有事找我?” 金达笑了笑说:“不要叫我市长,我今天是以你朋友身份来见你的,怎么不想请我进去啊?” 傅华迟疑了一下,金达已经自降身份,以他的朋友自居,这是一种主动求和的表示,他如果不让金达进门,倒显得他没有了风度,于是傅华就让开半边,让金达进了门。 进了门之后,金达自己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傅华关上了门,做到了另一个沙发哪里坐下,有点疑惑的看着金达,他搞不明白这个以朋友身份出现的金达的来意,这家伙是想求和呢,还是又有什么事情需要让他去办了。 金达笑了笑说:“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才刚睡醒,挺自在啊。” 傅华笑了笑:“上午没事,就睡了一会儿。金市长您找我有事?” 金达笑了,说:“不要称呼我金市长了,跟你说了,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 金达说着,从手包里拿出了五叠百元大钞,放到了傅华面前,说:“这钱本来可以直接打给你,但我想当面跟你表示一下谢意,所以专门给你送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金市长,您这就太客气了,没必要的。” 金达说:“傅华,我觉得有这个必要。这段时间我想了一下我们认识和交往的过程,从党校到你离婚,再到现在我们闹得这么僵,这期间每一次我需要帮忙的时候,你都尽全力帮了我。我真的欠你一声谢谢的。” 失去了反省的能力 傅华被说得有点尴尬了,说:“金市长,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别放在心上了。” 金达说:“傅华,你先别插嘴,听我说完好吗?” 傅华看了一眼金达,金达的表情很严肃,像是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就没说什么,让金达继续说下去。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欠你的不止一声谢谢,作为朋友的金达是很不够意思的,甚至连听完你提醒我的话的度量都没有。傅华,你有没有在心中觉得做了市长的金达自我膨胀的厉害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也没有了。” 金达笑了,说:“你别否认了,自从我没听完你跟我说的云龙公司的事情之后,除了工作必须要求的之外,你就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了。” 傅华笑了,看来今天金达是想推心置腹的谈一谈了,他也就不好在遮遮掩掩了,便说道:“好吧,我承认当时我是很生你的气,我觉得你忘记了你做这个市长之前一直坚持的东西了。你现在还能记得你在市政府常务会议上跟徐正吵起来的那件事情吗?” 金达笑了,说:“那怎么能忘,我就是因为那件事情才被打发到北京去读书的。” 傅华说:“事情可能你并没有忘记,但是你身上那种坚持原则的精神哪去了?你现在坐到了徐正的位子上了,是不是人也变成了跟徐正一样了?” 金达愣了一下,他并不想被认为是徐正一样的人,便说:“我跟徐正还是不一样的吧?我跟他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起码我不像他那么贪腐。” 傅华看了金达一眼,说:“也许你们并不完全一样,但是你现在的跋扈,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不就跟当初的徐正是一样的吗?” 金达这下子不说话了,某种程度上尤其是在云龙公司这件事情上,他的做法跟徐正并无二致。 沉默了一会儿,金达说:“傅华,我承认在云龙公司这件事情上,我是做错了,当初我是应该多听听你的意见的。不过我也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傅华笑了,说:“你可不要跟我说你付出的代价是你没能接任市委书记。” 傅华的话一下子就说中了金达心中所想,他确实认为他没能接任市委书记,对他来说是为云龙公司事件付出的代价。 金达尴尬的笑了笑,说:“也不完全是了。” 看到金达言不由衷的那个样子,傅华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这还是当初那个倔强的讲原则的金达吗?怎么今天他想到的还是他在争权夺利方面的损失啊,权利对一个人的侵蚀竟然如此的厉害,竟然让他一点反省的能力都没有了。 傅华忽然有些无趣,对一个没有反省能力的人你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没用,他就失去了跟金达交谈的兴趣了,就把桌上五万块钱收了起来,笑了笑说:“金市长,你还我的钱我已经收下了,你的道谢我也接受,是不是我们就这样子吧?” 金达愣住了,说:“什么叫就这样子,傅华,我们的谈话还没结束呢。” 傅华笑了,说:“哦,金市长还有话没说啊,好啊,我洗耳恭听。” 金达就有点恼火了,他为了今天跟傅华的这场见面是做了很多预案的,按照他的设想,他只要放下架子,坦诚的跟傅华谈一次,他跟傅华的关系就会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哪想到还没说几句话呢,傅华就往外撵他了。 金达不满的说:“傅华,我都已经承认我做错了,你怎么还是耿耿于怀啊?你这是对朋友的态度吗?” 傅华笑了,说:“金市长,” “别叫我金市长,跟你说了,我今天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的。”金达恼怒的打断了傅华的话,嚷道。 傅华说:“那是你自己说的,但是我看到的不是一个朋友,仍然是一个仕途上受了点挫折而想找人倾诉的大市长。你要跟我谈什么啊?是你没能接任市委书记的苦闷吗?还是你没有听我的话失去了这一次大好的的机会?对不起,这些话题我没办法跟你谈,我还没能上到你大市长这一层次,还没有资格跟你谈这些。” 金达没想到傅华会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被说得是满面通红,想要辩解点什么吧,一时之间却也难以找到什么措辞,张了张嘴之后,又闭了上去。 傅华接着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拿我当朋友,口口声声说你做错了,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我看未必吧?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怎么连一句真心实意的对不起都不肯说?是不是你大市长的身份太高了,已经忘记了如何跟一个下属说对不起了?” 傅华的话说的太直接了,金达感觉自己的脸皮都被傅华揭了下来,他确实是曾经有几次想道歉的,但是几次都碍于市长的身份,对不起三个字始终没能说出口。 金达说:“傅华,我曾经有想过,” 傅华今天有点豁出去的味道,索性就想把心中对金达的不满全部讲出来,便不让金达说下去,说:“你别打断我,我话还没说完呢。金达,你今天跑来我这里来,七七八八说了那么多,跟我做出一副坦诚的样子,好像是要跟我朋友交心,但是你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说你自己的感受,你这样,你那样的,你大市长的感受好像就应该是我的全部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是什么?你没想过吧?” 金达羞愧地低下了头,说:“傅华,这个我确实忽略了。” 傅华笑了,说:“你确实忽略了,说的真是有意思,你竟然把朋友的想法都给忽略了。你没忽略的是什么,是市委书记的职务,还是为了往上爬的政绩?你想过没有,当初不就是为了你那狗屁政绩,你就是不准我去澳洲陪同赵婷生产,这才害的我离婚的吗?上一次你也看到了,因为跟我离婚,赵婷后来的生活过得并不快乐,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你有必要跟我和赵婷道个歉呢?你脑子里估计连想都没想吧?你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保税区申请成功,好帮你的乌纱帽镀金吧?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丁江安排跟你见面吃饭吗?因为我看出来了,你心中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歉意。”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傅华,这件事情我确实处理的很不好,不过我当时那只不过是因为我刚做市长不久,想早点做出点政绩给别人看而已。” 傅华说:“你这种心情我是理解的,人都是想有点作为的嘛。但是你为了政绩就可以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这一点我是无法接受的。金达啊,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了政绩,你可以把你的原则放到一边,可以把国家的明文规定置之脑后,可以把劝阻你的提醒当成耳边风。到现在你已经失去了反省的能力,你不去想你做错了什么,脑子里想的都是你失去了接任市委书记的大好机会,还把这看做是一大打击。金达啊,你的视野就这么偏狭吗?权利和职务这些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说到这里,傅华停了下来,看了看金达说:“我记得你刚进来的时候问过我,在我心目中你是不是自我膨胀的厉害,我想我现在已经给你答案了。你还说你今天是作为朋友来找我的,我想这一点你搞错了,我那个有理想有原则的叫做金达的朋友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在我面前的的只有一个市长金达而已,而市长我是不敢高攀来做朋友的。所以如果你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想你可以离开了。” 17、傅华的话已经近乎羞辱,还下了逐客令,让金达又羞又恼,站起来连再见都没说就往外走。傅华在后面冷冷的看着他,心里有几分悲哀,悲哀自己失去了那个有理想有原则的朋友金达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在中央党校时期就不去管他,任由他沉沦好了。 金达开了门,就要往外走,开门的间隙让他的思绪缓了一下,多少理智了些,心说这是怎么了,傅华说的这些难道错了吗?自己这么恼火干什么,难道真的连一点逆耳的话都听不得了吗?今天自己做了那么多预案,是想来跟傅华和好的,就这么几句话就被他骂回去了?如果就这么走了,不但两人之间的矛盾解不开,自己可能会被傅华更看不起啦。 想一想,也确实是自己在很多方面做得不好,这才惹来今天的这场羞辱,这些都是昔日种下的因,今天结下的果,自己做了,就要承受。如果连这都不能承受,那就表明傅华说对了,表明自己已经没有反省能力了。 要做大事的人,是应该能够忍受很多常人难以忍受的事务的,一场小小的羞辱又算什么呢? 金达停了下来,他重新关上门,转头回来坐到了傅华身边,看着傅华苦笑着说:“傅华,你说的不错,我是从做了市长之后,就飘飘然了,忘记了自己是什么人了,我是失去了反省能力了。” 各尽所能 “就说上一次你回海川,我看到你跟赵婷那个痛苦样子,我心中却始终没有想过这一切原来是我造成的,潜意识当中我还是认为当初那么做是对的。现在想想,当初你留不留在北京,结果都是一样的,我那么做一点必要都没有,在一个妻子最渴望丈夫陪伴的时候,我却把她的丈夫留在了北京,这根本就是泯灭了人性的行为。这如果换在当市长之前的金达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市长金达就这么做了,还做得那么理所当然,我这是被权力迷住了眼睛啊,权利已经让我失去了人性的根本了。” 金达去而复返,又开始讲一些反省的话,让傅华心中有些欣慰,他毕竟没看走眼,金达身上还是有着一些闪光的地方的。 金达接着说道:“说实话,上次跟你借钱的时候,我就想跟你道歉的,想跟你说当初我没听你的劝告是错误的,但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这大概就是我自我膨胀的地方了,觉得自己是市长了,跟一个下属道歉有失于身份。现在想想,这真是可笑,做了市长的金达,难道就不是金达了吗?我跟原来的我没什么不同的,可是市长的位子一坐,别人几句好话一说,我就迷失了自己了。傅华,我在这里跟你郑重的道歉,对不起,这几年来一直都是你在帮我,我不但没回报你什么,还害得你离了婚,我很抱歉。我说这些可都是真心的,不是因为你骂了我才这么讲的。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吗?” 这算是金达比较真诚的一次道歉了,傅华看着金达苦笑了一下,说:“算了吧,其实当初也不能全怪你的,我自己也有责任的。” 金达说:“但是我的责任是主要的。那个保税区的项目你当时提醒过我,说可能批不下来,但是我那时一心就想证明给别人看我金达是能干的,强行逼着你,………唉,现在说这些都是没用的,反正是我被这个市长闹的,根本就不能理智的去判断问题了,那个时候我甚至还想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现在想想,真是有点可恶。”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是啊,你这件事情是挺可恶的,你那时让我感觉到内外交困,病了好几天呢。” 金达说:“我那时却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这一次云龙公司的事情也是,我为了市里面的GDP,根本就没去无视这件事情是违规的这一块,一味的放任他们,致使到现在已经养痈为患了,想处理他们都很难。你说得对,我是被这个权利蒙住了眼睛,忽视了我应该坚持的原则。” 傅华说:“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其实比起徐正来,你这个市长有原则性多了。” 金达说:“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想想我这个人挺可笑的,当初我从政的时候,自认为自己读了那么多书,满腹经纶,一定不会被这个官场的大染缸染黑,一定会坚持自己个性,在这官场上做出一番成绩来的。现在看看自己什么成绩没做出来不说,还成了一个再典型不过的官僚了。” 傅华说:“人最难战胜的其实是自己,我记得曾经在南传法句经上看到过一句话,彼于战场上,虽胜百万人;未若克己者,战士之最上。” 金达说:“确实是,这人能够战胜自己的,还真是很困难。” 这时候两人之间的独立情绪缓解了很多,傅华笑了笑说:“其实,你这个海川市市长做的也不算差了,起码你比徐正清廉,也比徐正为海川市做了些好事。刚才我说你的那些话,是带着情绪说的,也不尽客观。” 金达摇了摇头,说:“傅华,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做这个市长之后,很多人见了我,开口金市长,闭口金达同志,都是客客气气,甚至是省领导,也都是这样子,好像我做什么都不会错一样,就算是他们要批评我,话也都说得很婉转。只有像你这样的真朋友,才肯当面这么指出我身上的错处。你说你没拿我当朋友,我不认为是这样子,是我做的让你失望了,你才会这么说的。其实内心中,你始终是拿我当做朋友的。” 傅华从金达身上又看到当初他欣赏的一些东西了,他苦笑了一下,说:“金达啊,你说的没错,我心中是一直在拿你当朋友的。跟你说实话吧,我当初能跟你做朋友,是看到你身上有很多我做不到的东西,我觉得这样一个人我如果能助他一臂之力,对我来说会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所以我才会在你颓废的时候,激励你。只是我没想到我们后来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是后来的我有些自我膨胀了。” 傅华叹了口气,说:“好多事情其实也怪不得你,我这个人性格也是有很大的缺陷的,瞻前顾后,不过果断,不愿意去得罪人。很多话其实我是可以跟你直说的,但是被你一堵,我就打了退堂鼓,我们之间很多的误会就是这么造成的。其实我也是该跟你说声对不起的,云龙公司的事情我如果把话早跟你讲明了,也许今天的结局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金达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根源还是在我身上,当初我在党校读书的时候,你怎么就可以跟我有话直说了?成了市长之后,怎么我连句话都不能听你讲完呢,这些都是我把自己跟你割离开了,这个壁垒是我造成的,不是你的原因了。” 两人慢慢就把话说开了,横亘在两人心中的心结也就解开了,他们聊了很多,回顾了这几年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两人似乎又回到了金达在党校时候相处的融洽氛围中了。 两人正热火朝天的谈着,金达肚子咕噜了一声,他笑了,说:“光顾着说话,都忘记吃饭了。走吧,我请你吃饭。” 傅华笑笑说:“行啊,我也饿了。” 两人就去酒店餐厅吃饭,走出房间的那一刻,金达脸上的笑容就有几分刻板了起来,而傅华也不自觉的把脚步稍稍放慢了一点,让金达走在前面,他跟在金达的身后。 两人都清楚,关上门来,他们可以是相交莫逆的朋友,但是到了公众场合,他们上下级的身份还是需要维持的。 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餐厅里吃午饭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金达和傅华就随便要了点东西,在一个小雅座里面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之后,金达看了看傅华,说:“傅华,那个汤言没有因为有人围堵他而生气吧?” 金达这是已经恢复市长的身份,开始跟傅华谈公事了。傅华对此倒并不反感,说到底金达还是个市长,如果你想跟他做朋友,这一点绝对是无法忽视的。 傅华说:“这倒没有,这个汤言也是个人物,上午对着那么多围堵的工人一点都没慌张,虽然我有点讨厌他拽拽的样子,但是这一点上,我也是不得不佩服他的。” 金达笑笑说:“孙副市长对汤言这一点也很赞赏,夸汤言不愧是大家出来的人物,见多识广,能够镇得住场面。” 傅华笑笑说:“他确实是能镇得住场面。至于他生没生气,虽然他在我面前表现的无所谓,但我觉得他心里是很不满的,他一定认为这是海川市给他来的下马威。” 金达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一点市里面还真是冤枉的,这与市里面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跟你说实话,市里面是很想促成这笔交易的。” 傅华笑笑说:“其实你不用担心会影响到这次的谈判的,汤言对海川重机是志在必得的,他不会因为几个工人闹一闹,就退出去的。” 金达说:“不过,工人这么一闹,倒也给了他口实,让他更了解了海川重机的困境,也就让他更增添了要价的砝码了。” 傅华笑了,说:“这个是双面的,市里面也可以据此拒绝汤言过低的出价。” 金达笑了,说:“这倒也是。诶,傅华,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叫你参与到这次谈判之中吗?” 傅华笑了,说:“你想利用我做安全阀嘛,当我不知道啊?” 金达笑着点了点头,说:“利用你我很抱歉,只是这一次市里面并没有多少能够跟汤言谈判的砝码,这一次的交易我们是无法拒绝的,所以利用你也是情非得已。我们这是为了海川重机争取最大的利益,希望你要尽力扮演好你的角色,能为海川重机的工人们多争取一点是一点了。” 傅华笑笑说:“虽然又被你利用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孰轻孰重我还是清楚的,你放心吧,我会扮好这个黑脸,尽力帮海川重机争取的。” 金达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最不喜欢搞这种领导打招呼的事情了,这还牵涉到了那么多的工人,这种事情是最令人挠头的啊。不过呢,这也是目前可能解决海川重机问题的一次机会,我们就各尽其能,把事情办好吧。” 多么的过头 晚上,金达设宴宴请了汤言,孙守义和傅华等人出席作陪。这个宴会算是一个例行的欢迎宴会,大家都在说场面话,席间宾主倒还很客气,金达对汤言的到来表示了欢迎,也为上午海川重机工人的围堵表示了歉意。 正式的谈判在第二天展开,汤言拿出了他拟定的方案,按照他的设想,他希望市政府能够出面协调将海川重机欠银行的债务进行剥离,同时他提出的对海川重机的工人下岗的安置费用也是很低的。 对此海川方面表示不能接受,傅华提出了强烈的反对意见,认为说如果按照汤言的方案去做,海川重机的工人们绝对不会接受。 这是谈判开始的阶段,双方实际上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牌,因此并没有因为互相差距很大,就终止谈判,谈判就入了拉锯式的磋商阶段。 经过几天的磋商,双方最后大致上达成了框架协议,海川市政府同意汤言提出的海川重机主业转换为房地产开发构想,并将为新进入海川重机的公司在海川开发房地产提供必要的帮助,同意了帮忙海川重机协调银行将贷款转换成股份,汤言也同意给予可以让海川重机工人比较满意的下岗安置费用。 框架协议达成,汤言一行人就准备返回北京,孙守义就决定在当晚设宴为汤言送行。宴会举行之前,临时发生了一点变故,孙守义突然接到了市委办公厅的通知,说是市委书记莫克要来参加这一次的送行晚宴。 这个通知来的有点突然,让孙守义感觉有点诧异,他把情况跟金达说了,问金达知不知道为什么莫克突然想要来参加送行的宴会。金达也是很茫然,按说莫克要插手海川重机的事情应该在谈判进行过程当中就插手了,现在汤言就要离开了,他才突然出现,金达也弄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两人纳闷了半天,最后孙守义猜测说:“”是不是莫可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了汤言的背景,所以想来跟汤言攀关系的。 金达想想也没别的解释了,心中就有点鄙夷莫克的这种做法,不过他们也不好明确的去拒绝莫克来参加晚宴,只好顺其自然了。 晚宴按时举行,不过请客的主人变成了市委书记莫克,孙守义陪同。席间莫克谄媚备至,几次提到了汤言的父亲,说了一些拍马屁的话,听得孙守义和傅华直皱眉头,心中直骂这个莫克没有品。 孙守义至此就明白莫克怎么突然要来参加这次宴会了,一定是他不知道从什么途径了解到了汤言强大的背景,这才找上门来想跟汤言结交的。 汤言倒依旧是那一副倨傲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莫克,傅华倒也看不出他对莫克是不是特别的厌恶。 看汤言一副不拿他当回事的样子,为了吹嘘抬高自己,莫克提到了北京的马睿副部长,说他认识马睿副部长,现在还一直有往来。当初他跟马睿副部长一起在江北省共事过,不过那个时候马睿已经是副省长,而他还只是个政策研究室的主任。 汤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有点猥琐的市委书记竟然是在江北省工作过的,还跟马睿共过事。他是知道马睿的,也更知道马睿跟方晶的关系。按照这个关系推算这个莫克跟方晶也应该认识的,怎么从来没听方晶说起过这个人啊? 汤言心中就有了疑问了,他笑了笑说:“莫书记,听你这么说,你是认识当时的江北省省长林钧了?” 莫克笑了,说:“那当然了,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在林钧省长手下工作的,林钧省长是一个很能干的领导,我跟马睿副部长都是他培养起来的干部。可惜后来因为腐败,送掉了卿卿性命啊。我就是在那之后,受到排挤,才调到东海省来工作的。马睿副部长也是因为林钧,才去了北京工作的。” 莫克居然跟林钧有过这么一段交集,那他更应该是知道方晶的才对。汤言心中就怀疑方晶跟莫克是有往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才故意隐瞒下这么重要的一层关系而不透露。 汤言是一个做事谨慎的人,心中有了这个疑问,不弄明白是无法安心的,便笑了笑,说:“莫书记,那我另外一个朋友你也该是认识的了?她也是江北省的,也在江北省政府工作过。” 莫克笑笑说:“谁啊,如果跟我同一时期在江北过,那我就应该是认识的。” 汤言笑笑说:“她的名字叫做方晶。” 莫可笑了,说:“原来汤先生说的是方晶啊,那太认识了,她原来就是我手下的兵。诶,汤先生你是怎么认识的方晶啊?” 汤言笑笑说:“她是我常去玩的一家俱乐部的老板娘。” 莫克笑笑说:“你是说鼎福俱乐部吧?这家俱乐部这么好啊,连汤先生这样的人都常去玩啊?” 汤言笑笑说:“莫书记也知道鼎福俱乐部?” 莫克笑笑说:“当然知道了,前几天我跟方晶联系的时候,她还邀请我去北京玩呢,她跟我说她开了一家叫做鼎福的俱乐部,我还没当回事情呢,没想到这家俱乐部还挺像个样子的。” 汤言笑了,说:“岂止是像个样子,鼎福俱乐部在北京是数得着的俱乐部,那里的会员都是很有层次的人。你说这个方老板也是的,我跟她说过我要来海川,她就没跟我提过还有一个老领导在海川做市委书记。” 莫克笑了,说:“可能她没来得及说吧。我也曾邀请过她来海川看看的,她答应说要来,却一直没有成行,下一次汤先生要是在来海川,约她一起过来,我负责接待你们。” 其实莫克今天来参加这个送行的宴会,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方晶,方晶当初找他要过海川重机的公司资料的,汤言来谈判海川重机重组,他就猜测这个汤言很可能跟方晶有什么联系,心想也许方晶或者汤言会主动找他这个市委书记帮忙的。但是汤言到了海川之后,丝毫没有要跟他联系的迹象,方晶那边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莫克有点纳闷,他就查了汤言的背景,这才知道汤言是北京某高层的公子,来头很硬,这一次来海川更是书记吕纪打的招呼。这样一个厉害人物莫克自然是很想结识一下,再加上他很想摸清汤言跟方晶是不是存在着某种联系,所以他才主动地说要来为汤言送行。 18、汤言从莫克的话中感受到了很丰富的信息,原来方晶是跟莫克有联系的,而且跟莫克的关系还不错,莫克前几天还邀请过方晶来海川。那方晶不告诉他跟莫克的关系就很耐人寻味了,毕竟要重组企业所在城市的市委书记应该是一个很关键性的人物,运用得好的话,这将会是一个很大的助力。方晶却没有泄露一点点关于这方面的信息,这个女人留这么一个伏笔是想干什么啊? 说起来,汤言心中对方晶一直是心存警惕的,让方晶加入到重组,他也是掂量再三,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才做的决定。让方晶加入之后,汤言一直对方晶是有所防范的,此刻发现方晶竟然还有这么一件事情隐瞒着他,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汤言就很怀疑这个莫克对海川重机的重组知道了些什么,莫克突然要来给他送行就很令人诧异,他笑了笑,试探性的说:“”莫书记,你这么热心邀请方老板来,是有什么项目要让她做吗? 莫克心说方晶唯一在我面前提到过的项目就是海川重机,现在看上去似乎这个汤言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汤言只是说了是鼎福俱乐部的会员,可没说是跟方晶合作搞这一次重组,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可能这两人之间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也很难说。那就不好说方晶也对海川重机感兴趣了。 莫克便笑笑说:“也没什么具体的项目了,我是想我来海川工作了,也希望我的一些商界的朋友能够来海川发展,也算是我为海川经济尽得一点心力吧。” 汤言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啊,莫书记还真是关心地方经济的发展啊。” 莫克笑笑说:“主政一方,必然要为这一方百姓做点什么的。” 汤言笑笑说:“你真是一位好父母官,下一次我如果要过来,一定帮你邀请她过来。” 两人至此就放下了方晶这个话题,莫克开始感谢汤言这一次来海川展开海川重机重组谈判,称赞汤言是来拯救海川重机的,说了些什么海川市感谢汤言之类的话,这话说得让一向高傲的汤言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谦虚的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他重组海川重机也是为了利益上的考量,谈不上什么拯救。 一旁作陪的傅华看到这一情形心中感到十分的好笑,连汤言都被莫克说的谦虚了起来,可见莫克话说的是多么的过头。 不走歪路 省里面不知道是怎么考虑的,竟然给海川市派了这么一个家伙来做市委书记,真是滑稽,以后金达和孙守义怕是有头痛的日子过了。 不过傅华的心思也并没有都放在莫克吹捧汤言的谈话上,他更感兴趣的是两人前面提到的方晶,他是知道方晶是谁的,他感觉汤言问莫克的话似乎话中有话,好像是想从莫克那里寻找什么信息。难道方晶也是与这一次的重组有关吗? 汤言一直没揭开来重组海川重机的那家公司身上神秘的面纱,只是说是一家叫做新和集团的公司,而傅华查了一下,这家新和集团新注册不久,背景神秘,大股东是一家海外注册的离岸公司,无法查明其来历。傅华就猜测这家公司是为了重组海川重机而临时组建起来的。 难道说这家神秘的离岸公司与方晶有关? 再是方晶这个女人那么年轻就能在北京开那么一家有名的俱乐部,其来历本身就让人感到神秘,今天傅华才知道这个女人几年前还是莫克的部下,这更是启人疑窦了。一个省发展研究室的小职员怎么能在短短几年之间就累积起那么巨额的财富啊?难道是灰姑娘遇到了王子了吗? 虽然见过几次,但是傅华以前还从来没对方晶这个人感兴趣,现在方晶却似乎与海川重机的重组扯上了关系。汤言来重组海川重机,他已经感觉是来意不善了,现在又加了一个背景神秘的方晶,这件事情就更加复杂了,他对此就不能不有所防备了,看来是要想办法摸摸方晶这个女人的底了。 宴会最后散席的时候,莫克已经有些醉意了,这主要是汤言最后对他说了不少的好话,特意敬了他几杯酒的缘故。北京来的贵客这么看得起他,莫克自然是需要接下来的,不然的话会让北京的贵客有意见的。 莫克不知道的是,汤言之所以突然对他变得热情了起来,是因为汤言一下子想明白方晶为什么对他隐瞒莫克这个关系了,他认为方晶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埋伏下莫克这手暗棋,将来很可能用这手暗棋来对付这一次重组的其他伙伴的。 这么想了之后,汤言就开始觉得跟莫克的关系变得重要了起来,汤言不得不压下心中对莫克的厌恶,反过来去给莫克灌黄汤了,甚至最后他还说莫克如果真的去北京的话,他也愿意出面招待。 贵客说出这种愿意跟他深入交往的话,莫克心中当然是很激动地,于是多喝几杯也就很正常了。 多喝几杯的结果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莫克的头还是晕晕的,但是他的心情是很愉快的。他觉得昨晚跟汤言这场酒喝的是挺值得的,认为自己跟汤言的关系处的还是很不错的,汤言甚至还邀请他去北京玩。 在莫克心目中,汤言这个关系是需要长期发展下去的。汤言的父亲的地位是显而易见,如果能靠上去,那可是一座绝对能靠得住的大山。 想要找到一做靠山,是莫克渴望已久的事情了,他也是一个自命不凡的人(好像书生出身的干部大多是自命不凡的),他觉得自己的才能实际上早就应该提拔了,但是因为没有雄厚的背景,他才被延宕至今。这一次如果不是金达马失前蹄,他还没有机会能够接任这个市委书记。 莫克自我感觉才能方面比金达并不差什么,理论水平甚至比金达还要上。可是他的仕途就是没有金达顺遂,他的年纪比金达要长,却还只能在省委做那个没什么实权的副秘书长,而金达却早就是威风八面的海川市市长了。 说到底,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金达背后有郭逵做靠山嘛?现在如果自己能攀上汤言的父亲,那郭逵又算什么啊。 想到这里,莫克就有点遗憾昨天没有把今天上午的行程推迟一下了,要不然他是可以到海川机场给汤言送行的。这等于说他错过了一次亲近汤言的机会,他摸出了手机,想要给汤言去个电话,说几句送行的话,可看看时间汤言此时应该上了飞机,此刻就算打电话过去,对方也无法接通。莫克只好有点郁闷的把电话收了起来。 这时,秘书领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莫克赶忙站了起来,笑着说:“董主任,这么早就过来了?” 那个被称作董主任笑了笑说:“我怕莫书记太忙,太晚来您就可能去忙别的了,所以提早就赶了过来。” 莫克笑了,说:“再忙,董主任的大驾我还是要恭候的,您这是省报的一支笔,要是损我一下,我可受不了啊。” 原来来人是省日报社的理论部的董主任,董主任前天打来电话,说是在海川日报上看到了莫克那篇报道,觉得很有报道价值,所以想来海川采访一下莫克。 莫克一听就很兴奋,他是认识理论部的这个董主任的,知道这个人笔头了得,很多省领导都找他代笔过。如果这个人的生花妙笔能来报道一下他,那等于说在全省给他莫克做了一个政绩方面的大广告,让他莫克能在全省政坛来一次闪亮的亮相,这可是一件很露脸的事情。莫克就赶忙答应了下来,还说要派车去接董主任过来。董主任却说他还有些事情一时难以赶过来,他打电话来想要跟莫克约一下采访的时间。于是两人就定在今天见面了。 董主任笑了笑说:“莫书记您这是在笑话我了,您原来在省委的时候,就是东海省委的一支笔,谁不知道郭书记的很多讲话稿都出自您的大手笔。” 莫克对董主任这么说他感觉很得意,笑了笑说:“董主任谬赞了,请坐请坐。” 两人就坐了下来,莫克笑笑说:“董主任啊,您说我那点小事值得您亲自出马采访吗?” 董主任知道莫克这是在说客气话了,如果他真的觉得不值的采访,前天打电话来的时候他就会拒绝了的。难怪省里很多人说这个莫克愿意高一些表面文章,这家伙可是有够虚的。 董主任笑了笑,说:“莫书记可真是够谦虚的,怎么能是一件小事呢?现在这社会风气,拉关系走门子的官员到处都是,有几个能向您这样子,严格自律,不肯违背原则帮家属安排工作啊?” 莫克笑了笑,说:“董主任不愧是省报的理论部的主任,这一说话就是上纲上线的。跟您说实话,我这么做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我这个市委书记不能一到海川来就给自己搞特殊化,那样子是要被老百姓戳脊梁骨的。” 董主任笑了,说:“莫书记您先等一等,您这话说得太好了,您说这么去做没想那么多,说明您这是发自内心的自觉的行为,更说明严格自律,遵守原则的精神早已深入您的骨髓了。您等一下,我先把你这话记下来。” 董主任就拿出纸笔,开始记录莫克的话。 莫克笑了笑说:“这就开始采访了吗?” 董主任笑笑说:“是的,莫书记,您能不能跟我讲一下这件事情的经过啊?” 莫克笑笑说:“可以啊。事情的起因是这样子的,我被组织上安排到海川来工作,就产生我和妻子两地分居的问题,妻子很支持我的工作,想要跟我一起调到海川来,我就把这个情况跟海川市委的其他领导同志说了,想要请他们帮我妻子安排一下。至于是那些领导同志,我这里就不点名字了,董主任您能理解吧?” 董主任心说这家伙可够虚伪的,这个时候还想装好人,就算你不点名字,别人也知道你说的其他领导同志是指谁了。他也是认识金达的,心说金达遇到了这么一个搭档可是够倒霉的了。 董主任笑了笑说:“我理解,你们毕竟是同事,点了名就不利于团结了。” 莫克笑了笑说:“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情我跟其他领导说了之后,其他领导就误会我的意思了,认为我是想把妻子好好安排一下,然后他就在市委常委会上把这件事情提了出来,其他同志可能觉得我是市委书记,我的妻子就应该好好安排一下,于是提出了不少的安排建议。我听他们讲的都是超出原则的在安排我妻子的工作,就觉得我才刚到海川来工作,不能在这件事情上给大家做一个错误的示范。于是我就感谢了同志们对我的好意,拒绝了他们给我妻子超出规格的安排,而是让她平调到海川的审计部门工作。” 董主任笑笑说:“您真是高风亮节啊。那其他领导同志对此是怎么看的?” 莫克笑笑说:“其他领导同志对此开始还不太能理解,可能觉得我有点给脸不要脸了,就对我有了看法。我就跟他们做了沟通,跟他们讲明白了我的想法,说我也知道他们是为我好,但是我毕竟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我必须以身作则,严格要求自己,这样子海川市的党风政风才能够端正,才能够不走上歪路。” 原来是他啊 董主任心里十分腻味莫克唱这种高调,不过他工作中接触太多这种人了,也就见怪不怪了,便笑笑说:“莫书记的思想觉悟真是高啊。” 莫克笑笑说:“我觉得这么想这是应该应分的,这些都是我们这些干部本来就应该具有的思想素质。我们这些干部受组织教育培养多年,心里都明白,任何腐化、腐败行为都是从思想的蜕化开始的,都有一个思想演变的过程。董主任可能也了解,当前社会是市场经济,趋利性逐步渗透到人的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形形色色的价值观不断充斥人们的思想,我们这些干部如果对此没有警惕性,那可就危险了。所以我认为只有把牢思想这一关,才能做最有效的预防。只有加强思想教育,才是反腐倡廉的根本之策。我们不能放松对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改造。要认识到权力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能为社会造福,用不好能给组织上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的。所以我们更要正确行使手中的权力,在大事上一定要泾渭分明,小节上时刻从严把握,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脑子里要有明确的界限。” 董主任笑着摇了摇头,说:“莫书记,您说的真是太棒了,您的话我几乎不用改,就是一篇很好的社论文章了。” 莫克笑笑说:“董主任见笑了吧?” 董主任笑笑说:“哪里,我是真心佩服您,从你的话里面让我把题目都想好了,我觉得就叫把牢思想这一关。莫书记觉得如何啊?” 莫克笑着说:“点睛之笔,董主任不愧是省报的理论高手啊。” 董主任笑笑说:“谬赞了,这都是莫书记您说的好,我只不过是截取了其中一句话而已。我回去就会跟社里汇报一下,我想这一条报道应该能发个头条。” 莫克笑笑说:“那就要董主任多费心了。” 董主任笑笑说:“一定一定。” 采访到此就算告了一个段落,看看时间还不到吃午饭的时候,董主任就提出来要告辞,莫克很坚决的把他留了下来。中午莫克在海川大酒店设宴招待了董主任,宴会结束之后,更是给董主任安排了丰盛的礼物带走了。 莫克知道,董主任虽然来采访了,并不代表这个采访就一定会在省报登出来,他必须把董主任给打点好了,这篇采访才有见报的机会的。现在这些记者,一个个都贼着呢,他们都是靠着这个来赚外快的。 回到了北京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苏南,询问他知不知道鼎福俱乐部老板娘方晶的情况。苏南听完傅华的问题之后,笑了,说:“鼎福俱乐部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我跟他们家没有往来,他们老板娘方晶我根本就不认识。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需要了解这个人吗?” 傅华知道自己问错人啦,便笑了笑说:“我想了解一下这个女人的底细,既然南哥不知道,那就算了。” 苏南笑了笑说:“这件事情你问我是问错人了,你应该问晓菲的,他们都是做服务行业的,算是同行,我想她应该知道吧?” “晓菲?”傅华愣了一下,他并不太愿意主动去跟晓菲打交道的,不过苏南既然提出来了,他不去问晓菲,反而显得心中有鬼了,于是说:“行啊,南哥,回头我去问一下晓菲。” 傅华就给晓菲去了电话,晓菲接了电话之后,笑了笑说:“今儿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傅华你既然主动给我打电话来了?” 傅华笑了,说:“晓菲,别闹了,我有事要我问你。” 晓菲有点哀怨地说:“我知道啊,你一定是有事要求我的,没事你才不会打电话过来的。说吧,什么事?” 傅华说:“我想跟你了解一个人,鼎福俱乐部你知道吧?” 鼎福俱乐部?晓菲愣了一下,说:“傅华,你招惹鼎福俱乐部了?” 傅华笑笑说:“我没招惹它了,我只是想跟你了解一下它的老板娘方晶的来历。” 晓菲有点紧张了起来,说:“傅华,你打听方晶干什么?别是看上了她吧?” 傅华说:“别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为人。” 晓菲笑了,说:“我是知道你的为人,但是我也知道男人对年轻漂亮的女人是没有抵抗力的。这个方晶可是一朵娇嫩漂亮的花啊,你不是也想做她的裙下之臣吧?” 傅华说:“晓菲,你说什么呢,我是有事可能牵扯到了这个女人,所以想要了解一下她,可不是想跟她有什么瓜葛。看来你是知道这个女人的,那就跟我说说她的背景吧。” 晓菲说:“你还是别打听那么多了,这个女人背景很复杂,不是你能招惹的,傅华,我劝你离她远一点吧。” 傅华心中也猜测方晶背景很厉害,但是还是没想到连晓菲都觉得方晶背景复杂,这让他更加好奇了,便说道:“晓菲,我就是想了解一下而已,你跟我简单的说说吧。” 晓菲说:“傅华,你别这么好奇了,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反正你不要去跟这个女人发生什么瓜葛就是了。再有啊,鼎福那种地方也不是你应该去的,那个地方出入的人都很复杂,你别惹火上身,知道吗?” 傅华心中并不以为然,说:“晓菲,你是不是也太故弄玄虚了,方晶没你说的这么玄乎吧?我看她也没什么啊?” 晓菲笑了,说:“没什么,如果你觉得她没什么的话,还来问我干什么?” 19、傅华最终没能从晓菲那里问出方晶的情况,只好作罢,不过心中就对方晶这个人划下了一个很深的印痕,想要说总要找个机会弄清楚这个女人的来历。 另一个对方晶动了疑心的人是汤言,不过他却没傅华这么迂回,而是在回到北京的当晚就去了鼎福俱乐部,然后就让公关经理把方晶找来。 方晶也很想知道汤言这一次海川之行收获了什么,听汤言找他,就匆忙赶了过来,进门就笑着说:“汤少,这一次海川之行应该收获颇丰吧。” 汤言看了一眼方晶,眼神之中充满了疑问,这个女人除了瞒了他莫克的事情,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她身后的背景人物是不是仅仅有一个马睿?她卷走的林钧的巨额资产又是怎么在国内国外转过来转过去的?这种洗钱的营生马睿是不可能干的,方晶一个女人似乎也无法办到,那又是谁帮他办的呢? 原本汤言算是摸过方晶的底,他觉得对这个人算是很了解了,可今天他才意识到,这女人的好多事情他还是不知道的,这对他来说还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 汤言笑了笑,说:“我出马当然是不会空手而回的。框架协议基本已经搞出来了,海川市政府基本上同意了我们这一方商定的内容。回头我把郑叔和中天集团找来,我们几个研究一下,把框架协议确定下来。” 方晶笑笑说:“我就知道汤少能干。怎么样,这一次去海川玩的还好吗?” 汤言笑了笑说:“玩?哪有时间玩啊,我在那跟海川市政府磨了几天,才把协议给谈了出来,连小曼都被我拴在身边,没能好好的逛一逛海川呢。” 方晶笑笑说:“那汤少这一次真是辛苦了,来我敬你一杯。” 两人就拿起酒碰了一下杯,然后各自喝了一口。汤言这时斜睨了方晶一眼,笑了笑说:“老板娘,这一次很有意思,你知道吗,我在海川碰到了一个你的熟人。” 方晶愣了一下,说:“熟人,是谁啊?” 汤言笑笑说:“你猜猜看。” 方晶心里就有些打鼓了,难道汤言知道莫克了?应该不会吧,汤言这一次去海川谈判的对手是海川市政府,莫克应该跟他不能发生什么交集的。不过汤言这么说,肯定是意有所指的,而她在海川方面的熟人只有一个莫克。 方晶到这个时候还不想将莫克这个关系讲出来,她笑了笑说:“到底是谁啊,我熟人那么多,怎么猜的着啊,好了,汤少,别来逗我了,快说是谁吧。” 汤言看了方晶一眼,心说这女人心思转的可够快的,一句熟人很多,就把水给搅浑了,这样子就可以避免直接说出莫克的名字,反过来就算是自己点出了莫克,她也会说是他啊,我一时怎么没想起来。 汤言笑了笑说:“老板娘你不会吧,海川市市委书记这样重要的人物你也猜不着?” 方晶心里一惊,这家伙怎么就摸到了莫克跟她是朋友的情报了?汤言既然知道这层关系,心中就一定会对她起疑的,这可要小心应对了。要不要跟他解释一下自己跟莫克的关系啊?算了,还是先不要解释了,有些事情不解释还好,越是解释越是解释不清楚的,索性装作不知道汤言心中的怀疑好了。她笑了一下,说:“原来是他啊,汤少,你是怎么认识莫克的?” 不是个好消息 汤言看方晶这么平静,心说这个女人是个人物,他揭开了她的底牌,她却一点慌乱的意思都没有。要是方晶此刻忙着解释,汤言倒可能相信方晶并不想隐瞒什么,但现在方晶这么笃定,反而说明了她心中是有鬼的。不能让她这么装无辜下去了,要戳穿她的把戏。 想到这,汤言便笑了笑说:“谈判结束之后,莫克出面给我送行,所以就认识他了。老板娘,你这就不应该了,你认识海川市的市委书记这么重要的关系,怎么都不跟我们这些合作伙伴讲呢?你把他藏着,不会是心里有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算计吧?” 方晶猜到了汤言会这么说,便笑了笑说:“汤少,这你可是误会我了,我不跟你们讲,是有我不讲的原因的。你也看到那家伙了,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 汤言心说我对那家伙讨厌得很,说到我爸爸的名字就谄媚到不行,典型一个拍须溜马的小人,但是这些我可不能跟你说,我现在还搞不清楚你跟莫克的关系,我一旦贬低他,让你把话传到他的耳朵里,他可就对我有恶感了,那样子这家伙就会对重组有所阻挠的。 于是汤言笑了笑,说:“挺厚道的一个人啊,对我很热情。” 方晶笑着摇了摇头,说:“汤少,以你的阅历不会看不出莫克这个人是虚头巴脑的吧?” 汤言笑了,说:“虚头巴脑?做官员的都是那个德行啊,莫克这样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方晶说:“可能汤少没觉得什么吧,我却觉得这个人靠不住。我跟他之间是最近才恢复联系的,是他打电话给我,说要做海川市委书记了,欢迎我去海川看看。在江北省的时候,他是我的上级,我也不好太不给他面子,就随便敷衍了他几句。跟你说实话,内心之中我是看不起这个人的,我认为他在关键时刻是靠不住的。你说我把一个我都看不起的关系介绍给合作伙伴干什么呢?难道要害你们吗?再说了,这一次你汤少不是所有关系都打点好了吗?也不需要这个人是吧?” 方晶的解释合情合理,汤言内心中也觉得莫克这家伙确实是有点靠不太住,就不好再说方晶什么了,便笑笑说:“原来我还真是误会你了。其实我们这些做资本运作的,有些时候多认识几个人并不是什么坏事,这社会上的人本来就是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的,如果你只是想去结交那些实实在在,仗义的朋友,那你可能这辈子都都没几个朋友。” 方晶笑了,说:“汤少这意思是想跟这个莫克交往了,行啊,回头我来安排好了。” 汤言笑了笑说:“这倒不用了,那家伙知道我父亲是谁之后,就对我热情备至,我们的关系处的不错,他还说到北京来会找我呢。” 汤言故意把自己跟莫克的关系说得很亲昵,是想断了方晶的后路,他并不完全相信方晶的解释的,他告诉方晶他跟莫克的关系也是不错的,而且莫克还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就是想告诉方晶别在莫克那里打什么坏主意,因为莫克到时候也不一定就会帮她。 方晶在心里骂了一句汤言狡猾,她也是冰雪聪明的人,马上就明白汤言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方晶是了解汤言这个人的,没什么特别的缘故,汤言对莫克那种人根本就不屑一顾的。现在汤言不但顾了莫克,还让莫克来北京的时候找他,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汤言知道了她跟莫克的关系,想要防止她利用莫克来搞鬼,这才刻意去跟莫克结交的。 方晶心中也骂莫克势利小人,看到汤言的父亲是高层就使劲的贴上去,不过她也对此无可奈何,起码在表面上,汤言对莫克的诱惑力是比自己大很多的,莫克在关键时刻能帮谁,她还真是心中没底。 方晶笑了笑说:“这样就更好了,还省我费事了。” 第二天,郑坚来了汤言的办公室,汤言把自己这一次在海川市的谈判情况跟郑坚说了,然后就讲了他发现方晶隐瞒莫克这层关系的事情,讲了自己对方晶的怀疑。 郑坚却对汤言的看法并不以为然,笑了笑,说:“汤少,是不是你对这个女人有成见啊?我觉得她的解释挺合情合理的。你应该知道女人是一种感觉上的动物,并不像男人那么理智。那个叫做莫克的男人让她感觉不好,她自己就不想介绍给朋友了,这很正常啊。” 汤言笑了,说:“郑叔啊,你可不要拿方晶当普通的女人,这个女人绝对不那么简单的。” 郑坚笑笑说:“我可看不出她不简单在哪里,是啊,她一个女人能在京城这里闯出一片天,确实很不容易。可是你也不要忘记了,她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这样的一个女人要想做一番事情出来,是比我们这些男人具有先天性的优势的。” 汤言说:“郑叔啊,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有些事情可不是女人只要躺下来就能解决的。你想过没有,如果方晶手里的钱真是林钧洗出去的钱,这些钱想要回到国内,是不是也不那么容易啊?五千万这笔数目也不少啊,方晶是怎么把钱调进国内的呢?” 郑坚笑笑说:“怎么调出去,就怎么调回来呗。” 汤言笑笑说:“如果方晶是利用原有的管道,那就说明她掌控了林钧原来的一些关系了。这样子的话,你还觉得这个女人简单吗?” 郑坚笑笑说:“汤少,你也别太敏感了,那顶多说明方晶运用了一些林钧遗留下来的关系。马睿、莫克不都是林钧线上的人吗?这并不说明方晶多有本事。” 汤言看无法说服郑坚,便笑了笑说:“也许吧。诶,郑叔,框架协议谈出来之后,恐怕海川重机重组要进入到实际操作层面了,你要怎么办啊,还是躲着你的宝贝女婿不见面吗?” 郑坚笑了,说:“我躲他干嘛,我又不怕他?” 汤言笑笑说:“算了吧,郑叔,你也别跟他们较劲了,毕竟这是你的女儿女婿,找个机会和好算了。” 郑坚笑笑说:“汤少,你也不是不知道情况,是我在跟他们较劲吗?是他们跟我较劲呢。不要去管他们了,我这点事情还受得住,他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去弄吧。” 海川,金达办公室,莫克的那篇采访终于在省报上发了一个头条,孙守义正跟金达在聊这件事情。 孙守义说:“这个莫克脸皮可真够厚的,把自己夸得跟马克思一样了,还刻意的来贬低我们,真不知道这家伙竟然这么无耻。” 金达冷笑了一下,说:“这家伙把他写理论性文章的那一套都用出来了,还什么任何腐化、腐败行为都是从思想的蜕化开始的,都有一个思想演变的过程。什么认识到权力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能为社会造福,用不好能给组织上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的。他想说什么,我们这人都是腐败分子吗?还是我们即将堕入罪恶的深渊?以前没觉得这家伙说话这么损啊?” 孙守义笑了,说:“以前他不过是一个没实权的瘪三,就算是他想这么损,也没人会听他的。现在他成了主政一方的市委书记了,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也不需要继续伪装自己了,所以马脚就漏了出来。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金达心说还是郭逵看人准啊,他早就看出来这个莫克不地道了。这样一个只会抬高自己贬低同事的家伙,还真是令人讨厌啊。 金达笑笑说:“他在做这种表演,就让他表演下去吧。诶,老孙啊,那天你送汤言,莫克非要出面,最后在宴会上他说了些什么啊?” 孙守义笑了,说:“金市长,你就别提这件事情了,说起来我脸皮都发紧,你是没看到那天的情形,我们的莫大书记看到汤言那个谄媚劲啊,我也算见过拍马屁的了,只是没见过这么……,唉,你让我怎么形容呢?” 金达笑了,说:“这家伙是被汤言父亲的地位给迷住眼睛了,他也不想想人家那么高的地位,怎么会去搭理他啊?再说汤言那个人是很倨傲的一个人,怎么会看得起他啊?莫克这么做,一定是马屁拍到马脚上了吧?”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那天很奇怪,开始好像那个汤言对莫克是有些反感,对他不理不睬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变得很热情了起来,那个汤言最后还敬了莫克几杯酒呢。” 金达愣了一下,说:“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汤言是想在莫克身上打主意?如果是那样子的话,对我们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汤言如果真的跟莫克搭上线,很可能利用莫克这个市委书记的权利在海川重机重组的实务操作进行干预。 顺势而为 这对海川市政府的影响一点都不会少于吕纪打的招呼的。吕纪毕竟是书记,他只能是帮汤言泛泛的打个招呼,而无法在具体事务上一一命令海川市政府。而莫克就不同了,他是可以什么具体事务都来干涉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也担心这个,别我们跟汤言谈的好好的,这家伙又来横插一杠子,这件事情当中还有省委吕书记呢,那我们可是扛不住。”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希望莫克能想着他在省报这篇采访上是怎么说的,不要来搅合这码子事。” 孙守义说:“他爱搅合就叫他来搅合吧,实在不行的话,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去办好了,反正这件事情也是出力不讨好的。” 金达说:“老孙啊,我们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如果交给莫克去做这件事情的话,他一定会压着海川重机好让汤言攫取最大的利益的。那样子的话,海川重机的工人们肯定是不会屈服的,到时候再酿出个什么群访事件来,我们也是要跟着倒霉的。” 孙守义说:“这倒也是。” 办公室里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两人都觉得心情沉闷,唉,遇到了这样一个市委书记,换了谁,心情也不会好的。 过了一会儿,孙守义说:“市长啊,我们跟汤言谈的这个方案是不是跟吕书记汇报一下,在他那里备个案,日后莫克再来干涉,我们也可以把吕书记抬出来应付一下他?” 金达笑了,说:“是啊,你说的这个方法不错,我觉得可以这么做。这样吧,我跟吕书记联系一下,去齐州跟他汇报一下好了。” 金达就跟吕纪通了个电话,说有关海川重机的重组方案框架协议已经出来了,他想去齐州跟吕纪当面汇报一下。吕纪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好,你来吧。” 于是金达就赶往了齐州,下午到了吕纪的办公室。吕纪的办公室使用了原来郭逵的办公室,原来的装修并没有在什么大的变动,只是吕纪把他一些个人的物品和摆设带了过来。金达看到熟悉的办公室,却是物是人非,心中那面有些感慨,不免想起郭逵已经去北京工作了些时日了,应该找个机会去北京看看他了。 吕纪看到金达来了,显得很热情,笑着说:“秀才到了,坐坐。” 两人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金达就把跟汤言谈判出来的框架协议跟吕纪汇报了。吕纪听得很认真,不时地点点头。 金达讲完之后,吕纪说:“秀才啊,你们这个尺度把握得很好,既让来重组的客商有利益可得,也让海川重机的工人们得到了很好地安置。两方面都兼顾了,不错。” 吕纪这么说:“金达就松了口气,看来吕纪对此是很满意的。” 金达就笑笑说:“我们这也是根据您的指示去做的。” 吕纪笑了,说:“好了,秀才,别给我说好听的了,你没在背后骂我瞎干涉海川市的事务就不错了。” 金达笑了,说:“我哪敢啊?” 吕纪笑笑说:“你敢不敢我就不管了,这一次的事情我也是守着很大的压力的,这你要理解。” 金达说:“我也知道您也是有难处的。” 吕纪笑笑说:“你知道就好。诶,秀才,跟莫克同志相处的还不错吧?” 金达笑笑说:“还可以吧。莫克同志理论水平高,原则性强,到我们海川来,是我们海川干部群众的福气啊。” 吕纪笑笑说:“秀才啊,我怎么听你说的好像是反话啊?” 金达说:“我可没有啊,莫克同志刚到海川,就给我们这些班子里的同志上了很好的一课,我们确实是要跟他学习的。” 吕纪笑笑说:“你是说他拒绝给妻子安排好工作这件事情吧?” 金达笑笑说:“这件事情您也知道啊?” 吕纪笑笑说:“省报我天天看,这件事情怎么能不知道呢?秀才啊,莫克同志那这件事情做文章,是有些不近人情,不过有些时候是需要这样子去做的。” 金达看吕纪赞赏莫克的做法,心里就很别扭,心说,这家伙是你提拔起来的,你当然不会说他不好了。他就干笑了一下,说:“我们没有觉得莫克同志这么做是不对的,相反我们都在跟莫克同志学习,学习他以身作则的这种精神呢。” 吕纪笑了起来,说:“你别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假话了,秀才啊,我们一起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什么性格我还不清楚吗?我知道你对莫克同志这种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做法很不高兴。说实话,我也是不欣赏这种做法的。但是,莫克同志这么做,也是有他可取之处的,这一点就是你应该跟他学习的地方了。” 20、金达看了吕纪一眼,有点不明白吕纪是什么意思,既然不欣赏,却还要他学习,学习什么啊?难道学习这种踩着别人抬高自己的作风吗? 吕纪看金达困惑的样子,吕纪笑了,说:“秀才啊,你这个人啊,头脑不能说不聪明,但是有些地方你却笨得像个小学生,你不要把脑筋全部都动在工作上,有些时候也要学着如果做好一个领导。你要知道,领导可不是闷着头干就能做好的,是有很多技巧的。” 金达笑了笑说:“吕书记,我可不想学莫克动别人的歪脑筋,就像这一次他妻子安排的事情,明明是他找我们说让我们给他做安排的,我们出于同事的好心,也认为给他老婆安排得好一点能让他安心工作,这才提出了那样的建议。就算他认为我们做得超出规格了,他否决掉就算了,至于拿着这件事情这么大做文章吗?” 吕纪笑着摇了摇头,说:“秀才啊,你真是幼稚啊,难怪郭书记离开东海之时始终对你不放心,看来你确实有令他不放心的地方。在这些事情上面为什么你就不能动动动脑筋吗?为什么就不能像你在海洋科技规划上面那样,设想得周详一点呢?人家让你帮他安排,你就自作主张的帮人安排啊?你就没想想他找你来安排这件事情是为了什么?你就没想想你自作主张帮人安排了,人家如果不接受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这些你就不能动动脑筋想想吗?”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是觉得他找我是他认为自己出面做这种安排不好意思,我作为同事帮他解决了,今后也好相处,谁知道他会跟我来这一手。” 吕纪笑了,说:“秀才啊,看来你是吸取张林那件事情的教训了,知道要跟同事搞好关系了,这不错。不过,你了解莫克这个人吗?” 金达摇了摇头,说:“我不了解,以前我跟他都没什么接触,就是感觉他做副秘书长的时候很低调。” 吕纪笑了,说:“那你觉得他做了海川市委书记之后还低调吗?” 金达笑了,说:“这省报都上了,怎么还能说低调呢?” 吕纪说:“这就是了嘛,你根本就不了解他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你都不了解他,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你就贸然的去想帮人家,你去帮人家什么啊?你不觉得这有点愚蠢吗?” 金达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吕纪笑笑说:“其实这件事情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问一问莫克究竟想怎么去安排他的妻子,你问清楚了,或者跟他商量出个方案来,然后再来作出决定,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也不至于觉得自己被人利用而满心委屈了。”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只是想帮忙他,哪里想过这么多?” 吕纪笑了,说:“秀才啊,你没想,可是人家想了,这就是你需要学习的技巧所在了,我不是说让你去动什么歪脑筋,而是要你知道一点,在官场上吗,没有简单的事情,越是看上去简单的事情,可能包含的东西越是复杂。于是你给我多问几个为什么,要知道一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金达苦笑着说:“我哪想到帮人忙还需要防范他来算计我。” 吕纪笑了,说:“那今后就要多想想了。秀才啊,这官场上的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心思都有。你不要把他们都当成像你一样的人那么去看待。”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吕书记。” 吕纪说:“再是,做一个好的领导是需要很多技巧的,尤其是上了一定层次之后,这个时候就需要你展现你领导别人的能力,而非你自己埋头苦干的能力。就这一次莫克跟你这件事情来说,莫克是展现了不错的技巧的,首先他初到海川,需要一个很好的在海川市民面前亮相的机会,这个时候你根本就不了解他的想法,主动把机会送给了他。他就顺势而为,批评了你和其他的那些同志,既在海川市民面前展现了他严格自律的一面,也通过这件事情树立了自己市委书记的权威。” 你敢 吕几继续说道:“其次他从省委副秘书长转任市委书记,在东海政坛还是籍籍无名,很多人都还不知道他这个人是何许人,他又把安排妻子这件事情弄上了市报省报,从而高调的登上了东海政坛,知名度一下子就打开了。这就是他的高超的技巧所在了。反观你呢,一个海洋科技园搞得那么成功,不是郭书记提醒你,你都不知道去做宣传,去展现。你不宣传,不展现,做得再好,别人都不知道有什么用啊?”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郭书记批评过我,我这个人确实不善于搞这一套。” 吕纪笑了笑,说:“秀才啊,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是一个市长,而非一个海洋科技园方面的专家,一个专家做好科技园就足够了,而一个市长,不但要把这个海洋科技园做好,还要把这个项目宣传出去,让它发挥最大的社会效益。专家是事务性的,而市长却是战略性的。你要从一个市的全局去考虑问题,你要发挥的是领导作用,而非亲力亲为。我这个书记也是一样的,我也知道海洋科技园是一个好东西,但是我的身份要求我的不是亲身去做好这个东西,而是想办法去鼓励你们去扶持那些在做这件事情的人,我还要考虑如何在全省去推广,去发展这件事情,让他在全省发挥更大的效益。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金达说:“我明白了,吕书记。” 吕纪笑笑说:“你明白就好,回去之后,不要对莫克同志有什么意见,要好好配合他的工作。张林那一次郭书记已经批评过你没有大局观,这一次我仍然要求你要从一个领导者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要有海川市整体工作的大局观,知道吗?” 金达笑笑说:“我知道,我一定吸取张林那一次的教训,要从大局考虑问题。” 吕纪笑笑说:“秀才啊,莫克同志这一次做的虽然不近人情,但是你也别心里憋屈,相反,莫克同志能有这么高的觉悟你应该高兴才对,他这么讲原则,你们海川市政坛的风气必将为之一清,你工作起来也会少很多的阻力的。” 吕纪这个说法倒是与孙守义的说法有异曲同工之妙,金达笑了,他多少听出了吕纪话语之中讽刺的意味,看来吕纪也看出了莫克政治操弄手法拙劣的地方,只是一个书记对这样一个高调的宣扬遵守原则的事情是不好做什么贬低的评价的,那样子是有悖于组织上的一贯倡导的原则的。 金达笑笑说:“您放心吧,吕书记,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去做了,我保证回去之后,一定一点怨言都没有的配合好莫克同志的工作。” 吕纪点了点头,说:“秀才啊,好好努力吧,郭书记和我对你的期望都很高的,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金达就回了海川,他跟孙守义说了吕纪对谈判的框架协议是赞同的,也谈了吕纪对莫克的态度,孙守义对此并不意外,笑笑说:“既然吕书记这么要求我们,那我们就尽力配合好莫书记的工作吧。” 金达受了吕纪的这番教训,马上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在遇到莫克的公开场合,就尽量表现的对莫克很热情、很恭敬,莫克在会议上提出的一些建议,只要不是明显违规的,他都会积极响应,表示支持。 金达这么做,难免让海川政坛上的很多人有点失望,在他们心目中是认为海川市又将上演一二把手不和的戏码的,可是两人却上演了一幅和谐的画面,这可是有悖常理的。 一些有的没的就在海川开始流传了,舆论呈现出一种两极化的态势。 有人说莫克是一个很有心计很会玩政治手腕的家伙,他骗金达让金达帮他安排妻子的工作,金达不知是计,就在常委会上帮莫克提出来了,结果却反被莫克批了一顿,后来还拿这件事情在市报省报上大做文章,不但打击了金达,还趁机树立起了一个市委书记的权威。莫克这一手玩的很高超啊。 也有人说,金达对被莫克玩了很不高兴,跑到省城找吕纪告状,结果被吕纪训了一顿。金达忘记了莫克本来就是吕纪推荐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的,现在他去莫克的主子那里告状,自然是会被训了的。金达看吕纪不支持他,支持他的郭逵已经去了北京了,他失去了靠山,回到海川之后,只好识相的讨好莫克了,所以才会上演大团结的戏码。 当然也有不满莫克的,有人说莫克这个人天性凉薄,金达本来是好心帮忙,莫克却趁机算计了金达,这种领导品性太差,政治盘算太厉害,跟着这样的领导,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反咬上一口的,所以聪明的话,还是对莫克敬而远之吧。 也有人说…… 种种臆测和讹传莫衷一是,不过也都有迹象可循,倒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省报发了那篇采访之后,莫克这几天的心一直都不安定,他心里清楚他是阴了金达一下的,就很担心金达采取什么措施报复他。尤其是那天金达跑去齐州找吕纪,他很担心金达是去告状的,很担心就此接到吕纪打来的训斥电话。 但是莫克担心的这一切都没发生,相反,金达反而变得对他恭敬了起来,吕纪那边也很安静,莫克的心慢慢安定了下来,看来这个金达也很怂,明知被弄了,也不敢放个屁出来。 原来官场他也是可以玩得转的啊,莫克心中开始得意了起来。 不过也有美中不足,定下妻子工作的单位之后,莫克的家已经搬到了海川来了,他的妻子朱欣已经在海川上班了。本来朱欣以为她的丈夫做了海川市的一把手了,他们的家一定是门庭若市,上门来找莫克办事的人一定是络绎不绝,但令人意外的是,他们的家冷冷清清,几乎很少有人过来找莫克办事。 另一方面,虽然单位的领导对朱欣很客气,但同事们对她却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并不敢跟她太过于亲近,弄得朱欣在单位里很不自在。 朱欣就很不高兴了,这与她期望的有着太大的反差,就埋怨莫克说:“老莫啊,人家也是市委书记,你也是市委书记,看人家的市委书记做的,找上门去巴结的有的是,怎么你这个市委书记做得这么差劲,不但没有上门来讨好你的,甚至连你老婆在单位里都不受人待见,海川这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里的人怎么这么怪呢?” 莫可心中大致上已经猜测到了导致这个状况的原因了,这都是因为他批评金达那件事情带来的负面影响。那件事情经过市报、省报那么炒作,他就在海川市就树立起了一个讲原则不徇私情的形象。 如果是在海川这地方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话,大家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那就算是他树立起这种形象来,别人可能也不一定当做是真实的,肯定还是会有人上门来找他办事的。但是莫克是初来乍到,海川政坛上的人对他还不摸底,他一来又树立了那么一个形象出来,也就没有人会傻到上门来找钉子碰的。 原因莫克心知肚明,但是跟老婆却无法明说,便瞪了朱欣一眼,说:“女人家懂什么,做领导的就是要树立一个廉明的形象,你要那么多人找上门来讨好你干什么,难道你希望别人拉拢腐蚀我吗?” 朱欣并不畏惧莫克,她冷笑了一声,说:“老莫啊,你没本事就老实承认好了,你别弄那个穷酸样子给我看了,我看了半辈子了,实在看够了。想说你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做到了一个城市的一把手了,我可以跟你到海川来享享荣华富贵了,谁知道到头来还不如我在齐州过得逍遥自在呢,你真是没用。” 莫克说:“你这个女人真是的,我做这个市委书记难道就是为了让你跟着享福吗?你怎么眼皮子这么浅呢?我是要做一番事业出来的,可不是为了让你跟着享福的。” 朱欣说:“狗屁,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嫁给你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指望你能吃香的喝辣的?我可跟你说:“”我可不想继续跟你过那种穷酸日子了。以前是你没做到这个位置,我就算是想要跟着你享受,也没什么能享受的。现在你做到了这个位置了,你是可以让我跟着享受的,所以你赶紧给我想办法改变这个状态啊,不然的话,别说我不给你留面子啊。” 莫克脸腾的一下子红了,他瞪着朱欣说:“你想干嘛?” 朱欣说:“我想干嘛,我跟你说,我现在可是市委书记的夫人啦,我说的话肯定是会有人听的,你不去争取,我自己来。” 莫克急了,怒视着朱欣,说:“你敢。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自卑 朱欣瞅了莫克一眼,说:“怎么了,我有什么不敢的?诶,老莫,你做了这个市委书记,别的本事没见涨,这冲着老婆吹胡子瞪眼睛的本事可是见长啊。你可别忘了,你能有今天是靠了谁?不是我家里出钱资助你上大学,你能有今天?好了,现在你翅膀硬了,可以冲着我吹胡子瞪眼了。” 莫克神情一下子委顿了下来,这是他心底的一块永久的疮疤。朱欣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他和朱欣是来自同一个村子的,朱欣的父亲是村子的书记,家境富裕。而莫克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境艰困。莫克读书刻苦,考上了大学,家里却拿不出学费来去读这个大学。朱欣的父亲听到这情况之后,就找上门来,说是愿意出钱培养莫克上大学,不过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将来莫克要娶她的女儿朱欣为妻。 对此莫克和他的父母并不十分抗拒,朱欣虽然长相平平,却也不是那种丑的拿不出手的女人,而且朱欣的学习成绩也不是很差,将来很可能也会考上大学的,对一个穷苦农家的孩子来说,娶这样一个妻子也不算寒碜,甚至还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呢。于是莫克一家就答应了这个条件。后来朱欣的父亲就出资支助莫克上了大学,朱欣在其后也考上了大学,两人先后毕业,莫可那时候也没混出什么一官半职,还是一个穷大学生,两人就顺理成章的结了婚,这期间朱欣的父亲也资助了他们夫妻不少的钱。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既然莫克跟朱欣这个家庭是建立在朱欣父亲的经济基础之上的,那夫妻俩之间强势的一方自然是朱欣了,朱欣也把她父亲的资助当做对付莫克的武器,每每吵不过莫克的时候,她就会把这件事情抬出来。莫克在这方面也确实是亏欠岳家的,朱欣只要一提这件事情,他就只好认输。久而久之,这成了莫克畏惧朱欣的一个点了。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你别老提这件事情好不好?我真是怕了你,我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这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怎么还挂在嘴边啊?” 朱欣说:“什么陈芝麻烂谷子,这是你出身的根本,我提醒你一下,是不想你忘恩负义。” 莫克苦笑着说:“你们家对我的恩德,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可是,你也别来害我好不好?你知道我这个市委书记是怎么来的吗?” 朱欣说:“什么怎么来的,省委任命的呗。” 莫克说:“省委任命也得人家给你机会啊。你不知道,这个市委书记本来是没我什么事的,省委原来想要任命的是现在的海川市市长金达,但是金达不该的是,他老婆插手海川企业的事务,被当时的市委书记张林告到了省委,金达的市委书记就没当上,我这才有机会做到了这个位置。我们才刚到海川不久,很多人都在盯着我们呢,特别是那个金达,他失去了市委书记的位置,心里不知道有多恨我呢,你现在如果在这里胡作非为的话,难说就没人去省委告我们,到时候我这个市委书记也就坐不稳了,你还什么市委书记夫人啊,人家不请你去吃牢饭就不错了。” 朱欣看了莫克一眼,说:“你吓唬我的吧?怎么别人做市委书记都那么风风光光,好好的,轮到你身上就这么多事啊?” 莫克说:“我骗你干什么,要不你就试试,看看到底有没有人出来告你的状。” 朱欣虽然在莫克面前很凶悍,但是终究是一个家庭妇女,以前就是一个小科员,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看莫克说的这么凶险,心里先就怕了三分了,便说道:“反正就是我命苦了,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家伙,想跟你享点福都不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21、看朱欣骂的这么恶毒,莫克狠狠地瞪了一下朱欣已经不少皱纹的脸,心说自己怎么跟这个鄙俗的女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啊?这女人真是越来越让人受不了。 莫克手痒痒的,心里很想扇这个鄙俗的女人一巴掌,但是手伸了一下,却怎么也不敢抬起来,看来在这个女人的积威之下,他还是没胆量反抗的,只好颓然把手放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说:“朱欣啊,你别这么贪心好不好?这几年我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可是我也做到了省委的副秘书长,地位在那里了,你作为我的妻子,人家也是很尊重你的,很多方面你也享受了不少好处的。” 朱欣说:“扯淡,谁尊重我了,也就你手下的那几个小科员见了我会跟我问声好而已,别的好处我可是一点都没轮到。你看人家王秘书长的老婆,一身名牌,行走都有轿车代步,我呢,上班都还要去挤公交车,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寒碜呢。” 朱欣说的王秘书长是省委秘书长王胜,王胜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又是省委常委,在省委却是玩得转,王胜夫妻所过的日子,就绝非莫克夫妻所能比的,朱欣羡慕人家,是早就有的事情了。 莫克说:“你这个人就是虚荣,你能跟人家王秘书长比吗?人家是省委常委,,我现在的职位都还比不上人家的。人比人得死,更何况我跟人家也没可比性啊。” 朱欣说:“什么我虚荣,是你没本事罢了,你不能像王秘书长那样帮家里谋来好处,就只能说我虚荣了。” 莫克说:“什么叫我没本事,有些事情是我不愿意去做罢了,我要去做,王胜那点本事算个屁啊。” 朱欣说:“你也就会这么说说而已。” 莫克说:“谁跟你说我只会说说而已?” 朱欣说:“行啊,既然你不是说说而已,那我也不求你别的,你就让我也享受到王胜老婆那种待遇就行了。” 莫克急了,说:“你这个女人就是会胡搅蛮缠,我不是跟你说了嘛,现在这个时间点形势微妙,我们必须小心应对,否则的话,我这市委书记都坐不稳的。” 朱欣说:“那也行,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形势就不微妙了,等不微妙了,你再来帮我安排这一切好了。” 莫克看朱欣步步紧逼,非要他帮她谋取利益,好让她享受不可,心中就对她更加的厌恶,便狠狠的说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说谁不可理喻了,你说谁不可理喻了,”朱欣火了,直逼上来,瞪着莫克的眼睛,叫道:“你给我说清楚了,谁不可理喻了?” 别看莫克说起政治理论政治理论来头头是道的,但是跟朱欣这种女人争执,他却根本就不是对手,看朱欣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他心里就发虚了,便说道:“我不跟你这种不讲理的女人吵。” 莫克说完,转身就离开朱欣,去了书房,关上门一个人呆在里面。书房是莫克的避风港,每每他跟朱欣闹了什么不愉快了,他就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这里。 朱欣也是知道他这个习惯的,因此并没有追过来。莫克坐在书桌前面叹了口气,心说,我怎么跟这样一个鄙俗的女人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啊? 平静了一下,莫克的眼神看向了书桌上的那张合影,合影里面的人是他和当初他在江北省的一群同事。虽然方晶就在这群人的最边上,离站在核心位置上的莫克很远。但是除了莫克之外,没有人知道的是,方晶在这张照片上的存在,才是他把这张照片一直保留着的真正原因。 照片上的方晶笑得天真灿烂,清新脱俗,给莫克一种天生丽质的感觉,这种感觉朱欣是根本就给不了他的。每次看到方晶这个样子,莫克一身的怨气就都无影无踪了。这就是为什么每每莫克受了朱欣的气,愿意躲进书房的主要原因,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看到他的女神。 莫克最早看到方晶,就是那一次林钧去方晶学校演讲的时候,他也是林钧的随行人员之一。只是人们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省长林钧身上,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之中那一个本来就低调、笑容憨厚的莫克。 但是莫克却注意到了方晶,在方晶站起来提问林钧的时候,他的眼神就被这个对省长丝毫不畏惧的女学生完全吸引住了,他朦胧地意识到,这个女人才是他一直想要的那种女人,是他的女神。这个女人让他有一种想要去倍加呵护的感觉,也许只有跟这个女人结合,他才能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的男人。 但是跟在场所有人一样,方晶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林钧的身上,甚至,莫克可以感受到方晶看林钧的眼神之中带有一种热烈的爱意,根本就没有想到林钧的年纪已经那么大了。他的心痛苦地揪紧了,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女人青睐的对象,他在像方晶一样的气质优雅的女孩子面前从来都是很自卑的,他不敢跟她们吐露心声,怕遭到拒绝和羞辱。 老底 于是莫克把自己往角落里藏得更深了,他更不被人注意了。 后来,在林钧离开的时候,方晶追了出来,跟林钧说:“你要把我调进省政府,因为我想离你近一点。” 这句话声音很低,却被十分关注方晶的莫克全部听到了,那一刻他的心再次受到了重击,原来他的女神是真的喜欢省长林钧,她喜欢林钧什么啊?还不是林钧是省长,拥有莫大的权力?权利对女人来说,还真是一剂强效的春yao啊。 莫克的心刺痛起来,他是没林钧那么大的权力,自然也无法用权力诱惑方晶投入他的怀抱。 这时,莫克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有了一个胆大包天的计划,这个计划如果实施了,虽然无法做到让方晶投怀送抱,但是却是可以帮方晶实现进省政府的愿望,也可以把方晶安排在他的身边工作。这样的女神即使不能完全拥有,安排在身边看着,也是一种享受。 于是莫克就去找了江北省政府的秘书长,他跟秘书长说,他看好了江北大学的一个女学生方晶,想要将这个女学生调进来工作,希望秘书长能够帮忙安排。在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莫克有意无意的提到了林钧省长对这个方晶也是很欣赏的。 秘书长也是一个耳聪目明的角色,那天他也是跟在林钧身边的,他自然也看到了林钧在江北大学跟方晶之间的互动,于是理所当然的就认为莫克想要安排方晶进省政府工作是省长林钧授意的。 在方晶调动的这一段时间里,莫可心里始终是捏着一把冷汗的,他担心有人会识破他的伎俩,知道他是假借着林钧的名义把方晶调进来的。要知道这件事情他是承受着莫大的风险的,一旦暴露,他整个的仕途也就完蛋了。 但幸运的是,秘书长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去请示林钧,也许他认为林钧是一种暗示,如果挑明了,反倒会令各方都尴尬的。既然省长暗示了这种要求,秘书长自然是要予以满足的,于是就在秘书长自认为心领神会的状况之下,方晶很顺利的就被调进了省政府,在莫克手下做了一个科员。 其后的一段时间莫克都处于一种心底很兴奋的状态中,每次方晶跟他请示工作,他就能窃喜一阵子,他把方晶调进省政府当做是他人生之中的一次很大的成功,他不但满足了女神的愿望,还把女神安置在了自己身边,随时都可以看的到。 当然这一切莫克是不敢在任何人面前提起,甚至在方晶面前也不敢说。于是,省政府之中,除了莫克和林钧之外,所有的人都认为方晶是林钧安排进来的。甚至林钧可能也认为方晶进省政府是与他有关系的,他可能觉得是秘书长善解人意,知道他心中喜欢方晶,所以才会特别把方晶弄进省政府来。 在林钧漫长的仕途之中,对下属暗自揣摩他的意思,然后帮他做出一些安排来的这种事情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这一次他自然不会大惊小怪,更何况秘书长这一次做的确实令他很满意。 日子就在这种暧昧不明的状态下过了一段时间,方晶虽然并没有对莫克表示什么好感,但是莫克却是过得很愉快,甚至后来有了方晶和林钧关系暧昧的传言,也没影响到莫克愉快的心情。 不管怎么样,方晶总是在他身边,他并不奢望方晶能像膜拜林钧一样膜拜他。他自然是无法跟林钧去竞争的,他清楚自己没有林钧那种权势,更没有林钧身上那种领袖的魅力,他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还有了家室,对方晶这种出色的女人他是没有什么条件可以去拥有的。他的要求不高,方晶能在他身边出现,他就于愿足矣。 这种隐蔽的快乐几乎是莫克那一段时间的精神寄托,有了这种寄托,他跟朱欣的婚姻生活也就没那么难捱了。 但是快乐总是短暂的,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很快就将莫克心底这一点寄托给打没了。先是方晶移民澳洲,莫克再也见不到他的女神了。然后林钧出事被双规,江北省政府变天了,一批林钧原来重用的人都被打入另册,莫克曾经也是被林钧重用的人,他在江北的日子变得艰难起来。反正方晶已经不在江北,莫克对江北没有了什么留恋,也就托了人活动关系,调到了东海省来工作。 到了东海之后,莫克并没有忘记方晶,但也从来没想要说打听方晶的情况。他算是一个闷骚的人,为人做事向来低调,这样一个人如果去打听一个美貌的旧同事的情况,是很容易让人产生怀疑的。他只能克制住心头对方晶的所有想法,把这一切深深地埋在心底。 但就在莫克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能见到方晶的时候,方晶却不期而至找上门了,她从北京给他打来了电话,再次跟他联系上了。 接到方晶的电话的时候,莫克是有点恍神的,他不敢相信电话是他的女神方晶打来的,所以才疑惑的问了一句,方晶,哪个方晶啊。 确认了打电话的人就是他的女神之后,莫克是极为激动的,他没想到有一天方晶居然会主动跟他联系,那一次他是强压住心头得兴奋才能够平静的跟方晶讲话的。 这一次方晶的重新出现,被莫克视为老天爷对他的一种眷顾,他觉得自己的好运气来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果然证实了这一点,他又意外的成为了海川市的市委书记。 在被正式任命为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之后的那个晚上,莫克一个人躲在书房哭了,这是因为他终于熬出头了,官场上只有能够得到这种主政一方的职务的时候,才说明你在政坛上有了一席之地,这有点像古时候的开衙建府,算是有了自己头顶的一片天了。莫克以前那种副秘书长、政策研究室主任之类的职务,不过是附属于主官的参谋服务人员而已,根本就没有独立的政治人格。 另一方面,莫克觉得上天在这个时候给他这种安排,是给他机会去接近他的女神方晶的。方晶当初之所以那么膜拜林钧,莫克相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林钧手中省长的权利。现在他虽然还达不到林钧的程度,但是市委书记的权力却也不少了,加上他还比林钧年轻很多,这让他觉得已经可以有自信去争取得到方晶了。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去跟方晶报告自己的职务变动,并希望方晶能来海川看看。他已经准备好了以新的姿态重新见到自己的女神。 不过方晶虽然答应得好好的,说要来海川看看,却一直并没有成行,这未免让莫克有点失落,他是很希望方晶能来海川看看他这个市委书记的现在的威风的。 莫克盼望方晶来,也是希望能有机会跟方晶合作一起做点什么的。方晶在北京现在似乎有一定的经济能力,如果能在海川搞点什么项目,不但方晶可以赚取很大的利润,他莫克也是可以跟着分润一些的。 千里为官只为财,虽然莫克表面上装的很讲原则,清廉自守,但是内心中他也是渴望能够攫取丰厚的财富的。他在政坛打滚了这么多年,深知道做到再大的官,也是靠不住的,组织上一纸任命,这个官马上就不是你的了。能靠得住的只有钱,而如果能够跟方晶合作共同攫取钱财,将来再共同度过退休后的生活,那对莫克来说将是美事一件。 这是莫克现在的一个梦想,他很希望能够实现它。而要实现它,方晶的配合就是必须的了,但是目前来看,方晶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配合度,方晶现在的状态好像跟当初在江北省是一个样子的,对莫克并不热情。 莫克想到这里,心说,我也不能老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吧,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过去问一问方晶,问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犹豫了一下,莫克就拿出手机拨了方晶的电话,他现在已经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了,应该可以够身份跟方晶说说心里的想法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方晶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说:“老领导,找我有事啊?” 方晶柔柔的一笑,一下子就把莫克刚鼓起的勇气打散了,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迟疑了一下,莫克想到了汤言,这个时候他找不到别的话题,只好拿汤言当话题了,便笑笑说:“方晶啊,是这样子的,海川这里前几天来了一个北京的客商,说是认识你,还是你的鼎福俱乐部的会员呢。你知道他吗?” 方晶笑了笑,说:“你说的是汤言汤少吧?” 莫克笑笑说:“对对,他是叫汤言,怎么,他跟你说了海川这边发生的事情了吗?” 方晶心说他当然跟我提了,都是你这家伙势利眼,要去拍汤言的马屁,把我的老底都兜给了汤言,才让这家伙怀疑我的。 贞洁烈女 方晶心里暗自怨恨莫克,表面上却笑了笑说:“是啊,他回北京当晚就来我们鼎福俱乐部了,说了跟你认识的过程,还说你对他招待得很好呢。” 莫克笑了,说:“这个汤先生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他跟我一见如故,还说我去北京,可以去找他呢。” 方晶心说,汤言什么时候好说话过了,对你态度那么好,只不过是有求于你罢了。你个傻瓜还当真了。 方晶笑了笑说:“汤少确实是一个比较不错的人。” 莫克笑笑说:“是啊,诶,方晶啊,你曾经问过我海川重机的事情,这个汤言又是来重组海川重机的,你们之间是不是在合作搞这件事情啊?” 方晶愣了一下,她有点左右为难,现在还不是她跟莫克解开底牌的时候,但是不跟莫克说实话吧,将来有什么事情再去找莫克,话就不好说了。 方晶有点含糊的说:“海川重机的事情确实是汤少跟我提起的,所以我才跟你打听情况,诶,这件事情你没跟他说吧?” 莫克笑了笑说:“当然没有了,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多嘴了的话,我怕怀了你的事。” 方晶笑笑说:“没说是最好了。诶,老领导,你打电话来,就是跟我说这件事情的吗?” 莫克说:“这算是一件事情,还有一件事情是你答应我要来海川看看,什么时间能来啊,怎么一直没动静啊,我可是盼着你来的。” 方晶笑了起来,说:“不好意思啊,老领导,你也知道我是做俱乐部的,需要人守着,平常不太好抽身,这一时之间我也没办法马上去看你。” 莫克已经暴露在汤言面前,还跟汤言关系处的不错,对于方晶来说,这把杀手锏的成色已经没那么足了,要不要去海川似乎并不重要了,所以她说一时之间难以去看莫克了。 莫克听出方晶有些不太想来的意思,心里就有些急了,他笑了笑说:“方晶啊,你不能这个样子啊,你可是答应我要来的。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我还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变化呢。” 方晶笑了,说:“我当然变了,在这社会打滚这么多年,我已经不是刚分去江北省政府时候那么单纯了,老了很多啊。” 莫克笑了笑说:“别胡说,你年纪轻轻怎么会老呢?” 方晶笑笑说:“你看到我可能就不会这么说了。” 莫克笑笑说:“那你就来海川让我看一下好了,看一看是不是真的老了。” 方晶笑了笑说:“我是想去看看你,不过真的抽不开身,要不你上来北京玩好了,我和汤少都可以好好的招待你的。” 22、莫克也想去北京,但是他新接任市委书记,海川市这一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一时之间无法离开,就未免有些遗憾的说:“我这边也分不开身的。” 方晶笑了笑,说:“那就没办法了,老领导反正时间有的是,还是等过一段时间大家都有了时间再说吧。” 莫克心中万般的不愿,却也无法,只好笑了笑,说:“那也只好这样啦。” 方晶就跟莫克说了声再见,挂了电话。这时马睿从浴室走了出来,他今晚是准备在方晶这里过夜的。走到床边,马睿看方晶正在把手机收起来,便笑笑说:“跟谁打电话说这么长时间啊?” 方晶笑笑说:“还能有谁啊,莫克呗。” 马睿说:“莫克,他找你干嘛?” 方晶说:“他想让我去海川看看,我跟他说没时间,回了。” 马睿笑了,说:“怎么了,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很烦他啊?” 方晶说:“是啊,我是有点烦他,前几天汤言去了趟海川,莫克这家伙看到粗大腿就想抱,知道汤言父亲是谁之后,就去讨好汤言,结果把我和他的关系都告诉了汤言,搞得汤言以为我想背着他干什么呢,回北京当天就跑来鼎福俱乐部兴师问罪。” 马睿看了看方晶,说:“你没把你跟莫克的关系告诉汤言啊?” 方晶说:“没有,我想说给自己留个后手,想说将来有什么事情有个杀手锏。现在可倒好,汤言知道我跟莫克的关系,就对莫克特别好,搞得莫克以为有了靠山,拼命地往汤言身上贴,不用说,将来有什么事情他一定会帮汤言而不帮我了。这个势利小人,汤言给他一口好气,他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马睿笑了,说:“这个你可冤枉莫克了,莫克并不知道你跟汤言之间的合作,他讨好汤言,不过是下层官员的习惯动作而已,下层官员之中谁不想巴结一个强大的靠山啊?但是如果你跟汤言发生什么冲突的话,很难说他就会帮汤言而不帮你。” 方晶笑了,说:“人家都已经那么巴结汤言了,他又怎么能不帮汤言而帮我呢,我一个小女子能让他得到什么啊?” 马睿笑了,说:“你可不要小看了自己的力量,小女子怎么了,小女子的一颦一笑也是可以倾城倾国的,西施、妲己不都是小女子吗?她们可都是蛊惑住了男人,然后灭亡了一个国家的。” 方晶笑了,说:“我可没那种本事。” 马睿笑笑说:“你对别人我不敢说,但是对莫克,你是绝对有这种本事的。” 方晶笑了,说:“胡说,我跟他一直都没什么接触,我可没觉得自己对他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马睿笑笑说:“那你是当局者迷,难道你从来都没注意到,莫克看你的眼神是有些异样的吗?” 方晶愣了一下,说:“有吗?我怎么从来都没注意到呢?” 马睿笑笑说:“你那时的眼神都是在林钧省长身上,又怎么会注意到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莫克呢?” 方晶脸冷了一下,她不喜欢有人拿别的男人跟林钧相比,在她心目中,没有人是可以比的上林钧的,便说:“莫克怎么能跟林钧相提并论。” 马睿笑笑说:“莫克是跟林钧省长没什么可比性,但是这不妨碍他暗恋你啊,有几次我都注意到他看你的眼神是很怪异的,那里面的情绪很复杂,是那种既迷恋你,又自卑不敢追求你的复杂情绪。” 方晶被说得打了一个冷颤,浑身鸡皮疙瘩就起来,她从来都没想过莫克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她的。她并不喜欢莫克这个人,一直都不喜欢。相比起林钧的张扬帅气,莫克的低调是很不让人舒服的,因为你几乎都不会察觉到有这个人的存在。方晶想不出来一个男人怎么会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那样子的一个男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男子气概,让她甚至有些猥琐的感觉 想到曾经一个几乎是隐形的人时时在背后用复杂的眼神窥视着她,她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觉。 方晶使劲的摇了摇头,想要从脑海里把莫克的形象挤出去,她说:“好了,我们别说他了,反正我是不想再跟他打交道了。不早了,我们睡吧。” 方晶是了解马睿的心理的,估计虽然平常她从来没抱怨什么,马睿却是不能不察觉到他是满足不了方晶的。这种年纪的男人已经人老成精了,他是不会被女人表面的敷衍蒙蔽住的,但是他这个年纪的男人除了药物的辅助,还真是没有别的办法满足女人年轻的身体的,所以马睿用药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 看来这个男人还是真心喜欢她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讨好她。方晶抚摸着马睿的脸颊,笑着说:“你真是调皮,我可跟你说,只能偶尔为之,可不能用上瘾啊。” 一句你真调皮让马睿心尖颤了一下,这个女人确实是个尤物,懂得搔到男人的痒处,马睿抱紧了方晶,笑了笑,说:“你放心了,我会爱惜自己的身体的。” 早上离开的时候,马睿对方晶说:“莫克那边你最好还是维持一个比较好的关系吧,我知道你这个人心是很大的。汤言这边重组案子的并不能经常遇到的,你要想做大,还是要做实业的。而在这方面莫克这个市委书记的位子就能帮助你很多的。” 方晶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还是宁愿不去跟他有什么接触好了。” 马睿笑笑说:“你这人就是怪啊,平常我看你应酬鼎福俱乐部的客人也都应酬的很好的,怎么这个莫克你就这么反感啊?” 方晶笑笑说:“应酬客人那是生意,那些客人是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的。莫克就不同了,他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个样子,他对我就是有企图心的。我方晶虽然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也不是随便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接近的。” 马睿笑了,说:“那就随你了。” 齐州,孟副省长办公室,孟副省长正在办公室里圈阅文件,他今天的心情看上去还不错,在文件上签名的时候还哼起了流行歌曲。孟副省长这么高兴是有原因的,昨天他出席活动的时候,东海电视台派了一个女主持人刘瑶来跟踪采访他。 死了 这个刘瑶是新从中广毕业的,刚刚分来东海电视台,新面孔,孟副省长一看就眼睛亮了。这个刘瑶不愧是新时代的大学生,打扮时髦,微低的领口恰到好处的露出了白皙的Ru沟,让孟副省长的眼睛恨不得能钻进去看个仔细。 孟副省长就没话找话的问了刘瑶不少的问题,刘瑶也算乖巧,每个问题都很认真的回答了,还不时朝着孟副省长甜甜地笑笑,让孟副省长的魂都几乎被笑掉了。 这个刘瑶是可以想办法弄来玩一玩的,孟副省长心里就痒痒的,就想找个时间跟东海电视台的台长说说,让他多安排刘瑶做他的采访报道,然后他就有机会下手了。 孟副省长正在想着如何把美女弄到手呢,桌上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北京朋友的电话,不敢怠慢,一把抓起来,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问道:“是不是省长的事情有了消息了?” 孟副省长最近一直在等着北京这个朋友的电话,就是因为这个朋友在帮他活动争取东海省省长的任命,因此他上来就问省长的事情是不是有消息了。 朋友在那边叹了口气,说:“老孟啊,是有消息了,不过不是好消息,中央已经决定由岭南省的副书记邓子峰到东海来任省长了。” “什么?让邓子峰来任省长,”孟副省长惊叫了一声,“这怎么可能?” 朋友知道孟副省长谋求东海省长的位置很久了,一下子很难接受这个结果的,便苦笑了一下,说:“老孟啊,你最好能理智一点,这是中央的决定,你必须要接受。” 孟副省长火了,说:“我接受什么啊,我这么多年辛苦在东海经营,还不是为了能成为东海省的省长,现在蹦出了一个邓子峰,一下子就把桃子摘走了,你让我怎么能够接受啊?” 朋友看孟副省长这个样子,也有点恼火了,说:“老孟,你别这么冲动好不好?你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啊?现在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这几天就会公布的,你最好是能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接受这个事实,别闹的大家都下不来台。” 孟副省长想想也是,自己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自己还能跟中央对着干吗?那自己除非是不要命了,便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我一时情绪上控制不了。我知道,就算我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也得接受。” 朋友叹了口气,说:“老孟啊,这件事情帮你争取了半天,却是这样一个结果,我也很不高兴。不过胳膊扭不过大腿,这件事情我们只有接受一条路可走。你啊,想办法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吧。” 孟副省长说:“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帮我费了这么多心。” 朋友说:“我们之间无须客气了。诶,老孟啊,新省长去了东海之后,肯定是要建立自己的威信的,这段时间你最好谨慎一些,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小心给人家整你的口实。这段时间中央肯定也会注意你的一举一动的,别到时候让我们这帮朋友都不好说话。” 孟副省长苦笑了一下,说:“行,我装孙子就是了。” 朋友就挂了电话,孟副省长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想摔掉,拿起来之后却又放了下来,他知道邓子峰被任命为东海省省长的消息肯定马上就要公布了,自己这个时候在办公室里摔杯子,传出去一定会被东海政坛上的人当做笑柄的。 这个时候输人不输阵,硬撑也是要撑着的,起码表面上不要让人看出来他孟某人输不起。 杯子放下来之后,孟副省长的心情并不能平静下来,此刻他再也不想什么刘瑶了,他满脑子都是邓子峰邓子峰,文件也圈阅不下去了,他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烦躁的走来走去。这个时候如果你看到孟副省长的样子,一定会觉得他就像一头被困在笼子的困兽一样。 此刻孟副省长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做任何的公务了,他想的是如何把胸中的闷气给发泄出去,如果再不发泄出去,他会发疯的。 这个时候孟副省长又想到了孟森,此刻也就是孟森有办法能让他平静下来,他抓起了电话,打给了孟森。孟森一接通,孟副省长就问道:“你那有没有来新货色?” 孟森愣了一下,虽然孟副省长已经来他这里玩过很多次了,但是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就问来没来新货色,看来这一次孟副省长是烦躁的不轻啊。 孟副省长喜欢玩的是那种从来没经历过男人的女人,而这种女人可并不是随手一抓就能抓到的。这一次又跟孟副省长上次来玩的时间间隔的很短,孟森手头还真是没有现成的货,便问道:“您是准备马上就过来吗?” 孟副省长听孟森话说的含含糊糊,便没好气的说:“是啊,我不是准备马上就过去,我又问你干什么?” 孟森说:“不好意思啊,我手头现在还真是没有您想要的。” 孟副省长一听就火了,说:“你没有我想要的?孟森啊,你什么意思啊,我现在还是副省长呢,你就这样拿我不当回事了?你他妈的可不要狗眼看人低,信不信我马上就能整死你啊?” 孟森看孟副省长真的火了,急忙解释说:“孟副省长,您听我说,我哪敢不拿您当回事啊?您要的那种货色并不是随时都能有的,这跟上次您来的时候间隔的时间又不长,我手头真的没有现成的。要不您给我几天时间,我想办法给您弄两个来?” 孟副省长说:“给你几天时间?不行,我现在一刻都不想等。” 孟森苦笑了一声,说:“孟副省长,您真是难为我了,您就等我两天,两天我保证能给您让您满意的货色,行吗?” 孟副省长也明白自己可能要得太急了一点,孟森确实一下子无法满足他,便叹了口气,说:“小孟啊,你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我现在的心情是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啊,你就想想办法吧,我确实无法忍受下去了。” 孟森苦笑着说:“这一时之间我从哪里给您找啊,您需要给我点时间的。” 孟副省长说:“不行,我现在就要。” 孟森说:“实在不行,我给您安排个技术好的伺候您,跟您说,这个绝对能让您得到最高的享受,除了少了那层膜。” 孟副省长此刻就是想找个女人狠狠地发泄一下,至于是不是没被睡过的,倒也并不十分的在乎了,毕竟现在这社会太过开放,没被男人睡过的女人还真是很难找,便说道:“也行啊,你安排好就来省里接我吧。” 孟森这才松了口气,说:“那行,我马上就过去。” 四个小时之后,孟森就来省城接了孟副省长,孟副省长的脸色黑的吓人,孟森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让孟副省长不开心的事情了,他也不敢问,只是开着车往海川赶。这一路上两人都没说什么话,直到快要到海川了,孟副省长才说:“小孟啊,你有没有准备上次那个东西啊?” 孟森知道孟副省长指的是上一次他来玩的时候给小姐服用的药物,上一次孟副省长就因为这个玩的十分的愉快,这东西对孟森来说倒是随手可得的,便说道:“已经准备了。” 孟副省长说:“那到时候别忘了给小姐用上。” 孟森说:“行行,我会安排的。” 两人再次来到了上次孟副省长来过的那个地方,小姐早就等在包厢里了,孟森让孟副省长先过了目,孟副省长此刻只是想找个女人发泄,倒也并不十分的注重女人的姿色,看看小姐的模样倒还可爱,便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孟森就吩咐小姐一定要伺候好这个贵客,小姐点了点头,……孟副省长一身的烦躁和气力都被小姐消耗尽了,最后彻底的瘫软在床上,疲惫的跟小姐相拥着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孟副省长被小姐压在他身上的胳膊给硌醒了过来,就推了一把小姐的身子,想要把她推开,推了一下没推动,他突然发现小姐的身子是十分僵硬的,吓得他一下子坐了起来,镇定了一下,孟副省长去鼻子那里试了一下,小姐没有了呼吸,人已经死了。 孟副省长还是第一次离一个死人这么近,吓得浑身筛糠一样的发抖,小便不可控制的流了出来,一股骚味顿时在这包厢里弥漫开来。他想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只好使尽浑身的气力往外挪了挪自己的屁股,尽量离死掉的小姐远了一点。 发了一阵抖之后,孟副省长多少平静了些,脑袋开始恢复了一点思维,他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坐在这里等人被人发现,还是应该想办法善后,想来想去,他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也只有赶紧通知孟森来处理这件事情了。 孟副省长哆哆嗦嗦的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拨了孟森的号码,由于是深夜,孟森可能已经睡得很熟,好长时间都没有接通这个电话。 装模作样 此刻的孟副省长也没别的什么办法了,只好在恐惧中不断的拨打孟森的电话。 终于,孟森被吵醒了,他接通了电话,骂了一句:“谁啊,这么晚让不让人睡觉了?” 孟副省长颤抖的说:“小孟啊,你赶紧过来,出事了。” 孟森听孟副省长的声音都不是人声了,吓了一跳,说:“孟副省长,出了什么事了?” 孟副省长说:“你先别问,赶紧过来,一个人来啊,不要带别人。” 孟森听情形知道问题很严重,赶忙说:“行,我马上就过去。” 孟森几分钟之后就出现在包厢外面,敲了敲门之后,孟副省长给他开了门,哆哆嗦嗦的看了看孟森,说:“别人不知道你来吧?” 孟森说:“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孟副省长把孟森让进了门,关上门,然后才说:“小孟啊,你给我这是安排的什么人啊?她死了。” “死了,”孟森也是吃了一惊,赶忙过去床边看了看,试了试小姐的呼吸,小姐确实已经死翘翘了。 孟森是见过打打杀杀的场面的,对死人并没有什么畏惧,见状便骂了一句:“这个臭女人,一定是用药过量了。” 孟副省长并没有跟着孟森过去看,他看到孟森已经查看了小姐的状况,便哆哆嗦嗦的说:“小孟啊,你先别去管她,你说我怎么办?” 孟森回过头来,笑了,说:“您不用担心了,这种事情我能处理的,没事的。” 孟森这么轻描淡写,孟副省长有点不相信,便说道:“小孟啊,这可是一条人命啊,你能处理得了?” 孟森笑了,说:“行了,您就放心,保您没事。这时间不早了,你赶紧收拾一下,我送你回齐州。” 孟副省长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看了看孟森,说:“真的没事。” 孟森就过去拍了拍孟副省长的肩膀,说:“您放心好了,一点事都没有,您赶紧的,我们马上就出发去齐州。” 以前如果孟森敢这么拍他的肩膀,孟副省长一定会觉得被冒犯了,此刻却觉得孟森这么拍他的肩膀,表示孟森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孟副省长悬着的心多少放下了一些,他穿好衣物,跟着孟森出了包厢,孟森就把包厢的门锁上了。两人出来上了车,孟森开着车就直奔齐州。这一路上孟副省长都蜷缩在后座上瑟瑟发抖,不时还会往车后面看看,似乎担心后面有什么人追他。 一路无事的到了齐州,孟副省长看看到了自己的地盘,多少有了些胆气,下车的时候,他对孟森说:“小孟啊,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处理好,千万别留下任何线索。” 孟森看孟副省长又开始指手画脚了,心里暗自好笑,心说这家伙不是尿裤子的时候了。他笑了笑,说:“您就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事情牵连到你这边。” 孟副省长点了点头,说:“还有啊,不要跟任何人说我昨晚到过海川。” 孟森笑笑说:“昨晚您去过海川吗?没有啊。” 孟副省长笑笑说:“那就好,行了,你赶紧回去处理善后吧。” 孟森不再废话了,还有一个死掉的小姐在他的夜总会里,这可是一颗炸弹,不排除的话,随时可能将他炸得粉身碎骨的,便调转车头飞速的往海川赶。赶回海川的时候,已临近中午,他就开了包厢,看了看死去的小姐,小姐的尸体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孟森坐在那里想了想,这件事情怎么处理才好呢?这最好是处理成一起简单的小姐自行吸毒猝死的案子,不要牵涉到旁人。这件事情还不能直接报案,那样子的话公安部门肯定是要尸检的,一尸检,就可能发现小姐死亡的时间和死前跟男人发生过性行为,这就会让公安部门产生怀疑,然后就可能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如果再在这间包厢里发现孟副省长留下的什么痕迹,那这件事情的真相就整个暴露了。 不能直接报案,最好是先让医院来处理。那这里面需要有两个关卡要过,第一道关,是医院关,小姐发生意外,医生必须抢救,可是医生如何抢救一个死的硬邦邦的尸体呢?那就要找医院的关系了。找了医院的关系,就可以想办法让医院出具死亡证明,有了医院的死亡证明,就面临另一道关卡,就是公安方面的确认,由于小姐的死是非正常死亡,不经过公安部门的确认,尸体是无法火化的,而这个尸体的存在,就等于是保留了一个孟副省长的罪证,因此尸体绝对是不能保留的,必须尽快想办法火化掉。 想清楚了这些,孟森就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他首先帮小姐穿了一点衣物,然后打电话给了滨港医院的院长盖甫,他跟盖甫之间关系相当的铁,他手下的小姐的身体检查和兄弟跟人打架被砍伤,都是在滨港医院处理的,每年盖甫都从孟森这边得到不少的好处。现在是用到盖甫的时候了。 孟森就再次锁上了包厢的门,回了他在夜总会的办公室,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十万块的现金,找了一个袋子装了起来,然后这才打电话给盖甫。 盖甫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笑说:“孟董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孟森笑笑说:“我在夜总会这边,你过来一下,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盖甫很高兴,对他来说,孟森是他的老主顾了,只要孟森说要他去帮忙,那就意味着一笔意外的收入在等着他呢,他掌管的滨港医院是一家小医院,平常没什么油水的,此刻孟森找上门来,他当然很高兴,便说:“行行,我马上去。” 十几分钟过后,盖甫就出现在了孟森的面前,笑着问孟森:“孟董啊,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孟森看了一眼盖甫,说:“老盖啊,这一次的事情有点麻烦,我可以相信你吗?” 盖甫笑了,说:“孟董啊,你这话说得就不实在了,我们都这么些年交情了,我信不信得过,你还不清楚吗?” 孟森笑笑说:“不是我信不过你,主要是这一次的事情太过棘手,也许你不太愿意帮我这个忙的。” 盖甫笑笑说:“你这是说哪里话,您的忙我一定愿意帮。” 孟森笑笑说:“够意思,这是这一次的费用,你先拿着。” 孟森说着就把那准备好的十万块放到了盖甫面前,盖甫眼睛顿时放光,伸手就把那包钱拿了过去,放到了自己的脚下,笑了笑说:“我先谢谢了,什么事啊,孟董?” 孟森看盖甫收下了钱,心说这家伙果然是个贪财鬼,也不问什么事情,就先把钱收了,行啊,我不怕你收钱,我怕你接不下这件事情来。 孟森笑笑说:“是这样的老盖,我这里有一个小姐昨晚自己吸毒过量,今天上午发现死掉了,我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 盖甫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说:“孟董啊,这种事情可是要报案的。” 孟森笑了,说:“老盖啊,如果我能报案,还需要找你干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里最近发生的情况,我这个夜总会还在停业整顿阶段,这种事情我哪还敢惊动警方啊?你先帮我处理一下,给那个小姐弄份死亡证明出来。” 盖甫苦笑了一下,说:“可是这种非正常死亡的情况,最终还是需要经过警方的。” 孟森瞪了一眼盖甫,说:“老盖啊,我是想经过医院处理,警方就不会太过注意这件事情。警方那边的关系我也是会处理的。” 盖甫说:“可是……” 孟森就有点火了,他觉得盖甫推三阻四,是不愿意帮这个忙,便不高兴的说:“你是不是怕了?你怕的话,把钱退给我,我再找别人。” 盖甫却舍不得将钱退给孟森,他笑了笑,说:“孟董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件事情我一个人办不了的,还需要别人配合,这个钱吗,恐怕就……” 孟森笑了,骂了盖甫一句:“妈的,你嫌钱少早说啊,啰里啰嗦这么半天,说,你想要多少?” 盖甫说:“我这边是足够了,但是跟我配合的人需要最少五万。” 孟森说:“行,五万我给你,不过,这件事情你需要给我安排的好一点。” 盖甫笑了,说:“没问题啊。” 孟森就有从保险柜里拿了五万给扔给了盖甫,这种竹杠他是愿意被敲得,像盖甫这种人围在他身边只能是为了钱,他要如果表现的仗义了,孟森反而会怀疑的。这个时候多付一点钱,办事的人心里也愉快,也能把事情给办好的。 盖甫赶忙把钱收好了,说:“人在哪里,我先看一下。” 孟森就领盖甫去那间包厢看了看,盖甫察看了一下小姐的尸体,确信并无外伤,这才打了电话让医院派救护车和医生过来。救护车很快就来了,盖甫先出去跟医生嘀咕了半天,然后他们才一起进来,装模作样的诊断了一下,然后将尸体拉走了。 抬高了一个层次 孟森笑了笑,说:“你们做好你们的病历就行了,城区分局这边我来安排好了。” 盖甫说:“那我先回去忙了。” 送走了盖甫,孟森就拨了一个电话号码,这个号码他轻易是不会拨打的,现在情况有点严重,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因此不得不动用他这个潜伏很久的关系。 电话接通了,对方问道:“什么事啊?” 孟森说:“我这边出了一个比较严重的事情,需要你帮我协调一下。” 对方说:“协调什么?” 孟森说:“我这边死了一个小姐,是吸毒过量致死的,我不想让城区分局进行尸检,你看有没有办法帮我安排一下?” 对方说:“现在这个尸体在哪里?” 孟森说:“在滨港医院,他们会出具病历和死亡证明。” 对方说:“那这件事情恐怕要惊动城区分局刑警大队了,你去找一下他们的大队长陆离,他是我一手拉拔起来的,他会帮你安排的。” 孟森说:“我就这么去吗?” 对方说:“我会跟陆离打个招呼的,不过你也带点钱过去吧,我只能帮你们搭个线,有些话还需要你自己跟他说的。” 孟森说:“我明白。” 对方说:“那我给你陆离的电话,一会你自己跟他联系见面。” 孟森就记下了陆离的电话号码,等了一会之后,估计自己这个关系已经打电话给了陆离了,这才把电话达到了陆离那里去。 陆离接了电话,说:“哪位?” 孟森笑了笑说:“你好陆大队长,我兴孟集团的孟森啊,我朋友让我打电话跟你联系的。” 陆离笑了笑说:“是孟董啊,老领导跟我说你有事需要我帮忙,什么事啊?” 孟森笑笑说:“电话里说不方便,陆大队长,我想跟你见个面,你看什么时间可以啊?” 陆离说:“要不你来我办公室吧。” 孟森并不想去城区分局刑警队,他现在正是被人紧盯的时候,这个时候去城区分局刑警队,太扎眼了。他笑了笑说:“陆大队长,这不好吧,你也知道兴孟集团最近事情比较多,我去你那里怕是会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的。” 陆离想想也是,便说道:“要不这样吧,去新月茶楼喝茶吧。” 孟森知道新月茶楼,这是海川一家比较有名的茶馆,便笑笑说:“行啊,我们一会见。” 孟森就又开了保险箱,这一次他直接拿了二十万出来,他知道要想赶紧处理掉小姐的尸体,陆离是一个十分关键的人物,这可比盖甫重要得多,再加上他跟陆离本来是没什么交情的,也是需要多一点钱打动对方的。 孟森带着钱去了新月茶楼,这里可能是陆离常来的一个据点,孟森报出陆离的名字之后,小姐就把他带到了一个雅间,陆离已经等在那里面了。 两人在海川都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虽然没打过交道,可是彼此都知道对方是谁。陆离看到孟森来了,笑着站了起来,跟孟森握了握手,说:“请坐,请坐。” 孟森坐了下来,陆离笑了笑说:“孟董要跟我见面,是有什么事吗?” 孟森相信自己的那个关系介绍陆离给他,一定是有一定的把握陆离会帮他的忙,便开门见山说:“陆大队长,夜总会那边出了点事,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陆离笑了,说:“你夜总会那边不是停业了吗,能出什么事啊?” 孟森笑笑说:“陆大队长对我的情况很熟悉啊,是啊,夜总会是停业了,不过还有一些员工留守在那里。昨晚有一个女员工偷着吸食毒品,结果过量,发现时已经抢救不过来了。你也知道夜总会现在的状态,这个时候再出了这种事情,闹大了的话,我这边的局面就更无法收拾了。陆大队长,帮帮忙,帮夜总会这边遮掩一下。” 陆离看了孟森一眼,说:“已经死人了,你要我怎么遮掩啊?” 孟森说:“我希望你们刑警队不要把事态再扩大,尽快处理一下这件事情,让死者可以尽快火化。” 陆离说:“这个……” 孟森在这个时候把钱推到了陆离面前,笑了笑说:“我相信陆大队长一定会有办法帮我解决这件事情的。” 陆离目测了一下钱的厚度,猜测大概是二十万的样子,这让他很满意,便笑笑说:“既然孟董是老领导介绍来的,你的忙我自然是要帮的。尸体在哪里?” 孟森说:“在滨港医院,我会安排他们去你们刑警队报案的。” 陆离笑笑说:“既然这样,你就尽快安排吧。” 于是滨港医院出具了死亡证明,城区分局刑警队对死亡情况进行了简单的调查,确认死者是吸毒过量死亡,并无其他致死原因,准许死者家属可以火化尸体。 孟森忙活了这大半天,等的就是这句死者家属可以活化尸体,有了这个准许,孟森二话不说,根本就不通知家属,直接把尸体拉到了海川火葬场,假扮死者的家属,直接将小姐送进了火化炉。 一阵青烟升起,小姐很快就化成了一堆骨灰,看着小小的一包骨灰,孟森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几分伤感,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这人也太没什么了吧? 孟森叹了口气,吩咐手下人就在火葬场买了一个一千多块钱的骨灰盒,心说,我买了这么贵的骨灰盒给你,也算对得起你了,你做鬼可别来找我。 孟森把骨灰放进了骨灰盒,同时也把小姐的一些随身物品放到了骨灰盒内,这其中就有小姐压在夜总会的身份证,这时他才注意到小姐真实的名字叫做褚音,这个姓有点怪,孟森都不知道前面那个褚字读什么音。 处理完这一切,孟森回到了夜总会,再去看那间包厢,顿时有一种阴森的感觉,孟森心里就有点篸得慌,看来这间包厢是不能保留了。孟森心里就决定明天就找人来把包厢给拆掉,彻底的消灭一切痕迹。 这时孟森的手机响了,看看是孟副省长的号码,便接通了,孟副省长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他倒还很镇静,说:“小孟啊,那件事情你善后处理的怎么样了?” 孟森说:“都处理好了,我刚从火葬场回来,尸体已经火化了。” 孟副省长松了口气,他的镇静实际上是装出来的,这一天他都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海川那边的事情暴露。这一刻孟森跟他说尸体已经火化了,这等于说能指证他的证据完全被毁灭了,他可以没事了。 孟副省长的语气就放松了下来,说:“小孟啊,你没让我失望,这件事情你处理的很好,我会记住你今天的辛苦的。” 孟森笑了笑,说:“为您做事我向来都是尽量做到最好的。” 孟副省长说:“你做事我向来是放心的。” 孟森听孟副省长说话的语调完全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又是一副大领导的口吻,心里不禁暗自摇了摇头,心说这家伙不是凌晨被吓得半死小便都失去了控制的怂样了,原来这些的大领导们道貌岸然之下也是一副平常人的躯壳,第一次孟森觉得他看不起孟副省长了,因为他觉得尿了裤子的孟副省长实在是不像个男人。 海川市委,市委书记办公室,莫克坐在办公桌后面正无聊的看着文件。看了一会儿之后,莫克感觉有点无聊,就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向外边,视线所及是海川市一些政府机构和公检法的办公大楼。 按说这些都应该是他这个一把手所统辖的范围,可是莫克心里并没有感受到一统天下的气势。到任以来,除了一些必要的工作请示之外,并没有任何人主动来向他表示亲近,大家对他都是一副十分尊敬却不敢亲近的样子,甚至连副书记于捷对他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他搞不明白这是因为他们畏惧市委书记的威严,还是因为他炒作那段安排妻子戏码所带来的副作用。但是他明白一点的是,这种局面是不能持续下去了,持续下去的话,他这个市委书记将会成为一个孤家寡人,那他的工作势必很难开展。 另一方面,莫克对他在海川要如何开展工作心中也没数。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主政一方的一把手,别看他讲起理论来一套一套的,但是真要务实起来,他还真是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但是莫克是必须有一个开始的,而且不能等的太久,海川市民已经从报纸上看到了这个市委书记闪亮的亮相,肯定都在等着看他的下一步的举动,他不能仅仅围绕着自己身边的小事去做动作,他必须要对海川市的政务做点什么。 可是做点什么呢?这是这几天莫克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也想过几个方案,但是都被他否定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炒作安排妻子的戏码已经把他抬高到了一个层次,而上到这个层次之后,他似乎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了。否则海川市市民们一定会认为他前面所做的不过是演戏而已。 放松要求 这到底要怎么办呢?莫克一时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他估计此刻金达那些人一定在背后等着看他的笑话呢,心中不免就有些郁闷。 再有一件让莫可郁闷不已的事情是他没能邀请到自己的女神来海川,不能让方晶看看他现在做市委书记的微风,这使他有了当初项羽那种衣锦夜行的感觉。 莫克轻轻地摇了摇头,心说就算做了市委书记,也不能事事称心如意。 想了半天之后,莫克还是毫无头绪,不行不能老是这样子坐在家里想了,莫克回到了办公桌前,抓起了电话,打给了自己的秘书乔立,让他进来自己的办公室。 乔立马上就进来了,这是一个二十七岁的年轻人,原本在市委办公厅做一些文字工作,莫克来了之后,抽调过来给他做了秘书。莫克看乔立长相不错,话也不多,做事很会看眼色,倒是一个很好的秘书料子,就用了他。 乔立看了看莫克,笑笑说:“莫书记,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莫克笑笑说:“小乔啊,你安排一下,我想出去做一下调研。” 乔立笑笑说:“行,我马上去安排,您这一次准备去哪个单位做调研?” 莫克看了乔立一眼,问道:“你问我去哪里调研干什么?” 乔立说:“您确定了地方,我好通知他们做好准备,到时候好向您做汇报啊。” 莫克说:“以前的领导下去调研都是事先通知下面的吗?” 乔立说:“是啊,都是要通知的。” 莫克笑了笑说:“都事先通知了,下去岂不是看不到事情的真实状况了?” 乔立笑了笑,说:“这倒好像是,不过,以前都是这么做的。” 莫克有些不高兴了,说:“以前是以前,难道这规矩就不能改了?” 乔立尴尬的笑了笑,没言语。 莫克说:“行了,不要通知了,你去安排车子,我们马上出发。” 乔立说:“那我们去哪里?” 莫克心中也没明确的去向,却又不想跟乔立说他也不知道去哪,便说:“别管我去哪里,先安排车子。” 乔立就去安排了车子,莫克上了车子后,就让司机先开出市区,开了一段时间之后,莫克心中有了主意,他想到自己看海川市的一些情况介绍的时候,看到海川市下属的云山县是一个比较贫困偏远的地方,通常贫困偏远地区政风都会比较松散,既然自己已经在政风方面在海川开了第一枪,那就继续从这方面入手好了。 莫克就让司机去云山县,乔立看了看他,想问一下要不要通知云山县方面,看莫克沉着脸,最终没敢问出来。 云山县离海川城区很远,开了很长时间的车才到了云山县委,在县委大门外,莫克看了一下乔立,说:“你拨个电话给云山县县委书记孙涛,问他在哪?” 乔立就拨通了孙涛的电话,孙涛接了电话,说:“你好,乔秘书,找我有什么事啊?” 乔立笑笑说:“孙书记,你现在在哪里?” 孙涛根本就没想到乔立就在云山县县委大门外,就笑笑说:“我还能在哪里啊,在云山县委啊,什么事啊?” 乔立笑笑说:“那好啊,市委莫书记来云山县调研,现在就在云山县委大门外,你出来接一下吧。” 孙涛呵呵笑了起来:“乔秘书啊,你真会开玩笑,莫书记在云山县委大门外,你逗我的吧?” 乔立笑笑说:“孙书记,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可以从窗子往外看看,看看停在县委门前的是不是市委莫书记的车。” 孙涛愣住了,说:“莫书记真的下来调研了?怎么市里面也不事先通知一声啊?” 乔立说:“莫书记不让通知的,你赶紧出来吧。” 孙涛苦笑了一下,说:“我出去什么,我不在县委。” 这下换到乔立愣住了,他说:“你不在县委,怎么跟我说在县委啊?” 这时一旁听着的莫克伸手跟乔立把手机拿了过去,说:“孙涛,我莫克,你不在县委,在哪里啊?” 孙涛说:“孙书记啊,我在县里别的地方办事,我不知道您能来,所以……” 莫克听孙涛话说的含含糊糊,就怀疑孙涛说他在县里别的地方办事也不是真的,便说道:“那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孙涛说:“还是不要了吧,莫书记?” 莫克声音严厉了起来,说:“你到底在哪里?” 孙涛看瞒不过去了,便说道:“不好意思啊,莫书记,我不在云台县境内,我在外地看一个项目呢。” 莫克说:“看什么项目啊?看什么项目不能光明正大的讲?为什么撒谎说你在云山县境内呢,你离开云山县跟谁讲了?你给我说实话,你究竟是出去干什么了?” 孙涛苦笑了一下,说:“我有点私事要处理,我看县委那边没什么事,就出来了。” 莫克火了,说:“你这个县委书记的岗位是在云山县,工作时间你擅离工作岗位,一旦云山县发生什么突发事件谁来处理啊?你这简直是不负责任。你等着接受市委的处分吧。” 孙涛还想解释什么,莫克却挂上了手机,对乔立说:“我们回去。” 于是莫克也不进云山县委,直接让司机掉头原道返回。 那边孙涛就慌了神了,莫克这个市委书记虽然到海川市时间并不长,但是做事严厉不讲情面的名声却已经在海川政坛传开了,他连市长金达都敢批评,更别说他这个小小的县委书记了。 孙涛想了想,自己跟市委副书记于捷关系不错,于捷对他也很照顾,这个时候找于捷出面帮他说说情,也许莫克就不处理他了。 孙涛就把电话拨给了于捷,跟于捷讲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然后说:“于副书记啊,这件事情只有您能帮我了,您帮我跟莫书记说说情,我这边是因为私事离开了云山县,是我不对,我也不该跟莫书记撒谎,我愿意做检讨,希望莫书记不要追究我了。” 于捷苦笑了一下,说:“孙涛啊,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小心,莫书记什么作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个时候撞上枪口来,不是等着挨批吗?” 孙涛说:“我哪知道莫书记会突然跑来云山县调研啊,我这不是大意了吗?平常云山县就是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你们这些市领导们谁会过来啊?我是回海川市内,我舅舅家出了点急事,我匆忙赶过去的,所以就没跟县里其他人说。于副书记,您就帮我去跟莫书记说说吧。” 于捷虽然知道这个情不好说,但是做领导的有些时候是必须要维护一些跟自己走的比较近的下属的,这样子,这些下属才会对你忠心,才会为你所用。所以就算明知到会碰钉子,孙涛这个要求也是必须要答应的。 于捷苦笑了一下,说:“我帮你说说看吧,不过莫书记给不给我这个面子,我还真是说不准。” 孙涛多少松了口气,说:“于副书记,只要您肯帮我说,我就十分感激了。莫书记就是不给您这个人情,我也无所谓了,我倒要看看他能怎么处分我?” 于捷说:“你也别这么激动,我尽量帮你说说看吧。” 莫克临近下午下班的时候才回到了市委,于捷就找了过去,笑着对莫克说:“莫书记刚才去了云山县了?” 莫克看了一眼于捷,笑了笑说:“是啊,我想下去看看下面机关的工作作风,结果一看,很是失望啊。下面的同志工作很不认真,缺乏事业心和责任感,形式主义、官僚主义比较严重,没有时刻把群众的安危冷暖放在心上,缺乏大局意识、忧患意识、责任意识,对自身存在的问题不以为然,麻木不仁,不作为或乱作为、不负责或怕负责的现象还不同程度地存在;甚至有个别干部和公职人员存在着失职渎职问题。” 于捷心里这个骂啊,一个孙涛不在岗,这个莫克就能说出这么多的问题来,倒好像海川是洪峒县里没好人了。 于捷是来为孙涛说清的,倒也不好跟莫克去争辩什么,便笑了笑说:“莫书记啊,孙涛这个同志平时工作是很认真的,今天是有点特殊情况,忘记跟县里其他的同志打招呼了,您看这一次是不是就放过他算了?” 莫克看了于捷一眼,说:“老于啊,孙涛找你跟我说情了?” 于捷点了点头,说:“是啊,莫书记,您可能不知道,云山县那边的情况比较特殊,那个地方比较偏远,也比较落后,县委的工作比较清苦,有些同志是可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的,这个您要谅解他们。” 莫克笑了,说:“谅解,老于啊,你怎么就这么容易放松对他们的要求啊?就是因为你们对下面同志这么纵容,才会让他们的工作作风这么散漫的。你不用帮孙涛说情了,这一次时一定要给他处分的,同时我希望以此为契机,在海川市开展一次机关作风整顿活动。” 结盟 莫克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继续强调说:“要知道机关作风出现问题,关键是在干部身上,在我们这些领导身上,对此我们必须要引起充分的重视,要把坚持不懈地把转变干部作风、加强队伍建设作为一项重要而紧迫的政治任务来抓。古人云:欲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本;欲求流之远者,必浚其源。要想保持良好的干部作风,既要靠个人自觉,又要靠严格管理;既要靠集中教育,又要靠常抓不懈……” 莫克说的口沫横飞,让于捷满心的厌恶,他知道这家伙又想借机大做文章了,这孙涛也是够倒霉的,怎么撞这家伙手里了呢? 莫克讲了半天才停下来,看了看于捷说:“老于啊,你看我这个想法是不是很有必要啊?” 于捷心说你把海川当做你一个人的政治秀舞台了,上一次已经借题发挥了一次,这一次又想故技重施,你把我们海川这些人当什么了,被你操纵的木偶吗? 于捷的脸阴沉了下来,他不喜欢被人这么操纵,另一方面莫克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还说了这么一大套教训人的话,实在是令人恼火。 于捷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阴沉着脸说:“莫书记啊,您不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吗?孙涛这个同志工作一向是兢兢业业的,这一次是因为舅舅家出了急事,才临时赶回海川市内的,你这么上纲上线的,会让其他的同志怎么看我们海川市委啊?” 莫克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于捷竟然直接质问起他来,他有被冒犯的感觉,便不高兴的说:“老于啊,我觉得你立场有问题啊,这不是小题大做,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于捷说:“讲原则也不能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我觉得这一次孙涛同志有错不假,但还没到要被处分的程度,顶多口头批评一下子就是了。” 莫克有点恼火了,说:“于捷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于捷倒也没客气,说:“我这是实事求是的态度,我看不惯某些人一再拿自己的同志作秀,这会伤害到同志们的工作积极性的。” 于捷说完,也不去理会气的面色铁青的莫克,转身离开了。 回了自己办公室之后,于捷余怒未息,心说这个莫克算是什么东西啊,来海川还立足未稳,就整这个整那个的,对班子里的同志这么不尊重,真把海川当他的天下了? 绝不能让莫克这么为所欲为,于捷这一次是动了真怒,他抓起了电话,打给了金达。 在张林主政海川市的时候,于捷虽然没有公开的跟金达有什么冲突,但实际上是跟张林同一阵营的,很多时候他的意见是偏向支持张林的。因此她跟金达之间虽然表面和气,但是内心之中却是互有抵触的。此刻因为实在是太讨厌莫克做事做人的风格了,于捷决定捐弃前嫌,跟金达合纵连横,从而对抗莫克。 金达接了电话,笑笑说:“你好于副书记,找我有事?” 于捷笑笑说:“想去金市长那聊聊,不知道欢迎吗?” 金达愣了一下,于捷这还是第一次说想去他那聊聊,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金达决定先应付下来再说,便笑笑说:“你要来我还不欢迎吗?” 于捷说:“那好,我一会过去。” 几分钟之后,于捷出现在金达的办公室里,坐下来之后,于捷说:“我真是要被莫书记气死了,一点点小事情就要无限上纲,吹毛求疵,这家伙拿我们海川这些人当什么了啊?” 金达笑了,于捷这么说,他马上就明白是来寻求跟他结盟对付的。金达倒不反对结盟,不过他有张林的前车之鉴,知道不能直接的跟莫克发生冲突,否则就会给省委种下一个爱搞不团结的坏印象的。 金达决定先看看风向,如果合适,跟于捷结盟也无妨,只是他不能冲在第一线的。 金达说:“老于啊,怎么一回事啊?” 于捷说:“还不是莫书记,今天他不知道怎么心血来潮了,突然大老远的跑去了云山县,凑巧的是云山县的县委书记孙涛不在县里。莫书记就动了雷霆之怒,说孙涛不坚守岗位,极不负责任,嚷着又要处分孙涛,又要整顿工作作风的,把我们海川市的这些干部贬的一文不值。我去找他帮孙涛说情,结果还被他教训了一大顿,真是气人。” 金达说:“孙涛这次是怎么回事啊,离开县里没跟县里其他同志打招呼啊?” 于捷说:“他舅舅家出了点急事,他匆忙赶回来的。问题不是在这里,问题是人家莫书记想借这个机会拿孙涛做做文章,提出要搞一次整顿机关工作作风的活动。人家是又要作秀给我们看了。”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他是不是作秀做上瘾了?” 于捷说:“就是嘛,上一次我们好心帮他安排老婆的工作,被他拿来大肆的炒作了一番,我就已经很反感他了,这一次又来这一手,实在是令人厌恶。金市长,我们不能这样子忍耐下去了,是要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金达看了看于捷,说:“老于,你的意思是?” 于捷说:“莫书记要处分孙涛,我是不会赞成的,我觉得孙涛虽然有错,但是还没严重到要给他一个什么处分的程度,顶多口头批评一下就是了。金市长觉得呢?”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同意你的意见,孙涛这个同志我了解,做事向来是很踏实的一个人,我也觉得孙涛因为这么点事就背上处分有点过分了。” 于捷说:“金市长跟我同一立场,莫书记就无法左右局势了,孙涛这一劫算是逃过去了。” 金达笑了笑,说:“虽然孙涛可能不会被处分,但是莫克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于捷笑了,说:“他还能怎么样啊?” 金达说:“我相信不管处不处分孙涛,莫书记都会借此机会搞一次整顿机关作风的活动的,因为我们提不出什么反对举行这种活动的理由的。” 于捷一想也是,整顿机关作风是一个老问题,几乎年年提,年年整顿,大会小会会开不少,学习啊总结啊心得啊,每年都是这么一套,形式走完了,工作作风还是依旧,第二年又会把整顿工作重新来一遍。就算没有孙涛犯错,莫克提出来要整顿,他和金达也不好反对,因为就像金达说的一样,提不出反对的理由来。 莫克这个秀看来还真是做定了。 而只要莫克要做这个秀,就不会离开孙涛,他一定会把孙涛这件事情作为一个由头,在会议上大讲特讲,那样子孙涛就算逃过处分,也会在这一段时间内成为一个海川政坛上坏的典型。而这也将必然会影响到孙涛的仕途,因为只要莫克做这个海川市市委书记,他这件事情就必然会成为一个污点,成为莫克否决他的一个理由。 于捷苦笑了一下,说:“这孙涛也是倒霉,怎么单赶在这个点上了呢?” 金达此刻看于捷这么为孙涛不值,觉得于捷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肯这么护着下属,相比起莫克一再拿同事和下属作秀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看来这个人还是值得交的。 金达笑了笑:“好了老于,你也别觉得孙涛委屈了,你也算为孙涛争取了,谁叫他自己做错了呢?” 于捷说:“这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孙涛倒霉,不是因为他做错了,而是因为他遇到了莫书记。莫书记估计不知道要怎么开展他的书记工作,正好孙涛撞在了枪口上,就拿他开刀了。” 金达看了看于捷,说:“老于啊,你这个态度可不对啊,莫克同志毕竟是海川市委书记,我们要尊重他,你这个态度让省委知道了,对你可是不利的。” 于捷笑了,说:“金市长,谢谢提醒了。” 金达笑笑说:“谢什么,我这也是受过这种教训的。好了,我们大家都是一块搭班子的,有些事情互相留一点余地,才不至于像当初我跟张林同志闹得那么不愉快。” 这一次金达确实汲取了跟张林之间闹僵了的教训,其实他跟于捷如果坚持不同意搞什么整顿工作作风的活动的话,莫克这个活动不一定能搞得起来。但是那样就会全盘否决莫克这个市委书记,这就把双方逼到非要对立不可的程度,那样子的话海川市的班子又会传出强烈的不和谐音,这可不是金达所乐见的。 所以金达才会选择在小的方面支持于捷,在大的方向上支持莫克,这样一折中,大家都下得来台,事情也才能顺利的解决。 于捷笑了,说:“我明白金市长的意思。不过以后我们面对这样一班长,可有好日子过了。” 金达笑笑说:“总是会有办法解决的,就像今天一样,我们之间通通气,事情不是就没什么了吗?” 金达这是表达了愿意结盟的意思,这也是于捷来这里的意愿,现在金达首先提出来,倒也省了于捷先提出来的尴尬。 危险人物 毕竟两人以前算是对立阵营的,如果于捷自己提出来,让人感觉有几分投靠的意思,而金达首先提出来,到展示了几分大度,几分诚意。 于捷笑笑说:“是啊,今后我们真是需要多通通气了。” 于捷这等于是确认了结盟,金达笑了,心说有些时候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来了一个愿意贬低同事作秀的莫克,反倒会促成他和这个原本对立的于捷的结盟。 第二天在书记碰头会上,莫克提出了孙涛擅自离岗要给予处分,同时要开展整顿机关工作作风的的活动的想法。于捷首先就对要处分孙涛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他说孙涛的事情本来是一件小事,不能对他吹毛求疵,因此他不同意处分孙涛。 莫克对于捷的态度并不意外,就问金达的意见。金达说:“孙涛这个同志我是了解的,平常工作是很认真负责的,这一次是突发事件,如果给他处分,显得组织上过于严苛,会挫伤他的工作积极性的,所以口头批评就好了。不过孙涛这一次擅自离岗也暴露了我们机关工作当中确实有疏失,存在着一定的工作作风问题,搞一次整顿也是必要的。” 莫克费了这么大的劲,想要的就是借题发挥,搞一次整顿活动,现在金达同意搞整顿活动,他的目的就算达到了,也就没再坚持非要对孙涛怎么样。 随后的常委会上,就通过了举行一次大的整顿工作作风活动的决定,莫克亲自挂帅,主持这一次的整顿活动。随后在全市整顿工作作风活动启动大会上,莫克作了动员讲话,讲话中他点了孙涛名,把孙涛作为一个工作作风不正的例子进行了严肃批评。 坐在台下的来开会的孙涛气的脸色铁青,会议结束之后,直接就去了于捷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孙涛气哼哼地说:“这家伙当全市这么多干部的面点我的名,这是故意羞辱我,我这个县委书记今后工作还怎么做啊?” 于捷看了孙涛一眼,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莫书记批评你不对吗?你自己做错了,就要对自己的错误有个认识,这一次你要给我作出深刻的检讨出来。” 孙涛说:“于副书记,我就这么一次特殊情况,就被莫书记抓住了不放,我真冤啊。” 于捷说:“孙涛啊,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不在于你是不是特殊情况,你这不过是给了人家一个由头,有你这个由头,人家才好做这一场秀。你也别冤了,能就这样在会议上批评你一下还是我和金达市长为你争取的结果,本来莫书记还准备严肃处分你呢。” 孙涛说:“这个莫书记也太不地道了吧,想作秀也不需要那这些人开刀啊?” 于捷说:“你别这么多牢骚了,赶紧回你的云山县,去做工作作风整顿的动员工作吧。” 孙涛苦笑着说:“我都是被整顿的对象了,还有什么连去动员别人啊。” 于捷笑笑说:“好了,你也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了,既然莫书记想要作秀,你配合好就是了。不知道怎么动员,简单,就把你的检讨作为动员,你这个县委书记都检讨了,这个动员比什么都好。” 孙涛笑了,说:“行了,于副书记,我知道怎么做了。这一次谢谢您了,不是您帮我说情,我档案里一定会记上一笔了。” 于捷笑笑说:“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晚上,莫克回到家里,把电视拨到了海川新闻上,正看到自己在整顿工作作风会议上讲话,电视里的自己普通话讲得很标准,讲话有张有弛,轻重缓急,节奏把握得非常好,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心里也很骄傲,脸上不自觉的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旁的朱欣瞅了莫克一眼,冷笑着说:“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表现挺得意啊?” 莫克笑笑说:“是啊,我是挺得意的,你看我这表现的多好啊?” 朱欣冷笑着说:“好什么啊,你这个市委书记的家都快门可罗雀了,还在那穷得意。我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的,现在我明白了,都是你拿出这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才把那些想要找你的人挡在门外了。知不知道,人家这是怕你整他们呢?” 莫克不满的瞅了一眼朱欣,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鄙俗呢,一心想着怎么发财怎么能行啊?那会让我犯错误的。我跟你说,他们不来找我倒更好,我正可以免受他们的污染,清廉自守呢。” 朱欣说:“清廉自守,你再这样整这个整那个,做事这么绝,很快就会成为孤家寡人的。” 莫克笑笑说:“我正希望这个样子啊,孤家寡人怎么了,孤家寡人就不用为他们求我办这样办那样的烦恼了。如果让我在不清不白和孤家寡人之间选择,我宁愿做一个清白的孤家寡人。” 朱欣笑了,说:“莫克啊,你在外面装一副坚守原则的样子也就算了,回到自己家还装,你累不累啊。” 莫克愣了一下,说:“谁装了?”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除了你还会有谁啊?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性格我会不知道?这些年你在我面前说张升了什么官,李贪了多少钱的,都是一副十分艳羡的模样,难道你当了市委书记之后就转性了?” 莫克被拆穿了真面目,有点恼羞成怒了,说:“你这个女人懂什么,你不做到这个位置上,不知道这个位置的凶险。现在当官的越来越像是一种高危的职业了,你必须排除一切侥幸心理,连打擦边球的念头都不能有。那些在你面前拍须溜马,想尽办法来讨好你,贿赂你,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看中你手中权力能给他带来的好处。你看看现在的新闻里,多少人因为这些身败名裂的?我当初羡慕他们,是因为不了解这里面的凶险。现在我到了这个位置,了解到了这个位置要坐稳的艰辛,自然要严格约束自己的行为了。” 朱欣瘪了瘪嘴,说:“行了,莫克,别这么虚伪了,你这一套留在拿出去在整顿工作作风时候再讲好了,在家里不用装给我看了。你现在是刚到海川,没逮到机会,逮到机会,我估计你比他们谁都捞得狠。你又要跟我说你不是这样的人是吧,省省吧,谁不知道谁啊?你们家当初也不是穷的就出不起你大学的学费,就算真的出不起也可以跟亲戚们乡亲们借一下的。但是你们家宁愿选择跟我们家结亲,还不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你们家的穷困问题?前些年我们家补贴你们家多少钱啊?也没见得你有骨气的不要啊?你这种人如果也能清廉自守,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莫克被说得满面通红,气恼的说:“你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朱欣说:“行了,别老拿这话来说我了,我今天也不想跟你吵,我有事要跟你说。” 莫克没好气的说:“什么事啊?” 朱欣说:“海川这边有一个城邑集团你知道吧?” 莫克说:“当然知道了,城邑集团算是海川数一数二的企业了。怎么,他们公司什么人找你了吗?” 朱欣说:“今天他们的老板去局里办事,别人介绍我认识了,很气派的一个人。当时有人介绍说他们老板是海川首富,我还不很相信,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厉害。” 莫克眉头皱了起来,说:“你们局里的人介绍你认识束涛,他认识你想要干什么?” 朱欣说:“你别一副别人都是想害你的面孔好吗?我们就是碰上了认识了一下,彼此通报了名字,握了握手而已,别的话什么都还没谈呢,你就说人家要你办什么事,真是滑稽。诶,这家公司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这么赚钱?” 莫克说:“他们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啊?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朱欣说:“怎么了,我问一下不行啊?” 莫克说:“根本就与你不相关的,你问他干什么啊?” 朱欣说:“怎么不相关啊,我了解一下不行啊,我们局里的人说他们是做房地产的,海川市的地产业这么好啊,做房地产的公司都能做到海川市首富了?” 莫克看朱欣不是不知道束涛是做什么行业的,那她扯了这么半天,就不是说纯粹扯闲话了,难道是束涛这家伙已经把工作做到了朱欣身上? 莫克是知道城邑集团的,这还是因为张林和金达的那一番争斗。张林就是因为要帮城邑集团争取海川市的旧城改造项目,遭受了金达的狙击,才会跟金达翻脸闹到省委去的。 现在这个束涛和城邑集团在海川市是一个敏感的问题,张林都因为要帮他们而失去了市委书记职务,可见他们是不能招惹的。 莫克看了看朱欣,说:“我不管你跟束涛之间究竟谈过什么,你都给我离他远一点。这个人是个危险人物,张林就是因为他才被弄掉了市委书记的职务。” 印堂发黑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你又给我来这一套了,上一次你拿金达说事,这一次更扯,连前任的市委书记都搬出来了。束涛不过是一个商人罢了,你说,他怎么会害的张林丢了市委书记的职务呢?” 莫克说:“你这个女人懂什么,现在就是这些商人才麻烦呢,张林是想帮束涛拿下海川的旧城改造项目,结果硬是被金达拦下来了,张林气不过,这才闹到省里去告金达的状,这才被省委给调走了。” 朱欣说:“那是张林跟金达之间的矛盾问题导致了张林被调走,跟人家束涛的城邑集团有什么关系啊?诶,那个旧城改造项目现在怎么样了?” 莫克看了朱欣一眼,说:“招标失败还停在那里呢,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束涛想要让你帮他说情,让我出面帮他拿下旧城改造项目啊?” 朱欣笑了,说:“那倒没有。” 莫克说:“没有你怎么会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啊?” 朱欣笑笑说:“我是觉得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好机会,你看啊,现在的束涛和城邑集团肯定是想能够重新启动旧城改造项目的招标并拿下这个项目,如果你能帮他这个忙,他一定会感谢我们的啊,到时候我们就能拿到一定的好处了。” 莫克说:“你这个女人啊,真是要钱不要命了,现在海川的人都看着这个项目呢,你却想染指其中,你是不是真的想害死我啊?” 朱欣笑笑说:“你这么胆小干什么?这个项目前面既然已经启动了招投标了,前期工作就做的差不多了,你这个市委书记重新启动它也很正常啊,难道说因为前面出了问题,这个项目海川市就不做了吗?不可能的。既然要做,必然要重新启动的。海川人都看着又能怎么样呢?如果一点风险都没有,我们从中也没什么好处可得啊?” 莫克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我都跟你说了,这个束涛和城邑集团不能碰。”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莫克,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了?能不能碰,我自有主张。” 莫克说:“朱欣,这件事情不能让你做决定,我跟你讲,你如果要碰这件事情,一切后果自负,我是不会帮你做任何事情的。” 朱欣说:“你敢。” 莫克说:“我为什么不敢啊,我才是市委书记,我说不帮你就不帮你。” 朱欣说:“莫克,你还别说的这么绝对,有些事情你别以为我都不知道。” 莫克说:“你知道什么了?” 朱欣冷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从江北省调到东海来的真实原因,你要不要我跟你那些旧同事们说说啊?” 莫克愣住了,这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一件事情,在他心底压得很深,他的内心中是不想触及这件事情的,他从来也没跟身边的人提起过这件事情,朱欣也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难道她是要诈他? 莫克故作镇静的说:“我调到东海来的原因很多人都知道啊,你要跟我的旧同事说些什么啊?” 朱欣笑了,说:“我想你心里清楚我会跟你旧同事说什么的,问题是你敢让我跟他们说吗?” 莫克一阵心虚,他偷眼看了看朱欣,说:“调来东海的事情我好像是没跟你说过什么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欣笑笑说:“我在你身边睡了这么多年,你就算隐藏得再好,也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漏的。你迷恋别的女人这件事情呢我也不会跟别人说的,我呢,也没别的要求,我就想过一点好日子,你最好是能帮忙的时候就老老实实的帮忙,否则闹起来,恐怕你的脸上也不好看啊。” 没想到朱欣竟然拿这件事情威胁他就范,莫克气得脸色铁青,这个女人真是想钱想疯了,指着朱欣说:“你这个女人……” 朱欣笑了,说:“又不可理喻了是吧,拜托,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也该是享享福的时候了,你要装清廉装你自己的,别连累这些人也跟着你受苦。” 莫客气的手都哆嗦了,却也拿朱欣没什么办法,平常时候他就是有点畏惧朱欣的,更何况朱欣好像还知道了他心底的秘密。朱欣点出了他迷恋别的女人,说明她确实已经知道自己迷恋方晶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如果闹开了,他的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形象也就毁了,就算在海川,他这个市委书记的颜面也会扫地的。 这个女人真是自己这辈子的克星了,莫克哆嗦了半天,却也说不出什么硬气的话来,之后再次挥手而去,逃到了他的书房里。 进到书房,莫克一眼就看到桌上那张合影中方晶在冲着他微笑呢,此刻他的心情再也无法像以往那样看到方晶的这张照片就会高兴起来了,他以为隐藏的很好的这个秘密,却原来早就被朱欣洞如观火,朱欣还装得没事一样任由他把这张照片摆了这么久。这让他感到害怕了,上前一步伸手就将方晶的那张合影给扣在桌子上了,然后颓然的坐了下来。 现在的问题是,朱欣除了知道方晶以外,对他还知道什么,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想让朱欣知道,朱欣实际已经知道了的? 想不到朱欣这个看上去简单的女人还这么多心机,这么深藏不漏,自己的身边等于是睡了一条毒蛇啊。莫克浑身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26、早上,城邑集团,束涛的办公室,孟森坐在束涛的对面,看着束涛问道:“束董叫我来什么事啊?” 束涛看了一眼孟森,马上就被孟森的神情给吓住了,他并没有回答孟森的问题,而是问道:“孟董啊,你这是怎么了?” 孟森并不自觉,愣了一下,说:“什么怎么了?” 束涛说:“”你就没找个镜子看看,你印堂怎么这么黑啊? 商人是求财的,按照以往的说法,财富都是带有戾气,稍有不当就会给自身带来横祸,因此很多商人在经营过程中都是很迷信的,这也是这几年易经八卦求神问卜风水等等大行其道的原因。束涛对这些也是很注意的,因此看到孟森的印堂那么黑,心里自然是有些惊讶的。 孟森皱了一下眉头,说:“有吗?” 束涛说:“当然有了,那边有个镜子,你去看一下。” 束涛的办公室墙上挂了一面镜子,是束涛正衣冠用的,孟森走了过去,在镜子里看了一下,果然印堂部位透着一股浓郁的黑气。孟森虽然知道印堂发黑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并不像束涛那么迷信,因此也就不十分的在乎,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冲着束涛笑了笑,说:“没事的,可能我最近睡得比较少的缘故吧。” 束涛瞅了他一眼,说:“什么没事啊,黑成那个样子还说没事?你跟我说实话,你那边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 孟森说:“发生什么事啊,没事。” 束涛瞪了孟森一眼,说:“你别瞒我了,没事发生的话,你绝对不会这个样子的,说实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孟森知道束涛如果去查的话,前几天那个小姐猝死的事情肯定是会查到的,索性也不隐瞒,轻描淡写的说:“也没什么了,就前几天我那边有一个女员工吸毒过量死了。” 束涛惊讶的叫了起来:“你怎么还搞出人命了?” 孟森心说这人命可不是我搞出来的,你如果知道是孟副省长搞出来的事,恐怕你就不止现在这样子惊诧了。当然这些孟森根本就没想过要跟束涛说,他是一定要护住孟副省长的,孟副省长是他的带头大哥,要是出事,他是要跟着倒大霉的。 孟森笑笑说:“是她自己吸毒过量,关我屁事啊。束董你别这么紧张,事情已经摆平了,尸体都火化了,没什么事的。” 束涛看孟森这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心说这家伙果然是好勇斗狠的角色,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他却毫不在乎。这样的人真是太危险了。 束涛说:“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没什么事情的样子,你自己这几天就没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孟森笑笑说:“束董啊,你别弄得神神叨叨的,我不信那个神啊鬼的,如果这世界真有鬼神的话,这社会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公平的事了。行了,行了,你就说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吧。” 束涛笑了,孟森竟然会说如果这世界真有鬼神的话,这社会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公平的事了这样的话,让他感到十分的好笑。也是,孟森本身就是靠欺负人为生,如果真有鬼神,他应该第一个遭报应的。但他这么多年都还好好的,就说明鬼神对他是没作用的,老话说鬼神是怕恶人的,看来还真有道理。 束涛就不去管孟森印堂发黑的事情了,他说:“是这样的,昨天我去审计局办事,碰到了市委书记莫克的老婆朱欣。” 大胆的猜测 孟森笑了,说:“你碰到莫克的老婆有屁用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莫克来海川之后做的事情,那家伙现在摆明了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架势,就算你认识他的老婆,你也无法通过他老婆让莫克帮我们办事的。” 束涛笑了,说:“孟董啊,你是被莫克的表面文章给欺骗了,你还真是当他一清如水啊?那是演戏给海川市的人看的。” 孟森说:“演戏?你怎么能看得出来啊?” 束涛笑笑说:“我不用看别的,看他老婆那个样子我就知道了。你不在现场,不知道他老婆知道我是海川首富,表现的那个热情劲啊。她一个市委书记的老婆,如果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又怎么会对我这个商人这么热情啊?” 孟森说:“就算你说的对,那你想干什么,想要利用他老婆让莫克重新启动旧城改造项目?” 束涛点了点头,说:“对啊,我就是这样想的。” 孟森摇了摇头,说:“我看够呛,金达和孙守义现在都对我们虎视眈眈,莫克新到海川不久,恐怕还没能掌控局势,这个时候你让他帮我们拿到旧城改造项目几乎是没可能的事情。” 束涛说:“怎么没可能啊,你可别忘了张林当初组建了旧城改造项目领导小组,他以市委书记的身份兼任这个项目领导小组的组长,现在莫克接了市委书记,他是可以理直气壮地把这个小组接过来的,作为项目领导组长,要重新启动项目,并不是一件难事。再说这个旧城改造项目市里面总是要做的,总不能老搁置在那里吧?” 孟森说:“好,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要怎么保证莫克就一定会帮我们?” 束涛说:“我想把莫克的老婆拉进来,让她吃干股,这样子的话,莫克就不是帮我们,而是帮他自己了。” 孟森笑了,说:“束董果然是生意人的头脑,这个主意很好啊,我赞成。你准备什么时间去找莫克的老婆谈啊?” 束涛笑笑说:“我不能先去找她,要等她来找我。” 孟森笑了,说:“她会来找你,不可能吧?” 束涛笑笑说:“我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的人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相信我好了,莫克的老婆一定会来找我谈的。” 孟森笑笑说:“你这么笃定?” 束涛说:“就这么笃定,因为我想明白了莫克老婆对我那么热情地原因。” 孟森说:“什么原因啊?” 束涛说:“因为莫克新到海川来,跟海川本地各方面人物都没什么接触,他又搞得一本正经,又是不徇私情,又是整顿工作作风的,弄得大家都不敢去接触他,生怕被他当做坏典型给抓了。但是内心当中他是真的那么清廉自守吗?我看未必。千里做官只为财,莫克也不例外,只是他目前还欠缺一个很好的捞钱的渠道,他又把自己树立的那么清廉,当然不好自己出面搞钱了。于是拿夫人作掩护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孟森点了点头,说:“束董,您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为什么不直接找上门去跟莫克的老婆谈呢,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束涛笑笑说:“你不知道,我看那个女人是一个很贪心的人,我们主动找她,她就会认为我们是要求她,一定会漫天要价的。反过来她如果主动跟我们联系,那就是她来求我们了,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她的价码就不能开的太高了。” 孟森笑笑说:“束董啊,你这个算盘打的是太精了。” 与此同时,在海川市政府,公安局的唐政委来市政府办事,办完事之后,唐政委拐到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看了看唐政委,笑了笑说:“老唐来了,坐坐。” 唐政委就坐了下来,孙守义笑了笑说:“最近姜局长的工作开展的怎么样了?” 唐政委笑笑说:“不是很顺利啊,上一次的突击清查,让孟森更加警觉了,他手下的那帮人几乎都收敛了起来,很难再找到他们什么犯罪的什么蛛丝马迹了。” 孙守义心知也是因为自己操之过急才会导致打草惊蛇的,原本姜非是说准备还不充分的,是他一时急于对付孟森才让姜非匆忙出手的。他笑了笑,说:“这都要怪我了,是我当时太心急了。” 唐政委笑了笑说:“这也不能怪您,是孟森这家伙太狡猾了,早就防了我们一手。不过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我这次来就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汇报一下。” 孙守义眼睛亮了一下,看来似乎孟森终于有把柄要被抓到了,便笑笑说:“什么事啊?” 唐政委说:“是一件发生在孟森的夜总会的蹊跷事,前几天,孟森的夜总会突然死了一个女员工,据滨港医院诊断是吸毒过量致死的,这件事情报案到了城区公安局刑警大队,刑警大队经过调查,确认死者确实是死于吸毒过量,就同意死者家属火化了尸体。” 孙守义说:“一个女员工死于吸毒过量?那个夜总会不是被处罚停业整顿六个月了吗?怎么还会发生员工吸毒过量这样的事情啊?” 唐政委说:“这就是不正常的地方了,姜局长和我都觉得这件事情其中必有文章,就安排人在暗中做了调查。结果发现,那家夜总会虽然外表上是在停业整顿,但是内部一直有营业活动的存在,只是孟森谨慎了很多,只对一些十分熟悉的熟客才做生意。而这一次女员工死亡的事件很可能是某个客人在**过程中使用了毒品助性,结果不小心过量了,导致女员工死亡了。” 孙守义说:“这能肯定吗?单凭猜测可是无法给孟森定罪的。” 唐政委苦笑了一下,说:“还真是很难确定,这件事情发生得很突然,等我和姜局长知道消息的时候,那个女员工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第二天孟森更是把女员工出事的那间包厢给整个拆掉了重新装修。” 孙守义惊讶的说:“这家伙动作这么快,这是在消灭证据啊。” 唐政委点了点头,说:“我和姜局长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苦于手头并没有什么过得硬的证据,无法对孟森采取行动,只好眼看着他把证据给毁掉了。”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这家伙还真是难斗啊,这么狡猾。不过他匆忙湮灭证据,反倒说明了当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老唐啊,我认为这个女员工死得蹊跷,绝对不是自己吸毒过量死掉的,应该像你说的那样子,有一个去**的客人存在,如果能找到这个客人,我想这件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了。” 唐政委笑了,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姜局长也是马上就提出了跟您相同的观点。于是我们的调查目标就转向了当晚出现在夜总会的这个客人,结果有一件更蹊跷的事情发生了。经过暗访,那家夜总会周边的商户都说,当晚出了夜总会自身的车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或者车进出过那家夜总会。” 孙守义愣住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车或者人出现在这家夜总会,就是表明并不存在这个**的客人,那也就是说那个女员工可能真是死于自己吸毒过量的。 唐政委说:“暗访的结果表明确实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开始也是很失望,以为这一次案子又走进了死胡同了,但是姜局长却有一个很独到的看法,他说虽然没有人发现有特别的车和人出入过夜总会,但是并不代表那个客人不存在。他提出了一个很大胆的假设,就是那个客人是存在的。” 孙守义说:“那这个客人是怎么进入到这家夜总会的呢?” 唐政委说:“姜局长认为是这个客人很可能是孟森亲自开车接进夜总会的,第二天又很早的就把客人给送走了,这样子别人就不会发现有客人出入过这家夜总会了。” 孙守义心里咯噔一下,能让孟森亲自出马接入夜总会的,说明这个客人的身份对孟森来说是极为尊贵的,而目前就孟森的社会人脉圈子来说,只有一个人的身份能让孟森这么做,而这个人就是省政府的孟副省长。 孙守义心中是极不愿意这个客人就是孟副省长的,如果真是孟副省长,这个案子牵涉的层次对他和唐政委、姜非来说就有点太高了,他们的权限是不能调查孟副省长这一层次的人的。那问题就极大地复杂化了。 不过也不能就能肯定这个客人就一定是孟副省长,因为孟副省长身在省城,离海川是有很大的一段距离的,大概要有四百多公里,孟副省长真的能够在晚上奔袭千里,就为了跟女员工睡一觉吗?这一点不可思议了。 虽然不愿意这个客人就是孟副省长,但孙守义心中还是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看了一眼唐政委,问道:“老唐啊,既然姜非局长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测,那你们肯定做了相应的查证了?” 解渴 唐政委说:“我们当然调查了,结果发现了一件更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件事情怕是跟省城的某个人物有着很密切的关联。” 孙守义眼睛睁大了,他看了看唐政委,说:“老唐啊,这件事情可非同小可,你没有证据可别瞎说啊。” 唐政委苦笑了一下:“我敢这么说,就是有一定的根据的。我们调查了孟森的行车记录,结果在齐州和海川之间的齐海高速上发现孟森那辆车的踪迹。在出事的那天,孟森开车去了齐州,又很快返回海川,在凌晨的时候他又开车去了齐州,从齐州回来不久,就发生了女员工吸毒过量猝死的事件。据此推测,孟森当晚一定是从齐州接了某人到他的夜总会,那个人在他的夜总会玩了一夜之后,凌晨返回了齐州。那个女员工应该是就在这个某人离开海川之前死掉的。” 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这个某人必定是孟副省长了,那这件事情就太可怕了。副省长跑来海川**不说,还致死人命,闹出去肯定就是一件轰动全国的政治丑闻,会给东海省造成什么样的影响都很难说。 这个后果太严重了,严重到孙守义都觉得他无法承担的程度,他心里开始打鼓了。查处孟森对他来说此刻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把孟副省长给揪出来,会产生一种什么样的政治风暴,而这场政治风暴又会对他的仕途有什么影响呢? 来海川这段时间,孙守义对东海的政局基本上有了一些了解,他知道孟副省长是东海省本土势力的代表,在东海省根深叶茂,影响很大,自己如果把这个大家伙给扳倒了,那瞬间他这个空降到东海政坛上来的人就将成为东海省本土势力的敌人。而得罪了东海省的本土势力,那他将来在东海的仕途必然会举步维艰。 这件事情要怎么去做,还真是要认真权衡的。 孙守义看了看唐政委,说:“老唐啊,既然你们在齐海高速上找到孟森车的行踪,那高速上的监控录像应该拍下过他们的影像,这部分你们调阅过没有?” 唐政委说:“倒是调阅过,不过遗憾的是只是拍到孟森车子后座上有人,并没有拍到那个人的面貌,所以还是无法知道这个人是谁。” 听唐政委说没有拍到那个人的面貌,孙守义心中竟然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拍到了孟副省长的光辉形象,那他还真是不知道该那这件事情怎么办呢。 本身这件事情也都是推测多于实证的,如果拍到了孟副省长,查或者不查孙守义都不好交代。不查的话,姜非和唐政委这些人肯定会对他有意见的,他们这些人跟着他折腾了这么久,眼见就会看到曙光了,这个时候停下来,他们肯定心不甘情不愿的;查的话,那矛头就直接对向了孟副省长,那他将会面对东海本土势力强大的压力。 政治游戏肮脏就肮脏在这里,不论到哪一步,都是离不开利益的盘算的。孙守义并不愿意在打倒孟森的同时,搭上自己的仕途,此刻他放弃的心是大于查下去的决心的。 孙守义看了看唐政委,说:“老唐啊,这件事情除了你和姜局长之外,还有别人知道吗?” 唐政委说:“有些侦查员多少知道一些。” 孙守义说:“范围就不要再扩散了,这件事情我们目前还没有什么实证,太多人知道了并不是一件好事。你跟其他的同志说一下,在现阶段要尽量保密。” 唐政委估计也猜测到了那个车里的人究竟是谁,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便点了点头,说:“我会跟参与调查的同志们重申一下保密纪律的。” 孙守义心中很想告诉唐政委把侦查停下来,但是想了想之后并没有那么说,现在相关的证据已经被孟森毁灭的差不多了,唐政委和姜非想要在海川这边获得什么突破,显然是不太可能的。而齐州方面并不是在海川市公安局的管辖范围之内,姜非和唐政委如果想要齐州方面配合调查,必然要拿出强有力的证据支持才行,而显然他们现在是拿不出来的。权衡了一番之后,孙守义说:“老唐啊,你们做的不错,如果调查再有什么进展,要及时跟我汇报。” 27、晚上,孟森在外面喝完酒回到了夜总会,时间已经很晚了,夜总会里静悄悄的,走廊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从那个名字叫做褚音的女人死掉之后,这里几乎就没人上门了,原来偷偷维持的地下营业状态也不得不停了下来,这里除了一楼有几个值夜的保安,基本没别的什么人了。 孟森心里叹了口气,前些日子这里还是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转瞬之间这里就变得黑漆漆,死气沉沉的了,这都是那个死女人搞得。妈的,你要死就死吧,死别的地方去,偏偏死在夜总会里,脏了我的地方 孟森跑来,是想看看这里的装潢进度,在拆掉出事的那间包厢的时候,孟森觉得单独拆除那一间包厢目标太明显,好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似的,也跟其他间包厢不协调,索性把这一层的包厢全部拆除改装好了。现在反正夜总会也无法营业了,死了人之后也没人敢上门,不如全部拆除改作其他的好了。 在孟森的设想之中,他是想把这一层改装成一个棋牌室,明着是打打麻将,打打扑克之类的,实际上他可以暗地经营赌搏场。赌搏场对死人倒没什么太大的忌讳,甚至有人说如果赌搏场开在死过人的地方,会有鬼魂护着,一定能大杀四方的,因为钱财和鬼魂都是凶物,鬼魂是有助旺赌搏场的效应的。 不知道哪个房间的水龙头没关好,孟森听到不时传来的空洞的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心里骂了一句保安懒惰,也不知道上来开个灯看看装修现场有什么问题,搞得这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他按照印象中记得的灯的开关位置按下去,想要把走廊的灯开开。不想一下子摸了空,原本有开关的地方竟然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心里不禁怵然一惊,心说这是怎么了。 恰在这时,孟森看到对面有两个像眼睛的亮点悄无声息的向他飘过来,孟森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样诡异的场景,联想到那个死去的褚音,孟森顿时感觉到整个空间变得阴森森的,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慌了神,手在那个曾经有开关的地方,快速的上下左右摸索着,想找到开关把灯打开。灯光是能驱散一切阴森可怕的东西的。 在上下摸索之中,孟森的手找到了开关,赶忙把灯打开,光明瞬间充盈了整个走廊,再看那对亮点,才发现原来是一只不知道什么时间溜进来的流浪猫,这只猫浑身都是黑色,而猫眼在黑夜中是可以发出幽光的,所以才会在黑漆漆的夜晚只看到两个亮点。 灯光骤然开了,下了黑猫一跳,它喵呜叫了一声,飞快的逃走了,孟森骂了一句娘,心说被你吓死了。 这个时候孟森没有心情再去看什么装修的进度了,也不敢留在夜总会了,刚才那个场景已经吓得他手心都出汗了,这在他来说是很难遇到的紧张状况,话说当初他做小混混的时候,拿着砍刀砍人也没紧张到这种程度。 出夜总会之后,孟森心才稍稍安定了些,他开了车就回了家,进门之后,酒意上来,上了床倒头就睡。 长长的走廊看不到尽头,只是前面不知道哪里有着很空洞的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孟森忽然觉得自己很渴,喉咙干得冒烟,就很想找水来喝,于是他走向那个滴滴答答水声传来的方向。 走廊很长,滴滴答答的水声一直在前面,孟森渴得越发厉害,心里就很焦躁,他加快了脚步,奔跑向水声发出的地方,好不容易跑到了走廊的尽头,眼前出现了一道奇形怪状的门,门上有着诡异的棱角和不可思议的曲线,门上没有任何把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开这道门。 滴滴答答的声音就是从门那一边传来的。孟森现在渴得要命,也顾不得心头对这道诡谲的门的恐惧了,伸手就去推门,手还没触到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眼前的房间空无一物,只是对面的墙壁上有一道还是很诡谲的门,水声似乎就在那道门的后面,孟森连想的不想,就去推门,门后又是一道相同的门,他又去推开…… 门一道道被推开,孟森似乎走进了无止境的门的迷宫之中,他脑海里也不想别的,只是想着推开门找到要喝的水。不知道推开了多少道门,就在孟森几乎都陷入了绝望之中的时候,他终于在新推开的那道门之后,看到了一个水台,一个水龙头没被关紧,正滴滴答答的滴着水。 这时候的孟森心情可以用狂喜来形容,他二话没说就冲过去,扭开水龙头就想狂喝一顿解渴。 对得起她 而就在这一瞬间,滴滴答答的声音曳然而止,水没了,他竟然一点都没喝到嘴里。 孟森狂怒,大喊道:“是谁,谁在跟你孟爷爷捣鬼呢?” 身后传来一阵咯咯的女人笑声,孟森飞快的转过身去,回收就想去扇身后女人的巴掌,他心里实在觉得这一晚被耍够了。 孟森挥出去的手很快就停在了半空,因为他实在是被眼前看到的情景吓傻了,眼前是一个里面正烧着火的巨大的锅炉,一个女人坐在锅炉内的炽烈的火焰之中咯咯地笑着,火焰随着她的笑声不断地从她的眼眶、嘴巴里冒出来。 孟森吓死了,转身就想逃,却一下子撞到了墙壁上,这时他才发现,这个房间原来的门都消失不见了,他根本就无法逃出这个房间。 “孟董啊,你跑什么啊,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吗?别忘了,你可是跟我睡过的啊?你还夸我服侍得你很爽呢。”女人在身后娇笑着说。 孟森听女人这么说,似乎这个女人是自己的熟人,他壮起胆子,回头偷眼去看那个女人,这是女人脸上的火焰都没有了,又现出了姣好的容貌,果然是熟悉的人,就是那个他派去服侍孟副省长的小姐,他笑了,说:“原来是你啊,刚才干嘛来吓我啊?” 女人笑笑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吗?” 女人说着就偎依到了孟森的怀里,就在这时,孟森忽然想到这个女人的名字,他记得这个女人的名字很怪异,那个姓字他都不认识,便问道:“诶,你究竟姓什么啊?那个字很怪,我都不认得啊。” 女人笑了,说:“孟董啊,你坏死了,连人家的姓都不认得啊,那个字念楚,我叫褚音。” 孟森这是脑海里猛然意识到他感到这个女人的姓怪异的时候,是在他把女人的身份证放进骨灰盒之中的时候,现在正跟他亲热的这个女人应该已经死了。想到这里,孟森不由得心胆俱裂,指着女人叫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女人就在这一瞬间变了脸,姣好的面容不见了,嘴和眼睛又变成了无尽头的火焰隧洞。孟森惊叫了一声,就想挣脱女人。女人却在这个时候把他抱得紧紧的,不让他挣脱,森冷的笑道:“孟森,你摆脱不了我的,我们俩已经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了。” 孟森心里很清楚女人已经是死人了,如果摆脱不了她,那他也将变成死人,就拼命地想要挣脱,女人却越抱越紧,孟森被抱得越来越喘不过气来,直至窒息。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孟森一下子被惊醒了,他猛的坐了起来,四处看看,那个叫褚音的女人没有了,床头柜那边手机正响得正欢,不仅松了口气,心说:“原来是做了一场噩梦,吓死我了。” 孟森一边去拿过手机,一边擦了一下额头吓出来的冷汗,看看手机显示的来电,竟然是孟副省长的,赶忙接通了,孟副省长的声音马上就传了过来,他埋怨道:“小孟啊,你睡得怎么这么死啊?” 孟森心说你没看现在都什么时间了,谁这个时候不睡得死死的啊?不过他虽这么想,话却不敢这么说。 孟森笑了笑,说:“我晚上多喝了几杯,所以没听到您打来的电话,您有事找我啊?” 孟副省长说:“小孟啊,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那晚死去的那个小姐。” 孟森刚才虽然被那个梦给吓着了,但是醒过来之后,心中其实并没有把梦当回事,也就是一个噩梦罢了,不伤筋不动骨的,心里当时害怕一点而已,醒过来就没什么的。现在孟副省长打来电话说几乎在他做梦的同时也梦到了褚音,这下子他的心才紧张了,怎么会这么巧合啊,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神? 孟森心中虽然紧张,却还并不十分相信真的有鬼神,便笑笑说:“省长,你别这么紧张,也就是一个梦而已。” 孟副省长说:“小孟啊,这个梦很恐怖的,我梦到自己在一个很诡异的走廊里,走廊里没有灯,黑漆漆的,好像有什么地方水龙头没关紧,总有滴滴答答的滴水声……” 孟副省长开始讲他的梦境,孟森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因为孟副省长讲的也是褚音坐在一个大锅炉里面,正被火焰燃烧着,后来他也被褚音弄得很舒爽,也是突然意识到褚音是个死人了…… 孟副省长的这个梦境跟孟森的基本是相同的,这似乎就不能仅仅用做梦来解释了,一定是有一种什么超自然的力量存在,才会让远隔千里的两个人做了同样的一个梦。孟森开始真的害怕起来。 孟副省长在那边讲着讲着,听到对面越来越没声音了,他本来就提心吊胆的,听孟森这边没声音,就更胆虚了,问道:“小孟啊,你还在听吗?” 孟森声音有点颤抖的说:“我在听呢。” 孟副省长说:“怎么你的声音也在发抖啊?” 孟森苦笑了一下,说:“因为我跟你做了一个一样的梦。” 啊!孟副省长恐惧的叫了一声,他没想到孟森居然跟他做了一个一样的梦,这让他的恐惧变得更加真实了起来,他慌慌张张的说:“小孟啊,你说是不是那个女人的冤魂缠上我们了?” 孟森说:“省长,您也相信这个?这世界上没有鬼魂吧?” 孟副省长苦笑了一下,说:“那你怎么跟我解释我们俩同时做了一个一样的梦呢?难道仅仅是巧合吗?我还没听人说过会有人巧合的做同样的梦呢。小孟啊,我们一定是被那个女人的鬼魂给缠上了,这下子坏了,我们都要倒霉了。” 孟副省长有点乱了阵脚的意思,孟森却并没有完全着慌,他终究是一个狠角色,虽然心里也不无恐惧,但是并没有就被吓住,他知道孟副省长这样子是不行的,老是这样子下去的话,不用等别人来抓他们,自己就把自己给吓死了,便说:“省长,您先别这样子好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我们还不知道呢,您先别自己吓自己。” 孟副省长苦笑着说:“小孟啊,还能是怎么回事啊?肯定是那个女人的鬼魂闹得。” 孟森心里就更加看不起孟副省长了,上次已经尿了裤子,这一次就被一个梦下成了这个样子,这也是省里的大领导,原来也是这样一个怕死的怂样。 孟森不能任由孟副省长这个样子下去,他必须给孟副省长壮胆,便说:“省长,别害怕,就算是鬼魂,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世界上不是还有能收鬼捉妖的人吗?再说了,这社会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这么个女鬼就能害到我们。” 孟副省长说:“小孟啊,你别光说这么空话啊,说这种空话有什么用啊,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如何来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是怎么样才能把这个女鬼给赶走。” 孟森说:“您先别慌好不好,天亮之后,我马上就去找这种能驱鬼的能人,行不行啊?” 孟副省长说:“你有这方面的朋友?” 孟森说:“我不信这个,所以也没结交这方面的朋友,不过我看束涛挺信这个的,相信他一定认识有这方面的能人。” 孟副省长说:“那行,天亮之后,你赶紧去找他,问问他这种事情该怎么办。” 孟森说:“好的。” 孟副省长说:“还有啊,先不要提我这边的事情,就说是你做了这样一个噩梦,让他帮你想想办法,知道吗?” 孟森明白孟副省长是不想暴露他涉及到了褚音吸毒猝死这件事情,便笑笑说:“这个我心里清楚了。” 第二天一早,孟森就跑去了城邑集团,看到束涛就说:“束董啊,真是被你说中了,昨晚我梦到那个女员工来纠缠我了,我以前从来不信这些的,也就没接触过这些东西,我看你对这方面懂得不少,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束涛看了看孟森,说:“你脸上的黑气更重了,你说,昨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了?” 孟森说:“也没有什么的,要说有,就是在夜总会碰到了一只黑猫,当时走廊里黑漆漆的,那只黑猫就只能看到两只眼睛,当时有点瘆人。” 束涛说:“这就是了,老人说黑猫来自地狱,是鬼魂的使者,通常停尸的地方都不让黑猫出现的,因为传说黑猫如果跳过尸体的话,就会诈尸,你们那个女员工的鬼魂估计就是被这只黑猫引到你们这里来的。诶,你们那个女员工死了几天了?” 孟森算了一下,说:“今天第八天了。” 束涛说:“她的尸体是你去处理的,还是她家人处理的?” 孟森说:“这个女人来的时候是别人带过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家人在什么地方,尸体当然是我处理得了。” 束涛说:“那你怎么处理的,烧了就算了?” 孟森说:“哪里,我给他买了一个很好的骨灰盒把他的骨灰给存放了起来,也算对得起他了。” 不干净的东西 束涛说:“这么说那些祭奠、烧七之类的你都没搞了?” 孟森笑了,说:“一个做小姐的,我去祭奠她什么啊,难道说我当祖宗一样供着她啊?” 束涛说:“这就难怪了,你别看那些老礼儿,这里面是有很多讲究的。老人说人死后七天魂魄会回来阳间看一下,这叫回魂,据说回魂时可以听到沙沙声,那就是灵魂的脚步声,而那些横死的鬼魂,可能因为在阳间有什么未了的事情,就会滞留在阳间不走,这个时候你如果碰到的话,很可能就会被他缠上的。” 孟森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他看了看束涛,说:“束董啊,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束涛说:“当然是真的了,老话就这么讲的嘛。” 孟森说:“你的意思是我遇到了回来的鬼魂?” 束涛点了点头,说:“我是这么认为的,你说的这个女的,猝死在你的夜总会,他的家人并没有来处理他的尸体,她的魂魄就滞留在你的夜总会,所以你才会在夜总会看到一只黑猫。你想想看,以前你在夜总会看到过黑猫没有。” 孟森摇了摇头,说:“这倒没有,不过我看那只黑猫很可能是只流浪猫,以前我夜总会那边整夜都很热闹,流浪猫是不敢去的,现在完全停业状态,没人在里面,所以一些流浪猫也可能出现在里面的。” 束涛笑了,说:“你这是给自己找理由啊,好吧,既然你不相信这些,你还害怕什么呢?” 孟森尴尬的笑了笑,说:“束董啊,我也就是分析一下可能性,并不是不相信了,那个噩梦也确实挺可怕的,你帮帮我,给我出个能解决问题的主意。” 束涛笑了笑说:“主意我倒是可以帮你出的,不过如果你内心中不相信这些,我出了主意也没用的。” 孟森说:“我信,我信还不行吗?说吧,什么主意。” 束涛说:“你要想从这个噩梦之中解脱出来,必须去求一个人了。” 孟森说:“谁啊?” 束涛说:“你知道无烟观吗?” 孟森说:“无烟观不是海平区那座小庐山上的道观吗?我听人说起过。你要我去那里啊?” 束涛点了点头,说:“无烟观那里的无言道长是一位世外高人,修习的是符箓派,据说道统源于符箓派圣地三茅观,擅长以以符咒等方术治病驱鬼,有人说无言道长身具以符咒召神、驱鬼、治病、隐身、刀枪不入等神通。去找他一定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 孟森笑了,说:“隐身,刀枪不入,有这么神吗?我怎么觉得有点邪气啊?” 束涛说:“你又来了,跟你说了,这些东西都是信才灵的,你如果不信这些的话,我也帮不了你的。” 孟森笑笑说:“好了好了,我信还不行吗?” 束涛说:“我跟你说这个无言道长的神通我是领教过的,我曾经和一个遇到一点挫折的朋友一起去见他,闲聊之中说起了测字,我那朋友就写了一个比翼双飞的比字让道长测,道长看他写完之后,摇了摇头,对我说你要多开导你这位朋友,他最近情路不顺,有要情死的想法啊。” 28、孟森看了看束涛,说:“你朋友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束涛笑了,说:“是啊,我的朋友当时大惊,他最近确实是喜欢上了一个跟他相差岁数很大的女孩子,结果对方家长拼命阻挠,两人就爱的很痛苦,便有殉情的想法。” 孟森说:“还真是这样子的啊?就这么一个比字,道长就能看出这些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束涛笑笑说:“我朋友也是这么问的,道长就讲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说我朋友之所以写这个比字,是有比翼双飞的意思,但是我朋友写这个字的时候却是印堂发黑,六神无主,一副彷徨的样子,说明他并没有信心能够跟对方比翼双飞,在这一方面他所受的阻挠很大。另一方面比字是两个匕首的匕字叠在一起,匕首是为凶器,还有两把,主对事主大凶,比字又是毙命的毙字的上半部分,是毙字的起手部分,说明写这个字的人已经起了死意,如果我没猜得错的话,你们是相约割腕殉情的吧?我那朋友当时大惊,说道长真是神准,所说的一点都不差。” 孟森笑了,说:“真的假的,碰上的吧,我记得前段时间那个电视剧雍正皇帝演过一段有关测字的剧情,这个束董应该看过吧?” 束涛比较喜欢权谋的东西,还真是认真的看过这个电视,孟森说的这段是,当时皇位的继承人选中,四爷胤祯,即后来的雍正、八爷胤禩都是热门。尤其是老八胤禩,在朝野内外有八贤王之称,呼声很高。 有人给八爷胤禩引荐了一位江湖异人,叫张德明,是个道士,说是这道士生于明朝永乐年间,到康熙年间已经三百来岁了。自幼披发入山学道,深得道教的精髓,参破天地玄机,卜吉凶,断生死,看相算命神准。 张德明就被请到八王府给八爷看相,胤禩上来就给老道出了个难题——自己穿着青衣小帽跟二十几个奴仆混在一起,要看看张德明能不能找出自己来。张神仙说这太容易了,眼睛一扫,过去就把八王爷给提溜出来了。他解释说:“每个人头上都有属于自己的气,八王爷头上是白气,直贯长虹,而且暗示王字头上加白(皇),贵不可言。” 后来又测字,八王随口说个美字,道爷一笑:美字拆开是八王大,八爷必能位极人望。众人叹服。这故事后来传到四爷胤祯耳朵里,把老四恶心的够呛。他手下的第一智囊布衣书生邬思道哈哈大笑,说四爷您怎么能让这种江湖术士给忽悠了。八爷头上有白气,纯粹扯淡,谁能看见? 至于拆字测字,更是文字游戏。美字可以拆成八王大,也可以拆成八大王、大王八,哪有一句好话?雍正这才释然。 束涛笑了,说:“孟董啊,事情没有电视演的那么简单,有些事情不是文字游戏就能解释的。我看无言道长测字很准,当时正是我们争夺旧城改造项目的关键时期,我心中也没有底,就也让他帮我测了个字,想要让他看看我们争取旧城改造项目胜算有多少。” 孟森说:“你测了什么字?” 束涛说:“我当时心中也不知道写什么字好,就随便写了一个三字给他。” 孟森说:“那他怎么解释的?” 束涛说:“当时道长没有丝毫犹豫,张口就说旧城改造项目我们争取不到了。” 孟森说:“不是吧?他怎么就能知道我们争取不到了呢?” 束涛说:“道长说,三字是王字少了中间那一竖,等于说是做王的没有了主心骨啊。王是什么,是领导者、主事者的意思,王没有了主心骨,说明在帮你们争取这个项目的人现在徘徊不定,并没有拿定主意一定要帮你们。而三字本身也有三心二意的意思,帮你们争取项目的那个人都三心二意了,你们又怎么能有机会赢呢?孟董啊,现在你也知道了,我们旧城改造项目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张林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不敢豁出去一切来帮我们,所以才失败的,你说,道长说得准不准啊?” 孟森说:“这么说倒是有一点准,束董啊,你安排个时间带我去见见他吧。” 束涛说:“我今天倒没什么事情,要不我们现在就去?” 孟森说:“那是最好了,我也不想老是被鬼魂缠住,这种事情还是尽快解决掉比较好。” 两人就去了海平区的小庐山,车直接开到了无烟观的山门前,束涛和孟森下了车,直接进了道观,无言道长正在道观内跟什么人打电话呢,看到两人进来,示意两人先坐,他要打完这个电话。 不知怎么了,虽然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是电子时代,但是孟森看到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道士拿着个手机在打,总有几分很荒谬的感觉。心说这道士倒是与时俱进啊,也用起现代化的设备了。 道童过来给两人奉上了茶水,无言道长虽然道号叫无言,却名不副实,话很多,道童都泡好茶了,他还在跟对方说着什么。孟森在一旁听无言道长一直称呼对方为厅长,好像是跟省里的某位领导在讲话,心说不管怎么说,这老道倒是人脉挺广的。 过了好一会儿,无言道长总算结束了通话,走过来坐到了主人的位置上,看了看束涛,笑笑说:“不好意思啊,束董,省民政厅的白厅长有些事情要跟我咨询,我也不好挂他的电话,只好陪他啰嗦了这么多,害你们久等了。” 束涛笑笑说:“我们是不速之客,等一下也是应该的。” 无言道长又看了一眼孟森,眼神有点惊诧的挑了一下,说:“束董,你这位朋友脸上的黑气很重啊,近些天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法力 束涛笑了,说:“道长眼神果然锐利,一眼就看出我这位朋友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兴孟集团的孟森孟董。” 无言道长笑笑说:“原来是孟董啊,久仰大名了,幸会幸会。” 无言道长已经放下了手机,孟森这时才得完全看清他的样貌,心中未免有点小失望,无言道长略微有点胖,一个圆嘟嘟的脸很是粗鄙,一点仙风道骨都没有,倒很像一个杀猪的屠夫。 孟森笑笑说:“幸会,我听束董说道长神通广大,能卜吉凶,断生死,招神驱鬼,兄弟我遇到了点难事,想求道长出手帮忙一下。” 无言道长笑了笑,说:“我没那么大神通,一点雕虫小技而已,束董谬赞了。” 束涛在一旁笑笑说:“道长不要谦虚了,我是领教过你的神通的。我这个朋友确实是遇到了一点难处,还望道长施以援手。” 无言道长眼神转向了孟森,笑着摇了摇头,说:“孟董啊,你怕不是遇到点难事那么简单吧?我看你于佛道之事并不十分的相信,不是很诡异的事情,你怕是不会找到贫道这里来的。” 孟森笑笑说:“道长果然看得很准,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算出我来所谓何事啊?” 无言道长笑了起来,说:“孟董这是想考考贫道了?” 孟森笑笑说:“道长是不是怕了?” 无言道长呵呵笑了起来,说:“我怕什么啊,说到底我们不过是朋友坐在一起闲聊,就算我说的不对了,也就博君一笑而已,孟董总不能把我这道观给砸了吧?” 孟森心说这老道还真是个老油条啊,什么事情还没说呢,就事先设定了底线,这样子就算他说的不灵,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孟森笑笑说:“道长真是会开玩笑,大家都是束董的朋友,怎么会砸了你的道观呢?” 无言道长笑了笑说:“那是孟董现在这几年行为收敛了很多,如果早几年,如果我说的不灵,你会真的砸了我的道观的。” 孟森愣了一下,看了看无言道长,笑笑说:“看来道长是知道我孟森这一号人物的了?” 无言道长笑笑说:“那倒不是,我是从你的面相上看出来的,你少年时家境贫寒,父母对你管教很少,很早就在社会上闯荡,养成了你好勇斗狠的性格。但是你又不像那些只会好勇斗狠的街头痞子,你头脑又很灵活,知道审时度势,知道打打杀杀并不能成什么气候,就利用你前期赚的那些钱组建了现在的企业,并在商界站稳了脚跟,这些我说的对吧?” 孟森笑笑说:“道长,我的这些情况在海川很多人都知道,你能说出这些来,并不是什么本事,你也别废话了,你就告诉我你算的我的来意是什么好了。” 无言道长笑笑说:“这个我可不能凭空推算,你的给我一点由头我才能推算的。就像我看你的面相,就是根据你的面相来推算的。” 孟森笑笑说:“这倒可以,我听束董说你的测字很灵验,就帮我测个字吧。” 无言道长笑了,说:“行啊,那就请写下你要测的字吧。” 孟森心说写什么字呢?他看了一样一旁的束涛,他心里忽然起了一个促狭的念头,就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三字。 束涛一直看着孟森,一看孟森写出了这个三字,就有点坐不住了,明知道无言道长已经帮自己测过这个字了,孟森还写出这个字来,便知道孟森这是有意而为之,是想难为一下无言道长。他看着孟森说:“孟董,别跟道长开玩笑,这件事情是很严肃的。” 孟森笑笑说:“束董啊,道长都还没什么表示,你紧张什么啊,既然道长神通广大,那他一定会测出什么来的。” 无言道长看着孟森笑了笑,说:“看来孟董是知道我是如何跟束董解释这个三字的了,孟董真是有趣啊。” 孟森笑笑说:“道长,你别光说有趣,字我已经给你了,你倒是测啊?” 无言道长笑笑说:“那好,我就帮你测,虽然你跟束董在我这里都写了一个三字,但是因为写字的时候你们的心态是不同的,所测得结果也就不同了。束董的三字是随意写出来的,是意识的自然流露,因此他的三字最能表明他当时所处的状况。而孟董这个三字是刻意而为之的,是心有定见才写出来的,那就不能把这个三字仅仅当做三字来看了,而是三字加上主心骨,那就是一个王子了。” 孟森笑笑说:“道长这话都是有些道理,但是这个王字跟我的来意有什么关联吗?” 无言道长笑了,说:“是有很大的关联的,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虽然因为你有心有定见,组成了这个王字,但是这个王字的组成是刻意地,很勉强的,总差了那么一点。王字加一点,就是一个主字。” 说到这里,无言道长抬头看了看孟森,笑笑说:“在你求我帮忙的这件事情之中,你并不是正主,你只不过是被人派来的,对不对啊?” 孟森这下子可惊呆了,孟副省长跟褚音的事情他连束涛都没告诉过,孟副省长到过海川的事情也只有他一个人知情,怎么这个老道竟然一口就说出他不是正主,是被人派来的这样的话来,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束涛也满脸困惑的看着孟森,孟森震惊的表情说明无言道长说的是真实的。他根本就没想到这件事情里面孟森还有事会瞒着他。 孟森看出来束涛是有话想问他的,这话如果真的让束涛问出口,他还真是不好回答,赶忙一摆手,说:“束董,你最好什么也别问,你问了我也不会回答的。” 束涛看了孟森一眼,看得出来孟森的态度很坚决,知道问了也不能得到答案的,便把想问的话给吞了回去。 下面的话似乎并不方便在束涛面前说了,孟森看了看无言道长,说:“道长,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无言道长看了看束涛,束涛看孟森这么郑重,就知道牵涉到的那个正主绝不简单,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了。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这种事情他最好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便冲着无言道长笑了笑说:“道长,你陪我的朋友去吧,我在这里喝茶等你们。” 无言道长就把孟森带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里面,孟森笑了笑说:“道长,刚才有些不够恭敬,还请海涵啊。” 无言道长笑了,说:“这么说,我推算的不错了?” 孟森笑笑说:“道长真是神准,我确实不是正主,正主现在不能来你这里。想来道长已经推算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吧?” 无言道长说:“我大致上是有了一定的脉络了,三字也代表着三界的意思,我们道家所说的三界,一般是指天、地、人三界,指的是整个世界或是宇宙范围。天界是神仙和圣人所在的天堂或天庭,是俗人所无法高攀的神圣世界;人界也称人间、阳间,即指现实的宇宙,多指地球;地界或魔界,也称鬼界和阴间,意指充满恐惧、犹如阴曹地府般的世界。你现在印堂发黑,心存恐惧,你涉及的事情显然是与三界之中的地界相关,也就是与鬼界或者阴间相关。如果我推算的不错的话,一定是有一个女人因为跟你那正主相关的原因而殒命了。当然了,我说的相关,并不是说人就是那个正主给害死的,他只是一部分原因,那个女人也该负上很大的责任的。” 孟森说:“道长,这你也太神了吧?连这个也能推算的出来?” 无言道长笑笑说:“不是我神,是你的字藏着这么多玄机。你不要看不起文字,仓颉造字而天雨粟,鬼夜哭,就说仓颉造出字的那一天,白日竟然下粟如雨,晚上听到鬼哭魂嚎。为什么下粟如雨呢?因为仓颉造成了文字,可用来传达心意、记载事情,自然值得庆贺。但鬼为什么要哭呢?有人说,因为有了文字,民智日开,民德日离,欺伪狡诈、争夺杀戮由此而生,天下从此永无太平日子,连鬼也不得安宁,所以鬼要哭了。所以说这文字是蕴含有命运的枢机和鬼神的意志的。” 孟森说:“道长,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了,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办呢?现在那个女鬼已经出现在我和这件事情的正主梦中了,下一步还不知道怎么纠缠我们呢。” 无言道长笑了笑说:“你到了我这里,就没事了。” 孟森说:“道长有办法帮我们解决?” 无言道长笑笑说:“我修的是符箓派,驱鬼这一路自然是拿手的。你等一下,我帮你画两张符。” 无言道长就拿出了黄裱纸和朱砂、毛笔,就在孟森面前在黄裱纸上,用朱砂画了两道像字又不是字的符,然后念念有词说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似乎在给符赋予法力。 另一半 念完之后,无言道长小心的将符折好,然后装入了两个红布的小囊之中,这才把小布囊给了孟森,说:“这两个小布囊你和你那个朋友要贴身带着,我想就不会再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骚扰你们了。” 孟森双手接了下来,笑笑说:“谢谢道长了。” 孟森小心的将红布囊收好,然后从手包里拿出了两万块钱,放在了无言道长面前,说:“这个请道长笑纳,给道观做点整修费用。” 无言道长倒没推辞,笑着将两万块钱收进了抽屉里,然后说:“谢谢孟董了。” 孟森这个时候想起来孟副省长争取省长的事情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孟副省长也没透露什么出来,就很想让无言道长帮他推算一下,这个省长到底还有没有戏,便说道:“道长,我还有一事想要请教你,我这个朋友最近一直在谋求一件大事,你看他能成功吗?” 无言道长摇了摇头,说:“你朋友最近遭遇到女鬼这种事情,鬼为阴,只有趁人的阳气衰落的时候才敢来缠人,阳气衰落,时运必然会涣散,这说明你朋友的时运正值涣散之时,时运涣散,诸事都不会顺利的。我想你朋友谋求的大事如果是近期就要见分晓的话,一定是不成的。三字与散同音,你写了这个字,也很好地说明了你朋友目前的所处的境况。” 孟森便知道孟副省长争取省长这件事情是没戏了,看来上一次孟副省长来海川那么暴躁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一定是他知道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才会那个样子的。这个时候孟森心里多少有点后悔,不该为了一时的促狭,写了那个三字,也许写别的字,结果会不同呢? 这谁都无法知道答案了,毕竟有些事情是无法从头再来过的,孟森只好说:“谢谢道长了。” 孟森就出来跟束涛汇合,两人就离开了无烟观,在路上,束涛一直没说什么话,也没问什么,孟森就估计他应该已经能猜得出来这件事情是与孟副省长有关的,他也不去解释,也不能解释,两人就这样在一个沉默的气氛下回了海川。 当晚,孟森就贴身带着那个小红布囊睡觉,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心理作用,这一夜竟然平安无事,连个梦都没做过,睡得十分的香甜。 29、汤言站在窗前,看着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北京城,心说这北京城越来越像一个国际大都市了,那些四合院、胡同之类老北京的标志在这中心城区越来越少,少到汤言站在这里看向外面,都有些不认识的感觉。 曹艳从身后抱住了汤言,脸贴在汤言的耳边,柔声的问道:“为什么还不睡啊?” 汤言回头看了看曹艳,笑了笑,说:“我睡不着,你什么时候醒了?” 曹艳笑笑说:“刚刚睡梦中我一摸你不在我身边,还以为你离开了呢,就醒了。诶,你在想什么呢?” 汤言说:“我在想这北京城是越来越繁华了,站在这里看向外面,我都有一种要迷失掉自己的感觉。” 曹艳笑了,说:“不会吧,你也有这种感觉啊?我以为就我有这种感觉呢,尤其是一个人在深夜的时候,站在窗前看向外面,我都有一种恐惧感,感觉要被浩大的北京城给吞噬了一样。” 汤言笑了,说:“我也是这种感觉,个人在这么大的北京城面前是很渺小的。” 曹艳笑笑说:“这可与你一贯的作风不一样啊。” 汤言笑笑说:“我一贯的作风是什么样子的啊?” 曹艳笑笑说:“你汤少那作风,那才叫气势凌人,不可一世,很男人啊。” 汤言笑了起来,说:“我有那样吗?” 曹艳笑笑说:“你说呢?” 汤言心知自己确实是那个样子的,便笑了笑,没言语。 曹艳抱紧了他,说:“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啊?” 汤言身体僵硬了一下,他并不喜欢身边的女人问他太多的问题。曹艳马上感觉到了汤言身体的变化,知道汤言不喜欢了,赶忙说:“我也就是随口问一下,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曹艳的体贴让汤言多少被感动了一下,这个女人算是善解人意的,跟他在一起这段时间,对他并没有提出过什么要求,只是很小心的讨好着他。虽然比不上郑莉,但是曹艳也算是一个很少见的女孩子了,通常那些女人跟在他身边,不到三天,就会原形毕露,要这要那的。汤言也不是给不起,但是他很讨厌这种被人当凯子的状况,往往满足了对方的要求之后,就会赶紧抽身。 汤言笑了笑,说:“你说对了,我是有点心事,这一次的重组案子明明各方面都安排的很好,可是我就是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曹艳愣了一下,汤言对她的疑问不但没发火,还主动说出了自己的心事,这是一个很好的迹象,说明汤言心中已经多少有点接受她了,这块坚冰总算是被她捂得融化了一点。 曹艳笑笑说:“也许本来就没事,但是你求好心切,所以就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汤言笑笑说:“你不懂的,这一次跟我合作的各方都有各自的心思,每一方的人物都不是善与之辈,虽然我已经安排好了方方面面,但是还是不得不小心一些的,尤其是那个女人。” 汤言心中始终放不下的是对方晶的怀疑,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没有弄明白这个女人的一切之前,他的心是无法放下来的。 曹艳愣了一下,她并没有见过方晶,也就不知道方晶的身份,只是汤言提到了女人,她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不会是跟汤言有些瓜葛的吧? 别的曹艳都能容忍,唯独汤言身边再出现别的女人,她是不能容忍的,毕竟她是对汤言抱有一定的幻想的,可不想只是跟汤言做做露水夫妻,她想要的是长久的。 这可要问清楚,曹艳说:“女人,什么女人啊?” 汤言回头看了看曹艳,知道她想到那方面去了,他有点受用这个女人为自己吃醋,便拍了拍曹艳的脸蛋,笑笑说:“你想哪里去了,我说的是一个有点难搞的合作伙伴。” 曹艳心放了下来,笑笑说:“这个应该不是问题吧,你汤少出马,女人没有不……” 曹艳说到这里,忽然想到那一次汤言跟她发火的事情了,似乎那一次就是因为有一个汤言没搞定的女人,汤言才跟她发火的。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心中暗骂自己不醒脑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汤言看曹艳停了下来,笑了,说:“怎么了,怎么不说下去了?” 曹艳尴尬的笑了笑,说:“对不起啊,我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汤言这才意识到曹艳可能是想到了上次的事情去了,他笑了笑,说:“好了,没事了,我没那么脆弱了,一句话都经不起。” 这有让曹艳感到了意外,今天的汤言似乎温柔了很多,她看了看汤言的脸色,小心的说:“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上次说的情敌的事情,是不是曾经有一个你喜欢的女孩子不喜欢你啊?” 汤言脸色阴了下来,说:“你今天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曹艳赶忙陪笑着说:“我就是有点小好奇,你不想跟我说也可以的。” 不知道怎么了,曹艳的小心翼翼让汤言竟然有了几分想倾诉的欲望,郑莉这件事情憋在他心中也很久了,他还真的没在别人面前吐露过心声。 汤言顿了一下,这件事情确实有段时间了,真要说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想一想的。他笑了笑,说:“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有些日子了,那是我证券行内的一个前辈很欣赏我,说是想把女儿介绍给我做女朋友。那个前辈也是行内翘楚,我很尊重他,就去见了他女儿。” 曹艳说:“他女儿很漂亮吗?” 汤言笑了笑说:“说不上很漂亮,但是很有味道,很有气质。你知道,女人如果只是很空洞的漂亮,也许第一眼你会被她的美色所吸引,但是第二眼你就会觉得很乏味。郑莉则不是这个样子的,她第一眼看上去绝对不是漂亮,而是有那种淡然脱俗的感觉,加上她还是搞服装设计的,衣着打扮得体,恰到好处的把她的气质衬托出来了。我当时就有一种感觉,这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出色的女人呢?” 汤言话里的信息很丰富,一是他念念不忘的这个女人名叫郑莉,而是这个女人还是一个服装设计师,这两项加到一起,可以上度娘去搜索一下,也许能找出本尊的资料呢。曹艳心里是很想见见本尊的,看看这个能让汤言念念不忘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样。 曹艳笑了笑,说:“原来她叫郑莉啊,真有这么出色吗?” 汤言点了点头,说:“她在我眼中真的很出色,这一点别的男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我是能看得出来的,她当时给我的那种感觉,就是她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另一半。” 四个阶段 曹艳想见郑莉的心就更热烈,她是想从郑莉身上学点能吸引住汤言的技巧。 曹艳笑了笑,说:“原来还是一见钟情啊。” 汤言苦笑了一下,说:“可惜我是单方面的,人家并没有看上我。” 曹艳笑笑说:“她看上的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官僚吧?” 汤言笑笑说:“就是那个。” 曹艳笑笑说:“其实你也不用觉得怎么样了,好女人不一定有好眼光,所谓的赖汉子娶花枝,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汤言说:“赖汉子娶花枝,这话有意思。” 曹艳说:“这是我家乡的俗语了,说的是有些男人虽然不出色,偏偏就能娶到出色的女人。我虽然没见过那个小官僚,但想来他也不会出色到哪里去。” 汤言笑笑说:“那个小官僚也还可以了,郑莉的眼光并不差。这一次重组的案子,这个小官僚也搅了进来,现在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曹艳笑了,说:“你把他也搅进来了?这下子热闹了,你不怕他跟你捣鬼吗?” 汤言笑了笑说:“首先一点,不是我把他搅进来的,是他们的领导安排他进来的。其次呢,就算他要跟我捣鬼,我也是不怕的。” 曹艳笑了,说:“这才是你啊,我就喜欢你这种不可一世的样子,男人嘛,就是应该什么都不怕的。” 有女人欣赏总是一件美事,汤言笑了笑,没说什么,眼神却再度转向了窗外,其实在他的内心之中并不是像他说的那么笃定的,上一次去海川,还仅仅是一次谈判,他就差一点就被工人围住了不放,现在实质性的重组就要展开,他将会再遇到什么都是很难说的。现在他将要开展的工作都是在傅华地头,傅华如果真的想要对他怎么样,他还是真的很难对付的。 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的地方,原本汤言算计好了,觉得找了当时还是省长的吕纪之后,他在海川的行动将会一马平川,不受任何人的阻挠了。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海川市政府竟然跟他玩工人闹事这一手。吕纪可以管得了市长市委书记,但是他是无法去管一群闹事的工人的。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出了了很多事先都没预想到的端倪,那个方晶在海川还潜伏着一个做市委书记的老同事,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一个打算。这些将来都可能是变数,这个重组案子将来会往哪个方向发展,汤言现在已经感觉没有那么的能掌控局面了。 汤言心中已经隐隐有些后悔的意思,这件事情他本来是基于跟傅华斗气才入手的,虽然评估过事情的风险和可得利益,但是终究没有全面客观地去分析,现在这些难以预测的事情出现,让他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就算是感觉有些不对,汤言也是不能放弃了,他的个性也不允许他放弃,特别是这件事情当中还有傅华,他是绝对不会在傅华面前认输的。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做下去了。 第二天,汤言刚到公司,汤曼就过来跟他说傅华来了。汤言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应该说汤曼这一点短时间表现的还是相当不错,在公司做事有条有理,丝毫没有那种大小姐的刁蛮作风,算他的一个好帮手。 这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吧,上一次去海川被围,让汤曼知道了这个社会所存在的一些风险,也知道了他这个做哥哥的赚钱的辛苦,汤曼就变得懂事多了。 汤言笑了笑说:“他没说来干嘛吗?” 汤曼笑笑说:“没说,估计是为了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来催你的吧,我把他带到了会客室,你要过去见他吗?” 汤言说:“行啊,我过去见他。” 汤言就去了会客室,傅华正坐在里面喝茶,看到汤言来了,站了起来,说:“汤少……” 汤言没让傅华的话说完,直接就打断了他,说:“直接说你来有什么事情吧,股市马上就要开了,我要去看盘,没时间跟你啰嗦。” 傅华知道汤言狂狷的个性,也不以为意,笑笑说:“是这样,市里面让我问一下汤少,框架协议达成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什么时间准备跟我们正式签约啊?” 汤言说:“就这件事情啊,你满可以打个电话来就行的,没必要跑这一趟的。我跟你说,傅主任,我们现在的内部合作伙伴之间还有点分歧,我还在做说服工作,还需要等几天的。” 傅华看了看汤言,说:“怎么你们还没商量好啊?市里面可是催过我几次了,你们的合作伙伴都有谁啊?哪一个对这个框架协议还有不同意见啊?” 汤言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这可是牵涉到很多方面的事情,我们当然要慎重一些了。至于合作伙伴都有谁,我想你查过新和集团的资料了,那里面都有股东的身份,我就不再跟你啰嗦了。” 傅华笑了,说:“新和集团的那些股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搞了个离岸公司出来,不就是不想被我们追到源头吗?” 汤言笑了,说:“那你还问?” 傅华笑笑说:“你不说是你的事,我问问总没犯什么错吧?” 汤言笑笑说:“如果我告诉你,这里面有你的岳父大人,你要不要去找他一下啊?” 傅华对郑坚可能参与这件事情并不意外,只是他和郑莉一直跟郑坚在冷战呢,这个时候让他去找郑坚,以郑坚的个性,不但不会帮他,说不定还会把他嘲讽一通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还是算了吧。” 汤言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啊,你别这么小气了,郑叔总是你的长辈,你低低头又能怎么样呢?”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是劝我跟他和好吗?” 汤言说:“是,我是想劝你们和好。郑叔虽然在我面前没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那是硬撑的,他很疼小莉的,你们跟他冷战,他的心情是不会好的。” 傅华倒并不是不想跟郑坚和好,只是郑坚那个态度让人实在受不了,似乎冷一冷更好些,便笑了笑,说:“汤少,你不是急着要去看盘吗?怎么还不走啊?” 汤言笑笑说:“你不用给我转话题,我是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你应该做点什么的,别让小莉夹在中间难做好吗?” 傅华笑了,说:“好吧,我会想想怎么去跟他和好的。你去忙你的吧。” 汤言笑笑说:“那行,我去看盘了。” 汤言就离开会客室往外走,傅华也在他身后站了起来,在汤言走到门口的时候,傅华突然问道:“诶,汤少,那个鼎福夜总会的方晶也是你们的合作伙伴吗?” 汤言身子短暂的顿了一下,心说这个傅华嗅到什么了吗?这家伙竟然猜到了方晶也是合作伙伴之一,真是好敏锐的嗅觉啊。 汤言也没回头,只是笑了笑说:“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新和集团的资料里面就有股东的名单,我不想再跟你重复了。先走了。” 汤言就推开门离开了,傅华也往外走,汤言那短暂的一顿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猜测方晶真的可能是新和集团当中的一份子。这个方晶还牵涉到了市委书记莫克,这个关系真是很复杂啊。 出了会客室,正碰到汤曼,汤曼笑笑说:“傅哥,你这是要走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你哥要急着看盘,没时间跟我多聊。” 汤曼笑笑说:“傅哥,你别急啊,我哥有些事情还没准备好,准备好了,马上就会启动海川重机的重组的。” 傅华笑笑说:“我也没急,就是市领导让我来催一下。小曼,你挺棒的,在这里能帮你哥不少忙吧?” 汤曼笑笑说:“也还可以吧,你不坐一会了吗?” 傅华笑笑说:“还是算了,我要回去跟领导汇报呢。” 傅华就回了驻京办,就打了电话给金达,这一次他去找汤言询问重组的进展是金达布置得任务,他需要跟金达做汇报。 金达并没有接通电话,而是按掉了,傅华就知道他不方便接听,也就没再打过去。一个小时之后,金达把电话打了过来,说:“傅华,刚才在开整顿工作作风的会议,莫书记在讲话,我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 傅华知道整顿工作作风这件事情是市委书记莫克上任以来抓的第一件大事,相关的精神已经传达到驻京办了,要求驻京办也要开展整顿工作作风的活动。傅华对这种走形式的东西是很反感的,但是这个官场却是由这些走形式的东西组成的,他作为诺大的政府机器中的一个环节,也只能跟随者主政者的脚步起舞。 按照市里面的部署,整顿工作作风活动是要分四个阶段的,第一阶段是宣传教育、领会精神;第二个阶段是自查自纠,端正作风;第三个阶段,分片抽查,重点整改,第四个阶段就是建立制度,完善机制。 似懂非懂 傅华记得自己看到这个文件的时候,心里还觉得很好笑,这四个阶段的规定太空洞了,几乎是可以适用于任何一项整顿活动的,随便改改名字,就可以用于一项新的整顿活动中,这也算是官八股的一个典型表现了。 驻京办的整顿工作基本上是与市里面的同步的,目前活动还在第一阶段,重点在于宣传教育,领会精神,所以会议开得比较多。金达说的意思是莫克又有了新的讲话了,傅华笑了笑说:“看来我们又有新的文件精神要学习了。” 金达笑了笑,说:“文件是新的,精神却是老的,年年都整顿,讲来讲去都那么一套了。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遵照您的指示,我去找了汤言,问了他什么时候他准备跟我们签订正式的重组方案,他说他那边还没商量好,一时半会儿还不行。就跟您汇报一下。” 金达说:“这么说不是汤言对我们有什么不满了?” 金达是看汤言回了北京之后,迟迟不肯跟海川方面签订正式的合同,就有些担心汤言是不是对海川市政府方面有什么不满,所以才不肯签约。这毕竟是书记吕纪交代的事情,如果办砸了,金达跟吕纪不好交代的,因此才通过傅华去看看汤言方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傅华笑了笑说:“我看了一下汤言的态度,好像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十分的不满,我想是他的准备工作还没做好吧。” 30、金达放下心来了,汤言方面如果没准备好,那责任就不在他身上,就算最后这件事情如果办不成,吕纪也就不能怪罪到他身上。 金达笑了笑说:“那就好。” 金达就想挂了电话,不过在要挂断的那一刻,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便说道:“诶,傅华,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啊,整顿工作作风这件事情你要充分重视起来。我前面所说的走形式的话只是开玩笑的,你可别因为这个就不把整顿工作作风当回事情,现在莫书记可是十分重视这个活动的。” 这就是金达想起的事情,莫克现在拿着整顿工作作风很当回事情,金达就想到事情也许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莫克心中一定是有着别的盘算的,尤其是整顿工作的第三个阶段,分片抽查,重点整改。这个阶段的设定是很有想象空间的,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很可能成为一种政治操弄的工具。 整顿从来就是一个清除异己的大好机会,操纵整顿的人是大可以利用这个工具,清除政敌,从而达到全面掌控政局的最终目的。 如果莫克真是这样想的话,这就不仅仅是一场政治秀了,那他就是别有居心的了。而从莫克来到海川玩弄的几手来看,他别有居心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这可是不能不防的。而傅华虽然跟他的关系时好时坏,但是身上却是明显挂着金达嫡系的牌子的,傅华又远在北京,不在海川市委能够时时掌控的范围之内,莫克很可能就会觉得傅华不会拿整顿当回事情,从傅华这里开刀,很可能就会抓到傅华对整顿工作不认真的把柄,这样子既可以打击金达,又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因此金达就觉得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傅华的。 金达的话并没有让傅华引起充分的重视,他笑了笑说:“这您放心,驻京办这边是严格按照市委下发的文件的规定,开展整顿工作的。” 金达笑了,说:“傅华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光严格按照文件的规定去执行是不够的,驻京办必须做得更好。” 傅华愣了一下,他本来就对这种形式主义很反感,金达却要求他更好,这不是让他走更多的形式吗? 傅华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金达笑笑说:“我的意思很简单,你想想就明白了,云山县的孙涛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傅华笑笑说:“那我当然知道了,孙涛不就是这一次整顿的由头吗?” 金达说:“那你想想这一次孙涛是怎么被抓到的,我想你大概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傅华是知道时间的整个经过的,云山县本来是海川市的一个偏远县,市区离那里有一段距离,市里面对那边的管控相对较松,莫克要去调研,又不通知云山县,等于是说就是想在云山县抓一个工作作风散漫的典型,也就是说抓孙涛是莫克有意而为之了。 联想到驻京办也是离海川很远,市委对这边的管控也相对较松,如果莫克出于跟抓孙涛同样的心理,很可能就会拿驻京办开刀的。 傅华明白了金达的意思了,便笑笑说:“我明白了市长,我会充分重视起来的。” 金达笑笑说:“能充分重视起来就好,你和驻京办的同志绝对不能敷衍了事,在宣传教育。领会精神的阶段,要每个人都作出学习笔记。在自查自纠阶段,你们都要深刻反省自己平常的工作作风存在的问题,从而有针对性的整改,你明白吗?” 傅华笑了笑说:“需要这么做吗?” 金达笑笑说:“对愿意走形式的人来说,这是必要的,只有你让他挑不出毛病来,这件事情才算是圆满。” 傅华说:“我明白了金市长,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做好这件事情的。” 金达就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想了想,又把电话拨给了于捷。既然存在莫克操弄整顿活动的可能,金达就觉得也需要提醒一下于捷。现在金达已经发现莫克是一个很爱玩心机的人,对付这样的人他是并不擅长的,他必须巩固跟于捷的联盟,利用大家的力量来对付莫克。 于捷接了电话,笑了笑说:“市长找我有事啊?” 金达笑笑说:“老于啊,我刚才认真想了想,越想越觉得莫克书记搞这一次整顿工作是很英明的,也是很有必要的。工作作风的重要性你我都是很清楚的,我们应该在莫克书记的领导下,树立起全市一盘棋的思想,大力整顿工作作风,特别是对那些平常工作作风散漫不拿工作纪律当回事情的同志,一定要较强教育,要引起他们的充分重视,彻底改掉他们工作中存在的坏习惯,坏毛病。” 于捷对金达的话似懂非懂,他是知道金达不太可能会改变立场,跟莫克同一阵线的,那金达的话就是正话反说了,那重点可能就是存在问题的同志了,金达大概是想提醒他什么吧。 于捷笑了笑说:“市长啊,我跟您想到一起去了,我也觉得莫克书记发起整顿活动是很英明的,我很赞同,我也提醒过想孙涛同志那种工作作风散漫的人,要他们利用这次整顿工作充分反省,彻底改变存在的工作作风问题。” 金达笑笑说:“光有反省是很不够的,我想了一下,这一次整顿绝对不能走过场,学习阶段一定要有学习笔记,自查阶段要写出自查报告,这样子才能确保对这一次的整顿活动有充分的认识和重视,不然的话,在抽查整改阶段这些同志可能就会很被动,很难过关了。” 于捷马上就明白金达在担心什么了,金达是担心莫克会利用抽查整改来拿一些不服从整顿活动的同志开刀,他笑了笑说:“金市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说的真是太对了,我一定提醒下面的同志,要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确保整顿活动能够收到最好的效果。” 金达看于捷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笑了笑说:“实际上这也不算是我的要求了,这是莫克同志想要达到的效果,我们一定要尽力做好它,确保莫克同志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于捷呵呵笑了起来,说:“是啊,莫克同志的这份苦心一定不会白费的。” 北京,海川驻京办,傅华正领着驻京办的全体工作人员在学习这一段时期中央已及省市下发的文件。傅华拿着文件在朗读,林息和罗雨以及驻京办的工作人员都在记笔记。这是傅华按照金达的明确指令部署下来的,在不耽误工作的前提下,每天下班前抽出一小时来组织学习,并要求每一个工作人员都必须写出学习笔记来。 傅华正在读着文件,外面一个值班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对傅华说:“傅主任,外面有人找。” 傅华就把文件交给了林息,让他继续领着学习下去,自己走出了会议室,就看到邓子峰正站在他办公室外面。傅华现在已经知道邓子峰即将成为东海省的省长,就赶忙迎了过去,笑了笑说:“我是称呼您邓叔好呢,还是邓省长好呢?” 邓叔笑了笑,说:“你还是称呼我邓叔吧,听起来比较亲切。再说省长的任命还没公布,你现在就称呼我为省长,我还真的不敢答应。” 傅华笑了,说:“那邓叔里面请。” 傅华就把邓子峰让进了办公室,坐下来之后,边倒茶边看了看他,笑笑说:“您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差不多 邓子峰接过了傅华给他泡的茶,笑了笑说:“我明天就到去东海省,出任东海省的代省长,所以今天过来看看你。怎么样,小傅同志,你是不是心里已经后悔跟我打得那个赌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邓叔您别这么自信,那个赌我真的还不一定会输的?” 邓叔笑了,说:“小傅同志,我倒是觉得你太自信了,我马上就要出任省长了,要想彻底查办云龙公司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我先恭贺您就要履新了,即将成为东海省的新的省长。但是我还是想奉劝您一句,别打这家云龙公司的主意了。” 邓叔笑了笑说:“怎么,你怕输?” 傅华笑笑说:“一百块钱我还输得起,而且我内心深处是盼望着您能赢的,您能赢了我,说明这世界上还有那种为了信念而活着的人。” 邓叔笑笑说:“但我听你话里的意思却是,我根本赢不了。” 傅华笑笑说:“您先等一下,我给您看一个东西。” 傅华就去打开了桌上的电脑,然后进入了海川市政府的网页,调出了海川市政府海川市国土局对云龙公司违规用地罚款五百万元的决定,然后把电脑屏幕转向了邓子峰,笑了笑说:“邓叔,您看这是什么?” 邓子峰看完了处罚决定,多少愣了一下,说:“以罚代管,海川市政府的动作好快啊。” 邓子峰说完抬起头来看了看傅华,说:“你提醒过你们市长?” 傅华笑了,说:“邓叔,我怎么提醒啊,虽然南哥和晓菲都在我面前说过您可能成为东海省的省长,但是这终究不是正式的任命,我总不能去告诉我们市长说,有一个可能成为省长的人可能要查云龙公司的事情吧?” 邓子峰笑了笑说:“这倒也是。不过这也不代表什么,一个市政府的决定并不是一个最终的决定。” 傅华听出邓子峰似乎还有抓住这件事情不放的意思,便笑了笑说:“邓叔啊,我劝您还是不要抓住这件事情不放了,最起码现在不要。我这可不是为了赌赢你,而是觉得如果您刚履新就动这件事情,会让省市很多官员受到牵连,打击面太大,对您并不利。” 邓子峰点了点头,说:“我也顾虑这个。当初郭逵不动这个,是因为他要交班,不想在交班的敏感时期有太大的动作,我现在是要接班,似乎也面临着同样的窘境。而且海川市的这个处罚决定一出,让整个事态变的更为复杂了。” 傅华笑笑说:“是啊,海川市这个处罚决定虽然处理问题处理的不够彻底,却也总是处分了,对各方也有了一个交代。您如果一上任就抓住这件事情不放,会让东海的官员们觉得您吹毛求疵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这就是海川市这个处罚决定高明的地方,通过罚款,把一个不合法的事情变的合法了。时间点又掐算的正好,在郭逵离开东海之后,你们这个金市长高明啊。” 傅华笑笑说:“我倒不觉得金达市长能有这么高明的政治手腕,估计是被高人点拨了。” 邓子峰说:“我看过金达的履历,他是被郭逵一手拉拔起来的,如果他这么做真是受高人调拨,那这个高人应该是郭逵无疑了。” 傅华笑笑说:“这也不一定,金达在省政府搞政策研究的时候,吕纪已经是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了,虽然金达跟吕纪的关系没有跟郭逵的深,但是也是相当不错的,吕纪还很赏识金达提出的海洋战略规划,从侧面提醒一下金达这件事情也是很可能的。” 邓子峰笑了,说:“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邓子峰说着,拿出了皮夹,从中掏出了一百块钱,笑着递给了傅华,说:“小傅同志,愿赌服输,这一百块钱你收着。” 傅华怎么好去收省长的一百块钱,他笑着推了回去,说:“邓叔,不管怎么样,云龙公司的事件也算是被处理了,应该说我们算是谁也没输,谁也没赢,算是打平了。” 邓子峰说:“不行,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当时可是赌说要彻底处理,现在这样子怎么说也不是彻底处理,我输了,行了,这钱我让你拿着就拿着,再推辞我就当你看不起我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我就收着,话说我还从来没赢过像您这么大领导的钱,这我可要好好保存着。” 傅华把钱就收了起来,邓子峰看了看他,笑笑说:“小傅同志啊,说起来我们也算是一见如故了,前些日子我托苏南跟你说过,想要你来省里帮我,被你拒绝了。我想可能是让人来找你谈有点诚意不够,所以今天我就专门登门请你,你跟我去东海省政府任职吧,我想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很好的位置的。”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您这可是难为我了,我记得上一次您给我下了一个犬儒主义的标签,事后我想了想,还真是很恰当,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我还是愿意守着我这个驻京帮主任的位置,不想去省政府的。” 邓子峰看了看傅华,说:“真的不想去帮我?我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如果能去的话,对我的帮助很大。” 傅华笑笑说:“邓叔,我真是很抱歉,谢谢您这么赏识我,但是我现在已经习惯了北京的生活,家也按在了北京,我不想破坏现在稳定的生活了。” 邓子峰摇了摇头,说:“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说起来对这个社会都是一肚子的不满意,却不肯真正为此做点什么。好了,人各有志,你不想去我也不能勉强你。” 傅华笑了笑说:“我真的没有您想的那么重要,整个政府实际上就是一架机器,个人在其中,只不过是一个零件,只能随着机器的运转而运转,改变不了什么的。” 邓子峰笑笑说:“好了,你不用说那么多了,这样吧,我明天就要正式去东海上任了,你给我这个空降的省长点建议总可以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给您建议,这要传出去,我怕是会被人笑死的,我算什么东西啊,能给您这个省长什么建议。” 邓子峰说:“别在我面前装谦虚了,有人说东海省现在的蓝色经济规划,是以金达的海川海洋经济规划为蓝本的,而当初金达之所以能提出海洋经济规划,你在其中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的。我看过东海的海洋经济规划,很多方面还是很有创想的。小傅同志啊,你说,我接任了东海省长,要拿这个海洋经济规划怎么办呢?” 傅华笑了笑说:“您真要听我的意见?” 邓子峰笑笑说:“反正我们这是闲谈,你姑妄说之,我姑妄听之。” 傅华说:“那我可说了,我个人认为,您应该延续这个规划,理由有三,一是这个规划贴合了东海省海岸线长的实际情况,现在工业农业的发展在东海省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在想要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已不可能,而向广袤的海洋要效益是目前国际上的一个大趋势,东海省拥有这么多的海洋资源,目前正是大有可为的时候。” 邓子峰说:“那第二呢?” 傅华说:“第二,这个海洋经济的规划本来是由现任的书记吕纪提出来作为全省的发展战略的,您延续他这个规划,在一定程度上会让吕纪书记对您有好感,从而让你们的关系可以处得很融洽。” 邓子峰说:“可是这个海洋经济规划是吕纪的,我只是延续,会不会让人觉得我这个新省长没什么作为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是我说的第三点了,海洋经济规划是一个很大的筐,里面可以装很多你想要装进去的东西的。延续海洋经济规划,并不是说要止步不前,而是可以将海洋经济规划继续深化细化,从而做出与吕纪书记前面所做的事情不一样的东西来的。” 邓子峰说:“你想要什么样的不一样?” 傅华说:“吕纪省长前面做的有点过于重视海川市的海洋科技园项目了,我倒不是想说重视海洋科技不好,海洋科技是海洋经济的基础,重视是对的。但是把它抬到太高的位置,也会制约海洋经济其他方面的发展的。而且从东海省的实际状况来看,一个两个海洋科技园项目就足够了,不可能遍地开花的。比起海洋科技园项目更重要的是海洋科技在东海省中的推广运用,科技成果只有产业化,才能带来最大的效益。” 邓子峰说:“你这个想法很有新意啊,不错,回头我会好好想一想的。不过你这些话如果被你们市长听到了,估计他可不会感激你的。” 傅华笑了,说:“金达市长其实是一个很认真很讲原则的人,如果您问他对东海省海洋战略的考量,我估计他的答案应该跟我差不多。” 祛除衰神 邓子峰笑了笑说:“讲原则还会出现云龙公司这种事情?” 傅华说:“其实金达市长这些基层的官员们是很难做的,上面一方面制定了这样那样的规则,这样不许,那样不行的;另一方面却定下了很高的GDP考核指标,不完成的话,他们的政绩考核将会很差。这等于是两头在受气,他们不想点变通的办法又怎么能行啊?前段时间有人写了篇文章,将海瑞和张居正做了一个对比,海瑞极清廉,却与国计民生方面并无建树,张居正一生骄奢淫逸,却是明朝中兴的救世名臣。您现在即将主政一省,就您来说,您是想要做海瑞呢,还是张居正呢?” 邓子峰笑了,傅华这个问题看是很简单,但是确实很难回答的。作为一省之长,他必须向中央向公众交出一张很好的经济成绩单,不然的话,他这个省长将会被视为无能。这样子的话,他就不能选海瑞。而如果选择张居正的话,成绩单是有了,但是社会风气必然为之大坏,所以张居正也不是一个好选项。 邓子峰笑着摇了摇头,说:“小傅同志啊,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要我不要求全责备对吧?” 傅华笑笑说:“这世界毕竟是没有完人的。” 在东海省全省干部大会公布了新的职务任免决定,吕纪的省长职务被免掉了,邓子峰出任东海省省委副书记、代省长。孟副省长坐在主席台上,脸色淡然,这是一个他早就知道了的结果,现在正式公布,他心里虽然并不好受,但是已经多少能接受一点了。 大会结束之后,已是中午,孟副省长陪同吕纪、邓子峰一同宴请了送邓子峰来上任的中组部领导,参加宴会的都是很高级别的领导,说话喝酒都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所以宴会很平和的结束了。 送走了中组部领导之后,孟副省长并没有回省政府,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家,关在书房里很长一段时间不肯出来,他心中实在是郁闷得慌。在会议上和宴会上他是必须要装出不在乎的样子的,否则就会被东海政坛当作笑柄。而回到了家,完全是自己的天地,他就不需要活得那么累了。 这也难怪孟副省长郁闷,按照他的年纪,如果现在能够接任省长,他是可以干上两届的。但是邓子峰这么一插队,他的省长梦基本已经没戏了。 省部级官员的退休年龄虽然按照上世纪80年代及90年代初党中央和中组部的两个相关文件都是六十五岁,但是实行当中,省部级正职和副职退休年龄是存在很大的差异的。省部级党政正职是65岁,但任期未满的可延期3年,所以大多是68岁;省部级副职虽然也是65岁,但60岁以后就要安排在人大、政协等二线了。 孟副省长今年五十六岁,现在接上省长,因为省部级正职有延期的规定,他是可以干满两届再退下来的。但是邓子峰现在接了省长,就算邓子峰只能干上一届,那个时候他也就过了六十岁了,只能到政协或者人大去养老,想都不用想省长这件事情了。 孟副省长在仕途已经打滚几十年了,想的就是能够做到封疆大吏。现在一步错失,半生的努力就付诸流水了,这怎么能不让他郁闷呢? 这时,门被敲了一下,孟副省长恶狠狠地吼了一嗓子:“谁都别来烦我,滚一边去。” 门外的人并没有被孟副省长的吼声给吓走,还是打开了门,孟副省长以为是自己的老婆,刚想骂娘,抬头却看到孟森陪笑着站在门口,骂娘的话就咽了回去,说:“是你啊,小孟。什么时候来了?” 孟森笑了笑说:“刚来。阿姨说您关在屋内有一会儿了,就让我来劝劝您。” 孟副省长说:“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啊,还让你来劝我。我没事,你坐吧。” 孟森干笑了一下,坐到了孟副省长的对面,说:“其实您才是东海省省长的最佳人选,那个邓子峰算是什么啊?他哪有本事干好东海省省长啊。上面不选您,是他们的损失。您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值了。” 孟副省长瞅了孟森一眼,没好气的说:“行了行了,别说这些废话来安慰我了,没用的。就说你来找我干什么吧?” 孟森从手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布囊,递给了孟副省长,说:“我来是给您送这个驱鬼符的,这是我从海平那边的无烟观求来的。” 孟副省长这才想去因为那个死去的小姐,他跟孟森做了一个同样的噩梦,觉得是被怨鬼缠身,吩咐过孟森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孟副省长接过了红布囊,问道:“这要怎么用啊?” 孟森说:“无言道长说贴身带着。” 孟副省长翻看了一下,说:“这好用吗?” 孟森点了点头,说:“我试验了一下,很好用,那个女人再没出现在我的梦中。” 孟副省长把红布囊收了起来,说:“唉,最近我真是够倒霉的了,这些倒霉的事都凑到了一起。诶,你没跟道士说这个符是为我求的吧?” 孟森笑了,说:“哪能啊,我就是说我的一个朋友。” 孟副省长说:“那你是怎么跟道士说的?” 孟森说:“其实我也没跟道士讲多少事情,都是道士自己测出来的。” 孟副省长愣了一下,说:“他自己测出来的?怎么回事啊?” 孟森就讲了那天测字的经过,不过他并没有讲问过孟副省长能不能升省长这件事情,现在孟副省长这么生气,说不定会迁怒说都是被他测字害到,所以才没当上省长的。 孟副省长听完,愣怔了一会,说:“真有这么灵验?” 孟森说:“我也很惊讶,这件事情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除了你我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道长居然能够说的那么精准,实在是令人佩服。” 孟副省长瞅了孟森一眼,说:“草莽之中也有奇士啊,诶,束涛既然当时也在现场,估计他会猜到事情的原委的。” 孟森说:“我猜他也是知道了,不过您不用担心他,他也是老江湖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孟副省长叹了口气,说:“我倒不是担心他了,只是我最近真是衰神附体,什么事情都不顺,我是怕再出什么纰漏。现在邓子峰刚到任,如果被他听到了一些什么风吹草动的,我想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整我的大好机会的。” 孟副省长知道,他原来争取省长职务闹得北京和东海省都是沸沸扬扬,邓子峰对此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邓子峰一定早就是把他视作竞争对手的,他们俩的关系从还没开始深入接触就变得十分的尴尬了起来。 邓子峰跟班子里的同志见面的时候,孟副省长是跟他握过手的,他可以感受到邓子峰握手的力度很大,再加上看到邓子峰像鹰一样的锐利眼神,他心里就有了一块很大的阴影,不用说,邓子峰一定是个很难斗的家伙,这个难斗的家伙来做他的上级,他以后的日子将会是很难过的。 孟森笑笑说:“我会嘱咐束涛要小心些的。不过,您也无须要这么担心吧,东海省可是您的地盘,您在这边的根基多深啊,邓子峰想要跟您斗,怕是很难。” 孟副省长心里苦笑了一下,心说,什么叫东海省是我的地盘啊,我如果没有能力分配利益给下面的干部们了,瞬间这个地盘就不是我的了,而将成为那些有权力分配利益的人的。 以前,我在东海省之所以能呼风唤雨,是因为大家都对我有着一个很好的预期,以为我能够接任东海省的省长。东海政坛的那些人,包括吕纪在内,都因此对我礼让三分。但现在邓子峰抢走了这个省长的位置,他成为了利益的新分配者了,人们对我的美好预期已经破灭了,人们将不会继续围绕在我的身边了,权力将会面临一场洗牌,这块地盘将不再是我的,而是邓子峰的了。 这些心里话孟副省长是无法说给孟森听的,也是不能说给孟森听的,他目前还是孟森这些人的老大,但是如果把这些话说给了孟森这些人听,这帮家伙很可能就会离开他,转投到邓子峰这些新当权派的门下去了。 孟副省长淡淡地说:“你们小心些是对的,我看那个邓子峰并不好斗,你们要是惹出什么事情来,我还真是不好出面。” 孟森说:“我明白的,我们会小心些的。” 孟副省长说:“诶,你说的这个无言道长,是常年呆在无烟观吗?” 孟森看了孟副省长一眼,说:“您对他感兴趣?” 孟副省长说:“他既然这么灵验,我也很想跟他聊聊,看他对我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孟副省长内心中是想说看看这个无言道长能不能想办法帮他祛除衰神,让他重拾往日的升势。 这么开心 孟森说:“如果您想见他,我倒是可以安排一下。只是不知道您想在什么地方见他?” 孟副省长叹了口气,说:“邓子峰刚到任,上上下下肯定对我和他的行踪都会十分注意的,这个时候我是一动不如一静的,想办法安排他来齐州吧。来齐州之后,也不要直接带给我,另外安排一个宾馆见面吧。也不要让他穿着道袍什么的招摇过市,太显眼了。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在这个时候去接触一些宗教人士。如果被人知道了,又会有一大堆的闲话出来的。” 孟森点了点头,说:“这些我会注意的。” 省政府,省长办公室,邓子峰和曲炜正坐在一起交谈。 本来吕纪是有意将曲炜安排到省委任秘书长的,他这些年使用曲炜这个大管家已经是很得心应手了,但是省委那边是有秘书长的,这个位置并没有空出来。而且省委那边的秘书长是郭逵的人马,吕纪不好在郭逵一离开东海省就去动这帮人。于是曲炜就只好暂时留任省政府秘书长。 曲炜正在跟邓子峰询问一些办公室装修、秘书安排以及邓子峰生活上有没有需要特别安排的地方,作为省政府秘书长,他就是这个省政府的大管家,因此他是必须安排好省长生活上和工作上的一切的。 担任省政府秘书长这几年,曲炜见过了很多的风风雨雨,他已经变得越来越小心谨慎了,他这个大管家必须避免犯任何的错误。而要不犯错,就必须要事必躬亲,他必须亲自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最好。 但是邓子峰似乎并没有耐心听曲炜讲完这些细节的问题,他笑着摆了摆手,说:“曲秘书长,你不用跟我谈得这么细致,我这个人生活细节上很随意的,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安排,现在这个办公室已经很不错了,无需作什么改动。至于秘书的安排,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当初不就是用了一个很好的秘书吗?所以你来安排好了。” 曲炜愣了一下,邓子峰三句话就回答了他全部的问题,简明扼要,颇有当初郭逵书记的作风。这样的领导既好伺候,又不好伺候。好伺候的是只要你做对了事,无需多言,他就会对你很满意的。不好伺候的是,这种领导通常对下属的要求都是很高的,而且还不想跟你啰嗦一大套解释他的意图,你必须马上就能领会他的意图,尽力达到他的要求,他才会真正的满意。 曲炜对能跟邓子峰配合好还是有信心的,他已经跟郭逵、吕纪很好地配合过了,相信跟邓子峰配合起来并不会太难。只是他目前对邓子峰的性格和癖好还不完全了解,需要跟邓子峰有一段磨合的时期,磨合好了的话,相信他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现在邓子峰说他用过一个很好的秘书,似乎意有所指,但是曲炜又不知道邓子峰所指的这个人是谁,邓子峰提到这个细节又是什么意思?这可是需要赶紧弄清楚的,不然的话,领导刚来他就误解了领导的意思,那就不好了。 曲炜笑了笑说:“省长,您说我用过一个很好的秘书,不知道是指谁啊?” 邓子峰笑笑说:“我来东海之前,在北京去过海川驻京办,那个驻京办的傅主任原来不是你的秘书吗?” 曲炜笑了,说:“”您是说他啊。 邓子峰笑笑说:“”那个年轻人很不错,我跟他聊了一下,发现他在很多方面都是有很独到的见解的。当初你能让他做你的秘书,也是慧眼识人。可惜当初你没把他用起来,却把他放在了驻京办那种地方,没能用尽其才啊。 曲炜没想到邓子峰竟然这么赏识傅华,他笑了笑说:“我何尝不想用尽其才啊,只是您跟他聊过,可能也知道,傅华这个人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他认定的事情你很难去改变它,驻京办那里还是我勉强把他留在那里的。” 邓子峰点了点头,说:“对啊,这个人是很倔强的,本来我想邀请他来省政府工作,结果被他坚决的拒绝了。” 曲炜笑笑说:“这我相信,这种事情他是能干出来的。” 邓子峰笑笑说:“我觉得很是惋惜啊,以他的学识,如果肯来省政府,会是你、我的一个很好的帮手的。可是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太勉强他。” 曲炜笑笑说:“这就是傅华个性的另一方面了,他实际上是很有惰性的,往往习惯了一个环境,就很少想去改变它。” 邓子峰呵呵笑了起来,说:“他不来,我这个省长还是需要做下去的,曲炜同志,我在东海这边很多方面还是很不熟悉的,今后还是需要你多多帮忙啊。” 曲炜就明白邓子峰为什么提及傅华了,提及傅华这个他们两人都赏识的人,一下子就可以拉近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从而为他们后续的合作打好基础。邓子峰是从岭南省空降到东海省的,在东海省还毫无根基,拉傅华来东海省政府工作也好,跟他套近乎也好,都是为了建立邓子峰在东海省的人脉基础,都是明智之举。看来这邓子峰也是有备而来的。 曲炜笑了笑,说:“省长您客气了,您放心,我这个秘书长一定会配合好您的工作的。” 邓子峰笑笑说:“我看过你的履历了,你在海川是做市长的时候,工作很有成绩,也很有魄力,可惜的是你在小节方面不是很好,这才转任了秘书长。” 曲炜脸红了一下,说:“当初是我一时糊涂。” 邓子峰笑笑说:“你不用不好意思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犯错的。转任了秘书长其实也不错啊,我们正好携手共同在东海省做出一番成绩来的。怎么样,有信心吗?” 曲炜笑了,说:“跟着省长您,当然有信心了。” 邓子峰笑了,说:“我不想听你这种官话,你就告诉我,你有没有信心?” 曲炜笑了起来,他的热血被邓子峰激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他做海川市市长的时候,他大声说:“有信心,我有信心配合好省长,做好省政府的工作的。” 邓子峰点了点头,说:“那就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两人又聊了一下省政府的一些情况,邓子峰显得很坦诚,谈了一些他自己的看法,对很多问题不回避,不掩饰,直截了当地谈出了自己的看法,丝毫没有顾忌曲炜曾经是吕纪配合多年的大管家,完全拿他当自己人。 这种信任是在官场上很难得的,通常一二把手之间都是互相防备的,对曲炜这种吕纪的嫡系人马,邓子峰这个省长能做到这样子,是很少见的。曲炜相信,邓子峰绝对不会认为,他跟曲炜谈的这些话,曲炜不会跟吕纪透露的。既然这样,他这些话实际上也就是说给吕纪听的。邓子峰的这种坦诚,不但是对曲炜的坦诚,也是在跟吕纪坦诚。这种坦诚一上来就会打破吕纪对他的心防,从而很好地建立起两人的合作关系。 这个邓子峰高明啊,曲炜暗自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难怪中央会选择他来东海做省长,他确实是比孟副省长高明的不是一点半点。 曲炜是很高兴邓子峰是这样一位很高明的领导的,本来他还以为新省长到任之后,他这个吕纪用起来的人,夹在省长和书记之间将会很难做事的。他是吕纪用起来的人,跟吕纪配合多年,心理上本能的就会倾向吕纪,更何况吕纪本来就是一把手,他也没有理由舍弃一把手而去讨二把手的好。 而他这个省政府的秘书长却又是省政府的大管家,省长很多方面又是离不开的,新来的省长如果是跟吕纪有心防的话,他就会被省长提防的,那他做事将会很难讨到省长的好,必然会在很多方面受到省长的打压。 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不必要了,曲炜相信自己能做好吕纪和邓子峰之间的桥梁,从而促进两人合作的和谐的。 从邓子峰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曲炜的心情是很愉快的,甚至有点热血澎湃,邓子峰是一个很强的鼓动家,他很好的唤醒了曲炜当初在任职海川市市长时期的那种热情。 这种热情对曲炜来说是久违了的,他在省政府这几年几乎是夹着尾巴在做人的,本来他就是犯了错误才被贬进省政府做副秘书长的,加上秘书长做的又是琐碎的服务工作,什么事情都得小心谨慎,是不能有什么热血的,他身上的锐气就这样都被消磨殆尽了。 曲炜是脸上带着笑容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的,秘书过来给他倒了茶,笑着说:“秘书长,您今天的心情真是很好啊。” 曲炜愣了一下,笑了笑说:“我有吗?” 秘书笑笑说:“当然有了,您脸上的笑容多好看啊,我跟您工作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您这么开心。” 诉苦 曲炜扫了一眼秘书,他立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这种开心和愉快是不应该出现在省政府这种沉闷的地方的,这与这个环境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再说新省长跟他谈了一番话,他就表示的那么高兴,吕纪会怎么想他啊?他好像跟这吕纪工作的时候,从来都没表现出这么高兴的样子。他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在说吕纪不如邓子峰啊?这可是不行的。 这些可都是比较敏感的,不能给外界造成这种印象的,曲炜看了看秘书,笑了笑说:“别瞎说,我看到同志们当然是要笑了,你这么说是不是觉得我以前对同志们的态度很不好啊?” 这一刻曲炜身上的兴奋劲都没有了,他又恢复到了原来谨小慎微的状态去了,他意识到他的职务还是东海省政府的秘书长,还是一个服务领导的大管家,而管家只需要细致的完成对领导的服务就好了,那些做一番成绩,那些魄力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很遥远了,遥远到不切实际的程度了。 秘书看到曲炜再度恢复到原来的严肃状态,就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没有了,秘书长,您对同志们的态度一向都是很好的。” 秘书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曲炜在心中暗自苦笑了一下,他明白自己现在已经是套中人了,热血只能是暂时的,热血过后,他还需要带着秘书长的套子继续工作下去的。 每一个官场的角色实际上都是被定型的,要想突破它,真是很难。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傅华不愿意深度介入官场的原因吧。 2、回归到冷静状态的曲炜心中对他刚才的表现感到很好笑,他也算是在政坛打滚多年的老手了,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怎么被邓子峰小小的这么一煽动,就有点忘形了呢?是邓子峰的煽动能力太强,还是他的心开始静极思动了呢? 曲炜是很清楚吕纪对他的定位的,目前来看,吕纪是在等待机会让他转任省委的秘书长。吕纪已经很习惯把一些工作交代给他去做的,就算做了书记,这个习惯也还是保留着,很多事情吕纪还是喜欢征询他的意见,而不是跟现任的省委秘书长商量。 官场上有些东西是很有奥妙的,在这里面孤魂野鬼是很难存活的,你必须建立自己上上下下的人脉,也就是说你对上必须选择跟某些人站到同一阵营之中,而对下,你也要看谁跟你站在一起。这样子的话,才会上面有人扶持你,下面有人支持你,你才能在官场上站稳脚跟。那些所谓的不拉帮结派的说法,只不过是理想主义空泛的想法而已,如果你真的这么去做了,敢保你在这个官场上混不下去。 你不站队肯定是不行的,但是站队了也不代表什么事情就好办了。站队了之后,你的身上也就会打上某个领导的印记,这个领导的对立派肯定马上就会把你视为敌人的,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攻击你,对付你的。 另一方面,你身上打上了某个领导的印记之后,这个印记可能就要跟随你终生了,日后人们提起你,就会说他是某某提拔起来的,是某某的人,你必须对这个你跟随的领导忠诚,不能背叛,否则你就会被视为叛徒,双方的阵营都会不齿于你的为人的。最可怕的一点就是,一旦你跟随的这位领导出现了什么问题完蛋了,那也就等于是你完蛋了。因为对方阵营一定会不放过你,痛打落水狗的。 曲炜明白自己现在是身上打着吕纪烙印的人,他什么事情必须先考虑到吕纪,然后才能是其他人,所以就算是邓子峰对他表现的这么友善,他也是不能表现出倾向于邓子峰的态度,否则就一定会招致吕纪的反感的。而书记吕纪如果对他反感了,他的仕途可能就会到此完结了。 因此虽然曲炜很喜欢邓子峰的做事风格,但是他还是需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跟邓子峰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的。而作为吕纪的人,有些工作他也是必须要做的,比方说深度的去了解邓子峰这个人。曲炜相信,不久吕纪就会问起他对新来的这个省长的看法。到时候他如果仅仅能说一些邓子峰表面上的事情,吕纪是不会满意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吕纪会希望听到邓子峰的坏话,吕纪希望听到的是他对邓子峰一个全面客观地看法,这样子吕纪再跟邓子峰相处的时候,才能更好地把握住分寸,才能更好的掌握住局面。这才是吕纪期望他这个秘书长能帮他做的,有些时候,他对于吕纪来说也是一个参谋长的。 想到这些,曲炜心中就有些对傅华不满意了,就像他身上打着吕纪的印记一样,傅华的身上也是打着他曲炜的印记的。怎么傅华已经接触过了邓子峰,却对他这个省政府的秘书长只字未提呢?要知道省长可是他现在要直接服务的对象,傅华如果跟他汇报一下跟邓子峰的接触情况,他就能对邓子峰有更多的了解,也就能更好地去应对邓子峰了。 曲炜就抓起了电话,直接拨给了傅华,他跟傅华之间是可以有话直说的,再说他也想从傅华那里更多地了解一下邓子峰这个人。 傅华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说:“市长,找我有事?” 曲炜笑了笑说:“你在干嘛,说话方便吗?” 傅华笑笑说:“我在自己办公室整理学习笔记呢,没别人,说话很方便。” 曲炜愣了一下,说:“整理学习笔记?什么学习笔记啊?” 傅华笑笑说:“是海川市委开展的整顿工作作风活动的学习笔记。按照市委的部署,我们需要学习不少的中央和省市的文件,要形成学习笔记,我现在正好没事,就整理一下了。” 曲炜笑了,说:“莫克这家伙就爱搞这些形式上的东西。” 傅华说:“没办法,书记让我们搞,我们就必须要搞的。诶,市长,您找我什么事啊?” 曲炜笑了笑,说:“我找你是想兴师问罪的,傅华你这小子啊,真是不够意思啊。” 曲炜说要兴师问罪,让傅华有点紧张了,说:“市长,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又做错了?” 曲炜笑了笑说:“不是你什么地方又做错了,而是你跟新省长搭上了关系,却跟我都不吱一声,是不是搭上了大领导,就不认识我这个人了?” 傅华笑了,说:“原来市长您是说这个啊,我也是昨天傍晚才确定知道邓子峰要出任东海省的省长的,我想他跟您第二天就会见面了,我再去跟您说些什么,也就没什么必要了。” 曲炜说:“什么叫没什么必要啊?他是省长,是我需要服务的领导,你事先跟我说一声,我心里也好有个准备啊。” 对曲炜的责怪,傅华并不以为意,他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是我没想到这些。” 曲炜知道傅华并不是一个很善于处理这种事情的人,也不是刻意的不想告诉他跟邓子峰的关系,就不想再都责怪他什么,他更关心的是傅华对邓子峰的看法,便说:“诶,傅华,你是怎么跟邓省长认识的?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这个人啊?” 傅华笑了,说:“我也是最近才认识邓省长的,是振东集团的苏南介绍我认识的,当时我只是知道邓省长是苏南父亲的老部下,并不知道他即将成为东海省的省长。” 曲炜说:“这么说苏南是故意介绍他给你认识的了?” 傅华说:“是,据我看邓省长是想了解一下东海省的一些情况。” 曲炜心说这个邓子峰原来也事先做了很多功课的,竟然会想到通过一个驻京办主任来了解东海省的状况。而用朋友的身份,通过一个基层官员的视角去看东海省的政局,是会得到跟高层官员不同视角的看法的。现在高层官员受的拘束很多,他们谈出来的看法,往往会流于官僚化形式化,会多唱赞歌,少谈问题。而基层官员的视角就大大不同了,他们受的拘束少,往往会谈出一些比较接近真实的看法,尤其是在傅华还不知道邓子峰会出任东海省的省长的前提下。 曲炜就有些担心傅华了,便问道:“你没跟他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吧?” 傅华有些心虚,他还是谈了一些不该谈的问题的,特别是关于云龙公司和金达的问题,这些如果让曲炜知道,估计会骂他的。 傅华干笑了一下,他并不敢隐瞒曲炜的,便说:“我还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的,我当时没想到他会成为东海省的新任省长,只是拿他当跟苏南一起来吃饭的朋友。” 曲炜说:“你都说了些什么?” 傅华说:“我当时跟金达闹了点意见,就把金达和云龙公司的事情说了,我当时不是说给邓省长听的,我只是想向苏南这个朋友诉苦。” 沉到基层 曲炜说:“你说者无意,人家却是听者有心啊。你啊,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这件事情我不是说不让你管了吗?你怎么还是放不下啊?如果邓省长要拿这件事情开刀,我看你在海川还怎么立足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当时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曲炜说:“以后再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的前提下,这种牢骚你少给我发。” 傅华知道曲炜训他也是为他好,便笑了笑,说:“这我知道了。” 曲炜说:“你知不知道邓省长准备拿这件事情怎么办?”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他是不会怎么办的,虽然他对这件事情很有看法,但是海川方面已经做了防火墙了,他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的。” 曲炜说:“这么说邓省长已经知道海川市政府对云龙公司罚款的事情了?” 傅华说:“是,他知道了,他觉得是以罚代管,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他要出手查这件事情,打击面就太大了,这并不适合一个履新的省长去做的。” 看来这个邓子峰还是一个懂得取舍的人,知道做事是要选择时机,时机不对,他不做。 曲炜笑了笑说:“看来你跟邓省长聊得还很深,这个层面都聊到了。” 傅华笑笑说:“不是我想聊这么深,而是他想了解这些。您现在也见到他本尊了,应该知道他是一个很有主导性的人,他是很善于主导你去跟随他的思路走的。” 曲炜心说这倒也是,我跟他就聊了那么一会儿,我就被他引导的热血沸腾,我这种功力的人都扛不住,更别说傅华了。 曲炜笑了笑说:“是啊,邓省长的这种魅力我已经感受过了。诶傅华,我听邓省长说他想邀请你来省政府工作,却被你拒绝了,看来你们还是聊得很投机的。跟我说说你对邓省长的看法吧?”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说呢,我感觉邓省长是一个很理想主义的人,很有信念。您知道他把我这种在驻京办躲清闲的做法称做什么吗?称作犬儒主义。他认为我是应该挺身而出,为这个社会多做一点事情的。” 曲炜笑了,说:“这个我倒是赞同,他也跟我说了,他对你拒绝他来省政府的邀请是很失望的。” 傅华笑了笑说:“有您和邓省长这样的人挺身而出就够了,我就不凑热闹了。我继续谈我对邓省长的看法,另一方面呢,我感觉这个邓省长并不是什么空想家,他也是有务实的一面的,他是很懂得权衡取舍的,就像云龙公司这件事情,他虽然不满,却也能放到一边,不去管他的。市长啊,我相信这样一个人去做东海省的省长,您这个秘书长的工作会轻松很多的。” 曲炜笑了,说:“怎么,你还想帮我下判断啊?” 傅华笑笑说:“那倒不敢了,随口说说罢了。” 曲炜很严肃的说:“算你乖巧。以后如果邓省长再跟你有什么接触,你给我说话谨慎些,相关的情况也要及时跟我汇报,知道吗?” 傅华说:“我知道了市长。” 曲炜说:“还有啊,既然邓省长不准备去管云龙公司的事情,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提了,尤其是在金达面前提,你老抓着这件事情不放,会让金达反感的。” 傅华说:“我知道了,市长,以后我绝口不提这件事情了。” 曲炜看看自己想要好了解的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就说:“那就这样吧。” 傅华听到曲炜挂了电话,摇了摇头,也把电话放了下来。他明白曲炜打这个电话是来摸邓子峰的底的,对此他并不意外,他的这个老领导真是越来越进入角色了。让他摇头的是,曲炜跟他说了这么半天话,就这儿不行,那儿不许的,小心谨慎到了一个不行的程度,这让他未免有些失望,那个能够激励他,鼓舞他,有魄力的曲炜真是再也见不到了。看来省里的这湾水还真是很深啊,幸好自己没答应邓子峰去省政府,否则到时候变得跟曲炜一样,那岂不是糟糕了。 送走了曲炜之后,邓子峰并没有显出很高兴的样子,相反,他显得有点心事重重。东海省是一个大省,在全国范围内各方面成绩都是排前几位的,中央当初跟他谈话说有让他来东海主政的想法的时候,他心里是既兴奋又惶恐的。兴奋的是能够主政这样的大省,对一个政治上很有抱负的人来说:“”是梦寐以求的,这样大的一个舞台让他来施展抱负,说明了中央对他的信赖,也肯定了他的工作能力。惶恐的是,他还从未接触过东海省的工作,贸然的就来担任这个大省的一省之长,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担负起这个重任?最后他跟中央提出来要给他一点时间认真想一想,中央同意了他的要求,并且说东海省的工作是很负责的,让他全面的了解和思考一下,提出他的工作思路,然后再来做出决定。 于是邓子峰就开始了解东海省的各方面情况,他找苏南领着他去见傅华这个驻京办主任,也是了解东海省工作的一部分。傅华也确实让他了解了很多东海省的状况,也让他有了一些在东海省展开工作的思路。他把这些思路跟中央汇报了,受到了中央的肯定,中央最终决定由他来出任东海省的省长。那个时候他对来东海省还是信心满满的,以为抓住海川市作为切入点,就可以在东海省打开局面。但是临上任的前一天,他跟傅华之间的谈话打掉了他的这个信心,他才意识到他把东海省的这一批官员们想得简单了,而他也有点过于感情用事了,以为凭信念就能很好地解决问题。实际上东海省的官员们对他的到来早就准备了应对之策,海川市已经着手堵住了可能存在的漏洞,让他原来的设想根本就无法实施。 邓子峰知道他需要重新考虑自己在东海省的开局了,他需要寻找新的切入点,而这一切是不能急躁的。 等到今天,邓子峰真正的踏上这片土地,他才明白他面临的局面比他想的更为艰难。他见到了曾经的竞争对手孟副省长,孟副省长跟他握手的时候虽然脸上是带着笑容的,但是他是可以感受到的,这个笑容之中是含有很多别的含意的。邓子峰知道孟副省长在东海经营多年,在东海省根基很深,他如果想要在东海顺利开展工作,这个孟副省长的配合是必须要的。如何能化解两人因为竞争同一职务而形成的心结,将是他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之一。 见到曲炜的时候,邓子峰心里是有点小失望的,傅华那么出色,这个赏识拔擢傅华的人应该更出色的才对。但是曲炜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的琐碎,那么的小心谨慎,这跟想象的可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但是细谈下来,他就明白曲炜为什么会这样的了,曲炜这个人并不是没有激情,而是他的激情已经被秘书长这个职务给磨灭了。在他的激励之下,曲炜似乎很快就再度回到了昔日的那种状态之下。不过邓子峰也清楚,曲炜这种热血的状态并不能持久的,他必将恢复到那种琐碎沉闷的状态中去,因为这才是东海省政府目前的状态。 其实曲炜这样也不错,有这样一个小心谨慎的大管家,也能在适当的时候约束他可能急进的步伐,避免他犯急躁的错误。 另一方面,邓子峰也并没有因为曲炜跟他谈得很投机,就完全信任曲炜,曲炜毕竟是跟了吕纪很多年的,他身上应该有深深的吕纪的烙印的。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吕纪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做他的秘书长是很令人别扭的,这就好像是在身边多了一双吕纪的眼睛,他所做的一切事情也都不可避免的都要被吕纪知道得清清楚楚的。这让邓子峰感觉是很不方便的。 这也不是说邓子峰准备一来就跟书记对着干的,相反,他心中是想前期工作要萧规曹随的,傅华说的不错,吕纪的海洋发展战略还是很对路的,延续下去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但是邓子峰并不是一个事事跟着别人的脚步走的人,他是有自己的个性的,他是一定会走出自己的一条新路的,那个时候,他就会改变吕纪做省长时在东海的做法,那个时候,他跟吕纪会是一个什么状态就很难说了。一旦两人对立了起来,那这个曲炜在省政府的存在就是一个麻烦了。 当然这个麻烦目前还没形成,邓子峰相信他将会跟吕纪有一段蜜月期的,曲炜的存在在这个时候就很有用了,他可以将一些对吕纪正面的看法通过曲炜透露给吕纪,这样两人的关系在曲炜的调和之下,将会很融洽。 现在需要解决的是跟孟副省长的关系,以及自己来东海省的第一步要做什么,既然海川市方面已经无法切入了,邓子峰就觉得自己索性就沉潜到基层去好了,去基层看一看,实地的了解一下东海省的状况,也是他这个新任省长应该做的本分。 第一站 邓子峰心里就决定第二天专门找孟副省长谈谈这件事情,询问一下他去走基层应该按照什么路线去走。这一方面对孟副省长表示了尊重,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此跟孟副省长熟悉一下,化解两人的尴尬。 邓子峰其实已经注意到,送走中组部的领导之后,孟副省长并没有来他办公室跟他寒暄,而是直接就离开了,这说明孟副省长对他这个新任省长是一肚子不满的。 第二天一早,邓子峰就打电话把孟副省长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孟副省长一进门,邓子峰就站了起来,热情的跟孟副省长握手,笑着说:“老孟啊,来了,坐坐。” 邓子峰就把孟副省长让到了沙发哪里,坐下来之后,邓子峰笑笑说:“老孟啊,您这是老东海了,而我呢,还只是一个新丁,对东海还什么情况都不熟悉,今后在如何开展工作方面,您可要多多指点我啊。” 邓子峰对孟副省长用了尊称,又自称是新丁,把身架放得很低,让孟副省长心里多少舒服了一点,心说这姓邓的也还算是会做人,还知道尊重人。邓子峰既然这样,孟副省长也不好搞一些不自在的东西出来,就笑了笑,说:“”省长这话说得客气了,中央让您来主持东海省的工作,说明您的能力是胜任这个工作的,我作为您的副手,一定会按照中央的部署,配合好您的工作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什么情况都还不熟悉,真的怕犯什么错误,您可一定要多多提点我啊。” 孟副省长笑笑说:“提点说不上,省长如果需要了解什么情况,问我就好了。” 邓子峰说:“我想下基层走走,老孟您熟悉东海的情况,您觉得我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3、孟副省长愣了一下,心说这个邓子峰一来什么事情都还没做,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也不烧,就要去走基层,熟悉下面的情况,这家伙做事很有一套啊。 孟副省长明白像邓子峰这种人才是需要警惕的,那些一上任就搞这个搞那个的,烧三把火的做法,实际上是很傻的,因为别人马上就能从你这些行动之中判断出你的各方面的水准。这有点像一只上窜下跳的猴子,你窜得越高,人家越会注意到你的红屁股。而邓子峰的这种做法不急不躁,先摸透情况,再有针对性的提出措施来,这才是比较高明的作法。 如何安排这个线路,孟副省长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显然邓子峰这个新省长走基层是不会光看看,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都不做的。他肯定是带着调研的目的下去的。肯定是要找出一些问题,或者解决一些问题的。 孟副省长显然就不想让邓子峰去自己一些嫡系部下主政的县市,那些嫡系部下什么水准他是知道的,邓子峰如果真的要去那边看看的话,很容易就会发现一些问题的。也许让邓子峰去看一看吕纪这些年扶持的县市,就算是邓子峰发现了什么问题,也是邓子峰跟吕纪之间的事情。孟副省长内心中希望最好是邓子峰真的发现什么问题,然后跟吕纪之间产生嫌隙,那他才高兴呢。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省长这一次是想看什么呢?”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就是想下去看一看,熟悉一下情况,不带什么观点的。” 孟副省长笑笑说:“那您就走走滨海一线好啦,东海在吕纪书记的倡导下,大力发展海洋经济,滨海一线的海川市,海青市,临海市,还有闻海市,这几年海洋经济发展的都很不错。您去走走这些城市,也可以感受一下我们东海省海洋经济发展的整体脉动,体会一下吕纪书记当年在做省长时候对全省的一个发展思路。” 邓子峰看了孟副省长一眼,他已经感受到了孟副省长让他走滨海一线的别有用心了。这一线似乎都是吕纪重点扶持的县市,他如果下去看到什么问题,碍于吕纪的面子,就不好做出什么批评。但是如果真的不做什么批评的话,海川政坛的人又会认为他这个新任省长没什么骨头,只会给书记唱赞歌,发现了问题都不敢处理。那样子的话,他这个省长下车伊始开的第一枪就已经哑火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看过这几个城市的资料,在东海省这几个城市各方面都发展的不错,如果我下去光看这些比较好的城市,那些落后的县市可能就会对我这个省长有意见了。您看是不是这样子,选几个比较好的城市,然后再选几个经济欠发达的城市,掺合到一起看,也能让我对东海省经济的发展状况有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 见邓子峰并不没有上他的当,孟副省长心里未免有点小失望,心说这家伙一定是看出他的用心啦,什么掺合起来一起看,才能对东海经济有全面的了解,这家伙根本就是狡猾,他怵头吕纪,不想把板子打在吕纪扶持的那些县市身上,所以才会想要找一些比较落后的县市去看一看。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这倒也是,要想全面了解东海经济,也不能光看经济发展好的,也需要看一下落后的县市。” 邓子峰笑笑说:“那您觉得这些比较落后的县市,我应该去看哪几个呢?” 孟副省长看邓子峰还是把路线的拟定权交给他,忽然醒过味来,邓子峰这么询问他,也许不是真的要询问他路线应该怎么走,而是想要通过这个知道,下面的那个县市是他不想让邓子峰去碰的。这家伙是想通过这个来摸他的底啊,想要看看下面的那个县市是他的软肋。 邓子峰这么做,有两方面的可能,一是,跟邓子峰不想去碰吕纪的部属一样,邓子峰也不想去碰他的部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邓子峰想跟他来个反其道而行之,他拟定出路线之后,邓子峰会绕开他拟定的路线,走一些路线上没有的城市。 孟副省长心中暗骂邓子峰有够阴险,上来就开始跟他玩心计。看来这个路线的拟定还不能随随便便,他现在摸不清邓子峰的真实意图,也就无法确定邓子峰会按照他拟定的路线走,还是会绕过他拟定的路线去走。既然这样子,那就要跟邓子峰玩一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手法了。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东海省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都在滨海一线,而那些内陆的县市,经济都相对比较落后,省长您只要在内陆那些县市随便选几个走走就行了,他们的情况都是大同小异的。” 孟副省长索性也不去点名,就让邓子峰自己去选,他到底要看看邓子峰会选哪几个城市。 邓子峰就站了起来,他身后是一幅东海省的大地图,他走到地图面前,在上面寻找着内陆的县市。 孟副省长看邓子峰的手指在地图上的几个县市之间比划着,心里是有些紧张的,他还是担心邓子峰去他的那些部属的县市的。这一次中央选择了邓子峰而非他来出任东海省的省长,他这一方的士气已经很低落了,如果邓子峰在这个时候来个痛打落水狗,那他真是要伤上加伤了。 邓子峰似乎也了解孟副省长的心思,他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说:“滨海一线我想走一下海川和临海,根据就近的原则,内陆县市我就去看看应州和东庄吧。老孟啊,您看怎么样?” 邓子峰转了半天,还是放不下想去海川看看的心,他要去走基层的城市中还是选择了海川市。 孟副省长松了口气,也不知道邓子峰是不是故意的,还是没有选择他几个部属所主政的城市。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这几个城市比较有代表性,位置又比较紧凑,省长,您选的很好啊。” 邓子峰看出来孟副省长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心说这家伙是怕自己去他几个工作过的县市吧。邓子峰是看过孟副省长的履历的,这家伙是从东海基层一步步起来的,有几个县市都是孟副省长在那里任过职的。邓子峰估计那几个县市肯定有孟副省长扶植的势力,因此在选择要下去走的路线的时候,他刻意避过了那几个县市。 现在还不是跟孟副省长硬碰硬的时候,他还立足未稳,需要讲求一些策略,因此邓子峰只能选择避开。 孟副省长离开之后,邓子峰就把曲炜叫了过来,把选定的县市名单交给了曲炜,笑了笑说:“曲秘书长,我准备下去走走,这几个城市是我和孟副省长商定的,你看是不是拿个计划出来。” 曲炜看名单上的第一个城市就是海川市,心里紧张了一下,他跟傅华聊过,知道邓子峰对海川云龙公司违规占地搞高尔夫球场的事情很不满,邓子峰这一次又把海川市列为下去的第一站,难道说邓子峰还是想查办云龙公司这件事情吗? 起老茧 曲炜心中就有些为难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开口劝阻邓子峰,但是如果邓子峰真要拿金达开刀的话,那首先就会触怒吕纪。金达是吕纪和郭逵一手树立起的一个标杆,邓子峰上来就去处理了金达,吕纪一定是不会高兴了的。 曲炜看了看邓子峰,笑了笑说:“省长这一次准备去海川啊?” 邓子峰看了曲炜一眼,他估计昨天跟曲炜提了傅华的事情,曲炜一定会跟傅华有些沟通的,那曲炜就应该从傅华那里知道他对海川市那个云龙公司是有所不满的,此刻曲炜故意提起海川,估计也是想提醒他一下,不要去碰海川市的事情。 邓子峰笑了笑说:“去海川市是孟副省长建议的,孟副省长说滨海一带是吕纪书记倡导的海洋经济发展的不错的地带,让我去滨海一带走走,感受一下我们东海省海洋经济发展的整体脉动,体会一下吕纪书记当年在做省长时候对全省的一个发展思路。” 曲炜马上就明白孟副省长这么建议的用心了,他笑了笑说:“原来这是孟副省长的意思啊。” 邓子峰笑笑说:“是啊,我听了这个建议之后,觉得虽然也很好,但是有些地方还是有失偏颇的,孟副省长的建议只让我看了东海省发展比较好的城市,一些相对落后的地区并没有包含其中,这样子我对东海省的经济方面的了解似乎不够全面。所以就跟孟副省长又商量了一下,最后确定了这地理位置比较紧凑的四个城市,这样子行程也好安排。至于为什么选择海川,海川是吕纪书记在海洋经济方面竖立的标杆,我如果不去看看,又怎么能了解吕纪书记在海洋经济发展方面的全盘战略呢?” 邓子峰在这几句话中表达了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就是他识破了孟副省长让他只走滨海一带的用心,所以才会加上两个比较落后的内陆城市。第二层意思是我去海川,不会干别的,只会去看看海洋经济方面的东西,你就不用担心别的了。 两人都是位高权重的官员,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太透的,点到为止,彼此心照就好了。邓子峰相信曲炜不会听不明白的。 曲炜笑了笑说:“那您准备什么时间下去呢?” 邓子峰说:“尽快吧,你早点把计划拟定出来,我跟吕纪书记说一声,他同意的话,我就下去。” 曲炜笑笑说:“那行,我尽快把方案拟出来报给您。” 海川市,金达办公室,金达和孙守义正在聊新来的省长邓子峰,两人昨天已经在全省干部大会上见到了邓子峰了。。 孙守义说:“市长,我们最近可是要注意一些了,我问过我北京的一些朋友,他们都说这个邓省长是很严厉的。他在岭南省做省委副书记的时候,曾经重拳治贪,主持查办了吴景非一案,那一案先后处分了十几个厅级官员,现在岭南省的官员们提起邓省长的大名,还都是很紧张的。” 金达是知道吴景非一案的,纪委通报过这个案件。吴景非是岭南省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他利用手中的职权,买官卖官,收受贿赂,被查处的非法资金上亿,牵连到的官员达二百多人,吴景非主政的那个地级市的官员几乎全盘皆墨,被抓一空。这是最近发生的一个很大的窝案。只是金达没想到这个案子居然是邓子峰主持的。 孙守义是由中组部的背景的,他的消息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看来这个邓子峰一定是一个很严厉的领导了。 金达笑了笑说:“是啊,我们是要小心些,邓省长刚到东海来,可不要让他抓到我们海川市有什么问题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说到这里,我还真是佩服你,您当时处理云龙公司的事情的时候,我还觉得您有点太敏感了,现在看来您的处分真是恰到好处,高明啊。” 金达笑了笑说:“高明什么,那件事情是偷机而已,以后这种事情再也不能做了。” 孙守义说:“不管怎么说,您这么做也是防患于未然了。市长啊,您说邓省长来我们海川,会不会延续他在岭南省的做法啊?” 金达笑了,说:“我们就不要妄自揣测领导的意图了,反正我们小心些,别被抓了典型。” 就在这时,金达桌上的电话响了,看看是省政府秘书长曲炜的座机号码,赶忙接通了,笑了笑说:“您好,曲秘书长,找我有什么指示?” 曲炜笑了笑说:“我能有什么指示啊,有件事情跟你通报一下,邓省长准备到基层走走,你们海川是他选定的一站,你们可要做好准备啊。” 曲炜跟邓子峰谈完之后,觉得虽然邓子峰说去海川只是看看海洋科技方面的东西,但是不代表邓子峰来海川就一定不会出问题。现在的社会问题方方面面,即使邓子峰不去查云龙公司违规占地的事情,也很难保海川没有别的事情会冒出来。毕竟金达是吕纪树立起来的标杆,真要在邓子峰下去调研的时候出点什么问题,那不但吕纪下不来台,邓子峰处理起来也会很棘手的。所以跟金达提前打个招呼是很有必要的。最好是金达能实现做好一切的准备工作,确保邓子峰在海川调研的时候,什么问题都不出。 金达没想到邓子峰这么快就要来海川,多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郭省长的动作还真是神速啊,这么快就要走基层了?” 曲炜笑笑说:“郭省长是急于熟悉情况,进入角色。我跟你讲金市长,这一次郭省长是专门去看你们的海洋经济发展状况的,你们一定要确保他的调研顺利成功,知道吗?” 金达笑笑说:“我知道:“秘书长放心,我们一定圆满完成这一次的接待任务。” 曲炜说:“你别那么不当回事,你们特别要注意的是,要做好疏导工作,不要再邓省长下去的时候发生什么拦车告状,围堵市政府之类的群体事件。你们海川市目前可是有一个火药桶在那的,可别偏偏在邓省长去调研的时候,这个火药桶炸了。那个时候大家脸上可就都不好看了。” 金达知道曲炜所谓的火药桶指的是海川重机,海川重机因为厂子重组的事情,工人们去过东海省政府和省委闹过上访,到现在海川重机的问题还没解决,局势还没稳定下来,海川重机的工人们还是不是会出来闹点事情的。 金达笑了笑说:“这个秘书长放心,海川重机的问题正在解决当中,我们一定会做好工人的安抚工作,确保不会发生什么群体事件。” 曲炜说:“希望你这个保证能够兑现,金市长啊,不是我说你,你们这个海川重机的问题也拖得太久了吧?这种事情越拖问题越大,还是尽快想办法彻底解决吧。” 金达说:“秘书长,我也清楚这些的,只是海川重机的问题很复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彻底解决,又能被工人们接受,还真是很难。” 曲炜也是知道海川重机的问题很大一部分是历史遗留下来的,要解决也确实不是一会半会的事情,便说道:“好了,好了,我们不去深入讨论这个问题啦,眼下你最需要去做的,就是做好迎接邓省长去调研的准备工作,别的都暂且放到一边去吧。” 曲炜又嘱咐了金达一些细节问题,这才挂断了电话。金达放下电话之后,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中国人真是不经念叨,我们刚还在说邓省长呢,邓省长这就要来我们海川市调研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邓省长做事果然雷厉风行,这才上任几天,就要来调研了。” 金达笑了笑,说:“雷不雷厉风行我们暂且不要去管他,我们需要做好准备工作好迎接邓省长的到来。老孙啊,最近海川重机的情况怎么样了?”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还能怎么样呢?还是老样子。他们的那个老总躲出去治病就没再回来,这家伙大概是看海川重机积重难返了,所以就不管不顾了。现在家里就那个李副总在主持大局。那个李副总也不是什么能撑得住场面的人,我怕曲秘书长的担心还真是会成真啊。”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如果真是那样子,那我们俩可就惨了。”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说:“邓省长要来调研的事情要不要跟市委那边的那位说一说啊?” 金达说:“邓省长要下来调研的正式通知还没出来,曲秘书长这是偷着跟我们通风报信的,你要我们怎么去跟莫书记讲啊?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好工作,把一些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之中。” 孙守义说:“也是,市委的那位只会成天跟我们讲理论,玩心计,这些日子学习,我听他作报告听的耳朵都起老茧了,真是烦透了。” 真是有钱 金达笑了笑说:“别这么多牢骚了,你这个态度可是不够端正啊。人家愿意走形式,我们就跟着走就是了,要配合好他也没什么难度的。不要展现出你对这件事情的厌烦情绪,那样子反倒是给了他大做文章的口实。”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倒也是。” 金达说:“还有啊,老孙,你看要不要跟北京的傅华打个招呼,让汤言近期暂时不要过来海川了,避免激起海川重机工人们的敌对情绪?” 孙守义想了想,说:“现在就跟汤言打招呼,似乎为时尚早,我看就跟傅华说一声好了,如果汤言近期有来海川的计划,让傅华想办法阻止吧,一切等邓省长的调研结束,再来处理好了。” 金达说:“也行,这样子处理比较稳妥一点。另外一方面,你跟海川重机的李副总说一说:“”让他近期密切关注工人们的动向,不要向上一次那样子,工人们都堵在海川大酒店门口了,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做好一切的防范工作。”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这活这么干就累了。” 金达说:“不过除了这个办法,我们也没什么别的法子好想的。你说也邪门了,那个汤言急赤白脸的找了吕纪书记,非要我们配合他解决海川重机重组问题,我们真心想要跟他配合了,他却一点都不着急了起来,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汤言那家伙你还真是不能拿常理来揣度他,这些有钱有势的家伙的想法都很怪异的。他们觉得这天下的人都该是为他们服务的。” 金达说:“怪不怪异我们都是要配合好他的,我真心希望他能早点跟我们签订合同,早点把海川重机这个问题给处理掉。我们市政府这几年为海川重机付出的可太多了。” 孙守义叹了口气,说:“是啊,不说别的,光我们为海川重机工人闹事所受的批评有多少啊?话说这些问题当初也不是因为我们才形成的,凭什么现在该我们承担这个责任啊?” 金达笑了笑,说:“别那么多牢骚了,你还是赶紧去海川重机看看吧,真要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俩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孙守义笑了,说:“这倒也是,我还是去看看吧。” 孙守义离开了,金达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他要给傅华打电话。邓省长要来海川是一件大事,他必须什么都要安排好,给这个新省长一个好印象才行的。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就被傅华给按掉了,金达愣了一下,这傅华怎么回事啊?怎么还不接电话了。 过了几分钟之后,金达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傅华又打了过来,他接通了,笑了笑说:“你在干嘛啊,怎么电话也不方便接?” 傅华笑了笑说:“我在拍卖会现场,刚才不方便跟您讲话,所以才跑出来给您给您打电话。” 金达愣了一下,说:“拍卖会现场?怎么一回事啊?你要参加拍卖?” 傅华笑笑说:“没有了,不是我要参加了,是我师兄让我来跟着开眼界的。市长您最近看新闻大概也会看到有一副苏东坡抄录贾谊的《过秦论》大字行楷书书法长卷要拍卖的新闻吧?” 金达笑了,说:“我当然看到了,最近这件事情炒得很热,苏东坡是北宋的书法四家之一,这件作品被认为是本季拍卖市场上最热门的拍品,你不是要告诉我你就在拍卖现场吧?” 傅华笑了,说:“我就是在现场,我师兄的一个朋友有意拍下这幅作品,我是跟着来看看热闹的。” 金达笑了,说:“在北京就这点好啊,什么样的珍品都能看到。你师兄这位朋友一定是大款吧,我看新闻报的这幅《过秦论》起拍价就要九千万呢,估计没几个亿他是拿不下来的。” 傅华笑笑说:“他是大款倒是真的,是个煤老板。” 金达笑笑说:“那就难怪了,现在全国都知道,煤老板是最有钱的人。” 傅华说:“市长找我有事吗?” 金达说:“是这样的,最近新任省长邓子峰准备来我们海川调研,曲秘书长担心海川重机那边到时候会出现什么群体事件,要我们做好这方面的工作,我想在这个时间点上,汤言就不好来海川跟我们签订协议之类的了,避免激起海川重机的工人们的对抗情绪。所以我想跟你说一声,如果这段时间汤言想来海川,你想办法拖延一下,一切等邓省长来过海川之后再来安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傅华说:“我知道市长您的意思了,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汤言在这个时间点上去海川的。” 金达笑笑说:“那行,我就不耽搁你了,进场去开眼界吧。” 金达挂了电话,傅华就转身进了拍卖场,回到了贾昊和那个煤老板于立的席位上。于立还是那么一副很土的打扮,不过这一次他带了一个女伴,一个年纪很轻,十分的妖娆艳丽的嫩模。这个嫩模最近因为一次走秀不慎大走光,正被娱记热炒,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于立介绍说这个嫩模是他新认的干女儿,但傅华看嫩模几乎黏在于立身上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干爹干女儿究竟是怎么一层的关系了。 拍卖会的高峰还没到,《过秦论》的拍卖还没有开始,拍卖师正在拍卖其他档次低一些的拍品。 贾昊看傅华回来了,笑了笑说:“你们市长找你干嘛?” 傅华笑笑说:“市里面有些事情需要安排我去做。” 于立笑笑说:“傅主任还挺重要的吗,市长总是有事要你去做啊?” 傅华笑笑说:“我就是一个当人下属的,自然是随时都要听领导吩咐了。哪像你于老板这么厉害啊,出手就要拿下这上亿的拍品。” 于立笑了笑,说:“钱这个东西不重要的,我是喜欢苏东坡,这人了不得,字写得好,文章也写得好。我在念书的时候学过他的赤壁赋,心里就很仰慕他。现在有机会能拥有一幅他的作品,我真是感到十分的兴奋。” 不知道怎么了,傅华看于立有鼻子有眼的说他喜欢苏东坡,心中不免有几分滑稽的感觉,这个人有了几个钱之后,居然也想附庸风雅起来了。 这时,前面的拍卖师说道:“下面将要拍卖的北宋著名大诗人,大书法家苏东坡抄录贾谊的《过秦论》大字行楷书书法长卷。” 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本场拍卖会的重头戏来了。 拍卖师展示介绍了拍品,然后宣布了竞拍规则,起拍价九千万,每次加价二百万。《过秦论》的拍卖正式开始。 现场陆续有人举牌,价格就不断地往上飙涨。傅华也算是见过有钱人的了,看到价格很快就抬到了一亿五千万,不免也有点心惊肉跳的。说穿了,这也就是一张写了毛笔字有些年份的纸罢了,就算苏东坡再有名气,字写得再漂亮,它也还是一张纸,怎么会竟然有人肯出价一亿五千万购买呢? 有人说艺术就是无价的,既然无价,那就代表着一亿五千万也是值得的。但是傅华却不这么认为,有些时候所谓无价的东西,其实也是没有价值的东西。这一点在艺术品收藏方面表现得最明显。 当你想要买一件艺术品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跟你说这件艺术品如何如何珍贵,如何如何难得,被人这么一忽悠,你就会付出高昂的代价去得到它,因为艺术是无价的嘛,买到也就赚到了。 可是转过头来,当你要出手你买到的这件无价的艺术品的时候,这时你才会发现,你买到的东西并不是那么热门的,也许它有一个价格在,但是并没有人像你一样傻得要去买它。实际上是有价无市。 学经济的人都知道,当一件物品有价无市的时候,实际上你根本就无法出手,这也代表着你手中的这件艺术品还真是无价的,不过这一次的无价,是没有价值的意思。 这个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梵高的向日葵,八十年代末,日本经济泡沫急速膨胀的时候,日本安田保险的后藤康男以近四千万美金的高价在佳士得拍卖会上取得了梵高的《花瓶里的十五朵向日葵》,刷新了梵高作品拍卖价值的新纪录。但是当日本经济泡沫破裂的时候,这张《花瓶里的十五朵向日葵》想要低价出售,竟然没人肯接手。 数字还在抬高,很快就抬到了一亿六千万了。拍卖师开始改变加价规则,每次举牌旧事加价五百万了。还得说于立这个煤老板真的是有钱,他在此前根本就没兴趣出价,只是笑着看着别人争相出价,好像他来只是看别人竞拍的。现在看到每次出价抬到五百万了,他这才有了兴趣,让身旁的嫩模举了一下号牌,拍卖师马上喊道:“一亿六千五百万了。这边这位小姐出价到一亿六千五百万了,还有没有人加价的。” 富甲一方 本来没有人注意于立这边的情形,现在看到他这边突然加价五百万,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人们开始揣测那个举着号牌的漂亮女人是什么来路了。而嫩模对这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也是感觉挺骄傲的,越发神气的挺了挺高耸的胸部,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这是另外一个志在必得的买家也举起了号牌,加价到一亿七千万了,于立并没有当回事,而是挑了挑手指,示意嫩模举牌。嫩模再次举起来号牌…… 竞价就在于立这边和那个志在必得的卖家开始了,经过几轮的加价,价格飞涨到了三亿。这时拍卖时再次改变加价规则,每次加价的幅度抬高到了一千万。 傅华这时看了看于立的神色,于立显得若无其事,反倒是那个举牌的嫩模,显得既兴奋又紧张,脸蛋通红的。傅华心中也不得不佩服于立,这家伙也还真是有肚量,傅华心说就算是我也有这么多钱,我也不可能拿三个亿根本不当回事。 拍卖继续进行,价格在令人心惊肉跳中往上窜升,很快就过了四亿。现场的气氛令人窒息,除了拍卖师喊价的声音,其他人竟然都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看着竞相举牌的两个买家,想看他们究竟谁先败下阵来。 最终还是于立笑到了最后,他以四亿六千的价格拍下了这件苏东坡的《过秦论》。一个中国艺术拍卖史上的新纪录诞生了。当拍卖师落锤的那一刹那,那个嫩模扑过来,抱住于立就狠狠地亲了他一下,说:“于老板,你真是太男人了。” 傅华有点目瞪口呆,四亿六千万,再加上拍卖公司收取的百分之十二的手续费,这一张有些年份的纸竟然卖到了五亿,这简直是天文数字啊。他看了一眼一旁含笑不语的贾昊,说:“师兄,我这一次还真的开了眼界了。” 贾昊笑了笑,并没有去回答傅华,而是伸手过去跟于立握了握手,说:“恭喜你啊于老板,成功地把自己喜爱的作品收入囊中了。” 于立笑着说:“谢谢,谢谢。” 于立就起身去跟拍卖公司的人办手续去了,傅华和贾昊就和他分手,一起出了拍卖会场。 往外走的时候,傅华有点困惑的看了看贾昊,说:“师兄啊,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怪怪的,这个于老板怎么看上去也不是什么风雅之人,怎么会突然喜欢上了苏东坡的字呢?就算他真的喜欢,想要玩一玩收藏这些高雅的东西,也不能一下子玩这么大吧?五个亿啊,就算他再有钱,这一次也玩的有点过了。” 贾昊笑了笑说:“你不懂这些煤老板的,他们这些人玩的就是疯狂,不这样子,他们会觉得不刺激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还真是看不懂了,拿五个亿来寻刺激,确实是够疯狂的。这一次这个于老板肯定出大名了,估计明天国内的各大媒体头版头条都一定是这一条新闻。” 贾昊笑笑说:“也许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吧。” 关于于立的话题说到这里就结束了,傅华想到了他最近看到的一条可能跟贾昊有关的新闻,就说:“诶,师兄啊,我最近看到一个花边新闻,说有人目击到著名电影明星文巧跟某银行高官携手同游三亚,可能两人好事将近。是不是你跟文巧旧情复燃了?” 贾昊笑了笑,说:“看给你闲的,花边新闻你也相信啊,那些都是捕风捉影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跟文巧已经是过去式了。” 傅华笑笑说:“那你最近有没有再找个女朋友啊?” 贾昊摇了摇头,说:“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并没有再遇到比文巧好的女人了。” 傅华笑了,说:“想不到师兄你还这么长情啊。” 贾昊笑笑说:“你以为我就该是负心薄义之徒是吗?” 两人又相互打趣了一番,这才分手,各自开车离开。 晚上,傅华约了刘康一起吃饭,他让刘康把郑坚也约出来,他想要化解跟郑坚之间的矛盾。 原本汤言说让傅华跟郑坚和好的时候,傅华还没觉得他跟郑坚之间的关系需要尽快和解,他并没有这种急迫性。但是现在情形变了,郑莉前天晚上告诉他说她怀孕了。 傅华兴奋之余,也想到他们夫妻跟郑坚之间的这种尴尬关系,这种尴尬是不能再僵持下去了,那样子的话会让郑莉的心情受影响,并不利于胎儿的成长。再说,郑莉怀孕,也是一个很好的让他们能跟郑坚和解的一个理由,这样子也可以避免双方的窘迫。 傅华早早的就到了约定的饭店,刘康过了五分钟也到了,傅华笑了笑说:“刘董啊,你跟我岳父约了要一起吃饭吗?” 刘康点了点头,说:“约好了的,这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 正在这时,包厢的门打开了,郑坚探头走了进来,看到傅华,他愣了一下,说:“老刘啊,这小子怎么在这?” 刘康笑了,说:“就是这小子让我约你的,行了,进来吧。” 郑坚说:“有这小子在这里,这顿饭我不想吃了,我走了。” 傅华这时站了起来,说:“爸,您先别走,我请您来,是想跟您说声对不起的。” 郑坚笑了,说:“稀罕啊,你说什么,你是想跟我说声对不起?没有这个必要,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刘康说:“老郑啊,你别这样,傅华都已经向你低头了,你还要怎么样?” 郑坚冷笑了一声,说:“我不想怎么样,这小子无缘无故的向我低头,肯定是有所图的,我可不想上他的当。” 刘康说:“老郑,什么有所图啊,人家傅华是给你个台阶下的,你可别不识好歹。” 郑坚笑了,说:“我才不相信这小子会有这种好心的。”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我是别有所图,我是不希望小莉夹在我们中间难受。” 郑坚笑了笑说:“笑话,你才知道小莉夹在中间难受啊,小子,别装了,赶紧说你找我来究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的目的很简单,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对你有不够尊重的地方,在这里呢,我真心的跟你说声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们就不要再冷战下去了。” 郑坚笑了,说:“小子,你出息了,你想跟我冷战就冷战,想跟我和好就和好,似乎这一切都是由你来主导的。那你拿我当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我能拿你当什么,你是我的岳父,小莉的爸爸,更是小莉肚子里的孩子的外公啊。” 郑坚愣了一下,说:“你什么意思啊?小莉肚子里的孩子,小莉怀孕了?” 傅华笑笑说:“这就是我来跟你和好的真正目的,在怀孕期间,我不想让小莉因为你我之间的矛盾而心情不愉快。我们和好吧。” 郑坚笑了,说:“小子,你说的倒没错了,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拿小莉怀孕这件事情来要挟我一样啊?” 刘康呵呵笑了起来,说:“老郑啊,你这句话让我想起一个笑话来。说是一家有一个女儿,三个人上门求亲,其中一个人说他家财万贯,嫁给他一定会吃香的喝辣的,第二个人说他学富五车,一定能高中状元,嫁给他将来能做官太太。第三个人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做父亲的就问他你有什么啊?那个人笑笑说,我什么都没有。父亲就不高兴了,你什么都没有又怎么娶我的女儿啊?那个人笑笑说,但是你女儿肚子里有我的孩子。老郑啊,你也别绷着了,傅华要挟你也好,没要挟你也好,既然你女儿肚子里已经有了人家的孩子了,这壶酒钱你就认了吧。” 郑坚瞅了一眼傅华,说:“好了,你的道歉我算是接受了。” 刘康笑笑说:“既然这样,你们俩就别都站着了,坐下来赶紧点菜,我都有点饿了。” 三人就坐了下来,随意地点了几个菜,叫了二锅头,边吃边聊起来。 郑坚总还是关心郑莉的,他问傅华:“小莉怀孕了,反应强不强烈啊?” 傅华笑笑说:“并没有什么反应,可能还没到害喜的时候吧?” 郑坚笑笑说:“可能是啊,诶,周末跟小莉一起去我家,我让你阿姨帮小莉炖点补品补补身子。” 傅华答应了下来,刘康笑了笑说:“这就对了,你们这才像个翁婿的样子嘛。” 郑坚又嘱咐了傅华要照顾好郑莉,不要让郑莉干重活,要多休息,不要动了胎气。 聊了一会郑莉怀孕的话题之后,郑坚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刘康身上,说:“老刘啊,最近在忙什么呢?好一段时间没见你的人影了。” 刘康苦笑了一下,说:“还能忙什么呢?还不是工程上的事情。我现在真是感觉自己做错了行业了,干什么工程啊?当初如果去找个煤矿开开,我现在可能都富甲一方了。” 没有真假 郑坚笑了,说:“怎么看上煤矿这一行了?” 刘康笑笑说:“关键是挖煤矿太来钱了。现在的煤老板真是牛大发了,诶,中午你们看没看新闻啊?看到那个什么苏东坡写的《过秦论》拍卖的新闻没有?他们说那个花掉五亿买了一张纸的傻瓜,就是一个煤老板。” 傅华笑了,说:“新闻我倒没看,可是我就在拍卖现场,整个拍卖过程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郑坚瞅了傅华一眼,说:“小子,你在现场,你倒挺自在的啊?” 傅华笑笑说:“我是被我师兄拖去开眼界的,那个买下《过秦论》的人是他的朋友。” 郑坚笑了,说:“你师兄?就是那个现在在银行的贾昊?” 傅华笑笑说:“是啊,就是他。” 郑坚笑着摇了摇头,说:“这贾昊真是越来越会玩了。” 傅华愣了一下,他弄不清楚为什么煤老板买下《过秦论》,郑坚却来说是贾昊会玩,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吗?便说:“什么意思啊?买下行楷书长卷的是煤老板于立,与我师兄有什么关系啊?” 郑坚笑笑说:“小子,你不会真的觉得那副什么苏东坡的《过秦论》值五亿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倒没觉得他真的值五亿。这里面的水分太大了。 郑坚笑笑说:“还好,你没被那五亿蒙住了眼睛。我跟你说,这幅《过秦论》拿出来上拍的时候,专家的意见就很有分歧,有一个权威专家说,这幅字根本就不符合苏东坡的一贯风格,这幅字的真伪是存疑的。但是后来比较奇怪的是,那个权威专家不知道怎么了,修改了他的说法,说他经过仔细的研究,发现这个长卷中的一些字体还是符合苏东坡的一些风格的,就推测这幅字是苏东坡转型时期的作品。你说奇怪不奇怪啊,明明就不符合,偏偏硬拗出来一个什么转型时期的作品。” 刘康愣了一下,说:“假的啊?不会吧?那那个煤老板花五亿去买一张赝品,是不是也太傻了?” 郑坚笑了笑说:“你说他傻吗?他一点都不傻,你是不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手法。知道了的话,你会大赞他高明的。” 说到这里,郑坚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小子,我要考考你了,你说那个煤老板和师兄在玩什么手法啊?” 5、傅华对贾昊做事的大胆是心中有数的,如果真是贾昊跟于立联手做的这个局,那贾昊可能就是在打银行的主意了。而打银行的主意,无非就是运作信贷,而信贷运作是需要抵押品的。难道说于立通过拍卖做大这件《过秦论》的价值,是想把它抵押给银行,而后从银行获取巨额的资金吗?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于立一定需要在银行内部找一个内应,这样才能确保一定能从银行弄出资金来。那贾昊在这件事情中所扮演的角色就很可疑了,他很大程度上可能就是于立在银行之中的内应,甚至本身这个主意就可能是贾昊给于立出的。 搞这么高智商的金融运作,一个土气的煤老板可能是没这种头脑的。而学经济又一直在金融系统混的贾昊则应该是轻车熟路的。 那贾昊的胆子可就太大了,这可是内外勾结,骗取银行资金啊。傅华不愿意去相信贾昊会这么做。但是这个念头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傅华看了看郑坚,说:“他们费这么大的劲,不会是想把这幅画押给银行吧?” 郑坚笑了,说:“还算你有点眼力价,当然是想押给银行了,不然的话他做这个局干嘛啊?难道说那个挖煤的真的这么喜欢艺术,一定要花五个亿买下这张纸?” 于立当然不会那么喜欢艺术,傅华甚至觉得他连什么是艺术都不知道,看来这还真可能是一场骗局了,不过,这里面有些东西还是解释不通的,便说:“不会吧,如果要做这个局的话,那成本可就太高了,光拍卖公司的手续费就几千万呢。” 郑坚笑笑说:“小子,幼稚了吧,像这种价值过亿的拍品,买家又怎么会跟拍卖公司按照百分之十二的比例缴纳手续费呢?通常这种拍卖都是事先约定下一个固定数字的手续费的。”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猫腻呢,他笑了笑说:“那拍卖公司愿意这么被利用吗?” 郑坚笑笑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拍卖公司当然愿意了。拍出这么一件天价的拍品,一定会吸引很多媒体的,拍卖公司等于是做了一次不花钱的广告。而且能够拍卖出天价的拍品,在拍卖行里也是一个很光彩的事情,你能拍出天价也能吸引卖家把拍品交给你去拍卖。这是一个对双方都很有利的事情啊。” 刘康说:“老郑啊,如果他们真的这么玩的话,那可真是高明得很啊。” 郑坚笑笑说:“人家这可是高智商的玩法,当然是高明了。那一张书法长卷不过是一张纸而已,如果让一个做赝品的高手来做,顶多几万块钱搞定。可是现在搞出个五亿的天价,就可以通过银行中的内应一下子从银行拿出几个亿的资金来。” 刘康说:“这个投入产出比可是惊人啊。这钱也太好骗了吧?” 郑坚笑笑说:“银行的钱本来就好骗的,加上内部有人,会骗得更加顺风顺水。” 傅华说:“应该是不可能的,我师兄没那么大的胆子。” 郑坚笑了,说:“小子,你了解你师兄吗?你知道他在证监会的时候人们都叫他什么吗?叫他贾大胆,意思是说没有他不敢去做的事情。你知道当初他跟那个顶峰证券的潘涛做过多少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啊?那段时间他被调查是因为什么啊?就是因为他在证监会做得太出格了,被人捅到了上面。上面想要查办他。不过这家伙运气好,在调查最关键的时候,潘涛不明不白的死了,所有相关的线索都断了,他才躲过了那一劫。” 潘涛的事情傅华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潘涛死之前还跟他通过电话,从当时贾昊紧张的程度来看,贾昊一定是不清白的。 傅华知道郑坚说的是事实,他也没什么可反驳的,就没说话。 郑坚看了傅华一眼,说:“小子,我看你跟贾昊走的挺近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跟他并不是十分亲近,只是有些事情他喜欢跟我一起聊聊之类的。这一次我只是被叫出开眼界的,并没有任何参与。” 郑坚笑笑说:“那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这一次的事情他做的有点出格了,搞得太高调了,很容易就会被人盯上的。他做这些事情经不起查的,一查一个准,别到时候你跟着倒霉。” 傅华明白郑坚这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多年生活经验的积累,他这么说也含有提醒他的意思,便笑了笑说:“我这个分寸还是有的。” 晚上回到家,郑莉正在床上躺着看书,傅华过去帮她把书拿了下来,笑着说:“别看书了,累坏了眼睛。” 郑莉笑着说:“我也就是没事,就看书等你回来了,诶,你喝酒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会不会熏到你啊,要不今晚我去睡客房吧?” 郑莉笑笑说:“你别这么紧张了,我刚怀孕而已,还没那么大的反应。” 傅华说:“你猜我晚上去见谁了?” 郑莉摇了摇头,说:“猜不着,谁啊?” 傅华笑笑说:“你爸爸,我跟他道了歉了。” 郑莉愣了一下,说:“你又没做错,干嘛非要跟他道什么歉啊。” 傅华笑笑说:“我想我们之间的冷战应该结束了,尤其是你现在又怀孕了,我不想让你夹在中间为难,所以今天专门约他出来和好的。” 郑莉抱了一下傅华,说:“”老公,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爸爸又训你了吧? 傅华笑笑说:“训了几句而已。不过听到你怀孕了,他的气就消了,还邀请我们周末去他家做客呢。” 郑莉笑笑说:“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委屈啊?” 傅华笑笑说:“为了你,这点事情不算什么的。” 第二天,果然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关于《过秦论》五亿天价拍出的大幅新闻,媒体上说什么都有,有说中国艺术品正在被认可,国内艺术品拍卖屡创新高就说明了这一点。有说五亿这个价值是物有所值,分析了过秦论各方面的稀缺性,然后总结说拍出五亿的价值实际上还并不高。 当然,这其中也有质疑的声音,有一个媒体深入报道了这幅作品上拍的经过,就提到昨晚郑坚说的那个权威专家转变态度的情况,作者据此质疑这幅过秦论是一幅赝品。 傅华看到了这篇质疑的文章,虽然文章也算是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这篇文章还是无法证明这个过秦论就是假的。艺术品本来就没有一个固定能够衡量真假标准,很多行内的专家学者也拿不出一个能够量化的指标来确定艺术品的真假。 你有什么资格 只要艺术品本身没什么硬伤,专家学者也就不敢确定的说他就是假的。 所以艺术品的真假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曾经有一件最滑稽的事情正说明了这一点,一位画家坚称某收藏家拍卖到手的他的作品是假的,但是收藏家据此跟拍卖公司打官司却输了,因为法院说那位画家出具的证明并没有证明力,即使证明他自己的作品的真假也不行。 这就是于立和贾昊玩的高明的地方了,虽然艺术品市场鱼龙混杂,真假难辨,但是经过拍卖公司的拍卖,那五亿的价值可是经过专家学者、拍卖公司以及买家的认可的。这本来虚幻的东西就变得真实了起来。 人们现在关心的是拿出五亿买下这幅字的人,对于是谁把这幅作品送来上拍的,并没有人会去关心,至于是不是卖家自拍自卖,外界的人就更无从知晓了。就这样,一副本来不值钱的字,经过一番运作之后,就变成了价值五亿的巨作了。 这种把戏虽然玩的高明,但是总有会被拆穿的一天的。一旦于立从银行弄出去的资金出现什么问题,那贾昊就等着跟着倒霉吧。而通常这么做的人,鲜有资金不出问题的。 虽然傅华已经察觉到了贾昊危险了,但这一次他并没有想去提醒贾昊什么,连动这个念头都没动过。他知道这个师兄已经陷得太深了,他是没办法劝他回头的。 傅华又记起了老师张凡跟他说的那个小偷的故事,看来张凡还真是了解贾昊这个大弟子,知道他已经偷惯了,收不住手了。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贾昊现在就是在自作孽了,也只好随他去了。 海川,城邑集团束涛的办公室,孟森为了孟副省长想要见无言的事情专程跑来跟束涛商量。束涛听完之后,看了孟森一眼,说:“孟董啊,还是别折腾了吧?” 孟森愣了一下,说:“什么意思啊,束董?什么叫折腾啊?这是孟副省长的要求,我必须要满足他啊。” 束涛说:“”孟副省长以前从来没有信过这些的,这临时抱佛脚,也不一定有用的。现在这个时候,他省长的位置没有接到,上上下下的目光都在盯着看他的反应呢,如果被人知道了他求神拜佛,对他并不好啊。 孟森苦笑了一下,说:“束董啊,这件事情可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们这些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转的,什么时候有自主性了?孟副省长说要见,那我就只能安排。你就帮我这个忙吧,去跟无言道长说说,请他跑一趟省城。” 束涛说:“那我去说说看看吧。” 孟森说:“那我先谢谢你了。对了,你上次说的莫克的夫人想要结识你,这件事情有进展吗?” 束涛说:“没有,她那边没什么动静。” 孟森笑笑说:“束董啊,你也别坐在家里等鱼上钩了,还是直接找上门去吧。” 束涛笑笑说:“你还是有点耐心的比较好。” 孟森说:“那么大一块肥肉放在那,你不赶紧想办法去吃掉它,等别人也想打它的主意了,再去争取可就晚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别为了斗一点点心机,耽误了大事。” 孟森说的不无道理,束涛心里有些紧张了的,旧城改造项目如果再这么放下去,很难说就一定没有人来打他的主意,天和房地产那边也不会就这么干看着,他们可能也在想什么办法,来争取这块地。 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能把莫克的夫人把握住了,那就等于是控制了莫克这个市委书记,也就能在争取旧城改造项目上争取到先机了。看来还真是不能等着莫克的夫人主动找上门来的。 束涛笑了笑说:“好了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想办法跟莫克的老婆谈一谈,行吗?” 这时,孟森的电话响了,是他公司的一个姓胡的副总打过来的,孟森就接通了,胡副总说:“孟董,您赶紧回来一趟吧,褚音的父母找到公司来了。” 孟森还没听明白,说:“你说谁,褚音的父母,褚音是谁啊?” 胡副总说:“就是公司前些天因为吸毒过量猝死的那个女员工啊,她的真实姓名叫褚音。” 孟森从座位上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可是他不想发生的事情,说:“”褚音的父母怎么会找到我们公司来了?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公司的? 胡副总说:“那个做父亲的说褚音打电话回去告诉他们,她是在我们兴孟集团做事的,这些日子他们一直联系不到褚音,就打听着找了过来,一问公司的人,才知道褚音死了,他们就不干了,怎么好好的一个女儿就这么没有了?就非要找到您问个明白不可。” 孟森说:“问我有什么用啊,褚音是吸毒猝死的,又不是我害死的。他女儿死在我那里,我还觉得倒霉呢。你告诉他们,我在外面有事,不能见他们。把他们打发走。” 胡副总说:“行,我去跟他们说。” 孟森就挂了电话,束涛看了他一眼,说:“孟董啊,你那个死掉的员工家属找上门来了?” 孟森点了点头,说:“是啊,她父母来了。妈的,这件事情还没完没了了。” 束涛说:“叫我看,这件事情你可要慎重处理,别本来不是大事,被你闹成了大事。” 孟森看了束涛一眼,说:“束董,你这是什么意思?” 束涛说:“人家女儿都死在你这了,你却连面都不露,太不近人情了。” 孟森说:“你想让我去见他们?” 束涛点了点头,说:“去见个面,给他们一点钱,把他们安抚走算了,这件事情可别闹大了。你可别忘了,你后面还有一些人在盯着你呢,人家就等你给他们空子钻呢。” 孟森想了想,他知道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背后还有一个孟副省长呢,闹大了,还真是不好收拾。估计束涛也是猜到事情牵涉到了孟副省长,才会刻意提醒他的。 孟森说:“那我就回去看看吧,无言道长的事情你帮我赶紧安排一下。” 褚音父母出现,让孟森意识到褚音死亡这件事情远没有结束,他想束涛赶紧安排无言道长跟孟副省长的见面,也好侧面问一下无言道长褚音这件事情到底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束涛说:“行啊,你就赶紧回去吧,无言道长那边我会帮你去安排的。” 孟森就匆忙赶了回去,到了公司,就看到门口一对五十多岁农民模样的夫妻站在那,正跟保安在纠缠着呢。这对夫妻嚷着非要见公司的老板,而保安则说老板不在,让这对夫妻离开。 孟森下了车,走了过去,笑着说:“你们就是褚音的父母吧?我是这个公司的老板孟森。” 夫妻俩看到正主来了,就围了过来,做父亲的说:“孟老板,我的女儿究竟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会好好的人就没了呢。” 做母亲的也说:“是啊,孟老板,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就不走了。” 孟森做出了一副沉痛的样子,说:“真是对不起你们啊,褚音出这种意外我也很痛心。我们别站在这里谈了,走,去我办公室吧。” 孟森就带着这对夫妻去了他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孟森说:“两位,有关于褚音吸毒猝死的情况,我跟你们说明一下。我不知道褚音这个女孩子怎么吸上了毒,所以也没办法制止她。我们发现她吸毒过量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虽然报了医院急救,但是还是没有能够挽救得了她的生命。你们看,这是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这是城区公安分局刑警队出具的对死亡原因的认定书,这些都证明褚音是自己吸毒过量导致猝死的。” 褚音爸爸就把孟森拿出来的资料拿过去看了看,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孟森拿出的这些官方文件吓住了他,他看了看他的妻子,说:“老婆,你看这……” 孟森就看出来褚音的爸爸是一个没主意的男人,什么事情都听老婆的。 褚音的母亲却不像褚音的爸爸那么无能,她一把把文件拿了过来,摔到了孟森的面前,冲着男人嚷道:“看什么看呢,这些东西能说明什么啊?他们有钱有势,随便花点钱就能弄出这些文件来糊弄我们。” 说到这里,褚音的母亲直视着孟森说:“别的我不管,我就想问你,为什么你不肯等我们来了再火化褚音的尸体啊?弄得我们两口子连见女儿最后一面都不能。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的吗?” 这个女人一下子就说到了问题的核心,看来还真是不能因为她是来自农村的,就轻视她,孟森陪笑着说:“这个真对不起,主要是褚音在公司这边并没有留下二位的联系方式,我没办法通知你们,尸体保存也不容易,就擅作主张,先行火化了。这个是我错了。” 褚音的母亲说:“你有什么资格火化尸体的?你是她的家属吗?我倒要去公安局问一下,为什么他们会同意你们火化褚音的。” 办不办公了 这是一个比较没办法自圆其说的地方,当是孟森急于处理褚音的尸体,就冒认了是褚音的家人。 孟森陪笑着说:“我跟你们讲,我真没隐瞒你们什么,可能我处理褚音的尸体是有些不当吧,不过错已经铸成了,也没办法改了。这样吧。” 孟森说着,开了身旁的保险柜,从中拿了两万块钱,掂量了一下,又觉得少了一点,又拿了三万出来,凑成了五万,他把这五万推到了夫妻俩的面前,说:“两位,不管怎么说,褚音是在我这里出事的,是我没管理好她。这点钱算是我给两位的补偿,希望两位收下。” 褚音的爸爸又看了妻子一眼,褚音的母亲说:“你看我干吗?五万块钱就让你心动了?五万块钱就能买你女儿一条命了吗?” 褚音的爸爸低下了头,不吱声了。褚音的母亲看了孟森一眼,摇了摇头说:“这钱我们不要,我女儿死的不明不白的,你们又这么急着就把她火化了,一定是想隐藏什么事情的。这你们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孟森瞪了褚音母亲一眼,心说这女人怎么这么难斗啊?我肯出五万块钱给你们,已经够委屈我自己的了。按照我平常的脾气,这时候早就揍到你们身上去了。 不过孟森也知道这件事情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强行把胸中的火气压了压,说:“两位,我知道你们失去女儿,一定很痛心。但事情已至此,有些东西是无法挽回的,这样吧,你们觉得多少钱能够让你们满意,说个数字来。” 孟森此刻已经打定主意要破财消灾了,他必须把这件事情消灭在萌芽状态之中才行,否则真要闹起来,惹到公安部门追查下来,恐怕有些事情是会露馅的。他觉得多花一点钱,打发这对夫妻满意,问题就解决了,所以索性就让这对夫妻自己开价好了,看这对夫妻这么乡土的样子,估计他们就算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敢张嘴要太多的钱。 但是孟森忽略了一个痛失女儿的母亲的决心了,褚音的母亲说:“我们不要你的钱,我们就想要弄清楚女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褚音的母亲这么没商量的余地,孟森实在是压不住火气了,他瞪着褚音的母亲说:“我跟你讲了多少遍了,你女儿是自己吸毒过量猝死的,你不相信的话,去找有关部门问好了。我这里还有事,你们给我出去。” 6、褚音的父亲就站了起来,看了看妻子,愁眉苦脸地说:“走吧,人家撵我们呢。” 褚音的母亲瞪了褚音的父亲一眼,叫道:“你给我坐那,今天任谁来,他也要给我个说法,凭什么不让家属见一面,就能把尸体给火化了。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我们说什么也不走了。” 孟森心头的火气噌噌的往上蹿,从来都是他孟森跟别人耍横的,还没有人跟他耍横过呢,更别说是一个农村的老娘们儿了,他抓起了电话,就把保安叫了上来,说:“你们把这两个人给我赶出去。” 老板发话了,保安不敢不遵,就把夫妻俩给架了出去,扔在了公司的大门外。 褚音的爸爸看了一眼妻子,说:“人家给钱你不拿,现在好了吧,被人撵出来了,我看你还有什么招啊。” 褚音的妈妈瞪了丈夫一眼,说:“女儿死的不明不白,你这个做爹的就这么忍心把她五万块钱给卖了?我的心可没那么硬,我心疼女儿,不能让女儿就这么没了,必须要给她讨个说法出来。” 丈夫苦笑了一下,说:“你以为我这个做爸爸的就一点不心痛啊,那也是我女儿,可是我们两个农村人又怎么能斗得过他们这些有钱有势的大老板呢?老婆,忍了吧。” 妻子说:“不行,你这个没骨头的男人,别的都能忍,自己的女儿要怎么忍?” 丈夫说:“那你说怎么办?” 妻子说:“走,我们先去给女儿买两道烧纸再说。” 丈夫畏缩的看着妻子,说:“你要干嘛?” 妻子说:“干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人找了一个杂货店,买了烧纸,香之类的祭奠用的东西,妻子就又领着丈夫回了孟森公司的楼下,妻子就在地上点着了烧纸,跪在那里就哭了起来:“我的那个女儿啊,你死的是不明不白啊,你是被人害死的啊……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是个什么样的社会啊,害死了人还跟没事一样……” 丈夫看妻子哭得这么伤心,也勾起了他的心痛,就跟着大哭了起来。 两个农村人跪在大街上烧纸,哭丧,顿时吸引住了经过的路人,很快就有人围上来看热闹,不久就在孟森的夜总会门前围起了一个大圈。 孟森公司内的保安看这情形不对了,赶忙出来制止,想把夫妻俩拉走,褚音的母亲叫道:“你们别碰我,你们再碰我的话,我就一头撞死在你们公司面前,反正我的女儿已经被你们害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看到可能要出人命了,保安们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了,队长就赶紧跑去孟森的办公室,跟孟森汇报情况。孟森正在屋里生闷气呢,并没有察觉外面发生了什么,听褚音的母亲在公司门前哭丧,探头从他办公室的窗户往外看去,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看热闹的人。 孟森回手就甩了队长一巴掌,骂道:“一群废物,你们都干什么吃的了,怎么就能让他们在公司门前哭丧呢?还不想赶紧办法制止?” 队长苦笑了一下,说:“我们想制止了,可是那个女人说我们只要敢碰她,她就一头撞死在我们面前。” 孟森的头噌的一声就大了,他知道这一次他遇到了硬茬了。现在他这边已经出了一条人命了,再加上一个的话,那这件事情可真是闹大发了,到时候各方面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真要彻查的话,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孟森心里直骂娘,却也拿楼下的这对夫妻没办法,他瞪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保安队长,说:“还站在那里干嘛,那对夫妻赶不走,看热闹的人也赶不走吗?去,把看热闹的那些人都给我轰走。” 保安队长匆忙跑了下去,召集保安把看热闹的人都给轰走了,然后围在那对夫妻身边,不让经过的人去接近他们。 孟森在楼上看着那对夫妻跪在那里哭天抢地的,心说也不能老是这样子的啊?看来还是要惊动公安部门的人来处理了。但这个要惊动的人最好是他自己的人,孟森就想起城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的陆离了,既然当初这件事情是陆离帮他办的,现在出现这个局面,还是要让陆离出面帮他处理。 孟森就打了陆离的电话,接通之后,孟森说:“陆大队长,我上次让你处理的事情有点麻烦了。” 陆离是收了孟森钱的,闻言一惊,说:“出了什么麻烦?” 孟森说:“那个女死者的父母今天找上门来了。” 陆离埋怨道:“孟董啊,你是怎么处理事情的,怎么死者的家属你都没安抚好啊?” 孟森说:“当时那个女的没留下她父母的联络地址,你也知道她实际上是做什么的了,做那种行业的人是不愿意给我们他们的真实地址的。所以我们无法跟他们联系上。” 陆离说:“那现在他们找来了,你给他们点钱打发走不就行了吗?” 孟森苦笑一下,说:“能用钱解决,就没什么麻烦了。现在那个女的不要钱,非让我解释为什么没让他们见女儿最后一面,就把尸体给火化了。” 陆离说:“你这方面是做得有些不对。” 孟森说:“嗨呀我的陆大队长,你现在就别来埋怨我了,赶紧帮我想个招吧,现在那对夫妻俩正在我公司门前嚎丧呢。” 陆离说:“我有什么招啊?” 孟森说:“你能不能来一下公司,就说我报警让你们来的,说他们扰乱我们公司的办公秩序,来帮我把他们吓唬走算了。” 陆离说:“我去好吗?如果我去了他们也还是不走呢?” 孟森有些不高兴了,说:“陆大队长,现在这件事情可是不止我一个人的,你也是有分的,真要闹大了,恐怕你也不好过吧?” 陆离想想也是,那份刑警大队对褚音死因的确认可是在他的授意下弄出来的,这事情要是闹大了,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更何况他还拿过孟森的钱呢。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看来这件事情一定要帮孟森摆平了,陆离就笑了笑说:“那行,我去一趟。” 陆离就带了一名亲信警员去了孟森公司,还没到孟森公司,陆离就远远的看到一对农村人模样的夫妻在孟森公司门前烧纸哭丧,他把车开到了这对夫妻面前,下了车,说:“诶诶,你们俩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们这么闹,人家还办不办公了?起来,起来。” 百感交集 褚音的母亲看到穿着警服的陆离,以为是来了可以帮他们主持公道的人了,赶忙擦了擦眼泪,说:“警察同志,你来了就好了,我女儿被这家公司给害死了,他们不但害死了我女儿,还把我女儿给火化了,他们这是毁尸灭迹。” 陆离说:“诶,这位大姐,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啊,你这可是在指控他们犯罪,你有证据吗?” 褚音的母亲那里拿得出来什么证据啊,她说:“不是警察同志,如果他们不是害死了我女儿,又怎么会连家属都不通知,就把尸体给火化了呢?他们心中一定有鬼,他们老板刚才还说呢,愿意赔偿我们,不是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他们又怎么会这么好心的赔偿我们呢?” 陆离看了眼前这个农妇一眼,摇了摇头,说:“这位大姐啊,你叫我说什么好呢?来来,起来起来,你们俩跟我来。” 夫妻俩就半信半疑的跟着陆离进了孟森的公司,陆离就进了一楼的保安值班室,让保安队长把人都轰了出去,然后给夫妻俩一人搬了一张椅子,等他们都坐下来了之后,陆离说:“你们知道你们的女儿在这公司是做什么的吗?” 妻子说:“她跟我们说她在这里坐办公室的,收入还不错。” 陆离摇了摇头,说:“坐办公室,看来你对你们的女儿还是不够了解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夜总会,电视里看过吧,总知道夜总会是干什么的吧?” 丈夫眉头皱了起来,说:“警察同志,你不会是想说我女儿是在这里做小姐的吧?” 陆离瞅了丈夫一眼,说:“你说呢?” 妻子说:“你别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我们家小音可是很乖的一个女孩子,不会做那种脏事的。” 陆离说:“谁家的孩子在自己父母面前不是很乖巧啊?可是脱离了父母的控制呢?又有谁能知道他们能干出多离谱的事情呢?海川这个城市这么繁华,花花世界,纸醉金迷,那个女孩子不想好好享受一番呢?可是享受是需要钱的,做一个老老实实的小白领可是赚不了多少钱的。” 丈夫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干什么的了,他气得脸通红,一下子站了起来,说:“这样的女儿我们不要也罢,老婆,我们走。” 妻子瞪了丈夫一眼,说:“走什么,事情还没说清楚呢,他说了这么几句话,你就真的当女儿是做那种事情的啊?” 陆离苦笑了一下,说:“我也知道你们这些做父母的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在外面会干坏事,但是,我还是要跟你们实话实说:“”我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至于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这个案子就是我们刑警大队办的,你女儿的尸体我们是检验过的,确实是吸食过量导致猝死的。这里的老板为什么肯愿意补偿你们一些钱,是因为他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从而让人知道他这里还有从事那种行业的女人。” 陆离跟这对夫妻谈这些,是因为他知道农村人都是爱面子,很少有人会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女儿是从事那种特殊行业的,他一上来就点明了褚音真正的职业,是想让这对夫妻知道,这件事情如果闹得太大了,他们的脸上也是没光的。 果然,陆离说完这些之后,这对夫妻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很多,丈夫更是满面通红,想来是觉得女儿是做那种特殊的行业的人让他们太丢脸的缘故。妻子的嗓门也没那么高了,不过对陆离还是不太相信。她问道:“你真是刑警大队的人?” 陆离笑了笑说:“这我敢骗你吗?你看这是我的工作证。” 旁边的警员说:“他是我们刑警大队的陆大队长。” 妻子接过去陆离递来的警官证,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没说什么就还给了陆离。女儿是做那种行业的人这件事情击垮了她的斗志,她不知道该跟眼前这位警官说些什么了。 陆离叹了口气,说:“你女儿死亡之后,这里的老板是报了案的,他如果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是不敢去面对警察的,又怎么会去报案呢?我,我们刑警大队也对相关的情况作了了解,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疑点。至于为什么他没通知你们来见最后一面就把尸体火化了,你女儿是做那种事情的,根本就不敢跟公司留下你们的联络地址。公司这边自然是无法通知你们了。可是又不能老把尸体放在那里,只好先火化了。这件事情呢他们是做得不对,但是也不代表说是他们害死了你们的女儿的啊?” 陆离的解释合情合理,加上他公安的身份,让他的说辞又多了几分说服力,夫妻俩再也打不起精神来继续闹了。 陆离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知道他已经基本上说服了这对夫妻了,便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心情,一个活生生的女儿就这么没了,换谁也接受不了的。但是这件事情谁也不想这样子的,包括这家老板也不想你们的女儿出事的啊?你女儿出事之后,他为了你女儿的后事也花了不少钱的。现在他又很仁义的说要补偿你们,这在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的老板也算是有良心的了。叫我说:“”反正人现在已经没了,你们再怎么闹,再怎么不愿意,也救不会来她了。还不如拿点钱作为补偿,这样子让大家都能接受,不好吗?” 丈夫说:“警察同志啊,你说我们究竟可以跟这里的老板要多少钱啊?” 妻子火了,说:“你什么意思啊,你想拿女儿换钱啊,我告诉你啊,没门。” 丈夫却不吃妻子那一套了,他瞪着眼睛看着妻子,说:“你给我闭嘴,你个老娘们懂什么啊?你还嫌闹腾的不够啊?都是你平常把女儿给惯的,成天好吃懒做,还竟然跑到海川来做那种事情,我们褚家八辈子祖宗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妻子看丈夫真的火了,女儿做的事情也让她无话可说,也就没敢跟丈夫顶嘴,只是捂着嘴嘤嘤的哭了起来。 陆离看这对夫妻基本上已经接受了用钱补偿的方案,就说:“这家老板究竟愿意出多少钱,是由这家老板说了算的,我可没权帮他做这个决定。不过我可以帮你们去问一下,也会尽力帮你们争取的。” 丈夫点了点头,说:“谢谢你了,警察同志,你真是个好人。” 陆离说:“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跟他们商量一下,然后再答复你们。” 陆离就去了孟森的办公室,进门之后,就问孟森:“你打算给他们多少钱啊?” 孟森看了陆离一眼,说:“他们愿意拿钱了?” 陆离笑了,说:“当然了,一对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夫妻,我再摆不平,我这大队长岂不是白混了?” 孟森松了口气,说:“还是你高明啊,刚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差一点都想找人把这对夫妻给活埋了。” 陆离说:“你可别玩混的啊,别好不容易按下这头,那头又起来了。” 孟森笑笑说:“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你说,我该给他们多少钱啊?” 陆离想了想,说:“这件事情一定要堵住这对农村夫妻的嘴,不能让他们再闹了,所以钱不能太少。但是也不宜太多,太多了,会让他们生疑心,觉得你对他们的女儿真的可能是做了什么的。” 孟森说:“那我给他们二十个怎么样?” 陆离说:“别给他们整数,整数会让他们觉得还有可能增加的,这样子他们会觉得拿少了。我看这样吧,给他们十九个吧。” 孟森笑笑说:“这种事情你比我有经验,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陆离说:“那你把钱准备好,我去跟他们谈。” 孟森说:“钱是现成的。” 孟森说着开了保险柜,拿出了二十万块钱的百元大钞,他抓起了一叠,扔给了陆离,笑了笑说:“陆大队长,这一万是你帮我省出来的,拿去花吧。” 陆离笑着收了起来,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你让下面的保安把那对夫妻带上来吧。” 孟森就让保安将褚音的父母带了上来,看到夫妻俩上来了,陆离说:“两位请坐吧。” 夫妻俩坐了下来,陆离说:“我刚才跟孟老板商量了一下,孟老板觉得事情本来是与他无关的,他出五万补偿你们,已经是很多了。我跟他说,不管怎样,事情是出在你的公司,死的又是你的员工,你说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点责任也不负,也是不应该的,我建议他补偿你们二十万。但是孟老板觉得这个数字有点高,跟我谈价还价了半天,最终我们俩各让了一步,孟老板同意给你们十九万作为补偿。你们觉得怎么样?” 褚音的爸爸说:“行,行,我们同意,谢谢你了,警察同志。” 陆离看了看褚音的母亲,说:“那这位大姐的意思呢?” 褚音的母亲心中百感交集,说:“我……” 一无所获 说到这里她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又捂着嘴嘤嘤哭了起来,褚音的爸爸说:“行了,别哭了,你还嫌我们丢脸丢的不够吗?警察同志,你别问他了,我说了就算。” 陆离说:“那我就当这位大姐也同意了这个补偿方案了。” 褚音的爸爸说:“行啊,警察同志,你就安排吧。” 孟森就把桌子上的十几万块钱推到了夫妻俩面前,说:“钱都在这里了,只要你跟我签个协议,这些都是你们的了。” 褚音的爸爸说:“还要签什么协议啊?” 孟森说:“那是当然了,不然的话,过几天你们钱花完了,再跑来我这里闹,跟我要女儿,我怎么办啊?” 褚音的爸爸说:“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陆离说:“我觉得孟老板说得也在理,搞个协议出来,大家也有个约束,是吧?” 褚音的爸爸说:“好吧,你们搞个协议,我签字就是了。” 于是孟森急招公司的法律顾问过来,经过一番探讨,一份协议就出炉了。协议上写明褚音的父母同意褚音的死因是个人吸毒过量致死,对此兴孟集团本无任何责任,但是公司董事长孟森先生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愿意出资补偿褚音的父母人民币十九万元整。褚音的父母承诺,今后不会再以任何事情任何理由来纠缠兴孟集团,否则这十九万元必须马上返还。 褚音的母亲看了协议的内容,就对陆离说:“警察同志,我们什么时候同意褚音的死因就是吸毒过量了?这不行,这我们不能签。” 陆离看了看褚音的母亲,说:“这位大姐,这是事实啊,是经过医院和警方确认的事实,你不同意他也是事实。孟老板加上这一条,也就是例行个手续罢了。你不要纠缠这些细节了,主要是看看协议补偿你们的钱数对就行了。” 褚音的母亲说:“那不行,这一条我如果签字同意了,就等于说承认了我女儿的死亡是意外了,我不签。” 陆离说:“又来了,你这个大姐怎么说不听呢?我不都跟你解释好了吗?” 褚音的母亲说:“我还是不相信我女儿会吸毒,更别说会吸毒过量了。” 陆离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褚音的父亲,说:“这位大哥,我没法跟你老婆讲了,你做做她的工作吧。你要知道这十九万元可是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帮你争取来的,再不签的话,孟老板恐怕就不会承认这个了。” 褚音的父亲瞪了褚音的母亲一眼,说:“你行了吧,这不相信那不相信的,你也不相信你女儿能做那种事情吧,但她就是做了。好了,别闹了,我们赶紧处理完赶紧回家,别留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啦。” 褚音的母亲又开始哭了起来,褚音的爸爸就拿过协议,自己在上面签下了他的名字褚三河,字倒是写得龙飞凤舞的。签完名字后,他在名字上按上了红手印。 陆离和孟森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彼此都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7、签完字之后,陆离就把钱都推到了夫妻俩面前,说:“这个收好吧,这笔钱数目很大,你们要保管好。” 做丈夫的小心的把钱装进了一个袋子里,然后对陆离说:“谢谢你了警官。” 看到做丈夫的最后还要说谢谢,陆离强忍着才没笑出来,说:“不客气了,帮助你们也是我们这些做警察的职责。诶,你们打算什么时间离开海川啊?” 丈夫说:“明天吧,我想明天去取了小音的骨灰,把她带回家。取完骨灰,我们就回家。” 陆离说:“也是,褚音的骨灰是应该带回去的。” 夫妻俩就离开了,孟森看了看陆离,笑笑说:“陆大队啊,我刚才怎么看你的意思是想笑啊?” 陆离笑笑说:“是啊,那个男人最后跟我说谢谢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赵本山的卖拐,我感觉自己就是那里面的大忽悠,而那男人就是那个被忽悠了还要说谢谢的厨师,就很想笑。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损点啊?” 孟森笑了,说:“损什么啊,没你帮忙,他这十九万还得不到呢,他真的是该谢谢你的。” 陆离笑笑说:“原来我还是学雷锋做好事了。” 孟森笑笑说:“行了,不说这些了,一会儿去哪吃饭啊?妈的,我今天要好好喝一顿,去去晦气,被那个臭婆娘哭丧哭了大半天,我真是晦气透了。” 陆离站了起来,说:“孟董啊,这饭我就不能陪你吃了,传出去对你我都不好。这件事情被这个女人这么一闹,估计海川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个时候我在跟你吃吃喝喝,怕很多人会说闲话的。” 孟森点了点头,说:“陆大队长说得很有道理,行啊,等改天我们找个时间离开海川出去好好喝一顿。” 陆离说:“行了,我走了。” 海川市政府,孙守义办公室,孙守义正在办公室听下面人汇报工作,唐政委的电话打了进来。孙守义接通了,唐政委说:“孙副市长,有件事情要跟你汇报一下,孟森公司死的那个女孩子的父母来了,在孟森公司闹了半天。” 孙守义看了看对面正汇报工作的建设局局长,觉得这个时机点不好跟唐政委讲这件事情,政坛本来就是一个八卦很多的地方,如果让建设局局长知道他在暗地调查孟森,估计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孟森的耳朵里。 孙守义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这边正有人汇报工作,等一会儿我给你打过去吧。” 唐政委就知道孙守义不方便讲话了,说:“那好,我先挂了。” 孙守义就让建设局局长继续汇报,不过他的心思却已经不再汇报上面了。自从孙守义知道孟森那边死了一个女员工很可能牵涉到孟副省长之后,孟森这边对他来说,就变成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间会爆炸的炸药包了,他不知道唐政委和姜非什么时间会找到孟副省长涉案的证据,最关键的是,如果唐政委和姜非真的找到了证据,他要拿这些证据去怎么办? 孟副省长这个级别的官员,省里都是没有什么调查权的,这是必然要惊动中央有关部门的。如果有他这个海川市副市长来引爆这个炸药包,那他就要在全国出大名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情。虽然组织上一直鼓励干部们跟腐败作斗争,但是你真的要挺身而出,去检举揭发一些腐败行为的话,你的下场并不一定会好的。这等于说你破坏了政坛的某些潜规则,将来必然要因此受到排挤的。 孙守义对自己的未来还有很多期许,他也确实很有机会能够走到更到的位置上去,因此现在就很希望这件事情查不下去,他不想做这个出头椽子。 城建局局长很快就会报完了,孙守义虽然后半部分都没注意听,但还是笑了笑,说:“行啊,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让我想想,再来答复你,好吗?” 城建局局长就点了点头,说:“那我先回去了。” 城建局局长离开了,孙守义想了一下,然后抓起了电话,打给了唐政委,问道:“老唐啊,你刚才说那个死者的父母来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唐政委说:“是这样的,死者的父母来公司找女儿,才发现女儿已经死了,还被火化了,就闹了起来,非要孟森给个说法,开始孟森还很强硬,跟死者的父母闹翻了。死者的父母就再孟森的公司楼下烧纸哭丧,孟森受不了,就报了城区分局刑警大队。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陆离就出面处理了这件事情,经过陆离协调,好像是孟森赔了死者父母十九万块钱。事情大体就是这个样子的。”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陆离?怎么蹦出个陆离来,这个人以前跟孟森有没有接触啊?他是不是孟森埋在公安局的内线啊?” 唐政委说:“以前没听说过陆离跟孟森有什么接触,不过这一次孟森的女员工死亡就是陆离的刑警大队做的处理。这个陆离虽然是个刑警大队长,但是似乎层次还有点低,对我们市公安局的一些行动并不知情,所以应该不是孟森埋在公安局内部的内线。我倒是怀疑市公安局的张副局长,这个陆离是他一手带起来的,我在想这一次陆离出面处理这件事情,是不是张副局长牵线安排的?” 孙守义说:“那以后你们公安针对孟森的行动要尽量避开这个张副局长。” 唐政委说:“我知道,对了,孙副市长,您看我们需不需要对这对夫妻采取什么行动啊?” 孙守义说:“姜局长的意思呢?” 唐政委说:“姜局长觉得很难,我们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孙守义心说我也不希望你们查下去,姜非这么认为,他也松了口气,说:“那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好了。” 唐政委苦笑了一下,说:“这一次我们又是一无所获,看来我们还是拿孟森没办法。” 门前哭丧 孙守义笑笑说:“其实也不是一无所获啊,这一次他们不是也暴露出了一个陆离和张副局长吗?好了,老唐,别这么丧气了,我知道这件事情比较难办,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孟森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唐政委笑了笑,说:“现在我们也只能这么说了。” 褚音的父母拿着钱离开了孟森的办公室,由于他们还要等第二天去取骨灰,就找了一间宾馆住了下来。晚上夫妻俩都睡不着,妻子是心痛女儿这么没了,丈夫则是担心十九万这么多钱有什么闪失。熬到了下半夜,两人都有些迷糊,坐在床上开始打盹。 妻子忽然觉得有人在摇她的肩膀,说:“妈妈,我是小音啊,你醒醒,我有话跟你说。” 妻子一时还没想起女儿已经死了,便有些烦躁的说:“小音你这孩子,别闹了,我困死了。” 褚音并没有停下来,还继续摇着她,说:“妈妈,你醒醒啊,我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一会儿我就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妻子一听另一个世界,心里一下子触起来褚音已经死了,她今天白天就是在处理褚音的后事的。妻子赶忙一睁眼,想要看看女儿,眼前却是白花花的灯光,身边只有丈夫坐在那里抱着装着钱的袋子在那打鼾,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女儿的踪迹,原来是南柯一梦。 想到再也见不到女儿了,妻子不由得悲上心头,痛哭失声。哭了一会儿,她看丈夫并没有任何反应,还在那抱着钱大睡,气得一脚就把丈夫踹到了床下。 丈夫吓得一下子蹦了起来,叫道:“抢钱了,抢钱了。” 原来丈夫睡梦中一下子被惊醒,吓得以为谁在跟他抢钱呢。 妻子骂了一句:“你给我闭嘴,你就知道钱,自己的女儿都没了,你也不知道心疼。” 丈夫清醒了过来,叹了口气,说:“老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样呢,小音反正也活不过来了,你又哭了半天是吧?” 妻子说:“我能不哭吗?我刚才做梦看到女儿啦。你们男人就是心狠,女儿没有了,你也能睡得着。” 丈夫说:“好了,好了,你就别念叨我了,我去给你洗条毛巾,让你擦把脸,看你哭成什么样子了。” 丈夫就走去洗手间那边,经过房间门的时候,忽然发现门前地上有一张纸,他愣了一下,他记得进来的时候,这边并没有纸的。 丈夫就问道:“老婆,你扔了一张纸在门口啊?” 妻子说:“我一直在这边没动,什么时间扔一张纸在门口了?” “那就怪了,这张纸从哪里冒出来的啊,我记得进来的时候没有纸啊?”丈夫说着,把纸就捡了起来。纸张并不大,三十二开,似乎是从什么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丈夫看纸上还有字,就念了起来,“叔叔阿姨,你们被孟森和那个警察骗了。我是你们的女儿的朋友,知道你们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念到这里,丈夫吓了一跳,赶忙闭上嘴,同时想要把纸给藏起来。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种田人,知道孟森那些人他是惹不起的。今天白天那个处理的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女儿已经死了,不管怎么样也救不活了,能拿到十九万块钱他是很满足的。他种了大半辈子地了,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因此他并不想让妻子看到这张纸。妻子白天对那个处理结果已经很不满意了,再看到这张说出真相的纸,说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但是丈夫的掩饰动作已经晚了,妻子听到了他念的内容,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窜到丈夫面前,说:“把那张纸给我。” 丈夫摇了摇头,说:“我不给。老婆,我们已尽跟人家签了协议了,钱人家也给我们了,你别再闹了行吗?” 妻子说:“我不是想闹,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赶紧把纸给我。” 丈夫还想躲闪,妻子已经去背后夺那张纸了。最终,丈夫拗不过妻子,把纸给了她。 妻子拿到了纸,继续念道:“那一晚你们的女儿本来是被安排陪伴孟森一位很神秘的贵客的。据说这位贵客是从省里来的,是省里一位很大的官。每次他来,孟森都是专程跑去省城,把他接过来。同时孟森也会让夜总会这边歇业,专门接待这一位贵客。这位贵客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玩没开过苞的的女人,前些日子,他来过一次,孟森安排过两个新来的女孩子服侍他。那一晚那两个女孩子被那位贵客摧残的不轻,事后好几天都没恢复过来。据说那一次在服侍的过程中,那两个女孩子就被人用了毒品,在男女做那件事情的时候,用了毒品会让女孩子很兴奋的。你们的女儿这次出事,也是跟这位有奇怪癖好的贵客有关的,那天是那个贵客突然要来玩,孟森一时无法给他准备新货(就是没开过苞的),就让你们的女儿顶上去。” “你们的女儿当时有点怕,私下跟我说她不想去侍候那个变态的贵客。但是老板安排的,她只能去了。第二天,就传出你们的女儿吸毒过量死了的消息。虽然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我想那个贵客肯定是逃不了干系的。那个贵客天没亮就被孟森送回了省城,回来之后孟森就处理你们的女儿的事情,前后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就打点好了医院和警察的关系,将你们的女儿的尸体给火化了。我想如果不是那个贵客把你们的女儿弄死了,孟森又会怎么这么急着要处理尸体呢?他要火化尸体,根本就是想毁尸灭迹。事后他更是把那一晚你们的女儿出事的包厢给砸掉了重新装修,彻底的把那一晚发生的痕迹都给毁没了。所以我越发相信是那位贵客把你们的女儿给害死的。你们的女儿死得冤啊。虽然是这样子,叔叔阿姨,我还是觉得你们拿到了钱,还是赶紧离开海川吧,你们不知道这个孟森的厉害,海川几乎就是他的天下,很多政府部门都有他的关系,所以他才能在一天之内把你们的女儿给火化了。这个地方太黑了,可不是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能够讲理的地方。你们不赶紧离开这里,说不定他会对你们作出什么事情来得。如果你们要告他们,一定不能在这里告的,这里上上下下的关系都被孟森打点好了,你们告也是没用的。” 妻子念着念着就泣不成声了,念完之后,她过去用力地捶打着丈夫,骂道:“都是你这个贪财的东西不好,你跟那个孟老板签什么协议啊,现在知道你女儿是被人害死的了,你让我怎么去追究他们啊?” 丈夫也哭了,他任凭妻子捶打着,说:“老婆,我们俩都是下庄稼地的农民,到了这城里就是睁眼瞎,我也知道女儿可能死的不明不白,但是我们斗不过人家啊?这张纸上不是也说吗,这个孟森的厉害,海川几乎就是他的天下,很多政府部门都有他的关系,所以他才能在一天之内把女儿给火化了。这个地方太黑了,可不是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能够讲理的地方。你就听我一句劝吧,别再较这个真了。我们认了吧。” 妻子说:“不行,你能认,我不能认,这里告不赢他,我去省里告他。” 丈夫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人家省里就没关系了?没听这张纸上说,孟森安排接待的就是一位省里的大官吗?” 妻子说:“省里不行,那我就去北京,我就不信这天下就没一个我们老百姓说理的地方。” 丈夫火了,说:“行了,就你能是吧?要告你去告,反正我是签了协议的,我是不去告的。” 妻子气的指着丈夫说:“你,你,你这样子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女儿啊?” 丈夫说:“对不起也就对不起了,我就这么大本事,你骂我没办法。” 妻子就不再说话了,坐在那里生闷气,她也知道丈夫这个人熊了一辈子了,到城里见了个人都害怕,你让他出头露面为女儿伸冤,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两人就这么闷坐着,一直到天亮,天亮之后,丈夫说:“我要去取小音的骨灰,你跟不跟我去?” 女人再能,其实还是以丈夫作为主心骨的,丈夫不去告状,她一时也没有了主意,就跟着丈夫一起去取了骨灰,一起回家了。 孟森虽然跟褚音的父母签了协议,但是并不完全放心,他有在背后派人跟着这对夫妻的,听手下人报说这对夫妻已经取走了褚音的骨灰,回了家,这才放心下来。 这边放下心来,孟森就去找了束涛,想让他安排无言道长赶紧去省城会一会孟副省长。束涛看见孟森,瞅了他一眼,说:“孟董啊,你这一次可是轰动海川了,被人在公司门前哭丧,也不觉得晦气。” 洗洗睡了 孟森说:“呸呸呸,谁不觉得晦气啊,我被那个娘们闹得到现在还觉得晦气呢。怎么样,你跟无言道长说过那件事情了吗?我想赶紧的带他去趟省城,然后回来在我公司那边做一场法事,帮我去去晦气。” 束涛说:“我跟无言道长说了,他同意跑一趟省城,你什么时间方便就可以带他去。” 孟森说:“那我问一下省长。” 孟森就打了电话给孟副省长,孟副省长接通了之后,说:“小孟啊,我怎么听人说有人在你公司门前闹事啊,怎么回事啊?” 孟森苦笑了一下,说:“您也知道了?” 孟副省长说:“今早一个海川的朋友当笑话跟我说的,你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把闹得这么大呢?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 孟森说:“我也没想到会这个样子的,不过您放心,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已经给了对方一笔钱,把他们打发走了。” 孟副省长叹了口气,说:“最好是没事,这样事,那样事的,我最近简直烦死了。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孟森说:“您还记得上次那个道士的事情吗?我已经安排好了,您看什么时间带他去见你啊?” 孟副省长说:“越快越好,今天能来吗?” 孟森说:“那行,我马上就去安排。” 孟副省长说:“那行,你把人带到了省城给我电话。” 孟森说:“好勒。” 孟森就赶紧跑去接了无言道长,带着无言道长去市区买了一套西装,给他换了下来。换下了道袍的无言道长多少有点不太习惯,显得有点拘束,这下子倒不像杀猪的屠夫了,而像一个赚了点小钱的小老板。 孟森就带着无言道长直奔省城,到了省城之后,孟森找了一家不太显眼的宾馆先住了下来,然后打了电话给孟副省长。孟副省长说了句我在开会,你等我电话吧,就挂了电话。 孟森只好跟无言道长呆在宾馆等着,两人直等到晚上九点多,孟副省长总算打来了电话,问孟森在哪个宾馆。孟森报了宾馆的名字和房间号码,过了二十多分钟,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孟副省长来了。 孟副省长进门之后,看了一眼穿西装的无言道长,问孟森说:“这就是你说的人?” 孟森点了点头,说:“是的,这就是无言道长。” 孟副省长就对无言道长说:“对不起道长,琐事缠身,害你久等了。” 无言道长看了孟森一眼,问道:“这位是?” 孟森一直没跟无言道长说要带他见的人的身份,只是说是一位朋友,见无言道长询问,便笑笑说:“这位是省城的孟老板,他是大老板,生意做的可比我大多了。” 无言道长笑着摇了摇头,说:“孟董啊,你没有说实话啊,你这位朋友顾盼生威,举手投足,隐然有一种英气,此种气质,绝非世间商贾所能有,也非一般的小官小吏能比拟,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这位朋友绝对是一位位高权重的人物。我听人说孟董跟省里的孟副省长关系很好,这位贵人又姓孟,想来您就是孟副省长吧。” 孟副省长看无言道长上来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心说这家伙还算是有两把刷子,便笑了笑说:“既然你猜出了我的身份,也就应该知道我是不方便跟你们这些人公开接触的,所以还请道长莫怪。” 8、无言道长笑了笑,说:“您是贵人,自然有您不方便的地方,我怎么能怪您呢?” 孟副省长笑笑说:“道长客气了,今天请道长来省城呢,是因为听得小孟说您在命理方面很有研究,所以就想向您请教一下。” 无言道长笑笑说:“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晒。” 孟副省长说:“道长客气了,我听小孟说过几个您测字方面的例子,感觉很神奇啊。” 无言道长笑笑说:“古人说文字是通鬼神的,还有爱惜字纸一说,也就是写了字的纸都是不能随便扔掉的。可见古人对文字是很尊重的。不过现在人都不注意这些了。” 孟副省长笑笑说:“那不知道道长能不能帮我也测一个字啊?” 无言道长笑笑说:“愿意效劳,请赐字。” 孟副省长拿出签字笔,就在宾馆的信纸上开始写字,写的时候,孟副省长开始还不知道写什么,忽然想到孟森所说的三字,心说这道士已经解说过两个三字了,自己如果再写一个三字,不知道他会怎么解释呢? 孟副省长就落笔写了一横,写下这一横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不尊重无言道长了,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似乎不太好,心中就改了主意,于是在一横的左边又写了一竖,然后又是一横,最终写成了一个上下的上字。 孟副省长写完,把字递给了无言道长,笑了笑说:“请道长赐教。” 无言道长接过去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说:“贵人写的这个字,我真是不知道该向您表示恭喜呢,还是表示遗憾。” 孟副省长愣了一下,说:“什么意思?” 无言道长说:“字由心生,我看你写这个上字,笔画并不顺,通常上字要先写一竖,然后再写两横的。这一竖实际上是有为这个上字定下中心的意思。但是你先写了一横,先没有把心定下来,所以我觉得您今天是心有旁骛的,而且还是很烦心的事情,所以才让你心定不下来。” 孟副省长看了一眼孟森,心说这小子昨天把死人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我的心怎么定下来啊?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道长果然测得很准,我心中是有点事情在烦着。这是不是就是您说的表示遗憾的地方?” 无言道长笑了,说:“不是了,上这个字,是有在上面,上升,上位等诸多好的意思的。作为一名官员写下这个上字,不用说我也知道,您潜意识当中是有渴望能上升的意思了。但是现在你写这个上字,心有旁骛,笔画又不顺,说明不但您的上升并不顺利,恐怕在上位的您最近各方面也不顺利。因此我劝您最近诸事小心。这才是我觉得遗憾的地方,其实这个上字本来的意思是很好的。” 孟副省长笑了,说:“道长,您是不是知道我最近争取省长位置失败,所以才有此一说啊?” 无言道长笑了,说:“您还请稍安勿躁,还有我认为值得向您恭喜的地方呢。虽然您写的这个字笔画不顺,但终究还是一个上字,这表示您上升的过程之中虽然可能经历很多不顺,但终究还是能够上去的。” 孟副省长眼睛一亮,终究能上的去这话是他很愿意听的,说:“道长,你这不是哄我开心的吧?” 无言道长笑了:“我从来不诳人的。” 孟副省长说:“那我什么时候能够上的去啊?” 无言道长伸手掐算了一下,说:“不会很久的,等到明年三月,阳气动了的时候,您也就好动了。” 孟副省长惊喜地说:“真的假的,现在到明年三月可没多少时间了,我真的能上一层?” 无言道长笑笑说:“您可以记下今天我说的话,如果到时候不灵,你可以去海平区无烟观砸我的招牌的。不过,恐怕您上了这一层,就无法留在东海了。” 无言道长这么一说,孟副省长就更加相信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东海省这边邓子峰新来,他是想从东海上一层的话,除非邓子峰出什么事情,但现在看来这个可能很渺茫。但是如果能离开东海,到外面的省任职,那他的资历是很可能会直接做到省长的。 孟副省长笑笑说:“只要能上一层就好,我倒不在乎留不留在东海。” 没做到省长的位置,是最近孟副省长最窝火的事情,原本他都以为自己仕途上升无望了呢。现在无言道长不但说他上升有望,还说时间点就在明年三月,也就剩几个月的时间,这可是等于帮孟副省长去了一块心病,心情顿时大好,对孟森的不满顿时就没有了。 孟副省长笑笑说:“小孟啊,把道长请来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啊,不错,不错。回头你把道长送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替我好好谢谢道长。” 孟森笑笑说:“一定一定。” 孟副省长又跟无言道长攀谈了很久,还把家里人的生辰八字都给了无言道长,让无言道长帮他推算。无言道长一一推算了,都说是贵格之命,说了一大通的好话,听得孟副省长更是心花怒放。 好话听起来总是悦耳,孟副省长就不觉得时间过得快,直到快凌晨四点了,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孟副省长离开之后,孟森和无言道长都困得要命,孟森匆忙来到省城,原本打算见完孟副省长就回海川,所以就只开了一个房间。哪知道孟副省长会滞留到现在,这个时间再去开一个房间也不值得,孟森也懒得去麻烦,反正这是一个标间,里面有两张床,索性就跟无言道长在一个房间洗洗睡啦。 真是个杀猪的 这一夜实际上孟森讲话很少,都是无言道长和孟副省长在攀谈,孟森一直坐在旁边喝茶,所以他喝进肚里的水就很多,睡了几个小时之后,他被尿憋了起来,起床去了洗手间。方便完了之后,他回到了床上,无言道长在另一个床上鼾声大作,睡的正香。孟森闭上眼睛正想要再睡,但是无言道长的鼾声是在太响,影响到了他,让他再也难以睡过去了。 孟森就侧头看了看无言道长,酣睡中的无言道长嘴角流着哈喇子,不时发出像猪一样的鼾声,孟森皱了一下眉头,心说,这人还真是不可貌相啊,这家伙怎么看怎么像杀猪的,却有这种能够推算别人命运的神通,真是不可思议啊。他这个脑子是不是跟凡人有些不一样啊? 孟森正在打量着无言道长,无言道长的鼾声忽然停了下来,室内一下安静了下来。孟森心里松了口气,心说这家伙可算停下来了,我也可以趁机再睡一下了。 正当孟森闭上了眼睛,想要再睡的时候,无言道长忽然嘻嘻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尖细,一听就是那种得了便宜窃喜的笑。孟森乐了,心说这个家伙,睡个觉还这么好玩。 但是孟森很快就乐不出来了,因为无言道长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让他大吃一惊。原来无言道长嘻嘻笑完之后,嘟囔了一句:“这两个SB,我说什么他们都信啊?还当我真是推算的那么灵啊?我如果真的推算那么灵,我岂不是成了神仙了?” 孟森僵在那里了,他不知道无言道长所说的两个SB是不是指他和孟副省长,不过看情形这两个SB很可能能是指他和孟副省长了。 孟森屏住了呼吸,他不想惊动无言道长,他想听听无言道长接下来说的会是什么。但是他很快就失望了,无言道长说完这几句梦话之后,不久就又鼾声大作,再也没说什么了。 孟森心中就有了疑问,他心中很是怀疑无言道长跟他们讲的那些都是骗人的,但是仅凭几句梦话,他又无法确信,也可能是无言道长梦中真的梦到了两个傻瓜呢? 孟森就很想把无言道长推起来问一问,他说的两个SB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又担心误会了无言道长,那样子触犯了这么神通的人,可是不太好的。 孟森在犹豫中就没再睡着,他一直在盯着无言道长看,想等无言道长再说几句梦话来听听。但是无言道长就好像跟他较劲似的,只是一个劲的鼾声大作,就是不肯再开金口说一个字了。 孟森又熬过了几个难熬的小时,无言道长睡足了,睁开了眼睛,正看到孟森双眼灼灼的看着他,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孟董,你醒了好久了吗?” 孟森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是醒了一会了,倒是道长一直睡得很香啊。” 无言道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这人睡觉愿意打鼾,是不是我的鼾声影响你了?” 孟森笑笑说:“没事的,我的睡眠本来就不多。倒是道长似乎做了一个美梦,在梦中笑得很开心啊?” 无言道长紧张了起来,说:“我在睡觉时笑出声了吗?” 孟森点了点头,说:“是啊,我还是第一次听人睡觉的时候笑得这么开心。道长啊,你究竟做了一个什么美梦啊,说出来我也跟着高兴高兴啊?” 无言道长心虚的看了一眼孟森,掩饰的说:“没有了,没做过什么美梦了,我都不记得我笑了。” 孟森的心在往下沉,无言道长心虚的样子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并非什么善类,坑蒙拐骗这些东西他也是玩过的,各类的江湖经验很多,无言道长这个样子说明了这家伙肯定是不地道的。 孟森就很想马上弄明白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省城这里并不是他的地盘,他并不敢在这里嚣张,也就无法对无言道长下手逼问什么,只好先把怀疑都压了下去,笑了笑说:“没有就算了,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们就洗漱一下,下去吃点饭,然后回海川吧,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再拖延下去,回到海川就可能是晚上了。” 见孟森不再追问下去,无言道长暗自松了口气,笑了笑说:“好的。” 孟森是什么人啊,眼睛都长在头顶的人,无言道长松口气的的样子也没逃过他的眼睛,他越发确信无言道长就是骗子了。 两人洗漱之后,一起在宾馆的餐厅吃了饭,然后孟森就开车载着无言道长往回走。一路上孟森都板着脸不说话,无言道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他认为孟森只是昨晚没睡好,有些疲惫罢了。 车从齐州开出去三个小时之后,经过一座水库,孟森把车在水库边停了下来,然后对无言道长说:“道长,我开车开得有些困了,继续开车不安全,我们下去走走吧,清醒一下我们再走。” 无言道长不虞有它,笑着说:“行啊,开车安全第一,我们下去走走好了。” 两人就下了车,孟森沿着路边就上了水库的堤坝上,无言道长对他并没有什么戒心,就跟着也上了堤坝。 孟森看了看水库,这个水库比较大,看上去有几百亩的样子,里面蓄满了水,深不见底。孟森笑了笑说:“道长啊,现在到处都在闹缺水,想不到这个水库还蓄了这么多水啊。我小时候经常在这样的水库中游泳,那个时候真是好玩。” 孟森莫名的说起这些,让无言道长有点摸不着头脑,就随口迎合说:“这么深的水库也敢游泳,孟董的水性倒是不错啊。” 孟森笑笑说:“是啊,我的水性是很不错,诶,道长,不知道你的水性怎么样,敢在这里面游泳吗?” 无言道长笑了笑说:“不行的,我是旱鸭子,一定水性都没有。” 孟森笑笑说:“是吗?那可是真遗憾啊。道长,你说如果这个时候你掉进了水库里面,又没有人救你,你会怎么样啊?” 无言道长笑了起来,说:“那当然淹死了。不过我既然不会水,自然就会小心一点,不会让自己掉下去的。” 孟森这时猛地一把抓住了无言道长的胳膊使劲的扭向后面,另一只手则掐住了无言道长的脖子,把他尽量往水库那边推。这样子就形成了一个只要孟森只要一松手无言道长就会掉进水库里面的架势。 无言道长啊的大叫了一声,说:“孟董,你这是要干什么,赶紧松手,我疼啊。” 孟森笑了起来,说:“道长啊,现在这个样子你还确信不会让你掉进水库去吗?” 无言道长苦笑了一下,说:“不敢确信了,孟董啊,我究竟怎么得罪你了,咱们有话好说,你别这样子好不好?” 孟森笑了,说:“你个老骗子,竟然敢耍起你孟大爷来了,说,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无言道长还想装糊涂,说:“孟董啊,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什么时间耍过你了,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从不骗人的。” 孟森说:“你还敢跟我狡辩,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推进去啊?” 孟森说着又把无言道长往前推了一下,无言道长吓得大叫道:“好了,好了,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孟森说:“那你先说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无烟观装神弄鬼啊?” 无言道长说:“我就是无言道长啊,我可是有道士的证书的,不信回头我拿给你看。” 孟森说:“你还敢愚弄我,说,你做道士之前是做什么的?我可没什么耐心,你再不说实话,我可真把你推下去了。现在这里也没人经过,我就算把你推下去,也没人知道的。” 无言道长急叫道:“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我做道士之前,是山脚下林家村的杀猪的屠户。” 孟森心里这个气啊,从后面狠狠的敲了无言道长后脑勺一下,骂道:“你原来还真是个杀猪的啊,难怪我看着你那么像屠夫呢。说,你是怎么当上道士的?” 无言道长说:“是这样的,在前些年,山上无烟观的老道士曾经被学生赶出了道观,我跟他多少有些交情,就收留了他,他就把一些道士的法门教给了我。后来无烟观恢复开放,不过老道士已经死了,我就说是他的亲传弟子,就接了他的衣钵,主持了无烟观。” 孟森说:“那你给我测的三字,还有昨晚给孟副省长测得上字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无言道长苦笑着说:“那不过是些文字游戏罢了,我基本都知道你和孟副省长的情况,我就把这些字牵强附会到你们的情况之上,你们一般都会觉得我很灵验的。比方说我已经知道你那里死了一个女人,又看你的神情又很不好,我就把这些结合进对三字的解释当中去,你就觉得很灵了。” 影子 孟森心中这个气啊,想不到他竟然被这个杀猪的家伙耍的团团转,还把他推荐给了孟副省长,他心里一发狠,竟然真的就想要把无言道长推进水库里面去,无言道长吓得叫了起来:“喂喂,孟董,你可要想清楚,你真把我推进去的话,担上杀人罪名不说,你要怎么跟孟副省长解释这一切啊?难道说你要跟他说你引见了一个杀猪的给他吗?” 孟森停了下来,无言道长的话提醒了他,要怎么跟孟副省长解释这无言道长的真实身份这还真是一个大问题。昨晚孟副省长那么相信这家伙,都把全家的生辰八字告诉了这家伙,今天突然再跑去跟他说弄错了,这家伙不是什么神通的道长,而是一个杀猪的。估计孟副省长听到这些杀了他的心都有,这不等于说孟副省长很愚蠢,竟然被一个杀猪的耍的团团转吗。 绝对不能这么说,就算明知道这是一个骗局,也不能予以拆穿,否则孟副省长一定会恼羞成怒,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孟森使劲的把无言道长一推,不过这一次方向并不是水库里面,而是水库的堤坝上,他把无言道长推倒在堤坝上,然后拳打脚踢起来,嘴里骂道:“叫你个王八蛋骗我,叫你个王八蛋骗我!” 无言道长不敢反抗,只是抱着头任凭孟森打骂。过了一会,孟森打累了,停了下来,无言道长这才放开了抱着头的手,说:“对不起啊,孟董,我做这个道士也就是混碗饭吃罢了,不是成心为了骗你的。” 孟森又上去踹了无言道长一脚,说:“你不是成心骗我,但是你现在害得我骗了孟副省长,也是邪门了,一个杀猪的竟然能糊弄住束涛那种老商场。” 无言道长说:“我们这一行业是有些混饭吃的法子的,加上现在人们都愿意相信神啊鬼的,束董也就信了。其实孟董你也别这么着急,孟副省长可没觉得我是在骗他,他相信的很啊。这对你并不是一件坏事啊,既然他那么相信我,你就可以通过我的口安排你想做却不方便跟他说的事情啊,这对你可是一件好事啊。” 孟森想了一下,目前既然他没办法戳穿无言道长的身份,那无言道长说的办法倒还真是不错,不过,他也有担心的地方,便问道:“既然你是蒙事的,那你推算得就不会准了,那你跟他说的明年三月他要上一层的话就无法兑现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跟他交代。” 无言道长笑了,说:“我交代什么,难道说到时候他没升迁会跑来质问我吗?他应该没那么傻吧?不过就算他真的来质问我,我也是有办法应付的,我会找个理由说是他冲犯了某种不该冲犯的东西了,所以没能上这一层。其实这个是一半一半的机会了,如果到时候他升了,他会更相信我,如果到时候他没升,他顶多会觉得我不准罢了,也不会太难为我的。” 孟森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你他妈倒是有一堆搪塞的理由。” 无言道长陪笑着说:“吃这碗饭的,都有一些退身步的。” 孟森想想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便说道:“杀猪的,就按照你说的吧。不过我警告你啊,今天你在这里跟我说的,一个字都不能对别人透露,包括束涛也一样。如果让我知道你对外人说过一个字,你在海川这么多年,也该知道我孟森的行事风格,到时候我一定亲手把你挖个坑给活埋了,省的留你在这世界上再去骗人,你听到了吗?” 无言道长点了点头,说:“孟董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一个字都不对外透露。” 9、两人就从堤坝上下来,上了车,继续往海川赶。走了一会儿,无言道长问孟森:“孟董啊,我觉得我没露什么马脚啊,你是怎么发现我是个骗子的?” 孟森瞅了无言道长一眼,说:“是你这家伙晚上说梦话说出来的,妈的,我提醒你啊,再不要随便跟人睡一个房间,否则谁知道你会做梦的时候说些什么啊。” 无言道长尴尬的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啊。” 车子又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到了无烟观,孟森在观门口停下了车,看了看无言道长,意思是想让无言道长下车。没想到无言道长并没有马上下车的意思,他看了看孟森,说:“孟董,你看我这也跟你跑了一趟齐州了,就没有点那个什么吗?” 孟森瞪了一眼无言道长,说:“我还没跟你算骗我的账呢,你还想跟我要钱啊?” 无言道长笑了笑说:“不是啊,孟董,孟副省长的意思可是让你好好的答谢我的,你说将来有一天他要问起这件事情来,我要怎么回答啊?” 孟森笑了,说:“杀猪的,你这是想威胁我吗?” 无言道长笑了笑说:“威胁我当然是不敢了,不过孟董财大气粗,手指缝掉个三万两万的,应该不会觉得少了什么的。” 孟森骂道:“妈的,你还真是一副无赖的嘴脸啊。” 孟森说完从手包里拿了两万出来,扔给了无言道长,他终究觉得这个无言道长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也就不在乎这两万块钱了。 无言道长笑着把钱装进了口袋里,笑着说:“谢了孟董。” 无言道长就下了车,挥手跟孟森告别之后,就往观里走。孟森开车也要回海川市区,车刚开出不远,孟森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便倒车回来,看无言道长还没进去无烟观,便按了按喇叭。无言道长回头看他回来了,便转身回来,问道:“还有事啊,孟董?” 孟森笑笑说:“我想起一件事情来,你这几天赶紧想办法研究一下新来的市委书记莫克的资料,到时候有用。” 无言道长看了看孟森,笑笑说:“孟董想要做什么?” 孟森说:“当然是用你所长了,到时候具体我要你做什么,我会打电话跟你说的。” 无言道长笑笑说:“那行,我会做好准备工作的。” 孟森这才发动了车子,离开了。 北京,周末,郑坚家中,周娟拉着郑莉的手,笑着说:“小莉啊,怀孕了自己可要注意些啊。” 郑莉笑笑说:“我没事了,阿姨,这才多长时间啊,我根本就没感觉到什么。” 郑坚瞪了一眼郑莉,说:“你这孩子懂什么,就前面几个月要多加注意,不小心些,很容易就流产的。傅华,这段时间可不准惹小莉生气,家里的活你也要多干一些,知道吗?” 傅华笑了,说:“这我知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莉的。” 周娟笑笑,说:“你怎么能照顾好小莉呢,男人终究是粗心大意的,小莉啊,这段时间你有时间就多过来,我可以陪陪你,也可以炖点汤给你补身子。” 郑莉笑笑说:“好了,好了,我会多过来的,你们对我这么呵护备至,我还真是不太适应。” 郑坚笑笑说:“这是应该的,女人怀孕本来就是一个需要被呵护倍至的时候。” 聊了一会之后,郑莉和周娟去忙活做饭了,郑坚和傅华在客厅闲聊,傅华突然想起也许可以跟郑坚打听一下方晶的情况,也试探一下所谓的新和集团究竟都有哪些人参与。 傅华说:“诶,爸,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一下,那个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娘方晶你熟悉吗?” 郑坚瞅了傅华一眼,说:“小子,你想干嘛,怎么突然问起方晶了?”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前些日子我听我们新来的市委书记莫克说,他跟这个方晶还是旧相识,我就有些好奇,原来方晶还有这么一层背景啊。” 郑坚笑笑说:“这有什么可好奇的,北京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几句了全国各地的精华人物的,方晶跟你们的市委书记熟悉也很正常啊。” 傅华笑笑说:“这女人能在寸土寸金的北京核心地带站稳脚跟,恐怕身后不止一个市委书记那么简单吧?” 郑坚说:“小子,你的话题绕这方晶不放,究竟想说什么啊?” 傅华笑笑说:“我是想问一下,方晶是不是新和集团的一份子?” 郑坚笑笑说:“这你问我不着,新和集团又不是我搞的,你要问去问汤言啊,他是这一次新和集团重组海川重机的主角,他肯定知道新和集团里面都有什么人。” 傅华笑了,说:“汤言不可能告诉我这个的,不过,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了,我知道你肯定是新和集团中的一分子。” 郑坚笑了,说:“小子,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的,你凭什么说我是新和集团的一份子?” 傅华笑了,说:“我最近研究过新和集团的注册资料,虽然新和集团的大股东是一家离岸公司,查不出什么线索,但是小股东当中,我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林姗姗,这说明新和集团是有中天集团的影子的。” 喊冤的妇女 傅华看着郑坚继续说道:“联想到最近你操作中天集团上市失败,中天集团上市似乎陷入全面停顿的状态,这个时候中天集团再想正规上市,怕已经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和中天集团就很可能别辟蹊径,再谋上市。而海川重机的重组对你们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们很可能利用海川重机这个壳资源,将中天集团的资产充实到里面,让中天集团借壳上市,这样子你和中天集团都能成功地从目前的困局中解套。” 郑坚笑笑说:“小子,这不过是你的臆测罢了。” 傅华笑笑说:“这可不仅仅是臆测,我是有根据的。” 郑坚笑笑说:“就凭新和集团小股东中有林姗姗的名字?” 傅华说:“不仅仅是这个,我看了汤言重组海川重机的方案,其中最主要的是他想海川重机主业转换为房地产开发,这可是中天集团的主业,你可别告诉我,海川重机启动重组之后,新和集团不准备收买中天集团手中的房地产项目,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海川重机的主业要怎么转换为房地产开发。” 郑坚笑了,说:“小子诶,你就是说到天亮,你说的这些也是推测之词,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不予置评。” 傅华笑笑说:“你不用置评了,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郑坚笑了,说:“你知道答案了,答案是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傅华笑笑说:“答案就是我说的这样子的啊。你和中天集团在新和集团都是有份的啊。” 郑坚笑了笑说:“小子,你跟我耍诈,想来套我是吧?我不上你得当的。我还是那句话,不予置评。” 傅华笑笑说:“行了,别来这一套了。你发现没发现,从头至尾,你对我说的事情都没否认,只是含糊以对。按照你的个性来说,如果你和中天集团都没份,你马上就会跳出来否认的,根本就不会说什么不予置评的的废话。” 郑坚笑了,说:“小子,你是有点小聪明,可惜都没用到正道上。你说你把这个聪明劲用到赚钱或者做官上,我相信你的成就肯定不会差了。” 傅华说:“这么说你们真的有份了?” 郑坚笑笑说:“你别问我了,反正我是不会公开承认的。小子你打听这些干什么啊?又是为了维护你们市政府的利益吗?” 傅华说:“当然了,我可不想海川重机成为你们炒作的工具,那里面有几千号工人呢,必须为他们考虑。” 郑坚笑了笑说:“小子,省省吧,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那几千号工人今天的遭遇可不是重组造成的,而是他们顽固守旧,没有能够很好的经营造成的。再说如果汤少不出面重组海川重机,海川重机的结局只能有一个,那就是破产,我相信破产了工人们的结局不会比重组更好。所以他们应该感谢汤少的重组,起码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些安置的费用。” 傅华笑了,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 “别不过了,”郑坚说,“我觉得这件事情已经没有讨论的必要了,汤言已经找了你们东海省的书记,你们海川市除了接受这个安排之外,我看不出还有别的什么路走。行了,今天是你和小莉来吃饭的,我不想跟你争这些无谓的东西。” 傅华也不想跟郑坚再闹的不愉快,就笑笑说:“那不争就不争,你再跟我说说方晶这个人吧。” 郑坚笑了,说:“小子,你又绕回来了,看来你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行,我今天心情好,就跟你说说这个方晶。不知道前几年江北省省长林钧因为巨额受贿被判死刑的事情你听说过没?” 傅华笑了,说:“当然听说了,这可是轰动一时的大新闻,林钧受贿数额之巨,创了一时的记录,我记得当时纪委是通报了这个案子的。” 郑坚笑笑说:“那我告诉你,这个方晶原来就是林钧的情人,她当时在国外,逃过了一劫,后来就来北京发展了。你说的不错,她的身后不仅仅有莫克这个市委书记,还有很多林钧当年的人脉。所以我劝你别再四处打听她的背景了,她的背景绝非你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能够摸清楚的,你小心别惹祸上身,知道吗?” 这时郑莉走了过来,笑着对郑坚说:“爸,什么惹祸上身啊,你又在教训我老公了?” 郑坚摇了摇头,说:“真是女心外向啊,过来就担心我教训你老公。是啊,我是在教训他,这家伙好奇心太强了,四处问人家的背景。北京这地方藏龙卧虎,很多人可不是能随便打听的,所以我警告了他一下,你觉得不应该吗?” 郑莉笑笑说:“应该,应该,你也是为他好嘛。好了,你教训完了吧?教训完了吃饭吧。” 郑坚笑笑说:“好,吃饭。” 关于方晶的话题就这么放下了,虽然傅华心中很震惊方晶竟然是这样一个来历。 海川市,市委书记莫克和市长金达都站在海川市政府的门前,他们都在等着省长邓子峰的到来。由于省里明确通知不要搞界接界送那一套,莫克和金达都没有去海川界碑处借邓子峰的大驾,而是等在市政府这边。 九点多一点,邓子峰到了,曲炜作为秘书长随行。邓子峰下了车,跟莫克和金达握了握手,莫克就邀请邓子峰去会议室稍坐,也让海川方面做相关情况的汇报。 邓子峰笑了笑说:“不坐了吧,我想实地看看是胜过坐在会议室里听汇报的。” 曲炜笑笑说:“莫书记金市长,邓省长的意思是直接去海川海洋科技园看一看。” 邓子峰笑笑说:“是啊,我在岭南省的时候就在报纸上看过海洋科技园的报道,感觉很不错。金市长,你为我们东海省做了一件很好的事情啊。” 金达笑了笑,说:“邓省长谬赞了,这不是我个人的力量所能做出来的,是在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下以及海川市委市政府一班同志的共同努力之下,海川海洋科技园才有了这般模样。” 邓子峰既然不愿意在会议室听汇报,一行人就直接去了海川海洋科技园。邓子峰参观了海洋科技园中几个入驻企业,这些企业在海洋科技园中已经发展的很不错了,他们研发的不少项目都在国内国际上获过奖,影响很大。 邓子峰听着企业主汇报,不是还回过头来询问莫克、金达一些问题,显得兴致勃勃,看得出来,他对海川海洋科技园的发展是很满意的。 在海洋科技园看了两个多小时,邓子峰一行人又去了海川一家最新发展起来的新型制冷剂企业,这是一家民营企业,拥有新型制冷剂的发明专利,算是一家高科技企业。邓子峰看这家企业,是想考察一下民营龙头企业的发展状况。参观完这家高科技企业,已经到了中午,邓子峰就接受了这家民营企业主的邀请,在企业食堂吃了午餐。 调研一直进行到现在,可以说都是很顺利的,并没有发生任何超出预定行程之外的事情。吃完午餐之后,按照预定行程,邓子峰是准备离开市区,去海川一个郊区农业大县看看海川农业的发展状况的。离开主要城区,金达原来最担心的海川重机的工人们出来聚集闹事的发生的可能性就没有,因为那些工人们是不可能跟着邓子峰去那个农业县的。 邓子峰吃完饭之后,就离开了那家制冷企业,莫克和金达陪同他一起下去,警戒的警察也没发现任何有人群聚集的情形,看来这一次接待邓子峰的调研将会很顺利,在车内的莫克和金达都放松了下来,他们的思绪都已经飞到了下一行程的农业大县去了,各自想着都是要跟邓子峰怎么汇报海川农业发展的状况。 就在莫克金达心情都放松了下来的时候,一个看上去五十左右岁的农村妇女突然从警方布下的警戒线后面窜了出来,高叫着省长大人,冤枉啊,窜到邓子峰所坐的豪华轿车面前猛地就是一跪。事发突然,保持警戒的警察都来不及拦这个女人,幸好邓子峰的轿车司机经验老道,猛地一打方向盘,让过了跪在地上的女人,才没有撞上她。 这时警察已经围了上来,想把那个农村妇女给拖开,农村妇女高喊着省长大人,冤枉啊,不愿意离开,警察那容得他这样,强行将她给拖走了。 车内的邓子峰也是吓了一跳,脸色发青,听到外面那个女人还在喊冤枉,就让司机停车。司机把车停了下来,邓子峰下了车。邓子峰停下来,后面的车队都停了下来,莫克金达和曲炜也都下了车,跟了过来。莫克金达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脸色是阴沉着的,他们知道今天一天的好局面可能就完全毁在了这个喊冤的妇女身上了。 保持距离 曲炜对金达和莫克说:“你们的警戒是怎么搞的,刚才省长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你们谁付得起这个责任?” 邓子峰摆了摆手,说:“曲秘书长,你别怪莫克和金达同志了,这件事情事发突然,我想他们也是防不胜防的。莫克同志,你让警察把那个妇女给放过来,我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让她这么不要命的来喊冤?” 莫克就过去让警察把那个农村妇女放了过来,那个农村妇女走到邓子峰的面前,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说:“省长大人,你可要帮我伸冤啊,我的女儿被人家害死了,还被人冤枉是自己吸毒过量猝死的。” 原来这个农村妇女就是褚音的母亲,她跟着丈夫回了家之后,越想越觉得事情不能这样办,女儿的冤屈不能就这样被埋没,她必须找出那个真凶,为女儿报仇。她这么想丈夫并不支持,还一直劝说她认了,不要再闹事了。忍耐了几天之后,她知道丈夫是被那十九万块钱蒙住了良心,是不可能再帮女儿申冤的,就自己离开了家,来到了海川,想要查明女儿的死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查了几天之后,她一个女村妇女也不知道该怎么入手,自然是毫无头绪。恰在这时,她看到警察戒严,问了一下才知道新来的省长邓子峰要来海川调研,她就等在路边,想要等省长过来的时候喊冤。警察警戒只是注意一些路过的车辆,对一个在路边规规矩矩的女人自然是不太注意,这就给了她空子,让她窜了出来。 邓子峰赶忙上前搀扶褚音的母亲,说:“这位大姐,快起来,有事说事,别跪着。” 褚音的母亲站了起来,对邓子峰说:“您就是省长大人吧?” 邓子峰笑笑说:“别叫大人,叫同志,是,我就是省长邓子峰。你冒着生命危险强行拦车喊冤,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褚音的母亲说:“省长同志,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我的女儿死得冤啊。” 邓子峰说:“你慢慢说,别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褚音母亲说:“我的女儿在这里的兴孟集团工作,被安排接待了一个省里面的大官,结果被那个大官给害死了,兴孟集团的老板担心事情败露,就收买了医生和警察,当天就把我女儿的尸体给火化了。省长同志,你可要帮我查明这件事情,帮我女儿伸冤啊。” 听到兴孟集团和省里的大官,邓子峰心里咯噔一下,他是问过傅华孟副省长在海川那个关系很好的公司的名字的,就是这个什么兴孟集团。那这个女人所说的省里面的大官,会不会就是指孟副省长啊?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这么说是有真凭实据,还是仅仅是空口说白话?要是这个女人有真凭实据,那这件事情就大了,真要追到孟副省长头上,那可要惊动中央了。但是如果这女人拿不出什么叫的硬的证据,那这件事情就需要更加慎重来处理了,不然的话一定会引起孟副省长的反感的。 邓子峰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说:“这位大姐,你所要指控的可是很严重的犯罪,请问你能拿出证据来吗?” 褚音的母亲说:“我有证据,是我女儿的一个朋友写给我揭发事情真相的信,我带着呢。” 褚音的母亲说着就把信递给了邓子峰,邓子峰看了看信,字写的歪歪扭扭,内容倒是跟褚音的母亲说的一样,但是后面连个具名都没有,知道这种证据的强度还是不够的,尤其是想要搬倒孟副省长就更不可能了。 邓子峰就不愿意继续查这件事情了,他不能因为一个没头没尾的信,就大张旗鼓的采取什么行动,这样子一定会激起一些人的不满的,而这对在东海省立足未稳的他来说是并不明智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大姐,你反应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我会把你的事情转交给警方去处理的。” 褚音的母亲摇了摇头,说:“不行啊,省长同志,这里的警察都被孟森给买通了,他们不会真的帮我女儿申冤的。” 10、邓子峰自然是不能说公安部门不好的,他笑了笑,说:“这位大姐,你要相信我们的警察同志,他们一定会秉公执法的,你放心吧,我会关注这件事情的。莫克同志,你交代海川警方处理一下这件事情。” 一旁的莫克点了点头,邓子峰就不再理会褚音的母亲,回头上了车,继续下一行程去了。褚音的母亲还在后面叫着省长,你不能就这么离开啊,你要帮我伸冤啊。但是邓子峰已经不理会她了,警察围了上来,阻挡住了褚音母亲,不让她再有任何接近邓子峰的可能了。 莫克瞪了一眼在现场主持警戒的姜非,说:“姜局长,你安排人先把这个女人带回局里,调查一下她说的情况是否属实,回头专门向我汇报。” 姜非点了点头,说:“好的。” 莫克说:“你们今天的警戒工作做得很差,下面的警戒工作再出这样的纰漏,我唯你是问,知道吗?” 姜非说:“我知道了,莫书记。” 莫克也不想跟姜非多废话,他还要赶紧跟上邓子峰的车,简单交代几句之后,他也上了自己的车,去追邓子峰了。 姜非安排人将褚音的母亲带回了局里,准备等邓子峰的警戒任务完成,他就回去调查褚音母亲的这个案件。 邓子峰接下来在金达和莫克的陪同之下看了那个农业大县的农业发展状况,询问了当地一些种地农民的收入状况,这一天的行程就结束了。因为时间已经晚了,邓子峰就留宿在县宾馆。金达和莫克也陪同他留在了这里。金达和莫克都跟邓子峰检讨说他们没能安排好省长的安保工作,邓子峰笑了笑说:“这是突发事件怪不得你们的,你们不要放在心上了。” 吃完晚饭之后,邓子峰把金达和莫克一起找到房间里谈话,曲炜和一些陪同人员在一旁作陪。邓子峰跟金达莫克聊了一下海川市的情况,问了一些两人对海川发展的想法。 莫克和金达各自谈了他们对海川市发展的构想,这都是两人事先做过准备的,所以看上去他们的想法基本一致。 聊了两个多小时之后,邓子峰让金达和莫克离开了,曲炜和陪同的工作人员也想退出房间去,好让邓子峰休息。邓子峰看了曲炜一眼,说:“曲秘书长,你留一下。” 其他人员就离开了,邓子峰看了看曲炜,说:“你对今天那个女人拦车喊冤的事情怎么看?” 曲炜看了看邓子峰的表情,他并不知道邓子峰在想什么,就笑了笑说:“省长的意思是?” 邓子峰说:“今天的警戒级别是很高的,怎么就会突然冒出了一个女人来呢?这会不会是有什么人事先设计的?” 曲炜愣了一下,说:“应该不会吧?就像您说的,这是一起突发的事件,一个女人本来就不起眼,如果不是她突然闯出来,警方是不会太注意到她的。” 邓子峰说:“那你觉得那个妇女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曲炜说:“我看那个女人的表情悲苦,不像是装出来的,我想起码在她女儿死亡这件事情上应该是真的吧?” 邓子峰说:“那也就是说真有可能存在那位所谓的省里的大官了?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呢?” 曲炜也是了解孟森和孟副省长的关系的,说实话,他看到那个女人提交的那封信的内容,脑海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所谓的大官很可能是孟副省长。不过这些仅仅是他的猜测,他是不能再邓子峰面前说的,尤其是邓子峰跟孟副省长之间现在的关系还很微妙的前提下。 曲炜笑了笑说:“这我就不好说了,我看那个女人并没有提出明确的事证,存不存在这个人还很难说。就算真的存在这个人,这个人也不一定真的就是什么大官,你不知道,下面的老百姓见到省里下来的人,就算他并没有什么职务,也会说他是在省里做大官的。我觉得省长您今天的处理方式很好,交给下面调查,真有其事的话就秉公处理,没有的话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邓子峰笑了,曲炜的话说的很有意思,虽然曲炜话说的似乎很公正,不偏不倚,但是这里面是有言外之意的,这个言外之意是希望邓子峰尽量少介入这件事情,把事情交给下面去处理,下面查出来什么事情的话,他依法处理就是了;下面如果查不出什么事情来的话,也不会让人认为他在针对谁。 邓子峰从这个言外之意中听出了曲炜实际上是跟他一样,都觉得这里面可能牵涉到了孟副省长,因此才会劝他跟这件事情保持距离,不要过度关心这件事情,否则到时候查不出跟孟副省长有什么牵涉,他跟孟副省长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很尴尬。 工作做得很细 还是不要去碰这个麻烦比较好,邓子峰笑了笑,说:“这倒也是。” 曲炜看邓子峰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笑了笑说:“很晚了,省长早点歇着吧,明天我们的行程可是很繁忙的。” 邓子峰看了看手表,笑了笑说:“没想到已经到十一点了,还真是要休息了,你也累了一天,早点睡吧。” 就在曲炜和邓子峰谈话的时候,在海川市区,孟森把滨港医院的院长盖甫找到了他的办公室。孟森已经从公安局的内线方面得到了褚音母亲拦省长车告状的事情,现在省长交代让海川市公安局处理,内线让孟森做好应对的准备。 孟森暗骂褚音的母亲不是东西,拿了钱还不依不饶的。骂完之后,孟森就赶紧把盖甫找了来,如果说这件事情有什么地方可能出问题的话,那最弱的一环就是滨港医院的这个盖甫了,应为只有盖甫心里清楚褚音在到滨港医院之前就已经死了。而这一事实如果被查出来,那褚音的死因就很难解释了。 盖甫神色慌张的进了孟森的办公室,看到孟森就说:“孟董啊,现在那个女人的妈把事情闹到省长那里去了,这下可麻烦了,你说我们要怎么办啊?” 孟森瞪了盖甫一眼,说:“你慌什么啊?事情还没查到你头上呢。” 盖甫说:“可是这是早晚的事啊,现在省长交代下来要查,公安部门肯定是回来追查医院的。那个公安局长姜非我听说是刑侦出身,查案子是一把好手,这一次惊动了省长,一定会是他亲自出马的,被他查出什么来,我们就完了。” 孟森说:“你别这么长姜非的威风,他也不是三头六臂,他查案子也要讲证据的。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你把褚音的病历给我做的好一点,别让人看出什么问题来。” 盖甫说:“病历我今天调阅过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孟森说:“那就行了。其他的就看你的牙关紧不紧了,你咬死了不承认,姜非也拿你没办法的。千万记住一点,就是褚音是在你们医院抢救无效死亡的。” 盖甫点了点头,说:“这一点我会坚持的。” 孟森说:“你一定要坚持,否则你第一个就要去吃牢饭的。现在大家在同一条船上,同舟共济吧。” 盖甫说:“我明白。” 打发走盖甫之后,孟森又打了电话给陆离,陆离并没有接,直接给他按掉了。过了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孟森接通了,对方说:“我陆离啊,孟董啊,以后不要在拨打我的手机了,要联系就打这个电话。要提防别人查我们的通联纪录。” 孟森说:“我明白。看来陆大队长已经有所准备了?” 陆离笑了笑,说:“当然有所准备了,那个臭娘们想要告我们,没那么容易的。倒是她老公给你签了那份协议你要保存好,到时候一定有用的。” 孟森说:“我保存的很好,到时候姜非如果问我,我就说是那个臭娘们本来对他女儿的死因是认可的,后来又想要勒索我不成,这才拦省长的车喊冤的。” 陆离说:“对,你就这么说,她已经拿了十九万了,我看她到时候怎么解释。” 孟森又跟陆离谈了一下具体的细节,把所有的口径都统一了,确信足以应付姜非了,两人这才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邓子峰有在海川走了一个海产养殖县,中午吃过饭,就离开了海川。送走邓子峰之后,海川的官员们都各回了单位。姜非回到了公安局之后,马上安排询问褚音的母亲。他知道褚音母亲拦车喊冤的事情肯定已经让孟森知道了,他必须尽快处理,以尽量不给孟森时间好应对调查。 姜非对询问的结果并不是十分的满意的,他并没有从褚音母亲那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虽然他暗地里做的调查已经证实那一晚确实有人从齐州过来,但是他缺乏必要的证据把这些联系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虽然对讯问结果并不满意,但是姜非并没有完全失去信心。邓子峰的指示给了他一个全面调查这件事情的理由,他要把时间相关的责任人都调查一遍,他就不信这其中就一点漏洞都没有。 姜非就首先传唤了滨港医院的院长盖甫,盖甫似乎早有准备,到公安局的时候就带来了褚音的全套病历,对姜非的询问也是对答如流,丝毫并不慌张。姜非的心在往下沉,盖甫这个状态说明,对手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应对准备,这一次恐怕他又要失望了。 从盖甫这里姜非并没有找到什么,他紧接着就把陆离找了来,陆离本身就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应对自然更为得体,他讲了刑警大队如何接到报案,如何对死因展开调查,如何确认死因,对为什么不做尸检还做了特别的解释,说是初音表面症状完全符合吸毒过量致死的状况,法医认为不需要再做尸检了。 姜非听到这些,知道这个陆离是老刑侦啦,反侦察的能力很强,他这一套说辞足可以解释相关的怀疑,姜非对此也无话可说。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就只剩下询问孟森了,虽然姜非到此时基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询问孟森这是一个必要的程序,姜非还是将孟森传唤来了。 孟森见到姜非就说:“姜局长啊,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褚音这家人简直就是无赖,他们根本就是想利用褚音的死来讹诈我。” 虽然明里暗里斗了这么长时间,但是姜非还是第一次这么面对面的跟孟森交锋,看孟森上来就倒打一耙,姜非心中不禁暗自生气,心说这家伙真是滚刀肉啊,害死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不过他拿不出孟森害死人的证据,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他说:“孟董啊,说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孟森说:“是我倒霉了,不该招用了褚音这个员工,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吸毒,知道的话,打死我我也不敢用她啊。结果就摊上了这么码子事,她自己吸毒在我公司出了状况。出了状况之后,我就叫了救护车抢救她,结果抢救无效死亡,死了之后,我就的处理后事啊,这才发现他留在公司的资料很不完整,根本就无法联系到他的父母,迫于无奈,我只能先把他给火化了。没想到这一步错招就被他的父母抓住了不放,非说是我害死了他们的女儿,我说我这里都有医生的死亡证明和公安部门的死因确认,怎么能说是我害死你们女儿呢。结果褚音父母就大耍无赖,非要我赔偿他们的损失不可。我当然没有赔偿他们的理由了,就拒绝了。这下子可惹恼了他们,这对夫妻竟然在我们兴孟集团的门口烧纸哭丧大闹,我公司的保安去阻止,那个女的竟然说谁碰她她就一头撞死。这种状况我哪敢惹他啊?只好报警处理。城区刑警大队的陆离大队长就出警处理这件事情,他拿这对夫妻也没办法,就协调说让我出点钱花钱消灾。我看看也是再没别的好办法,就同意给他们十九万作为补偿。原本想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哪知道这对夫妻贪心不足,拿了十九万还不满足,又想找我来要钱,被我严词拒绝了,她就恼羞成怒,搞了一出拦省长车喊冤的把戏出来。姜局长,我这里有他们夫妻跟我签订的补偿协议,你看看,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孟森就把协议递给了姜非,姜非看了看协议,也有些无语,协议明确的承认褚音死于自我吸毒过量,下面有褚音父亲的签字画押,这份协议一拿出来,整件事情的味道就变了,倒好像真的是褚音的父母勒索孟森了。就算不是这样,褚音父母再为褚音伸冤的道义性也降低了很多。 姜非并不想就此放弃,他看了看孟森,说:“孟董啊,褚音的母亲指控说你安排他女儿接到省里面的一位大官,这件事情有没有啊?” 孟森坚决的摇了摇头,说:“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决对没有?” 姜非说:“真的没有?” 孟森说:“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 姜非说:“那我们怎么从齐州和海川的高速公路的收费站提取到了你在当晚往来齐州和海川的录像,录像中显示是你在开车,后座上有一个人。你当晚跑了齐州两个来回,显然是接了人又将人送走了。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孟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姜非会查到他往来齐州和海川的录像,这可是百密一疏啊,看来这家伙调查工作做得还很细。不过他对此并不担心,他知道孟副省长在来去的路上都很小心谨慎的,经过收费站的时候,他的头会故意低下来,不让人注意到他的脸。所以就算是有录像,肯定也没拍到孟副省长的脸。 嗅到了什么气味 孟森说:“姜局长,这可能你有些误会了,我是接过朋友来海川,不过那是生意上的伙伴,与褚音的死亡没有丝毫关系的。” 姜非说:“那你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啊?做什么生意的?” 孟森说:“这牵涉到了我公司的商业机密,恕我不能告诉你。” 姜非说:“孟董啊,你不说这个人的名字是不是心中有鬼啊?” 孟森笑了,说:“姜局长,我是做生意的,有些生意上的东西是无法公开的,信不信由你了。你如果有证据证明是我害死了褚音,你抓我好了,我这个朋友的名字我是不会透露。” 姜非说:“可是时间点这么巧合,你不说他的名字,很难让人释疑啊?” 孟森笑笑说:“这没办法,我需要遵守一些商业上的伦理的。我这主要是尊重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要不这样,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跟他沟通一下,如果他同意公开,我就可以告诉你了。” 姜非说:“我看你是想找人顶缸吧?” 孟森笑笑说:“姜局长你把我想的真是太坏了,我可没这个意思啊。” 姜非明知道孟森是在狡辩,但是他拿孟森还是没办法,他还不能扣留孟森,孟森是省政协委员,要对他采取强制措施,需要省政协的同意,而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他是无法取得省政协的同意的。 姜非笑了笑说:“好了,孟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今天就询问到这里吧,你先回去吧。” 孟森说:“那行,我就先回去了,以后姜局长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管叫我来,我随传随到的。” 姜非笑笑说:“放心,一定会再找你的。” 孟森就离开了,姜非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之中。现在看来孟森这个对手还真是难缠啊,几番交锋,他都没有占到什么上风。这一次虽然有省长的指示,但是查到现在,几乎还是没有任何可用的线索,搞不好这一次还是要无功而返了。 目前还有一条线索没有查,那就是偷着在褚音父母房间塞了一封信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如果能找到这个人,有些问题可能就会迎刃而解的。这个人很可能是在孟森那里与褚音做同一种行业的姐妹,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在哪里,孟森有没有对她怎么样。刚才姜非并没有提及到这个女人,就是担心问及这个女人会提醒孟森这个女人是关键性的人物,从而让孟森对这个女人下手。 需要赶紧安排人查一下孟森的夜总会小姐的情况,这个女人应该是在其中的。 但是查下去的结果令姜非更加失望,孟森的夜总会出了事之后,已经完全停业,原来养的那一批小姐都已经各奔东西了。这些人身份本来就很隐蔽,流动性又强,此刻还不知道写信给褚音父母的那个女人流动到什么地方去了,想要把她找出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案子就走入了死胡同了。莫克又催着姜非要结果,姜非只好把调查出来的结果都跟莫克作了汇报,莫克看了看相关的资料,说:“这根本就无法证实什么吗?反倒是我觉得这个女人是想讹诈兴孟集团。这样吧,你跟我去趟省里,跟省长做一次汇报,看省长想要怎么办。” 莫克就带着姜非去了省政府,专门跟邓子峰作了汇报。邓子峰听完,说:“既然这个妇女所说的并无什么证据支持,调查就到此为止。你们做做她的工作,跟他解释一下我们的司法原则,没有证据支持,我们是没办法帮她的,希望她不要再闹了。” 褚音的母亲听姜非说她拦车喊冤的事情查无实据,公安部门无法继续调查下去了,当时就说:“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袒护孟森这个王八蛋的,你们都拿了他的贿赂。” 姜非苦笑了一下,说:“不是你想的这样子的,你确实无法提供足够的证据可以查办孟森的。” 褚音的母亲说:“你不用找借口了,我一个小老百姓,你让我有什么办法提供足够的证据啊?查证据不是你们这些警察应该做的事情吗?根本就是你们不想查办孟森,才拿什么证据来搪塞我的。我不会就这样认了的,我要去北京,我不相信北京也没有我们老百姓说理的地方。” 姜非说:“你别这样子,没有证据你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关键是找到证据。如果你抓到了强有力的证据,你再来找我,我会帮你查办到底的。” 褚音的母亲说:“不用了,你们这些人早就被孟森给收买了,是不会帮我们老百姓伸张正义的。” 姜非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在褚音母亲的眼中看到的全是憎恶,心里就明白再怎么解释也是无力的,只好无奈的看着褚音的母亲带着恨意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姜非这一刻是很恨自己的无能的,他是不想看到老百姓这么失望的,他想帮助褚音的母亲惩治孟森这种无恶不作的人的,但是他是体制内的人,是需要遵守很多的纪律的,对褚音母亲这种情况,他也只能是无能为力的。 北京,汤言办公室,郑坚坐在汤言的对面,说:“汤少,我搞不明白你现在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海川重机的重组再没有动静了?” 汤言笑了笑,说:“郑叔,怎么你着急了?” 郑坚说:“我不是着急,我是有点搞不懂,现在已经是万事具备了,为什么你就迟迟不刮这个东风呢?还是为了那个方晶?” 汤言说:“不仅仅是为了方晶的缘故了,我是觉得有些问题可能不是我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了。尤其是海川方面,我事先没有完全考虑到海川重机工人们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如果海川重机的工人们对这件事情过度反应的话,重组很可能就需要我们付出高昂的代价的。” 郑坚说:“那你什么意思啊?不想做了?” 汤言苦笑了一下,说:“我已经深陷其中了,现在就是想退出来,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郑坚说:“汤少,既然想做,还是尽快想办法启动起来吧,就我的经验而言,事情越拖越麻烦的。对了,傅华似乎知道了新和集团的股东都是谁了。” 汤言看了郑坚一眼,说:“他跟你说这件事情了?” 郑坚点了点头,说:“上周末他来我家吃饭了,跟我谈过这件事情。” 汤言笑了,说:“这么说你们的关系和好了?” 郑坚点了点头,说:“小莉怀孕了,这小子不想让小莉夹在中间为难,主动找我说了对不起。” 汤言说:“小莉怀孕了?呵呵,恭喜你了郑叔,你要做外公了。” 郑坚笑笑说:“谢谢。” 汤言说:“关于新和集团股东的事情,傅华都说过什么了?” 郑坚说:“他猜到了我和中天集团是新和集团的股东之一,还有方晶,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察觉到了方晶也在其中有份,他还跟我试探方晶的情况,想要摸方晶的底。” 汤言看了看郑坚,说:“郑叔,他说的这些,你都承认了吗?” 郑坚摇了摇头,说:“没有了,我都说我不会发表任何的看法的。这些都是他自己分析给我听的。这小子也算是有点脑子,分析得很到位。” 汤言笑笑说:“他也在我面前试探过方晶的情况,不过我没接他的茬。我估计是上一次去海川,他看我跟莫克提起了方晶,嗅到了什么味道,才起了疑心的。” 郑坚说:“这小子总是这样子,有点受害妄想症,总好像别人都憋着等着害他呢,真是受不了他。” 汤言笑了笑说:“郑叔,既然他这么好奇,你说我是不是把方晶这张底牌亮给他看看啊?” 郑坚说:“这好吗?” 汤言笑笑说:“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方晶这张牌除了她神秘的背景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打不出手的。而且方晶跟莫克的关系傅华也是知道的,让他知道方晶在新和集团里面,我觉得傅华只能对新和集团多几分畏惧,其他的倒没什么妨碍。” 郑坚说:“也是,新和集团除了中天集团这个股东不方便公开之外,其他的倒也无所谓,方晶这张牌亮了也就亮了。” 汤言笑了笑,说:“那回头我约一下傅华在鼎福见面,跟他把方晶这张牌给亮了,顺便谈一下签订重组合同的事情。” 转天,汤言打了电话给傅华,让傅华晚上去鼎福俱乐部找他,他要跟他谈一下海川重机的重组事宜。傅华笑了,说:“行啊,我们晚上不见不散。” 晚上,汤言早早的就来到了鼎福俱乐部,让公关经理把方晶给找了来,看到方晶,他笑了笑说:“老板娘啊,有件事情我跟你说一下,一会儿呢傅华要过来,这家伙好像嗅到了什么气味,一个劲的找人打听你的情况。” 方晶笑了,说:“他打听我的情况干什么,不会是对我感兴趣吧?” 伤心处 汤言笑笑说:“他是对你可能是新和集团的股东感兴趣,你说一会我如果告诉他你确实是新和集团的股东之一,你会不会对我有意见啊?” 方晶笑了,说:“这是事实嘛,告诉他就告诉他吧,我无所谓的。说起这件事情来,我正好也有话问你,钱我已经给你打过去了,怎么海川重机重组一直没什么进展啊?” 汤言笑笑说:“马上就有进展了,今晚我约傅华来,就是想跟他谈一下这件事情,我准备正式跟海川方面签订重组合同。一会儿你就陪我一起见见他吧。” 方晶笑笑说:“那敢情好。” 两人就在包厢里边喝酒边聊天,半个小时之后,傅华如约而来。坐下来之后,方晶看着他笑了笑,说:“傅主任,我听说你最近对我很感兴趣,跟不少人打听过我的情况,怎么,喜欢上我了?” 方晶这么说傅华,是有些捉弄傅华的意思,她有着做过林钧情人的经历,虽然她并不把这段经历视为一种耻辱,但是却也不高兴别人来刺探她的隐私。汤言说傅华在背后打听她的背景,多少有点惹恼了她的。 傅华难免有点尴尬,他看了一眼汤言,心说这家伙约自己来,又把方晶也请过来,还告诉方晶自己在背后打听她,看来是有意想要联合方晶戏弄他了。 不过傅华也是有应酬这方面事情的经验的,他笑了笑,说:“老板娘这么漂亮,男人应该都是会喜欢的吧?” 方晶笑着靠近了傅华,看着傅华的眼睛,有点促狭的笑笑说:“傅主任,你别闪烁其词,就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我吧?喜欢我就承认吧。” 傅华这下子有点受不了了,说:“老板娘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 方晶笑笑说:“傅主任,你刚才还说男人都是会喜欢我的,难道你不是男人?”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是男人,但是我已经没有了喜欢你的自由了。” 方晶却仍然不想放过傅华,笑笑说:“这么说如果傅主任是自由的话,一定会喜欢我了?” 傅华看了汤言一眼,笑笑说:“汤少啊,你别坐在那看好戏了,老板娘这么咄咄逼人,你也不帮我解围一下?” 汤言笑笑说:“话题可是你自己惹起来的,关我什么事啊?” 傅华笑笑说:“汤少,我可是你约来的,你不会是想跟老板娘合起手来捉弄我的吧?” 汤言笑笑说:“算了,不逗你了。傅主任,你不是很想知道新和集团之中有没有老板娘的份吗?来,我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方晶女士,就是组建新和集团的投资人之一。” 傅华愣了一下,虽然他早就猜到有这种可能,但是他没想到今晚一来,汤言就直接戳破了这层面纱,介绍说方晶就是新和集团的股东之一,也就是说重组海川重机方晶也是有份的。这下子海川重机的重组变的更为复杂了起来,这一个跟莫克关系很近的方晶的加入,相应的也就把莫克扯了进来。 方晶笑了笑,说:“傅主任不说话,是不欢迎我的加入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怎么会不欢迎呢,老板娘的加入是对我们海川经济发展的大力支持,我当然欢迎了。” 方晶笑笑说:“既然欢迎,那我们就共同干一杯吧,以祝愿我们合作愉快。” 方晶说着就拿起酒杯到了三杯酒,往傅华和汤言面前各放了一杯,自己端起一杯,说:“来,干杯。” 汤言和傅华都端起了酒杯,说了一声合作愉快,然后各自喝了。喝完之后,汤言又给傅华倒了一杯酒,说:“这杯酒我要跟你道喜了,听说小莉怀孕了,恭喜你了。” 傅华笑笑说:“你也知道了?” 汤言笑笑说:“郑叔跟我说的。” 方晶笑着说:“傅主任,看你笑的多甜啊,要做爸爸很幸福吧,这杯我得陪着,跟你沾点喜气。” 三人又喝了一杯,傅华感觉喝的已经不少了,便看了一眼汤言,说:“汤少,你不是说找我是来谈海川重机重组的吗?” 汤言笑了笑说:“是啊,我们新和集团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去海川跟你们市政府正式签订重组协议了。傅主任,你安排一下吧?” 傅华心说还好你前些日子没说要去海川,不然的话我还要想办法阻止你去,现在邓子峰对海川市的调研已经结束,你去就是海川重机的工人们闹事,对海川市政府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了。 傅华笑笑说:“那行,明天我就跟市政府方面汇报一下,然后就安排汤少去海川。” 汤言笑笑说:“行啊,你们尽快安排吧,这件事情也拖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傅华笑笑说:“我一定会催市政府尽快安排的。那汤少,我们就这样吧?我要回去了。” 傅华觉得今晚来鼎福俱乐部要办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办完了,他跟汤言之间也没多少共同语言,就想谈完事情赶紧走人。 汤言笑了,说:“傅主任,着什么急走啊?多坐一会吧。” 方晶也不想就这么放傅华走,她觉得还没捉弄够傅华呢,便笑笑说:“是啊,傅主任,每次你到我这里来,都是来去匆匆的,不会是嫌我这个俱乐部地方小吧?” 傅华笑了,说:“老板娘,你真是会说笑,我怎么会觉得你这个俱乐部小呢,你这里可是北京市有名的休闲场所,高官富贾云集,我都觉得我不够资格来呢。” 方晶笑了,说:“傅主任怎么会不够资格来呢,哦,我明白了,傅主任是还记着我们刚见面时候我对你的不礼貌啊。那我就更不能让你走了,我给你倒酒赔罪,行吗?” 方晶说的是傅华跟她初次见面的时候的事情,当时方晶知道傅华是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之后,态度就冷淡了很多,当时在场的汤曼对方晶的态度还很不满,才差一点当场就去发作方晶呢。 傅华知道方晶并不是真心想要道歉,而是只找了一个题目逼他喝酒罢了,便笑了笑,说:“老板娘可别这么说,我没觉得你那天有什么不礼貌啊?所以根本就没怪你啊。” 方晶并不就此放过傅华,她笑笑说:“那你更一定要跟我喝了这杯,我才会觉得你真的没怪我。”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这杯酒是逃不过了,只好说:“老板娘,你真是会劝酒啊。” 汤言笑笑说:“傅主任,老板娘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是痛快点喝了吧。” 傅华说:“好吧,不过,喝了这杯你们可一定要放我离开了?” 方晶就和傅华碰了一下杯,再次一饮而尽。这一次方晶喝的有点急,被呛了一下,眼泪都流了出来。傅华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了方晶,说:“老板娘,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喝这么急,伤了身体就不好了。” 方晶瞅了傅华一眼,笑了,说:“诶傅主任,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汤言也在一旁打趣说:“诶,傅主任,看来你真是对老板娘有意思了,这么关心人的话都说得出来。” 傅华笑了,说:“真是怕了你们了,我只是觉得一个女人家不该这么喝酒的,并没有其他意思啊。” 没想到这句话却惹到了方晶,她看了傅华一眼,有点不高兴的说:“傅主任,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一个女人家不该这么喝酒?怎么傅主任看不起我是个女人?来来,我们再干三杯试试,看看究竟谁能喝。” 傅华有点怕了,再喝三杯,他一定会醉醺醺的回去的,那样子一定会惹郑莉生气的,怀孕的女人也是闻不得这些酒味的,这三杯酒说什么也是不能喝的,便赶忙解释说:“老板娘,你误会了,我可不是看不起你了。” 方晶粉眼一瞪,说:“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傅华觉得方晶是有点酒意了,跟一个有酒意的人解释事情是很难解释清楚的,便苦笑了一下,想赶紧离开算了,便说:“我发现今天我的酒有点多了,连句话都说不好了。好了,我也该走了。” 方晶却不肯放他离开,说:“不行,今天你话说不清楚,我不能让你走。说,你刚才说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华看了方晶一眼,他觉得方晶有点酒喝多了的架势,他不想跟方晶纠缠下去,想着赶紧脱身,便说:“老板娘,你别这样子,如果我刚才说错了什么,我跟你道歉好了。” 方晶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啊,你道什么歉啊?我就是想你解释清楚为什么你说女人家不该这么喝酒?这很难吗?” 傅华看方晶有点缠夹不清了,苦笑了一下,说:“好了,我跟你解释就是了。不是说我瞧不起女人,而是我是认为以老板娘各方面的条件来说,大可以不用这样子跟我们这些男人拼酒的。” 没想到傅华会这么说,方晶愣在那里了,傅华说到了她的伤心处了,她心里忽然觉得很委屈。是啊,如果林钧还在的话,她是不用出来应酬这些场合的。 怦然心动 她本来并不是一个酒量很好的女人,也不喜欢喝酒,可是开了这家鼎福俱乐部之后,她就必须出来做这些应酬,她就不得不沉湎于酒场,不得不勉强自己喝酒。 傅华看方晶愣在那里,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苦笑了一下说:“看来我今晚真是不能开口了,一说就错。我要赶紧走了。” 这一次方晶并没有开口阻拦,傅华匆忙就离开了包厢。汤言看了看还愣在那里的方晶,说:“老板娘,你没事吧?”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我突然间有点累了,可能真是有点喝多了,汤少,你自己玩吧,我就不陪你了。” 方晶说完,也不去理会汤言,就也离开了汤言的包厢。她没再在鼎福俱乐部停留,而是直接回了家。回了家之后,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房间里,她越发感觉自己很孤单,就拨了电话给马睿,这一刻她很想有个人能陪陪她。马睿虽然不是一个理想的对象,但是此刻她找不到别人了。 马睿等了一会才接通了,在那边小声的说:“方晶啊,什么事啊?为什么这么晚打电话来?” 方晶说:“我忽然感觉自己很孤单,你能不能过来陪我一下啊?” 马睿说:“不行啊,我现在在家里,没办法出去的。” 方晶说:“可是,我真的觉得一个人好孤单啊,你就出来陪陪我……” 这时马睿那边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马睿没等方晶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看来马睿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纠缠,他可能担心聊的时间太长,妻子会发现他们的。 这一刻马睿的无情让方晶明白了,虽然马睿帮了她很多忙,但是马睿毕竟是有老婆孩子的,马睿并不是她可以全身心依靠的伴侣,起码在这孤单的时刻,他是无法依靠的。 方晶狠狠地将手机摔到了墙壁上,昂贵的手机砸在了墙上瞬间就破碎了,方晶的自信和傲慢也跟随着手机破碎了。她从来都没感觉自己像现在这样凄惨。以前,即使是在林钧出事的那段时间,方晶也认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女人之一,她漂亮,高贵,拥有很多世人所没有的财富,她就是应该被男人围绕,受女人嫉妒的那种女人。 现在她才明白,在她最孤单的时候,她连一个能够陪伴她的男人都找不到。她是一个没有男人真心爱护她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可骄傲的呢? 方晶趴在床上痛哭失声,她心中甚至有些恨林钧了,林钧当初自以为是的为他们设计了一条在异国他乡共享富贵的道路出来,谁知道竟然会葬送了林钧的卿卿性命。现在林钧人已经去了,空留着她一个人伴随着巨额的财富在这世界上煎熬。没有了心爱的人的陪伴,就是有再多的财富又能怎么样呢?那样子只会变成财富的奴隶,而没有丝毫的快乐。 方晶哭了很长时间,哭累了就睡了过去。中午时分,她睡醒了,起床洗漱,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眼睛都哭肿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好笑,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了,怎么还像小女孩一样幼稚呢?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方晶就梳妆台前把自己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尽量掩饰了红肿的眼圈,镜子里面的她看上去又容光焕发了。 方晶把手机卡从破碎的手机里面找了出来,她需要赶紧去买一部新的手机了,不然的话朋友是会联系不上她的。她就去附近一家商店买了手机,把手机卡插进手机之后,瞬间就有电话打了进来。看了看是马睿的号码,她就接通了。 马睿说:“喂,你怎么回事啊?你明知道昨晚那么晚我肯定在家里,你还打电话给我干嘛啊?你是怕我老婆不发现我在外面有女人吗?方晶,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不互相影响对方的生活?” 方晶苦笑了一下,昨晚她的心情那么糟糕,她没想到马睿打来的这个电话却根本就不去安慰她,反而责备她不该打电话,这个男人啊,心里还有她的位置吗?是不是仅仅把她当做了一个泄欲的工具了? 虽然心里委屈,但方晶也知道昨晚那个电话是不应该打的,便说:“对不起,我昨晚喝的有点多,情绪很糟糕,所以才打了那个电话。以后不会在这样子了。” 马睿说:“你不能喝以后就别喝难么多了,喝多了收拾不住,可就麻烦了。” 虽然也是劝方晶少喝酒,但是马睿所说的跟傅华所说的,却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马睿更多的是责怪,而不是关心她。他更担心方晶喝多了可能会给他造成的麻烦。 这一刻方晶忽然觉得昨晚的傅华并不是那么的讨人厌了,起码傅华是并没有带有什么目的的在关心她。 对方晶出现在驻京办,傅华多少是有点意外的,他笑了笑说:“老板娘,怎么会来我这里啊,不会是为了昨晚来兴师问罪的吧?” 方晶笑了,说:“傅主任别来笑话我了,昨晚我喝多了,有点胡闹了,今天中午出来吃饭,正好经过海川大厦,想起你在这里办公,就上来跟你说声抱歉了。不好意思啊,傅主任,昨晚让你难堪了。” 傅华没想到方晶竟然是来道歉的,心中很是意外,方晶向来是看不起她的,今天上门来道歉,可是有点反常啊,便笑了笑说:“老板娘真是客气了,道什么歉啊,酒桌向来无大小的。” 方晶笑笑说:“道歉是应该的,昨晚我有失分寸了。诶,傅主任,没想到你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啊,这海川大厦是你们的。” 傅华笑笑说:“也不完全是我们的了,我们驻京办是股东之一。” 方晶笑笑说:“这大厦能够冠名为海川大厦,说明你们是主要的股东啊,傅主任你驻京办搞得不错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老板娘这话说的真是客气了,比起你的鼎福俱乐部,我这里岂不是差的太远了。” 方晶笑笑说:“那是两码事,诶,你别在老板娘老板娘的叫我了,我有名字的,你就叫我方晶好了。” 相互称呼名字是一种很亲近的表示了,通常都是很熟的朋友才会这个样子。傅华呆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方晶对他态度突然会变得这么好,他也没到觉得跟方晶到了可以称呼相互名字的程度。 傅华的表情都看在了方晶的眼中,她苦笑了一下,说:“看来是我有点冒失了,我这种出身的人可能不配跟傅主任做朋友吧?” 方晶的神情似乎是很失望,好像她是真心想要跟自己做朋友的,傅华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缘故,却也不想让方晶难堪,便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实话说吧,今天的你和跟以前我接触的你态度是很不一致的,这让我有点错愕。” 方晶笑了,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原来是林钧的情人,所以才会看不起我呢。你不用看我了,我想既然你打听过我的情况,肯定就会知道我跟林钧的关系的,我想林钧这个名字会跟我一辈子的,这是我想隐瞒也隐瞒不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老板娘你倒是很坦诚。” 方晶看了傅华一眼,说:“你又叫我老板娘了,难道真的认为我不够格做你的朋友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是了,我是这么叫习惯了,再说称呼你的名字,我觉得有些冒失。” 方晶笑笑说:“那你称呼汤曼是什么啊?” 傅华笑了,他在方晶面前称呼汤曼为小曼过,他说:“汤曼跟你不同了,她在我眼中她基本上算是个孩子。” 方晶笑笑说:“那我呢?我在你眼中算是什么呢?” 傅华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方晶笑笑说:“不会是漂亮的贱女人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从来都没觉得你有什么地方贱。” 方晶说:“给一个可以做我父亲的男人做情人,这你都不觉得我贱吗?” 傅华有点尴尬的笑了,方晶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说不贱吧,方晶一定会觉得他虚伪,说贱吧,这话又有点伤人,于是他便回避了问题,说:“你说话很直接啊。”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你不直接回答我,就是表示说你是觉得我很贱了。好吧,贱就贱吧,反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并不后悔。” 傅华笑了笑说:“我并没有觉得你贱,每个人实际上都有选择用自己的方式生活的权力,你选择了这样,一定有你选择这样的理由。不过这也不代表我个人就乐于接受你这种选择,实话说我对你这种插足别人婚姻的做法是很反感的。”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我何尝想这样子啊,我也觉得自己有些罪恶感,但是我身不由己啊。傅华,你相不相信有些时候在你看到某个人的时候,你会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你会觉得他就是你这辈子要等的人?他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深深地吸引你,你就会觉得为了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世界是残酷的 傅华说:“你是说一见钟情?” 方晶点了点头,说:“是,傅华,我从来没跟别的任何人说过我对林钧的感觉,这世界上很多人都认为我是看中了林钧的权势才投怀送抱的,更认为是我害的林钧不惜以身犯险索取巨额贿赂的。但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能相信吗,我实际是真心喜欢林钧的?” 方晶说到这里,抬头看者傅华的眼睛,想看看傅华能否真的相信她。傅华笑了,说:“我虽然没有一见钟情过,但是我相信你说的这种为了爱可以不惜一切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我曾经有过这样一位朋友,她为了支持男朋友留学,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赚钱供他。只是有点可悲的是,她的男朋友最终却因此嫌弃她,跟她提出了分手。” 傅华说的是他初到北京认识的孙莹的故事,这个孙莹确实是一个痴心的女子,她最后甚至跟那个负心的男人一起同归于尽了。 方晶笑了笑说:“是啊,女人为了爱的男人是会这么傻的。我跟你说吧,我第一次看到林钧,是在江北大学……” 方晶就跟傅华讲了她跟林钧之间的故事,这是她第一次对别人讲这个故事,讲到最后,她的心中再次浮起了对林钧的思念之情,她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有些时候我是真的觉得是我害了林钧,没有我,林钧一定不会那么做的。是不是他觉得我这么年轻的一个女人跟了他,就是为了他的权势呢?所以他才会利用他的权势谋取财富,从而想满足他心中认为的我对他的期望呢?又或者他觉得他的年纪没办法陪伴我终老,所以他需要预先安排好我的下半生呢?其实我真的没想过这些,相比这些,我倒宁愿他能活着陪伴在我身边。”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不要这么自责了,林钧这么做可能是有你的因素,但是所有的决定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他是更应该明白这么做的风险,所以他就更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方晶笑笑说:“这倒也是,我那时候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什么都不懂,林钧做什么我都觉得他是为我好的,都是对的,如果换到现在,我想我一定会阻止他的,可惜等我能明白这些的时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傅华笑了笑说:“人这一生必定是有很多事做了就无法挽回的,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方晶笑笑说:“我也是这几年慢慢才明白,这世界就是这么残酷的。我记得好像在一本书上看过这样一段话:很多人也许都会告诉你,如果你努力工作,全心付出,明天就会变得更好,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但实际上,这些都是骗人的,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生活充满了失败和失落,人们会让你失望,梦想不能实现,心一碎再碎,而生命中最棒的时刻,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少得可怜而且转瞬即逝。” 傅华笑了,说:“你这段话我好像也看过,但是我记得那本书想表达的意思并不是你说的这么悲观的,因为那后面似乎还有一句:但是如果你不继续努力,下一个这样的瞬间就不会到来。” 方晶笑了起来,说:“想不到你也看过这本书。” 傅华笑笑说:“美好也许是短暂的,但是我们并不能如此就意志消沉,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方晶笑笑说:“是啊,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啰里啰嗦的跟你说了一大堆我的事,没烦到你吧?” 傅华笑笑说:“也没有了,聊聊天嘛,反正我下午也没什么工作要做。” 方晶说:“那我要谢谢你的耐心了,诶,还没问你呢,你说到的那个朋友后来怎么啦?”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她的结局很凄惨,她灌醉了男朋友,拖着他卧轨了。” 方晶愣了一下,说:“你这个朋友够有种,想想如果我遇到这样子的事情,我大概也会跟她一样,得不到就毁掉。” 傅华瞅了方晶一眼,笑了,说:“我那个朋友卧轨之前给我留了一封信,信上说女人心狠起来是很可怕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今天看你这个样子,她说的果然是没错的。” 方晶笑了笑说:“这一点她说的一点不假,女人狠起来,是比男人还可怕的。好了,我今天也打搅你够久了,也该回去了。有时间去鼎福玩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鼎福那个地方我还是不去了吧,你也清楚,那个地方并不是我应该出入的。” 方晶笑了,说:“你这是还在介意当初我对你的态度吧?好了,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傅华笑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了,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鼎福俱乐部那个地方都是高官巨贾出入的地方,汤言在那里如鱼得水,是因为他在那里可以找到同类,而我就是勉强挤进那里去,也是找不到可以玩到一起的人,反而会成为汤言那些人的笑柄的。” 方晶看了看傅华,说:“傅华,我现在才明白你这人为什么让郑董的女儿、汤曼那么喜欢你,你这个人最好的一点,就是你始终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又甘于这种位置,并不去强求什么,跟你在一起一定会很轻松的。别看那个汤言好像赚了点钱,但这方面他差你实在太远了,所以才会输给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这话我就当你是在赞美我了,不过,这话你在我这说说就行了,千万别在汤言面前这么说,不然你会损失一个优质的客户的。” 方晶笑了,说:“我还没那么傻。好了,我走了。” 傅华就下去送方晶离开,等方晶开车走了,他才又回到了办公室。跟方晶的这场聊天对傅华来说也并不是一无所获的,起码他知道方晶这个人其实并不是很坏,更说不上贪婪。这样子的话,他对方晶加入到海川重机的重组之中也就没什么太多的担忧了,起码她应该不会利用莫克的关系来施加什么影响,从而为她谋求一些不正当的利益了。 傅华也是乐于跟方晶搞好关系的,他已经看出昨天汤言跟他亮出方晶这张牌,是想利用方晶来针对他的,但是今天一番聊天下来,方晶对他的印象似乎很有改观,汤言的图谋看来又无法实现了。估计汤言知道这个结果,一定又会大说什么他的女人缘好了。 海川,湘妃竹茶楼,孟森和束涛正在雅座里喝茶,孟森喝了一口茶,然后说:“束董啊,你说那个女人真的会来吗?” 束涛笑了,说:“你放心好了,估计她对今天的会面心情比我们还要急切的。” 孟森说:“那约定的时间都过了,她怎么还不露面啊?” 束涛笑了,说:“女人天性就是要迟到的,再说人家是市委书记的夫人,如果准时到了,岂不是显得很没有份量了吗?” 孟森说:“原来是摆架子给我们看啊?这娘们,拽个屁啊。” 束涛笑笑说:“人家有拽的本钱的,孟董啊,我可警告你啊,一会儿她来了,你要对她显得尊重些,我跟她约了几次她才肯出来的。别惹恼了她,那我们今天就白安排了这一场会面了。” 孟森笑笑说:“好了,束董,你就别啰嗦了,我跟他们这些人打交道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既想当失足妇女,又要树牌坊的,我会做面子给她的。” 孟森虽然说的粗俗,却很贴切,束涛笑了笑,说:“你知道就好。诶,你那边那个褚音死亡的事情平息下来了吗?” 孟森笑了笑说:“当然平息下来了,那个臭娘们以为拦省长的车就能扳倒我,做梦吧,省长又怎么样呢,查了半天还不是什么都查不到吗?还不是拿我没办法吗?” 束涛说:“那个女人呢?现在什么情况了?” 孟森说:“这一次我学乖了,我派人盯着她呢,那臭娘们从海川公安局离开之后,回家之后就病倒了,现在正在家治病呢,我真他妈希望这女人一病不起,那就省的她在给我找麻烦了。” 这时,束涛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说:“莫克老婆的电话,估计她到了。” 束涛接通了电话,便听到朱欣在电话里说:“束董啊,我到湘妃竹了,你在哪个房间啊?” 束涛笑笑说:“你到了,那我出来接你。” 束涛就和孟森从雅座走了出来,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站在湘妃竹门口,正在四处张望呢。孟森低声对束涛说:“这就是莫克的老婆啊,怎么这么不起眼啊?” 束涛低声笑骂道:“你管她起不起眼干什么,又不是给你找老婆。她看到我们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两人就笑着迎了过去,跟朱欣握手,然后把朱欣请进了雅座。坐下来之后,朱欣先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啊,束董孟董,这个时间点出租不好打,所以我来晚了。” 敢对天发誓吗 两人就笑着迎了过去,跟朱欣握手,然后把朱欣请进了雅座。坐下来之后,朱欣先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啊,束董孟董,这个时间点出租不好打,所以我来晚了。” 束涛笑了笑说:“没有了,我们也是刚到一会儿。诶朱科啊,你没买车啊?” 束涛称呼朱欣为朱科,是按照朱欣在局里的职务来称呼的。 朱欣苦笑了一下,说:“我和老莫的工资就那么多,哪里买的起汽车啊?” 孟森看了看朱欣浑身上下的打扮,相比起市委书记夫人的这个身份,朱欣的打扮可以用寒酸来形容,浑身上下看不到一件名牌,想来莫克在做市委书记之前,并没有捞到什么钱。 孟森笑了笑说:“说起车来,朱科啊,我公司倒有一辆豪华款桑塔纳车闲在那里,您如果是不嫌弃的话,改天我拿给你先开着?” 朱欣摇了摇头,说:“千万别,我家老莫要是知道了,还不骂死我啊?” 束涛笑了笑说:“原来莫书记对家里人要求这么严呢?” 朱欣笑了笑说:“唉,你们不知道,我们家那口子真是地道的马克是主义者,做什么都有一套理论的,成天都被他烦死了。” 束涛笑笑说:“这些我们都看到了,莫书记来海川之后,做的事情让我们这些市民们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清廉严格的好官。” 朱欣笑笑说:“他那都是瞎胡闹,现在的人谁还听他那一套啊,他那一套也只能说说而已,我都觉得没什么用的。” 朱欣这话说得就很讲究了,她好像是妻子在随意的嫌弃丈夫做的不好,实际上却是在暗示束涛和孟森别拿莫克在公开场合玩的那一套当回事,那一套只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的。 朱欣说到这里,看了看束涛,问道:“诶,束董啊,你约我喝茶来有什么事情吗?” 束涛自然是听懂了朱欣话中的暗示,他觉得既然朱欣已经点到这里了,他就开门见山好了,便笑了笑说:“是这样的,朱科,我和孟董是有件事情想麻烦您跟莫书记问一下的。” 朱欣笑了笑说:“什么事啊?” 束董说:“不知道朱科知不知道海川前段时间有一个旧城改造项目做过招投标?” 朱欣笑了笑说:“我知道啊,这件事情闹得很轰动,我在省里都听说过,最后不是流标了吗?对了,束董的城邑集团好像也是竞标公司之一啊。” 看来这个朱欣是知道旧城改造项目的,而且对流标的事情都知道:“”那她可能早就明白自己约她是干什么的了,束涛心说你知道就更好办,那就省的我跟你费什么口舌了,便笑笑说:“竞标公司虽然是以我门城邑集团的名义,但实际上代表的是我和孟董两家联合竞标的。朱科可能不知道我们两家公司对这个项目是做了精心准备的,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现在项目流标,我们俩家的损失都很大。” 朱欣笑笑说:“那束董想找我们家老莫的意思是?” 束涛笑了笑说:“是这样的,这个项目是有项目领导小组的,原来是前市委书记张林担任组长的,现在莫书记来了,理所当然这个小组的组长就应该是莫书记了。朱科你看啊,我们两家公司前期为了这个项目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自然就想能够把这个项目争取下来。可是市里面一直没有在启动这个项目的招标,我们是干着急没办法,所以我们想拜托您跟莫书记说说,想办法把这个项目的招标工作重新启动起来,也好让我们有机会参与进去。” 朱欣说:“这个嘛,我不知道我们家老莫是怎么个打算的,我还真是不好答复你们啊?” 孟森笑了笑说:“朱科,您就帮我们问一问吧,我们不会忘记您的好处的。” 束涛也笑了笑说:“是啊,朱科,帮我们问一问吧,如果这项项目的招投标能够重启,后续很多的事情我们还需要麻烦你的,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白忙的,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很好的回报的。” 朱欣听两人谈到了回报的问题,笑了笑说:“问倒是可以帮你们问一下,不过我可不是为了你们的回报啊,我是觉得束董和孟董都是很够意思的人,都是可以做朋友的人,我是想帮朋友一下忙。” 孟森笑了笑说:“想不到朱科还是这么一个仗义的人啊,我孟森喜欢跟仗义的人做朋友,也一定不会让帮了忙的朋友吃亏的。” 束涛也笑了笑,说:“是啊,朋友对我们够意思,我们也不能亏待了朋友。其实朱科可能不知道,拿工程这里面是有行规的,通常我们做工程的是会拿出工程标底总额的百分之五作为帮我们承揽工程项目的中间人的报酬的。” 朱欣不禁呆了一下,旧城改造项目标的很大,要几十个亿的规模,其中的百分之五将是一个很巨额的数字,这要是被她拿到了,那她这辈子可能都吃穿不愁了。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朱欣都有点无法相信的程度。 朱欣掩饰的笑了笑,说:“都说了是帮朋友的忙了,束董就不要再谈什么报酬了。” 晚上,莫克在外面应酬完了很晚才回到家里,看到朱欣还在客厅看电视,就说:“你还没睡啊?” 朱欣笑笑说:“我在等你呢,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莫克瞅了一眼朱欣,说:“我很累了,想早点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谈行吗?” 朱欣笑笑说:“不行的,你过来嘛,我这件事情很重要的,不会耽搁你很长时间的。” 莫克只好走到客厅那边去坐了下来,说:“什么事情啊?” 朱欣笑了笑说:“老莫啊,我想问你一下,你有没有办法重新启动海川那个旧城改造项目的招标啊?” 莫克脸沉了下来,说:“我就知道你没什么好事来问我的,束涛他们又找你了?” 朱欣笑笑说:“别把脸拉那么长,谁跟你说不是好事啊。老莫啊,我今天才知道这里面的好处大着呢,难怪那些领导们上台就愿意搞工程,原来搞工程里面有这么多油水啊。这要搞成一个项目,一辈子都够花了。” 莫克瞪了一眼朱欣,说:“你别听束涛愚弄你,我不是告诉你束涛这个人很危险吗?” 朱欣没好气的说:“人家愚弄我什么了,人家不过是把这里面的一些做法告诉了我而已,你知道吗,如果能帮他们拿下这个工程项目,它能给我们百分之五的提成,百分之五啊,这是多么大的一笔钱啊?” 莫克看到朱欣贪婪的样子,心中一阵厌恶,冷笑了一声说:“钱再多你也得有命去花,你们看多少人为这些不该得的钱身败名裂的。” 朱欣说:“莫克,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高兴是吧?啊,就我现在这样子就好是吧?我出去跟人家喝个茶,连个车都没有,你说寒酸不寒酸啊?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 莫克说:“你打车去啊。” 朱欣说:“我是打车去了,可是看到人家开的豪华轿车,我却打着破桑塔纳出租车,,这跟人家差着多少身份啊?” 莫克说:“你去跟人家攀比什么啊,你过的日子已经比很多人好了,就是虚荣。” 朱欣火了,说:“对,我就是虚荣了,怎么了,女人哪个不是虚荣的?莫克,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不想让我跟着你享点福是吧?” 莫克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你现在这样子不是挺好的吗?你还想享什么福啊?真是莫名其妙。” 朱欣说:“你才莫名其妙呢,啊,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享福啦?那你这个标准也太低了吧?莫克,你可别拿这一套来糊弄我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莫克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对不起,我是无法达到你的要求的,也不想帮你达到目标。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朱欣瞅了一下莫克,说:“你让我省省,省给谁啊,省给你那个小妖精?” 莫克心虚了一下,他躲开了朱欣的眼神,说:“什么跟什么,我什么时候有什么小妖精了?真是胡搅蛮缠。” 朱欣笑了,说:“我胡搅蛮缠了?莫克你有种看着我的眼睛说这句话。” 莫克说:“我看着你干嘛,你很好看吗?真是莫名其妙。” 朱欣冷笑了一声:“你连看都不敢看,还说心里没鬼?莫克,今天如果不是我,而是换做那个小妖精跟你要求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就不会说这些虚荣啊、省省吧的废话了?” 莫克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根本就没什么小妖精,不存在这个人的,都是你多疑才会觉得有这个人的。” 朱欣笑了,说:“莫克啊,你说起谎话来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厉害啊。” 莫克说:“根本就没这件事情的,我说什么谎话了?” 朱欣看着莫克,笑着说:“是吗,是根本就没这件事情吗?莫克你敢对天发誓没有这件事情吗?” 纠结 莫克说:“没有就是没有,我发什么誓啊?莫名其妙。” 朱欣笑笑说:“莫克,你还真是煮的烂的鸭子,煮不烂的嘴啊,既然这样子,我索性跟你摊开了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方晶的事情,你们最近又恢复了联系,是吧?” 莫克愣住了,说:“你,你竟然偷看我的手机?你怎么敢……”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我怎么不敢啊?我为什么不敢啊?我自己的丈夫做上了市委书记之后,想的不是跟我如何分享,而是拨电话先去跟北京的那个小妖精通报,这样子的话我还有什么不敢的?难道说要我等着你们合起伙来把我赶出家门吗?” 莫克说:“我根本就没这么想过,朱欣,你太过分了,竟然偷着查我的通联纪录。” 朱欣笑了,说:“莫克,我过分?我看你才过分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在江北省的时候,就想着方晶这个小妖精,看人家的眼神都是怪怪的,那个样子就像是想把她吞进肚子里去一样。不过那个时候,人家有省长大人爱护着,轮不到你什么事,你也只能干看着没脾气。现在你看林省长不在了,那个女人身边没男人啦,你又当上了市委书记了,就赶忙通知她,想说你现在也有权利了,也可以照顾她了,想要她对你投怀送抱是吧?” 莫克气得脸通红,说:“你胡说八道,我,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你有没有这么龌龊你心里清楚。莫克,我跟你说,你在外面勾三搭四这些我都可以不管,只要我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跟你已经穷了半辈子了,不想再穷下去了,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帮我把束涛这件事情给安排好,我赚到了钱大家都好说。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莫克看了朱欣一眼,说:“朱欣你别这个样子,我告诉你束涛这件事情我不会帮你做的。你想不客气就随便吧。我真不知道不客气你又能干吗?你想跟别人说我暗恋方晶吗?你说吧,暗恋别的女人又不是什么大的罪过,反倒是你这个女人,为了一己贪欲,竟然把丈夫的糗事拿出去宣扬,一定会被大家看不起的。” 朱欣愣了一下,说:“嘿嘿,莫克,有种啊你,现在胆子大了起来了,竟然跟我叫起板来了。你行啊。” 莫克冷笑了一声,说:“朱欣,你别以为我会被你吃得死死的,你也别太过分了,我告诉你,兔子急了还咬人的。束涛的事情你就别想了,那么大一笔钱会害死我们的,我绝对不会插手帮你办这件事情的。我累了,去睡了。” 莫克说完,站了起来往外走,就想去卧室睡觉,朱欣在他背后冷笑了一声,说:“莫克,你给我站住,你别以为我就那么好对付,你以为我就知道你暗恋方晶的事情吗?你要不要告诉我,究竟是谁出卖了林钧省长啊?” 莫克呆住了,他回过头来看着朱欣,想看着一条眼镜王蛇一样的恐惧,他说:“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告诉我的啊。” 莫克说:“胡说,这件事情我对任何人都没说过的。” 朱欣笑了,说:“你清醒的时候是对什么人都没说过,但是你做梦的时候呢?莫克出卖了一手赏识提拔你的林省长,你心里很愧疚吧?尤其是在林省长被处决的那天晚上,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吗?那一晚你在我身边一会叫着谁叫你带走我心爱的女人,死了也是活该。一会儿又说,对不起啊林省长,我没想到你会被判得这么重的。我想那一晚你心里一定很纠结,一会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一会又觉得是你害死了林省长。我说的没错吧,莫克?” 莫克说:“你这个女人的心计也太可怕了吧?你知道这件事情这么久,竟然知道今天才说出来。”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我看你的心机才可怕,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能出卖那么赏识你的林省长,你真是鬼迷了心窍了。” 莫克说:“是,我是出卖了他,他占有了方晶也就罢了,还想把她从我身边彻底带走,他可知道为了能让方晶在我身边,是我不惜冒着极大的风险安排把方晶调进省政府的。他为了方晶做了什么啊?他就会靠省长的威权占有方晶,然后把方晶像金丝雀一样养起来。我恨他把方晶从我身边带走,所以我才偷着把港商行贿林钧的事情捅给了常务副省长冷为,才让冷为有机会扳倒了林钧的。” 朱欣说:“莫克,你心理是不是有点变态啊?林省长跟方晶你情我愿,关你什么事啊,你竟然为了这个就害了林省长。” 莫克说:“我没变态,我这辈子就喜欢了这么一个女人,林钧还要把她从我的生活之中夺走,我当然受不了了。你别来说我,我看你心理才变态呢,为了追求一点点享受,你竟然想用这些事情来胁迫自己的丈夫,你不是心理变态是什么啊?” 朱欣说:“那是我应该得到的,我跟你说莫克你不爱我,没办法给我一个幸福的婚姻也就罢了,起码你也要让我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吧?要不然我这辈子岂不是过的太惨了?” 莫克说:“我真的无法满足你这方面的要求的,朱欣,你想拿林钧这件事情怎么办就怎么去办吧,反正我是不会帮你安排让束涛拿到旧城改造项目的。我实在太累了,先去睡了。” 莫克站起来,这一次他没去卧室,而是去了书房,朱欣跟他彻底摊牌之后,他实在没办法再跟这个女人同床共枕了。书房也有一张床,他今晚要睡在书房了。 “你!”朱欣看到丈夫根本就不拿她的威胁当回事,也有点傻眼了,虽然她在莫克面前说了不少的狠话,但是真要把这些狠话付诸实施,她还真的要再思量一下的。 朱欣心里很清楚,虽然她并没有因为市委书记夫人的这个身份得到太多的享受,但是如果没有了这个身份,她的境况只会比现在差,而不会更好。她如果真的把莫克的糗事都抖露出去的话,不但莫克会丢尽了脸,她这个市委书记夫人脸上也会是无光的,更别提说如果她抖搂莫克的糗事莫克一定会跟她彻底翻脸这个后果的,那个时候莫克很可能趁机就会跟她提出来离婚的,到时候她就只是一个离了婚的半老徐娘了,别说享受什么荣华富贵了,下半辈子估计都会过的很凄惨的。 这个后果可不是朱欣能够承担,她这时候才发现原本她以为可以作为杀手锏的东西,根本就拿不出手,也就更谈不上威胁到莫克了。莫克现在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反倒逼得她不敢再出手了。 朱欣在心中狠狠地骂了很多遍莫克流氓无赖,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她现在只能把莫克的不满隐忍下来,毕竟她并没有多少本钱可以跟莫克一拍两散的。 束涛和孟森的事情也只好放下来了,虽然那百分之五是一笔很有诱惑力的大钱,但是没有办法拿到,朱欣也只能在心里徒叹奈何了。这个美梦还没开始做,就已经破灭,让朱欣心痛不已,这一晚都没能睡好觉。 睡在书房的莫克这一晚也没睡得着,虽然他在朱欣面前表现的无所谓,但内心中他还是很惶恐很紧张的。朱欣的话把他又带回了在江北省的岁月,朱欣讲的一点都没错,林钧当时确实是很赏识他的,很多事情都不很避讳他。他知道林钧和港商之间的不正当交易也就是在一次偶然听到的林钧和港商之间的通话,虽然林钧并没就把话讲得很明白,但是在一旁汇报工作的莫克却大致上猜到了林钧在跟港商谈话的内容。 这就是林钧这个人的做事风格,他做事磊落大气,对信任的人并没有太多的防备,根本就没想到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莫克最后还有在关键的时候插了他一刀。 莫克是偷着给冷为写了一封匿名信,把林钧和港商之间的交易透露给冷为的,冷为也就以这件事情为契机,扳倒了林钧。写完那封匿名信之后,莫克实际上是很后悔的,他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冲动就出卖了林钧,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除非他主动向林钧坦白自己出卖了他,否则他就无法制止事情向不利于林钧的方向发展了,但是要莫克承认自己做了叛徒,那比杀了他还难。 林钧被判死刑的那段时间,莫克心里确实是很煎熬的,虽然他并不记得做过朱欣所说的那个噩梦,但是他那段时间确实是噩梦不断的,朱欣讲的很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他那段时间确实是在愧疚自己害死了林钧,和因为林钧夺走了方晶而感觉自己没做错什么之间纠结,在梦中说过朱欣说他讲的那些话一点都不令人意外的。 别大意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时间让莫克心中的愧疚已经淡化了,不是朱欣提起来,他甚至都不会想起自己曾经还有那么一段纠结的往事。因此莫克睡不着,并不是因为他干过这么一件对不起提拔他的人的糗事,而是担心朱欣如果真的豁出去,把这件事情公诸天下。 一直以来,莫克都是以一个好人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的,就算是他为冷为提供了绊倒林钧的重要武器,他也没有找冷为去讨功,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找冷为承认说那封匿名信是他写的,他在公众的心目中马上就会变成了一个令人不齿的叛徒,他的好人形象马上就会分崩离析的。因此虽然找冷为可能在政治上得到一定的好处,但是莫克还是把这件事情深埋在心底,没对任何人提过,甚至在冷为把他当做林钧嫡系的人加以排挤的时候,他也隐忍住了。他受点排挤无所谓,但是他的好人形象是不能毁的。 所以莫克心中是很担心朱欣会把他的糗事都给公开了,那样子他的好人面目将会荡然无存,他还有何颜面立足于海川政坛上啊?但是莫克也知道:“”他如果跟朱欣妥协的话,必然会被朱欣胁迫做一些风险极高的事情,虽然他可以暂时避免破坏自己的好人形象,但是他却会把自己置身于更加险恶境地。而且莫可知道朱欣这个女人的贪心是很难满足的,这一次帮了她,下一次她很快就会提出新的要求来的,这是一个填不满的欲壑,他必将在朱欣索求无度之下彻底沦陷的。 好人形象被破坏了,只不过会被世人认为是伪君子而已,而置身于险地,则可能不但要搭上自己的仕途,甚至可能要为此身败名裂,身陷囹圄的。 莫克自然是不愿意受朱欣的胁迫的,所以才会跟朱欣说那种硬话,他要彻底断了朱欣的念想。另一方面莫克也是在跟朱欣赌这一局,他赌朱欣并不敢真的把他的糗事公诸于世,他认为这个虚荣的女人是比他更要面子的,如果真的把这一切都公诸于世,那她也是会跟着很没面子的。 不要小看了女人的虚荣心,有些时候她们会为此不惜任何代价的。据此莫克认为他是能赌赢这一局的,毕竟朱欣并没有到孤注一掷的程度。莫克认为现在自己才是朱欣拥有的最大的筹码,她应该还没蠢到非要跟他翻脸的地步。 早上,一夜没睡好的莫克起床去洗手间洗漱,他从卫生间的镜子里面看到自己的眼圈黑黑的,心里暗骂朱欣这个臭娘们害人。 洗罢脸之后,莫克从洗手间出来,这时朱欣在餐厅那边喊道:“饭做好了,老莫,来吃饭吧。” 朱欣主动喊他吃饭,让莫克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他是了解朱欣这个人的,如果朱欣一定要跟他闹翻,她根本就不会跟他说话的,以前两人闹别扭了,朱欣都是会很长时间不跟他说话的。 看来对这个女人还是应该严厉一点的,严厉一点这个女人才会知难而退。莫克绷着个脸过去餐厅开始吃起早餐了。 朱欣给他盛好了稀饭,递给了他,说:“老莫啊,昨晚我想了一晚上,也觉得跟你提束涛那件事情有点不合适,算了,既然你不想插手这件事情,那我就回了他们好了。” 莫克看了朱欣一眼,朱欣已经难得的退让了,他也不想非跟朱欣搞得很别扭,毕竟他还是很担心朱欣公布掌握的东西的,便说道:“你知道不对就好,这件事情风险确实太大了,很多人都盯着这个项目的,那笔钱虽然很诱人,却并不好赚的。以后不要跟束涛那种商人打交道了,这些家伙为了赚钱是无孔不入的,你小心别被他们算计了。” 朱欣说:“我知道了,我会尽量避免跟束涛打交道的。” 上班了之后,朱欣就打了电话给束涛,既然莫克不想做这件事情,她就需要赶紧回绝了束涛,不然让束涛老是觉得还有念想是不好的。 束涛接了电话,笑着说:“朱科这么早打电话给我,一定是有好消息告诉我了?” 朱欣笑了,说:“不好意思了,束董,你想错了,我并没有什么好消息给你。是这样的,你让我问的事情,我昨晚问过我们家老莫了。老莫说市里面暂时还没有重启海川旧城改造项目的计划。” 束涛愣了一下,原本按照昨天朱欣的态度,他觉得莫克应该是会重启旧城改造项目,谁想到朱欣今早竟然给了他这么一个答案。 束涛干笑了一下,说:“朱科啊,你难道就没跟莫书记说一下我的提议吗?” 朱欣笑了笑说:“束董啊,你可能误会我昨天的意思了,我昨天是跟你说作为朋友我会帮你问一下我们家老莫对这个项目的态度的,可没说要帮你做什么中介人的。那些东西我再跟我们家老莫说是不是就没什么意思了?行了,事情我已经帮你问了,答案也告诉你了,是不是就这样吧?” 束涛说:“可是朱科……” 朱欣并不想让束涛可是下去,那样子她好不容易才下的拒绝的决心很可能就会被束涛给摧毁的,她笑了笑说:“好了,束董,我这边还有事,再见了。” 电话那边传来嘟嘟的忙音,朱欣已经挂断了电话,束涛在这边一阵茫然,朱欣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难道说莫克这一家人会真的像莫克公开表现出来的那么清廉吗?不会的,束涛脑海里还浮现着昨天朱欣听到工程款的百分之五眼神之中露出的那种欣喜,这样一个女人绝对是很贪婪的,她应该不会不对自己提出的条件心动的。 难道是莫克不肯这么做?难道莫克真是一个守原则的清廉干部? 应该不是这样的啊,束涛注意观察过莫克几次公开的讲话,虽然莫克讲话的时候义正词严,但是束涛从他的神情上可以看得出来,他绝非那种性格坚毅,守得住原则的人。再说如果莫克真的是守原则的清廉干部,朱欣也不会在自己面前表现的那么贪婪。昨天朱欣一定是觉得可以才答应自己的,这也就是说明起码在朱欣眼中,莫克并不是一个清廉守原则的人。 一定是某些方面让莫克觉得不合适,所以才会让朱欣拒绝自己。这个莫克并不是那么的好对付的,束涛开始觉得他把问题想得简单了。看来要想打通这一层的关系,还是需要费些周折的。 是不是让孟副省长出面跟莫克做做工作,既然无法通过朱欣跟莫克搭上关系,也许通过孟副省长能打通这条渠道。 束涛就打了电话给孟森,说:“孟董啊,我刚接了朱欣的电话,她说莫克不愿意帮我们这个忙。” 孟森也很意外,说:“不会吧,看朱欣昨天那个样子,我还以为十拿九稳了呢。” 束涛说:“她的回答让我也很意外,看来莫克似乎对我们不太感冒啊。孟董啊,你看能不能找孟副省长出面帮我们跟莫克沟通一下啊?” 孟森说:“找孟副省长啊,这不太好吧,他最近的心情可是不太好的。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我们这个忙啊?” 束涛说:“你问一下嘛,你最近也帮他摆平了不少事,他是不是也该回报一下了?” 孟森笑了笑说:“也是,我问问他吧。” 孟森就打了电话给孟副省长,跟孟副省长说了想要孟副省长帮他们跟莫克打招呼的事情。孟副省长听完,沉吟了一会儿,说:“小孟啊,按说你开口了,我是应该帮你这个忙的,但是我现在确实不太好出面帮你处理。这一次褚音母亲拦邓子峰的车喊冤,事情在省里闹得是沸沸扬扬,虽然那个女人没点名那个省里的大官就是我,但是很多人是知道你和我的关系的,在他们心中肯定是认为那个人就是我了。你说我在在这个时候出面帮你跟莫克拉关系,是不是很不合适啊?在这个时候,我们就算是为了避嫌,也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的。再说莫克是书记吕纪用起来的人,身后有吕纪给他撑腰呢,也不一定会给我这个副省长面子,是不是我们就不要讨这种没趣了?” 孟森知道孟副省长现在的境况确实很尴尬,他不肯出面也是情理之中的,便笑了笑说:“我知道您的意思了,行啊,既然你难为,那就当我没说吧。” 孟副省长说:“过过这段时间吧,过了这段时间我想办法跟莫克谈谈。你们也别太心急,这种事情可不是心急就能办的成的。” 孟森说:“我知道,那就等等吧。” 孟副省长说:“再是那个女人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情况啊?” 孟森说:“没什么新的情况,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家里养病,没什么的动静。” 孟副省长说:“没什么动静,真的吗?你可别大意了。” ” 高度紧绷 孟森笑了笑说:“我一直安排人盯着他们家呢,有什么动静我马上就会知道的。你就放心吧。” 孟副省长说:“我现在怎么能放得下心来啊?这件事情现在被邓子峰知道了,虽然他没做什么大的动作,但是如果被他掌握了过得硬的证据的话,很难说他不会对我下手。所以小孟你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尤其是那个女人拿出来的那封信,你还没找到写那封信的人吗?” 孟森说:“还没有,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我把原来那帮小姐都给遣散了,这帮人都是在各大城市流动着做那种事情的,换一个地方就换个名字,一下子让我去哪里找他们啊?” 孟副省长说:“那起码你知道是哪个小姐吧?” 孟森说:“还真是不知道,我并不清楚那个褚音在我这里都跟谁不错,问了下面的人,下面的人说有好几个跟褚音关系都不错的,根本没办法确定。我也不太敢大张旗鼓的去查这件事情,我担心公安局那边还盯着这件事情呢。别让他们跟着我的脚后跟先找到了那个小姐。” 孟副省长说:“这倒也是,你要小心别被公安钻了空子。唉,真是烦人啊。” 孟森说:“您也别太担心了,我都找不到的人,我想公安就更别想找到了。” 孟副省长说:“但是没把这个人找出来,我心里总是定不下来的。好了,不说了,你那边如果有什么消息,赶紧跟我说一声,挂了啊。” 孟副省长就挂了电话,呆坐在办公桌前,他有一种感觉,只从邓子峰来东海做省长之后,他的日子变得越来越难熬了。 邓子峰调研回来有几天了,这期间邓子峰主持召开了一次省政府的常务会议,在会议上他泛泛的讲了一下他这一次调研看到的情况,对有人拦车告状那件事情只字未提。孟副省长心里也清楚褚音母亲拦车喊冤是与东海省政府的工作没什么太大的关系的,邓子峰基本上没有理由在省政府的常务会议上提这件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他怀疑邓子峰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意,而是在背后憋着劲想办法找证据好整他。 孟副省长不相信邓子峰再来东海省之前,会不摸清楚他的各方面的社会关系,就算是来之前他没能摸清楚,来了之后也肯定会有人告诉邓子峰他和孟森之间的关系的,所以孟副省长猜测,当邓子峰在海川看到那封信的时候,第一个念头一定会是认定信上所说省里的大官一定是他孟某人。 邓子峰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能整到他的大好机会的,因此邓子峰现在闭口不谈这件事情,在孟副省长眼中就有点阴谋的意味了,这有些让他坐卧不宁,因为他无法知道邓子峰什么时候会拿这件事情做他的文章,又会拿这件事情做什么文章。 孟副省长在呆坐着,省政府秘书长曲炜过来了,说邓省长请他过去。孟副省长看了看曲炜,曲炜现在在省里算是一个红人了。书记吕纪做省长的时候,曲炜就是省政府的秘书长,跟吕纪关系处的相当的不错。 这一次吕纪升任书记,如果不是省委那边有秘书长,吕纪可能就直接把曲炜带到省委去了。不过就算曲炜没到省委去,也改变不了吕纪对他的倚重,吕纪时不时还会安排事情给曲炜做,毕竟他已经用习惯曲炜了,因此曲炜转任省委秘书长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另一方面新来的邓子峰并没有因为曲炜跟吕纪的这一层关系,就对曲炜起戒心,相反还很信赖曲炜。曲炜现在在书记和省长面前都是吃得开的,自然是红透了的红人了。 孟副省长问道:“老曲啊,知不知道邓省长找我干什么啊?” 曲炜笑了笑说:“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看他在看全省各地市的经济数据,估计是想跟您谈经济方面的工作吧。” 孟副省长心里松了口气,谈经济也就不会涉及到褚音母亲拦车喊冤的事情了,他笑了笑,说:“”那行,我马上就过去。 孟副省长就去了邓子峰的办公室,邓子峰看到他来了,笑了笑说:“孟副省长来了,坐坐,刚好岭南省我一个老部下给我寄了点好茶来,我们一起尝一尝。” 两人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邓子峰茶几上摆的是一套很精致的喝功夫茶的茶具,邓子峰在岭南省工作多年,喝茶的习惯完全是跟南方人一致的,喜欢亲自冲泡,他打开了茶叶罐,从里面拿出一小包封装好的茶,撕开后倒进茶壶,然后倒水进去洗茶,将洗茶的水倒掉之后,邓子峰拿起了茶壶盖,嗅了一下,笑笑说:“刚下来的大红袍,就是香啊。” 孟副省长笑笑说:“省长这架势,看来是喝功夫茶的老手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在岭南省工作这么多年,就好这一口,每天是非功夫茶不欢的。” 说话间邓子峰就把茶冲好了,一股浓郁的茶香就弥漫在办公室里,他递了一杯给孟副省长,笑着说:“先什么都别说,品一下。” 孟副省长就拿起茶杯,先嗅了一下,然后抿了一口,笑着说:“香,果然是好茶。” 邓子峰笑笑说:“喜欢的话,我分你一罐。” 邓子峰说着就去办公桌边拿出了一罐并没有开封的茶叶,放在了孟副省长面前,孟副省长看了邓子峰一眼,知道邓子峰这是示好与他的意思,这份情必须接下来,否则就会让邓子峰心里有芥蒂的。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那我就谢谢省长割爱了。” 邓子峰笑笑说:“一罐茶叶而已,小意思了。” 孟副省长笑笑说:“那我就收下了,省长,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啊?” 邓子峰笑了笑说:“是这样的孟副省长,我刚才看了一下全省各地级市的经济数据,头就有点大了,怎么东桓市、河西市这两个地级市的经济数据都这么差啊?连续两个季度工业企业的收入都呈直线下滑,规模以上的企业主营业务收入和利税都下降了近十个百分点,这样子下去会影响实现吕纪书记年初订立的全省的经济目标的。我现在真有点束手无策了,孟副省长,您是老东海了,情况熟悉,一定清楚问题出在哪里吧?” 年初的时候吕纪还是省长,这一年的经济目标都是吕纪主导下订立的,如果在邓子峰这个来接任的省长手中完不成,吕纪和邓子峰的脸上都是无光的。邓子峰这么着急也就是在情理当中的了。 东桓市和河西市是两个孟副省长曾经工作过的地级市,孟副省长曾经在河西市做过市长,在东桓市做过市委书记,他就是在东桓市做市委书记任上出任东海省副省长的。因此对这两个地级市的情况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两个地级市的主要官员都是他的嫡系人马,这算是他的革命根据地了。 最新的出来的东海省各地级市的经济数据孟副省长也看了,东桓市和河西市这两个地级市的经济数据却是下滑的厉害,孟副省长对此也是很恼火的,在他这个比较难熬的时候,这两个地级市的政绩又不给他长脸,真是让孟副省长有点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 孟副省长苦笑了一下,说:“省长啊,这两个地级市经济基础本来就是有点差的,比不得海川那些滨海城市。不过他们的成绩也确实太差了,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邓子峰笑笑说:“是啊,这两个市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本来我想下去这两个市看看,但一想这两个地方都是您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各方面情况您都比较熟悉,您下去走一趟,帮这两个市找找原因,肯定会比我下去更有用的。”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省长您这是太高看我了,不过我愿意走这一趟的。正像您说的那样子,这两个地方都是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我也不忍心看着他们的经济下滑的这么厉害,我就下去看看好了,希望及早能找出根源,及早予以解决。” 邓子峰笑笑说:“那我就等着听你的好消息了。” 孟副省长笑笑说:“希望能不让省长失望。” 孟副省长就离开了,邓子峰看着离去的孟副省长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关于海川市那个拦车喊冤的事件,后续的发展完全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海川市警方调查之后,果然拿不出什么叫的硬的证据来,更没有能够证明那个所谓的省里的大官就是孟副省长的丝毫线索,邓子峰就知道他淡化处理这件事情是对的,虽然他基本上可以确认这件事情就是孟副省长做的。 因为他调研回来之后,开会讲调研的情况的时候,就注意到孟副省长虽然表面上很镇静,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孟副省长的神经是高度紧绷的。 接风 但是虽然明知如此,邓子峰并不能拿孟副省长怎么样的,要想动孟副省长这个级别的官员,只有臆测是不够的,必须要强有力的证据才行。邓子峰只能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等待确凿的证据出现。 邓子峰不但不能拿孟副省长怎么样,相反还不得不对他有所尊重,邓子峰并不想在开局的时候就跟孟副省长冲突起来,他必须保持好跟孟副省长的关系。今天东桓市和河西市的情况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邓子峰不是不清楚东桓市和河西市这两个地级市为什么经济会下滑,他已经做了一些必要的调查,反馈上来的信息表明这两个地级市之所以经济会下滑,问题都出在这两个地级市的主要领导身上。这两个市的主要领导都把心思给放在了玩政治上面,根本就不重视经济,加上本身的能力不及,管理方面一团糟,经济下滑是很难避免的。 本来邓子峰是可以自己下去这两个市有针对性的处理一下问题的,但是因为这两个地级市的主要领导都是孟副省长的嫡系人马,他如果亲自出手的话,一定会被认为是在有针对性的打击孟副省长的人马,从而引起孟副省长对他的反感的。这样子的话邓子峰前面对孟副省长所做的示好努力就等于是全部白费了,他和孟副省长之间马上就会走向对立。 这个结果可不是邓子峰愿意看到的,起码现在是不想看到的。 但是这个问题也不能不解决,不解决的话,一定会影响全省的经济数据的,那样子邓子峰不太好跟吕纪交代。于是邓子峰就把曲炜找了来,问询曲炜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曲炜当时笑了笑说:“东桓市和河西市的情况孟副省长再熟悉不过了,把问题交给他来处理,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邓子峰马上就领会了曲炜的意思,把问题交给孟副省长来处理,如果问题解决了,有了好的效果,就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反过来问题如果解决不好,那就是孟副省长本身的责任了,那样子的话对书记吕纪不好交代的就是孟副省长了,而非他邓子峰。 邓子峰心中就有些赞赏曲炜,难怪吕纪会那么倚重曲炜,他身上确实有让人倚重的本领。 现在问题已经交代给了孟副省长去解决了,邓子峰还是希望孟副省长能拿出手段来把这两个地级市的经济搞上去,他并不希望看孟副省长的笑话,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俩的利益是一致的,经济搞不上去,邓子峰的脸上也是无光的,尤其是他这个省长还是在代理当中的,他需要为了转正做出一些成绩来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很多方面宁愿跟孟副省长妥协,而不去跟孟副省长直接冲突的原因之一。冲突起来,直接影响的是他的工作表现,这对他的转正并不利。 领导实际上是一种妥协的艺术,是知道什么时间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事的艺术,是能调动起一切力量形成一种合力的艺术。只有做到这些,才能做一个好的领导人。反之处处跟人冲突,无法跟同事形成合力,就算你再坚持原则,你也无法做成任何事,也就更不能做一个好的领导了。 邓子峰心中是很清楚自己的角色定位的,他来东海是要来做事的,而非跟人对立冲突的。 孟副省长没让邓子峰失望,他也是很清楚自己的角色定位的,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他的部下在经济方面不能做出成绩来的话,那受影响的第一个人就是他本人。东海政坛上的人一定会认为他是省长没当上,才会故意让东桓市和河西市他的两大根据地出来跟邓子峰捣乱的。 孟副省长知道,如果给人造成这种负面印象的话,他将会在书记吕纪和中央领导心中变成了一个不识大体的人,他会被认为是东海经济发展的一个障碍了,那个时候吕纪和中央领导首先想到的必然是将他这个障碍搬开,那他的下场将会变得很凄惨的。 于是孟副省长就在邓子峰跟他谈话之后的第二天,就去了东桓市,在东桓市他把市长和市委书记叫在了一起,关起门来狠狠地骂了一通,话说得很不客气,甚至说如果他们不能把经济数据搞上去的话,那他孟某人会第一个向省委提出来把他们撤换掉。 这两个东桓市的主要领导是以孟副省长作为他们在省里的后台的,现在后台老板发火了,甚至说出了要建议撤换他们的话,自然是把他们吓坏了,于是他们连夜开会研究经济问题,孟副省长也列席了会议,并在会议上做出了几点指示,让东桓市立即拿出有力的措施解决目前企业急需要解决的问题,为企业的发展大开方便之门,彻底扭转目前企业经济下滑的局面。 在东桓市呆了两天之后,孟副省长又到了河西市,在东桓市的那一套又上演了一遍,直到河西市的两名主要领导都跟孟副省长打了包票,他才回了齐州。 孟副省长知道在官场上的人最在乎的是他们的官位,所以它并不需要去跟这些人讲什么要如何发展经济之类的废话,直接就拿他们最在乎的东西下手,威胁要拿掉他们的官位,是一定会调动起他们发展经济的积极性的。能做到市长市委书记的人都不是什么笨人,只要他们的积极性上来了,一定是会找到改善目前经济状况的办法的。 这一次又是孙守义到机场接的汤言和傅华一行人,由于担心安全问题,这一次汤曼并没有随行。一行人就又被送到了海川大酒店,只是这一次海川大酒店门前并没有出现海川重机工人们的身影,汤言一行人被顺利地送进了酒店房间。 安排好汤言之后,傅华跟着孙守义出来,傅华笑了笑说:“孙副市长,这一次海川重机似乎很安静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他们当然会安静了,前些日子为了迎接邓子峰省长的调研,市里面专门调集资金,发了他们两个月的工资,他们拿到了钱,自然是不会事的。希望这一次顺利跟汤言把合同签下来,市里面可以赶紧把这个包袱给甩掉。诶,傅华,汤言这边没什么问题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这一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孙守义说:“对这一次的汤言的到来,莫克书记很重视,欢迎晚宴他要亲自主持,金市长就不出席了。” 傅华笑了笑说:“莫克书记对汤言还真是热情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他是看上了汤言背景,其实他不懂得,不是有这个项目在海川,以汤言那种倨傲的作风,根本就不会搭理他的。” 傅华笑了笑,没说什么,他心里是很赞同孙守义这个说法的,汤言做事的风格对莫克这种上杆子巴结的人是不感冒的,这一次愿意对莫克稍假辞色,也就是因为海川重机的缘故。 晚上七点,孙守义陪同莫克出现在海川大酒店汤言的房间,莫克笑着跟汤言握手,说:“欢迎汤先生再次来我们海川。” 汤言笑了笑说:“莫书记真是太客气了,还要麻烦你给我接风,谢谢了。” 莫克笑笑说:“我尽尽地主之谊是应该的嘛,走走,我们下去坐吧。” 一行人就去了下面的酒店餐厅,酒店已经为他们准备了一个大包厢,坐下来之后,汤言笑笑说:“莫书记,来海川之前,我去过鼎福俱乐部,方晶女士可是让我给你带好啊。” 莫克笑了笑说:“她真有心,回头你帮我谢谢她。她现在怎么样啊,说实话我虽然跟她有联系,但是却有好几年没见过她的面了。” 汤言笑了笑说:“我不知道在莫书记眼中方晶女士是怎么样的,不过在我眼中,现在的她可是气质出众,艳丽不可方物的。不行你问问傅主任,是吧傅主任?” 莫克就转头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傅主任也认识方晶?” 傅华笑笑说:“是,我是跟汤先生认识的,汤先生是鼎福俱乐部的会员,很多事情都安排在鼎福俱乐部处理,因此我才有幸认识那里的老板娘方晶女士。汤先生说的不错,方晶女士现在确实是相当的美丽出众。” 傅华也是风闻过很多莫克到海川来之后的事情的,从表面上看,莫克是一个很严厉很守原则的领导,这样的话他就不得不对他认识方晶作出解释了,否则让莫克知道他经常出入豪华会所,还不知道会怎么想他在北京的工作呢。他必须赶紧解释清楚这一点,不给莫克想象的空间。 莫克笑了笑说:“两位都这么称赞他,看来她现在越发出色了。来,汤先生,我们别光聊她了,我们开始吧。” 菜肴就陆续的上来,莫克给汤言斟上了酒,笑着说:“来汤先生,这第一杯酒为你接风。” 汤言笑着跟莫克碰了杯,说:“谢谢莫书记了。” 躲起来 两人就一饮而尽了,放下酒杯之后,莫克笑笑说:“汤先生这一次来是准备好跟我们签约了?” 汤言笑笑说:“是啊,这件事情也拖了有段时间了,也是应该有点进展了。只是我希望这一次的签约中间不要出现像上一次那种被人围堵的情况。说实话,我可是带着一番诚意来想改变海川重机目前的困境的,可不是来掠夺海川重机的,并不想再看到海川重机工人们的敌意了。” 一旁的孙守义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汤先生,这一次市里面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不会再出现上一次的那种情况了。” 汤言笑了笑说:“那最好不过了。” 莫克板起了脸,说:“守义同志,回头你跟金达市长说一声,要他一定安排好这一次的签约,不能再出纰漏了。” 孙守义虽然心中对莫克拿出市委书记的架势命令他很不高兴,但是他也不好公开的跟莫克对立,便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会把您的意见跟金达市长转达的。” 莫克就笑着对汤言说:“汤先生,我想市政府方面会安排好一切,你就放心吧。” 汤言笑笑说:“有莫书记亲自安排,当然放心了。” 酒宴就继续进行,孙守义接着又敬了汤言的酒,酒喝开了之后,酒桌上的气氛还不错,宾主之间你敬我我敬你,也算融洽。 酒宴结束的时候,汤言因为就住在海川大酒店,也算是半个主人,因此从酒店出来送莫克和孙守义等人离开,他们这几个人都喝了酒,都有了些酒意,酒是人们相处的一种很好的润滑剂,因此即使他们并没有关系真的处得太好,在送行的过程中却也嘻嘻哈哈跟老朋友一样。 莫克走到了自己的车边,回头笑着跟汤言握手,说:“汤先生,今晚就这样吧,早点回去休息吧。” 汤言正想也说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却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呆了,一群密密麻麻的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下子就把酒店门前给围了起来。人群有几百号之多,为首的人喊道:“把他们给围起来,我们这些工人们饭都吃不饱,他们却花天酒地的,他们喝的是我们的血,吃的是我们的肉,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孙守义心知不妙,这些人可能早就在暗地里盯上了他们了,他知道必须赶紧制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就赶忙喊道:“大家冷静一下,这一次北京来的汤先生就是为了给大家解决问题的,大家千万不要冲动……” 为首的那个工人说道:“冷静个屁啊,你张开嘴就是一股熏人的酒味,你你大鱼大肉的吃着,可曾想到我们这些工人连饭都吃不上。” 其他的工人喊道:“对啊,我们有今天都是被你们这些腐败分子给搞出来的,你还有脸让我们冷静,我们冷静了是不是你们这些腐败分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莫克看人群躁动,知道这样下去很可能场面就要失控了,赶忙喊道:“”大家”安静下来,听我说:“我是市委书记莫克,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向市委市政府反映,市委市政府一定会依法处理的,大家说好不好啊?” 人群中有人喊道:“好个屁啊,我们的问题反映了可不止一次两次的,那一次你们真正给解决了?你这个市委书记小脸喝的红扑扑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莫克争辩说:“不是的,各位,你们听我说,这位北京来的汤先生就是来为你们解决目前海川重机的困境的。他今天刚到海川,我作为市委书记,自然是要欢迎人家一下的。这是正常的应酬,可不是搞什么腐败。” 人群中又有人喊道:“别听他胡说,解决海川重机的困境,狗屁,他都要把我们解决下岗了,我们的生活只会更加困难,根本就不会变得好起来。现在你这个市委书记跟他哥俩好一起喝酒,一起来忽悠我们工人,我们是绝对不会上你的当的,兄弟们,你们说怎么办?” 人群齐声高喊:“揍他丫的。”人群就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就开始打人,傅华看情形不对了,拉了一把孙守义,说:“现在众怒难犯,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撤进海川大酒店吧。” 孙守义就赶紧拉了一把莫克,说:“莫书记,我们先撤进海川大酒店再说吧。” 这时海川大酒店值班的经理在酒店里面也看出情形不对,知道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和常务副市长都被围了,赶紧让酒店的保安冲出来救援。莫克孙守义等人就推开了围着他们的工人,在保安的护卫下,退进了海川大酒店。保安们就在大厅门后面列队警戒,不让海川重机的工人们冲进来。 外面的工人们对这大酒店似乎有些畏惧,倒也不敢冲进来,只是围在外面喊口号。 莫克进了酒店大厅以后,惊魂未定,大声叫道:“这些人真是太不像话了,赶紧打电话报警,就是我在海川大酒店被一群暴徒围住了,让姜非带武警赶紧来处理。” 孙守义看了一眼莫克,莫克脸上被人抓伤了,血还在流淌,显得十分的狼狈。汤言虽然没被打伤,但是他的头发被人抓乱了,几绺头发垂在眼睛上,帅气的脸上不再是那种倨傲的神情了,而是有些慌张了。孙守义自己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刚才他在外面也是被人在脸上打了几下的。倒是傅华因为本来就站在最靠海川大酒店的一面,似乎并没受到什么伤害。 虽然场面已经有些失控了,但是孙守义仍然觉得出动武警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他对莫克说:“莫书记,现在局面还不是很失控,是不是暂且不要出动武警啊?” 莫克火了,说:“这还不够失控啊,我这个市委书记都被人打了,情形这么严重,必须出动武警控制场面,不然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莫克说完,拿出电话就打给了姜非,说:“姜局长,我现在在海川大酒店,外面有一群暴徒将酒店围了起来,我要求你立即安排武警过来维持秩序。” 市委书记下了命令,姜非不敢违抗,就答应了下来。莫克这才心神稍定,看了看汤言,苦笑了一下,说:“”汤先生,刚才真是抱歉,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让你受惊了。 汤言苦笑了一下,说:“这些人真是不可理喻,工厂搞不好能怪别人吗,还不是他们经营不善造成的,我来是为工厂解困的,反都被他们当成敌人了。” 这时外面的警笛声响起,姜非带着武警赶到了,武警迅速冲到了酒店门前,姜非进了酒店,去见莫克。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武警,现场的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有人在人群中喊道:“狗官们想要用警察来镇压我们了,弟兄们,上啊。” 本来平静的人群马上就躁动了起来,开始跟武警们推搡了起来,后面更有工人们向着酒店的玻璃大门投掷砖块酒瓶石块,酒店大厅的玻璃门和玻璃橱窗就哗啦哗啦全部碎掉了,现场一片狼藉。 姜非看情形越发失控,就对莫克说:“莫书记,你带着人赶紧撤到楼上,我下去制止闹事的群众。” 莫克已经被吓得哆嗦了,赶忙点了点头,说:“姜局,这里就全靠你了。” 孙守义说:“姜局,你告诉干警同志们,千万要克制,这是人民内部矛盾,要注意纪律。” 孙守义是担心冲突真是要闹大了,把工人们打伤了,姜非首当其冲是要负责任的,因此才告诉姜非要注意纪律。 姜非点了点头,说:“放心吧,孙副市长,我有分寸的。” 莫克孙守义汤言傅华就退到了三楼一间会议厅去了。姜非则下去指挥干警控制现场冲动的人群,过了一会儿,几个为主的人被武警控制了起来,人群的躁动才被压了下来。 这时金达闻讯也赶了过来,看到海川大酒店门前都是武警和警察,闹事的工人们被阻拦在几米之外,就问姜非:“我们的干警有没有人受伤?” 姜非说:“伤了六名干警,已经送往医院治疗了。” 金达说:“那些工人呢?” 姜非说:“有三名工人不听我们干警的制止,跟我们干警在争斗中受了伤,也已经送往医院了。” 金达说:“怎么会这样呢?事情是怎么闹起来的?谁让出动武警的?” 姜非说:“是莫书记非要出动武警的。” 金达心说这个莫克真是胡闹,工人们聚集,怎么能出动武警对付呢,不过这些话他一个做市长的是不好说的,便问道:“莫书记呢?” 姜非说:“莫书记在上面三楼会议厅。” 金达心说这个莫克真是有意思啊,他身为市委书记,海川市的一把手,出了事不出来面对群众,却躲在三楼的会议厅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金达瞅了姜非一眼,说:“你在下面看着,我上去看看莫书记。” 真是胡闹 金达就上去三楼会议厅,进门就看到了莫克受伤的狼狈样子,就上前慰问道:“莫书记你没事吧?” 莫克脸上被抓伤的地方血迹已经干了,倒也没什么大碍了,便苦笑着说:“我没事了,金达同志。” 金达又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你脸上的伤没有妨碍吧?” 孙守义说:“就被人打了几巴掌,皮肉伤,无大碍的。”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你怎么能让姜非把武警带来呢?莫书记不懂,你还不懂吗,海川重机的工人们聚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好好做一番工作就能安抚下去的,怎么非要出动武警把事情闹这么大呢?” 金达表面是指责孙守义,话却是说给莫克听的,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干警和群众都有受伤,海川大酒店又被毁坏了这么多财物,这些都是需要跟省里汇报的。金达虽然并不是直接责任人,但是他却是逃不开要跟着作检讨的。 莫克在一旁听着金达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说:“金市长,你不要责备孙副市长了,他劝过我不要出动武警,是我没有经验,觉得场面几近失控,坚持要出动武警的。” 金达说:“好了莫书记,我们先不说这些了,现在外面的工人们都围着不肯离去,您说下面要怎么办吧?” 莫克哪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啊,便说道:“你看怎么处理比较好?” 金达说:“我看这样子,您先出去跟工人们见个面,答应他们会安排工作小组进驻海川重机,听取工人们对海川重机重组的意见,并会根据工人们反映的情况修正海川重机重组的方案,对于今晚因为工人们聚集所造成的一切损失不予追究,对在冲突中受伤的工人们也会给与必要的治疗的。让他们今天先回家吧,不要再在这里围着了。” 莫克说:“话我是可以去说,只是我一个人去说,工人们不一定会信我的?” 金达说:“”你放心,我跟老孙一起陪你去。 金达就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傅华,说:“傅华,你赔汤先生先在这里坐着,我和莫书记下去。” 三个人就下去一起面对工人们,莫克说:“工人同志们,我是市委书记莫克,市委领导刚才研究了一下,我们注意到了你们对海川重机重组还有些意见,所以我们决定暂停海川重机的重组协议的签订,市里面明天会安排工作小组进驻海川重机,听取你们对重组方案的意见的。现在你们就先散了吧。” 工人们喊道:“我们不相信你,我们看到你跟那个北京来的家伙一起喝酒,称兄道弟的,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莫克心里这个后悔啊,原本这个接风宴是金达要安排的,是他要想巴结汤言,刻意要亲自出面接待的,没想到会碰上这么码子事,还被工人们认定是跟商人吃吃喝喝的贪官,这可与他来海川表演的清廉是大大不相符的。现在工人们明确表示不相信他,这他可怎么下台啊? 金达看莫克有点收不了场了,便往前走了一步,说:“工人同志们,我是海川市的市长金达,我想这里面很多同志都跟我打过交道了,知道我金达是什么人。” 便有工人说:“是啊,金市长,我们是打过交道的。你这个人还行吧。” 金达说:“那既然你们相信我,今天晚上就先请回去吧,明天市政府一定会派出工作组进驻海川重机,听取你们的意见的。” 有工人就说:“那金市长,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些事情怎么办呢?” 金达说:“你们放心,我金达向你们保证,市里面绝对不会去追究任何人的责任的,受伤的工人同志市里面也一定会安排他们接受最好的治疗。” 有工人便说:“既然金市长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工人们就陆续散开了,金达看了看莫克,说:“莫书记,我们是不是去看看北京的汤先生?” 莫克点了点头,三人就又上了三楼,进了会议厅,汤言看到金达、莫克三人回来,站了起来,伸手跟金达握手,说:“金市长,你行啊,有两下子,今天幸亏你来了。谢谢。” 汤言刚才已经在窗口处看到了金达劝退工人们的情形,对金达掌控局面的能力很是赞赏,他觉得这样的一个人未来会是很有发展的。他倨傲虽是倨傲,但是对有真实本领的人却是很欣赏的。 相较起金达来,就显出莫克这个市委书记的无能来了,一个市委书记不但没办法控制局面,还竟然狼狈的被人逼到了三楼上来,还害得他跟着担惊受怕,汤言心中就有些看不起莫克了。因此虽然莫克和金达一起上来的,汤言却把手先伸给了金达。 金达笑了笑说:“汤先生客气了,恐怕你的这个谢谢我是没办法领受的,相反,我还要跟你说声抱歉了,我们两家的协议恐怕要暂缓签订了。海川市政府这边恐怕要对重组协议做些调整了。” 汤言说:“金市长不说我心里也清楚,今天这个形势我都看到了,就算我把协议强行签下去,恐怕也无法执行,我尊重你们的意见,看看工人们需要做什么调整,大家再来商量吧。” 在一旁的莫克不甘被冷落,笑了笑说:“谢谢汤先生对我们的理解。” 汤言看了一眼莫克,笑了笑说:“这个不理解也得理解啊,我可不是什么万恶的资本家,一定要靠盘剥工人们发财的。” 莫克笑笑说:“汤先生,你真是善体民意啊。” 金达不愿意看莫克对汤言这种谄媚的嘴脸,心说你好歹也是一个市委书记,至于这么巴结汤言吗? 金达笑了笑,说:“汤先生,时间也不早了,你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看看海川重机工人们反应的情况,再跟你通气吧。” 汤言笑笑说:“行啊,就听你金市长的安排吧。” 16、从海川大酒店出来,莫克上了车就准备回家,这一晚对他来说是很没面子的一个晚上,他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没想到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金达在后面喊了一句:“莫书记,您先等一下。” 莫克不满的看了金达一眼,今晚所有的风光都在金达身上,甚至连倨傲的汤言都对金达表示了赞赏。而所有的霉气却都在他的身上,这难免让他对金达有所嫉妒。 莫克说:“还有什么事吗?” 金达看出了莫克的不满意,心中也有些不高兴,心说你弄这个样子给谁看啊?你自己没本事还来怪我啊? 金达心中不满,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张林的事情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让他不想为了一点意气之争就去跟莫克闹别扭,那样子最后板子可能还是要打到他的身上的。 金达笑了笑说:“莫书记,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那些受伤的干警和工人们还在医院呢,您看是不是一起去看望一下他们?” 莫克马上就明白他有些疏失了,那些干警的受伤晚上是因为他而起,他如果晚上不去看望他们,干警们一定会生气的。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我真是气糊涂了,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谢谢你提醒了,金达同志。” 金达笑了笑说:“客气什么,我是您的副班长,是有义务协助你的工作的。” 金达委婉表达了尊重莫克的意思,让莫克心中有些感激,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刻,他冲着金达点了点头,说:“上我的车吧,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金达就上了莫克的车,两人就去了医院,看望慰问了受伤的干警和工人们,两人这才分手各自回了住处。 第二天一早,莫克安排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确定常务副市长孙守义牵头组织一个特别工作组,进驻海川重机,听取海川重机工人们的意见,然后汇总形成报告,向市委和市政府报告。 孙守义就带着人进驻了海川重机,听取工人的意见去了。 孙守义离开了之后,莫克和金达又碰了一下意见,然后由莫克向书记吕纪就昨晚发生的事情做汇报。昨晚莫克动用了武警,又有人因此受伤住院,这是无法瞒住省里的,必须要汇报的。 吕纪莫克的汇报之后,很是不满意,说:“莫克同志,你怎么回事啊,明知道海川重机的工人们对他们工厂目前的状况是很不满的,你怎么会出面搞那么隆重的接待干什么,你这不是激化矛盾吗?” 莫克说:“吕书记,我是想人家是从北京大老远来重组海川重机的,海川重机也是一个老大难问题了,我希望能够早点解决,所以就觉得我应该出面接待一下的,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吕纪说:“你不知道表示你考虑问题还是有些不够全面。再说谁让你动用武警的?你想干什么啊?本来一件很容易就能安抚下来的事情,却被你闹得这么大,你是不是嫌海川重机的工人们对你们海川市市委和市政府的意见还不够大啊?真是胡闹。” 非解决不可 莫克被说得声音更低了,说:“对不起吕书记,是我没有这种经验,看当时现场情形有些失控,就命令海川市公安局动用了武警。” 吕纪很不悦斥责说:“你这个同志啊,你没经验应该跟其他同志商量一下的嘛。你现在搞得我们很被动。你们市里面现在打算拿这件事情怎么办啊?” 莫克说:“我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确定由孙守义同志牵头组织了特别工作小组,进驻海川重机听取工人们对重组的意见,并会根据工人们合理的建议修正重组协议。” 吕纪说:“就这些?” 莫克说:“暂时就这些。” 吕纪说:“那受伤的工人和损坏的财物怎么办?” 莫克说:“受伤的工人正在医院进行治疗,市里面会负责相关的医疗费用的。至于昨晚的损失,金达同志已经向工人们承诺,不会追究了。” 吕纪说:“这还差不多,行了,你赶紧把这些处理意见形成一个决议,在你们的政府网站上公布。昨晚的事情肯定会被人放在网上去的,你们海川市越早把你们的处理意见公布到网上,越是表示你们的行政是公正透明的,越是会减少负面影响,知道吗?” 莫克说:“我知道了,吕书记,我马上就安排宣传部门去做这件事情。” 吕纪说:“你给我用词谦卑一点,你要清楚,我们是人民的公仆,不是什么动不动就出动武警对付市民的大老爷。” 莫克额头的汗下来,吕纪这么说他,说明吕纪对他这一次处理事情是很不满意的,赶忙说道:“吕书记,我一定会做好这件事情的。” 吕纪就挂了电话,莫克就赶紧把宣传部长找了来,让他按照吕纪的意思拟了一份处理意见,放到了海川市政府的官网上。并让宣传部长安排把这份处理意见在海川新闻当中予以播报。 吕纪挂了莫克的电话之后,就把电话打给了金达,金达接通了,说:“吕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吕纪很不高兴的说:“秀才啊,怎么搞的,汤言的事情我不是交代给你了吗?这本来也是属于市政府方面的事情,你把莫克掺合进来干什么?” 金达干笑了一下,说:“莫书记是主动要求这么做的,他可能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汤言的背景了,上一次汤言离开海川的时候,他就出面送行了。这一次汤言来签约,他提出来要出面接风,我也不敢拒绝啊。” 吕纪说:“这家伙真是没脑子,他也不看看时机,什么人的马屁都能拍啊?诶,秀才,昨晚闹到那个样子,汤言没出什么事情吧?” 金达说:“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可能受了点惊吓而已。” 吕纪说:“没伤到就好,不然的话,我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去跟他父亲解释。汤言现在对这件事情是什么意思啊?有没有因为海川重机工人闹事而有什么不满意的表示啊?” 金达说:“汤言似乎还没表达出来什么强烈的不满,昨晚我最后离开酒店的时候,我看他的态度还是很平和的。” 吕纪说:“这件事情现在真是被这个莫克搞得复杂了,出动了武警,一定激起了海川重机工人们的强烈不满,为了稳定局势,可能需要对工人们做出比较大的让步了。不然的话,怕是又将酿成新的群体事件了。” 金达说:“吕书记,我跟您的看法是一致的,现在看来原来跟汤言达成的框架协议恐怕是需要做些修改了。” 吕纪说:“秀才,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汤言这方面是要照顾,但是我们也不能冒着酿成大的群体事件的危险。这样吧,你先跟汤言协商着办,有些东西汤言就是不接受,你跟我说一下,我来做他的工作。” 吕纪知道:“现在维护稳定工作是重中之重,如果只顾着照顾汤言的想法,把海川重机的工人们逼上了街头,局面闹大了,他这个书记也是很难收拾的。最好的办法是能够从中找出双方面都能接受的办法,但是这种机会是很渺茫的,因为这两者的利益是背道而驰的。所以到最后迫不得已的时候,也就只好想办法说服汤言妥协了。” 金达说:“我明白。我会做好这件工作的。” 吕纪说:“这件事情你给我盯好了,有什么问题了赶紧跟我汇报,再有啊,别让莫克在里面瞎搅合了。好了,我挂了。” 吕纪就挂了电话,金达苦笑了一下,心说你当我愿意让莫克参与进来啊?他是市委书记,我能对他干什么啊?我这个市长对他只能是配合,否则你们省里这些大老爷们又会说我闹不团结了。 不满归不满,但是工作还是要做的,金达就拨了电话给傅华,问傅华现在汤言是一个什么状态。 傅华说:“汤言早上还没起来吃早餐,我也不清楚他现在的状态。” 金达说:“回头你起看一下他的情况,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傅华说:“行啊,我一会过去看看他。诶,市长,市里面准备那这件事情怎么办呢?” 金达说:“还能怎么办,听取工人们的意见,然后修正重组的方案吧。孙守义副市长已经进驻了海川重机了。回头你也探听一下汤言的口风,看看他能妥协到什么程度。” 傅华说:“行啊。” 金达就挂了电话,傅华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就往汤言屋里拨了个电话,问汤言起没起来?他想过去看他。 汤言说:“我已经起来了,你过来吧。” 傅华去了汤言的房间,汤言正在用笔记本看新闻,看到傅华进来,笑了笑,说:“现在的网络讯息就是发达,昨晚这一场的海川重机工人围攻市委书记事件,今天早上就有人发到网上了,你们的市委书记莫克这下子可要出大名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吗,我看一下。” 傅华就走过去看了一下,确实有人把这一时间发在了国内一家著名的论坛上,大体意思是海川市委书记莫克宴请北京来的客人,酒饱饭足之后,遭遇到海川市一家频临破产的海川重机的工人们,工人们不满市委书记花天酒地,就上前围住了市委书记莫克质问,双方言语不和发生冲突,致使市委书记被殴打,海川大酒店大厅玻璃遭到了破坏。 发这个帖子的人很有准备,竟然事先拍了几张现场的照片,包括了莫克被打的狼狈样子,还有酒店玻璃破碎的照片。 帖子下面在很短的时间就有了很多的跟帖,跟帖的内容都是一面倒的批判政府,一面倒的骂莫克,有的帖子甚至骂莫克是**商贿赂收买了的贪官,骂他不得好死。看到这些,傅华心中不免感到好笑,他心里很清楚莫可实际上跟海川重机重组实际操作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他出面接待汤言,不过是想巴结汤言而已。哪知道竟然会招惹上了这个无妄之灾啊。 不过傅华知道,虽然莫克与海川重机重组关系不大,但是这一次他因为接待汤言而被打,一定会重创莫克在海川的形象的。莫克自从来海川接任市委书记之后,在公众面前一向标榜的是清廉坚持原则,现在他喝的酒意十足,出现在了一个接待北京富商的场合,又为了富商跟海川重机的工人们发生了冲突,还调了武警来镇压工人们,现在这个时代,市民们本能的就认为官员是不可信的,莫克这么做,他的清廉坚守原则的形象在海川市民心中马上就被全毁掉了。 成也舆论,败也舆论,莫可借助他掌控的舆论工具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好官,但是今天他跟工人们对立的事件被网民们发上了网,网络舆论瞬间就毁掉了他精心营造出来的形象。对此傅华并没有感觉惋惜,相反他还有点高兴,他心中也是反感莫克耍弄政治手腕,压低同僚,抬高自己的做法的。 另一方面,从这个帖子上傅华可以看出一种明确的倾向,这帖子明显是倾向海川重机工人的,看来海川重机的工人们也是很讲斗争的策略的,竟然想用网络这个舆论工具来对海川市形成社会压力了。 傅华看了看汤言,说:“汤少,看来这件事情已经成了无法善了之局了,你心里是不是有点怕了?” 汤言看着傅华笑了,说:“傅华,你现在看我拿了一个烫手山芋在手里,是不是在心里偷着乐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乐什么啊,你以为我就巴着看你失败啊?” 汤言笑笑说:“你没有吗?如果今天是换我在你的立场上,我一定会高兴的笑出来的。” 傅华说:“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海川重机这个问题已经拖了很久啦,已经是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了,虽然我不喜欢你这个人,更不喜欢你做事的方式,但是我还是希望这一次你能顺利地签订重组协议的。” 耐性 汤言笑了,说:“傅华,你还算有理智。你心里肯定清楚海川重机已经病入膏肓了,除了那个上司公司的壳,以及它厂房下面的土地还值几个钱之外,别的真是一文不值啦。我就不明白这些工人们还闹什么啊?形势明明摆在那里,不接受重组,海川重机只有破产一途可走,越闹这些人的下场恐怕越糟糕,他们真是没有头脑啊。” 傅华笑了,说:“恐怕不尽然如此吧。汤少你是不理解他们的心情,他们很多人一从学校毕业就在这家工厂工作了,这家工厂就等于他们生活的全部了,你骤然把他们从这家工厂里面踢出去,你让他们怎么接受得了啊?所以他们闹一闹也在情理之中的。” 汤言笑了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啊,他们从学校毕业就进了这家工厂,这家工厂就该养他们一辈子啊?改革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转变这种吃大锅饭的思想啊。” 汤言继续说道:“我跟你说傅华,你说的并不对,他们闹得根本原因不是他们接受不了被踢出工厂的结局,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向政府施加压力,从而逼政府给出更好的安置条件。这实际上是一种缺乏理性,不愿受法律约束的群众暴力现象,他们根本就是借助群体的力量,来逼迫他人接受不合理的条件。这显然是错误的,可惜的是,在这种维护稳定的大环境大气候之下,他们这种暴力行为往往会得逞。” 傅华笑了,不得不承认,汤言说的是很有道理的,便说:“汤少,看来你看事情也很透彻啊。那你准备拿这件事情怎么办呢?是不是准备打退堂鼓啊?” 汤言笑了起来,说:“在我的字典里面没有退堂鼓这一说。其实工人们闹事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个消息发上网之后,那些还坚持在海川重机里面的股民一定会认为海川重机重组受阻,一定会赶紧出逃,海川重机的股价一定会下跌的。这是我收集筹码的好机会,我已经安排北京那边趁机吸筹了,虽然市场上剩下的筹码已经不多了。” 傅华笑了,汤言说这种话,说明他并没有放弃海川重机重组的计划,估计现在海川重机的筹码已经在汤言手中高度集中了,他现在需要的并不是别的,就是海川重机重组的实际的利好消息,那样子就会在散户之中形成一个抢夺海川重机筹码的风潮,海川重机股价一定会成倍数的飙高,到时候他在高位派发筹码,一定会赚个盘满钵满的。 想到这里,傅华就明白海川重机工人们即使再提高些要价,汤言恐怕也是会接受下来的,毕竟他的目标并不是真正的把海川重机改造成一家盈利的公司,而是他只要让股民们形成海川重机可以盈利的预期就可以了。 傅华说:“这一点我真是服了你了,汤少,你总是算计的这么精明。” 汤言笑着说:“这世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不算计的精明一点,恐怕早就被人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傅华笑笑说:“我们市长还担心你会受昨晚的事情影响呢,现在看来你根本就不会因此而改变既定的方针啊。” 汤言笑笑说:“其实我在考虑做这个案子的时候,就已经把这方面的风险考虑在其中了,所以昨晚发生这种事情,我并不是很担心。即使我真的需要做出一些让步,估计海川市政府也一定会对我作出补偿的。” 傅华笑笑说:“你真是算计到家了,这一点你都计算到了。” 汤言笑笑说:“那当然了,未雨绸缪嘛。诶傅华,你们的金达市长挺不错的,控制场面的水准一流,这个人前途不可限量啊。我看你跟他的关系似乎很好,你的眼光还不错了,巴结上他,将来你会跟他沾光的。” 傅华笑了,说:“这个就不劳你汤少为我操心啦,估计你也知道我能动用的关系当中比金达有影响力的人大有人在,我真是想要沾光的话,还不需要等他将来发展起来吧?” 汤言笑了,说:“这倒也是,你身边倒还真是有些强有力的关系,可惜的是你一直不用。我也不知道你是傻,还是怎么了。” 傅华笑笑说:“这就不关你汤少的事了。诶,汤少,你是准备在这里等消息呢,还是准备先回北京再说?” 汤言笑笑说:“我会在这里等一天看看的,这是我本来预定的行程。如果海川市不能尽快拿出新的方案来,那我也只能回北京听消息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件事情现在惊动面很大,收集工人们的意见,领导们再研究出方案,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我想海川市方面肯定不会很快就能拿出方案来的。” 汤言说:“这倒也是,指望一个官僚机构有效率是不可能的,回头你跟你们市长说一声,今天如果不能拿出新的方案来,我明天就回北京好了。” 傅华就把汤言的意思跟金达作了汇报,金达听完,说:“今天就拿出方案显然是不可能的。现在这件事情吕纪书记亲自过问了,就算是我们拿出方案,也是需要跟他请示才能定夺的,一时半会儿真是不行的,你跟汤言说一声吧,还是让她先回北京吧,等我们这边拿出可行的方案了,再跟他联络。” 傅华说:“那好,我就通知他,安排回北京了。” 金达说:“再是,你跟汤言说一声,就说我说的,现在的情形比较微妙,他这一次回北京市里面的领导就不方便为他送行了。如果再发生什么围堵事件,现在市里面承受的政治压力很大,如果再发生什么围堵事件,市里面肯定是无法承受的。所以就由你来安排他回去的行程吧。” 傅华笑了,说:“现在的情形确实不适合迎来送往的,我想汤言应该可以接受这种安排的。” 金达笑了一下,说:“他不接受我也只能这么安排了,替我跟他说声抱歉吧。” 傅华就把金达的意思转达给了汤言,汤言对此并不意外,笑了笑也就接受了。于是这一次汤言离开就显得格外的低调,他和傅华一起坐了车去了机场,在没有其他政府官员送行的情况下,飞回了北京。 17、回到北京的当晚,汤言去了鼎福俱乐部,方晶就找了过来,说:“汤少啊,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没把协议给签下来啊?” 汤言笑了笑,说:“老板娘,你以为事情办起来就这么容易啊?电话上我不是跟你讲了吗,海川重机的工人们闹事,围堵了我和海川市委书记,海川市这一次都出动了武警才把事情给压了下去,他们为了大局,不得不暂缓跟我们的签约。” 方晶看了看汤言,说:“汤少,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里面这么多麻烦啊,你上次不是已经被围了一次吗?这一次又来这一套?继续搞下去的话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汤言笑笑说:“没事了,老板娘,我心中有数了。” 方晶笑了笑说:“你老是说没事,但是却总搞不定。” 汤言的脸沉了下来,说:“老板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不相信我?” 方晶说:“也不是不相信你了,可是这件事情出这么多问题,我的心定不下来。” 汤言说:“什么心定不下来,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老板娘,你有点耐性好不好?这件事情后面要操作的东西很多,你这样子老是不相信人可是不行的。” 方晶说:“我原本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麻烦,我还以为你汤少出马,搭通天地线,什么问题都不会有呢。汤少,你不是说这件事情已经找了东海省的书记吕纪了吗?难道说他就一点忙都帮不上?” 汤言眉头皱了一下,说:“哎呀,我的老板娘,你不懂的,书记能管得到官员,却管不了这些闹事的工人们的。” 方晶叹了口气,说:“到这个时候你才来说这种话,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趟这湾浑水了。” 汤言愣了一下,说:“你什么意思啊?想退出?” 方晶看了看汤言,说:“如果我真的要退出,汤少不会介意吧?” 汤言眉头皱了一下,说:“老板娘,还是不要了吧,我们的操作马上就要展开了,你在这个时候退出,对谁都没有好处的。” 下面的操作方晶的资金将要起到很大的作用,如果此时方晶将资金抽走,那他的整个操作将会被迫停摆,这可不是汤言愿意看到的局面。 方晶说:“汤少,操作马上就要展开这话你说了很多遍了,但是直到目前位置,我还没看到任何实质性的操作。如果你一直这么玩不动的话,是不是我的资金就要一直留在你手里啊?” 汤言笑了笑说:“怎么会一直玩不动呢,老板娘,你有点耐性好不好啊?我保证,这件事很快就会有实质性的动作的。” 不会说好话 方晶看了一眼汤言,说:“那你告诉我,你说的实质性的动作具体什么时间能有啊?给我个明确的时间,如果到时候再没有,你就把资金退给我,行吗?” 汤言脸阴沉了下来,说:“老板娘,你这就有点咄咄逼人了吧?诶,当初是你找上门来非要参与的,可不是我逼你进来的。现在多少有了点麻烦,你就又跑来让我退钱,什么意思啊,好事都是你的啊?” 方晶脸色也难看了起来,说:“汤少,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初跟我承诺的东西,现在可是一点都没做到的,我要退出,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汤言没好气的说:“老板娘,你可别忘了,你出的资金是用来组建公司的,你是公司的股东之一,持有的是公司的股份,不经公司其他股东同意,你是不能退出的。你就是要拿回资金也行,找人买下你的股份就是了。” 方晶急了,说:“汤言,你玩我啊?新和集团目前并没有任何的实质业务,谁会来买我的股份啊?你这不是吃定我了吗?” 汤言冷笑了一声,说:“老板娘,这不是谁玩谁的问题,这个游戏是你自己要加入进来的,风险自然也要你自己承担的。我现在只不过是让你遵守游戏规则,并不是说要占你什么便宜的,更谈不上玩你。你聪明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给我呆着吧,不要老是跟我说什么要抽走资金的话,那样子对你并不好。” 汤言这么跋扈,方晶气的火都冲到了头顶了,她叫道:“汤言,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你别以为仗着你父亲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汤言笑了,说:“老板娘,你别这么冲动了,大家手里有什么底牌彼此都很清楚,我跟你说,你没办法能逼着我把钱退给你的,所以知趣一点,就不要闹得这么不愉快了,等我玩完了这一局,你的钱自然会拿回去的。” 方晶瞪了汤言一眼,狠狠的点了点头,说:“你行啊汤言,我们走着瞧吧。”方晶说完,站起来就气呼呼的离开了包厢 汤言心中这个气啊,抓起桌上的酒杯就狠狠地砸到了包厢的墙上,嘴里骂道:“你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跟林钧睡觉的失足妇女而已,竟然他妈的还敢跑来威胁我,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了。” 那边方晶也是气得要命,回到了办公室之后,抓起了电话就打给了马睿,叹了口气说:“当初真是应该听你的,不去跟汤言打什么交道就好了。” 马睿愣了一下,说:“怎么了,汤言骗你了?” 方晶说:“是啊,这家伙搞得海川重机重组始终启动不了,现在我想把钱退出来,这家伙还不肯,非要让我找人买下我的股份才行,你说我上哪找人接下这个烂摊子啊?” 马睿说:“你先别急,把事情的全部经过跟我说一下。” 方晶就讲了她知道的事件的经过,然后说:“你能不能找人帮我把这笔钱要回来啊?” 马睿苦笑了一下,说:“恐怕不行啊,我能动用的关系恐怕威胁不到汤言。再说现在这件事情也不是真的出了什么大问题,你是不是耐心一点,先别急着把钱退出来啊?” 方晶说:“你也怕汤言的父亲?” 马睿说:“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算了吧,方晶,你还是等等看吧。也许汤言还是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方晶心里这个气啊,心说马睿这家伙关键时刻就是硬不起来,便没好气的说:“等等等,你想让我等到他把我的钱都吃光了啊。” 方晶说完,狠狠的就把电话给扣了。扣了电话之后,方晶就坐在那里发呆,虽然她冲着马睿发狠,但是她能动用的最高层的关系也就是马睿了,马睿不帮他,这件事情她还真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一个女人想要做点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啊?现在自己过半的身家都在汤言手里拿不出来了,这可要怎么办啊?这笔钱要用的时候她小心过来小心过去的,考虑了很多,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人给坑了。方晶越想越有束手无策的感觉,最后委屈的趴在办公桌上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方晶的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人也开始冷静了下来,心说算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好把钱放在汤言手里任他摆布吧。希望这家伙有点良心,不要把她的钱都给折腾光了。 虽然方晶不得不接受这些,心中却是把汤言恨上了,总觉得这件事情自己是被汤言耍了,她尤其不喜欢汤言那副吃定她了的样子,心说你等着吧,汤言,你可别有什么事情犯在我手里,犯在我手里,看我玩不死你。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方晶去了海川大厦,他想从傅华那里多了解一些有关海川重机重组的情况,看一看汤言跟她说的那些情况是不是真的。现在她的钱暂时没办法拿回来了,对海川重机重组的情况越是多了解一些,她可能心里就越是能够安定一些的。 之所以找傅华,是因为傅华跟汤言之间的关系有点敌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方晶本能的就觉得从傅华那里了解的情况更为可信些。 方晶敲门进了傅华的办公室,看到傅华正在忙碌,笑着说:“这都要吃午饭了,还在忙呢?” 傅华抬头看到是方晶,笑了,说:“原来是老板娘啊。” 方晶笑着嗔道:“又叫我老板娘?非惹我生气是吧?” 傅华笑了,说:“叫习惯了,你先坐,让我把这份文件搞好。” 方晶就去沙发那里坐下来,看着傅华忙活。过了几分钟,傅华忙活完了,走到沙发那里,在方晶对面坐了下来,笑着说:“找我有事啊?” 方晶笑笑说:“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傅华笑了,说:“别拿我开逗了,你会没事来找我?” 方晶笑笑说:“真的是没什么事,我记得上次在海川大厦这边看到有一家海川风味餐馆,当时就很想尝尝,今天中午正好没地方吃饭,就过来找你一起吃饭了。怎么,不欢迎吗?”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欢迎了,不过我这里比起鼎福来,恐怕是差得很远啊,到时候你别笑话就是了。” 方晶笑笑说:“笑话什么啊,鼎福跟你这完全是两种风格的。” 两人就下去了海川风味餐馆,傅华做主点了几个时令海鲜菜,开了一瓶干白,两人就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之后,方晶看了看傅华,说:“傅华,我听汤言说你们这一次去海川被人给围堵了,究竟怎么一回事情啊?” 傅华看了一眼方晶,他心里很清楚汤言一定会把事情跟方晶讲的,既然汤言讲了,方晶还来问,那就说明方晶心中对汤言已经有所怀疑了。 傅华笑了,说:“这才是你今天跑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方晶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傅华,我可是投了一大笔钱在新和集团里面,现在汤言一拖再拖,一大堆的麻烦都出来了,我很担心最后出了什么问题,让我血本无归。我现在真是有些信不过汤言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虽然对汤言并无好感,但傅华并不想违心的去贬低他,便笑了笑,说:“其实你这个担心是有点多余的,这件事情虽然拖延了不少时间,但是目前看来汤言还是能够掌控住局面的。” 方晶愣了一下,说:“傅华,你是说我还是可以信任汤言的?你这话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傅华笑了,说:“我跟你开什么玩笑啊,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我都知道,我说这个话可是很认真的。” 方晶说:“可是你不是跟汤言之间有矛盾吗?怎么会说他的好话呢?” 傅华笑了,说:“我这是实事求是,说实话,我很讨厌汤言这个人和他的做事风格,但是我也不得不佩服他做事的精明。实际上这一次海川重机的工人闹事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的,他心中是有应对之策的,所以你真的没必要担心什么的。” 方晶说:“这些你怎么知道的,汤言跟你说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这一次出了工人闹事的事件之后,我跟他聊了一次,想要了解一下他未来的动向,他就跟我说了这些。” 方晶心说我可能真的是错怪了汤言了,便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啊。” 傅华笑笑说:“好了,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去吧。汤言那个人很倨傲的,他还是不屑于做一些骗钱的事情的。” 方晶笑了,说:“傅华啊,你倒是很大度啊,对汤言评价很高,你知道汤言都在我面前说了你什么了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不过他肯定不会说我什么好话了,所以不知道也罢。” 方晶笑了起来,说:“你还真了解汤言啊。” 蛮不讲理 方晶笑了起来,说:“你还真了解汤言啊。” 傅华的话让她的心安定了下来,她知道汤言并没有存心要坑她的钱。再加上海川风味餐馆的海鲜确实很美味,方晶这顿饭是吃的很开心的,离开的时候还跟傅华说:“你这里的海鲜确实不错啊,再有什么好料,记得喊我来一起吃啊。” 离开海川大厦之后,方晶就回了鼎福俱乐部,她倒是知道了汤言不会骗他的钱了,但是另一个难题就产生了,她昨天一时气愤,跟汤言说了些过头的话,现在对她来说,不是拿回自己的钱,而是怎么想办法修复两人的关系啦。 幸好方晶也是从事服务业多年的人,处理这种事情还是很有经验的,大不了也就是放低身架,陪个不是罢了,方晶有信心能修复好两人的关系的。 方晶就让下面的人注意汤言的包厢,汤言如果过来了的话,就通知她一声。不知道汤言是不是被昨晚的事情气到了,在往常出现在鼎福俱乐部的时间并没有出现。方晶又等了一会儿,确信汤言今晚可能不过来了,就把电话拨了过去。她不能让她和汤言之间的芥蒂拖下去不处理,越拖下去,汤言对她的成见会越深的。 汤言接了电话,不高兴的说:“老板娘,你找我干嘛,不会又是想要我退钱吧?” 方晶笑了,说:“汤少,你还在生我的气啊,原本我想等汤少今天过来鼎福的时候,当面跟你道个歉的,没想到你今晚没过来,就只好给你打电话了。” 汤言很冷淡地说:“道歉,道什么歉啊?” 方晶心里这个气啊,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不是因为昨晚跟你的冲突,我给你打什么电话啊? 气归气,方晶也知道自己昨天是做错了,此刻汤言耍点态度她也是得受着,便笑了笑说:“汤少,你别这样子啊,我一个女人家,商业的事情经历的少,没什么经验,遇到事情就容易沉不住气,所以昨天跟你说的那些话就有些过分了,对不起啊,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汤言似乎对方晶的这个反应并不意外,笑了笑说:“这么说老板娘你不准备退股了?” 方晶笑笑说:“不退了,不退了,我还是相信汤少能将海川重机这个重组案子弄得很好的。” 汤言说:“那就好,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方晶笑笑说:“没有了,有时间过来鼎福玩啊。” 汤言那边就挂了电话,方晶拿着电话在这边愣了半晌,她赔尽了笑脸在汤言那边换来的还是很冷淡的回应,虽然总算是把要退股的尴尬跟解释过去了,但是汤言这个态度却让她感受到了几分屈辱,她对汤言原本已经有些化解了的恨意,此刻再次在心底燃起,她暗骂道汤言你拽什么拽,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就是有一个大家都惹不起的父亲吗?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啊? 汤言那边则是正跟郑坚和中天集团的林董在一起商量方晶想要抽走资金的事情呢,汤言把这件事情跟郑坚和林董作了通报。虽然汤言在方晶面前表现的很强硬,但是他对方晶并不是毫不担心的,他还是担心方晶身后的势力会因此出来跟他捣乱,虽然有他父亲做靠山,那些人可能奈何不了他,但是跟那些人做对头并不是一件好事。昨晚汤言从鼎福离开之后,心里就开始盘算是不是真的让方晶从新和集团里面退出去,再想别的招数筹集资金。 想了半天,汤言也没想到一个比较明确的方案出来,因此才把郑坚和林董叫到一起商量这件事情。 三个人倒并没有想说非要把方晶留下来,只是关于方晶资金抽走之后的资金缺口如何弥补,他们商量了半天,却都拿不出一个好的方案来,正在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方晶的电话打了进来。 汤言接完电话,对郑坚和林董说:“电话是方晶打来的,这个女人又不知道听了谁的话,现在又不想退股了。真是服了她了,想起一出是一出。” 郑坚笑了笑说:“你管她呢,她不退了,我们的资金缺口就没啦,省得我们还要费脑筋想办法了。” 汤言说:“跟个女人合作就是这样子,神经质,你们是没看到昨天她那个样子,简直就像是要跟我打架是的。以后我再也不跟这些女人合作了,受不了。” 郑坚笑了笑说:“好了,别去管她了,我们还是想想海川方面如果拿出了新的条件,我们要怎么应对吧。” 汤言笑了笑说:“这个我想过了,政府方面要对工人们妥协,这个我们没意见,但是相关的代价不能有我们这一方来支付,起码不能全部由我们来支付。” 林董说:“汤少准备怎么办?” 汤言说:“现在海川市政府手中还有一些海川重机的股份,如果他们真的要逼着我们向工人妥协的话,那他们手中的那些股份最好是能转让给我们作为补偿。” 郑坚点了点头,说:“汤少,你想的这个方案可行。海川重机的问题都是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海川市政府是应该出点血作为代价的。” 就在三人商量如何应对海川市方面提出新的条件的时候,在海川市政府金达办公室,金达和孙守义也在商量这件事情。 孙守义已经在海川重机蹲守了几天了,各方面工人的意见收集了很多,他就把这些意见跟金达作了汇报。经过孙守义了解,海川重机的工人们对重组方案意见最大的方面就是工人的分流。海川重机已经决定停止原来的生产线的生产了,因此一大批的熟练工人将会失去他们原有的岗位。对此汤言提出的方案是给这些工人提供安置资金,让他们或者接受职业培训,转岗到其他行业,或者直接让他们分流到其他机械加工行业当中去。 工人们并不愿意接受这种安排,不论是再就业培训还是分流到其他工厂,工人们都感觉他们会受到歧视的,而且市里面提供的分流的工厂现在的效益也并不好,到了新工厂之后,他们恐怕会再次沦入跟海川重机一样的命运。他们还是期望海川重机保留原来的主业,进行技术革新,让工厂重新焕发生机。 这些想法是很美好的,但是真正要实施起来却是不切实际的,海川重机的生产早就跟不上形势了,并没有什么能叫得响的拳头产品,想要靠技术革新改造改变工厂的命运,已经根本就不可能的。 金达拿着汇总起来的意见报告苦笑了一下,说:“老孙啊,这些工人们怎么还这么不接受现实啊?你说我们究竟拿这件事情怎么办啊?” 孙守义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都要感谢我们的莫书记,他为了对付工人们动用了武警,让工人们对政府的抵触情绪很大,有些要求本来工人们通常情况之下是不会提出来了,现在抵触情绪之下,他们趁机就提了出来,而且态度强硬,非坚持这么做不可。要不把这问题交给莫书记,让他说要怎么办吧。” 金达知道这一次的事件闹出来之后,莫克的日子并不好过,省委吕纪书记明确的批评了他,对他处置这件事情的做法很不满意。网络上的舆论对莫克又是骂声一片,莫克想要维持的那种良好形象已经荡然无存。这几天莫克脸上都是阴沉着的,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金达不能把事情都推给莫克,吕纪已经明确的说最好不要让莫克再参与进来,如果莫克再随便拿出一个方案,把事件搞的更糟糕了,那样子的话吕纪一定不会高兴了。他说:“就算是我们要莫书记来处理这件事情,也是应该拿出预案的。”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说:“那市长想怎么办?” 金达说:“目前工人们提出来的方案跟汤言方面的方案根本就是南辕北辙,既然这种矛盾是无法调和的,索性搁置一下好了。” 孙守义说:“搁置?” 金达说:“对啊,现在工人们正在气头上,提出来的要求也是不理智的,索性就给他们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就说由于双方的意见分歧很大,无法形成共识,重组只能暂缓了。我这也有是没办法的办法,老孙啊,你觉得怎么样?” 孙守义说:“也只好这样子了。” 金达说:“那我们就这样子跟莫书记汇报了,看看他是一个什么想法。” 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他还能有什么想法啊,他也就只会搞什么整顿工作作风之类的东西,真本事没有一点。 金达说:“老孙啊,别这么说莫书记。” 两人就去跟莫克作了汇报,莫克听完孙守义汇总来的情况,眉头皱了起来,说:“这些工人们怎么蛮不讲理啊?如果海川重机还能挽救的话,我们又何必再找人来重组啊?他们的要求汤先生那边怎么会接受啊?” 干农活 金达说:“莫书记,我也知道工人要求是有些不合理的,但是目前这个形势工人们对市里抵触情绪很大,如果我们直接拒绝他们,一定会酿成新的群体事件的。刚才我跟老孙合计了一下,还是把重组暂缓一下,等工人们冷静些,我们再来启动重组谈判吧。” 莫克看了一眼金达,说:“金达同志,暂缓的话不是不可以,但是北京的汤先生那边会不会有意见啊?” 金达心说这个莫克真是奴才相,到这个时候还在想汤言会不会有意见,如果再去激怒了海川重机的工人们,把事件闹得更大,省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批评海川市呢。 金达说:“莫书记,我们现在是稳定压倒一切,汤言那边就是有意见我们也只能这么做的。” 莫克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不过我们还是跟汤先生多做一些解释工作,尽量让他理解我们的苦衷比较好。” 金达说:“解释工作一定会做的。” 莫克说:“那行,我把你说的这个方案跟吕纪书记汇报一下,他如果同意了,我们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了。” 莫克就把暂缓重组的方案报给了吕纪,吕纪详细了解了一下工人们的意见之后,也觉得暂缓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就表示了同意。于是海川市就通知了海川重机,鉴于海川重机工人们的意见和重组公司的重组方案无法协调,市里面决定暂缓海川重机重组,等寻找出新的可行性方案再来启动。 海川重机的重组算是暂时悬置在那里了,莫克因为这件事情弄得灰头土脸,心中很想找点事情扳回点颜面,正好他发起的整顿工作作风活动已经进展到第三个阶段,也就是分片抽查,重点整改的阶段。莫克就主持召开了一次专门会议,莫克在会议上做了专门讲话,就整顿工作作风活动的分片抽查重点整改阶段的重要性作了详细的阐述,强调这一次分片抽查活动要重点针对党员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的工作作风的转变,要抽查领导干部们的理想信念、从政道德和遵守党纪党规是否到位,从而探索出建立机关良好工作作风的制度和体制。 海川市委为此派出了两个检查小组到海川市各地展开抽查活动,莫克为了表示对这个工作的重视,亲自带了一个检查小组,另一个小组带队的则是副书记于捷。 海川政坛上顿时紧张了起来,很多人心里都清楚莫克为什么会亲自带队进行抽查工作。莫克刚刚因为被海川重机工人围堵的事情在海川市闹得是颜面尽失,这一次一定会憋着劲想找出几个典型来处理一下,好多少挽回一下丧失的颜面。 官场中人都明白,平常时间工作上松散一点或者有点小问题都是无所谓,前提是你不要在关键的时候正好撞到枪口上。如果你撞到枪口上,小问题也是会被放大的,那时候你只能自认倒霉了。 现在莫克摆明了架势是要处理人的,海川政坛上如临大敌,官员们都一改往常懒散的作风,纷纷做出一副勤政的样子,莫克走了几个县市,看到竟然都是干部尽职尽责的良好工作形象,一个他想要抓的坏典型都没有,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心中难免有些郁闷。 海川市的干部如果工作作风真的都这么良好,那海川市都可以成为全国的典范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莫克就清楚下面的干部们对他有了警惕了,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给他看的。 不能再按照下面安排的预定行程走了,再按照预定行程走,莫克相信自己什么也抓不到,只能是空跑这一趟的。他决定改变策略。 于是在转天的钦城市的抽查工作中,莫克拒绝了钦城市市委书记向发做好了的行程安排,而是说要下乡去看看。 钦城市是一个县级市,是一个农业占经济比重比较大的地区,向发对莫克提出来要下乡看看并不意外,他可能预先也知道莫克可能要搞突然袭击,就笑了笑说:“莫书记真是对我们钦城市比较了解啊,知道我们这个市农业经济占比比较大,想要看看农村,行啊,那我们就去大窑乡吧。” 莫克看向发气定神闲的样子,就知道向发已经在大窑乡事先做了布置,也不戳穿,就让向发带他们去大窑乡。一行人就开着车浩浩荡荡直奔大窑乡而去,半个多小时之后,车队就到了大窑乡政府驻地,向发刚想叫司机望政府里面开,莫克发话了:“我们不去大窑乡了,去下面那个乡镇马埔乡。” 向发的脸色变了,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莫书记,不是说要看看大窑乡吗,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莫克笑了笑说:“向发同志,你这么说是不是担心马埔乡有什么问题啊?你们跟市里面汇报的可都是没问题的啊?” 向发尴尬的笑笑说:“问题是没问题了,但是事先没做安排,下面的同志不一定会在单位等着我们去抽查的。” 莫克笑笑说:“我们要看的是他们的工作作风,并一定非要到他们的工作单位,在他们工作的现场看也挺好的啊,走吧。” 向发说:“那我给他们打个电话,通知他们一声好了。” 莫克笑了,说:“电话还是不要打了,我就想看看他们真实的工作状况,向发同志,你把钦城市同志们的手机都帮我收上来,可不要让他们打电话通知马埔乡的同志。” 向发迟疑了一下,说:“莫书记,虽然马埔乡是大窑乡的下一个乡镇,但是这两个乡镇的驻地却是离得很远的,马埔乡又比较落后,路况也不好,我们现在过去最少也要一个多小时,那样子可就过了吃饭的时间了,要不我们现在先在大窑乡看看,吃过饭再去马埔乡。” 向发这种支支吾吾的样子,让莫克心中越发确信他选的马埔乡一定是一个有问题的乡,不然的话向发也不会这么推三阻四的了。这正是莫克想要的,又怎么肯因为向发这种推搪就放弃这么大好的机会呢? 莫克的脸沉了下来,说:“向发同志,是你去收同志们的手机,还是我去收啊?” 向发看莫克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知道没办法不让莫克去马埔乡了,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说:“莫书记,看您这话说的,当然是我去收了。” 莫克笑笑说:“那行,你现在马上去收,收好了就送来我这。” 向发就去吧钦城市跟来的同志的手机都收了起来,送到了莫克的车上。一行人就继续前行,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到了马埔乡政府驻地,这一次按照莫克的指示,一行人进了马埔乡党委,向发下了车之后,就冲着来接他们的马埔乡乡长唐武喊道:“你们党委书记齐海呢,莫书记来了,他怎么不出来迎接啊?” 唐武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向书记,齐书记不知道莫书记会过来抽查,并不在镇上,他去下关村检查农村工作去了。” 向发就看看莫克,笑笑说:“莫书记啊,齐海不在乡里,您看是就听唐乡长做汇报呢,还是把齐海叫回来?” 莫克看了看出来迎接他们的这些乡里的工作人员,虽然这些人打扮得有点土气,但看样子都很老实,知道从这些人身上恐怕很难找出什么问题来。既然这样,向发不想来马埔乡的原因很可能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马埔乡的这个党委书记齐海了。 莫克笑了笑说:“叫回来干什么,我们去看看齐海同志工作的现场不是很好吗?唐乡长上车带路,我们去下关村看看。” 向发和唐武的脸色都变了,唐武偷着看了一眼向发,问道:“向书记,您看?” 莫可笑了,说:“怎么,唐乡长,有问题吗?” 唐武说:“不是有问题了,莫书记,现在已经是吃饭时间了,是不是先吃了饭再去啊?” 莫克笑了起来,讥讽的说:“向发同志,唐乡长不愧是你带的兵啊,找的借口都跟你一样啊。” 向发瞪了唐武一眼,说:“吃什么饭啊,先去下关村看看再说吧。” 汤武无奈,只好上了车带着莫克向发往下关村开去,又过了二十分钟,车到了下关村,直接去了村委会,村党支部书记从家里赶了过来,唐武见面就问道:“齐书记呢?莫书记从市里面赶过来进行整顿工作作风的抽查工作,你赶紧把他找来迎接齐书记。” 支部书记说:“齐书记还在地里看庄稼的灌溉情况呢,你们等一下,我马上就去喊他过来。” 莫克愣了一下,这个时候都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还在看灌溉情况?骗人的吧?下面这帮人真是拿他当傻瓜啊,以为他就这么好哄啊? 莫克就喊住了支书,说:“你不要去喊他来了,他在什么地方,你带我们去看看。” 支书这一次倒没支吾,直接说:“那行,地方也不远,你们跟我来吧。齐书记这人真是个好干部啊,每次来我们村都会亲自帮村民干一些农活的。” 害死了 莫克向发唐武就又跟着支书来到了一块农田上,莫克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正赤着脚在地里站着,看着给庄稼浇水呢。支书看到这个人,就喊道:“齐书记,你赶紧过来,市里面的莫书记来了。” 那个被称作齐书记的人似乎这时才发现莫克和向发,笑着说:“莫书记向书记你们怎么来了?” 说着他也不去穿鞋,就这么赤着脚从地里走了过来,笑着跟莫克和向发握手,问好。 向发看齐海这个样子,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莫可看到齐海这个样子,应该不会再抓到什么问题了。他这一路上都在担心齐海,生怕因为没通知齐海,齐海就给他闯出来什么祸事来。齐海是他的部属,如果齐海出现什么问题,他这个县委书记也会连带着被海川市委处分的。而在他心目中,这个齐海就是一个问题分子,很难看到他不出问题的时候,所以这一路上他的心始终是悬着的,只有到了现场,看到齐海这个样子,他的心才落到了实地。 也别说,这齐海还真是有才,竟然会以这种面貌来见莫克。 向发就给莫克介绍说:“莫书记,这位就是马埔乡的乡党委书记齐海同志。” 莫克有点傻眼的感觉,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真的在地里面看到齐海,不但看到了齐海,看到的齐海还是一副正在帮老百姓干农活的辛苦样子。 这跟莫克想象中的可是大相径庭啊,难道这个齐海是一个扎根百姓之中,工作作风优良的干部? 莫克有点不相信他看到的这一切了,便笑了笑,说:“齐海同志啊,这都过了吃饭的时间了,怎么你还在地里啊?” 齐海笑笑说:“是这样子,莫书记,这块地是我在这村里的帮扶对象种的,我今天来村里检查工作,检查完之后,我就顺便过来把他这块地给浇浇水,现在浇了一大半了,我就想等浇完之后再去吃饭,所以就留在这里了。” 齐海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向发,说:“向书记您也是的,莫书记要来我们乡也不通知一声,要不然我就在乡里等着迎接你们了。” 莫克看还真是遇到了一个工作作风优良的好干部,笑了,说:“齐海同志,你错怪向发同志了,是我不让向发同志通知你们的。也幸好没通知你们,不然的话我怎么能看到现在所看到的这些呢?我今天真是很高兴啊,齐海同志,在你身上,我又看到了我们党早期的那种跟群众打成一片的优良作风啊,很好啊,我们整顿工作作风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在我们的党员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当中重新形成一种像齐海同志你这样的优良的工作作风吗?我要号召全市的党员干部都跟你学习啊。” 莫克把齐海的做法一下子拔高成了跟群众打成一片的优良作风,是他看到想要抓一个坏典型已经不可能了。他很快就转变了主意,他意识到能够树立起一个好的典型也是这一次整顿工作作风活动的一个重大的成绩,所以能找到齐海这样一个人,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齐海似乎对莫克这么赞誉他,有点不太好意思,说:“莫书记,您这么说我可是承受不起的,我也没做什么么了不起的事情,也就是帮助帮扶对象浇了浇水,小事一件,没什么值得宣传的。” 莫克笑笑说:“不要看不起这种小事,就是这种小事才体现了你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我们就是要提倡从小事做起,从点点滴滴做起,切实的把为人民服务的精神融入到我们的血脉当中去。” 齐海看莫克越说越上纲上线,笑容就有点尴尬了,他看了看向发,说:“向书记,您看莫书记把这事弄得,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向发刚想说什么,莫克却已经抢先说了:“齐海同志啊,你这个人就是憨厚啊,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们现在的干部缺乏的就是你身上的这种精神,我们必须要宣传你这种精神,把你这种精神发扬光大。” 向发看莫克这么表扬齐海,明显是很欣赏齐海。虽然他心里明知道齐海并不是莫克认为的那种人,但是事到如此,他也是骑虎难下,无法说什么了,只好笑了笑说:“齐海同志啊,莫书记这是真心表扬你啊,你就不要再不好意思了。谦虚大了可就是骄傲了。” 莫克看了看向发,笑笑说:“向发同志,回头你把齐海同志的事迹总结一下,报给市委。” 向发瞅了齐海一眼,心说这家伙这一次玩大发了,钦城市谁不知道你齐海是什么人啊,也就是莫克新到海川不久,不了解情况,才会被你骗了,上这种恶当。这真要把齐海在海川市树立成了典型,还不成了海川政坛上的大笑话了?现在莫克是不知道,日后肯定会有人提醒他的,到时候知道真相莫克一定会恼羞成怒,那样子说不定会迁怒到他的身上的。这可是池鱼之殃啊,但是向发也不能揭发齐海,只好变相的提醒一下莫克说:“莫书记啊,这个先进事迹还真是不好总结啊,其实齐海同志平常也没什么太出色的事迹。这个总结是不是就算了?” 齐海也赶忙说:“是啊莫书记,我真的没做出什么成绩啊。” 莫克有点不高兴了,看着向发说:“向发同志,你这一点我就不欣赏了,你怎么就不善于发现同志们身上的亮点呢?我们需要发掘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大事,我们需要发掘的就是生活当中这一点一滴的小事,这些小事虽然看上去平常,但是却体现了齐海同志身上的为人民服务的精神。你明白吗?” 向发看莫克是认定了齐海了,只好笑了笑,说:“我明白的莫书记。” 莫克笑笑说:“你明白就好,回头尽快把齐海同志的事迹总结报上来。” 到了这个地步,向发也只好应声答应了下来。 在回去的路上,莫克心里是充满了欣喜的,他觉得自己发掘出了一个人才,这是一个极为重大的收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他已经想象到如何通过宣传齐海的事迹,把他的整顿工作作风活动带动出一个新的高峰来,他一定会借此把海川市的工作作风整顿活动搞得风生水起的。也许他这个整顿工作作风的做法也会跟着齐海的事迹宣传被省里树立成为一个典型,他的政绩也就可以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作为一个曾经常年玩笔杆子写报告的人,莫克很有信心把齐海这个典型打造得光辉灿烂,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仕途也会因此一片光明,他的脸上不自觉的就露出了一抹笑容。 莫克心中好久没这么畅快了,因为被海川重机工人围堵给他心头带来的阴霾一下子就被一扫而光了。 按照市里面的部署,傅华在电话里把海川市决定暂缓海川重机重组的决定通知了汤言,汤言听完之后,停了一下,说:“知不知道你们市里面准备暂缓到什么时候?” 傅华笑了,说:“这些就要看市里面领导的意思了,我一个小主任就不知道那么多了。你汤少不是认识很多关系吗,为什么不去问他们啊?” 汤言说:“傅华,你别说风凉话好不好,难道你就这么想看我失败吗?你们市里怎么回事啊,工人们闹事不就是为了争取更好的条件嘛,协商一下给他们加价码就是了,这暂缓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傅华笑了,说:“汤少,不是加码那么简单的,工人们要求保全原来的工厂,想过技术革新重新让工厂焕发新的生机,这码你能加吗?” 汤言笑了,说:“技术革新,这些工人们不是说梦话吧?他们拿什么来技术革新啊?这码我当然是不能加的。你们市里面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傅华明显可以感受到汤言情绪上有些急躁了,这与以往汤言的态度可是有点不太一样了。联想到前几天方晶专门跑来问海川重机重组的情况,他敏锐地意识到汤言跟方晶之间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分歧,方晶已经对汤言有了不信任感。汤言的急躁可能就是源于此吧,方晶投了一大笔钱进去,肯定是急于想看到效益的,前面汤言已经拖延了一段时间了,现在如果海川市在暂缓重组的进行,汤言恐怕更难向方晶交代。 傅华摇了摇头,说:“汤少,市里面恐怕真是没别的办法可想了,现在工人的抵触情绪很大,市里面也不敢压制他们接受重组,怕激起更大的群体事件。” 汤言苦笑了一下,说:“真是被你们害死了,我投了一大笔资金在里面,这么拖下去怎么受得了啊?你跟你们市里面的领导们说一声,就说我希望他们尽快想办法赶紧稳定一下工人的情绪,把重组启动起来。” 新的事证 傅华说:“好的,汤少,我会把你的意见转达给市里面的。” 汤言心里清楚傅华就是把话转达给了海川市政府,一时之间也没办法改变目前这个状态,就叹了口气,说:“真是邪门啊,傅华,我怎么遇到你事情就没有顺利的,你是不是就是我的克星啊?” 看汤言把重组上的不顺利归咎于他,傅华笑了,说:“汤少,你这话说的可有失公允啊,虽然我们之间有些抵触,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乐见你的成功的。上一次方晶来打听海川重组的事情,我可是帮你说了不少的好话的。” 汤言笑了,说:“我说那女人怎么态度一下子变了,原来是你在背后影响了他啊。” 傅华笑笑说:“那你是不是要谢谢我啊?” 汤言笑笑说:“我谢你干什么,现在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帮我实际上就等于帮你自己,我是不会感谢你的。不过傅华,你对付女人还是有一套了,这才几天,就又跟方晶勾搭上了,真是厉害啊。” 傅华说:“你胡说什么啊,她不过是找我问了一下情况而已。” 汤言说:“她也问了我情况,但是她根本就不相信我。怎么你一说她就信了?我记得前些日子你们之间还是很敌对的,怎么突然你就变得这么可信赖了?承认吧,你们之间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了。” 傅华说:“滚一边去,你越说越不像了,我跟她之间就对没任何不可告人的东西。” 汤言笑了笑说:“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可管不着,不过看在你算是帮了我的份上,我提醒一下你,方晶这朵花虽然娇艳多金,但是可是有毒的玫瑰,你小心花没摘到手,却被刺扎伤了手。”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真是跟你缠夹不清,好了,没别的事情我挂了。” 汤言说:“事倒是没什么事了,记得催一下你们市领导。” 汤言就挂了电话,傅华就又打了电话把汤言的意思告知了金达,金达听完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想啊,不过没一段时间冷静,估计很难说服海川重机的工人们。改天你再跟汤言说说吧,就说市里面会尽快安排的,但是也希望他有些耐心。” 傅华也清楚金达在这件事情上确实为难,便说道:“行,我会跟他说的。” 金达就挂了电话,傅华继续忙他的工作,临近下班的时候,有人敲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门开了,傅华就看到邓子峰站在了门口,他赶忙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笑着迎了过去,说:“邓省长,您怎么过来了?” 邓子峰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现在就我们俩,你别叫我省长了,你还跟苏南他们一样叫我邓叔吧,我听着习惯。这一次我是来北京开会,顺便就想过来看看你。忙完了没有,忙完了下班,我们去晓菲的四合院吃饭好了。” 傅华笑笑说:“我也是刚想下班。” 邓子峰说:“那走吧,去晓菲那里。本来在你这里也是可以的,但是我怕你们这有人认出我来,所以还是去晓菲那里比较好。” 邓子峰现在是东海省的省长了,留意东海新闻的人一定会认识他的,海川驻京办这边都算是东海省的人,还真是说不定有人认识他的。 两人就去了晓菲的四合院,晓菲看两人来了,赶紧帮他们安排了一个雅间,傅华还想叫苏南来,被邓子峰制止了,他说就想跟傅华聊聊,就不要去惊动苏南了。 晓菲给两人安排了酒菜,三人坐到一起边喝边聊。邓子峰说:“傅华,我上次输给你的一百块,你还保存着吧?” 傅华笑了,说:“那可是很珍贵的,我当然保存着呢。你看。” 傅华就拿出他的长皮夹,展示给邓子峰看,在皮夹夹照片的地方正夹着邓子峰输给他的一百块钱。 邓子峰笑了,说:“你还真拿他当回事啊。” 晓菲笑了,说:“诶傅华,你胆子太大了吧,邓叔的钱你也敢赢啊?” 邓子峰笑了,说:“这有什么不敢赢的?愿赌服输,我确实输了嘛,给钱也是应该的。傅华啊,其实我给你这一百块钱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太甘愿的,之所以给你这钱,只不过是想表现一下我的风度而已。现在我到东海去走马上任了,这才发现你当初跟我说的那些都是很正确的,东海省这湾水确实很深啊,别说查办云龙公司这件事情了,我去海川调研了一次,在金达面前,这件事情我连提都没提的。不得不承认,还是你对东海的情势更了解一些,这一百块我确实该输啊。” 傅华笑了,说:“邓叔,我觉得您并不是在怕什么才不敢动的,而是想谋定而后动。我猜您刚到东海,第一步先想的一定是先扎下根去,根基扎稳了然后再图其他,对不对啊?” 邓子峰笑了,说:“你这家伙,心里跟明镜似的,为什么就不肯到东海省来帮我呢?我跟你讲,我现在在东海可是有点势单力孤的感觉啊。你那个老领导曲炜倒是一个很得力的人,不过他跟吕纪书记更近一些,吕纪书记迟早也是要将他带到省委那边去的。” 傅华笑了,说:“邓叔啊,这个话题我们不谈了好不好?您已经去过海川了,对我们市长的印象如何?” 邓子峰笑了笑说:“金达这个人还是比较务实的,你对他的评价很中允,他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干部。也许你说的对,他对云龙公司的纵容还真是为了地方上的GDP,你放心了,我对他是会全面的去评判的。诶,对了,傅华,说起海川,有一件事情我想要问你,最近你们驻京办这边有没有从接济中心那边转过来一个到北京来信访的中年妇女,这个中年妇女是因为她的女儿死于非命才来北京上访的。她的女儿叫褚音。” 傅华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没有这个人。我这边对转过来的人都做过登记的,我印象中没有以这种事由上访的。” 邓子峰说:“真的没有吗?” 傅华说:“我不会记错的,没有。” 邓子峰说:“不应该啊,她都拦了我的车了,应该是下了决心非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不可得,怎么会没来北京呢?诶傅华,你听说过这件事情没有?”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在这里听了一些海川方面传过来的消息,说是孟森那里死了一个女员工,这女员工的母亲觉得女员工死的蹊跷,加上有人私下透露这女员工是因为陪了省里的一个大官才死掉的,所以这女员工的母亲才拦了您的车喊冤的。” 邓子峰说:“是啊,她拦了我的车之后,我就把她交给了海川市公安局处理,结果海川市公安局调查了一番之后,找不到能够证实这个女人所说的证据,这件事情就被搁置了起来。不过我看那个女人为了她女儿伸冤的态度是很坚决的,就想她很可能跑到北京来。没想到她竟然没有来,难道她放弃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就不清楚了。” 邓子峰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个人觉得这个女人说的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傅华想了想说:“我觉得很可能是真的,那个叫褚音的女员工很可能是从事特殊服务行业的,被孟森安排服侍省里的高官很正常,加上孟森在褚音死亡之后诸多的反常行径,一定是在掩饰什么才会那么做的,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十之八九是真的。只是因为孟森已经实现做了一些湮灭罪证的动作,所以现在并没有证据能够证实这个女人所说的这一切。” 邓子峰说:“你的看法跟我是一致的,我也认为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一个农村的妇女不是真的有什么冤情,她也是不太可能出来拦省长的车的。傅华,这件事情你要帮我留意一下,我觉得那个女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她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是会来北京的。” 傅华看了邓子峰一眼,心说这邓子峰在东海的日子看来恐怕并不好过。有女人拦车喊冤的这件事情他早就听说了,对事件当中涉及的省里的高官,傅华脑海里浮出来的第一人选就是孟副省长,省里高官跟孟森关系这么好,好到能让孟森安排陪侍小姐的,只有孟副省长一个人,不会有别人了。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涉案的一定是孟副省长。那现在邓子峰对这个女人上访这么关心就很耐人寻味了,他一定不是想为这个女人伸冤,而是对这件事情可能燃烧到孟副省长身上感兴趣。一定是孟副省长在东海的势力坐大,影响到了邓子峰这个省长施政,邓子峰如果能够抓到这方面的证据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处理掉孟副省长,从而搬开这一块最大的绊脚石。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会留意的,邓叔。” 邓子峰说:“估计她来北京也是很难提出什么新的事证的,这个女人中年丧女也是很可怜的,你尽量多安抚她一下吧。” 绝对真实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您放心,这是我分内的工作,我会做好的。” 邓子峰说:“如果她真的来了北京,有什么情况你跟我汇报一下,明白吗?” 傅华说:“我明白。” 两人的交谈始终都没涉及那个省里的高官是谁,似乎这个省里的高官究竟是谁并不重要,但是两人心中恐怕都明白,整件事情只有这个省里高官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这个省里的高官,邓子峰这个省长又怎么会亲自过问一件农妇上访的琐碎小事呢? 海川市,钦城市的市委书记向发按照莫克的要求,将钦城市马埔乡党委书记齐海的先进事迹汇编成报告,报到了莫克那里。莫克看了看,报告列举了齐海很多的先进事例,都是些什么帮扶群众,什么工作以身作则贴近人民群众……之类的,其中重点写了莫克碰到的这一次齐海在工作之余为帮扶群众浇水的先进事迹,把莫克当场表扬齐海的话作为主要的论点都进行了大力发挥,一个先进的典型就这样在报告之中闪亮的诞生了。 莫克虽然觉得这份报告还是有点粗糙,齐海的形象似乎还不太丰满,但是作为一个初步的框架已经够了,他可以凭借这个先把齐海塑造成先进典型,至于先进事迹吗,可以让市里面的文字班子继续加以发掘的。 莫克就把这份先进报告提交到了书记会上,说他在下面发掘了一个先进人物,想要作为此次整顿工作作风活动的典型人物予以大力表扬。 金达看到报告上的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也就没提什么意见,这个典型是莫克要树立的,他并没有什么要反对的理由,莫克既然愿意要搞这一套,那就让他搞吧,并不值得在这间小事情上跟他争什么。 不过金达注意到市委副书记于捷看了报告,脸上闪过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似乎觉得莫克做这件事情很好笑,不过于捷也没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也同意了莫克树立齐海这个先进典型。 于是书记会就决议要深入挖掘齐海这个先进人物的典型事迹,加以大力宣传。决议形成之后,金达就没把这件事情再当回事情。现在这些先进人物的树立,大都是为了某种政治上的目的,就像这一次,金达心里就很清楚莫克之所以这么热心的做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想为了他的整顿工作作风活动树立起里一面先进的旗帜,从而说明他这一次活动搞得很有成绩。 这种典型并不是真的有什么意义的,也没人会把它当回事情的。 可是过了几天之后,海川政坛就有一些怪话传了出来,这些怪话说新来的市委书记莫克不过是个花架子,光会搞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真的本事,被下面的人骗的一愣一愣的,竟然把一个成天只会喝酒一点正事不干的人树立成了整顿工作作风的先进典型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话传到了金达的耳朵里,金达就感觉到有问题了,这怪话的目标性很明确的,就是针对莫可这次树立起来的先进人物齐海的,难道齐海有问题?金达就又想起了于捷在看到齐海的先进事迹报告脸上的那一抹诡异的笑容,此刻想来,于捷一定知道一些关于这件事情的内情的。 金达就去找了于捷,问于捷:“老于啊,你对这一次莫书记想要树立的先进典型齐海怎么看啊?我怎么最近风闻了一些关于这件事情的怪话啊,说什么齐海成天只知道喝酒,什么正事也不干,这可与先进事迹报告上面的齐海有着很大的出入啊。” 于捷笑了,说:“金市长,您管那么多干嘛啊?人家要树典型,就让人家去树吧,反正也没我们什么事。” 金达看于捷笑得暧昧,就明白这个齐海真是有问题的了,他说:“老于啊,看样子你是知道齐海这个人的?” 于捷笑笑说:“我知道这个人,不过不是很熟悉,以前我在钦城市蹲过点,曾经听当地的干部聊起过齐海这个人。齐海也是老乡镇了,这些年一直提拔不起来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这家伙是个酒迷糊,每顿饭无酒不欢,因为酒误了很多事,不过钦城市的领导看他资历比较老,也没犯过什么大错,也就不跟他计较,所以一直就这么放任着他。你说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做出那些先进事迹来呢?打死我也不信的。显然那份报告杜撰的成分比较大了。” 金达看了看于捷,说:“老于啊,既然是这样,你就应该提醒一下莫书记的,你这样子让莫书记还真的以为他发掘了一个优秀的人才了呢。” 于捷笑笑说:“我提醒人家干吗?人家可是一贯正确的,那里还把我们这些班子里的人当回事情啊?市长啊,这件事情您也不管了,我们就当站在一边看滑稽戏了。”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老于啊,我觉得你这么做是不对的,我们不能这么看莫书记的笑话的,到时候丢人丢的可不是只有莫书记一个,我们这些班子里面的领导都是有份的。我看我还是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这个齐海真的是名不副实,还是提醒一下莫书记比较好。” 于捷看了一眼金达,说:“金市长啊,你就是心地太好了,你忘记他是怎么对我们这些班子里的成员了吗?再说,这对莫克来说也是丑事一件,你小心提醒他反而让他恼羞成怒,对你记恨在心。” 金达说:“那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不管,树立齐海这个典型也是我们一起研究过的,真有什么责任,我们也是需要负责。” 于捷笑了笑说:“行,金市长,你爱管闲事你管吧,反正我是不会去干涉的。” 金达就把钦城市的市委书记向发找了来,当面逼问当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向发看瞒不过去,只好承认说当天莫克到达马埔乡下关村的时候,齐海本来是跟村支书在一起喝酒的,村民去叫支书的时候,他们喝的正欢呢。听说海川市市委书记莫克来村里找齐海,齐海当时就知道坏事了,他虽然是酒迷糊,但是也清楚海川市委最近在搞机关工作作风整顿活动,他这个喝的醉醺醺的样子显然是不可能就这么去见莫克的。 幸好这个齐海还有点急智,他就让村支书赶紧先去应付莫克,他却去了村里一块正在浇水的田地里,把看着浇水的农民打发走,脱了鞋在地里走了几步,装出了一副正在浇水的样子,想说想办法先把莫克这一行人打发走算了。没想到莫克见了齐海之后,如获至宝,非要把齐海树立成为整顿工作作风活动的先进典型不可,并且要向发整理齐海的先进事迹出来汇报给市委,齐海和向发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编了一些先进事迹出来交给莫克。 金达听完向发说出来的事情真相,真是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这还真是一场滑稽戏啊。 20、现在就是要如何提醒莫克的问题了,于捷说的不错,这对莫克来说肯定是丑事一件,提醒他说不定真的会让他恼羞成怒的。但是不提醒他吧,这又会让海川市委成为一个笑话的。 金达决定不管怎么样,也是要提醒莫克的,他知道公开的提醒肯定是不行的,那样子等于直接让莫克的丑事公诸于众,即使莫克的涵养再好,恐怕也是会跟他翻脸的。 那也就只有私下提醒他了。 金达就打了电话给莫克,说有一件事情想私下跟他谈谈,电话那边的莫克似乎兴致挺高,笑着说:“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 金达就去了市委那边,莫克一个人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看到金达来了,站起来把金达让到了沙发那里做下来,笑了笑说:“什么事啊,金达同志?” 金达看了看莫克,他还真是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跟莫克开口说齐海这件事情,想了一下,说:“莫书记,有件事情我想问一问您,你对这一次发掘出来的齐海了解吗?” 莫可笑了,说:“当然了解了,他的先进事迹我都是亲眼看到的,这确实是一个好同志啊。” 看莫克到现在对齐海还是赞不绝口,金达心说这家伙到海川来一味的搞一些政治操弄,并没有建立一些本地的人脉关系,不然的话也不会外面传的这么凶的事情他都还不知道。金达就有点可怜莫克,这个市委书记做的耳不聪目不明的,都被人家蒙在鼓里,难怪会被海川政坛当做一个笑柄呢。 金达干笑了一下,说:“莫书记啊,有些时候眼见也不一定是实啊。” 莫克笑了笑说:“金达同志啊,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下面的人安排给我看的是吧?我跟你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我可以跟你打包票,这个齐海的事迹绝对是真实的。” 真的谢谢你 看金达脸上的神情还是不相信的样子,莫克又强调说:“金达同志,你不知道那天的情形,我当时是想打钦城市的同志一个措手不及的,所以临时挑选了马埔乡,齐海同志事先根本就不知道我会去那里的。所以你误会下面的同志了。” 金达心说他虽然事先不知道你要过去,但是我们这些官员们都是训练有素的,身上具备良好的演员素质,临时表演出来给你看,就足够能蒙住你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莫书记,我没误会他们,我这几天听到了一些齐海同志不好的情况,也跟钦城市的同志了解了一下,发现这个同志还真是有问题的。您是新到海川市不久,可能下面的同志还不太了解,所以对一些同志认识上有些偏差也是难免的。” 莫克看金达的脸色很严肃,知道金达不是再跟他开玩笑,心里就咯噔一下,看来事情可能真的有问题了。 莫克脸色沉了下来,看了看金达,说:“究竟怎么一回事啊?” 金达就把事情的真相讲给了莫克听,莫克听完,气得狠狠的拍了一下子茶几,说:“胡闹,这个齐海胆子也太大了,怎么竟然敢跟市里面玩这种两面派的手法啊?还有那个钦城市市委书记向发,他就看着齐海来欺骗我也不拆穿,他这是什么立场啊?他这跟齐海是同犯,合起伙来欺骗组织。” 莫克此时真是肺都气炸了,原本他以为发掘了一个先进典型出来,想把这个典型大树特树,借机换取他的政绩。搞到最后,却原来是齐海演出一场的闹剧,估计这几天海川市政坛上的人都在背地里笑话他这个市委书记如何昏悖无能,竟然把把一个酒鬼树成了先进典型。 莫克气得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在金达面前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莫克说:“这件事情一定要严肃处理,绝对不能允许这种欺骗组织的行为存在,我认为有必要跟市纪委说一下,对这个向发和齐海进行调查处理。” 金达看莫可真是有点气急败坏了,竟然还想纪律处分向发和齐海,其实这件事情金达觉得齐海和向发诚然有错,但是莫克也是应该负上相当的责任的。金达并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得太大,闹得越大,这件丑事就传播得越广,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处分了一个县级市的市委书记,那就必须要有正式的处分文件出来,这件事情就可能在整个东海政坛传开,那样子的话海川市委这个人可就丢大发了。 金达看了看莫克,说:“莫书记,您先别这么生气,冷静一下。” 莫克没好气的说:“我冷静什么,这些人连我这个市委书记都敢欺骗,还有什么他们不敢做的吗?这件事情必须严肃处理,绝对不能纵容他们,否则还会有下一次类似的事件发生的,必须严惩不贷。” 金达心里暗自摇了摇头,心说这家伙也就是玩点政治小把戏在行,真正事到临头,他就没有了判断力了。 金达站了起来去拖莫克,说:“您先稍安勿躁,坐下来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莫克坐了下来,看了一眼金达,说:“金达同志啊,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金达说:“莫书记,我知道您现在的心情,谁被蒙蔽了心里不气愤啊?说实话,我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也是很气愤的。但是冷静下来一想,我们似乎并不好大张旗鼓的调查处分这两个人。如果我们真的可以大张旗鼓的处分这两个人的话,我也不会私下跟您谈这件事情的。我想这里面的道理您也是能想明白的。” 莫克被金达的话提醒了,他也是知道调查处分一个同志的程序的,且不说调查的最后结果会是怎么样,只要一启动调查,马上就会搞得满城风雨的,那就等于公开的告诉海川政坛上的每一个人,他莫克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丑事了。这件丑事就等于是公开化了,那他将要丢的人会更大的。可是不去调查处分这两人吧,莫克心中这口气又咽不下去。 不过想来想去,莫克觉得还是不能把这件事情给公开化,他这个市委书记刚刚因为海川重机重组被围堵闹得灰头土脸,还被吕纪狠批了一通。如果再被吕纪知道他闹出了这么大一个笑话来,一定会严重怀疑他的领导能力的。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金达同志啊,你说的是有道理的,我们还真是不能就这么去处分这两人。你说我们要怎么办啊?” 要表彰齐海先进事迹的准备工作还在进行中,文字班子还在总结先进事迹。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再来表彰对海川市委和莫克来说就是莫大讽刺了,可是又不能掉过头来处分齐海,一时之间莫克心中也不知道该拿齐海怎么办了。 金达说:“我想了一下,现在再来表彰齐海就不应该了,反正对他的表彰还没有正式公布,我看就停下来,不要在搞了。其他的就不要再做什么了,就让这件事情无疾而终好了。” 莫克想了想,他知道停下表彰这一块也是会让人们议论纷纷的,但是这种议论总是私下的,不想调查处分那种公开。相较而言,停下来表彰的影响还是比较小的。 莫克说:“金达同志你说的很对,目前停下来表彰这一块确实是对我们海川市委造成恶劣影响程度最低的,我同意你的意见。” 金达看了莫克一眼,心说什么对海川市委造成恶劣影响程度最低的,我看是对你造成影响程度最低的吧,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你急于搞一个典型出来,也不会闹这么大的笑话的。有了功劳就是自己的,有了责任就是大家的,这种人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比较好。 莫克说到这里,伸手去拍了拍金达的手,说:“金达同志啊,这一次真是要谢谢你提醒我啊,不然的话我还不知道会闹多大的政治笑话出来呢。” 金达心说我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救了一条冻僵了的蛇,但是让他看着莫克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金达笑了笑说:“莫书记您客气了,我既然知道了这个情况,就有必要提醒你的。” 莫克看了看金达,若有所指的说:“谢谢你是应该的,我相信海川市里知道这个情况的应该不止你金达同志一个人吧,但是那些人都不说话,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啊。” 金达看莫克似乎因为这件事情对市委的其他领导有了怨恨之意,心中对他的为人越发有些不齿,出了问题不去检讨自己反而怪别人不来提醒他,这种人的心胸一定是很狭隘的。 金达笑了笑说:“莫书记啊,我不过是凑巧听到了这个消息,才查了一下而已,别的同志还真是可能不了解情况的。” 莫可笑了,说:“你这人就是厚道,你不用替某些人掩饰了,我知道他对我是很有意见的,上一次因为处分云山县的孙涛,动了他的人了,他就对我一肚子意见,这一次他一定是乐得看我的笑话了,他这人啊,心理就是这么龌龊的。” 金达看莫克似乎有当他是自己人的意思,竟然在他面前目标明确的指责副书记于捷,心里就很尴尬了。他并不没有讨好莫克,跟莫克建立同一阵线对付于捷的意思,便赶忙说:“莫书记,我看您真的是有些误会了,市里面的领导同志对您都是很拥护的,绝对不会有看您笑话的这种想法的。” 莫克笑了笑说:“你是肯定没有,但是别人就一定有的,据我了解,他曾经在钦城市蹲过点,不会不知道这个齐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的,他知道了还装糊涂,就是有意而为之了。我知道这个人就是爱搞不团结,张林做海川市委书记的时候,他跟张林就曾经联合起来对付你,是吧,金达同志?” 金达心说这个莫克对于捷倒是很了解啊,竟然连于捷和张林联手对付过他都知道。 金达自然是不好承认这一点的,加上他并没有真的觉得他已经跟莫克是同一阵营的人,就更不好在背后说于捷的坏话了,便笑了笑说:“哪有这种事情啊,谁跟莫书记您瞎说啊?” 莫克笑了起来,说:“你不愿意承认也无所谓,这些事情省里面都传开了的。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是要警惕那些爱搞不团结的人的。” 金达心里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么莫克还真是想用话把他套牢,还什么警惕那些爱搞不团结的同志,这等于是说要求自己跟他联手对付于捷了。金达就不想再留在这里了,他可不想真的成为莫克的盟友。 金达笑笑说:“莫书记,我要跟您汇报的事情已经汇报完了,如果您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莫克点了点头,说:“行啊,你先回去吧,这次真的很谢谢你啊。” 三道血痕 金达就回了政府这边,回到了办公室之后,金达坐在那里苦笑,他这一次本意是不想看莫克出乖露丑,没想到莫克最后竟然把他引为自己人,还在他面前把于捷好一顿批。金达心中有点为难,莫克的这个态度要不要跟于捷说啊?说吧,似乎有点挑唆莫克和于捷关系的意思。不说吧,如果让于捷从别的渠道知道了,一定会认为他跟莫可是勾结在一起的。 想了半天,金达觉得还是打个电话跟于捷谈一谈比较好,在于捷和莫克之间,金达还是认为于捷更可信赖一些的。莫克做事的风格太过利己自私了,今天莫克可以在他面前说于捷,改天说不定莫克也会在于捷面前这么说他的。金达虽然也不是很待见于捷,但是于捷起码不玩这些阴一套阳一套的两面手法的。还是早一点把话跟于捷说开比较好,省得将来误会。 金达就把电话打给了于捷,于捷接了电话,笑笑说:“怎么样,市长,提醒我们的莫书记了?” 金达估计于捷肯定在市委那边看到自己过去了,便笑笑说:“提醒他了。” 于捷笑笑说:“那他怎么个反应啊?有没有非要嫉恶如仇的查办齐海和向发啊?” 金达笑了,说:“起初他倒是想这么做的,但是后来被我阻止了,事情真要查办可就闹大了,那样子我们海川市也是脸上无光的。最后经我劝说莫书记决定只是停下来,不表彰了算了。” 于捷笑了起来,说:“算是他聪明,金市长您也是的,就由着他闹去吧,管他干什么啊。” 金达笑了笑说:“我们毕竟是一个班子的里面的嘛,相互之间还是能互帮互助比较好一些。” 于捷笑了,说:“市长您还是厚道啊,关键是您这么想,他不一定这么想啊。” 金达笑笑说:“不要管他怎么想了,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好了。不过这一次我跟莫书记谈话,有件事情闹得我挺尴尬的,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一下。” 于捷笑了,说:“他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吧?” 金达说:“是啊,莫书记似乎对你很有成见,尤其是云山县孙涛那件事情。你以后注意一点吧。” 于捷笑了,说:“这我知道,他一直因为孙涛那件对我耿耿于怀,管他呢,他又不能拿我怎么样。反倒是他目前在海川这种搞法,这个市委书记还不知道能不能做的长久呢。” 金达心说这个于捷更狠,直接就诅咒莫克在海川干不长久,他笑了笑说:“老于啊,别说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了,传出去不好。” 于捷笑了,说:“我也就是在市长面前发发牢骚罢了,其他人我才不会说呢。” 于捷这也是把他当自己人的一种表示,金达看打电话给于捷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跟于捷又扯了几句闲话,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莫克就让表彰齐海的准备工作停了下来,为此组建的文字班子也解散了,官方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这件事情就算无疾而终了。海川市政坛为此又传了好一阵的八卦,对此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全是一些对莫克很负面的说法。 莫克的形象再次因为此次事件遭受了重创,莫克因此很是丧气,就连一手搞起来的工作作风整顿工作都不再那么上心了。因为他感觉这项工作作风整顿工作是跟树立齐海这个典型紧密相连了,提起工作作风整顿,就会让人想起齐海来,想起齐海自然就会想起他把这个酒鬼树立成了先进典型的笑话,这让莫克有芒刺在背的感觉。 另一方面,莫克也看出来,虽然金达在这件事情上提醒了他,但是他看得出来,金达跟他之间并不是很亲近的,金达提醒他这件事情,也许只是不想海川市委这个整体出丑,而不是真的关心他这个市委书记。特别是在对于捷的态度上,金达并没有响应他对于捷的抨击,看来金达似乎有点游移于他和于捷之间,并想利用两者之间的矛盾为自己谋取好处。 莫克越发真切的感受到他在海川政坛上的孤立了,另一方面在家里面,莫克也感觉自己很孤立。虽然朱欣因为他的坚持拒绝了束涛,但是并不是说朱欣这么做就心甘情愿。刚开始拒绝的束涛的时候,朱欣似乎并没有把拒绝束涛当回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朱欣越来越觉得她的损失太大了,她拒绝的不是束涛一个很简单的要求,而是一笔巨额的资金,这笔巨额的资金如果拿到手,那她这一辈子,也不仅仅是她这一辈子,她的子孙后代也是可以享受好几辈子的。 朱欣越想就越心疼这一大笔本来可以唾手而得的财富,心中就自然有了一股怨气,而这怨气的根源完全都是在莫克的身上。是莫克这个市委书记有权不敢用,不敢承揽帮束涛的忙,才导致她失去了这一次大好的机会。 于是在家中,朱欣就经常摆脸色给莫克看,动不动就找理由指桑骂槐的骂莫克没本事,搞得莫克真是不胜其烦。 这天东海省宣传部冷副部长到海川来检查工作,晚上莫克在海川大酒店接待了他,这个冷副部长在莫克还在省委的时候就跟莫克很熟,算是莫克的老朋友了。现在冷副部长到了海川,莫克这个地主自然是不能不尽地主之谊的,两人又很熟悉,自然而然的就谈起一些莫克在省委的旧事,谈起旧事自然就有了一种亲切感,于是两人交杯换盏难免就多喝了几杯。 莫克也是心里很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也就放松了对自己的限制,喝的酒明显超越了自己平常所能喝的数量。酒宴散的时候,莫克虽然还能勉强撑着回家,但是却已经是酒气熏天了。 朱欣看了莫克这个醉醺醺的样子,就很不高兴,骂道:“成天就知道喝、喝,别的屁本事没有,就能喝几两猫尿。” 莫克的神经因为喝多了酒还是很兴奋,对朱欣的埋怨就不太在意,笑了笑说:“省里宣传部冷副部长来了,你也认识的,我就陪他多喝了几杯。诶,我嘴有点干,给我倒杯水来。” 朱欣很不高兴的说:“要喝自己去倒,老娘可不伺候酒鬼。” 莫克眉头皱了起来,没喝酒的时候他是没胆量命令朱欣的,此刻酒壮怂人胆,他就叫道:“叫你倒杯水都不行啊?你没看我喝多了吗?我口渴,赶紧给我倒过来。” 朱欣看莫克眼睛红红的瞪着她的凶样,知道酒鬼真是闹起来,可是不讲道理的,她就有点害怕,也就过去给莫克倒了一杯水,过来狠狠地放到了茶几上。朱欣放的力气有点大,水就溅了些出来。 莫克一看朱欣这个样子,火就被酒劲架着直顶到了脑门了,这些天他受朱欣的龌龊已经很多了,此刻再难忍耐下去了,便狠狠地一拍桌子,骂道:“你这个臭娘们能不能干点好事啊?一杯水都倒不好,你还能干什么?” 朱欣看莫克骂她,也火了,叫道:“莫克,你行了吧,喝点猫尿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你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老娘也是你骂的?” 莫克一看朱欣竟然跟他叫起板来,越发火大,他叫道:“臭娘们,老子骂你怎么了?老子不光要骂你,老子还要打你呢。” 莫克说完,伸手就狠狠地甩了朱欣一巴掌。 21、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声让莫克和朱欣都呆住了,朱欣是没想到莫克还真的敢打他,莫克则是没想到他真的打了朱欣了。从结婚到现在,一直都是朱欣强势凌驾在莫克之上的,从来只有朱欣欺负莫克,而没有莫克敢打朱欣的时候。 朱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骂道:“姓莫的,你狗屁本事没有,现在还敢打起我来了,我跟你没完。” 朱欣说着,伸手就去挠莫克的脸,莫克喝了酒反应多少迟钝了些,加上也被打了朱欣一巴掌给吓住了,这一下就被朱欣挠了个正着,脸上顿时出现了三道血痕。 莫克吃疼不过,一把就把朱欣搡在那里,抬手就要再去打朱欣。朱欣看着他的眼睛,冷笑着说:“你打啊,你打啊,有本事你打死我好了,否则我跟你没完。” 莫克终究是一个书生,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暴打老婆这种事情还是做不出来的,就把手放了下来,转身躲去了书房。 朱欣并没有跟过去纠缠莫克,莫克已经敢动手打她了,她还真是担心跟过去会被莫克揍到身上去。她心里有点怕了,于是躲在沙发那里痛哭,边哭边咒骂莫克的八辈子祖宗,好长时间才哭累了停了下来。 莫克在书房里也是在咒骂朱欣,他看到了自己脸上的三道血痕,这三道血痕用头发怎么遮也是遮不过去的,这要他明天要怎么见人啊? 这一刻莫克就想如果当初自己没娶朱欣做老婆该多好啊,如果当初娶的是像方晶那种女人该多好啊。他心中现在就很是想见见方晶,也不知道现在的方晶什么样子了。 腐蚀性 这一夜这对夫妻都在怨恨对方,都没有睡好觉。早上起床,朱欣连莫克的早餐都没做,莫克也没心情吃什么早餐,坐着等到司机来接他上班,就上车去了市委。 莫克走后,朱欣才从卧室里出来,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被莫克打得肿起来了,很清晰的一个巴掌印,觉得这样子没脸去上班,就跟单位请了假。 临近中午的时候,朱欣的电话响了,看看是束涛的电话,有心不接,又觉得不太好,虽然朱欣拒绝了束涛要她帮忙的请求,但是在朱欣心底仍然是对束涛有着一定的想法的,她老觉得束涛这种富豪可能还是会带给她什么好处的。 朱欣就接通了电话,说:“束董啊,找我有事?” 束涛笑了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今天我去你们单位,他们说朱科病了,就想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朱科你这是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朱欣笑了笑说:“我没什么啦,一点感冒而已,加上心里有点闷,就懒得上班请了个假,谢谢束董关心了。” 束涛笑了笑说:“朱科客气了,大家都受朋友,互相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啊。” 朱欣笑笑说:“束董这么说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上次你的事情我也没帮到什么忙。” 束涛笑笑说:“朱科看你这话说的,我知道上一次的事情朱科是有心想帮忙的,之所以这个忙最后没能帮得上,一定是有为难的地方,这我能理解。” 朱欣叹了口气,说:“是啊,束董,我原本真是想帮你这个忙的,但是我们家老莫有些顾虑,就坚持让我回绝了你。谢谢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束涛笑了,说:“没事的,大家都是朋友嘛。诶朱科,心情不好就别闷在家里了,海川这边的好玩的地方也不少,要不出来玩一下散散心吧?” 朱欣心说我这脸还肿着呢,怎么去散心啊?便笑笑说:“不行啊,束董,我现在头还晕着呢,还是改天吧。” 束涛笑笑说:“行啊,那你在家好好休息吧,什么时间病养好了,打电话给我,我来安排带你看看海川。” 朱欣笑笑说:“行啊,到时候再打电话给你吧。” 朱欣就挂了电话,电话这边的束涛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束涛对旧城改造项目始终是不死心的,孟森告诉他孟副省长现在是自顾不暇,根本就没办法出面帮他们跟莫克打招呼争取项目之后,他的视线就再次转回了朱欣身上,他还是觉得朱欣这边是有机可趁的,因为他看到了朱欣听到他开出条件的时候脸上露出来的贪婪的表情,这种表情是骗不了人的,朱欣一定对他开出的条件动心不已了。 既然是这样子,那朱欣这边就还是有机会的,束涛相信只要某些方面工作做到位,朱欣最终一定是会帮这个忙的。于是他在听到朱欣病了这个消息之后,就赶紧打电话过来关心她一下,他必须跟朱欣保持一种比较紧密的联系,这样子才能继续做朱欣的工作。 现在看来这个电话的效果还不错,朱欣向他坦诚了那件事情之所以没能帮忙,是因为莫克有所顾虑,而非她不愿意帮忙,这给了束涛更大的信心,让他相信一定能做通朱欣的工作的。 这一天莫克在海川市委的时间是很难熬的,他一直担心别人问他脸上的三道抓痕究竟是怎么回事,因此见到人就尽量低着头,一些活动和应酬也都被他推掉了,晚上下了班之后,就赶紧跑回了家。 晚餐朱欣倒是做了,只是还是不搭理莫克,莫克也知道自己做错在先,简单吃了几口饭之后,就躲去了书房,也不去搭理朱欣。这种冷战的状态接连持续了几天,两人虽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是却像陌路人一样。 在这种郁闷的氛围中,莫克终于找到了一次去北京的机会,他被通知去北京参加一次市委书记培训会议。接到省里的通知的时候,莫克心里不由得欣喜万分,他终于有机会去北京见见他的女神了。 傅华去首都机场接了莫克,这是莫克接任海川市市委书记之后首次来北京,傅华不得不郑重其事的对待,虽然他已经跟莫克接触过几次了,但是两人并不熟悉,而莫克来海川之后又是出了名的难应付,他常常会对下属单位搞一些突然袭击,云山县的县委书记孙涛和钦城市的市委书记向发都被莫克搞得很狼狈。这些事情傅华多少听闻了一些,因此对莫克来北京不得不小心应付。 不过看上去莫克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跟傅华握手的时候很亲切的笑了笑,还感谢了傅华到机场来接他,看上去真是一个很和蔼的领导。傅华对此并不敢就掉以轻心,他多少听说了一些莫克的事情,原本莫克在省委的时候就是一个出了名的老好人,但是到了海川之后,出手就恶整了金达一下。这样的一个人你搞不清楚他和蔼的面孔之下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 到了驻京办之后,莫克参观了海川大厦,对海川大厦的建设表示了赞许,表扬了傅华和驻京办的同志,表扬他们把海川涉京工作开展的很好。 当晚汤言就开着迈巴赫来到了驻京办,莫克已经将他来京的消息告诉了汤言和方晶,汤言是来接他去鼎福俱乐部的。 傅华最近一个时期基本上是看不到汤言开迈巴赫,汤言这一次把迈巴赫开过来,傅华就明白他是有意而为之了,他一定是想给莫可一个震慑的。果然莫克在听汤言说这迈巴赫一千二百多万的时候,眼睛都睁大了,难以置信地说:“真是不可思议,到底是北京啊,在东海,大老板们坐个二三百万的车就很惊人了,一千二百多万,太惊人了。” 到了鼎福俱乐部,方晶已经在大厅等着了。莫克看到她的时候,愣怔了一下,他的女神比他想象的还要美,还要成熟,他不仅摇了摇头,说:“方晶啊,这么多年没见,你可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了。跟你一比,我可觉得自己老多了。” 方晶笑了,说:“莫书记看你这话说的,你老什么啊,我看你一点都没变啊,当年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啊。” 莫克眼睛亮了一下,说:“真的吗,我真的一点都没变吗?你哄我开心的吧?” 方晶笑了笑说:“那里,我可是实话实说的。” 一旁的傅华看莫克兴奋的样子,总觉得他和方晶之间似乎关系不是那么简单的。方晶的话再笨的人也听得出来不过是好听的恭维话罢了,莫克还这么高兴,充分说明方晶在他心中是有很大的影响的,要不是傅华知道这两人好多年没见面了,他几乎就要怀疑他们之间是有着一定的暧昧关系。 寒暄了一番之后,莫克就被带到了鼎福俱乐部的餐饮部,方晶做东宴请莫克。席间莫克虽然还是对汤言说了不少的恭维话,但是更多的注意力都是放在方晶身上的。他询问了很多方晶从江北省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一副老友相逢的热切样子。 莫克这么热情倒是吧把方晶闹得很尴尬,她离开江北省的很多事情是不能跟外人说的,因此对莫克的问题大多是语焉不详,闪烁其词的。 宴请完之后,汤言就邀请莫克一起去他的包厢玩,莫克就跟着汤言去了包厢,公关经理就带了几个陪侍女郎进来。汤言就示意让莫克挑选。莫克就有些尴尬了,一来在傅华这些他的下属面前,他还需要维持形象的,二来这边还有他心目中的女神方晶呢,他怎么可以在方晶面前跟别的小姐卿卿我我呢? 莫克赶忙摆了摆手,说:“”汤先生,这个就不必了,你知道我们这些干部是有纪律的。 方晶笑笑说:“莫书记啊,你别这么紧张,这些女士也就是来陪着喝喝酒,助助兴的,没别的意思的。” 莫可笑了,说:“方晶啊,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在这方面一向是很注意的。好了,我们搞个一国两制吧,汤先生你玩你的,我这边就不用了。” 汤言看莫克坚持,傅华也是不玩这些的,他自己一个人找个小姐在身边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就让公关经理把人都带出去了。不过没有了陪侍女郎,气氛就热不起来,几个人聊了一会之后,莫克就提出来要回去,说他明天要参加会议,晚上就不好玩的太晚了。汤言也觉得没意思,就没留他。 傅华是开着车跟来的,就开车送莫克去驻京办,在路上,莫克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啊,你们驻京办同志经常会出入鼎福俱乐部这种场合吗?” 傅华看莫克意有所指,赶忙笑了笑说:“我们哪有资格经常出入这种场合?这里是会员制,会员非富即贵,我们驻京办这些人还是不够资格的。” 失业 傅华对莫克说这种话并不意外,笑着应承说:“我知道的,莫书记。” 第二天,莫克白天都在会议上,晚上会议结束才回到了海川大厦,他回来了不久,方晶就来看他了。 莫克笑着给方晶倒了杯水,笑着说:“方晶啊,士别三日,真是要刮目相看啊,我没想到你的鼎福俱乐部竟然那么富丽堂皇,投资一定很大吧?” 方晶笑笑说:“也没有太多了,也就几千万吧,入不了你的法眼的。” 莫克说:“啧啧,几千万这么多,真是了不起啊,没想到几年没见,你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啊。” 方晶笑笑说:“我这算什么啊,京城做娱乐行业的比我家底厚的有的是。” 莫克笑笑说:“可是在我眼中已经很不错了,难怪我邀请你去海川发展,你都没什么兴趣,你在北京这里的发展是比去我们海川要好啊。” 方晶笑了笑说:“也不是这样了,我只是走不开。不过我也是有参与到汤言这一次的重组案子的。” 莫克看了看方晶,说:“你也参与了海川重机的重组?” 方晶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投了一部分资金进去。诶,莫书记,说起这个我正好有事要问你,我听汤言说海川市要暂缓海川重机的重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啊?” 莫克说:“这个是这样的,因为海川重机工人们提出了一些重组方不可能接受的条件,迫不得已只好暂缓了。” 方晶说:“是这样子的啊,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尽快启动重组啊?你知道这个重组案子我是投了一大笔钱进去的,这么拖下去,我的损失会很大的。” 莫克看了看方晶,他心里倒是很愿意帮方晶这个忙,可是他也清楚自己现在是没办法让海川重机重组马上就启动的。 莫克歉意的笑了笑,说:“方晶啊,我是真的很想帮你这个忙,但是现在海川重机的工人们的抵触情绪很大,海川市这边也不敢轻易去触怒他们,没办法,只好等一等了。” 方晶说:“你这市委书记也不行?”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你也是在政府部门呆过的,应该知道我这个书记上面还有更大的官员管着呢。真是很抱歉,这个忙我还真是帮不了你。” 方晶笑了笑,说:“帮不了就算了,也没什么了。诶,嫂子现在怎么样,是不是挺好的?你这一次来怎么也没把她带来啊?”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别提她了,提起来生气。” 方晶笑了,说:“怎么了,我记得在江北的时候,你们俩的关系挺好的。” 莫克笑笑说:“人都是会变的,现在她整个人都变了,成天就想着怎么利用我的权利为他谋求利益,我来北京之前,她还跟我大吵了一架呢。唉,真是拿她没办法。” 方晶是不喜欢中年男人在她面前说老婆的坏话的,当一个中年男人这么做的时候,下一步一定会说他婚姻不幸福,这往往是男人想要勾搭她的前奏。 方晶笑了笑,说:“我觉得嫂子那个人认识还是很不错的,你对她还是应该有点耐心才对的。” 莫克笑着摇了摇头,说:“耐心,我已经耐心了半辈子了,她就那样子了,改不了了。别说她了,说说你吧,你现在个人方面怎么样?应该有不少追求者吧?” 方晶笑笑说:“没有了,我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事业上,没心思去考虑那些了。” 莫克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他这一次见到方晶心中是有些自卑的,方晶现在拥有的财富这么多,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就感觉自己很寒酸了。原本那种觉得做了市委书记,地位已经高的足以面对方晶的自信完全被打掉了,他感觉自己是不配方晶的。但是虽然自觉不配,莫克心中还是不愿意方晶被别的男人所拥有,此时方晶说她没有追求者,让他松了口气,暂时他不需要担心方晶被别的男人抢走了。 莫克笑笑说:“说起事业来,方晶啊,你还真是应该跟我去海川看看的,海川现在发展的很不错,有很多项目等着人投资开发。现在我又在那做市委书记,你去的话,我一定会能在很多方面帮你的忙的。怎么样,考虑考虑吧?” 莫克再次发出了邀请,是因为他觉得如果他想亲近自己的女神,把女神弄到他的地盘上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他大致上猜到了方晶的财富的由来,这么多钱绝对不会是方晶正当经营生意赚来的,一定是当初林钧利用省长的权利帮她搞来的。 看来方晶是很喜欢钱的,如果方晶去了海川,他这个市委书记也就有办法像当初林钧那样帮方晶搞到钱,那时候也许方晶也许像投入林钧怀抱里一样投入到他的怀抱里的。 方晶笑了笑说:“还是等等看吧,我现在真是无法从北京这边抽身的。” 莫克心中有点失望啦,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能说动方晶去海川投资,看来他的图谋一时是难以实现的。 莫克笑笑,说:“行啊,你什么时间想去了,给我个电话,我随时可以为你安排的。” 方晶点了点头,说:“我先谢谢你了。” 莫克笑笑说:“跟我还客气什么。诶,对了,最近你见过马睿副部长没有?” 自从上一次方晶因为寂寞想要马睿陪他,却被马睿说了一通之后,方晶跟马睿之间的关系冷淡了很多,她觉得这个男人关键时刻靠不住,也太自私,光知道考虑自己。 方晶笑笑说:“没见过,其实我跟他并不常联络的,怎么你想找他?” 莫克笑笑说:“我想见见他,大家都是江北省出来的人,我来北京应该去拜访他一下的。” 方晶说:“是应该去拜访的。不过他的近况我也不是很知道,你自己不是有他的联络方式吗?” 莫克说:“我有,行啊,回头我跟他联络一下看看吧。要不然到时候我约他我们三个一起吃顿饭吧?” 方晶笑了,说:“这就不必了,你不知道我是在京城经营娱乐业的,马睿副部长跟我走得太近的话,会因为我受影响的。” 莫克点了点头,说:“你这个顾虑也是有道理的,干部和经营娱乐行业的人是不能走得太近的。说到这里,方晶啊,我正好有件事情要问你,我们这个驻京办的主任傅华是不是经常会去你们鼎福俱乐部消费啊?” 方晶愣了一下,她想都没想过莫克会突然把话题转到傅华身上去,莫克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想做什么不利傅华的事情? 现在的方晶跟傅华的关系是很好的,虽然她知道她跟傅华并不是一路人,但是她从傅华这里常常会感到一种安心,这种安心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当中可是很难找到的一种元素。 方晶想到没想就决定要维护傅华了,她笑了笑说:“你这什么意思啊?你把我的鼎福俱乐部的层次也看的太低了吧?你们的驻京办主任哪有资格常常去那里消费啊?” 莫克说:“可是我看他对那里好像是熟门熟路的样子。” 方晶笑笑说:“那是他跟汤言沾的光,汤言喜欢在鼎福俱乐部谈事情,这一次海川重机重组,他是海川方面和汤言之间居中联络的,就被汤言叫到鼎福去几次,自然对鼎福内部的情况就熟悉了。这个家伙有点迂腐,每次去都是谈完事,就赶紧闪人,汤言想给他安排个节目他都不敢接受的。” 莫克笑了,说:“你别这么说,干部都是有纪律的,傅主任这么做也是他的本分。” 方晶笑笑说:“莫书记,你真是会开玩笑,昨晚你在我那,当着汤言的面我不好意思说你,现在什么年代了,我又不是没见过官员们到了我那都是一副什么德行。行了莫书记,别在我面前装了,特没劲的。” 莫克笑着摇了摇头,说:“方晶啊,我知道现在的社会风气很糟糕,干部们在私下里都很不检点。但那是他们,不是我,你觉得我迂腐也好,胆小也好,反正我就是这个样子,我有我坚持的原则。” 方晶笑了,说:“莫书记,你还是像当年一样固执啊,也许是我这些年在娱乐场所打滚,见到的都是那种没什么原则堕落的人,很难见到你这种人,刚才说的话就有点冒犯了。” 莫克笑笑说:“也没什么冒犯不冒犯了,现在的风气就是这样,你那么想我也很正常。不过,方晶啊,据我所知,那些陪侍女郎可是不太合法的,你经营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方晶笑笑说:“其实我也不想做的,但是没办法,大家都在做,我不这么做的话,我的俱乐部就没什么客人了。” 莫克说:“我总是觉得不太合适的。” 方晶笑笑说:“没办法的,你因为老板好做啊,我这边一大堆人要吃饭呢,我不做的话,我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但他们可就失业了。” 贵人 莫克还是希望能够把方晶引导到海川去,笑了笑说:“这倒也是,不过你还是应该考虑考虑做别的,比方说去我们海川做个项目什么的。” 方晶笑笑说:“行了,莫书记,你的盛情邀请我记住了,等过过这段时间,我一定找机会去海川看看的。” 从莫克那里出来,方晶就回了鼎福俱乐部,她这一次跑去看莫克,实际上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莫克及早启动海川重机重组的。汤言告诉她重组要暂缓之后,方晶就觉得她被拖进了泥沼之中,这种暂缓很可能是无限期的,而她的资金是不能就这么无限期的放在那里不动的。资金必须滚动起来,才能发挥它最大的效益,赚取最大的利润。 再次见到莫克,对于方晶来说是没什么惊喜可言的。虽然莫克已经不是什么政研室主任这种无关紧要的角色了,而是主政一个著名海滨城市的市委书记,但是莫克身上的那种有点寒酸的书生气并没有改变多少,这并不是她喜欢那种类型的男人。她喜欢的男人是那种意气风发,做什么都很自如的男人。而莫克身上的畏缩却是挥之不去的,跑到娱乐场所去,竟然拿出一副马克思主义的嘴脸,搞得大家都无法痛快的去玩。 如果莫克真的是那种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倒也无所谓,方晶心中明明很清楚这家伙坚守原则的这一套是装出来的。当初他们在一起工作的时候,莫克还是比较随和的,也还是能够与民同乐的,有时候也接受一些下属部门的馈赠,那个时候也没听他说什么纪律原则之类的废话。怎么当了市委书记了,有些东西就不行了,连出来应酬都要大讲什么纪律原则的,甚至还对傅华这个下属有没有到鼎福俱乐部去玩问东问西的,完全是一副道学先生的样子。 想到这里,方晶觉得应该适当提醒一下傅华了,莫克那么认真的去查问傅华有没有来鼎福俱乐部玩,似乎是想针对傅华做些什么,提醒一下傅华,也好让他对莫克有些防备。 傅华对接到方晶的电话是有些意外的,他笑了笑说:“方晶啊,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啊?” 方晶笑了笑说:“你在哪里啊?我怎么去驻京办没看到你啊?” 傅华笑笑说:“我把莫书记接回了驻京办,我就回家了。你去了驻京办?找莫书记啊?” 方晶笑了笑说:“是啊,我们是老同事了,自然是有些话要聊一下了。不过,傅华,你这个驻京办主任可有点不太称职啊,那么早就跑回家做老婆奴了,也不留在那陪陪你们的莫书记?” 傅华笑了,说:“我跟莫书记并不太熟悉,留在那也没话聊的,问过他没事之后,我自然是要回家了。” 方晶笑了笑说:“不过,你们的莫书记似乎对你这么做并不高兴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了,莫书记不会在你面前说过对我不满意的话吧?” 方晶笑笑说:“他倒没明说对你不满意,只是他问过我你为什么会对鼎福俱乐部那么熟悉,是不是你经常出入鼎福俱乐部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莫书记真的这么问过你?” 方晶说:“你认为我会专门打电话骗你吗?” 傅华笑了,说:“当然不会了,只是我有点意外,昨晚我从鼎福俱乐部送他回海川大厦的时候,他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已经跟他解释过原因了,怎么他竟然还会问你?” 方晶笑笑说:“那自然是他信不过你了。傅华,你老实说,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莫克了?” 傅华说:“没有啊,我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而已,怎么敢惹到市委书记的头上呢?再说我跟他接触的次数并不多,也就是汤言去海川,我们在一起吃过两次饭,再就是这一次他来北京。我也没什么得罪他的机会啊?” 方晶笑笑说:“反正你自己小心些了,我看今天他问这些问题的时候,态度是很严肃的,不像是随便聊聊的样子。” 傅华说:“我心中有数了,谢谢你了,方晶。” 方晶笑笑说:“说这话就客气了,大家都是朋友嘛,这种事情应该提醒你以下的。再说我这个老同事这个人挺假的,爱装正经,我也挺烦他的。” 傅华笑了,说:“是吗,我看他倒是很喜欢你的,看你的眼神都是那种充满了爱意的眼神。” 方晶说:“别说了,什么充满爱意啊,叫你说的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傅华,我警告你啊,这方面你可别瞎抖机灵,对你们市委书记你也能随便说这种话吗?” 傅华也知道他跟方晶所说的话有点过头了,便笑了笑说:“不是了,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在别人面前我可不敢这么说的。” 方晶笑了,说:“我很高兴你拿我当做可以随意开玩笑的朋友,不过这种玩笑真是不能随便开的,传到莫克的耳朵里,对你是会很不利的。我担心是不是就因为你在莫克面前不够检点,他才会想要查你的。” 傅华说:“我会注意的。” 方晶笑笑说:“行了,我不妨碍你继续当老婆奴了,挂了。” 傅华说:“行啊,再见吧。” 傅华就挂了电话,方晶也把电话收了起来。她笑了笑,心说傅华过的这种生活似乎也不错啊。每天守着心爱的女人过平静的生活,应该也是很幸福的吧?假设说当初她没遇到林钧那种出色的男人,她会不会找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嫁了,每天相夫教子,过像傅华夫妻这种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呢?看上去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好像这世界上的大多数的夫妻也都是这么过的。 相较起夫妻相守,鹣鲽情深,方晶觉得自己现在虽然坐拥大笔的财富,但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也很难说就快乐。她心中多少有点羡慕起傅华和郑莉这对夫妻了。 海川,上午九点,束涛去朱欣家中接了朱欣,开着车就往海平区赶。适逢周末,束涛要带朱欣去海平区无烟观看一下。朱欣在脸上被莫克打的巴掌印消了之后,就恢复了上班,束涛几次打电话邀请她出来散心,还跟她讲了海平区无烟观无言道长的神通,说是传闻孟副省长对无言道长都很推崇,常常打电话来求无言道长指点迷津。 朱欣就有些动心,想要去看看无言道长。目前她跟莫克关系搞得这么僵,尤其是莫克现在越来越不受她控制了,甚至还动手打了她,她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就很想向无言道长求教一下如何来解决目前的僵局。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到了无烟观,束涛和朱欣下了车,朱欣看了看束涛,说:“束董啊,我们先说好,见了无言道长之后,你不得泄露我的身份,传出去这对我们家老莫不好的。” 束涛笑了,说:“我就说你是我的朋友总行了吧?” 朱欣笑着点了点头,说:“行,就这么说吧。” 二人进了无烟观,无言道长看到束涛,笑了笑说:“束董啊,怎么有空到我这小观来了?” 束涛笑了笑说:“我陪一个朋友出来玩的,走在这里,就进来跟你讨杯茶喝,行不行啊?” 无言道长笑了,说:“行啊,怎么不行,你束董来我这个地方,我是蓬荜生辉啊,请,请。” 束涛就和朱欣被无言道长让着坐了下来,道童给两人递上了茶。无言道长上下打量了一下朱欣,转头对束涛笑了笑说:“束董啊,你这位朋友脸上有郁郁之色,似乎最近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了。” 束涛说:“道长,你可别瞎说,我这朋友只是跟我出来逛逛海川的风景,她什么都挺好的,没什么事情的。” 无言道长笑了笑说:“有没有什么事,就要问你这位朋友自己了,要不你让你这位朋友写个字给我看看,我看看他究竟是有什么问题。” 朱欣已经听说束涛说过无言道长测字的神通,也有心试一试,便笑笑说:“道长,我听束董介绍过你的测字本领,你是不是真的这么神通啊?” 无言道长笑了笑说:“是不是真的这么有神通,我自己说了是不算的。” 朱欣说:“那谁说了算啊?” 无言道长笑笑说:“当然是由你说了算了,你不妨试一下,如果不灵,我当然就没什么神通了。” 朱欣笑笑说:“道长这么一说,我还真是要试一下了。” 无言道长说:“那就请赐字吧。” 道童就拿来纸笔,让朱欣写字,朱欣想了一下,就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姓——朱,然后递给了无言道长。 无言道长把朱欣写字的纸接过去,看了一眼,连忙站了起来,冲着朱欣笑笑说:“原来是一位贵人,刚才真是失敬了。” 朱欣笑了,说:“道长别闹了,我算是什么贵人啊?” 一览无余 无言道长笑笑说:“朱指的是红色,古代只有王公贵族才能用红色的,这位大姐上来就写了一个朱字,说明你一定是来历不凡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家里一定是有人做大官的。” 朱欣心说这家伙还是有点道行的,我还没说什么,只是写了一个字,他就测出来我家里有人在做官。 朱欣笑了笑说:“道长你先别说这些了,也没什么官不官的了。你刚才不是说我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了吗?我们还是来说说这个吧,你能看得出来我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吗?” 无言道长看了朱欣一眼,说:“我倒是看出来一点,不过这可能有点涉及到了你家中的隐私,不说也罢。” 朱欣愣了一下,说:“道长,你不会是没真实本领,就来跟我玩故弄玄虚这一套吧?” 无言道长摇了摇头,说:“这位大姐,我从这个朱字上知道你现在心中是很苦的,不过我劝你有些事情忍一下就过去了,你别太在意了。” 朱欣看了无言道长一眼,无言道长的话说的含含糊糊,却正说中她的心病,这越发勾起她的好奇心来了,便说道:“道长,你别说半截话啊,什么事情说明白,要不然我怎么判断你测得到底是不是很灵验啊?” 无言道长看了朱欣一眼,说:“这位大姐,我想你心中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不一定非要我说出来吧?” 朱欣说:“道长,你别跟我打哑谜了好不好?什么叫我心里明白啊?我不明白,你有话明说好了。” 无言道长说:“这位大姐,你一定要我说?” 朱欣说:“一定要你说出来。” 无言道长就转身看了看束涛,说:“束董啊,我下面要跟这位大姐说的事情完全都是他家里的隐私,你在旁边听似乎有些不便,是不是请你回避一下。” 束涛笑着站了起来,说:“行啊,你们俩谈吧。” 束涛就走了出去,朱欣看着无言道长,说:“道长啊,现在束董已经被你赶出去了,是不是可以说了?” 无言道长说:“说倒是可以说了,不过有些话可能不是大姐你愿意听的,希望我说出来你别生气。” 朱欣说:“好了,你就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无言道长说:“大姐,你来看,这个朱字呢,上半部分是不是很像看字的上半部分?” 朱欣点了点头,说:“你不说我还真么注意,是有点跟看字的上半部分相似。” 无言道长说:“这就对了,大姐你写这个朱字,看似无意,实际上是带有天机的,它说明了大姐之所以能成为贵人,是因为你慧眼识人,嫁了一个很有本事的老公,你现在所享受的尊贵完全是因为你老公的缘故。”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他很有本事吗?这不见得吧?” 无言道长笑了,说:“他有没有本事我不知道,不过从这个朱字上看,是这样的。要不大姐你告诉我你老公他是做什么的,然后我们再来评判一下他是不是有本事。” 朱欣自然不好说出她老公莫克是海川市委书记,那首先就泄露了她的身份了。再是虽然朱欣觉得莫克没什么屁本事,但是市委书记在一个普通百姓眼中已经是很大很大的官了,朱欣如果告诉了无言道长,无言道长一定会认为她老公是真有本事的人啦。 朱欣说:“好了,好了,我老公在你们眼中确实是算是有本事的人,虽然我倒没那么觉得。” 无言道长摇了摇头,说:“不用说大姐你是有些看不起你老公的,这可能也是因为是你首先看到了你老公的才识,在你老公起步的时候,帮了他很多的缘故吧?” 朱欣点了点头,说:“这点道长说的没错,我老公家里当时很穷,是我们家出钱给他读书,他才能有今天的。所以可以说,没有我,他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无言道长摇了摇头,说:“大姐啊,你对你老公这个态度可不行啊,这可能就是你烦心事的根源了。就算你帮过他,你也不能把这件事情挂在嘴边一辈子啊?你要知道,有一句老话是这么说的,人通常记不住别人对他的好的。你帮他这件事情也应该过去几十年了吧,你再提起这件事情,只会让你老公烦,而不会让他想起你对他的好的。” 朱欣苦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他现在越来越烦我了,也越来越不尊重我了。” 无言道长说:“是啊,大姐,你可要小心对待你老公了。你看这个朱字,中间是不是一个失去的失字啊?” 朱欣说:“是啊,是失字。” 无言道长说:“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已经失去了你老公的欢心了,而且最危险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朱欣说:“是什么啊?” 无言道长说:“最危险的是除了你之外,你老公心中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了。” 朱欣惊呆了,海川这一带,甚至东海省都没有人知道莫克心中喜欢别的女人这件事情,怎么无言道长竟然张嘴就说了出来了呢,这也太神了吧? 朱欣追问说:“道长,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是怎么知道我老公喜欢别的女人了?” 无言道长心说:“就算我前面不知道,现在你在我面前的这个傻样,也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你老公有了外遇了。” 其实无言道长开始说朱欣老公有了第二个女人,是因为女人烦心的事情本身就是那么几件,而老公出轨往往是排在第一位的原因。无言道长事先已经知道朱欣心情不畅了,说她老公出轨是诈她的,结果一诈一个准。 无言道长说:“我怎么知道,我也是从这个朱字上看出来的,你看这朱字的核心,是不是一个二,一个人啊,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老公心中是有两个女人的。这就是你现在烦心的根源,你老公对你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感了,这第二个女人又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他心中一定是很喜欢这第二个女人的,对你自然是越发的厌烦了。” 朱欣说:“是啊,道长,我老公心中是有了别人啦,现在他对我的态度真是越来越差了,前几天还动手打了我。” 无言道长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这也是你老是拿你帮助过他这件事情来压他所造成的后果啊。你要明白,他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了。” 朱欣可怜巴巴地说:“我现在明白了,道长,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啊?” 无言道长说:“怎么办就要看你自己了。” 朱欣说:“看我自己?你要我怎么去做?” 无言道长说:“说起来也很简单,今后你要好生对待你老公,想尽办法去讨好他,这样子也许你会挽回他的心,不再去跟那第二个女人勾搭了。” 朱欣苦笑了一下,说:“道长,你看我这个样子,已经是昨日黄花了,我就是在想尽办法去讨好他,估计也挽不回他的心了。你这个办法肯定是行不通的,你说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啊?” 无言道长说:“别的办法吗,不是没有,但是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朱欣说:“道长,我现在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就告诉我吧,是不是好办法我自己会判断的。” 无言道长说:“大姐,你现在我唯一的出路就是要靠自己了,你要在你老公没离开你之前,尽量多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这样子最后你才能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朱欣点了点头,说:“道长你说得对,,我是需要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无言道长说:“我说的这个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不到最后,最好你还是别用这一招。” 朱欣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长,你不知道的,我老公早就喜欢上那个狐狸精了,最近两个人更是打得火热。我不能等到最后他们要把我踢开了才想去争取自己的利益,那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唉,我这个人也真是可怜,跟他过了半辈子了,最后竟然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23、从无烟观出来,朱欣的脸就是阴沉着的,一路上郁郁寡欢,基本上也不说什么话,似乎在思考什么。 束涛在一旁看她的脸色难看,也不敢去问为什么。就这样两人回到了海川市区,进了市区之后,束涛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到了吃饭的时间了,便问朱欣:“朱科,中午了,我们找地方吃点饭吧?你有没有喜欢的酒店?” 朱欣点了点头,说:“是该找个地方吃饭了,不过我到海川时间不长,海川哪里酒店好我并不清楚,还是束董你来安排吧,我听你的。” 束涛笑笑说:“那就去大海居吧,那里在海边,可以看海景,海鲜也是最新鲜的。” 朱欣笑笑说:“行啊,就去大海居。” 两人就去了大海居,这是一家建在海边的酒店,向海的一边都是很大的橱窗,坐在这里吃饭,窗外的漂亮海景一览无余,算是一个赏心悦目的的好地方。 有钱人的日子 坐下来之后,束涛点了几样新鲜刚从海里打上来的鱼,然后问朱欣喝什么酒,朱欣想了一下,说:“来点干白吧。” 束涛就开了一瓶干白,给朱欣把酒倒上了之后,束涛笑了笑说:“朱科,我们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一起喝酒,来,这杯酒我敬你。” 朱欣端起酒杯跟束涛碰了一下,笑笑说:“束董客气了。” 两人各自喝了一口,然后放下酒杯吃菜。吃了一会儿,束涛看朱欣并没有因为到了这样一家环境优美的酒店心情就好了起来,便说道:“朱科,我现在有点后悔带你去无烟观了。看样子那个无言道长一定对你说了一些令人不开心的话了,这才害得你从那里出来到现在都闷闷不乐的。你看这事弄得,本来想让你出来散散心的,结果却给你添堵了,我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啊。” 朱欣笑了,说:“束董,你不用不好意思,我没有因为无言道长的话而不开心,而是他的话让我想了好多事情。说起来,这个无言道长确实是很有神通,他说我的很多情况都是对的,也让我想通了不少的事情,对我的帮助很大。束董,谢谢你帮我引荐了这么个人。” 束涛笑笑说:“看你这话说的,谢谢就见外了,只要能对你有帮助就好。” 朱欣说:“确实有帮助。诶,束董啊,我记得上次你跟我说能帮你们揽工程,可以拿到百分之五的提成,这是真的吗?” 束涛愣了一下,他对朱欣一下子就把话题赚到了提成上是很意外的。他并不知道无言道长跟朱欣说了什么,但是无论说了什么,似乎朱欣开始对原来他提出来的条件改变态度了,不再是拒绝,而是想要接受了。 束涛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他笑了笑说:“那当然是真的了,这是做工程这一行的惯例,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我不会骗你的。朱科,说到这里,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情你还是考虑考虑吧,那可是对我们大家彼此都有好处的。如果是你觉得我开出的条件不行的话,我可以再往上加一点的。” 朱欣对束涛说的再往上加一点并没有表现出欣喜,甚至都没接这个茬,而是看着束涛说:“束董啊,那我怎么能确保这笔提成的钱一定能拿到呢?” 束涛又愣了一下,他根本就没想到朱欣这一次连掩饰都不掩饰了,直接就跟他开门见山的谈最核心的问题,是啊,条件开得再高,如果拿不到也是空的,朱欣把这个问题提出来,说明她已经开始考虑问题的实际层面了。看来一定是什么刺激到了朱欣,让她不再像以前那么顾忌了。 束涛知道必须打消朱欣的顾虑,便笑了笑说:“这当然是有办法保证的。我们是可以签订合同的,从而明确双方的权利义务的。” 朱欣笑了,说:“合同不过是一张纸而已,再说这种合同本身就是不合法的,你如果不履行,难道我能拿着合同跟你打官司不成?” 朱欣心里很清楚莫克是市委书记,她这个市委书记的夫人签这种合同,根本就是索贿的合同,这合同如果闹到法院,钱还没拿到,她和莫克就可能被抓了起来啦。 束涛摇了摇头,说:“我怎么敢不履行呢?你忘了莫书记可是对这个工程有着很大的控制权的。我如果不给的话,那可就是我给自己找麻烦了,他挑出个什么毛病来,都够我喝一壶的。” 朱欣说:“那些我不管,我只是想我拿钱的时候不要打麻烦,束董啊,你看能不能这样,假设我能帮你们把旧城改造项目拿下来,在确定拿下来的时候,你就把这百分之五的钱给我,可以吗?” 束涛再一次愣住了,这个女人还真是贪心,上来就想先把百分之五的提成先拿走,这可是数目很大的一笔钱啊,一下子怎么凑得出来啊?再说上来就把提成拿走了,后续有些什么变故怎么办啊? 束涛苦笑了一下,说:“朱科,这可是很大的一笔钱,我的城邑集团很难一下子就把它抽出来给你,那我的集团公司的业务可就整个都要停顿下来了。再说一下子调动这么大笔资金,一定是要有一个正当的名目的,否则会被相关监管部门盯上的,你也不想出被查出什么问题是吧?” 朱欣是搞审计的,知道束涛说的也是事实,巨额的资金调动必然要走银行,走银行就一定会留下资金流动的路径,这等于是留了一个证据给监管部门,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他便说道:“束董,你说的有道理,我希望这笔钱最好是安全的,这样吧,我也不去跟你讨价还价了,你就直接说吧,第一笔能帮我安排多少?” 束涛想了想,说:“我觉得在确定工程由城邑集团中标的时候,我可以先想办法转给你百分之二十,也就是总标的的百分之一,你看可以吗?” 朱欣心里清楚就算总标的的百分之一,也是够她吃喝一辈子的了,便点点头,说:“可以,那剩下的呢?” 束涛说:“剩下的根据工程的进度,分四次付给你吧,在工程进行中间付三次,结束的时候付清,这些都是会在合同中写明的,你看怎么样?” 朱欣说:“行啊,那束董,你安排人把合同先拟好吧。” 束涛看了看朱欣,说:“朱科,你真的有把握能让莫书记把旧城改造项目帮我们拿下来?” 朱欣笑了,说:“束董啊,那就是我的事了,反正拿下这个工程是我们履行合同的前提条件,如果你拿不到,也不需要给我钱,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束涛笑了,说:“这倒也是。” 朱欣说:“行了,该谈的我们都谈了,来,束董,我们碰一下杯,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束涛笑笑说:“合作成功。” 两人就碰了杯,朱欣带头把杯中酒给喝干了,束涛笑着说:“原来朱科还这么豪爽啊,以后可要多跟你喝喝酒了。” 朱欣笑笑说:“束董啊,别那么多废话,先喝干了再说。” 束涛也笑着把杯中酒给喝干了,又给朱欣倒满了酒,说:“这一杯我敬朱科,城邑集团一切都仰仗你了。” 朱欣又跟束涛碰了杯,把杯中酒给喝干了,说:“束董,你就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有办法做到的。” 束涛笑笑说:“那我就等着听朱科的好消息了。” 酒宴结束的时候,束涛已经有点微醺了,他把朱欣送了回去,然后就去了城邑集团他的办公室,坐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孟森。 孟森接了电话,束涛笑笑说:“孟董啊,好消息啊,我在朱欣身上花的心思总算是没白费,刚才她答应我一定帮我们拿下旧城改造项目了。” 孟森笑了,他心里是很清楚朱欣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态度的,束涛和朱欣刚离开无烟观,无言道长就打了电话过来,把事情的经过汇报了。 孟森装糊涂,说:“是吗束董,这可真是好消息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束涛说:“说起来都是无言道长的功劳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今天要带她去见无言道长吗?去到那里之后,道长单独跟她谈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都说了什么,反正出无烟观出来,朱欣就闷闷不乐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就开始跟我谈帮我们争取旧城改造项目的条件了。” 孟森笑了,心说无言道长跟她谈了什么,你不知道我知道啊,是我把你要带朱欣去无烟观的消息提前告诉无言这个家伙的,也是我让他想办法让朱欣改变主意帮我们的。 这些孟森是不想跟束涛说的,束涛那么迷信无言这家伙,如果他拆穿无言道长的屠夫真面目,会让束涛下不来台的,这好像就是在说束涛是个大傻瓜一样。再说无言道长保持住这个装神弄鬼的伪装,对他也是有用的,也许将来他还能继续用无言道长去欺骗另外一些像朱欣一样的人呢。 孟森这个时候更关心朱欣都开出了什么条件,便问道:“朱欣都跟我们谈了什么条件?有没有在我们开出的条件上加码啊?” 束涛说:“加码倒是没有了,只是她希望在我们拿到工程之后,马上就先付给他应付给她的总额的百分之二十。” 孟森笑笑说:“这无所谓,反正都是要付的,她要就给她吧。” 束涛笑笑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反正我们拿项目都是有前期费用的,这个就当是前期费用好了。既然你同意,回头我就按照朱欣的意思拟一份合同出来,到时候跟朱欣签了。” 孟森说:“签吧,我没意见。” 那边朱欣回到了家,看了看家中从省城搬来时候带来的旧家具,这些家具虽然买下来的时间并不很长,但是看在朱欣的眼中,却已经有了几分破败的气息了。她心说,等拿到了第一笔钱,先把这里彻底给换一遍,买一些高档的家具,配上高档的家电,体验一下真正有钱人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彻底完蛋 然后再买部车,不用出入再去挤什么公交车啦,话说目前她还算是正经八百的市委书记夫人,也应该出入有部小轿车代步了。 想一想这些年她都是过的什么日子啊,她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样听莫克的过那种穷酸日子了,她要逼着莫克帮她赚上一把,赚够了下半辈子的养老钱,到时候就算是放莫克自由,她也无所谓的。 想到了莫克,朱欣脸上泛起了一丝酸楚,莫克跑去北京,一定会跟方晶见面的,也许此刻的莫克正在北京跟那个狐狸精卿卿我我呢。这家伙的日子倒过的美,决不能让他这么自在了,这一次他从北京回来,自己一定要跟他彻底摊牌。 到时候如果莫克答应帮忙城邑集团争取旧城改造项目,那一切都好说,莫克他想跟方晶去怎么样自己都不管。可是如果到时候,莫克像上次那样敢拒绝自己的要求的话,拿自己就要跟他撕破脸,闹他个你死我活了。 朱欣在心里暗自发狠,心说,莫克,这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豁出去的。我就不相信你真的不怕我将你的丑事给公诸于众,到时候我看你这个市委书记还有什么面目留在海川?就算你真的不怕,难道你也不怕被方晶这狐狸精知道,是你因为嫉妒,才告发方晶原来的情人省长林钧的?恐怕到时候方晶也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在想跟人家卿卿我我,门都没有了。 朱欣冷笑了一声,抓起电话就打给了莫克,她想现在就跟莫克摊牌,让北京的莫克别没事人一样跟方晶在一起逍遥快活。她此刻的心情不痛快,也不想让莫克的心情痛快了。 莫克接了电话,上来就语气很差的说:“朱欣,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朱欣火了,说:“我打电话给你干嘛?我是你老婆啊,你说我打电话给你干嘛?你去了北京这么多天,连个屁都不放一个,是不是跟方晶那个狐狸精逍遥快活的忘记了家里还有个老婆了?” 莫克急了,说:“朱欣,你别胡闹,我现在跟马副部长在一起吃饭呢。” 朱欣冷笑了一声:“你跟马副部长吃饭怎么啦?吃饭我就不能讲话了?你把电话给马副部长,让我跟他讲讲你跟方晶的浪漫故事好不好啊?” 莫克说:“朱欣,你究竟想干嘛,我跟你说马副部长这里可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 朱欣笑了,说:“我胡闹了吗?没有哇,我只是把你的情况如实跟马副部长反映一下而已。要不你挂了电话,我自己打电话跟马副部长说,反正我这边也留有他的号码。” 莫克看朱欣拿出一副是要跟他一拍两散的架势,有点慌了,他还真是担心朱欣把他暗恋方晶的事情跟马睿说,语气便软了下来,说:“朱欣,你到底想干嘛啊?有话你直接说,别拿马副部长来说事。” 朱欣看莫克语气缓和了下来,笑了,说:“你这个态度就对了嘛。我是有事要跟你说,我今天又去见了束涛了,我答应他会让你帮他拿下旧城改造项目的,我想你对此应该也是同意的吧?” 莫克说:“什么我是同意的,胡闹,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帮你的忙的吗?”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莫克,你告诉我?你没搞错吧?我们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决定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听着,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已经答应了束涛了,你聪明的话,就想办法帮束涛拿下这个项目,那样子的话,你爱跟方晶怎么风流,我都不管。否则的话,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莫克说:“不行,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要不客气就不客气吧。”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莫克,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啊?你信不信我马上就打电话跟方晶说,当初是你出卖了林钧的?我真是很想看看方晶这个狐狸精知道是你出卖了她的情人,会是怎么一副表情啊?” 莫克愣住了,他没想到朱欣会拿出这一招来,说:“你……” 朱欣笑笑说:“你什么你啊,要不你把电话给马副部长也行啊,我记得马副部长是林钧一手提拔起来了的,不知道他知道了是你出卖了林钧又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莫克说:“你,你这个女人,真是恶毒啊。”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我恶毒,莫克,这我可承担不起,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出卖赏识你的林钧,我看你的恶毒比我要厉害的多吧。” 莫克说:“行,我怕了你了,这件事情等我回去海川再商量吧。” 朱欣却不想等莫克回来,现在莫克人在北京,如果莫克真的不答应的话,她也好直接就把莫克的丑事捅给马睿和方晶,看他还有没有颜面再去见这些人,于是她说:“不行,我现在就要结果,你到底答不答应,给句痛快话。” 莫克没好气的说:“朱欣,你别太过分啊,就算我我现在答应你,有些时候也不还得我回去海川才能处理吗?” 朱欣说:“我过分,我们俩还不知道是谁过分呢,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莫克怕朱欣真的闹起来,心说不管怎么样我先稳住她再说吧,便叹了口气,说:“行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朱欣说:“莫克这话可是你说的,我跟你说你可别过后再反悔,如果你反悔的话,我一定会豁出去跟你拼个你死我活的。” 莫克说:“行了,我答应你自然不会反悔的。我要挂电话了,马副部长还在雅间等着我呢。” 朱欣说:“好吧,既然这样你就赶紧去吧。” 莫克就挂了电话,回了雅间,马睿见到他,笑了笑说:“你怎么回事啊,一个电话怎么打这么长时间啊?” 莫克强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事,家里老婆打来的,女人家就是烦,啰里啰嗦的一大堆。” 马睿笑笑说:“女人是这样的,行了,别管他了,来赶紧坐下来喝酒。” 莫克就坐了下来,马睿端起了酒杯,笑了笑说:“老莫啊,跟你说,我今天见到你真是很高兴,我们都是林省长的部属,林省长对我们都是有提携之恩的。我们算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现在看到你终于出人头地了,我心里是很欣慰的,我想林省长要是活着的话,他也会为你高兴的。来,为了林省长,我们干了这杯。” 听马睿提到了林钧,莫克脸红了一下,不过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他笑了一下,说:“是啊,林省长真是一个好领导啊,我到现在都不相信他会出那种事情。” 马睿苦笑了一下,说:“别说这些令人伤心的事情了,喝酒,喝酒。” 两人碰了一下杯,把酒喝了下去,各自吃了几口菜,然后马睿说:“老莫啊,今后你们海川如果有什么事情牵涉到我们部,你就直接来找我好了,我一定会全力帮忙的。” 莫克笑笑说:“那我先谢谢马部长了,来,这杯我敬你。” 两人又干了一杯酒,开始闲聊了起来,莫克把话题转到了方晶身上,说:“部长,方晶你还记得吧?” 马睿笑了,说:“她我当然记得了,因为林省长的关系,她有些事情会找我帮忙的。我还记得你的电话就是我给她的,那一次她说在东海有点事情,问我东海有没有熟人,我就把你的电话给她了。怎么,这一次你来北京见过她了?” 莫克笑笑说:“我去过方晶的鼎福俱乐部了,这家伙,不是一般的气派,看来这些年方晶发大财了。” 马睿笑笑说:“鼎福俱乐部在北京市很有名气的,不过那里是娱乐场所,这种地方我们当干部的是应该尽量少去的,我也就是它开业的时候,被方晶拖去参加了开业剪彩,再就没去过那里了。老莫啊,我希望你尽量也少去,真要碰上个什么事情,说不清楚的。” 莫克笑了笑说:“部长说的对,里面确实是花天酒地,不适合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去的,我也就去了一次,是方晶安排在哪里给我接风的,那里的公关经理还想给我安排陪侍女郎,可把我吓坏了,赶紧拒绝了。” 马睿笑了笑说:“对啊,我们做干部的怎么能接受那种招待呢?” 24、接下来在北京的几天,莫克的心情都是很差的,他不知道回去应该怎么面对朱欣,是接受朱欣的要挟呢,还是拒绝?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本钱可以拒绝朱欣的,且不说拒绝的话,朱欣准备把这件事情告知方晶,就说朱欣把这件事情在东海公诸于众,他也是接受不了的,那样子他好人的形象就彻底破功,好人形象是他赖以在东海政坛立身的根本,根本没有了,他也就完蛋了。 而且一个背叛提拔赏识他的上级的干部,政坛上谁还敢轻易使用他啊,他的仕途也就可能彻底的完蛋了。 好的方案 可是要接受朱欣的要挟,莫克又有些担心,担心开了这个头之后,这个女人会没完没了。 莫克心情不好,也害得傅华担心了起来,他已经从方晶那里得知莫克似乎某些方面对他很不满意了,现在莫克成天脸色阴沉着,傅华就很担心他找驻京办的茬,这几天对莫克的接待都是小心过来小心过去的。 幸好莫可这次培训的时间并不长,在傅华的小心翼翼当中,总算到了莫克返回海川的日子。这几天,莫克也没有挑驻京办什么毛病,傅华莫克上飞机的时候,莫克还跟傅华说了一声谢谢,似乎是感谢傅华这几天在北京对他的接待工作做得很好。看来是虚惊了一场。 莫克是上午十点多回到了海川的,他也没回海川市委,直接回到了家中。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在家中,是他的老婆大人,他需要赶紧回去搞定这一切。到家的时候,朱欣已经回来了,她知道莫克今天什么时间的飞机。 朱欣看到莫克,笑了笑说:“怎么样,这一次在北京是不是玩的很爽啊?方晶那个小狐狸精有没有多陪陪你啊?” 莫克瞪了一眼朱欣,说:“朱欣,你别太过分啊,我跟方晶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根本就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朱欣笑了,说:“清清白白的,真是笑话啊,你以为我不知道方晶是什么人吗?她就是一个对有权势的男人投怀送抱的狐狸精,失足妇女,以前她缠上了林钧省长,现在林钧省长没了,你这个市委书记就被拿来凑数了。莫克,你可要小心了,她这个女人是不祥之物,林钧省长就是因为她才倒霉的,你将来也没什么好下场的。” 莫克说:“朱欣,你说话有点分寸,我跟你说了,我跟她没什么的。”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有没有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懒得跟你计较。莫克,我现在对你也没有别的什么要求,我就想你能帮我把旧城改照项目弄给城邑集团,你能帮我这个忙,你跟方晶之间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去吧,要我给你们腾地方都可以的。” 莫克说:“腾什么地方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跟你说,我跟方晶之间真的没什么,你别那么多疑好不好?” 朱欣笑了,说:“不会吧,难道说你这一次跑去北京没能沾上这狐狸精?诶,莫克,你太没用了吧,你现在总算也是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了,怎么连这么一个喜欢权势的女人都搞不定啊?是不是人家还嫌你不够分量啊?” 莫克说:“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我根本就没这种想法。朱欣啊,我们也算作了半辈子的夫妻了,虽然有些分歧的地方,但是我并没有改变现状的想法,我觉得我们这个夫妻还是要做下去的。所以,你别搞这么多花样出来好不好?” 莫克想了几天,觉得还是先想办法把朱欣的情绪安抚下来再说,因此他首先跟朱欣明确他是不想离开朱欣的,想通过这样子,让朱欣不在坚持非要帮束涛不可。 朱欣笑了,说:“莫克,你这话说的真是好听啊,你自己心里想着别人,还来说我搞花样,真会倒打一耙啊。” 莫克火了,说:“你听不明白我的话吗?我说了,我跟方晶之间并没有什么的。” 朱欣也示弱,冲着莫克喊道:“就算你真的没跟那狐狸精上过床,也不代表你心里没想这么做。你现在是害怕我把你的丑事捅出去了,才说什么没想过改变现状,你打我的时候那个威风劲哪里去了?你敢说那个时候你也没想过改变现状?” 莫克说:“那天我是喝多了,有点不够理智,这个我可以跟你道歉。”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莫克,你不觉得现在再来谈这些没什么意义吗?你如果真的想跟我道歉,早就道歉了,怎么会等到今天呢?行了,你别说这些废话了,现在你就告诉我,你帮不帮忙吧?这一次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思考时间了,如果你跟我说不,那我就当你决定跟我一拍两散了。” 莫克瞪着朱欣的眼睛,说:“朱欣,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莫克,不是我做的绝,而是你逼我的。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打我,不管怎么说,我们家也算是帮了你很大的忙的,我跟你作了这么多年夫妻了,也给你生了孩子,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吧,起码也该有亲情了吧?你竟然能下的去手打我。” 莫克说:“我不是跟你说了,我那天喝多了吗?” 朱欣说:“不是你喝多不喝多的问题,而是你就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林钧对你不薄啊,你不是也出卖了他吗?现在你也熬出头了,也是时候把我这个黄脸婆给踢开了。行了,你不要跟我废话了,就说你帮不帮我这个忙吧?”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你把我逼到这份上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行,你这个忙我帮了。” 朱欣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莫克,不是你没有选择,而是在你心目中方晶还是比我重要,你为了担心方晶知道这件事情,才会这么选择的。” 莫克说:“行了,朱欣,你也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答应帮你这个忙,就算是我还了你们家对我的恩情,以后我们两清,互不干涉。” 朱欣说:“你放心吧,完成这件事情之后,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莫克说:“希望你记住这句话。现在你跟我说说,束涛答应了你什么条件?” 朱欣就把束涛开出的价码跟莫可讲了,莫克听完,说:“条件还可以,只是别跟他签什么合同了,你还嫌没证据给纪检部门吗?” 朱欣说:“那束涛他们不按照协议履行怎么办?” 莫克说:“他真的不想履行,你有合同也是没用的,反正到时候整个项目都在我的控制之中,他们如果不履行协议,我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朱欣说:“那我就不跟束涛签什么合同了。” 莫克说:“还有啊,钱你拿到之后,不能马上就花,这个项目眼热的人很多,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盯着我们的,你如果不小心些,到时候恐怕你钱还没怎么花,人就先进去了。” 朱欣说:“这个我心里有数的,拿到钱我不会胡乱花的。”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希望你记住这句话,不然的话我也是会跟着你倒霉的。” 朱欣说:“你放心了,我不会害你的。” 莫克苦笑着说:“你还不是害我啊,你这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呢。好了,你通知束涛一声,这两天让他安排跟我私下见个面,很多事情我需要跟他敲定一下的。” 朱欣说:“这个我马上就可以安排的。” 莫克说:“那你就安排吧,不过地方不能在显眼的地方,我不想被人看到我跟他见面。” 朱欣就打了电话给束涛,说了莫克想跟他见面的意思,束涛很高兴,就跟莫克约了今天晚上见面,地点在海川市一家比较偏僻的酒楼。 晚上,莫克自己打的去了约定的酒楼,到那的时候,束涛已经在大厅等着了。莫克和束涛虽然没什么交际,却是在别的场合见过面的,所以两人都认识彼此。 见了面之后,莫克跟束涛握了握手,说:“有什么话进包厢说吧。” 束涛点了点头,就在前面引路带莫克进了包厢。进了包厢之后,莫克看了看束涛,说:“束董啊,你为了旧城改造项目,可真是无孔不入啊?” 束涛笑了笑说:“莫书记,我是一个商人,商人嘛,都是要想尽办法赚钱的。” 莫克冷笑了一声,说:“赚钱无可厚非,但是想一些歪门邪道就不地道了。你为了打通我老婆这个渠道,费了不少心思吧?” 束涛笑了笑说:“也没有了,朱科跟我是朋友,她帮我跟莫书记提起这个项目,也是帮朋友的忙。” 莫可笑了,说:“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了,你跟她交朋友完全是别有用心的。行了,我也不想跟你争执这些是是非非了,有几件事情我想跟你落实一下。” 束涛笑笑说:“莫书记请说?” 莫克说:“你费了这么大劲打通了我老婆的关系,看来对旧城改造项目是志在必得了,想必你对这个项目很多方面都考虑过了。那你跟我说一下,你想要怎么拿下这个项目?” 束涛愣了一下,说:“莫书记,这个嘛,我们的竞标方案都有的,不过我没想过您今天来跟我见面会问起这个,所以事先没什么准备。要不我把相关熟悉情况的人员找来跟您说一说?” 莫克摇了摇头,说:“束董啊,不是你没准备,而是你根本就没往这方面去想,是不是光想着如何靠我帮你们拉关系搞定这个项目?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们已经失败过一次,就没检讨一下失败的原因吗?上一次你们失败的原因根本就在于你们把希望都寄托在张林身上,根本就没认真的拿出一个好的项目方案来。” 脸色难看 “张林不灵光了,你们也就失败了。这一次你又想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跟你说,如果你是想完全靠我来帮你拿下这个项目,那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到时候如果你们拿不出一个好的方案来,我第一个会反对你们的。” 束涛尴尬的笑了笑,说:“那莫书记您的意思是?” 莫克说:“我不管你们怎么去做,去请专家也好,去偷去抢也好,总之你要给我拿出一个能服众的方案来。到时候我为你们说话,这腰杆也硬朗些。其实我看了一下,上一次那个中天集团提出来的方案就很不错,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束涛点了点头,说:“我明白莫书记的意思了,行,我会做好这方面的工作的。” 莫克说:“第二个方面,你觉得这一次会有哪几个公司加入到竞争的队伍中来?” 束涛说:“现在看来北京的中天集团应该不会来了,天和房地产的丁江可能还不会死心,说不定会来参与的,不过少了中天集团,他们的实力不足,应该够不成威胁。” 莫克说:“其他方面呢?” 束涛说:“其他一些公司应该都没这个实力。” 莫克说:“反正你要尽量把对手的情况摸清楚,做到知己知彼,知道吗?” 束涛点了点头,说:“这个工作不用莫书记说,我也是会去做的。” 莫克说:“第三,你这一次应该还是跟孟森合作是吧?” 束涛说:“是啊,孟森的兴孟集团和我的城邑集团已经对这个项目投入很大了,我们是想继续合作争取这个项目的。” 莫克说:“你们合作我不反对,但是,你也知道孟森是什么人了,我希望你能约束好他,别再闹什么小姐猝死的事情出来了,再有这样的事情出来,我们都会被他害到的。” 束涛说:“这个我可以做到,孟森夜总会那边基本已经是停业状态了,我想不会再有类似的麻烦了。” 莫克说:“反正你管好他就是了。” 束涛说:“行,我会管好他的。” 莫克说:“最后一件事,我们见天见面的事情我不准你跟任何人讲,包括孟森。记住一点,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因为旧城改造项目联系过。这个你能做到吗?” 束涛看了一眼莫克,说:“我明白莫书记的意思,我能做到。” 莫克说:“你最好是能做到,我告诉你,如果被我听到你或者孟森跟人说这件事情与我有关,我绝不会对你们客气的。” 束涛说:“您就放心好了,这件事情只有您和我两个人知道,我绝对不会对其他人讲的。” 莫克说:“今后有什么事情,你都跟我老婆联系吧,他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我的。说到底,是我老婆她要帮你们这个忙的,是她答应你们的,知道吗?” 束涛明白莫克这是要做一道防火墙了,如果这件事情被揭发出来,莫克就会说事情都是朱欣搞出来的,是朱欣借用了他的名义搞得,这样子就算要追究责任,也只能追究到朱欣,而无法追究莫克的责任。 束涛说:“我知道的,这件事情是朱科基于朋友的关系帮我们城邑集团的,与莫书记没有关系。” 莫克看束涛这么说,点了点头,他心里虽然是知道这很可能只是一种掩耳盗铃的把戏,但是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了些安全感的。 莫克说:“只要你做到这些,我会尽量帮你们拿下这个项目的。” 束涛笑了,说:“那我先谢谢莫书记了。” 莫克瞅了一眼束涛,说:“不用谢我,要帮你们的又不是我。” 第二天,莫克回到市委上班,首先跟班子里面的其他成员见了个面,把在北京接受的培训内容跟班子里面的成员讲了一下,又了解了一下他不在海川期间发生的事情,算是开了一个小型的碰头会。 会议结束之后,莫克喊住了要回市政府去的金达,让金达跟他去办公室,他有事要跟金达聊一下。 金达就跟莫克去了办公室,坐下来之后,莫克笑着说:“金达同志啊,有件事情我想跟你了解一下。” 金达看了看莫克,说:“什么事啊,莫书记?” 莫克笑笑说:“是关于海川市的旧城改造问题。我听到了下面同志的一些议论,说我们海川市真是奇怪,别的地方都建设的挺好的,唯独在城市的中心地带留了那么一块破破烂烂的老城区在那里,这有点像海川这个美女脸上的一块脏脏的污迹,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 金达笑笑说:“是啊,那个地方海川市早就打算改造了,莫书记您可能也知道我们已经搞过一次招投标了,可惜流标了,所以项目就停在那里了。” 莫克说:“这件事情我也听说过的,金达同志,你对这个项目是怎么看的?” 金达看了莫克一眼,他心中猜测莫克提起这个话题,一定是对这个项目有些什么想法的,便笑了笑说:“项目招标流标之后,这个问题就搁置了下来,我还没认真的思考过后续要怎么去做。莫书记,您问起这个,是不是对这个项目有什么想法了?” 莫克笑了一下,说:“我是有点想法,我觉得我们不能老把问题放在那不闻不问,不能因为流标了,我们就不敢去碰这个问题了。我们还是应该把这个项目给赶紧启动起来,要不然那块片区的老百姓都会骂我们这些领导无能的。” 金达说:“是啊,那个片区的老百姓判改造已经盼了很多年了,再不改造,他们真是会骂我们的。” 莫克说:“你的意思也是赞成重新启动这个项目的招投标了?” 金达说:“我赞成,这个项目必须要重新启动,不能老停在那里了。” 莫克笑笑说:“那我们就是英雄所见略同了。我了解了一下原来的一些情况,看到原来的市委书记张林同志也对这个项目十分的重视,并为此专门成立了项目领导小组,还亲自担任了组长。我认为这个小组的设置是很合理的,体现了市委和市政府对旧城改造的充分重视。金达同志,你认为呢?” 金达愣了一下,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莫克今天跟他谈旧城改造这些话题是有备而来的,莫克一定事先对这件事情做过比较全面的了解,而莫克的谈话也是有着一定的方向性的。这个方向性很可能就是莫克想取代张林,掌控旧城改造项目领导小组。 当初张林成立这个领导小组的时候,金达是很有意见的,他认为张林是超越了权力的界限,把手伸到了市政府的权限方面去了。为此金达和张林还发生了一定的冲突,两人闹得是很不愉快。 此刻莫克似乎也想把这个本来应该属于市政府方面的事务揽过去,金达心里本能的就有些反感,但是此刻面对莫克的金达和当初面对张林的金达已经有些不同了,他曾经因为跟张林在这件事情上的冲突,被郭逵狠狠地批评了一番。郭逵说他是没有大局观,没有从全局考虑这个问题,而单纯的去想争权夺利了。也是因为这件事情,金达失去了接任市委书记的一次大好机会。 吃一堑自然会长一智的,更何况此时的形势跟当时张林提出组建领导小组是很不同的。张林组建的旧城改造领导小组是在常委会上通过的,张林虽然调走了,旧城改造领导小组却并没有宣布解散,这个小组还在,只是现在组长缺位。而莫克接任了张林原来的市委书记职务,理论上似乎顺理成章的接任这个组长职务。 就算不顺理成章,莫克不提出说让别人出任这个领导小组的组长,包括金达在内的其他人都是不好接任这个组长的。 至于反对这个小组或者解散这个小组,对金达来说则更不可能了,他不能反对已经经过常委会通过的事情。要想解散这个小组,把权力归还给市政府,除非莫克这个市委书记主动提出对这个小组的质疑。 但是从刚才莫克的谈话中可以听出来,莫克已经明确的表态他是赞同这个小组的存在的。金达也就没有了反对这个小组的空间了。 虽然满心的不愿意,但是金达还是笑了笑,说:“我赞同莫书记您的意见,这个旧城改造小组确实是体现了海川市委市政府对旧城改造的重视。” 莫可笑了,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金达既然已经作了明确的表态,那启动这个旧城改造项目就没什么问题了。 25、金达从莫克的办公室离开,就回了市政府,孙守义找了过来,他跟金达请假,说是很久没回北京了,想请假回家看一看老婆孩子。金达想想市政府最近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情,就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看金达答应了,孙守义说:“那我就把手头的工作处理一下,这个周末就回家看看。诶市长,我看你的脸色有点难看,是不是市委那位又给你找什么麻烦了?” 内部消息 金达笑了,说:“也没找什么麻烦,莫书记把我留下来是跟我说他想重新启动旧城改造项目的竞标,老孙啊,我们海川市这下又要热闹起来了。” 旧城改造项目是众所周知的一块肥肉,重新启动,一定会引来很多觊觎的人的,金达知道他和孙守义这些重要的领导都是会被人盯上的,所以才说海川又要热闹起来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重新启动,怎么个重新启动法?” 金达说:“莫书记说原来的项目领导小组设置的很合理,体现了海川市委和市政府对旧城改造项目的重视,问我怎么看?”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说:“您是怎么答复他的?” 金达说:“我还能怎么答复他?只能赞同了。” 孙守义笑笑说:“这个莫克终于奈不住寂寞,开始插手经济事务了。” 金达说:“他要插手我们也是没办法的,这个项目领导小组是在张林时期就有常委会确定设立的,莫克现在不提议解散,我们也无法提议解散的。” 孙守义说:“问题是现在能争取这个项目的似乎只剩了海川的城邑集团了,中天集团因为财务丑闻恐怕无法参与竞标了,天和房地产一家的实力又不够。这一次束涛恐怕是要得逞了。我听说束涛和市委那位的老婆走得很近,恐怕两方面早就结合了起来了。” 金达笑了,说:“我听到莫书记跟我提起旧城改造项目的重新启动问题,我就猜到一定是束涛方面找他了。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孙守义说:“那市长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任由市委那位为所欲为?” 金达笑了,说:“我也不能做什么的,这个旧城改造项目也不能总停在那里,我们这边有没有更好的公司能搞这个项目,莫书记要搞,就让他搞去吧。”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自从张林被调走,莫克出任了海川市委书记,金达的做事态度就有了很大的变化,明显可以感受出来金达更容易妥协了,也不知道金达是受打击过大,还是心中另有什么想法了。 孙守义说:“市长,您也知道这个旧城改造项目对海川市很重要,如果出什么纰漏都可能酿成很大的事件的,而束涛和孟森这俩家伙明显不是善类,想要不出事的可能性很低。您这么放任市委那位,可是有点不负责任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虽然孙守义跟他算是搭档的很不错的了,但是有些话他还是不能跟孙守义说的,他不可能跟孙守义说当初因为跟张林的争执,他是被郭逵狠批了一通的。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现在的情形可能你比我更清楚,我手头没有可以制约市委那位的武器啊,我不放任又能怎么样?算了吧,反正这件事情是在项目领导小组的领导之下的,出了问题,由领导小组负责就好了。” 金达的话在孙守义理解,无非是两方面的可能,一是金达明知道无望阻止莫克,索性就放弃,不去管这件事情了;而另一种可能则是明知道束涛和孟森可能会出事的,却放任这种结果发生,反正出事了要负责任的是莫克,而不是他金达。 如果是后一种可能,金达现在的态度就很耐人寻味了,是不是他就在等着看莫克出事呢? 在一天后的常委会上,莫克把重新启动旧城改造项目竞标的事情提了出来,他说这个项目关系到海川旧城区一大片市民生活,为了广大人民群众着想,海川市不能再把这件事情拖下去了,这个项目必须赶紧重新启动起来。这个项目涉及到方方面面,关系很复杂,稍有闪失,就会给海川市造成很大的损失。 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止步不前,海川市委市政府应该迎难而上,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掉,给旧城区的市民们创造辛福的生活环境。作为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他责无旁贷,必须首先担负起这个责任,所以他提议由他接替调走的张林同志,出任海川市旧城改造领导小组的组长。 讲完这些,莫克问金达对他的提议有没有什么意见,金达自然是表示了同意。副书记于捷看金达表示了赞同,他再反对也没什么意义,就也表示了赞同。于是常委会上就决定重新启动旧城改造项目的招投标,并有莫克这个市委书记出任项目领导小组的组长,亲自抓这个项目。 启动旧城改造项目的消息马上就在海川传开了,一些人的心就又开始动了,其中就包括天和房地产的总经理丁益。天和房地产上一次联手中天集团争取这个项目失败之后,业绩一直没什么起色。原本还想等中天集团拿下海川重机之后,他们可以参与到海川重机那块土地的房地产开发当中去呢,可是没想到海川重机的工人们一再闹事,海川重机的重组就一拖再拖,重组遥遥无期,眼见是指望不上了。 对这些,丁益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现在他的父亲已经是半退休状态,公司都是交在他手中的,公司做不出业绩来,他是无法跟丁江交代的。旧城改造项目要重新启动的消息一传出来,他的心马上就活动了。 原本天和房地产和中天集团是做过这个项目的改造方案的,只是因为中天集团财务出现状况,才导致他们的联合体没有中标。现在天和房地产公司只要把这个项目方案重新拿出来,稍作修改,排除掉中天集团的部分,就可以参加竞标了。 现在关键是海川市里面对这次竞标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会不会已经内定给某家公司了,这个首先是要搞明白的。丁益于是就把电话打给了傅华,他想让傅华问一下金达或者孙守义,帮他搞清楚市里面现在的态度。 傅华接了电话,丁益就笑着说:“傅哥,你知道不知道,市里面准备重新启动旧城改造项目了?” 傅华笑了,说:“我知道了,怎么又心动了?” 丁益说:“有点,这么大的项目啊,谁会不心动啊?” 傅华说:“可是心动你也得吃得下啊?这一次中天集团显然是不会参与了,你们天和房地产一家公司能吃得下这么大的项目吗?” 丁益笑笑说:“我们一家吃不下,可以找别人联合啊。” 傅华说:“你找谁啊,难道你准备跟束涛的城邑集团联合吗?” 丁益笑了笑说:“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我想,束涛那老小子也不干啊。不过海川并不是只有城邑集团一家大集团公司的,我可以找别人的。” 傅华说:“别人,谁啊?我印象中海川搞地产的你们天和和城邑集团算是数一数二的,其他的都不成气候的。” 丁益说:“你忘了一家公司了,山祥地产。” 山祥地产是伍弈当时依托山祥矿业集团公司成立的一家地产开发公司,伍弈就是因为这家公司想跟郑胜在地产行业一较短长,结果被郑胜找人给撞死了。失去了伍弈,山祥地产和山祥矿业集团都沉寂了下去,这些年傅华都很少听到这两家公司的消息了。只是知道伍弈死后,他的家族产业都有他儿子伍豪接手了。 傅华迟疑了一下,说:“你是说伍弈的山祥地产?这家公司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有这个实力参与这个项目吗?” 丁益笑笑说:“这家公司现在发展的还不错了,虽然伍弈不在了,但是他们公司的实力还在。现在这家地产公司是由伍弈的小儿子伍权在打理。你知道伍权跟我关系不错的,当初伍弈找你,还是我跟伍权喝酒的时候把天和房地产上市的情况跟他说了的缘故。” 傅华笑了,说:“这事我倒没忘记。” 丁益说:“我想我还是能说动伍权跟我们联合争取这个项目的,他们山祥地产虽然在地产界没太大的影响,但是他们依托的山祥矿业是有雄厚的资金的,实力方面是没问题的。” 傅华笑了,说:“伍弈当初把山祥矿业在香港上市,倒是圈了一大笔资金回来。既然这样,那你就出手争取吧。” 丁益笑笑说:“我是要争取的,不过傅哥有件事情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傅华说:“什么事情啊?” 丁益说:“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金达市长海川市对这一次招投标有没有明确的意向啊?是不是已经内定了?如果他们已经内定了,我就不去费这个劲了。” 傅华说:“这个应该没有吧?” 丁益笑了,说:“现在的招投标很难说的,你还是帮我问一下吧。” 傅华说:“问一下倒是可以,不过这一次项目的领导小组的组长是莫克书记,并不是金达市长,问了恐怕也是白问。” 丁益说:“我知道这事是由莫克在抓的,不过莫克这个人给人的印象是很正统的,不太好打交道,我跟他扯不上关系,你还是帮我问问金达吧。金达也是领导小组的成员,一定知道一些内部的消息的。” 不要混了 傅华就答应了下来,于是他打了电话给金达,把丁益想要参与旧城改造项目的意思说了,金达听完,说:“你告诉他这一次就别参与了吧。” 傅华愣了一下,说:“市长,这一次还真是内定给某家公司了吗?” 金达说:“现在还不能这么说,台面上还没有这样一家公司。但是这一次是莫书记极力争取把项目招投标给启动起来的,对这个项目他一定是有某种想法的,丁益参与进去,没好处的。” 傅华说:“可是丁益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如果市里面没有内定给谁,他们很可能会参与的。” 金达笑了,说:“参与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有人说莫克的夫人跟束涛最近走的很近的,恐怕莫克跟束涛之间早就有默契了。傅华啊,你别看莫克这个人外表一副很讲原则的样子,但真正内心想的是什么,你很难搞清楚的。” 傅华笑了,说:“这倒也是,就像这一次他来北京,对我们驻京办的工作似乎很满意,还特别表扬了我们,但实际上呢,他却跟他的朋友私下打听我有没有经常出入娱乐场所,我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金达愣了一下,说:“什么娱乐场所啊?你是怎么知道他在打听你的?” 傅华笑笑说:“是一家叫做鼎福的俱乐部,北京很有名的一家娱乐场所。莫书记的朋友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娘,她跟我也是朋友,是她把莫克私下打听我的消息告诉我的。” 金达说:“傅华,你倒挺逍遥自在啊,跟俱乐部的老板娘都做了朋友了。” 傅华笑了,说:“市长,莫书记误会我也就罢了,您也误会我就不应该了吧?话说我也是因为你们安排给我的工作才去那家俱乐部的,是汤言经常出入那里,我才跟着去的。” 金达说:“那是不是你在鼎福俱乐部表现的很张扬,所以莫克才对你有所怀疑的?” 傅华说:“没有啊,我什么时候是那种张扬的人了?” 金达沉吟了一会儿,他心里清楚,既然傅华并没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莫克再来针对他,就肯定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了。傅华的业务除了莫克到北京之外,跟莫克并无什么交集。莫克还想这么针对他,可能的原因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因为傅华身上明显是打着他金达的烙印的,傅华算是海川政坛上在明显不过的金达嫡系人马了。 想到这里,金达心里不由得一惊,他没想到莫克的心机居然这么深,竟然不被人察觉的就把主意打到了傅华身上。这一次幸好傅华交游广阔,跟这个老板娘是好朋友,不然的话,他就算是被人给整掉都还蒙在鼓里内。 金达心中暗自恼火,莫克来海川之后,方方面面他都是很维护莫克的,很多方面他对莫克也是违心的做了很大的妥协的。在金达内心当中,他觉得已经够委屈求全的了,没想到莫克暗地里还是在算计他。这家伙还真是一只养不驯的白眼狼啊。以后真是要更加小心的提防他了。 政治还真不是这么好玩的,尤其是遇到像莫克这中心底阴险的小人。金达心里就很无奈,他虽然明知道莫克在玩花招,但是他也没别的办法,只有忍耐下去。他在东海省已经是一个出了名的跟市委书记不和的市长了,如果再闹出什么状况来,估计东海省委一定无法再容忍他的这种行径了,特别是现在的书记已经不是郭逵了。 金达叹了口气,说:“傅华啊,我想以你的头脑,你心里也该能想到莫克为什么这么做了。我只能说你要多注意一些,不要给人有机可趁了。” 傅华从金达的语气之中听出了几分无奈,莫克来海川之后做过什么傅华也都是有所耳闻的,他知道金达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便笑笑说:“我一定会加上十分的小心的。市长,您在海川也要谨慎些了,莫克这个人并不好对付。” 金达笑笑说:“我心中有数了。诶,傅华,我认真的想了一下,天和房地产那边如果真的有心要参与这个项目,你就让他们去争取吧,现在什么都还是未定之数,也许他们有机会呢?只是天和房地产似乎并没有能吃得下这个项目的实力啊。” 金达突然改变了主意,是因为他意识到对付莫克光有妥协是不够的,你越妥协,他好像就越觉得这些人好耍弄。金达不想被莫克当成傻瓜,他觉得适当地给莫克一些还击是必要的了,否则这家伙一定会得寸进尺的。 只是要记住一个原则,就是不要跟莫克公开冲突,表面的和谐是一定要维持好的,绝不能让矛盾公开化,否则倒霉的只能是金达自己了。 傅华笑了笑说:“实力方面倒是不必担心,丁益说他想要跟山祥地产联合争取这个项目。” 金达笑笑说:“他倒是找了一个有钱的主。你就这么跟他说吧,只要他能拿出最优的方案,政府这边肯定是支持他的。” 金达这话看似说了等于没说,如果能确定丁益拿出来的方案就是最优方案,就算是莫克也不敢不支持他的。但是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方案是什么,而是是谁来确定什么方案是最优的。如果莫克已经心有所属,作为领导小组的组长,一定会设法把他想要的那家公司的方案确定为最优方案的。 但是金达这句话细琢磨,却又是很有意思的,并不就是一句空话。这里面实际上还包含着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说让丁益该参与参与,只要可能的话,金达和政府方面是一定会尽力帮他争取的。金达这等于是许了丁益几分可能的,因为并不能就说莫克属意束涛的城邑集团,束涛就一定能拿出能服众的方案来,到时候束涛如果拿不出好方案来,丁益的机会可能就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行,那我就这么跟丁益说了。” 金达就挂了电话,傅华转过头来又把金达的意思转述给了丁益,丁益听完,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金市长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这是说会支持我们吗?” 傅华笑了,说:“不是这样子的,金市长是说他会支持被评定出来最优的方案。丁益啊,要不要参与你可要想清楚,我想你这一次的对手还会是束涛和孟森,能不能战胜他们你要做到心中有数。” 丁益说:“你能确定吗?” 傅华并不想把金达跟他私下说的话一股脑都搬给丁益,便笑笑说:“这个你随便一想就知道答案的,海川目前还有哪家公司具备这种实力啊?” 丁益笑了,说:“这倒也是,除了束涛和孟森没有别人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们是老对手了,也算是知己知彼了,大家能玩出什么把戏来都是门儿清的,赶紧想办法看怎么能拿下这个项目吧。” 丁益说:“我知道了,这一次我再不会给束涛有什么漏洞可钻了,我一定帮中天集团报上一次的一箭之仇。” 海川,城邑集团束涛办公室,束涛莫名其妙的连打几个喷嚏,对孟森笑了笑说:“邪门啊,是不是什么人在背后念叨我呢?” 孟森笑了,说:“一定是了,现在海川市要重新启动旧城改造项目竞标的消息肯定是已经传出去了,大家都知道束董的城邑集团一定是大热门,那些想染指这个项目的人肯定都会在背后议论你的。” 束涛笑了,说:“这倒也是,海川能跟我争的还真没有几个。这一次丁江那个老家伙没有了中天集团的支持,一定不敢出来跟我抢了。其他的地产公司都是不值一晒的,就算出来跟我争,也只能是陪绑的。” 孟森笑笑说:“是啊,我想我们这一次一定能将项目拿到手的。诶,朱欣那边可有什么消息透出来?” 束涛说:“当然有了,她要求我们尽量做出一份好的方案出来,也好让莫书记能够拿着方案说服其他人。” 束涛无法说出他跟莫克是见过面了,只好把莫克的意思转变成朱欣的要求。 孟森说:“朱欣这个要求说在点子上了,上一次我们就是败在方案不好上面了。” 束涛说:“是啊,这一次我们绝对不能再在这上面失误了,我决定这一次去北京请最权威的设计团队来设计方案,一定要拿出让海川市一干人等眼前一亮的作品来,确保我们中标。” 孟森说:“我同意,这笔钱不能省,我们一定要做出最好的方案来。” 束涛说:“我们在这个项目上耗费的人力物力已经是很多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拿下这个项目来,不然的话,我们俩就不要在海川混了。” 北京,首都机场,孙守义将手中的行李递给了傅华,笑了笑说:“傅华,又麻烦你了。” 傅华笑了,说:“孙副市长客气了,这本来是我的工作嘛。您可真是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忍让 孙守义笑了笑说:“没办法,市里面这样那样的事情太多了,莫书记又搞了一个什么工作作风整顿活动,越发的是走不开了。” 上了车之后,孙守义笑了笑,说:“我听市长说丁益想要争取旧城改造项目?”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您觉得他有机会吗?” 孙守义笑笑说:“很难说,他如果够聪明的话,应该是有机会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样才算是够聪明啊?” 孙守义笑笑说:“聪明的人是会摸清楚这件事情各方面人马的脾性,尤其是关键性人物的性格,然后有针对性的下手,让事情沿着自己的思路去发展的。” 傅华并没有太听明白孙守义的意思,他又不能细问,只好笑了笑,没说什么。孙守义好像坐飞机也很累了,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睛养神了,也没再跟傅华说什么。 傅华就把孙守义送回了家,沈佳知道孙守义今天回来,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了。 时间已经让林姗姗逐渐淡出了他们夫妻的生活,沈佳和孙守义之间虽然没有最初那么和谐,但是也恢复了一些夫妻之间该有的亲昵,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他们都明白他们之间早就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是很难将他们分开的。 沈佳上下打量了一下孙守义,说:“守义啊,我看你瘦了很多,是不是因为这一次金达没接上市委书记,让你心里很郁闷啊?” 沈佳是知道赵老帮孙守义打得如意算盘的,金达接了市委书记,海川市的市长就是孙守义的了,现在金达没能如愿,等于说是挡住了孙守义上升的道路。 孙守义笑了笑说:“也不完全是因为那个了,主要是因为新来的市委书记莫克,吕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搞了这么个虚头巴脑的家伙来海川,成天就是跟班子里面的人斗心机,愿意搞一些突然袭击,好像他就是比我们这些人聪明多少似的,搞得这些人都很累。” 沈佳笑了,说:“我怎么听你说的这些,觉得你们这个市委书记一点都不大气啊?这种小心机好像是只有女人才会玩的,这样的家伙一看就是没什么发展的。我在网上也看了一下他的新闻,好像那一次被工人围堵的事件他处理得很不得体,比起金达来,这家伙差的太远了。” 孙守义笑笑说:“这家伙哪有金达的水平啊?那天被围堵的时候,我还劝她不要动用武警,这家伙被工人吓死了,根本就不听我的,这才把事件闹大发了,搞得我们海川市政府很被动。不过这家伙虽然无能,运气却好,竟然被他成了我和金达的上司了。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们对他也只能是干瞪眼,没法子。” 沈佳看了看孙守义,说:“守义啊,你如果是觉得在海川干得不愉快,不行的话我们离开那里算了,回北京,或者是在东海重新换个地方。你如果觉得跟赵老不好开这个口,回头去见他的时候,我来替你说好了。” 孙守义笑了,说:“暂时我还没这个想法,我在海川算是刚跟下面熟悉了,已经开始融入那里的社会了,再换一个地方,还要重走一遍这些过程,没什么意义。再说目前来看在海川我还没遇到什么就是过不去的坎,我和金达也算是配合的不错,没必要非从那里调开的。这件事情不要去跟赵老讲了,讲了的话他会认为我小小的挫折都受不起的。” 沈佳笑笑说:“你不想让我讲,那我就不讲。诶,这个莫克这个样子,金达能受得了他吗?” 孙守义笑笑说:“这你就小看金达了,他对莫克这个样子好像还是很接受的,现在很多方面他都摆出了一副唯莫克是从的架势。” 沈佳笑了,说:“这可有点不像金达的作风了,原本他跟张林之间不都是很对立的吗?怎么这个莫克来了,他的身段就变得这么柔软了呢?” 孙守义笑笑说:“我想他从张林身上吸取了一点教训,知道一二把手之间最好不要把矛盾给公开化了。这一次虽然张林跟金达闹开,最后省委调走了张林,但是真正受伤害最大的却是金达。张林本来就是要调走的,而金达可原本是被内定接任市委书记的。现在金达市委书记没接上,半路杀出来了这么个莫克,等于说金达又要在市长位置上蹉跎几年,这几年时光可是很宝贵的,很可能就影响到了金达将来可能达到的层次的。” 沈佳笑笑说:“这倒是,金达蹉跎的这几年很可能是黄金时光,耽搁了这几年,他将来顶多可能只能熬到副省级就退休了,想做到更高的层次就很难了。” 孙守义笑笑说:“不过也很难说,我看现在这个莫克的做事风格,不像是能在海川呆得住的样子,所以有些时候我心里就怀疑,金达之所以那么顺从莫克,是不是也有等着看他犯错误的意思。因为根据现在局势分析,只有莫克犯错误,才是对金达最有利的。” 沈佳笑了,说:“这确实是很难说的,政坛上的人为了争一个位置,往往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如果金达真是这么想,我也一点都不意外。”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希望他还是不要这么去想,他不这么去想,身上还能保留那种读书人的纯真。如果真的这么去想了,他就变成一个技巧娴熟的政客了,那他这个人就可怕了。” 沈佳笑了笑说:“他如果真的要在政坛上出人头地,读书人的那份纯真是保不住的。你就看看我们身边的人吧,哪一个级别高的人不是政治手腕高超的政客啊?金达身上如果真是有这种变化的话,我倒觉得他成熟了,可以高看他一眼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啊,政治确实是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的。” 晚上,沈佳和孙守义跑去看赵老,赵老看到孙守义,笑了笑说:“小孙回来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今天刚回来,就来看老爷子您了。” 赵老说:“小孙啊,金达没接上市委书记,你没觉得郁闷吧?” 沈佳笑了笑说:“老爷子,没有了,我和守义在家还说过起这个问题,守义觉得这也是形势发展造成的,由不得谁,他也只能接受。” 赵老笑笑说:“小孙啊,你能这么想说明你成熟了很多啊。我跟你说,以我这么多年的从政经验来看,很多时候往往你规划的很好,但是常常不能如愿。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的地方了,做官也是需要靠一点运气的。这一次是金达的运气不好,连累了你。” 孙守义笑笑说:“也谈不上连累不连累的,我跟他本来就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赵老笑笑说:“你这个心态不错,很平和嘛。官场上有些时候是需要一些静气的,越是在这种没能如愿的时候,你越是要沉得住气,千万不能浮躁。浮躁了就可能要出错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明白老爷子您的意思。” 赵老笑笑说:“你明白就好,其实呢,有些时候得到了某个位置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你的才能达不到,得到了那个位置也只能出乖露丑。前几天,我碰到了人大的郭逵副秘书长,他跟我聊起了海川的班子安排,我听得出来他对莫克出任海川市委书记之后的表现是很不满意的,还说原本他是不想用莫克做这个市委书记的,只是因为吕纪坚持,他才同意了这个人选。现在看来莫克的才能确实是不足以担负起这个重任的,一个本来不大的工人闹事,竟然会让他搞到动用武警那么严重的程度,闹得可以说是举世瞩目,网上骂声一片,不但影响了海川市委市政府的声誉,连带着让东海省也跟着他丢人现眼。” 孙守义笑笑说:“是啊,老爷子,这个莫克做事确实是欠点火候。上任之后,什么事情做不了,除了跟我们这些领导班子成员斗心机之外,就只会知道搞突然袭击找下面人的麻烦。为此前些日子还差一点闹了一个大笑话出来。” 孙守义就讲了前些日子莫克被酒鬼骗了,差一点把烂酒鬼树立成先进典型的故事,然后说:“也就是金达市长好心提醒他,不然的话海川市一定会成为东海政坛上的大笑话的。” 赵老笑了,说:“莫克真是太不老练,才会被人给骗了的。这件事情金达处理得很好,小孙啊,这一点你要跟他学。树典型这种事情表面上看好像是莫克一个人搞出来的,但是下面群众却是会认为这是一件集体的事情,到时候出丑的一定是你们整个领导班子,这种时候,即使有些个人恩怨,也是应该提醒他的。金达这件事情做的大气。” 沈佳笑笑说:“我也觉得现在的金达成熟了很多,他对这个莫克就很能忍让。” 针对性下手 赵老笑说:“那是他吃一堑长一智了,郭逵跟我谈到过,上次就是因为金达不够忍让,才导致了莫克出任市委书记这个后果。其实,我估计郭逵能接受莫克这个人选是有他的盘算的,他肯定还是想要金达来接任海川市的市委书记的,现在因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安排别人来做这个角色,那这个人的理想状态最好只是一个过渡性的人物,那他就不能太出色,如果他真是那么精明能干,金达短时间之内就没有了出头的机会了。” 孙守义笑笑说:“就算是时间再短,莫克估计也能干满一届的,这个莫克虽然没什么本事,却爱瞎折腾,这一届的日子对我和金达来说,恐怕都是很难熬的。” 赵老笑了,说:“你不要怕他瞎折腾,他这种没根基的人,越是折腾恐怕倒台的越快。” 赵老的态度倒是与金达的态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孙守义笑笑说:“这倒也是。诶,老爷子,说到这里,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您汇报一下。前些日子我在查孟森的时候,意外的查到了一件事情,牵涉到了东海省的孟副省长。” 孙守义就把可能查到孟副省长晚上跑到海川去嫖宿小姐,结果导致小姐吸毒过量死亡以及后来小姐的母亲拦邓子峰车喊冤的事情讲给了赵老听。 赵老听完,沉吟了一会儿,说:“小孙啊,现在你的目标不要放在孟森身上啦,更多的还是放在协助金达搞好海川经济方面吧。所以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就算是公安查出什么结果,你都不要干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赵老说:“邓子峰这个人我认识,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官员,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跟孟副省长不是一路的人,这两人之间必然会因为争夺对东海省政府的控制权而有一战的。我想邓子峰对这件事情心里一定会留意的,只是因为他新到东海不久,立足未稳,所以才会隐忍着不去不去动这件事情的。这是东海本土势力跟邓子峰这个空降派之间的战争,你贸然参与的话,很可能不但得不到什么便宜,反而会受到伤害。所以你还是不要去管他,专心做好你海川的工作好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明白。谢谢老爷子您的指点了。” 沈佳笑笑说:“是啊,守义,你真是要好好感谢老爷子的,这些事情都幸好有老爷子在后面帮你把舵,才会让你不走弯路的。” 赵老笑笑说:“行了,你们两口子不用一唱一和的跟我说好听的了。” 第二天,孙守义让傅华陪同他走了几个部委,拜访了一些老朋友,为海川市要资金,争取这些部委的支持。昨晚跟赵老的一席话,他基本明确了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去做,他知道跟孟森之间的争斗虽然没有达到他原本设想的结果,但是却到了一个需要停下来的阶段了。借助这件事情,他在海川市也建立起来了一定的威信,是时候把这件事情放下来往前看了。 在北京马不停蹄的跑了几天,孙守义的假期就结束了,他们这个级别的领导假期和工作是分不开的,假期中也是不可能老老实实呆在家中什么也不做的。孙守义这一次为海川争取了不少的资金和项目,算是很有收获的回去了。 孙守义前脚刚离开北京,后脚丁益和伍权就一起来北京了,傅华将他们接到了海川大厦。伍权的年纪看上去比丁益还年轻,轮廓上很像伍弈,但是却没有伍弈那种老练和霸气,这大概也是他没经历过伍弈那种创业岁月的缘故吧。 傅华也接触过不少的富二代,虽然这些人并不是没什么能力,但是比起他们的父辈,他们身上总是少了一点坚毅和韧性。 伍权笑着跟傅华握手,说:“傅主任,我父亲在的时候,常常在我和我哥面前提起您,他说我们兄弟如果能有您一半的本事,他就烧高香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父亲这话太夸张了,我可没那么厉害,山祥集团在你们兄弟手里发展的很不错啊。说起来你父亲这个人,他真是一个很豪爽很有本事的人,赤手空拳闯下了那么大的家业,我也是很佩服他的,只是没想到他遭遇横祸,英年早逝,真是令人惋惜啊。” 寒暄了几句之后,傅华把两个人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看了看丁益说:“丁益啊,你跟伍总这一次一起到北京来,有什么事情吗?” 丁益笑笑说:“我跟伍权已经商量好了,准备联手争取旧城改造项目。我把这消息跟中天集团的林董讲了,林董就说上一次是中天集团牵累了天和房地产,才没有争取到项目,这一次他虽然不能参加竞标,但是愿意在设计方案方面给我们提供无偿的支持。这一次我们来,就是来跟林董商量如何来争取旧城改造项目的。” 傅华笑了,说:“转来转去,却原来还是你们这些人在争啊。” 丁益笑笑说:“是啊,还是这帮人。林董其实是对城邑集团那帮人很有意见的,他认为中天集团上一次的财务丑闻被曝光,就是束涛搞的鬼。财务丑闻被曝光这件事情,不但害的我们没能争取到项目,还害得中天集团上市搁浅,损失惨重,林董早就想找机会报这一箭之仇了。” 傅华知道因为财务丑闻被曝光,中天集团差一点都无法维持公司的正常经营了,想来林董对束涛心中一定是恨之入骨了,因此提供无偿的支援帮助天和地产和山祥地产狙击束涛,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预祝你们成功了。” 丁益笑笑说:“谢谢傅哥,这一次我和伍权一定会全力以赴,确保把这个项目拿到手,不会让束涛得逞的。” 傅华笑笑说:“看来你们是志在必得啊,不过光有一份好的方案似乎还没办法达到这个目的的。我想这一次束涛一定会总结上一次失败的教训,肯定会改正上一次犯的错误的。” 伍权笑着点了点头,说:“傅主任说的很对,现在据我们了解,束涛和孟森是打算在北京请设计师为他们设计竞标方案的,所以他们的方案估计也不会很差的。” 傅华笑笑说:“这就是了,人家对你们也是会出新招的,你们怎么确保一定会中标啊?” 丁益说:“我们现在也没办法确保方案就一定会比束涛的好,就是尽力争取罢了。” 傅华说:“诶说起这个,我倒有件事情想要跟你们说一下,前几天孙守义副市长回北京休假,跟我谈起了你们争取旧城改造项目的事情,他跟我说了些很耐人寻味的话,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丁益说:“什么话啊?” 傅华说:“他说你们如果足够聪明的话,一定会有机会拿到项目的,还说聪明的人是会摸清楚这件事情各方面人马的脾性,尤其是关键性人物的性格,然后有针对性的下手,就能让事情沿着自己的思路去发展的。” 丁益和伍权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丁益苦笑着说:“这个孙副市长说话怎么这么含糊啊,想了半天,我也没明白他究竟是想说什么。” 伍权也说:“是啊,我也想不透这其中的奥妙,这关键性的人物是指谁啊?他是想说让我们去琢磨束涛和孟森这两人的性格吗?” 傅华说:“我觉得应该不是指这两个人,这两个人虽然是对手方面的主将,但是他们是无法对项目招投标起关键性的作用。” 丁益说:“如果对项目起关键性的作用的,那只有项目领导小组了,难道说孙副市长说的是组长莫克?”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想应该是吧,只有牵涉到官方的人物,孙副市长才会不好点名的。” 丁益说:“现在越想越是这样子,孙副市长的意思一定是指莫克的。这莫克是一种什么个性呢?” 傅华笑笑说:“那你就要看他在公众面前是怎么表现的了。” 丁益的父亲丁江原本也算是官场中人,丁益从小跟他父亲耳濡目染,对官场上的一些事物也是很敏感的,他对莫克新来海川的之后的表现也是很关注的,便说道:“据我看,莫克到海川之后,所要尽力表现的无非是两条,清廉和坚持原则,孙副市长是不是想要我们在这方面做文章啊?” 傅华点了点头,他估计孙守义的意思一定是指这个。莫克既然极力标榜自己清廉自守,那在公开层面上,违背他的原则的人和事务都是不可能被他接受的。因此在招投标的过程之中,莫克一定会强调公平公正公开的。从这方面入手,呈献给领导小组一个比对方优秀的方案,或者打击对手的名誉,让莫克在公开层面上无法接受对手的方案,这些大概就是孙守义说的有针对性的下手,就能让事情沿着自己的思路去发展的吧? 不怕的原因 丁益和伍权一起去见了林董,林董和林姗姗一起出来见了他们。林董笑着跟丁益握手,说:“丁总啊,你父亲最近身体还好吧?” 丁益笑笑说:“挺好的,谢谢林董的关心了。” 林董笑笑说:“说实在的,我很羡慕你父亲,能够退下去享清福,而我就不行了,姗姗虽然也能帮上我的忙,但终究还不能独当一面,我还得撑住中天的局面啊。” 丁益笑笑说:“姗姗也就是还欠缺一点历练,我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能掌控局面的。” 林姗姗笑了,说:“丁益,你别这么说我,其实我对生意并不是很感兴趣,现在是我爸爸需要我,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得不站出来支持他。等中天熬过这一段艰难时期,我还是想继续过我的逍遥日子的。” 丁益将伍权介绍给了林董和林姗姗,然后四个人就坐了下来。林董看了看丁益,说:“说说你的想法吧,你想怎么去争取旧城改造项目?” 丁益就谈了他想联合伍权的山祥地产参与旧城改造项目竞标的想法,说了他这一次来北京是想通过中天集团找一家有实力的设计公司,帮忙设计项目整体方案,好参与竞标。 丁益讲完,林董想了一会儿,说:“丁总啊,你这个忙我一定会帮的,但是光有好的方案,并不一定就会中标的。我是领教过束涛做事的方式的,这家伙为了达到目的是不择手段的,要想赢,你必须多做一些准备。” 丁益点了点头,说:“林董您说得对,我也觉得单单只有方案,恐怕很难胜过束涛的。只是我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着手,您是前辈,还请您指点我一下。” 林董说:“指点谈不上了,不过你跟我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全面思考了一下。说来这件事情也算是折腾了很长时间了,大家都是再熟悉这件事情不过了。束涛方面肯定是该想到的地方都想到了,所以你想让他犯什么错误,让你们有机可乘,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丁益说:“是啊,据我了解,束涛他们也是准备在北京请设计师为他们设计方案,他这一次也是在做万全的准备的。” 林董看了丁益一眼,说:“他们也准备在北京请人做方案?知道是北京那一家设计公司吗?” 丁益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过如果想知道的话,我们还是有办法弄到这家公司的名字的。” 林董说:“那你就尽快把这家公司的名字给我弄来,我有用。” 丁益看了看林董,说:“您想做什么?” 林董笑笑说:“我也算是北京地产界的一份子,对这些设计公司的风格很清楚,知道是哪家设计公司帮城邑集团做的方案,我也好有针对性的帮你们做方案啊。” 丁益笑了,说:“这倒也是,还是您有经验。回去之后,我马上就找人打听这家公司的名字。” 林董说:“反正尽快搞清楚就是了。还有,我想过了,束涛这一次想赢的话,一定会活动你们海川市上层的关系,你们觉得他会找谁?” 丁益笑笑说:“海川市高层方面,对这个项目竞标能起决定性作用的基本上有两个人,市委书记莫克和市长金达。金达方面对束涛的城邑集团向来并没有什么好感,束涛找金达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如果他真的想活动海川市高层的话,目标一定是市委书记莫克。” 林董笑笑说:“这个莫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丁益说:“表面上看似乎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来海川之后做什么都上纲上线的。” 林董笑了,说:“这一听就知道一定是装出来的,现在没有官员真的是这样子的。丁总啊,这一次你想不想拿到项目?” 丁益笑了,说:“看林董您这话说的,如果我不想又怎么大老远跑来北京请教您呢。” 林董笑笑说:“真想?” 丁益说:“真想。” 林董说:“那有件事你就必须去做了,做了这件事情,拿到项目的几率就能提升百分之五十。” 丁益疑惑的看了看林董,说:“真的吗?” 林董笑笑说:“真的,只是这件事情有点下作,不知道丁总愿不愿意做?” 丁益迟疑了一下,说:“不会违法吧?” 林董笑了,说:“严格起来也说不上就是违法,算是灰色地带的事情。” 丁益笑了,说:“只要不违法,我就做。林董您就说什么事情吧。” 林董说:“我相信束涛为了求胜,这一次一定会跟这个莫克或者莫克身边的人有些接触的,所以我要你马上从这一刻起就布置亲信的人给我盯死束涛,看看他都接触什么人,特别是接触到莫克或者莫克身边的人时候,一定要想办法给我留下照片什么的。” 丁益回头看了一眼伍权,伍权笑了,说:“没问题,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做好了。” 伍弈当初是黑白两道都踩的人物,他的家族在这些方面是有些人脉的,伍权要做这件事情是很容易的。 伍权看了看林董,说:“林董啊,您要我拍些照片是没问题的,只是我可能并不能知道他们之间究竟谈了什么交易,这样有用吗?” 林董笑了笑说:“有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到时候你们拍到了,一定要马上跟我说。” 伍权笑笑说:“没问题啊,我会布置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束涛他们的。只要他们有接触,就绝对逃不过的。” 林董笑了,说:“那我们就好好合作这一把,让束涛为当初所做的事情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时林董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森冷了,上一次他被束涛整的元气大伤,不但上市失败,公司还几乎维持不下去了,至今中天集团的各方面业务还是并没有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他心中是恨透了束涛了。虽然他已经采取了一定的报复措施,但是束涛远在海川,他想针对束涛有些鞭长莫及,因此他只能把恨意都压在心底。 这一次算是上天送了机会过来,林董心中暗道束涛啊,我这一次不好好为你布一个局,我林某人就对不起你。你等着吧,我会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的。 海川,束涛的办公室,孟森和束涛正坐在一起,孟森说:“束董啊,我听说天和房地产这一次对旧城改造项目还是不死心,他们还是想参与竞标。” 束涛笑了,说:“丁江那老鬼估计糊涂了吧,天和房地产现在的实力哪有资格竞标啊?他愿意出来丢人现眼,我们也不能拦着他是吧?” 孟森摇了摇头,说:“束董,你搞错了,不是那老鬼要出来参与,而是他儿子丁益要出来。” 束涛笑着摇了摇头,说:“丁益那两把刷子更不够瞧的,那家伙没什么本事,靠的就是他老子的那点道行罢了。现在他老子我们尚且不怕,更何况儿子呢?” 孟森说:“束董啊,你是不是太小看丁益了?丁江将天和交到他手里,所以没有什么大的发展,但是维持的还不错啊?你不能说他就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再说,这一次这小子也不是一个人来跟我们斗,我听说他准备联合伍弈的儿子伍权,一起争取这个项目。” 束涛神情严肃了下来,说:“伍家也对这个项目感兴趣?” 孟森说:“是啊,我听说伍权和丁益已经去了北京,去找中天集团姓林的了,这一次丁益可谓是来势汹汹啊,我们必须要有所防备才是啊。” 束涛笑了,说:“孟董啊,你别瞎紧张了,你以为伍家还是伍弈在的时候伍家吗?伍弈死了之后,他们家就再没什么了。那个中天集团姓林的,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这家伙根本就是我的手下败将,我不相信他能拿出什么好主意来跟我们斗。” 孟森说:“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可不能轻敌啊。伍弈死后,伍家是沉寂了一段时间,但是伍家的势力还在,郑胜只是搞死了伍弈,并没有让伍家伤筋动骨。这一次丁益联合伍权,就是看中了伍权身后的经济实力。再是伍弈生前在海川市是黑白两道都踩的人物,黑白两道都有很多的人脉,我也是不太敢去招惹他们的。至于中天集团方面,我们上一次算是重伤了他们,我想姓林的心中一定恨死我们俩了,这一次他会不会出什么狠招对付我们,以报上一次的一箭之仇,都是很难说的。” 束涛笑了,说:“孟董啊,我不是轻敌,你说的这些因素都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我们已经跟市委书记莫克建立起了良好的关系,这个才是我们拿到项目最好的保证。中天集团也好,伍家也好,他们能确保丁益拿到项目吗?不能吧?但是莫克却是能帮助我们拿到项目的,这就是我不怕丁益的原因。” 孟森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诶,束董,朱欣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啊?” 心中有数 孟森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诶,束董,朱欣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啊?” 束涛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新的消息,现在什么都还没启动,我跟她见面也没什么用啊。” 孟森说:“不过,束董啊,如果我们能把主意打到朱欣身上,是不是别人也会这么想呢?你是不是跟朱欣见见面,提前打打预防针啊?” 束涛想了想,说:“也是,我会约她见见面的,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跟她敲定一下的。” 于是束涛就约了朱欣在茶楼见面,朱欣见到束涛,满面喜色,笑了笑说:“怎么样,束董,你这方面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 束涛笑笑说:“已经着手开始了。朱科啊,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朱欣说:“什么事情啊?” 束涛笑笑说:“我得到消息,天和地产和山祥地产两家公司准备联合竞标,这两家公司的实力都不俗,我担心他们会通过关系找到莫书记的。” 朱欣笑了,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跟你说,这一次我们家老莫之所以能答应帮你们,完全是我在背后做的工作,本身他是很不情愿的。别家公司如果找到他,我想他一定会给顶回去的。” 束涛笑笑说:“虽然是这样,但是能出来争取旧城改造项目的,都不是小公司,他们为了争取项目,肯定是会无所不用其极,我觉得我们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别我们费了半天劲,却被别人捡了便宜。” 朱欣说:“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个我会跟我们家老莫说一下的,确保他不会答应别的人。” 束涛笑笑说:“最好是这样。” 晚上,束涛回到家,朱欣就迎过来,说:“今天束涛找我了。” 莫克瞅了朱欣一眼,没好气的说:“他找你干嘛?” 朱欣说:“老莫,你别这个态度好不好?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家好的,将来束涛给了钱,难道我会一个人享受吗?” 莫克说:“别说的你好像是那么伟大,是你贪慕虚荣才逼着我这么做的。行了,我懒得跟你啰嗦,你就说他找你干什么吧。” 朱欣说:“他说天和地产和山祥地产可能会联合起来参与竞标,要我跟你说一声,小心这两家公司搞鬼。” 莫克笑了,说:“什么搞不搞鬼的,束涛这是担心我被这两家公司收买了,真是以小人之心。行了,你回头告诉他,让他做好我让他做的,我就会让他们中标的,别的他就不用操心了。” 朱欣说:“好的,我会跟他说的。” 海川市旧城改造项目领导小组就发布了旧城改造项目重新招标的公告,一场角逐正式拉开了序幕,束涛的城邑集团和天和地产都买了标书,正式加入了战局。 丁益和伍权从北京回来之后,就开始着手布局对付城邑集团。丁益通过他在城邑集团内部的关系很快就弄到了束涛在北京找的设计公司的名称,就在电话里通知了林董,林董听完了公司的名字,笑了笑说:“”这一次看来束涛还真是下了本钱了,这家公司在北京也是行内顶尖的,找他们设计,方案肯定错不了。 丁益心里凉了半截,问道:“林董啊,既然这样,那我们怎么办啊?我们是不是也需要请一家比这家更好的公司来做方案啊?” 林董笑了,说:“你不要慌了,我心中已经有了对付束涛的主意了,这些都是在我的预料之中的。诶,我让你们盯他们的梢,有没有什么进展啊?” 丁益说:“进展是有一点,只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在我们还在北京的时候,束涛在一家茶楼约见了莫克的老婆朱欣。” 林董说:“那拍到两人在一起的照片了吗?” 丁益说:“并没有很明确两人在一起谈事情的照片,只是拍到了两人先后出入的情形。” 林董说:“”是有点不太理想,不过你也不用丧气,把照片保留好,继续跟下去,继续拍照,我相信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丁益说:“好的,我会继续的。那我们的设计方案怎么办?” 林董笑笑说:“这你就放心交给我了,到时候我肯定交给你一份完美的方案就是了。” 丁益说:“那就拜托了。” 金达也在关注着旧城改造项目招投标的进展,觊觎这个项目的公司并不止束涛和丁益两家,还有一些别的公司在打主意。有人就托省里的关系找到了金达,金达对此一概是拒绝,理由是现成的,就说旧城改造项目是市委书记莫克在亲自抓的项目,他这个市长并没有决定权。莫克书记又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很讨厌别人插手他主管领域的事物,他也没办法帮人跟莫克打这个招呼。 东海省政坛上的人对莫克在海川市的所作所为也都是有所风闻的,金达这么说,倒也不是假话,因此也就不好跟金达说什么了。这一次因为莫克的关系,金达耳根子倒是清静了不少,慢慢就很少有人找他施压争取旧城改造项目了。 金达把这个事情当做笑话跟孙守义讲了,他说:“幸亏我们的莫书记亲自兼任了海川市旧城改造项目领导小组的组长,有这么一个门神挡在前面,我这边少了很多的麻烦。”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这边也是啊,有领导来找我,我就跟他们说是莫克书记在管这件事情,让他们去找莫克书记,结果他们都不说话了。我看以后我们市里面如果再有什么大的项目,都把莫书记请出来做领导小组的组长好了,一定会少很多来找我们说情的。” 金达笑笑说:“我估计莫书记肯定愿意做这个差事的。” 孙守义说:“他求之不得呢。” 金达说:“老孙啊,我看天和地产也买了标书,你觉得他们有戏吗?” 孙守义说:“很难说,这一次我听说丁江并没有亲自出马,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丁益去打理了,丁益是联合了山祥地产的伍权,两个年轻人准备跟束涛放手一搏。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两个年轻人也许能把这一次看似没什么悬念的局给搅乱了也很难说。” 金达笑笑说:“有人出来搅局也不错啊,省的这一次的竞拍没什么看点。” 孙守义说:“只是我们的莫书记怕是就很难做了,我听说这一次两家都下足了本钱,都在北京请了著名的设计公司设计方案,到时候莫书记一定会很头痛如何评判两家公司的方案的优劣。如果两家公司拿出来的方案水准相当的话,我们一向很讲求原则的莫书记一定会很头痛怎么去否定一家,赞同另一家了。” 金达说:“是啊,我也觉得这一次两方是势均力敌的,莫书记可能真要头痛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别去管他了,反正负责任的是莫书记。” 金达可以从孙守义语气中明显感受到有一种想看莫克笑话的意味,估计海川市很多的领导都跟孙守义想的是一样的。莫克到了海川之后,做的一些事情确实是很不得这些领导们的心的。莫克搞的一些东西处处针对海川政坛上的官员们,想显示他这个市委书记很有水准,比其他同志的水平都高。这其实是犯了政坛的大忌的。 在政坛上,倒也不是没有一些特别聪明的官员的,但是这种标新立异,鹤立鸡群的官员下场不一定会很好,一些曾经搞过一些出格的别出心裁的改革的官员,虽然也能名噪一时,但往往过了这个时间点之后,他们就沉寂了下来,并没有走到更高的层面上去。之所以会这样,根本原因是在于整个官场实际上是一部大的官僚机器,在这个机器的内部,更欢迎的是平庸者,而非才能卓越的人。 平庸者因为自身能力有限,往往更注重跟别人的合作。而有卓越才能的人往往都自恃有才,性格都是桀骜不驯的。而一个桀骜不驯的人是不太容易跟别人合作好的。偏偏整个官僚机器要想运作良好,必须这个机器各个零件之间能够很好地配合,于是平庸者就受到了欢迎,而才能卓越的人就必然受到了排挤,因为他们的不配合,让其他人都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影响了。 莫克所犯的毛病就是不配合其他人,这倒不是说他真的有卓越的才能,他是自己觉得自己有才,这就更致命了。这世界上没有人真的比别人傻多少的,你在做什么,别人心中都是有杆秤的,只有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往才是真正的傻瓜 就像这一次的旧城改造项目招标,莫克大概看到了这里面很有诱惑力的利益,所以才会插手把项目拿过去。但是他忽略了这个项目的复杂性,这项目牵涉到的关系是方方面面的,要想处理好,是需要很高的政治智慧的,金达和孙守义都是参与过上一次旧城改造项目的竞标的,对此都是心中有数的。 请品尝 实话说,这绝非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就能管得了的,也就是说莫克真的不应该插手这件事情的。 多少懂一些的人都知道,越是有诱惑力的利益后面,往往越是蕴藏着极大的政治风险,金达和张林都在这个项目上吃过亏的,所以在张林刚被调离之际,金达并没有趁莫克还不熟悉情况,就提出重启这个项目的招投标,因为金达心里也是很清楚的,重启这个项目一定会招来各方面的博弈,他身处利益的核心部位,一定会深受其扰的。 金达就有些担心将来莫克不好收场,虽然负责任的可能是莫克,但是受损害的却只能是海川市,他显然不想看到这种结果的发生。这也是他愿意让丁益参与进来的原因之一。丁家在海川地产界算是声誉卓著的,有丁江在后面把舵,天和这一次参与旧城改造项目应该不会太失分寸。必要的时候,金达是准备支持丁益的,当然这种支持是要在不跟莫克直接冲突的前提之下的。 对莫克有这种担心的人并不止金达一个,书记吕纪也不放心这件事情,虽然莫克到海川之后的表现并不能让他满意,但是莫可总是他推荐出来的,出了什么丑,他这个书记的脸上也是没光的。于是他专门把金达找了去。 金达匆忙赶到了吕纪的办公室,说:“吕书记,您找我有事啊?” 吕纪笑笑说:“秀才啊,我听说你们市里面重新启动了旧城改造项目了?”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啊,吕书记,莫克书记说这个项目不能老是搁置下去,否则老百姓会骂我们的,就提出说把这个项目重新启动招标。为了表示对这个项目的重视,莫克书记还亲自出任了领导小组的组长呢。” 吕纪笑了,说:“秀才啊,你对此是怎么个看法?” 金达笑笑说:“我当然是支持莫克书记的。” 吕纪说:“别在我面前说这种官话,这个旧城改造项目本来应该是市政府方面管辖的,你为什么不出任这个小组的组长啊?” 金达笑了笑说:“莫克书记自己要求出任的,我没办法阻止的。” 吕纪眉头皱了起来,说:“这个莫克是想搞什么啊,这个旧城改造项目牵涉到很多方面,是相当复杂的一件事情。张林当初离开海川,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处理的不当,这个前车之鉴还在,莫克应该引以为戒的。再说秀才啊,莫克新到海川不久,情况还不熟悉,你应该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的,就算是他自己提出来,你也应该把利害关系分析给他听的,让他不要插手这件事情的。” 金达苦笑着看着吕纪,说:“吕书记啊,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个领导小组是张林同志主持成立的,他调离海川,这个小组并没有解散。莫克书记提出说他要接任这个组长,我能怎么说,我能跟他说你接任这个组长不合适吗?” 吕纪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诶,秀才,莫克在省里的时候一直是搞政策研究的,经济方面的事务接触的并不多,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对旧城改造项目感兴趣了呢?是不是什么人跟他有了什么接触了?” 金达看了看吕纪,笑了笑,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吕纪看着金达的眼睛,说:“秀才啊,你真的不知道?一点什么风声都没听到?” 金达摇了摇头,问这个问题他是不能回答有的,回答有,就是对莫克很严重的指控了,那他就必须提出确凿的证据才行。 吕纪说:“秀才啊,这世界上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的,莫克这一次突然重新启动这么重要的项目,不会一点缘故都没有的。他一定是心中有了某种想法之后才这么做的。海川就那么点大,你不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的。你放心,我们今天是私下谈话,你就大胆的说你听到了什么,就算是听错了也无所谓,我不会说你什么,也不会让你提出什么证据的。” 金达笑了,说:“吕书记你这是让我风闻奏事啊。” 风闻奏事是古代的一种检举制度,据说是宋仁宗发明的,也就是说谏官可以根据道听途说来参奏大臣。 吕纪笑笑说:“意思是那个意思,不过我可不是什么皇帝。秀才啊,你就当跟朋友聊天好了,说吧,你都听到了什么。” 金达说:“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事情,有人说看到海川城邑集团的束涛跟莫克书记的夫人最近有些往来。不过吕书记,我可声明啊,我只是听别人说的,并没有亲眼见过。” 吕纪眉头皱了起来,说:“既然有这种说法,那就不会完全是空穴来风。这个束涛的城邑集团是不是原来张林支持的那家公司?”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啊,就是他。” 吕纪说:“这个莫克啊。我真是搞不明白他脑子里想些什么啊?张林已经在束涛身上吃过亏了,他还不醒脑子,硬往上凑。 吕纪指责莫克,金达也不好做什么表态,只是站在旁边听。” 过了一会儿,吕纪看了看金达,说:“秀才啊,你也是这个领导小组的成员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啊,吕书记,我是副组长。” 吕纪说:“那我交代个任务给你,你要把莫克在这件事情上的表现及时的汇报给我。” 金达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是不愿意做这种监视同事的工作的,便说:“吕书记,这好吗?我可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 吕纪说:“这没什么好不好的,我这么要求你,也是为了对同志负责,我不希望我们的同志滑向腐败的深渊。” 金达可以理解吕纪的心情,莫克是他推荐接任海川市委书记的,如果莫克真的在原则性的问题上犯了错误,他这个书记的声誉也是会受一定的影响的。因此吕纪要他及时汇报莫克的动向,也是一种无奈之举。 金达点了点头,说:“好吧,吕书记,我会及时想您汇报的。” 吕纪笑着点了点头,说:“秀才啊,谢谢你了,你就多费点心吧。” 金达笑笑说:“吕书记您可别这么客气,我会尽力想办法不让这件事情出什么偏差的。” 吕纪说:“那就最好了。秀才啊,我现在才发觉,我确实是赶不上郭逵书记识人的眼光啊。当初我提出莫克这个人选的时候,郭书记就跟我说这个人不合适了。现在看来这个人确实是难当大任啊。这才去了海川几天啊,就搞了这么多事情出来,真是不让我省心啊。今后你给我打起精神来,该给我据理力争据理力争,别无原则的迁就他,知道吗?”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 虽然说明白了,但是金达心中却并不认为他就应该按照吕纪的吩咐去做,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他跟莫克真的冲突起来,吕纪并不一定会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的,到时候受影响的还是他自己。 比较明智的做法是,如果莫克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可以多找吕纪做做汇报,这样子吕纪也了解了情况,他也不会明着跟莫克冲突起来的。 北京,中午时分,海川风味餐馆,傅华专门把方晶请过来吃海蟹。这算是一次并没有公开讲明的感谢宴吧,方晶把莫克私下调查他的情况告诉了傅华,这对傅华来说,是一次很善意的提醒,让傅华得以对莫克有所警觉,也表明方晶拿他是当做朋友的。 对此傅华不能没有什么表示,正好海川风味餐馆这边来了一批新鲜的海蟹,傅华记起方晶说过海川风味餐馆这边来了什么好的菜色,一定要请她来吃,于是就以这个名义把方晶邀请了来。 在雅间里坐下来之后,清蒸海蟹就送了上来,傅华笑笑说:“来,方晶,尝一下我们海川风味的螃蟹。海蟹的风味与大闸蟹可是截然不同的,大闸蟹是香,而海蟹则是鲜。” 方晶笑笑说:“傅华,谢谢你专门请我来品尝。” 傅华笑笑说:“客气了是吧,要说谢,是我要感谢你才对,谢谢你提醒我莫书记的事情。” 方晶笑笑说:“好了,我们还是不要谢过来谢过去的了,挺没意思的。” 傅华笑笑说:“也是,我们都不要提谢字了。来,我给你选一只母蟹。” 方晶笑笑说:“好啊,跟你说傅华,我一直搞不清楚什么样的是母蟹,什么样的是公蟹的。” 傅华笑笑说:“这你问我就对了,我是海边长大的,经常去海边捉螃蟹的,对螃蟹最熟悉不过了,你看这只母蟹,它最典型的特征就是它的肚脐是圆的。我剥开你看,这里面是有蟹籽的。” 傅华就将选好的母蟹壳剥开,蟹盖里面就是满满的红色蟹籽,方晶笑笑说:“还真是啊,下次我也知道怎么选母蟹了。” 傅华将剥开的螃蟹放到了方晶面前的盘中,笑笑说:“请品尝。” 忘形了 方晶笑了,说:“傅华,你原来还挺绅士的,是不是就这样才迷住了郑董的女儿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其实也没有了,我跟我老婆相识的时候两人并不友好。” 方晶笑了,说:“是吗?究竟怎么一回事啊?说给我听听。” 傅华笑了:“说起来话就长了,恐怕你没这个耐心听下去的。” 方晶笑笑说:“你错了,对你和郑董女儿这段姻缘,我还真是很感兴趣的,我很想知道为什么郑董的女儿选了你,而不选那个拽拽的家伙汤言呢?反正我们今天有时间,你就说给我听听吧。” 傅华笑了,说:“行,我说,那个时候我刚到北京来做这个驻京办的主任,需要建立一些人脉关系,我老婆的爷爷郑老是我们那里的老革命,很有影响力的。自然是我需要熟悉的人脉之一,我就想办法说动了郑老回去海川看看,我老婆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对我就大大的不满,认为我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就不考虑郑老的年纪和身体状况,就闯到驻京办找我大闹了一场。说起来挺好笑的,我那时刚刚接掌驻京办,对北京方面还是人生地不熟的,也想做出点成绩来给别人看,郑老是我那时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救命稻草,自然是没有放过的道理,就根本没理会她,把她顶了回去,坚持把郑老请回了海川。” 方晶笑了,说:“看不出来,你这家伙原来也挺拽的,郑董的女儿你都能顶回去啊,汤言恐怕都没这个胆量的。” 傅华笑了,说:“那不同,汤言是爱之适足以畏之,而我那个时候对我老婆还没什么感觉呢,只是觉得她很没有礼貌。” 方晶笑笑说:“那后来呢?” 傅华说:“结果后来郑老还真是在海川病倒了,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我那时真是很紧张,就在病床旁边陪了郑老一夜,那一晚我和我老婆聊了很多,发现我和她很多方面都聊得来,也就对彼此有了好感。不过这种好感还仅仅停留在我们心中,并没有点破。” 方晶说:“据我所知,你这个时候并没有追求她,而是跟通汇集团的千金有了一段婚姻,我很纳闷,既然你们已经互有好感了,这里面有什么缘故让你们两个没有把前面的好感发展成恋情啊?” 傅华笑了,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出身贫寒,来北京的时候,我除了是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之外,基本上是一无所有的。像郑老这种家庭,对我来说是高不可攀的,我老婆如果不跟我主动有什么表示,我是不会有什么举动的。” 方晶笑着摇了摇头,说:“这点我就不赞同你了,傅华,你这是缺乏勇气的表现,喜欢一个人,就要全力去争取。我跟你一样,也是出身贫寒,但是我喜欢上了林钧之后,我就勇敢地去告诉他我要跟他在一起了。” 傅华笑了,说:“这不一样的,我倒不是说歧视女性,但是男人在这社会上扮演的角色是要撑起这个世界的,而女人则大多数是要依靠男人的。女人告诉男人说我喜欢你我爱你,她是不需要为这个男人撑起一片天的,相反,如果这个男人接受了女人的示爱,他就等于担负起了照顾这个女人的责任。” 方晶听傅华这么说,呆住了,她一直对林钧为了她收受了那么多的贿赂而对林钧颇有些不满的,她觉得林钧并不知道她真的想要什么。今天听傅华这么一说,她才理解了,林钧没征求她的意见就不声不响的这么去做了,根本上就是这个男人深爱她的表现,这个男人想要为她撑起一片天来,最后却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傅华,你们男人们真的就认为我们女人需要你们帮我们撑起这片天吗?你们就把我们女人看得这么没用吗?” 傅华笑了,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了,不是说女人没用,而是说男人如果没有能力照顾好心爱的女人,他在女人面前是没有自信的。方晶,你会喜欢一个在你面前没有自信的男人吗?” 方晶苦笑着说:“可是男人们也不需要用经济实力来衡量他对女人爱的程度啊?有些时候一句温存的话,一朵鲜花,我们就会感觉很满足了啊。” 傅华笑了,说:“方晶啊,你不觉得你说的这些话很不切实际吗?爱这个字是很空泛的,每个人对爱都是有着自己的理解的。鲜花、温存的话,这些真的能满足你对爱的需求吗?我不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但是在一个男人看来,这些恐怕是要有前提的,只有首先满足了对物质的需求之后,鲜花才会看上去那么漂亮,温存的话才会听上去那么悦耳。” 方晶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男人对爱的理解更多是物质的,对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认为是这样子的。” 方晶苦笑着说:“如果真是这样子,那有些东西对我来说可能就是宿命中早就注定的了。” 傅华看了看方晶,说:“什么意思?” 方晶说:“傅华,我不怕跟你说,其实这些年我心中一直对自己有一个怨恨,我总觉得是我没让林钧知道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需要的是他对我的爱,是他陪伴在我身边。我始终觉得我如果把这些都告诉了林钧,林钧也许就不会为了我索取那么多的贿赂了。但是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发觉我这个想法是错的了,我想即使我把我心中真正需要的告诉了林钧,估计他还是一样会那么做的。你说,是不是这样子的啊?” 傅华看了看方晶,说:“你想听我真实的想法吗?” 方晶点了点头,说:“你说吧,我已经经历过这么多,一句两句话还受得起。” 傅华说:“如果我已经年近暮年,却喜欢上了一个比自己女儿年纪还小的女人,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不论这个女人跟我说些什么,我都会不惜一切的去安排好这个女人的未来的。”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看来林钧遇到我,真是宿命中的冤孽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也别怪自己了,他要做这些,都是自己的决定,他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的,所以怪不得你的。” 方晶直直的盯着傅华的眼睛,很真诚的说:“傅华,谢谢你这么宽慰我,你让我放下了心头的一个重担,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把林钧的死怪罪在我的身上,唯独你能知道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想要的。” 傅华被方晶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赶忙换了话题,笑着说:“吃蟹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傅华说完,接着去拿螃蟹的机会,闪开了方晶紧盯着她的眼神。 方晶笑了,说:“你不用这么紧张了,我没想对你怎么地,我只是拿你当知心朋友罢了。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我的境况应该跟你的差不多,我们都是孤身一人在北京打拼的。虽然每天身边的朋友不断,但是真正的知心朋友却是少之又少,能在一起卸下伪装说说知心话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那种孤单的感觉真是很令人痛苦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种感觉我也是曾经有过的,在我跟小婷离婚的时候感受最明显,后来我再次结婚,这种感觉才没有了。所以方晶啊,通常这个时候就是你需要找另一半了。” 方晶笑了,说:“找另一半,难有这么简单啊,你以为我身边也像你一样有一个郑莉在等着我啊?” 傅华笑笑说:“以你现在的条件,肯定有大把的追求者的。” 方晶笑笑说:“郑莉当初也是有大把的追求者的,还有你的前妻小婷,也是富家千金,追的人一批,她们不是别的人都没看上,唯独看上了你吗?这东西是讲缘分的。好了,我们不受这些没用的,吃蟹。” 傅华笑了,说:“瞎聊了半天,都忘记主题了,好了,吃蟹。” 两人就吃起螃蟹来了,吃一会儿,方晶说:“诶,傅华,你现在知道莫克为什么对你有意见了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把我跟他接触的前后经过想了好几遍,还真是没想出来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了。这个莫书记啊,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 方晶笑笑说:“那人是有点怪怪的,不过我在他面前似乎还有点影响力,以后他如果真是想对你不利,你可以跟我说一声,我来帮你求情,相信应该就没事了。” 傅华笑了,说:“你终于肯承认你对他是有影响力的了,我看他根本就是在迷恋你。” 方晶眼睛瞪了一下,说:“傅华,你又来了,不是说不让你随便说这些吗?我说愿意帮你求情,是觉得你是我的朋友,不想让你被他整了。你却拿这个开我的玩笑,真是好心当驴肝肺了。” 傅华看方晶真的生气了,便赶忙笑了笑说:“对不起了,我有点忘形了,好了,我跟你保证,下次绝对不拿这件事情开玩笑了。” 话说的好听 方晶说:“这还差不多。我心里真的是觉得你们的这个市委书记很讨厌的,这个人给我的感觉真是太假了。不是讨厌他的话,他几次邀请我去你们海川投资我早就去了。” 吃完饭之后,傅华将方晶送到了楼下,方晶笑着说:“傅华,你们的海蟹真是很美味,下次再有这种鲜货,可不要忘了我啊。” 傅华笑了,说:“一定,一定。” 方晶就上了车,发动了车子,挥手向傅华告别,然后一踩油门,车子就开出了海川大厦。从后视镜里面,方晶别有意味的看着傅华往大厦里面走的背影,有些男人的好处是需要时间才能发觉得出来的,就像这个傅华,开始不没有觉得他怎么样,甚至还觉得他很平常,但是越接触下来,越是觉得有意思。 时间在一天一天的过去,距离投标截止的日子越来越近,莫克开始觉得这一次的投标有些不对劲了。 旧城改造项目应该算是一块非常肥的肥肉的,不然的话束涛也不会绞尽脑汁公关朱欣想要把这个项目拿下来。但是就这样的一块肥肉,竟然除了束涛之外,没有第二家公司主动来公关他这个项目领导小组的组长,也没有省里的领导为了哪家公司跟他打招呼的。他这里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 莫克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他自然是很清楚一个利益丰厚的好项目如果放出消息要竞标,各方人马必然会像蚊子见了血一样蜂拥而来的,他身处问题的核心,常理来说必然会有形形色色的人找上门来的,他心中已经预想了不少的应对方案,准备应对这些人的。但是这些方案都白想了,根本就没人找他。 这种平静简直太反常了,这让莫克警惕了起来。他也算是在仕途打滚多年的人,甚至仕途险恶,往往越是平静的时候,越是暗潮涌动,那些居心险恶的人不知道在背后设计什么呢。 细想起来,莫克就更紧张了,他发现这一次的事情似乎太过顺利了,不论是金达,还是于捷,还有那个孙守义,在整个项目的重启运作之中,都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他说什么,这帮人就赞同什么。这可跟以往金达和孙守义对这个项目的态度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莫克知道金达为了这个项目曾经闹得跟张林决裂,当时张林支持城邑集团,而金达和孙守义则是支持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的竞标联合体,这两派之间是截然对立的。金达和孙守义为了阻止城邑集团竞标成功,是采取了很多的手段的。现在束涛的城邑集团和天和房地产又再次加入了战局,按说金达和孙守义一定会有所反应的,但是截至到目前,这两人却是偃旗息鼓,根本就没做什么动作。既没有说要支持天和地产一方,也没有说要狙击城邑集团。 莫克心中就揣测,金达和孙守义这么做是有两种可能的,一是他们不想再搅合到这件事情当中去了,对他操作这件事情持一种听之任之的态度;另一种可能性就是他们心中一定是有了一个什么样的方案,准备在最关键的时候拿出来,一击必杀,从而把项目抢过来。 莫克基本上觉得金达和孙守义对这个项目听之任之的可能性不大了,这个项目当中蕴含着这么丰厚的利益,没有人会不想分一杯羹的。就算束涛想尽办法活动他这一方的关系一样,天和房地产方面估计也一定早就跟金达和孙守义达成了某种交易,如果金达和孙守义帮天和房地产方面拿下这个项目,天和房地产也一定会支付很丰厚的报酬给金达和孙守义的。 既然这样子,那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那就是金达和孙守义已经准备好了杀手锏,准备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狙击城邑集团,帮天和地产拿到项目了。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问题可就麻烦了。 莫克心里慌了起来,他知道虽然他到海川之后,海川领导班子的人似乎都很尊重他,尤其是金达,即使他在安排朱欣工作方面耍了金达一下,金达仍然表现的很尊重他这个市委书记,很多方面都支持他这个市委书记的意见,似乎很明白市长应该是市委书记的副手这个身份定位。 金达心中真是这么想的吗?莫克心中却是大大不以为然的。金达本质上就不是这么一个甘守本分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跟张林闹到决裂的程度。莫克清楚他到海川出任市委书记本来就是抢了金达的位置,金达心中绝不会对他一点的怨恨都没有的,他更倾向于相信金达心中憋着坏水想要等着对付他呢。因为不知道金达会在什么时候下手,所以莫克心中始终对金达保有着几分警惕。 莫克不但对金达心存警惕,对金达的嫡系人马也是心存警惕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上一次去北京特别要问方晶傅华有没有经常出入鼎福俱乐部的原因。傅华在海川政坛上是出了名的金达的嫡系,这样一个人放在北京,等于是金达在北京的耳目。 莫克见到出脱的越发迷人的方晶的时候,心中就明白他还是无法放下这个女人,今后一定会想办法来北京看方晶的。而这一次如果都发生在傅华眼皮之下似乎风险太大了。傅华一定会嗅到其中的异常的,而傅华发觉了的话,也就等于金达也发觉了。 这等于是授人以柄,莫克可不想这个样子,所以他心中已经认为说要想办法把傅华从驻京办挪开了。不过目前来看傅华做事还是比较谨慎的,莫克找不到机会把他从驻京办挪开。不过这并不是当务之急,傅华远在北京,对莫克的地位还够不成什么威胁,莫克更担心的是金达在海川市这边有什么动作。 这一次金达和孙守义反常的沉寂发出了一个危险的信号,莫克就觉得这两人在背后一定在策划着什么,他不能放任事态这么发展下去,他想要知道金达究竟在做什么,所以他决定跟金达谈谈项目的问题,试探一下金达的底牌是什么。 莫克就把金达叫到了办公室,笑着说:“金达同志啊,我想跟你谈一下旧城改造项目招标的事情。现在项目截标的日子日益临近,关于项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金达看了看莫克,笑笑说:“莫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啊?” 莫克笑笑说:“我是想说你心目中有没有想支持的方案,比方说哪一家公司的方案让你觉得最好?” 金达笑笑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并没有一家公司私下跟我讨论旧城改造项目的投标方案的,我想这些公司的投标方案的优劣将来会有评标小组来进行评价的。” 莫克心里暗骂金达装蒜,心说我就不相信天和房地产方面就没去找你,你们还不知道就竞标方案讨论过多少遍了。 莫克想戳穿金达的把戏,便笑了笑说:“不会吧,原本你不是很支持天和房地产的方案的吗?这一次我看他们又来参加投标了。” 金达看了莫克一样,心说这家伙是想试探我是不是支持天和房地产,他心目中大概已经觉得我被天和房地产收买了吧?这家伙以为我和他是一路货色呢。 金达笑了笑说:“莫书记,您可能是对我有些误会了,上一次我支持天和房地产和中天集团提出来的竞标方案,是因为他们的方案明显是投标方案中最优秀的方案。我支持的是方案,并不是公司。这一次也是一样的,只要评标小组选出最优秀的方案来,我是会坚定的支持的。” 莫克看了金达一眼,他心中有些疑惑,金达刚才的表态似乎是在说他这一次并没有特别的立场,不会特别因为哪家公司就去支持那家公司的方案。也就是说如果评标小组最后选中的是束涛的城邑集团的方案,他也是会给与支持的。 难道金达这一次真的是抱持着听之任之的态度吗?还是另有什么诡计?不过金达既然做出了这种表态,对莫克来说还是很高兴的,这样子的话只要他能让评标小组选中城邑集团的方案,金达就不好提出什么反对的了。 莫克笑了笑说:“金达同志,我们想到一起去了。这一次我们就是应该本着公正公开的原则,为海川市民选出一个最优的旧城改造方案出来。本来我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说,到时候我们这些做领导干部的一定不要去干预评标小组,给他们创造一个民主自由的氛围,从而评出最优的方案。看来是我多虑了,原来你早就这么想了。” 金达心中暗自好笑,莫克这家伙还真是会装蒜啊,如果你真的不去干预,束涛的城邑集团又怎么去中标啊?你找我来,明明是担心我插手干预评标小组的结论,偏偏把话说得这么好听。 想中标的话 金达笑了笑说:“莫书记放心了,我向您保证,我们市政府方面绝对不会干预评标小组的工作的。” 莫克笑了,说:“金达同志,我不是担心你,而是现在的社会风气你也知道的,往往一个招标项目出来,很多方面就会插手进来。现在好了,你和我既然看法相同,那就共同努力,确保这一次的招投标工作干净,公正。”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我们大家共同努力。” 金达离开办公室之后,莫可笑了,不管金达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是做出了承诺的,除非他这一次也想跟自己闹翻,否则他是应该不会干预评标的结果的。这种状态对莫克来说还是比较满意的,下一步就是安排束涛做好方案了。 晚上,莫克回到家中,朱欣正在看电视,他过去坐到了朱欣的旁边,说:“你这几天有没有跟束涛谈过项目的事情?” 朱欣说:“前几天通过一次电话,怎么了?” 莫克说:“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他们的项目方案做得怎么样了?” 朱欣说:“还在北京做吧。” 莫克说:“那你跟他说,一定要把方案做到最好。今天我跟金达聊了一下,我看金达的意思,这一次似乎并没有明确的支持目标,相信只要束涛把方案做到最好,金达也不能反对他们的。” 朱欣说:“行,明天我会跟他说一下这件事情的。” 莫克说:“你跟他说千万别出什么纰漏,否则就算是我,也帮不了他的。” 朱欣说:“我明白的。” 莫克说:“再是你让束涛注意一下天和房地产方面的情况,看看对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别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这一次的情况有点反常,截至到现在,还没有那个领导出面为别的公司争取这个项目,我们应该小心些才对。” 朱欣笑了,说:“没领导出来争取这还不好吗?这样子不是更方便把项目给城邑集团吗?” 莫克瞪了朱欣一眼,说:“你个女人家知道什么啊?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捞钱。这一次买标书的公司并不少,敢插手这个项目的公司哪一家的实力都是很强的,按常理说,应该有不少领导出面跟我说情的才对,可是没一个这样做的,要不是他们认为没办法说动我,要不就是他们根本就有办法对付我了。你把这个情况跟束涛说一下,让他摸一摸对方的底牌,最好是能做到有备无患。” 朱欣说:“行,我明天会提醒他的。” 第二天一早,朱欣打了电话约了束涛在茶楼见面。见到束涛之后,朱欣说:“束董啊,你的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束涛笑笑说:“基本差不多了,北京方面说,方案这一两天就拿出来了。” 朱欣说:“你做的这个方案行吗?” 束涛笑笑说:“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请的可是国内顶尖的设计师,绝对没问题的。” 朱欣说:“你最好是没问题,我家老莫昨晚专门跟我说起这个方案的事情,他说他试探过金达的态度,金达这一次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立场,所以他认为只要你把方案做得好一点,再加上他的支持,金达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对的,基本上你们就可以中标了。” 束涛笑了,说:“那就太好了,回头你帮我先谢谢莫书记,让他帮我们操这么多心,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朱欣说:“你先别急着高兴,现在事情还没最终确定下来呢。我们家老莫说这一次事情有点反常,现在的局面好像很平静,没有人找他打招呼争取这个项目。他就觉得那些参与竞标的公司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要你小心些,特别是那家天和房地产,我们家老莫说,让你多注意一下他们的动向,别被他们算计了。” 束涛笑了,说:“莫书记做事还真是谨慎啊。” 朱欣笑笑说:“我觉得他是紧张过了头了。” 束涛笑笑说:“莫书记这么做也是对的,小心无大碍嘛。你回去跟莫书记说,我也在关注天和房地产的动向,不过这一次天和房地产公司似乎有点黔驴技穷,除了跟我们学着也到北京找公司设计方案之外,就基本没什么其他的举动了。” 朱欣说:“他们也去北京找人设计方案了?那会不会比你们的方案好啊?” 束涛笑了,说:“不会的,我们的设计公司是北京最厉害的,他们的设计一定赶不上我们的。” 朱欣说:“那我就放心了。” 朱欣又跟束涛聊了一会,就跟束涛结束了谈话,回去上班了。她不知道的是有一双眼睛始终在暗地盯着她跟束涛的见面。在一个小时之后,她和束涛的照片就摆在丁益和伍权的面前了。 伍权拿起其中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朱欣正在上出租车,而在后面送她的就是束涛,他笑着说:“费了这么大劲,总算拍到了他们出现在同一画面的镜头了。” 丁益笑了,说:“是啊,这照片还真是来之不易啊,只是就是这样子也说明不了什么啊,真不知道林董要拿这些照片干什么?” 伍权笑笑说:“肯定有用吧,我看那个林董做事很有一套的,他绝对不让浪费我们这么多时间做无用功的。” 丁益笑笑说:“管他呢,我们还是把照片的事情跟林董说一下,现在基本上也快到截标的时间了,我正好问一下我们的方案设计的如何了?” 丁益就拨了电话给林董,把拍到照片的事情跟林董说了。林董听完,笑笑说:“不容易啊,总算拍到了。诶,丁总啊,算上这一次,你总共拍到过几次他们见面的照片?” 丁益说:“三次吧,不过另外两次只是拍到他们先后出入茶楼的照片,没有这一次能说明问题。” 林董笑笑说:“已经足够了。” 丁益笑了笑说:“林董啊,这些照片不能说明什么的,我真的不明白你让我们拍这些干什么?” 林董说:“怎么不能说明问题啊,我就觉得很说明问题,起码说明这两个人见面了。”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见面了不代表什么的,我们没办法拿这些照片指控他们的。” 林董笑了,说:“你别急嘛,有没有用,能不能指控他们到时候你就明白了。你就相信我一回,好吗?” 丁益笑了,说:“行,我信你就是了。再是我们的方案设计的怎么样了,截标的时间可快到了。” 林董说:“基本差不多了,这样吧,你来北京一趟吧,我把方案给你们,你顺便也把你们拍的照片都带给我,我要用。” 丁益说:“那我就跑一趟,只是不需要用到别的了吧?” 林董笑笑说:“不用了,你就把照片带给我好了。” 放下电话之后,丁益就把林董让他去北京的意思说了,伍权说他也要跟着去看看,见识一下林董究竟要怎么运作这件事情。两人就订了机票飞了北京,还是住到了海川大厦。 傅华见到丁益和伍权之后,笑着问道:“丁益啊,现在离旧城改造项目截标的时间可没多少时间了,你有几分把握能拿下这个项目啊?”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有点悬的,而中天的林董更是跟我们纯玩悬的,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葫芦里面再卖什么药,你问我有几分把握,我告诉你一分都没有。而束涛私下都跟莫克的老婆朱欣见过三次面了。这一次我们恐怕只能说陪公子读书了。” 傅华笑了,说:“林董跟你们玩悬的,怎么个悬法啊?” 伍权说:“傅哥,说起来真是莫名其妙,他让我们去拍束涛跟莫克或者莫克身边人见面的照片,我们倒是拍到了,只是就是两个人一同出现在一家茶楼的照片,其他的一点证明不了什么的,我和丁益都觉得没什么用。不知道林董会拿这个做什么。” 丁益看了看傅华,说:“傅哥,你向来足智多谋,你知道林董是想用这个干嘛吗?” 傅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摇了摇头,说:“我也猜不透。不过林董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做事轻狂的人,他要你们这么做一定是有用意的。” 丁益说:“希望是这样了,回头我和伍权就去见他,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伍权笑笑说:“是啊,等见了面,他总该把谜底告诉我们了吧。” 但是伍权把问题想简单了,他认为林董把他们叫来北京,就是要告诉他们谜底的,但是事实上却不是这个样子的,林董见到他们之后,先是问他们照片拿来了吗? 丁益说:“拿来了。” 林董说:“那就给我。” 丁益就把全部照片给了林董,林董接过去大体看了看,然后就把照片扔进了抽屉,锁了起来。 锁好照片之后,林董看了看丁益和伍权,说:“两位,如果你们真的想中标的话,就记住一点,你们从来没见过这些照片,知道吗?” 没经验 伍权和丁益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丁益说:“我们知道了,只是林董,到这个时候,你该告诉我们你想怎么用这些照片了吧?” 林董笑笑说:“别问这些,谜底很快就会被拆穿的,到时候你们自然就明白这些照片是做什么用的了。还是让我先保持几天的神秘吧。” 伍权和丁益就不好追问下去了,现在他们的希望都寄托在方案上了,丁益说:“那林董,设计方案呢?” 林董笑笑说:“这个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这一次可以把它带回去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这个方案是精心设计出来的,除了你们俩之外,我希望在开标之前,你们不要把方案泄露给其他人看,包括你们身边最亲近的人。毕竟这是商业机密,如果泄露给了城邑集团,你们这一次的竞标很可能就会功亏一篑的。” 丁益点了点头,说:“林董您说的这个我赞同,说实话,我们能打听到束涛方面的消息,也是因为束涛身边有我们的人,反过来束涛也不是傻瓜,他一定也会收买我们身边的人的。” 林董就把方案拿了出来,交给了丁益,丁益大体看了一下,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他感觉这份方案林董好像是在糊弄他。 丁益是知道林董在第一次竞标旧城改造项目的方案的,眼前的这份方案虽然相比第一份方案做了很多方面的改动,但是这改动并不是把条件改得更好了,却是差了好多。如果单纯是比较这两份方案,丁益都是会选择第一份方案,而不是眼前这份方案的。 现在关键是林董做的第一份方案早就在上一次竞标的时候公诸于众了,不但丁益了解方案的内容,束涛他们也是知道方案的内容的。如果束涛这一次真心想要争取项目,他们做出来的方案条件没有理由会比第一份方案差了的。单纯这么看,丁益就觉得林董给出的这第二份方案已经是输了的。 丁益看了看林董,说:“林董啊,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份方案会比您上次做出来的方案差,您应该知道束涛已经知道了我们上次的方案的内容,这一次拿出来的方案一定比我们上次的方案条件更优惠。这么一比,我们就已经输了。” 林董笑了,说:“丁总啊,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上次做出来的方案你也知道为什么会把条件做得那么好,对吧?” 丁益笑了,说:“我知道您那是知道我们中标无望了,所以才把我们的竞标条件做得那么好,为的是凸显跟束涛方案的差距,结果导致束涛的方案也没中选。那一次我真是很佩服您的精明,不过这一次似乎……” 林董笑了,说:“此一时彼一时,这一次的形势已经跟上一次的形势有了很大的不同了。我们这一次是真心要争取这个项目,所以像上一次那种折本也要争取项目的事情是不能做了。你眼前的这个方案是经过精准计算的,确保了各方的利益,是我认为最合理的方案。我相信你门海川市政府一定会选择这个方案的。” 丁益却没有林董这份自信,他苦笑了一下,说:“林董啊,我不知道您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我们这一次可是并没有什么市领导支持的,而束涛方面则是确定已经获得莫克的支持的。您让我拿这样一份明显比束涛提交的方案条件差的方案出来参与竞标,我们的胜算几乎是零。要不您看这样吧,我们还是拿上次的方案出来竞标吧?” 林董看了看丁益,笑了,说:“丁总啊,你相信我这个人吗?” 丁益点了点头,说:“林董您我是信得过的,不过……” 林董一挥手,说:“打住,不要什么不过了,既然你相信我,那就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丁益就不好说什么,他转头看了看伍权,想征询伍权的意见。伍权大致上已经明白了丁益和林董两方面的意思,他内心中也像丁益一样充满了疑惑。 伍权笑了笑说:“林董啊,我和丁益都相信您不会拿这件事情开玩笑,但是我们也都弄不明白您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您能不能跟我们解释一下啊?” 林董摇了摇头,说:“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不过等到开标的时候不用我解释你们也是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去做的。两位,作为商人,有些时候是需要点决断力的,反正方案我已经交给你们了,我也不想跟你们解释太多,按不按照我说的去做,看你们自己了。” 丁益看了看伍权,说:“你说呢?” 伍权笑了,说:“这件事情原本就是我们求林董帮忙的,现在林董已经帮我们做出了决定,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他的。我决定按照林董的安排去做。” 丁益心里知道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在这个时候就算是他不相信林董,一时之间也难找出什么好的替代方案来了,还不如大方的表示相信林董比较好,便说:“既然这样,我也决定按照林董的部署去做。” 林董笑了,说:“你们放心吧,这一次我保你们成功,你们就回去准备接收这个项目吧。” 丁益真是不知道林董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信心,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说别的,只好笑了笑说:“那我先谢谢林董了。” 林董说:“跟我别这么客气了。诶,你再把开标的日子跟我说一下,我记一下。” 丁益就把开标的日子告诉了林董,林董把日期慎重的记在了记事本里面,然后说:“丁总啊,我有件事我要叮嘱你一下,如果这个开标日期有什么变化,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这是很关键的。” 丁益点了点头,说:“好的。” 丁益和伍权就带着方案回了驻京办,收拾行李就准备返回海川。傅华过来送他们,看着丁益一副严肃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从林董那里得到什么定心丸,便问道:“怎么了丁益,怎么一副苦瓜脸的样子,没从林董那里拿到满意的方案啊?”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傅哥,别说了,我这一次真是被林董给搞败了,到现在还在跟我们玩神秘,他究竟想干什么一点也不跟我们说。” 傅华笑了,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也许是林董觉得这一次把你们蒙在鼓里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吧?” 伍权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反正我们俩是搞不明白了,如果这一次我们真的能中标,我一定会从海川专程赶过来请傅哥吃饭的。” 傅华笑了,虽然他并不知道林董究竟玩的是什么花样,也不知道林董的花样会不会成功,但是此刻看丁益和伍权这个丧气的样子,他知道他就不能再说什么丧气的话,他需要给这两个家伙打打气。 傅华说:“那我们就说定了,我可等着你们专程来北京请客。事先说明,这一次一定要请最顶级的才行啊。” 丁益看了看傅华,说:“傅哥,你也觉得我们这一次有戏?” 傅华笑了,说:“肯定有戏了,因为我了解林董心中对束涛的想法,这一次他一定会借机狠狠地打击束涛的,所以你们就放心吧,他设计的计划肯定能行的。” 丁益也是知道林董恨束涛入骨,心中早就在想办法报复束涛了,傅华这么一说,他开始对林董有了信心,便笑笑说:“那傅哥就等着我和伍权来北京请客吧,放心,我们一定请你吃最顶级的餐厅的。” 海川,束涛办公室,孟森和束涛正在聊丁益和伍权去北京的情况。 束涛说:“孟董啊,你确定丁益和伍权就是从林董那里拿了方案就返回了海川,没干别的?” 孟森说:“我的人盯着他们呢,他们到北京之后,就住在海川大厦,然后去中天集团见了姓林的,再没干别的。” 束涛说:“这一次丁益这小子倒是比较老实啊,没做什么小动作。” 孟森笑了笑说:“也许这家伙知道他们肯定赢不了,所以才会这么老实吧?” 束涛也想不出别的解释,就笑了笑说:“也许吧。” 孟森说:“是不是把这个情况跟朱欣讲一下?告诉她对方没做什么小动作,让莫克安心的把项目给我们?” 束涛说:“行,我把这情况打电话告诉朱欣。” 束涛就打了电话给朱欣,说了注意了一下天和地产方面,并没有发现对方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朱欣笑了笑说:“那就最好了,我会把这情况跟我们家老莫说的。现在离截标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让人看到不好。有什么急事,电话联络。” 束涛说:“朱科说得对,我们是应该谨慎一些的。” 当晚,朱欣把束涛跟他联络的情况跟莫克讲了,莫克听完,虽然心中仍然有些忐忑不安,却该注意的地方都注意到了,也找不出什么他们这一方还有什么漏洞,就觉得心中的不安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操作这种事情没有经验紧张造成的。 剽窃 莫克看着朱欣,苦笑了一下,说:“原本以为做这种事情很轻松,这两天我的心一直很慌张,现在我才知道做这种事情也是需要一定胆量的。” 朱欣瞪了莫克一眼,不屑的说:“别弄那个熊样了,慌张什么,就怕别人不知道你没本事吗?人家比你拿的更多的都没慌张,你慌张个什么劲啊。这件事情你已经小心过来小心过去了,该想的都想到了,你就安心的把项目给束涛就行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莫克苦笑着说:“你敢打包票吗?真要出了什么问题,你可就害死我了。” 朱欣说:“呸呸,乌鸦嘴,这个时候说这种丧气的话,你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硬不起来呢?放心,百分之百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莫克说:“这世界上的事情那有什么百分之百啊?” 朱欣瞅了莫克一眼,说:“你可真够啰嗦的,行了,如果真的要出了什么问题,我来给你抗起来,你就说是我这个老婆瞎掺和,你不知情总行了吧?” 莫克看了看朱欣,说:“这样子能行吗?” 朱欣说:“怎么不能行啊?前段时间金达出事,不就是他老婆一肩扛起来的吗?你有样学样就行了。” 莫克看了朱欣一眼,他心中并没有因为朱欣这么说而放松下来,不过他也没别的话可说了,此刻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就绪,就算是他想反悔不帮束涛了,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只好叹了口气,说:“希望不要出事了。” 时间终于来到了旧城改造项目开标的日子,束涛一早起来把里外的衣服全部都换成了新的,还在内衣的兜里面放上了从无言道长那里特别求来的成功符,无言道长说带上这个成功符,束涛想要办的事情没有不成功的。因此临出门的时候,束涛还把手按在符上,诚心的念了几遍无量天尊,祈求道家的神灵们保佑他成功。 九点半,孟森赶来跟他汇合,两人一起赶往了开标现场。这个项目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争取了很久的,今天终于到了见分晓的时刻,两人的心情都很紧张,因此一路上都板着个脸,没说什么。 到了开标现场,伍权和丁益都已经到了,这两人到这一时刻都知道能不能中标基本已成定局了,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了,所以心情反而放松了下来,有说有笑的跟别的竞标者聊得正热闹。 丁益看束涛和孟森一起来了,就拉了一下伍权,笑了笑说:“要不要去跟这俩家伙打个招呼啊?” 伍权不在乎的笑了笑,说:“打吧,虽然我们两方是竞争对手,但是打个招呼似乎显得我们有风度些。” 两人就迎着束涛和孟森走了过去,远远地丁益就笑着说:“束董和孟董来了,看两位这么红光满面的样子,这一次的旧城改造项目是志在必得了?” 束涛笑了,说:“丁总啊,你真是会开玩笑,你和伍总是后生可畏啊,有你和伍总出手,这一次旧城改造项目恐怕我们的份了。” 伍权笑了笑说:“束董真是客气了,姜还是老的辣,你和孟董是我们海川商界的前辈,你们联手,自然是所向披靡的。实际上我和丁益这一次也就是贵在参与,是来跟两位学学经验的。” 孟森笑笑说:“伍总可别这样说,你们伍家也是海川商界的翘楚,当年你父亲在世的时候,我可是退避三舍的。” …… 这四个人互相吹捧一会,就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孟森看了看束涛,笑了笑说:“这两家伙倒是挺会说话的。神态还很镇静,挺能沉得住气的,比他们的老子强。” 束涛笑了,说:“估计他们是看竞标无戏,才会这么放松的。这些家伙不像我们,都是赤手起家,知道公司发展起来不容易,他们的财富都是从父辈那里得来的,并不知道其中的艰辛,自然也就不会拿公司的成败当回事了。” 孟森笑笑说:“这倒也是。” 说话间,莫克领着一干项目领导小组的成员走进了开标会场,开标仪式正式开始,莫克首先强调了旧城改造项目的重要性,重申了招投标的规则和注意事项,然后宣布开标。 工作人员展示了一下各投标方递交的投标文件,让各方签字确认各投标方的投标文件密封完好,然后莫克宣布开始唱标。工作人员开始按照签到的顺序一一宣布各投标方投标文件的内容。 因为丁益和伍权先签到,他们的竞标文件就先被宣布了,宣布完文件内容之后,并没有引起各方的注意,这不过是一个竞标方的竞标文件内容罢了,虽然是做的不错。 其后又隔了一个竞标人才宣布城邑集团提交的竞标方案,当唱标的工作人员唱完城邑集团的竞标方案之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莫克、金达以及束涛、孟森、丁益、伍权,都被唱标人唱出来的方案给震惊了。他们突然发现城邑集团和天和房地产两方提交的方案竟然惊人的类似,两方的设计方案大致相同,只是城邑集团方面提交的方案给出的条件似乎更优秀一点,看上去就好像是城邑集团的方案是在天和房地产提交的方案的基础之上做出了修改才形成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天和房地产和城邑集团这两家的方案肯定是有一家剽窃了对方的方案,而因为城邑集团的方案似乎条件开得更好,从常理上基本上可以判定应该是城邑集团剽窃了天和房地产的方案。因为不可能出现剽窃方比被剽窃方开出更差竞标方案的可能。 台下面的伍权和丁益面面相觑,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为什么林董要一直跟他们玩神秘,迟迟不肯告诉他们那么做的原因。估计林董早就知道天和地产和城邑集团这两份方案是很类似,甚至这本身就可能是林董一手搞出来的。林董不想事先告诉他们内情,一来这个内情确实不好讲出来,二来估计林董也担心讲出来,丁益和伍权可能无法接受。 伍权贴着耳朵小声的对丁益说:“林董这招玩的真是太损了,不过确实太高明了,我想在这会场上的所有人没有人会认为实际上是我们剽窃了城邑集团的方案的。” 丁益并不敢笑出来,他知道只要他一笑出来,就可能被人怀疑这个局面是他搞的鬼,不过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因为他已经注意到束涛和孟森的脸色难看之极,简直就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束涛和孟森心中确实是像大白天见了鬼一样的震惊,原本两人对天和房地产的方案被唱出来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异样,竞标方案包括很多内容,谁有那个脑筋每一条都能记得住啊?但是后来他们自己的方案被唱出来的时候,他们是被惊呆了的,他们发现他们的方案和天和房地产的方案竟然惊人的类似。相似的就像是一个人做出来的一样。 束涛和孟森心里是很清楚他们没去剽窃天和房地产的方案的,那问题就很明显了,一定是丁益和伍权事先做了什么手脚了。不过束涛和孟森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们总不能说天和房地产剽窃了城邑集团的方案,却做出了一个更差的方案吧?这道理上说不通啊。这俩王八蛋真是狡猾啊,现在剽窃的嫌疑已经产生了,这俩家伙肯定是故意做出了一个比较差的方案来,好坐实是城邑集团在剽窃。 束涛和孟森也是面面相觑,不过他们的心情跟伍权和丁益是不一样的,他们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们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都想从对方那里得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惜对方脸上的表情说明,他也是没什么好办法的。看来只有看莫克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了。在两人的心中,还存在着一丝侥幸,也许莫克能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主席台上的莫克心中是很恼火的,他猜测城邑集团一定是剽窃了天和房地产的方案,这个束涛真是愚蠢啊,你既然摸到了对方的底牌,为什么不参照对方的方案做出一个有明显区别的方案来呢?你就简单的修改几个地方算是怎么一回事请啊?你拿这些参与竞标的人当傻瓜啊? 莫克扫视了一下台下坐着的人,大家都抬着头在看着他,其中就包括已经面如土色的束涛和孟森,看来这些人都在等着他拿出一个意见来。莫克心中就为难了,指出城邑集团的方案有剽窃的嫌疑吧,那就等于宣布城邑集团失去了这一次竞标的机会。这样子他就无法跟朱欣交代了。 不指出这一点吧,这里台上台下的人都不是傻瓜,很多人看他的眼神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都认为城邑集团剽窃了竞争对手的方案。如果莫克含糊而过,一定会被这些人视为包庇城邑集团的。 可能性更大一些 莫克在脑海里迅速的想了一下,权衡了一下利害关系,他还是决定把剽窃这一项含糊过去。他觉得这一次的事情是有些蹊跷的,束涛也算是老商场了,没理由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的。一定是天和地产和金达从中搞的鬼。不说别的,就看一旁的金达好像一副没什么事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可能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状况的了。 金达脸上确实很镇静,不过不代表他心中不震惊,只是他在这件招投标案子里并没有什么利益牵扯,因此他自然是比莫克超脱很多的。他也是感觉这件事情有些蹊跷的,束涛没有理由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啊?可是要说是丁益和伍权搞的鬼,似乎也说不通,而且在第一时间金达是注意了这两人的表情的,他们脸上的那种震惊是装不出来的。 真是奇了怪了,究竟搞鬼的是哪一方呢?金达困惑了,不过好处是他并不是项目领导小组的负责人,不需要为这件事情做出什么决定,负责人是莫克,下面就看莫克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吧。 莫可据此就在心中认定了是金达在背后搞的鬼,他不想让金达的阴谋得逞。现在的主导权还在他手中,城邑集团的方案如果去掉剽窃的嫌疑的话,绝对是这里面最优的方案,莫克相信只要不去认定城邑集团剽窃,城邑集团的方案一定会被评议为最好的方案的。 莫可心说金达啊,你千算万算,你就没算到这个竞标的主导权始终在我手中,我就不去管剽窃这一块,直接宣布进入评标阶段,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莫克事先是分析过上一次竞标为什么会流标的,他认为主要的原因在于张林这个人过于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了,从而被金达的强势给压住了。张林如果强硬一些,上一次束涛的城邑集团应该就已经拿下旧城改造项目了。 这一次绝对不能再重蹈张林的覆辙了,莫克自己认为他跟张林最重要的不同是,他是有决断力的,他认定什么事情一定不会犹豫,马上就会下决定的。这一次也一样,莫克是不准备让金达有表现强势的机会的。 于是莫克连看都不去看金达,更别说去征求金达的意见了。他清了清嗓子,就要准备宣布下面进入评标阶段了。 就在这时,他的秘书乔立拿着手机匆忙上了主席台,走到他身后,在他耳边说:“莫书记,省委吕书记的电话,说是有急事,要你马上接。” 莫克愣了一下,吕纪在这个时候找他会有什么事啊?吕纪的电话他可不敢怠慢,赶忙把手机接了过去,站起来走到一旁,笑了笑说:“吕书记,您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吕纪很严肃的说:“莫克同志,你现在正在干什么?” 莫克心里咯噔一下,吕纪说话的语气很差,似乎是有什么特别不高兴的事情,他小心的说:“我正在旧城改造项目开标的现场,您有什么事吗?” 吕纪说:“开标现场,你们开标进行到哪一步了?” 莫克说:“已经唱完标,我正准备宣布进入评标阶段。” 吕纪说:“那行,你就宣布进入评标阶段,然后把会议给我马上结束,评标结果以后在宣布。你和金达两个给我立刻到省委来,我要听你们对于这一次旧城改造项目竞标的情况汇报。” 莫克呆住了,吕纪突然喊停了开标会议,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特别的事件。联想到刚才会议上出现的诡异的剽窃事件,莫克心中就有了不祥的预感,看来这一次对方的小动作并没有止步于竞标方案的剽窃上面,一定还有后续动作。 莫克试探的问道:“吕书记,这会议开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停下来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吕纪恼火地说:“你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想听你的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呢。别给我啰嗦了,你赶紧把会议给我停下来,马上跟金达一起来我办公室,我等着听你们的解释。” 吕纪说了半天,莫克还是一头雾水,但是他听出来吕纪已经十分的震怒,也不敢继续问吕纪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回到座位上,对一旁的金达说:“金达同志,省委吕书记让我们把会议停下来,然后让我们俩去省城跟他汇报这一次项目招标的情况。” 金达也是愣了,虽然他已经感受到这一次招标有些诡异了,但是他没想到吕纪竟然会亲自过问了这件事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件了。 金达看了看莫克,说:“吕书记没说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莫克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吕书记没说,只是说他在办公室等我们俩去解释呢。” 金达说:“那就按照吕书记的指示,赶紧宣布会议结束吧。” 莫克就宣布唱标完毕,下面进入评标阶段,具体的评标结果会按照规定在限定的日期之内公布的,开标会议到此结束。 宣布完之后,莫克和金达不敢稍作停留,出门上了车,就直奔省城。到了吕纪办公室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在路上两人也没敢停下来吃饭,两人就饥肠辘辘的进了吕纪的办公室。 吕纪正在批阅文件,莫克和金达看他面沉似水,看到两人进门脸上连个笑的意思都没有,便知道这一次吕纪可能真是很生气了。 莫克陪笑着说:“吕书记,我和金达同志遵照您的指示赶来省城跟您汇报来了。” 吕纪瞅了莫克一眼,没好气的说:“先等一会,我批完文件在说。” 莫克就不好说下去了。吕纪也没说让两人先坐下来等着,吕纪和金达就都不敢去沙发那里坐下,只能尴尬的站在吕纪的面前。 吕纪似乎有意冷落莫克和金达两人,就沉着脸低着头不紧不慢的批阅着文件。莫克和金达感觉这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凝固了,让他们俩都有窒息的感觉了。 好长一会时间,吕纪才放下了批阅文件的笔,看了一下莫克和金达,没好气的说:“你们干站在我面前干什么,竖电线杆子啊?” 莫克尴尬的笑了笑说:“吕书记您没说让我们坐,我们那敢坐啊?” 吕纪冷笑了一声,说:“呵呵,你们这会儿倒听我的话了啊,我不让你们做的事情多了,你们都没做吗?”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您把我们叫来就训,我真是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们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吕纪说:“金达,你们什么地方做错了,到现在还不知道吗?” 金达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真是不知道,要不您给我提个醒?” 吕纪说:“金达啊,你这个市长怎么这么迟钝啊?我提醒过你莫克没有参与过项目的招投标活动,要你多注意一下这一次的招投标,你给我注意了吗?” 金达说:“我对这一次的招投标已经很注意了,到目前为止,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啊?” 吕纪瞪了金达一眼,说:“真的没有吗?金达,你可别跟我玩这一套好人主义了。” 金达心里开始打鼓了,吕纪这么说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了,他尴尬的笑了笑说:“要真的说有什么异常,就是有两家竞标单位提交的竞标方案很相似,似乎有一家剽窃了另一家的方案,不过我们还没有研究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您的电话就打来了。” 吕纪愣了一下,他对这个似乎还不知情,说:“还有剽窃方案的,莫克,你说一下,究竟怎么一回事啊?” 莫克说:“是这样的吕书记,这一次参加竞标的有两家公司的方案很相似,一家是城邑集团,另一家是天和地产。他们的方案基本上是相同的,只是细节方面略微有些差异。” 吕纪笑了,说:“细节上有些差异,有什么差异啊?” 莫克说:“设计方案是大体相似的,也就是给出的一些条件上多少有些差别。” 吕纪看着莫克的眼睛,说:“莫克,据你看他们是谁剽窃了谁的方案啊?” 莫克愣了一下,他知道如果他说城邑集团剽窃了天和房地产的方案,那就等于宣告了城邑集团这一次的竞标彻底是失败了。可是要说天和房地产剽窃了城邑集团的方案,明明天和房地产的方案开出的条件更差一些,道理上是说不过去的。 莫克干笑了一下,说:“吕书记,这个我不好来下这个结论。” 吕纪呵呵笑了,说:“行啊,莫克,你不好来下这个结论,真是有意思啊。金达,那你来说,你认为究竟是哪家在剽窃啊?” 金达吕纪的样子似乎很恼火莫克的表现,便知道此刻不能去维护莫克了,他只好实话实说:“是这样子的,吕书记,看上去好像城邑集团开出的条件更优一点,所以如果一定要说哪一方剽窃的话,恐怕城邑集团这边的可疑性更大一些。” 中标 吕纪又去看了看莫克,说:“莫克,你对金达的看法是怎么认为的?” 莫克还是想维护城邑集团,便说道:“表面上看似乎是这样子的,但是问题似乎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吕纪笑了,说:“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你说说看,怎么个不简单法?” 莫克说:“据我所知,城邑集团的束涛是老地产商了,有多年的招投标经验的,应该不会犯这种太过愚蠢的低级错误的。” 吕纪看了看莫克:“据你所知,束涛是有多年的招投标经验的,莫克,看来你对束涛还蛮熟悉的啊?” 莫克听出了吕纪话语中讥讽的意味,似乎吕纪觉得他跟束涛之间是有什么交易的,便意识到他帮束涛辩解的话有点欲盖弥彰了,赶忙解释说:“没有了,吕书记,我跟束涛只是认识而已,我们之间并不熟悉。我刚才那么说,只不过是从常理上判断而已。” 吕纪脸沉了下来,说:“莫克,你给我说实话,你跟束涛之间真的不熟悉吗?” 莫克坚定的点了点头,说:“吕书记,我真的跟他不熟,我以我的党性来担保。” 吕纪冷笑了一声,说:“那你的党性也太靠不住了,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吕纪说完,将一叠照片扔在了莫克的面前,莫克一看照片上的朱欣和束涛,就明白束涛和朱欣的见面一定是被人盯上了,所以才会有这些照片的出现,这可要怎么去解释啊?刚刚他才信誓旦旦的跟吕纪说他跟束涛之间并不熟悉呢,转眼他老婆跟人见面的照片就摆在眼前了。他头嗡的一声就大了,当即就懵了。 吕纪看了看莫克,说:“莫克,这上面的女人是你老婆吧?” 莫克回过神来,说:“是的,吕书记,您听我说,我不知道我老婆背后还去见过这个束涛,吕书记……” 吕纪没说什么,只是盯着莫克看,似乎是想等着看莫克究竟要怎么辩解。莫克看吕纪这种神态,摆明了是不信任他了,心就沉到了谷底。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除了抵赖到底,莫克也没别的办法了,他长叹了一口气,说:“吕书记,我知道到现在我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我了,我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请求组织上马上对我立案调查,如果我真的有接受过束涛和城邑集团的贿赂的行径,那就让组织上给与我最严厉的处分好了。” 吕纪看了看莫克,又看了看金达,说:“金达,你怎么看这件事情啊?” 金达看虽然吕纪的态度很严厉,但是好像并没有一定要追究这件事情的意思,要不然他也不会把他们俩一起叫来,便说道:“吕书记,让我说这几张照片只有两人见面的情形,似乎并不能说明什么,莫书记可能真的是被人冤枉的。” “我也知道这两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吕纪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说,“但是在项目竞标最关键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却是很不应该的,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看着你们呢,你让其他参与竞标的公司怎么看这件事情啊?” 看吕纪似乎并没有一追到底的意思,莫克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低头认错说:“对不起,吕书记,虽然我不知道我老婆在搞什么鬼,但是出现这个情况显然是我没管好老婆,这个我愿意向您检讨,回去我一定会严厉批评她。” 吕纪看了看莫克,说:“你批评她是应该的,你要提醒她注意,不要依仗你市委书记的权威胡作非为,我们党在这方面是有很严格的纪律的,别最后你被她牵连受到什么处分。” 莫克点了点头,说:“吕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严厉管束她的,确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吕纪说:“莫克,光管束你老婆是不够的。不管怎么说出现了这些照片,就意味着现在你老婆跟束涛的见面已经被人知道了,你再参与这一次的招投标的活动就有些不合适了,瓜田李下你是要避避嫌疑的,你退出项目领导小组吧。本来就是,一个市委书记管好你应该管的事务就行了,插手这么多经济事务干什么。” 莫克此刻已经知道他是无法再干预旧城改造项目了,便说道:“我错了,吕书记,我回海川之后,就会主动辞去领导小组组长的职务的。” 吕纪看了看金达,说:“金达啊,你是市长,主抓经济的,这个组长还是你来干吧,这一次你可要把这一次的竞标搞好,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吕书记,我一定会把这一次项目搞好的。” 吕纪看了看莫克,说:“莫克,你先回去吧,回去别忘了把你的老婆好好管一管。你走吧,我还有些事情要跟金达交代。” 莫克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吕书记,那我先回去了。” 吕纪没说什么,莫克就灰溜溜的走了。吕纪看了看金达,指了指沙发,说:“秀才,我们坐下来谈吧。” 两人就去了沙发那里,坐定之后,吕纪说:“秀才啊,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你说莫克究竟有没有跟束涛达成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啊?” 金达笑了笑说:“这个很难说,那个城邑集团的束涛是愿意搞这种事情的,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也是一点都不令人意外的。不过现在您及时喊停,就算他们有什么不法交易也没办法完成了。” 吕纪叹了口气,说:“我也觉得莫克这件事情做的很可疑,这个莫克也是不醒脑子,偏要招惹束涛这种麻烦。不过真要大张旗鼓去查这件事情,我是有些顾虑的。那样子惊动的方方面面就多了,事情可能就闹大了。而且这一次这几张照片和那个剽窃事件出现的很蹊跷,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作,才会出现这些情况的。”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也觉得这一次的事件很诡异,您看是不是查一下?” 吕纪笑着摇了摇头,说:“查什么?你要查莫克还是查剽窃事件啊?一查这些丑事就公诸于众了,再说,我敢跟你打包票,查下去也不会查出什么结果的。” 金达说:“那您的意思是?” 吕纪说:“不要查了,别去惹那么多事情来了。秀才啊,那个天和地产公司怎么样,究竟有没有实力搞你们的旧城改造项目啊?” 金达说:“还可以吧,这一次他们是联合别家公司一起竞标的。那家公司的实力也不俗。是山祥矿业的一家下属企业。” 吕纪说:“既然是这样,那就把项目给他们做了吧,你们的旧城改造项目也拖了很长时间了,该是有个进展的时候了。” 金达说:“行,我就按照您的指示去做。” 吕纪说:“这个莫克啊,真是让人失望啊,以后你给我看好了,不要再让他插手经济事务了。如果再出现类似的情形,你要赶紧向我汇报。” 吕纪心中是很后悔用了莫克这个人的,当初他为了不想让东海本土势力掌控海川市,刻意选择了莫克这个从江北省调过来的人,现在看来真是一步错招。不过他现在还得维护莫克,不能让莫克这么快就出事,否则的话,莫克一定会成为本土势力攻击他这个书记的靶标的,他们一定会攻击吕纪说他用人不当的。 这也是为什么吕纪愿意把莫克这件事情含糊过去的主要原因,反正束涛的城邑集团并没有得逞,含糊而过,大家都能交代得过去。深究下去的话,他这个书记反而会被动。 金达也能看的出来吕纪在莫克这件事情上是进退维谷的,某种程度上吕纪维护莫克,也是在维护他自身。 金达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答应说:“好的吕书记。” 回到海川之后,莫克很快就召开了一次临时常委会,在会议上他说因为事务太多,他这个市委书记不方便兼任太多的职务,忙不过来,所以他要辞去旧城改造项目领导小组组长的职务,并提议由金达市长接任。 那些朱欣跟束涛见面的照片并不仅仅只是寄给了吕纪,省里其他领导也是接到了的,因此这些照片在东海省还是传播到一定的范围的。消息灵通的常委们大致上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猜到莫克辞去组长职务是省委的意思,便通过了莫克的辞职请求。 金达接任了项目领导小组的组长,他并没有把前面的竞标活动推倒重来,而是主持把开标会议继续了下去。于是他主持领导评标小组对已经提交的竞标方案进行了评议。 评议小组的成员们大致上已经知道莫克之所以辞任项目领导小组组长的职务,是因为牵涉到了束涛的城邑集团,因此不用任何人做什么暗示,评标小组的成员们自己就主动把城邑集团的方案给排除在外了。于是天和房地产的方案就顺利中标了。 凝重 得到了中标的通知,丁益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给了林董,笑着说:“林董啊,报告你一个好消息,旧城改造项目我们公司中标了,您真是高明啊,每一步都计算的那么精准到位啊。真是太谢谢您了。” 林董笑了,说:“丁总啊,你客气了,听到你们中标,我也很高兴,总算弥补了中天集团当初给你们造成的损失了。另一方面也让束涛这个家伙为当初设计坑害中天集团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丁益笑笑说:“林董,您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当初我们是联合竞标,有损失都是束涛那家伙搞得,不关你们的事的。” 林董笑笑说:“我心中总是感觉有些亏欠你们的。” 丁益说:“林董您真是太客气了。诶,这一次您那边为了方案是不是额外支出了一些费用啊?” 丁益大致上已经猜到林董给他们的方案实际上是窃取了城邑集团的方案的,想来林董是做了某些收买的小动作的,而这个收买动作一定花费不菲。这笔钱丁益觉得应该有他们公司负责,没理由让中天集团既出力又出钱的。 林董笑了,说:“丁总果然是好朋友,明白事理,费用当然是有的,不过我们两家日后是还会合作的,不必要算得那么清楚是吧?” 丁益笑了,人情是不能算得那么清楚的,有些时候算得那么清楚反而显得生分。确实,中天集团跟天和房地产还是有要合作的项目的,日后可以在合作当中还这个人情的,便说:“是我小家子气了,那林董我就不说别的什么啦,总之谢谢了。” 挂了林董的电话,丁益又把电话打给了傅华,傅华接了电话,笑了笑说:“丁益啊,你是想跟我说去哪里请我的客吧?” 丁益笑了,说:“是啊,你这两天有时间的时候想一下,看我和伍权去哪里请你吃饭。” 傅华笑了,说:“没问题啊,我等着你们俩请客就是了。诶,丁益啊,这一次你们是把束涛给玩了,我估计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可要小心他和孟森采取什么报复行动啊。” 丁益笑了:“我会小心的,不过这一次有伍权跟我在一起,我想他们也不敢有什么贸然的行动的。” 海川,市长办公室,海川重机的李副总、孙守义两人正在跟金达汇报工作。 李副总眉头皱着,说:“市长,这又到了发工资的时候了,您看市财政能不能再拨一笔资金给我们,要不然海川重机这个月的工资就发不出来了。”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财政的资金还能抽调出这笔钱来吗?” 孙守义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市长,眼见就要到年关,财政的资金现在紧张的要命,哪里还能抽调出这笔资金来啊。” 金达就又看了看李副总,说:“老李啊,财政也没有钱了,我看你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李副总苦笑着说:“市长,我们但凡有办法,怎么还会来麻烦您呢?” 金达说:“老李啊,海川重机早就是自负盈亏的企业了,你们不能一没钱就找政府要啊?前段时间工人们不是想要靠技术革新自救吗?有没有什么进展啊?” 李副总说:“能有什么进展啊,我们厂的技术早就落后于时代,靠现有的技术力量根本就拿不出适应时代进步的产品,所谓的技术革新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您还是帮我们想想办法吧,如果再这样子下去的话,海川重机只能是死路一条的。” 孙守义说:“老李啊,你这不是故意难为市长吗?市里面难道没帮你们想办法吗?市里面费尽心思帮你们请回人来帮你们公司重组,但是你们对人家是什么态度啊?你们一再的围堵人家,还提出来一些不切实际的条件,让人家根本就无法接受。你让我们想办法,现在我们也没办法可想了。” 金达说:“是啊,当初市里面之所以跟人家谈判重组,就是看到海川重机的主业已经无可救药了,所以才跟人家谈判重组事宜,想要给海川重机工人们一条生路,结果却被你们搞成那个样子,市里面真是能想的办法都想了。” 李副总说:“可是市长,现在就快要到年关了,下面的工人们的情绪很不稳定,如果不发工资的话,我怕下面的工人们又会闹事的。” 孙守义看了看李副总,说:“老李啊,你这什么意思啊,想拿工人闹事威胁市政府?” 李副总苦笑了一下,说:“孙副市长,我可没这个意思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市里面不是说要我注意工人们的动态吗?” 金达说:“老李啊,我知道你确实没这个意思,不过呢,市财政也确实没有资金可以抽调给海川重机发工资了。市财政负担不起。你还是尽量做做工人们的工作,不要让他们再拿围堵市政府来作为手段要挟政府输血给海川重机了。” 孙守义说:“是啊,海川重机现在明显已经是病入膏肓了,输血也是救不活的。老李啊,既然技术革新自救这一条路是行不通的,我建议你还是跟工人们做做工作,继续接受重组吧。” 李副总皱了一下眉头,说:“”两位领导啊,这个工作真是不好做,你们看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成天挨工人们的骂,我容易吗?要不两位把我给撤了算了,我真是没办法做通这个工作的。 孙守义看了李副总一眼,说:“老李啊,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撂挑子啊,问题总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李副总苦笑着说:“可我没这个能力啊。” 金达说:“老李啊,你别说这么丧气的话,市里面知道在海川重机这么困难的时候让你主持工作是很辛苦的。不过眼下也没有别人能顶的上来,你还是继续坚持一下吧。” 李副总苦笑了一下,说:“我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就是了。不过市里面应该早点想办法解决问题了,在这样拖下去,问题会越积越大的。说实话,我也是赞成重组的,不过我没能力说服工人们接受这个建议,要不市里面派位领导亲自下去做做工作。”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这个时候如果金达有意思要派市领导到海川重机做工作,他可能就是第一人选了。虽然这个工作不好做,但是也容不得孙守义回避,常务副市长有些时候就是救火队长,哪里出现险情,他就应该出现在哪里。 孙守义说:“市长,要不我去看看?” 金达想了一下,虽然他跟李副总说了市财政不能再出资金安抚工人了,但是他也担心工人们真的走上街头围堵政府,那样子他这个市长也是并不光彩的。 金达说:“老孙啊,这一次你就别去吧,我去,我去跟工人们面对面,跟他们谈一谈,把海川重机面临的困境分析给大家听一听,看看能不能协调工人们接受重组。老李说的很对,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越拖越麻烦。” 孙守义有些担心的说:“市长,这些工人们可是有些不理智,我看还是我去吧。” 金达笑了,说:“没事的,我能应付得了。老李啊,你回去安排一下,我去跟工人们见个面,说明一下市里面的意思。” 李副总笑着点了点头,说:“市长您亲自出面那简直太好,我回去马上安排。” 孙守义说:“老李啊,明天你可要保证市长的安全啊。” 李副总说:“放心,我豁出这条老命,也要维护市长的安全的。” 金达笑了,说:“别说得那么凶险,我是去跟工人们交流,可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行了,老李啊,你先回去安排吧。” 李副总就离开了,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说:“市长,您有信心能说服那些工人们?”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那里有信心啊,不过这件事情总是需要去做的,如果我们不去做这件事情,这些工人们再酿成什么群体事件,我们也会被批评的。再说这件事情也拖了一段时间了,我怕北京的那位汤先生会等不下去的,到时候他找到了吕书记,我们还不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孙守义说:“这倒也是,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吧?” 金达笑笑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我们俩一起去反倒会让工人们觉得阵仗太大,会对我们产生抗拒心里的,反而不利于沟通。行了老孙,我应对这种场面还是有经验的,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孙守义说:“那我们这边是不是让财政想办法准备一笔资金啊,你带着钱去,说服力会大很多。” 金达笑了,说:“暂时还不需要了,明天我去看情况吧。” 次日,在海川重机的大礼堂里面坐满了海川重机的工人们,会议的气氛十分的凝重,李副总主持会议,金达和海川重机的领导们都在主席台上就坐。 安排这些东西 李副总首先发言道:“同志们,大家都很清楚我们海川重机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现在工厂停产,工人们的工资发不出来。今天金达市长来我们海川重机,就是想跟大家沟通一下,看如何能让海川重机走出困境的。下面大家鼓掌,请金达市长给我们作指示。” 台下的掌声并不热烈,不过还是有人给市长几分面子,零零声声拍了几下。话筒就递给了金达,金达看了看台下密密麻麻坐着的工人们,他摇了摇头,说:“同志们啊,李副总说让我这个市长作指示,看有什么办法能帮海川重机走出困境。实话说,我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帮海川重机走出眼前的这个困境。” “市里面为了拯救海川重机做过各种努力,也曾积极为海川重机争取过资金,争取过项目,但是做过这么多努力之后,海川重机还是泥沼深陷,没有丝毫走出困境的迹象。前段时间有工人同志提出了要海川重机走技术革新自救的道路,要想靠技术革新让海川重机重新焕发生机,但是大家有没有想过呢,技术革新要靠什么,要靠资金和人才。” “资金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市政府曾经帮海川重机跟银行协调过很多次了,现在四大银行的行长听我提到海川重机四个字,他们就赶紧摇头了,海川重机现在欠银行很多贷款都没换,已经是信用黑户,根本就无法从银行贷出款来。” “那么人才呢,大家心里应该更清楚了,你们海川重机那些技术尖子有几个还留在这里没走啊?如果从外面聘请技术人才,聘金我们海川重机担不担得起的尚且不说,谁会来一家频临倒闭的企业啊?现在资金没资金,人才没人才,你们要怎么搞技术革新啊?” 说到这里,金达看了看台下,说:“现在海川重机的工人同志们基本都在这个大礼堂里面了,来,那一位同志能站出来说他有办法解决要资金没资金,要人才没人才的困境,走出一条技术革新拯救海川重机的道路,那我们市政府就支持他,让他领导海川重机。来,谁有这个本事就站出来。” 金达说完,停了下来,看着台下等了几分钟,台下的工人们都低着头,没有一个肯站起来说他有本事能救得了海川重机。 过了一会儿,金达看没人站出来了,接着说道:“既然工人同志们没一个人能站出来,说明大家还是很明智的,大家心里都清楚现在就是三头六臂的神仙恐怕也没办法通过技术革新拯救海川重机的,现在海川重机这个状况,技术革新显然是不切实际。如果大家坚持一定要搞技术革新,那海川重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到那个时候等待大家的命运就是下岗,你们除了接受市里面的再就业安排,并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我想这种状况大家也不愿意接受的吧?” 金达顿了一下,等着工人们做出反应,但是工人们依旧沉默,并没有说接受不接受,金达就继续说道:“大家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企业经营状况恶化,发不出工资,严格来说是企业自身的问题,政府是不能承揽这一切的,企业才是主体,政府只是起一个辅助协调的作用。” “我们市政府是看到海川重机面临的困境的,所以才协调北京的新和集团来海川重组。政府协调这个是为什么,还不是不能看着海川重机就这样走向毁灭吗?可是为什么大家就那么反对呢?诚然新和集团来重组是会从海川重机身上赚取很多的利益的,但是如果没有利益可得,谁还会来搞什么重组啊?” “如果说大家就是为了这个反对新和集团的重组的话,那海川重机就干脆什么都不做,等着破产好了。因为没有一家愿意参与拯救海川重机的公司会是来学雷锋的。再是重组也是会让一些人分流的,这是必然的,因为新公司肯定用不了原来那么多人。” “但是新和集团也为你们提供了必要的补偿了,相比来说,这个补偿可是比海川重机破产之后所能给付的补偿可丰厚得多。这笔资金可以为大家再就业提供一段时间的经济支持的,大家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呢?” 说到这里,金达看了看台下的工人们,说:“我所说的这些,都是我真实的看法,大家如果对此有什么不满意,我现在就在这里,有什么不满你们尽管提,我说错了什么你们也可以当面反驳,如果我错了,我会跟你们认错。” “但是如果我说的没错,也恳请大家本着一个理智的态度,接受市里面的企业重组安排。海川重机不能再继续这么耗下去了,现在还有人来重组,再耗下去,海川重机的状况会更糟,就不会再有企业还跟我们谈判重组了。我的话讲完了,大家可以发表你们的看法了。” 李副总把话筒拿了过去,说:“刚才金达市长所讲的大家都应该听得很清楚了,金市长讲的很坦诚,也很真实,这就是我们海川重机所面临的真实状况。现在市长就坐在这里,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跟市长提。” 陆续有工人提出了一些看法,金达都一一作答解释,阐明了市政府坚持要重组的理由,工人们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却再也没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了。 金达估计工人们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冷静,大体上对重组也没那么抵触了,便说道:“我知道大家对海川重机是有感情的,舍不得海川重机主业改变,但是就是我们也应该理智的考虑一下海川重机面临的现实困境,我建议大家在重新考虑一下要不要接受重组吧。今天就这样吧,我下面还有一个会议要参加。大家如果考虑的有了结论,可以汇报给李副总,李副总会跟我汇报的,市里面会尊重大家的意见的。” 金达就离开了海川重机,他并没有逼着工人们马上就表态,而是给工人们一定的时间去考虑,因为他觉得逼得太紧效果反而会使得其反的。这样子给工人们空间,让他们可以把事情想清楚,从而做出正确的抉择。 过了两天,李副总把工人们全体会议通过的愿意接受重组方案的消息汇报给了金达,金达松了口气,虽然是一波三折,但是问题总算是获得了解决。 这个问题解决,等于是去掉了一个时刻都会爆炸的炸药库,海川市政府再也不用为了海川重机的工人们闹事而担心了。 金达就让孙守义把这个消息通知北京方面,让汤言准备好签约,孙守义就答应说会让傅华去安排的。 说完这件事情,金达说:“老孙啊,现在年关将近,我想去北京看一看一些老领导。” 从郭逵调往北京工作之后,金达一直就想去北京看望一下郭逵,只是这先后出了很多的事情,莫克到任之后又搞七搞八的,他一直走不开。现在海川重机和旧城改造项目都有了些眉目,暂时海川这边也没什么事情让他担心了。 莫克出了朱欣跟束涛接触被人拍照的事情之后,一蹶不振,再也无法在海川端出一副讲原则的架势来了,金达也不用担心在他离开海川之后莫克在背后搞什么鬼,因此就想趁年关这个时候进京看一看,一来看看郭逵,二来也顺便拜访一些海川市在京的一些其他的领导们。 孙守义笑笑说:“是啊,是应该看望一下一些老领导了,您看需要我这边做什么安排吗?” 金达说:“也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安排了,一些礼物我会安排下面的人准备的。” 金达就知会了一声莫克,然后飞了北京。傅华在首都机场接了他,把他送到了海川大厦住下。 入住了房间之后,金达看了看傅华,说:“海川重机重组可以启动的消息你通知汤言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接到孙副市长的电话之后,我就告知了汤言了。” 金达说:“他什么态度?” 傅华说:“很高兴,说总算是等到了。诶,市长,您要不要见见他?” 金达说:“你跟他说我来北京了?” 傅华说:“这倒没有,我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见他,所以也就没跟他说。” 金达笑笑说:“那就不要见了,说实话,我还真是受不了他的那种倨傲劲。” 傅华说:“我看他对您倒是挺有好感的,说您是一个有真实本事的官员。” 金达笑了,说:“我有没有真实本事还不需要他来评价。” 傅华说:“其实您见见他也不错的,他的父亲可是……” 你不用跟我说这个,金达打断了傅华的话,说:“我知道汤言的父亲是谁。” 傅华笑了,说:“莫书记可是很巴结汤言的。” 金达笑了,说:“傅华,你不会是想帮我安排这些东西吧?” 都有参与的机会 傅华笑笑说:“那倒没有了,我只是说说罢了。” 金达说:“其是莫书记不明白的,像汤言父亲这种太高级别的领导,就算是真的巴结上了,对我们这些基层官员也是没什么大用的,我们离他太远,隔着好几个层次呢,人家本人理不理你都很难说的。” 傅华说:“这倒也是。” 下午金达再房间休息,晚上,金达就去郭逵那里拜访了郭逵。郭逵看到金达很高兴,笑着说:“秀才啊,你隔了这么长时间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把我老头子给忘记了呢。” 金达笑了,说:“郭书记,看您这话说的,我其实早就想来看您了,只是市里面的事情太多,实在是无法走开。” 郭逵笑了,说:“跟莫克不好配合吧?” 金达点了点头,笑笑说:“郭书记,在您这尊真佛面前我不敢说假话,实在说这个莫克同志我真是很难跟他配合好的。您不知道,他这个人的脾性真是有些怪异。” 郭逵笑了,说:“莫克什么脾性我怎么不会不知道呢?你可别忘了,他去海川之前,可是一直呆在省委的。” 金达笑笑说:“我倒是忘了这个茬口了。” 郭逵说:“我跟你说过了,我对莫克这个人并不看好的,我在东海省省委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人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是那些都是伪装出来了的,他真实内心中在想什么根本让人看不透,给人一种很假的感觉。果不其然,他去海川之后,搞出来的那一套就是这种让人很反感的虚言假套。这些东西偶然拿出来还能唬唬人的,真要当做一回事来搞,马上就会现形的。” 金达说:“看来郭书记对他在海川的表现了如指掌了?” 郭逵说:“前两天我跟吕纪聊过他,吕纪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还直跟我说当初该听我的,不去用这个人就好了。” 金达笑笑说:“吕书记在我面前也说过这种话。” 郭逵笑笑说:“吕纪现在估计有点骑虎难下,拿下莫克不是,不拿下莫克也不是。拿下莫克就等于在东海政坛上承认他这个书记用错了人,不拿下莫克吧,这家伙实在是不让人省心。” 金达笑笑说:“这一次旧城改造项目把莫克弄得是灰头土脸,他现在老实多了。” 郭逵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只是表象,秀才你可千万别被他蒙蔽了。你不懂莫克这个人的心理。他这个人的心理是有些偏狭的,如果一直身处不重要的位置,他的好人也许能装一辈子,但是吕纪给了他这个机会,把他放到了海川市委书记这个重要的位置上,他的一些原本被压抑的欲望就会从心底里冒出来了。” 说到这里,郭逵看了看金达,笑了笑说:“秀才啊,这个时候莫克说不定心里已经恨上你了。” 金达愣了一下,说:“他恨我干什么,我又没做什么针对他的事情。” 郭逵笑了,说:“你没做过针对他的事情,不代表他就不针对你了。你想过没有,这一次海川旧城改造项目招投标当中出现的剽窃方案以及莫克老婆去见城邑集团的束涛被人拍照片都是很诡异的,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金达笑了,说:“这个我认真的分析过,想来想去,这些把戏应该是天和房地产搞出来的,因为他们是这一次事件的唯一受益者,旧城改造项目就是因为这两件事情才落入他们公司囊中的。不是他们在其中搞的鬼才怪呢。” 郭逵笑了,说:“秀才,你这个分析很有道理,只是并不完全正确。谁说天和房地产他们是这次事件的唯一的受益者了?你没从这件事情之中受益吗?我看你才是这次事件之中受益最大的人吧?你看,虽然被抓到的是莫克的老婆,但是受到打击的却是莫克。我想一定时期之内,莫克在东海政坛上都是抬不起头的。而你在这一次事件当中,却是把自己撇得很清,基本上你都没参与项目的具体事宜,什么都表示支持莫克。这跟你以往的作风可是大大不同的。肯定会有人怀疑,如果你不是事先设计了这个局,你又怎么会这么甘受莫克的摆布呢?” 金达愣了一下,说:“郭书记,您如果这么想我,我真是无话可说了。我这一次之所以不去跟莫克有什么争执,还不都是您离开东海之前跟我说的那番话影响的,您让我要从全局着想,不要去跟一把手公开的对抗。说实在的,在莫克提出启动旧城改造招投标的时候,我心里就很反感他的做法的。不过他把这个项目提高到影响到海川市大局的高度,我就没再说什么啦。就像您讲的那样子,我要服从整个大局。现在倒好,这又成我的错了。” 郭逵笑着看着金达,说:“怎么,我这么说你觉得委屈吗?” 金达说:“当然委屈了,我没做过这种事情的。” 郭逵笑了,说:“你说你没做过,有什么证据啊?天和房地产公司上一次参与这个项目的竞标,你和孙守义就是支持他那一方的。这一次难道说你就会与他们无关了?我想东海政坛很大一部分人都是会认为这一次的事件肯定是与你有关的,甚至会认为你就是整个事件的幕后操作的黑手。” 金达苦笑着说:“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郭书记,您是知道我的行事风格的,我什么时候在人背后搞这种阴谋了?我如果对莫克有意见,想整他,那我会正大光明的跟他对着干的,不会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的。” 郭逵笑着看着金达,说:“这种事情可不能光凭说说就能让人相信你的,证据呢,你能提交什么证据出来吗?” 金达苦笑着说:“郭书记,我不知道您今天究竟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情我从哪里去搞证据啊?反正我没做过,就没做过。” 郭逵说:“那如果莫克就是认定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以后处处针对你,想办法来报复你,你会怎么样呢?” 金达说:“那我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要还击了。其实莫克很多的做法都是自认为聪明的,实际上根本就不堪一击。他如果真的处处跟我作对,那吃苦头的一定是他。” 郭逵笑了,说:“还击?露出你的本相来了吧?秀才,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莫克到了海川之后做的那些事,让你忍的很难受啊?你是不是早就想找机会还击他了?” 金达笑了,说:“郭书记,我是有点忍得很难受,忍他还倒也罢了,关键是不是我忍他他就不来针对我了。郭书记,您知道吗,前些日子他来北京,住在海川大厦,竟然私下查询驻京办主任傅华在北京的活动有没有违规的地方。那个傅华跟他基本都没交集的,我想了半天他查傅华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傅华是海川出了名的金达嫡系,他这么做,不是针对傅华,而是针对我。” 郭逵看着金达,笑了笑说:“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达说:“是傅华私下跟我聊到过的,那个傅华您也是见过的,他不会撒谎的。” 郭逵笑了笑说:“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金达说:“那又怎么样?我总不能被他整到头上还忍声吞气吧?” 郭逵说:“为什么不能忍气吞声?你有什么地方怕人整的吗?还是这个傅华真的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 金达说:“这倒没有,我金达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谁来整我也不怕?傅华更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不会有什么违规的地方的。” 郭逵笑了,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在担心什么?” 金达被噎了一下,顿了一下说:“郭书记,可是这口气不好受啊?” 郭逵笑了,说:“这口气不好受,你就要还击了?秀才啊,你跟我说实话,这一次天和房地产的事情你究竟参与了多少?” 金达急了,说:“郭书记,您都说了事情不是我做的。您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郭逵说:“秀才,你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是,天和房地产这边闹剽窃、找人盯梢拍摄莫克老婆跟束涛的见面,这些事情可能你是没参与过,我知道这不是你行事的风格。但是你敢跟我保证天和房地产要竞标之前没跟你打过招呼?他跟你打招呼你就没说过支持他们的话?我就不相信如果海川市的一二把手都不支持的话,天和房地产的人还敢出来参与竞标?我就不相信天和房地产如果不是有什么依仗的话,敢在政府眼皮底下玩这么大的花招?” 金达笑了,说:“您是说这个啊,是,这我承认,天和房地产参与竞标之前问过我的意见,我当时是觉得既然是竞标嘛,大家都有参与的机会,所以也就说只要他能拿出最优的方案来,我会支持他的。郭书记,我说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被冤枉的 郭逵盯着金达的眼睛看着,半天不说话,金达被看的心里发毛,干笑了一下,说:“郭书记,您别这么看我啊?我没做错什么啊?” 郭逵笑了,说:“秀才啊,你出息了,竟然在我面前也玩起花招来了。” 金达苦笑着说:“我没有的,郭书记。” 郭逵笑了笑说:“真的没有吗?你跟天和房地产说的话看似没什么问题,但是这里面是有想象空间的,你实际上是在鼓励他们参与竞争的,是吧?再说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莫克提出要重启旧城改造项目的时候,对谁来承接这个项目心中已经是有所属意的公司了?” 金达尴尬的笑了笑,说:“郭书记,我在你面前还真是跟透明人一样,是,我当时就知道莫克重启这个项目,是为了束涛的城邑集团,我对他这种为了私人利益把项目私相授受的做法很反感,这个项目是海川的,可不是他莫克私人的,凭什么他想给谁就给谁啊?” 郭逵说:“所以你就变相鼓励天和房地产参与竞争这个项目?金达啊,你什么时候能在政治上成熟一点,抛开你那个不值一提的正义感?” 金达说:“郭书记,我……” 郭逵说:“秀才啊,你是读过大书的人,庄子的内篇人间世你应该读过吧?” 金达说:“这个读过。” 郭逵说:“颜回见仲尼,请行。曰,奚之?曰,将之卫。曰,奚为焉?曰,回闻卫君,其年壮,其行独。轻用其国而不见其过。轻用民死,死者以国量,乎泽若蕉,民其无如矣!回尝闻之夫子曰,治国去之,乱国就之。医门多疾。愿以所闻思其则,庶几其国有瘳乎!仲尼曰,嘻,若殆往而刑耳!夫道不欲杂,杂则多,多则扰,扰则忧,忧而不救。古之至人,先存诸己而后存诸人。所存于己者未定,何暇至于暴人之所行!……必死于暴人之前矣!” 金达看郭逵把庄子内篇人间世的前几段朗诵了出来,笑了笑说:“想不到郭书记您对庄子竟然这么熟悉啊?” 郭逵笑了笑说:“庄子是我来北京之后一位老领导推荐让我看的,他说这里面包含着很多的人生的至理。我就遵照他的指示,把庄子认真的看了很多遍,确实很有感悟。秀才啊,你知道我刚才朗诵的这部分是什么意思吗?” 金达点了点头,他知道庄子内篇人间世分三部分的,郭逵朗诵的这部分是庄子杜撰的颜回和孔子的一段对话,说的是颜回去拜见孔子,请求同意他出远门。 孔子说:“到哪里去呢?” 颜回回答:“打算去卫国。” 孔子说:“去卫国干什么呢?” 颜回说:“我听说卫国的国君,他正年轻,办事专断。轻率地处理政事,却看不到自己的过失。轻率地役使百姓使人民大量死亡,死人遍及全国,不可胜数,就像大泽中的草芥一样,百姓都失去了可以归往的地方。我曾听老师说:“”治理得好的国家可以离开它。治理得不好的国家却要去到那里,就好像医生门前病人多一样。我希望根据先生的这些教诲,去帮助卫国的国君,卫国也许可以逐步恢复元气吧!” 孔子说:“不行啊!你恐怕去到卫国就会遭到杀害的!推行大道是不宜掺杂的,杂乱了就会事绪繁多,事绪繁多就会心生扰乱,心生扰乱就会产生忧患,忧患多了也就自身难保,更何况拯救国家。古时候道德修养高尚的至人,总是先使自己日臻成熟方才去扶助他人。如今在自己的道德修养方面还没有什么建树,哪里还有什么工夫到暴君那里去推行大道!……一个人虽然德行纯厚,诚实笃守,可未必能和对方声气相通。一个人虽然不争名声,可未必能得到广泛的理解。而勉强把仁义和规范之类的言辞述说于暴君面前,这就好比用别人的丑行来显示自己的美德,这样的做法可以说是害人。害人的人一定会被别人所害,你这样做恐怕会遭到别人的伤害的呀!……。” 郭逵看金达点了头,叹了口气说:“那你就应该知道庄子所说的这个,在自己尚未有什么建树的时候,就不要妄谈什么去纠正别人,否则你就会害人害己的,那你就应该知道不要再跟我妄谈什么正义。就算他做错了,不是还有组织吗?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莫克只是一个过渡性的人物,你不要去跟他争什么,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金达说:“我没去跟他争,这一次的事情我也没想到天和房地产公司会这么做的……” 郭逵说:“你还狡辩,你不去撺掇天和房地产,也就没这么多事了。秀才啊,我是了解你的为人,知道天和房地产的那些做法不是你授意的,但是别人了解吗?别人会怎么想这件事情呢?特别是莫克,他这一次弄得灰头土脸的,你说他会把帐都算在谁头上啊?” 金达不说话了,郭逵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说:“这一次看似你受益了,但实际上已经埋下了危机的种子,莫克对你的心结肯定已经产生了。秀才啊,你已经有了张林那一次的教训了,难道说你准备重蹈覆辙吗?你知不知道,张林那次是因为有我护着你,你才侥幸过关的,这一次你如果再跟莫克闹翻,恐怕吕纪都是很难护着你的。唉,你也真是的,怎么都不吸取一点教训呢?”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当时就是天和房地产问了我一下,我也没想这么复杂。” 郭逵说:“秀才啊,你要知道你的身份是海川市的市长,你现在做什么,要考虑的不是你个人的喜好,而是作为一个地市级政府的市长,你的身份要求你做什么。你给我听清楚了,是你的身份要求你做什么,所以我拜托你,再遇到什么事情你脑筋给我多转几个弯,不要脑子一热,就冲动的去做什么。实际上你在莫克上任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表现的还不错,吕纪对你也很满意。只是这一次事件完全让你破功了,你这是在变相的让莫克跟你走到对立面上去,下一步估计你们海川市又有热闹看了。” 金达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他内心中原来还有的,因为天和房地产击败城邑集团得到旧城改造项目所带来的一点窃喜,现在被郭逵批得已经荡然无存了。 停了一会儿,郭逵看了看金达,说:“别弄那个垂头丧气的样子了,事情既然已经这个样子,关键就不再是前面发生了什么,而是后面如何去应对了。秀才啊,你告诉我,以后如果莫克处处针对你,你准备怎么办?” 金达看了看郭逵,说:“郭书记您的意思呢?” 郭逵笑了,说:“你问我的意思啊,我的意思你肯听吗?”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听,当然听,郭书记,我跟您保证,今后我一定严格按照您的指示去做,绝对不耍小聪明了。” 郭逵说:“你也知道你那是小聪明啊?行了,别一副低头认罪的样子了。我这么说你,是给你提个醒,以后不要轻易搅合进这些项目的争斗当中去了。你要维护正义,我也不反对,只是你起码要做到能够掌控局面了之后,再来做你的正义卫士也不迟。别还没那个能力就瞎搞,那可是害人害己的。就像这一次的事件,幸亏是吕纪出于维护莫克的心理把事情给压下去了,如果换了别人,把这件事情追究到底的话,天和房地产所玩的把戏一定会被拆穿的,到时候很难说你就不受牵连。” 金达说:“我今后一定不会再去掺合争夺项目的事情了。” 郭逵说:“秀才啊,我的意思是今后不管莫克针对你做什么,能忍则忍,实在忍不下去,也不要跟莫克直接冲突,你就去找吕纪汇报,把莫克的所作所为都讲给吕纪听,让吕纪来处理就好了。这一次吕纪对莫克的表现是相当的不满意,莫克以后越是搞这些小动作出来,恐怕作践的越是他自己,到时候一定会招来吕纪更大的不满的。你明白了吗?”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一定按照郭书记您的吩咐去做的。” 郭逵说:“你最好是这样子。诶,秀才啊,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前段时间邓子峰去你们海川调研,有个妇女拦车喊冤,这是怎么回事啊?” 金达说:“这事您也知道?” 郭逵说:“有人向全国人大寄来了举报信,举报说你们海川市警察被收买包庇罪犯,还说什么害死她女儿的是省里面的一位高官,邓子峰为了包庇这个高官,所以对这个案件敷衍了事。我是因为事情牵涉到了东海省,牵涉到了海川市,所以就留意了一下。究竟怎么回事啊?” 金达就讲了他知道的情况,说明了邓子峰是被冤枉的,邓子峰倒是想查明案件的真相了,只是查到最后找不到有利的证据,只好把事情搁置了下来。 对不起有用吗 郭逵听完,看了看金达,说:“秀才啊,你说这个省里的高官会是谁啊?” 金达说:“如果真有一个省里的高官涉及了这件事情的话,我才搞不好是孟副省长,因为出事的那家公司的董事长据说跟孟副省长的关系相当的好。” 郭逵点了点头,说:“我猜也可能是这个老孟,这家伙很好女色,总有一天会栽在这上面的,我在东海的时候就接过几次关于他跟一些女人不清不楚的举报,只是后来都没查出什么问题来,但想来是无风不起浪的。诶,秀才啊,你有没有参与这个案子啊?” 金达摇了摇头,说:“我也就是知道些情况而已,查都是公安局在查,跟邓子峰汇报是以莫克为主。” 郭逵说:“哦,是这样啊。诶秀才,你对这位东海省的代省长怎么看啊?” 金达说:“现在也看不出什么来,他来东海省之后,表现的是中规中矩,并没有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 郭逵笑笑说:“你别小看这个人,他在岭南省的时候可是以铁腕著称的,这个人个性很强,绝对不会老这样雌伏下去的,估计他现在还有点忌惮老孟在东海的势力,所以并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金达说:“您说的很对,我研究了邓子峰上次下来调研的路线,发现他似乎刻意避开了孟副省长势力比较强的县市。前段时间,河西市和东桓市这两个跟孟副省长关系很近的市经济方面出现了下滑,邓子峰也是请孟副省长出面处理的。这也表明邓子峰不愿意伸手到孟副省长的势力范围之内去。” 郭逵笑笑说:“邓子峰是刚刚履新,尚立足未稳;而老孟则可能是刚出了海川市那段桃色事件,晦气还没过,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招惹邓子峰。所以他们俩还是会维持一段和谐的时期的。不过,这两人的性格行事风格都是截然不同的,他们早晚是会有一战的。秀才啊,我可事先警告你啊,你给我躲这俩人远点,千万不要加入他们的战局当中去,千万不要给人家当炮灰。” 金达说:“我跟两边都没什么交情的,不会参与进去啦。” 郭逵笑了,说:“现在没交情,不代表将来也没交情。现在邓子峰新到东海不久,还没建立起他的人脉关系,但是他如果要在东海做下去,没有人脉关系是不可能的,他必然要拉拢一些官员组成他的班底。你这个海川市市长位置可是很关键的,说不定他会看上你啊?” 金达笑了笑说:“不会吧?” 郭逵说:“一定会的,不论什么时候,官场上派系斗争都是难免的。你身处其中,就很难避免被牵涉到。到时候你一定要站稳脚跟,知道你是谁的人。记住一点,在东海你就是吕纪的人,做什么事情都要唯吕纪的马首是瞻。千万不要因为别人许诺给你什么,就随便转换跑道,那样子你会栽得很惨的。” 就在金达和郭逵谈话的差不多时间,海川,莫克的家中,莫克和朱欣之间也有一场很关键的谈话。 莫克这几天一直心烦意乱,整夜整夜的失眠。睡不着的过程当中,他就会想起被吕纪训斥的情形,越想他心里就越惶恐,被书记这么训斥还得了,他一定是上了吕纪心目中的黑名单了,他感觉自己的仕途已经走了一条死胡同了。 虽然并没有人说要因为朱欣跟束涛接触这件事情处分他,也没有人在他的面前再提起过这件事情,但是莫克却觉得比受了处分还难受。现在他走在市委大楼的走廊上老是觉得背后有人在指指点点,回过头来却什么都看不到,人们对他还是那一副尊重的样子。这让莫克感觉越发糟糕,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疑心生暗鬼的程度了。 这一切怪不了别人,都是朱欣搞出来的,自己这辈子的幸福都被这个女人给毁了,现在又要来毁坏他的仕途了。想起这些,莫克心中就对朱欣恨得牙根痒痒的。有这个女人在身边,估计他这辈子都不能得好了。 现在朱欣已经成了明显的负资产了,有朱欣在,人们就会认为朱欣所做的一切都是他授意的,他前面在海川建立起来的所有的良好形象,上次已经被宴请汤言折腾了一下,现在再加上这一次朱欣和束涛之间私下的接触,基本上可以说是完全丧失殆尽了。而且这一次的事件带来的打击是致命的,前面发生的那些事情上可以说是小节上有疏失,而这一次的错误则是对基本原则的背离。小节上的错误人们都是会原谅的,而基本原则上的错误则是不可原谅的。 莫克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否则的话,他这个市委书记在海川将会毫无威信可言了,人们都会觉得他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对他根本就不会尊重。 另一方面莫克也意识到虽然这一次自己是碰得灰头土脸,但是其实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因此这一切都是朱欣给他造成的,朱欣对这些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此刻的朱欣应该再也没有对他的那种心理优势了,也许这个时候他可以借机摆脱朱欣呢?他可以借这一次的事件逼朱欣跟他离婚,从而彻底摆脱这个女人。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莫克心中未免产生了一丝窃喜,虽然他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但他终于等来了这个摆脱朱欣的机会。其实在莫克内心之中,如果能摆脱朱欣,比这个再高的代价他都是愿意付的。 现在的朱欣已经变得越来越恶毒了,为了满足她的虚荣心,她竟然可以用他的丑事来胁迫他,对莫克来说,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而是睡在身旁的一条毒蛇。他得时时刻刻提防着,提放被这条毒蛇咬上一口。 莫克感觉对他要赶走朱欣来说,现在的形势其实是最好不过了,他是为了朱欣才搞成现在这个灰头土脸的样子的,朱欣心再狠,也不会对他一点愧疚都没有的,他可以利用这种愧疚的心理,以比较低的代价换取朱欣同意离婚。 另一方面莫克心中认为,这个时候如果提出离婚的话,很多人会对他的形象应该有所改观的。人们会认为莫克要离婚,是因为朱欣做了有悖他的原则的事情。人们会认为他是为了坚持原则才大义灭亲的,莫克可以借此一改他的颓势,重塑他的良好形象。 再是如果这个时候激怒了朱欣,朱欣把他的丑事公诸于众,那他也可以把朱欣的行为说是因为跟朱欣之间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而报复他的。 想明白了这些利害关系,莫克就觉得他必须赶紧跟朱欣谈一谈了。之所以要赶紧谈一谈,一方面是因为莫克想要摆脱她的心实在太迫切;另一方面莫克也担心时间一长,朱欣对他的愧疚之心会淡漠,女人总是会找理由原谅自己的,而女人对她帮助过别人的好处却是会念念不忘,这样子的话,朱欣就很难再接受他提出的离婚了。 莫克就走出了书房,在客厅里找到了朱欣,说:“”我们谈一谈吧? 莫克注意到他说要跟朱欣谈谈的时候,朱欣脸上是闪过一丝慌乱的,这是这个女人很少在他面前会出现的一种表情,说明这个女人心中还是觉得有愧于他的。 朱欣心里确实很慌乱,这些天莫克回家都是躲在书房里面,连个照面都不愿意跟她打。她心里很清楚莫克是在恨她。这也难怪,莫克本来就是不愿意插手城邑集团竞标旧城改造项目这件事情的,是她利用莫克的丑事胁迫他不得不插手处理。而在处理当中,又是因为她的不谨慎,让对手拍到了跟束涛见面的照片,莫克因此才会被吕纪叫去训了一通,被迫退出旧城改造项目领导小组的。 虽然朱欣自身的级别并不高,但是她对官场多少是了解一些的,她明白自己这一次是闯下大祸,一个官员如果被人怀疑有受贿他人为人谋私利的话,他将来的仕途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的。 这一次等于是她害了莫克,朱欣虽然贪慕虚荣,但是不代表她就想害莫克,她跟莫克毕竟是多年的夫妻,总还是有点夫妻感情的,她也不想见到莫克倒霉。再说她和莫克两人还有孩子,如果被孩子知道爸爸倒霉都是因为妈妈,她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因此朱欣心目中真是感觉对莫克很愧疚的,她是想等莫克恢复跟她说话的时候,跟莫克道歉的。 现在莫克主动说要谈一谈,朱欣就说:“老莫,城邑集团这件事情是我不好了,我不该逼你去做这件事情,对不起。” 朱欣竟然说了对不起,这让莫克多少有点意外,他原本觉得朱欣即使心中愧疚,也会是咬着牙不承认她做错了。这一刻莫克的心稍微软化了一下,他觉得也许跟朱欣离婚有点过分了。 莫克看了看朱欣,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 弄到钱 朱欣说:“老莫,我知道说对不起也不能帮你挽回形象的,不过我心里觉得很抱歉。” 莫克冷笑了一下,说:“你现在觉得心里很抱歉了,当初我跟你说这件事情不能做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我都那么跟你说不行,你倒好,竟然会拿我几句梦话来要挟我,朱欣啊,你这个女人的心真是够狠啊。” 朱欣看莫克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不由的辩解说:“老莫,这件事情你也不能全怪我啊,我那么做也是想为了这个家庭的啊。你也不想想,将来孩子出国读书、结婚都是需要化大钱的,你现在这点家底根本就不够啊,不趁有这个机会大捞一笔,你什么时候能有这个钱啊?” 本来莫克的心因为朱欣主动认错已经软化了下来,没想到朱欣却还依旧是一副贪婪的模样,这下可气坏了莫克了。他冲着朱欣叫道:“钱钱钱,你就认识钱,这一次是我运气好,吕纪书记没有深入调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让我退出了项目领导小组,如果他抓住这件事情不放,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的话,我们俩现在都已经被人抓了起来了,到时候你蹲了监狱,我看你还想不想捞钱。你真是木头脑袋啊,我也知道钱是好东西,但是那也得你有命去化才行啊。” 朱欣说:“你不用冲我这么凶了,大家都是这么玩的啦,那个王胜家里凭什么过的那么么好,还不是通过这些手段搞来的。这一次是我倒霉了,被人抓到了。” 莫克看朱欣依旧一副死不改悔的样子,心里彻底对朱欣绝望了,他说:“朱欣啊,你不用去攀扯省委秘书长王胜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子了,我们还是谈一谈下面怎么办吧。” 朱欣愣了一下,满面狐疑的看着莫克,说:“老莫,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下面怎么办啊?省里不是也没处分你吗?那你就继续做你的市委书记就行了,还怎么办什么?” 莫克看了看朱欣,说:“继续做这个市委书记,我这个市委书记还怎么做啊?现在大家都知道我的老婆跟地产商勾结,想要私下勾兑把旧城改造项目给地产商。在他们心目中一定认为我就是一个贪污腐化的官员了,今后你让我还能怎么去管理那些下属官员啊?我要是管人家,人家一定说你自己都是贪污腐化分子,你凭什么来管我们啊?” 朱欣皱了一下眉头,说:“老莫,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你想引咎辞职?你可千万别这么傻啊,没有市委书记这个职务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你管人家怎么想你干什么,反正组织上还是让你继续干市委书记,那你就硬着头皮干下去就是了。时间一长,人们就会忘记你曾经还有过这么一段事情的。” 莫克说:“人们会忘记这件事情?不会的,只要你在我身边,人们就不会忘记这件事情的。朱欣,你说的不错,没有了市委书记这个职务我就什么都不是了,这个市委书记是我拼搏半生才得到的,我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弃,而且我还年轻,还想有一番作为的。现在就只剩下你的问题了,有你在我身边,不论是老百姓、同事还有上级领导,他们都会认为你做的事情使我授意的,他们都会认为是我受贿了。” 朱欣脸色一下子变红了,她这时才意识到莫克跟他谈的这些是心存不轨的,莫克表达出来的意思根本就是想要她离开他。 朱欣叫道:“莫克,说了半天你想跟我离婚是吧?” 莫克也没回避,直视着朱欣的眼睛说:“是,我是想离婚,我如果不跟你离婚,将会一辈子背负着这件事情,那我的仕途就完蛋了。我不想这样子的,所以我别无选择,必须跟你离婚。” 朱欣说:“好哇,莫克,你终于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你想跟我离婚去娶方晶那个失足妇女是吧?我告诉你,没门。你可不要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把你的丑事都公布出去,看你还怎么做人?” 莫克冷冷的瞪了朱欣一眼,他心中越发厌恶这个女人了,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跟他过了这半辈子,现在他一天都无法忍受下去了。 莫克呵斥道:“你别给我叫了,嗓门大就有理是吧?我什么时候逼你了,都是你逼我的好不好?以前就算是你拿我那几句梦话来胁迫我,我也没有想过要离婚,官场上离婚时杀伤力很大的。但是你现在让我没别的选择了,我不离婚,我就没有了进步的空间了。好了,我也不想跟你争执什么,你开个条件出来吧,你想要什么条件才肯跟我离婚?” 朱欣说:“你妄想,什么条件我也不会答应你离婚的,啊,你用我们家的钱读书发达了,现在看我人来珠黄就想甩了我啊?你要同意跟你离婚这辈子都没门,除非你把我杀了。” 莫克冷冷的看着朱欣,说:“朱欣啊,我劝你还是理智一点吧,现在大家都是知道是你勾结城邑集团想要谋取项目的的,如果我跟组织上以这个理由提出要跟你离婚,我想组织上一定会同意的。” 朱欣说:“莫克,你别拿组织来威胁我,组织上同意又怎么样呢?我就不离。你可别忘了,我手里还捏着你的丑事呢,你真是要把我逼急了,我把你的丑事都给你公布了,我看你还要怎么去面对组织上。” 莫克冷笑了一声,说:“朱欣啊,我不知道你真笨呢,还是想不明白?现在我再跟你闹离婚,你以为组织上会相信跟我矛盾冲突这么厉害的女人所说的话吗?更何况你依据的不过是我的几句梦话罢了,你拿得出证据证明我真的那么说过吗?拿不出来吧?我怕到时候你真的这么跟人说,人们一定能够会认为是你这个女人因为恨我,故意编造出来的。所以朱欣我劝你还是别傻,你真要这么去闹,会被人当做疯婆子的。” 朱欣怔住了,她没想到莫克连这一层都想到了,这家伙还真是有备而来啊。怔住了半响,朱欣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被莫克逼着离婚,她冷笑了一声,说:“莫克,你还真是把我算计到家了,不过你千算万算,还是算不到我能豁出去一切吧?是啊,人们会认为我是疯婆子,会认为我无理取闹,但是我就当这个疯婆子了,我就要无理取闹了,反正你如果跟我离婚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既然这样子那我就豁出去跟你闹个你死我活,你不让我好好过,我也不能让你舒坦了。” 莫克还真是担心朱欣这么无理取闹下去,到时候朱欣真的这样做的话,他这个市委书记还有什么面目在海川做他的市委书记啊? 莫克说:“朱欣,你别这么无赖好不好?”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我又成无赖了,好哇,我就无赖给你看看,到时候我就找组织上,把你做的事情都给你揭发出来,别以为跟我离婚了,城邑集团的事情你就能撇清了,你可别忘了你跟束涛是见过面谈过条件的,要不要我去纪委把这些都揭发出来啊?” 莫克心中大骇,朱欣如果真的这么做,他这个市委书记就不用做了,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想害死我啊?” 朱欣笑了,说:“莫克,你怕了?更厉害的手段我还没使出来呢。” 莫克叹了口气,说:“朱欣啊,你说我们俩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过下去吗?我们心中都恨着对方,这样子就算我们还在一个屋檐下,过的也不会快乐的,这样子的夫妻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维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朱欣说:“我知道没什么意义,但是如果我同意离婚,你是风光无限前途无限的市委书记,走到哪里都是受人欢迎的。说不定我刚前脚跟你离婚,后脚就有美女嫁给你。而我呢,人老珠黄,是一个没人要的黄脸婆,后半辈子都将一无所有的。既然是这样,我还不如抱着你一块死呢。” 莫克说:“朱欣,看来你是在担心下半辈子过得不好啊,那如果我想办法帮你弄一笔钱呢?” 朱欣愣了一下,她对莫克最大的不满意就是莫克虽然是身为市委书记,却无法帮她弄到钱来让她享受荣华富贵,现在莫克提出了要帮她弄一笔钱,似乎她有机会享受她想要的生活了,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她还守着莫克这个无趣的家伙干什么那?朱欣心动了一下,不过她很怀疑莫克是不是真的能弄到这笔钱。 朱欣看了看莫克,说:“你有本事能弄到钱?” 莫克看朱欣说这句话,知道她的心动了,这个女人啊,最终关心的还是钱,这样的人还是赶紧离开好了。 莫克点了点头,说:“你可别忘了,我是海川市市委书记,要弄钱总还是有办法的。不过你也别太贪心,我一下子也没办法帮你弄到很多钱的。” 善解人意 朱欣迟疑了一下,说:“莫克,你可别糊弄我?” 莫克苦笑一下,说:“你都把我逼到这个程度了,我还敢糊弄你吗?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朱欣说:“最少也一百万。没有一百万你别想打发我。” 莫克想了想,说:“行,我就给你一百万,不过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朱欣看莫克答应得很痛快,心中就认为莫克可能早就规划好了,甚至可能要打算给她的钱不止一百万,就有些后悔要的少了,便说道:“光有一百万的钱还不行,你跟我离婚了的话,我们总不能还住在一起吧?我还要一套房子,你要给我和孩子搞个安居之所。” 莫克有点恼火了,说:“朱欣,你别得寸进尺,一百万我已经很难弄到了,再弄房子,恐怕我无法办到。”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莫克,你别打我的马虎眼了,你心中是不是早就有怎么弄钱的盘算了?我跟你说,这一百万加一套房子,你给我了,我就跟你离婚,否则这辈子你就别想离开我。” 莫克咬了咬牙,说:“行,我就答应你,你什么时候能跟我办手续离婚?” 朱欣说:“简单,你什么时间能把一百万加一套房子给我,我就马上签字跟你离婚。” 莫克说:“那就一言为定了。” 朱欣说:“行啊,一言为定,你赶紧想办法去办吧。” 莫克说:“我会去办的,不过我办成了你可不要反悔?别到时候再跟我提什么新的条件。” 朱欣苦笑了一下,说:“莫克,我朱欣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的,这一点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应该了解吧。” 莫克想一想也是,朱欣这个人虽然有些时候做事比较过分,但是她说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做的,这一点倒是信得过。 莫克看了看看朱欣,说:“那行,你把束涛的电话号码给我。” 朱欣愣了一下,说:“莫克,你想找束涛拿这笔钱?他刚刚争取旧城改造项目失败,凭什么还把钱给你啊?” 莫克笑了,说:“朱欣啊,你究竟还是一个女人,他凭什么把钱给我,就凭我是市委书记,你以为他费那么多劲拉拢你是因为你有本事能帮他弄到旧城改造项目吗?根本就不是,那是因为你嫁的人是海川市委书记。是因为我的缘故,他才会那么尊重你。我是不愿意张这个口,张这个口他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行了,你直接把电话拨给他吧,就说我有事要跟他谈谈。” 朱欣看了看莫克,拿出手机就把电话拨给了束涛。束涛那边等了一下才接了电话,说:“朱科啊,这么晚打电话找我,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因为照片被人拍到的关系,还有项目争取失败的缘故,朱欣这段时间都没跟束涛有什么联系。束涛可能也觉得项目争取失败,闹得灰头土脸,再跟朱欣联络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也没找过朱欣。这大晚上的朱欣突然打电话过来,束涛心中多少是有些疑惑的。 朱欣看了看莫克,说:“束涛接通了,你要我跟他怎么说?” 莫克伸手向朱欣,说:“你把手机给我,我来跟他说。” 朱欣就把手机递给了莫克,莫克说:“束董,我莫克。” 束涛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么晚竟然是莫克找他,赶忙说:“原来是莫书记啊,您好,您找我有什么指示吗?” 莫克说:“束董,我想跟你见见面,私下的那种,能安排一下吗?” 束涛迟疑了一下,说:“行,您看什么时间?” 莫克说:“就现在,你说个地方,最好是不被人注意的地方,我打的过去见你。” 束涛想了一下,这个时间去很多饭店、茶馆都关门了,去宾馆两个大男人反而更显眼,莫克这种身份又不能去夜总会之类的的娱乐场所,就说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街心公园,然后问莫克可不可以? 莫克说:“可以啊,不过你不要开你的车出来,你的车很多人都认识。” 束涛说:“那我也打的过去吧。” 莫克就出了门打的奔街心公园,时间已经很晚了,海川冬天的夜晚又很冷,接上基本看不到一个行人。到了街心公园,莫克下了车,束涛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笑着说:“莫书记,您来了。” 莫克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束董,你也知道出了那段事情,如果我们再被拍到在一起,那我真是什么话都不好说了。” 束涛笑了,说:“我明白的莫书记,上一次也是我不好,没注意被人盯梢了,也害得您受了不少的牵连。” 莫克笑笑说:“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我们往里走一走,别站在这里。” 两人就走出了街心公园的一个外面人看不到的角落,莫克四处打量了一下,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他们。束涛笑了,说:“我刚才看了一下,这里除了我们没别人。莫书记您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莫克点了点头,说:“是啊,束董,我想求你帮个忙,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虽然刚遭遇到竞标海川旧城改造项目的失败,但是束涛心里清楚莫克这个市委书记还是有大用的,一个市委书记就算再没有能力,他也是这个城市的第一把手,他要帮你或者害你,都是会对你产生巨大的影响的。现在莫克开口求他,等于是莫克主动把一个结好市委书记的机会放在了他的面前,他心中自然是大喜过望。 束涛笑了笑说:“莫书记,别说帮忙这么严重,您需要我做什么,吩咐一声就好了。” 莫克笑了,说:“束董,你可别答应得这么轻松,我开口可不会是一件小事。 束涛心说你就算要跟我要求帮很大的忙,估计你心中也想好了如何回报我了。否则你也不敢跟我张这个嘴。既然这样,那我还怕什么?” 束涛笑了笑说:“什么事您说就好了,只要我能办得到,我没二话的。” 莫克说:“那我就说了,我现在需要一百万现金和一套像样的房子,这你可以给我吗?” 束涛有点疑惑的看了看莫克,他不知道莫克要这些东西是想干什么,这有点像莫克包了情人,想拿钱和房子安抚情人的意思。如果真是这样子,那给了这些,就可能得罪了莫克的老婆朱欣了。 莫克看束涛犹豫,知道他想知道原因,但是他现在没跟朱欣正式办手续,是不好把他要跟朱欣离婚的事情告诉别人的。否则一旦这婚离不成,传出去对他也是一件影响很坏的事。 莫克说:“你别问我原因,就说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吧?” 束涛心说自己之所以讨好朱欣,根本原因是因为朱欣是莫克这个市委书记的老婆,他想通过朱欣讨好莫克,现在既然有直接讨好莫克的机会,又何必再去在意朱欣的看法呢? 束涛就笑了笑说:“那这房子要多大面积,房产证的名字写谁?” 莫克并不想要太大面积的房子,如果朱欣得到一个太大面积的房子,那别人会怀疑这房子来历不正的。可是面积也不能太小,太小了朱欣那个贪婪的女人一定不会满意的。 莫克说:“我看一百出头就行,至于房产证写谁的名字,暂且空着你看行不行?” 束涛笑了笑说:“行啊,怎么不行?我们公司正好开发有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有几套位置很不错的我一直留着,就拿出一套给您,您看行吗?” 莫克犹豫了一下,让朱欣去住束涛开发的房子似乎有点不太好,不过朱欣拿到房子的时候,应该已经跟他办了离婚了,到时候两人应该算是互无瓜葛了,而且对于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人们大概也会同情心多一些的,估计也没有人会去探究朱欣房子的来历吧。 莫克就点了点头,说:“可以啊,这些你什么时间能安排好?” 束涛说:“房子现成的,就是现金要从银行拿,需要跟银行打个招呼,估计明天下午才能办好。” 莫克说:“那行,你办好之后给我打电话,我们再约时间见面。” 束涛说:“行,您等我电话吧。” 莫克说:“好的,束董啊,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这一次是我给你添了麻烦,有机会我会回报你的。” 束涛笑了笑说:“莫书记说这话就见外了,您能求我帮忙,是真心拿我当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是麻烦呢?” 莫克笑了笑:“好了,我们就不说这些客套话了,那就这样吧。” 束涛笑笑说:“莫书记,您先别急,等我先出去帮你拦一辆出租车,这大半夜的,这地方又偏僻,车不好拦。” 莫克笑了,这个束涛还真是善解人意,拦车这么小的细节都能想到,难怪这家伙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 莫克心里清楚他的脸是常出现在海川市的新闻之中的,如果被人认出来一个市委书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拦出租,那改天一定会被人传的沸沸扬扬的。他就不客气的说:“行,你出去拦吧。” 牛不喝水 束涛就出去拦车,十几分钟之后,终于拦到了一辆车,莫克就低着头从暗影中走出来上了车,就回了家。 莫克开了门,就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朱欣并没有去睡觉,依旧坐在客厅里,看来朱欣是在等他回来。 莫克就走去客厅,看了看朱欣,说:“这下子你可以满意了,你所要的东西我都帮你弄到了。” 朱欣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欣喜的表情,只是有点呆滞的看了看莫克,叹了口气说:“老莫,我们真要走到这一步吗?” 莫克冷笑了一声,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不就是想要钱,想要享受吗?现在我给你弄到了,你还不满意吗?” 朱欣苦笑着说:“可是,我并没有想到你会要跟我离婚啊?老莫,要不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我们不要离婚了好吗?” 莫克摇了摇头,说:“朱欣啊,我们俩闹到这分数,你觉得我们还能在一起过下去吗?” 朱欣说:“我知道我前面做的是有点过分了,我跟你道歉,保证以后不再这样做了,还不行吗?” 莫克摇了摇头,说:“朱欣啊,你也是成年人了,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既然做了,是永远不能无法再退回去的。现在我为你已经两次违背原则了,就是我也不能说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 朱欣说:“可是你现在并没有真的从束涛那里拿到钱和房子啊?这些可以反悔的。” 莫克笑了,说:“反悔,你当束涛跟你过家家啊?你不高兴了,就可以推倒重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劝你还是接受吧。” 朱欣看了看莫克,说:“老莫,我看你是铁了心准备跟我离婚了,你是不是觉得你跟我离了婚,方晶那个小失足妇女就能跟你结婚啊?我告诉你,你别妄想了,人家的眼光高着呢,可不会看上你。”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朱欣啊,你怎么到现在都不明白呢?我只是喜欢她而已,并没有真的想要跟她怎么样?”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莫克啊,你别骗我了,你心中真的在想什么当我不知道吗?如果那个小失足妇女真的愿意嫁给你,难道你会不要?” 莫克火了,说:“你别失足妇女失足妇女的,我不准你这么侮辱她。”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你发什么火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她去喜欢一个做她父亲都大的男人,不是失足妇女是什么?莫克我提醒你啊,那个失足妇女是红颜祸水,林钧就是跟她在一起才倒霉的,我劝你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别最后也跟林钧一个下场。” 莫克说:“”胡说八道:“方晶绝对不会这样子的。” 朱欣冷笑着说:“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比我清楚,我们走着瞧吧。” 朱欣说完,就回了卧室,莫克站在那里愣怔了半晌,朱欣的话让他的心里很堵。莫克在设想跟朱欣离婚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他离了婚之后是不是可以跟方晶在一起的。虽然他在朱欣面前不肯承认,但是他内心中对此其实是不无渴望的。他现在仕途已经上到了一个高度了,如果再能把他梦中情人拥入怀中,那他的人生也就完满了。 但是莫克也不得不承认,朱欣关于方晶的有些话是说的很有道理的。方晶现在在北京坐拥千万资产,风光无限,他这个市委书记对方晶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另一方面,林钧受贿被判死刑,很大一部分的因素是因为方晶,对此莫克心中也不得不说方晶确实是红颜祸水,起码,方晶不去亲近林钧的话,林钧现在也许还是风光八面的江北省省长呢。 想到这里,莫克赶紧摇了摇头,心说他怎么可以这么去想方晶呢?方晶喜欢林钧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方晶还年轻不懂事,见到魅力十足的成熟男人林钧,自然会被迷惑住的。至于林钧的被判死刑,他心中是最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不是他因为嫉妒举报了林钧,林钧肯定是不会出事的。 所以林钧真正的祸水是他莫克,而非方晶,他再去跟着朱欣的说法去想方晶,根本就是可笑的。对了,朱欣说这么多方晶的坏话,根本就是嫉妒他爱上了方晶,故意给他心中添堵的,他怎么就上了这个恶毒女人的当了呢?再说他现在的问题根本就不是方晶祸不祸水,而是方晶根本就不怎么搭理他,离婚了之后他要怎么想办法才能够拥有方晶呢?这可是一个需要想一想的问题。 第二天下午,束涛打电话通知莫克要办的事情都办好了,莫克晚上就去跟他见了面,束涛交给了他一百万现金和一份城邑集团已经盖好章,开出发票的合同。当晚束涛就把这两样东西和一份离婚协议放到了朱欣的面前,到了这般田地,朱欣也知道无可挽回了,就在离婚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苦笑着说:“这下你自由了,莫克。” 因为东海省有规定,领导干部婚姻变动需要跟上级汇报,莫克就去找书记吕纪汇报他要离婚的情况。 在吕纪的办公室,莫克跟吕纪说:“吕书记,我个人有个情况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吕纪看了看莫克,上一次的旧城改造项目莫克搞出了一个老婆私下会见开发商的事情,在东海政坛闹得是沸沸扬扬,有人据此就质疑吕纪的用人能力,甚至有人说吕纪不调查这件事情,是在包庇莫克。吕纪为此也是感到很被动,因此心中对莫克也很是反感。 吕纪没好气的说:“有什么事啊?不会是你老婆又出了什么问题了?”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不是我老婆她出了什么问题,而是我准备跟她离婚,所以向组织上报告一下。” “离婚?”吕纪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莫克竟然会提出跟老婆离婚,他看了看莫克,说,“因为什么,就因为上一次被拍照的事情吗?” 莫克点了点头,说:“是的,吕书记,上次被您批评了之后,我回去调查了一下,我老婆确实是未经我同意私下见过那家开发商,而且大包大揽的向那家承包商瞎许诺说能帮他们拿到项目。她这种行为已经超出了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家属的本分,违背了组织上的纪律规定,也违背了我做人做事的基本原则,让我这个市委书记处境十分尴尬。这样的一个人我怎么还能继续跟她一起生活下去呢?所以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跟她离婚。” 吕纪看了看莫克,说:“莫克同志啊,在这个过程中,你老婆有收受那家开发商的好处吗?” 莫克说:“目前倒没有,不过如果是城邑集团中标,恐怕就很难免了。” 吕纪虽然知道莫克如果真的离婚,莫克前面发生的事情都可以推到老婆身上,莫克就可以借此撇清自己了。这对莫克和吕纪自身来说都是有利的,但是对于婚姻通常都是劝合不劝离的,他并不想就此破坏一个家庭。他便说道:“那就是没有了,既然没什么大的原则问题,有必要闹到离婚这么严重吗?” 莫克脸色沉重地说:“吕书记,我内心中也不想这么做的,我们毕竟结婚这么多年,还生了一个孩子,不是没有别的选择我也不会做这个决定的。但是我老婆私下会见开发商这件事情太严重了,给我和海川市委都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如果我不拿出一个态度出来,对上对下我都是不好交代的。而且我老婆这个人是很爱慕虚荣的,我做了市委书记之后,她整个人都膨胀了起来,又是要这样又是要那样的,好像我这个市委书记是为她做的。这样一个人以后难免还会犯跟这一次一样的错误的,如果容忍下去,我怕将来就很难收拾了。所以经过慎重考虑,我还是决定跟她离婚。” 吕纪看了看莫克,他并不相信莫克的这一套说辞,他心中甚至有些不齿莫克的为人。他不相信莫克事先并不知道他老婆私下接触开发商,没有莫克的授意,他老婆就是接触了开发商也是没用的,因为开发商要拿到项目,莫克是要起很关键的作用的。 吕纪在心中审视着莫克,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啊?他怎么可以在出事的时候把结发几十年的妻子抛出来承担责任啊?这个妻子还是他孩子的母亲,还是男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可莫克就做出了这种事情,不但做出来了,还说的振振有词,冠冕堂皇的,这个人真是虚伪透顶了。吕纪心中越发厌恶莫克了,这个男人为了政治利益连身边最亲的人都能牺牲,真是卑鄙无耻,难怪郭逵说这个人不可用,这家伙确实不地道。 不过吕纪也无法坚持不让莫克离婚,他心里清楚莫克既然已经找他这个书记汇报了,就是做好了离婚的必要准备了,不然的话莫克也不敢过来汇报,说不定此刻莫克手里就已经拿到了他老婆同意离婚的协议书了。到了这般地步,吕纪也不能牛不喝水强摁头了。 风情万种 吕纪看了看莫克,说:“那你老婆什么意思啊?” 莫克说:“我已经跟她讲明了我的意思,她见我心意已决,只好同意了。” 吕纪心说果然这家伙事先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也不知道这家伙给他老婆什么条件才让他老婆同意离婚的。 既然人家老婆都同意了,吕纪就更没有必要坚持不让莫克离婚了,更何况莫克离婚不但可以撇清他自身,也顺带着让吕纪可以减轻一些因为莫克所遭受的压力。 吕纪说:“既然这样子,那你就离吧。” 吕纪同意了并没有让莫克的脸色好看一点,他叹了口气,说:“吕书记,其实我内心真的不想这么做的。但是我老婆的所作所为却让我不得不这么做。唉!” 假,莫克的表现真是太假了,吕纪瞅了他一眼,心说这家伙这戏演得有点过了,不但不能让人相信他,反而让人十分的反感。 吕纪差一点脱口说出你既然不想离,那就不要离好了,不过最终吕纪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官场实际是一个做戏的大舞台,每天都有行行色色的人在上面表演,生旦净末丑什么角色都会出现的。吕纪经历过这么多年的官场风云,对此早就见惯不怪了,就更别说还去拆穿。 吕纪心中很明白,要想唱好东海省这台大戏,他这个书记必须比别人更能容忍一些丑陋的现象,这样子才能尽量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莫克这种行为就是在他容忍的范围之内的。 吕纪说:“好了,莫克同志,我知道你做这个决定也是不容易的,你回去尽量安排好,可不要为了离婚这段事情再闹出什么波折来了,行了,你回去吧。” 莫克看了看吕纪的表情,他想从吕纪的表情之中看出吕纪对他的这段表演是一个什么态度,是被他打动了呢,还是根本就不相信他? 莫克很快就失望了,吕纪的表情很平淡,既看不出被他打动,也没有什么对他不满的表示,吕纪的表情实际就是没有表情,他无法从中看出什么态度出来。 莫克只好说:“那吕书记我回去了。” 吕纪的表情还是很平淡,说:“行啊,回去好好工作,不要因为离婚这段事情影响了工作。” 莫克点了点头,说:“吕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影响工作的。” 莫克就离开了,吕纪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自给下了莫克下了虚伪狡诈,天性凉薄八个字的评语,这样一个人竟然可以在东海省委伪装了那么长时间的好好先生,还把他也给欺骗了,竟然认为这家伙可以信用,推荐接任了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了。 虽然官场上从来不缺乏那种把利益精算到家的人,但是像莫克这种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也算计的人,却是很少见的,吕纪在心中暗道,把这样一个人放到金达这样一个秀才身边,以后可有他好受的了。希望秀才能多长几个心眼,对莫克多几分提防。不过这也算是对秀才的一种历练吧,让他多经经这些风风雨雨,这样子也许他能成长的更为茁壮吧。 北京,海川大厦,金达的房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北京的冬天天黑的很早,从房间往外看去,外面的街灯已经亮了起来。 汤言也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金达来北京的消息,非要在鼎福俱乐部宴请一下金达,金达推辞不过,也就答应了。只是约定的宴会时间还没到,金达就和傅华呆在房间里聊天。 金达说:“傅华,你听说了没有,咱们的莫克书记离婚了?” 傅华愣了一下,笑了笑说:“真的假的?为了什么啊?” 金达笑笑说:“当然是真的了,我能骗你啊?我省里的朋友说昨天莫克特别去跟吕纪书记汇报了这件事情。至于为什么,我想你该能猜到的。” 傅华看了看金达,说:“不会是因为他老婆跟束涛见面被拍这件事情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你猜对了,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莫克书记说这件事情给他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他无法继续跟这个女人生活下去了,所以就提出了离婚。傅华,你怎么看这件事情啊?” 傅华说:“我们这位书记心可够狠的,居然拿自己的老婆当做这次事件解套的工具,真是厉害啊。” 金达说:“我也是有点出乎意料之外,我没想到莫克竟然把老婆抛出来做牺牲品。你没见过他老婆你不知道,平常看来他老婆是一个很强势的人,莫克看上去都是有点怕她的,没想到在关键的时候莫克竟然左右他老婆的意志。” 傅华说:“也许他老婆并不同意离婚呢?” 金达摇了摇头,说:“他老婆同意了,而且很平静。我问了一下民政局那边,他们俩个已经办了手续了。” 傅华说:“那可能就是两人达成了某种交易了。” 金达说:“这倒有可能。” 傅华笑笑说:“想不到莫克这么出了名的好好先生,一旦出手竟然会这么狠辣,这一点市长您就不如人家了。” 傅华这么说,是指金达前段时间也出了一件老婆跟开发商私下有往来的事情,云龙公司的钱总设下圈套结好金达的老婆万菊,这件事情也是闹得很多人都知道,但是金达把责任都抗了下来,并没有因此跟万菊离婚。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跟你嫂子夫妻几十年,当初可是许下誓言,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的,就算我不做这个市长了,我也不能跟她离婚的。” 傅华笑笑说:“但是莫书记就能这么做,人家为了政治利益,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市长啊,今后您可是要小心应对了。” 金达笑了,说:“其实也没什么应对不应对的,尽量少去跟他产生冲突就是了。说起这个,有件事情我还要说你呢。” 傅华看了看金达,说:“什么事情啊?” 金达说:“以后像天和房地产那样的事情别来问我了,这一次天和房地产玩弄花招得到了旧城改造项目,海川市甚至东海政坛上的人都认为我是幕后主使,那天我去见郭逵书记,他还把我好一顿训。” 傅华笑了,说:“郭逵书记也认为您是幕后主使?” 金达笑笑说:“那倒没有了,他只是说我变相纵容了天和房地产这种行为。傅华啊,这一次丁益确实玩的有点邪门了,这种事情就像是雪里藏尸一样,虽然当时没有人会发现,但是事后人们细想一下,一定会知道是天和房地产搞的鬼的。回头你给我警告一下丁益,如果他在搞项目建设的过程之中也给我搞阴谋诡计这一套,别说我金达对他不客气。” 傅华笑了,说:“市长,您高看丁益了,他的水准这么巧妙地花招是玩不出来的。跟您说实话吧,事先丁益也是不知道会这样的,这一切都是中天集团的林董在背后操盘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报复束涛原来曝光他的财务丑闻一事的。” 金达笑了,说:“我说呢,丁益怎么突然变得手腕高超了起来,却原来是林董在背后搞的鬼啊。” 傅华说:“这件事情等于是搅了莫克的好事,甚至也是逼莫克走出离婚这一步棋的主要原因。市长啊,既然很多人都认为您是幕后主使,估计莫克也不会例外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事情已经这个样子啦,他就是要把帐算在我头上,我也是没办法的,我总不能去跟他解释说我没做这件事情吧?解释了他也不会相信的。” 傅华笑笑说:“解释就没必要了,您要小心他报复您。” 金达笑笑说:“我会小心的,不过我已经知道了一些这家伙的套路了,这家伙来海川这段时间搞的这些花样我心里已经有数啦,只要小心应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时间也差不多啦,我们出发吧,不要让汤言等我们。” 两人就出发去了鼎福俱乐部,汤言和方晶已经等在鼎福俱乐部一楼的大厅里了。傅华发现这一次汤言的神态虽然还是拽拽的,但是对金达却是很谦和,看来这家伙对一些真正有本事的人还是很尊重的。 汤言介绍了方晶给金达认识,不但讲了方晶鼎福俱乐部老板的身份,还说了方晶也是新和集团的股东之一,重组海川重机也是有份参与的。 金达这几年在官场上也见识过不少的有本事的人了,对方晶这么年轻就坐拥巨额财富倒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笑着跟方晶握了握手,说:“感谢方老板对我们海川重机的支持啊。” 汤言在一旁又笑着说:“市长知道吗,方老板在海川还有一位熟人呢?” 汤言之所以这么说:“是担心金达不知道方晶和莫克的关系,一会在方晶面前说了莫克什么坏话就不好了。” 金达看了看风情万种的方晶,笑笑说:“不知道是哪位?” 心猿意马 方晶笑了笑说:“汤少指的是莫书记,他是我在江北省政府时候的上级。” 金达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子啊,那方老板有时间真要去我们海川走走了。” 方晶笑笑说:“我倒还真是想去看看,不过我做这个行业特别磨人,还真是腾不出时间来。” 一行人就先去餐饮部用餐,汤言笑着说:“市长啊,您可真是不够意思啊,怎么说我们在海川也算是有一点战斗友谊了吧,怎么来了北京也不跟我说一声,不想我当朋友?” 金达笑了笑,说:“我怎么会不拿汤先生当朋友呢?我还指望着你拯救我们的海川重机呢。我主要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汤言笑笑说:“市长这话就见外了,朋友是什么,不就是相互麻烦的吗?” 金达笑笑说:“看来是我做的不对了,来汤先生,这杯我敬你,当赔罪了。” 汤言笑着说:“市长,可没赔罪这一说:“”我知道您不来找我也是好意,这杯酒我敬你,作为地主,我欢迎你来北京,希望以后您再来北京,记得还有我汤言这一号朋友。” 金达笑了笑说:“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以后来北京一定少不得麻烦汤先生。这杯酒也不要说谁敬谁了,大家一起喝了,好不好?” 汤言笑笑说:“行,就听市长的。” 两人就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汤言又给金达倒上了酒,笑着说:“”市长啊,这杯酒呢是为了庆祝我们之间的合作终于可以展开了。 金达笑了笑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海川重机终于可以走上轨道了,我也很欣慰,来预祝我们合作成功。方老板,你也是新和集团的股东,大家都一起吧。” 方晶笑着端起了酒杯,说:“来,让我们一去预祝重组成功。” 四人就共同举杯,相互碰了一下,然后都把杯中酒给喝干了。 酒桌上的气氛就开始热了起来,汤言喝了两杯酒,多少有点兴奋,开始大谈他对海川重机重组的设想,金达微笑着听着,不时还插上几句话,看上去对汤言的设想很有兴趣。期间方晶和汤言又敬了金达几次,宾主气氛倒是很融洽。 饭吃完之后,汤言笑笑说:“市长啊,赏光去我的包厢坐一下吧?” 金达跟汤言聊得也是意犹未尽,就笑着说:“那我就跟汤先生开开眼界吧。” 金达傅华方晶就跟汤言去了他的包厢,进了包厢之后,汤言就笑着对方晶说:“老板娘,把你的路易十三开一瓶吧?” 方晶笑了,说:“汤少,你今天可够大方的啊。” 汤言笑了,说:“市长来了吗,应该的。” 金达笑了笑说:“汤先生,开这么贵的酒就没必要了吧?” 汤言笑笑说:“好酒要跟好朋友喝,今天一定要喝路易十三。” 方晶就让包厢的服务员去开了一瓶路易十三送了过来,汤言给金达斟上了酒,金达笑了笑说:“这酒让我想起了傅彪的那部电影没完没了,那句十三,路易的,真是太逗了。” 汤言笑了,说:“是,市长也看过这部电影?” 金达笑了,说:“看过,挺贫的一部电影。” 汤言笑笑说:“北京人就是爱贫,都这德行。在街边随便找一租子,他随便都能给你贫进中南海去。傅彪那是真北京爷儿们,总后大院出来的,可惜天不假年啊。” 说话间,公关经理领着几名漂亮的小姐走了进来,汤言也不说什么,就看金达的表情,看金达是否会拒绝让小姐陪伴。 金达并没有推拒,还有礼貌地帮坐在他旁边的小姐添了杯酒,汤言笑了,说:“市长啊,我喜欢你这个人,真性情,不像某些人假门假事的。今后来北京一定要找我。” 汤言的假门假事指的是莫克上次来鼎福俱乐部,明明是来玩的,却装正经不让小姐陪伴,搞得那天包厢里的气氛很尴尬。 金达笑了,说:“好啊,到时候少不了麻烦。来,汤先生,我们喝酒。” 汤言就跟金达碰了碰杯,各喝了一口酒,然后接着酒桌上未完的话题继续聊天。傅华看金达很随和,并没有拒绝小姐的陪伴,他也就逢场作戏,也让小姐坐到了身边。 方晶陪坐在旁边,不时的跟傅华聊上几句,过了一会儿,两人没什么话好说了,而那边汤言和金达却聊得正热闹,方晶就站了起来,伸手向傅华说:“傅华,我有没有荣幸请你跳个舞啊?” 傅华稍稍犹豫了一下,不过随即他就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他如果拒绝方晶是很煞风景的,那会让整个包厢的气氛都尴尬的。 傅华就接过了方晶柔柔的小手,方晶就靠了过来,他马上就闻到一股女人身上好闻的幽香,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身子不由得僵硬了起来,他从来都没想过会这么近的接触到方晶。 音乐悠扬,方晶带着傅华悠然起舞,傅华心神就有些恍惚,仿佛被从嘈杂的尘世中另外一个寂静空间,这空间中没有别人,只有他和方晶,他被带到了时间之外,一切都好像静止了,好像是在幻觉之中一样。 一曲终了,傅华有点意犹未尽,方晶调皮的在他手心里搔了一下,他才从沉浸的舞曲氛围之中醒了过来,恍惚的笑了笑,说:“方晶,你的舞跳的真不错。” 两人又去坐了下来,傅华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就没话找话的说:“方晶啊,你知道吗,莫书记离婚了。” 方晶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莫克离婚关我什么事啊?” 傅华也笑了,说:“是呀,还真是没什么关系。” 方晶笑笑说:“是不是你们市长在这里你有点紧张啊?” 傅华笑了,说:“也没有了,刚才有点恍神而已。” 方晶说:“不用那么紧张了,话说你们这个金市长还真是不错的一个人,你看他虽然并没有拒绝汤言安排陪伴小姐,但是基本上这一晚上他只是很绅士的帮小姐倒了倒酒,其他跟小姐并没有什么接触,有小姐和没有小姐差不多,但是他这样就比莫克高明多了,起码气氛就不用那么尴尬了。” 傅华笑了笑说:“金市长随性一点。” 四人又聊了一会,金达就站起来告辞,他明天一早就要飞回海川,想要早一点回去休息。 方晶和汤言一起送金达和傅华出去,在汤言跟金达相约在海川见面,完成海川重机重组方案的签约之后,金达和傅华就和汤言和方晶分手了。 傅华开车送金达回驻京办,开始的时候金达似乎喝的有点多,坐在车上闭目养神。车子里面很安静。车子开出去一段时间之后,金达突然说:“傅华,今天晚上这个方老板就是那个通知你莫书记在背后调查你的朋友吧?”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莫书记就是跟她打听问我的情况的。” 金达笑笑说:“你这个朋友真是很漂亮啊,傅华,你真是很有女人缘啊。” 傅华愣了一下,金达的话里似乎有话,感觉上金达也认为他在北京这边风花雪月了,赶忙解释说:“市长,你误会了,我跟她就是朋友而已,没别的。” 金达笑笑说:“是吗?我怎么觉得没那么简单啊,就今晚你们一起跳的那个舞,那个陶醉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市长,我真的没有。” 金达说:“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傅华,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要怎么样,男人见到漂亮女人有点忘情也很正常,不过我可提醒你,这个女人是跟莫克有关联的,对她你要小心一些,可别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 傅华苦笑着说:“市长,我也就是跟她跳了支舞而已,你需要这么提醒我吗?” 金达笑笑说:“我看需要,现在郑莉在家大着肚子,这个时候是一个男人最容易出轨的时候,我不提醒一下你,我怕你真的犯什么错误。” 傅华笑了笑说:“这您放心,我一定守得住自己的。” 话虽这么说,傅华心中也是有点不自信的,刚才跳舞的时候,他确实有点灵魂出窍的感觉,话说他从来还没对方晶有过这么好的感觉,难道真的是因为郑莉怀孕,他们很久没有能亲热的关系吗? 傅华心中暗自警告自己,要把持得住,不能再这样心猿意马了。 鼎福俱乐部这边,送走了傅华和金达之后,方晶并没有在跟着汤言回包厢,而是去了她的办公室,刚坐下来,她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是马睿的,方晶的脸色沉了下来,自从上次她在最孤单的时候想找马睿出来陪伴她却被马睿拒绝了之后,她就再没跟马睿联系过了。虽然这个时间并不长,但现在想来她跟马睿的这段关系就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停了一会儿,方晶接通了电话,马睿有点不高兴地说:“你在忙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狗屁原则 方晶笑了笑,说:“刚才有朋友在这里,我怕接了电话会影响到你啊。” 马睿觉得方晶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就说:“哦,是这样啊。诶,晚上你那边方便吗?我想过去。” 方晶心说你把我当什么,失足妇女吗,想要了就过来,不想要了就一脚踹到一边去了?就是失足妇女,你想得到她也要哄哄她吧? 方晶就不想见马睿了,她不想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就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晚上不方便。” 马睿意识到了什么,似乎方晶生他的气了。他迟疑了一下,说:“方晶啊,我们好像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了,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上次的事情我跟你解释过了,那个时候我在家里,无法分身的。” 方晶笑笑说:“没有了,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晚上这边真的是很不方便。” 马睿说:“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是不是你遇到了喜欢的男人了?” 不知道怎么了,马睿说她遇到了喜欢的男人,方晶脑海里竟然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傅华的脸,这怎么可以啊,傅华可是有家庭的。 方晶使劲的摇了摇头,把傅华的脸从她的脑海中赶了出去,这才跟马睿说:“瞎说什么啊,有了我会告诉你的。我今天这边真的不方便,就这样,我挂了。” 方晶说完,也不等马睿说什么,就把手机收线了。放下手机之后,方晶忽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好笑,这么慌张干什么,难道真的是喜欢上了傅华了吗?不能的吧?方晶在心中自己跟自己抗争着,以她以前找男人的标准,傅华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够不到她的标准的。她方晶什么人啊,上天给了她漂亮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加上她现在拥有的财富,眼高于顶是自然的,傅华绝对不会是她喜欢的菜。但是,为什么此刻想起他来,竟然有些心头小鹿乱撞,意乱情迷的感觉呢?难道她真的喜欢上傅华了? 老天爷,这有点太诡异了吧? 这绝对不行的,更别说傅华现在还有一个心爱的妻子。实际上,从林钧殒命的那一刻起,方晶在心目中就已经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她这一辈子再也不想去爱上一个有妻子的男人了。但是现在她好像有点身不由己了。 是什么吸引了她啊?也许就是傅华身上的那种随性吧。现在这个社会人心都是浮躁的,人们想的做的都是怎么样去赚钱,怎么样去发达,怎么样去做高官,怎么样去做富翁。你已经很难在这社会上看到那种不急切于功名利禄的人了。而傅华似乎就是这种人,他给了她另外一个视野,在他身上,你感受不到都市人的那种蝇营狗苟,好像一切都很平静,让她意识到也许人不需要那么辛苦的不断地去赚钱,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钱不过是一个死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如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享受生活上呢? 方晶很清楚,她现在手里的资产用于生活的话,几辈子都是花不完的,那她是不是放松一下始终紧绷的心弦,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享受生活上呢? 方晶心里暗自摇了摇头,暗道傅华,你这家伙可真是害人啊,你把我的心撩拨的痒痒的,自己躲到一边去摆出一副不理人的态度,这不是成心的看我难受吗? 等等,这家伙真的没有对我动心吗?应该不是吧,看今天他跟我跳舞时候那个痴迷的样子,他的心应该也为我动了一点点吧,呵呵,你这家伙,装的跟人似的,差一点就骗过我了。 看到朱欣拿着空白合同来城邑集团办房产证手续,束涛是有些意外的,他说:“朱科,这房子原来为你准备的啊?” 朱欣已经跟束涛办好了离婚手续,她现在来找束涛,是想早点兑现莫克答应她的条件。虽然她手里握着空白合同,但是不拿到房产证,房子好像总不是她的一样。她苦笑了一下,说:“束董啊,这可都是你害我的,我被我们家老莫扫地出门了。我们现在离婚了,这套房子是他给我的。” 束涛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朱科,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朱欣摇了摇头,说:“算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对不起也没什么用处了。束董,你看这些手续需要我怎么办?” 束涛并不敢因为朱欣跟莫克离婚了,就不拿朱欣当回事了,朱欣毕竟跟莫克在一起那么多年,她对莫克的影响力一定程度应该是还存在的。他笑了笑说:“这简单,你把手续都给我,我来帮你办好了,回头办好了我给你送去。” 朱欣看了看束涛,现在的她已经不是被束涛巴结的市委书记夫人了,她也没什么心绪去跟束涛闲聊,就把材料交给了束涛,然后离开了。 束涛送走了朱欣,回过头来把就叫来一个属下,手续交给了他去办理了。属下拿着材料离开了,束涛坐在老板台后面,轻轻地摇了摇头,心说这莫克可是够狠的,就因为出了旧城改造这件事情,就把朱欣给扫地出门了,话说当初莫克对旧城改造项目可是知情的啊,自己还跟他偷着见过一次面,什么条件都是他跟自己当面谈好的,这出了事竟然都成了朱欣的责任了。 这莫克的政治手腕可够毒辣的,对身边最亲的人竟然也能下的去这种毒手,自己跟他合作搞事情还真是要小心的。 束涛心中就开始盘算,现在莫克要求的东西都已经兑现了,是不是该想想如何让他帮自己办点什么事情了。束涛并不敢把这件事情放的时间太长,现在事情刚发生,莫克心中一定还记着他的好处的,要求什么基本上他都能答应。如果时间一长,莫克心中的感激就会淡漠,那时候再去跟他要求什么,一定会大打折扣的。 商人向来都是想要利益最大化的,束涛心中就开始考虑要去找莫克做什么事情比较合算。 束涛正在想着,孟森匆匆忙忙的跑了来,说:“束董啊,我刚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朱欣跟莫克离婚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束涛笑了,说:“我知道,他们确实离婚了。” 孟森说:“想不到竟然是真的,这个莫克还真是他妈的讲原则啊,竟然能跟老婆离婚,心够硬的。束董啊,这一次我们把人家朱欣可害的够惨的。” 束涛笑了,说:“孟董啊,你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我们什么时间害过她啊?这件事情又不是我们逼她做的,她是自己愿意这么做的,有什么后果自然也是应该有他自己承担。” 孟森看了看束涛,说:“束董啊,你这么说就不够仗义了吧,人家朱欣可是什么都没从我们这得到的,毕竟也是我们先找上她的。” 束涛看了看孟森,笑了,说:“孟董啊,我们仗义什么啊?现在旧城改造项目我们没拿到手,可我们为了争取这个项目却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的,我们苦自己还苦不过来,你就别去操心朱欣了好不好?” 孟森也笑了,说:“这倒也是,旧城改造项目我们没拿到,你还好一些,还有一些别的项目在支撑,而我的夜总会现在都在停业状态,等于说是没有了进项,下一步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束董啊,我当初真不该听你的加入这个战局的。” 束涛笑了笑说:“孟董啊,你不会被这么点小事就难住了吧?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可就别后悔啊。” 孟森笑笑说:“我也不想后悔,可是我现在坐吃山空,束董是不是可以给我指条路出来好吃饭呢?” 束涛笑笑说:“路子是有的,你的夜总会既然开不下去了,就跟我合作搞工程吧。” 孟森笑笑说:“搞工程我倒是愿意,可是我们现在也没什么项目好操作啊?” 束涛说:“要想拿项目很容易啊。” 孟森看了看束涛,说:“束董啊,我不知道你这个乐观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刚刚才想要贿赂朱欣拿项目失败,这个时候谁还敢帮我们争取项目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社会,没人帮我们争取项目,我们就根本拿不到什么项目的。” 束涛笑了,说:“谁跟你说没人帮我们啊?我们不是还有一个莫克吗?” 孟森愣了一下,说:“莫克,他会帮我们,束董你可是真会开玩笑啊,他要是会帮我们,也不会跟朱欣离婚了。” 束涛大笑了起来,说:“孟董啊,有些时候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爱,你认为莫克跟朱欣离婚是因为他讲原则吗?” 孟森说:“不是他讲原则又能是什么啊?” 束涛说:“笑话,讲个狗屁原则,莫克讲原则那都是表面的功夫,哄弄老百姓的。这说到底完全都是莫克的政治盘算。” 孟森看了看束涛,说:“我还是不太明白。” 打破头 束涛说:“这个道理我一说你就明白了。你知道的,那些所拍的到照片,都是我跟朱欣见面的照片。如果莫克不跟朱欣离婚,老百姓自然就把他们夫妻看做是一体的,朱欣的行为也代表着莫克的行为,莫克就会被认为是授意朱欣这么做的幕后黑手。但是如果莫克跟朱欣离婚了呢?” 孟森说:“我明白了,莫克如果跟朱欣离婚了,朱欣的行为就会被认为是背着莫克做的,莫克就不需要负上这个责任了。妈的,这家伙算盘打得可够精明的。” 束涛笑笑说:“是啊,说不定莫克心中早就厌倦了朱欣,也想借此机会把朱欣甩掉呢。” 孟森说:“那个朱欣确实长得不咋地,又那么老,我是莫克也会想换换人的。不过朱欣应该不会就这么甘心被莫克甩掉的,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善类,一看就是很难对付的样子。” 束涛笑了笑说:“是啊,她是不好对付,不过拿到了她要的条件就好对付了。” 孟森看了看束涛,笑了笑说:“束董啊,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了?” 束涛点了点头,说:“前几天莫克开口跟我要了一套房子和一笔钱,我给了他。开始我还以为是他要包情人呢,现在知道他是要用来打发朱欣的。刚刚朱欣就到我这里来,让我办那套房子的房产证。” 孟森笑了,说:“束董啊,还是你老谋深算,我说你怎么这么气定神闲呢,原来是心中早就有后招了。说吧,你准备找莫克要什么项目来做?” 束涛笑了笑说:“你别急,我心中还没想好跟莫克要什么呢。前面刚出了那么一段事情,一时之间恐怕莫克也帮不了我们什么大忙。” 孟森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这一次我们和莫克都被搞得狼狈不堪,这一次我们真是被丁益和伍权这俩小子给整得不轻啊,我都想找人做了他们俩。” 束涛看孟森发狠的样子,瞪了他一眼,说:“你想干什么?这个时候你可别给我整事啊。这个时候上上下下都知道我们刚被这俩小子给整了,如果这俩小子真是出了什么事情,所有人怀疑的目标一定是我们。你大概不会忘记当初伍弈出事,紧接着郑胜就被抓了的事情吧?” 当初伍弈跟郑胜争夺一个项目,结果却被伍弈狠狠的耍了一下,郑胜就因此买凶杀了伍弈,而郑胜因此就被警方盯上了,后来也出了事情,送了卿卿性命,海川的地下势力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有力的人物,各方力量自然就重新洗盘,孟森也就是因为这个才获得了出头的机会,一跃成了海川地下势力的大哥级人物。 这件事情孟森自然不会忘记,他笑了笑说:“我当然没忘,好了,既然束董说了,我就暂且放过这俩小子,不急着送伍权这小子去见他爹了。诶,束董,你没查一查北京方面,为什么我们的方案会被泄露出去啊?” 束涛说:“我问过北京那边的设计公司了,那边的设计公司说他们也不清楚是怎么个情形,内部调查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人泄密,反正是一件无头公案。” 孟森说:“那我们起码可以告对方剽窃的吧?” 束涛说:“那边的公司说因为这个方案是参加招标的,并没有到知识产权部门做备案,要告对方很难。这件事情我全盘想了一下,伍权和丁益那俩小子没这么聪明,这件事情是另有高人做的。” 孟森看了看束涛,说:“谁啊?” 束涛说:“中天集团的姓林的。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姓林的不简单,上一次我们把他的财务丑闻给曝光之后,那个帮我们窃取资料的财务经理和我们在北京的朋友不久就先后出事啦,而且还做得很巧妙,让人怀疑不到姓林的。现在想想可能都是这个姓林的在背后操作的,目的就是报复我们。孟董啊,我们惹到狠角色了,我想如果不是我们离北京那么远,我们也会被他做了的。” 孟森愣了一下,说:“姓林的有这么厉害?” 束涛说:“那个姓林的也是从地方上把中天集团发展起来的,然后才搬到北京去的,我是知道房地产行业中的事情的,拿项目需要关系,做工地要能对付当地的地头蛇,没两下子是做不了那么大的,更不能在北京立稳脚跟,我想这家伙手头一定养了一帮什么人的。上一次我们做的也有点绝,让中天集团上市失败,等于是断了他一条很大的财路,甚至差一点就把他的公司给弄倒了,他一定对我们恨之入骨了,想报复我们也是很正常的。这一次我之所以不想在北京那边深究下去,也是怕再惹到了姓林的。这家伙比我们都狠,我们惹不起。丁益和伍权这边你也不要去招惹他们了,这次就当我们打和了。” 孟森虽然也是一个好勇斗狠的人物,但是总是一条海川的小地头蛇,对林董这种过江强龙心中也是不无忌惮的,便说道:“既然这样,就暂且便宜这俩小子了。唉,束董啊,我们俩最近可是最近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真是有点流年不利啊?” 束涛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改天真是要去无烟观找无言道长给我们好好看看了。” 孟森心里暗自好笑,束涛到这个时候还那么迷信无言那个杀猪的,他也不去拆穿,笑了笑说:“要去你去吧,我就免了。你在这忙吧,我回去了。” 孟森就走了,束涛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抓起了电话就打给了莫克,就算现在没什么项目可找莫克的,起码也要把朱欣来办房产证的这件事情给莫克说一下。再说他也想试试莫克的口风,看看莫克心里面是打算怎么回报他。 莫克接通了电话,笑着说:“束董,什么事?” 束涛听莫克似乎心情很愉快,看来这家伙借这一次的事件甩掉了朱欣,心里恐怕是在偷着乐的。 束涛笑了笑,说:“是这样的莫书记,我要向您汇报一件事情,刚才朱科到我这里来了,在我们城邑集团这边买了一套房子,我已经安排人帮她去办房产证去了。” 莫克笑了笑说:“束董啊,我跟朱欣已经离婚了,今后就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人了,她的事情你就不用跟我汇报了。” 束涛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啊,那给您添麻烦了。” 莫克笑了笑,说:“也没添什么麻烦了,说起来我们都是海川的一份子,你们城邑集团也是海川的重量级企业,我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大家都想海川能发展好,今后遇事可要多交流一下意见啊。” 束涛笑笑说:“那是,那是。我们城邑集团也愿意多听取莫书记的指示。” 莫克说:“束董啊,我就看不上某些领导干部,他们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下面的一些企业,我愿意对下面的企业一视同仁,也欢迎这些能够蓬勃发展。企业发展了,我们海川市的经济才能发展的。” 虽然束涛跟莫克见过几次面了,但是两人从来没讨论过市长金达,莫克今天这么说,实际上是在暗示说他认为领导干部中有些人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城邑集团的,而这个领导干部虽然莫克并没有点名,意思却很明显,那就是金达。莫克这是跟束涛强调一点,那就是他们不但是利益上的共同体,而且还有着共同的敌人。 束涛跟金达之间的矛盾是由来已久的,心中早就是对金达很有意见的,这一次丁益能成功竞拍旧城改造项目,束涛心中就有些怀疑金达也是在背后搞鬼的人之一,现在看来莫克似乎也对金达有了看法了。 束涛笑了笑说:“是啊,现在像莫书记这么支持企业,这么开明的领导真是不多的。有些时候我心里就奇怪,明明我们城邑集团为海川市做了那么多的贡献,缴纳了那么多利税,可是为什么有些领导就是不待见我们呢?” 莫克笑了,说:“这种人终究还是小数的,总有一天他们会意识到他们的做法是错误的。” 束涛笑笑说:“如果我们市的领导都能像莫书记一样对我们这么支持就好了。 莫克笑了,企业和市里应该是互相支持的。诶,束董,我看过一些城邑集团的情况,有一点小小的看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啊?” 束涛笑了笑,说:“莫书记看您这话说的,您的意见对我们来说就是真知灼见,我们是求之不得啊。您说,我洗耳恭听。” 莫克笑笑说:“真知灼见谈不上了,一点粗浅的看法而已。我觉得呢现在城邑集团的业务视野都停留在海川城区这一块是不对的,诚然像旧城改造项目这种大项目可能总标的大一些,能赚的利益多一些,但是这种项目谁都想要,争起来就不一定谁能争得到了。” 束涛笑了笑说:“是,莫书记说的真对,这种项目确实是大家都打破头在争的。” 一再犯错误 莫克笑笑说:“其实海川市这几年城区周围的县市经济发展的也是很不错的,束董大可以把视野往外放一放的,这些周边县市也是有很多机会的。再加上你们城邑集团是我们海川市数一数二的地产开发企业,在海川市那是名声响亮的,如果能把业务放到周边县市,拿到项目的机会一定会很大的。” 束涛马上就听明白了,莫克这是在点拨束涛把业务放到周边县市去,现在海川市区的项目太过显眼,莫克大概并不方便出面帮城邑集团争取,而在下面的县市,一个市委书记的话可能就要有用的多了,莫克如果开口,相信城邑集团一定能够拿到项目的。 束涛笑了笑说:“莫书记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您这么一说,我真是意识到我的经营思路是有问题的,原来我是放弃那么大一块市场啊。真是谢谢您了,您这是给我们指明了新的经营方向,回头我马上部署考察去周边县市的项目,相信一定会取得很好的成绩的。” 莫克笑了,说:“束董言重了,我就是提供了一点小小的建议而已。希望你们企业能够有一个长足的发展。如果你到周边县市有什么困难的话,我是可以帮你们协调一下的。” 束涛笑笑说:“那我先谢谢莫书记了。” 莫克笑笑说:“谢什么啊,大家都是为了海川经济发展嘛。那就这样吧?” 束涛说:“那谢谢您莫书记了,再见。” 莫克笑着说:“你又说客气话了,好了,再见了。” 束涛也说了声再见,就等着莫克挂断电话,然后他好挂断电话,莫克却并没有马上就挂断电话,迟疑了一下,他又说:“诶,束董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跟你比较熟悉的那个孟森是不是跟省里的孟副省长关系很不错啊?” 束涛愣了一下,他是知道莫克的背景来历的,莫克是现任的书记吕纪用起来的人,在东海政坛上是打着明显吕纪烙印的人,这家伙为什么突然问起孟副省长来了呢?他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旧城改造项目让莫克在吕纪那边失宠了,他想改换门庭了? 束涛笑了笑,说:“是啊,他们的关系是很不错的。您问这个是想?” 莫克笑了笑说:“是这样的,我原来一直是在省委那边工作,对省政府的一些领导都不是很熟悉,很想有机会能够跟他们熟悉一下,不知道这件事情孟森能不能帮我安排?” 束涛心中就有点怪怪的感觉,难道莫克真的是想转换门庭吗? 现在东海政坛的形势是有些暧昧不清的。书记吕纪和省长邓子峰都是从外地调来东海工作的,算是空降派。吕纪还好,在东海省已经经营些年头了,而邓子峰则是直接就空降来做省长的,现在根基还是有些不稳固的。 孟副省长则是从基层一步步干起来的东海人,算是本土派的代表人物。不过孟副省长前段时间竞争省长失败,算是受了一次惨重的打击,目前算是在休养生息阶段,因此跟吕纪和邓子峰尚能暂时维持和谐的状态。 但是就连束涛这种身在官场之外的人心中也是明白的,这种和谐只不过是台面上的假象,台面下的争斗从来就没停止,甚至莫克本身都几次成为过本土派攻讦吕纪用人不当的理由。实际上这种派系的争斗也是官场上的一种常态,只要有派系的存在,争斗就是难以避免的,而只要有人在,派系就一定会存在的。 现在这个被空降派用起来的人却想要去跟本土派的代表人物熟悉一下,这里面的意味是很耐人寻味的,在束涛的心中自然而然的就认为莫克是在吕纪那里受了某种程度上的委屈,这才会想从孟副省长那边寻求某种程度上的支持。 但是莫克这种行为是很危险的,他这等于是在玩火,稍有不慎,他就会惹火烧身的。 束涛心中就犹豫是不是真的要去引荐莫克见孟副省长了,莫克这种做法如果被吕纪知道了,恐怕吕纪马上就会认为莫克这么做是一种叛变,莫克一定会被吕纪打入另册的。那他这个市委书记的位置保不保得住就很难说了。 束涛就有点觉得莫克有点自乱阵脚了,一点耐性都没有,就算是吕纪给你委屈受了,你也不能马上就去找别的靠山投靠。于是这个时候,你越要有耐心,千万别乱出手,因为一出手那就很难再收回去了。可别到时候,新的靠山没靠上,却得罪了旧的靠山。 束涛刚刚搭上了莫克,莫克还没发挥作用呢,眼下自然还不想看莫克倒霉。 不过束涛也不好直接拒绝莫克,像莫克这种凉薄的性子,你拒绝他,就等于是得罪了他,这种后果可不是束涛所能承受的。 束涛就想了一个委婉地办法,想暂且拖延一段时间再说,也许过了这段时间莫克冷静了下来,就不会再提这件事情了。于是他笑了笑,说:“莫书记啊,这个我还真是不好马上就答复您,毕竟是孟森跟孟副省长熟悉,而不是我,您能不能等我问一下孟森?问过了他我在给你答复。” 莫克笑了笑说:“这是应该的。行啊,你问过他再给我电话吧。” 束涛说:“好的。” 莫克就挂了电话,现在他想见孟副省长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也不知道孟副省长那边会是一种什么反应? 对于莫克来说,这确实是在兵行险招,他知道他算是东海政坛上嫡系的吕纪人马,这样突然通过关系去拜访孟副省长,是有转换山头的嫌疑的,吕纪如果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但是莫克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吕纪对他的态度的转变,现在的吕纪已经不像以前推荐他做海川市委书记时候那么信赖他了,相反,莫克敏感地意识到吕纪在某种程度上可能还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反感。 这症结应该在跟朱欣离婚这件事情上,在莫克跟吕纪汇报的时候,吕纪虽然并没有表示出来明显的反对,但莫克在汇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吕纪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了。那种眼神之中是包含着一种诧异的成分的,也有一种不齿的意味,似乎不相信莫克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又似乎觉得他看错了莫克这个人。 事后莫克回想了一下吕纪跟他谈话之中的所有表情,越想越觉得吕纪对他这么做是很不高兴的。莫克意识到他这一次离婚的操作在吕纪这边并没有帮他加到分,却效果可能适得其反了。 莫克就思索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是什么地方没做好才让吕纪这么看他的。是他提出跟朱欣离婚的理由不够正当吗?还是吕纪看穿了他想把责任都推卸在朱欣身上的企图。但是一一细想下来,莫克觉得他做的并没有什么漏洞啊,每个地方都很完美,每个细节都按照他预想的展现出来了,那为什么吕纪还会这么不高兴呢? 惹到吕纪不高兴可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必须想明白这一点。这个问题困惑了莫克一天,直到第二天早上他起床去上班的时候,他才突然想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问题的症结并不在于他表现的有没有漏洞,而是在于他提出跟朱欣离婚这个行为本身,跟他以往在省委里面塑造的的老好人形象是大相径庭的。没有一个老好人能因为妻子犯了错误就非要跟她离婚的。他的这个离婚的表现之所以让吕纪诧异,是因为现在的他和以前老好人的他两个形象是无法统一起来的。 吕纪一定会认为,这两个形象之中,必然是有一个是伪装出来的,甚至两个形象都是伪装出来的。这估计就犯了吕纪的大忌讳了。虽然官场上大家都是在伪装自己,但是大家却又都讨厌伪装的人。吕纪既然看穿了他的伪装,那他的形象在吕纪心目中一定是越发负面了。 莫克就知道他弄巧成拙了,他心中开始有了危机感了,尤其是他看出来,在吕纪心目中金达的地位比他越发重要之后,他这种危机感就更加严重了。从吕纪送他来海川上任的那一天起,吕纪表现的就是很重视金达的,这一次朱欣被拍到跟束涛的照片之后,吕纪也是把金达跟他一起交到省里,还责怪金达没看好他,这本身就说明金达在吕纪的心目中,各方面都是高于他莫克的。 本来就有一种说法,说原本郭逵和吕纪是属意金达接这个海川市委书记的,只是因为突然闹出了金达和张林不和的事件,金达接任市委书记的时间不成熟,郭逵和吕纪才不得不选择了莫克作为替代。 现在莫克也清楚他的表现无法让吕纪满意,他就更加担心吕纪会什么时候突然开销他,让金达取而代之。现在张林和金达闹矛盾的事件已经过去了一阵子了,时间也让人们淡忘了事件所带来的恶劣影响,吕纪如果这个时候再提出来让金达接任市委书记也不是一点可行性都没有的,特别是在他莫克一再犯错误的前提下。 你老婆呢 吕纪这边已经出现了明显靠不住的迹象,莫克就很想找一个能靠得住的人帮他保住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市委书记的职务。这个时候他就想到了孟副省长。目前来看,虽然孟副省长并没有顺利的接任省长,但是他的影响力却是依然存在的。而新来的代省长邓子峰尚还没有成气候,在东海省政坛上的影响力还不足。 孟副省长作为东海本土派的代表人物,是目前东海政坛上让吕纪和邓子峰也不得不忌惮的人,如果能跟这样一个人扯上关系,那将来吕纪如果真要出手撤换他的时候,孟副省长说不定能出手维护住他。 同时莫克心中也清楚,自己的优势在于他已经是市委书记了,他已经坐在这个位置上了,虽然吕纪是书记,东海省的一把手,但是他要撤换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孟副省长一派的人在常委会上出手维护,莫克觉得他还是有可能保住位置的。 这也是为什么莫克明知道这么做是一招险棋,却还急着想通过孟森接触孟副省长的原因,他知道他目前对孟副省长来说,他占据的这个海川市市委书记位置还是有一定的可利用价值的,此时找上门去,孟副省长应该会接纳他的。 莫克是不能等的,现在吕纪虽然反感他,却还没有到非要开销他的时候,如果等到吕纪打定主意开销他的时候,那可能他就没太大的用处了,到时候说不定孟副省长连理他都不理的。 束涛挂了莫克的电话之后,开始琢磨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要不要把莫克帮到孟副省长这架战车上呢?这么做实际上是有利有弊的,也很难分得清利和弊那一头会大一点。不过既然莫克开口要求这么做,似乎不知会一声孟副省长也不好,束涛就打了电话跟孟森说了这件事情。 孟森说:“那我跟孟副省长说说这件事情,看孟副省长是怎么个意思。” 孟森就打了电话跟孟副省长说了莫克想见他的意思,孟副省长听完之后,笑了,说:“莫克想见我,怎么,他开罪他的主子吕纪了?” 孟森笑笑说:“现在我和束涛也搞不太明白,莫克也没讲原因,只是说想跟您熟悉一下。” 孟副省长笑笑说:“不用讲原因,肯定他是在吕纪那边吃瘪了,这才想投靠我的。” 孟森说:“那您想怎么办?见还是不见他?” 孟副省长说:“我见他干什么啊,这家伙是个小人,为了推卸责任竟然把老婆都给离了,这种人太卑鄙了。现在他需要用到我了,才找上我的,将来他用不到我了的时候,说不定也会像背叛吕纪一样背叛我的。” 孟森说:“那我就回了他,说您不见他?” 孟副省长迟疑了一下,说:“你别这么回他,这么回他等于让他成为了我的敌人,有这种小人做敌人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孟森说:“那我怎么说?” 孟副省长想了一会儿,说:“你这么跟他说吧,就说最近省里在筹备两会,要开的会议很多,我一时难以分身跟他见面。不过我对他想要见我感到很荣幸,也很想跟他熟悉一下,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来安排吧。” 孟森笑了,说:“您的意思是先稳住他?” 孟副省长说:“对啊,先稳住这家伙吧。” 孟森笑笑说:“那行,我就这么跟他说了。” 孟森就挂了电话,孟副省长冷笑了一声,心说莫克这家伙真是太够傻的,竟然把脑筋动到我了头上了,他没看到我现在是不能跟吕纪直接冲突的吗?我现在的对手是邓子峰,摆平一个邓子峰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如果在加上一个吕纪,那我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其实,孟副省长不见莫克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他讨厌莫克这个人的卑鄙行径,而是如果他这个时候跟莫克走到一起,一定会开罪吕纪的,他现在的局面本来就很艰困,根本就是无法应对吕纪和邓子峰的联手的。 对孟副省长最好的局面是,能让吕纪和邓子峰之间有所冲突,然后他就好从中渔利。但是目前看来邓子峰和吕纪之间并没有出现这种苗头,邓子峰这个人也是很狡猾的,知道他在东海没什么根基,所以来到东海之后,什么事情都唯吕纪马首是瞻。短时间看这两人基本上是没有产生直接冲突的可能了。 所以比较理智的做法是,暂时自己也像邓子峰一样夹着尾巴做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要帮忙邓子峰,让邓子峰的势力坐大,坐大到可以抗衡吕纪的程度,到那个时候可能才会有好戏看。 孟副省长心中明白,作为官员有些时候所能看到的视野是很窄的。比方说他这个副省长吧,眼下他所能看到的视野就是上看一级,看到邓子峰的省长位置。他能觊觎的也只有省长这个位置,如果他现在就觊觎吕纪的书记位置,那只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就像他只能看到省长的位置一样,邓子峰也是只能看到吕纪的书记的位置的,现在邓子峰没有实力对抗吕纪,他才会对吕纪俯首帖耳。一旦他有了实力抗衡吕纪了,那这两人之间的博弈就有了看头了。 孟副省长最近在做的工作就是在帮邓子峰,两会即将召开,孟副省长在协助邓子峰准备东海省的政府工作报告,这一次邓子峰将作为东海省的代省长在人大会上作政府工作报告,并将通过人大的选举去掉代字,正式成为东海省的省长。这对于邓子峰是一个很关键的时刻,容不得丝毫的闪失。 当然,这对于孟副省长也是很重要的,他也不希望他负责的工作部分出什么闪失,否则他一定会被中央认为因为没能当上省长而闹情绪了,故意捣乱省长的选举工作的。如果给中央造成这种印象,那他这个副省长也就仕途完蛋了,所以这个时候可不是他闹别扭的时候,孟副省长心中即使万分的不愿意,却也不得不尽心尽力做好两会的筹备工作。 所以忙于两会的筹备倒并不完全是孟副省长拿来敷衍莫克的,这个时候他确实不能分心的。 北京,海川大厦,傅华办公室,傅华接到了方晶的电话,方晶笑笑说:“傅华,如果我请你吃饭,当然,不是在鼎福俱乐部,你来不来啊?” 傅华笑了笑,上一次他已经被金达警告过不要太去接近方晶,而且他自己也感觉慢慢有点被这个女人所吸引的感觉,这是不得不引起他的警惕的,他并不想跟方晶闹出什么花边新闻来的,可是他也不好什么理由都不说就去拒绝,于是说:“就请我一个人吗?” 方晶笑笑说:“当然不是了,带上你老婆一起来。” 原本傅华是打算方晶如果说只请他一个人,他就会说不太方便,然后拒绝,没想到方晶竟然开口请他们夫妻俩个,这让他有些意外,也让他觉得好像是他多想了,人家方晶并没有什么要诱惑他的意思。 傅华就不太好意思回绝了,他笑了笑说:“那吃什么啊?” 方晶笑笑说:“法国人讲不带字母R的月份,不吃牡蛎。现在是带字母R的月份,当然要吃牡蛎了。我知道一个地方刚来一批上好的贝隆牡蛎,怎么样,带你老婆一起来品尝一下?” 贝隆牡蛎是世界上最顶级的牡蛎之王,法国西北部布列塔尼地区西部沿海的非尼斯泰尔省盛产海鲜,尤其是在距阿旺桥大约15公里,距坎佩尔大约30公里的贝隆河口出产的贝隆牡蛎,肉体丰满,咬感脆爽,有特殊的榛果香气,特别是金属味明显,所以又有铜蚝之称。这是老饕心目中的极品。 傅华笑了,说:“怎么突然想起来请我吃这么高级的东西啊?” 方晶笑了笑说:“也不是突然想起来的,上次你请我吃你们的海蟹,我总想回请你一次,正好牡蛎也是海鲜,一个还一个,可以吧?” 傅华笑了,说:“那我可赚大了,我们的海蟹虽然好吃,却没有贝隆牡蛎那么昂贵。” 方晶笑笑说:“行了别废话了,带你老婆来就是了。”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郑莉,说有朋友要请客吃贝隆牡蛎,让郑莉一起去。郑莉却说:“不行啊,我今晚约了人了。你自己去吧。” 傅华愣了一下,说:“是一个女人请客的,那你不去我也不去算了。” 郑莉笑笑说:“别这样子,人家请你你就去吧,我不介意的。要不然晚上你还得找地方吃饭呢。去吧去吧。别忘了回家就是了。” 郑莉这么说,傅华也笑了,说:“那我去了。” 晚上,傅华去了方晶约好的饭店,方晶见傅华一个人来了,愣了一下,说:“诶,你老婆呢?” 傅华笑笑说:“她晚上有事,来不了了。” 方晶有点遗憾地说:“我一直没见过你老婆,还想今天能有机会看看她是什么样的一个美人呢。” 石榴裙 傅华笑了,说:“我老婆可算不上什么美人。” 方晶笑笑说:“诶,傅华,这话小心被你老婆听到。” 傅华笑笑说:“当她面我也敢这么说的。我老婆并不是多漂亮的一个人,她吸引我的是她身上的那种淡然的气质。” 两人就进了一个雅间,服务员就送进来开好的贝隆牡蛎。贝隆牡蛎属于欧洲原产的葡萄牙牡蛎,又称为扁型牡蛎,外观类似贝类,呈扁平状。两面壳形状不等,呈不规则的三角扇形,下壳大而厚,有一点凹陷看上去有点像马蹄形。开好的贝隆牡蛎的边位带微微的浅啡色,牡蛎肉虽不会太厚,但胀实而富有弹性。 方晶笑笑说:“傅华,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牡蛎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方晶笑笑说:“你看没看过美国人费雪的一本小书《写给牡蛎的情书》?” 傅华摇了摇头,说:“还真没看过。” 方晶笑了笑说:“你还真孤陋寡闻。我告诉你吧,我就是看了那本书才喜欢上牡蛎的。我记得那上面开篇的第一句话是引用了狄更斯《圣诞颂歌》中的一句话,像牡蛎一样,神秘、自给自足,而且孤独,我心里当时就想,这不是就在说我吗?” 傅华笑了,开玩笑说:“只是你是不是也像贝隆牡蛎这么可口啊?” 方晶笑了笑说:“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吗?” 傅华脸腾地一下红了,他这才意识到他随口开的一句玩笑,其中是含有调情的暗示的。傅华咳嗽了一声,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方晶笑了,说:“好了,我跟你开玩笑而已,不用吓成那个样子吧?幸好今天你老婆没来,来了的话,这一刻你是不是已经钻进桌子底下去了?” 傅华笑笑说:“好了,不说这个了,美味当前,我们还是开吃吧。” 傅华说着拿起一只牡蛎,用嘴对准牡蛎壳,现将壳内的混了海水的牡蛎汁喝掉,然后用叉子将牡蛎肉放入口中咀嚼,贝隆牡蛎真是不愧是牡蛎之王,没加任何调料,吃到嘴里面竟然没有丝毫的腥味,只有一种格外的肥美鲜甜。 借着吃牡蛎,傅华将刚才的尴尬掩饰了过去。方晶也不逗他了,也拿起了一只牡蛎吃了起来。一直牡蛎吃完,方晶放下了壳,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傅华,其实我今天一直担心你不会来的,如果让我一个人孤独的去面对也孤独的牡蛎,那种情形是很凄凉的。” 傅华听出来方晶是在暗示着什么,他心中开始后悔今天不该单刀赴会了,早知道这样子,不来就好了。他借开玩笑掩饰说:“不是吧?如果是我不知道该多高兴了,美味都归我一个人了。” 方晶瞅了傅华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你别掩饰了,我知道你心中对我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不然的话那天你跟我跳舞,也不会那么忘我。其实你一个人来赴我的约会更是说明了这一点,你心中也是喜欢我的,你也想跟我单独相处的。” 方晶说到这里,站起来坐到了傅华的身边,笑了笑说:“你放心了,我不想要你什么承诺,更不想破坏你的家庭,只是希望在我孤单的时候,你能陪陪我,就这样,可以吗?” 方晶此刻身上再没有鼎福俱乐部老板娘那种女强人的那种气势,完全是一个乖巧顺从的小女人的样子,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楚楚可怜的望着傅华,似乎傅华伸手就能将她揽进怀里,据为己有。 方晶的身体离傅华很近,这是一具具有十分诱惑力的身体,那种芬馥的女人气息熏染着他,也刺激着他,令他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不禁想到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及时行乐吗?既然方晶说不需要他的承诺,那他还等什么呢? 房间内的气息越来越暧昧,傅华的手就要伸出去揽住方晶纤细的腰肢,这是包厢的门却不识趣的开了,服务员送进来了烤好的澳洲扇贝,傅华被一下子从暧昧的气氛中惊醒,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在方晶面前这么把持不住呢? 傅华赶忙把他的凳子往外挪了挪,离开方晶远了一点。服务员放下了烤扇贝,走出了包间,方晶笑了笑,说:“傅华,你闪什么啊,这里没人认识我们的。” 傅华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去了,再留下去,他很难把持住自己,便笑了笑说:“不是认不认识我的问题,而是我突然想起来,来之前我老婆有交代,让我别忘了回家。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方晶对这个时候傅华还能理智的抽身离开有点意外,她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不会真的舍得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吧?” 傅华已经站了起来,说:“不好意思,方晶,我想我应该走了。” 方晶伸手一把抓住了傅华,说:“傅华,你别这么煞风景好不好?我看得出来刚才你明明是很心动的,怎么突然就变脸要走呢?你想要什么啊?还是让我向你低头承认我喜欢上你了吗?行啊,我跟你说,你是我这几年来真心喜欢上的唯一的一个男人,我内心中十分渴望能够真正的拥有你,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方晶,对男人你就是这么直接吗?” 方晶点了点头,说:“是,我就这么直接,当初我遇到林钧,也是直接就告诉他我喜欢他,想要在他身边。人这一辈子的好时光也就是短短二三十年,喜欢上一个人却不告诉他,不去争取他,那岂不是浪费了大好的时光?”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虽然你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我却是不能奉陪的,我已经有了陪伴我度过这大好时光的人了。” 方晶笑了,说:“你是说你老婆是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已经把承诺给了她,我就需要坚守这个承诺。” 方晶笑笑说:“傅华,你不觉得你说这句话有点口不应心吗,刚才如果不是服务员不识趣的进来,你大概已经把我拥进怀里了吧?” 傅华脸红了一下,说:“是,我承认我刚才是有点把持不住自己,但是上天在这个关键时刻派了那个服务员进来,就是在告诉我我不应该那么做的。行了方晶,放手吧,我要走了。” 方晶手头却加了一把劲,说:“傅华,你别走,我心里很孤单,很想有人陪陪我,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你就抱抱我,让我心灵有个依靠,行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行的方晶,你是一个很有魅惑力的女人,我不能抱你,我怕我抱了你会难以自拔的。” 方晶说:“既然你心里想着我,何不从心所欲呢?我不会增添你任何的负担的。” 傅华说:“绝对不行的,松手吧,方晶。” 方晶看了看傅华,说:“如果我不松这个手呢?” 傅华看到了方晶眼中的挑衅,心说这个女人占有心真是很强啊,幸好自己并没有被她魅惑住,不能再跟她纠缠下去了,否则后果真是很难设想的。于是他说:“现在你松手,大家还有得朋友做,如果你不松手,那我们连朋友都不要做了。” 方晶看了看傅华,她知道现在两人的暧昧气氛现在都没有掉了,这个时候她就算不放手,今天她跟傅华之间也不会发生什么了。 方晶扁了扁嘴,怏怏不乐的松开了手,说:“你这个人啊,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啊。算了,我不强求你什么了,不过你起码陪我吃完这顿饭吧?” 傅华却不敢再稍作停留啦,一来是他担心自己看着方晶楚楚可怜的样子,会忍不住心软;另一方面他也领教了方晶的魅惑功力,真的担心自己再留下来,会改变主意。 此时不走,恐怕会走不掉的。傅华说:“不好意思,我老婆估计已经回家了,我想早点回去陪她。再见了方晶。” 方晶瞪着眼睛看着傅华,说:“你就这么狠心?” 傅华不敢再说什么,打开包厢门就走了出去。方晶在背后有点失落的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在她的魅惑攻势之下离开的,平常凭她的姿色,只要她稍假颜色,男人就会像蚊子见了血一样扑上了。 傅华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竟然抗拒得了她的魅力,方晶感受到了一种新鲜刺激的味道。方晶就有点跃跃欲试了,她是很喜欢这种挑战的,越是难以征服的男人越是有魅力,她心中越发渴望能够拥有傅华了。 虽然觉得有点难度,但是方晶并不认为征服傅华是不可能的,她已经看到傅华为他心动样子了,相信只要再加把劲,傅华就会投降的。方晶笑了笑,心中暗道,等着吧,我会让你乖乖的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的。 傅华回到家中的时候,郑莉已经回来了,看到傅华,她笑了笑,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也没多陪陪人家?” 又想讲大道理 傅华看到了郑莉的大肚子,心里就有些愧疚,郑莉都这个样子了,他在外面还能对别的女人动心,真是有些禽兽不如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小莉啊,以后不要再给我这种可能犯错误的机会了,如果我把持不住自己怎么办?” 郑莉笑了,说:“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说啊?” 傅华也不好跟郑莉讲刚才发生了什么,只好笑笑说:“也没什么了,我只是觉得你太信赖我了。” 郑莉笑笑说:“那是因为你值得信赖啊。” 傅华笑笑说:“你也别把我看得太好了,我也是一个男人,有些时候难免会立场不坚定的,所以你还是多管管我好了。” 郑莉笑笑说:“男人的心如果真的不在你身上了,多管管就能拉回来吗?不能的。这个是要看你自律。” 傅华笑笑说:“那我一旦自律失败呢?” 郑莉怀疑的看了看傅华,说:“老公啊,你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傅华心虚的笑了笑,说:“没有了,只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嘛。” 郑莉笑了,说:“你最好是没有,否则的话……” 傅华说:“否则怎么样?” 郑莉想了想,很坚决的说:“那我就离开你,这辈子再也不见你了。” 傅华心里不禁一震,他知道郑莉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暗道幸好自己在方晶面前把持住了,便笑了笑,说:“那打死我也不敢那么去做了。” 海川,金达是回来的第二天去见的莫克的,他跟莫克汇报了他这一趟北京之行的情况。听汇报的时候,莫克的神态很严肃,让金达觉得莫克似乎有点心情不太好,也不知道莫克是不是因为刚刚离了婚的缘故。 对于莫克离婚这件事情,金达也不知道该不该在莫克面前提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持一种什么立场,是表示安慰呢,还是对莫克这种看上去大义灭亲的行为表示支持。 金达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莫克提这件事情,但是不提吧,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传遍了海川,他又担心莫克会觉得他在刻意装糊涂。 最后,金达觉得还是稍稍提一下比较好,立场吗,就以一种同事相互关心的立场。如果莫克愿意谈,那他就跟莫克聊一下,如果莫克不愿意谈,简单的几句话就结死,关心的意思既表示到了,也不显得他过度的关注这件事情。 金达说:“莫书记,我听别的同志讲您跟嫂子离婚了?” 莫克看了一眼金达,他猜不透金达在他离婚上是持一种什么态度的,就很想从金达的表情上看出点端倪,但是金达的表情很严肃,既看不出金达是在讥笑他呢,还是真的关心他。 莫克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是离婚了,我不想跟这个跟开发商有纠葛的女人继续生活下去了,影响太恶劣了。” 金达看莫克又拿出一副讲原则的样子,心里就很厌恶,拿自己婚姻做政治操弄,这种人本身就是很卑鄙的,还要在这个时候讲大道理,也做的有点太过分了。 金达就不想跟莫克深谈什么离婚的原因,他转了话题的方向,说:“哪离了嫂子的照顾,您的生活上没什么困难吧?” 金达这么说,既适度的关心了莫克,又避免了听莫克继续拿他的离婚做政治上的表演。 莫克觉得金达这一副关心人的模样完全是装出来的,这是一种做戏。金达心里一定很清楚他选择离婚的原因,而这原因说到底完全是金达在背后操弄出来的。不是他在背后搞鬼支使丁益那帮家伙拍朱欣和束涛见面的照片,他置于被逼着走这步棋吗?这家伙的惺惺作态本身就是一种猫哭耗子假慈悲,说不定这会儿他心中正偷着乐呢。 实际上莫克心中正在窝着火呢,他已经得到了束涛传来的孟副省长忙于两会暂时不能见他的消息,虽然孟副省长回绝的话说的很委婉,甚至还很给他留了些面子。但是回绝就是回绝,话说的再漂亮也是回绝,孟副省长表达出来的意思是现在并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这让莫克纳闷了,难道这个孟副省长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吗?按说他这个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应该还是有点用处的吧? 孟副省长的回绝让莫克很是丧气,他有点后悔不然让束涛去联系孟副省长了,不联系孟副省长,他还是嫡系的吕纪的人马,虽然吕纪不待见他,但是暂时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但是现在他通过束涛联系了孟副省长,等于是给了孟副省长一个他的把柄,在孟副省长眼中,他的底色就不再纯正了,他就是一个有了反心的人,孟副省长对待他就有了两种手段,一种是接受他成为自己的阵营的人,这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另一种手段就是不接受他,却把他私下跟孟副省长联络的情况泄露出去,让吕纪阵营视他为叛徒,从而通过吕纪的手整死他。 不管那一种手段,孟副省长都是吃定了他的,莫克因为有把柄在孟副省长手中,对孟副省长自然得忌惮三分。但另一方面莫克现在却还不是孟副省长的人,他还必须依托吕纪阵营来生存,因此对吕纪阵营的人他也不敢得罪。他现在成了一个两面都不敢得罪,又两面都不待见的人了,他的处境似乎更加艰难了。 因此莫克心中虽然窝着火,却也不得不对金达客气一些,他现在没有对抗金达的本钱。他笑了笑,说:“还好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些领导干部很少在家吃饭的,吃饭问题解决了,生活问题就解决了一大部分了。谢谢关心了,金达同志。” 金达笑了笑说:“客气了不是,同志之间应该互相关心的。” 莫克心说你说得好听,背地里还不是给我下绊子,把我搞得这么惨就是你的同志之间的关心吗?金达啊,你可够虚伪的。 心里虽然恨金达,莫克嘴上却笑了笑说:“是啊,同志间是应该互相关心的。” 金达又想到了汤言很快就会过来海川签约的事情,前两次汤言来海川,莫克都是争着要参与接待汤言的,这一次汤言来,不知道莫克会不会还想继续参与接待呢? 金达就看了看莫克,笑了笑说:“这一次北京的汤先生要来签约,到时候您要不要出面接待他?” 莫克脸色阴了一下,他心中很怀疑金达这么问他,是在讥讽他。上一次因为他出面为汤言接风,招致海川重机工人们的围堵,他一时慌张动用了武警,最后被吕纪臭骂了一顿,让他很是丢脸。 这是一件对莫克来说很糗的事,他是希望任何人都不要再提,一点苗头都不要提。但是现在金达却是当面问他,简直让他有点下不来台。 再说海川重机的工人们虽然答应接受重组方案,但会不会临时变卦是很难说的,莫克也担心如果他出面接待汤言,再造成一次围堵事件,那后果可不是他现在这种处境能够承担的。 莫克就觉得金达是在故意难为他,但他还不能不回答,他强笑了一下,说:“我看也就没必要了,前两次我是为市里面着想,想要接待好汤言,让他愉快地跟我们海川市签约。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就应该功成身退,不需要再出面了。” 金达笑笑说:“那我就还安排守义同志出面接待他吧。” 莫克点了点头,说:“可以,守义同志这个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 结束了跟莫克的碰头,金达就回了市政府,把孙守义找了来。孙守义笑了笑说:“市长,这一次去北京见到了郭逵书记了吗?” 金达笑了笑说:“见到了,我看郭书记现在在全国人家呆的挺好的,身体各方面还不错。不说这些了,我刚才去市委那边跟莫克书记碰了个头,谈起了汤言要来签约的事情,我问了他要不要出面接待一下汤言,他说不需要了,让我们这边安排接待就好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一次他怎么不去拍人家马屁了?是不是上一次被围堵吓破了胆,这一次不敢再出面了?”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别这样,我们别管莫书记这一次因为什么不出面了,我们就管好政府这边的事务,确保汤言这一次来海川能顺利的签约。我们可不能因为海川重机的工人们答应接受重组条件,就对此掉以轻心啊。再出个什么事情,我们无论对哪方面都是不好交代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啊,这一次我们应该更加谨慎才行,回头我去一趟海川重机,看一看工人们的情绪是否稳定。” 金达说:“是啊,这一次不能再出什么错了。” 孙守义笑笑说:“你放心好了,我会安排妥当的。诶,刚才您去见莫克,他有没有跟你提他离婚的事情啊?” 金达笑了,说:“多少谈了一点,他又想讲大道理,被我把话题错过去了。” 打滚 孙守义说:“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大道理。别说,我们的莫书记还真是个人物,少有人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 金达笑笑说:“我这几天不在海川,不知道社会上对莫克这种做法怎么看?” 孙守义笑了,说:“还能怎么看?我们中国这个社会严格起来说还是一个人情的社会,人们对亲情都是很看重的,这些年那些国学也重新在社会上大行其道,根本的原因就是在于人们开始怀念旧时的伦理道德。莫克的做法实际上是逆这种复古的潮流的,很多人对他这种行径很是看不惯,甚至有人骂莫克没有担当,出了事让女人出来扛,不算男人的。还有说莫克是在掩饰他的受贿行为,这才会把老婆一脚给蹬了。反正网上对这件事正面的评价很少,骂莫克刻薄寡恩德人很多。” 金达笑了,说:“看来我们的莫书记这一次离婚操作的并不成功啊?” 孙守义说:“不但不成功,反倒给人一种感觉,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金达笑了,他也是有这种感觉,只是他不能想孙守义那样子讲出来,他心中并没有忘记郭逵对他的叮嘱,他并不想做一些可能会激怒莫克的事情。 孙守义就去了海川重机看了一下,跟李副总了解了一下现在工人的情绪如何,看上去工人们的情绪还算稳定。 几天后,汤言如约来到了海川,傅华陪同他一起来的。本来这一次基本就只是签约,其他事情都已经搞定,傅华是准备不跟着汤言回海川的。但是有一件事情让傅华改变了主意,那就是方晶对他的纠缠。 那一晚的拒绝,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方晶对傅华的态度,这几天方晶不是打电话给傅华,就是来故意海川大厦吃饭,从而制造跟傅华见面的机会。搞得傅华有点哭笑不得,就想找机会暂时避开方晶,让方晶不再继续纠缠他,所以他就跟着汤言一起回了海川。 孙守义在机场接了他们,依旧将他们送到了海川大酒店住下。晚上孙守义设宴给他们接风。莫克虽然按照他跟金达所说的没有出面接待汤言,但他也没有放过这个巴结汤言的机会。他专门给汤言打了电话,在电话中表达了对汤言此行的欢迎,说他有活动必须参加,因此不能出面接待汤言,他感到十分的抱歉。 汤言随口敷衍了莫克两句,让莫克很高兴的挂了电话。 海川市政府对此次签约是很重视的,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全神戒备,如临大敌,以防止再发生围堵事件。没想到这一次的签约竟然非常之顺利,实现预想的种种事件都没有发生,海川重机的工人们可能也是折腾了很久,这一次没有了激情,反应很是淡漠。汤言和海川市政府很平静的就签订了协议,海川重机的重组总算是迈出了艰辛的一步。下一步就是将重组方案报证监会审批,批准后按照方案正式启动海川重机的实质性重组。 报证监会批准这些事情对汤言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汤言相信他从海川重机身上能拿到的利润指日可待。 合约签订的当晚,金达出面宴请了汤言,算是对汤言在北京接待他的一种回报。席间傅华不断有短信进来,金达就嘲笑他说:“不是吧,傅华,你才回海川几天啊,你老婆就这么想你了,短信一会不停的往这边发。” 傅华尴尬的的笑了笑,也没分辨什么,只是把手机给关机了。傅华不分辨,是因为他不好分辨,这些短信并不是郑莉发来的,而是方晶发来的。上面都是一些调情的话,看的傅华是脸红耳赤。看来傅华暂避出来,以让方晶淡忘他的设想并没有奏效,距离的拉大反而让方晶更加想念他了。因此在傅华不接他的电话之后,她开始发短信骚扰傅华了。 傅华对此真是不胜其烦,但是他的手机是他工作上用的,轻易不能关机,因此对方晶这些短信只能承受。 次日,傅华就和汤言一起返回了北京。傅华到了北京之后,直接就回了家,出去这几天他很关心郑莉的状况。郑莉知道他今天回来,并没有出去工作,在家等着他。傅华问了郑莉这几天的状况,郑莉笑笑说:“都挺好的啊,你不用这么紧张了。诶,昨天我去店里面碰到了一位你的朋友。” 傅华并没有在意,笑了笑说:“谁啊?” 郑莉笑笑说:“她说她叫方晶,是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娘。” 傅华稍稍的愣怔了一下,他没想到方晶竟然会去骚扰郑莉,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也不知道方晶有没有在郑莉面前胡说些什么。傅华心中就有几分紧张,他看了看郑莉,问道:“她去你那干什么?” 郑莉笑了,说:“你这话说的真怪,我那是时装店,她去当然是买衣服了。要不然还能干什么?” 傅华看郑莉的神情很平和,似乎方晶并没有说些有的没的,就觉得他可能是有点反应过度了,便笑了笑,说:“我是奇怪她怎么去你那了,这家伙可是有钱人,汤言都是鼎福俱乐部的会员,我就是跟汤言认识的她。” 郑莉笑了,说:“老公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有钱人就不能去我的时装店了?看不起我的设计?我可跟你说,我的设计可是有很多忠诚的客户的,其中也不乏有钱人。” 傅华笑了,说:“小莉啊,我怎么会看不起你设计的服装呢,我是觉得方晶的风格跟你的服装是不搭的,她的风格是有点艳丽,而你的服装风格则是清新,这两者是有些不协调的,可并不是贬低你的设计。” 郑莉笑了,说:“你这话倒说得很中肯,虽然方晶似乎很欣赏我的服装设计,但是我也觉得我的服装跟她的风格有点格格不入。最后她买走的几套服装都是我认为设计的不太好的作品。” 傅华笑笑说:“好不好就不要去管她了,反正那是她自己挑选的。”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诶,老公啊,你对她的风格倒挺熟悉啊,怎么平常都没听你提起过她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说不上熟悉了,就是见过几次,她穿的衣服都是很艳丽的,不用熟悉我也清楚她的风格了。” 郑莉笑笑说:“其实他们这些经营娱乐场所的,是必须艳丽一些的才行,艳丽才能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才会被人注意到。” 傅华笑笑说:“也是,不过我是不很喜欢那样的女人。” 话说出口,傅华自己都觉得他有些口不应心,如果真的不喜欢,他为什么差一点就被诱惑了呢? 第二天中午,临近吃饭的时候,方晶出现在了傅华办公室,她站在傅华面前转了个圈,笑着说:“怎么样傅华,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傅华一看那身衣服的风格,就知道出自郑莉的手,他摇了摇头说:“方晶啊,你想干什么啊?” 方晶笑了,说:“我什么想干什么,我让你看这套衣服好不好看。” 傅华说:“别装糊涂,别以为我看不出这衣服是从我老婆店里买的。你跑去我老婆那里干什么啊?” 方晶笑了笑说:“怎么,紧张了?放心好了,我多一句话都没说的,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傅华说:“我没什么地方难做的,我只是不喜欢你这么干扰我的生活。方晶啊,我告诉过你了,我们之间没可能的,你别再这么做了好吗?” 方晶看了傅华一眼,说:“其实我也没想做什么啊,我就是想看看你老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傅华说:“方晶啊,你做事怎么就这么为所欲为啊?你怎么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也不照顾别的人的感受呢?” 方晶瞅了傅华一眼,说:“怎么,我去店里让你老婆有所怀疑了吗?” 傅华说:“那倒没有,不过我不喜欢你这么做。” 方晶说:“你不喜欢我不去就是了,行了吧?诶,你还没说这套衣服好不好看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方晶,拜托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好不好?我们之间没这么亲密。就像这套衣服不适合你一样,我们也是不适合的。” 方晶看了看傅华,说:“傅华,我选这套衣服,还不是因为这是你老婆设计的,觉得我穿着它也许你会喜欢,你现在这个态度很伤人知道吗?” 傅华说:“方晶,我说了半天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们之间只能是朋友,不可能进一步了。你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来讨好我的,你应该是那个艳丽不可方物的鼎福俱乐部老板娘,而不需要在我面前装这种小鸟依人的小女人。” 方晶脸色变了,她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装什么了?什么艳丽不可方物,什么老板娘?你心里是不是在嫌弃我啊,嫌弃我跟过林钧?还是我是一个在娱乐场所打滚的女人?” 孤苦无依 傅华看方晶的脸色很难看,觉得自己的话可能触及了方晶敏感的神经了,他有些不忍心,就苦笑了一下,说:“方晶,我没嫌弃你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拿你当朋友的。只能我们的关系真的只能是朋友了,我不希望再进一步了。” 方晶看着傅华的眼睛,说:“为什么啊,就为了你老婆,我看她也是一个很平常的人啊,论身材论样貌,都比不上我的。我条件比她好,要求你的又比她少,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温存一些呢?我知道曾经有那么一刻,你是想对我这么做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方晶啊,我佩服你这种能够随心所欲的性格,好像你想要什么你都要得到。但是我不行,我必须尊重我的婚姻,并爱护我的妻子。” 方晶说:“是,我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去争取的,这我承认,但我想从你那要的很少啊,我就是想借你的臂膀靠一下,让我孤单的心得到一些慰藉。你依然可以尊重婚姻,爱护妻子,我并不想搅乱你的生活啊。我觉得这两者可以并行不悖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是不可能并行不悖的,方晶,我承认曾经有那么一刻我对你是动心过,但是这比起我对我老婆的爱是微不足道的,我不想冒任何失去她的危险而跟你有进一步的发展。我们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的线,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我希望今后互不打搅。” 方晶脸色变得铁青,她瞪着傅华说:“你这意思就是我自讨没趣了?傅华,你够绝,我方晶还从没对一个男人这么低声下气过,没想到你却把我的心踩在脚下肆意的践踏,你行。” 眼见方晶是恨上他了,傅华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有心劝慰一下方晶,可是他心里清楚如果他开口劝慰方晶,方晶对他的纠缠就可能永无了局,此刻硬起心肠了,倒是对双方最好的一种解决方法。于是他索性就闭上了嘴,将劝慰的话咽了下去。 方晶看她狠话都撂出来了,傅华还是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她虽然不想就此放手,但是却也没面子继续留下来了,转身开了傅华办公室的门就冲了出去,出去的时候方晶把门狠狠地摔上了,门就在她背后咣当的响了一声,震得傅华的心里一颤,他知道他是把这个女人给彻底得罪了。 回头想一想,傅华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真的觉得跟方晶之间莫名其妙,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莫名其妙,最后还莫名其妙的让这个女人恨上了他。原本他们互相之间并不欣赏,甚至还有点讨厌对方。但不知道怎么方晶就喜欢上了他,找上门来要跟他做朋友。他心中也因为方晶提醒他莫克想要搞小动作,而对方晶有所感激,这一来二往搞到现在这架势,方晶竟然是想跟他重演她跟林钧的那一出,做他的情人,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让方晶就这么看重了。 得罪了方晶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尤其是方晶还跟莫克那么熟悉,莫克这个新来的市委书记对他已经有些看不顺眼了,如果方晶在做什么火上浇油的动作,那他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按说方晶的性子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但是一个被情所伤的女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傅华也是说不准的。他只好苦笑了一下,心说以后出入鼎福俱乐部还是小心一点为妙吧。 海川,朱欣很快就意识到她跟莫克离婚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了,虽然她拿到了一百万和一套房子,看上去似乎得到了便宜,但是她的境遇却完全改变了。首先是单位那些人再看她的眼神就没那么敬畏了,相反,朱欣还从单位那些女人的眼神看到了几分幸灾乐祸,似乎离婚完全是她自作自受,是她做了错事才被老公嫌弃离婚的。其次是她再要做什么事情就不那么方便了,以前在单位只要是她提出来的,局长二话不说就会照办,现在可好,她说个什么事情,局长要么支支吾吾,要么当做没听见,反正不当一回事情就是了。 朱欣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失去了市委书记夫人这个地位,现在的人就是这么势利眼,她还没从莫克的房子里面搬出来呢(新房还在装修,朱欣没办法搬过去住),人们已经开始下眼看她了。 朱欣的心情就特别的郁闷,很想出去走走散散心。这时她就想起了无烟观那边的无言道长了,当初就是无言道长铁口神断,断定莫克一定会离开她的。现在一切似乎都按照无言道长所说的应验了,这个无言道长还真是有神通啊,是不是可以再去找他算一下,看今后自己要怎么做啊? 这个念头一起,朱欣就坐不住了,她也不想等周末了,现在就想离开岗位去无烟观,反正她在单位也不受人待见,还不如出去散散心呢。 朱欣就打了电话给束涛,上一次是束涛带她去的,这一次她还想让束涛送她过去。 束涛接了电话,笑了笑说:“朱科,找我有什么事?” 朱欣笑笑说:“束董啊,我想去看看无言道长,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啊?” 束涛迟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朱科,我眼下有事走不开啊。要不你看这样子,你打的去,来回路费我帮你报销好吗?” 我打的去?朱欣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她没想过束涛还会回绝她,不过随即她就醒过味来了,束涛这是跟别人一样,觉得她不再是市委书记夫人了,也就不需要应酬她了。 朱欣苦笑了一下,说:“束董啊,你不是也跟别人一样,觉得我跟莫克离了婚,就不拿我当回事了吧?” 束涛被说得不好意思了,赶忙解释说:“不是啊,朱科,我真的走不开,就想说你打的去比较方便些,你放心了,的士费我全部报销。” 朱欣叹了口气,说:“看来我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了。算了,这点的士费我还能出得起。” 朱欣说完,气恼的把电话挂掉了。这一气她越发在办公室里呆不住了,也没跟其他同事打招呼,出门找了个的士,坐上去就奔海平区无烟观而去。 到了无烟观,朱欣就直奔无言道长的房间而去,却被门口的小道童给拦住了,小道童说无言道长现在正在会客,让她坐在外面稍等。 朱欣本来就是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再也压抑不住了,叫道:“你们这个有事,那个会客的,是不是我跟莫克离婚了,我就不是人了?闪开,我倒要进去看看无言道长正在会什么客。” 朱欣说着就去推开道童,闯了进去。进门一看,道童所说的却也不假,无言道长真的在会客,他正装模作样帮一个中年男人推算着什么。 无言道长看到朱欣进来,马上站了起来,吃他这一行饭的人都是耳聪目明的,对见过的人过目不忘,一看朱欣,无言道长马上就知道是市委书记莫克的离了婚的夫人了。 朱欣看到无言道长,就像看到亲人了一样,嘴一扁,眼睛里就有眼泪快要流出来了,她哽咽的说了一句:“道长,我又来找你了。” 无言道长唱了一声无量天尊,然后说:“施主,我知道你,不过你是不是稍微等一下,我跟这位施主还没谈完?” 朱欣委屈的说:“等等,我不能等了,我心里太委屈了,现在必须马上跟你谈一下。” 无言道长看朱欣的样子似乎再不跟他谈就会哭出来,就跟那个中年男人说:“施主,要不你行个方便,等我跟这个女施主谈谈之后,我们再接着谈?” 中年男人倒也通情达理,就先退了出去。无言道长把朱欣让着坐了下来,然后问道:“施主,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无言道长其实早就知道朱欣离婚了,之所以还问朱欣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是装糊涂,就好像他还不知道朱欣的身份一样。 朱欣苦笑着说:“道长啊,你上次帮我算的真是太准了,我果然没能留住我丈夫的心,他跟我离婚了。” 无言道长摇了摇头,说:“哎呀,想不到你还是没能避免这最坏的结果。可能这也是天意吧。” 到现在为止,朱欣并没有觉得是她做的事情把莫克从她身边给赶走了,她觉得她做的一点都没错,错的是莫克,说:“是啊,道长,我费了很大的劲想要留住他,但是他却是已经变了心,我怎么做也没有用。道长啊,你说我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我一个女人还带一个孩子,无依无靠的,你说让我怎么办啊?” 无言道长对朱欣和莫克离婚的情形多少也听说了一些,心说你起码得到了一套房子还说什么孤苦无依啊? 无言道长看了看朱欣,说:“女施主,难道你就没按照我说的为自己多争取一些资产吗?” 过过脑子 朱欣在无言道长面前倒也不敢说谎,她点了点头,说:“我倒也是争取了一些,不过是杯水车薪,也就是一点钱,一套房子而已,我并不能靠它过下半辈子的。再说现在因为我老公跟我离婚了,很多人对我就另眼看待了,好像什么都是我的错,我现在的日子很难过。道长啊,你是不是指点一下我,以后该怎么去做啊?” 无言道长心说:“我怎么知道你以后该怎么去做啊?前面我跟你说的那些都是孟森授意的,谁知道你还会有后续啊?现在孟森也没说再让你去做什么,你让我跟你说什么好呢?” 不过也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无言道长心说既然孟森没什么交代,说明他对莫克和朱欣离婚的状态是满意的,那我就劝说朱欣安心现状好了。 无言道长说:“施主啊,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无法改变了,你要学着接受。” “接受?”朱欣不高兴了,说,“我为什么要接受?我老公现在倒是自由快活,说不定很快就把那个失足妇女给娶进门了,你倒让我接受现在这个样子,我不甘心。” 无言道长摇了摇头,说:“施主啊,你不要被一时的愤怒蒙住了心窍,你的话有点不客观了,我想你老公也没那么容易就娶那个女人进门的。” 无言道长这么说,完全是基于莫克是市委书记这个身份判断的,一个市委书记离婚不容易,结婚也不会容易了。莫克就算真的想要娶那个女人进门,估计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缓冲一下的。 朱欣心里也知道莫克虽然喜欢方晶,但能不能娶到方晶还是个问题呢,她刚才的话真像无言道长所说的那样子,是一时气愤的话。 朱欣叹了口气,说:“道长,这点又被你说中了,我老公能不能娶得到那个女人进门还是一个未知数呢?我刚才所说的确实是气话。” 无言道长心中就对这个被市委书记莫克喜欢上了的女人产生了几分兴趣,这个信息对他来说可能是有用的,他就很想套出这个女人究竟是谁来。上一次他把跟朱欣会面的情形跟孟森汇报了,孟森也是对莫克喜欢上的这个女人很感兴趣,还说无言道长没用,没有把这个女人的情况给套出来。 无言道长看着朱欣的眼睛,手指装模作样的掐了几下,说:“据我推算似乎这个女人并不在海川啊,好像是在我们海川的北面。” 无言道长这也是根据莫克到海川上任的情况推算的,莫克到海川的时间并不长,到任之后又是大力推行机关作风整顿活动,根本就没机会跟那个女下属发生点什么。据此无言道长就认定莫克喜欢上的这个女人应该不是在海川。而说那女人在海川的北面,是因为省城齐州是在海川的北面的。莫克来海川之前,在齐州的东海省委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莫克真的喜欢上了别的女人,那这个女人无言道长推测应该是在齐州。 朱欣不知道无言道长早就知道了她和莫克的一切情况,还觉得无言道长对他们的情况一无所知呢。无言道长指出那个女人不在海川,她又以为是无言道长掐算出来的,就点了点头,说:“对,对,道长你算得真是太对了,那个女人不在海川,她在北京呢,是一家叫什么鼎福俱乐部的老板。” 无言道长心中暗自感到好笑,又被他蒙上了,北京确实是在海川的北面,比齐州更北面。同时,朱欣所说的这个信息已经透露出了莫克喜欢的女人的身份了,这个傻瓜不用套就自己什么都说了,最妙的是她还认为这一切都是他推算出来的,那个傻乎乎的样子看上去对他越发信服了。 无言道长伸手又掐了几下,说:“这是一段孽缘啊。” 孽缘的概念实际上是很空泛的,无言道长这么说,实际上是他也不确切的知道莫克是怎么跟这个女人扯上关系的,空泛的说一下,也许可以引导朱欣把事情主动讲出来。 朱欣果然上当了,她点了点头,说:“是的道长,确实是一段孽缘,那个女人原本是我丈夫的下属,是那种典型的狐媚子,在她周边的没有不受她诱惑的,当时还有一个级别很高的官员被她诱惑上了,还为此送了性命。” 朱欣就讲了莫克和方晶的一些事情,无言道长认真的倾听,不时还插几句话,引着朱欣继续说下去。朱欣说的这些都是市委书记莫克的隐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大用的。 朱欣讲完,无言道长点了点头,好像什么都是在他的预测之中的说:“这真是一段孽缘啊。” 朱欣叹了口气,说:“我已经跟我老公离婚了,孽不孽缘我都管不到他了。道长啊,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看看我下半辈子要怎么过才好了,你可要帮我指点迷津啊。” 无言道长有点可怜的看了看朱欣,心说这个女人目前这个样子也是被他的指点迷津给害的,平常他虽然为了赚钱也骗骗人,但是他基本都是说一些劝人为善的话,顶多也就是说一些不会跟人造成大的妨碍的谎话,很少像骗朱欣这样子,最后导致了朱欣跟老公离婚。 眼前的朱欣已经年老珠黄了,事业上也没什么建树,她本来唯一的资本就是做市委书记的老公,而这个却还让他给搞的离婚了。离开了做市委书记的老公,朱欣的日子只能会越来越差,而不可能恢复到原有的状态的。无言道长心中就有一点愧疚的感觉。 虽然无言道长只是一个杀猪的,而且他也知道他跟朱欣说的那一套是骗人的,但是这不代表他就一点敬畏都没有。他也是知道人在做,天在看的道理的。所以他就想是不是想办法弥补一下朱欣。而现在朱欣唯一可以依靠的其实还是他做市委书记的老公,要弥补她也只能从这方面着手了。 无言道长有装模作样的掐算了一下,说:“施主啊,我说一句话可能你会不愿意听的。” 朱欣看了看无言道长,说:“道长,你的话对我来说都是金玉良言,我怎么会不愿意听呢。您请说。” 无言道长说:“你的命运呢实际上已经跟你老公紧紧地联系到一起了,虽然你们离婚了,但是你如果想要下半辈子过得好的话,你还的依靠你老公啊。” 朱欣苦笑了一下,她知道此刻情形已经变了,她已经拿到了莫克给他的钱和房子,莫克等于已经还清了欠她的东西,她其实已经没有了再去跟莫克要求什么的底气。 朱欣摇了摇头,说:“道长啊,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这个人也是很要强的,我可低不下这个头再去跟他要求什么了。” 无言道长心说这个女人真是的,都到了这般田地了,还死要面子,你低不下头去,跑来我这抱怨什么啊?那你就抱着你的高傲去过苦日子算了。 无言道长笑了笑说:“其实也不是让你去求他,这是他欠你的,你想想,如果不是当初你的帮助,他能有今天吗?你们离婚了又怎么样呢?难道离婚能扯断你们以前所有的联系吗?” 朱欣点了点头,说:“那当然不能,孩子还跟我生活呢,他总是当爸爸的,还是有一份责任的。” 无言道长笑笑说:“就是嘛,你们之间的联系是断不了的。他那方面的条件比较好,适当的给你一点帮助也是应该的。” 朱欣心里一下子开了窍,心说是啊,莫克虽然跟我离了婚,但是很多事情还是跟我牵涉在一起的,我向他要求点什么也是理所当然的啊。再说他现在也有这个实力啊,他跟束涛动动嘴巴,马上就拿来了一百万和一套房子,日后他肯定能办到更大的事情,我怎么就那么轻易的满足于他给我的这一点点的东西呢。道长说的也对,这一切都是莫克欠我的,不是我们家帮助他,他会有今天?我想他要,也是顺理成章的。 朱欣笑了,说:“道长,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谢谢你了。” 晚上,莫克在外面吃过了饭回到了家中,朱欣坐在客厅了等他,看到他回来,朱欣笑笑说:“老莫,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谈。” 莫克看了看朱欣,他心中就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个女人找他一定没什么好事情,便推辞说:“有什么事啊?我很累了,回头再说不行吗?” 朱欣说:“不行,我必须马上跟你谈。” 莫克只好坐了下来,说:“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情你赶紧说吧。” 朱欣说:“老莫啊,为了你的面子我现在可是跟你离了婚了,可以说我的牺牲很大。” 莫克冷笑了一声,说:“朱欣你说话是不是过过脑子,你牺牲很大,你拿了一百万的现金和一套房子了,我想这些补偿你的牺牲应该足够了吧?” 贪得无厌 朱欣火了,叫道:“莫克,你觉得足够了吗?那一点点钱和一套房子能够补偿我跟你这些年的青春吗?再是你知不知道,你跟我离婚,你是大公无私了,但是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看我的,他们现在都是用蔑视的眼神在看我,他们都认为是我做错了才会被你离婚的,好像这一切的错误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莫克说:“难道不是这样子的吗?不是你非要我帮束涛争取旧城改造项目,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朱欣说:“是啊,是我逼你这样子去做的,但是你也是同意了的啊,你也是跟束涛亲自谈过条件的,凭什么出了事就让我一个人来抗这个责任?” 莫克厌恶地看了看朱欣,这个女人一定又有什么新的要求要跟自己提了,他是被这个女人缠上了,不过眼前她倒也拿这个女人没办法,便没好气的说:“朱欣,你别又拿这些来说事好不好,这些我们不是都谈好了吗?我为什么要给你那么多钱和房子啊,不就是补偿你这个的吗?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你就说你想干什么吧。” 朱欣瞅了一眼莫克,说:“这还差不多。莫克,我也不想跟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据我所知,当初我调来海川的时候,你们海川市的其他领导同志是打算把我的职务提拔一下的,让我去做财政局的副局长,是你为了装讲原则,非给我拦下来的,搞得现在我还是一个破烂审计局的科长而已。当时我不跟你计较,是因为我还是你老婆,我需要给你装面子。但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个面子我也无需帮你装下去了。所以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你把这个我应得的职务还给我。” 跟莫克要职务是朱欣捉摸了一下午才想到的主意,现在房子有了,一百万的钱一时半会还花不完,这两方面如果跟莫克提什么要求的话,一定会被莫克回绝的。倒是她的职务方面是因为莫克的原因才没得到提升的,从这方面提出要求莫克无法拒绝。再是她现在因为跟莫克离婚,在其他人眼中,她的身价已经严重的贬值,她也是需要一次职务上的提升来证实她这个市委书记的前妻还是有一定的能量的。 莫克急了,说:“朱欣啊,你不给我找难题心里就不舒服是吧?你这不是让我自己打自己耳光吗?你也知道前面是我拦下你的职务提升的,现在你让我怎么开口跟组织上要求再把你提拔为副局长啊?这件事情我办不了。”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莫克,你是跟我耍赖是吧?你是市委书记,提拔个副局长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莫克说:“别人是没问题的,但是这件事情不行,我不能前后矛盾,如果我真的帮你做了这件事情,那我的脸要往哪搁啊?” 朱欣说:“你爱往哪搁就往哪搁,关我什么事情啊?这件事情是你欠我的,你必须帮我办到,否则的话我就把你跟我离婚所达成的协议公开,我看你这个市委书记还能干得成干不成?” 莫克火了,说:“朱欣,你又给我来这一套是吧?你想胁迫我吗?我告诉你,没门!你爱公开就公开吧,大不了大家一起倒霉。” 莫克现在显然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处处让着她的态度了,朱欣不由得委屈得哭了,说:“一起倒霉就一起倒霉,你以为我离婚之后的日子过的很舒坦吗?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都觉得我是一个被市委书记抛弃的倒霉蛋。你倒好,风风光光的继续做你的市委书记。行啊,你想大家一起倒霉是吧,那就来吧,我豁出去了。你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开门在楼道里把我们达成协议的内容给你喊出去啊?” 朱欣说完就站了起来,冲到门口就要去开门,莫克吓坏了,虽然他明知道朱欣可能只是吓唬他一下而已,但是他并没有勇气真的让朱欣冲出家门。现在朱欣的情绪是很不稳定的,如果真的冲出去把他们私下达成的协议内容喊了出来,那他这个市委书记可能就完蛋了。 莫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按住了朱欣开门的手,叫道:“朱欣,你别胡闹了好不好?” 朱欣叫道:“我就要胡闹怎么了,反正我现在也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人了,也没什么脸面了。” 莫克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行了,这件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朱欣听莫克这么说,停下了不叫了,她看了看莫克,说:“这可是你说的啊?” 莫克叹了口气,说:“是我说的,真是怕了你了,你先回去坐下来,我们商量一下好不好?” 朱欣这才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说:“你要商量什么啊?” 莫克苦笑了一下,朱欣的要求他确实不好办,主要是他不好抹下面子去跟班子的其他成员谈这件事情,便想打苦情牌,于是说:“朱欣啊,你不要给我添乱了好不好?我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朱欣冷冷笑了一声,说:“你骗谁啊,你的日子还不好过,你是市委书记啊,海川市的一把手,跟我离婚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估计不少臭娘们对你抛媚眼了吧?” 莫克说:“你能不能把你的嫉妒心暂且放在一边啊?我现在哪有心思去想这些个啊。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我到海川本来就是空降下来的,依仗的都是书记吕纪对我的支持,但是出了束涛这码子事,让吕纪对我态度变了很多。本来我想使出离婚这一招挽救一下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但现在看来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甚至还让吕纪对我起了反感之心。” 朱欣说:“活该,不知道你中了什么邪了,非要跟我离这个婚,现在好了吧?” 莫克说:“行了吧,朱欣,我跟你讲这些是要告诉你我现在在海川的地位并不稳固,这个时候你再要求我办这么一件事情,我真的是很不好办。你看这样子好不好,你先暂且等等,等过过这段时间,我再来给你想办法调动工作行不行?” 莫克这是缓兵之计,他想先拖过这段时间再说,过了这段时间,朱欣的情绪可能就会稳定一些,也许可以更理智的看待这个问题。就算是不能更理智的看待这个问题,那个时候他的状况会好转一些,那个时候再来设法调动朱欣的工作,可能更方便一些。 莫克的如意算盘虽然打得好,但是朱欣也不是傻瓜,她并没有上莫克的当,她很坚决的说:“不行,我不能再拖了,我现在已经受不了这个单位的其他人了,我一天都不想再在这个单位待下去了,你必须马上就给我办。” 莫克看朱欣坚决的样子,知道争辩也没什么意义,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越跟她争辩她会越来劲的,还不如想个什么办法赶紧把问题解决掉。 莫克就开始动脑筋想办法了,沉吟了一会儿,他抬头看了看朱欣,说:“朱欣啊,你想提升为副局长暂时我没什么办法,不过如果你仅仅是想离开现在的单位,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莫可知道要想全部满足朱欣的要求现在是有难度的,他现在的处境也不适合再搞什么动作提升他的前妻的职务的,那样子他会成为众矢之的的。倒是将朱欣调离现在的单位影响面相对较小一点,也不违背什么规定,就算是被一些人知道了,也会被看做是他这个市委书记对前妻的一点点小小的补偿,倒显得他多少还有点人情味。 莫克说完,就抬头看着朱欣的表情,他开出的条件已经是他的底线了,如果朱欣仍然坚持原来的要求,那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朱欣犹豫了一下,她多少也了解一些目前莫克的处境,知道莫克说的其实也是实话,她也不想把莫克逼上绝路,便说道:“那你可要把我调去一个好的单位。” 朱欣心中觉得只要她能通过莫克去一个比现在单位更好的单位,那就向其他人证实了一点,她在莫克那里还是有影响力的。证实了这一点,别人就不敢再来蔑视她了。这多少也达到了她找莫克的目的。 莫克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朱欣并没有坚持,他说:“行啊,我看看能不能把你调去财政局。” 朱欣说:“行,我对财政局这个单位还是满意的,不过副局长的事情你以后还是要帮我想办法的。” 莫克心说这女人真是贪得无厌,不过那就是将来的事情了,我先答应你,能不能办就再说了,于是就说:“行,我记住这件事情就是了。” 第二天,莫克一早就去了金达的办公室,他要跟金达商量一下朱欣的调动,因为朱欣的级别很低,原本这件事情莫克出面跟相关部门打打招呼,就应该能办成的,没有必要通过金达。 心里一喜 但是莫克觉得这种事情是在金达的管理范围之内的,金达一定会知道的,如果他不去知会一声,倒显得他心中有鬼了,所以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跟金达说一下的。 莫克见到金达,就笑了笑说:“金达同志,我个人有个忙需要你帮一下。” 金达看了一眼莫克,莫克现在这个态度是很令人意外的,莫克自从来到海川之后,一向都是公事公办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这突然找上门来说什么个人需要他帮忙,这还是第一次。 金达笑了笑,说:“莫书记,您别客气,需要我做什么说就是了。” 莫克笑了笑说:“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是关于我前妻朱欣的工作安排问题,这个问题本来我是不愿意帮她办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刚刚离婚,因为离婚,朱欣现在单位很多人就对她有了一些不应该的看法,搞得她在那个单位有点抬不起头来,就找我又哭又闹的非要离开那里不可。我也觉得离婚这件事情似乎是我办的太无情了一点,心里对她也有些愧疚,所以就想可以的话,还是帮她换个环境好一点。所以就过来麻烦你了。” 金达看了莫克一眼,他并没有觉得莫克这件事情做的不应该,而是认为莫克这么做,多多少少还有点人情味。 金达笑了笑说:“莫书记不要说麻烦这么严重,我能理解您的处境,既然她想调动一下就给她办嘛,这样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莫克做出了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笑笑说:“金达同志,谢谢你能理解我处境,我是不愿意帮自己家人办理这种事情的。但是不该的是我刚刚跟她离婚,我如果不帮这个忙的话,就显得我太过绝情了。” 金达觉得莫克这番架势完全是装出来的,今天莫克来找他一定事先是打好腹稿的。说什么不愿意帮家人办理这种事情完全是一副讲大道理的架势,他心中刚刚因为觉得莫克还有点人情味而产生的一点点好感,这一下子就被莫克的虚伪完全给消灭掉了。 不过金达已经有了郭逵的交代,也不愿意为了一些蝇头小事去跟莫克闹什么别扭,他索性就顺着莫克的表演也表演下去,就笑了笑说:“是啊,这个忙您还是应该帮的,那她想去什么单位啊?” 莫克做出了一副很难为的架势说:“她想去财政局,金达同志,你看行吗? 金达心中暗骂莫克贱种,当初我在常委会上帮你提出安排老婆工作的时候,就建议朱欣安排到财政局做副局长,那时候你一副地道的马克思主义者的架势,要跟我们讲原则,说什么也不肯。现在好了吧,你掉过头来又想将朱欣安排进去,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莫克看金达迟疑了一下,便自嘲的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说起来真是令我很难为情啊,当初你跟班子里的同志就建议把朱欣安排进财政局,是我有点偏执,把这件事情拦下来了。现在我去又来跟你说要把她调进财政局来,我这脸都有点挂不住了。不过这是朱欣提出来的,我不答应的话,他就跟我闹个没完,我也是没办法。” 金达笑了笑说:“莫书记您不要这么说,这两者的情势是不同的嘛。当初您做的很对,现在也没做错啊。既然朱欣想去财政局,那就安排好了,你看是我跟相关部门大声招呼好呢,还是您来打这个招呼好呢?” 莫克觉得还是利用金达来做这件事情比较好,能省去不少的闲言闲语,便笑了笑说:“既然你同意,这个招呼还是麻烦你来打吧,毕竟她是我的前妻,我出面打招呼还是有点尴尬的。” 金达倒是愿意做这件事情,他觉得自己出面帮莫克解决这个问题,起码是卖了个人情给莫克,就算莫克不回报他什么,对两人关系的相处上起码是有帮助的。 金达笑笑说:“那行,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安排吧。” 莫克心里彻底松了口气,金达出面帮忙是这件事情处理的最好的方式,便笑笑说:“金达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 金达笑笑说:“客气了不是,我们都是一个班子的成员,这种事情是应该帮忙的。” 于是金达就出面跟相关部门打了招呼,说是莫克书记现在虽然离婚了,但是作为他的前妻的朱欣现在跟莫书记提出了这么个要求,我们要体谅一下莫书记,帮他解决掉这个难题,莫书记自己也有这个意思。 这是涉及到海川市一二把手的事情,相关部门自然是很积极,很快就帮朱欣办好了手续,朱欣就去财政局上班了。 朱欣是去财政局上班了,事情似乎是得到了解决,但是莫克心里并没有感到轻松。相反,朱欣就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莫克心里,让他几乎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因为莫克知道朱欣像这种调动的事情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这个麻烦远远没有结束,这让莫克的心始终悬在半空,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间朱欣又会冒出来,跟他提出一个很难办到的要求。 真是冤孽啊,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一辈子欠朱欣的,现在就算离婚了也还是逃不掉跟她的瓜葛。 此刻莫克就很想找人倾诉一下他心中的苦闷,但是在海川他基本上找不到一个知心的朋友,这种私密的事情是无法跟不熟悉的朋友谈的,他也就无法把这些苦闷倾诉出去。 这时莫克就想到了方晶,这是被存在他心底的女人,如果能跟她倾诉一下自己的心情该多好啊?莫克很想把他现在已经离婚恢复单身的事情告诉方晶,告诉方晶也许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对方晶展开追求了。不过他迟迟却不敢打电话跟方晶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开这口。 可是不开这个口,他跟方晶就没有能够开始的契机,这让莫克更加郁闷,原本他认为跟朱欣离婚了,他就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但实际上远在北京的方晶根本就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想法,而他也没有勇气像方晶坦白他这些年一直暗恋着她,他现在跟方晶之间还是没什么进展。 莫克就觉得他太缺乏勇气了,现在他和方晶都是单身,他也是一个有相当地位的市委书记,理论上已经没有什么妨碍他追求方晶的东西了,也许他可以鼓起勇气试一试。行或者不行,总要开口试一下的,试还有一半的机会,不试的话他连这一半的机会都没有了。 莫克就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他知道方晶做娱乐行业时间是昼夜颠倒的,这个时间方晶应该起床了吧,他就抓起电话拨了方晶的号码,拨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莫克的手颤抖了一下,这一次通话可是关系到他未来幸福的,他的心情不自觉地就紧张了起来。 一阵悦耳的音乐响起,电话通了,但是方晶迟迟不接这个电话,莫克的心情随着音乐声越来越紧张,他渴望方晶能接这个电话,但是又恐惧方晶接这个电话。就在莫克这两种矛盾的心情交战的状态之下,那边终于有了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对不起,你所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方晶没接这个电话,莫克有点惆怅的放下了话筒,方晶因为什么不接电话呢?难道她不想再跟自己接触了吗?还是她有别的什么事情不方便接听这个电话?不过莫克虽然满腹疑问,却没有勇气再次把电话给拨过去,于是就在这种患得患失的煎熬当中熬到了下班。 晚上莫克有一个活动要参加,是残联的一个慈善酒会,莫克只好把方晶暂且放下来,打起精神出席了酒会。不过虽然如约出席了酒会,莫克心中因为方晶没接他的电话却是很郁闷的,他在酒会上简单的应酬了一下,就退席了。 回到家中,朱欣依旧在客厅里看电视,这个女人新房子还没装好,就赖在这里不走,莫克也没办法往外撵她。 朱欣看到莫克回来了,笑着跟莫克打招呼,还问莫克吃饭了没。她最近的心情很好,很多人都知道她是莫克和金达两个人出面才调到财政局的,这说明虽然她跟莫克离婚了,但是她在莫克那里的影响力还在,因此到了财政局之后,上上下下都对她很尊重,这让她觉得又有了面子。 莫克却没有心情去理会朱欣,他也不想给朱欣什么好态度,他担心给朱欣一点好态度,朱欣就会不知道她姓什么了,于是他点了点头,黑着脸说了句:“我吃过了。” 莫克说完就不再理会朱欣,顾自的进了书房,开了电脑浏览起新闻来。浏览了一会新闻,莫克心中还是很烦,就关了的电脑,坐在那里发呆,脑子里胡思乱想的都是方晶跟他的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克的手机忽然响起,莫克看了看号码,竟然是方晶的手机号码,心里不由得一喜,赶忙接通了。 渴望 方晶笑笑,说:“不好意思啊,老领导,我昨天把手机放在了办公室了,刚看到你打来的电话。” 莫克心里松了口气,原来方晶不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的,便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你不想再理我了呢。” 方晶笑笑,说:“哪能啊,我怎么会不理老领导你呢?我们做过那么长时间的同事的,对了,你找我有事啊?” 说还是不说自己离婚的事情呢?莫克在心中犹豫了一下,最后他还是觉得应该豁出去跟方晶说一下的,就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事了,只是我最近这边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很想找朋友聊一下,就打给你了,结果还没打通。” 方晶心里清楚莫克说他遇到了很多事情,一般来说就是指他离婚的事情,这个傅华已经告诉过她了。方晶心里并不想理会莫克这件事情的,她是觉得莫克离不离婚与她是没什么关系的。她最近因为遭受到了傅华的拒绝,心情也是很低落,联俱乐部这边的事情都懒得管,莫克离婚这种事情她就更懒得搭理了。 方晶就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方晶既不追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什么具体的意思表示,让莫克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又不能就这么挂电话,两人的通话就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空当,这让莫克十分的尴尬。 停了一会,莫克心说反正电话我都打了,该说的我就硬着头皮说出来算了,于是说:“方晶啊,你知道吗,我离婚了。” 方晶就不好再一点反应都没有了,那样子就好像她已经知道莫克离婚了一样,就说道:“离婚了,老领导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你跟嫂子会离婚了?” 话终于说出口了,莫克心中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好像把离婚这件事情告诉方晶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啊。不过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是不能表现在方晶面前的,那样子就显得他是巴不得跟朱欣离婚的。于是他苦笑了一下,说:“唉,方晶啊,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你不知道,朱欣那个人是很贪慕虚荣的,一心想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我是很讨厌女人这个样子的,不过因为他们家中早年对我有恩,这些年我都忍着。” 方晶笑了笑说:“既然已经忍了这么多年,那就忍下去吧,怎么突然又离婚了?” 莫克说:“现在是她现在触及了我的底线,竟然勾结开发商想从海川市这边拿项目,结果被人抓了个正着,害得我被省领导好一顿的批,我是在对她是忍无可忍了,就很坚决的跟她离婚了。” 方晶说:“老领导,你这就没必要了吧?嫂子错了,你让她改就是了。何必闹到离婚这么严重呢?” 莫克说:“方晶啊,你也是在机关工作过的,应该知道这已经不是错误不错误的问题了,而是违反了有关方面的纪律。现在是因为发现得早,还没造成什么恶果,所以我才没受什么处分。但是就是这样子,已经在东海省和海川市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我想你也明白这个官场的,我这个市委书记的老婆都这个样子,我还怎么去要求别人廉政啊?所以这个婚我是必须得离的。” 方晶虽然在江北省政府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官场也是有些了解的,莫克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她马上就明白莫克这是因为怕被朱欣连累,才离的这个婚,说到底这是为了他的仕途罢了。她心中就越发不齿莫克的为人了,一个为了仕途竟然舍弃结发妻子的人还算是男人吗? 方晶就不想继续跟莫克聊下去了,她是知道莫克对她很久之前就有些想法的,莫克现在跟她谈离婚的事情,会不会谈着谈着就说他喜欢她的事情呢?方晶可不想莫克把话题往那个方向引,就想赶紧结束谈话,便淡淡地说:“也是啊,诶,老领导,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莫克听出来方晶不想继续跟他谈下去了,就有些不甘心,他想谈的事情还没谈呢,不过他也不能就贸然说方晶我喜欢你,一点起转承合都没有。于是他说:“别的倒也没什么了,诶,你一直说要来海川看看,准备什么时间来啊?现在临近春节了,应该是你们俱乐部的淡季了吧,应该能腾出时间过来看看了吧?” 莫克心中还是想最好能把方晶邀请过来海川,海川现在是他主政的地方,也是能展现他最威风一面的地方,也许方晶过来了,能被他手中的权力吸引住呢? 方晶心中却一点想去海川的意思都没有,她敷衍的笑了笑说:“这要看看情况了,诶老领导,我这边有事要处理,改天再聊吧。” 莫克心里就很沮丧,这算是什么事啊?他打这一次电话的主要目的还没达到呢,方晶就已经要结束谈话了,不过他也无法纠缠下去了,他说:“好吧,那我就不打搅你了。” 方晶就挂了电话,心里冷笑了一声,暗道莫克这个讨厌的家伙,也不看看他自己猥琐的模样,竟然还想纠缠她,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她方晶也是随便什么男人都可以纠缠的吗?她喜欢的可都是优秀的出类拔萃的男人,就像林钧、傅华那个样子才行。 想到了傅华,方晶心痛了一下,从那天她从傅华的办公室离开之后,她跟傅华再也没见面,电话也没通过一个,两人算是断了联系了。这家伙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呢?难道说这家伙就这么铁石心肠吗? 方晶心中就有点后悔不该跟傅华说那种重话的,搞到现在两人之间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了。方晶知道,像傅华这种优秀的男人,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很谦和,骨子里面确实很高傲的,他这种男人是一定不会向她低头的,她说那些重话等于是堵死了他们之间继续往来的路了。 为什么傅华明明喜欢自己,但是却不肯接受自己的示爱呢?这些天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方晶,难道就为了他那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老婆吗?就算是为了他老婆,她也已经保证过不回去骚扰他的家庭的,她甘愿做一个男人背后的女人,不要任何的名分的。 一个常出来应酬的男人是不太可能对他的老婆那么忠诚的,他一定会逢场作戏的,特别是还面对的是她这种漂亮还不需要付什么责任的女人。那傅华拒绝自己就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的。 忽然方晶想起了莫克谈到官场的那句话,她意识到也许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吧?她只去注意了傅华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怎么就忘记了傅华也是一个官员,也是官场中人呢?是官场中人,一些官场上的明的暗的规则就必须要遵守的。这其中就有一条,千万不能去碰领导喜欢的女人。 在东海省的时候,方晶就明白这一条潜规则的,她跟林钧在一起之前,东海省政府是有不少男士经常会围着她转的,因为她也是一朵漂亮的花,自然会招蜂引蝶的。但是她跟林钧在一起了之后,那些原本围在她身边转的男士们就都自动的消失了。因为她已经是省长林钧的禁脔,要招惹她是要准备承受林钧的雷霆之怒的,那些男士们可没这种承受能力。 会不会傅华也是因为这个才拒绝她的呢?傅华已经看出来市委书记莫克是很喜欢她的,她在傅华心目中会不会已经成了领导喜欢的女人了呢?如果真是那样子,傅华不敢接受她也就在情理当中了。 男人对这种事情也是很敏感的,莫克私下打听傅华的情况似乎也给傅华提出了一个警讯,那就是莫克不喜欢傅华私下接触她。莫克一定也是看出来傅华对她是有意思的,不然的话,也不会以前什么接触都没有,上来就找傅华的麻烦的。 如果是这样子,那很多事情就能解释的通了。方晶自以为她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症结是找到了,但是如何解决这个症结呢?方晶觉得可以找机会跟傅华声明一下,她不是属于莫克的女人,她跟莫克之间顶多也就是曾经的同事关系,她不会跟莫克有更深的往来的。同时她也可以声明,对两人的往来她会严格保密,不会让莫可知道一丝一毫的风声的。 这样子傅华就应该没问题了吧?方晶觉得她这样子为傅华设想,这样子的委曲求全,傅华肯定会感动的接受她的爱的。 想到这里,方晶就想马上去找傅华,把这些事情都办了,然后他们就可以甜蜜的在一起了,她抓起电话就想打给傅华,拨了几个号码之后,她又把电话放下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傅华应该在老婆身边,这个时候打过去不是给傅华找麻烦吗? 方晶笑了起来,心说我什么时间竟然这么渴望得到一个男人了? 九曲十八盘 次日上午,海川,在城邑集团束涛办公室,孟森经过落实,基本上已经搞清楚了朱欣所说的莫克喜欢的女人的大体情况,于是他找上门来,想把情况跟束涛说一下,看束涛是不是有必要动用这个女人。 孟森说:“束董啊,我从朋友那里知道一个关于市委书记莫克的情报,不知道对我们是否有用。” 孟森不想跟束涛交代他的情报来源是无言道长,要是交代情报来源是无言道长,他要跟束涛解释的东西就很多了,特别是束涛那么迷信无言道长,如果拆穿,会让束涛知道他在被一个屠夫当傻瓜耍的,这对束涛这种自以为聪明的人恐怕是一个很重大的打击的。 束涛看了看孟森,笑了笑说:“什么情报啊?” 孟森笑笑说:“我找到了一个莫书记的情儿。” 束涛愣了一下,他有点不相信孟森的话,莫克到海川之后,做什么都是正经八百的,没听说过莫克还有什么情人存在啊?如果莫克真有情人的话,这种事情是很难瞒得住的,小道消息马上那个就会流传开来的,到时候你不想知道都难。 束涛看了看孟森,说:“不会吧?莫书记有情人?怎么我一点风声都没听说过啊?” 孟森笑了起来,说:“你没听说过是因为这个女人离我们海川很远,她在北京呢。我是听一个来自江北省的朋友说的,你知道我们莫克书记原来是在江北省工作的,那个女人原来是莫书记的手下。两人的关系在江北省可能就建立起来了。” 束涛说:“难怪我们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原来这么源远流长啊。诶,这个女人在北京做什么的?” 孟森说:“这个女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她在北京开了一家私人俱乐部,我打听了一下,在北京算是一个很有影响的人物,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女人。” 束涛笑了,说:“女人在这社会上混比我们男人是容易的,只要脸皮够厚,一定就会吃得开。” 孟森笑笑说:“是啊,女人只要躺下来,就自然而然的比我们男人吃得开了。束董啊,你说我们是不是接触一下这个女人啊?将来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女人影响莫克的。” 束涛笑笑说:“倒不是不可以,不过目下来看,暂且还用不着。莫克现在还欠我的人情没还呢,先让他还了人情再说。你说的这个女人什么时间我们去北京可以会会她,可以留作伏笔。” 孟森笑笑说:“你打算让他怎么还这个人情啊?” 束涛笑笑说:“我已经有了打算了,最近海平区有块地块要出让,我想拿来开发,这个找找莫克应该是可以的。” 孟森说:“是这样子的啊,诶,我还没问你,上次孟副省长拒绝见莫克,莫克听到这个答复之后,是个什么态度啊?” 束涛笑笑说:“当然是有些失望的,不过我看他也不是很在意,估计他也是为了自己预先铺一条后路的吧。其实我觉得他现在没必要非见到孟副省长不可。目前来看,他的市委书记地位是稳固的,吕纪虽然对他不满,却还没到非换掉她不可的地步,他不去见孟副省长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孟森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在官场上想脚踏两只船是一件玩火的事,有机会你还是劝劝莫克,让他稍安勿躁,不要受了一点小委屈,就想转换跑道。” 束涛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才不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呢,我可看出来了,莫克这个人性格是很偏执的,自以为是,我去劝他就等于是得罪了他一样。这个你不要去管了,莫克这个人心中还是有分寸的,做什么怎么去做他都是有定见的,他是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诶,你来了正好,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我听说你那个死了女员工的事情又冒出头来了?是真的吗?” 孟森点了点头,说:“是真的,有人写检举信给全国人大,说我们海川市警察包庇罪犯,北京批转下来,要下面调查。” 束涛说:“你这件事情怎么还没了啊?” 孟森说:“那个死者的老娘一直不肯罢手,老是想找机会再讹我一笔钱。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了,我问过一些法律界的人士了,原本警方办的案子已经很周全了,只要那个臭婆娘拿不出新证据来,就算她告到天上,天老爷也拿我没治。只是姜非那家伙跟着我倒霉了,上面一个劲的施加压力给他,让他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我听说为了这件事情,他已经被省厅训斥了好几次了。我估计这家伙肯定是气死了,他搞了我几次小动作了,就想把我抓起来,谁知道最后竟然被我牵连上了。” 束涛说:“你也别幸灾乐祸,现在的姜非可并不是像以前的麦局长那么草包,他可是有真实本事的人,小心逼急了他,他真的把证据给你找出来。 孟森笑了,说:“你当他不想啊,姜非和孙守义一直都憋着劲想要整死我,可是他们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看着我逍遥快活干瞪眼?”” 束涛笑笑说:“你也别那么得意,还是小心些为妙。” 两人正闲聊着,孟森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看是孟副省长的,赶紧接通了,孟副省长说:“小孟啊,你在干嘛?” 孟森笑笑说:“我在束董的城邑集团呢,有事吗,省长?” 孟副省长说:“你来省里一下吧,我有事要跟你谈。” 孟森说:“那行,我马上就去。” 孟副省长就挂了电话。孟森看了看束涛,说:“孟副省长找我,语气不是太好,会不会就是为了那个死去的女人的事啊?” 束涛笑了笑说:“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孟森说:“那我走了。” 束涛说:“你去吧,我这边也要跟莫克联系一下,把海平区地块的事跟他说一下。” 孟森就离开了,束涛就把电话打到了莫克那里,莫克接通了电话,说:“什么事?” 束涛笑了笑说:“莫书记,根据您的指示精神,我们城邑集团决定把发展目光转向周边县市,正好发现海平区最近有个地块要放出来,想说您是否能帮我们关注一下?” 莫克笑了,这是他欠束涛的,帮忙是必然的,便说:“这就对了嘛,海平区离我我们海川市中心距离不远,环境很优美,空气清新,正是一个发展项目的好地方。行啊,你们的想法我知道了,我会跟海平区的同志打个招呼的。” 束涛笑笑说:那谢谢莫书记了,我就跟您汇报这件事情,没别的事情我就挂了。“” 莫克却并不想就这么结束谈话,他说:“事情吗倒没别的什么,只是束董啊,孟副省长那边你是不是再让孟森帮我说说?” 莫克现在有点处处都被困死了的感觉,仕途上吕纪和孟副省长两方人马现在都对他不理不睬;情路上,他终于恢复了单身,想说可以追求方晶了,却发现方晶根本就没有想要理他的意思,知道他离婚这个消息之后,敷衍了他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莫克就很想找个突破口,赶紧解决掉目前这种困境。现在方晶对他不理不睬,吕纪那边他也没途径沟通,唯一有途径的只有孟副省长这一边,因此他还是很想跟孟副省长见见面。 束涛听莫克对孟副省长还没死心,心里也觉得莫克这个市委书记做的可怜,这个莫克也是不开窍,怎么非要找孟副省长呢? 束涛笑了笑说:“莫书记,孟副省长最近真的是很忙,很多事情都等着他处理,恐怕很难腾出时间来跟您见面的。” 莫克有点失望的哦了一声,说:“这样啊。” 束涛知道莫克这个样子下去是不行的,便有心想点拨他,便说道:“其实,莫书记,您也不一定要急着去见孟副省长啊,很多事情要忙的。” 莫克被束涛说的愣了一下,笑了笑说:“束董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束涛笑笑说:“我是说海川还有好多事情是需要您出面处理的,比方说云泰公路项目,这个项目省里一直批不下来,您为什么不去省里找找吕纪书记,让他支持一下您在海川的工作,让省里把这个项目给批下来呢?” 云泰公路项目是链接云山县和海川另一个县级市泰河市的一个公路项目。云山县地处偏僻,原来从云山县到海川市区只有一条低等级公路,是改革开放前建设的,因为当时的技术条件很差,不能开山挖隧道,这条低等级公路要走很多山路,甚至还有一段距离的公路是从山底一路盘到山顶,又从山顶盘下来的,号称九曲十八盘,不但加长了距离,还很危险。冬季雪大封山的时候,这条十八盘根本就无人敢走,那时候就切断了云山县和海川方向的联系。这当然是制约着云山县的发展的,于是海川市就很想建一条连接云山县和市区的高等级的公路。 有防备 这条公路在孙永和曲炜主政海川的时候就被提上了议事日程,拿出来的方案是从云山县那边挖两条隧道直接通向离海川市区较近的泰河市,这个能将云山县到达海川市区的事件缩短将近一个小时。这对海川市和云山县的经济发展是有很大好处的,孙永和曲炜对此都很重视。但是公路的规划方案做出来的时候,正是孙永和曲炜斗得火热的时候,两人的心思都没放在这个上面。后来他们接连出事,这个方案就被搁置了下来。 换到张林主政海川的时候,这条公路被再次提到了议事日程上来,张林安排有关部门对原来的方案做了一些修改,然后报到了省里面。没想到报到省里之后,这个项目遭到了很多的质疑,出现了很多的反对声音,省里有专家说这个项目是在重复建设,根本就没必要上这么一条公路。项目就卡在省发改委,迟迟批不下来。 张林是一个个性很温和的人,魄力方面就很欠缺。而金达的主要精力都投放在海洋科技园项目上,无暇旁顾。项目被卡在省发改委,这两人都没有出面积极地协调,这个项目就一直被搁置在那里了。 莫克也是知道这个项目的,他上任之后,是发改委主任专门跟他汇报过,但那个时候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一些务虚的工作上,还不想马上就去啃这块历经了几任领导都没啃下来的骨头,也就把这个项目放在了一边。 莫克迟疑了一下,说:“束董,你的意思是让我出面找吕书记争取把云泰公路这个项目批下来?这能行吗?” 束涛笑了笑说:“当然能行了,您当初可是吕书记亲自点的将,他不支持您支持谁啊?再说您如果能将一条高等级的公路建在海川这块土地上,我想海川市民一定会感激您的,这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一定会大大提高您的声望的。所以您应该没有理由不去尽力争取把这个项目批下来的。” 莫克心中一下子就敞亮了,束涛这是指了一条明路给他走啊,如果真的把这件事情办成了,他在海川的颓势将会被一扫而光。另一方面,这也是一件露脸的事情,他也是可以借此在吕纪面前重新获得信赖的。 莫可知道他如果就这件事情找到吕纪的话,吕纪一定是会支持他的。现在吕纪因为启用他的事情在东海政坛备受诟病,肯定很想让他赶紧做出几件政绩来给别人看看,这个时候估计吕纪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支持他的。 莫克笑了笑说:“束董啊,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确实应该是为海川市民做一些实事的。你不愧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啊,眼光独到。” 束涛心说你才知道你应该做点实事啊?修这么一条公路出来,海川市民是能够实实在在的看到你这个市委书记做了什么的,不比你一个劲的搞什么整顿工作作风强上百倍啊? 束涛笑了笑说:“莫书记太夸奖我了,我不过是提醒你一下而已。您应该也不是想不到这一点,只是工作太忙,还没来得及往这方面想罢了。” 束涛知道莫克是一个刻薄寡恩的人,他不敢把功劳揽到身上去,怕莫克会认为他是在教导莫克。莫克这家伙可是没什么纳谏如流的胸怀,领导也不喜欢下属比他高明,拿出一副教导他的面孔会遭到他的嫉恨的。 孟森赶到省城已经是下午了,孟副省长在办公室里见了他,孟森上来就说:“省长啊,你是不是还是因为那个女人的事情找我的?没事的,那个女人现在拿不出什么证据,就是告到全国人大,她也拿我没办法,您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孟副省长瞅了孟森一眼,说:“小孟啊,我找你来不是为了那件事情。不过既然你说起来了,我也想问问你,怎么这件事情没完没了了?” 孟森苦笑了一下,说:“那个女人贪得无厌,相接他的女儿的死亡再讹我一笔钱,我哪有那么多钱打发她啊?现在这件事情又正在风头上,我也不敢动她,只好忍了,反正她也拿我没招。” 孟副省长说:“你最好是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给彻底解决掉,不然总是个后患。” 孟森说:“我知道,等过了这段风头,我就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诶,省长,您说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找我来的,难道还有别的事情?” 孟副省长眉头皱了一下,说:“小孟啊,我又有麻烦了。” 孟森抬头看了看孟副省长,说:“您又有什么麻烦了?不会还是跟女人有关吧?” 孟副省长苦笑着点了点头,说:“还是女人,小孟啊,你也知道我也没别的什么爱好,就好这一口。” 孟森说:“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孟副省长说:“这个女人名字叫刘筱,是东海电视台的一个新来不久的节目主持人,她做过我的一期节目,对我进行跟踪采访。后来她就主动来我房间找我,我一个没控制住,就把她给睡了。你也知道了,你那边出事之后,我很久没敢接触别的女人了,她这一送上门来,我当然架不住诱惑了。” 孟森笑了笑说:“男人有几个能架得住诱惑的?现在出了什么问题了?” 孟副省长说:“睡了之后我才知道这个女人的胃口太大了,跟我要这要那的,钱啊房子什么的。” 孟森笑笑说:“女人都这样的,不过省长啊,凭您这能力,满足她没问题吧?” 孟副省长苦笑着说:“钱和房子我都满足她了,但是这个女人的野心不止这一点,她竟然想让我帮她争取做东海新闻联播的播音员。你也知道做东海新闻联播的播音员都是电视台当家的主持人,她一个新来不久想要坐到那个位置上是很难的。再加上我现在的处境是很尴尬的,邓子峰和吕纪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呢,我如果出面去干预这件事情,一定会让他们抓住把柄的,所以我就拒绝了她。没想到这个女人一下子就跟我翻了脸,说我睡了她这么长时间,却连这么点小忙都不肯帮,简直是无情无义。幸好她早就防我了一手,她把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的情形都拍了照了,如果我不肯帮忙的的话,她就把我们在一起的照片发到网上去。” 孟森愣了一下,看着孟副省长说:“什么,您真的让她拍了照了?” 孟副省长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个倒是真的,我们玩得高兴的时候,那女人用手机拍了几张我没穿衣服的照片,当时我觉得是一种乐趣。谁想到这家伙现在会拿出来要挟我啊?” 孟森苦笑了一下,说:“我的大省长啊,这种事情你怎么就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啊?现在出这种事情的官员还少吗?” 孟副省长尴尬的笑了笑,说:“我没想到问题现在会变得这么复杂啊?好了,我叫你来不是让你来埋怨我的,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解决问题的。” 孟森看了一眼孟副省长,说:“那您想我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啊?” 孟副省长说:“我跟她约了今晚上谈判,我想你跟我一起去。” 孟森说:“”那你想让我去做什么? 孟副省长说:“我想给她一笔钱,把照片买回来,但是我知道这个女人目的不在此,所以她一定不会答应的。我想你跟我去的意思,就是你吓唬吓唬她,让她答应拿钱了事。” 孟森说:“她如果不听呢?” 孟副省长说:“她就是一个小女人,你拿出点狠样来,吓唬吓唬她我想她不敢不听你的。关键是你要把他手里的照片给我抢回来。” 孟森苦笑了一下,说:“省长啊,我不干这种事很多年了。” 孟副省长哀求说:“拜托了小孟,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很难为你,不过我现在确实没什么办法了。” 孟森说:“好吧,好吧,你约她来就是了。” 晚上,孟森和孟副省长找了一个偏僻的酒店开了个房间,孟副省长已经准备好了二十万的现金,然后就打电话约刘筱前来。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有人敲房间的门,孟副省长就去猫眼那里看了看,确信是刘筱,就把门开了。 刘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长得很漂亮,个子高高的,模特一般的身材,孟森看在眼中也是直流口水,心说难怪孟副省长这个老色鬼会被她迷住了。 刘筱看到房间多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不由得愣了一下,看着孟副省长叫道:“你别想打歪主意啊,我告诉你,我也是有防备的,照片我都做了备份,放在我朋友那,我如果出什么意外,照片马上就会发上网的。” 孟副省长就有点慌乱,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精明,就是来谈判也事先留了后手。他看了看孟森,用眼神询问孟森接下去要怎么办。 孟森笑了笑,说:“刘小姐是吧?” 嬉皮笑脸 孟副省长就有点慌乱,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精明,就是来谈判也事先留了后手。他看了看孟森,用眼神询问孟森接下去要怎么办。 孟森笑了笑,说:“刘小姐是吧?” 刘筱点了点头,说:“我是刘筱,你是谁啊?” 孟森笑笑说:“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叫孟森,是省长的朋友。你搞这个架势是不是电影看多了,当真以为我们会对你不利吗?” 刘筱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嘛,他是副省长,要对我一个小女子干点什么很容易的,我必须得有点防备啊。否则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孟森笑笑说:“行啊,你既然已经做了万全的防备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坐下来我们聊聊吧?” 刘筱警惕的坐到了孟森的对面,孟森看了看孟副省长,说:“省长,是您跟她谈,还是我来跟她谈呢?” “还是我来跟她说吧,”孟副省长说着把装着二十万块钱的箱子放到了刘筱的面前,说,“小刘啊,你想要的东海省新闻联播播音员的位置,我现在确实没办法帮你拿到,这里呢有二十万块钱,你拿着,把那些照片还给我,我们就算是两清了,好吗?” 刘筱瞅了孟副省长一眼,说:“不好,我的身子就值这么点钱啊?你打发叫花子是吧?我告诉你,那个主持的位子我要定了,你不能给我的话,就等着看你的照片发到网上去吧。” 孟副省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刘筱说:“小刘啊,当初可是你自己主动要跟我的,我可没强迫你,你怎么现在能这么对待我呢?” 刘筱冷笑了一声,说:“不错当初是我主动的,可我那是觉得你这个副省长是个大人物,能帮我办到很多事情。哪知道你这不行那不行的,连个主播的位置都帮我争取不到,早知道这样子我伺候你一个臭老头子干什么啊?” 孟森看刘筱这个女人年纪轻轻却这么无赖,不由得火冒三丈,上去一巴掌就把她打倒在地上,然后接连踹了几脚,把刘筱打得蜷缩在地板上直叫唤。孟副省长怕打出什么事情来,赶忙上前拦住了孟森,说:“小孟,你克制一点,别这样。” 孟森停下手来,指着地上的刘筱说:“你个臭娘们,你他妈算是什么东西,敢跟省长这么说话?你以为你的身子是金子做的,给你二十万块钱你还嫌小,我告诉你,老子就是带小姐的,二十万能买你这样子的破烂货一堆呢。” 刘筱倒也没被孟森吓住,她恶狠狠地看着孟副省长说:“你完了,你竟然带这么个流氓对付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这个省长做不成的。” 孟森上去又给了刘筱嘴上一巴掌,叫道:“臭娘们,你到这个地步还敢跟我嘴硬。你跟我玩这个还嫩了点,老子玩这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刮旋风呢?你要发是吧,我让你发,不过你也要知道发的后果。” 孟森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随身带着的小刀,打开小刀用刀尖顶到了刘筱的脸上。刘筱紧张了起来,说:“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啊,我朋友那边可有照片的备份,如果我回不去,你就等着……” 孟森笑了,说:“让我看照片是吧?行啊,我就等着看照片好了,不过你就看不到了。” 孟森说着,手上就开始用力,虽然没划破刘筱吹弹可破的脸蛋,但是刘筱已经明显感受到了疼痛,她惊叫了一声:“等等,等等。你别这样子,你这样子是杀人知道吗?” 孟森笑了起来,说:“我知道啊,我是在杀人啊,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之后,回头还能把你全家都给杀了?不过你信不信也没关系了,反正你也见不到了。” 看孟森拿杀人根本就不当回事,刘筱吓得心胆俱裂,她哭了起来,叫道:“好了,我把照片还给你们还不行吗?” 孟副省长在一旁也吓得够呛,他很担心孟森收不住手真的把刘筱给杀了,见刘筱求饶,赶忙拦住孟森说:“小孟啊,她愿意把照片还给我了,你就收手吧?” 孟森看了看刘筱,笑了笑说:“你肯还了吗?” 刘筱连连点头,说:“我一定还给你们就是了。” 孟森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起来吧。” 孟森就把刀子收了起来,刘筱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孟森指了指那二十万块钱,说:“这钱你拿着,别说省长不够意思白玩了你。” 刘筱看了看孟副省长,孟副省长终究跟这个女人睡过一段时间,对这个女人还有些怜惜之心,便说道:“让你拿你就拿着吧。” 刘筱这才去把钱拿了,到这个时候她心里已经害怕了,不敢再拿照片威胁孟副省长了,拿一点钱起码也能让她心理平衡一些。孟森看了看她,笑笑说:“既然你拿了钱,那我就当你同意把那些照片给销毁了,如果我以后在任何地方听到有人说起这些照片,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名字已经告诉过你了,你可以找人打听一下,我孟森是干什么出身的,你就知道我可能对你怎么报复了。现在你给我滚吧。” 刘筱就赶紧带着钱跑了出去,孟副省长看了看孟森,说:“小孟啊,这样子你就敢保证这个女人就不会闹事了吗?” 13、孟森笑了,说:“您放心,我敢保她不敢跟您闹事了。” 孟副省长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孟森,说:“真的吗?小孟啊,现在可是一个非常时期,我可容不得半点闪失。” 孟森笑了笑说:“省长啊,她这手也就能唬住您这种文明人,在我眼前根本是不值一晒的。她说是要在网上发布照片,可是她敢吗?如果她公布了照片,她也是要跟着你倒霉的。你的官位保不住了,她的前途也完了。这样子的结果就是您肯,她也不肯的。所以说到底,她只是想拿照片要挟您一下而已。她知道您一定会因为怕失去省长的宝座,而向她屈服的。” 孟副省长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照片公布出去的话,我顶多是受点处分,而她怕是在这社会上就抬不起头来了。” 孟森笑笑说:“对啊,那个女人会公布自己的裸照啊,除非她本身活腻歪了。也就是您这种文明人才吃她这一套,碰到我这种人她就没辙了。我这种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她就要想想需不需要冒险跟我这样子的人玩了。我豁的出去,但是她豁不出去啊,所以她也只好选择放弃了。不过我也担心她一点好处都没得到,会真的跟您来跟鱼死网破,所以我才让她把钱拿走,想说让她虽然没达到目的,却也能多少得到些补偿,反正您也不在乎这点小钱是吧?” 孟副省长点头笑了笑,说:“这点小钱我还花得起。” 孟森说:“现在这个女人拿了这笔钱,我想起码在一段时间之内,她是不会再闹事了。” 孟副省长说:“这就行了,能缓冲过一段时间,以后就是她再找上门来,我也是有办法对付她的。小孟啊,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不是你出手,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局面要如何应付过去。” 孟森笑了,说:“省长客气了不是。” 孟副省长说:“小孟啊,这份情我是记下了,现在我是处于一个非常时期,没办法做出什么。等我熬过了这个时期,我会回报你的。” 孟森笑了笑说:“我理解省长现在的处境了。” 北京,海川大厦,下午三点钟,当傅华看到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方晶一脸笑容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心中多少有些意外,女人的心还真是难以捉摸啊,前几天这个女人还一副恨不得咬他两口的样子,今天却又巧笑嫣然,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 方晶看了傅华发愣的样子,笑了,说:“怎么,不欢迎我来啊?”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上次你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准备再跟我见面了呢?” 方晶脸红了一下,笑了笑说:“上次是我任性了一点,我想漂亮的女人都应该有在男人面前任性一点的权利,有绅士风度的男人应该都不会怪她的,你说是吧,傅华?” 傅华笑了,说:“你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啊?我如果不是,岂不是没有了绅士风度?” 方晶笑了起来,说:“算你聪明。你不打算请我坐下来啊?” 傅华赶忙把方晶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下来,怕方晶挑他的毛病,还给方晶倒了一杯水,然后问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方晶笑了笑说:“其实我是来跟你道歉的,那天我光顾着生气,没考虑你的处境就跟你发脾气,是我不对了。你肯原谅我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敢不原谅,要不然又没风度了。” 方晶斜睨了傅华一眼,笑笑说:“别嬉皮笑脸的,我跟你说正经的。” 一切力量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你也别这么正经八百的,我也没生你的气了,如果你愿意,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大家还是好朋友,可以了吧?” 方晶笑笑说:“你不生气就好。这件事情我想了想,这才意识到你是官场中人,有很多的忌讳,你不肯接受我的爱也是有情可原的。” 傅华愣了一下,他搞不明白方晶为什么这么说,他看了看方晶,小心的问道:“方晶啊,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方晶笑了,说:“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傅华。莫克是你的顶头上级,你知道他喜欢我,你就不敢再来碰我了,你怕惹恼了莫克,对不对?” 傅华还真是没想到方晶会把他的拒绝当做是因为怕莫克的缘故,这方晶可是误会他了,莫克这个市委书记根本就没被他放在眼中,如果他真的喜欢方晶,是不会顾虑莫克也喜欢方晶的。 傅华不知道该如何去分辩不是这样子的,又或者他不应该去辩解什么,就让这个误会持续下去,让方晶不再纠缠他。 傅华还在琢磨该如何回答方晶的问题呢,方晶却把他的迟疑当做是他被说中了心事,她笑了起来,说:“你这个傻瓜,我是自由的,根本就不属于莫克,只要我们相互喜欢,根本就不用去怕什么莫克的。” 傅华没想到方晶会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这个问题,原来她今天跑来并不是说要跟他道歉的,而是想打消她认为的傅华对莫克的顾虑,然后让傅华接受她。傅华就不能让这个误会持续下去了,他必须解释清楚他并不是顾虑莫克才不接受她的。于是傅华便说道:“不是的,方晶,……” 方晶打断了傅华的话,笑笑说:“行了,你不用解释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官场上的男人都是什么样子的吗?他们对上级领导都敬畏的跟什么一样,领导放个屁都是香的,也就更没有胆量去碰领导喜欢上的女人了。傅华,你有这方面的顾虑也很好办啊,我跟你发誓,你如果肯跟我在一起,我一个字都不会跟外人讲,保证莫克听不到丝毫的风声。这下总可以了吧?” 看方晶根本就不让他解释,只是在自说自话,一味的认为他一定会接受她的爱的,这让傅华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看着方晶,心里捉摸着要如何跟方晶把话说清楚才不会再次激怒她。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傅华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怎样才能既不激怒方晶,又把他并不能接受这份爱的原因讲清楚。 方晶看傅华只是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笑了,说:“傅华啊,你别不说话啊,你就拿出点勇气来,不要去顾虑那么多,什么莫克啊,什么市委书记啊,都让他们滚一边去,你就接受我这份爱好不好?”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知道他是不可能接受这份爱的,他看了一眼方晶,说:“方晶啊,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种把领导敬畏成什么了的人吗?” 方晶愣了一下,她发现自己有些想法可能是不成立的了。傅华确实不能算是那种见了领导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的人,傅华在莫克和金达面前都是不卑不亢的,如果是这样的,那她认为的傅华是因为顾虑莫克才不接受她的就是错误的了。想到这个,方晶本来的兴头一下子就被打击的七零八落的了。 方晶瞅了一眼傅华,苦笑着说:“傅华,你本来就没在怕莫克是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方晶啊,我很感激你这么看得起我,但是我不是那种可以把自己的分成两个人的那种人,我无法跟我老婆在一起的同时,同时去给你做情人,我无法这么伪装自己。你们两个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所以我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这份情意。” 虽然傅华这一次已经把话说的尽量委婉了,但是方晶脸色还是变得惨白,她看着傅华说:“傅华,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呢?” 傅华苦笑着说:“方晶,在我看来你应该是那种做什么事情很果断的女人,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既然这样子,你为什么不选择放手呢?” “放手,”方晶叫道:“如果我能放手我早就放手了,你知道吗,你是这几年来唯一闯进我心中的男人,你让我觉得我也许在你身边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可是你却连这样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 傅华苦笑着说:“我这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要在一起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这种地下情人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方晶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了,她冲着傅华点了点头,说:“傅华,你终于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说到底,你心中还是对我做过林钧的情人这段事情耿耿于怀啊。” 傅华没想到他一时顺口说出的话却又伤到了方晶心中的最痛处,他赶忙解释说:“方晶,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听我说……” 方晶说:“你不用假惺惺的解释了,是啊,我是有这么一段历史,而且我还以这段历史为傲。在我心中林钧始终是一个敢爱敢恨的男子汉,他喜欢我就跟我在一起,比你这种明明心中喜欢我却装作正人君子不敢接受我的伪君子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呢。今天算是我自讨没趣了,再见了。” 傅华还想解释,说:“方晶,我真的没那个意思啊。” 方晶却根本就不理会他,站起来摔门而去,傅华在背后苦笑了一下,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啊,明明自己不想伤害方晶的,却还是揭到了她的伤疤上面去了,自己这个嘴怎么这么笨呢。 这一次估计方晶再也不会到驻京办这边来了,不管怎么说,自己是伤害了他两次,她心中一定恨死自己了。对此傅华也是无可奈何的,这是一个二选一的游戏,他顺得哥情就必然会失嫂意,而他是不能辜负郑莉的。 东海省委,吕纪办公室,莫克在下了一番功夫熟悉了云泰公路的资料之后,约了吕纪汇报。 见面之后,莫克把云泰公路整个规划的设想以及能给海川市经济带来的好处跟吕纪做了详尽的汇报。吕纪听得很认真,不是还对一下细节问题提出询问。莫克看吕纪这么重视,心中十分高兴,他知道这一次的做法算是摸准了吕纪的脉搏了。 果然,听完莫克的汇报,吕纪点了点头,说:“这才对嘛,就应该去抓这些能够影响全局的事情,你总算知道你这个市委书记应该做些什么了。” 莫克尴尬的笑了笑,说:“吕书记,以前是我做事没经验,这一次是刚刚摸得着了一些道道。吕书记,您会支持我们海川开展这项工作的吧?” 吕纪心中实际上巴不得莫克能够做出点像样的政绩出来,那样子他这个举荐人脸上也会有光的。他笑了笑说:“支持,既然是对海川经济发展的好事,我当然支持了。” 莫克陪笑着说:“那您是不是帮我们海川市跟省发改委打打招呼,让他们早点把这个项目给批下来啊?” 吕纪笑笑说:“这个项目我会帮你们打招呼的,不过你们的预算资金达到将近二十亿,光靠省里恐怕是很难解决的,省里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所以你不能把目光都放在省这边,你最好是能跑跑北京,争取一些国家的扶持资金,然后省里再配套一些资金,然后市里面再自己解决一部分,问题解决起来就容易一些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莫克点了点头,说:“我明白吕书记您的意思了,是让我们海川市多条腿走路,切实解决海川云泰公路项目。” 吕纪笑笑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北京方面可以去找找一些东海省的老领导,像以前的书记程远、郭逵,这都是在东海工作多年的老同志,在北京有很大的影响,找到他们,他们应该都会帮忙的。还有你们海川也是有些有影响的老革命在北京的,你也可以找找他们,我想他们是会对家乡的建设尽一份力的。” 莫克点了点头,说:“行,我会尽快安排跑一趟北京的。” 吕纪看了看莫克,说:“你努力争取吧,我希望能看到你做出一番成绩来的。” 莫克被吕纪期许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潮澎湃,这种目光最近一个阶段他是很难从领导脸上看到的。莫克有点激动的表态说:“吕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好这件事情,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从齐州回到了海川,莫克就很迫切的想要把云泰公路这个项目争取资金的事情落实下去,就紧急召开了临时常委会。在会上,他讲了省委吕纪书记对云泰公路项目的的支持,为了能让这个项目早日批下来,市里面有必要动员一切力量争取资金,特别是去北京争取资金。 不得不拒绝 为此莫克表态说他愿意牵头去北京找一些东海省的老领导,汇报一下海川市准备上马云泰公路这个项目,然后寻求老领导对这个项目的支持,从而为这个项目寻找到资金。 金达看到莫克一改前几天颓废的样子,兴奋得有点像打了鸡血一样,心里暗自好笑,看来这家伙在吕纪那里是得到了很多的鼓励的。 金达是乐见莫克这么积极的去做这件事情的,有事情做,莫克就不会去琢磨什么像突击下去调研的整人的事情了。同时云泰公路项目也是海川市老百姓期待很久的项目,如果莫克能够解决掉这个事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金达就表态支持了莫克,并说市政府这边愿意全力配合莫克的行动。莫克就提出来说这一次北京之行让孙守义陪他一起去,并经孙守义是从北京下来的干部,应该在北京能找到很多的关系。 孙守义却有点不太情愿,他说:“莫书记,我陪您跑这一趟倒是可以,不过您对我也不要期望太高,我原来是农业部的,与这交通方面的事情搭不上界,怕是帮不上多少忙。” 孙守义这个态度明显是对这件事情不积极,莫克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不过目前还说他对孙守义多少是有点期待的,还不想跟孙守义闹得很僵,就笑了笑说:“守义同志别这么说,我们现在是要发动一切关系,所以能帮上一点点忙也是可以的。” 孙守义就笑笑说:“那我尽力吧。” 莫克说:“再是我了解了一下我们海川市在北京的的一些老领导,这些老领导我们也是要拜访一下的,特别是那个郑老。” 金达看莫克提到了郑老,便说道:“莫书记啊,这个郑老还是算了吧,郑老这些年年纪大了,对地方上的事务已经不愿意插手了,我们几次去北京想要拜访他一下,他都不见的。” 莫克对这件事情是期望很大的,他还想借这件事情在吕纪面前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因此对每一个能帮助这件事情的人他都是不想放过的。他心中对这个郑老还是很期待的,知道郑老曾经帮助海川协调过海川新机场项目,在北京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因此他认为见郑老是很必要的。 莫克笑了笑说:“金达同志,这一次情况比较特殊,我想郑老也是希望我们海川经济能够有一个长足的发展的,所以我认为找找郑老还是很有必要的,他应该会对我们伸出援手的。” “我了解了一下情况,我们驻京办的傅主任不就是这个郑老的孙女婿吗,让他帮我们安排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金达眉头皱了一下,莫克竟然已经了解到了这么些情况,看来事先已经做了些功课了。按说这件事情对海川是很重要的,让傅华帮忙安排也是很应该的。只是金达知道郑老现在已经不愿意再招惹这些事情了,基本上算是一个闭门谢客的状态,如果莫克坚持要见郑老,就等于逼着傅华出面协调,这会让傅华陷入一个很难处理的困境之中的,一方面是妻子的爷爷,另一方面是市里的领导,稍有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两面都不讨好。 金达说:“莫书记啊,情况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的,恐怕傅主任在郑老那里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力。” 莫克笑了,说:“金达同志,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驻京办主任是做什么的,不就是联络在京的海川市的同志们吗?如果他连自家的爷爷都联系不上,那他这个驻京办主任也太不称职了吧?行了这件事情你别管了,回头我跟傅主任谈一谈,我想他是会了解市里面对这个项目的重视,从而做出应该做的安排的。” 金达看莫克这么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傅华那边就看他自己如何应付了。 常委会散了之后,金达就打了电话给傅华,把莫克在常委会上的话转达给了傅华,然后问傅华能不能做这个安排?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一定要见吗?” 金达说:“我已经帮你挡过了,可是不行,莫书记坚持要这么做。我看莫书记对这一次云泰公路项目极为重视,是想在这上面做出个样子给海川市民看看的,我看你还是安排一下吧。” 傅华说:“我也知道这个项目对海川市很重要,可是爷爷那边最近病了一场,刚刚才康复,奶奶已经很严厉的跟家里人讲了,不要在领人回去打搅爷爷的休养。赶在这个时间点上,我真是不好说些什么的。” 金达说:“你还是尽量安排一下吧,莫书记这个人外表平和,但是内心确实很忌刻的一个人,这件事情又对他这么关键,如果你在这件事情上扫了他的面子,我想他会找你的麻烦的。” 傅华说:“恐怕真是不行啊,一方面爷爷他身体确实不好,如果有个什么闪失,我可承担不起,我总不能只顾工作不顾亲情吧?另一方面,恐怕就是见了也没什么用啊,爷爷退休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很多关系基本上都已经疏远了,他老人家已经不愿意再去做跟什么人打招呼这种事情了,就算爷爷给我面子,见见莫书记,恐怕也不能帮莫书记争取到资金什么的,到头来莫书记费了半天事还是一场空,恐怕会更不高兴了。” 金达说:“傅华,为了你好,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安排见见吧,起码给莫书记一个面子,把场面圆下来再说吧。” 傅华说:“见和不见,我现在也说了不算的,我必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的。” 晚上见到郑莉的时候,傅华讲了想见郑老的事情,郑莉当时脸就沉了下来,说:“不行,爷爷大病初愈,这个时候不能让外人去打搅他。” 傅华皱了一下眉头,说:“能不能安排见下面,他毕竟是市委书记,这个面子我还是需要照顾的。” 郑莉不高兴的看了看傅华,说:“老公啊,你不能总把爷爷抬出来吧?如果你的位置需要爷爷出面才能护得住,那我劝你这个驻京办主任就不要做了。因为爷爷不可能护你一辈子的。” 傅华被郑莉说的有点惭愧了,笑了笑说:“好了,你别生气了,我告诉莫克爷爷不见他就是了。” 第二天上午,傅华接到了莫克的电话,莫克在电话类首先讲了市里面要准备上云泰公路项目,需要到北京来争取资金,跑部钱进嘛,所以他要来北京互动一下,要傅华事先做好准备,跟一些老领导打打招呼,他到北京来回去专程拜访一下这些人的。 傅华笑笑说:“我一定会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的。” 莫克笑笑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特别是那个郑老,那是我们海川出去的老革命,在北京影响很大,这一次我一定要见见他啊,他是你老婆的爷爷,你可要做好安排啊。” 昨天金达在会上说了郑老闭门谢客的,莫克心中是担心傅华会拒绝的,因此他也不跟傅华商量,直接用下命令的口吻吩咐傅华,想说我总是市委书记,这样子你总不好拒绝我了吧? 傅华心中就很为难了,昨晚郑莉的口吻已经是说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缓冲的余地的,现在莫克又用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这件事情,这不是让他为难吧?想来想去,傅华觉得必须要拒绝莫克了,一来爷爷确实是不见外客了,他回绝莫克,也不是刻意为难莫克;二来,他也不想惹郑莉生气,这段时间郑莉挺着一个大肚子已经很辛苦了,他不想再让她还要为爷爷担心。 莫克不好拒绝,但是却不得不拒绝,傅华苦笑了一下,硬着头皮说:“莫书记,郑老这边我恐怕很难安排。郑老早就闭门不见外客了,前不久又大病了一场,目前正在休养,恐怕真的不能跟您见面的。” 莫克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傅华竟然会开口拒绝,见见面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按理说这个顺水人情傅华应该会做的,怎么他马上就拒绝了呢?莫克心中就怀疑是不是昨天常委会之后金达给傅华打过招呼了,不让傅华安排郑老见他,傅华这才会开口拒绝。 莫克心中就有几分恼火了,金达这不是明显拆他的台吗?这家伙是不是担心云泰公路项目做好了会影响到他啊? 虽然心中恼火,莫克却并不想就此放弃见郑老的想法,他还是想说服一下傅华,便笑了笑,说:“傅主任啊,郑老这几年不见外客的情况我也知道的,只是这一次情况比较特殊,你也知道云泰公路项目是我们海川市的一块心病,几任市领导都想解决掉这个问题,却最终都没能解决。这一次市里面是下了大决心,非解决这个问题不可的。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动员一切可动员的能量,所以郑老这边我个人拜托你,安排让我见见吧?” 顾左右而言他 莫克为了办好这一次云泰公路项目,心中已经是下了不惜一切的决心,所以才会自贬身价,对傅华说出拜托这种话来。傅华心中也明白这种状况下再去拒绝莫克,一定会深深得罪莫克的,但是他并没有答应莫克的权力。 傅华苦笑着说:“莫书记,对不起啊,郑老的身体状况真的不允许的。再说郑老现在已经不理会这些事情了,就算您见了他,他恐怕也不会对云泰公路项目有所帮助的。” 莫克见傅华还是拒绝他,差点气炸了,心说傅华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啊,我一个市委书记都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你,你还想怎么的? 莫克还是不想放弃,他把心中的气压了压,说:“那我就去看看郑老总可以了吧?” 莫克退让到这一步,傅华也知道常理上他是不能再拒绝了,但是他却不能不拒绝,他是不能为了工作放弃掉亲情的。 傅华说:“对不起莫书记,这个我是不能答应您的。” 莫克再也压不住火气了,他叫道:“傅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可别忘了你的职务是什么,做一个驻京办主任不就是沟通这些关系的吗?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必须想办法给我安排好,否则别怪我处分你。” 莫克说完,也不听傅华再讲什么了,直接就挂了电话。傅华拿着电话发了一会楞,他没想到看上去温和的莫克竟然会这样子拿处分威胁他。 过了一会儿,傅华收了电话,他并没有被莫克的威胁吓住,相反他心中还感觉到了些轻松。如果莫克老是放低身架,用什么这个项目对海川多么重要这种说法来祈求他,他还觉得不好意思,说不定会偷着跑去跟郑老说说这件事情,看看郑老愿不愿意见莫克。现在莫克用这种语气要挟他,他心中就没什么不好意思了,相反他还想看看莫克究竟能怎么处分他呢。 直到莫克和孙守义飞到了北京,莫克也没再给傅华打电话谈见郑老的事情,他想给傅华施加无形的压力,迫使傅华屈服。 傅华到首都机场接了莫克和孙守义,他见到莫克的时候,笑着跟莫克打招呼问好,莫克冷冷的看着他,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傅华就知道莫克还在生他的气,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后面跟上来的孙守义心中很是看不起莫克的做派,他觉得莫克这么做显得心眼太小,是有失他的身份的。他笑着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辛苦了傅华。” 有了孙守义的缓冲,傅华这才自然了一些,笑着问候了孙守义。 一行人就上了车,先把莫克送到了海川大厦住下。安排好莫克之后,傅华又去送孙守义回家。 在车上,孙守义笑了笑说:“傅华啊,你别去管莫书记的态度了,这一次他是想借云泰公路项目在吕纪书记面前打个翻身仗,所以对这件事情看得很重。” 傅华苦笑着说:“我也知道,但是我真的无法安排莫书记见郑老的。我虽然是郑老的孙女婿,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孙守义笑笑说:“我知道,行了你也别太在意,他就是对你耍耍态度就是了,你就安排莫书记的其他行程就是了,不要去管郑老这件事情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 当天晚上,孙守义跑去见了赵老,把莫克这一次来北京想干什么跟赵老作了汇报。 汇报完了之后,孙守义说:“莫克带我进京的的意思是想看看我是否能帮他争取资金,这家伙这一次十分的看重这个项目,那样子只要是有机会他都不想放过。老爷子,您看我该怎么做啊?” 孙守义这么请示赵老,也是因为单凭他的力量是帮不到莫克什么忙的,如果赵老想要他帮助莫克成事,那必须得赵老出面才行。 赵老笑了笑,说:“我想了一下,这件事情就算我出面帮莫克争取到了资金,对你目前的状况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善,只会让莫克对你有点好感罢了。这种出了大力却只能达到一点小的效果事情,我看还是不要去做了。” 孙守义看着赵老,说:“那老爷子您的意思是?” 赵老笑笑说:“我的意思很简单,小忙我们可以帮,大忙就不必了。你呢,可以动员起你自己的人脉,尽量协助莫克,让他觉的你尽了力了。这样子起码不会得罪他的。” 孙守义笑了,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赵老说:“这一次莫克是打算都见什么人啊?” 孙守义笑笑说:“准备见见原来的东海书记程远和郭逵,还有就是郑老。不过目前看郑老方面是不太可能安排见他的。您知道郑老的孙女婿在我们驻京办做主任,莫克想让他帮忙安排见郑老,却被他拒绝了。” 赵老笑笑说:“郑老已经很长时间公开露面了,基本上算是淡出政治舞台了,就算莫克见到了他,估计也没什么用处了。程远跟莫克之间是没有什么联系的,程远到北京来的时候,莫克还没到东海去呢,程远估计也是不会帮他什么忙的。唯一可能帮他的是郭逵,莫克毕竟是在郭逵任上提拔起来的,不过郭逵目前的职位很微妙,人大的副秘书长,既可以说来养老的,也可以说政治生命还没结束,不上不下的,这个时候郭逵应该不会愿意参与这种事情的。所以我估计这一次莫克来北京的收获不会大了,甚至有可能无功而返。” 孙守义笑了,说:“如果是这样子的话,莫克这次算是面子丢大了,来北京之前他在海川把声势弄得挺大,如果争取不到资金,那他怕是很难交代的。” 赵老笑笑说:“这是他经验不足,这种事情应该做了再说,谁让他事先就喧嚷出去了?就算丢了面子,也是他自己活该。” 孙守义笑笑说:“人家可不会认为自己是活该,估计他一定会为这一次的失败找一个替罪羔羊的,这一次郑老的孙女婿估计会因此而倒霉的。” 赵老笑笑说:“你说你们那个驻京办主任啊?他我多少知道点情况,小佳跟我聊过他,我觉得莫克聪明的话,最好是不要去惹他,这个人的背景很深,不是莫克这种三脚猫可以惹得起的。” 孙守义笑了,说:“关键是这个莫克实在是不聪明的,你都不知道他做了海川市委书记之后,做的那些事情,说起来都笑死人。” 孙守义就讲了一些莫克到海川之后的作为,把赵老也逗得笑了起来,说:“这家伙是有点自作聪明,这一次恐怕你们的驻京办主任这个替罪羔羊是当定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也是替他有些担心,但是我也帮不了他什么的。” 赵老笑笑说:“担心就没必要了,只是他得罪了莫克而已,莫克应该动不了他的。” 孙守义想想也是,虽然这一次傅华扫了莫克的面子,但是莫克并不能因为这个就要求免掉傅华的职务的。只要职务还在,驻京办又属于政府序列的单位,莫克其实不能拿傅华怎么样的,只是估计莫克一定会对傅华提出严厉的批评的。 第二天孙守义就陪同莫克去拜访程远,程远现在已经退休在家,虽然给莫克面子见了见,但是程远推说他现在赋闲已久,对有关方面已经影响有限了,虽然有心相助,却是有心无力,只好抱歉了。 从程远那里出来,莫克和孙守义又去拜访了郭逵,郭逵倒是很热情,听完莫克的汇报之后,点头说云泰公路项目是一件好事,他是很支持的,一定会帮海川跟有关方面打打招呼的。 对此莫克心中有些失望,郭逵这么说是口惠而实不至,打打招呼可能就是说说而已,有没有实质性的意义就很难说了。这一天,两个比较重要的人物拜访完了,莫克却是一无所获。 在回去的路上,莫克对孙守义说:“守义同志啊,看来事情不是想我原先预计的那么容易,你看你那边有什么关系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孙守义说:“有些关系是可以找一下的,发改委那边我也有几个朋友,也是可以找一找的。” 莫克说:“那明天我们去找找看吧。” 莫克不提要去见郑老的事情,是因为他虽然下了命令给傅华,但是对于这件事情两人再也没交换过意见,他很担心再提出来这件事情还是会遭到傅华的拒绝。那样子他这个市委书记会很没面子的,尤其是当着孙守义的面被拒绝。因此不是很必要,他还不想再次跟傅华提出这个要求。 于是在次日,孙守义又带着莫克去见了他的几个朋友,朋友见到孙守义都很热情,说是好久不见,怎么回北京了也不说一声。但这些朋友的热情也仅限于跟孙守义的友谊,提到了云泰公路项目之后,便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 一点情面都不留 莫克也注意到孙守义的这些朋友级别都不是很高,他们也确实无法对云泰公路项目起到一个决定性的作用。因此虽然孙守义表现的对这个项目很热心,但他的这些朋友找了跟没找一样,他们没有能力影响到相关层面的领导,对莫克来说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第三天,莫克和孙守义分头活动,莫克约见了马睿,他希望马睿能够帮他忙争取一下资金。马睿上午有活动,不方便跟莫克见面,就约定中午设宴宴请莫克。莫克私心里想见一下方晶,就提出来说:“方晶也是江北省的,是不是约在一起吃顿饭。” 马睿迟疑了一下,他跟方晶也是好久没见面了,心中也是很想见见她的。只是上一次他约她见面被拒绝,这一次再去约她,会不会再次被拒绝呢? 马睿笑了笑说:“也可以约上方晶啊,只是我上午很忙,没时间去约她,你来约吧。” 莫克倒不怕打这个电话,马睿这边已经给他了一个很好的打电话的理由,等到临近中午的时候,他就拨了电话给方晶。方晶过了一会才接了电话,慵懒的说:“老领导啊,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莫克笑了,说:“这还早啊,快中午了。” 方晶笑笑说:“我上午一般都是在睡觉的。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莫克笑了笑说:“我现在在北京呢,早上我跟马副部长通了个电话,约了中午一起吃饭,想说你也是江北省的,看看大家能不能一起聚一下。” 莫克很技巧的把他提出来请方晶参加宴会的这一点给回避过去了,他说得倒好像是马睿提出的这个邀请,用意很简单,他不想方晶拒绝。 如果是莫克自己提出邀请,方晶还真是不准备答应的,他并不想单独去面对莫克。但是马睿提出的邀请,方晶就不得不考虑了,毕竟她和马睿还是有一份情分在的。再加上她两次被傅华拒绝,心中也就对能跟傅华厮守在一起也就没了那份期待了。既然她还要继续过以前的那种生活,有些关系她还是必须要加以维持的。 方晶笑了笑说:“很好啦,要不来我这里吧,我请你们。” 莫克笑了笑说:“你那里不太好,我和马副部长都是政府官员,被人看到出入你那里,影响是很差的。你出来吧,马副部长已经订好饭店了。” 方晶笑笑说:“那行啊,不过你们可要等我一会,我需要梳洗一下。” 一个多小时之后,方晶出现在了约定的饭店里。莫克远远的看着如花锦簇的方晶婀娜多姿的走了过来,心跳都加速了,赶忙站了起来,笑着说:“方晶,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方晶心里灰了一下,心说我这么漂亮可是人家还是不稀罕,只稀罕他那个长得不怎么样的老婆。 方晶看到莫克只有一个人,笑了笑说:“怎么,马副部长还没来?” 莫克点了点头,说:“马副部长在活动上,还得一会才能过来。” 方晶笑了笑说:“是这样啊。诶,老领导,你这一次来北京是干什么的? 莫克笑笑说:“”我是想为一个公路项目争取点资金的。” 方晶笑着说:“争取到了吗?” 莫克摇了摇头,说:“找了不少人,还是没找到能帮忙的人,就想问问马副部长,看看他是否能帮得上忙。” 方晶笑了笑,说:“是这样啊,希望你能成功。” 莫克笑笑说:“我也希望了。诶,方晶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不很高兴的样子,也瘦了不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 方晶心说这还不是被那个傅华给害的,本来我被他拒绝,就想说赶紧把他忘掉算了,哪知道这种事情真是万般不由人,越是想忘记,越是刻骨铭心。 方晶笑了笑说:“没有了,我最近在减肥。” 莫克笑了笑说:“你还要减肥啊,你这个身材已经是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的。” 方晶笑笑说:“老领导你怎么也说起这种风话来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正在此时,马睿来了,笑着说:“老莫啊,你说什么风话来着?” 莫克笑了,说:“刚才方晶说她在减肥,我就说她现在的身材很好,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方晶就说我这话是风话。” 马睿瞅了一眼方晶,笑了笑说:“”方晶啊,老莫这话不算是风话了,他说的很客观了。 方晶笑笑说:“马副部长,你怎么也拿我开起玩笑了?不跟你们说了。” 马睿和莫克都笑了起来,马睿坐了下来,看了看莫克,笑笑说:“玩笑开过了,老莫,说说你的正事吧。” 莫克笑笑笑说:“马副部长啊,这一次我就全靠你了。” 马睿笑了,说:“你还没说什么事,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的忙呢,你就来了这么一句。” 莫克说:“我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有靠你了。是这样子的。” 莫克就讲了他这一次来北京的目的,马睿听完,笑了笑说:“老莫啊,你这个要求有点难度啊,这么大笔的资金是需要发改委审批的,恐怕我也是很难帮得上忙的。你没找找东海一些在北京的领导吗?”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找了,怎么没找,程远、郭逵都找了,可都没什么用啊,程远根本就不沾边,郭逵就是敷衍了我两句,说了几句好听的,就把我打发出来了。” 马睿说:“别的老领导呢?” 莫克说:“还有一个郑老,是我们海川出来的老革命,我想找找他帮忙,可是他根本就不肯见我。” 马睿说:“这么不给面子啊?你这总是家乡的父母官啊。”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岂止是这样子,说起来郑老的孙女婿还是我们海川的驻京办主任呢,可是我让他安排跟郑老的见面,这家伙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肯帮我安排,真是气死我了。” 方晶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傅华的事,愣了一下,说:“不会吧,傅华不会这么不尊重你吧?” 莫克冷笑了一声,说:“怎么不会?这家伙是市长金达的人,自然是不想看我做出成绩来的,说不定金达跟他打过什么招呼了,不让他帮我这个忙的。” 马睿看了看莫克,笑了笑说:“怎么你跟市长之间有矛盾啊?” 莫克笑笑说:“是啊,这好像成了惯例了,市长和市委书记总是尿不到一壶去。尤其是东海省委原本属意金达坐我这个位置的,所以我去了海川之后,这家伙在背地里老是给我使绊子。” 马睿笑笑说:“那是你挡了人家的路了。” 莫克说:“我挡他什么路了?这个市委书记又不是他家的,组织上让我做,他就得老老实实的。” 马睿笑笑说:“老莫啊,看来你这个市委书记做的并不容易啊。” 莫克点了点头,说:“是啊,处处受他掣肘啊。不过等着吧,我莫克也不是任人鱼肉的人,我会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的。” 马睿笑了笑说:“是啊,毕竟你才是市委书记,你可以动用很多的资源来对付他们的。就像这个驻京办主任,一个芝麻大的官,也敢给你添乱,这样子怎么可以啊?如果你不做点什么,你在海川还有威信可言啊?那以后谁还服你领导啊?” 莫克说:“对啊,这家伙是应该教训他一下的。” 方晶在一旁听莫克和马睿说着说着就把矛头对准了傅华,她不希望傅华受到什么伤害,可是她又不能帮傅华说什么,只能在心中暗自着急。 莫克这时看了看方晶,笑了笑说:“方晶啊,你在北京也要帮我多留意下这个傅华,如果知道他有什么不检点的行为,就通知我一声,就当你帮帮我这个老领导了。” 方晶虽然被傅华拒绝过两次,但是她心中还是喜欢着傅华的,并不想借莫克的手教训傅华。她心说你拿我当什么啊?间谍吗?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方晶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老领导,在北京我还有一家企业要管理,可是闲工夫帮你看着傅华。” 莫克就有点尴尬了,干笑了笑说:“我是说你是听到这方面的消息的话,跟我说一声。” 方晶看莫克还不知趣,就冷冷地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是那种四处打听人家八卦的人。” 方晶一再的拒绝莫克,真是让莫克下不来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场面就有些尴尬了。马睿就赶忙打圆场说:“方晶啊,你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子,一点情面都不给人留。老莫好不容易来一趟北京,你怎么好这么让他下不来台啊?” 方晶也觉得她对莫克是有点过分了,便笑了笑说:“对不起啊,老领导,我这个人性子就是有点直,你别见怪啊。” 莫克笑了笑说:“没事,没事。” 马睿笑笑说:“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喝酒,喝酒。” 言重了 马睿端起酒杯跟方晶和莫克碰杯,然后三人各喝了一口酒,尴尬的场面这才掩饰过去了。莫克这个话题也就放下了。 酒宴结束之后,方晶就回了鼎福俱乐部,马睿带着莫克去见他的朋友,看看能不能帮莫克在发改委找找关系,为云泰公路项目争取一些资金。 方晶到了自己在鼎福俱乐部的办公室之后,越想越为傅华担心,他不知道莫克会对傅华做什么,但是莫克这种人表面上看似乎是个好人,但实际上却是那种蔫坏的人。你还真是不得不提放他憋个什么坏主意出来。 打不打电话给傅华,方晶在心里犹豫了一下,按说傅华那么对待她,她应该恨不得傅华倒霉才对。可是她就是这么贱,不但不想傅华倒霉,还为他担心。另一方面方晶也担心打这个电话过去,会不会让傅华觉得她是还不死心啊? 犹豫了半天,方晶还是抓起了电话,就算让傅华误会,她也是要提醒他的,她可不想看着莫克可能伤害傅华而不管。 拨出了号码之后,傅华等了一会儿才接通,方晶笑了笑说:“傅华,我还以为你不接我的电话了呢?”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会,我们毕竟还是朋友嘛。”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是啊,我们还是朋友。” 傅华知道方晶不高兴,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方晶说:“是有点事情,我今天见到莫克了,听他说他想让你安排去见你老婆的爷爷,你却不想推三阻四,不肯答应,有这么回事吧?” 傅华说:“是,有这么回事。” 方晶说:“莫克对这件事情很不高兴,甚至认为你是帮着你们的金市长在对付他。傅华啊,其实这件事情也就是一个顺水人情的事,你安排莫克见见郑老,把场面圆下来,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就行了。至于郑老愿不愿意帮莫克,那是郑老跟莫克之间的事情,你可以不管的嘛。” 傅华愣了一下,说:“方晶啊,你是想帮莫克做说客对吧?” 方晶不高兴了,说:“我帮莫克做什么说客啊?他有这个资格吗?我是今天听莫克跟马睿说起这件事情,马睿说如果不给你一点教训,莫克在海川就没什么威信可言了。莫克就被激怒了,说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你的。我是在为你担心,所以才打的这个电话。你却说我帮莫克做什么说客,我真是好心赚了个驴肝肺。” 傅华赶忙说:“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别生气。” 方晶说:“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多了,我生气还生不过来呢。不过傅华,你还是想办法安排一下莫克见见郑老吧,何必在这些小地方跟莫克为难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想为难他,可是郑莉的爷爷大病初愈,家里人已经明确说不要带外人去打搅他。这个时候我怎么带莫克去见他啊?” 方晶说:“是你老婆不肯吧?你这个孙女婿不好做吧?” 傅华说:“不是了,爷爷他确实是不适合见客的。” 方晶笑了,说:“什么不适合见客啊,这又不需要他做什么,躺着见莫克都可以的。肯定是你老婆发话了,不准你答应这件事情,所以你才不得不拒绝莫克。” 傅华笑了,说:“好了,你别瞎猜了,反正这个会面我是不能安排的。” 方晶苦笑着说:“那你以后可要小心些了,这一次你扫了莫克的面子,他一定会找你的麻烦的,其实这真是不必要的麻烦……” 傅华知道方晶想说什么,方晶是想把责任怪到郑莉身上。傅华并不想让方晶继续说下去,便笑了笑说:“好了,方晶,别说了,这一次谢谢你了。” 方晶笑了,说:“好了,知道你有难处了,以后自己小心吧。” 傅华说了声谢谢了,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心里是很别扭的,虽然他刚才并没有去附和方晶的说法,但是这不代表他心里就一点不怪郑莉。在这件事情上,郑莉的态度确实让他很难做人。 其实也难怪莫克生气,在这莫克想争取资金的关键时刻,作为郑老的孙女婿,无论从工作还是人情的角度上,安排一次会面都是应该的。但是郑莉的坚持却让他无法做这种安排,这不但让他工作上陷入了难堪的境地,也会让人知道他在郑家是没什么地位的。 方晶说的不错,像郑家这种门第的孙女婿确实是不好做的。 莫克跟着马睿跑了一下午,最终还是没有什么收获,马睿有的朋友也答应会帮莫克想想办法,但是就连莫克自己也知道,这种答应只不过是一种敷衍,根本就没什么实际作用的。 莫克心情就很沮丧,他知道有可能这一次要空手而归了。 莫克的希望就再次寄托到了傅华身上,他决定厚着脸皮再跟傅华当面谈一次,拜托傅华安排他见见郑老。虽然郑老不一定能帮得上什么忙,但是这总还有一线希望在,莫克就不愿意放过。 莫克回到驻京办的时候,傅华还在办公室,莫克看到傅华,笑了笑,说:“小傅同志还没回去啊?” 傅华从莫克的笑容中看出了另外一种意味,他已经从方晶哪里知道莫克对他是很有意见的,现在莫克笑得这么甜,要么是莫克的问题得到了解决,要么是莫可还是想求他安排见见郑老。 莫克的问题得到解决的可能性极低,那就是莫克还是想求他了。傅华心里暗自叫苦,他这一下恐怕要当面拒绝莫克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在等着莫书记您回来,看看您还有别的什么需要没有。” 莫克笑笑说:“真是辛苦你了,走,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两人就一起去了海川大厦的餐饮部,莫克点了几个菜,两人就坐下来吃饭。 吃了一会之后,莫克笑了笑,说:“小傅同志啊,说起来我们俩还是第一次这么面对面单独的坐到一起,以前我们真是没什么接触啊。” 傅华笑笑说:“莫书记您工作忙。” 莫克笑笑说:“你这不会是变相批评我脱离群众吧?” 傅华赶忙解释说:“不是了,您是市委书记,每天要处理的事太多,我这边又在北京,跟您工作上的交集又不多,没什么接触很正常。” 莫克笑笑说:“你不需要这么紧张,其实我的意思是说:“”我对你们驻京办的重视还不够。驻京办是我们海川市在北京的窗口,对发展海川经济很重要。前面一个时期,你们驻京办为市里做了很多重要的工作,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这是很值得表扬的。” 傅华听莫克开始表扬起驻京办的工作来,头皮不由得一阵阵的发麻,莫克这样子做,让他越发不好开口拒绝了。傅华心里暗自叫苦。 傅华说:“莫书记您不要这么做,那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莫克笑笑说:“不骄不躁,小傅同志,你这个工作态度真是很好啊。以后还要坚持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会的。” 莫克接着说道:“当然了,你们也不能停在前面的成绩上裹足不前,市里面还有很多的工作需要你们去做,就像这一次的云泰公路项目,我希望你们能继续发扬前面的不怕艰辛的精神,争取帮市里面解决掉这个难题。” 傅华看莫克绕了半天,还是归结到了云泰公路上面,就知道他就要开口说见郑老的事情了,他觉得应该赶紧先声明这件事情他办不到,不能等莫克张开嘴提出这个要求,否则他再要回绝就很伤莫克的面子了。 傅华说:“莫书记啊,关于您要见郑老,我真是……” “你先不要讲,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莫克看傅华抢着说话,知道傅华是想先堵他的嘴,便赶忙打断了傅华,说,“我知道可能郑老真的是大病初愈,作为家人,你们不想他受到打搅,这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对我们海川市真的是很重要的,云山县的老百姓盼一条这样的公路已经盼了很久了,难道说你忍心让他们继续这么盼下去吗?不能吧?所以我希望你还是帮我争取一下见见郑老吧。”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莫书记,不是我不想安排您见郑老,我也知道这个项目对海川市的重要性,但是我无法做这个主。家里的其他人不允许我也没办法的。” 莫克看了看傅华,说:“小傅同志啊,我知道我来北京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可能有些不客气,这个我跟你道歉,对不起。你知道我那时的心情完全是想急于争取到项目资金,好启动云泰公路项目。这个你应该能理解的。” 傅华说:“莫书记,您这话言重了,您无需跟我道歉的,我知道您是为了项目才发火的,这个我理解。但是我真的无法帮您安排去见郑老的。” 不好出这个文件 到这个时候,莫克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看了看傅华,冷冷的说:“傅华,你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里啊?是不是你眼中只有金达而没有我啊?我这么低三下四的跟你说话,要求的不过是安排一次见面而已,要见的还是你老婆的爷爷,这对你很难吗?” 傅华被说得难堪至极,他苦笑了一下,说:“莫书记,真的是很抱歉,我真的无法给您安排。” 莫克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他冲着傅华冷笑了一声,说:“小傅同志,你真行啊!” 莫克说完,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站起来转身就离开了餐厅,回他的房间去了。傅华跟着他去也不是,不跟着他去也不是,愣在当场了。 过了一会儿,傅华也放下筷子站了起来,离开了餐厅,下去开车回家了。他知道除非他答应莫克见郑老的要求,否则他就算是追去莫克的房间解释也没用的。索性也就不去解释了。 回到了家中,郑莉看到他,笑了笑说:“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吃饭了吗?” 傅华笑笑说:“吃了一点。” 郑莉注意到傅华的脸色不太好看,便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傅华看了郑莉一眼,说:“没什么了,就是我们市委书记因为我拒绝了他要见爷爷的请求,在我面前态度很不好。小莉啊,你看是不是跟爷爷说说,见见他啊?” 郑莉脸色沉了下来,说:“不行,我不能让他见爷爷。我跟你说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这一次你们市委书记不高兴了,你就让他见爷爷,下次你们市长不高兴了呢?是不是也让他见啊?所以这一次虽然得罪了你们书记,但是却为以后立下了规矩,也是值得的。” 傅华本来还想为莫克央求一下郑莉的,现在看郑莉态度这么坚决,他准备好的话就没办法再说出来了。 第二天,傅华见到莫克的时候,莫克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傅华请示莫克工作行程安排,莫克冷冷的说了一句,不用了,就不再搭理傅华了,搞得傅华在他的房间里进退两难。 随后莫克就在驻京办其他工作人员面前严厉的批评了傅华和驻京办的工作,批评说傅华并没有领导好驻京办,驻京办人浮于事,效率低下…… 莫克冠冕堂皇讲了一大堆驻京办和傅华的错误,傅华都是老老实实的低着头听着,他知道这是莫克对他拒绝安排跟郑老见面的报复。他在拒绝的时候就已经猜测到莫克会做出一些报复行动的,因此对莫克的批评早就有了心理上的准备,心中倒也没有因为莫克这么做感到不好受,相反,莫克这么发作他,反而让他心里轻松了不少,起码比莫克低三下四求他的时候好过多了。 莫克发作了一通之后,却也不能拿傅华怎么样,傅华并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他没办法拿掉傅华的驻京办主任职务。再时他也知道傅华在东海政坛和海川市是有着丰富的人脉的,要对付这样一个人,你不能仅仅因为他没有完成一件工作就处罚他,那样子就算你拿掉了他的驻京办主任职务,也一定会有很多人出来为他抱不平的。到时候他还是拿傅华没辙的。 过了一天,莫克跟孙守义按照预定行程回了海川。回到了海川之后,莫克在总结这一次到北京争取资金的工作情况的时候,再度重炮批评了傅华和驻京办,他把这一次争取资金无功而返的责任全部都推在了傅华和驻京办的身上。认为驻京办和傅华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充分的调动其积极性来,准备工作做得很不好,市委的领导到了北京想见的很多领导都没安排好。这才导致争取资金工作彻底失败。 莫克说驻京办现在的工作态度很差,躺在以前的功劳簿上自我满足,不思进取,已经严重影响了海川市在北京的工作开展,必须给与严肃的批评。 莫克说这些的时候,金达坐在他旁边一言不发,他心里很清楚莫克这么发作是为了什么。他知道傅华是被莫克冤枉的,但是他并不能为傅华争辩什么。本来傅华就被认定为是他的嫡系人马,他如果再帮傅华,一定会激起莫克的怒火的。这个时候理智的闭嘴似乎更合适一点。 莫克又专门跑去省里跟吕纪作了汇报,汇报完他一无所获之后,莫克低着头说:“对不起,吕书记,对不起,这件事情我没做好,辜负您对我的期望了。” 吕纪看了看莫克,老实说他心中对莫克这一次没争取到资金是感到有些失望的,劳师动众的跑去北京,空着手回来总是不好看的。这个莫克怎么事先也没做好必要的准备,跑去北京是想瞎猫撞死耗子吗?这家伙的能力还是有些欠缺的。 不过吕纪也不想批评莫克,莫克这一次的尝试虽然无功而返,但是总是迈出了正确的一步。对这种情况只能鼓励,不能打击。 吕纪笑了笑,说:“莫克同志,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发改委的资金难要是出了名了的,你可不要以为只要跑去一趟,就能拿到你想要的资金。哪有那样的美事啊?你知道吗,很多项目在发改委一转就是好几年,最后仍然是得不到批准。” 莫克苦笑着说:“话虽这么说,但是跑去北京一趟什么都没办成,心里总是很别扭的。” 吕纪笑笑说:“你别沮丧了,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吗。现在马上就要过春节了,这件事情暂且放一放吧,回头等过了春节,让省发改委的同志也配合你做做上面的工作,争取早日把资金拿下来。” 莫克看虽然他什么都没做到,但是吕纪却并没有要训斥他的意思,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宽慰,这件事情毕竟是做对了,就算没有别的收获,起码也重新获得了吕纪对他的信赖。在现在这个时刻,能重新获得吕纪对他的信赖是无比重要的,起码他不用再去担心吕纪会让金达取代他的位子了。 莫克说:“好的,回去我会让我们海川市的同志重新研究一下,一定要拿出新的方案来,力求争取到资金,好早日把云泰公路项目启动起来,不辜负吕书记对我们海川市的殷切希望。” 北京,驻京办,傅华正心情郁闷的坐在办公室里面,他已经知道了莫克在海川总结会上严厉批评他和驻京办的情况,心中就很无奈,他没想到莫克还抓住这件事情不放了,这家伙的心眼真实可够小的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汤言的电话,现在汤言因为欣赏金达的关系,爱屋及乌,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他就接通了,笑了笑说:“汤少,有事?” 汤言笑笑说:“傅主任啊,告诉你个好消息,海川重机重组方案在证监会已经过会了,批文春节后就会下来,怎么样,高兴吧?”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高兴了,还是汤少你有办法,这么快就能让这个方案过会。” 傅华当初和谈红为了海川重机的重组是费了好大的气力的,最终却还是功败垂成,而汤言跟海川重机达成重组方案时间并不长,这么快就能过会,说明汤言的活动能力确实比他和谈红要强大得多。 汤言笑了笑,很自豪的说:“那是自然。” 傅华笑了笑说:“恭喜汤少了,这下子又有一大笔钱要进你的口袋了。” 汤言笑笑说:“谢谢了。诶,晚上来鼎福俱乐部,我们先小小的庆祝一下。” 傅华不太想去鼎福俱乐部,虽然他和方晶还维持着一个朋友的关系,但是要去面对一个两次向他表白,却又两次被他拒绝的女人,他心中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 傅华笑笑说:“我还是不去了吧,你也知道小莉现在大着肚子,需要人陪的。” 汤言笑笑说:“大家聚一下就是为了庆功,没别的,你不出来有点不够意思啊,要不这样,我来帮你跟小莉请假如何啊?” 傅华笑了笑,说:“好啦,不用你帮我请假了,我去就是了。” 汤言笑笑说:“那晚上等你。” 挂断电话之后,傅华就把这个消息打电话通知了金达,金达听完也是很高兴,笑着说:“傅华啊,我们总算可以着手解决掉海川重机这个大问题了。这段时间被那些工人们闹得,这都成了我的一块心病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海川重机也延宕了很长时间了,终于可以解决掉了。” 金达笑笑说:“这里面驻京办也是做了不少协调工作的,你们辛苦了。” 傅华笑了,说:“辛苦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金达笑笑说:“你们做了些什么我心中有数了,按说如果这件事情解决了,市里面应该出个文件表彰你们驻京办一下的。不过现在的情势政府这边还真是不好出这个文件的,你应该明白这里面的原因的。” 跳个舞 傅华明白金达的意思,莫克刚刚重炮批评了驻京办和他,政府如果在这个时候发文表彰他们,就有些跟莫克对着干的意味了。这显然是不利于班子的团结的,金达一定是顾虑到这一点,才说不好出这个文件的。 傅华笑了笑说:“没事的市长,我能理解。” 金达笑笑说:“你能理解是最好了。莫书记刚刚那么批过你,政府就不好做什么了。诶傅华,他那么说你,你能接受吗?” 傅华笑了笑说:“不接受也得接受啊,我知道莫书记这一次是很生气的,他要批评我也很正常。” 金达笑笑说:“我希望你能诚心接受这一次的批评,这件事情也怪不得莫书记的,换了任何一个领导,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会很生气的。” 金达说换了任何一个领导,这其中是包括他自己在内的。这一次他也认为傅华的做法有问题,领导部署下去的工作本身就应该无条件的去完成的。如果下属随便就可以拒绝领导的工作安排,那领导还能有什么威信可言啊?傅华的做法实际上是犯了官场上的大忌。这也是金达无法在莫克面前帮傅华讲话的一个原因,因为他首先就不赞成傅华这么做。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这一次确实是我做的不好了,我接受莫书记的批评。” 话虽这么说,傅华心中却是很别扭的,他心中并不满意金达这么说他,难道说他是故意不让莫克去见郑老的吗?明明是情况特殊,自己也跟金达和莫克做过解释了。可是这些领导们却还是因为他们的意图没有得到实现,就把责任都怪罪在他这个下属身上,这样难道就对吗? 这就是官场上最令人讨厌的地方,什么都讲长官意志,长官什么都是对的,而做下属的却只能概括承受。 傅华满心的委屈,却没有一个可诉说的地方,这一次他甚至连在郑莉面前都无法诉苦。如果他在郑莉面前诉苦,一定会被郑莉认为他是在怪罪郑莉不肯让郑老出来见莫克的。 这个驻京办主任做的就有点心累了,竟然做到身边连个可以诉苦的人都没有了。 晚上,傅华去了鼎福俱乐部,汤言、郑坚、方晶、汤曼都已经等在汤言的包厢里了。进了包厢之后,方晶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显得很平静。傅华看不出她眼神中有什么哀怨的表示,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他是来跟汤言庆祝的,可不想整晚都被女人的哀怨眼神看着。 方晶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笑了笑说:“傅主任来了,到这里坐吧?” 傅华看方晶要他去她身边去坐,心里就明白方晶的平淡是刻意装出来的,她还是想跟他亲近一些的。傅华就有点为难,郑坚和汤言这俩家伙都在旁边坐着呢,他们的眼睛可是很锐利的,就是方晶伪装的功夫一流,也很难不在他们面前一点蛛丝马迹都不露的。 可是傅华又不能直截了当的拒绝,拒绝的话又太着痕迹,反而让人怀疑他们两人之间有着什么问题。 正当傅华心中危难的时候,汤曼站了起来,上前一把拖过傅华去,笑着说:“傅哥还是守着我坐吧。” 傅华顺势就做到了汤曼身边去了,汤言看到这个,有点不高兴了,说:“小曼,你的女孩子家有点分寸好不好,你跟傅华拉拉扯扯的算什么啊?” 汤曼瞪了汤言一眼,说:“哥,你胡说什么吗?我叫傅哥过来坐,怎么是拉拉扯扯的啊?再说我们光明正大,又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瞎紧张什么啊?” 汤言瞅了汤曼一眼,他还真拿这个妹妹没辙,就苦笑了一下,说:“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去争了。” 说话的空隙,傅华偷着扫了一眼方晶,看到方晶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没坐到她的身边生气,还是汤曼说的话刺伤了她。 这时汤言端起了酒杯,笑了笑说:“好了,现在人到齐了,我提议为了我们的重组方案成功过会,我们干了这一杯。” 郑坚笑了笑说:“是啊,这件事情也有些时日了,能成功过会,就等于迈出了成功的关键一步,值得庆祝,来,干了它。” 汤曼也笑着说:“是啊,我为这件事情也熬了不少时间了,人都瘦了一圈,今天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方晶笑笑打趣说:“那你岂不是减肥了吗?” 汤曼却对方晶这句话很不高兴,她本来就对方晶有些不感冒,就看了看方晶,说:“老板娘,你是不是觉得我身材不好啊?” 方晶没想到汤曼会这么针对她,愣了一小会儿,干笑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了。” 汤曼一点都不饶人,说:“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气氛就有点尴尬了起来,傅华赶忙打圆场说:“小曼,老板娘不过是随口开玩笑而已,没人觉得你身材不好的。好了,我们是来庆功的,还是来喝酒吧。来,我们干杯。” 傅华说话了,汤曼这才不去继续纠缠方晶了,五个人的杯子就碰到了一起,然后各自把杯中酒给喝掉了。 酒是一个很好的润滑剂,酒喝下肚子之后,屋内的气氛就活跃了起来。汤言放下来他一向绷着的脸,开始跟大家有说有笑起来。互相穿插着敬酒。 过了一会儿,汤言又端起了酒杯,笑着对方晶说:“老板娘,你看,我这不是做到了吗?幸好你没退出去,要不然你会损失很大一笔钱的。” 汤言说这句话,是指方晶曾经在重组谈判受阻的时候,担心过投资受损失,提出过退出。当时方晶跟汤言闹得是很不愉快的。 汤言接着说道:“来这杯我敬你,感谢你的支持。” 方晶心里别扭了一下,她感觉汤言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是有讥讽她的意思,不过当初她要退出也确实是有欠考虑,那个时候是重组最困难的时候,她要退出可能也让汤言也很难办,因此也怪不得汤言出言讽刺她。 再说按照汤言一贯的做人风格,今天他的话算是比较克制的了。方晶笑了笑说:“汤少你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我一个女人家见识是有点浅薄的,希望你没有怪我。” 汤言笑笑说:“当然没有了,大家一起合作嘛,难免有意见分歧的时候,我不会当回事的。来,希望我们日后精诚合作。” 方晶碰了一下汤言的杯子,笑着说:“精诚合作。” 两人就和干了杯中酒。 这时傅华再跟郑坚聊最近郑莉的身体状况,汤曼对此也很感兴趣,笑着问傅华:“傅哥,你知不知道小莉姐怀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现在应该能看得出来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能看得出来,只是这个我和你小莉姐都没问大夫,我们并不在乎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无论男女,都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最好的礼物。” 汤曼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笑笑说:“那你心中肯定有你最想要的一个吧?” 傅华笑笑说:“我更想要一个女儿。” 汤曼笑了笑说:“我也喜欢女孩子,傅哥,如果你们生出来的是女儿,你要帮我跟小莉姐说一说,我要做你女儿的干妈,行吗?” 汤言这时插进来说:“小曼,你瞎说什么啊,你一个未结婚的女孩子做人什么干妈啊?” 郑坚也笑着说:“是啊,小曼,老辈人说,未结婚的女孩子是不能认这种干亲的,对你以后是有影响的。” 汤曼笑了,说:“郑叔,你怎么还这么封建啊?这都什么时代了啊?你还抱着本老黄历不放啊?” 汤言瞪了一眼汤曼,说:“小曼,你怎么跟郑叔说话的,没礼貌。” 汤曼笑了笑说:“对不起啊,郑叔,我刚才的语气过了一点。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傅哥的女儿做干妈是一挺好玩的事儿。” 汤言说:“玩,玩,成天就知道玩,还是也是你能玩的啊?” 汤曼说:“好了哥,你别罗嗦了行吗?烦不烦人啊?大家今天不是来庆祝的吗,应该都高兴才对啊?傅华,来,来,我们去跳舞。” 汤曼说着就把傅华拽了起来,拖进了包厢里的舞池,扭动身体就随着音乐的欢快节奏跳起舞来,傅华本身也有点酒意,就被汤曼带动着一起跳了起来。舞动中傅华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汤言和郑坚、方晶,汤言和郑坚对他们跳舞倒不十分的在意,他们来坐在那里聊得正欢,眼神根本就没往舞池里看。到是方晶眼睛直盯着舞池内的他和汤曼,眼神中包含的情绪很是复杂。 傅华估计方晶是不满他跟汤曼跳舞跳得这么开心的,他的动作就不自觉的收敛了一些,他并不想去刺激方晶什么。 一曲终了,舞曲换成了慢节奏的,汤曼不喜欢慢舞,就和傅华退出了舞池。傅华刚想坐下来休息,方晶走到了他面前,笑着说:“傅主任,能给个面子跳个舞吗?” 堵住了嘴 傅华抬起头来,正看到方晶的眼睛直盯着他看,他不敢拒绝,只好站起来跟方晶下了舞池。音乐很悠扬,方晶就好像全身无力一样的靠近了傅华的身体,在他耳边低声说:“年轻果然是无敌的,你喜欢汤曼这丫头吧?” 傅华轻笑了一下,说:“你别瞎想,小曼就是一个爱疯玩的丫头而已。再说你也是很年轻的啊?” 说完这句话,傅华就感觉自己不该这么说的,他实在没必要跟方晶解释什么的。 方晶冷笑了一声,说:“别装了,人家都想给你女儿当干妈了,还说没什么。小曼小曼叫的这么亲热,你什么时候能叫我一声晶晶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方晶啊,你这是干嘛啊?犯得着跟一个孩子生气吗?” 方晶说:“当然犯得着,我嫉妒你对她那么好,对我却那么冷淡,连坐到我身边你都不愿意。” 傅华说:“方晶,别闹了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只是朋友。” 方晶扶着傅华肩膀上的手加了把劲,掐了傅华一下,说:“谁闹了,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偏偏你在我面前跟这丫头打情骂俏的,这不是摆明了气我的吗?” 傅华看了方晶一眼,说:“姑奶奶,你别这样子行吗,他们可都看着我们呢?” 恰在此时,这一曲结束,方晶就松开了傅华,退后了一步,笑着说:“谢谢了。” 两人就退出了舞池,又回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傅华知道方晶已经有些吃醋的意味了,再留下来真的惹恼了她就不妙了,就看了看手表,笑着对汤言说:“汤少,我家里还有一个大肚子,要先走一步了。” 汤言笑笑说:“你这种男人真没劲,出来玩还念念不忘家里的,行了,赶紧走吧。” 傅华就跟郑坚汤曼方晶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包厢回了家。回家之后,傅华去卧室看郑莉,郑莉嗅了一下鼻子,说:“”诶,你今天跟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娘在一起吧?怎么身上净是她的香水味啊? 傅华笑了,说:“你的嗅觉真是灵敏,可以做警犬了。” 郑莉笑笑说:“去你的吧,你这是骂我是狗啊?老实交代,你们在一起做什么了?” 傅华笑笑说:“我能做什么啊,不是跟你说今晚是汤言邀请我去庆祝海川重机重组过会的吗?这个老板娘也是重组海川重机的股东之一,汤言又是在鼎福俱乐部庆祝,她自然也是在场的。” 郑莉笑笑说:“不是在场这么简单吧?你身上都有她的味道。” 傅华看了看郑莉,说:“你可是真够敏感的,连我身上有她的味道你都能闻得出来。” 郑莉笑了,说:“不敏感不行啊?我可不想在我大肚子的时候,老公被人家给诱惑走了。专家说男人这个时候最容易出轨了。” 傅华笑了,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这段时间的郑莉似乎性格有了很大的改变,变得易怒、敏感了起来,说:“好了,好了,我可没做什么出轨的事情,我就是跟人家跳了一支舞而已,下舞池外面还有三个人看着,这下放心了吧?” 郑莉笑了笑说:“放心了,赶紧去洗澡吧,这味道熏得我有点恶心。” 傅华就洗澡去了,洗完了之后,看着郑莉正拿着他的手机在哪发愣呢,傅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在他洗澡的期间郑莉从他的手机上发现了什么端倪啊? 傅华并不想直接去问郑莉,他想掩饰过去,便笑笑说:“今晚小曼也在那里,这丫头真有意思,说什么如果我们生的是女儿,她要给我们女儿做干妈呢。小莉啊,你说我们会不会生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儿啊?” 郑莉并没有回答傅华的问题,而是看着傅华说:“你的老板娘刚才给你打电话了。” 傅华心里咯噔一下,这样子郑莉是接了方晶的电话了,心说方晶这家伙真是会找麻烦,怎么单捡他洗澡的时候打电话啊?如果不是他在洗澡,他自己就会接电话,郑莉应该不会去注意电话的内容的。 再说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白天说啊?非要晚上打电话追过来干什么啊?这不是找上门来让郑莉怀疑吗? 傅华掩饰的笑了笑,说:“你别开玩笑了,什么我的老板娘啊,她可不干我什么事。诶,她说什么了?” 郑莉歪着头看着傅华,笑笑说:“人家说你晚上喝了不少的酒,不放心你开车回家,所以特意打电话过来问问。” 还好,并没有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傅华松了口气,笑笑说:“这家伙就是多事,我喝那么一点点酒,怎么会有事呢?” 郑莉笑笑说:“人家可是关心你呢,你可别不领情啊。老公啊,她喜欢你吧?据我所知,女人只有对喜欢的男人才会这么上心。” 傅华有点紧张的看了看郑莉,说:“笑了,你可别瞎想啊,我跟她之间一点那种事情都没有的。今天晚上爸爸也在现场,不信你可以问他啊。” 郑莉笑了,说:“没有就没有吧,你那么紧张干吗?” 傅华笑笑说:“我不想你生气嘛,你最近这段时间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很容易就会生气。我知道你挺着个大肚子很辛苦,就想尽量不要惹到你了。”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老公啊,我真的脾气变坏了很多吗?” 傅华笑笑说:“也不是变坏了很多了,就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往往你就会很生气。” 郑莉想了想,说:“这倒也是,你不说我倒没觉得什么,你这么一说,我想想却真的是这样子的,我的脾气是变了不少。以前我知道你很自制,像是身上有别人的香水味道的事情我根本就不会多想的,哪里还会像今天问你这么多啊?老公啊,最近你是不是很辛苦啊?” 傅华笑了笑说:“再辛苦,也不如你大着肚子辛苦啊?” 郑莉笑笑说:“这是两码事。还有啊,最近你们市委书记要见爷爷被我回绝了那件事情,是不是让你很难做啊?” 傅华心说你现在才知道啊?事情都过去了,莫克大会小会都已经把我批了个遍了。 傅华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埋怨的话都于事无补了,还不如什么都不提还能让郑莉有个好心情,便笑笑说:“小莉啊,你就不用管这些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心情保持的好好地,快快乐乐的把女儿生下来,其他的事情都与你无关的。” 郑莉笑了,说:“诶,谁说一定要生女儿啊?我跟你说我想要个儿子,我喜欢像傅昭那样子的男孩子,男孩多好啊,男孩一定会疼妈妈。” 郑莉这边总算敷衍了过去,傅华心中却想到回头一定要警告一下方晶,不要再随便给他打电话了,尤其是不要在很晚的时间给他打电话,这会让郑莉怀疑的。 第二天上班,傅华刚坐下,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来了一个上访的中年妇女,来反映海川市的警察贪赃枉法的情况,叫傅华赶紧过去把人接走。 傅华感觉事情有点反常,现在临近春节,来北京上访的人已经很少了,春节是中国人最看重的节日之一,访民们往往也会留在家中过年。再说这个时间段在京的各部门也是在准备放假,工作基本上也到了一个停止下来时期,这个时间段就是你来上访,恐怕也不会被接待的。所以有经验的访民往往会回避过这段时间,等着春节过后三月份的两会期间再来北京的。 而这个女人偏偏捡在还有几天就过春节来了北京,不得不让人意外。意外是意外,傅华还得赶紧处理,他赶去了九井村,见到了那个来上访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看上去并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相反显得老实,看傅华的眼光都是忐忑不安的,好像并不是那种见过大世面的人。女人虽然已经是中年,但是风韵犹存,看得出来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 傅华最担心的就是遇到这种访民,往往不是极大的委屈,这种访民是不会千里迢迢的来北京的。 傅华冲着女人笑了笑,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人看了傅华一眼,说:“我叫韦兰。” 这个名字很平常,傅华并没有引起重视,他笑笑说:“你这位大嫂啊,有什么事情非要在这快过年的时候跑来北京上访啊?家里人不担心你啊?” 韦兰苦笑着说:“我家里的那口子一直看着我不让我来,我就是趁着他觉得我不会在春节这个时候来北京,才瞅空跑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么说你们两口子还为这事闹不和了,何必呢,既然你老公都接受了,你在家就跟他安生的过日子多好啊?” 韦兰说:“这件事情绝对不行,我绝对不能让我女儿就这么冤死的。我老公接受是他拿了对方的钱了,被人家堵住了嘴。我跟他不一样,我可不出卖自己的女儿。” 会造成错觉 傅华开始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了,他问道:“你说你女儿是冤死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韦兰说:“我女儿是在海川的兴孟集团工作的,她被他们的老板安排接待了一位省里来的大官,结果当晚发生了意外被害死了。那个老板为了掩盖这件事情,就收买了医生、警察,伪造了我女儿的病历,诬陷我女儿是自己吸毒过量才死的。 然后他们就不经家属同意擅自将我女儿火化了。我和我那口子找上门去,他们还想骗我们,后来看我不吃那一套,就出了一大笔钱要补偿我们。我们家里的那口子见钱眼开,把钱收下了,还跟他们签了协议……” 傅华愣了一下,原来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邓子峰交代的要他留意的褚音的妈妈啊。 傅华看了看韦兰,说:“大嫂,你女儿是不是叫褚音?” 韦兰神情一下子警惕了起来,她盯着傅话说:“怎么你知道我的事情?”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这件事情闹得海川沸沸扬扬,我当然知道了。” 确实是,这件事情到现在也还是海川市的一个热门话题,因为这件事情包含了八卦的各方面因素,这里面有美女,有高官,有富商,有谋杀,有毒品,有官商勾结,有买通警察……这种种因素都是吸引人眼球的,海川市政坛上至今对这件事情还热议不止,很多人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为这件事情做出他们认为正确的解释。据傅华所知,关于这件事情有鼻子有眼的说法就不下几十个版本。 韦兰看傅华承认说他知道这件事情,就有点惊惧的看着傅华,说:“是不是他们让你在北京等着拦住我,好不让我向上反映情况的?” 傅华笑了笑说:“大嫂,你别紧张,没有人让我在北京等着拦住你的。我就是在北京工作的。我的工作职责就是来听去你们反映的情况,然后劝你们回海川去解决问题的。” 韦兰看了看傅华,说:“这么说,你还是让我回海川去解决问题的啊?这跟不让我想上反映情况不是一样的吗?” 傅华说:“大嫂,你听我说,这件事情你就是反映到再高的部门,归根结底你还是要回海川去解决的啊?我的情况我都知道,不是海川警方不帮你解决问题,而是你所说的情况目前找不到证据支持。我们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要惩处他们,必须要有证据的,没有证据警方也担心会冤枉好人的。” 韦兰说:“那个兴孟集团的老板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我不会冤枉他的。” 傅华说:“我不是一定说你就冤枉他了,二是目前你提供的证据尚不足以证明他害死了你女儿。” 韦兰说:“证据不足就不办他了?找证据不是警察的事吗?” 傅华有点解释不清的感觉,这个女人只认她自己的理,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解释。跟这些访民交谈是很费劲的,你必须每字每句都认真斟酌,你不能让他感觉你是在帮着对方说话的;当然更重要的一点,你也不能让他感觉你是十分赞同他的观点的。 如果你让他感觉你在帮着对方说法,那他马上就不信任你了,你的劝返任务就无法完成了。反之你如果让他感觉你是十分赞同他的观点的,那他就会拿着你说的话来跟别人证实他的上访是正确的,这样子如果被领导知道了,你就有了助访的嫌疑,你的处境就会很尴尬的。 所以每句话的分寸必须拿捏好,不能多一点,也不能少一点。 傅华苦笑着说:“大嫂啊,我没说警察就不找证据了啊?警察还在查这件案子,只是目前还没搜集到足够的证据来支持你。你也知道,找证据是需要时间的,你要有点耐心好不好?” 韦兰说:“可是他们已经找了几个月,可是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啊。” 傅华说:“这个东西又不是摆在你眼皮底下的,说找到就能找到的?如果真是那么容易的话,案子早就破了。我跟你说,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写信到人大了?” 韦兰说:“是啊,我在家里偷着写了一份信,让人帮我寄出去了。” 傅华说:“那封信全国人大转到了东海省,东海省对此很重视,东海公安厅还几次督促海川警方赶紧侦破这件案子,所以警方不是不重视,而是目前还没有货的突破性的进展。大嫂,你听我的,先回去等警方的消息吧。” 韦兰说:“可是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啊?” 傅华说:“这个我还真不好答复你,看警方什么时候能找到突破性的证据了。我跟你讲,你这个案子关键是在证据上,你没证据,来北京也无法解决的。所以你回去也可以找找证据,如果你能找到证据,海川警方就能帮你把问题解决掉的。” 韦兰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傅华的说法,傅华又说了目前北京这些单位都已经在放假或者准备放假的状态了,韦兰留在北京也没什么用处的,好说歹说,总算把韦兰劝着送上了回家的火车。 临走的时候,韦兰要走了傅华的电话,说她回去会尽力找证据的,找到了就跟傅华联系,让傅华帮她解决这个问题。 送走了韦兰,已经过了中午了,傅华就赶回了驻京办,在海川大厦的餐厅吃了午饭,然后回了办公室,打电话找到了邓子峰。邓子峰对韦兰这件事情是有交代的,让傅华知道什么情况之后立即向他汇报。 邓子峰接了电话,傅华说:“邓叔啊,我今天见到了您说的那个女人了。” 邓子峰还没反应过来,说:“女人,什么女人啊?” 傅华笑了,说:“就是您说的那个拦您车的女人啊,您不是说让我知道什么情况就跟您汇报的吗?” 邓子峰笑了,说:“对,这些日子忙坏了,刚才没想起来。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傅华说:“也没什么,就是您都知道的那些东西。” 邓子峰说:“那有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啊?” 傅华苦笑着说:“”没有,这个女人也就是凭着一腔激愤在告状,拿不出什么证据来的。不过有个情况我要跟您说一下。这个女人的丈夫拿到了孟森那些钱很满意,看着这个女人不让他上访。她是趁着都要过春节的她丈夫松懈的这个时间段才偷跑到北京来的。 邓子峰说:“我说呢,这个女人怎么拖了这么长时间才出来,原来是被她丈夫看住了。诶,你是怎么打发她回去的?” 傅华说:“我说公安还在办理这个案子,只是目前还没获得突破,让她也回去找证据,只要有证据,这个案子就能解决掉。这个女人可能觉得也有道理,就先回去了。” 邓子峰说:“那你没留给他个联络地址什么的?要不他找到证据了找谁啊?” 傅华说:“他要走了我的电话,说找到了证据就通知我。” 邓子峰说:“行,傅华,这件事情你办的很不错。她先回去也好,我现在要忙着省人代会的事情,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她。” 傅华知道春节过后,省人代会不久就要召开,邓子峰需要在这一次人代会上他的代省长的代字去掉。虽然这是中央的部署,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但是邓子峰作为当事人,心中不可能一点压力没有的。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人代会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 邓子峰笑了,说:“我知道,这些年来还没有一个省人代会发生过意外的情况。不过事情很多,没一个细节都是要关注好,不敢有一点闪失。这段时间我和你的老领导曲炜可是忙坏了的。” 傅华笑笑说:“会议是这样子的。这个会议过了就好了。” 邓子峰笑笑说:“对啊,过了就好了。就这样吧,我一会还有事,记住啊,要随时关切那个女人的动向,一旦她拿到了什么证据,你要马上就通知我,不要擅自处分。知道吗?” 傅华笑笑说:“知道了邓叔。” 邓子峰就挂了电话,傅华刚想把手机收起来,手机却又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竟然是方晶的,傅华眉头皱了一下,这个女人还真是粘人啊,她这又是要干什么啊?她打来也正好,他正要准备警告一下她呢。 傅华接通了电话,方晶在那边不太高兴的说:“这大中午的,你跟谁在煲电话粥啊?我打了这么长时间都打不进去?不会是汤曼那个丫头吧?” 傅华听方晶的话里有些吃醋的意味,心里暗自紧张了一下,这个女人对他的纠缠似乎有点越来越紧了,竟然对他跟汤曼关系好吃起醋来了。 傅华有心想说她几句,可是那样子扯起来话就长了,傅华不愿意跟方晶扯太多,那样子说不定会给方晶造成一种错觉,因为他实际上是在乎她的。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汤曼啊,没有的事,我刚才是跟领导汇报工作呢。好了,你找我有事吗?” 小事 方晶笑笑说:“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了,昨晚我不放心你喝酒后开车回家,就打了一个电话给你,看看你有没有平安到家,结果是你老婆接的电话,弄得我很是尴尬。傅华,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而是让你老婆接啊?你什么意思啊?” 傅华心说我还没向你兴师问罪,你倒先兴师问罪起来了,这个女人真是的,是不是被爱迷昏了头了,成天只想着她自己的感受,根本就不顾及别人。他说:“你打电话来就是为这件事情啊?我当时在洗澡呢,所以我老婆才替我接的电话。” 方晶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啊,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她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呢。诶,她没有因为我打电话而不高兴吧?” 傅华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郑莉当然不高兴了,谁家的老婆半夜三更接到了别的女人打给丈夫的电话会高兴了? 傅华说:“她也没有什么不高兴了。不过,方晶啊,以后这个时间段最好不要给我打电话,很容易就会引起误会的。” 方晶迟疑了一下,说:“是不是她还是有些不高兴了?” 傅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了。我是说那么晚了,你一个女人给我打电话,会让她有所怀疑的。” 方晶笑了,说:“那你觉得我什么时间打电话给你合适啊?” 傅华心说最好什么时间都不要打,不过这么说似乎有点太过绝情,他笑了笑说:“反正不要在晚上打给我就是了。” 方晶笑笑说:“好,那我以后晚上不打电话给你就是了。诶,傅华,你春节这段时间都要忙些什么啊?” 傅华说:“事情很多啊,要趁这个时间会会亲友。” 方晶笑笑说:“你就好了,还有亲友可会,我在北京可是孤零零一个人,真不知道要怎么熬过春节这段时间。” 傅华说:“你的父母呢,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他们?” 方晶说:“我家乡那个地方是一个很闭塞的小村,回去更闷。我让他们来北京吧,他们说北京太大,他们过的不自在,不愿意来。诶,傅华,我们鼎福俱乐部春节期间是有些活动的,你带郑莉来参加吧。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虽然方晶也邀请了郑莉,但是傅华心中明白方晶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现在郑莉对他和方晶的关系多少起了一点疑心,他就很担心真要带郑莉出席鼎福俱乐部的活动会让郑莉看出些什么端倪来的。 傅华只能拒绝,说:“抱歉了,方晶,我和郑莉春节期间的活动基本是满档的,就算有点空闲,郑莉估计也想在家里呆着,她毕竟还挺着一个大肚子呢。” 方晶苦笑着说:“反正你就不想见我就是了。” 傅华既不好否认,否认了就是他想见方晶了;也不好承认,承认了方晶一定会更为生气。于是笑了笑说:“好了,方晶,我这边还有工作要做,挂了。” 傅华就挂了电话,轻轻地摇了摇头,心说方晶这个麻烦看来还远远没有解决掉啊,短时间之内,估计她还是会时不时的纠缠他的。 春节终于到了,初一这一天傅华跟郑莉一起去了郑老家陪着郑老过年。郑老看上去还是有点虚弱的,这也是岁月不饶人的。傅华还记得刚认识郑老的时候,郑老虽然年纪也不少了,但还是一个很结实的老头,还显不出衰老之象。但这两年就不一样了,郑老就像一个熟透了一样,皮肤开始出现一些老人斑了,身体各个零件也不好使了,经常会闹个故障什么的。不过幸好有一个很好的医疗班子在为郑老服务,闹了故障之后很快就会帮他修好的。 郑老看到郑莉很高兴,把她叫过去,笑着问道:“小孩子有没有在里面踢你啊?” 郑莉笑了,说:“有哇,爷爷,这小家伙很顽皮,不但踢我,还常常在我肚子里面翻跟斗呢。” “这才是我们郑家的种,”这时郑坚带着一家三口也回来了,插话说,“你在你妈肚子里面就是那个样子的。” 傅华在一旁听了郑坚这句话心里是有些别扭的,心说什么你们郑家的种啊,你这话把我摆在什么地方啊?这里面起码有一半是我的功劳好吧? 这也是郑坚这些红二代自傲的一种表现,好像什么都是传承他们家的优良传统,根本就不把加入到这个家庭的其他人放在心上。 郑莉笑笑说:“话也不能这么说,也许是像傅华呢?” 郑坚瞅了傅华一眼,说:“像他,最好是不要,这家伙的臭脾气可够人受的,我可不希望我外孙像他。” 傅华心里这个气啊,心说我总是孩子的父亲吧,他不像我要像谁啊? 不过傅华也知道郑坚嘴有些时候就是这么贱的,他也懒得去反驳他。再说今天是初一,他并不想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郑老其他几个儿子和他们的家人也陆续回来了,人数不少,屋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围着郑莉问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郑莉一脸幸福的被大家簇拥在中心,傅华却被晾在了一边,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傅华也确实是很难跟这些人融合在一起的,郑老的这些儿子们因为厌倦了官场的风云变幻,都没选择从政,还都在远离官场的领域中发展的不错。反倒是傅华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在他们面前显得很另类。他既与他们不同领域,也不能说在官场上很有成绩,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是没有被他们重视的本钱的。在他们眼中,傅华就是一个小莉喜欢上的男人而已,他们对傅华保持了一种客套性的尊重,这种尊重只是表面上的,让人有一种距离感,并不亲密。 傅华并不喜欢这种在人群之中的孤单,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他常觉得周边的笑脸并不真实,就像在梦中一样虚幻。相比在郑家,傅华其实更喜欢在赵凯家中的感觉,赵家真的是拿他当亲人的,在赵凯夫妇,赵淼甚至赵婷面前,傅华都是很自在的。 郑老估计是看出傅华的不自在了,他笑着对傅华说:“傅华,你让小莉陪他们聊吧,我们进去书房喝茶。” 两人就去了书房,傅华给郑老斟上了龙井,龙井的尖芽在玻璃杯里悬浮起来的时候,一股龙井特有的豆香气便弥漫在书房里了。 郑老喝了一口茶,然后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华啊,最近你被你们的市委书记批得够呛吧?” 傅华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郑老,笑笑说:“爷爷,您也知道这件事情了?” 郑老笑笑说:“前天程远过来看我说起了这件事情,你这孩子啊,这件事情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爷爷还没病到起不了床,见见你们的市委书记还是可以的。” 傅华心中有些感动,郑家除了郑莉之外,郑老夫妇是最疼爱他的。 傅华笑了笑说:“爷爷,我是不想让这些琐事来打搅您的休养。您放心了,这点小批评我还能承受得住。” 郑老笑了笑说:“不是你承受不承受的住的问题,而是你拒绝了本来好像是顺理成章的要求,你们的市委书记心中一定会记恨你的,这家伙看上去是一个很小气的人,我担心的是批评只是一个开始,后续还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报复的动作呢。” 傅华笑笑说:“这个您不用担心了,我自问光明磊落,他算计不到我头上的。” 郑老摇了摇头,说:“傅华啊,不是你光明磊落就一定会没事的。有句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恐怕是被贼惦记上了啊。” 傅华笑了,说:“爷爷,您就别去管他了,今天初一,我们应该高兴,别让他扫了我们的兴。” 郑老笑笑说:“什么初一十五的,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这些年节并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别人都说一大家子凑在一起热闹,可我更喜欢清静一些。没事了,这些对我一个老人来说都是过眼云烟,我们闲聊嘛,就拿他当个话题好了,诶,你们这个市委书记原来是做什么的?” 傅华看郑老上来谈兴了,也就不好再说不让郑老操心这件事情了,便笑笑说:“以前在东海省委做副秘书长,郭逵书记进北京之前提拔起来的,是现任书记吕纪举荐的。” 郑老笑笑说:“来头还不小啊,难怪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傅华听郑老这么说,紧张了起来,说:“爷爷,您可千万别动气啊,您的身体刚刚复原,我不安排您见他也是担心惊扰了您。这个程远书记也是的,他没事跟你说这个干嘛啊?” 郑老笑了,说:“傅华,你别这么紧张好吗?我知道我老了,但是还没脆弱到连这么点小事都承受不了的地步。” 傅华笑了笑,说:“爷爷,我知道您承受得住,只是您也说这是小事了,没必要去搭理他的。” 越走越窄 郑老笑了,说:“行了,我不管总可以了吧?其实我本来是想等过几天跟郭逵打个招呼啊,可让他跟吕纪说说这件事情,训一训你们市委书记,别让他觉得你好欺负。既然你不想让我管,那还是算了,只是便宜这家伙了。” 傅华笑笑说:“这种人您不值得跟他计较的。” 初二这一天傅华带着郑莉去了赵凯家,赵婷和赵淼都在家,傅昭对郑莉的大肚子很感兴趣,缠着郑莉问这个问那个,想要搞清楚郑莉肚子里面究竟是怎么会有一个小孩子的,这个小孩子会是小弟弟呢,还是小妹妹呢? 赵婷笑着问:“小昭啊,你觉得郑莉阿姨肚子里面是个小弟弟呢,还是小妹妹呢?” 傅昭笑笑说:“应该是个小弟弟吧,我想要一个小弟弟。” 赵凯笑了,说:“小莉啊,老人说小孩子是能看到你肚子里面怀的是男是女的,看来你肚子里面怀的是男孩子啊。” 郑莉就想要个男孩子,笑着抱着傅昭的脸亲了一下,说:“那太好了,谢谢你了小昭。” 傅华笑了笑,没说什么,赵凯说的是一种民间说法,准不准还很难说的。再说他也不太在意这个,生男生女顺其自然吧。 没看到章凤,郑莉笑着问赵淼:“诶,你哪位呢?” 赵淼笑笑说:“回南方看她父母去了。”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午饭就上桌了,众人坐下来吃饭,赵凯开了一瓶很好的红酒佐餐,众人边吃边聊。吃了一会儿,赵凯看了看傅华,说:“诶,傅华,你驻京办那边有没有那种在北京活动能力很强,想要跳槽的人啊?” 傅华笑了,说:“爸爸,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赵凯笑笑说:“有人托我物色这么个人,你那里有吗?” 傅华笑笑说:“有活动能力的人倒是有那么一两个,只是人家有没有意思要跳槽啊。” 傅华现在很多事物都交给驻京办的副主任罗雨去办,罗雨已经历练的能够娴熟的处理这些了。 赵凯笑笑说:“那你问问他好了。” 傅华笑笑说:“什么人让您物色的?很重要吗?” 赵凯笑笑说:“是我们通汇集团的一个很重要的业务合作伙伴,一家新加坡集团公司,他们看好大陆的市场,想要在北京开公司,需要一个在北京能够吃得开的人帮他们的忙,现在开出的职务是中国区副总裁,报酬很丰厚的。” 傅华还真是有点替罗雨心动了,目前驻京办的形势,他这个主任一时半会儿是不准备挪窝的,而罗雨的副主任已经干了有些时日了,傅华也不得不考虑罗雨的未来。他曾经起意让罗雨回海川市政府,到时候他跟金达打个招呼,给罗雨安排一个比较好的职务。但是傅华的这个想法遭到了罗雨的拒绝,罗雨说他已经习惯了北京的生活,不想回海川了。 也是,已经见识过了北京的海阔天空,再回去海川会感到闷气的。 傅华笑笑说:“那行啊,我问一下看看吧,如果可以的话,我给您电话。” 赵凯笑笑说:“你可要当回事去办啊。”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了。” 吃完饭之后,郑莉和赵婷他们留在客厅里,傅华和赵凯去了书房,坐下来之后,傅华说:“这段时间我忙,也没问小婷,她跟JOHN离婚的事情究竟办得怎么样了?” 赵凯笑笑说:“还在诉讼程序当中,这种涉外婚姻办起来比较麻烦,JOHN又是个赖皮,格外就费些功夫些。不过该走的程序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估计不用很长时间就会有结果的了。” 傅华松了口气,说:“那就好,早离了小婷也能早一点解脱。” 赵凯笑了笑说:“行了,傅华,你也不用太去牵挂小婷了,你现在有郑莉,他又大着个肚子,你该多用些心思在她身上才对。” 傅华笑了,说:“小莉那边我会照顾好的,不过小婷这边的事情没个结果出来,我总是放心不下的。” 赵凯笑笑说:“你就放心好了,小婷离婚的事情我一直在盯着呢,很快就有个结果了,你不用牵挂他了。倒是你啊,最近过得不太好吧?我听小淼说你和驻京办都挨市委书记批了,为了你不去安排他见郑老。当着小莉的面,我不好问你,为什么啊?怎么郑老连这么点面都不肯卖给你啊,毕竟你是他孙女婿啊?” 傅华笑笑说:“爸,你错怪郑老了,他事先根本就不知道,他最近大病了一场,刚刚痊愈,小莉和我不想让别人去打搅他,就没告诉他。昨天他还埋怨我说不该不告诉他的。” 赵凯说:“这么说他现在知道了?那他现在是个什么态度啊?就对这件事情不管不问?” 傅华摇了摇头,说:“郑老想要出面找找郭逵,让郭逵找吕纪说说这件事情。” 赵凯笑了,说:“郑老是想让吕纪训训你们的市委书记啊,他对你还是很不错的,不过这招并不好啊。你们市委书记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被训了的话,他会更加恨你的。日后你的处境将会更加微妙的。” 傅华说:“我也知道不太好,所以拦住了郑老,并没有让他这么做。” 赵凯眉头皱了一下,说:“这件事情总是个别扭啊,郑老这边说些什么不好,什么也不说也不太好,那样子好像别人随便就可以拿捏你的。你啊,进退两难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我现在是有些被动的。” 赵凯又看了看傅华说:“你现在跟金达的关系怎么样,上一次你去海川带小婷小昭回来的时候,我听小婷说你跟金达闹了起来,几乎到了翻脸的程度,就一直想问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一直没能跟你好好的坐下来谈谈。” 傅华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当初因为小婷在海川那个可怜的样子,想到了当初是金达非逼着我留在中国,不让我去澳洲,这才导致我们离婚的,心中就十分的愤慨,就冲着金达发作了一番。后来金达专门跟我道歉了,这件事情就算是揭过去了。” 赵凯瞅了一眼傅华,说:“金达跟你道歉?我怎么听着这件事情有点怪异啊,本来就是你以下犯上,结果居上位的这个还要跟下位的这个道歉,这可是上下颠倒的,你们的市长倒是好脾气啊。” 傅华笑了笑说:“金达那个人算是读过大书的人,一些谦卑下士的道理可能是还懂的。” 赵凯笑了,说:“谦卑下士,这种事情你也相信啊?从古至今,没有人是真心的谦卑下士的,他们都是有着一定的利益盘算的,吴起吮疮的故事你知道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赵凯说的吴起吮疮的典故出自史记吴起列传,说是吴起担任将领期间,跟最下等的士兵穿一样的衣服,吃一样的伙食,睡觉不铺垫褥,行军不乘车骑马,亲自背负捆扎好的粮食和士兵们同甘共苦。有个士兵生了恶性毒疮,吴起替他吸吮脓液。 这个士兵的母亲听说后放声大哭。有人说:“你儿子是个无名小卒,将军亲自替他吸吮脓液,你怎么还哭呢?” 那位母亲回答说:“不是这样的,当年吴将军替我丈夫吸吮毒疮,他在战场上勇往直前,死在敌人手里。如今吴将军又替我儿子吸吮毒疮,我不知道他会死在什么地方,因此我才哭啊。” 赵凯说:“既然你知道,那你金达就是在学吴起吮疮啊,他跟你道歉可能只是形势所迫,很难保他将来不跟你秋后算账的。” 傅华笑了,说:“金达不是这种人的。” 赵凯笑笑说:“你有没钻进他的肚子里,怎么就这么肯定他就不是那种人呢?很多官员都是外表敦厚,内心忌刻的人的。这个金达跟你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我都略知一二,恐怕很难说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他遇到事情更多地考虑是他自己的利益。” 赵凯这句话傅华心中是多少有些认同的,金达确实是在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首先就考虑他自己的利益去了。这是一种本性的东西,很难说道个歉就能彻底扭转的。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也无所谓了,这些领导们很多都是这个样子的啊,遇到什么事情优先考虑的就是怎么保住他们的位置。” 赵凯笑了笑说:“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去讨论这些领导们的人品问题,而是想跟你讨论一下你的未来。” 傅华笑了,说:“讨论我的未来?爸,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有点听不太明白。” 赵凯笑笑说:“你听我说下去你就明白了。傅华,你有没有感觉到你在驻京办已经路子越走越窄了?成绩也拿不出个像样的成绩来。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诸般不顺,甚至跟你顶头上司一再的闹翻,连你帮过的金达你都看不惯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有一搭没一搭 傅华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思考过,他笑了笑,说:“爸爸,这没什么特别的吧?日子不都是这样子过的吗?” 赵凯摇了摇头,说:“我不这么认为,这些事情凑到一起发生,就是一种预兆,我认为你的人生可能要到了一个变化的节点上了,必须要有所改变了,你自己不变的话,别人也会逼着你变的,所以我奉劝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变动一下好了,等人家逼着你变,可能就没那么愉快了。” 傅华笑了,说:“爸爸,您的话怎么说的这么玄啊?不会跟那个王畚大师学的吧?” 赵凯瞪了傅华一眼,说:“别那么嬉皮笑脸的,我是很严肃的再跟你谈这个问题。” 傅华不敢笑了,说:“爸爸,那您说要我怎么变动啊?” 赵凯说:“我在想你是不是应该离开驻京办了?” 傅华被说得呆住了,这几年他跟海川驻京办好像已经血肉相连了,他已经习惯了驻京办的环境和氛围,骤然说让他离开驻京办,他的心中就好像空了一块似的,没着没落的。 傅华有点茫然的说:“那我离开了驻京办去哪啊?” 赵凯说:“吃午饭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有家很大的新加坡公司想要找一个在北京人脉广,活动能力强的人过去做中国区副总裁的吗?” 傅华这才有点醒过味来了,说:“爸爸,原来您说的那个是为我准备的?” 赵凯笑笑说:“是啊,我就是为你准备的,之所以午饭的时候我没明说,一来是小莉在桌上,有些话当着她的面我不太好说;另一方面我也想试试你是不是已经有离开驻京办的意思了。结果倒好,你根本就没往自己身上想过。好像你很享受目前的这种稳定的状态啊。这可不应该是你啊傅华,你才多大点年纪就让自己这么安逸了?我告诉你啊,这可有点像温水煮青蛙,感觉挺舒服,等你觉察到不妙的时候,可能你已经被煮熟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没那么安逸了,只是我最近倒是真的没想过要离开驻京办,所以您说的就没引起我的注意。” 赵凯笑了笑说:“那你现在就开始想想吧。我跟你说,我跟你提的那家新加坡集团公司,是新加坡雄狮集团,雄狮集团的名字你大概听说过吧?” 傅华点了点头,新加坡雄狮集团是一家鼎鼎有名的转口贸易集团公司。前些年因为冷战,全球认为的被分割成了两大对立的集团,中国大陆就被全面经济封锁,很多产品无法直接出口,于是对转口贸易就需求极大。于是跟两大对立的集团都很友好的地区和国家就成了一个转口贸易的最好媒介,他们的经济就因此而繁荣了起来。 新加坡和香港都是得益于这种局势而发展起来的。其中雄狮集团就是转口贸易的佼佼者,现在其触角已经伸到很多经济领域去了。 但是随着大陆经济的发展已经西方经济封锁的解除,转口贸易的生存空间就被挤压了很大一块,香港和新加坡的就有点变边缘化了。经济的重心开始转向了中国大陆,核心城市就是中国的上海。 此次雄狮集团挺进大陆,估计也是敏感的察觉到经济形势的变幻,开始直接的参与到中国的经济发展当中去了。 雄狮集团的董事会主席姓李,据说跟新加坡最有名望的那个李家有着一定的亲戚关系,在新加坡政商两界都是很有人脉的。这样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前进大陆,一定是想大有作为一番的。 赵凯说:“你既然知道雄狮集团,就应该知道他的实力究竟有多大,更应该知道你去了的话,能够做出一番什么样的成绩来的。” 虽然新加坡只是一个城市国家,弹丸之地,但是充分利用了他们的地理优势,把这个城市国家的经济发展的相当惊人,据傅华所知,几个有名的新加坡公司,你像淡马锡、雄狮这样的,都是富可敌国的。如果有机会加入,傅华相信自己一定会尽展胸中抱负的。 此刻就连傅华自己也是有些心动,其实赵凯说的很对,他目前在驻京办即使没有说严重到说是遇到了困境那种程度,但是他好长时间没有做出像样的成绩倒是真的。他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刚到北京来的那种激情,有的只是沉湎于拉关系处理上访群众之类的琐碎小事,他现在完全都成了一个事务性的官员,每天被一堆的琐事绊住了腿脚,再也无法迈开大步前进了。 这种状态是很危险的,可能真的会想温水煮青蛙那样,把一辈子的人生都给消耗殆尽。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诱惑有点大了。” 赵凯笑了笑说:“心动了吧?心动可是不如行动啊。” 傅华笑了笑说:“能不能给我一段时间考虑一下?” 赵凯笑笑说:“可以啊,雄狮集团中国区目前还是筹备阶段,目前还只是物色核心成员的阶段,正式挂牌还需要一些时日,你还有几个月的考虑时间。不过我劝你啊,这种事情可是要做就做,千万别拖拖拉拉瞻前顾后的,拖拖拉拉瞻前顾后很可能就把一个挺好的事给搅黄了的。” 傅华笑笑说:“行啊,我不会拖拖拉拉,瞻前顾后的。” 晚上回到家之后,郑莉挺着个大肚子转了一天了,躺下来就睡着了,傅华却失眠了,他在想白天赵凯跟他所说的那些话,心说是不是真的应该离开驻京办了?风云变幻,一转眼他来驻京办已经有几个年头了,这里面有幸福也有辛酸,有成就也有失落。他经历了结婚离婚再结婚的苦辣酸甜,也经历了生死一刻,他交了不少知心的朋友,也得罪了一批又一批的领导…… 这些一幕幕就像演电影一样的在他脑海里回放,那种感觉总结到最后就是两个字:不舍。也许他这辈子的命运已经跟海川驻京办融合在一起了吧。 傅华躺在床上向烙饼一样睡不着,终于影响到了郑莉,她睁开了眼睛,看着傅华说:“你怎么还没睡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在想事情。” 郑莉说:“想什么呢?” 傅华说:“我在想是不是要离开驻京办?” 郑莉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傅华翻来倒去睡不着,所想的竟然是要离开驻京办,她知道驻京办在傅华心目中的位置的,怎么会突然就想要离开了呢? 郑莉说:“你突然这么说是不是因为你跟赵婷的父亲下午在书房的谈话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爸爸跟我讲了一些事情,说是我在驻京办已经达到了一个节点,如果不能有所变化的,恐怕是要被人家逼着变化的。小莉啊,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走,还是不走?” 郑莉说:“如果问我,当然是走了,我心中已经厌倦看你跟那些领导们勾心斗角的了,离开了驻京办,你的生活互相对简单些的,也不用再去担心别人在背后算计你了。也没有人会再来要求你安排见爷爷的了。” 傅华被说愣了,他没想到他这个驻京办主任干的不仅仅自己累,也连累了郑莉跟着他受累,这是何苦呢? 傅华心中有点不舍的想到,也许真的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莫克在外面应酬完回到家中,家里面冷冷清清的。朱欣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她就带着孩子赶在春节之前搬了过去,家里面就只剩下莫克一个人了。这与刚才在外面的热闹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人可能是都是有点贱骨头的,朱欣没搬走之前,莫克看到她,就是一肚子的气。可是朱欣真的搬出去了之后,他又觉得很不是个滋味了,他不喜欢这种孤家寡人的感觉。再是这么多年来,朱欣基本上已经跟他的血液融合到一起去了,他习惯了让朱欣打点他的生活。 朱欣虽然没什么情趣,但是每天他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朱欣都能打点得好好的。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细节,确实能让他生活工作顺利的基础,现在骤然朱欣不再帮他管理这一切了,打破了他的生活习惯,让他这几天的情绪都很烦躁,也让他这个春节过得很不是个滋味。 不过莫克并不后悔跟朱欣离了婚,相比起生活上的这些好处,朱欣带给她的更多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痛苦,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为了满足她对财富的贪婪,都不惜拿他的丑事来威胁他,这不是一个贤惠的妻子,而是一只贪婪的恶狼,莫克希望还是能躲她远一点才好。 莫克的内心中还是真切的渴望能够跟方晶在一起的,那才是他的女神,只是现在这个女神对他还是爱理不理的,这让莫克的心更加烦躁了。初一那天,莫克是打过电话给方晶问候新年好的,想说趁机跟方晶交流一下,加深一下感情,方晶却有一搭无一搭的应付了他几句,然后就借口还有事就挂了他的电话。弄得电话这边的莫克心情郁闷了好久。 神女应无恙 如何才能突破方晶对他的心防,这是莫克急于想解决的问题。只是莫克并不擅长这些风花雪月的浪漫情调,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他和方晶之间的这种僵局,让他们的感情加温。他只能面对着这个难题一筹莫展。 不过莫克这个春节得到的也并不都是坏消息,吕纪就带给他了一个很好的消息。。 在昨天初一他跟吕纪拜年的时候,吕纪跟他又聊起了云泰公路的事情,吕纪说他已经跟发改委的一位领导同志谈过这件事情,那位领导同志答应吕纪会帮忙协调这件事情,让吕纪等两会开过之后,安排人跟他汇报一下云泰公路这个项目的情况。 莫克就明白吕纪是看他在海川的工作难以打开僵局,所以才出手帮助他的,这让他心里感到很温暖,这说明吕纪毕竟还没放弃他,还对他寄予厚望。莫克当即就激动的向吕纪表态,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 东海省是全国数的起来的财赋大省,吕纪这个书记的分量自然是不可小觑的,他出面帮海川打招呼,莫克估计云泰公路这个项目从发改委拿到资金的可能性很大,云泰公路项目就等于说是基本解决了。这莫克当然要激动了。 不过莫克的激动并没有能够持续多少时间,因为吕纪在今天就打来电话严厉的批评了他。 在今天下午的三点钟,莫克接到了吕纪的电话,吕纪说:“莫克同志,我听说你这一次去北京因为没能见到郑老,就批评了你们的驻京办主任傅华,是吗?” 吕纪这时的语气还是很平和的,莫克还没觉得什么,就笑了笑说:“是啊,吕书记,这一次海川驻京办主任傅华的工作做的很不到位,他是郑老的孙女婿,竟然无法安排我去见郑老,作为一个驻京办的主任我认为他很不称职,所以在总结的时候批评了他。” 吕纪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报复人家吗?” 吕纪这个话味就有点不对了,莫克赶忙解释说:“没有了,吕书记,我就是就事论事而已。” 吕纪说:“什么就事论事啊,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挟嫌报复。莫克同志啊,作为一个市领导,我希望你能把心眼放大一点,别只看眼皮底下一点点的事情。人家不是都跟你解释说郑老身体刚病愈,不想见客的吗?你让傅华安排去见郑老不成,没能如愿就反过头来批评人家,你让别人怎么看你啊?除了挟嫌报复,还能是别的吗?再说你让郑老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怎么看我们东海省的官员啊?” 莫克尴尬的笑了笑,说:“吕书记,郑老找您问罪了?” 吕纪说:“郑老倒是没说话,不过有人看不过眼了,北京有领导打电话过来说起了这件事情,问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郑老是位老革命了,前些年对东海还有海川是做出了很大贡献的,在中央也帮你们说了很多的话,怎么人家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不愿意再出面帮你们办事了,你们就把气撒在人家家人身上,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 莫克顿时慌了,赶忙解释说:“吕书记,我当时只是不满傅华工作做的不好,所以才批评了他,没想那么多。” 吕纪说:“你没想那么多,你是市委书记啊,想事情不能仅仅只想表面,要多想想事情后面的东西。你不要觉得你这个市委书记很了不起,我还是书记呢,有些事情我都需要谨慎了再谨慎才行的。再以后做事你给我动动脑筋。” 莫克赶忙说:“我知道了吕书记。” 吕纪说:“你知道就好,关于傅华这件事情,我不希望在听到你批评他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准再提了。” 听吕纪这么说,莫克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总算吕纪还给他留着面子,没逼着他去跟傅华道歉,要不然他这个市委书记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莫克赶忙答应下来,吕纪就挂了电话。 虽然吕纪这个电话是打来批评他的,但是莫可还是从话里听出了一些维护他的意思,吕纪打来这个电话一定是因为受到了北京方面压力,但是吕纪自己承受了这个压力,并没有让他出来担这个责任。这就是吕纪对他的维护了,这让莫克并没有因为受到了吕纪严厉批评,心情就不好,相反他还因为吕纪维护他有点沾沾自喜。 现在坐在家中的莫克在想是哪位北京的领导打来电话责怪吕纪的呢?莫克想了想,认为很可能是程远,程远原本是郑老的部下,跟郑老关系密切,一定是这个老东西多管闲事的。这个老东西怎么就这么不识相啊,已经退休了还出来管这么多闲事干嘛啊? 不过莫克也清楚不能说因为程远已经退休了,你就可以对他不尊重,虽然因为退休,他的影响力可能减弱了很多,但是他对海川政坛的影响仍然是巨大的。这些老人虽然退居了幕后,却依然能够影响到很多事情。就像郑老一样,郑老离开了政坛已经很久了,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你还是会第一时间想到去请求郑老的帮助。 看来今后一段时间之内,对傅华是不能动什么手脚的了。原本莫克心中是恨极了傅华的,他已经开始想要找一个适当的机会把傅华的驻京办主任给开销了。但是程远找了吕纪之后,他这个念头就不得不打消了,除非傅华出现严重的违法乱纪行为,否则他是不敢去动傅华的职务的。因为他如果动了傅华的职务,那一定会招来吕纪的不满的。 便宜这个家伙了。 莫克想到这些,心中的烦躁感就更甚了。 这是莫克的电话响了起来,看看竟然是束涛的号码,就接通了。束涛笑笑说:“新年发财啊,莫书记。” 莫克笑了,说:“束董啊,你以为我是做生意的啊,还新年发财?” 束涛笑笑说:“不好意思啊,对莫书记来说应该是祝您步步高升才对。一下子说顺口了,这两天天天说话就是恭喜发财,已经成不自觉的顺口溜了。” 虽然心里清楚不过是随口一句的祝福,但莫克还是对听到步步高升这句话感到十分的高兴,他笑了笑说:“谢谢谢谢,也祝你新年发财。” 束涛笑笑说:“谢谢,书记在干什么呢?” 莫克笑了笑说:“还能干什么,一个人在家里呢?” 束涛笑笑说:“这个热闹的时候一个人在家里多无聊,出来玩一下吧。” 莫克迟疑了一下,这几天的孤单日子已经让他有些厌烦了,他倒是很想出去玩一下的,只是跟束涛一起出去玩他还是有顾虑的,毕竟前段时间他才因为束涛和朱欣有联络跟朱欣离了婚,海川人对此的记忆还没有消除,他就跟束涛一起出现在同一场合,会让人们知道是他在勾结束涛想要谋取旧城改造项目,朱欣不过是他推出来的替罪羔羊罢了。于是他说:“束董啊,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不要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的好。” 束涛笑了,说:“莫书记放心好了,我带您出去玩,不是在海川这地面上。我们离开海川。离开了海川,就应该没有人认识您了吧?” 莫克犹豫了一下,说:“这不好吧?” 束涛笑了,说:“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谁都不认识谁,正可以放心大胆的玩,一定能玩的尽兴的。” 莫克是有些心动的,他实际上还从来没有在娱乐场所真正放开手脚玩过,他是一个已经伪装惯了的人,不习惯在熟知他的身份的人面前放浪形骸,所以他才会在北京鼎福俱乐部的的时候,板起脸来拒绝了汤言给他找陪侍女郎的安排。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喜欢这些陪侍女郎,莫克心中其实是蠢蠢欲动的,他很想知道被这些如花似玉的女郎陪侍会是一种什么感觉。说起这一点来,莫克其实是一个很可怜的男人,到目前为止,他除了在心底想过方晶之外,生命之中还没有出现过第三个女人。也就是说,他只跟朱欣这一个女人睡过觉,在男女之事的方面,他的全部感受都只是从朱欣身上感受到的。他对男女之事的知识也仅限于此,说起来很多人都可能不相信,他甚至都没看过小日本的那些爱情动作片,对什么武藤兰饭岛爱就更不知道了。 为此莫克曾经还闹过一个笑话,那次是在东海省委,跟几个男同事在一起闲聊,其中一个男同事讲到了武藤兰,说是武藤兰退隐江湖,是天下男人的一大损失,然后念了一首诗,才去小泽圆,又隐武藤兰。众士扼腕叹息,无语泪难干。无愧三八大旗,绝对杰出青年,无私求奉献。二百一十二回,一年难看完。长濑爱,高树亚,饭岛爱。谁能笑傲江湖,唯我武藤兰。不提豪爽三P,莫道消魂口技,最爱上下船。神女如无恙,何时再出山。 恍惚 当时莫克感觉有点莫名其妙,说:“这个武藤兰是干什么的啊?怎么让你这么留恋啊?” 那个同事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他,惊讶的说:“武藤兰你都不知道?平生不识武藤兰,看尽A片也枉然,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吗?” 莫克摇了摇头,说:“我还真是没听说过,不过A片是什么,我还懂得,只是我只是看过一些介绍,并没有真的看过。” 其他几个男同事当时哄然大笑,取笑莫克是假正经,不可能从来都没看过那种爱情动作片的。 但是莫克是真的没看过的,不是他不想看,而是他的为人风格限定了他不敢去看这些,他一方面是没这方面的损友,另一方面他也很担心如果被人看到了他在看爱情动作片,会被别人认作是流氓的。 因此莫克对束涛的邀请还真是有点胆虚,他干笑了一下,说:“还是算了吧,束董。” 束涛从莫克说还是算了这四个字当中听出了莫克是心中想去又不敢去的,就笑了笑说:“别算了啊,莫书记,您放心,今天去玩的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来给你做司机,保证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这下行了吧?” 莫克听束涛这么说,就不再拒绝了,一来他也确实想要真正地放纵一下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了,他还没尝过别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呢。二来他也不好跟束涛显得太过生分,最近一个时期,束涛是帮过他大忙的。一是帮他出钱出房解决了跟朱欣离婚的问题;二是跟他提了云泰公路项目,解决了他政治上的困境。从这两方面可以看出,束涛是真心想要帮他的忙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太过疏远他呢? 莫可知道他目前在海川政坛上最需要的是朋友,而且是像束涛这种能真正帮得上忙的朋友,如果这种真心朋友能过一些的话,莫克相信他在海川就一定是能掌控全局的。 莫克笑了笑说:“那行,不过我可事先声明啊,不要搞一些太低级的活动,这是与我们身份不符的。” 束涛笑了起来,心说这个莫克还真是他妈的伪君子,出来玩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要放纵心底最隐蔽的欲~望,如果出来玩也要一板一眼,那干脆找个地方大家坐起来学你们领导开会好了,那样子讲的听的都是道德,肯定够高雅的。只是哪有什么乐趣呢? 束涛说:“莫书记看您这话说,我带您去的可是当地最高级的场所,不可能有低级的活动的。” 莫克就不再说什么了,就让束涛来接他。过了十几分钟,束涛的电话再次打来,让莫克下去,他已经到了。 莫克下了楼,一辆车停在了楼下,车里面的人看到莫克按了一下喇叭,莫克就走过去,看到束涛坐在了司机座位上,就知道束涛怕显眼,没开他的招牌车出来。莫克打开车门上了车。束涛并没有停下来跟莫克寒暄,松了手刹,一踩油门,车子就飞快地离开了。 车子开出海川市区之后,束涛拿了一个纸包放到了莫克怀里,说:“这里面是现金,您拿着,晚上好用。” 莫克看纸包的厚度应该是十万左右的现金,他也没客气,就把钱放到了脚下去了。两个人都要一起去玩了,也确实不需要再客气什么了。 车子上了绕城高速,束涛把车子开得飞快,很快就离开了海川的地面,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就来到了临市一间看上去相当高级的休闲总会。 休闲总会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看上去平常应该是很繁华的地方。只是适逢春节,很多老板贵客都在家里跟家人团聚,因此看上去今晚的人气并不旺。 束涛在车里笑着问道:“这里怎么样啊,莫老板?” 莫克终究还是心虚,他对束涛喊出了他的姓氏就有点过敏,赶忙说道:“别叫我莫老板,别人就会知道我姓莫的,那他们就可能联想到我是谁了。” 束涛心说,这里可不是海川,你自己不说,谁会知道来这里玩的会是海川的市委书记啊?你小心得有点过了。 束涛心中虽然不满,但是他不敢去说莫克什么,这倒不是因为他害怕莫克市委书记的权利,而是他好不容易把人请出来了,不想在把莫克吓回去。现在的莫克有点像惊弓之鸟,对休闲总会是有一些恐惧的心理在的,他必须打消莫克的恐惧,这才会让莫克玩得尽兴,因此还是顺着莫克一点比较好。 束涛笑了笑说:“那怎么称呼您比较好呢?” 莫克想了想,他突然想到了金达身上,心说我就当自己是替金达过来玩的好了,便促狭的笑了笑说:“你就叫我金老板吧。” 束涛也笑了,这个金老板指向太明显了,莫克一定是想到了金达身上去了。 莫克说:“束董啊,你先别笑,你告诉我,这里保险吗?” 束涛笑了笑说:“您放心好了,我知道这家休闲总会的背景,这家的老板是这个市市委书记的外甥,没有人敢来这里查的。” 莫克说:“那就好。”说着他就开了车门,要下车。 束涛喊住了他,说:“别急,您先带点钱,出来玩的规矩是外面看得到的钱别人可以付,但里面看不到的钱就要自己付了。” 束涛说的是欢场上的一个惯例,做男女都爱做的事情的钱一定要本人自付的,别人代付的话,会带来运势上损害的。 莫克就打开了脚下的纸包,问束涛说:“带多少合适?” 束涛说:“两三个就可以了。” 莫克就抓出了三叠,分别装进口袋里,两人就下了车,往休闲总会里走,到了大厅的门口,门童帮他们开了门,前台经理就走了过来,笑着说:“两位先生,请问你们需要什么样的服务?” 束涛傲气地说:“给我开个最好的包厢。” 前台经理一看就知道来了阔佬了。赶忙陪笑着说:“两位这边请。” 两人就被带到了一个很大的包厢里面,束涛吩咐先开一瓶皇家礼炮洋酒过来,经理马上就去安排了几个果盘和开了一瓶皇家礼炮,然后给莫克和束涛各斟了一杯酒,然后陪着笑脸说:“两位需不需要找几个美女陪一下啊?跟你们说我们这的美女可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束涛笑了,说:“废话,来你们这不找美女我们来干嘛来的啊?” 束涛说着,从手包里面抽了几张老人头扔在经理面前,说:“这是给你的小费,把你们这最好的美女给我带出来吧?” 经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伸手将那几张老人头就收入了囊中,谄媚的说:“两位稍等,我马上就让美女们来见你们。” 经理就出去找人去了,束涛看了一眼莫克,从进了休闲总汇之后,莫克的头就一直低着,根本没抬起头来正眼看人,束涛笑了,说:“金老板,您别这样子吗?出来玩就敞开了玩,没有人注意您的。” 莫克开始还没反应的过来,愣了一下,说:“金老板,什么金老板啊?” 随即莫克笑了起来,他想起来是他自己让束涛称呼他为金老板的,他说:“你看我这个记性。” 束涛笑笑说:“您别这么紧张了,这里面看的全是钱的面子,没人会注意您究竟是什么人的。” 经理很快带着七八女郎回来了,站成一排,让束涛和莫克选择,束涛看了看莫克,说:“您看好了哪一个?” 莫克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说:“还要选啊?” 束涛笑笑说:“您别不好意思,选您顺眼的。” 莫克看了看这一排女郎,每一个似乎都很漂亮,起码比朱欣可是要强上百倍,他有点挑花眼的感觉,一时之间他还真拿不定主意要选哪个。 束涛看莫克犹犹豫豫的样子,就知道他很少经历过这种场面,他笑了,说:“我来帮您选吧。” 束涛说着从女郎中点了两个人出来,他是老玩家,选的是里面最出色的,选完之后,问莫克:“您看这两个怎么样?” 莫克笑了,说:“都不错。” 束涛就指着那两个女郎说:“你们俩过来吧,给我陪好金老板。” 两名女郎就走过来坐在了莫克的左右,其中一个女郎就拿起酒杯娇声对莫克说:“金老板,来,我们喝酒。” 莫克看了看束涛,束涛也选了两名女郎坐在了一起,看莫克看他,笑了,端起酒杯对着他说:“来,金老板,今晚可要玩个痛快啊,喝酒喝酒。” 莫克笑了笑,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酒是助兴的东西,喝了几口酒之后,莫克放开了,开始享受这一刻,他学着束涛的样子左搂右抱,手开始在女郎身上游走。不同于朱欣皮肤的手感,此刻在莫克身边的两个女郎都是光滑细腻,摸起来是那样的舒服。这两个女郎的身材也是凹凸有致,该细的地方细,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这让莫克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刺激,有那么一刻,他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抚摸着方晶的身体,方晶的身体也是这样曼妙无比的。 处处被动 这两名女郎也看出来今晚的这两个客人莫克应该是为主的,莫克虽然有点手脚放不开,身上却是有着一种当家做主的威严在的,相比之下束涛就显得像跟班的,虽然束涛放得很开。 于是这两名女郎就加足马力讨好莫克,身子像牛皮糖一样扭在莫克的怀里,莫克浑身打了一个轻颤,他搂着女郎的腰肢的手就加了把劲,把女郎本来就盈盈一握的细腰搂得更细了。拱起嘴巴就去亲女郎的脖子。 另一名女郎看莫克只顾着亲近她的同伴,根本就不理会她,有点着急了,像这种陪侍,她们是要尽量逗客人开心的,只有能逗得客人开心,才能得到更多的消费。于是她就嗲声嗲气说:“老板,我不来了,你偏心,光陪她不陪我。” 莫克很享受这种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的感觉,笑了笑说:“我陪她是因为她表现很好啊,你的表现呢?” 莫克说完这句话,忽然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他怎么可以变得这么淫邪啊,这之间基本上都没有一个过渡的过程,好像他是从一个正人君子一下子就变成了浪荡纨绔了。 女郎不甘示弱的笑了,说:“我的表现在这里啊。” 女郎说着伸手搬起莫克的脑袋,就把莫克的脸按进了她怀中,一股甜腻的肉香顿时充满了莫克的鼻腔,热血就顶进了他的脑袋,他并没有把脑袋挣扎出来,相反他享受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在女郎怀中乱拱起来,不知道怎么了,莫克拱着拱着突然觉得他的动作很像小时候家里养的猪在猪食槽里面拱食吃,由此他又联想到了一句流传很广的骂人的话: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莫克差一点就被自己的联想给逗得笑了出来,幸好他的自制力很强,咧了咧嘴唇,把笑给强憋了回去。 跟女郎们玩闹了一会儿,束涛便提议带女郎们去开房间,莫克看了一眼束涛,玩玩闹闹是玩玩闹闹,真要去开房间他心中还是有些打鼓的。他现在的心理很怪异,既渴望又恐惧,既想拒绝又想放开了尝试一些刺激。他紧张的干笑了一下,说:“这个,这个。” 莫克这个了半天也没这个出什么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想法了。束涛是人精,一看束涛局促的样子,就知道他在紧张什么,他笑了笑说:“金老板,您什么意思啊?是觉得两位美女伺候您还不够,想来个三英战吕布?” 莫克被逗笑了,他指着束涛笑着说:“你这家伙,就会拿我开涮,我可没那个能力一对三。” 莫克一笑,尴尬就消除了很多,显得自如了一些,束涛笑笑说:“那就行了嘛,我可告诉你们这两位美女,我们这位金老板是很有钱的,你们服侍好了他,钞票可是少不了你们的。” 两个女郎都笑了,其中一个说:“老板放心好了,我们的功夫可是一流的,保管送你到快乐的巅峰上去。” 束涛笑了笑说:“那还等什么啊,春宵一刻值千金,赶紧带着我们的金老板享受去吧。” 于是束涛和莫克就分别开了房间,每个人都领了两名女郎进了房间。进了房间之后,两名女郎就一前一后用身体把莫克夹在中间,簇拥着莫克往床上去。…… 有那么一刻,莫克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这是不是堕落了?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深想下去,快乐的感觉已经充满了他的头脑,管他的,就算是堕落了又怎么样?更何况这堕落原来是这么快乐的,难怪那些官员们总是前赴后继的去堕落呢。 兴奋劲过了的莫克瘫软了,他连碰都懒得碰一下靠在他身边的两名女郎了,快乐原来就是这么短暂,犹如昙花一现。 不知道方晶在这方面的表现如何啊?也许跟这两名女郎的表现没什么差别吧?想到方晶也许就像刚才这两名女郎服侍他一样服侍林钧,刚刚开过眼界的莫克心中不由得有些愤慨。他相信方晶在这方面一定是一个尤物,肯定极富诱惑力,不然的话,那么有自制能力的林钧也不会被她这个小女子迷的五迷三道的。林钧作为省长,过眼的美女多如云烟,但据莫克了解,真正的让林钧可以不顾一切的女人也就是方晶一个而已。这就不是光凭美貌就能办到的。 女人原来都是这么贱的,枉自己拿她当女神一样对待。你拽什么啊,方晶,你在林钧面前也就是跟这俩失足妇女一样的,在我面前装什么圣女啊?总有一天我会像干这俩失足妇女的一样gan你的。 离开休闲总会的时候,莫克已经感受到了腰眼在隐隐作痛,看来他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再做这么剧烈的运动了。莫克心中莫名的浮起了一阵伤感,话说他还没有怎么剧烈的运动过呢,而他适合剧烈运动的好时光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他的人生真是一场悲剧啊。 开车的束涛看莫克一直不说话,以为莫克困了,就笑笑说:“莫书记啊,您睡一下吧,海川还有一会才到。” 莫克笑了,说:“我不困,只是有点累。束董啊,你是不是经常这么玩啊,身体受得了吗?” 束涛笑了起来,说:“经常这么玩谁受得了啊?我也是偶一为之。男人嘛,总是架不住有那种想法的。” 莫克笑了,说:“这倒也是。诶,束董啊,孟副省长是不是也是这样,经常会跑来海川玩啊?前段时间那个拦邓子峰的车的女人是不是就与孟副省长有关啊?” 束涛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莫克在这个时候提到了孟副省长,这件事情他是不方便发表什么看法的,尤其是孟森那里还死了一个女员工,这件事情的传说已经沸沸扬扬了,束涛并不想由他出口坐实某种说法,便笑了笑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孟副省长严格讲是孟森的关系,我跟他接触并不是很多。” 莫克笑了,说:“束董啊,你这就不实在了吧?现在就我们俩人,刚才我们又一起干过那什么了,你还不能跟我说句实诚话吗?” 束涛笑了,说:“莫书记啊,我不是跟你不实诚,而是这件事情我知道的一些情况也都是一些传言,我并没有跟孟森求证过这些传言的真假,所以我也无法跟您说一个确切的答案。” 束涛的话不无道理,不过莫克并不相信他会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与孟副省长有关,不过他刚才也就是没话找话说,才扯起了这个话题,见束涛不愿意讲,他也不就去纠缠下去了,他笑了笑转了话题,说:“诶,海平区那边那个地块你们拿到了吗?” 束涛笑了笑说:“还没,不过我们跟海平区的领导接触过了,他们已经表态一定支持我们城邑集团了。谢谢您了莫书记。” 莫克笑了起来,说:“我们这是互惠,说谢谢就见外了。” 束涛笑笑说:“相比我的付出,其实我们得到的利益是更大的,所以还是应该谢谢您的。” 莫克笑笑说:“话不能这么说,云泰公路这个项目还是你提醒我的,是不是我也该跟你说声谢谢呢?” 束涛笑笑说:“谢我干什么啊,这件事情不是进行得很不顺利吗?害得您空跑了一趟北京,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呢。” 莫克笑了,说:“年前是不顺利,不过现在的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吕纪书记亲自为我出马跟国家发改委的一位领导打了招呼,那个领导同意专门找个时间听汇报的,这件事情算是有了眉目了。再说因为这件事情,让我知道吕纪书记依然是支持我的,这个收获可比什么都重要啊。” 束涛笑了笑说:“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收获,有了吕纪书记对您的信赖,您肯定是能在海川政坛立稳脚跟的,也就没必要再去跟孟副省长接触了。” 莫克有点不好意的笑了笑,说:“束董啊,这件事情现在看起来我那个时候是有些毛躁了,幸好当时孟副省长没时间见我,不然这个事情还真是有点不好处理了。” 束涛笑笑说:“也没那么严重了,孟副省长会妥善处理这些关系的。” 莫克笑了笑,见孟副省长这件事情对他来说算是一件糗事,当时他真是有点乱了阵脚,能抓住的都当做是救命稻草。 莫克并不想继续谈这件事情了,这个话题让他有些不自在,他再次转了话题,说:“束董啊,你也算是我们海川的老人了,对海川政商都很熟悉,您对傅华这个人怎么看啊?” 束涛知道莫克这一次跑北京不顺利有一部分原因是在傅华身上的,莫克这一次是把云泰公路项目当做是救命稻草的,傅华却不肯出力帮他,他心中一定恨死傅华了。 束涛心中也是恨傅华的,他两度竞标旧城改造项目失败,傅华在这其中都是起了很大的坏作用的,是傅华居中联络才让中天集团和天和房地产联合在了一起,而这两者的联合才造成了城邑集团处处被动的。 灾星 束涛笑笑说:“您让我怎么去评价这个人呢?真是不好说。表面上看海川市很多领导都很赞赏他的能力,说他是真正能能干大事的人。不过也有人说这家伙实际上是一个外表忠厚,内怀奸诈的人,他是有点小聪明,不过他这点小聪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莫克笑了,说:“好了束董啊,我想听一些真实的想法,可不是想让你那这种官面文章来敷衍我,你就说说你的看法行了。” 束涛笑了,说:“我的看法很简单,我认为这家伙确实有点小聪明,不过也确实是外表忠厚,内怀奸诈的。莫书记,您可要离这家伙远一点,这家伙算是海川市政坛上的一颗灾星。” 莫克有点惊讶,说:“一颗灾星?怎么说?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吗?” 束涛笑笑说:“不是故事,而是真实的历史。您刚到海川不久,有些事情还不知道,知道了之后,您可能也会觉得他是灾星的。” 莫克笑了笑说:“束董,原来你还挺迷信的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啊?” 束涛笑笑说:“说起这个傅华来,他是在东海省政府现任秘书长曲炜的手里发迹的,是曲炜坚持让他去了驻京办,然后他才有了日后接连娶了两个很有背景的妻子的机会,才成为了郑老的孙女婿,这算是他登了龙门的。不过曲炜并没有从他身上得好,就在傅华出任驻京办主任之后,曲炜就出事了,差一点就被免掉了职务。” 莫克笑了,说:“曲炜这件事情是因为他找了一个情人吧?算在傅华头上有点牵强。” 束涛说:“也不能说是牵强,曲炜当时找个女人王妍曾经远走北京,是傅华帮他找到了这个人的。再说这件事情也只是一个开头,后面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傅华都脱不了干系。” 莫克说:“后面有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束涛说:“紧接着曲炜倒霉的是当时的市委书记孙永,孙永也是一个赏识傅华才能的人,也因为赏识傅华,他才把傅华留在了海川驻京办。也因为这个,孙永最后沦落成了阶下囚。” 莫克笑笑说:“孙永倒霉不是因为一副受贿的录像吗?” 束涛笑笑说:“那你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孙永倒霉诚然是因为受贿录像被曝光,可是您知道吗,曝光这卷录像的人是傅华带进海川来的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 莫克愣了一下,说:“什么样的女人算得上风华绝代啊?” 束涛笑笑说:“您是没看过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真是漂亮极了,漂亮的让人几乎不敢亲近。这个女人叫吴雯,是傅华领过来的一个投资商,她成立公司办手续还是傅华协助的呢。传言说吴雯是为了保当时的市长徐正,才举报了孙永的。而最有意思的您知道是什么吗?就是傅华曾经带孙永去北京见过一个大师,那个大师给孙永写了一个正字,要孙永注意。孙永就因此把斗争的矛头对准了当时的市长徐正,因为徐正的名字里面是有一个正字的,他也就因此倒了霉了。” 莫克笑了,说:“这么说那个大师还真说对了啊?” 束涛笑了,说:“不过也有另外一种说法,孙永不去见那个大师,他跟徐正之间就不会发生那么剧烈的冲突,也就不会出事了。” 莫克笑了笑说:“这个说法还是很牵强的。” 束涛笑了,说:“一件是牵强,两件是牵强,那么三件呢?接下来倒霉的就是徐正了,这家伙的下场最惨,事情也最诡异。这期间傅华跟徐正闹得不亦乐乎,先是那个漂亮女人吴雯在北京被杀,然后是徐正猝死,甚至傅华也差点出车祸死掉。这一系列的事件根源都在吴雯身上,据说吴雯给徐正做情人,想要离开徐正,就故技重施用录像带敲诈徐正,结果被徐正派人杀了,徐正因为失去了这个美人,连疼带怕才会猝死的。而传说吴雯之所以要离开徐正,根本就是看上了傅华,所以她才会离开海川跑去北京,目的就是为了跟傅华在一起。而小道消息说,这吴雯本来是北京一家顶级夜总会的头牌小姐,傅华去玩才结识了她,然后把他带到了海川来,因此不管怎么说,傅华也是逃不了干系的。” 束涛接下来又说了常务副市长秦屯、穆广,以及明升暗降的张林,这些人的倒霉或多或少都是跟傅华断不了关系的。讲完这些,束涛总结说:“莫书记,您看看,这么多领导的倒霉事件当中都是有傅华这家伙参与其中的,您如果说傅华对此一点责任都没有,我是不相信的。” 莫克到此也觉得这些事情有些邪乎,每一件事情当中又都有傅华的存在,他也开始相信傅华确实是一个灾星的。 这是束涛又说:“再说这一次的我和您前妻照片曝光的事情吧,您知道在这里面傅华起了多大的作用吗?” 莫克惊讶的说:“这件事情里面也有傅华的份?” 束涛笑了起来,说:“那哪能少了他啊?我跟您说,这一次的幕后黑手中天集团原本就是傅华中介跟天和房地产认识的,这一次也是傅华居中联络调度,让两家勾结在一起,对付我们的。” 莫克到现在对朱欣和束涛见面被曝光耿耿于怀的,此刻听说这件事情里面竟然也有傅华,不由的恼怒地骂道:“这家伙真是根搅屎棍啊。” 束涛看莫克愤慨的样子,知道他费了这么口舌的目的是达到了,他就是想让莫克对傅华产生看法,然后让莫克把傅华从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上拿掉。傅华这个驻京办主任虽然职务并不高,但是束涛已经发现他在丁江这个对手的阵营中是起着很关键的作用。丁江的天和房地产跟政府之间的很多关系都是傅华居中协调的,很多事情也是傅华参与策划的。金达、孙守义跟天和房地产之间的关系就是傅华牵线的。 束涛觉得他跟丁江几次斗法失败,傅华是其中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因此搬掉这个绊脚石,对于束涛来说就是很必要了的。 束涛看了看莫克,说:“莫书记啊,您有没有觉得傅华呆在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上对您是很不利的啊?这家伙利用这个位子的优势,阻碍您跟北京的高层领导接触,目的是什么啊,还不是不给您争取政绩的机会啊?还不是因此这样子才对他的主子金达是最有利的。” 莫克对束涛这个说法是很赞同的,他相信傅华不让他见郑老完全是出于金达的授意,便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是觉得这家伙在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上是有点碍事。” 束涛说:“既然是这样子,您为什么不索性就这一次的机会把他拿掉算了,理由都是现成的,这一次他没能安排您见到郑老,就是说他这个驻京办主任是不称职的。” 莫克心说我何尝不想拿掉傅华啊,可是我也得有能力拿得掉他啊?刚刚吕纪才打来电话批评我对傅华挟嫌报复,说我心眼小,转过头来我就把傅华给拿掉,那我怎么跟吕纪说啊?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吕纪还不把我打入另册啊?现在这个形势我不但不能拿掉傅华,甚至说我还需要尽力保护好傅华,不能让别人对傅华怎么样,这才能在吕纪那里交代得过去。 莫克笑了笑,说:“束董啊,你也是在官场呆过的,应该知道越是这个时候我越是不适合将傅华拿掉。我批评他是因为我认为他工作没做到位,但是这个工作没做到位尚没构成免掉他职务的足够理由。如果我现在拿掉了他,海川政坛上的人一定会认为我是挟嫌报复,那我这个市委书记岂不成了一个卑鄙的人吗?这对我的影响是很不好的。” 莫克不想说出他是迫于吕纪的压力才不敢动傅华的,那样子就把他无法撼动傅华地位的真实底牌暴露了出去,这是会严重损害他这个市委书记的威信的,他自然是不能告诉束涛的。 束涛愣了一下,心说这家伙搞什么鬼啊?刚才还恨傅华恨得牙根痒痒,怎么转眼之间他却又担心影响他的声誉而不想对傅华下手了呢?是真的这么爱惜羽毛吗?我怎么不觉得你有这么高的荣誉感呢? 束涛从这段时间的接触上一定明确的了解了莫克这个人,这家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外表冠冕堂皇,内心龌龊不堪。按说莫克也算是跟他一起嫖过娼了,也算是有了一定的革命友谊了,不需要在他面前这么遮遮掩掩了,为什么他还会这么说呢? 束涛看了看莫克,说:“莫书记,您如果不趁现在拿掉他,可能就是养虎遗患了。” 莫克不屑的笑了笑,说:“束董啊,你过虑了,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能干什么啊?你就把他放在那里又能如何啊?他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的。” 贵族学校 说到这里的时候,莫克很坚决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需要担心的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金达和孙守义。特别是那个金达,表面上看对我很恭顺,实际上内心中一定是憋着一股劲想要把我赶下市委书记的宝座,这家伙才是最危险的。” 束涛有点不以为然的说:“不是的,莫书记,你可别小看了傅华的能量。金达很多时候表现出来的还是有点书呆子气,而傅华则是以金达的智囊著称的,金达很多行为背后是有傅华再指点的,傅华才是最危险的。” 莫克心中很不喜欢束涛对金达书呆子的评价,某些方面他跟金达的作风是相似的,他心中就有点怀疑束涛背后也是拿书呆子这三个字定义他的。作为一个主政一方的官员,莫克心中是很不喜欢被人当做书呆子看待的。另一方面,他现在确实是拿傅华没什么办法,因此也对束涛一再的撺掇他搞掉傅华感到很不高兴,心说束涛你也是老江湖了,怎么一点风头都不会看呢? 莫克就瞅了一眼束涛,说:“好了,这个问题我们不要讨论了,我很困了,想睡一会儿。” 莫克这么说已经是明确表明他不想再谈傅华了,束涛知趣的闭上了嘴,静静的开他的车,而莫克则闭上了眼睛,不过他并不是真的睡着了,而是在回味着这一晚那两名女郎带给他的快乐,想到了最后冲上巅峰那一刻的愉悦,莫克忍不住绷紧了身体,轻微地颤栗了一下,仿佛此刻的他正在女郎的体内,仿佛他再次排空了自己。 这一晚对于莫克来说是有划时代意义的,这一晚之前,女人尤其是像方晶那样的女人对他来说就是神祗,他心目中把她们抬到了很高的位置上去膜拜,他对她们的喜欢是带着一种敬畏的,有些时候他想想方晶,就会兴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但这一晚他彻底的见识了女人在金钱面前的下贱的姿态,女人为了赚钱甚至可以把他的下面含在嘴里,还含得有滋有味,十分的陶醉;女人也可以为了赚钱,毫无羞耻的几个人一起剥光了服侍一个男人。 这在莫克接受的教育当中,是被认为耍流氓的行为的。他记得最早有一个也算有名的影星,曾经跟几个女影迷在一起共同玩耍,这个影星就被抓起来判了流氓罪,蹲了几年大狱。可见莫克那个时代社会风气对男女之间的要求是多么的严格。不过这个影星倒也并没有因此就沉沦,反而奋发图强,在监狱中创作了很多监狱教化犯人的歌曲,一时轰动大江南北,成了更加有名的监狱歌手了。这些就是后话了。 现在以往被认为是流氓的行为竟然会在夜总会这种娱乐场合大行其道,这社会的风气还真是来了个大扭转,也让莫克见识到了他不曾见识的女人的真实状况,女人原来是可以这么无羞耻,可以这么下贱的。 方晶的女神形象就在他心目中崩塌了,莫克相信只要他能出得起价钱,他也是可以把方晶给剥光全身的衣服,然后将她压在身底下的。甚至他还可以让方晶用嘴含着他的下面,帮他达到快乐的巅峰的。 是啊,他想要对方晶怎么样都是可以的,只要他能出得起价钱。莫克相信只要他在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只要他跟束涛这种商人合作下去,他早晚是一定能出得起这个价钱的。想到这里莫克嘴角泛起了一丝淫邪的微笑,就好像他的下面已经被方晶含住了一样。 醒醒,到了莫书记,莫克耳边听到束涛在叫他,就睁开了眼睛,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周围,周围很安静,街边的路灯有点刺眼的亮着,束涛正回过头来看着他,便说道:“我睡着了吗?” 束涛笑笑说:“是啊,您小睡了一会儿,已经到你的家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莫克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束涛的肩膀,笑着说:“今晚谢谢你了。” 束涛笑了笑,说:“您客气了,以后再想出来玩,记得打电话给我。” 莫克笑了笑,没说什么,下了车就快步进了楼道里,他并不想让人看到这么晚他才从外面回来。 直到关上了家门,莫克才松了口气,还好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碰到他。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灯突然开了,莫克吓了一跳,就看到朱欣正坐在那里瞪着眼睛看着他。 莫克恼火的骂道:“朱欣,你躲在房间里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老莫,这话我还想问你呢,你鬼鬼祟祟的出去干什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莫克心虚的看了一眼朱欣,说:“你管我干什么啊,你现在又不是我什么人?朱欣,以后你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了,我们离婚了,你这大半夜的呆在我房间里,可是有人会说闲话的。”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我愿意管啊?” 莫克说:“那你跑来干嘛?” 朱欣说:“是孩子想要我来拿一件东西,搬家的时候我忘记拿了,我就过来了。” 莫克说:“那你拿了就走吧,还呆在我家里干什么?” 朱欣说:“我不是看你那么晚没回来担心你吗?” 莫克冷笑了一声说:“没必要,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朱欣说:“怎么没必要?你这么晚出去干什么,头回什么女人去了?我告诉你莫克,你自己一个人行为给我检点一点,你可别忘了你还是孩子的父亲,别做什么丢人的事让孩子抬不起头来。” 莫克心中就十分的气愤,他叫道:“你这个女人就会瞎说,我做什么丢人的事了?” 朱欣笑了,说:“莫克,你使劲嚷啊,大点声,让被人都知道你是快天亮了才回来的,看看大家会怎么想这件事情。” 莫克马上闭上了嘴,他并不想这个时候吵醒别人,尤其是这里住的都是市里面的官员,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他这么晚回来,明天海川政坛就会传开他这个市委书记晚上出去鬼混了。 莫克嘟囔了一句:“我不跟你这个娘们一般见识,现在我也回来了,你的东西也拿到了,你可以走了。走之前把钥匙给我留下来,以后我这里非请莫入。” 朱欣说:“你不用撵我,该走我会走的。我留下来是还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谈一下。” 莫克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朱欣,他心中开始打鼓,他知道朱欣只要一跟他开口就没什么好事的。 莫克说:“你不会是又想让我帮你办什么事情吧?” 朱欣说:“不是了。” 莫克松了口气,说:“那就好,行了,有话快说,说完了赶紧走人。” 朱欣说:“你别弄这个态度给我看,莫克,我们毕竟夫妻这么多年,难道离婚了你对我连个笑脸你都没有吗?你可别忘了,我是为了你的仕途才同意跟你离婚的。” 莫克冷笑了一声,说:“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好不好?你是为了钱和房子才同意离婚的。别啰嗦了,赶紧说你有什么事情,我很困了,想休息一下。” 朱欣说:“我是想跟你谈谈孩子。” 莫克愣了一下,说:“谈谈孩子,小筠怎么了?” 小筠是莫克和朱欣生的女儿的小名,现在正在上高二,作为父亲,莫可还是很关心女儿的,他跟女儿也很亲近。不过他作为市委书记,是无暇照顾女儿的,因此在离婚的时候女儿跟了朱欣生活。现在朱欣说要谈谈孩子,他不由得就紧张了起来,赶紧问女儿出了什么事情。 朱欣眉头皱了起来,说:“老莫啊,我觉得女儿的情绪有点不对头啊,没从你这搬出去还没觉得,搬出去之后我觉得她很不高兴,说话做事处处针对我,就像今天晚上,时间已经很晚了,东西本来可以明天再来拿的,可是他非坚持让我马上过来,我不来她就要自己过来。这么晚她一个女孩家我那放心让她来啊,只好我跑来了。我看得出来,她并不是想要东西,而是想要刻意为难我的。” 莫克说:“这不是什么问题吧?她这个年纪正是很叛逆的时候,故意跟父母找麻烦也很正常啊。” 朱欣说:“什么正常啊,以前她怎么就没有啊?他不会突然就叛逆了吧?我觉得一定是我们离婚给孩子照成了很大的压力,尤其是你还把屎罐子都扣在了我的头上,她一定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造成的,是我让她在其他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她心里一定是在恨我。” 女儿是他们夫妻的心头肉,朱欣看女儿这样子,心中自然是很不好过。 莫克心里也不舒服,他看了看朱欣,说:“那你找我想让我怎么办?” 朱欣说:“老莫啊,我想也许孩子离开了现在这个环境能好受一点,所以你看是不是你再弄点钱,送女儿去上贵族学校?” 足够的条件 “贵族学校?”莫克惊叫了一声,说,“你疯了吗?我们俩的收入哪能支撑得了让孩子上贵族学校啊?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的钱来路不正的。不行,绝对不可以这样子的。” 朱欣瞅了一眼莫克,说:“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啊?你问问市里面的这些领导们,几个孩子不是在贵族学校的?人家怎么就不怕啊?” 莫克说:“人家是人家,你别老拿人家说事。反正我是不允许的。” 朱欣说:“那你就看着女儿这样子下去啊?” 莫克说:“你在跟她好好谈谈,跟她解释解释,也许她就接受了。” 朱欣说:“谈个屁啊,我现在一开口她就一堆的话等着堵我呢,我是没办法跟她谈的,她跟本就不听我的。老莫,这可是你女儿,你可不能不负责任。” 莫克说:“我不是不负责任,而是我没办法像你说的安排她去贵族学校。我刚当上市委书记才多久啊?马上就把孩子送进贵族学校,太招眼了。” 朱欣说:“你成天就知道想你自己那个破官,好了,如果你不愿意跟束涛开这个口,我自己去跟他谈,出了问题我来承担行了吧?” 莫克说:“不行,你去谈也不行,你还嫌惹的事不多吗?” 朱欣看了看莫克,说:“莫克,她是你女儿啊,难道就没有你的职务重要吗?” 莫克说:“不是这么比较的。女儿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不过你这么做是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的。”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莫克,你就这么自私吧,如果女儿有个什么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莫克说:“这不是自私不自私的问题,而是……” 朱欣打断了莫克的话,说:“好啦,大道理留着你自己用吧,别跟我废话了,我走了。” 朱欣说完开了门就离开了,临走她狠狠地将门摔了上去,只听一声哐的巨响,在走廊里回荡,莫克苦笑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一定有人会听到他家里快天亮响起的这声巨响,肯定有一些关于他的新的八卦要流传了 由于本身就已经要天亮了,这一声巨响还真是惊醒了不少的人,其中就包括孙守义。海川市在这栋楼了拨了一户给孙守义做宿舍,因此孙守义跟莫克是邻居。醒来的孙守义头是有点痛的,这是宿醉的缘故。 由于是春节,昨晚孙守义在应酬的时候就很随和,对敬他的酒来者不拒,春节本来就是大家没什么正事凑在一起瞎热闹的节日,在这个乐呵的时候,别人敬酒不喝似乎很扫兴,孙守义不想在这个时候做恶人,不觉酒酒喝多了。 醒过来的孙守义想了会儿,才意识到这声巨响是发自莫克的房子,他心中有点诧异,他是知道莫克离了婚的老婆朱欣已经搬走啦,这在黎明时分会是什么人出入莫克的家呢?难道莫克找了什么女人回来吗? 孙守义就有心想去看看,不过随即就放弃了,对这个莫克书记,他心中是很反感的,也知道这家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生性凉薄多疑。如果这个时候他出去看莫克发生了什么事,就算你是为了关心他,他也会觉得你在窥探她的隐私的。还是不去讨这个嫌了吧。 孙守义看了一下表,刚刚五点出头,这个时间在北方的海川,天色还没有亮就想闭上眼睛再睡一会。闭了一会眼睛,孙守义却没有了睡意,只有酒醉过后脑袋的隐隐作痛。 孙守义就爬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了几口之后,他脑袋的疼痛减轻了很多,索性也不去床上躺下了,就坐在那里捧着一杯热水发呆。已经过去的这个春节对于孙守义来说,既没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也没特别恼火的事情,很平淡。这也恰恰符合了他目前在海川的形势。 短时间来看,他这个海川市的常务副市长既没有什么新的升迁机会,也没有什么特别解决不了的困境。他的心态也从刚下来的时候急于做出点什么政绩来的急躁,变得开始平和了起来,他开始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能够一鞠而就的,他开始变得有耐心起来。 耐心下来的孙守义就对周边的人和事物有了更多的感触,特别是他看到莫克也在走他当初新来海川走的那些弯路,也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心里不觉就有点好笑。看别人犯跟自己一样的错误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特别是这个人还并不能像他一样把这些事物能够妥善的解决掉。 在这一方面孙守义觉得自己是比莫克强上百倍的。这大概也是与孙守义出身于国家部委的有关吧。出身国家部委,眼界本身就是很宽阔的,在国家部委你能接触到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物,这些人形形色色,个性不一,什么样怪癖的的人都有。 就像莫克那样在就职演说的时候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偷笑的,孙守义是在别人的身上也看到过的,那是农业部的一个同事,他升任司长的时候,就是那么一副小人得志的面孔。 孙守义心中是很讨厌那个同事的,那个人确实是个小人,连带着他对同样表现的莫克也就产生了厌恶之情,他觉得莫克肯定也是一个小人,因此才会也有那么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孙守义得出这个判断也是于莫克的出身有关的,莫克是搞政策研究出身的,这中人物往往都算是读过很多书的知识分子,身上应该有一种浓浓的书卷的气息,按照古人对这种人的定义,他应该是不重名利的,又或者就算你内心中舍弃不掉名利,你的境界还达不到那种对名利淡然处之的境界,起码你的修养也能让你克制住自喜的情绪外露的。 后来莫克的做法证明了孙守义的判断,莫克果然是一个小人,而且是那种最令人讨厌的那种小人。 孙守义是见过很多做事爱耍心机的的官员的,官场上能做到一定位置上的人基本上都是人精,耍心机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不然的话他们也保不住自己的位置。孙守义对此也算是见惯不怪的。但是莫克的做法却仍然让他有叹为观止的感觉,他还没见过这种有金总往自己脸上贴,有责任都是别人的无耻做法。小人能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炉火纯青了。 莫克的做法实际上是在作践他自己,没有人会真的相信朱欣跟束涛的接触只是单纯的朱欣和束涛之间的往来,与他莫克没有丝毫的关系。这一点即使他跟朱欣离婚了,也不能打消人们对他的怀疑。相反,人们还会认为他把责任都推给妻子是一种生性凉薄的做法,怎么可以为了仕途牺牲跟他相伴这么多年的妻子呢?而在那之前,这夫妻俩展现在外界面前的可是一对恩爱的夫妻的。 不过孙守义也是不相信莫克跟朱欣之间真的是恩爱夫妻的,他曾经注意到这对夫妻看对方的眼神,那根本就不是一对相爱夫妻看对方的眼神。朱欣看莫克的时候,是那种洋洋自得,好像莫克的一切都是她创造出来的一样。没有男人会真心接受女人用这种眼神看他的,一个正常男人的自尊心是无法忍受这样的眼光的。即使他现在表现出来接受,那他也是一种暂时的隐忍。 反过来再看莫克看朱欣的眼神,孙守义注意到莫克看朱欣的眼神中是包含着很复杂的情绪的,大部分是敬畏,还有一小部分是压抑着的厌恶。孙守义是能很理解莫克这种情绪的,曾经他跟林姗姗蜜恋的时候,特别是他刚跟林姗姗幽会完,回家再看到沈佳的时候,他眼神之中也会飘过这种类似的压抑着厌恶的。这种压抑着厌恶表明莫克是想摆脱朱欣,但是却并没有胆量真正的这么去做。 虽然后来因为朱欣私下会见束涛,莫克跟她离了婚,好像是说莫克还是有胆量摆脱朱欣的,但是孙守义并没有因此就觉得他对莫克的判断出现了偏差。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而莫克之所以敢摆脱朱欣,不是说莫克不怕朱欣了,而是莫克花了大代价从朱欣那里赎买了他的自由。 朱欣离婚之后,很快就在束涛的城邑集团那边拿到了一栋房子,孙守义认为这栋房子就是莫克付出的代价之一。之所以说是代价之一,是因为孙守义认为这栋房子绝对满足不了朱欣的,朱欣看上去可是一个很贪婪的女人。 相对于莫克的虚伪来讲,朱欣就显得无心机了,孙守义不止一次地注意到朱欣在谈论有些富人的时候,眼神之中是充满着艳羡的,一眼就可以看得出这个女人在心目中也是期望能像那些富人一样有钱,一样享受生活的。 这样一个女人你想让他拿到一套房子,就能放弃掉莫克这个市委书记,显然是不太现实的。莫克私下里一定是给了朱欣足够的条件,朱欣这才会那么痛快的跟他办理了协议离婚。 自律甚严 这么说来,金达这个书生心中还是很有政治盘算的,他也许可以意气用事,也许可以对抗市长,也许可以对抗市委书记,甚至有可能的话他会对抗更更高级别的官员,但是这不代表他不知道做事的界限在哪里。他心中是清楚什么是他不能对抗的,他是不能对抗他的政治根本的。而曾经的郭逵,现在的吕纪都是他的政治根本,这是他不能对抗的。 来海川之后,孙守义基本上都是把他当做金达的人看待的,他拿金达既当领导,又当朋友,很多时候他实际上对金达是很坦诚的。但是这一次金达却从来没有跟他谈出真实的想法,他所给出的理由都是搪塞孙守义的。 孙守义心中明白,金达这种人才是真正危险的人物。莫克的虚伪狡诈是让人一看就知道的,你只要小心提防,莫克是不会构成什么真正威胁的。而金达坦诚的外表下面,其实是隐藏着一些他不想告人的心思的,因为他的坦诚,你是不会去想要防备他什么的。也因为你对他毫无戒备,他真要对你做什么不利的事情,恐怕到时候你就会受到很大的伤害了。 孙守义心中就为此刻下了一道痕,他觉得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他跟金达的关系了,他必须要在两人之间建一道防火墙,以防止如果他跟金达的利益冲突起来的时候,金达会对他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这不是完全不可能的,看看金达是怎么对待傅华的,你就会觉得建立防火墙的做法是很有必要的。孙守义对金达和傅华之间的前前后后的纠葛大体上是清楚的。他也耳闻上过傅华跟金达之间闹翻了的事情。金达能有今天的地位,傅华是立下汗马功劳的,但是在关键的时刻,金达就像这一次一样,并没有尽心尽力的去维护傅华。傅华因此就很寒心,并借他儿子病了的机会,发作了金达。 那一次据说傅华已经准备跟金达彻底翻脸的,但是金达能屈能伸,专门找到了傅华道歉,傅华就傻乎乎的被感动了,最后接受了金达的道歉,跟金达和好了。但是金达是不是真的就真心后悔,真诚的跟傅华道歉呢?以前孙守义觉得金达一定是真心的,但现在看来似乎就未必了,也许金达是还用得着傅华,想让傅华继续帮他冲锋陷阵,才会跟傅华道歉的。 而且那个时候金达所处的是一个相对困难的时期,他的老婆也是被暴露出跟开发商有往来,收受了开发商的礼物,这个时候金达的心里肯定很脆弱,需要朋友的支持,他能放低身架来道歉从而换取傅华的友谊,对他来讲是比较有利的。 但是事过境迁之后,金达会不会觉得他跟一个部下郑重其事的道歉是一件屈辱的事情呢?金达心中会不会因此就对傅华心生不满呢?这些大概就只有金达自己心里清楚了。不过孙守义从金达在莫克重炮批评傅华的时候,并没有站出来维护傅华这件事情上,隐约感到金达心中不会对傅华一点看法都没有的。 莫克在大会小会上公开批评傅华,表面上看并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莫克也无法因为傅华没安排他去见郑老,就给与傅华什么行政处分。但是这开了一个很危险的头,它等于公开向海川政坛上的人表示傅华已经失宠于海川的市委书记莫克了。而金达不出面维护傅华,传递出另一个危险信号,那就是金达并没有保傅华的意思,等于是金达在这件事情上抛弃了傅华。 海川市的一二把手都在这件事情不满傅华的作为,这要是看在那些不满傅华的有心人的眼中,一定会认为是一个可趁之机,说不定会借此机会针对傅华的。傅华以后要面对的恐怕就是一个多事的局面了。 另一方面,这一次傅华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处分,但是因为莫克的喧嚷,他等于是已经有了一件做错的事打底了,如果在这个时候他在出现什么其他的问题,莫克一定会抓住不放,大做文章的,甚至可能趁此机会拿掉傅华的驻京办主任职务的。但那个时候金达如果陷于情势不肯帮傅华说话,那傅华可就完蛋了。 想到这里,孙守义心中有一种悲哀的感觉,他知道傅华是一个很少能在官场上见到的一个比较有能力的官员,这是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干员,但是不久的将来很可能就会被莫克想办法从官场上挤走的,而金达则可能是对此袖手旁观。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伪币驱逐良币的效应吧。 劣币驱逐良币现象是一种经济规律,最早被英国的财政大臣格雷欣所发现,故又称之为格雷欣法则。指在铸币时代,当低于法定重量或者成色的劣币进入流通领域之后,人们就倾向于将那些足值货币——良币收藏起来,而使用低于法定重量和成色的劣币。最后,良币将被驱逐,市场上流通的就只剩下劣币了。 推而广之,这条规律适用到在其它领域,一般指在缺乏良好的环境和有效的监督约束机制时,坏的东西或者人常常会把好的东西或者人淘汰出局。比如我们常说的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小人得志等等,就是这个规律的体现。 傅华遇到了莫克和金达这样的领导本身就是一种悲哀。 孙守义不想看到这种情形的发生,但是他对此却是无能为力的,在这场大戏当中,他只是一个看客,在舞台上表演的是莫克和金达这些人,有决定权的也是金达和莫克这些人。他现在能做的只是适当的时候笑一笑,以取悦舞台上的主宰者,防止他这个看客也沦落到傅华那种被人赶走的地步。 想到这里,孙守义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现在怎么已经隐然有要拿金达当做对手的意思了?难道说他已经觉得未来的海川将会是他和金达共治的局面吗?这么想是不是有些早了一点呢? 其实也无所谓早晚的问题,孙守义现在对海川的局势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目前看来,市委副书记于捷是一个行为比较保守的人,目前在政治上并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作为。他在张林时期是跟张林站在同一阵线的,莫克接替了张林之后,他跟莫克之间的关系相处的并不好,特别是云山县县委书记孙涛那件事情,莫克扫了于捷的面子。于捷就转而跟金达站到了一起,暂时成了政治上的联盟。 但是于捷和金达的联盟基础是很不稳固的,一方面于捷当初跟张林同一阵线的时候,他们共同的敌人就是金达,于捷和金达之间肯定是有心结的,这个心结的存在就意味着这个联盟随时都有解体的可能。 另一方面,金达目前的状态显然是不会公开对抗莫克的,他和莫克也算是同一阵营的人,如果于捷真的跟莫克闹到势不两立的程度,金达会支持谁就很难说了。孙守义判断真有那么一天的话,金达支持莫克的可能性是远大于支持于捷的。 于捷本身似乎也没什么雄厚的背景,要不然在张林被调离的时候,于捷就接任了市委书记了。 结合这几点因素,孙守义心中就认为除非特殊情况的发生,否则在金达或者莫克的职务发生什么变动的,于捷上位的可能性是极低的。于捷并不在他考虑的竞争对手范围之内,于捷尚没有那种能力跟他将来竞争市长的位置。 孙守义的心目中是把于捷定义为可以合作的伙伴的,于捷没什么领导魄力,做事比较稳妥,如果两人能成为伙伴的话,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助手的。同时,他跟于捷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直接的冲突,于捷对他这个北京下来的常务副市长态度上是很友好的,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心结的存在,如果结盟的话,就不会像跟金达那样子心里有疙瘩了。 排除掉于捷之后,剩下来的那些常委们、副市长之类的能力都很有限,孙守义在他们当中看不出那个人会在竞争中脱颖而出,因此也就不在他要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孙守义现在要思考的是金达和莫克未来的走势,如果他不调离海川,那他就需要金达和莫克这两个家伙最少其中一个职务有所变动,才有可能腾出一个空位来,他才有可能获得升迁。 目前看来,金达先发生职务变动的可能性很低。金达在海川市搞的海川海洋科技园项目,是被吕纪当做东海发展海洋经济的标杆的,目前正在稳步推进中,要想这个时候将金达调离海川,不但金达不会愿意接受,吕纪也是不会允许的。因此除非金达犯什么政治上的或者刑事上的错误,否则他的市长地位是稳固的。 而金达做事的风格严谨,自律甚严,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犯什么政治上的或者刑事上的错误的。 一击全中 而莫克则是大大不然,这个市委书记到了海川之后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孙守义看出他是不会坐稳市委书记的宝座的,甚至孙守义心中都有一种感觉,恐怕莫克一个任期都坐不满就会离开海川的。这是一个能力不足,但是贪婪有余的人,这种人鲜有不出事的。 如果下场好一点的话,莫克也许会因为不胜任市委书记这个职务被吕纪调离,换到一个新的不那么重要的单位去工作;如果下场惨一点的话,孙守义觉得他甚至都有可能因为跟束涛孟森那些人的勾结,而身陷囹圄的。跟束涛和孟森勾结在一起,诚然会很容易的就得到很多的财富,但是这些财富的来路是不正的,随着这些财富而来的,只能是灾祸。 莫克现在就好像是一只在海川政治舞台上上蹿下跳表演的猴子,很多人都围在周围看着他,这些人心中不是喜欢他的表演,而是在看他什么时候会出丑,甚至什么时候会被轰下台去。 孙守义自己觉得他也算是持这种等着莫克处事心理的看客之一,而估计金达跟他也是一样的心理,即使他们算是同一阵营的人马。 现在莫克已经开始跟束涛有了交易了,这就是有了第一次了,有了第一次之后,莫克就很难控制住不做第二次,因为这种钱来的真是太多太容易了。你一次拿到的,甚至都可能是你一辈子的正当收入都不可能赚到的。 这一次莫克去北京没有为云泰公路项目弄到钱,这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对莫克应该说是一件好事,没弄到钱公路项目就启动不了,启动不了,莫克就无法从中赚取利益,也许他还能在海川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呆的久一点。不过,孙守义觉得这个项目是不会到此为止的,项目是通了书记吕纪的,吕纪就算不为莫克做面子,也是会为自己做面子的,他相信吕纪不会看着莫克束手无策而不管的,他一定会插手帮助莫克的。 那海川很快就有热闹可看了,现在的公路项目往往就是腐败项目,一条公路修起来,一堆官员就会跟着倒下去。东海就曾经发生过继任交通厅厅长前腐后继的事情。现在这么一块肥肉即将放在莫克这个馋猫的嘴边,会发生什么事也就是可想而知了。 孙守义觉得有些时候琢磨这些事情,其实是挺有意思的,你能够从别人的成功或者失败当中汲取你需要的经验。就像莫克,孙守义觉得如果他来海川之后能够本分一点,不要急着去搞那么多事情出来,他今天也许就是另外一种局面了。莫克这个市委书记本来就是处于弱势的地位的,本身又没什么能力,如果他知趣的做一个弱势的市委书记,循规蹈矩,给金达更多的空间,那就没有人能够动得了他的位置的。不过真正有自知之明的人是没有几个的,莫克也是如此。 不过莫克有一点也是让孙守义羡慕的,那就是莫克把自己从一个不幸福的婚姻当中解脱了出来,他跟沈佳的婚姻也是不幸福的,但是他就没有勇气从其中解脱出来。 孙守义跟林姗姗断了联系有一段时间了,有那么几次,孙守义心中很想很想林姗姗,几乎都要打电话过去问问林姗姗最近好不好,但是每一次他都在拨出号码之前放弃了。他心中很清楚,沈佳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了,如果被她发现他跟林姗姗恢复了往来,那等待他的将是一场噩梦。 理智下来的结果,孙守义现在只能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回味当初林姗姗带给他的那些甜蜜,心中不免有些唏嘘之感。 北京,保龄球馆,一个脱掉了外套,穿着白色羊绒衫的美女在球架上选了一只保龄球,拿在手里掂了一下重量,觉得比较合适,就抓着球,快跑几步,姿势很优美的一弯腰就猛地把球抛了出去。保龄球闪着荧光飞快的向球道的另一头滚去,然后就撞到了木瓶,竟然是一次很漂亮的全中。 坐在后面的傅华和贾昊鼓起掌来,傅华笑着对贾昊说:“师兄啊,你这个女朋友保龄球打得真是不错啊。” 贾昊笑笑说:“她爱好这个东西,经常来打的。怎么样,你觉得小凌这个人怎么样?” 小凌就是贾昊的女朋友,姓凌名雪,也是一个演员,不过她没文巧那么有名气,是一个刚刚窜起来的新星,年纪也比文巧少很多,二十刚出头的样子,身材很丰满,把羊绒衫的前面都顶的很高,套句时下的话说,是那种事业线很深的女人。 傅华笑了,说:“挺好的,师兄啊,我很高兴看到你终于从文巧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贾昊摇了摇头,说:“小师弟啊,你不懂的,他们完全是两码事。感觉根本就是不一样的。” 凌雪掷玩球,回头冲着贾昊灿烂的一笑,露出了她那雪白的编贝一样的牙齿,粉脸上出现了两个梨状的酒窝,看在傅华眼中都觉得很心动,心说青春真是无敌的,贾昊这家伙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凌雪说:“昊哥,我这球怎么样?” 贾昊一挑大拇指,说:“太棒了,坚持完美得像教科书上的那样子。” 凌雪笑了笑说:“也没那么夸张了,好了,昊哥,可该你了,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进步啊?” 贾昊笑笑说:“看我啊,这个我不行的,一会可别笑我啊。” 贾昊就站了起来,也去选了一只保龄球,他可能选的球重了一点,瘦瘦的身子在掷球的时候就有点摇摆,第一次只击中了四只木瓶,补打了一次,才把全部木瓶都消灭掉了。 贾昊笑着走了回来,说:“我说我不行了吧?” 凌雪笑笑说:“这主要是因为你的动作不够规范,打保龄球的要领是两家直立或者弯曲双手举球至胸前,先迈右脚助跑四步掷球。掷球时要瞄准球道上的标志,三点一线将球掷出,这时候身子要尽量放低,送球尽量要远,手臂尽量抬高,右腿要在左腿后面尽量向左后方伸展。这些要点你都没做好,掷球的效果自然不会好了。” 贾昊笑了笑说:“我知道了,下次注意了。小师弟啊,该你了。” 傅华看凌雪这么教导贾昊,心中就有点不是很喜欢。他觉得这个凌雪做的有点过了,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动物,你私下教导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你当着他朋友的面这么教他,就有点不给他面子的嫌疑了。 这种女人是不讨人喜欢的。 傅华笑了笑说:“师兄啊,叫凌小姐说的我都不敢掷球了,我的动作也不是那么规范的。” 贾昊笑了笑说:“就是玩吗,那么认真干嘛啊,去吧。” 傅华就站起来选了个球掷了出去,他不太常打保龄,动作就不那么到位,不过他的运气不错,竟然来了个一击全中。傅华回过头来,笑着走了回来,贾昊说:“你这不打得挺好的吗?” 凌雪扁了扁嘴,讥笑地说:“什么挺好的啊,傅先生的动作根本就不对,他能一击全中,完全是运气的事儿。” 傅华笑了笑,没吱声,心里却是有点别扭的,他觉得这个凌雪有点不通人情世故,她说的这些都没错,错就错在她不该把这些说出来。 贾昊也没说什么,凌雪看又轮到她掷球了,笑着站起来掷球去了。贾昊看了看傅华,笑笑说:“这小凌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直,小师弟啊,你可别见怪啊。” 傅华笑了,说:“师兄,你这话说的,我见什么怪啊,我们是出来玩的,我去跟一个小姑娘较真干什么啊?” 贾昊笑了说:“你不见怪就好。诶,你去给张凡老师拜年了没?” 傅华笑笑说:“那当然是要去的了。我跟小莉专程去他家里给他拜了年了。” 贾昊笑笑说:“还是你好啊,能够腾出时间专门拜访老师,我就不行了,这几天忙死了,一点功夫都没有,只好给老师打了个电话拜年了。” 傅华看了贾昊一眼,心说过年这段时间像贾昊这种身份的人确实是很忙碌,但是你要说忙碌到都没时间去给老师拜个年,却还是没忙到那个程度。至于贾昊不能亲自登门给张凡拜年的真正原因,傅华心中是清楚的,这些年张凡对贾昊在外面的一些做法很反感,甚至公开批评过贾昊。贾昊一定是不想去张凡家自讨没趣,所以才只是在电话上拜了年。 贾昊接着说道:“老师和师母身体还好吧?” 傅华笑了笑说:“挺好的,我看他们俩都挺结实的。” 贾昊说:“老师有没有在你面前说起我啊?” 贾昊虽然不太敢去见张凡,但是一直以来他都很关心张凡对他的态度。这一次傅华去见张凡,张凡还真是提到过贾昊,不过说的依旧不是好话。 傅华看了看贾昊,心中再揣度是不是把张凡的话转述给他。 抽不开身 贾昊看傅华看他,笑了,说:“看我干吗啊,是不是老师又在你面前批评我了?你不用怕跟我说实话,老师批评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说吧,他都批评我什么了?”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老师也不算是批评你了,他只不过说了一下你最近在干的事。” 贾昊愣了一下,说:“我最近在干的事?我最近在干的事情很多,究竟是哪一件不当老师的意了?” 傅华说:“师兄啊,你最近是不是在帮人搞什么艺术品信托基金?” 贾昊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他说:“老师连这个都知道啊?” 傅华说:“这么说你在搞了?” 贾昊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是在搞这个东西,这也是一个金融工具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在帮那个煤老板于立在搞,你那天也见过啦,他花了大价钱拍下了《过秦论》。事后他找到了我,说他出那么高的价钱拍下了过秦论,完全是出于对于书法艺术的爱好。只是这个爱好要付出的代价超出了他的预期,搞到现在他手头没有了流动资金。你知道流动资金是一家企业的命脉,资金链如果换了的话,企业就完蛋了。于立自然不肯这样子了就提出说能不能用过秦论那幅书法长卷作为抵押物,创设一份基金出来。我们就合计了一下,设计了一份艺术品信托基金的产品出来。这没什么问题啊,很多人都是这么搞的啊?老师对此是怎么评价的?” 这时凌雪打完一球回来,看着贾昊说:“昊哥,你别光顾着说话,打球啊。” 贾昊却对张凡的评价比对打保龄更感兴趣,就对凌雪说:“小凌啊,你先去打吧,我跟小师弟有话要聊。” 凌雪嘟着嘴不高兴的说:“真是的,你是来打保龄的还是来谈事的?” 贾昊笑笑说:“你别生气,我们就聊一会儿,聊完继续陪你打。” 凌雪嘟着嘴走了,傅华看了看贾昊,笑笑说:“你怎么认识这位凌小姐的?” 贾昊笑笑说:“朋友介绍的啊,还能怎么认识的?” 傅华笑笑说:“她的年纪有点太年轻了,跟你好像有点不搭啊?” 贾昊笑笑说:“这有什么搭不搭的,她未嫁我未娶,我们在一起谁也不能说什么的。好了,你还没说老师对我究竟是怎么评价的的啊?” 傅华心中并不太想把张凡评价贾昊的话告诉贾昊的,张凡对此的评语很差,他认为是贾昊这是利用了信托基金管理上存在的漏洞从而从中赚取巨额的利益,这是在玩火。为此张凡给贾昊下了个评语,他说:“你这个师兄啊,很聪明,很有才智,可惜的是没用对地方。” 作为一个行内有名的经济学家,张凡一眼就看出了艺术品信托基金里面的猫腻,艺术品是无法用固定的标准去衡量它的价值的。一件艺术品这个专家鉴定可能为假,而换一个专家,则又可能是真。这个专家鉴定这件艺术品说他值一百万,另一个人则说它值一个亿。标准不明确,结论就无法是唯一的。而现行的社会专家的道德水准是很低的,很多专家其实就是招摇撞骗的骗子。这些因素就给了很多人从中玩弄伎俩的空间。 对张凡的这个观点傅华是赞同的,当初他就看出于立这个煤老板是根本就不懂什么艺术的,花大价钱拍下一副存疑的过秦论肯定是有猫腻的。后来傅华陆续从报纸新闻上看到于立又拍下了几件很高价钱的艺术品,于立这个煤老板摇身一变,俨然是一个爱好艺术品搜集艺术品的艺术品商了。还有人称赞于立是新时期儒商的真实代表。 有电视台还专访了于立,这个曾经很粗俗的一个煤老板,在电视上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谈论他收集艺术品经过,已及他究竟喜欢艺术品的什么地方。 电视屏幕上的于立自信,容光焕发,春风得意,看的电视外面的傅华都有点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于立这个基本上对艺术品是门外汉的人,竟然会成为一个谈起艺术品头头是道的行家了。 这就是现在的传播媒介对事物的包装出来的效果,难怪现在的舆论媒介的公信力越来越低了。 傅华相信对于立的包装,贾昊一定是有一份功劳的。那个没读过什么书的煤老板一定不会了解现在传播媒介的巨大作用,他基本上连艺术品都不懂的,更别谈什么艺术品信托基金是怎么一回事。 一定是有人在幕后帮于立操盘,而这个幕后的人,张凡和傅华都一致认为是贾昊。只有贾昊才有这个智慧运作这个信托基金。 张凡这些话都是不好一五一十的转达给贾昊的,傅华想了想,说:“师兄啊,老师说艺术品信托管理很不规范,存在很多的漏洞,期望你做事谨慎一点,不要在这上面犯什么错误。” 贾昊笑了,说:“我就知道老师会这么说。其实这是不对的,有漏洞才会有机会啊。现在不是以前了,以前是法无明文规定许可,就视为禁止。而现在整个反过来了,变成法无明文禁止,就是允许的。我在法律允许的范围操作有什么错误啊?老师的胆子真是太小啦,跟不上这个改革的时代了。” 傅华看贾昊不去检讨自己的行为缺失,反而认为是张凡胆子太小,错怪了他,心中不禁暗自摇头,看来贾昊真是执迷不悟了。早晚有一天,这家伙是要在这上面栽个大跟斗的。 话说到这么份上,傅华也不好再去劝说贾昊不要这么做了,他也知道无法说服贾昊,也只能是希望他检点自己的行为,不要在这里面收受什么不当的利益,否则的话,他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 有一个消息傅华没能有机会跟贾昊说,那就是张凡说了,国家已经注意到了艺术品信托基金这里面存在的问题,近期就准备对这个市场加以整顿。 过了一会儿,凌雪过来看了看傅华和贾昊,说:“你们谈完了没有?” 贾昊笑笑说:“谈完了,可以陪你打球了。” 凌雪说:“”我不想打了,我有点饿了,我们找到地方吃点东西吧? 贾昊看了看傅华,说:“怎么样,小师弟,还想打吗?” 傅华本身打保龄并不好,他只是被贾昊叫出来的,见凌雪不想打了,他也乐得到此为止,就笑笑说:“不打就不打了吧。” 贾昊说:“那一起吃个饭吧?” 傅华刚想说一起吃饭还是算了,他并不太想跟贾昊和凌雪旁边做这个电灯泡,再说他还要回去照顾大着肚子的郑莉呢,就要回绝贾昊。他话还没说出口,凌雪的手机响了起来,凌雪一看号码,脸上顿时涌现出了灿烂的笑容,冲着贾昊说:“是于董打来的啊,你们等一下,我先接个电话。” 傅华心中就打了个问号,这个于董是不是刚才说起的那个煤老板于立啊?如果是的话,于立怎么会打电话给凌雪呢?看凌雪高兴的样子,似乎跟这个于董的关系还很好,如果这个于董真是于立,凌雪又跟他这么热络,会不会这个于立就是给贾昊介绍凌雪认识的那个人呢? 凌雪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于董啊,有什么好事找我啊?哦,你问我有没有跟昊哥在一起,是呀,我们在一起打保龄球呢。你找他有事吗?要不要我让他接电话啊?不用啊,哦,哦,你等一下,我问一下昊哥。” 说说到这里,凌雪捂着话筒,回头看了看贾昊,说:“昊哥,于董让我跟你确认一下,明天你要不要出席他公司开业的挂牌仪式?” 贾昊脸色变了一下,似乎很不满意,没好气的说:“这个老于啊,我不是跟他讲了吗,我明天有别的安排,他还来确认什么啊?” 看贾昊称呼对方为老于,一副很熟悉的样子,基本上傅华就确认打这个电话的人应该是于立了。 凌雪陪笑着对贾昊说:“昊哥,于董他的意思是是不是你最好出席一下?他希望你能去。” 贾昊越发有些不满意了,说:“他希望我去我就去啊?你告诉他,我说不行就不行,别让他费那么多口舌了。” 凌雪吐了一下舌头,就对手机那一边说:“于董啊,昊哥他说真的去不了。没办法他时间安排不开。行行,那再见了。” 凌雪就挂了电话,看贾昊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就过去撒娇的摇了摇贾昊的胳膊,说:“昊哥,于董也是一番好意吗,他说明天有不少领导会出席,他想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贾昊笑了,说:“我还需要他介绍我认识,真是有意思。他这是叫我去给他装场面罢了,说得好听。” 傅华看了看贾昊,说:“师兄啊,怎么一回事啊?” 贾昊说:“是那个于立了,他刚在北京注册开了一家地产公司,明天挂牌开业,让我去帮他当嘉宾,我明天行里可是有活动安排的,抽不开身,拒绝了他几次了,他就是不死心。” 大不了不干了 傅华笑了,说:“这个于老板准备把事业发展到北京来了啊?” 贾昊说:“是啊,这家伙还是很精明的,说是北京是全国的中心,在这里获得成功全国人民都知道。其实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又如何呢?就是改不了土老帽爱炫耀的作风。” 凌雪笑了笑说:“我觉得于董不土啊,多有派的一个人啊?” 贾昊瞅了凌雪一眼,笑笑说:“小凌啊,你喜欢老于是吧?” 凌雪笑了,说:“昊哥,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我只不过觉得于董不像你说的那么土,可没别的意思。” 贾昊笑了笑,没在对凌雪说什么,转过头来对傅华说:“走吧,小师弟,我们找地方吃饭。” 傅华笑了笑,说:“吃饭就算了,我还要回去陪小莉呢。你也知道,她大着肚子,行动不方便,我要赶回去照顾她。” 凌雪笑笑说:“傅先生可真是个模仿丈夫啊。” 贾昊说:“你抬出郑莉做理由,我就不留你了,那改天再约吧。” 傅华就和贾昊凌雪分了手,开了车,往家里赶,回到家里跟郑莉一起弄了午餐,开始吃饭。 郑莉笑着问道:“你师兄找你出去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陪他女朋友凌雪打了一会保龄。” 郑莉笑了,说:“你师兄又有女朋友了,是干嘛的?比以前的文巧要好吗?” 傅华笑笑说:“你还挺好奇的呢,也是一个演员了,这些不好比较的。” 郑莉笑笑说:“总有个好坏的感觉吧?” 傅华笑笑说:“怎么说呢,这个凌雪比起文巧来,年轻漂亮一些,不过素质就差了一点。文巧是有那种大明星的范,而这个凌雪就是一个演员而已,它不具备成为文巧那种大明星的素质。” 郑莉笑了出来,说:“这你也看得出来啊?” 傅华笑笑说:“素质的好坏我当然是能看得出来的,这个凌雪是那种不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她似乎总是能在不恰当的话说出不恰当的话来,让人很别扭。” 郑莉笑笑说:“这种人确实是令人讨厌的。不过你师兄也是艳福不浅啊,总能交上演员这种女朋友。老公啊,你羡慕吗?” 傅华笑了,说:“我羡慕什么啊,无论是文巧还是凌雪,都是比不上你的。” 郑莉笑了起来,说:“诶,诶,什么时候嘴开始变得这么甜了?” 傅华笑笑说:“这是事实嘛。” 郑莉笑了,说:“老公啊,别言不由衷了,凌雪我没见过,文巧我可是看见过真人的,你如果说她比不上我,你去骗瞎子去吧。老实说,见了凌雪有没有口水直流啊?” 傅华说:“流什么口水啊,这个凌雪是没什么内涵的,徒有其表。我跟她相处就那么一会儿,我就觉得乏味了。” 郑莉笑了,说:“不会吧,贾昊那个人看上去可是一个挺有内涵的人,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啊?” 傅华笑了笑说:“他现在变了很多,可能已经不再注重那些内涵的东西了。文巧我还能接受,这个凌雪我实在接受不了。这个女人根本上就是别人安排给他的,这一点他应该能看出来的,可是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郑莉看了傅华一眼,说:“不会吧,你是说这个凌雪是别人安排给你师兄玩的?这就是社会上说的性贿赂?” 傅华点了点头:“我觉得是,今天我从他们的交谈当中听出来了,凌雪认识贾昊应该是贾昊认识的一位煤老板居中介绍的。这位煤老板正在让贾昊帮他办事,给他安排一个女演员应该是煤老板能干出来的事情。” 郑莉说:“那如果是这样子的话,文巧是不是贾昊也是这样认识的。” 傅华愣了一下,文巧给他的印象很好,加上贾昊总是在他面前表现得对文巧一往情深的样子,所以傅华从来没往这方面去想文巧。现在郑理突然提起这个话茬,认真地去想一想,倒还真是有可能的。 贾昊那个时期虽然职务没现在的高,但是职权却大得很多,他那时是证监会的核心人物之一,很多公司上市都需要求到他,如果说某一个公司投其所好,为他安排了文巧陪伴,倒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贾昊似乎对文巧一往情深,到现在他还觉得文巧是比凌雪好的,这一点看上去又不像文巧是别人送给贾昊玩的。 傅华笑了笑说:“应该不会吧?” 郑莉笑了,说:“怎么不会啊?贾昊的工作基本上跟文艺圈接触的很少,如果不是那样子的话,他从何认识文巧和凌雪这样漂亮的演员啊?你不觉得贾昊跟文巧在一起根本就是不配的吗?如果没这层因素,你相信文巧会喜欢贾昊那样子的人吗?” 贾昊的形象确实是欠佳的,这么说起来郑莉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傅华苦笑了一下,他很不喜欢往这方面去想,这让他觉得本来挺煽情的一件事情,忽然变得很龌龊了。他心中一直以为贾昊和文巧是真心相爱的,只是因为孩子的缘故,他们才没在一起的。 却原来纯情的外表下面,掩藏这么龌龊的交易啊。这个世界啊,有些事情还真是不能去细想啊,细想很多美好就不再存在了。 吃完饭,郑莉去了卧室午睡,傅华跑去书房拿了本庄子在看,庄子的文章既有赋的铺陈,又有诗般的语言节奏,读来让人身临其境,变幻莫测。正当傅华读得入迷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方晶的号码,迟疑了一下,接通了。 傅华笑笑说:“新年发财啊,方晶。” 方晶笑了笑说:“大家都发财,诶,傅华,我这个时间打电话给你,不打搅你什么吧?” 傅华笑了,说:“不打搅了。你在干嘛?” 方晶笑笑说:“我刚起床,想想也没什么要做的,就赖在床上了。诶,你在干嘛?” 傅华笑笑说:“我在看书。” 方晶笑笑说:“倒好闲情雅致啊,看什么书呢?” 傅华笑笑说:“我在看庄子,正看到大宗师一篇的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我现在真是深有其感啊。” 庄子这句话的意思是,泉水干了,两条鱼一同被搁浅在陆地上,互相呼气、互相吐沫来润湿对方,显得患难与共,这样还不如湖水涨满时,各自游回江河湖海,从此相忘来的悠闲自在啊?与其称誉尧而谴责桀,还不如把两者都忘掉,而把他们的作为都归于事物的本来规律比较好。 傅华引用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一种对方晶的变相的劝说,他隐含的意思是他和方晶就像泉水干了,被搁浅在陆地上两条鱼,即使真的能互相吐气互相吐沫来润湿对方,但是还是没有未来的,还不如相忘于江湖比较好。 方晶笑了,说:“傅华啊,庄子我也读过的,你什么意思我明白。不过,现在是过春节啊,大家都在高高兴兴的过节。你能不能把你说教的嘴脸给收起来,让我们互相之间真诚的问候一下对方,行吗?” 傅华笑了,方晶这么一说,反倒让他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他说:“”这是我不好了,你春节过得怎么样?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不好,闷死了,这个时段大家都是在家里陪家人,没有几个人出来玩的,我那里冷清多了,也没个人陪我,想给你打电话吧,也不敢。春节还是在农村过比较好,拜年串门的络绎不绝。” 傅华笑了,说:“那你就回去嘛。” 方晶叹了口气,说:“回不去了的,傅华。我的血液已经跟这里紧紧地连接在一起了,让我再回到那个偏僻的小村去,杀了我也不干的。”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我也是的,北京这个地方就是这一点不错,我现在已经住习惯这里了,有时候回到海川反而感到别扭。有些时候真的是搞不清楚这里是我的家乡,还是海川市是我的家乡。” 方晶笑笑说:“那就都当成家乡好了。诶不说这个了,傅华,你们的市委书记莫克又给我打电话了,他给我拜年,顺便他又问起了你。” 傅华笑了笑说:“莫可还是对你有想法的。” 方晶说:“诶,你又跟我开这种玩笑了,我告诉他打电话给我,可不是给你攻击我的口实,而是你们的市委书记又问起你的情况了,还问的很详细,看来这个莫克是不抓到你什么把柄是不肯罢休的。” 傅华笑了,他对此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说:“随他去吧,大不了我不干了总是可以的吧?” 方晶愣了一下,说:“傅华啊,我怎么觉得你这可能有点消极啊,什么叫随它去啊,他要撤掉你的驻京办主任你也愿意啊?” 方晶认识傅华的时间并不太长,但是却已经体会到傅华是很热爱他目前的工作的,她认为如果莫克想要撤掉傅华的驻京办主任,傅华一定不会接受的。 内线消息 傅华笑了,说:“也无所谓了,其实我家人都认为我做这个驻京办班主任有点拖累他们了,希望我最好是不要继续做下去了。如果莫克真有本事能撤了我的驻京办主任,我还要谢谢他呢。” 方晶笑了,说:“你很消沉啊,又是因为见郑老的事情吧?” 傅华笑了,说:“也不完全是了,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吧,我现在似乎进入了一个瓶项当中,留下来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方晶说:“那你如果真的离开了驻京办,打算干吗?” 傅华笑笑说:“可能找一家外企工作吧?” 方晶说:“千万不要,你以为外企的工作好做吗?做外企管理者的最现实,你有成绩他们会把你捧上天,反之你如果没有,你很快就会被扫地出门的。这跟你做政府官员的工作可是完全不同路数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方晶啊,你是不是就认为我在驻京办的工作就是混吃等死啊?” 方晶笑了起来,说:“我可没那意思,我是想提醒你,外企的竞争也是很厉害的。我相信以你的人脉关系,加上能让你动心想要离开驻京办的,一定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外企,他们也一定给你描绘了一幅美好的图画,有发展前景,有丰厚的工资待遇。但是越是有实力的公司,对员工的要求也越是高,你这种在机关呆了半辈子的人,恐怕很难胜任的。” 傅华笑了,方晶说的也是他的顾虑,他还真是担心如果他真要跳槽的话,他不一定能胜任新加坡的雄狮集团的要求。 傅华说:“你什么意思啊,想让我继续呆在驻京办?” 方晶说:“我觉得目前来说,这是你最明智的选择。傅华,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跟莫克打打招呼,让他不再找你的麻烦,是不是你就可以留在驻京办了?我想我对莫克的影响力这个应该是能办到的。” 傅华笑了,说:“这个我不会同意的,我可没有托庇于一个女人的想法。再说这样做也不一定有用啊,莫克这一次恨我是因为我扫了他的面子,这个心结可不是三句两句话就能化解得了的。方晶啊,你不要费这种事了,我自己能应对的了。”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反正你就是不想领我的情就是了。” 傅华笑笑说:“不是了,是没必要让你这么去做了。” 方晶笑笑说:“好了,我不跟你去争了,有时间过来玩吧,我挂了。” 傅华说:“那再见。” 两人就挂了电话,傅华再想去看他的庄子,却已经没有了开始那种洒脱的心境,一时之间很男再看进去了。她就把庄子扔到了一边,找起来望向窗外,极目远眺,借以放松一下心情。 傅华现在的担心不是因为莫克在私底下动作不断,就是想搞掉他这个驻京办主任,莫克对他来说并不构成什么致命的威胁,莫克现在还不能拿他怎么样的。他在担心的是自己如果真的跳槽,会不会适应不了雄狮集团快节奏的工作? 傅华现在的思维模式完全是一种机关工作的模式,要换地方,尤其是到外企,他这一整套的思维模式就需要完全改变,这对傅华来说,未尝不是一件令人怵头的事情,现在的他好像更喜欢稳定一点。 傅华正在胡思乱想着,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竟然是谈红打来的。自从谈红跟傅华寻问海川重机重组的进展被傅华拒绝了之后,谈红已经很长时间没再打来电话了,谈红一定是觉得傅华有点不够意思,毕竟他们也共同为海川重机重组奋斗了那么长时间,就算是最后重组失败,总还有一些工作情谊吧? 在潘涛过世之后,顶峰证券和谈红的日子都不好过,他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人脉关系,经济上自然是很艰困的。谈红作为业务经理,肯定有业绩上的压力,想从他这里打探点消息也是正常的。傅华觉得自己是可以拒绝的委婉一点的,不应该那么直接。 傅华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新年好啊,谈经理。” 谈红笑了起来,说:“新年好啊,傅华。你们还在放假当中吧?” 傅华说:“对啊,我现在在家里。” 谈红笑笑说:“你倒自在,诶,郑莉最近怎么样了?” 傅华笑笑说:“你问郑莉啊,呵呵,他很在很好啊,只不过是肚子大了起来。” 谈红惊讶的说:“诶,你们要有小宝贝了啊,真是不够意思啊,也不跟我说一声。” 傅华心说,你都不跟我联络了,我还能主动跑上门来告诉你小莉怀孕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也没跟太多的人说。诶,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一个英俊潇洒的男朋友啊?” 谈红笑了,说:“我倒想,可是这种英俊潇洒的精品男人我是很难遇到了,我现在还是单身。诶,傅华,我刚从证监会一个朋友那里得知一个消息,说是汤言搞得海川重机重组方案,已经上会通过了。只等着春节假期后就公布。” 傅华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绕老绕去,谈红还是把话题绕回了海川重机的重组上去来。 傅华不好否认,谈红既然是说证监会一个朋友给他的消息,那就代表着她的消息渠道是可靠的,得到的消息也是真的,再去骗他也没什么意义,就笑了笑说:“是啊,这个方案重组我听汤言说是通过了。” 谈红笑笑说:“既然汤言讲了,那就是真的了。傅华,恭喜你们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心里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件重组案子是我这一生的一个大败笔,对我的打击很大,不但事情没能顺利解决,我自己还惹上了一身的骚,现在终于能够把事情全部解决了,我也是很高兴的。” 谈红说她也惹上了一身骚,是指她被证监会内的一个的处长骚扰的事情,那一次那个处长的没得逞,恼羞成怒都要在证券圈内封杀她,那一次闹得谈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幸好最后傅华出手,采用了一点不太光明正大的手段,找到了一些那个家伙的把柄,最终保住了谈红。 傅华笑了笑说:“谈红啊,你不会还在炒作海川重机的股票吧?” 谈红笑了,打趣说:“还在炒作啊,我就是干这一行的,总不能眼看着汤言赚大钱而不跟着赚一点吧?他吃肉我跟着喝点汤也行啊。傅华,你问这个不会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吧?” 傅华笑了起来,前段时间他就是因为不想告诉谈红关于海川重机重组的消息,才闹得两人有点小小的不愉快的,便说:“别开玩笑了,我会有什么消息通知你啊?这些事情都是汤言在一手操作,我参与的很少,我知道的估计还没你知道得多呢。” 谈红笑笑说:“你不用这么紧张了,我不会真的跟你要什么消息的。你说得还真对,我作为证券行内人,知道的情况肯定是比你多的。虽然证券这一行里表面上大家都遮着掩着,这要保密那要保密的,但是国人的劣根性你也是知道的,越是秘密,越是想要探究,绞尽脑汁、费尽心机也要把秘密弄到手,所以也就没什么密能保得住的。” 国人还真是这个样子的,往往越是说要保密的东西,传播的反而越快,传播的范围越广。这就好像出版界的禁销书一样,往往越禁的书,人们越是争相传看,所以出版界有一禁就畅销的说法。 傅华笑了,说:“这么说你对汤言这边的情况很了解了?” 谈红笑笑说:“当然知道了,我现在就知道的是,这一次海川重机重组汤言是和你岳父郑坚、中天集团,还有一个私人股东四方联手共同炒作的,怎么样,我这个消息准确吧?” 傅华愣了一下,谈红知道郑坚,知道中天集团并不奇怪,这些可以从新和集团的注册资料当中找到蛛丝马迹,她竟然知道方晶,就很令人意外了,话说新和集团为了掩饰股东的身份,还特别专门做了离岸公司的。谈红连这个都知道,说明她的消息渠道还真是很广泛啊,看来证券行业还真是没什么秘密可保得住的。 不过,傅华也有点担心谈红这么说是来试探他的,因此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海川市跟汤言方面的居中联络人,具体都有谁参与其中,我还真是不知道。” 谈红笑了起来,说:“傅华啊,别在我面前装了。新和集团的股东是谁我得到的消息可是很确切,我不需要你来确认什么的。我打这个电话来给你,是想问一下你,这个股票你究竟有没有放点资金进去啊?” 傅华笑了笑说:“谈红啊,我都跟你说了,我对这种钱没兴趣的,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啊?” 谈红笑了起来,说:“好多人对我都说他们对这种钱没兴趣,可是私底下都偷着拿别人的名字开了账户,参与炒作知道内线消息的股票的。” 心情舒畅 谈红说的情况也是确实存在的,很多人在能够掌控上市公司内幕消息的时候,往往难以经受起诱惑,就借用别人的身份证开立股票账户,炒作这只股票。特别是现在的股票市场并不规范,股票的炒作不是看上市公司的基本面,而更多的是靠上市公司的内幕消息。提前能够掌控内幕消息,也就等于是掌控了一笔财富,因此很多人都在私底下这么做的,因此这种情况是大量存在的。 在这个前提下,谈红认为傅华可能瞒着她在私底下炒作海川重机的股票,也是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她建议过傅华这么做的。傅华并不以为意,笑笑说:“别人会不会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不会的。你问这个干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谈红说:“你会不会我就不管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有或者你朋友有海川重机的股票,过些日子等重组后重新恢复交易之后,第一波大涨的时候,赶紧出货,千万别贪心。” 傅华愣了一下,他感到有些意外,他是认为海川重机重组方案就要过会了,下一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什么,可是现在谈红的说法却好像海川重机会出事的一样,便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觉得汤言这一次要出问题?” 谈红笑笑,反问说:“你说呢?” 傅华说:“不会吧?汤言做事一向是设想周详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谈红笑笑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话说得,现在谁能确定应该有还是应该没有啊?” 虽然傅华跟汤言之间并不友善,但是他也是不想看到汤言真的出什么问题,再说如果汤言能够顺利重组的话,对海川重机也是有好处的。他心中就很想知道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了。 傅华问道:“谈红,你别打哑谜,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啊?” 谈红笑了,说:“傅华啊,你不觉得这话你不该问吗?如果你有海川重机的股票,你听我的话就行了,别的吗,就不要打听了。” 不该问这话当初谈红想从傅华那里打听海川重机的消息时,傅华对她这么说过,现在谈红把这话又回敬了他,这让傅华感觉到很尴尬,他笑了笑,说:“对,这话我是不该问的,谢谢你了谈红,还专门打来电话提醒我。” 傅华这么说,谈红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她心中对傅华毕竟也有些情意的,便说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了,估计汤言那边现在已经得到消息了,行内有几家曾经被汤言狙击过的证券公司准备这一次海川重机重组上狙击他,以报一箭之仇,我想这一次汤言没那么容易就能顺利赚到钱了。” 傅华说:“这几家证券公司都很厉害吗?” 谈红笑了笑说:“也不都是很厉害,不过其中有一家苍河证券在行内还是很有实力的,其他几家实力也都不弱,他们联合在一起的实力不可小觑。这几家都是吃过汤言亏的,早就憋着劲想要报复一下。这一次汤言倒霉就倒霉在他把重组的时间和阵线拉的太长了,让这些人弄清了他的底牌。这些人本来就很注意他,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个汤言要坐庄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看来真是要有一场恶战了,也不知道汤言能不能应付过来?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想不到你们证券行业争斗的还这么厉害啊?” 谈红笑了起来,说:“傅华,你是不懂这行,通常一个证券公司要做庄,必然会做很多准备工作的,如何进入,如何拉升,怎样撤出,这都需要一个通盘的计划的。人家证券公司费了很多心血才搞出来的东西,汤言却伸手就把桃子给摘走了,放在谁身上,谁不生气啦?以前大家拿汤言没招,是因为他基本上只是跟庄,而不是坐庄。现在他不该一改以往猎庄的作风,想要坐庄了。这庄是随便人都能做的吗?我怕这一次汤言恐怕要出点血了。” 确实是坐庄和猎庄完全是两种路数,猎庄只要摸准庄的思路,跟着庄的思路走就行了;而坐庄就不同了,你必须要由一个通盘的思路,还不能被猎庄者摸准了脉搏才行。这两者的角色完全是颠倒的,汤言猎庄厉害,不代表他坐庄也会那么厉害。 傅华说:“谈红,你们顶峰证券这一次也参与要猎汤言的庄吗?” 谈红笑了笑说:“我们手头是有海川证券的股票的,按照目前这个形式来看,海川重机的股价一定会大起大落的,这样的好机会我们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不过,我们跟他也没那么大仇,这一次我们只是跟着喝点露水就好了。” 傅华笑了,说:“你们倒是够精明的。” 谈红笑笑说:“没办法,证券公司一大帮人要等着吃饭呢。行了,不跟你罗嗦了,替我跟郑莉问声好,再见了。” 谈红就挂了电话,傅华拿着电话在那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汤言是不是知道这个情况?是不是把这个情况跟汤言说一下?他觉得还是说一下比较好,就算是提醒汤言注意一下也好。 傅华就拨通了汤言的电话,汤言接通了,笑了笑说:“傅华,什么事啊?” 傅华笑笑说:“汤少,我刚跟朋友闲聊,说起了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 汤言没等傅华说完,就有些不高兴地说:“傅华,你可别在外面瞎说啊,要不然的话,是可以追究你的责任的。” 傅华笑了,说:“你听我说完好吗?” 汤言说:“行,你说吧。” 傅华说:“我听我朋友说有几家证券公司准备这一次在海川重机重组上狙击你,看来你要小心些了。” 汤言顿了一下,说:“你也听到这个消息了,你的朋友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 傅华就跟汤言说了他从谈红那里听到的消息,汤言听完,好半天才说:“你过来一下,我在办公室,我们当面谈吧。” 傅华看汤言语气似乎不在那么轻松了,知道他这一次可能遇到了强大的对手了,便说道:“那行,我过去。” 傅华就去了汤言的办公室,坐定之后,汤言看着傅华说:“你那朋友是顶峰证券的谈红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是她。” 汤言说:“那顶峰证券这一次持什么立场?是要一起猎我的庄呢,还是怎么地?” 傅华说:“顶峰证券并不想参与太多,只是想跟着赚点露水喝。” 汤言笑了笑说:“反正就是趁火打劫就是了,呵呵,这种事情我也干过。” 傅华看了看汤言,说:“你准备怎么应对啊?” 汤言笑笑说:“还能怎么应对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汤言不怕他们的。” 傅华笑了,说:“我怎么听着你的话底气不是很足啊?” 汤言看了傅华一眼,迟疑了一下,说:“是,我这一次底气是不太足,苍河证券想要出手对付我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次集结了这些证券公司来一起对付我,出手一定会很狠的,实话说我还真是有点怵头。” 傅华说:“能不能不跟他们斗啊,大家协商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和平解决啊?” 汤言笑了起来,说:“不可能的,我曾经摆了苍河证券一道狠的,不但从他们嘴里抢了一块肥肉吃,还打乱了他们整个的做庄计划。” 傅华看了看汤言,说:“不是吧,你做事就这么不留余地啊?” 汤言笑了,说:“那一次我是太贪了,你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完全掐准了庄家的思路,整个坐庄的过程就好像是我设计的一样,我总能抢先他们一步。最不该的是我当时以为做了很多的掩饰工作,苍河证券应该找不到我的,所以就没给他们留什么余地。最后我赚了不少的钱,可苍河证券整个的部署都被我打乱了,不得不放弃了坐庄。那一次他们损失惨重,据说他们的老总下了江湖追杀令,非要把我找出来给干掉不可。为此,他们动用了不少的关系,也花了大价钱,一步步的追查,最终找到了我。不过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没敢做什么小动作。可是苍河证券就此就盯上了我,总想找个机会报复我。” 汤言说到这里看了看傅华,笑笑说:“有些时候有个好父亲还是有不少的好处的。” 傅华笑了,说:“废话,没你父亲罩着你,你能这么张扬跋扈?” 汤言笑了笑说:“是啊,我是张扬跋扈,而且还很张扬跋扈,这又怎么样呢?有些时候我也问我自己,这么张扬是不是有些过头了?可是转念一想,人生在世,白云苍狗,转瞬即逝。既然这么短暂,我又何必要委屈自己去装什么三孙子呢?我就由着自己的心情张扬的过日子不是挺好吗?反正怎么地也是一辈子。你这样子夹着尾巴做人也是一辈子,我这样张扬跋扈也是一辈子,起码我还赚了个心情舒畅。” 危机感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这倒也说得不错。” 汤言笑着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知道我最看不起你什么吗?” 傅华说:“什么啊?” 汤言笑笑说:“我最看不起你这种装出来的灰溜溜的样子,你这个人吧,很聪明,很有才能,人长的吧也说得过去。按说对谁都不应该发憷的,可你看你那个样子,一点都不像个新时代弄潮儿的样子。你说你不傲气吧?实际上你这家伙骨子里是很傲的。” 傅华听汤言点评他,笑了笑说:“汤少啊,这个是要承认出身环境的,如果我有你那么个好父亲,周边都是宠着你的笑脸,我估计比你还能傲慢的。可是我不行啊,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我看的都是别人家的白眼,那个时候对我和母亲来说,温饱都是一个问题,我去傲给谁看啊?” 汤言笑了,说:“居养气,食养体,生存环境倒真是与一个人的气质有很大的关系的。” 傅华笑笑说:“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来谈谈苍河证券这边的事情吧,既然他们畏惧你父亲,为什么不找你父亲出面跟他们打个招呼,不让他们来趟这湾浑水啊?” 汤言笑了,说:“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不打听一下,能够做证券的哪一个不是有着雄厚的背景啊?苍河证券也是有他们的后台背景的,他们的背景并不差我们家老爷子多少。那一次他们不动我,是因为真要搞什么小动作,伤害到了我,我们家老爷子就不得不出面了,两面就可能闹到决裂的地步。这可不是他们乐见的,所以他们宁愿损失钱,也不敢动我。这一次就不同了,大家争的是钱财,我又出手在钱上面弄过他们,他们再在钱方面给我一个教训,大家也就是一报还一报,就是我父亲知道了,他也没办法说什么的。所以这件事情我是不能找我父亲的。只能凭着自己的实力对付他们。” 傅华看了看汤言,说:“那你有把握吗?” 汤言摇了摇头说:“把握不敢说,但是我并不怕他们,不过这一仗打起来会有点艰困罢了。” 傅华笑笑说:“我很少看到你这个样子的,看来这一仗还真是很难打啊。” 汤言点了点头,说:“苍河证券的那帮家伙也都是在这一行混了很多年的,经验丰富,稍有不慎,我就可能栽在他们手里,对此,我是有点头疼的。” 这时汤言办公室的门开了,汤曼走了进来,看到傅华坐在那,笑着说:“傅哥来了。” 傅华点了点头,汤言对汤曼说:“傅华是也听到了苍河证券要对付我的消息,过来告诉我的。” 汤曼笑了,说:“都闹到傅哥都知道了,看来苍河证券这一次的动静闹得不小啊。哥,你这一次可真是要小心应对了。” 汤言笑了,说:“放心吧,你哥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啊。” 说到这里,汤言转头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啊,这一次的事情我希望能你能帮我个忙,可以吗?” 傅华看了看汤言,笑笑说:“证券这边的东西我并不是很通,不知道能帮你什么忙啊?” 汤言笑了,说:“我不是让你去帮我操盘了,我是想说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方晶,方晶这个女人这一次的投资本来就搞得紧张兮兮的,如果再被她知道有人想狙击我,恐怕她又会找我闹着要退出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个担心就是多余了,我跟方晶并不熟悉,不会跟她聊到这个的。” 汤言笑了起来,说:“你这个人不实在啊,你跟她熟不熟悉当我还不知道吗?我看方晶最近看你的眼神,春qing荡漾,恐怕已经不是熟不熟的程度了吧?” 傅华感觉到汤言是故意在汤曼面前这么说的,好像是想刻意渲染他跟方晶的暧昧,便笑了笑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么种想法?我跟方晶之间也就是偶尔能碰到一次面,哪里有你所想的什么春qing荡漾啊?” 汤曼也笑着说:“哥,你别胡说八道了,傅哥怎么会看上那个女人呢?至于你说的什么春qing荡漾,那个女人看男人就是那个样子的,完全是一副诱惑人的样子啊。” 汤言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傅华说:“傅华,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做出那副很乖的样子了,你这个样子对女人的杀伤力真是很大啊,你说什么他们都相信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傅华心里也是有点发虚的,他觉得可能是方晶在他面前不经意的表情流露让汤言感觉到了什么,看来要提醒一下方晶注意她的言行举止了。 傅华这个时候自然是抵死不认的,他笑了笑说:“汤少,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明明我说的就是事实,叫你这么一说,却好像我在骗你了。” 汤曼也说:“是啊,哥,你这话是有问题的,傅哥的话是真的我才相信的。” 汤言耸了耸肩,说:“好了,当我这句话没说好了。不过傅华你可要给我记住,一定不能把这情况跟方晶说的。” 汤言再次强调这件事情,反而让傅华心里踌躇了一下,他开始觉得这么做不太好了,方晶那边知道莫克想要对付他的事情,马上就通知了她。而他知道了可能害方晶损失钱财的消息的时候,却瞒着她不告诉她,是不是很不够意思啊?方晶他日知道了这个情况,会怎么想他傅华呢? 傅华看了看汤言,说:“汤少啊,你们是合作伙伴,彼此之间应该真诚相对的,这件事情瞒着她好吗?这件事情告诉她又能怎么样呢?现在事情正在进展中,她也不一定会想要退出啊?” 汤言看了傅华一眼,他原本只是想要跟傅华强调一下不要告诉方晶,没想到反而惹起了傅华一连串的问题,这让他起了疑心了。如果前面他说傅华和方晶之间春qing荡漾还有几分打趣的意思的话,此刻他心中真是有些怀疑傅华跟方晶之间是有着什么的,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么紧张这件事情吧? 汤言笑了笑说:“就算方晶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也不能怎么样的,顶多找我闹一闹罢了。不过那样子大家相处起来就会尴尬了,所以我不想这样子做。傅华啊,你怎么突然出来这么多问题啊,你紧张什么啊,不会是你真的跟方晶有了什么了吧?” 傅华笑了,说:“你又来了,是不是一定我跟方晶有些什么你才肯罢休啊?” 这件事情后来傅华真的没在方晶面前提过,一来是因为汤言嘱咐过他,他不想告诉方晶,那样子如果方晶真的去找汤言的话,汤言就会越发怀疑他们的关系的;二来他相信汤言是有能力赢得这一次的博弈,既然能赢,何必去告诉方晶,让她徒增烦恼呢? 春节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傅华马上就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之中,傅华就把要不要告诉方晶汤言要受到狙击的事情给放到脑后去了,再也没有想起过。 犹豫再三,傅华最终还是没有下决心离开驻京办,他从踏上工作岗位开始就一直在政府系统工作,他并没有在企业工作的经验,要到雄狮集团去,他必须从头开始,这对傅华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好像已经没有了刚来北京的那种冲劲了,加上郑莉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孩子很快就要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了,在这个时候,傅华也确实没有什么精力去开创一个新的局面的。 傅华就把他的想法跟郑莉讲了,郑莉虽然很想傅华离开驻京办,但是目前的状况对他们来说确实是稳定比变动要好,傅华已经要适应一个孩子到来的新环境了,这个时候你要他同时去适应跟原来完全不同的工作环境,他的精力很难说能够兼顾,别到时候闹得傅华心力交瘁就不好了。 对于郑莉和傅华来说,他们也不需要非得做什么不可的,郑莉就说:“行啊,老公,现在我们家即将添一个小宝宝了,确实是一动不如一静。” 傅华也私下问过罗雨,看罗雨有没有想向外发展的意思,罗雨回绝了,他的理由跟傅华的很相似,也是习惯了政府这边的工作,对企业工作根本就不熟悉,他不想放弃驻京办这边比较稳定的环境。 傅华就跟赵凯通了个电话,把他的想法和罗雨的回绝都告诉了赵凯,让赵凯另寻适合雄狮集团的人。赵凯听完,笑了,说:“傅华啊,你现在可真是有点变了,一点进取的精神都没有了。” 傅华笑笑说:“爸,现在小莉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这个时候工作上发生太大的变动,是不合适的。” 赵凯笑笑说:“你这不过是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罢了,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做什么事情可没这么多顾虑的,认定了就要去做,拦都拦不住你。现在这是怎么了?难道说你就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还是享受惯了目前这熟悉稳定的环境,不敢尝试什么新的东西了?” 借题发挥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爸,你不了解我现在的心境,驻京办主任虽然级别并不高,但是他总也是一个官员,你知道一个做惯了官员的人,要想再去适应企业竞争激烈的环境,是很难的。我倒不是不敢去尝试,只是目前这个时机不对。” 赵凯笑了,说:“行了,既然你抬出小莉怀孕这件事情,那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你有这个顾虑也是应该的,你是应该安心陪小莉生产的,女人在生产的时候情绪是很不稳定的,是需要有人好好照顾她的。上一次傅昭出生的时候,不就是因为你没有好好陪小婷,才让那个混蛋JOHN有机可乘了吗?好了,你照顾好小莉就行了,我跟对方说我物色不到人选就好了。” 傅华被赵凯说得不好意思了起来,虽然赵凯在他面前从来没抱怨过他没照顾好赵婷,但是现在赵婷被JOHN纠缠不休,痛苦不堪,作为拿赵婷当掌上明珠的的赵凯,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只是他不愿意在傅华面前表露出来罢了。 傅华尴尬的笑了下,他也不好去安慰赵凯,也无从解释什么,只说了一句,那就这样吧。就挂了电话。 春节过后,通常是官员们最忙碌的时候,每年的这个时候人大和政协两会就要召开了,又有大大小小很多的会议要开。这一次海川市并没有什么市长选举之类的重头戏,官员们的情绪还没从春节假期的氛围当中走出来,在开会的过程之中提不起劲来。 金达在人大会议上做了海川市市政府的工作报告,充分阐述了这一年来海川市所做的各项工作,总结下来,似乎成绩还是很多的,各方面的工作都取得了长足的进展,各方面的经济数据都有了增长,一片花团锦簇,前景大好。 金达念着这份有些枯燥的政府工作报告,心里多少是有些厌倦的,这里面的话基本都是套路了,每年差不多都是这些。开完两会之后,这份报告可能会在下面的机关走形式的讨论学习一下,然后就被会被存入档案,束之高阁,再也没人动他了。 今年多少有些不同的是,海川海洋科技园项目被重点作为了一个单独的章节来阐述的,以代表着海川市的海洋经济取得了很大的发展。海洋科技园项目是金达一手搞起来的,他觉得没必要专门作为一个章节来阐述,在阐述海川市的海洋经济发展的时候顺带提上一句两句就好了。 但是金达的这个建议遭到了孙守义和政府工作报告写作班子的一致反对。孙守义认为海川海洋科技园是这一年来海川市政府做的最出色的工作,正应该大书特书,怎么可以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呢?写作班子的成员也说海川科技园项目是省市两级政府都重点扶持的项目,如果不多说一点,是不应该的。 金达实际上是有点不想自卖自夸的意思,看大家都这么坚持,他也就只好从众了。念完成绩,就是对下一年度的工作规划。这些东西就好像小学生命题作文一样,每一年都这样做,每一年的内容都大同小异,只是文字班子会强调一些比较新的字眼,一些新的能跟得上东海政坛的政治风向的东西。套路上是没什么区别的,几乎可以说这是一个现代的官八股。 不知道怎么了,金达突然想起了一个网上曾经流行过的关于开会的段子,就是形容开会讲话的内容的,不要……不要……不要……!要……要…要……!大力……大力……大力……!深入……深入……深入……!还要…还要……还要……!高举……加快……推进……探索……坚持……两手抓……要硬……狠抓……奋力……!!!啪啪啪啪啪啪啪(掌声)…大会结束了 这个段子有点促狭,但却很形象的把会议报告的套路给描述了出来。 有些时候金达在想如果能把这一块形式上的东西省略掉,国家会节省多少财富啊?国家一再强调要整顿文山会海,如果先从这方面入手,估计一定会取得很大的成效的。 但是金达也知道这些东西是不能省掉的,特别是对官员们是不能省的,不但不能省,有些时候你还要多加一些东西进去。因为官员们几乎所有的工作都是需要这些东西来表达和阐述的,你干得再好,没有这些东西,上级领导也是不会知道的。上级部署下来的工作你干没干好,也是需要这些东西来向领导们证实的。开会、组织材料等等之类的,已经跟官场密不可分了它已经是整个官僚机器的一部分了,去除掉这些,官僚机器可能就无法运转了。 所以,就算你再厌恶,你再觉得这些东西都是没用的,你也该走这个形式还得走,不然的话,你就会被这架官僚机器给碾碎的。 这份工作报告是冗长的,站着念这份报告的金达腿都有点酸了,不过他还得坚持念完。这对没有太多体力活动的金达来说:“”站这么长时间未尝不是一个考验。但是他还必须要把这场秀给做完。站着念完报告是从某位高层领导开始兴起的,那位高层领导站着念完了政府工作报告,主流媒体就对他大加赞赏,从此各级领导也就只好比照着他来办理。 这还是一个走形式的东西,报告的内容的好坏可不会因为站着念或者坐着念而有所改变的。但是既然大家都这么做了,金达就必须也这么做,不然的话,又会有很多闲话出来了。 金达听别人说过一段官场轶事,是清朝的时候下面的人请教一位高官,如何能做一个好官。那个高官笑了笑,说:“简单,只莫作怪即可。”这句话初听起来似乎很肤浅,但是认真的咂巴个中况味,其实还是很有意思的。官场是很难容得下特立独行的官员的,融通平和才是一个官员应有的本色。 好不容易念完了,台下面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代表们都在很热烈的鼓掌。金达并没有被代表们表现出来的这种热烈而感动,他心中很怀疑台下的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听懂了他的政府工作报告,这份报告上面的很多数据其实连金达也搞不清楚是从哪里来的。这些掌声应该不是给这份报告的,说不定是代表们是欣喜报告总算讲完了,才这么热烈的鼓掌的。 念完之后,金达心里松了口气,作政府工作报告是人大会的重头戏,完成了这个,他这个市长轻松很多了。金达感觉这次人大会应该会开的很平稳的,因为并没有什么竞争激烈的像市长选举之类的事项。 下午,代表们分组审议政府工作报告,金达和莫克这些领导也各自参加了小组的分组讨论,代表们发言还算温和,对政府工作报告大多持肯定态度。当然也有些代表提了一些意见,不过都是一些枝节上小问题,还是褒扬的多,贬低的少。 对此结果,莫克和金达早就在预料之中,一般来说,很少有代表会在这种场合提出什么激烈的意见的。到晚上结束的时候,整个会议进行的都很平稳,莫克和金达都觉得这次人大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 但是意外的情况还是发生了,第二天一早,代表们发现他们的门前都不知道被谁放了一封信,拆开一看,是一封检举信,检举海川驻京办主任傅华利用职权贪污腐化,不但贪污侵占海川大厦的收入,还和社会上一些不正当的女人有暧昧关系,经常带一些社会上不三不四的女人出入海川大厦,简直把海川大厦当做他玩弄诱惑女人的行宫。信里并没有具名,不过附了几张傅华跟几个女人一起出入海川大厦的照片,以作为傅华与这些女人之间有着不正当的关系的证据。 孙守义也收到了这封信,第一眼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心中就叫道,不好了,这下子莫克恐怕要对傅华动手了。 照片中的女人孙守义有的认识,其中就有跟汤言一起来过海川的汤曼,还有傅华的前妻赵婷。还有一个十分妖娆的女人孙守义并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与傅华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这封信本身的内容是很单薄的,并不能证明些什么,说傅华贪污侵占根本就拿不出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这封信选择的发出时机是很巧妙的,他选择在莫克刚刚重炮批评过傅华不久,又把信发到了人大会上,广泛地散布到了代表手里,等于是广而告之了。举报的内容又是时下百姓最感兴趣的男女关系问题,一定会引起代表们对傅华强烈的不满的。 孙守义猜测搞出这封信的人一定是与驻京办有着某种联系的人,他看到了莫克对傅华不满,以为有机可趁,所以才选择这个时机发出了这封信,想要给莫克提过对付傅华的子弹,从而让莫克借题发挥,查处傅华。 没给他机会 孙守义觉得按照莫克来海川之后的所作所为,以及他爱整人的嗜好,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能整到傅华的机会的。发这封信的人也是揣测到了莫克的心理才这样做的,居心实在是很恶毒的。 孙守义就有点替傅华担心了,莫克是一定会出手对付他的,只是金达对这件事情是一种什么态度,他还会不管不问,完全听莫克的吗?金达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是很关键的,他维护傅华,傅华也就能过关;他顺从莫克,那傅华就是凶多吉少了。 孙守义就拿着信去找了金达,金达看到他拿着信,笑了,说:“老孙啊,信你也收到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的,市长,您怎么看这封信啊?” 金达笑了笑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嘛,照片上的那几个女人我都认识,都跟傅华是很正当的朋友关系啊,没什么不正常的。” 孙守义笑笑说:“我也看到了,这家伙竟然把傅华的前妻都拿出来充数,简直是有点滑稽了。不过这个女人是谁啊?” 孙守义拿出来了他不认识的那个女人的照片,问金达。 金达看了看,笑了,说:“这个女人是北京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娘,傅华是跟汤言认识的。这个莫克书记也是认识的。”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说:“市长,您说莫书记会不会拿这封信做文章啊?” 金达愣了一下,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莫克刚刚批评过傅华,心中正对傅华有很多的不满,会不会借题发挥,是很难说的。就莫克的行事作风来看,他很可能这么做的。 但是金达不想把他的推测跟孙守义讲,金达说:“应该不会吧,我看了这封信的内容,没什么能站得住脚的,以莫克书记的头脑,应该不会看不出这一点的。” 孙守义心中对金达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是想维护傅华的,可是金达说的话很含糊,让他搞不清楚金达对这件事情的真实看法。 孙守义觉得他应该把事情往前推一步,逼着金达表态,就说:“那可就很难说了,当初云山县的孙涛也没犯什么大错误,还不是一样被批得很惨?如果莫书记真要借题发挥,那傅华可就惨了。”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说:“老孙啊,我们先不要去臆测莫克书记会怎么做,我们还是等他有了明确的态度再说吧。” 金达这句话等于没说,他还是没把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表露出来,孙守义就觉得金达并没有要维护傅华的意思,因此才不愿意表露出他真实的态度的。孙守义到此也没有什么办法再继续逼问金达了,也只好作罢。 一切就只好等莫克有个态度出来才会明朗化了。但是接下来的人大会上,莫克并没有提到过这封检举信一丝一毫,既没说要调查傅华,也没让人调查怎么会有一封信在代表的门前呢?这封检举信被漠视了,就好像这封检举信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孙守义对此心中是有些诧异的,他知道莫克不可能没收到这封检举信的,既然知道了,莫克为什么不置一词呢?难道说是他不想打乱人大会的会议行程,想等着人大会结束了之后再对傅华发难? 这一点孙守义暂时无从判断,不过因为莫克并没有对这件事情发表什么看法,代表们对这封信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很多代表也是认识傅华的,对傅华的为人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他们并不太相信信上所写的内容。再加上那么对傅华有意见的莫克都没说要调查这件事情,显见这件事情是不靠谱的,一些居心叵测的小人想报复傅华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检举信的事情意外的由于莫克没做任何表态而平息了下去,人大会顺利的结束了,检举信只不过成了人大会上的一个小插曲,并没有惹起任何的波澜。 不少人,包括孙守义在内,都想看看人大会结束之后,莫克会不会拿这封检举信做什么文章,但是莫克并没有以为他们的期待就有所动作,人大会结束后的一段时间内,莫克并没有做什么针对傅华的小动作。那些等着看傅华倒霉的人算是彻底的失望了。 有人就猜测莫克是不是没见到过这封信啊?他们甚至还推理说发这封信的人以为接到这封信的人肯定会有人把信送给莫克看的,所以就没专门发给莫克一封。结果还真没人送信给莫克看,莫克就根本不知道有人举报了傅华,所以才对这封信置之不问的。 这种揣测当然是荒谬的,是那些爱传八卦根据自己的想象编造出来的,其实莫克是收到了这封检举信的。一开始他确实有点见猎心喜,想说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借助这封信整掉傅华。不过等他看完了信里面的照片,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了。因为他看到了方晶出现在信里的照片上。照片上的方晶满面含笑的看着傅华,跟傅华的神态似乎十分的亲昵。 莫克对此有些诧异了,明明方晶跟他说,她跟傅华之间并不熟悉,可是看照片却不是这个样子的呢?照片上的方晶跟傅华显得像老朋友一样,这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又是什么原因让方晶不肯承认她跟傅华很熟的事实呢? 这些问题莫克一时也找不到答案,不过有一点莫克是很确定的,他不能借这封信整傅华了,那样子的话,他会把方晶给牵涉进来的。莫克这个人虽然心底阴暗,做事有些不择手段,但是他并不想把丑陋的一面暴露给他心爱的女人看,女人还是喜欢男人善良一点的。到现在为止,莫克并没有放弃拥有方晶的想法,虽然他已经跟着束涛一起尝试过别的女人是什么味道了,虽然因为尝试过别的女人让他心目中的方晶地位下降的很大。 方晶对他来说,不再是女神了,而是可以亲近的女人。莫克觉得他拥有的方晶的可能性更大了,这反而让他有点兴奋了。 既然未来有一天他可能拥有方晶,那现在这个时候把方晶污名化,非说方晶跟傅华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显然是对他不利的。因为将来有一天如果方晶真的做了莫克夫人,那人们可能会想到曾经方晶是被说成跟傅华有勾搭的坏女人的。 莫克就在心中暗骂写这封举报信的人了,心说你这算是什么东西啊,就凭这么几张照片就想整倒一个官员啊?你把问题也想得太简单了。手法又这么拙劣,难道真以为我莫克是傻瓜,会这么轻易的就被你利用吗?你就是要整倒傅华,起码你也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来啊,拿出那种让人一看就知道傅华犯了错误非处分不可的东西。那样子的话,就算是我不说什么,别人也不会放过傅华的。 于是,顾忌会因为这件事情伤害到方晶,再加上吕纪已经警告过他,不要他再对傅华做什么小动作,莫克也不敢就这么拿这份没什么分量的信来做傅华的文章,也就只好把这封举报信置之不理了。 但是人们并不知道莫克心中究竟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举报信的照片中是有着一位莫克喜欢了很久的女人的,因此人们对莫克迟迟没有动作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他们弄不清楚莫克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了。 傅华也是搞不清楚莫克究竟想干什么的,他是在办公室看到了这封举报信的,这是丁益从朋友那里找到了一份,用特快专递寄给他的,看到这封信的内容及照片之后,傅华觉得信的内容和照片倒没什么,但是他的心中也是多少有些紧张的,他不知道莫克会拿这些东西做些什么。莫克刚刚在大会小会上把他批评了个够,恰巧这个时候又出来了这么个东西,从常理上看,莫克一定不会放过这次很好的整人机会的。 莫克是一个喜欢无中生有的人,没有理由还想找出个理由整人的,这一次拿到这些照片,等于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理由,就算是他不对傅华做出什么处分,起码也会借这些照片严厉批评傅华私生活不检点的。但令人意外的是,对这封信莫克一直未予置评,似乎并不想拿这封信做什么文章。莫克的一反常态让傅华感到诡谲,他不知道这后面有没有隐藏着莫克什么阴谋。如果要离开驻京办也就无所谓了,他现在既然打算继续留在驻京办,那他对此就不能不有所担心了。 另一方面,这封信究竟是谁搞出来的呢?傅华看这些照片,应该是在海川大厦里面拍的,那显然是驻京办这边的人干的事情。是谁会这么对他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会把这几个女人来驻京办的情况给拍下来呢?傅华心中是有怀疑对象的,他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驻京办的副主任林息。林息想坐这个驻京办主任位置很久了,一直就想把傅华赶走,只是傅华一直没给他机会。 随便一点 这个林息也是个没什么能力的人,傅华对他并不担心,这种人是翻不起什么大浪的,只会偶尔跳出来膈应一下人。有些时候傅华觉得放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也不是没一点好处的,起码他做事就不得不谨慎一些,以防止让林息抓到什么把柄。两人也算是共事很久了,这么多年林息也只是找到了这么几张没什么用处的照片,这也是与傅华时时拿林息警醒自己有很大的关系的。 傅华现在就很想把林息叫过来,把信和照片给林息看一看,问他知不知道是谁搞出这些东西来的,估计林息在他面前一定会很尴尬的。不过就算把他叫来又怎么样呢,事后林息还是会小动作该做做的,除非你把他调离驻京办。 把林息调离驻京办,傅华不是办不到,而是他不忍心这么办,林息的家已经按在了北京,把林息掉回海川,基本就等于是让林息辞职了。傅华心中暗自摇了摇头,索性打消了把林息叫过来质问的念头,心说,算了,还是不去跟这个小人计较了,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还是给林息留一份面子吧,省的见面尴尬。反正这家伙也没那个本事把他从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上赶下去。 傅华就把照片和信收了起来,拉开抽屉,将信放了进去。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号码看上去很陌生,傅华迟疑了一下,拿起了话筒,说:“您好,我是傅华,那位找我?” 一个陌生的女声用带点香港腔调的普通话说:“您好,傅先生,我是谢紫闵。” 傅华愣了一下,印象中他并不认识什么谢紫闵,他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们认识吗?” 谢紫闵很悦耳的笑了起来,说:“我们没见过,不过说起个人您就知道我是谁了,您的号码是通汇集团的赵凯先生给我的。” 傅华听到赵凯的名字,联想到女子不同于内地的口音,便猜到对方可能是新加坡雄狮集团的人,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了,您是新加坡来的吧?” 谢紫闵笑了笑说:“您真聪明,是,我是新加坡雄狮集团的。您应该听赵凯先生说起过我们集团公司目前正在筹建中国分公司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听说了,不过我跟赵凯先生已经回绝了你们的邀请了,您为什么还要打电话过来啊?” 谢紫闵笑了笑说:“这我知道啊,不过这不妨碍我们见见面吧?” 傅华心中有点奇怪,笑笑说:“为什么要见面啊,我不会去你们集团公司的啊?” 谢紫闵笑了,说:“我又没说一定要您来我们公司,我只是想跟您见见面,了解一下北京这边的情况。我们都是赵凯先生的朋友,我想这个面子您会给我的吧?” 谢紫闵说的很委婉,傅华不好再拒绝了,他笑笑说:“谢女士这么说就太客气了,见面当然没问题,只是我不希望见面之后您再提起去贵集团的事情,我可不想再回绝您第二次。” 傅华打定主意的事,就不愿意在去纠缠,所以先把对方开口的机会给堵死了。 谢紫闵笑笑说:“这没问题,这样吧,我跟您保证,如果我们见面之后我提到让您来我们公司工作方面的一个字,您可以马上就不理我,转身就走,这样子总行了吧?” 傅华笑笑说:“也没必要那么夸张了,这样吧,你说时间地点吧。” 谢紫闵说:“我这人性子急,事情只要提出来,就想马上就办,你看现在这个时间可以吗?” 傅华笑笑说:“行啊,我现在正好有空。地点呢?” 谢紫闵说:“可以去你们驻京办吗?” 傅华心说我刚被人拍下了跟几个女人出入海川大厦的照片,你这个时候再来凑热闹我可吃不消,说不定林息正躲在哪里等着偷拍呢。 傅华笑了笑说:“别来我这里了,换个地方吧。” 谢紫闵笑了笑说:“那这个时间去哪里好呢?要不我们去蜂鸟吧,就在朝阳区的三里屯,离你那也不远,我们去那里喝杯咖啡,边喝边谈。” 傅华知道蜂鸟的位置,这家咖啡店的杯蛋糕很好吃,傅华跟郑莉一起去吃过,郑莉最喜欢里面的双倍巧克力的杯蛋糕,小蛋糕上面装饰着一个可爱的可可奶油圈,中间填上纯纯的巧克力浆。口味相当纯厚,据说这里用的是顶级的法芙娜巧克力。 傅华就笑笑说:“那行,一会见了。” 傅华就去了蜂鸟,蜂鸟外在的环境是一个精致的小花园,蜂鸟位居花园的一侧,这里还有星巴克,不过是被挤到角落去了。蜂鸟的内部装修走的是简约的风格,运用了大量的玻璃,让不大的地方显得特别的敞亮,据说设计蜂鸟的设计公司是旧金山的一家设计过苹果旗舰店的设计公司,名头很大。不过能把蜂鸟设计的简约时尚,倒也说明这家设计公司名副其实。 这里面的人气很旺,平常都是人来人往,其中洋人占了一半,其他的都是北京时下比较时髦的小资男女。 傅华走进蜂鸟,四下打量着,看看那个谢紫闵有没有来。触目所及,都是一些时髦年轻的女子,好像并没有人符合傅华心目中的谢紫闵的形象。也没有那个女子是单独一个人坐在那里喝咖啡的,傅华就猜测谢紫闵还没有来。就选择了一个长凳坐了下来。 玻璃橱柜里新鲜出炉的杯蛋糕看上去很诱人,个头不大,不过价钱不低,小小的一个就要二十三块。杯蛋糕起源于美国,作为一种流行文化,经过日本,台湾,然后被台湾人带到了上海,最近一段时间才流行到了北京。 时间尚早,咖啡馆内的人还不多,只有邻桌上坐了一帮广告设计公司的人,在讨论着一个广告设计方案,给人一种很悠闲、很轻巧的感觉。 傅华坐了不久,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看是谢紫闵的电话号码,就回头看了看门口,门口站了三名女子,中间的一位正拿着电话四处看呢,估计打电话的人就是谢紫闵了。傅华站了起来,冲三人挥了挥手,三人就走了过来。 傅华看谢紫闵是一种比较典型的南方女子的形象,小脸盘,肤色略有些发黑,眼窝内陷,鼻子略有一点鹰勾,两颊略有些消瘦,在南方人当中身材算是高挑的。这个女人身上有着一种卓尔不群的气质,年级到是不大,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谢紫闵身后跟着的两个女人都是一身职业装,身形很壮硕,应该是谢紫闵的随从人员吧。 谢紫闵走到了傅华面前,笑着伸出手,说:“不好意思啊,傅先生,我约您来,还让您等我。” 傅华笑笑说:“没必要这么客气,我离这近一点,当然来得早了,请坐吧。” 谢紫闵就和傅华对面而坐,那两名女子就一左一右的站在了谢紫闵的身后,并不去坐下。 傅华看了谢紫闵一眼,笑了笑说:“这两位是?” 谢紫闵笑笑说:“我公司的员工,行了,我们谈我们的,不用去管他们的。” 傅华猜测这两个女子可能是谢紫闵的贴身保镖,他很不习惯谢紫闵玩得这个调调,这给他一种压抑感,就笑笑说:“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跟一个女人谈话,感觉很像是跟人谈判似的。” 谢紫闵笑了,说:“傅先生是想说我很像黑社会吧?其实我也不习惯这样子,不过家里人说我来中国内地这边,可能会遇到一些不安全的事项,所以专门请了这两位女士。” 傅华笑了,说:“那您的家人可就不太了解现在的中国了,现在的北京可是昌明的世界,根本就没什么不安全的事项会发生的。”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我们雄狮集团确实是对中国大陆很不了解,所以我才想跟傅先生聊一聊啊。” 谢紫闵说到这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女子,说:“傅先生不习惯你们这么站着,你们自己找座位坐,自己叫东西吃吧。” 两名女子这才从谢紫闵身后离开了,去了一旁的座位坐了下来。 谢紫闵冲着傅华很洋化的耸了耸肩膀,说:“傅先生,这下可以了吧?” 傅华笑了,说:“可以了,不知道您找我来想聊什么?” 谢紫闵笑笑说:“也没什么特定的话题,就想了解一下我们雄狮集团要来北京发展,都应该注意一些什么啊?” 傅华笑了,说:“这个我想您问赵凯先生似乎能得到更好的答案。他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官员而已,我的建议对您可是没什么价值的。” 谢紫闵笑笑说:“傅先生,我看我跟您的年纪差不许多,是不是我们说话就不要用您这种称呼了,我觉得跟一个同辈人用这种口气说话很别扭。” 傅华笑了,说:“我也觉得很别扭,行啊,我们还是随便一点吧。” 没坐得住 谢紫闵说:“其实我找你聊,并不是想跟你聊什么商业上的事情,我是想了解一下在中国内地,怎么说呢,你们这些官员和商业的关系是一种什么状况?” 傅华笑了笑说:“你是想说官场和商场是一种什么关系吧?” 谢紫闵点了点头,说:“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知道在我们新加坡,官场和商场是分的很清楚的,谁要是模糊了他们的界限,必然会受到法律的惩罚的。而我听说中国大陆这个商场和官场界限是很模糊的,很多企业家都是有官员的身份的,而一些官员也是会插手商场的事务的。我们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当初之所以打算聘请你来我们集团,实际上就是看中你这个官方身份,在北京有很多的官方朋友,相信请到你一定会让我们集团在中国的业务开展的很好的。” 傅华笑了,说:“看来你们集团对中国大陆这边也不是一点都不了解啊。” 谢紫闵笑笑说:“我们要来发展,自然也是会事先做一些准备的。” 傅华说:“你了解到的情况还算是准确的,我们这边确实是官场和商场界限很模糊的,这边的市场经济是一种在政府主导下的市场经济,很多商业资源都被政府掌控着,在这边经商确实离不开官场。而官员们都肩负着发展当地经济的任务,当地经济发展的好坏是与他们的仕途息息相关的,没有商场,经济发展从何谈起,这也就决定了官场也是离不开商场的。你们以来就准备聘请像我这样子善于跟官员们打交道的人协助你们,这个思路应该是对的。” 谢紫闵笑了笑说:“可惜的是你不愿意来帮我们雄狮集团。” 傅华笑了,说:“像我这种人在北京比比皆是,你们可以找别人嘛。诶,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谈这个的吗?”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我可没有要邀请你来啊,我只是说你不来我们觉得很可惜,这个应该没犯规吧?” 傅华觉得谢紫闵有点强词夺理,不过他也觉得没必要去跟谢紫闵争论这些东西,就笑了笑,说:“算你没犯规了。不过接下来不准再谈这个话题了。” 谢紫闵笑笑说:“行啊,现在规矩由你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我们先别谈这些了,我有点饿了,叫东西来吃吧。你喝什么咖啡?” 傅华说:“我来杯卡布奇诺吧。” 谢紫闵说:“这里的甜点也不错啦,你可以来一点的。” 傅华说:“那我来个树莓柠檬口味的杯蛋糕吧。” 谢紫闵笑笑说:“看来傅先生是一个很追求口感享受的人啊,浓咖啡再加上蒸汽泡沫牛奶,有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独特香味,起初闻起来时味道很香,第一口喝下去时,可以感觉到大量奶泡的香甜和酥软,第二口可以真正品尝到咖啡豆原有的苦涩和浓郁,最后当味道停留在口中,你又会觉得多了一份香醇和隽永。这是懂得享受的人才会选的咖啡。”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可没你这么多的感触,我只是觉得口感不错罢了。” 谢紫闵笑了笑说:“你们男人对食物的感触还真是不如我们女人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我们男人对食物的感触往往就止步于食物带给我们的感觉,你们女人却能从这种感觉当中联想到很多,比方说巧克力吧,男人感觉的口感可能就只有香甜爽滑,女人却能从中联想到爱情的味道。这是很令男人奇怪的,爱情真的有味道吗?” 谢紫闵笑了,说:“女人是感觉的动物嘛,在女人的感觉当中,爱情就是有味道的。” 说话间谢紫闵也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要了一个双巧克力杯蛋糕。两人接下来就聊了一些关于在北京开办公司的事情。从交谈中傅华看出这个谢紫闵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能力却是很强的,她关注的都是问题的核心,很多独到的见解让傅华都感觉到惊讶。 这女人不简单,她表现出来的这些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家族背景或者学历就能够达到的,这个女人肯定是经过了不少的历练了。难怪雄狮集团会派她来开拓中国市场,傅华相信她确实有足够的能力。 结束了谈话之后,两人一起出了蜂鸟,临上车的时候,谢紫闵喊住了傅华,笑着说:“你先等一下,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傅华跟谢紫闵聊得还算开心,就笑笑说:“有什么话你还没说啊?” 谢紫闵笑笑说:“傅先生啊,我们集团刚刚挺进中国,目前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关于来我们集团的事情,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雄狮的门还是为你敞开着的。” 傅华笑了,说:“诶,你这可是犯规了啊?” 谢紫闵笑笑说:“是啊,我是犯规了,又怎么样呢?反正你现在就要转身离开了。” 傅华被逗笑了,说:“既然我可以转身离开,那我就不跟你说再见了。” 傅华就去发动了车子,谢紫闵在下面招手跟他道别,嘴里还喊道:“你再考虑考虑吧,我们可是虚位以待的。” 傅华没再说什么,径直把车子开走了。虽然谢紫闵是一个很不错很风趣的人,跟她合作也许会是一个很愉快的事情。但是傅华并没有因此就改变心意,此刻他心中已经完全打消了去雄狮集团的念头了,这个谢紫闵太强,他去了也不一定就能在公司有所作为。 在活动关系打通关节方面,虽然企业和政府方面所要达到的目的大同小异,但是却绝对不能等同的。相比起政府机关,企业更急功近利,雄狮集团派谢紫闵来北京,肯定是给了这个女人很艰巨的任务的,她必须要短时间之内就做出成绩来,因此就一定会给下属施加很大的压力,迫使他们尽快的做出成绩来。傅华如果去的话,也是必然会这样子的。 同时,傅华从谢紫闵的谈话中了解到了一个信息,雄狮集团或者谢紫闵找他加盟,主要的目的还是让他帮忙雄狮集团活动上层的关系,并没有说要让傅华更多的参与企业本身的经营活动。 这跟傅华在驻京办所做的事情实际上是大同小异的,不过是脱了狼口,又进了虎穴,对于傅华来说,了无新意,做生不如做熟,他也就没有必要非要调动工作岗位了。 傅华有点庆幸他并没有贸然的就答应赵凯去雄狮集团了,如果真的去了雄狮集团,结果会如何,还真是很难说的,说不定也会陷入像目前他在驻京办这种的尴尬境地 临近省人大即将开幕的时候,东海省政坛忽然传言四起,传言说孟副省长就要出事了,纪委已经准备双规他。 事情的起因是在孟副省长在担任东桓市市委书记的时候,在他的关照下,东桓市的开发商韩新国低价拿到了一大片土地。现在韩新国的国强置业另一名股东刘强兴跟韩新国闹矛盾,要跟韩新国分家,韩新国不但不同意,还找了一帮人把刘强兴狠狠地揍了一顿。 刘强兴为此大病了一场,气不过,就向纪委实名举报了当初孟副省长跟国强置业之间的幕后交易。说是孟副省长接受了巨额的贿赂,才低价把地卖给了国强置业,要求纪委查办孟副省长。可以作为这件事情的佐证的是,东桓市现任的常务副市长裘新被双规了,这个常务副市长在孟副省长主政东桓市的时候,是东桓市国土局的局长。 这件事情之所以说是传言,因为虽然说纪委准备双规孟副省长,但是孟副省长并没有从东海政坛上消失,东海新闻里面还时不时的出现孟副省长参加某活动的的镜头,而且最近一段时间似乎因为传言的缘故,孟副省长出现在镜头里面的频率高了不少,似乎在向公众表明我并没有出事,我还是那么的威风。 传言一出,东海政坛不少人就陷入了不安当中,这些人都是跟孟副省长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的,他们担心孟副省长出事会把他们给牵连进去。这里面当然包括孟森。官场上有关孟副省长这种大人物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是会牵连一大批人的命运起伏的,孟森心中很清楚他跟孟副省长是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同时他的兴孟集团如果没有孟副省长,也是很难维持下去的,可能早就被人当做黑社会打掉了。不论怎么样,他都是需要孟副省长在东海政坛上屹立不倒的。 因此在听到这条传言之后,身在海川的孟森就开始坐立不安,在办公室转了半天圈之后,终于还是没坐得住,当即赶往了省城。到齐州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孟森知道这个时候孟副省长应该在外面应酬,还没回家,就在外面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点饭,等到晚上八点多了,这才去了孟副省长家。 羽翼未丰 孟副省长的老婆给孟森开的门,看到孟森,孟副省长的老婆显得很高兴,笑着说:“小孟来了,吃过了没有?” 孟森笑笑说:“在外面随便吃了点,省长呢,还没回来?” 孟副省长的老婆笑了笑,说:“在外面应酬呢,说要等十点左右才会回来,你先坐那等他吧。” 孟森看看孟副省长的老婆神情之间倒也没什么凄苦的状态,心多少放下来了一点,他很担心来会看到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那样子孟副省长可能真是要出事了。 孟森坐在客厅里看了一会电视,十点多一点的时候,孟副省长回来了,看到孟森在他家里,愣了一下,笑了笑说:“怎么也不打电话就来了,有什么急事吗?” 孟森看孟副省长神态自若,一点都不想有事的样子,他也不好说是来看看孟副省长出没出事,就笑了笑说:“我没什么事,就是来齐州办了点事,时间拖得有点晚,不想赶夜路就留在了齐州,吃完饭没事就想过来看看您了。”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你还真是有心,跟我来书房坐吧。” 两人就去了书房,坐定之后,孟副省长看着孟森的眼睛,笑了笑说:“小孟啊,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想来我这里探探风声的?” 孟森点了点头,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他就没必要再跟孟副省长掩饰了。于是他说道:“省长啊,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下面现在传的很凶,都说你被东桓市一家开发商给举报了,说您当初受了那家开发商的贿赂,只收了时价的百分之三十,就把土地给贱卖了,东桓市的副市长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被抓了,他们说很快就会轮到您的头上。” 孟副省长呵呵大笑了起来,说:“这些人真是会编故事啊,都可以到好莱坞去做编剧了。小孟啊,沉不住气了?你怎么听风就是雨啊?” 孟森笑了笑说:“不是,我这不是担心省长您吗?我担心您这边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您这边真的没事?” 孟副省长笑了,说:“放心好了,我大小也是一个省委常委,副省长,要想让我倒,没那么容易的。裘新的被抓根本就跟我一点联系都没有,只是被有心人抓住他曾经是我任市委书记时期的国土局局长,就把我们联系到了一起,这简直是污蔑。” 孟森一想也是,孟副省长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跟他盘根错节纠结在一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北京的高层当中也不乏他的朋友。这些人绝对不会坐视孟副省长出事而不管的,看来自己真是有点多虑了。 孟森笑了笑说:“我是有些沉不住气,听到那些传言就有点慌张了,现在看您没事就好。” 孟副省长笑笑说:“我真的没事,你大可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孟森说:“这件事现在传的这么凶,您说会不会是新来的那位在针对您啊?” 孟副省长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邓了,现在还不到他对我动手的时候,邓目前最急迫的任务是先坐上省长宝座再说,他肯定不愿意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现什么枝节的。” 孟森困惑地说:“不是邓,那会是谁呢?”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管他是谁呢,我心无愧就好了。我记得梁启超为李鸿章做传,绪论中有这样一句话,故誉满天下,未必不为乡愿;谤满天下,未必不为伟人。现在做事的人谁没被人诽谤污蔑过啊?只有那种庸庸碌碌不做什么事的人才会没有什么过错,才会不被人诽谤。” 对于孟副省长拽的那几句文,孟森并没有完全听得很懂,他的文化水并没有那么高,他也没看过李鸿章传。不过他大致上也明白孟副省长的意思,虽然他并不觉得孟副省长是因为多做了事才会被人诽谤的,在他看来孟副省长做出传言中的事情也是有余的。不过孟副省长既然还有心情跟他拽文,说明问题就不严重,还有转圜的余地,看来他还真是多余担心啦。 孟森笑了笑,说:“这倒也是。” 孟副省长说:“小孟啊,我这边呢,你不用担心什么,我自己能操作得好。倒是你那边,那个死掉的女人的事情,你怎么还没安抚住啊?我听说那个女人的妈妈还是去了北京,我跟你讲,这事情如果闹开了,那麻烦就大了。” 孟森尴尬的笑了笑,说:“因为过春节的关系,我们就有点放松了警惕,让丑女人钻了空子,不过那个女人去了北京也没什么用,她还是被驻京办遣送回来了。他现在起不了什么风浪的。再说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不知道那个省里的大官是您。” 孟副省长说:“不过这么一次一次的闹,对我并不是一件好事,我担心她早晚会知道的,你是不是早想想办法啊,这总是一个隐患。” 孟森点了点头,说:“行,我再想想办法。” 孟副省长说:“那就这样子吧,小孟啊,你早点赶回海川吧,如果让人知道你深夜来见了我,又不知道有多少小道消息要传出来了。” 孟森知道他跟孟副省长的关系是东海政坛上大家都知道的,此刻在这传言敏感的时期,他匆忙赶来见孟副省长,是会招来别人的议论的。 孟森点了点头,说:“那行,我马上就往回走。” 孟副省长就送孟森离开,到门口的时候,孟副省长说:“你自己出去吧,我就不送你出去了。” 看孟副省长表现出从来没有过的谨慎,孟森回头看了一眼孟副省长,两人这下子的距离很近,孟森这才注意到孟副省长眼角似乎在不自觉微微的抽搐,他的心咯噔一下,一下子就明白了孟副省长今晚的轻松状态肯定是假装出来的,事情绝对不像孟副省长嘴上说的那么轻松。 孟森的心在下沉,不过他在这个时候并不能去戳破孟副省长的伪装,他知道孟副省长硬撑给他看,也是不想让他慌张乱了阵脚,这个时候对孟副省长来说,确实是稳定压倒一切。 门关上的那一刻,孟副省长脸上的那副笑容马上就没有了,孟森看的不错,他的轻松确实是装出来的。他说他受开发商贿赂低价卖地是污蔑,其实也是在硬撑,他确实收受了国强置业韩新国的贿赂,以市价的百分之三十把地就给贱卖了,当时的经办人就是现在东桓市的那个裘新。 这件事情本来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孟副省长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这码事了,没想到时隔多年,刘强兴居然因为跟韩新国起了内讧,把这件事情给揭发了出来,让裘新被抓了起来。 现在这件事情能不能波及到自己,孟副省长心中也是没底的,这让他很是焦躁不安。他把事情的全部经过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一会儿觉得他做的很隐蔽,根本就不会被人抓到把柄,就算裘新被抓,他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的。因为他指示裘新帮国强置业拿地的时候,他并没有留下任何书面的指示,只是在电话里做了很简短的交代,相信裘新手头不会有什么证据能够证实他利用市委书记的职务,胁迫裘新帮忙拿地的。 另一方面当初国强置业出面办事的人是韩新国,刘强兴并没有跟他接触,刘强兴所知道的都是韩新国告诉他的,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实他就是受了国强置业的贿赂。所以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不过孟副省长的这种自信并不能维持多久,不一会他就又开始担心裘新会不会真的手头留有他的把柄,比方说电话录音什么的。这些是必须见到裘新,当面跟裘新确认才能让人放心的。但此刻裘新已经被控制,孟副省长是不可能见到他的,见不到他,孟副省长就无法确认自己是否有事,也就无法把心落到实处。 这几天孟副省长的心就在有事或者没事之间煎熬着,他拼命地调动起各种关系,千方百计打探裘新的案件进程,也托朋友去问纪委那边对国强置业的刘强兴的举报持什么态度。新消息不断地出现,但是也没有一个确切的能让他知道有事或者没事的,他不得不继续煎熬着。 至于邓子峰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孟副省长跟孟森说的倒是实话。目前来看邓子峰并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邓子峰现在把心都放到了准备人大会上,对他还是很依赖的,并没有因为出现了这些事情对他就冷淡了起来。 虽然孟副省长心中清楚,邓子峰对这件事情了解的情况一点都不会比他少多少,甚至某些程度上,邓子峰了解的更多一点,比方说纪委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因为邓子峰在北京的人脉关系肯定是不会少于他的。 孟副省长现在也不担心邓子峰会对他做什么,邓子峰现在羽翼未丰,很多方面还需要仰仗他的支持,邓子峰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一定要搞掉他的必要。 让他放心 孟副省长真正担心的倒是书记吕纪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在那段竞争省长的时期,他自以为在北京有着雄厚的奥援,省长手拿把掐,一定是他的,因此并没有太把吕纪放在眼中。 据说吕纪因此就对他很有看法,说他过于嚣张跋扈了,根本就没把他这个书记放在眼中。当时孟副省长并没有意识到他这么做的坏处,满心以为做了省长之后,跟吕纪之间还是一种竞争的关系,相互之间也还是不会和谐了的。 哪知道最后他没当上省长,孟副省长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前面的做法有点过了,转过头来再去讨好吕纪,吕纪的态度却变得很冷淡了起来。他们的关系本来就不太和睦,在吕纪任省长他任副省长的时候,他们之间就有过不少的明争暗斗。 吕纪前段时间对他还算客气,那是顾及到他可能出任省长,到时候两人不好合作。现在孟副省长竞争失败,邓子峰出任了省长,吕纪对他的顾忌就少了很多,自然也就不会再拿他太当回事了。 这一次孟副省长就很担心吕纪会落井下石,吕纪不同于邓子峰,吕纪跟他共事很多年了,肯定知道他很多事情。如果吕纪在这个时候搞他的小动作,一定会抓住他的痛脚的,那他很可能就会因此万劫不复了。 对于孟副省长来说,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在这漫漫长夜之中,他的脑子在不停的运转,想来想去都是关于这件被举报的事情,他心乱如麻,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什么头绪来。 早上,孟副省长强打精神起床,他必须按照往常的时间去上班,他看了看镜子里面他奄头耷拉脑的形象,心知他不能以这种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就让老婆冲了杯参茶喝了下去,又让老婆把他的头发吹了吹,看到自己面貌焕然一新了,这才出门去上班了。 在省政府的常务会议上,邓子峰讲了东海省最近一段时间需要做的工作,他讲得时间有点长,孟副省长坐在那里认真地听着,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不过过了一会之后,那被参茶的效力就过去了,困劲就在这个时候上来了,就有点忍不住想打哈欠。孟副省长知道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在同事面前露出疲态的,就强咬着舌头,让舌头的痛感刺激着大脑,让他不至于把哈欠打出来。 邓子峰讲完之后,看了看在做的其他同志,说:“大家还有什么建议吗?老孟啊,您说说吧。” 孟副省长此刻巴不得赶紧散会,他好不至于失态,就说:“我没意见,赞同省长的看法。” 邓子峰有征询了其他几个人的看法,这种会议上他这个政府一把手讲了话,那就等于是定了调子了,其他人自然没什么不同意见。 邓子峰就宣布散会,各自就回办公室,邓子峰跟孟副省长走了个一前一后,邓子峰稍微把脚步放慢了一点,说:“老孟啊,我看你今天的的脸色很差,是不是最近忙坏了?要不要放个假休息一下啊?” 孟副省长心说,这个时候我哪敢休息啊,就算是我真的病倒了,我也不敢休息的。我如果不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东海这帮家伙肯定会传说我被双规了。这是有先例的,前段时间有一位领导因为重病,住院疗养了几个月,于是传说这位领导被抓了的消息就甚嚣尘上,公开辟谣都不行,最后这个领导不得不强撑病体,找了个题目上了电视新闻,这才让传说他被抓了的消息被压了下去。 孟副省长强笑了笑,说:“我没事了,谢谢省长关心。” 邓子峰笑笑说:“别这么客气,大家都是同事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可别强撑啊?”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我真的没事了。” 邓子峰没再说什么,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秘书长曲炜这是跟过来,跟邓子峰汇报了一些事情,汇报完之后,曲炜笑了笑说:“我们的孟副省长现在估计打死也不敢休息的。” 邓子峰就知道跟在后面的曲炜听到了他跟孟副省长的谈话,令人都算是东海政坛上耳聪目明的人物,对孟副省长发生了什么自然是一清二楚,就笑了笑说:“其实老孟这是何苦呢,如果有问题,硬撑着也无济于事啊?如果没问题,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啊。” 曲炜笑了笑说:“就怕是真有问题啊。省长,您觉得这一次孟副省长能过关吗?” 邓子峰笑了笑说:“能不能过关我很难说,不过要动一个省部级的官员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并不是说动就能动的。” 邓子峰大致上是知道这一次孟副省长可能会有惊无险的过关的,他在纪委是有一个朋友的,两人曾经在中央党校共同学习过,算是同学。这个同学私下跟他聊过孟副省长的问题,他说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孟副省长涉案还只是一种可能,举报人刘强兴虽然实名举报了孟副省长和国强置业,但是因为是被赶出公司的一方,对公司的财务状况并不掌握,他举报孟副省长的证据都是一些间接证据,拿不出比较实质的东西来证明孟副省长犯案。 不过他举报的裘新的证据倒是确凿的,因为当初裘新这方面的关系是刘强兴在运作的,刘强兴掌握很多这方面的第一手证据,所以裘新才被抓了起来。不过裘新很鬼头,他知道刘强兴举报了他,自知难以幸免,就只肯承认收了国强置业的贿赂,他咬死不肯承认接受过孟副省长的指令,才帮助国强置业拿到了地块。 于是能证实孟副省长的犯罪的确凿证据就没有了,想孟副省长这种级别的官员要动他本身就是一件极难的事情,更何况孟副省长在北京还有几个很有能力的朋友,这几个朋友都在一些要害的部门做领导,很有影响力,这一次也出来维护孟副省长。于是要动孟副省长就更加艰难了。 邓子峰知道这也是孟副省长的劫数未到,所以诸般的证据都无法筹集起来,也就无法让孟副省长归罪。 曲炜笑笑说:“是啊,要动一个省部级官员,上面确实是慎之又慎的。” 邓子峰笑笑说:“我们不要去管这些了,省人大召开在即,我需要做好一切的准备工作。” 曲炜看了看邓子峰,他能理解邓子峰现在的心情,邓子峰即将在新一届的省人大会议上被选举为省长,虽说省长选举目前来看出差错的可能性极低,但是你是没办法能够安抚住自己那种焦躁的心情的,即使像邓子峰这样子的久历官场的人,也是无法做到的 回到办公室的孟副省长心中是有点丧气的,邓子峰说他脸色很差,说明他想要伪装的精神奕奕显然是没有成功,他搞不明白邓子峰跟他说这个话是真的关心他,还是别有意味。 不过孟副省长可以搞清楚的是,他的危机还远没有过去,只要裘新这边没出什么结论,他就算还没过关。一听到裘新被双规的消息,孟副省长也想过通过北京的关系想办法营救一下裘新,但是这个想法他很快就打消了,因为随即发生的事情让他根本就开不了这个口。 孟副省长跟北京的朋友开不了这个口,是因为裘新受贿被发现是证据确凿的。裘新被宣布双规之后,纪委随即就对裘新的家展开了搜查,在裘新家中被搜查到的现金、存款以及裘新夫妻名下的房产,累积起来就达千万,这个巨额的数字是裘新夫妻两人根本就无法解释的。 孟副省长对此无话可说,心中只能骂裘新愚蠢,这么多财产你怎么也不想一个安置的办法,你放在家中这不是等着被人抓吗? 孟副省长正在烦躁着呢,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他愣了一下,这部手机是他用于与一些私密关系联系的,只有很熟悉的朋友才会有号码的,这个人是谁呢,怎么会打进来呢? 孟副省长犹豫着接通了电话,对方上来就没头没脑的说:“是我,老五啊,我这边都安排好了,您就不用担心了。” 孟副省长还没反应过来这个老五是谁,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留在孟副省长耳边的就只剩下嘟嘟的盲音了。这家伙是谁啊,打错电话了吧?说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他认识的朋友当中也没人行五,印象中更没人自称自己是老五。对方的口音也不熟悉,这真是邪门了,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个电话。 想了好一会儿,孟副省长一拍脑袋,心说,我怎么就这么转不开弯了呢,这个电话肯定是没打错的,打电话的人虽然不是他想的那个人,但是传达的可是他想的那个人的意思。那个人打来这个电话,是告诉他他那边出不了问题了,让他放心。孟副省长想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国强置业的老板韩新国。 呼风唤雨 传出刘强兴举报的消息之后,孟副省长第一时间就想找韩新国沟通一下的。但是他又担心韩新国那边已经被监控了,如果他这个时候去跟韩新国联系,岂不是自投罗网。想到这一层之后,孟副省长不但不敢跟韩新国联系了,而且还担心韩新国主动跟他联系。幸好韩新国也知趣,从出事之后就再也没跟他联系。 孟副省长就在推测韩新国在干什么,并没有传出韩新国被控制了的消息,韩新国肯定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应该不会就这么等着被采取行动吧。 现在韩新国打来这个电话,应该是已经想办法摆平了关于国强置业方面的漏洞了,这让孟副省长心中多少放松了一些,现在主要的部分问题解决了,剩下来的就是裘新的问题了,只要裘新的部分有了结论,他这一关就等于是过了。 可是怎么尽快让裘新那边尽快出结论呢?上千万的不明来源的资产可不是随便就能抹掉的,孟副省长头就大了,他知道裘新是保不住了。但是如何不让裘新把火烧到他身上,是目前最急需要解决的问题。刘强兴这边可以有韩新国去摆平,裘新这边谁又能帮他摆平呢?孟副省长想了半天也是没有什么头绪的。 下午,东桓市的市长卢丁山到了齐州,打了电话给孟副省长,说是想要见面,有事情要汇报。孟副省长本来想说让卢丁山找个宾馆两人见个面,但是转念一想现在东桓市是这次风暴的中心,卢丁山的一举一动肯定是被人关注着的。出去见面,反而显得两人心虚,好像是在捣鬼似的,还不如索性大大方方的在他的办公室见面。反正卢丁山是市长,来见他这个副省长也很正常啊。 孟副省长就让卢丁山来省政府见他,很快卢丁山就赶了过来。进门之后,卢丁山就说:“省长啊,我们不能让纪委这么搞下去了。” 卢丁山也是孟副省长的老部下,他们本就是一条线上的,现在出事的裘新又是卢丁山的副手,卢丁山跟裘新关系密切,两人之间不可能一点都没什么问题的。这一次裘新出事,除了孟副省长之外,卢丁山就是最紧张的了,裘新做过的很多不法的事情他也是有份的,他害怕裘新把他咬出来。 孟副省长狠狠地瞪了卢丁山一眼,他最讨厌这种出了事就坐不住了的人。裘新被双规了之后,卢丁山就打了不少的电话给他,想要他把裘新救出来。孟副省长心中何尝不想救裘新啊,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只能安抚卢丁山,让卢丁山先稳住阵脚,把他自己的屁股后面的屎先擦干净再说。可是孟副省长做了不少的安抚工作之后,卢丁山还是很慌乱,现在更是直接跑上门来找他了。 孟副省长很恼火的说:“你慌什么慌,火这不还没烧到你身上吗?你再这样沉不住气,爽性你就直接找纪委自首,让他们把你抓了算了,省得你留在外面给我添乱。” 卢丁山看孟副省长这么说,知道孟副省长被他惹恼了,也不敢说什么,就叹了口气,去孟副省长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孟副省长看卢丁山低着头也不说话,更加生气了,说:“”卢丁山,你跟我这是耍态度是吧?你从东桓市跑上来有事没有啊?没事赶紧给我滚回去。 卢丁山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孟副省长,可怜巴巴的说:“省长,我是担心裘新在里面扛不住,我刚从我一个省纪委的朋友哪里打听到了一点消息。” 孟副省长脸色紧张了起来,说:“什么消息啊,裘新招了?” 卢丁山苦笑了一下,说:“那倒没有。” 孟副省长发白的脸这才有了点血色,说:“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啊,快说,究竟什么消息啊?” 卢丁山说:“我省纪委的朋友说,裘新倒是牙口很硬,除了承认刘强兴那部分之外,其他的都不肯说了。但是省纪委这边却一直追着裘新不放,非要逼着裘新招供说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其中。这不是摆明了要针对您吗?” 孟副省长看了卢丁山一眼,说:“你的朋友真的说省纪委非逼着裘新承认还有别的人参与其中?” 卢丁山说:“对啊,问一次两次也还好,一直逼问就是有明显的针对性了。我真怕裘新骨头不够硬,逼到最后把您给牵连出来。” 孟副省长心说你不用说得这么好听,你最怕的是你被裘新咬出来才是真的。不过省纪委这么不休不止的逼问裘新还有没有别的人参与,这个味道就有点不对了。这帮家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裘新被双规,孟副省长一开始的时候光顾着紧张了,还没往别的地方上想,现在一想,就察觉出什么地方不对了。虽然公开层面上讲纪委依法办案,任何人都是不能干预的。但是在办理一些涉及到领导层面的案子的时候,按照不看佛面看僧面的惯例,纪委也是会跟一些相关的领导打个招呼的。 这一次裘新被双规,明明是动了孟副省长的人,纪委却是没有事先跟他打过招呼,让他几乎被搞了一个措手不及。孟副省长相信纪委敢于跟他这个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不打招呼就这么做,背后肯定是有人支持的。而这个人不会是别人,就是书记吕纪。省长邓子峰现在在东海的影响力还很有限,他没有这个实力能够让省纪委有胆量这么做。能有这个实力的,就只有吕纪。 想到这里,孟副省长后背上的汗下来了,他还真是忽视了这一点。裘新被双规,吕纪台面上并没有做什么动作,公开场合也没有谈过这件事情,这麻痹了他,认为吕纪并没有参与这件事情。 如果真是吕纪在背后支持的,那这件事情的麻烦就大了,这可不是他自己能解决掉的了。孟副省长就想赶紧把卢丁山给打发走,他还赶紧找人应对这件事情。 孟副省长不想让卢丁山看出他有点毛了手脚,他是卢丁山这帮人所依靠的大树,他这棵大树如果先摇晃了,那卢丁山这些猢狲们肯定更会乱了阵脚的。孟副省长笑了笑,说:“好了,你不要慌了,我已经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了,先回去吧,我这边要赶紧找人处理一下了。” 卢丁山听孟副省长这么说,脸上有了喜色,说:“真的吗省长?您真的有办法解决了?” 孟副省长心说这家伙真是好骗,我有办法解决的话,还至于这么犯愁吗?不过不能跟这家伙说实话,要不然这家伙知道我也没了招数,说不定真的有可能自己跑到纪委去自首的。那麻烦马上就来了。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什么真的假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赶紧走吧,我还得赶紧打几个电话。” 卢丁山笑了,说:“行,我马上就赶回东桓市去。” 孟副省长说:“对啊,你在东桓市稳住阵脚,比什么都强,赶紧走吧。” 卢丁山就离开了,孟副省长想了想,把电话拨给了他在北京的朋友,现在吕纪在背后搞鬼,他就不得不惊动他在北京的朋友了,他的朋友级别并不低于吕纪,必要的时候他是需要朋友出面帮他在吕纪面前说说话,维护他一下的。 朋友接了电话,说:“什么事啊,老孟?” 孟副省长说:“我现在麻烦大了,吕纪出手对付我了。” 孟副省长就讲了事情的经过,然后说:“你看,省纪委是不是吕纪指使的?这家伙就因为前段时间我跟他之间有点矛盾,竟然下这种黑手想整死我。” 朋友停顿了一下,消化了孟副省长讲述的内容,然后说:“老孟啊,我看这件事情背后可能真的有吕纪的因素,不过你说他想下黑手整死你,倒也未必。” 孟副省长不太明白朋友话的意思,他说:“怎么说?” 朋友说:“这件事情事发突然,一开始吕纪应该并不知道刘强兴要举报国强置业和你,刘强兴把你们举报到纪委看上去并不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动作,很可能是一时的激情发作。如果事先吕纪并不知情,那你就不能说吕纪在背后指使的了。我看吕纪正好碰到了这件事情,也就是顺水推舟,想利用这件事情,给你个教训罢了。” 孟副省长想想,确实像朋友所说的那样子,刘强兴的举报很突然,而举报的内容并不周密,不像是事先就经过很长时间策划的,那吕纪事先也就是不知情的。 不过孟副省长却并不认为朋友说的吕纪只是想要给他一个教训罢了,吕纪现在的动作很可能是要置他于死地的。其实一直以来,吕纪都觉得他很碍事的,这根源在于东海省的本土官员之间都很团结,也正是因为本土官员之间的团结,才让孟副省长这个本土官员的代表人物在东海省有着呼风唤雨的实力。 到此为止 这个实力虽然还没有能够让孟副省长最终拿下省长的宝座,但却足够对抗吕纪和邓子峰这些外省来的干部的。 如果能扳倒孟副省长这个本土的代表人物,吕纪就能够大大削弱东海省的本土势力,他这个书记才能做成东海省真正的一把手。孟副省长心中估计吕纪早就在等能够扳倒他的机会了。恰巧刘强兴在这个时候向纪委举报了孟副省长和国强置业,这对吕纪来说肯定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的。 孟副省长对朋友说:“你说这件事情不是吕纪指使搞出来的,这我相信。不过你说吕纪不想要我死,这个我觉得不是这样的。吕纪巴不得扳倒我,他好在东海省为所欲为。” 朋友笑了,说:“搬倒你干吗,得罪你身后的一大群人吗?吕纪没那么傻,他心中肯定知道你能做到现在这么高的职位,身后是有着一大群人在拱你的。他要扳倒你,是要面对这一大群人,而非你一个人的。” 孟副省长知道他朋友说的不错,像能做到省部级这个层次的官员,就不仅仅是能力的问题了,没有人能够凭一己之力就能做到这么高的层次的。这样的官员身后必须要有一些强有力的人士的支持。这个职位代表的是一个群体的利益,而非一个人的利益。吕纪要扳倒他,不可能不考虑这些的,他应该有这个政治智慧。 朋友接着说道:“同样的,吕纪身后也是有着一大群人的,就算吕纪非要这么做,他身后的群体也不应允许他这样做。政治实际上就是分赃的游戏,每一个既得利益的群体跟其他群体之间都是有着一定的默契的,谁要打破这个默契可是很危险的。所以除非是无法挽回了,否则吕纪是不会下这种黑手的。” 孟副省长说:“那吕纪现在一直不肯罢手,你说我要怎么办啊?” 朋友笑笑说:“他不肯罢手,是因为他还没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你给他不就完了吗?” 孟副省长说:“他是想要迫使我臣服于他,我并不是说非要跟他斗个你死我活,我也向他示好过,不过人家的热情不高,我还有什么办法啊,难道让我跪下来求他吗?” 朋友笑了,说:“我不是说你非要跪下来求他,而是说你做的还不够好,有些时候你要做两手的准备,在示好的同时,你也要让他知道他也不是别人随便就可以摆布的。你跟吕纪也同事这么多年了,彼此之间知根知底,我就不相信你手里就没他什么短处?” 孟副省长笑了,说:“现在的官员谁没个短处啊,不追究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清如水的清官,真要认起真来查一查,恐怕大半是要被抓起来的。” 朋友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嘛,去跟人家好好谈一谈,让人家知道你也是可以反制与他的。” 孟副省长笑笑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转天,孟副省长说是要汇报工作,去了吕纪的办公室。在工作汇报完了之后,孟副省长并没有马上就离开,而是很有感情的回顾了他和吕纪共事的岁月发生的一些事情,在回顾中他赞扬了吕纪的领导能力,说是吕纪的能力才让东海省发展的这么好,中央也是慧眼识人,让吕纪出任东海省的书记,成为了东海省的领头人,他作为吕纪的下属相信也愿意跟随吕纪继续大力发展东海经济,让东海的经济更上一层台阶。 对于孟副省长的这一番吹捧,吕纪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激动,相反他显得很淡然,甚至还谦虚地说孟副省长有些过誉了。成绩是大家的,并不是他吕纪一个人的。 孟副省长就笑笑说:“那里,书记是谦虚了,带头人的作用是很重要的,他作为下属是愿意为书记保驾护航的,这不有人在私下向我反应东海化纤集团改制有问题,我就想办法把他给劝住了,东海化纤集团是我们省大型国有企业改制的试点企业,当时我们还没什么经验,是在摸着石头过河,试点嘛,总是又不成熟的地方的。” 吕纪瞅了孟副省长一眼,东海化纤集团是他任副省长的时候主持改制的,种种原因造成了这次改制很不成功。当然这里面主要的原因是选择了一家实力相对较弱的民企接手了这家国有大型企业。而这家较弱的民企是吕纪拍板确定的,当时一位高层领导找到了吕纪,把这家民企介绍给了他,让他酌情办理。吕纪当然知道酌情办理是怎么一回事情,就坚持把东海化纤集团卖给了这家民企。 事后证明这是一个很错误的决定,那家民企并没有真正的实力承接东海化纤集团,东海化纤集团在改制之后,日渐衰败,最终全面停产。而那家民企却借助这次改制资产翻了几番,成为了富得流油的集团公司。 这时吕纪政治生涯中的一次败笔,但是这次败笔却换来了他日后的步步高升,那位高层在他日后的升迁中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可以说没有那次改制,也许就没有今天的吕纪了。 吕纪在这次改制当中获益匪浅,但是东海化纤的工人们却不得不承受工厂停产发不出工资的窘境,很多人就上访要求调查这次改制的合法性。吕纪当然知道他在这里面是起过不好的作用的,当时他已经成为了省长,也就利用他的职权把事情压了下去,并且利用省财政的钱解决了东海化纤的工人们的下岗再就业的安置问题,总算是把事情给抹平了。但是事情虽然抹平了,总还有一部分人对东海化纤集团的衰败念念不忘,总认为吕纪对东海化纤集团的衰败是需要承担责任的,因此总是时不时的就有人出来拿这件事情闹腾一下。 虽然有人闹腾,不过这些人并不掌握事情的真正内幕,因此吕纪并不觉得很担心。但今天孟副省长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情他就不敢掉以轻心了,他动用省财政资金抹平这件事情的时候,孟副省长就是副省长了,他对这件事情是知根知底的。孟副省长如果假手别人爆出点什么内幕来,那吕纪也是很难承受的。 吕纪笑了笑说:“怎么,这些东海化纤的人还在上访啊,这都是多长时间的事情了,这帮人啊,老是忘不掉大锅饭时期的好处啊。”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书记您说的真是在点子上了,这帮人就是无法适应经济社会发展的进度,不肯依靠自己的能力赚取生活的费用,被我狠狠地训了一顿,这才老老实实的回去了。您看,这是他们反应情况的资料。” 孟副省长说着,把一叠打印好的资料递给了吕纪,吕纪心说这些资料说不定就是你搞出来的,索性看也不看,就笑了笑说:“老孟啊,我不用看了,你处理事情我向来是很放心的。” 孟副省长却并没有把材料收回来,而是看着吕纪不说话,吕纪也知道他想要什么,笑了笑说:“我知道老孟你的意思了,裘新的事情呢,省纪委跟我汇报过,原本我说查不下去就赶紧结案,可是省纪委那边非说是纪委追着不肯放,所以又拖了下来。现在看来也没办法继续追下去了,回头我会跟省纪委那边说说,让他们赶紧结案,别闹的大家人心惶惶的,不能安心工作。” 政治博弈有些时候就是再直接不过的的交易,吕纪心中何尝不知道并不能用裘新扳倒孟副省长,他之所以让纪委拖着不去结案,就是在等孟副省长的态度。现在孟副省长已经在他面前表示了服从,承认了他东海省一把手的地位,他也就见好就收了。虽然吕纪心里很清楚孟副省长并不是真心服软的,但是这总是形成了一种心理上的威慑,让孟副省长知道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收拾他的,这也就够了。 至于孟副省长拿出来的东海化纤集团的问题,对于吕纪来说,那只是疥癣之疾,根本就无足以威胁他的。不过吕纪乐于让孟副省长觉得那是一个对他来讲很重大的问题,这样子一方面可以就坡下驴,结束裘新这件事情;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此蒙蔽孟副省长这个对手,将来如果两人真的要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孟副省长就会发现他本来认为可以杀人的刀,其实不过是橡胶的假刀而已,根本就没有威胁性的。 孟副省长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把那份材料给收了起来。 裘新的事情曳然而止,纪委不在继续追问他有没有其他人参与了,他的案子被转到了检察院反贪局,检察长专门来请示过孟副省长的意见,孟副省长说这原来都是同志,适可而止吧。检察院后来果然就只是按照纪委查到的部分把案子侦结起诉了,并没有再深挖下去了。 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这件事情后来比较滑稽的是,国强置业的法人代表韩新国不肯承认是他同意刘强兴去行贿裘新的,韩新国对有关部门的说法是行贿是刘强兴自作主张瞒着他的,并不是国强置业的意思,所以国强置业不能承担这个责任,责任应该由刘强兴自己承担。 检查院起诉是要有足够的证据的,他们调阅了国强置业的账本,根本查不到刘强兴行贿的资金是从国强置业账户上出的。其实查不出也是必然的,现在的企业本身就有一些隐蔽的资金是专门用来处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的,加上韩新国也做了必要的运作,检察院也并没有认真地追查,因此也就查不出什么来了。 到了这个地步,刘强兴所举报的国强置业行贿孟副省长低价拿地的事情查无实据,反而刘强兴自己行贿裘新的行为经过刘强兴自己承认,裘新证实,反而是证据确凿的了,于是最终检察院以行贿罪起诉了刘强兴,以受贿罪起诉了裘新。 而被举报的两个主角韩新国和孟副省长却毫发无伤,韩新国更是赶尽杀绝,以刘强兴身为公司股东却行贿官员,后来更是因为对公司领导人不满,捏造谣言,污蔑公司领导人,给公司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极大的损害了公司的利益,从而将刘强兴踢出了公司。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裘新的案子纪委一移交到检察院,孟副省长的神情立马就两样了,他的头再次昂了起来。一切重归于平静,喧闹浮躁的人心也随着这次事件的平息平静了下来。 时间还在继续,一切的进程在进行,省级两会按期举行了,邓子峰在人大会上毫无意外的去掉了职务当中的那个代字,他现在正式成为了东海省的一省之长了。在当选之后发表讲话的时候,邓子峰的语气显得很平静,讲话的内容也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激情的喊口号,也没有什么标新立异的地方,只是感谢了人大代表和组织上对他的信任,他会尽一切努力做好省长这项工作的。 邓子峰之所以这么平淡,是因为他心中已经明白,他在东海还仅仅是刚刚开始,而他已经从孟副省长和吕纪的政治博弈中感受到了他要开展工作的艰困性。在纪委对裘新的追查曳然而止的时候,邓子峰就知道孟副省长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 随后的孟副省长再在公开场合讲话的时候,必然会首先提到在省委和吕纪书记的英明指导下怎么怎么样,这种公开的示好,表明了孟副省长和吕纪之间似乎已经结盟,这两方面的结盟也就让邓子峰这个省长更难开展工作了。 现在邓子峰要面对的是两方面的夹击,吕纪利用裘新一案已经开始对本土派下手,展现他强势的一面;而孟副省长在这一次的的博弈当中虽然受到了打击,却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程度,基本盘还在,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很温顺,但实际上却只是暂时蛰伏,他的威胁性仍然存在。 邓子峰既不能对吕纪亦步亦趋,什么都听吕纪的,那样子他这个省长就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了;也无法强势的展开工作,因为他还要面对孟副省长这些本土的势力,要做什么大动作,必然会受到本土势力强有力的阻击。要如何从这两面的夹击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就要考验邓子峰的政治智慧了。 面对如此困难的局面,邓子峰自然是无法像当初来东海那样志得意满,他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要如何找到突破口了。 邓子峰思考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合作两个字,这个合作,不仅仅是跟哪一方的合作,而是要跟吕纪和孟副省长都要合作。 吕纪是书记,邓子峰跟他合作,东海省的班子才能和谐。当然这个合作并不是完全跟吕纪亦步亦趋,省长也是有他的工作范围的,他也是可以在跟吕纪的合作当中找到自己的定位,做出自己的成绩的。 跟孟副省长的合作则应该是另外一个方式了。邓子峰现在对孟副省长已经了解了很多,知道这个副省长很多方面都是存在问题的。当然,现在身上没有什么问题的领导几乎是不存在的。官场的大环境就是这样,你想什么都不沾,保持一身的清白也是不现实的。 但是问题是有大有小的,小小不然的问题是不会有什么危险性的,但是孟副省长身上的问题却不是什么小小不然的问题。目前邓子峰掌握的情况来看,孟副省长身上的问题是很严重的,他就是一个没有点燃的火药桶,一旦真的被点燃,东海肯定有一批官员会跟着倒霉的。 因此,跟孟副省长的就是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必须有合作,也有斗争,既然拉拢孟副省长为他所用,也要适当的让孟副省长知道他才是省长,是东海省政府的一把手,即使他这个一把手现在还是名不副实的,但是他需要在这个跟孟副省长既有斗争又有合作的过程中,让他这个省长变得名副其实起来。 邓子峰想的是用合作来为他换取发展的空间。如何迈出这合作踏实的一步,他首先把目光放到了海川市,放到了海川市的云泰公路项目上。 云泰公路项目是海川市市委书记莫克跟吕纪提出来要上的项目,吕纪对此很支持。前段时间邓子峰忙于两会和他这个代省长转正的事务,并没有顾及这件事情。 他只是知道海川市委书记莫克跑了一趟北京之后无功而返,邓子峰觉得他可以利用在岭南省的时候建立起来的一些上层关系帮忙跑一跑这件事情,为海川市争取一些资金方面的支持。 去北京跑一跑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一方面邓子峰可以利用跑的机会,跟以前的一些关系走动一下。这些关系是需要经常走动走动的,关系只有经常走动,才会保持一定程度的热络,否则关系一旦冷了下来,这个关系就等于断掉了。同时如果帮海川市把资金争取下来了,也证明他这个省长还是有能力有作为的。 另一方面,这个项目是莫克提出,吕纪支持的,邓子峰觉得他出手帮忙,不但可以示好吕纪,也可以跟莫克之间建立起良好的关系来,虽然莫克不一定会因此就舍弃吕纪,而投身于他的阵营,但起码相互之间也会相对的友好。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去北京跑项目,就跳出了东海省的圈子,也就避免去跟孟副省长的本土势力打交道,这似乎是一个更容易做出成绩给人看的路子。 省人大会开完之后,邓子峰就找到了吕纪,说:“吕书记啊,我想去趟北京,省里面有几个项目需要跟几个部委做一下沟通,我去找找朋友,看看能不能尽快把项目给批复下来。” 邓子峰并没有直接提到海川的云泰公路项目,是因为他感觉直接提这个项目要讨好吕纪的意图太明显,好像是他为了吕纪才专门跑这一趟的,这对他省长的身份来说并不是太合适。毕竟省长和书记的级别是相同的,他如果表现的太卑微了,反而会让吕纪看不起的。 吕纪笑了笑说:“是啊,老邓啊,政府方面的主要职责就是拉动东海的经济增长,争取项目早日批复下来,确实是一个很有效的方式,你这个省长是应该多跑一跑的,我支持啊。” 邓子峰笑了笑,说:“既然书记支持,那我就去了。诶,我听说前段时间海川市的市委书记莫克同志去北京为了海川市的云泰公路项目争取资金,结果却没有什么进展,我这一次要去北京您看是不需要我顺便也帮他们做做工作啊?” 吕纪看了一眼邓子峰,他对邓子峰突然提出来要帮莫克争取项目资金是有些意外的。邓子峰这是想要做什么啊?是想拉拢莫克吗? 最近这个莫克似乎很热门啊,成了香饽饽了。前几天在人大的分组讨论会上,孟副省长参加的是海川的分组,讨论的时候,孟副省长很赞赏的表扬了莫克的发言,称莫克的发言深刻,很有见地。 孟副省长对莫克的表扬传到了吕纪的耳朵里,吕纪对此的感觉是有些怪异的,官场上的所谓的表扬和批评都不会是仅仅因为你把事情做好了或者做坏了。领导赏识你,即使你做的事情差强人意,也是会受到高度的表扬的,即使你把事情做坏了,领导也会说你事出有因,还是可以原谅的。反之,领导不赏识你的话,即使你把事情做的很完美,也是可能遭受到批评的,更别说把事情做坏了。 所以表扬和批评都不会是没有缘故的。 谁都知道莫克是吕纪推荐出任海川市的市委书记的,以前孟副省长那帮人常常拿莫克的表现来质疑吕纪的用人能力,现在孟副省长突然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变成赞赏莫克了,确实是有点一反常态的。 尊重一个打击一个 吕纪虽然对此感觉到怪怪的,但还是并没有怀疑什么,毕竟孟副省长刚刚因为裘新一案被他收拾了一下,也许孟副省长想要通过表扬莫克来向他示好也难说。但现在邓子峰也来关注莫克的事情了,吕纪就不得不在心中画个问号了?邓子峰真的只是顺便要帮莫克的忙吗?孟副省长那次对莫克的表扬真的仅仅是向他示好吗? 这东海省政府的一二把手突然都对莫克这么好是为什么啊?是不是莫克私下跟邓子峰和孟副省长有过什么接触了?如果莫克真的私下跟邓子峰和孟副省长有过什么接触了,那这个莫克就有点可恶了,他就是想玩左右逢源的把戏了。 官场上是最讨厌那种在各个阵营当中游走,各个阵营都想讨好的骑墙派的,官场上的这种派系其实是有些类似于家长制的,作为一个派系的主脑,其实就是这个派系的大家长。没有一个大家长喜欢自己的孩子同时还跟其他的家长勾勾搭搭的。 吕纪心中就有了根刺了,不过他也不好直接的就去替莫克拒绝邓子峰,那样子显得他吕纪有点不通人情了,毕竟表面上看邓子峰可是想帮忙的。 吕纪笑了笑说:“你帮他们做做工作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件事情我跟发改委的一位领导说过了,那位领导说回头他会帮忙关心一下的,你看是不是你这边先等一下,等那位发改委的领导做不到的时候,你在插手好不好?” 邓子峰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吕纪的话是真是假,不过吕纪这么说就等于是婉拒了,虽然说什么发改委的领导做不到了再插手,吕纪的关系都做不到,他再去找关系,似乎就不合适了,难道说他比吕纪的能力还强吗? 邓子峰本来是想示好的,所以也就不想做这种僭越的事情了,他笑了笑,说:“您找的关系怎么会办不成呢,是我不了解情况,多此一问了。那我就不插手了,就只去跑我原来要跑的项目好了。” 吕纪笑了笑,说:“我找的关系也不一定就能办成了,说不定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的,那时候你可别推辞啊?”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怎么会推辞呢?海川的经济发展好了,对东海省的经济发展也是有很大的贡献的。” 虽然邓子峰这趟北京之行本来是想为了海川去跑的,但现在因为吕纪的说法,海川落空了,可是邓子峰已经把要去北京的话跟吕纪说了,他这趟北京之行就不得不去了。 去了北京之后,邓子峰并没有去驻京办找傅华,他现在是东海省的省长了,如果出现在驻京办,肯定是会被认出来的,那样子就会把他去驻京办当做一次省长视察,就会惊动很多人的。 邓子峰把傅华约去了晓菲的四合院,相对而坐,傅华发现邓子峰清减了很多,显见他在东海的岁月过得并不轻松。 邓子峰看傅华打量他,笑了,说:“别看了,我是瘦了不少的,东海的局面比我想象的困难得多。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诶,郑老的身体现在恢复了吗?” 傅华看邓子峰问起郑老,就知道他因为郑老得罪莫克的事情邓子峰是知道的,就笑了笑说:“恢复了些,不过没有病前的那种精气神了。” 邓子峰笑笑说:“人上了年纪是这样的,病了之后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的。这件事情莫克批评你,做的有点过了,不过他也是为了工作,你别太介意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介意什么,其实我心里也清楚莫书记是为了工作的。” 邓子峰说:“说起来,我这一次来北京本来还想帮你们海川跑跑云泰公路项目的,没想到吕书记说他已经找了发改委的一位领导,想来云泰公路项目获批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傅华笑笑说:“那就最好不过了。” 傅华心中很清楚,这件事情越悬着没有得到解决,莫克估计心中越恨他,也一直不会忘记从他这里遭遇到的难堪。只有事情尽快得到解决啦,莫克也许会慢慢淡忘的。 邓子峰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解决了对你也好,省的莫克对你心中老是有一根刺。比起我来,你的问题是小问题了,我的麻烦才让人头疼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当然了,邓叔您的工作可是比我的重要不知道多少倍呢。” 虽然傅华和曲炜是一条线上的,但是邓子峰更相信傅华,而不相信曲炜这个秘书长。虽然他现在跟曲炜相处还算是不错,不过曲炜毕竟是很受吕纪倚重的人,曲炜算是很纯正的吕纪线上的人,邓子峰有些话能在傅华面前说,却不能在曲炜面前说。 邓子峰笑了笑说:“不是重不重要性的问题,而是我现在被难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在驻京办这里估计也听说孟副省长被人举报了这件事情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驻京办这边别的好处没有,就是消息灵通,举凡北京的,地方上的消息,没有不知道的。本来我还觉得孟副省长这一次很难过关了,结果没想到裘新那么早就结案了,孟副省长反而有惊无险的轻松过关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不那么早结案又能怎么样呢?再追下去的话,很可能就是一个很大的窝案,到那个时候,倒霉的可能就不知孟副省长一个人了,东海省很多官员都会受牵连的。吕纪不会看不到这一点,所以一开始就没准备大查。” 傅华笑笑说:“不是这样吧,邓叔,我听说开始追的很紧的,一直逼着裘新交代。” 邓子峰笑了起来,说:“清末的官场现形记你看了没有?”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那本书我看过。” 邓子峰说:“那你就应该知道有一段钦差下去查案的情节吧?” 傅华点了点头,邓子峰说的是官场现形记中的一段情节,说钦差奉旨办案,挟天子之权威,地方官不能不小心伺候。钦差禁止随员出门会客,各官来拜,也一概不见,又叫人打造新刑具,这个架势显示了正式权力系统的公事公办原则。但钦差只拉弓不放箭,一连两日不见动静。煞有介事的关防严密也是虚张声势。 到了第三天,钦差给刘中丞送去了一份涉案官员的黑名单之后,行辕关防就忽然松下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钦差这一趟出来办案,目的并不在整饬吏治,而是想趁机敲诈地方官。摆出来的架势完全是吓唬地方官,好让他们赶紧大出血来跟钦差勾兑的。 傅华明白邓子峰举这个例子出来,是向他说明纪委追着裘新不放,并不是说真的想要把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的,而是敲山震虎,让一些相关的人士赶紧想办法来勾兑的。 显然吕纪这一次追着裘新不放,要震得老虎就是孟副省长了。 邓子峰说:“这件事情本来追的很紧,但是后来孟副省长单独找了吕纪,事情就曳然而止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显然他们是达成了某种交易的。他们两个联手起来,我这个省长可就被孤立起来了。” 傅华从邓子峰的话中感受到了他目前处境的艰难,估计他原来想要帮忙争取云泰公路项目资金是有讨好吕纪的意思,只是这个马屁没拍上,被吕纪拒绝了。这表明了一个信号,吕纪目前好像并不想跟邓子峰结盟,要不然也不会拒绝邓子峰明显的示好。现在孟副省长又和吕纪达成了某种交易,他们两方已经有了默契,邓子峰的工作自然就更难开展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邓叔您下一步想要怎么办啊?” 邓子峰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傅华笑了起来,说:“邓叔啊,您开我玩笑吧,这可是省长的工作,我能说什么啊?我可没这个水平。” 邓子峰笑了,说:“傅华,你不需要这样子的吧,我是把你当作一个忘年的朋友,今天见面又是在私人的场合,随便聊一下而已,不用太过于认真。” 傅华笑了笑说:“如果您真的要问我的意见,我的意见很简单,就是一句话,尊重一个,打击另一个。” 傅华说的意思很显然,尊重一个肯定是要尊重吕纪,而打击一个,则是打击孟副省长了。这跟邓子峰的思路是有点出入的,邓子峰本来设想是暂时要跟这两方都合作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说说看,为什么要尊重一个打击一个呢?” 傅华笑笑说:“尊重一个,我不用说邓叔肯定明白是为什么啦,我就说说为什么要打击另一个了。现在您身上的代字已经去掉了,你已经是东海省真正的省长了,你只要尊重那一位,别人就无法撼动您的地位。既然您的地位是稳固的,而那另一位目前来说,并没有真正的脱困。裘新和海川死去的那个女人的事情都还没有完全解决掉,都还在隐隐地威胁着他。” 收买人心 “此时对您来说,正好可以借打击他树立您自己在省政府方面的权威。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时机,这个时候您不动手,让这另一位恢复了元气,再想来对付他可就难上加难了。” 按照傅华的说法,邓子峰想到的就是另外一种局面了,如果真能这样子去做,那他就会占据主动了。他心中暗自埋怨自己当局者迷,只是去想孟副省长的势力多么强大,却没有想过孟副省长目前因为接连出事,正是实力最虚弱的时候。傅华说的很对,此时不趁机出手,等将来孟副省长元气恢复了,再来动手可就晚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傅华,你提醒我了,我本来只是想目前虽然裘新出事了,那一位的基本盘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损伤,他实力还在,跟他之间如果现在就博弈的话,恐怕是有难度的,所以还想容忍他下去呢。”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啊,他的实力虽然还在,但是他的实力有一部分是因为当初他很可能成为东海省的省长才聚拢在他的身边的,并不是铁板一块。而现在您出任了东海省省长,他成为东海省的省长已经是没戏的了,手下的一部分实力必然会分化,而您是东海省省长,是真正的东海省的主政者,正处于上升的阶段,也正是需要在东海省组建起您的人马的时候,东海政坛上必然会有一部分人转移到您的麾下的。敌消我长,正是应该放手去做的时候,您就别那么多顾虑了。” 邓子峰笑了,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入手呢?” 傅华说:“这一次我觉得应该打大的,拉小的,分化他的实力。下面这些官员都是人精,他们是很懂得看政治风向的,如果您能让他们感受到您能主导东海省政府,我想很快就会有人主动靠过来了的。” 邓子峰笑着点了点头,他心里很清楚,在官场上虽然有什么本土派、空降派之类的,但这派那派其实都是没用的。官场上最认的是实力派,你如果有实力,你身边自然就会有拥护者,你就会成为一派的主脑人物。反之,如果你没什么实力了,就算原本你拥有一个派系,也会很快就瓦解作鸟兽散的。 至此,邓子峰已经被傅华的话打开了思路,他已经知道要如何来对付孟副省长了。同时,对于吕纪方面,他心中也有了想法。 邓子峰已经看出来,这一次他主动提出来要帮海川市运作云泰公路项目资金的时候,吕纪对此是有所忌惮的,当时他提出要帮忙的时候,吕纪的表情明显是愣了一下的。 吕纪婉拒他的帮忙,是吕纪并不想让他插手海川的事务。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均是吕纪派系的人马,海川市应该是被吕纪看作是势力范围的,显然不想让邓子峰染指进去。 但是吕纪越是不想让他染指,邓子峰就越是想染指。有些时候是需要用一些反向思维的,不是说对手的嫡系人马你就不能对他们好的。邓子峰觉得可以也对他们好的,甚至要比对手对他们更好。 就像傅华所说的那样子,对手的人马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的。你去对对手的人马好,对手就会认为这个人心生反骨了,就必然会做某些反应,而这个反应往往就会把这个人推向他这一边。 现在东海省邓子峰还没有一个明显的势力范围,还没建立起自己的人马,他确实很需要从吕纪和孟副省长手里拉拢一批人出来,建立他的势力范围和人马。这些相信很快就会有的,官场上从来就不缺因为政治利益而转换跑道的人。 目前邓子峰觉得身边其实最缺的是傅华这种信得过,而且能够出谋划策的人,他再次动起了傅华的脑筋,他笑了笑说:“傅华,你真的可以说是智囊啊,你的分析一针见血,对应的措施准确到位,我现在身边就是没有你这样的人才啊。”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啊,你也知道我的意思了,再说,您身边不是还有曲秘书长吗?” 邓子峰说:“我现在确实是需要这么个人,你是不是考虑一下来帮我,你的那位老领导曲炜这方面也是不错,不过他毕竟是吕纪的人马,我有些话是不方便跟他说的。而且吕纪也很需要曲炜,经常还会把曲炜叫过去省委那边,我想曲炜应该很快就会去省委那边做秘书长了。我看你现在在驻京办这边做得并不愉快的,是不是考虑来省政府,先在你的老领导手下过渡一下。等他离开省政府了,我会给你个适当的安排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邓叔啊,你别看我现在说的头头是道,也就是纸上谈兵罢了,真要去了省政府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其实我觉得我这样子更好一点。现在我还能给您比较中肯的建议,主要的原因是我在局外,我是以一种超脱的视野来看这些事情的。如果我也入局了,我就会受到很多的利益牵绊来考虑问题就无法再这么冷静客观了。实际上,您的政治智慧是远远在我之上的,有些事情您应该早就能看出来的,而您现在没看出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您是局中人。” 邓子峰笑了,说:“你别说这么多理由了,反正你就是不想离开北京,不想离开驻京办,好了,我不勉强你就是了。” 傅华笑笑说:“谢谢邓叔您理解我。” 邓子峰笑笑说:“我倒是不想理解你的,可是行吗?诶,最近那个拦我车的女人有什么新情况没有?” 既然要着手打击孟副省长了,那褚音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着眼点了。 傅华摇了摇头,有点遗憾的说:“没什么消息了,她的丈夫是不同意她继续追究这件事情的,她那一次是好不容易从家里跑出来的,我想她从北京回去之后,很可能就会被她丈夫给看管起来,再想出来,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请了。要是上一次能把她留下来就好了。” 邓子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上一次她出来的时间点太不凑巧了,留下她来,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引起孟副省长的警觉的。不过你也不要觉得她不会再来北京了,那个女人的性子很强的,决定不会就这么罢休的,我想她一定会把事情闹个水落石出的。” 两人关于政治方面的话题就谈到了这里,一起吃晚饭之后,就分手了。邓子峰又在北京呆了三天,跑了几个部委,敲定了一些项目,然后就回了东海。 回到了东海之后,邓子峰就开始展现出跟他刚到东海时截然不同的作风了。他首先在省长办公会上谈到了东海省各地区发展不均衡的问题,认为东海省个地区之间的经济发展相差很大,沿海地区像海川市这样的,经济已经很发达了,再想在GDP上有大幅的增长显然是不现实的。而东海省的内陆城市经济还很落后,还有很大的提高空间。东海省想要在经济上获得较快的增长,必须把视线从沿海城市转向内陆不发达的城市。 邓子峰这时特别点到东桓市和河西市这两个属于孟副省长势力范围的地级市,以半开玩笑半指责的口吻说:“老孟啊,你不要因为这两个市你在那边工作过,就不敢在政策上照顾他们,这是很不对的,没人会说你偏向他们的,反而人们看到的是这两个城市经济发展落后,拖了东海省经济发展的后腿。” 邓子峰这么一说,把孟副省长弄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并不是不想照顾这两个城市,而是这两个城市底子太薄弱了,一点点的政策倾向根本就没什么作用。而大的政策倾向孟副省长又说了不算。 东海省从程远主政开始,发展的主要目标就在沿海的那些城市身上,政策也是偏倾向与沿海城市的,沿海城市发展经济本来就有天然的优势,又有政策倾斜,经济发展越发飞快,自然就把与内陆城市的差距越拉越大了。 会议研究的最后结果,是决定东海省今后的发展重点要多往东桓市河西市这些内陆经济不发达城市身上倾斜,要多扶持这些内陆经济薄弱城市的经济发展。邓子峰要孟副省长尽快研究拿出措施,怎样去实现扶持内陆城市经济的发展。 邓子峰要扶持东桓市和河西市这样的内陆城市,对这个政策孟副省长自然是不能反对的,这两个城市是他的势力范围,如果他去反对邓子峰向这两个城市政策倾斜,肯定会招来这两个城市从官员到市民的怨恨的。从官员到市民,没有不想城市经济能够尽快发展起来的,这关乎市民们的生活,更关乎官员们的仕途。 但是孟副省长心中对此是是很不情愿的,他觉得邓子峰提出这个政策是有针对性的,是在收买人心。而邓子峰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收买人心,显然是想挖他的墙角的。 兑现承诺 如果这个政策建议由他提出来那就没这个问题了,但显然如果他真的要提出这样的政策建议,邓子峰肯定会马上就反对的。政治有些时候就是资源分配的游戏,有人也通俗地称此为分赃游戏。而资源分配是包含两方面的,人事资源和物质资源。谁能主宰这两种资源的分配,谁就是政坛上真正的实力派。 人事资源的分配是掌握在省委手里,而物质资源的分配权利则在省市政府这边。邓子峰之所以要提出这个方案来,并不是真心的要发展东桓市、河西市这些内陆经济薄弱的城市的经济,而是想这些城市的官员们公开宣示,他才是物质资源分配的决定者。 你想要在这些城市做出一番成绩吗?那就来找他吧,他会给你倾斜的政策扶持的。而官员们是没有人不想要政绩的,他们都想怕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只是这些分配下去的资源可不是白给你的,投桃报李,你也要对邓子峰有所回报的,而这个回报,就应该是一种效忠的表示了。 邓子峰这个方案一提出,就得到了东桓市、河西市等几个内陆城市的一片叫好声,这些内陆城市的主政者们纷纷找到邓子峰,跟邓子峰汇报他们发展城市经济的思路,需求邓子峰对他们的支持,从而获得省政府的财政资金扶持。 邓子峰算是在这些人身上成功收获了人心,而这看在孟副省长眼中心中真是又气又恼,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他给不了这些经济相对落后的城市想要的政策支持,就无法阻挠这些城市的官员们向邓子峰靠拢,如果他阻挠的话,不但有可能直接开罪邓子峰,更可能让这些内陆城市因此而怨恨他。 孟副省长心中暗自感叹邓子峰这一手做的高明啊,但是让他气恼的事情是,邓子峰到此并没有就罢手,邓子峰一改刚来时跟他合作的姿态,开始有计划地针对他了。 这种针对是从一件看上去很小的小事上开始的。当时是开省政府的常务会议,孟副省长在会议上做汇报,汇报材料中有一个数据他搞错了,邓子峰就抓住了这个极微小的错误,很严肃的提出了批评。在批评之中,邓子峰话说得很重,他说孟副省长这种态度对待工作是不行的。 孟副省长开始还没觉得邓子峰已经准备好要向他发难了,还仗着老资格笑着说:“省长啊,也就是弄错了一个数据而已,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邓子峰脸上却一定笑意都没有,他看着孟副省长说:“老孟啊,你也是老同志了,怎么这么点认识都没有呢?数据能是小事吗?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吗?我们这些做省领导的对待工作就这么不认真,你又怎么去要求下面的同志认真工作呢,我希望你能认识到自己错误的严重性,不要再用这种态度来对待工作了。” 到这里孟副省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是邓子峰却没有停下来,他把裘新的案子提了出来,说:“老孟啊,你就没从裘新那件案子上吸取教训吗?一个经济不发达的城市的常务副市长,不明来源的财产竟然达到千万,不就是因为你放松了对他的严格要求吗?到现在你对工作还是这么不认真,难道你想让裘新的事件重演吗?” 邓子峰这话说的太重了,等于是在剥孟副省长的脸皮,孟副省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邓子峰点到了他的要害,裘新一案现在虽然进入了检控阶段,没有人会继续追查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孟副省长的事情。但是这不代表事件就已经过去了,相反事件的影响还在。而看邓子峰的架势,他是想让这件事情继续发酵下去的。 明明知道邓子峰是借题发挥,从一个小小的数据错误上竟然能够牵扯到裘新一案的责任上去,简直是在强词夺理,但是孟副省长却是一句话都反驳不了的。裘新和国强置业之间的交易是发生在他任东桓市市委书记的时期,而他对裘新的升迁是起过很关键的作用的。 如果说他对裘新一案一点责任都没有,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也不能反驳,如果反驳,邓子峰再把裘新一案加以扩大化,要求继续追查下去的话,那孟副省长将要面对的可能就不是眼前的这一点点的尴尬了。 毕竟裘新一案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决,除了国强置业行贿的那一小部分之后,那查出来的一千多万当中还有一大部分是说不清楚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案子结的有点急促。邓子峰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清楚孟副省长不敢把事情闹大,这才敢重话敲打孟副省长。 所以孟副省长虽然坐在那里如坐针毡,却也不敢按照他以往的脾性,直接的去顶撞邓子峰,这一刻他已经没有了当初就要当上省长时候的那种骄横跋扈了,他低着头颓然的坐在那里,可怜巴巴的像一个做了错事不知所措的孩子。 邓子峰批评孟副省长的事情在会议结束之后,马上就在东海政坛上传开了,人们开始对邓子峰这个新省长刮目相看了,原本人们看邓子峰来东海之后,只会一味的说好话,唱赞歌,都以为这是一个软弱圆滑的的人物呢。 谁知道这家伙硬起来不得了,竟然连孟副省长这种强硬的人物都敢收拾,而且孟副省长还一句话都不敢反驳,这可是书记吕纪都没做过的事情,充分说明了这个邓子峰是强硬的实力派人物。 就像傅华所说的那样子,下面的官员都是些人精,政治嗅觉都很灵敏的,邓子峰接连所做的动作虽然都不大,但是起到的作用却是震撼性的,有四两拨千斤之妙,不但轻而易举的就把省政府的主导权牢牢的抓到了手里,还让人感觉到邓子峰政治智慧是很高超的。 形势顿时来了个大逆转,下面的官员们领略到了邓子峰的实力,开始主动向邓子峰靠拢了,他们现在汇报工作的对象是邓子峰了,而非孟副省长了。官场从来都是现实的,人们认得是实力,而非是什么本土派、空降派的。 邓子峰看到这一切,心中忽然觉得很好笑,原来原本以为强大的对手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啊,这就好像是主席曾经说过的,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这个孟副省长还真是一个纸老虎啊。 虽然邓子峰心里也清楚,孟副省长肯定不会甘心就这么雌伏的,以后说不定还会暗地里兴风作浪跟他作对的。但是邓子峰对此并不畏惧,他现在已经掌控了整个局面,形式上是占据主动,即使孟副省长真的有什么动作,相信他也是可以应付自如的。 北京,驻京办,傅华办公室,傅华看到坐在他对面的丁益和伍权两个人明显是比他上次见到的瘦了一圈,就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旧城改造项目不好做吧?” 丁益笑了,说:“岂止是不好做,简直就是个大难题,傅哥,你不知道的,这里面涉及的问题太多了,千头万绪,你刚把这一头安抚下来,那一头冒了出来。搞得我和伍权两个人都是一个头两个大,早知道这样子的话,还不如当初就把项目给束涛做了算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别得便宜还卖乖了,你们为了得到这个项目可谓是机关算尽,什么样的花招都使了出来,害的金达市长都跟你们受了连累。” 伍权看了傅华一眼,说:“金达市长也被我们连累了?真的假的?” 傅华说:“什么真的假的,我会骗你们吗?那些花招看上去很巧妙,实际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金达市长以前就是支持你们这一方的,很多人自然就认为这一次金达市长也是参与其中的。为此郭逵书记还批评了他,说他不该参与这些项目的争夺。金达市长也让我跟你们说一下,不要再玩这种把戏了。我这段时间比较忙,也就没专门跟你们说这件事情。” 丁益笑了笑说:“原来金达市长也跟着我们受了连累啊,改天真要跟他说声抱歉了。” 傅华说:“说抱歉就不用了,只要你们把旧城改造项目给做好了,就比什么都强了。这个项目可是在金达市长的主持下给你们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恐怕第一个会受连累的就是金达市长了。” 伍权笑笑说:“傅哥,这我们知道了,所以我和丁益才会这么尽心尽力。你也看到了,我们为了这件事情都累瘦了。” 傅华笑笑说:“那你们不在家里继续看着项目,跑北京来干嘛?” 丁益笑笑说:“我们来当初可是答应你拿到了旧城改造项目就请你吃顿好的,这不我们来兑现承诺了。” 傅华笑笑说:“你就瞎扯淡吧,请我吃顿饭就这么重要吗?” 威风史 伍权笑了,说:“当然重要了,没你傅哥,我们怎么能拿到这个项目啊?” 傅华笑笑说:“骗鬼去吧,你们能拿到这个项目,是林董帮了你们大忙,跟我没什么关系的。” 丁益笑笑说:“也不能这么说了,当初不是你告诉我孙守义副市长的话,我们估计早就放弃了这个项目。是你告诉我们那句话,让我们觉得还是有机会赢的,我们这才参与了竞标。” 傅华笑笑说:“那你们应该感谢的是守义副市长,而不是我啊。根本就没必要专程跑来北京请这次客的。” 伍权笑了,说:“其实我们还要来北京见一个朋友,寻求一些资金上的支持。” 丁益说:“是啊,我们现在发现旧城改造项目有点庞大,我们两家公司的资金联合起来恐怕也是难以支持的,就想找点外援了。” 傅华笑笑说:“如果是找林董的话,这一次恐怕你们就要失望了。” 傅华知道中天集团是参与了海川重机重组的,目前这个重组还在进行当中,中天集团可能手头并没有多少可调用的资金。 丁益笑了笑说:“傅哥,你搞错了,我们来北京见的不是林董,来见的是一位香港的朋友。” 傅华笑了笑说:“香港的朋友,丁益啊,你们可以啊,竟然可以联络到香港的朋友来投资。” 伍权笑笑说:“傅哥,你可别忘了,我们山祥矿业当初可是你帮忙在香港上市的,作为香港的上市公司,我们当然会有香港的朋友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你可别往我脸上贴金了,这个是你父亲做的,你们山祥矿业在香港上市可全是你父亲的功劳。” 说起伍权的父亲伍弈,傅华心中忽然有些伤感,眼前浮现出了当初他和伍弈跑去香港,为了山祥矿业上次奔走的一幕幕,伍弈好像就在他面前,但是物是人非,伍弈已经被害死有些年头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伍权啊,我还能记得我跟你父亲去香港的那些事情,可惜的是你父亲已经不在了,想起来真是遗憾啊。” 伍权也苦笑了一下,说:“是啊,我现在还常常能想起我父亲来。” 傅华说:“你父亲是一个外粗里细的人,很有战略眼光,没有他就没有你们山祥矿业的今天,这一点我是很佩服他的。今天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在你们面前说起这么伤感的话题。” 伍权笑笑说:“是啊,这个话题是有点沉重,诶傅哥,我们这一次要见的人恐怕你也是认识的。” 傅华愣了一下,伍权说这个香港朋友他是认识的,那来人就很可能是德记证券的董事长江宇了,他眼前浮现出了一个五十多岁,头发微卷,戴一副黑框眼镜,很平常,甚至略有猥琐之感,很像一个改革开发初期回国投资的港客的形象。这就是他当初见到的江宇的样子。 这个江宇虽然形象不佳,但在傅华的印象中是很睿智的,特别是他在赌局上的那种能够及时收手的冷静,记得当时江宇讲过为什么他在赌局上能够及时收手的,当时江宇说:“在赌局里,不知道什么时间该离开是赌客最大的弱点,你看这里里通宵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就是不想给赌客时间感。股市上有句名言,知道什么时间进场是徒弟,知道什么时间出来才是师傅,赌局也是一样。其实每次我进赌局,都是给自己预设目标的,赢到或者输到多少,我自己就会逼自己收手。今天赢到了五百万,达到了我预定的目标了,而且我的头脑已经有点昏沉,无法再算计的很清楚,所以马上就收手。” 这句话至今傅华想起来,仍然觉得是充满哲理的,如果江宇来了北京,他还真是很想见见江宇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们约的朋友是德记证券的江宇董事长吧,这个人我倒很想见一见。你们什么时候见面啊,可不可以带我也一起去啊?” 伍权笑笑说:“傅哥,你搞错了,我说的不是江宇董事长,而是吕鑫。” 吕鑫,傅华愣了一下,他想了一下,还是没想起来这个吕鑫是谁,便说:“我不认识什么叫吕鑫的香港人啊?” 伍权笑了笑说:“傅哥是忘记了,你跟吕鑫是见过面的,天皇星号游轮你还记得吧?” 这个傅华记得,天皇星号游轮就是当初他伍弈和江宇上去过的那条赌船的名字,他也就是在这条赌船上听到江宇赌博的高论的。 傅华笑笑说:“天皇星号我还记得,是一条很豪华的赌船。” 伍权笑笑说:“那天皇星号的船东船东的名字你就应该记得啊。” 傅华的记忆阀门被打开了,他想起来了,当时江宇赢了钱及时收手,他江宇伍弈三个人曾经到赌船的甲板上吹了吹风,正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上了甲板,当时江宇介绍过那个男人,说是船东,名叫吕鑫。虽然名字记起来了,但是脑海里的这个吕鑫的形象却是很模糊的,他几乎想不起这个人是什么模样了,只是记得好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不过他是知道吕鑫跟伍弈之间是怎么一层关系的,伍弈是通过吕鑫的赌船把一部分钱转到了香港,用于当时山祥矿业股票上市和炒作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起这个人来了,对,天皇星号的船东是叫吕鑫,你们不会是想让他参与投资吧?他不是做赌船的吗?怎们会对海川的旧城改造项目感兴趣了呢?” 伍权说:“赌船还在经营,不过吕鑫先生现在开始产业多元化了,他在大陆已经有了不少的投资了,也做了不少的慈善事业,也算是个慈善家了。” 傅华笑了笑说:“就算是做再多的慈善,也改变不了他是赌船船东的这个身份。” 丁益笑了起来,说:“傅哥你这就对吕鑫先生有偏见了,赌船怎么了,他也就是一种赚钱的方式罢了。再说吕鑫先生的经营方式又不违法,你不应该对他有什么看法的。” 伍权笑笑说:“是啊,国家对这一块也不反对啊,澳门赌王何鸿燊还是全国政协的常委呢。” 傅华笑了,说:“行了,我不跟你们争了,你们打算怎么跟他合作啊?” 丁益笑笑说:“现在怎么个合作方式还没开始谈,只是伍权跟吕鑫先生聊起过我们拿到了海川旧城改造项目,他对此很感兴趣,正好这一次他来北京拜访一位政府高层,就约了我们来这里见面了。诶,傅哥,到时候见面一起去吧。” 伍权也说:“是啊,傅哥,这个吕鑫先生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物,在政府高层里面也是有很多朋友的,认识他对你开展工作也是很有好处的。” 傅华对于吕鑫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印象之中只记得是一个很四海的人,他心中对吕鑫并无恶感,但是因为吕鑫是经营赌博行业的,赌博行业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物都有,心中本能的就觉得跟这种人最好还是少接触为妙。于是他笑笑,说:“还是算了吧,我跟他并不熟悉,又没什么事情需要跟他打交道,还是不见得好。” 伍权笑了笑说:“傅哥,怎么说你这个人呢,你这个人别的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放不开,其实有什么呢,也就是跟一个朋友见见面罢了。人家吕先生也不是什么坏人,我好像听说他还是岭南省归侨协会的会长呢,官方都认可的,你还介意什么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他是岭南的?” 如果吕鑫是岭南省归侨协会的会长,那邓子峰跟他之间就是应该认识的,邓子峰来东海之前,可是岭南省省委的副书记,两人之间一定有所交集过的。 伍权说:“对啊,吕鑫先生原来是岭南省人,四九年的时候跟着父母逃港,后来从底层一步步打拼起来的。” 傅华笑笑说:“伍权,你对他的历史很了解啊。” 伍权笑了,说:“这些我是听父亲讲的。其实傅哥你顾虑的也是对的,这个吕鑫的出身并不清白,不过这社会有几个出身是清白的,我父亲创业的时候也不是有过一段打打杀杀灰色的时期吗?这个吕鑫家里逃港的时候是很穷的,据他跟我父亲说,当时家里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更别说什么上学接受教育了。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出来闯社会,当时觉得做小弟可以跟着大哥四处威风,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啊。不过后来才知道远不是那么回事,他也是在这其中经历过起起伏伏,浴血打拼,才有了今天的局面的。” 傅华笑了,说:“这其中必然少不了一些黑色的东西了,好了,你不用说他的威风史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说说吧,你们准备在什么地方请我吃饭啊?又准备请我吃什么好吃的?” 久别重逢 丁益笑了,说:“傅哥,北京你比我们俩熟悉,你随便点地方,我们买单就是了。” 傅华笑了,说:“要我点我还真是有些为难,我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好。其实我每天出入的都是这么些场所,现在真的不觉得什么地方特别想要去吃。” 伍权笑笑说:“我跟丁益也是,天天在酒店吃,这舌头真是吃的没有感觉了。这样吧,傅哥,你点一家高档的酒店,我们去吃一下,算是跟你兑现承诺了。” 傅华想想也确实是,这俩家伙请客去那种讲吃不讲份的地方吧,他们肯定不会高兴了,也便宜他们了,反正北京高级的饭店就那么几家,随便捡一家算了,就笑笑说:“那就去北京柏悦的主席台吧。” 丁益笑笑说:“行啊,只要你能说出地方就可以。今晚我们就去吧。” 晚上,傅华和丁益伍权就一起去了柏悦,主席台是在柏悦的五楼,有专门的电梯直达私人包间,既保持了客人的私密性,又显得霸气十足。傅华来这里吃过饭,知道这里的风味是很不错的。 主席台主打的是粤菜,粤菜是很讲究精细鲜美的。有人说西餐讲究纯,食材永远单烧,不和其他材料调和,而中餐则是讲究调和,要把各种食材的滋味相互融合,味道纷繁又相互渗透,调和出万千变化的味道来。粤菜就特别精于此道。 首先上来的是龙虾汤。汤极为浓郁芬芳,厚重粘稠,每一口都像第一口入喉,印象深刻,纯得像不掺水的伏特加。汤里还有象拔蚌,不过只有几片,绝不喧宾夺主,口感爽滑,有韧性,无脂肪,轻轻地滑破那片浓郁,又消解在一起。 再上来的就是粤菜的招牌菜——脆皮叉烧。叉烧量很少,只有薄薄的小块。就在这样薄薄的小块中,竟然也有五花三层,许多层次。外皮酥脆,轻轻一咬,炸成汁液的脂肪就喷溅出来,感觉到像一颗幸福的小炸弹在口里爆炸了。 接下来是芥兰福果云耳炒石斑鱼球。芥兰碧绿,鱼球嫩白,福果鹅黄而云耳黑灰,这道菜赏心悦目,清雅极了。 然后高端来了——红烧肉鲍鱼煲仔松茸饭。这一次那些昂贵的主料都沦为次要,最醒目的主角,其实就是那煲透的米饭。松茸的汁液已经完全煲透在有机米饭中,显得干巴,不起眼。鲍鱼的汁最肥厚,也都渗透在米饭里。米饭煲足火候,微微的起了一点锅巴。这样的一碗米饭,吃得让人心满意足。好像对整个世界,整个生命,都产生了由衷的感激。所有的不平都化解,身心非常喜悦,平和,满足。 在最后的一道是西瓜冻官燕。水果兼甜品,外在是四球西瓜,蕴藏全在其下的官燕细腻,晶莹,甜美。吃完了,让人回味无穷。 吃到最后,丁益笑笑说:“傅哥,你不愧是老吃家,这里的菜确实很好。诶,时间还早,我们下面去哪里啊?找个地方玩一下吧?” 傅华笑了笑说:“玩你们就自己找地方吧,我可要回家了,你嫂子现在大着肚子。” 丁益说:“不是吧,傅哥,出来放松一下吧。” 傅华笑笑说:“不行的,我还是早点回家吧,你嫂子现在因为怀孕,情绪很不稳定,回去晚了我会挨说的。” 丁益笑笑说:“那行,你还是做你的模范丈夫去吧,我和伍权去玩。” 说话间,伍权的电话响了,看看号码,居然是吕鑫的,赶忙接通了,说:“吕先生,什么事啊?” 吕鑫笑笑说:“你们到北京了吗?” 伍权笑笑说:“到了,今天到的,现在在柏悦的主席台吃饭呢。” 吕鑫笑笑说:“老弟啊,在主席台吃饭也不叫上我,不够意思啊。” 伍权笑了,说:“请一个朋友吃饭呢,吕先生还没吃饭吗?” 吕鑫笑笑说:“已经吃了,正想找个地方玩一下,既然你们已经到北京了,那大家凑在一起热闹一下吧?” 伍权笑笑说:“那巧了,我们刚吃完饭,正商量着去哪里玩呢,您说去那里吧?” 吕鑫笑笑说:“我是北京鼎福俱乐部的会员,要不我们在那里碰面?” 伍权笑笑说:“行啊,我们一会儿在那里碰面好了。” 吕鑫就挂了电话,伍权看看傅华,笑笑说:“傅哥,鼎福俱乐部在哪里啊?” 傅华笑笑说:“这我知道,这样吧,我把两位送到那里,我就回家,可以吗?” 伍权说:“行啊。” 傅华就开着车将伍权和丁益送到了鼎福俱乐部的门口,他的车刚停下来,一辆豪华轿车也开了过来,从车里面下来了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不高,有点消瘦,看到了正准备下车的伍权,男人笑了笑说:“这么巧,我们算是同时到达了。” 傅华就猜到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应该就是吕鑫了。果然伍权笑着说:“是很巧啊,吕先生。” 吕鑫又往车里面看了看,就看到了傅华,他有点意外的说:“诶,这不是傅先生吗?我们可是好多年没见到面了。” 傅华心中不得不暗自佩服吕鑫的眼力,当时也就是匆忙的一面,这家伙竟然就记住了他。而傅华自己却没这么好的记忆力了,他已经很难记起吕鑫当年的模样了。 到这时,傅华已经不好不打招呼了,他下了车,笑着跟吕鑫握了握手,说:“吕先生竟然还记得我,真是令人惊讶啊。” 吕鑫笑笑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可是过目不忘的。傅先生,你怎么也在北京啊?” 伍权笑笑说:“傅哥是我们海川驻京办的主任,他就在北京工作。” 吕鑫笑了笑说:“原来如此。” 伍权又介绍了丁益跟吕鑫认识,两人握了握手,互相问了好。傅华看大家寒暄完了,就笑着对吕鑫说:“吕先生,我还有事,就不陪您了,先走一步了。” 吕鑫笑笑说:“别啊,傅先生,大家好不容易老朋友见面,正要叙叙旧呢,你怎么就要走了呢?走,上次聊一会儿再走。” 这时方晶从鼎福俱乐部里面迎了出来,对着吕鑫说:“吕先生,您这到了北京也不跟我说一下,可真是不够意思啊。” 吕鑫笑笑说:“老板娘,我这不是主动来报道了吗?” 傅华没想到方晶竟然跟吕鑫是认识的,而且看口气两人还很熟悉呢,可能已经是老朋友了,这倒是很令人意外的一件事情。 方晶这时也看到了傅华,笑了,说:“傅华啊,你这是干嘛,来我这里怎么连门都不进了,对我有意见了?” 吕鑫笑笑说:“老板娘,原来你们认识啊,这就好办了,这位傅先生也是我的旧识,我正想请他上去聊一下,那就麻烦你帮我留客了。” 方晶笑着走到了傅华身边,伸手就想去拖傅华,嘴里笑着说:“你是不是想我拉你上去啊?” 傅华自然是不想在丁益这些人面前跟方晶拉拉扯扯,他看看时间尚早,还可以多少在这里耽搁一点,就笑笑说:“好了,我上去就是了。” 众人就一起进了鼎福俱乐部,吕鑫是这里的会员,有他的包厢,众人就在他的包厢了坐了下来,吕纪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傅先生,你什么时候在北京做海川市的驻京办主任了的?” 傅华笑了,说:“吕先生,我们当初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是驻京办主任了。只是当时限于环境,不方便跟您介绍我的身份。” 吕鑫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啊,你们这些官员也是,总是这样忌讳那样忌讳的。” 傅华笑笑说:“人在仕途,身不由己啊。” 吕鑫笑笑说:“这倒也是,诶,说起你们东海省,你们的省长邓子峰是新从岭南省过去的,我跟这个人打过交道,是一位很不错的领导人啊。” 吕鑫果然认识邓子峰,只是傅华不知道他提出这个是想干什么,想要自己拜托他跟邓子峰打招呼吗?还是仅仅是一个话题而已?应该只是吕鑫没话找话说的一个话题吧,傅华觉得以邓子峰的行事风格,应该跟吕鑫这种人只是认识而已,不会有什么深交的。 傅华笑笑说:“是啊,邓省长确实是很不错的一个领导人。诶,吕先生,您这一次是准备去海川投资吗?” 吕鑫笑了笑说:“现在还不好说,只是伍老弟跟我说了那个项目,我有点兴趣,至于怎么个合作方式,我们大家还没有谈,现在还不确定。如果我真要去那里投资的话,傅先生可要多关照啊。” 傅华笑了,说:“吕先生客气了,您省长都认识,怎么还需要我关照呢?” 吕鑫笑了笑说:“现官不如现管啊。来,别扯这些了,我们喝酒。” 吕鑫就让开了一瓶人头马XO,给大家都倒上了酒,然后端起酒杯,笑着对傅华说:“傅先生,我们算是久别重逢,喝一个吧?” 牌面不少 傅华笑着跟吕鑫碰了碰杯,两人把杯中酒喝干了。喝完这杯酒,吕鑫又去跟伍权和丁益碰了碰杯,也喝了一杯酒。三人凑在一起,开始谈起项目的事情。傅华看了看身边的方晶,笑着说:“你怎么认识吕先生的?” 方晶看了看傅华,笑笑,说:“朋友介绍过来的,他想加入鼎福俱乐部,就这么认识了。” 傅华看了一眼方晶,他觉得方晶的话有些含糊,俱乐部对他们的会员身份不会不审查的,方晶肯定是知道吕鑫的赌船船东身份的。俱乐部让这样身份的一个人加入进来是很有问题的,除非他们之间是有别的什么往来的。 傅华忽然想到方晶的资产的来路,心中就大约猜到了方晶和吕鑫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方晶的资产很可能是林钧受贿得来的,这笔钱当时肯定不在国内,不然的话早就被官方给没收了。一定是林钧想办法把钱给洗出去了,反过来,方晶再到国内来办企业,又需要将钱从国外洗回来。这一来一回肯定是有一个洗钱的渠道的,而眼前的吕鑫不就是一条很好的渠道吗? 想到这里,傅华就明白为什么方晶的话说得很含糊了。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啊。” 方晶笑笑说:“对啊,就是这个样子的。诶,你留在这里,不需要跟家中的那位打个电话吗?” 傅华笑笑说:“没事的,偶尔晚回去一点,她是不会说什么的。诶,你最近过得挺好的吧?”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挺好的什么啊,真是上火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近汤言老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似乎是在海川重机股票操作方面遇到了什么难题,问他怎么一会是他又不肯跟我说实话,老是说让我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的钱可都投入在这个海川重机重组之中了,真有个闪失,我可就惨了,我能放心得下吗?” 傅华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肯定是汤言的那些仇家们开始下手狙击汤言了,不过汤言警告过他不准把情况跟方晶说,他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只好安慰方晶说:“你放心好了,汤言在股市上是一把好手,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方晶摇了摇头,说:“千里马也有失蹄的时候,这一次我总觉得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了,你知道汤言那个人一向对什么事情都是满不在乎的,很少这么严肃的。傅华,说起来,你也算是海川重机重组的参与者,你知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傅华躲开了方晶看他的眼神,笑笑说:“我并不参与什么实际操作,有没有事我也不清楚的,不过你也别太紧张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方晶说:“希望没事了。傅华,这个事情对我很重要,虽然你没有参与实际操作,不过海川那边有什么事情也是会通过你跟汤言沟通的,以后如果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你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好吗?” 傅华心说:“问题现在已经有了,只是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办法的,只是突然多几分担心而已,这样子我还是不跟你说好了,便笑笑说:“”好的,如果我知道出了问题,一定会通知你的。” 这时吕鑫跟丁益和伍权的谈话告了一个段落,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傅先生,你知道德州扑克吗?” 德州扑克是发源于德克萨斯的一种扑克玩法。它是一种玩家对玩家的公共牌类游戏,有点类似于梭哈的玩法,不过规则更加复杂一些。一张台面上少则2人,多则可以容纳22人,而一般是由2到10人参加。德州扑克一共有52张扑克牌,没有王牌。每个玩家分两张牌作为底牌,五张由荷官陆续朝上发出的公共牌。在牌局开始的时候,每个玩家都会发得两张面朝下的底牌。在经过所有的押注圈以后,若仍不能分出胜负,游戏则会进入摊牌阶段,也就是让所剩的玩家亮出各自的底牌以较高下,持大牌者获胜。 德州扑克由于技巧性强,易学难精被称为扑克游戏中的凯迪拉克。喜欢德州扑克玩家很多,甚至还有专门的国际性比赛(WSOP)国内最近也流行起这种游戏,这是一种很考验智力的一种游戏,要玩好的话,需要计算很多的东西。 傅华笑了笑说:“知道倒是知道,只是我只是在网络上玩过德州扑克的游戏,从来没实践过。” 吕鑫笑笑说:“那就是会玩了,来玩几局吧。” 傅华笑了,说:“还是不要了吧,我可没玩过真正的德州扑克。” 吕鑫笑笑说:“懂得规则就行了,反正就是大家一起热闹一下而已嘛。” 丁益和伍权也劝说傅华跟着一起玩一下,伍权更是说:“傅哥,放心玩就好了,输了算我的。” 傅华还是推辞,吕鑫笑笑说:“傅先生,你这就有点假了吧?我可知道当年在赌船上你也是赌过的。现在时间还早,大家玩几把热闹一下,这游戏人少了就没什么太大的意思了,你不会这么扫兴吧?” 傅华心说:“我跟着玩几把意思一下好了,反正我也不跟他们赌大的,就陪他们走走过场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我不玩就有点不知趣了,我就跟着凑凑热闹吧。不过,我呆的时间不能太晚,玩几把之后你们就放我回去好吗?” 方晶笑笑说:“行了,我们都知道你是老婆奴,不会拖着不放你的。” 于是就开始玩了起来,吕鑫不愧是做赌船的,来了北京也是本色不改,包厢里竟然有一张玩扑克的台子。五个人就在台子周围坐了下来,好像是吕鑫经常在这里玩扑克,包厢的服务员居然也懂得德州扑克,她就拿出扑克,去掉了大小王,然后开始发牌,做起了荷官。 一开始几把,傅华看了看自己的两张底牌,牌面都不是很大,都是些烂牌。有玩德州扑克的行家说德州扑克玩的时候,应该只玩几手底牌在十以上的大牌,这个赢的概率比较大,除非你赌性很强,喜欢用烂牌跟到底,寻求那种烂牌赢钱的刺激。傅华本来也就是跟着玩玩的,看看牌面不大,直接就弃牌。 几局下来,傅华都是弃牌,不跟着玩,方晶就笑了,说:“傅华,你这样子玩可就没意思了吧,你是怕输钱吗?” 傅华笑了,说:“我不是怕输钱,而是我手头的牌不大,没什么玩的价值。” 吕鑫笑笑说:“傅先生玩得太谨慎了些,我们就是玩玩,输赢并不大,你就放开一点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真的是牌面不大,没跟的价值。吕先生放心好了,如果牌面值得玩,我是会跟着玩的。” 傅华刚这么说完,下一轮开始,再看荷官发给他的底牌就是一对K,这算是行家所说的大牌了,傅华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想跟着玩这一把,算是对吕鑫方晶有个交代,然后就撤退。 傅华就跟着下了注,似乎是他的运气来了,台面上的三张公共牌发下来,里面居然也有一张K,这已经保证了他手里可以有三张点数一样的牌了,这个牌面应该算是大牌了。 傅华没有不跟注的理由,他有凑成四条(四张点数一样的牌)或者葫芦(三张点数一样的牌加上一对)的可能,这在德州扑克中已经算是大牌了。 伍权在这个时候弃了牌,桌面上就剩下了方晶、丁益和吕鑫了。 荷官销掉了一张牌,然后发下了转牌(第四张公共牌),台面上出现了一对J,加上这对J,傅华就已经是葫芦了,除了四条和同花顺,葫芦算是最大的牌了,傅华心中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赢这一局了。因此在吕鑫下了注之后,他也跟注了。 局面有点紧张了,方晶和丁益觉得他们的牌面不值得跟注,就弃牌了。吕鑫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傅先生,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啦,我看你似乎也急着离开,这一把就全下了吧。” 吕鑫说着,就把他面前的筹码全部推了出来。傅华看了吕鑫一眼,吕鑫的表情很平静,脸上还微微带着笑容,一点看不出紧张来。傅华心里就知道自己跟吕鑫赌这一局是很吃亏的,吕鑫是老玩家了,又是一个富豪,对今晚玩得这点小筹码估计根本就没看在眼里,他是无法看出来吕鑫是否在偷机的。 傅华想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赢面还是很大的,就笑着也把面前的筹码推了出去。吕鑫笑笑说:“我是顺子(点数一样的牌,但不是相同的花色),不知道你是什么牌呢?”傅华看了看吕鑫翻开的底牌,他的底牌Q、10跟台面上的四张公共牌K、J、J、9正好可以组出K、Q、J、10、9的顺子,其中Q、J、10、9都是红桃花色,只有那张K是方片,这牌面也不小了。 结结巴巴 方晶心里暗自好笑,心说莫克的这家伙还真拿他自己当块材料,伯乐都出来了,他岂不是千里马?不过这匹千里马成色可是不足的,方晶觉得这家伙只是有些酸腐气,真实本事可是一点都没有的。 方晶略带讽刺的口吻说:“看来有这位慧眼识人的书记在,老领导一定是前程不可限量啊。” 莫克并没有听出来方晶实际上是在讽刺他,反而觉得方晶真是认为他鹏程万里呢,越发高兴,笑着说:“是啊,我相信只要吕书记在东海,未来我一定会有很好的发展的。” 方晶心中越发觉得莫克可笑,居然连正话反话都听不出来,心中暗自摇了摇头,也懒得跟莫克继续讨论他的前程了,就笑笑说:“老领导,这一次你准备在北京呆几天啊?” 莫克笑笑说:“什么呆几天啊,这一次因为被发改委的领导临时抓来的,事先没有什么准备,家里一大堆的事情都搁下来了,还需要赶紧回去处理呢。所以明天就会回去了。” 方晶心说你赶紧回去也好,省的我还要应酬你,就笑笑说:“这么匆忙啊?” 莫克笑笑说:“没办法,官身不由人啊。” 方晶笑笑说:“是啊,你们这些官员们的事务确实是太繁杂了。” 莫克说:“是啊,我们这些身在官场的人确实是事务繁杂,而且千头万绪,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哪里冒出来一件事情的。你知道吗,前段时间就那个傅华还被人举报过,说他贪污公款,私生活不检点。” 方晶愣了一下,她搞不明白莫克在她面前突然说起傅华来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企图,不过她心中是不想傅华被人说成这样的,便笑了笑说:“傅华不像这种人啊,举报他的人一定是别有居心的。” 莫克看了方晶一眼,他今天跑来鼎福俱乐部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搞清楚傅华和方晶之间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关系,举报信里出现了傅华和方晶的照片,让他心中产生了怀疑,他怀疑方晶和傅华之间真的是存在某种程度的暧昧的。现在看方晶这么护着傅华,上来就说是举报人别有居心,他心中的疑窦更重了。 莫克笑了笑,说:“方晶啊,你怎么上来就会认为他不像这种人呢?你跟傅华是不是关系很好啊?” 方晶看到了莫克眼中的怀疑,她马上就明白莫克在想什么了,心里就很反感,心说你算什么东西啊,竟然来质问我,我就是跟他关系很好又如何啊?关你屁事啊? 方晶心说我索性逗逗你算了,便笑了笑说:“我跟他的关系是不错啊,所以我才了解他这个人个性是怎么样的。怎么了?” 莫克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看着方晶,有点气恼的说:“难怪举报他的信中居然有你的照片,原来你跟他还真是关系不简单啊。” “有我的照片,”方晶惊讶的问道,“怎么会有我的照片?” 莫克冷笑了一声,把一张照片放在了方晶面前,说:“你看看吧,你跟他都被人拍下来了?” 方晶看了看照片,是一张她和傅华说笑着从海川大厦往外走的照片,她笑了,说:“还拍的挺清晰的呢,老领导,你们海川的这些官员还真是无聊啊,这样的照片也拍,这有什么用啊,有本事他拍几张床上的照片啊?” 莫克听方晶竟然说到了床照,心中就更恼火了,他没想到方晶和傅华居然进展到那种程度了,不由得脱口叫道:“方晶,你怎么这样啊?” 方晶看莫克急的脸的都红了,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说:“老领导,我哪样啊?你不会真的认为我跟傅华之间已经上过床了吧?” 莫克愣了一下,说:“没有吗?” 方晶不想再逗莫克下去了,看莫克现在这个样子,再逗下去的话怕莫克真的会迁怒于傅华的,莫克跟傅华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够紧张的了,说不定会因为她莫克会更加的恨傅华。方晶可不想给傅华惹上什么麻烦。 方晶笑了笑说:“老领导啊,你也太不识逗了吧?我跟傅华关系不错,是因为他岳父方面还是有些背景的,我们这种打开门做生意的人,什么样的人都要交朋友的。我们就是简单的朋友,可没那种关系。只是没想到会被你们海川那些见不得人的家伙盯上了。” 莫克心里松了口气,说:“原来是这样。” 方晶瞅了莫克一眼,说:“老领导,你今天来不会是专门为了这张照片来质问我的吧?” 莫克笑了笑说:“不是了,我还有别的话想跟你说。” 方晶笑了笑说:“什么话啊?” 莫克说:“这个吗,我是想……” 莫克结巴了起来,到嘴边的话居然说不出来。其实莫克这一次来,其实是想壮起胆子跟方晶表白的,他想告诉方晶他已经暗恋她很多年了,现在他和她两人都是单身,方晶是不是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两人交往一下。 这些话他事先偷着排练过了,原本以为见到方晶,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心里话给说出来。现在莫克觉得他已经见识过了女人的真实面貌,方晶对他来说不在是高不可攀的女神,而只是一个可以去征服的女人,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到方晶可以被征服的点,然后一举拿下她。 在莫克心目中,方晶可以被征服的点,就是方晶是一个爱财的女人,现在他是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手里掌握很多权利可以为方晶换取财富,虽然他比不上林钧,但是却也是不可小觑的。 本来莫克觉得告白这件事情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他已经为自己建立起了心理上优势地位,他认为可以居高临下的跟方晶说出这些来,方晶应该会接受他的。但是当他真正的面对方晶桃花一样美丽的粉面,水一样灵动的双眼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通盘都错了,他所建立起来的心理优势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女神还是女神,根本就没丝毫的改变,他心里的畏惧仍然顽强地存在着,他连一句告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方晶看莫克张口结舌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就很反感,她很讨厌像莫克这种连句话都不敢说出口的男人,她心中大体上也猜到了莫克想说什么了。莫克这这一次匆忙的行程中专程跑来,一定是想向她示爱的。一直以来,方晶对莫克喜欢她也不是一点没感觉到的,上一次莫克打电话跟她说离婚了,她就隐约感到莫克是想向她表白的。 方晶心说,你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又谈得上什么爱啊?一个男人这么畏畏缩缩,女人只会讨厌,而不会喜欢他的。 方晶有点好玩的看着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出来的莫克,笑了笑说:“怎么了,老领导,你想说什么啊?要说就说吧,我听着呢。” 方晶是想引导莫克把他喜欢她的话说出来,她好直截了当的回绝他,从此断了莫克的念想,省的莫克有事没事就来骚扰她。即使傅华拒绝了她,她心目中也从来没想过要去接受莫克这样的男人的爱,她不但不喜欢莫克,某种程度上她心中还是有些厌恶莫克的。 方晶的话鼓励了莫克,他心说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一个市委书记,地位也不差,跟方晶告白也辱没不了,既然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敢说的那?莫克身板就坐直了,看这方晶说:“方晶啊,是这样,你知道……” 莫克刚想把你知道我喜欢你这句话直接的说出来,没想到这时他的手机不识趣响了起来,一下子就打断了他的话,他只好停了下来,拿出手机看了看号码,是朱欣的,莫克心中这个气啊,心说这个臭女人真是会找时间,单单在他要跟方晶表白的时候打来了电话。 莫克知道朱欣打来的的电话从来都没什么好事的,也恨朱欣不会找时间,索性就不接,直接就把电话按掉了,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方晶,说:“方晶啊,你知道我……”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莫可知道肯定还是朱欣,索性就不去理会,依旧看这方晶说:“方晶啊,也许你早就看出来了,我是……” 方晶看了莫克一眼,打断了他的话,笑了笑说:“老领导啦,你还是先接了电话再说吧,也不急在那几分钟,电话老是这么响,有点烦人的。” 莫克就不好不接电话了,他只好按下了接通键,有点不高兴的说:“朱欣啊,你干嘛啊,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老是打电话来要干什么呀?” 朱欣却没有理会莫克的埋怨,上来就带着哭腔说:“老莫,不好了,小筠这边出事了,你在哪里啊?赶紧过来吧。” “小筠出事了?”莫克惊叫了一声,他可以不在乎朱欣的死活,但是对女儿小筠他还是很紧张的,便赶紧问道:“怎么了,女儿出什么事了?” 搞搞清楚 朱欣说:“小筠今天在课堂上被老师说了几句,她就很不愿意听,跟老师就吵了起来,老师一气,就让她在教室门口罚站,结果小筠直接就冲出了教室,上了教学楼的楼顶,闹着非要跳楼不可。幸好被老师跟了出来,现在正在劝说呢。你在哪里啊,赶紧过来吧,小筠可是最听你的话的。” 莫克的脸色顿时煞白了,现在的孩子都是很脆弱的,女儿的年纪又正处于叛逆期,加上他和朱欣刚刚又离了婚,女儿要走极端是很容易的。 方晶做过莫克的下属,对莫克的家庭情况是很了解的,知道小筠是莫克的女儿,听莫克叫出了小筠出事了,也在一旁问道:“怎么了,你女儿出什么事了?” 莫克苦笑了一下,对方晶说:“她跟老师吵翻了,说要跳楼,这孩子。” 那边朱欣听到一个女人跟莫克说话,愣了一下,说:“你在哪呢?这是跟谁说话呢?” 莫克这个时候没心情去跟朱欣解释什么,他心切女儿的安慰,便叫道:“好了,你别管那么多了,先稳住小筠,赶紧报警,让警方来处理这件事情。” 朱欣说:“你让我报警,你不过来吗?” 莫克说:“我现在在北京呢,一时之间怎么过的去呢?” 朱欣带着哭腔说:“那怎么办呢,小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我劝她也不听,一直叫着什么大家都来欺负她,她不想活了。” 莫克说:“我现在就是有翅膀也飞不回去啊?” 朱欣叫道:“莫克,都是你了,我说给小筠换个学校,你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的,现在好了,她被你逼得都要跳楼了。我告诉你莫克,如果小筠真的有什么闪失,我跟你拼命。” 莫克心中也是焦急万分的,他叫道:“你穷叫唤什么啊,你跟我拼命就能救小筠啊?” 方晶也不想莫克的女儿出什么事情,这时在旁边提醒说:“”老领导,既然你女儿最听你的话,你就让嫂子把手机给她,你在手机上聊一下嘛,劝一下她好了。 方晶的话提醒了莫克,他急忙对朱欣说:“你赶紧把电话给小筠,我跟她说几句话。” 朱欣也觉得这办法可行,说:“行,我马上把电话给她。” 过了一会儿,莫克就听到电话那边女儿小筠哭着叫道:“”爸爸,你在哪里啊?他们所有人都来欺负我。 骨肉连心,莫克听到女儿声嘶力竭的声音,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带着哭音说:“小筠啊,你可别做傻事啊,你要有个什么闪失,可叫爸爸怎么办呢?” 小筠说:“你还关心我吗?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女儿吗?你都好长时间不来看我了。” 莫克说:“爸爸从来都没忘小筠是我的女儿,我现在在北京,你等着爸爸这就做晚班的飞机回海川去看你。你可千万千万别做傻事啊。” 小筠说:“你真的会来看我吗?不骗我?” 莫克哽咽着说:“爸爸怎么会骗你呢?你赶紧从楼顶给我下来,在家里等着,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回去见你,听话,好吗?” 小筠说:“好的,爸爸,我下去等你回来。” 莫克说:“我马上就回去,你下来之后,把电话给你妈妈,让她跟我说话。” 小筠说:“好的。”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换了朱欣的声音,说:“好了,老莫,小筠下来了,真是吓死我了,到现在心还在哆嗦着呢。” 莫克松了口气,说:“你赶紧把她领回家去等着,我马上就订晚班的飞机,尽快赶回海川去见她。” 朱欣说:“好了,我马上领她回去就是,你别废话了,赶紧订机票去吧。” 莫克就挂了朱欣的电话,紧接着就把电话打给了傅华,让傅华定最早一班飞海川的机票,他急着赶回海川。傅华答应了一声,就去操办去了。这边莫克看了看方晶,这个时候情势大变,他的表白再也难以说出口了,只好苦笑了一下,说:“方晶啊,我要赶紧回驻京办了。” 方晶笑了笑,莫克并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倒也免得她回绝的尴尬了,说:“老领导,别说那些了,你赶紧回海川去看看小筠,千万别让她再这样傻了。” 这时傅华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机票已经定好了,莫克就跟方晶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鼎福俱乐部。莫克走得很匆忙,连他带给方晶看的那张照片也没带走。方晶拿起了照片,打量着上面的傅华,轻轻地摇了摇头,心说如果真是想这帮家伙举报的那样子,自己跟傅华发生点什么该多好啊,可惜仅仅是枉担了一个虚名。她打开了抽屉,将照片放了进去,然后锁了起来。她还真没有一张跟傅华的合影,这张就留下来做个纪念吧。 莫克回了驻京办之后,就收拾了行李赶往了首都机场,在晚上八点到了海川,到了海川之后他马不停蹄就赶去了朱欣的新房子,进门之后,小筠就扑过来抱住了他大哭了起来,莫克紧紧抱着小筠,喃喃的说:“你这个傻孩子,多大一点事情啊,你就这么走极端?你要吓死爸爸啊?” 好不容易小筠才止住了哭声,莫克又陪着她开解了她好半天,答应她会经常来看她,这才把小筠的情绪给哄得好转了起来。莫克和朱欣在她的房间里陪着她一直到她睡着了,这才从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关上了房间门之后,朱欣看看莫克,说:“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啊?” 莫克说:“先让小筠在家休息几天,具体怎么办我再想想想吧。” 朱欣说:“想,想,想什么想啊,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小筠闹了这么大动静出来,难道还能回那间学校读书啊?赶紧想办法给她转学吧。你如果当初听我的话,把小筠转到贵族学校去,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莫克说:“你别闹了好吗?我现在累得要死,脑子里面一团糟,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朱欣说:“你累得要死,难道我就轻松啊?我这一下午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莫克也是连吓带累,整个人都没精神了,便说:“行了,我不想跟你吵,有什么话明天说。” 朱欣也没心力跟莫克吵架,就听任莫克回去了。第二天一早,莫克就去了朱欣的房子,陪着小筠吃了早餐,看看小筠情绪稳定多了,这才有点放心。 吃完饭之后,小筠回了房间去玩电脑去了,现在的孩子跟父母之间其实没多少话可说的,他们更迷的是电脑。 莫克看小筠回了房间,对朱欣说:“我想了一下,是应该给小筠换个学校了,事情闹这么大,她也没有颜面会那所学校了。” 朱欣说:“那钱怎么办?” 莫克说:“什么钱怎么办啊,我是让你给她转学,可没说要让她去什么贵族学校。现在让她上贵族学校太显眼了,贵族学校一年学费就十几万,根本就不是我们正当收入可以承担的,所以不可以的。” 朱欣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莫克,说:“莫克,你还是人吗?小筠都这样子了,你还这么不可以那么不可以的。你在北京跟那个失足妇女偷情就可以,小筠上个贵族学校就不可以,小筠是你女儿啊,难道在你心目中就不如那个失足妇女重要吗?” 经过一晚的休息,朱欣已经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理顺了一遍,她基本可以确定昨天在莫克身边讲话的女人就是那个方晶,想到女儿在受煎熬,莫克却在温柔乡里享尽艳福,朱欣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莫克又拒绝了让小筠上贵族学校,朱欣真是气炸了。 莫克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谁偷情了,我去见方晶,就是去见朋友。” 朱欣说:“见朋友,你骗谁啊?我听你那边就是你跟那把失足妇女两个人,孤男寡女的,你们难道会干什么好事吗?恐怕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们正在干那事吧?” 莫克瞪了朱欣一眼,说:“你别无理取闹啊,什么干那事,太低级了。”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嫌低级你别干啊?” 莫克说:“我什么时候说我干过了,朱欣,我是来跟你商量小筠下一步怎么办的问题,你别说这些没用的。” 朱欣叫道:“商量什么啊,小筠下一步就是去贵族学校寄读,没别的办法。” 莫克说:“你别那么绝对,去别的学校不一样学习吗?” 朱欣说:“别的学校能给你女儿好的环境吗?莫克,你究竟爱惜不爱惜小筠啊?难道你就不想让她过得舒心一点吗?你别成天只想着北京那个失足妇女,也想想自己的女儿。” 莫克说:“你别一句一个失足妇女的好不好?放尊重点。” 朱欣说:“怎么了,我说她你心疼了?” 莫克瞪着朱欣说:“朱欣,你搞搞清楚,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我就是心疼她也不关你什么事。” 赞助 “小筠的事情你如果要我来办,那我就帮她联系个学校,帮她转校就是。如果你非要上什么贵族学校,那对不起,我没这个能力。你要她上,那你来负责。” 朱欣看莫克已经摊牌说不负责小筠上贵族学校,贵族学校一年的学费就要十几万,如果真要她负责的话,那她从莫克这里拿到的一百万就不好干什么了。付掉了贵族学校的学费,也就剩不了多少了。 朱欣气急败坏的说:“莫克,小筠可是你的女儿,你可以对我置之不理,但是你不能不管你的女儿。” 莫克说:“我没说不管她,但是我也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管她,我的能力就这么大,不能支持她上贵族学校。” 朱欣说:“莫克,你别装正经啦,你没能力,你跟束涛他们说一声,这件事情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 莫克心说你当我不知道我跟束涛说一句话,就能轻易把事情解决了吗?关键是我不能对你松这个口,松了这个口,以后你就会得寸进尺,什么事情都找我给你办了。那我这辈子就会被你缠得死死的了。这个口子绝对是不能开的。 莫克说:“朱欣,你当束涛是什么啊?我的奴才吗?可以让我予取予夺?上次为了跟你离婚,我已经厚着脸皮跟他开过口了,这一次我怎么还好意思再去麻烦他?不行,我不会再去找束涛的。行了我也差不多到时间要去上班了,你自己想想小筠下面要怎么办吧,如果决定只是转校了,那就打电话通知我一声,我帮你办就是了。” 莫克说完,也不等朱欣再讲什么,站起来就离开了朱欣的新房子。朱欣看莫克离开,心里恨得牙根痒痒的,可是她现在已经跟莫克离婚了,莫克已经不受她的控制了,莫克这个样子对待她,她也只能是独坐在那里生闷气。 闷坐了一会儿之后,朱欣站了起来,她不甘心就这样失败,既然莫克不肯出面跟束涛打招呼,她可以自己去找束涛啊,她又不是不认识束涛,再说要办的事情也是帮莫克的女儿去上贵族学校,束涛就算不给她这个面子,起码也该给莫克的女儿一点面子吧?为了女儿,这是值得去试一下的。 朱欣有了主意,就去房间里看了看小筠,小筠正很着迷的在打电脑游戏,想来不会再出什么状况了,就跟小筠说她要出去,小筠还沉迷在电脑游戏里,应了一声就没再理朱欣了。 朱欣出门就打的去了城邑集团,找到了束涛的办公室。束涛看到朱欣愣了一下,他在给付了朱欣那一套房子之后,就没再跟朱欣打过交道了。现在朱欣找上门来,是想干什么啊?猫头鹰进宅,无事不来,这家伙来可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束涛的头就有点大,应付朱欣这种人是很令人头痛的。重视她吧,她跟莫克已经离婚了,莫克辐射到她身上的影响力就很有限了,她能给自己带来的利益不会太多了。但是束涛也不敢不重视她,这总是跟莫克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女人,你要说她对莫克就一点影响力都没有了,也是不可能的。要怎么做,这个分寸还真是很难拿捏的。 束涛笑了笑,说:“朱科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朱欣看了一眼束涛,心说跟这个人精转弯抹角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就苦笑着说:“束董啊,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是有事来求你的。” 束涛心说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来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束涛心里虽然不情愿,却并不好直截了当的就拒绝,他脑子里飞快的琢磨着怎么样能够委婉地拒绝朱欣而不惹朱欣生气,脸上却笑着说:“朱科,别说求这么严重,什么事说来听听,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帮你解决?” 朱欣听莫克话虽然说得好听,但事先却已经留下了拒绝的余地了,心里就有些生气,要是她还是市委书记的夫人,束涛肯定就说一定尽力帮忙解决。而非还要看看有没有这个能力解决了。看看有没有能力解决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你没这个能力,我来找你干嘛啊? 朱欣心里生气,却也不能发作,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了,没有了能够发作束涛的本钱,便苦笑着说:“是我跟老莫的女儿了,现在的孩子跟我们那个时候可是大大的不同了,一点小事就闹得要死要活的,这不昨天她在跟老师吵了起来,竟然闹着要跳楼,虽然最后被劝了下来,不过已经在学校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和老莫就很担心这孩子如果再回这间学校的话,其他的同学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那样子的话,还是会让她情绪不稳定的。” 朱欣说是她和莫克一起担心,是想把莫克也抬出来,这样子她说的话才有分量,要不然束涛不一定会愿意帮这个忙的。其实她也没说谎,莫克也确实担心小筠回学校的话,会受不了其他同学的异样眼光的。 如果是朱欣自己的事情,束涛也许就会找个理由婉转的拒绝了,但现在是朱欣和莫克的女儿出了事情,他就不敢马上就把拒绝的话说出口了,因为他也猜不出朱欣今天来找他,是朱欣自己的意思,还是莫克授意的。 看朱欣表达出来的意思,似乎是莫克授意让朱欣来找他的。这就不好拒绝了,拒绝了朱欣,就等于拒绝了莫克。而且,就算是朱欣是自作主张找来的,束涛觉得也不好拒绝,毕竟朱欣要办的事情是为了莫克的女儿。男人可以不管前妻,但是不可能不管女儿的。现在莫克的女儿肯定是出了一些的问题,朱欣一定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才找上门来的。如果自己不帮这个忙,将来莫克的女儿出了什么大问题了,莫克说不定会迁怒在他的身上的。 束涛在脑海里飞快的衡量了一下利益得失,认为这件事情不管怎样也是要管的,就笑了笑说:“哎呀,现在都是独生子女,每个家庭都拿孩子当宝贝,是把孩子娇惯的很脆弱的。朱科,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看束涛表达出了要帮忙的意思了,朱欣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今天没白来,就笑笑说:“是这样子的,我和老莫想让女儿转学到贵族学校去,但是这每年十二万的学费……” 束涛心说这每年十二万的学费还不算多,这个竹杠我还被敲得起,就笑了笑说:“我当什么事情呢,不就是十二万的学费吗?小意思了,这个我们城邑集团赞助了。” 朱欣看问题得到了解决,感激地说:“束董啊,你真是太够意思了,我替我女儿谢谢你了。” 束涛笑笑说:“朱科别这么客气了,我也是关心下一代的成长嘛,钱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朱欣就千恩万谢的离开了,朱欣离开了之后,束涛就拨了电话给莫克,他正好有事要莫克帮忙,原本还想要怎么跟莫克开这个口呢,现在他帮莫克解决了这个问题,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他要莫克帮忙的事情也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跟莫克谈了。 莫克接了电话,语调低沉的说:“什么事情啊?” 束涛笑笑说:“您现在方便说话吗?” 莫克情绪还是不高,说:“方便,说吧,什么事?” 束涛听莫克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就以为朱欣还没来得及把他答应支付贵族学校学费的事情跟莫克说呢,就笑笑说:“莫书记啊,朱科刚从我这里离开,你女儿学费的事情我已经帮她解决了。” 莫克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朱欣竟然会自己找到了束涛,心中就很恼火,有心想要束涛不帮这个忙吧,却又觉得事情是朱欣开口去求束涛的,似乎与他扯不上什么关系,真要出了什么问题,完全是可以推到朱欣身上的。他也不是就不想要女儿去读贵族学校,他只是担心女儿去读贵族学校影响很不好,现在他既然有办法解释这件事情,自然他也就无需非要阻止这件事情不可了。 不过这个人情还是得他来还的,莫克心中还是有些别扭,心里暗骂朱欣这个臭娘们,还真是摆脱不了她了。 莫克淡淡地说:“刚才朱欣去找你了?” 束涛愣了一下,看莫克的口气似乎朱欣来找他莫克并不知道,可能朱欣是自己打着莫克的旗号来的,这个娘们还真是有一套啊,竟然骗到了他的头上来了。不过虽然受骗,束涛却也并不十分的恼火,他的目的是讨好莫克,只要能打到这个目的,就算被骗了也无所谓。 束涛笑了笑,说:“是啊,莫书记,朱科来跟我说,您女儿昨天跟学校的老师闹得很不愉快,就想帮她转到贵族学校去就读,可是学费上有点问题,我就说城邑集团赞助了,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戒惧戒慎 莫克笑了笑说:“束董啊,其实没必要的,我是不同意送女儿去贵族学校的,没想到朱欣竟然自己找你去了,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束涛听莫克解释说他并没有安排朱欣找他,但是又不说学费不用他出了,心中就明白莫克还是想要他出这笔钱的,就笑笑说:“麻烦什么啊?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女儿确实也应该上一家好的学校的,我很高兴能帮上这个忙的。” 莫克说:“可是我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束董啊,再以后如果朱欣打着我的旗号去跟你要求什么,你在答应她之前一定要问我一声,别被她糊弄了。她跟我已经离婚了,她做什么跟我的关系已经不大了。” 莫克交代这些,是不想让束涛再帮朱欣办什么事情了,虽然事情是有朱欣开口的,但是事后还人情的,也只有他这个市委书记,他可不想因为朱欣一而再的还要去解决这些事情。 莫克的说法是下不为例的意思,说明这一次帮的忙他还是很满意的,束涛笑了笑说:“我知道了,莫书记。” 莫克说:“你找我还有别的事情吗?” 束涛笑笑说:“是还有一件事情,海平区那个项目我们城邑集团已经拿到手了,近期就要动工了,我想搞个动工仪式,您看您是否能够来参加一下啊?” 一个项目能请到什么层次的领导参加开工仪式,其实是彰视这项目业主的实力,来的领导层次越高,越显示项目业主的实力的强大。束涛想要莫克出席这一次的开工仪式,也是想向海平区展示一下他的实力强大,让海平区的官员们不敢随便来打他的抽丰。 虽然莫克的城邑集团在海川市算是数的起来的大公司,但是他的影响力其实是达不到海平区的,海平区虽然是海川的下属的一个区,但是也是自成区块,在这个地面上项目也是有地头蛇垄断的。 这一次束涛的城邑集团迫于形势,插手了海平区的项目,算是强龙过江,莫克也只是暗地里帮他打了招呼,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一层的关系,束涛就很担心下面的官员们并不十分的买账。 如果这些官员们到时候一个个都来找麻烦,那企业就很难承受这块成本了。于是请莫克出面,就很有必要了,只要莫克在开工仪式上讲讲话,海平区的官员们就知道这个工程项目是莫克在罩着的,他们再来敲竹杠,可就要思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了。 莫克迟疑了一下,按说束涛刚帮他解决了女儿上贵族学校的学费问题,他应该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的。但是他跟束涛之间是有那么一段事情的,这段事情还惊动了书记吕纪,如果他这个时候跑去帮束涛站台,那也就坐实了他跟束涛之间是有猫腻的。这对莫克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莫克说:“束董啊,按说我们的交情我是应该帮你这个忙的,不过你也应该清楚,上一次争取旧城改造项目的时候,你跟朱欣可是被人拍了照片的,我这个时候再出面,是不是会让人有所误会啊?” 束涛笑了,说:“莫书记,您这方面的顾虑我已经考虑到了,我并不是说只请您一个领导,我还邀请了省政协的张林副主席,到时候您来作陪一下,是不是没人会说什么了?” 束涛考虑的是很周详的,一方面,张林是省政协副主席,虽然没什么实权,却也是副省级干部,过来海川是参加城邑集团项目开工,礼貌上海川市的领导们是应该出面作陪的。这样子莫克再来参加开工仪式,别人就挑不出什么毛病了。另一方面,张林的级别虽然很高,但是实权却不大,影响力有限,光他来参加开工仪式,对海平区的官员们并没有什么震慑力道的,而莫克来就有这种震慑力。所以束涛必须要请莫克来。 莫克笑了,束涛这个安排算是很合理,便说道:“你已经找了张林副主席了吗?” 束涛说:“请了,我昨天专门去了一趟齐州,到省政协去拜访了一下张副主席,把请他来的意思当面跟他讲了,他很高兴地答应了。” 束涛确实是专门去见了张林,不过张林答应的并不爽快,他对重回海川参加这种无足轻重的开工仪式感觉有点不是很情愿,似乎有点辱没了他这个省政协副主席的身份。只是他跟束涛之间的交情让他不得不放下架子,勉强答应下来。 束涛对张林的这种勉强是有点意外的,按说不是他帮忙让张林跟孟副省长搭上关系,张林怎么能干的上这声政协的副主席啊?不过束涛对张林的这种心境还是能够理解的。张林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威风八面的市委书记了,而只是一个被放在政协等着养老的官员,他已经失去了很大一部分权力,自然就对残存的这一点点权利倍感珍惜,自然不愿意轻易就放下身架来出席这种无足轻重的小开工仪式了。 直到后来,束涛说会邀请海川市委书记莫克陪同他出席这次开工仪式,张林的脸上总算才有了一点点的笑容,莫克陪同,可以彰显他的身份等级是高于莫克的,虽然这仅仅是一种形式上的高于,但是起码可以满足现在张林脆弱的自尊了。 莫克说:“那行,到时候我就陪同张副主席出席你的开工仪式。” 挂了束涛的电话之后,莫克又把电话拨给了朱欣,他要斥责一下朱欣,起码在形式上表达一下他的愤怒,让朱欣今后适可而止,不要再打他的旗号去跟束涛之类的商人们提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了。 朱欣估计是知道莫克已经知道她找束涛的事情了,所以隔了很久才接了电话,接通电话之后,朱欣没好气的说:“莫克,你找我干嘛?” 莫克说:“你现在在哪里?” 朱欣说:“还能在哪里啊,在家陪女儿啊,你不在乎女儿,我可在乎。” 莫克说:“谁不在乎女儿了?我不在乎她昨天会那么匆忙地从北京赶回来?” 朱欣说:“好了,别表功了,你找我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莫克说:“什么事情你自己不清楚吗?你什么意思啊,我不是跟你说小筠不去贵族学校吗?你为什么还打着我的旗号去找束涛呢?” 朱欣说:“我什么时候打着你的旗号找束涛了,我找束涛只是说我想让他帮个忙,可没说是你安排我去的。” 莫克冷笑了一声,说:“你别装糊涂了,没有我这个市委书记,人家束涛知道你是那颗葱啊?” 朱欣还没被莫克这么蔑视的说过,不由得气恼的说:“莫克,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莫克冷笑了一声,说:“我为什么不敢这么跟你说话啊,你因为我还是那个被你训斥过来训斥过去的莫克吗?那个时代早就过去了。没有我莫克,束涛根本就不会理你的。” “你……”朱欣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莫克冷笑着说:“我什么啊?我告诉你朱欣,你要搞搞清楚,我现在是市委书记,而你只不过是一个离了婚的小科长而已,你没有资格再跟我这么说话了。” “莫克,”朱欣气的叫了起来,“你别欺人太甚。” 莫克说:“我看欺人太甚的是你吧,我们都离婚了,你凭什么还要打我的旗号去招摇撞骗啊?” 朱欣说:“我什么时候招摇撞骗了,我只不过是为了女儿好,才不得已去求到束涛的,不是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尽责任,我需要这么低三下四的去求人吗?” 莫克说:“行了行了,什么我不尽责任,是你虚荣心作祟,非要把女儿送进什么贵族学校,这些问题都是你搞出来的,你却反过头来埋怨我。” 朱欣说:“你胡说八道,我是真心为了女儿好的。” 莫克说:“行了,行了,我不跟你争这些没意义的东西了,这一次我就当你是为了女儿好,我原谅你,不去计较你去撒谎骗束涛。不过,这一次我放过你,不代表下一次我也能放过你。朱欣,我在这里严正的警告你啊,不准再打我的旗号去跟别人提什么不适当的要求了。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早上洗漱的时候,孟副省长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镜子里面的他满脸黑气,看上去要多倒霉就有多倒霉。他叹了口气,心说老子怎么被邓子峰被摆布的成了这个样子了? 自从邓子峰在省政府的常委会议上抓住了他的一点点小的错误重批了他之后,邓子峰针对他的一系列行动就开始了,只要他分管的工作出现一点点的闪失,邓子峰就一定会对他点名批评,闹得孟副省长现在成天提心吊胆,戒惧戒慎,生怕下面那个部门出现什么问题,他就又会被邓子峰狠批一顿。 另一方面,在针对孟副省长的同时,邓子峰对孟副省长势力范围的东桓市和河西市的官员们却很友好。 等待着转机 不但给与这两个市政策上的扶持,而且还几次表扬了这两个市的领导们,称赞他们的工作做得很好,使得这两个市的经济工作有了很大的进步。 邓子峰这种态势表明了他对于孟副省长和孟副省长的部属们是区别对待的让孟副省长的部属们有机会向他靠拢。官场上比拼的是实力,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真正的忠诚,邓子峰一这么做,孟副省长原来那些部属们就开始跟孟副省长保持距离了,他们已经看出来了,现在的东海省政府说了算的是邓子峰,而孟副省长已经开始被边缘化了,他们自然不想靠得孟副省长太近,避免孟副省长真的倒霉了,他们也跟着受牵连。 孟副省长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孤立,他把这些情况打电话跟北京的朋友说了。朋友听完,笑了,说:“老孟啊,这不很正常嘛,别忘了,你可是跟人家争过省长宝座的啊。” 孟副省长苦笑着说:“我是争过,可是失败了之后我认输了啊,邓子峰到东海来,我可是处处尊重他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还想怎么样啊?” 朋友笑笑说:“他不会想怎么样的,只是你的存在对他总是一个威胁,这个威胁不去掉,他总是不能安心的。现在人家的省长也干上了,已经不需要看你的眼色行事了,有点动作也是在情理当中的。” 孟副省长骂了一句娘,说:“这家伙太阴险了,刚来的时候,那个伏小做低的架势,别提别提多恶心人了,现在一用不到这些人了,马上就变了脸,真是他妈的卑鄙。” 朋友笑了,说:“老孟啊,这你还看不透啊,换了谁去做这个省长,也都是这个套路啊,立足未稳的时候,自然是做小伏低,八方献媚。站稳脚跟之后,必然会打击一批拉拢一批,从而好建立自己的势力。这你不要看不惯,换了是你,你也是会这么做的。” 孟副省长叹了口气,说:“也许吧,不过我心中总是有些不忿,这家伙不要给我机会,只要我逮到机会,我也会让他尝尝我手段的狠辣的。” 朋友严肃了起来,说:“老孟啊,你可千万别闹事啊,你可别忘了,那个裘新的事情还没过去,这个时候你可千万别跟邓子峰叫什么板,不然的话,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孟副省长苦笑了一下,说:“这你放心啦,我不会自找没趣的。我现在什么处境我是很清楚的,邓子峰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让我不敢对他怎么样的,妈的,这家伙这一手玩的很高明啊。” 朋友说:“忍着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空天空。现在这个时机你没有本钱跟他对着干的。” 孟副省长说:“可是忍着的日子真是不好过的,你能不能出面帮我跟他说几句好话,不让他在这么难为我了?” 朋友笑了,说:“怎么,你打算认输?” 孟副省长说:“认输倒没有,只是我想让他缓一下,让我有机会喘口气。” 朋友笑了,说:“老孟啊,这个招呼我倒是可以出面跟他打的,不过恐怕结果不一定像你想的那样子,这样子的话,我估计邓子峰只会更看不起你的。其实我觉得你就咬牙忍着吧,现在的情势你咬牙忍着,比你伏小做低应该更好一点。咬牙忍着,别人还会觉得你并没有被打倒,还有翻身的机会。可一旦你伏小做低了,别人就会觉得你被打倒了,那你对他们来说可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孟副省长苦笑着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对谁还有价值啊?有个屁价值啊?” 朋友笑了,说:“你可别看不起自己,你对某位人士来说不但有价值,还价值很大呢。” 孟副省长迟疑了一下,说:“你不会说的是吕纪吧?” 眼下的这个局势,虽然吕纪和邓子峰之间并没有出现什么冲突,但是东海政坛上新的两强并存的格局已经隐然开始形成了。原本孟副省长算是东海省就的两强之一,但是接连发生的与他有关的事件已经严重消弱了他的势力,而邓子峰却借助他被消弱的实际巧妙地崛起,成为了东海政坛上新的两强之一。而那稳固没变的一强,则是指东海省书记吕纪。如果说孟副省长还对某个人有价值的话,那这某个人出了吕纪不会有别人的。 朋友笑了笑,说:“老孟啊,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吗?你看,邓子峰现在已经开始展现出来他强势的一面了,表明他的实力在增长当中,一山不容二虎,他跟吕纪叫板是迟早的事情。你如果跟邓子峰伏小做低了,吕纪就会觉得你这个人没什么用处了,甚至还会把你当做是邓子峰的人马加以打击,那个时候你要受邓子峰和吕纪两重压制,估计真是翻身无望了。反过来,你如果不去屈从邓子峰,吕纪就会觉得你还是一股可以对抗邓子峰的势力,必要的时候他还会利用对你这方的实力加以支持来威胁邓子峰呢。” 孟副省长笑了,说:“你说的很有道理。” 朋友笑笑说:“当然有道理了,你的常务副省长的位置实际上是很重要的,你可记得江北省原来的省长林钧是怎么被搞掉的?” 孟副省长笑了,说:“我当然记得,林钧就是被他的副手联合书记取而代之的。不过我跟吕纪的关系也是很别扭的,还达不到联手搞掉邓子峰的程度。” 孟副省长跟吕纪之间也是有心结的,他们之间绝对无法达到联手搞掉邓子峰的程度。邓子峰敢于对孟副省长下手敲打,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否则,孟副省长身后如果有吕纪这个书记的强力支持,邓子峰就不敢对他怎么样了,因为吕纪和孟副省长如果联手的话,邓子峰就处于弱势了,那时候他只能被动挨打,而不敢出手反击了。 朋友笑了起来,说:“我告诉你这个,不是说一定要你取邓子峰而代之,而是告诉你你这个常务副省长的位置可是大有可为的。就算是你无法跟吕纪联手搞掉邓子峰,你也可以在他们的争斗中占据优势的少数地位,到时候他们也就会竞相争取你的支持了。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只是忍耐,不要去得罪任何一方,忍耐到他们争斗了起来,那时候你的机会就来了。” 孟副省长苦笑了一下,说:“想不到我姓孟的还有今天,竟然还需要看这俩家伙的脸色行事。” 朋友笑了,说:“行了,老孟啊,你也该收敛收敛你那种张扬跋扈的性子了,你知道高层为什么不选你出任东海省省长吗?就是因为你那种太过张扬的性格了,你搞得好像你已经是省长了,甚至你都没把吕纪和郭逵放在眼中,我跟你说,这两人对你当时的行径都是很不满的,这两人的意见很大的影响了高层对你的判断。反观人家邓子峰,那个时候处处低调,行事谨慎,两相比较,高层自然是不会选你的。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该是一种什么姿态,这一点邓子峰是比你强的,你跟人家好好学习学习吧。” 孟副省长苦笑了一下,说:“行啊,我现在在他手下,不想学也得学啊,不然的话人家又会敲打我了。” 朋友说:“邓子峰一再敲打你的这件事情做的是有点过了,他也太不把我们这些朋友当回事情了,这件事情你别担心了,我来帮你解决吧。” 孟副省长知道他跟北京这些朋友的关系很多人都是知道的,邓子峰一再敲打他,也让北京的这些朋友没了面子,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敲打了孟副省长,也等于敲打了北京的这些朋友。所以北京这些朋友恼火也是很正常的。 孟副省长说:“你打算怎么做?帮我跟他打招呼吗?” 朋友笑了,说:“我不找他,我找吕纪,我让吕纪去跟他说,就说你也是位为党工作多年的老同志了,怎么会出了一点小事就会抓住不放,还让人工作不让了?” 孟副省长笑了,他知道朋友让吕纪出面说邓子峰是有一石两鸟的意图的,朋友找吕纪,是在跟吕纪表明孟副省长这边的势力是倾向于跟吕纪站在一起的。而吕纪按照朋友的意思去跟邓子峰说了的话,肯定会被邓子峰认为吕纪跟孟副省长已经站到了一起去了,吕纪这才会出面维护孟副省长。邓子峰就算接受了吕纪的说法,不对孟副省长怎么样了,估计邓子峰心里也会因此对吕纪产生看法的,那就埋下了两人未来冲突的隐患了。 孟副省长说:“对,你就去跟吕纪这么说。” 朋友跟孟副省长通过这一次电话之后,就没了下文,孟副省长也不知道朋友是否跟吕纪说过这件事情,他知道的是吕纪这边并没有什么动作出来,而邓子峰对他的态度依旧。孟副省长心中虽然很着急,但是他也知道上到朋友和吕纪这一层次的人,有些话是需要合适的时机才会说的,因此他也只能耐心的等待着了,等待着事情有转机的那一天。 毕恭毕敬 等待是很令人煎熬的,煎熬到把他弄成现在这种满脸黑气的样子,孟副省长只能心中暗自问候了邓子峰十八代的祖宗,却也没别的办法可想。 洗漱完吃了早餐,孟副省长就准备去上班,这是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居然是国强置业韩新国,从裘新出事到现在,已经有些日子了,除了那一次好像是韩新国打来的没头没尾的电话之外,两人还真的是没联系过。 孟副省长对要不要接这个电话迟疑了一下,想了一想,他韩新国那边已经被有关部门找去问询过了,韩新国还算应对得体,有关部门并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最后只好把韩新国放了出来。显然韩新国这一边没什么问题了,接他的电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孟副省长就接了电话,说:“小韩啊,打电话给我有事啊? 韩新国说:“省长您现在在哪里啊?” 孟副省长说:“我在家,正准备上班呢。” 韩新国说:“那一会儿我在办公室等您吧,我想跟您见个面。” 孟副省长犹豫了,电话联络和见面是不一样的,见面,还是在副省长办公室这种公开的场合见面,是不是有点太扎眼了? 孟副省长就说:“小韩啊,有事可以在电话上说嘛,见面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韩新国笑笑说:“有些事情还是见面说得好,省长放心里,国强置业这一边已经经过有关部门检验过了的,没问题的,我们又在那么公开的场合见面,更说明我们心中没鬼,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孟副省长想想也是,有些事情他是需要跟韩新国见见面说清楚的,如果他把见面的场所安排在私人隐蔽的地方,反而会更招人怀疑,还不如索性大大方方见面给其他人看,倒显得磊落。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好啦,我是想说早上我很忙,恐怕没多少时间能够跟你谈话的,既然你坚持要来,你就来吧,不过快点啊,我早上还有个活动的。” 韩新国笑笑说:“我的事情很简单,几句话就交代完了,用不了十分钟的。” 孟副省长就去了省政府自己的办公室,到那的时候,韩新国已经等在那里了,孟副省长就把他让进了办公室,坐下来之后,韩新国笑笑说:“省长啊,这一次让您跟我受牵连了吧?” 孟副省长苦笑了一下,像韩新国这种跟官员们走的很近的商人,跟官场是声气相通的,有些时候他们对官场上的形势变化,比官员们本身还了解,说:“我现在什么处境相信你比我更清楚,邓子峰处处拿这件事情胁迫我,搞得我很别动。” 韩新国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省长您现在很被动,这件事情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刘强兴会铤而走险,向纪委举报了您和国强置业,这个是我防备不周,对不起了。” 孟副省长瞅了韩新国一眼,说:“小韩啊,对不起没什么用的,关键是要把问题彻底解决掉。不要老是让问题留在那里,老是威胁着我。” 韩新国笑笑说:“这我知道,我来就是告诉省长,我已经做了必要的安排了。裘新那边我给了他家一笔数目不少的钱,让他安心的坐牢,不要再想其他的。他是一个聪明人,应该清楚他家里搜出那么多财物,他自己想要脱罪几乎是不可能的,再去牵拖别人就没有必要了,拿了我的钱他就应该能闭上嘴的,想来他对您是不会构成什么威胁了。至于刘强兴这一边我也找了人招呼他。” 孟副省长看韩新国说道刘强兴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表情,就知道韩新国是要对刘强兴下狠手了,便问道:“你想对刘强兴干嘛,可别给我在惹出什么乱子来啊。” 韩新国说:“省长啊,我想对刘强兴干嘛您还是不知道为好,这家伙跟我势成水火,又知道那么多事情,我必须让他不能再对外瞎说八道才行。不过您放心了,我这个人向来做事谨慎,不会惹出乱子来的。” 作为一个成功的地产商,是需要具备两方面的实力的。一方面你需要跟相关部门的官员有着良好的关系,这样子你才会有活干;另一方面你也要有能弹压地面的本事,不然的话你项目开工了,地痞们来闹事,你也一样干不好干不成。而韩新国就是这两方面都玩得很转的人。 孟副省长虽然知道韩新国不会对刘强兴做出什么好事来的,但是他并没有去阻止韩新国,他心里跟韩新国的想法是一样的,刘强兴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不想办法封住他的嘴,就算这一次没威胁到自己,总有一天也是会威胁到的。这是一个心腹大患,必须铲除。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小韩啊,我不管你做什么,也不管你怎么去做,反正你把事情给我处理好,我不想再惹上什么乱子了。” 韩新国说:“放心吧,我会把事情处理的很好的。” 孟副省长看了看韩新国,说:“那行,你就赶紧去处理吧,我这边马上就要去参加个活动,就不陪你了。” 韩新国就离开了,孟副省长坐在那里发了一会楞,国强置业这件事情已经纠缠他很长时间了,这一次韩新国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问题彻底解决掉,希望韩新国赶紧把问题解决了吧,不然的话他真是要被搞疯掉了。 幸好,韩新国并没有让孟副省长等太久,在韩新国去省政府办公室见了孟副省长的第三天,从收押刘强兴的看守所传出来一个消息,刘强兴在看守所趁看守人员不防备,上吊自杀了。 舆论一时哗然,看守所是对在押人员监管很严的地方,怎么会出现在押人员上吊自杀的情况呢?媒体上就出现了质疑的声音,认为说刘强兴是被自杀的,他根本就不可能在被监管的那么严的地方上吊而不被发现。 刑侦部门迅速对此展开了调查,不过调查结论让人很失望,警方确认了刘强兴是自杀身死的,至于为什么在监管这么严的地方上吊而没被发现,是监管人员存在疏失,值班人员当时离开了,没有及时发现刘强兴的自杀行为。 因为刘强兴的死,他被起诉行贿的案子也就结案了,而受贿的裘新,因为少了最关键的证人,裘新自己的口供就成了孤证,检方无法以受贿罪起诉他了,只好撤回对裘新受贿罪的起诉,将这部分数额并入了财产来源不明罪里面。 很多人都怀疑刘强兴的死亡是与国强置业的韩新国有关的,传说在刘强兴上吊自杀的前几天,有人看到韩新国请看守所的所长吃饭,两人相谈甚欢,有人就说韩新国请看守所的所长吃饭,就是为了密谋杀死刘强兴。但是由于这里面牵涉到了看守所,牵涉到了警方,事情追到看守所就没办法继续往下追下去了,不得不终止了,线索和证据都掌握在警方手里,警方的结论就是最后的结论了。而警方的结论就是刘强兴是自杀身亡的。 并没有人去调查韩新国是不是真的跟看守所的所长吃过饭,也就更没有人询问他们是不是真的密谋杀害了刘强兴,刘强兴在看守所自杀死成了网络上和东海政坛上的议论纷纷的话题,刘强兴的死也出现了各种说法,一时之间,只要打开新闻网页,就能看到今天又出了对刘强兴死亡的什么新的说法。 孟副省长对刘强兴之死是心中有数的,不过他对刘强兴之死成为这么热门的话题并没感到担心,这也就是一时的话题而已,总有一天会过去的,现在的社会和网络这种话题是从来都不缺的,很快就会有新的话题出现,那时候刘强兴就慢慢被人遗忘了。 对于孟副省长这种政坛老手来说,他们的心经历过很多的风风雨雨,早就坚硬的像石头一样了,话题并不可畏,就像谣言并不可畏一样。可畏的是出现站得住脚的证据。而现在那些说刘强兴是被害死的那些人拿不出来的就是能够站得住脚的证据,这就像褚音之死一样,就算这些人再闹腾,他们也是奈何不了他的 重新回到自己主政的地方,张林的心中是感慨万千的,作为曾经的海川市的市委书记,那时候他在海平区这里是意气风发的,海川市的这些官员们那一个见了他不是满脸的媚笑?从里到外都是那种讨好地意味。现在虽然这些官员们脸上仍然是挂满了微笑,但是这种微笑是很敷衍的,只要你一不看他们,他们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 现在官员们脸上的笑容是给他身边的莫克的,莫克才是现任的市委书记,才是真正的实权人物,虽然莫克对他是毕恭毕敬的,但张林心中明白,莫克的毕恭毕敬也是场面上的,毕竟他这个政协副主席是副省级的领导,而莫克的市委书记是低他一级的。 绕弯子 张林心中就有点后悔来参加这一场城邑集团的开工仪式了,他不该同意跟莫克一起参加这个仪式的。今天这个场面上的真正核心是莫克,他在这里就好像一位退位的老王见证新王的加冕一样,别人对待他越是客气,他心里的感觉越是晦涩,他不需要这些虚假的客套,他想成为真正的核心。 但是张林也知道属于他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已经是落花流水春去也,换了人间。 莫克并没有感受到张林的失落,他对张林表现的十分的尊重,热情地跟张林握手,亲热称呼张林为老书记,直说老书记离开海川之后,就没有再回来看看,很不应该啊。 老书记这个称呼让张林的心又灰了一下,心说我比你可大不了多少,怎么就老了呢?他对莫克以亲昵的口吻责备他没有回来看看,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莫克的这个口吻是有一种潜意识当中的前提的,这个前提好像就是莫克的身份是高于他的,有点像父母在责备孩子说你看你这孩子……,张林心说我虽然没实权,却总是比你高一级的干部,你有什么资格来这么说我啊? 虽然在心中自怨自艾,但是张林脸上却带着笑容,平静的说:“莫书记这话说,我这不是回来海川参加城邑集团的开工仪式了吗?” 莫克笑笑说:“那是您给城邑集团束董的面子,可不是给我们海川市的面子啊。海川市的同志们可是很期待老书记能回来指导一下我们的工作的。” 张林心中明白莫克这些话只不过惠而不费的废话,这么说只不过是对前任领导表示了一种尊重而已,千万不能当真,如果你真的当真要回来指导工作了,那出了被人看笑话之外,你得不到什么。 本来这种场面话随便应酬过去就是了,但是张林心中对海川是有一根刺的,就冷笑着说:“恐怕海川市有些同志是不欢迎我张林回来的吧?” 在场的人谁心里都清楚,张林所说的有些同志指的是海川市的市长金达,张林就是因为跟金达公开的争斗,才被省委安排去了政协。而金达也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好好的一位市委书记位子拱手让给了莫克。据说这两人现在是王不见王的,公开场合碰到彼此连招呼都不会打的。 莫克也知道张林心中的疙瘩是什么,不过他并不想跟着张林的话题深入下去,张林这么说让他心中是有点瞧不起的,官场上向来是成王败寇的,输了就要认输,你斗不过人家是你没本事,背后里发这些没有用的牢骚干什么?只会让人更看不起你。他笑了笑,说:“怎么会呢,老书记,海川市有今天您也是居功甚伟的,没有人会不欢迎您的。” 一旁的束涛也觉得今天的张林说话有点酸溜溜的,心说你跟这些人发这种牢骚有什么用啊,有本事你去对付金达啊?他并不想让张林继续发牢骚下去了,就笑了笑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主席台就坐吧。” 一行人就去主席台坐了下来,因为有张林和莫克的到来,海平区几大班子的领导全数到场,主席台上坐得满满当当,束涛首先致辞欢迎领导们的光临,感谢领导们对城邑集团的大力支持,然后就请省政协副主席张林讲话。 这么多领导在场,让谁先讲话让谁后讲话是需要动一番脑筋的,安排不好的话,你就会得罪人的。让张林先讲,是尊重张林副省级的身份,张林先讲了,就需要让莫克做压轴最后来讲,两者之间才能平衡。 张林在讲话中先是称赞了城邑集团这些年对海川经济的贡献,也对束涛对省政协工作的支持表示了赞赏,然后就是对城邑集团海平区这个项目的期许……这些都是套话,张林照本宣科,讲的是有气无力,听的人也是无精打采的。 张林讲完之后,海平区的区委书记接着讲了话,他首先感谢了张林和莫克两位领导在百忙中能来参加这次开工仪式,这代表了省政协和海川市委市政府对海平区工作的大力支持。然后他有感谢了城邑集团能够投资海平区,相信城邑集团这么有实力的集团公司能来海平,一定会给海平区经济注入新的活力的。最后他表态说一定会协调好海平区的各部门,为城邑集团在海平区的项目保驾护航。 莫克最后讲了话,他表扬了这些年城邑集团为海川经济作出的卓越贡献,期许城邑集团到海平区来发展能够为海平区的经济带来更大的发展。 讲话结束,张林莫克这一些主席台就坐的领导们每一个人都拿着一把铁锹然后挖了一锨土浇到了奠基石上,到此仪式就顺利的结束了。 仪式结束之后,束涛和海平区的领导们就邀请张林和莫克留在海平区吃午饭,张林本来是准备留下来的,但是这一上午他看到了下面这些官员对待他与往昔的不同之处,这让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这些官员们看他的眼光也是有些异样,让他觉得再留下来似乎就是为了蹭这一顿饭吃的。于是越发的觉得没意思,就坚持说下午还有活动,非要赶回齐州不可。 束涛可能也察觉到了张林的情绪不是太好,也就没强留他。张林走了之后,剩下来的最高级别的官员就是莫克了,但是莫克并不想让别人觉得他跟束涛之间关系比较亲密,想要避嫌,就说他也要急着赶回海川,谢绝了海平区领导们的挽留,坐车回海川了。 最后只留下束涛陪着海平区的领导们吃了顿饭,这开工仪式就有点虎头蛇尾,束涛心中难免有些无趣,莫克不想在公开场合跟他走得太近他能理解,而张林就有点做作了,竟然连一顿饭都不肯吃,这难免会让海平区的领导们看轻他束涛的。 不过只要莫克出现在仪式上就足够了,今天莫克适度的表现了对城邑集团的支持,已经给海平区的领导们留下了足够的影响,加上前段时间他跟莫克的夫人往来甚密,海平区的这些领导们都不是傻瓜,肯定不会认为那一段往来仅仅只是他跟莫克夫人之间的事情,他和莫克之间的关系已经可以给海平区这些官员们足够的想象空间了,相信他这个项目的运作肯定不会受到什么干扰了,起码官方是不会来干扰了。 这就是在这片土地上商业项目运作的基本套路,虽然不少官员和成功的商人都在公开的场合强调尊重商业伦理,但是那是他们在玩弄的愚民把戏,如果你真正的按照正常的商业伦理去运作,那可能你的企业生存都成问题,因为这片土地上正常的商业伦理还没建立起来。 在这片土地上,商人和官员们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商人们是官员们权力寻租的对象,官员们从商人这里获取不正当的利益;而商人们则需要勾兑官员,利用官员们的权利从而在跟其他商人的竞争中胜出。 商人们和官员们的利益其实是密不可分的,所以有些时候商人们也需要学着跟官员们一样懂得玩政治,懂得看风色。因为企业的兴衰往往都是系于一个人身上的,一旦你所依靠的官员出现什么闪失,带给你的企业的将很可能是覆顶之灾。 齐州,书记吕纪办公室,吕纪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邓子峰,笑了笑说:“老邓啊,这一直以来都忙忙碌碌的,也没时间跟你交流一下,怎么样,对东海这边还习惯吧?” 邓子峰看了一眼吕纪,他搞不明白吕纪把他专门叫来是干什么,吕纪不会是专门找他来交流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谈,他笑了笑,说:“刚来的时候是有些不太适应,这边的气候比起岭南省来干燥很多,让我有点上火了。不过现在已经慢慢有些适应了。” 吕纪笑了,说:“这一点我曾经也是感同身受的,北方这边跟南方最大的区别就是气候干燥,却没有南方那种喜欢煲汤的习惯,他们更没有什么上火的概念。我刚来这边的时候,跟这边人说想吃点蔬菜,他们给我拌了个黄瓜就当是蔬菜了。” 邓子峰笑了,他知道南方人离不开煲汤的同时,也是离不开绿叶蔬菜的,这种绿叶蔬菜倒也不需要太好,像空心菜、地瓜叶、芥菜之类的最普通的菜就可以,但却是南方人餐桌上必不可少的,南方人一天不吃绿叶蔬菜,就会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邓子峰说:“是啊,这边的人大鱼大肉惯了,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是蔬菜了。不过这也就是生活上的一点小麻烦而已,慢慢会适应的。” 吕纪点了点头,说:“是啊,生活上的麻烦慢慢会适应的。工作上没什么问题吧?” 邓子峰笑了笑说:“吕书记啊,您究竟想跟我谈什么啊?我这个人性子比较直,喜欢有话直说,您别跟我绕弯子了好不好?” 更加郁闷 邓子峰笑了,说:“吕书记看您这话说的,我们现在是在一起搭班子,什么话不能直说啊?” 吕纪说:“那我可说了?” 邓子峰说:“但说无妨。” 吕纪说:“是这样子的,昨天我接了一位高层的电话,谈到了一些你跟老孟之间的问题,说你近期一点点小问题就批评老孟,搞得老孟在省政府那边一点威信都没有,已经无法开展工作了。” 邓子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吕纪找他来居然是要跟他说批评孟副省长的事情,吕纪这么做是为什么啊?是真的高层找他抱怨了,还是吕纪在借题发挥呢? 邓子峰看了看吕纪的表情,想从吕纪的表情中看出吕纪的真实意图,不过他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来,就笑了笑说:“怎么,老孟找上面告我的状了?” 吕纪笑笑说:“也没到告状这么严重了,只是觉得你可能要求的比较严了一点。” 邓子峰笑笑说:“那吕书记您的意思是让我怎么做啊?” 吕纪笑了笑,说:“老邓啊,你可别误会啊,不是我的意思要你怎么去做,而是那位高层找到我说了这件事情,你看,今后是不是注意一下工作方法?” 邓子峰又看了一眼吕纪,他心中是有点不高兴的,吕纪这么讲会让他下面的工作很难进行的。虽然是书记代表党委是统筹全局的,但他这个省长也是跟书记平级的干部,一些大的方针政策也许需要服从书记的领导,但是具体到他在省政府那一边要怎么开展工作,似乎还轮不到书记来指手画脚的。 吕纪现在这么越俎代庖是什么意思啊?如果说仅仅是高层找到他让他帮忙孟副省长讲话,那吕纪心中应该清楚这是会惹起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的,孟副省长这么做肯定是别有用心的,那吕纪将这些话的时候就应该思量一下该不该讲。 现在吕纪虽然说的很委婉,但是却是讲了出来的,吕纪是看不出来孟副省长的用心,还是他根本就跟孟副省长穿一条腿的裤子?不过邓子峰觉得倒也不值得为了这么件事情就跟吕纪发生直接的冲突,那样子可就正中孟副省长的下怀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吕书记您说的是,今后我会注意一下的。” 吕纪看出来邓子峰这话说的有些勉强的,他也不是不知道出面跟邓子峰打这个招呼一定会让邓子峰对他有所误会的,但是他却是不得不这么做的,他跟打来电话的那位高层之间是有着一些互动的,他欠对方人情,因此对方现在提出来这件事情,他是无法拒绝的。 吕纪笑了笑说:“老邓啊,老孟是个老同志了,在年轻同志面前脸皮薄,你体谅一下,给他留点面子吧。” 邓子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邓子峰就离开了吕纪的办公室,回了省政府那边,正好看到孟副省长在办公室并没有出去,就去了孟副省长的办公室。 虽然邓子峰在吕纪面前表现得很平静,但是心中却是很恼火的,而让他恼火的这个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孟副省长。 孟副省长看到邓子峰来了,连忙站了起来,说:“省长有事找我?” 邓子峰笑笑说:“没什么事,就想跟你聊聊,坐。” 两人就对面而坐,孟副省长看了看邓子峰,说:“省长,是不是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去做啊?” 邓子峰笑笑说:“不是了,老孟,就是想跟你谈谈心。诶,老孟啊,我们一起工作时间也不算短了,你看我有没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或者不对啊?” 孟副省长看了邓子峰一眼,他觉得邓子峰今天有点怪怪的,联想到邓子峰刚刚从省委那边回来,是不是他北京的朋友已经跟吕纪说了,吕纪批评了邓子峰,邓子峰这才会找上门来跟他谈心的?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省长您这话说的,您来我们东海省所做的工作成绩可是有目共睹的,没什么不好或者不对的地方啊?” 邓子峰笑笑说:“老孟啊,你别这样子,有什么说什么,别不好意思。” 孟副省长笑笑说:“我没不好意思啊,就是挺好的。” 邓子峰说:“那我对你个人又没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或者是说我工作作风方面有没有简单粗暴的地方?” 孟副省长说:“没有啊,都挺好的啊。” 邓子峰看着孟副省长,说:“真的吗?老孟啊,现在就我们俩人在这里,有话你可以直说的,有什么意见或者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的直接说出来。” 孟副省长点了点头,说:“当然是真的了。没有啊。” 邓子峰脸沉了下来,说:“老孟啊,我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不实在。你说我们在一起共事,有什么话不能直截了当的说啊,你怎么还跟我玩上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啊?” 孟副省长心知是他的朋友那边真的是找了吕纪了,不过他并不好直截了当的就承认,便苦笑着说:“省长啊,我真的不清楚您在说些什么,我没有跟你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期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邓子峰觉得孟副省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看了一眼孟副省长,说:“老孟啊,你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吗?” 孟副省长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您赶紧说是怎么一回事情吧。” 邓子峰说:“老孟啊,最近一段时期,我可能对你比较严厉了一些,原因是什么呢,是因为我来东海省政府这段时间观察下来,发现我们省政府这边的同志工作作风极为散漫不负责任,我就很想扭转这儿局面,就觉得您是一位老资格的干部了,如果你能起到一种表率的作用,是不是我们省政府的工作作风马上就能为之一变呢?所以呢,我就对你要求有点严苛了起来,有些小小不然的问题也会当面给你指出来。本来以为呢,你是一位老同志了,应该会理解我的苦心,所以就没有多跟你沟通沟通。谁知道你竟然因为这个对我产生了很大的意见和看法。” 孟副省长心中暗骂邓子峰狡辩,心说你说得好听,什么为了扭转省政府的工作作风,你根本就是抓住裘新事件借机打击我这方面的势力的,当我是傻瓜啊? 孟副省长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的困惑,苦笑着说:“省长啊,您这可是误会了我,我没有对您产生什么看法和意见啊?” 邓子峰看了一眼孟副省长,说:“老孟啊,到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啊?吕书记刚才都批评我了,说我不注意工作方法,说是北京有位领导跟他抱怨,有一点点的小事就批评你,搞得你工作都无法开展了?老孟啊,难道这些不是你说的吗?” 孟副省长一拍脑门,说:“哎呀,可被我这个朋友给害死了,这是前几天我喝了点酒,正好北京的朋友打了电话过来,问我近来的情况如何,我当时正因为最近一段事情我工作做的不好有点烦躁,就跟我朋友发了几句牢骚,牢骚发过了之后我就把这件事情放在脑后了,没想到被我的朋友误会了,还以为是您对我苛刻呢,还去找了吕纪书记。嗨呀,这个误会可闹大了。对不起了省长,回头我马上找我朋友和吕纪书记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把这误会消除掉。” 邓子峰心里很清楚孟副省长所说的就是酒后发了几句牢骚根本就是骗人的,其实他说的为了改变机关的工作作风问题才那么批评孟副省长又何尝不是谎言呢?他来找孟副省长并不是真的要跟孟副省长计较出个什么来,而是把他的不满跟孟副省长直截了当的表达出来。同时他也是在告诉孟副省长,你不用找张找李,没用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原来还真是误会一场啊,那就好办了,你也不用找吕纪书记和你朋友解释了,我们心里清楚就行了。再以后呢,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的,你可以直接找我反映一下嘛,我有错就改的。” 邓子峰虽然说得很轻松,但是孟副省长却感觉到丝丝的寒意,邓子峰这是在提出严厉的警告,警告他不要再找什么高层反映情况了。 孟副省长干笑了一下,说:“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跟朋友随便说话了,省长。” 邓子峰笑笑说:“这就对了嘛,这些问题我们是可以内部解决的,没必要闹出去丢自家的人,行了,你忙吧,我回自己办公室了。” 邓子峰就离开了,撂下孟副省长一个人坐在那里心里很是郁闷,看来朋友想的这个招数并不如预期那么好用,现在邓子峰对吕纪产没产生什么对立的情绪他还不知道,但显然邓子峰对他的意见是更大了。今后也许邓子峰不会公开批评他了,但是邓子峰一定会对他更加冷淡的。 轻巧话 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邓子峰能够跟吕纪产生冲突了,这可是要等待一段时间才会显现出来的,目前来看,孟副省长也只好听朋友的话耐心的等待了。 孟副省长心情郁闷,回到了自己办公室的邓子峰的心情也并不好过,他不好过在于他现在搞不清楚吕纪在这件事情里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按说就目前的状况来说,他还没有能力威胁到吕纪的地位,吕纪应该没有必要去跟孟副省长联手对付他的。 但是吕纪这么做实际上却产生了跟孟副省长联手的效果的,吕纪既然让他注意工作方法,那他以后就无法在对孟副省长进行公开的批评了,那他想借打击孟副省长从来为自己东海奠定基础的想法也就无法完全实现了。这实际上是给了孟副省长以喘息的机会,让邓子峰刚刚有点起色的局面不得不停滞下来。 邓子峰现在并没有可以跟吕纪直接对抗的实力,也就更没有可能一个人来面对吕纪和孟副省长联手的局面,他现在能够做的,也只能是听从吕纪的意见,不再公开的批评孟副省长,他当然不想放弃压制孟副省长,但是现在他需要另想办法了。 北京,汤言的办公室,汤言的双眼紧盯着海川重机的起伏不定的K线图,满脸乌云密布,他想要拉升海川重机的股价遭受到了对手盘的强烈狙击,他知道苍河证券那些人开始对他展开猎杀了。 汤言要从海川重机股票的二级市场获利,必须尽快拉升,这只股票在他手中已经捂了一段时间了,他的资金成本很高,仅仅几个涨停还不足于让他获取丰厚的利润,他必须在股市上做更多的操作才行。他需要做一些对倒的操作,把股价拉升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形成追涨的假象,才能往外派发手里的筹码。要是没有苍河证券这些家伙的存在,他要做这些操作是轻而易举的,但是现在有了苍河证券这些人,他要做对倒显然是难度加大了很多,他需要注意在对倒的过程中,不要让苍河证券这些家伙把他的筹码给吃掉。如果他让苍河证券把他的筹码吃掉,哪怕是一部分,他这一次海川重机的重组基本上就等于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但是显然苍河证券那些人已经吃准了他这一点,处处针对他这一点出手狙击他,汤言这些年来驰骋股市虽然没畏惧过任何对手,但这一次他跟以往不同,以往都是他摸准了对方的脉搏,对方受制于他。现在整个事情反过来了,是对方摸准了他的脉搏,让他处处缚手缚脚。 汤言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却也一时没办法,他知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对手这么狙击他,也是当年他给对方造成了很大损失的结果。他现在还不敢打压对手洗盘,对手现在肯定是憋着劲等着要吸收筹码呢。 想了一会,汤言决定索性拉一次涨停试试,看看对手在涨停板处有没有设防,如果对手没有设防封堵,那他就干脆来一次对敲,先把手头的筹码倒一次手再说。于是汤言就吩咐操盘手在涨停板处挂几个小单,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 没想到涨停的单子刚挂上去,瞬间就被消灭掉了,随即在涨停板处出现了大量的买单。汤言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他知道对手现在已经紧紧的盯死了他,如果这个时候他在涨停板处对倒的话,将会有很大一部分的筹码被对手吃掉了,这帮家伙可是是够老练的。 汤言的头大了,他知道海川重机重组这一役恐怕将是艰苦绝伦。他必须认真的思考一下要如何打破这个僵局了,不然的话,对方就这么跟他耗也能把他给耗死。幸好已经是下午快要收盘的时间了,倒不急于再做下一步的动作。 收盘之后,汤言坐在办公室里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海川重机的K线图,脑海里在想怎么才能从眼前的困局里面解脱出来,想了半天还是一筹莫展,这一次的对手是跟他一样的老手,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根底,一时之间汤言还真是没有什么头绪来对付对方。头一次汤言感觉到了烦躁,平常他在办公室这里是能很冷静地想问题的,但今天办公室清静的环境也帮不了他了。 汤言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办公室,下去发动了车子之后,心中好一阵的迷茫,心说我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平常这个时候汤言都是会去鼎福俱乐部的,那里是他的窝点,但今天他却不想去鼎福俱乐部了,因为去了鼎福俱乐部的话,他就又要面对方晶探究的眼神。方晶最近一段时间对海川重机的股价盯得很紧,见到汤言了之后就会问汤言操盘海川重机的进展。 现在汤言对海川重机的操盘明显是不尽人意的,汤言又不想让方晶紧张,只能支支吾吾的敷衍方晶。但是方晶也是很精明的,她还是从汤言的支吾当中感受到了一些不好的苗头,对汤言的盘问也就越发多了起来。 汤言心里很清楚方晶是不放心她的资金安全,这么紧张也是正常的,他也就不好对方晶表现出不满,只能尽量的避免去跟方晶见面。因为这样,鼎福俱乐部就不好再去了。 迟疑了一会儿,他把车子开出了公司,现在的时间接近下班,他准备去傅华那里看看,跟傅华聊聊。驻京办那边也有酒店,顺便也可以在那里解决掉晚餐的问题。 到了驻京办,傅华还没有离开,正收拾着准备下班呢,看到汤言来了,笑了笑说:“汤少这个时间跑来不会是请我吃饭的吧?” 汤言笑了笑说:“被你猜中了,我还真是来找你吃饭的。我听小曼说你们这里的海鲜还不错,就想过来尝尝,怎么样,陪我一起吧?” 傅华看了汤言一眼,汤言的脸色有点难看,加上前几天他听方晶说最近一段时间汤言因为股票操作的事情很不顺利,心情很不好,就猜到今天汤言可能也是因为海川重机的事情受了挫折,才会跑来吃饭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汤少难得看得上我们的餐厅,那我就陪你吃吃饭吧。” 两人就下去餐厅,随便点了几个菜,叫了一瓶葡萄酒吃了起来。 傅华看了一眼汤言,说:“汤少,是不是海川重机操盘的很不顺利啊?” 汤言老实的点了点头,说:“我猜我这段的行踪方晶应该没少跟你说的,所以我也不瞒你,确实很不顺利。我这一次碰到硬手了,对方盯得我很紧,我几次想倒仓都没敢,担心被他们把筹码给截了去。说起来这都是你们是政府害我的,不是他们搞那么多事情出来,我也不会把战线拉得这么长,被人完全摸清了底牌。” 傅华笑了笑,说:“汤少,你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你在接手海川重机重组的时候,这些因素就应该事先都考虑到的,现在出了问题,也应该怪你自己考虑不周,怪不得我们的。” 汤言笑了,说:“是,这点我承认,我当初进入海川重机是有些仓促,很多地方考虑的都不很详尽,所以才会这样处处被动。” 傅华笑笑说:“你那个时候多少是有些针对我的意思吧?” 汤言点了点头,说:“是,我是有针对你的意思,现在看来有点意气用事了,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觉得很好笑啊?” 傅华笑笑说:“我还没那么狭隘。看来你这一次真是遇到难题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消沉。” 汤言笑笑说:“我还没到消沉的程度,事情是有点难度,主要是因为对方很了解我的路数,处处能够抢先我一步,搞得我很被动。我一时之间想不出要怎么对付他们。” 傅华笑笑说:“现在你也知道对手是谁,对他的家数也应该很了解的,为什么你就不能想出点反制的办法呢?你也可以揣摩对方的心理啊?看看对方是怎么想的,然后对症下药。” 汤言笑了,说:“对症下药,这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很难了。我现在很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但是有什么用呢,我还是想不到好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傅华笑笑说:“既然你知道对方的想法,那就反其道而行之不行吗?” 汤言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现在是两头堵,打压也不是,拉升也不是,对倒倒不了,基本上无路可走。” 傅华笑笑说:“怎么会无路可走呢?不可能的,总是会有解决办法的。” 汤言笑了,说:“你说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那你说个办法给我听听啊?” 傅华笑了,说:“我对你们操作证券这一行的套路又不通,我能给你说个什么办法啊?” 汤言笑笑说:“既然你没有办法可想,就别说那种总有解决办法的轻巧话。我这几天都在想办法,想来想去都是没有头绪的。” 烙印 傅华说:“汤少,你想过没有,反其道而行之并不是简单的在打压拉升上面,而是在操作的思路上面。” 汤言愣了一下,说:“你什么意思啊?” 傅华说:“你看,在股票操盘方面,你和对手都是行中的高手,想的办法都很复杂,你如果能逆这种思维模式操作,尽量把问题简单化,是不是就有办法了?” 汤言说:“尽量简单化?” 傅华说:“对啊,比方说,你做对倒吧,你不一定要一下子通过大单就全部倒手,你可以分割成很多小单。” 汤言笑笑说:“这就是你不懂了,小单的风险更大,被对方截取筹码的几率更高。” 傅华笑了说:“汤少,我对股票肯定是没你精通的,但是一些基本的东西我还知道一点,你应该知道集合竞价这个东西吧?” 上交所、深交所每个开盘日定在上午9:15到9:25,大量买或卖某种股票的信息都输入到电脑内,但此时电脑只接受信息,不撮合信息。在正式开市前的一瞬间(9:30)电脑开始工作,十几秒后,电脑撮合定价,按成交量最大的首先确定的价格产生了这种股票当日的开盘价,并及时反映到屏幕上,这种方式就叫集合竞价。通过集合竞价,可以反映出该股票是否活跃,如果是活跃的股票,集合竞价所产生的价格一般较前一日为高,表明卖盘踊跃,股票有上涨趋势。如果是非活跃股或冷门股,通过集合竞价所产生的价格一般较前一日为低,卖盘较少,股票有下跌趋势。 集合竞价除了反映股票是否活跃之外,还可以事先让操作者挂上买单或者卖单,如果操作得好的话,能够在开盘的几分钟之内完成闪电对倒。而在刚开盘的几分钟之内,对手也许还没什么防备,能够截取筹码的几率很低。 这种倒仓的方式极为简单粗糙,通常是一些新手才会这么做的。而正因为如此,像汤言和苍河证券这种行业内的高手才不会拿这个当回事,也就不会事先防备。 汤言也是冰雪聪明的人,马上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他来找傅华本来是有点百无聊赖,他生性傲慢,没几个人能跟他做朋友,他是找不到别的地方可去了才来找傅华的,没想到竟然从傅华这里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汤言笑了笑说:“傅华,你行啊,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傅华笑笑说:“不是我行,而是我没想你们那么复杂。不过这个办法只能解决对倒的问题,而且玩一次之后,对方恐怕就会有所防备了,恐怕还是无法彻底解决你的问题。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我看你还是跟苍河证券那边沟通一下吧,你们合作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方法。” 汤言笑了笑说:“这个现在还不急,除非没别的办法可走了,我才会考虑这一步的。诶傅华,我今天在你这里说的话可不要跟方晶讲。” 傅华笑了,说:“我知道了,看你跑到我这里来吃饭,而不去鼎福,我就知道你不敢去见方晶了。” 汤言笑了,说:“不是我不敢见她了,而是她实在太烦人,老问一些股票操作的事情。这女人啊,真是麻烦啊。” 第二天上午,汤言果然按照傅华所说的办法搞了一次精准的倒仓,开盘的五分钟之内就完成了倒仓。因为昨天对手将海川重机拉到了涨停,汤言的倒仓价格就是在昨天涨停的价位上又加了一点。他不但没有损失筹码,同时还把股票的价位拉升了,在目前来看,他持有的海川重机的股票账面价值增值了不少,他算是取得了第一步的胜利。 这次胜利让汤言感到十分的振奋,事情原来也不是想想象的那么难,他高兴地打了电话给傅华,笑着说:“傅华,谢谢你了,我按照你的办法已经成功的完成了倒仓,这阵子估计苍河证券那帮家伙正气的肚子疼呢。” 傅华笑笑说:“你先别急着谢我了,估计你这次又耍了对方一下,对方会更加恨你了。” 汤言笑笑说:“我也知道这还只是第一步,下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这一次成功的倒仓,实现了股票账面价值的增值,我暂时可以对方晶那边有个交代了。我也可以缓口气了。有这个缓冲,我就可以想出办法来整死苍河证券那帮家伙了。这段时间这帮家伙可让我憋屈的要命。” 傅华见汤言发狠,笑了笑,说:“汤少啊,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整人家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汤言冷笑了一声,说:“我可没你那么善良,这一次他们是针对我来的,我如果放过他们,岂不是让他们觉得我汤言是好欺负得了?” 汤言桀骜不驯的个性又显现了出来,傅华心里暗自摇头,心说这家伙受的教训还是不够啊。 海川,金达办公室,孙守义和金达正在谈话。 孙守义说:“市长,昨晚的东海省新闻联播看了吧?” 金达笑了笑说:“你是想说城邑集团上了省新闻联播的事情吧?” 城邑集团能上省级新闻联播,是沾张林的光,张林是副省级领导,所参加的活动经常是会出现在省级新闻联播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不光是城邑集团,还有我们的莫克书记,他有必要把城邑集团拔高到那种程度吗?什么对海川经济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束涛的贡献有那么大吗?再说莫克书记也不知道检点,城邑集团刚刚闹出了私下他老婆会面的事情才不久,影响还没消除呢,他就跑去参加城邑集团的开工仪式,什么意思啊?这让下面的同志怎么看这件事情啊?” 金达笑了,说:“老孙啊,那不是省政协的张林同志来了吗,他应该是陪同张林才去参加的。” 孙守义笑笑说:“张林应该只是个借口罢了,主角还应该是莫克书记。诶,市长,我听说那天张林在海平区发了牢骚,说有些人不想他回来,这个有些人大概是指您和我吧?” 金达笑了,他和张林之间心中的芥蒂始终没消除,张林对他有怨言也很正常。金达说:“老孙啊,咱们干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别去管张林同志说了些什么啦。诶,最近旧城改造项目拆迁进展的如何啊?” 旧城改造项目是在金达的主持下让丁益和伍权的公司中标了,金达对此就很关心,不管金达愿不愿意承认,海川政坛上还是把丁益和伍权算作了金达的人,他们能够拿到旧城改造项目也被认为是金达的支持。他担心丁益和伍权没办法处理好拆迁的事宜,如果拆迁处理不当发生什么群体事件,他这个让丁益和伍权中标的人也是会受牵连的。 孙守义说:“进展很慢,现在房价那么高,把拆迁户们的胃口掉的很高,都在漫天要价,丁益和伍权都被搞得焦头烂额的。” 金达说:“你告诉他们,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再焦头烂额,也要多做群众的工作,尽量说服他们,千万不要动粗。” 孙守义笑笑说:“这一点市长倒是可以放心,丁益和伍权都讲过,没有市长的支持,他们是拿不到项目的,他们一定会尽力做好这个项目,以回报您对他们的信任。” 金达笑笑说:“他们说得倒好听,不过光说不行,要看他们的实际行动。再是旧城改造项目确实是一根难啃的骨头,有些时候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才行。现在上上下下都在看着我们呢,千万别出什么闪失。” 金达一再叮嘱孙守义要处理好旧城改造项目的拆迁问题,一方面确实是他对此有所担心,怕丁益和伍权搞出什么强拆的事件来;另一方面,最近莫克因为云泰公路项目有所进展,在海川市的声势有所抬头。 如果这个时候丁益和伍权方面在旧城改造项目上出了什么纰漏,莫克本来就认为旧城改造项目竞标的时候是他金达搞的鬼,才会让他丢那么大的人的,如果丁益和伍权真的出什么问题,那就等于是给了莫克一个还击的大好机会。刚刚还阳过来的莫克一定会抓住不放,成为打击他的一个口实。 孙守义笑笑说:“市长放心吧,这两人办事还都算是靠谱的。” 孙守义离开之后,金达从办公桌边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看向窗外,海川市政府办公大楼本身地势很高,从金达办公室这里看出去,可以鸟瞰海川市区。这就是自己主政的地方,看着它,金达心中就莫名的浮起一阵亲切感。 原来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是会产生感情的,金达现在已经有跟海川市同呼吸共命运的感觉了。他希望能在这个城市有所作为,从而让这个城市打上自己的烙印。将来有一天海川市的市民们提起他,会说那是一个很有作为的市长,为海川市做了不少的事情。 乐得清闲 但眼下他这个有所作为的想法却是很难实现的,莫克来海川做这个市委书记,就处处针对他这个市长,甚至他要拍人家的马屁,还被人家踢了一脚。莫克一个很难合作的人,某种程度上金达感觉莫克还不如张林呢。 对此,金达心中是很无奈的,权利这个东西是一个多面体,既有强大的一面,也有脆弱的一面。在公众眼中,他这个市长似乎很强大,整个海川市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似乎他可以在海川做很多事情。但实际上,他在很多方面是受制于人的,他必须小心的做事,否则,一纸公文随时都能把他这个市长赶下台去。 面对莫克,金达就是常常会有一种受制于人的感觉,这个人倒不是莫克了,如果金达真的豁出去了的话,莫克并不是他的对手。目前制约着金达的是吕纪,他心中很清楚目前吕纪是在大力扶持着莫克,想要莫克做出点成绩来给其他人看看。 原因很简单,就在于莫克就是他推荐出来的,吕纪必须向社会证明他选择莫克出任这个市委书记是没错的。而这恰恰造成了今天金达被动的局面,金达是没有跟吕纪作对的可能的,因此他也只能忍受着莫克的一些做法。 有些时候,事情是很诡异的。本来嘛,莫克只是吕纪推荐出来的一个过渡性的人物,如果莫克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不出什么岔子,吕纪对此是不会有什么干涉的。也许他做完这一届市委书记,就会被吕纪安排到别的位置上去,腾出位置给金达。这应该也是郭逵和吕纪之间的一个默契,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吕纪是会按照这个默契去做的。 但是现在出现了特殊的情况了,这个莫克做了市委书记,新富乍贵,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一改往常的好人主义,自作聪明的想要做点事情出来,结果就接连出现状况,搞得吕纪这个推荐人备受诟病。 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吕纪就不得不出来维护和支持莫克。一个过渡性的人物就这样子反而成了政治舞台上的核心人物,迫使吕纪和金达都不得不受他牵制。 吕纪出面维护莫克,金达就不无法对莫克有什么反对意见了,如果他这个时候再跟莫克闹什么意气,越发会让东海政坛上的人质疑莫克的领导能力,而这些质疑最终必然会归咎在吕纪身上,让人们质疑吕纪的用人能力。那样子导致的最终结果是金达就不是跟莫克闹什么意气了,而是跟吕纪闹意气了。显然金达是没这个胆量的,他目前也就只能处处服从莫克。 但莫克却并不就此跟金达和谐相处,偏偏觉得他出的一些状况是与金达有关的,是金达在背后害他的,就憋着一股劲的想着怎么对付金达,就像前段时间莫克高调的批评傅华,表面上是说傅华没能安排莫克去见郑老,但实际上金达心中是很清楚的,莫克这是批给他看的,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但是明知如此,金达却不得不哑忍下来,他也只能哑忍,不然闹起来,他恐怕跟吕纪是不好交代的。 后来发生傅华被人发照片举报的时候,金达当时心中是很担心莫克会借题发挥,大肆做傅华的文章,从而换掉傅华的驻京办主任。单是批评一下傅华,金达尚能忍受,如果真要伤及到了傅华的根本,恐怕他就无法再忍受下去了,那个时候他就必须站出来维护傅华了,否则的话他对傅华这个朋友真是无法交代了。 正在金达天人交战的时候,幸好莫克还算知机,也知道那些用来举报的照片根本就站不住脚,对举报信采取了置之不理的态度,这才避免了把金达逼上跟他直接决裂的地步。 虽然如此,金达心中并没有就轻松多少,就眼前的态势发展来看,莫克跟束涛这帮人是越走越近,而束涛和孟森跟他和孙守义之间明显是对立,他跟莫克的冲突还是难以避免的。 同时,金达也看出来孙守义言语之中对他一直这么忍让莫克是很不满的,市政府方面也有不少人对此议论纷纷,说是他这个市长现在变得越来越软弱了,甚至莫克欺负到头顶上他都不还击,简直撑不起来市政府这片天来了。这些议论的声音传出来,让金达更加的被动,孙守义这些人是他需要依靠的力量,也是他主政海川的基础,他不能让这些人对他丧失信心,否则这些人都会转换阵营到莫克旗下了。 可是如何既不跟莫克翻脸,又能维持住部属对他的信心,这个分寸是很难拿捏的。金达对此是很头痛的,他并不是一个很善于玩弄政治手腕的人,他也无法像莫克那样子一面批评金达帮他老婆安排工作,另一面事后还能找上门来再让他帮忙,要帮忙的还就是他老婆的工作。 这一点上金达心中也不得不佩服莫克,连脸都可以不要的人,真是无敌的。当时金达出于想维持跟莫克之间的和谐,还是帮了这个忙的,但是过后莫克似乎并没有因此就感激他什么,对待他依旧是跟原来一样的态度。这种人似乎不知道什么是感恩,他眼中只有利益,你对他再好也是换不来相应的回报的。 金达心中就更加郁闷了,他真的是不知道跟莫克相处要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了。不过幸好吕纪虽然很尽力的在帮莫克,但是心中却对莫克并不是十分的信任的。就在今年春节的时候,吕纪在金达面前评价了一下莫克离婚的事情,金达记得吕纪评价的时候虽然脸上带着笑容,语气却是有一点不屑的,他当时讲秀才啊,这就是所谓的政治手腕了,说实话,我都没想到莫克竟然能玩的出这一招。 金达感觉吕纪是带着不屑的语气说他没想到的,这表明吕纪并不是赞赏莫克的做法的,甚至某种程度上还是有点鄙视的。 金达当时笑了笑,说:“我对此也是很意外的,没想到莫书记这种老好人为了讲原则,竟然可以狠得下心肠跟老婆离婚。” 吕纪听金达这么说,脸色阴了一下,却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转而跟金达谈别的去了。 事后金达回想起吕纪当时脸上的表情,他感觉吕纪的表情之中是带有一丝嫌恶的成分的,显见吕纪心中对莫克也是很不满的,他对莫克的支持应该只是迫于形势的权宜之计。 相信吕纪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套的话,他可能很快就会放弃莫克的。这让金达心里多少好受了些,只是他不知道吕纪会支持莫克到什么时候,他心目中是希望这个时间越短越好的。不过他也知道这应该不是一个短时间内就能解决的问题,他还需要忍耐些时日。 这一次莫克去北京寻求发改委领导的支持,可能是效果非常的令人满意,再出现在海川市委的莫克行走之间就有了几分趾高气昂,这有点故意向金达示威的意味,似乎他在金达面前显示,你看吧,不用你的嫡系人马傅华的帮忙,我也是能够办成事情的。 莫克这么做,金达不但没有生气,相反心里还很高兴,他喜欢看到莫克这种小人得志的面孔,这不但让金达感觉好笑,还让金达清楚的了解到莫克是有多么的浅薄,这么浅薄的人金达自觉还是能够应付得来的。 莫克的趾高气昂也预示着云泰公路项目可能很快就能得到发改委的批准了,金达觉得这对海川市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对莫克来说,可能就是一件坏事了。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基于金达对莫克来海川这段时间所作所为的观察。虽然莫克在公众场合开口闭口都是什么原则,什么自律之类的大道理,但是莫克给金达的真实感觉却与此是截然相反的,冲着莫克的前妻朱欣的表现,金达就清楚莫克绝对不是什么守原则的人。 这个云泰公路项目既然是莫克出面争取来的,相信莫克到招标的时候一定会把项目的主导权给拿过去的。对此金达所保持的态度是莫克要拿去的话,就给他。公路项目向来是腐败高发的,修起了一条公路,往往会倒下一批的官员。项目主导权如果被莫克拿去了的话,那等待莫克的将是一批商人的公关,就莫克现在这个表现,金达不相信他是能守得住底线的。 再说项目如果真的下来的话,各方面的势力一定会群起而争,到时候打招呼托人情的会有一大批,想要摆平这些,没有一点手腕是很难办到的。办不好反而会惹下麻烦的。 所以很多明智的官员都是不愿意主抓项目的,他们担心的就是项目背后牵涉到的丰厚的利益,这丰厚的利益往往是双刃剑,掌握不好,是会伤到自己的。如果莫克把项目的主导权给拿过去了,麻烦就是莫克的了,他金达也就乐得清闲了。 齐心合力 金达看向窗外的眼睛里有了笑意,现在的海川局势越来越有意思了,一台好戏马上就要拉开帷幕了。既然他现在无法作为核心演员有所作为,那他索性就躲在一旁看别人表演,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他倒想看一看,莫克将会为海川带来一场什么样的好戏。 北京,驻京办,傅华办公室,看到出现在面前的谢紫闵,傅华愣了一下,他心想这个女人也真是的,我已经回绝你了,你怎么还找上门来了。 谢紫闵有点调皮的皱了皱鼻子,笑笑说:“怎么,不欢迎我来?” 傅华心说你来都来了,我不欢迎又能怎么样呢,便笑笑说:“怎么会不欢迎呢,请坐。” 谢紫闵就坐了下来,傅华给她倒了杯水,笑着问道:“你的那两位保镖呢?” 谢紫闵笑笑说:“在下面车里呢,因为你对他们不太感冒,我就没让他们上来。诶,傅先生,你这里的办公条件不错啊。” 傅华笑了笑说:“还可以吧。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紫闵笑笑说:“我是来请你的,不过你别紧张,我不是请你去工作,而是请你去参加我们雄狮(中国)公司的开业典礼的。” 说着谢紫闵拿出一份大红的请帖,双手递给了傅华,笑着说:“我想我的诚意应该够了,傅先生应该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的吧?” 傅华笑了,展开请帖看了看日期,说:“你这中国区总裁都亲自来送请帖了,我如果再不去,那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谢紫闵说:“这么说到时候你一定到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一定到,恭喜贵公司开业了。” 谢紫闵笑笑说:“谢谢。诶,傅先生,我们公司新张,目前还什么都没上轨道,你可要多多提携啊?” 傅华笑了,说:“我能提携你什么啊,我可没你们雄狮集团那么雄厚的实力。” 谢紫闵笑笑说:“我可没想要你在资金方面帮我们什么忙,我只是想说所谓的入乡问俗,我既然到中国大陆来发展生意,必然要遵守中国大陆做生意的规矩,你在这方面算是行家里手了。本来想委屈你到我们公司发展的,没想到你不肯屈就,所以我只好登门来请益了。” 傅华笑了,说:“这世界离了我又不是不转了,我不去,你可以请别人啊。” 谢紫闵笑笑说:“我们不是没想过请别人,但是目前来看,我们还找不到像傅先生这么优秀的大才。这个职务对我们公司未来发展又是很重要的,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够顶用的,所以我们只好宁缺毋滥了。” 傅华笑了,说:“我算是什么大才啊,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赞我。” 谢紫闵笑了笑说:“傅先生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其实我接触你之前,是找过猎头公司调查过你的,对你的情况算是很了解了,你的各方面条件都符合我们雄狮集团公司要求的。其实傅先生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你的决定的,你有什么特殊的条件和要求都可以谈的,跟你说我们可是出得起价钱的人。” 傅华笑了,说:“我想我的决定你已经知道了。” 谢紫闵笑了,说:“想不到傅先生原来还是一个很有坚持的人啊。我有点搞不明白,你们这个海川驻京办虽然是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场所,但是实际上的规模并不大。你这个驻京办主任的职务和待遇呢,我也找懂行的人了解了一下。似乎也并不高,为什么你就这么留恋这里,不肯去我们雄狮集团发展呢?雄狮集团的实力你可以上网搜一下,在国际上都是数的起来的大公司,我们可以给你的待遇绝对是可以超出你的想象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甘词厚币,所求必然更多,即使你们为我开出了天价,我想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的一定是更多的。说实话,我对此是心存恐惧的,我怕我没办法达到你们想要的标准。” 谢紫闵笑了,说:“原来傅先生是害怕这职位的挑战性啊,我看你的年纪比我也大不了多少,不会这么年轻就变得这么保守了吧?” 傅华笑了,说:“那到也不完全是这样子的。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我估计你们想要我去雄狮集团做的工作,估计跟驻京办这边的工作性质差不多,这种跳槽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的。” 谢紫闵笑了,说:“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其实你这个认识是错误的。表面上来看,似乎你去了雄狮中国做的也是一些公关方面的事务,但实际上这里面是有很大差别的。你们海川驻京办目前的运作环境是已经稳固的,而雄狮中国这边什么都是草创阶段,你不觉得雄狮中国这边的挑战性更强一些吗?其实我们对你这么感兴趣,也是与你当初一手建立起海川大厦有关系的,我们相信你是有能力给雄狮中国一个很好的开始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们的功课倒是做的很详细啊,连我的根都查到了?” 谢紫闵笑笑说:“雄狮集团做事向来是很严谨的,不把你调查清楚,我们又怎么敢请你啊?你以为仅仅凭赵凯先生的推荐,我们就会用你吗?” 傅华笑了,说:“看来你们雄狮集团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谢紫闵笑笑说:“你开始对我们感兴趣了,是不是可以改变你的决定了呢?” 傅华摇了摇头说:“那倒没有。你笑我保守也好,笑我不愿意面对挑战也好,反正我是不愿意转换这个跑道的。其实你不懂的,别看你们雄狮集团要让我做的工作性质跟我现在的差不多,但是实质运作当中确实有着很大的不同的。” 谢紫闵看了看傅华,说:“我还是不明白,这里面会有怎样的不同啊?明明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嘛。” 傅华笑笑说:“工作的性质可能是相似的,但做事的人的身份却是改变了。” 谢紫闵困惑的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身份改变有什么相关吗?不都是你一个人在做吗?” 傅华笑了笑,说:“那太有相关了,这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我现在职务是驻京办主任,虽然级别不高,但是却仍然属于官员一类的,相对于要去沟通的部门,我们算是一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些相关的部门总是会给我留几分情面的。如果我换了公司的身份,那对于他们来讲,我就是一个私营经济体的代表,跟他们来说,就不在是一家人了。那我要做的事情难度就加大很多了。” 傅华看谢紫闵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是不太了解中国大陆这边的官本位制度,也难怪谢紫闵不明白,在新加坡是资本主义社会,官员们是为社会的个体服务的,在那边,官员要承担的责任是他们能够享受的权力大得多的。 反过来,中国大陆这边,虽然官员号称是人民的公仆,但实质上没有再比官员更牛气的仆人了。这种仆人是凌驾于主人之上的,他们享受的特权是比他们要承担的责任更大的。 傅华知道这种东西一时半会也是很难跟谢紫闵解释清楚的,就笑笑说:“好了,我不跟你解释了,反正你知道这两者之间是有很大的不同就是了。诶,说说你们公司来中国发展的思路吧?” 谢紫闵笑了笑说:“目前还没有什么思路,集团公司那边的意思是,依托集团公司原来合作伙伴的业务,先在大陆这边把公司的框架给支起来,然后寻找适当的发展商机。诶,傅先生,你们海川那边有没有好的项目可以跟我们合作的啊?跟你说,这些年因为中国大陆的逐渐开放,已经运输手段飞速的发展,我们公司转口贸易现在出现了一种萎缩的状态,公司为了确保未来的发展,目前涉足到很多的领域,也许你们海川有合适我们运作的项目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你等一下,我拿些招商资料给你看,看有合适的项目我们再来谈。” 傅华就去找了一些海川市招商的资料,拿给了谢紫闵看,谢紫闵把资料收了下来,说要回去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双方合作一下。拿到资料的谢紫闵又叮嘱了傅华要按时出席雄狮集团的开业典礼,这才离开了。 虽然金达很小心的防备,尽力不想让莫克找到什么借口对他发难,但是莫克对他的发难还是来了,而且来的还很迅猛。 莫克找到的借口是海川的经济形势,由于国际上大环境的影响,海川接连有两家大企业陷入了经营上的困境。在常委会上研究这件事情的时候,莫克就对市政府提出了很严厉的批评。 开始的时候,莫克的态度还很温和,他从这两家大型企业着手,分析了海川市目前整体的经济形势,说是虽然是目前国际国内的形势都不好,但是海川市委市政府齐心合力,采取积极的应对措施,对应对目前恶化的环境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效的。 坚信 莫克讲这些话的时候,坐在一旁的金达还没察觉的什么危险,他觉得莫克今天可能只是会说一些套话空话而已而已,通常主持的会议的人谈到经济问题都是会这么讲的,同志们努力了,取得了不少的成绩,但是不要骄傲,目前还是存在一些问题的。然后就一二三的点出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再然后就是提出几点解决问题的办法。 金达觉得莫克就经济问题谈不出什么新意来的,谁都清楚这两家大型企业之所以经营上陷入困境,完全是因为国际经济形势的骤然恶化,欧美经济陷入了停顿,甚至倒退,出口订单剧减,才会让这两家企业的经营难以为继,陷入困境的。这是大形势上的问题,国内很多出口企业都遭遇到了这种困境,这并不是政府或者企业经营策略上的问题。 因此金达并没有觉得莫克有可能将责任推到政府身上,他觉得莫克顶多会说一些要推动企业创新,要发展内需市场之类的跟那些专家们所说的一样的废话。 这些废话都是没有用的,这些外贸企业本身设计的产品就是专门供应欧美市场的,产品如果转向国内,肯定是适销不对路的。同时创新也并不是一个好的应对方式,且不说国内企业的创新能力如何,就算国内企业真的有创新能力,创新也是需要时间的,并无法来解决眼下突然恶化的经济形势带来的恶果。 但是金达想错了,莫克接下来的讲话跟他想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调子。在但是后面,莫克很严厉的说:“目前海川经济是存在很多突出的问题的,首先的一条就是政府对经济环境的恶化造成的企业困境认识不足,没有引起充分的重视,没有及时的提出有效的拯救措施,造成这些企业生产难以为继,从而拖累了海川市的经济发展,经济增速急剧下滑。” 其后就这一点,莫克举了海川重机重组作为例子,认为海川市政府方面并没有认真研究海川重机问题的症结所在,并没有想说真正的去解决这个问题,只是简单地讲海川重机一卖了之。 其实海川重机还是有很大的潜力可挖的,国内目前不少重机企业效益都很可观,有的重机企业还在国内百强企业的前几名呢。既然人家能做到,我们为什么做不到?把企业卖掉,让人家拿那块地搞房地产是很短视的一锤子买卖,只有发展生产企业才能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莫克说的头头是道,好像是海川重机真是一个金娃娃,市政府这边却没有发现它真正的价值,就把他贱卖了。金达对此心里暗自感到好笑,莫克的理论根本就是似是而非的,国内确实有重机企业做得很成功,像三一重工甚至还做成了世界都闻名的重型机械企业,但是这不代表海川重机也能做的很成功。 这里面最根本的一点就是海川重机并没有能够领导企业走向困境走向成功的人才。企业的兴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领导者的身上,如果海川重机有梁稳根或者张瑞敏这种的领导人,即使企业现在陷入困局,他们也是会带领企业走出困境,走向成功的。 但是海川重机没有这样的人才,甚至海川市也找不出这样的人才来。海川重机的困境就在这里,领导者的平庸意味着这家病入膏肓的企业根本就无法挽救了。 其实当初海川重机跟汤言签订重组合同的情况,金达是跟莫克通报过的,当时莫克并没有发表什么不同的意见。此刻莫克再把这件事情拿出来重提,似乎有刻意而为之的意思。 金达心里很清楚当初莫克在这件事情上是出过糗的,他因为要讨好汤言出面宴请了汤言,结果被海川重机的的工人们围攻,为了解困,还动用了武警,最后还是金达出面才把事情给安抚了下去。 这是莫克来海川出的大状况之一,而金达却在这件事情上得到了吕纪的赞许,金达觉得莫克心中一定对此很不满,此刻拿出这件事情来说事,莫克心中应该是有报复他的意图的。 金达心里暗自摇了摇头,领导者的思想境界是应该有一定的高度的,莫克气量这么狭窄,真是不配做这个市委书记。 莫克的讲话还在继续,他说:“第二点是海川市的干部队伍思想消极老化,坐在固有的成绩单上,不思进取。同志们可以想想,我们海川市有多久没有上什么大项目了?还就是我最近提出来的云泰公路项目算得上是一个大项目,其他的根本就没有像样的。这我不禁要问了,我们负责招商的干部在干什么呢?我要提醒这些同志,以往的成绩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不可能躺在功劳薄上过一辈子,能者上,庸者下,组织上也不会养这些平庸的人一辈子的。” 这一次莫克既表扬了自己又批评了别人,虽然他倒没点名是哪些人不思进取,但是听在常委们的耳朵里,却谁都知道莫克在讲谁。莫克前段时间就以这个说法重炮批评了傅华,此刻同样的说法当然还是针对傅华的。但是傅华只是一个引子,莫克批评最终的目标还是金达和市政府。 对此金达心中也是很无奈的,谁叫傅华惹到了莫克这个气量狭窄的人了呢,莫克要抓住这件事情不放,他还是真的没办法讲话的。 讲完问题之后,莫克针对他提出来的问题提出了两点解决方案,一点是要干部们开动脑筋,积极为海川市寻找新的项目,并以项目为突破口,带动海川经济整体的发展。 二是要求市政府做好困难企业的帮扶工作,要资金给资金,要政策给政策,争取让困难企业重新启动起来,让这些企业重新焕发生机,再度为海川经济贡献他们的力量。 讲完这些之后,莫克看了看金达,笑了笑说:“金达同志,对我讲的这些你有什么补充吗?” 金达心里直骂娘,心说你处处针对我还嫌不够,还让我来补充,你是不是觉得我金达就是任你摆布的木偶啊?你就不怕借着这个发言的机会反驳你,让你下不来台吗? 金达对比已经不满到了一个极点了,不过他还是把心中的怒气强压了下去,他还是不能把不满都发泄出来,那样子他跟莫克的矛盾马上就会公开化了。他并不想这个样子的,莫克估计也是吃定他这一点,才敢这么嚣张的问他有没有什么补充。 金达笑了笑说:“我没什么可以补充的啦,莫书记对我们海川经济的认识很到位,提出的问题也很深刻,我们市政府方面一定会认真研究您的指示,制定出有力的措施,确保您提出的解决措施落实到位。” 莫克笑了,他心中对金达的表态感到好笑,心说你金达不是很有本事吗?还不是一样被我搞得服服帖帖的。今后你最好乖一点,不然你就要面对很多像今天这种尴尬了。 莫克看了看其他常委,说:“大家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其他常委包括孙守义,看金达都没什么说的了,他们也就都说没什么补充的了。 常委会散会之后,金达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来不久,孙守义就敲门走了进来,脸色阴沉的看着金达,说:“市长,您的脾气也太好了吧?今天莫克所讲的都是针对您的,您这也能忍的下去?” 金达心说,我倒是想不忍下去,但是行吗?我跟莫克闹翻的话,吕纪肯定是会批评我的,那个时候恐怕我受的损害会更大。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你别这么大火气,莫克书记所讲的也都是为了发展我们海川经济嘛,也许他说的不是很对,但是出发点总是好的嘛。” 孙守义苦笑着说:“什么出发点是好的,我看他根本就是居心恶毒。海川重机重组方案他也是知道的,当时为什么不提反对意见,事后却来找我们的不是,这样的做法您还说他出发点是好的,我看您的涵养真是太好了。”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要不我怎么办?跟莫克在常委会上吵起来?那样子的话恐怕省委又会觉得是我的不是了。” 孙守义说:“那也不能任由他这么欺负啊,我跟您说:“”他这种人您可千万不能让他开了头,否则他会变本加厉,得寸进尺的。” 金达笑了,说:“老孙啊,你放心好了,我觉得莫克书记是一个有学识有理智的人,我相信他是会知所进退的。”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市长啊,您没发烧吧?到现在您还不了解莫克的行事作风吗?会知所进退,可能吗?” 金达笑了起来,说:“怎么不可能,这一点我是很坚信的。”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您的坚信是从哪里来的,有什么让您可以这么乐观的吗?” 毫无表情 金达笑了笑,说:“当然了,因为我知道,就算是莫克书记自己做不到知所进退,有人也是会让他知所进退的。” 孙守义迟疑了一下,说:“您是说吕纪书记?” 金达点了点头,他其实在从市委回来的路上,心中就有了对付莫克的主意了。这个主意就在海川重机重组上面。海川重机重组汤言方面原本是吕纪介绍过来的,但是因为吕纪考虑影响,所以要金达保密。而吕纪打这个招呼的时候,莫克还没到任海川市市委书记,因此对这个情况并不了解。 金达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吕纪参与了这件事情,在莫克后来到任之后也没把这个情况跟莫克讲。莫克只知道汤言的父亲很厉害,却不知道汤言的父亲是把这件事情托付给吕纪了。 现在莫克不知死活的把这件事情拿出来批评金达,这倒给了金达一个找吕纪诉苦的机会,金达就准备去省里找吕纪,把莫克的表现跟吕纪讲一下,他不可以跟莫克公开的冲突,但是不代表他不可以把情况反映给吕纪。他倒要看看吕纪对莫克这种故意欺凌他的做法抱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金达冲着孙守义点了点头,然后抓起桌上的电话,就拨给了吕纪。吕纪接通了,金达笑笑说:“吕书记,我有件事情想要当面向您汇报,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吕纪说:“这样啊,好吧,你过来我办公室吧。” 金达放下了电话,笑着对孙守义说:“我现在就去省里跟金达书记汇报,家里这边你多费点心。” 孙守义笑了,说:“行啊,您赶紧去,家里这边我会帮您看好的。” 金达就坐车去了齐州,傍晚时分到了吕纪的办公室,吕纪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等着他。看到金达进了门,吕纪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笑着说:“秀才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吕书记,有件事情我真的很难做,没办法只好跑来跟您汇报一下,让您看看我应该怎么办?” 吕纪笑了起来,说:“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啊,坐下来说吧。” 吕纪就把金达让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金达看了看吕纪,说:“是关于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 吕纪困惑地说:“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不是已经定案了吗?那件事情你处理的很好啊,怎么现在又会难办了起来呢?” 金达苦笑着说:“关键是莫克书记不理解我的做法。” 莫克,吕纪看了金达一眼,说:“这里面有莫克什么事啊?” 金达说:“按说我不应该跟您说这件事情的,但是我担心莫克书记对这件事情会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他如果是想要干预这件事情,那可能就会影响到北京的汤言重组海川重机的行动,因此我才来跟您讲这件事情的。” 吕纪的眉头皱了起来,说:“他说了什么吗?” 金达说:“是这样的,莫克书记今天在常委会上批评了我们市政府,其中就说我们市政府并没有认真研究海川重机问题的症结所在,并没有想说真正的去解决这个问题,只是简单地将海川重机一卖了之。其实海川重机还是有很大的潜力可挖的,国内目前不少重机企业效益都很可观,有的重机企业还在国内百强企业的前几名呢。既然人家能做到,我们为什么做不到?把企业卖掉,让人家拿那块地搞房地产是很短视的一锤子买卖,只有发展生产企业才能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吕纪看了金达一眼,说:“莫克真这么说的?他想干嘛?他懂什么啊,如果海川重机真的能够挽救,他当初为什么到任的时候为什么不提出来啊?那个时候海川重机重组还没签约呢。” 金达说:“我也不知道莫克书记是只是不满意我们市政府的做法,还是为将来他要做什么预先做铺垫。现在海川重机重组还有一些后续事宜要处理的,厂区那块地块汤言方面要想用来搞房地产开发,也不知道莫克书记对此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金达这么说,就有点故意给莫克使坏了,他是恨莫克太欺负人才故意这么说的,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莫克说海川重机这些只是为了打击他,而不敢真的对汤言方面搞什么小动作的,汤言的背景已经足够威慑到莫克不敢这么做了。 但吕纪并没有认为金达是故意给莫克使坏,一来金达一向在他面前都很本分老实的,他没有往金达给莫克使坏的方面去想;二来官场上每一个动作都很微妙的,吕纪心中也担心真的像金达所说的那样子,莫克在为他要做什么预先铺垫。 吕纪有点恼火地说:“真是莫名其妙,已经定案的事情他在拿出来要干什么啊?他怎么这么愿意插手经济事务啊?是不是他又跟什么人达成了什么交易了?你跟我说一下,他在会上还讲什么了?” 金达看吕纪生气了,心中就很高兴,他此行的目的算是达到了,相信吕纪一定会找机会狠批一下莫克的。金达就放松了下来,笑了笑说:“其他的也就没什么啦,只是批评我们市政府这边的同志思想消极,坐在固有的成绩上不思进取,这个我知道他是因为海川驻京办的主任傅华前段时间没能安排好他去见郑老,心中有所不满才会这么讲的。” 凭良心讲,金达跟吕纪讲傅华这件事情是并不想给莫克使坏的,他也觉得傅华没安排好郑老这件事情是有点失职,他说这些也就是因为吕纪问起来了,他随口就讲了出来。 但这话听在吕纪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感受了,让吕纪更加恼火了,汤言那件事情吕纪并没有跟莫克打过招呼,莫克还可以说是不知者不罪。傅华这件事情吕纪是专门跟莫克讲过的,莫克还这么不依不饶,这对吕纪来说就是刻意的冒犯了。 吕纪心说这家伙想干嘛,难道说连我的话他都可以不听了吗?这些话如果传到北京去,那些老领导们会怎么看我啊?人家一定不会觉得是莫克的问题,而是我拿人家的话当耳边风了。这让我再怎么去见这些老领导啊? 吕纪心里暗自谈了口气,莫克这个人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吕纪看了看金达,说:“秀才啊,你在常委会上是怎么反应的啊?”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还能怎么讲啊,为了维护班子的团结,我只能接受莫克书记的批评了。” 吕纪笑了笑说:“秀才啊,你成熟了很多了,你这么做是对的。我不会让你的委屈白受的。你回去替我带个话给莫克,让他明天务必来省里见我。” 吕纪本来是可以直接打电话给莫克让莫克来齐州的,但他却故意让金达带话给莫克,是在变相的向莫克表明,金达跟他是更亲近一些的,从而让莫克收敛一下这种故意找金达麻烦的做法。 只是这一下却苦了金达了,他本来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想说在齐州跟万菊团聚一晚上明天再回海川的。吕纪让他带话他就不敢再在齐州耽搁了,书记的安排怎么敢怠慢啊,他必须尽快的把话传给莫克才行。于是他连夜赶回了海川。 第二天一早,金达就去莫克的办公室见了莫克,把吕纪让他尽快赶去齐州见面的话转达给了莫克。 莫克听完金达转达的话愣了一下,看着金达说:“吕书记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要见我可以电话通知我的,怎么会让你来转达啊?” 金达笑了,说:“我昨天正好在省委,吕书记就是这么交代我的,至于他是什么意思,您可以当面问他啊。” 莫克碰了个软钉子,就有点很不是个意思了,金达既然说见过吕纪了,他心中就很怀疑金达是不是在吕纪面前说他坏话了,心中有些慌张,就有些急着想见到吕纪。 莫克说:“那行,我马上赶去齐州。” 莫克匆忙就赶到了齐州,没想到吕纪并没有在办公室,只是交代说如果莫克来了让在办公室等他。莫克也不敢打电话问吕纪究竟是有什么事情找他来,只好老老实实的等在了吕纪的办公室。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吕纪一直在外面有活动,等在办公室的莫克坐立不安的,心中很是煎熬,但是吕纪没说让他可以离开,他就不敢擅自的离开,只好老老实实的等着。 直到傍晚时分,吕纪才回到了办公室,莫克看吕纪进门脸就阴沉着,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就明白金达一定是在吕纪面前告了他的刁状了,心里就越发的慌乱,赶忙站了起来,陪笑着说:“吕书记,您回来了。” 吕纪没好气的看了莫克一眼,没说话,只是走去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莫克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站在吕纪面前干笑着说:“吕书记,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啊?” 吕纪脸上毫无表情的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吧。” 演戏演全套 莫克小心的坐了下来,吕纪看着莫克,好半天都没说话,气氛沉寂得吓人,莫克后背上的汗都下来了,尴尬的笑了笑,说:“吕书记,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了?” 吕纪冷笑了一声,说:“你会做错事吗?你这个市委书记很威风啊,比我这个书记都威风很多啊。” 莫克越发的惶恐,偷眼看了吕纪的神色,吕纪面沉如水,一副震怒的样子。莫克不知道吕纪说他威风很多究竟是指什么,他也不敢问,只好把头低了下去,不敢说话了。 吕纪说:“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挺能说的吗?莫克,你行啊,我从来还不知道你是个经济方面的人才啊,说什么国内重机企业都发展的挺好的,海川重机为什么就不行?你能行吗?要不要我把海川重机拿回来给你,你发展个挺好的样子给我看看啊?” 莫克坐不住了,赶忙站了起来,辩解说:“吕书记,我当时就是对这件事情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吕纪看着莫克笑了,说:“莫克,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啊,在常委会上讲的话能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吗?你是市委书记啊,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怎么会在常委会上讲这些话?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这个海川重机的重组是在你任市委书记之后有一段时间才定案的,你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为什么在定案之前你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偏偏等定案了之后你才跳出来质疑,你告诉我你究竟想干嘛啊?” 莫克自然不好跟吕纪讲他只是想针对金达而已,他再次低下了头,不说话了。吕纪看莫克又不讲话了,越发认为莫克心中有鬼,便说道:“怎么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中有鬼啊?我看你就是别有用心,你是不是又想跟上一次旧城改造项目一样,插手其中为自己牟取利益啊?” 吕纪这话说得很重了,而且还把上一次旧城改造项目的事情扯了出来,莫克急了,说:“吕书记,您误会了,我真的没那种意思。上一次旧城改造项目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要相信我,你也看到了,为此我还离了婚的。” 吕纪冷笑了一声,盯着莫克的眼睛说:“别在我面前说这种谎话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心里比我还清楚。” 莫克不敢看吕纪的眼睛了,他心虚的闪开了眼神,嘴里说道:“吕书记,我真的没有。” 吕纪也不想逼得他太狠,就说道:“我希望你没有了。不过我警告你啊,你最好手脚给我老实一点,如果让我发现你插手经济事务,从中谋取个人利益,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的。” 莫克尴尬的笑了笑,说:“这您放心好了,我很自律的,不会的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吕纪说:“你最好是这样子。再是,你这一次把你们驻京办主任的事情再拿出来批评是想干吗?什么坐在成绩上面不思进取,你什么意思啊?” 莫克说:“吕书记,这一次我并没有点名啊。我只是想激励一下市政府方面的干部们,让他们发挥积极性,为海川经济作出新的贡献。” “激励?”吕纪笑了,看着莫克说,“你真会为自己辩解啊。你不点名别人就不知道你说的是那个傅华了吗?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人家啊?人家起码还做出了些成绩来,你呢,你到了海川也有了段时间了,你做了什么成绩出来?你还有脸去说人家,先看看自己吧,除了搞了一堆麻烦出来,你还有什么?” 莫克的脸被吕纪说得通红通红的,一声声说不出话来。 吕纪却并不就此善罢甘休,他接着说道:“再说,我不是不让你再提这件事情了吗?这话要是传到北京的那些老领导耳朵里会给我造成多坏的影响你知道吗?人家不会说你莫克不懂事,人家只会说我吕纪没有能力管好你们,你让我再怎么还有脸去见这些老领导啊。你是怎么回事啊,我这个书记的话你可以当成耳边风可以不听吗?如果你觉得你这个市委书记真的这么牛逼,可以连我的话都不听了,那我真的是要考虑一下,是不是需要给你换个位置清醒一下了。” 莫克吓坏了,现在支撑他所有信心的就只有市委书记这个职务了,如果没有了市委书记这个职务,他可以说什么都不是了,他赶忙道歉说:“对不起啊,吕书记,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吕纪说:“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坏影响已经被你造出去了。” 莫克尴尬的看着吕纪,说:“那吕书记想要我怎么改正这个错误啊?” 吕纪看着莫克的眼睛,说:“我要你亲自跟傅华道歉,当面向他承认你对他的这些批评是错误的,是因为他没能安排你见到郑老你挟嫌报复,承认你做错了,然后请求他的原谅。” 莫克有点傻眼了,吕纪这一手真是够狠的,让他这个市委书记亲自跟一个下属道歉,还要请求人家原谅,这等于是把他的脸剥下来放在人家脚下让人踩啊,那今后他还有什么颜面去领导别人呢? 莫克干笑了一下,说:“吕书记,这么做不好吧?我如果这么做了,我这脸还往哪搁啊?” 吕纪笑了笑,说:“是啊,我知道这么做你有点下不来台,但是我给过你能下的来台的机会了,你却根本不要。” 莫克说:“那是我一时糊涂,吕书记,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吕纪说:“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我现在就是在给你改正的机会啊,你做不做吧?” 莫克偷眼看了一下吕纪,正好碰到吕纪也在看他,吕纪的眼神森冷,让他心中一寒,他知道如果他说不做的话,吕纪甚至有可能拿掉他的市委书记职务,算了,不就是倒一个谦的事情吗,多大点问题啊,低低头就过去了,顶多是面子受损,又没损害到什么实质性的利益。 莫克说:“吕书记,我找傅华道歉就是了。” 吕纪说:“你同意道歉了是吧,那行,你当我的面给傅华打电话,我要听你跟他道歉。” 莫克心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吕纪你这么做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可以对抗吕纪的本钱,转念一想,既然已经准备要低头了,索性就低个彻底,做个样子给吕纪看看,省的让吕纪不信任他。 想到这里,莫克点了点头,说:“行,吕书记,我这就打电话给傅华。” 莫克就拨通了傅华的电话,傅华这边眼见就要下班,突然看到莫克的电话打了进来,心里就有点慌张,他已经知道昨天莫克在常委会上的讲话内容了,知道莫克又把批评他的话拿出来讲了一遍,知道莫克还在纠缠那件事情,莫克此刻打来电话,难道说又是想找他什么麻烦的吗? 心里在打鼓,电话却不敢不接,傅华接通了莫克的电话,笑了笑说:“莫书记,您打来电话是有什么指示吗?” 莫克迟疑了一下,让他对傅华道歉,这个口还真是不好开的,可是身边的吕纪在看着他呢,他又必须要开这个口。于是他长吸了一口气,说:“傅华同志,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并不是有什么工作上的指示,而是想对我这段时间对你的批评表示道歉。对不起,我对你的那些批评并不是事实,而是我因为度量太小,对你没能安排我见到郑老心怀不满,我对你的批评完全是对你挟嫌报复。这件事情吕纪书记知道后,严肃的批评了我,让我认识到我这么做是错误的。所以我专门打这个电话来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莫书记,您这是跟我道歉?”傅华被莫克突如其来的道歉给搞懵了,一时之间脑子里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莫克心里这个气啊,心说我的话说得这么清楚了,这家伙还装什么糊涂啊?他这不是故意给我难堪吗?莫克一肚子火却无法发作,吕纪还看着他呢,便干笑了一下,说:“是的,傅华同志,你没听错,我是在跟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傅华这一次才反应了过来,赶忙说道:“不是,莫书记,您无需要跟我道歉的,上一次确实是我的工作没做的好,您批评的对,跟我道什么歉啊。” 傅华这么说,莫克心中越发恼火,心说你这家伙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我不是说是吕纪逼着我跟你道歉的吗?这话你还听不明白吗?吕纪逼着我道歉我敢不跟你道歉吗?既然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就老老实实的接下来,说声原谅不就行了吗,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啊? 算了,演戏演全套,既然吕纪在旁边看着,那我就把戏做足了给他看,于是莫克干笑了一下,说:“不是的傅华同志,郑老是老革命了,对我们东海省和海川市都是做过很大的贡献的,他老人家现在身体不太好,我是不应该还坚持要见他的。” 一定发生了什么 郑老笑着摇了摇头,说:“不需要我给他们施加什么压力了,自然有人会看不过眼说话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程远找过吕纪了。怎么,你觉得这样子不好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他们是给爷爷您面子了,可是一个市委书记专门跟我打来电话道歉,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特别是这个市委书记还是一个气量很狭窄的人,这么做简直就等于是当面羞辱他,他心中肯定是把我恨死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想办法报复我。” 郑老笑了笑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了,吕纪既然出面了,他一个市委书记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玩花样的。回头我会打个电话给吕纪,人家既然给了我面子,我也需要谢谢人家的。还有啊,莫克打电话跟你道歉的事,不要跟别人讲,这事不传出去,还能给他留几分面子的。传出去的话,恐怕他就要颜面扫地了。” 傅华笑笑说:“我是不会这么多话的,只是官场上没有能保得住的秘密,恐怕这个时候东海政坛上已经开始议论这件事情了。” 郑老笑笑说:“别人议论你不用管,你就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傅华笑笑说:“我自己还能管得住的。” 郑老笑笑说:“小莉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发你脾气啊?” 傅华笑笑说:“其他都很正常,只是腿有点浮肿,有些时候她是会烦躁些的,不过我都还能接受。” 郑老笑笑说:“这个时候你就多让让她吧,等孩子生下来,她的脾气就没有了。行了,你赶紧回去陪她吧。” 傅华笑笑说:“那行,爷爷,我就回去了。” 莫克赶回海川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这一路走了四个多小时,他已经冷静了下来,心中就产生了一点疑惑,如果说傅华这边是有人跟吕纪打招呼,吕纪不得不这么做的话,那海川重机那边吕纪为什么发那么大火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啊? 莫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了,按说单单为了傅华,吕纪不应该那么羞辱他的,傅华背后那些人虽然厉害,却都已经是老帮菜了,吕纪应该没那么在乎他们的。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伤害了吕纪利益的地方,吕纪才会这么恼火的。莫克心里就有些慌乱了,如果他真的损害了吕纪什么利益,那他这个市委书记可真的干到头了。 莫克心中就很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想来想去,他就想到了方晶身上去了,他觉得方晶是应该知道点什么的。看看时间,这个时间正是方晶的鼎福俱乐部热闹的时候,他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方晶看到手机显示的莫克的号码,迟疑了一下,上一次莫克找来北京,她已经看出来莫克大有跟她表白的架势,只是因为家里女儿突然出了状况,话才没说出口。现在莫克再次打来电话,是不是还是想跟她表白啊? 犹豫了一下,方晶心说要不就让他把表白的话说出来算了,自己就直接回绝他,让他不要再老是想着这件事情了。 方晶就接通了电话,说:“老领导,找我有事吗?” 莫克干笑了一下,说:“方晶啊,我有事要跟你打听一下。” 方晶听莫克的语气很干涩,不像是表白感情的样子,怕是真有事要询问,就笑了笑,说:“什么事啊?” 莫克说:“是这样子的,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汤言在做海川重机重组这个案子的时候,有没有找过东海省里的哪位领导啊?” 方晶笑了,说:“哦,你问这个啊,这我知道,他父亲亲自出面找了你们东海省的吕纪。” “什么,汤言的父亲出面找过吕纪了?”莫克惊叫道。 方晶笑了,说:“对啊,怎么了?” 一切都有了解释了,汤言的父亲可是当权的重要人物,他亲自出面找过吕纪,那吕纪一定会极为重视这件事情的。金达和孙守义肯定是在吕纪的授意之下,才将海川重机重组交给汤言去办的。 难怪昨天自己批了金达,金达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金达根本就知道自己对他的批评根本就是自触霉头。也是,自己那什么做切入点不好,偏偏挑了海川重机重组这件事情,真是运气背到极点了。 莫克苦笑着说:“哎呀,方晶,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你不早点跟我说啊?” 方晶笑了笑说:“怎么一回事啊,你不会是想找海川重机重组的麻烦吧?” 莫克苦笑着说:“我倒是没想要找海川重机重组的麻烦,我只是想拿这件事情敲打一下金达而已,就过被吕纪好一顿臭批,骂的我灰头土脸的。” 方晶心里暗自好笑,她一点都不同请莫克,反而觉得莫克找海川重机重组麻烦是没事找事,心说你这不是找病吗?海川重机重组都是已经定案的了,你又翻出来干嘛,活该你被书记骂。 方晶笑了笑说:“我怎么知道你会拿这件事情说事啊?” 莫克说:“苦了苦了,这下子我得罪了吕纪了。这我可要怎么办啊?” 方晶笑了笑说:“老领导,你不用这个样子的吧,得罪了你们书记又不是天塌了下来,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 莫克说:“方晶,你不懂的,吕纪对我这个市委书记来说,那就是天。下一步还不知道他要怎么摆布我呢?我也是的,怎么就中邪了非提这件事情干嘛啊?” 方晶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这家伙还真是没有担当,人家吕纪还没说要怎么样呢,他已经吓成这个样子了。 方晶笑笑说:“好了,老领导,错都错了,后悔也没用,想办法改正就是了。” 莫克叹了口气,说:“现在也只好这么说了。好了方晶,我就跟你问这件事情,这样吧。” 此刻的莫克心中已经急于想找办法挽救了,也就没心情跟方晶继续聊天了,当然更没有因心情要跟方晶表白了。 方晶笑了笑:“那行,就这样吧。” 方晶就挂了电话。这边的莫克再也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里转圈,他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转了半天都没有转出个什么头绪来。 第二天一早的书记会上,金达看莫克脸色铁青,两眼乌黑,心里暗自好笑,他知道昨天莫克一定被吕纪狠批一通,因此才会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莫克也看了一眼金达,虽然金达的表情很平淡,既不像高兴也不想生气的样子,可是他总觉得此刻的金达一定在心底里嘲笑他的愚蠢,嘲笑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莫克心里恨得牙根痒痒的,却也不敢再去惹金达了,他想了一个晚上,想到最后的主意也只能是要向金达服软低头,承认他在海川重机重组上的发言是错误的,从而换取吕纪在这件事情上原谅他。 莫克冲着金达笑了笑,说:“金达同志啊,我要向你道歉啊,前天我在常委会上所讲关于海川重机重组的话是很草率,不负责任的。我经过全面的思考,觉得你和守义同志对这件事情的处置是很恰当到位的,而我那种说法根本就是站不住脚的。这里我向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心里可别对我有什么意见啊。” 金达对莫克的这个表现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他心里清楚吕纪一定在这件事情上说过莫克了,就笑了笑说:“莫书记您真是太见外了,您也是为了工作嘛,我会有什么意见啊。只要您对我们的工作有一个公允的评价,我就很高兴了。” 莫克心里这个骂啊,心说你这家伙真是会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这件事情明明是你来阴我的,你知道吕纪书记关心过这件事情,却不提醒我,反而在我说了你之后,跑去省里告我的刁状,害得吕纪对我暴跳如雷,骂的我狗血淋头,现在却跟我说什么得到公允评价你就很高兴了,狗屁,我是给你公允的评价吗,我是向吕纪书记低头,可不是向你低头的。 莫克心中恨透了金达,却无法发泄出来,只好笑笑说:“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应该实事求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应该道歉的。” 书记会结束之后,莫克先出了小会议室,副书记于捷跟在金达后面往外走,笑着问道:“市长啊,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我们的书记大人竟然改性跟您道歉了,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金达也不方便说海川重机重组原本是吕纪打过招呼的,莫克那海川重机说事犯了吕纪的忌讳,被吕纪狠批了一顿,只好笑笑说:“还能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们的书记大人开始有反省能力了呗,这是好事啊,是不是老于啊?” 于捷笑了,说:“市长您可没说实话啊,当我真的不知道啊,书记和您先后去了省里,这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 幸福的未来 金达也不好一点内情也不跟于捷说,那样子就好像显得跟于捷之间有隔阂了,反正于捷很快就会从省里那边得到莫克被吕纪狠批的消息,就含糊地说:“我就是跟吕书记汇报了一下莫克书记在常委会上的讲话,吕书记对此很不满意,就让我把莫书记请去了省委,估计莫克书记是挨批评了。” 于捷开心的笑了,莫克来海川之后搞东搞西的,一门心思的想办法整人,弄得海川这些干部们都很紧张,生怕他找到头上来,心上都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郁闷。于捷也是这样子的,他为了下面一个县的县委书记跟莫克打招呼,竟然会碰壁,莫克显然是不给他这个副书记留面子的。此刻知道莫克在吕纪那里受了重批,他心里别提多舒畅了。 于捷笑着说:“不用估计了,你看看莫书记那像死了娘一样的脸就知道肯定是这样的。” 金达心里也是很舒畅的,一直以来莫克总是想方设法的针对他,对此他心里已经是厌烦透了,现在看莫克终于触了霉头了,他心里也是很高兴的,就笑笑说:“老于啊,你这话可是说的有点不厚道了。” 于捷笑笑说:“我就是要不厚道,我早就受够他了,巴不得他早一点滚蛋呢。” 金达心说我也是这样子的,但是这种心理的话可是不能说出来的,就故意皱了一下眉头,说:“诶,老于啊,话不能随便讲的,传到莫书记的耳朵里就不好了。” 于捷笑笑说:“传到就传到呗,我没得在乎的。” 金达心说莫克啊不用说别的,就看于捷对你的这种态度,我就知道你成不了什么气候的,这些下面的人对你都这么反感,单挑你一根光棍你能兴起什么风浪来啊? 金达笑笑说:“老于啊,话虽这么说,不过被省委知道了对你还是不好的,还是少说一点吧。” 于捷点了点头,说:“这倒是,这家伙确实是很愿意搬弄是非的,我还是注意一点,别让他有机可趁才是。”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孙守义已经等在那里了,见了金达,孙守义笑了笑说:“市长啊,我听省里的朋友说莫克被吕书记狠狠地训了一顿?” 金达笑了,说:“消息传播得这么快啊?” 孙守义笑着点了点头,说:“这种热门消息当然传播的很快了。您知道吕书记批他什么了?” 金达笑笑说:“具体批了他什么我不在现场,我也不很清楚,我只是知道吕纪书记对莫克把海川重机重组拿出来说事很不高兴,估计也是与此有关的吧。” 孙守义从头到尾参与了海川重机的重组,当然心里很清楚吕纪是为这件事情打过招呼的,他笑了,说:“这是莫克自己不知道死活了,活该他被吕书记批。” 金达笑笑说:“莫书记可能已经知道他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了,今天在书记会上,专门就海川重机重组这件事情跟我道歉了,说我和你处置海川重机的措施是很正确的,他在常委会上的那些说法是草率的,错误的。” 孙守义哈哈大笑了起来,说:“这家伙真是有意思啊,我估计他是知道了这里面是有吕书记的参与的,不然的话,他是不能卑躬屈膝的跟您道歉的。” 金达笑笑说:“我想也应该是吧,这下好了,从这件事情当中他应该知道我们背后是有吕纪书记的支持的,估计他再也不敢处处针对我们了。” 孙守义笑笑说:“这倒是很难说,您没发现吗,他要是上来蠢劲了,什么事情都是做得出来的。” 金达笑笑说:“那就随便他了,我想吕纪书记对他容忍度已经到了极限了,如果他再犯傻,倒霉的就可能是他自己了。” 孙守义看了金达一眼,他感觉金达这句话传递出来一个很珍贵的信号,那就是吕纪已经开始有放弃莫克的想法了,而这个想法可能吕纪还在金达面前表露出来了。这对金达和他来说都是一个利好的信号,据此以后金达可能就不会什么事情都让着莫克了,今后市政府的工作可能会更好开展一些了。孙守义心说,总算可以不用再受莫克这个蠢货的欺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病的缘故,莫克从挨了吕纪批评之后,再看周边的干部,心里总觉得这些人呈现在他眼中的笑容中,是包含着几分讥诮的,一定是吕纪批评他这件事情在海川政坛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他被吕纪骂了个狗血淋透了,这些家伙心中一定是在嘲笑他是个傻瓜,竟然没事找事的去找吕纪的麻烦。 莫克心中既羞愧又恼火,却无处可以发泄,不但没处发泄,他还得笑脸示人,因为他担心如果他成天弄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传到吕纪耳朵里,一定会认为他对吕纪的批评心生不满了,那样子吕纪对他可能会更生气了。 强作笑脸的同时,莫克开始深深地意识到不管吕纪前段时间怎么维护他,他在吕纪的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差金达太远太远的,吕纪维护他可能仅仅是为了顾全保荐人的面子。他如果倒台的太快的话,吕纪这个保荐人脸上也是无光的。其实吕纪真正在乎的是金达,因为在乎和信任金达,吕纪才会什么事情都安排金达去做,也才会在觉得金达受了损害的时候,那么不留情面的羞辱他。 这是莫克心中最恐惧的一点,到现在为止,他始终并没有从吕纪那边获得真正的信任,吕纪从来就没对他表现的很亲昵,他并没有真正的成为吕纪信赖的自己人,也就是说吕纪随时都可能抛弃他。 这可是太危险了,莫可知道现今的社会是最现实的社会,权在势在,权去势亡,一旦他没有了海川市委书记这个职务了,那他这个人就彻底的完蛋了。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的,他必须赶紧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捞取一点什么好处。 莫克觉得自己最亏的就是,他做了市委书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还从来没有享受到什么,唯一享受的就是跟着束涛去玩了一下女人。而他从束涛那里捞取到的一些好处则是全部填送进了朱欣那个无底洞了。如果这个时候吕纪免掉了他的市委书记职务,那他这一场市委书记做的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可不行,莫克心说我这一辈子好不容易才遇到了这么一次机会,我可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放过了,我必须想办法为自己捞点什么才行啊,不然的话一点下台两手空空,后半辈子要怎么活啊? 可是要怎么去捞点什么,莫克心中并没有底,虽然大致上他也听说过一些别人捞钱的方法,但是真正要实践起来,却还是有着一定的难度的。最根本上的一点他没有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来给他做一个过渡,也就是说他需要一个人来做白手套帮他拿钱,这样子钱经过白手套的手才会干净,他也才敢去花这笔钱。 这有点跟他从束涛那里搞钱和房子给朱欣的模式差不多,他和束涛之间虽然没有什么白手套,但是钱并没有经过他的手,而是直接的都进了朱欣的腰包,这样子的话出了什么麻烦,他就都可以推到朱欣的身上,责任也就只能由朱欣来承担了。朱欣在这件事情当中实际上就是起了一个白手套的作用。 莫可知道要捞钱必须要谨慎再谨慎的,他可不想钱还没花到,人就已经被抓了去。这世界上遍地都是黄金,但是钱也是要有命花才行,没命花的钱是绝对不能碰的。在捞钱之前,他必须要为自己上一道保险才行,不然的话,他宁愿不捞这笔钱。 但是这个能让人信得过的白手套是很难找的,束涛虽然跟他合作的不错,也帮了他不少的忙,但是他知道如果就此就把束涛当做是最可信赖的伙伴,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说到底束涛也就是一个精明透顶的商人,这种人眼中只有能够攫取的利益,而没有什么忠心或者忠诚的。 今天他能对自己这么好,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自己手中的权力能帮他获取商业上的利益。一旦自己的权力失去,不能再给束涛这个家伙带来什么利益了,恐怕束涛马上就会离他远远的,甚至还可能反噬他。 莫克早就见识过了,多少官员的倒台都是被商人所叛卖的啊?如果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依托在一个商人的身上,那真是再傻不过的一件事。莫克虽然并不是很精明,但是却也没蠢到那种地步。 束涛不行,现在的问题就来了,找谁来做这个白手套好呢?莫克心目中最理想的人选不是没有,有,但是这个人目前来说不太可能答应他的,这个人如果能答应他做这个白手套的话,那不但可以解决莫克眼前的困境,还能带给莫克一个幸福的未来。 夜路走多了 莫克想的这个人就是他的女神方晶了,他觉得既然当初方晶为了林钧权利给她带来的好处,可以委身于林钧这个六十左右的男人,今天也可以为了他这个市委书记的权利能够带来的好处委身于他。起码他还是比林钧年轻很多的。 现在莫克已经不敢期待方晶能被他的真情打动了,既然不能得到方晶的心,能得到方晶的身体也是很不错的。这世界上并没有太多男女是真正的心心相印才在一起,能跟自己喜欢的女人睡在一起,也就算是美事一件了。他最近接触方晶的时间也不算少了,他可以看出来方晶对他态度是很敷衍的,显然方晶并不很欣赏他,他能打动方晶的,可能仅仅是他能带给方晶的利益了。 现在关键是他能拿出什么样的利益来打动方晶,对此莫克心中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个信心就来自于那个即将被发改委批复下来的云泰公路项目,如果把这个项目的主导权拿到手,那从中可以获取的利益就很可观了。将近二十亿的项目,怎么也能从中捞个几千万的。 而莫克是有信心将这个项目的主导权拿过来的,一是这个项目本来就是他出面上下沟通才有可能被批复下来的,他如果说要负责这个项目,估计金达也是说不出来什么的;二是,这个项目他也是可以依据旧城改造项目的那种方式,强调项目的重要性,然后组建起项目领导小组,他亲自出任项目领导小组的组长。虽然他在旧城改造项目上面是出了丑的,按说他不应该再出来争取项目的主导权了,但是目前的形势已经很紧急了,如果吕纪找到合适的理由,估计他这个市委书记换人来做了,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还顾虑重重,那他将要丧失人生中唯一的机会,两手空空的下台了。 莫克自然不想做了一场市委书记却什么都没捞到,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很傻的,就算是冒一点风险,他也必须要捞点好处才行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静等着项目的批复下来了,下来之后,他就可以跟方晶探讨一下要如何来处理这个项目了,那时候处理得好的话,他也就可以把美人拥入怀里了。想到能将方晶这个想了很久的美人压到身底下去,莫克不由得浑身上下一阵酥麻,就像他已经感受到了那种美妙一样。 就像莫克知道云泰公路项目是一块肥肉一样,很多人也都知道这一点,莫克心中还在打他的如意算盘呢,就已经有人要把如意算盘打到了他的身上了。 这天晚上,莫克下班之后没什么应酬,就在食堂吃了点饭,回到了家,在家里看材料到了九点多,正准备没什么事洗洗睡呢,束涛的电话打了进来,束涛笑了笑说:“书记,今晚出去放松一下好不好啊?” 听说要放松,莫克马上就心神一荡,他知道束涛想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内心中早就渴望束涛打这个电话了。 四十多岁的莫克身体状况还是很健康的,那个方面也是有些要求的。以前没离婚的时候,虽然他不是很喜欢朱欣,但并没有跟朱欣在那方面断了往来,隔三岔五他们之间还是要做一点事情的。因此那个方面的事情他还是有宣泄口的。现在他离了婚,朱欣已经搬离了他的房子,两人就不再做那方面的事情了,他的需求就找不到途径解决了。 虽然也有下面的女工作人员向他眉目传情,外面也满世界的都是发廊桑拿之类的消闲放松的场所,他似乎不应该在那方面解决不了。但一方面莫克要端着市委书记正统的架子,就不敢放下伪装去诱惑下面的女工作人员;另一方面,他是海川新闻的常客,他的脸在海川是个大熟脸,他也不敢自己就随便去发廊和桑拿之类的休闲放松的场所去解决那方面的问题,怕被人认出来是市委书记来玩,那这个脸可就丢大了。 因此莫克除了自我解决之外,也就是跟着束涛可以去临近的县市爽一下了,偏偏束涛这家伙也不知趣,隔了好久都没再打电话过来,让莫克这段时间真是憋得够呛。 莫克曾经就此想到那些异地做官的人,像是孙守义和金达这样子的,老婆都不在身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解决那方面的问题的。大家都是男人,知道男人的事情是必须解决的。因此这个异地做官的设计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它扭曲人性,你让这些生龙活虎的大男人硬憋着不去找女人,简直是不可能的。 再说他们手中又有那么大的权力,现在的女人对权力就像苍蝇见了血一样的趋之如骛,只要轻轻的一示意,肯定那些女人自动就投怀送抱了。你想让他们洁身只好,怕是真的需要莫大的毅力才行的。但现在的官员有毅力的又有几个啊? 金达还好一些,老婆在齐州,想的狠了,可以跑回齐州去团聚一下,解决了再回来。孙守义就不行了,老婆在北京,要见面非得坐飞机回北京不可,这可是不能经常回去的,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解决的,不会仅仅靠手吧? 莫克心中就很怀疑孙守义在海川是有情人的,相对金达来说,孙守义长得英俊潇洒,为人又比金达灵活圆通,是那种本来就很讨女人喜欢的男人,据说孙守义的老婆又很丑,这样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出轨,那简直是大大有悖常理的。 不过孙守义这家伙除了比金达更圆通灵活之外,也更狡猾。所以孙守义应该不是没有情人,他应该是有情人却把情人隐藏的很深那种,让人没办法发现而已。 在莫克心中是感觉孙守义要比金达难斗的,只是现在孙守义还上不到跟他斗的层次,他也就无需去担心孙守义了。金达某些方面是有点迂的那种人,这种人是有一定的行为模式的,你可以根据他的行为模式从而判断出他的下一步要做什么的。说实话,如果排除吕纪的因素,莫克觉得他是能够将金达制服得熨熨贴贴的。 但是孙守义就不同了,孙守义比起金达来,就灵活很多,也很懂得看风色,他这个常务副市长肯定早就敏锐地看出来在海川市金达才是省委最信任的人,因此他才会在市委书记跟金达这个市长之间选择紧跟金达。 现在看来这是一个很精明的做法,包括自己和张林这两任市委书记可能都是海川的过客而已,真正站稳脚跟的却是金达这个市长。而金达站稳了脚跟,孙守义也就站稳了脚跟。 不过莫克觉得这对金达来说可未必是什么好事,一旦他离开海川市委书记的位子,金达被扶正,孙守义就很可能要做市长了,到那个时候这两个都比较强势的人,恐怕就难免一斗了。孙守义背后也是有着一批北京的领导们再支持着的,背景丝毫不差于金达,甚至更强势。孙守义的政治智慧又比金达居上,到时候估计金达就有苦头吃了。 想到这些的时候,莫克就觉得自己很好笑,这有点读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的意思了。如果自己不在海川市干了,孙守义和金达之间就算斗得把天都捅破了又**何事啊。再说他心中也是巴不得金达倒霉的。 虽然心里很想要去,但是莫克心中也知道这世界上从来都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的,更别说是束涛这个算盘打得很精的商人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家伙必有所图的。莫克并没有马上就答应,他笑了笑说:“束董啊,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要我办啊?” 束涛笑了笑说:“没什么事了,我就是觉得好长时间没跟您出来玩了,所以就约了。” 莫克笑了,心说没事才怪,他并不相信束涛会这么好,没什么事会来请他去玩,就说:“真的吗?” 束涛笑笑说:“也有点事情想跟您聊一下,顺便一起放松一下,我就在您楼下,您出来吧。” 束涛承认有事,莫克反而放松了下来,如果束涛藏着掖着不肯说,那他可真要担心束涛要搞什么鬼了。既然明说有事,那事情就一般不会太让他为难的。 莫克说:“你等一下,我马上就下去。” 莫克穿好了衣服,就下了楼,刚到楼梯口,不远处就有一辆车开了过来,司机正是束涛,莫克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就上了车。莫克上了车之后,束涛就开着车子往上一次去的那个城市相反的方向开去了。 束涛不去上一次去过的城市,莫克心中是很满意的,出去玩是不能老是去一个地方的,夜路走多了是会遇到鬼的。老是去一个地方,碰到熟人的概率就高了很多,那样子就是不安全的啦。 车子飞快地驶出了海川的市区,莫克看了束涛一眼,在没去到玩的地方之前,这个时间是聊天的最好的点。去了之后就要伪装自己,有些话就不好说了。玩了之后,身心疲惫,也没精力在聊什么了。 娇小玲珑 莫克笑了笑,说:“束董啊,你不是想跟我聊聊吗?想聊什么啊?不会是又看上了那个地方的地块了吧?” 束涛笑了笑说:“不是了,我是想问一下书记,云泰公路项目是不是快要批下来了?” 莫克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束涛竟然会对云泰公路项目感兴趣,这可是不行的,他对云泰公路项目是寄予厚望的,他下半辈子的幸福可都在上面呢,这绝对不能让束涛染指的。 可是也不好峻拒束涛,毕竟两人之间还是有着见不得人的交易的,生硬地拒绝,莫克担心会让束涛对他心生不满的,便皱了一下眉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应该还有些时日吧。你知道发改委要批的项目很多,虽然有领导答应帮忙,但是项目能不能真的批下来,什么时间能批的下来,都是不好说的。” 莫克说不好说,是故意讲给束涛听的,想要束涛听了之后觉得项目目前还没什么眉目,也就不会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下去了。 偏偏束涛就是不知趣,他既然起了话头,就不想被莫克给堵回去,他笑了笑说:“可能书记您还不知道吧,这个项目很快就会批复下来了。” 莫克愣了一下,说:“这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准确吗?” 束涛笑笑说:“是我一个朋友在发改委那里有关系,他从他的关系那里听到的。您放心,绝对准确。” 莫克看了束涛一眼,此刻他的心情是有点复杂的。项目即将批复下来,他心情是喜悦的,他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另一方面,束涛既然都到发改委去打探消息啦,可见对这个项目是早就上心了。也许当初束涛建议自己上这个项目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什么想法了,这家伙还真是老谋深算。莫克后背上就泛起了阵阵凉意,他有点后怕了,是不是他的每一步行动都在束涛的算计之中啊? 这种感觉是令人很不舒服的。如果让束涛插手,那就要打乱他的全盘计划了,莫克对此并不甘心,但是也知道他并不好拒绝束涛,心里未免就有点恨束涛了,就冷笑了一声说:“束董啊,想不到你还真是有心人啊,是不是在建议我搞这个项目的时候,你心里就有什么打算了?” 束涛听出了莫克的不高兴,赶忙解释说:“莫书记,您可别误会,我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还会为这件事情找您的,您也知道我们城邑集团的主业是房地产开发,可不是路桥建设,我和我的公司对此可是没什么兴趣的。” 莫克脸色缓和了下来,看来束涛可能也是受人之托,就说:“那你这是替谁操心呢?” 束涛说:“是这样子的,是省里的鹏达路桥集团,他们的董事长张作鹏找了我了,说是想让我安排一下跟您坐一坐。” 莫克呆了一下,这个鹏达路桥集团是在东海省很有名气的一家企业,张作鹏他在省委的时候就认识。不过那时候张作鹏是很红的企业家,大老板,而他是半黑不红的一个边缘性的官员,张作鹏并没有把他这个省委副秘书长放在眼中,所以两人就是认识而已。并且张作鹏依仗他背后的关系,眼高于顶,大多时候见了面,还是莫克主动跟他打招呼,他才会爱理不理的回一声的。 莫克知道张作鹏背后的关系不是别人,就是孟副省长,估计让束涛出面来安排见面也是孟副省长的意思。莫克心里就冷笑了一声,心说孟副省长啊,你也有求到我的时候,你忘了我要去见你,你摆谱不见我的时候了。你和张作鹏以前根本就不拿我当回事,现在却前倨后恭,想要我帮你们办事,晚了。 莫克看了束涛一眼,说:“束董啊,按说这件事情你发话了,我怎么也得去见见张董事长的。” 莫克的话有点味道不对,束涛就有点受不住了,赶忙说:“您可别这么说,什么我发话了,我算什么啊,我就是替人传话的传声筒而已,可不是命令您一定要做什么。是不是您这边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啊?” 莫克点了点头,说:“是啊,我确实是不方便见他的。你也知道这件事情是通了吕纪书记的,也是吕纪书记帮忙联系的发改委。吕纪书记当时跟我讲了几条要求,说是项目如果批复下来了的话,要我一定要有高度的责任心,要把云泰公路建成一个经得起考验的百年项目,项目一定要公开招标,严格把关,杜绝一切说情行贿的现象。吕纪书记对此要求这么高,如果再让他知道我私下见了鹏达路桥集团的张作鹏董事长,估计他撤了我的心都有的。” 束涛皱了一下眉头,说:“估计您也知道张作鹏董事长跟孟副省长的关系了,如果拒绝不见面的话,孟副省长那里可是不好交代的。您原来不是想要去见孟副省长的吗?这个时候是不是还是安排私下见一下面,也给了孟副省长几分面子是吧?” 莫克心说孟副省长前段时间闹出了那么多事情来,现在能保住他自己已经是很不错了。听说省政府这边邓子峰省长现在也是看他很不顺眼的,处处针对他,显然这个时候他是帮不了自己什么忙的。就算是他能帮得上自己什么忙,恐怕他现在的状态也是无法同时跟邓子峰和吕纪两个人对抗的,也就是说吕纪真的要拿掉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的话,孟副省长也只能是干看着做不了什么的。 既然是这样,自己讨好他也是没用的,那又何必去冒着得罪吕纪这边的风险去帮孟副省长呢? 莫克就笑了笑说:“束董啊,既然你也清楚张作鹏董事长是孟副省长的人,那你就更应该清楚事情如果传到吕书记的耳朵里的话,他一定会认为我脚踏两只船的,这对大家谁都没有好处的吧?这样吧,你跟张作鹏董事长说,就让他拿出实力来参与竞标吧,鹏达路桥集团也是很有实力的公司,参与公平竞争的话,也不一定就输啊?” 束涛看了莫克一眼,他觉得莫克这话说得倒是很漂亮,但是却只是泛泛的一句空话,根本就没什么用处的,显然上一次孟副省长没有及时的安排见莫克,是得罪了莫克。现在孟副省长自己的地位都不稳,莫克自然也就更不想买这个帐了。 束涛干笑了一下,说:“既然这样子,那我就跟张董事长这么说了。” 拒绝是让人尴尬的,莫克感受到了车内的气氛跟开始不同了,虽然它并不想中断这一次的寻欢之旅,但是束涛搞得这么别扭,两人就算是去玩恐怕也无法玩的开心的。 莫克看了看窗外,说:“束董啊,我没想到会让你这么为难,要不今晚我们就算了吧?” 束涛心说这个时候我哪里敢算了,这个时候我如果说算了的话,那可就算是开罪了莫克了。虽然孟副省长那边我没达成使命,但也不代表我就要为了孟副省长而跟莫克翻脸。 相较而言,莫克这个市委书记能帮的忙也是不差于孟副省长的,甚至某些程度上莫克还更强一些,因为莫克虽然级别不如孟副省长,但是对城邑集团来说属于现管,对城邑集团能帮的忙更大,当然威胁也是可以更大的。所以莫克也是不能得罪的,最好是两边都维持。 束涛赶忙陪笑着说:“莫书记,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开始我就跟您说了,我只是一个传声筒,事情成或者不成都是与我无关的,这里面又没我什么利益,我可不想因为这个伤害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今天晚上我们不但不能到此为止,相反我们还要去玩个痛快,一定要玩到您说爽才可以的。” 束涛这么表态,莫克心情就放松了下来,他看出了束涛的紧张了,知道束涛并不想因为孟副省长而跟他翻脸,心说算是你识时务。 莫克笑了,说:“那,这可是你说的啊,今天让我玩得不够爽我可是不会饶了你的。” 束涛看莫克用玩笑的口吻讲话了,知道两人之间的尴尬算是揭过去了,就笑笑说:“放心吧,莫书记,您听我束涛的安排不会错的。我跟您讲,我这一次带您去的地方可是有漂亮的洋妞的,是从俄罗斯过来的,我前些日子来看过,一个个长得跟洋娃娃似的,又嫩又水灵。” 莫克眼睛亮了,男人的心理都是很想尝鲜的,洋妞对莫克来说还是一个未接触的新鲜事物,不过他也是有些担心的地方,便笑着说:“洋人?是不是都是人高马大啊?” 莫克工作中也是接触过洋人的,他见过的洋人可都是很高大的,他心中就有点担心今晚要去玩的洋妞也是那个样子的,如果真是那个样子的,新奇是新奇了,但是却很可能他玩不动人家的。 束涛笑了起来,说:“这你就放心吧,洋妞也有娇小玲珑的。” 拔起萝卜带出泥 坐了一会,朱欣才回过神来。到这个时候,朱欣已经明白莫克算是跟她彻底决裂了,今后再想从莫克那里谋取到什么好处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朱欣心里就很不甘心,心说莫克能有今天,完全是靠他们家的帮助,现在不但过河拆桥不说,还这么狠的殴打他,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欣就在心里发狠说,我绝对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你不让我快乐不是吗,我也不能让你快乐了。 朱欣知道她是不能拿束涛给付她的这一套房子和一百万现金来举报莫克的,那样子诚然莫克会倒霉,但是她也会跟着沾光,失去这一套房子和百万现金的。她并不傻,知道这上面她是不能做莫克的文章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拿莫克没办法了。朱欣觉得她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完全是因为莫克图谋得到方晶的结果。现在莫克也做了市委书记了,也离了婚了,跟方晶之间也有了密切的往来了,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莫克的美梦应该会很快就会实现的。 想到这里,朱欣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莫克,你想的美,只要我朱欣还活着一天,就不能让你过好日子。你想得到方晶不是吗,我偏偏要给你搅了这个局。我要告诉那个小失足妇女,当初她的情人林钧就是被你出卖才被判了死刑的,我倒要看看那个小失足妇女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还会不会跟你在一起了。 朱欣就找出来她偷偷记下的方晶的手机号码,长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拨通了方晶的电话。 时间不长,方晶那边就接通了,笑着说:“我是方晶,哪位找我?” 朱欣心说这个小失足妇女笑声还是这么浪啊,难怪莫克会为了她神魂颠倒的。 朱欣说:“方晶啊,我朱欣啊,还记得我吗?” 方晶迟疑了一下,她是没想到朱欣会突然打来电话,就笑了笑说:“是嫂子啊,我怎么不记得呢,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别叫什么嫂子了,你应该早就知道我跟莫克已经离婚了吧?” 方晶笑了笑,说:“这个老领导倒是跟我说了,不过我还是习惯叫你嫂子,要不然我称呼你什么呢?” 朱欣说:“你也别称呼我什么好听的了,就直接叫我朱欣就可以了。方晶,我真是要感谢你啊,因为你我今天被莫克打了。” 方晶尴尬的笑了笑,说:“嫂子,这可不关我什么事情啊,我跟莫克之间可并没有什么的。” 朱欣怒喝道:“我跟你说别叫我嫂子了,你跟莫克之间没什么关系,倒是撇得很情啊。谁知道你们私下都干了些什么啊?我跟你说方晶,我跟莫克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可全都是拜你所赐。莫克不是被你这个狐狸精诱惑的神魂颠倒的,又怎么会非要跟我离婚啊?” 方晶见朱欣开始不讲理了,心里就不高兴了,她并不怕朱欣,就冷冷地说:“朱欣,我再跟你说一次,我跟莫克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至于他为什么非要跟你离婚,你去问莫克本人,别来问我。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我可挂了。” 朱欣心说方晶这个女人还真不是善茬,自己找上门来质问她,她的语气竟然还这么硬气,只是不知道这家伙知道了是她害死了林钧之后,还会不会仍然这么硬气。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方晶啊,想不到你这种关于诱惑人家老公的狐狸精说话还这么硬气啊,难道说你从来就没觉得心虚吗?” 方晶火了,说:“朱欣,你胡说八道什么啊,跟你说了,我跟莫克没那种关系。” 朱欣冷笑着说:“那跟林钧也没那种关系了吗?” 方晶说:“我跟林钧之间的事情又关你屁事?是,我是跟林钧有那种关系,但是又怎么样呢?” 朱欣说:“是啊,又能怎么样呢,我就知道你这种女人,对男人只是利用罢了,利用完林钧之后,就把他搁到脑后,再也不去搭理了,连林钧是怎么死的你都不管了。” 方晶诧异的说:“林钧是怎么死的,我都不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知道什么,就来说我不管了?”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什么,我知道林钧就是被你害死的。” 方晶冷笑了一声,说:“朱欣,你这个说法对我来说并不新鲜了,江北省的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了。但我心里很清楚,我并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害林钧的事情,我问心无愧,所以你这么说是气不到我的。” 方晶这么说是认为朱欣之所以打电话来无理取闹,是因为把莫克跟她离婚的帐都算在自己的头上了,说什么林钧是自己害死的,也是想要故意气自己的。 朱欣笑了,说:“方晶啊,你还真是够无耻的,你觉得自己没什么责任,可以问心无愧,那可是大错特错了。不是你诱惑完林钧,又去诱惑莫克,林钧根本就不会死的。” 方晶说:“跟你说我跟莫克之间没什么的,诶,不对啊,朱欣,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林钧的死与莫克有什么关系啊?你给我说清楚。”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你不要着急,我会慢慢讲给你听的。方晶啊,我不知道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的不知道莫克一直在喜欢你?” 方晶隐隐猜到了些什么,说:“朱欣,我要说多少遍你才明白,我没有喜欢过莫克。至于他喜欢我,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我才从别人的嘴里知道的。难道说莫克喜欢我与林钧的死有关?” 朱欣愣了一下,随即呵呵笑了起来,说:“原来这一切你都不知道,都是莫克这个傻瓜单相思啊。哈哈,这真是太有趣了。” 方晶说:“朱欣,你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莫克跟林钧的死有什么关系吧。”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方晶,我记得你并不笨啊,怎么这么点奥妙都猜不透了?你想想,莫克喜欢你喜欢的发狂,把你当做他的女神,在家还特别的保留了你们当初的一张集体合影。但是林钧不但把他的女神给占有了,还把他的女神弄到了澳洲,让他想偷着看都看不到了,岂不是让他要嫉妒的发疯吗?一个嫉妒的发疯的男人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方晶呆住了,半天才晃过神来,说:“朱欣,你是说当初出卖林钧的人是莫克?不可能的,是林钧当初一手提拔了他的,他不可能这么忘恩负义的。”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如果没有我们家对他的帮助,莫克连大学都上不起,上不了大学他也就不会有今天了,我们家对他来说简直是恩同再造,但你看他是怎么对我的,还不是为了你这个狐狸精抛弃了我?” 方晶多少觉得事情可能不是朱欣所说的那样子,就说道:“不对,朱欣,你这是在报复莫克跟你离婚对不对,你是为了报复莫克才说是莫克害死了林钧对不对?” 朱欣笑了,说:“这世界上的人真是奇怪,你明明跟他说的是真话,他偏偏以为是假话;你跟他说的是假话,他偏偏信以为真。这人啊,还真是愚蠢?” 方晶总还是半信半疑,说:“那也不能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林钧的事情我查过,那段时间莫克并没有丝毫异常的情况,林钧被抓了之后。莫克也没从林钧的政敌那边得到什么好处。甚至他还受到了排挤,不得不离开江北省政府。这些根本就表明不是莫克出卖的林钧的。现在你空口白牙的跟我说是莫克害死了林钧,你让我怎么信你啊?起码你也要提供个信得过的证据出来啊?” 朱欣笑了,说:“方晶,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愚蠢,莫克如果当时有什么异常,又或者他从林钧的政敌那边讨取了什么好处,大家不就知道是莫克出卖了林钧的吗?那你要让莫克这个伪君子还有什么颜面在政坛上混啊?这就是莫克最狡猾的地方,不然的话,你们这些傻瓜又怎么会被他骗的严严实实的呢?我跟你说个细节吧,你如果真的调查过林钧的事情,你就应该知道我所说的能够证实莫克就是害死林钧的人。” 方晶说:“行,你说。” 朱欣说:“林钧被举报最关键的一个点是那两个行贿林钧的港商被抓,港商被抓之后才交待出林钧受贿的事实。但你知道这两个港商为什么会被抓吗?就是莫克写信给林钧的政敌,把港商行贿林钧的事情提供了出来。” 这下子方晶就不得不信朱欣所说的是事实了,当初她私下调查林钧被人背叛,最后是通过一个很有力的关系才查到是有人向林钧的政敌提供了港商行贿的情况。林钧的政敌这才准确的抓住了港商,拔起萝卜带出泥,才一举把林钧也给牵连了出来。 相信 而提供这个情况的就是一封林钧政敌突然接到的很神秘的举报信。这封信直到林钧被怕死刑,林钧的政敌也没查出来信是从那里寄出来的。这就成了一个悬案,林钧的政敌也没有把信的情况对外公布。 因此在一般人心目中,只是知道有人举报了港商,然后牵连到了林钧,却是不知道举报港商的就是一封信。但现在朱欣能够准确的说出有这封信,那就说明朱欣说莫克叛卖了林钧有**成是真的了。 曾经是那么的急于想要找到出卖林钧的人,但是现在真正找到了这个人,方晶心头却是一阵茫然,心说我要拿他怎么办呢?我能拿他怎么办呢?报复他吗?我又要怎么报复他呢? 方晶发现,时间让她对这件事情淡漠了很多,她心目中已经不再像当初那么急切地想要惩罚莫克这个叛徒了。。 朱欣见方晶半天不说话,就笑了笑,说:“这下你信了吧?” 方晶心里是相信了的,但是她现在还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去对待莫克,也就不想让朱欣知道她已经相信了这一点,便冷笑了一声,说:“朱欣,就凭你说的这么一点点事情,我还是无法确信就是莫克出卖了林钧。” 朱欣愣了一下,说:“这么明显你都不信?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呢?” 方晶笑了,说:“朱欣,你为什么非要我相信是莫克出卖了林钧呢?”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这个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想搅了莫克的美梦,让你知道是莫克出卖了林钧,你就不会再跟他在一起了。这个王八蛋不想让我过得好,我也不能让他过得舒服了。” 方晶心里暗自摇头,心说,这对夫妻还真是般配,心眼都这么恶毒。方晶就不想再理会朱欣了,就说道:“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了,行了,就这样吧?” 朱欣愣了一下,说:“什么叫就这样吧?方晶,你想怎么去对付莫克啊?” 方晶笑了,说:“朱欣,且不说你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我一个做生意的女人又能拿一个市委书记怎么样呢?至于你说的跟莫克在一起的事情,这你倒不必担心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这样子的。行了,我这边还有事,挂了。” 方晶说完,没等朱欣有什么反应,就挂掉了电话。 朱欣在电话这边呆了一下,她没想到方晶知道是莫克出卖了林钧之后竟然会是这么一种反应,很平静,丝毫没有说要咬牙切齿的报复之类的话。不过随即朱欣就释然了,不是这样,又能是怎么样呢?像方晶这种失足妇女本来就是无情无意的,林钧都不在这么长时间了,恐怕这小失足妇女早就忘了林钧对她的好了吧? 虽然方晶的反应不如预期,不过朱欣觉得这件事情多少还是能给方晶心里添堵的,现在方晶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且不管她相不相信,反正方晶再跟莫克接触心中是一定会有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的,能这样子,朱欣就觉得是达到了目的了。 确实像朱欣所想的一样,挂断了电话的方晶心里是堵得慌的,她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去报复莫克,报复吧,眼下看来她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她必须求助于他人才能报复莫克。这个他人是指像马睿那种林钧的旧部。只是事情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马睿这些人会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去跟莫克过不去啊? 这一点上方晶心中还真是没底,官场上的这些人心里往往都是只看利益算计的,马睿也不例外。方晶心中一直怀疑马睿这些年究竟是看在林钧的面子上才帮她的,还是本身就觊觎她的美色。这一点虽然无从证实,但仅从马睿最后占有了她,还跟她保持了一段时间情人关系,方晶就可以判断出来虽然当初是林钧提拔了马睿,但是马睿对林钧却并不是很忠诚的,忠诚的话就会保护好她这个林钧的女人,而不是染指她了。 因此方晶对马睿能不能真心的帮她报复莫克,是并不抱太大希望的。马睿都不能帮她,那就更不要指望别人还能来帮她对付一个几百万人口大市的市委书记了。 但是就这么放弃了吧,方晶心中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当初林钧也是因为她才遭此横祸的,她也曾深深地爱过林钧,如果就这么放手不管,她又觉得对不起林钧。 这要怎么办啊?方晶心中不由的骂朱欣不是东西,这家伙太坏了,你想害莫克,直接找他就是了,牵连上我干什么啊?我本来过得好好的,已经慢慢淡忘了林钧,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你这一下子可就把我的一切平静都打乱了。 是不是找人商量一下?找谁商量呢?马睿吗?方晶心中有点信不过马睿,她心中还担心马睿会把这件事情告知给莫克呢。现在莫克和马睿走得很近,关系不错,这种可能还是存在的。 方晶目前还不想让莫克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是莫克出卖了林钧的,因为如果一旦她决定报复莫克的话,她是希望是在莫克并不察觉的前提展开报复行动的,因此也就不适合跟马睿商量这件事情。 不能跟马睿谈,那要跟谁谈呢?是不是可以跟傅华谈一下呢?现在的方晶心中对傅华是有一种信赖感的,傅华让她感觉到安全可靠,而且傅华跟莫克之间是有冲突的,应该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给莫克的。 方晶就拨了傅华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方晶突然意识到这已经是晚上,夜已经深了,郑莉现在大着肚子,这个时候傅华一定是在家里陪着她呢。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是不合适的,就赶忙挂断了电话。挂断了电话之后,方晶心说好险傅华没有接通,不然的话还真是不好跟他解释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的。 想到这里,方晶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她这么在乎傅华的感受,但是傅华却是根本就不肯接受她这番情意,把他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弃之若敝。这一刻方晶心中是很酸楚的。她既渴望傅华看到她拨过去的号码能把电话拨过来,知冷知热的问一下她发生了什么事;又怕傅华打来电话质问她会在深夜去打搅她。就在这患得患失当中等待了很长时间,让她失望的是,傅华那边并没有把电话再打过来。 第二天方晶睡醒过来已经是午后了,她开了手机看了看,在关机的这段时间之内,傅华并没有打来电话,心中就有些不爽,心说就算是我是你普通的朋友吧,打过去电话,你也该打回电话来问问出了什么事情吧? 就在这种不爽的心情中吃了午餐,收拾一下准备去鼎福俱乐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看看是傅华的号码,方晶脸上浮现出来了笑容,心说:“”你还是在乎我的。赶忙就接通了电话,笑笑说:“傅华,你还知道回电话给我啊?” 傅华笑了,说:“昨天那么晚了,我怕打搅郑莉休息,就没给你回电话,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晶笑笑说:“有点事情想问你,也是突然想到可能会打搅你老婆休息,就赶忙挂了电话。对不起啊,没惊醒你老婆吧?” 傅华笑了,说:“没有了,你想我问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子的,方晶就想把朱欣告诉她是莫克出卖了林钧一事告诉傅华,然后再问一下傅华要怎么办。可是话到嘴边她才意识到这要怎么跟傅华说林钧的事情啊,还有她要怎么讲解她现在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啊,是说她要帮林钧报仇,还是她想放弃,不再管这件事情,然后过自己平静的日子? 无论哪一种立场,似乎都无法跟傅华这个她喜欢的男人讲的,特别是这还牵涉到了她前面跟林钧之间的不伦之恋。她真是昏了头了,怎么会想要跟傅华说这些事情呢?这要是说了,傅华会怎么看她呢,会不会觉得她还对林钧念念不忘呢? 那边的傅华见方晶说完是这样子的就卡壳了,好半天再没说什么,就笑了,说:“怎么了方晶,有什么话不好说吗?” 方晶回过神来,心说我这要跟傅华说什么呢,忽然想到海川重机股票炒作上去,就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最近都没看到汤言,所以就想要问你一下,你是不是知道海川重机股票的情况?”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是有段时间没见到汤言了,不过我想他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上次我见他,他好像还是取得了一点成绩的。” 方晶笑笑说:“那一次他说过了,说是账面上取得了一点利润,不过最近他又很少出现在鼎福俱乐部了,我就担心他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不好意思见我了?” 傅华笑笑说:“你就别担心了,既然你你把资金交给汤言去运作,你就相信他吧。”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不相信他也不行啊。” 出头露面 傅华心里知道汤言那边说不定又遭到苍河证券那边的狙击了,这话他不好跟方晶讲,讲了的话,方晶很可能又要找汤言的麻烦了,便想赶紧结束谈话,于是笑笑说:“我知道的情况就这么多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方晶心里还想跟傅华聊两句,可是却一时找不到新的话题,只好笑了笑,说:“那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之后,方晶苦笑着摇了摇头,傅华这边显然是不适合商量这件事情的,心说这个朱欣还真是找来了个大麻烦,这件事情她不但无法决定要怎么办,还找不到合适的人商量,真是让人心里添堵啊。 想了一会之后,方晶心说既然一时难以下决定,索性就放一放好了,等自己想出个头绪来,再来决定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吧。反正现在就朱欣知道她知道莫克出卖了林钧这件事情,一时之间,估计事态是不会发生什么大的变化的。 齐州,鹏达路桥集团大厦,束涛专程赶来拜会鹏达路桥的董事长张作鹏,张作鹏让他带话给莫克安排见面,现在莫克拒绝了,束涛就觉得事情没办好,他应该亲自来跟张作鹏说一声才对。 束涛知道张作鹏的性格狂妄自大,走路都是两眼看天的,此次莫克竟然拒绝他,他一定会很生气。束涛就觉得他必须谨慎处理,才可以避免张作鹏迁怒于他。 果然,张作鹏听束涛说莫克不见他,啪的一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叫道:“这个莫克算是什么东西啊,老子让你去约他见面,是给他面子,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给脸不要脸,连老子的面子都敢薄。” 张作鹏一副地痞的样子,让束涛心中就很腻味,心说你跟谁称老子啊?莫克就算再差,他也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是在海川地面上说了算的人。你又算什么东西啊,你不就是因为跟孟副省长走得近,在孟副省长支持下才把鹏达路桥做了起来吗?现在莫克抬出来了吕纪书记,你的后台孟副省长都不惹不起的,你在自己家里瞎叫唤有什么用啊? 不过束涛也不敢得罪张作鹏,便笑了笑,说:“张董,您别发这么大的火啊,现在云泰公路项目的批复都还没下来呢,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想办法啊?” 张作鹏说:“我也知道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想办法,只是我气不过他妈的莫克这么扫我的面子。莫克算是什么东西啊,当初在省委那个猥琐的样子,掉个树叶都怕打破头,见了我从来都是满脸赔笑,张董前,张董后的,不停地拍我的马屁。现在吕纪书记赏识他了,给了他这么个市委书记干,他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竟然还敢给老子脸色看。等着吧,回头我就去找孟副省长,让孟副省长亲自给他打电话,看那个时候他到底见不见我?” 束涛看了张作鹏一眼,心说这家伙是不是不知道孟副省长现在什么状况啊,还当是孟副省长威风八面的时候啊?人家莫克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孟副省长的人,之所以依然敢拒绝跟你见面,就是因为孟副省长现在形势窘迫,根本就威胁不到莫克了。 束涛笑了笑,说:“孟副省长如果亲自给莫克打电话,我想莫克是一定会见你的。张董,这一次我没给你办好这件事情,真是很抱歉了,既然你有别的办法,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束涛并不相信张作鹏能说动孟副省长出面跟莫克说这件事情,最近一段时间孟副省长因为接连出状况,收敛的很,行事就很低调,这种跟下面的官员打招呼争取项目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干的,要不然张作鹏早就让孟副省长出面了,不会还要麻烦他这个商人做什么中间人了。 张作鹏笑了笑,说:“别啊,你这大老远的跑来,怎么可以连顿饭不吃就走呢?现在差不多是午饭时间了,走,我们吃饭去。” 束涛并不想跟张作鹏吃这顿饭,张作鹏酒量很好,是很愿意在酒桌上跟人拼酒的,如果要去吃这顿饭,估计非得大醉不可。 束涛笑了笑说:“张董啊,这就没必要了吧,事情我又没给你办成,这饭我怎么好意思吃啊?” 张作鹏很四海的锤了束涛肩膀一下,说:“束董,这话就见外了,咱兄弟谁跟谁啊,就算是我拿不到云泰公路项目,吃饭的钱还是出得起的。走,我们去齐州大酒店。” 束涛知道今天这顿酒是推辞不掉了,只好跟着张作鹏去了齐州大酒店,坐下来了之后,张作鹏接连敬了束涛好几杯白酒,喝得束涛脑袋直打转,看到张作鹏又把酒杯端起来了,束涛赶忙把他的酒杯给按住了,说:“张董啊,这酒也太急了,我有点受不了了,我们还是慢慢来吧。” 张作鹏看了看束涛,笑了笑说:“那行,我们吃点菜。” 两人夹了菜开始吃,吃了几口之后,似乎是很随意的,张作鹏又提起了莫克,他说:“束董啊,这个莫克去你们市里面做得怎么样啊?我怎么听说他出了不少的笑话啊?” 束涛可不敢在张作鹏面前说莫克什么坏话,他担心话传出去,会让莫克对他反感的。于是他笑了笑说:“莫克做得挺好的,没出什么大的纰漏啊。” 张作鹏笑了,说:“束董啊,你这人不实在啊,没出什么大纰漏,怎么会就闹得离婚了?” 这件事情是出在他的身上,束涛就很尴尬的笑了笑,说:“张董啊,你这可是我哪痛你往哪捅啊,那件事情是我不谨慎了,给莫克添了麻烦。” 张作鹏笑了笑说:“束董啊,我可不是故意戳你的伤疤,我提这件事情,是想说这个莫克也不是像他说的那么讲原则的,他身上也是有漏洞可钻。你们是打过交道的,我想他身上有什么漏洞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这一次帮一下兄弟我,提点我一下,看我要怎么才能把莫克给公关下来?” 张作鹏这么说倒是让束涛在心里愣怔了一下,心说这家伙其实也不傻啊,嘴上虽然说让孟副省长出面,心里其实是知道孟副省长可能帮不上他什么忙了。 束涛笑了笑说:“张董啊,你这也是太看得起我了吧,人家可是市委书记啊,我怎么了解他身上有什么漏洞啊?” 张作鹏瞅了束涛一眼,说:“束董啊,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你们的关系那么好,你肯定了解他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的。” 束涛心说,我倒真是了解他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每一件都有我在里面,我总不能把我自己给出卖了吧? 束涛笑了笑说:“抱歉了,这个我还真的不清楚。莫克这个人行事风格是很谨慎的那种,我真的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漏洞?” 张作鹏说:“不会吧,他现在已经离了婚了,身边就没出现个新的情人之类的?” 说到情人,束涛多少愣怔了一下,他想起了孟森曾经跟他谈过,说莫克有一个情人在北京,是什么鼎福俱乐部的老板。不过束涛并不想把这个信息透露给张作鹏,他还想将来也许自己能用得上呢,就摇了摇头,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没发现他跟什么女人特别的亲密。” 张作鹏笑笑说:“不会吧,这男人离了女人可要怎么过啊,难道他是太监?束董啊,这一次你就帮兄弟我一把吧,兄弟如果能把这个项目给吃下来,一定不会忘了你的。你也知道这里面有些工程你们城邑集团也是能做的,兄弟如果争下这个项目,大家携手一起做,一起发财啊。” 说了这么半天,张作鹏这句话才说到了点子上了,没有什么利益束涛是不会真心实意帮他什么忙的。但是如果有了利益,这个问题就不同了。 其实束涛何尝不觉得云泰公路项目是块肥肉啊,但是他因为旧城改造项目竞标时出糗,加上他的城邑集团并不是专业的路桥公司,就不太方便出面竞标,因此只能眼看着这块肥肉落入别的嘴中。对此束涛是有些不甘心的,他的城邑集团最近一段时间的业务是发展的并不好的,虽然也有些下面区县的小项目在做,但那些小项目利润微薄,是满足不了束涛的胃口的。 现在张作鹏有联手他一起做这个项目的意思,束涛就有些心动了,他看了看张作鹏,笑了笑说:“张董啊,你这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张作鹏看出来束涛有些动心了,就笑笑说:“束董啊,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这个项目是在海川,如果我能拿下来,也是需要找一家海川本地的公司合作的。我们何不就建立一个战略联盟,一起搞这个项目呢?” 束涛笑笑说:“张董啊,你前面既然提到了莫克离婚的事情,就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我是不方便出头露面的。” 还没下来吧 张作鹏说:“你不方便无所谓啊,工程我们可以两家一起做,出头露面的事情可以交给我来处理了。这样子问题不就迎刃而解吗?” 束涛笑笑说:“看张董这架势对这个项目是志在必得啊?” 张作鹏说:“当然了,束董现在是不是有什么可以指教我的了?” 束涛笑笑说:“指教倒不敢,不过有个信息倒是可以提供给张董。” 张作鹏笑了,说:“束董的信息一定是价值千金,我洗耳恭听了。” 束涛说:“我听一个朋友讲过,说莫克有一个他很迷恋的女人,在北京,是一家叫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娘,如果你能联系上她,打通她的关系,这个项目莫克未尝不能交给你来做的。” 北京,鼎福俱乐部,包厢内,张作鹏正一个人拿着一杯洋酒装模作样的摇晃着,似乎是很有范儿的样子。这个动作是他看一些好莱坞的片子学来的,那些美国佬们喝洋酒就是这个样子的,他觉得自己也这个样子的话,就很有绅士风度。 进到这个鼎福俱乐部的包厢里,张作鹏是费了些气力的。鼎福俱乐部是会员制,只招待会员,没有会员带外人是进不来的。张作鹏就打遍了他在北京认识的朋友们的电话,这才从他的朋友当中找到了这一位云新集团的叶董,然后央求叶董带他进来跟方晶接触一下的。目的当然不是别的,就是想通过方晶勾兑莫克,然后拿下云泰公路项目。 说实话,进到鼎福俱乐部之中的时候,张作鹏心中是有些惊讶的,他没想到方晶一个女人竟然把鼎福俱乐部搞得这么富丽堂皇,他在心中开始重新定位方晶了,心说此行也许不会像事先想象的那样子,轻易就可以用钱来打动方晶的。看样子钱方晶本来就有,而且还不少的样子。 等看到出现在他面前的方晶,千娇百媚、我见犹怜的样子,张作鹏心中则又是另一番感受了,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心说看不出来啊,这莫克看上去蔫蔫的,却把这样的一个美女给睡了,这还真是蔫人出豹子啊。 方晶看到了张作鹏看着她往下咽唾沫的动作,心里暗自好笑,她看过不少男人对她馋涎欲滴的样子,对此也算是见怪不怪了。同时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些家伙,但是这也证明了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心里也未免还有点小得意。 方晶伸出了手,落落大方的笑着说道:“您就是张作鹏先生?” 张作鹏赶紧伸手握住了方晶的手,笑着说:“是我,请坐,方老板。” 方晶从张作鹏手里抽回了手,笑笑说:“云新集团的叶董呢?” 云新集团的叶董是鼎福俱乐部的会员,是他打电话跟方晶说要介绍一位张作鹏先生给方晶认识,说是有大生意要跟方晶谈,请方晶过来他的包厢聊一聊。方晶这才来了叶董的包厢,没想到叶董居然没在包厢内。 叶董是被张作鹏打发出去的,有些话,特别是方晶跟莫克之间暧昧关系的话,叶董在场,张作鹏似乎就不好说出口了,那样子会搞的方晶尴尬的。而他是来求方晶办事的,自然是不能让方晶尴尬的。 张作鹏笑了笑,说:“叶董本来已经到了,只是刚才有人打来电话找他,他临时离开一下,一会还会回来的。” 方晶并不相信张作鹏的话,怎么那么巧啊,刚打电话叫自己过来,叶董就离开了?方晶觉得一定是张作鹏有什么话不方便在叶董面前讲,所以把叶董给支出去了。只是自己好像是跟这个张作鹏还是第一次见面,他会有什么话不方便在别人面前讲的呢?他要跟自己谈的大生意又是什么生意呢?方晶心中充满了疑惑。 不过鼎福俱乐部这块地盘是属于她的,她就是这块地盘上的女王,因此方晶也就不怕张作鹏搞什么鬼,相反她还急于知道张作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索性就开门见山,笑了笑说:“是这样啊,诶,张先生,叶董说您这边有大生意要跟我谈,不知道您这边有什么生意要跟我谈啊?” 张作鹏并没有直接回答方晶,而是笑着看了看包厢内的装修,说:“方老板,我看鼎福俱乐部这边装修的富丽堂皇,一年的收入一定很高吧?” 方晶笑了,说:“收入高什么啊,我是过路财神,鼎福的流水很高,但是真正能进我腰包的却没多少了。怎么张先生对我的俱乐部感兴趣?想跟我合作搞这方面的生意?” 张作鹏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对您的俱乐部感兴趣,而是想知道一下您一年的收入有多少。” 方晶笑了起来,说:“想知道我们这的收入多少,您不会是来我这里查税的吧?” 张作鹏笑笑说:“您真是会开玩笑,我这样子想查税的吗?是这样的,方老板,您说我如果能够让您轻易就赚到几千万的利润,不知道对您来说,算不算是大生意啊?” 方晶看了看张作鹏,笑笑说:“张先生,您这是不是跑来逗我开心的啊,轻易就能赚到几千万,这当然是大生意了。” 张作鹏笑了笑说:“方老板,您看我的样子像是跟您开玩笑的吗?如果我仅仅是要跟您开玩笑,我有必要千里迢迢从东海飞过来,费尽心思找到叶董作为介绍人跟您认识的吗?如果这真是一个玩笑,那这玩笑也开得太大发了吧?” 方晶笑了,说:“我还是不信,凭什么您会让我轻易赚上几千万啊?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自认为还没这么好的运气,可以凭空从天上掉下一个几千万的大馅饼砸到我头上。” 张作鹏笑了,说:“方老板够精明,您的话说得很对,这世界上确实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但是如果我说这是是有缘故的,是不是您就不会觉得是玩笑了?” 方晶愣了一下,看了张作鹏一眼,说:“有缘故,张先生,我似乎还是第一次见您,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缘故。” 张作鹏笑了笑说:“我们确实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不代表我们之间没有别的关联,我们虽然以前没见过,但是我们是有共同的朋友的。” 方晶笑了笑,说:“共同的朋友,谁啊?” 张作鹏笑笑说:“这个朋友不是别人,就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莫克啊。” 方晶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了,她现在是不太愿意听到莫克这个名字的,从那天朱欣告知他是莫克出卖了林钧,方晶就一直被要不要报复莫克这个问题给困扰着,听到莫克这个名字心头就马上浮起一阵烦闷。 方晶看了看张作鹏,她隐约猜到张作鹏这一个来自东海的陌生人,费尽心机的托人介绍来找到她,一定不会是想跟她扯闲篇的,必有所图,估计这家伙是从什么渠道听说她跟莫克关系不错,想要通过她跟莫克沟通关系的。 方晶就冷下了脸,说:“张先生,您可能有所误会了,我跟海川市市委书记莫克是认识,但是我们的关系也就仅仅是认识而已,如果你想让我帮你找莫克办什么事,我想我帮不了您什么忙的。” 虽然方晶一下子冷淡了下来,但张作鹏不但不认为是方晶跟莫克的关系像是方晶所说的那样子是仅仅认识的,相反他觉得方晶和莫克之间的关系一定是很深的。方晶突然变得冷淡,完全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行为,她一定是不想让他这个陌生人知道她跟莫克的亲密关系的,从而好保护她的情郎莫克。 这也难怪,作为一个政府官员,市委书记,莫克是不应该有情人的。如果方晶公开的就承认是莫克的情人,那等着莫克的很可能是组织上的处分了。 张作鹏笑了笑,说:“方老板,您否认您跟莫克书记的关系这我能理解,我知道我这么找上门来是有些冒昧,但是事情紧急,我没有时间可以跟您慢慢的建立关系来,必须马上就争取到您的支持,所以即使冒昧,我也不得不闯上门来。这个希望能谅解我,不过如果您要知道这件事情您如果肯接手,马上就会有几千万到手,相信您就不会再生我的气了。这么好的机会您不会就这么放过吧?” 方晶笑了笑说:“什么叫我就不会在生你的气了?我到现在还是莫名其妙。我也知道几千万是笔不少的钱,但是那也要我有能力去赚啊?” 张作鹏笑了笑说:“您要是愿意,就一定能赚到的。不知道您听说云泰公路这个项目没?” 方晶看了张作鹏一眼,云泰公路项目他当然听说过,莫克前几次来北京,就是为了这个项目争取资金的,现在项目资金的申请已经报给发改委了,但是项目却还批的下来,想不到这家伙竟然敏锐地嗅到了味道,竟然会找到这里来了,这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方晶笑了笑说:“您想从莫克那里拿云泰公路项目?这个项目还没下来吧?” 如意算盘 张作鹏笑了起来,说:“方老板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这个项目是没下来,但是我如果等项目下来在运作的话,那黄花菜也凉了,就没我什么事了。现在您既然也知道云泰公路项目,也知道我想要什么,那就请您帮帮我的忙吧?” 方晶看着张作鹏笑着摇了摇头,说:“张先生啊,您这话说的真是有意思啊,帮帮忙,我一个做娱乐行业的小老板能帮您什么忙啊?” 张作鹏愣了一下,说:“方老板,您这就不对了吧?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帮什么忙,当然是请您帮我跟莫克书记争取云泰公路项目啊,至于酬劳,您放心,我懂行规,会按行规提成给您的,一分都不会少。” 方晶笑了起来,说:“张先生,说了半天,您还没说凭什么就认为我有这个能力帮您拿到云泰公路项目啊?” 张作鹏笑了,说:“方老板,我们彼此应该心知肚明的,行了,您也不要跟我绕圈子了,就说您帮不帮我这个忙吧?我跟你说,只要你答应帮忙,酬劳的提成比例还是可以再提高的。” 方晶笑着摇了摇头,说:“张先生,这个忙我真是想帮您,但是我也是真心的帮不到您。我不知道是什么人跟您说过什么,但无论他跟您说过什么,我都可以对天发誓那不是真的。张先生,我看您是被人给耍了。” 张作鹏愣了一下,他不相信束涛会耍他,便说:“怎么可能,那个人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他不会耍我的。” 方晶笑了,说:“那就是他也被人给耍了。我跟您讲我和莫克是一种什么关系吧,我们曾经在江北省做过同事,他是我的上级。后来他去了东海省,我来了北京,再后来他做了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他当上市委书记之后,来北京就过来看过我几次,不过那叙的可都是老同事的交情,可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的。也许因此就有些风言风语传出去了吧?但是我跟你保证那些都是谣言,所以这件事情我还真是帮不了你的。虽然我还是很想赚您这几千万的。” 张作鹏这时也意识到他来的真是有点冒失了,也没去落实束涛讲的话的真实性就跑来找方晶,便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您跟莫克书记之间真的只是旧同事关系?” 方晶笑了,说:“张先生,我都跟您把话讲的很明白了,也跟你赌咒发誓了,您还想我怎么样啊?” 张作鹏说:“看来我还真是弄错了,不过毕竟你们之间还是很熟悉的,能不能您出面帮我安排一下,约莫克跟我见个面,我必有重谢。” 方晶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忙我真的帮不了您,我跟莫克之间并没有太多往来的,您是东海过来的,海川那边肯定有熟人,您可以问问他们,莫克做了市委书记之后,我从来一次都没去过海川的,可见我们真是没什么往来的。好了,您在这慢慢候着叶董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说完,方晶撂下了一脸暗淡的张作鹏,离开了包厢,去了办公室。在办公室坐下来之后,方晶心里就有些气恼,她觉得张作鹏的消息来源是朱欣,一定是朱欣在散布她跟莫克之间有暧昧的关系的谣言,因为莫克暗恋她的情况只有朱欣清楚,朱欣不对外面的人说,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 方晶心说这朱欣还真是没完没了,这是非搞臭莫克不可架势啊? 方晶对遇到这么一个疯女人也是感到无奈,她已经有些不想理会莫克出卖林钧这件事情了,但是这个疯女人却还时不时地冒出来提醒她这一点,真是有够烦人的。 突然,方晶从张作鹏找上门来的这件事情上想到了一点,也许这就是一个报复莫克的好办法吧?是不是可以在莫克身上试一下呢?不过,这个办法能不能实施,也是要看莫克的配合度高不高的。方晶迟疑了一下,心说要不试一试? 方晶就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莫克的电话,嘟嘟的响了几声之后,莫克接通了电话,很欣喜地说:“方晶啊,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方晶冷笑了一声,没好气的说:“我怎么想起来给你打电话,你的朋友都找到我这里来了,我还能不给你打电话吗?莫克,你闲着没事都跟人家瞎说什么了?” 莫克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不知道找去北京的人究竟是谁,他困惑地说:“方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朋友啊?谁找到你那了?” 方晶说:“什么朋友,还不是你的朋友,今天我这里来了一个自称是张作鹏的人,你可别说你不认识他。” “张作鹏找到你哪去了?”莫克惊讶的说,“他怎么会去你那呢?” 方晶说:“你问我,我去问谁啊?是不是你跟他瞎说过什么,过来就非要跟我说让我找你运作云泰公路项目,我俱乐部的生意做得好好的,运作什么云泰公路项目啊?吃饱了撑的啊?”” 莫克说:“方晶,你先别生气,我真的没跟张作鹏说过什么的。 方晶说:“那怎么他大老远的跑来北京找我?” 莫克说:“这我真的不知道,这家伙原来托人捎话想要跟我见面,被我拒绝了,没想到他竟然跑到北京去骚扰你,对不起啊。” 方晶说:“原来你不知道这个情况啊,你既然事先不知道,说什么对不起啊?” 莫克看方晶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他的心情也放松了,就笑笑说:“总是给你惹麻烦了,应该说声对不起的。” 方晶说:“行了,我们不需要这么客气了,既然你不知情,那就算了。这样子吧,我挂电话了。” 莫克说:“先别,方晶,既然这张作鹏把这话题惹了起来,正好我也想问问你。” 方晶顿了一下,说:“你什么意思啊,问我什么啊?” 莫克笑笑说:“就是张作鹏跟你说的这件事情啊,方晶,现在云泰公路项目资金很快就要批复下来了,这个项目马上就要开始运作了,这里面可是有着很大的运作空间的,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不妨参与一下,保证比你的鼎福俱乐部赚得多。” 方晶说:“老领导,你可不要想歪了,我打电话给你,可不是说要想跟你拿项目,我是烦那个张作鹏瞎说八道的。” 莫克现在觉得张作鹏找上门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也许他可以借此机会告诉方晶他喜欢她,就壮了壮胆子,终于把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他说:“其实,方晶,有句话我早就想告诉你了,我一直都是很喜欢你的。” 方晶心说你可真够费劲的,就这么一句话你费了这么大劲才说了出来,你这个男人真是够怂的。 方晶故作着急地说:“老领导,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也开始说这种风话了?不理你了,我挂了。” “别,别,”莫克急了,他怕方晶就此生气不再理他了,就赶忙说,“方晶,你先别挂,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谈呢。” 方晶说:“还有什么事情啊?再说那种疯话我可真的要挂了。” 方晶的话貌似拒绝,但却以一种娇嗔的语气说出来,这让莫克觉得也许方晶并不是拒绝他,而只是有些娇羞,不想当面接受他的情意罢了。莫克说:“好好,我不说就是了。我想说的是,云泰公路项目真是很有利可图的,要不要我们联手赚上一把?” 方晶说:“这个嘛,老领导,我现在忙鼎福俱乐部还忙不过来,怕是真的不能跟你联手赚这一把的。” 莫克说:“方晶啊,你没算明白这个帐,云泰公路项目的钱赚起来多容易啊,只要你成立一家公司作为中介,从中赚取中介费就可以了,不用你花费多少精力的。我跟你讲,这你要是运作好了,这一下子就不止顶你一年赚的。” 方晶说:“没这个必要吧,我又不是缺钱。” 莫克说:“你是不缺钱了,可也没跟钱有仇是吧?这样吧,你就当是帮我,跟我一起做这件事情好不好?赚了钱大家分。” 方晶犹豫着说:“这个嘛,老领导,项目资金不是还没下来吗?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莫克从方晶的犹豫中感觉到方晶其实对这个是感兴趣的,心里就很高兴,心说只要你感兴趣就好,你感兴趣我们就有发展的空间。 莫克并不想马上就逼方晶表态,那样子他担心方晶会被吓走,还是见好就收吧,就笑了笑说:“是啊,这项目资金还没下来,我们谈这些是有点早,那就这样吧。” 方晶笑笑说:“那就这样,你早点休息。” 莫克说:“行,再见。” 方晶就挂了电话,嘴角慢慢浮现出了一丝笑意,看来这莫克的配合度还是很高的,是不是这家伙早就打上了这个如意算盘了? 雏形 他大概是想通过云泰公路项目给与自己一些好处,从而引诱自己投怀送抱吧?这家伙想得倒美。 这时候的方晶心中虽然是有了一个可以报复莫克的计划雏形,但也还是没下决心一定要实施这个计划,她心中已经没有多少支持她要实施这个计划的动力了。她甚至想过即使报复了莫克,也不能让林钧死而复生,那这报复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边虽然方晶说让莫克早点休息,但是放下电话的莫克却兴奋地怎么也睡不着,他并没有去想是谁跟张作鹏说了他跟方晶之间的关系,他想的都是方晶今天晚上说的是不是到时候再说这句话。这句话虽然不是明确的答应他什么,但是却留有了很大的想象空间给莫克。这个时候莫克才发现,方晶对他似乎并没有那么抗拒了,看来云泰公路项目巨大的经济利益还是诱惑了方晶,让方晶开始对他慢慢接受起来了。 梦寐以求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开始有进展了,似乎曙光就在前方了,莫克怎么会不兴奋呢? 张作鹏回到了齐州之后,就把束涛叫了过去,他心中对这一次北京之行实在是很恼火,没办成事不说,还被一个女人给奚落了一番。进门之后,束涛看着他铁青的脸,就知道这一趟北京之行不顺利,就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张董,是不是那个女人不肯跟你合作?” 张作鹏看了看束涛,说:“束董啊,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叫做方晶的女人跟莫克有一腿啊?” 束涛愣了一下,他意识到可能它提供给张作鹏的信息是不准确的,不过这个信息是孟森提供的,按说孟森是不会骗她的,就说:“是孟森告诉我的,怎么了?” 张作鹏也认识孟森,知道孟森是不会骗束涛的,就说道:“孟森这消息不准确啊,我费了好大得劲才见到了这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一口否认她跟莫克之间的关系,还说是我被人骗了,害得我白跑了一趟。不过这个方晶还真是他妈的漂亮,漂亮到我都想占有她,如果这一次我能睡了她就好了。” 束涛心说这家伙可够鄙俗的了,事情没办成不去检讨原因,却先想到漂亮女人的身体,真是没个正形啊。他说:“不应该啊,当初孟森是很确定的跟我说这个消息的,应该不是假的。会不会是这个女人不愿意承认她跟莫克之间的关系啊?” 张作鹏摇了摇头,说:“我看不是这样子的,我去了鼎福俱乐部看了看,也跟我的朋友了解了一下鼎福俱乐部的背景,这家俱乐部装饰的极为华丽,出入的会员非富即贵,作为老板娘,方晶的身价肯定不会低了。要想睡这个女人,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是不可能的。这些可不是莫克那个穷酸样子能够办到的。我看是孟森消息渠道有问题,搞错了。” 束涛说:“也许吧,这件事情孟森当时只是说是从朋友那里听来的,我也没具体了解是真是假。” 张作鹏说:“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了,束董啊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束涛说:“还是要想办法接触一下莫克的,不接触他,项目肯定是拿不到的。” 张作鹏说:“我也想接触啊,可是怎么接触啊?我总不能闯到海川市委,让莫克非见我不可吧?我也闯不过去啊,门口的警卫直接就把我拦下来了。” 束涛想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张作鹏,说:“要不你还是找孟副省长想想办法?” 张作鹏瞪了束涛一眼,不高兴的说:“束董啊,我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孟副省长如果能出这个面找莫克的话,我还用费这么大劲去北京见那个女人啊?” 束涛笑了笑说:“我的意思并不是让孟副省长直接跟莫克说这件事情,而是看看他有没有别的渠道可以跟莫克建立联系。孟副省长在东海经营多年,人脉遍及各部门,随便找一个出来,莫克估计都是不敢拒绝的。” 张作鹏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行,我找找他。” 张作鹏就拨了孟副省长,问孟副省长在哪里,他想见他。孟副省长说他上午有一个活动,活动完了,会去东海大酒店休息,让张作鹏到时候过去见他。 挂了电话之后,张作鹏看了看束涛,说:“一会跟我去吧,你帮我把这个情况说给孟副省长听。” 束涛看张作鹏说要见,孟副省长就马上安排见面,,看来两人的关系是很亲密的,外面有人在说张作鹏的鹏达路桥集团实际是孟副省长的钱袋子,可能真是这样子的。 两人吃过午饭之后,就去了东海大酒店,张作鹏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孟副省长休息的房间,敲了敲门,孟副省长就穿着睡衣出来给他们开了门。看到了束涛,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束董也来了。” 束涛笑笑说:“省长好,我来是张董有些情况需要我跟您汇报一下。”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私底下别说汇报这么严肃,随便聊聊,坐吧。” 张作鹏和束涛就坐了下来,孟副省长看了看张作鹏,笑笑说:“小张啊,你带束董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啊?” 张作鹏说:“省长啊,这件事情本来我是不想跟您讲的,但是现在我有点摆不平了,只好找您想想办法了。” 张作鹏就把他让束涛带话给莫克约见面,莫克却一口回绝了的事情跟孟副省长说了。孟副省长听完,看了看束涛,说:“束董啊,莫克真的是那么说的?” 束涛说:“是啊,省长,莫克说他受过书记吕纪的指示,要公开招标,严格把关,所以不方便见张董。” “放他娘的屁!”孟副省长恼火的骂道:“这家伙是看我最近诸事不顺,就不把我放在眼中了,他忘了当初想要见我的时候了。” 显然莫克的轻慢激怒了孟副省长,这样子可不行,束涛原本支招给张作鹏,是想孟副省长能安排一个莫克必须买帐的人出来,从而能安排张作鹏跟莫克见上面,可不是说让孟副省长跟莫克直接冲突起来。但是孟副省长现在这个样子却大有跟莫克直接冲突起来的架势,束涛不能让孟副省长这样发作下去,就赶忙陪笑着说:“省长啊,您千万别生气,跟莫克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说这句话的时候,束涛用眼神示意张作鹏,让张作鹏也跟着劝解一下孟副省长。张作鹏领会了束涛的意思,他也是不想让孟副省长跟莫克冲突起来的,如果两人冲突起来,那他更是拿不到项目了,就笑笑说:“是啊,省长,您犯不着上这么大的火。” 孟副省长说:“我是气吕纪和邓子峰来欺负我也就罢了,连莫克这个小人竟然也敢不把我放在眼中,他仗着什么啊,还不是仗着吕纪这个书记给他撑腰吗?” 束涛心说,有吕纪给他撑腰也就够了,形势比人强,你这个副省长本来就不是书记的对手,更何况你最近还状况连连,就更没有本钱跟人家吕纪斗了。如果你连着一点都认不清,那莫克轻蔑你也就对了。 束涛笑了笑说:“省长,您先消消火,我和张董来找您,不是想惹您生气的,而是想说看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从莫克手里把这个项目给争取过来。” 孟副省长瞅了束涛一眼,叹了口气说:“束董啊,我现在这个状况还能有什么办法啊,邓子峰处处针对我,我做什么他都盯着我,眼下我还真是拿莫克没什么办法的。” 束涛笑笑说:“话不是这么说,现在您虽然不方便出面,但是您在东海的影响力还是依旧在的,您看能不能帮张董找个人出来,让他帮忙约莫克见见面。 张作鹏也陪笑着说:“是啊,省长,您看找谁出来做这个中间人比较合适?” 孟副省长想了想,说:“”这个人是需要有点分量的,要不你找一下省发改委的周华主任,这个项目国家发改委批下来之后,省发改委也会给一些配套资金的,省发改委的面子莫克还是要给的。这个周华当初几次在进步的关键时刻,我都帮了他很大的忙,想来让他帮我这么个忙应该没问题吧。” 张作鹏说:“那我怎么找周华主任,就说您让我找他吗?” 孟副省长苦笑了一下,说:“以前这样说是可以的,周华一定会买我这个面子的,现在就未必能够了,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问他能不能做这个安排吧。” 孟副省长就拨了周华的电话,接通之后,孟副省长说:“周主任,是我,老孟啊。” 周华笑了笑说:“孟副省长,您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孟副省长说:“谈不上什么指示了,是这样子的,鹏达路桥的小张张作鹏你知道吧?” 周华笑笑说:“知道,我跟张董还喝过一次酒呢,您提到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多双筷子 孟副省长笑笑说:“这个小张跟我的关系还不错,这不是听说海川市要上个云泰公路项目吗,小张这个鹏达路桥集团也是有点实力的,就想争取这个项目,但是他跟海川市的市委书记莫克又不是很熟,就找到了我,想要问我能不能帮他找个人带他去跟莫克熟悉熟悉。我就想到云泰公路项目还是要打省发改委这边过的,就想说看看你是否能帮小张这个忙,安排他跟莫克见见面什么的。” 周华迟疑了一下,说:“省长啊,您应该也知道这个项目是书记吕纪亲自过问的,发改委这边在这个项目的影响力恐怕也是有限的,所以我没办法说就让莫克把项目安排给鹏达路桥集团的。”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我知道,我也没说让你把这个项目交给鹏达路桥去做,只是想让你安排一次莫克和小张的见面,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周华顾虑的是孟副省长想要他帮忙一定把云泰公路项目拿给鹏达路桥集团,在这个吕纪亲自过问的项目上,他自问是没那么大的影响力的,就算是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他也是不愿意为了孟副省长去开罪书记的。现在孟副省长说仅仅安排见面就行了,等于是去掉了他的顾虑,就笑笑说:“这我能办到。这个项目这几天就能批下来,到时候我让莫克来齐州,顺便安排张董跟莫克见见面好了。” 孟副省长说:“那就让你费心了,谢谢了,周主任。” 周华笑笑说:“省长,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 挂了电话之后,孟副省长看了看张作鹏,说:“小张啊,你在一旁都听到了吧,周华是可以帮你约着跟莫克见见面的,但是在拿项目上,他可能就无能为力啦,这就要靠你自己了。” 张作鹏笑了笑说:“我知道了,放心,只要我跟莫克见上面,项目的事情我会搞定的。” 孟副省长说:“那就靠你自己了。” 张作鹏和束涛看目的达到,就站了起来,说:“那省长您休息,我们就不打搅了。” 两人从孟副省长房间里出来,束涛看了看张作鹏,说:“张董,你看下一步要怎么办?” 张作鹏说:“下一步就是搞定莫克了,你先别急着离开,跟我去鹏达路桥集团,我们一起商量一下要怎么去对付莫克。” 束涛就跟张作鹏一起回了鹏达路桥集团,坐下来之后,张作鹏说:“束董啊,我印象之中的莫克就是一个畏畏缩缩的书生,虽然我跟他认识,但是却一直没有什么交情,你说,这样的一个人我要如何来搞定他啊?” 束涛笑了笑说:“这有什么难的,要搞定一个男人,无非是有两种办法,一是用钱,二是用女人。” 张作鹏笑了,说:“我也知道要搞定莫克脱不了这两条道,但是你也知道莫克这家伙在人前总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怕这两种办法他都会假装正人君子加以拒绝的。” 束涛笑笑说:“要想卸下他的心防,其实也很简单。” 张作鹏说:“简单,怎么个简单法啊?” 束涛说:“灌他喝酒,喝酒之后,他就会放松下来,到时候推给他一个美女,他不知道要怎么乐呵呢。” 张作鹏指着束涛,邪笑着说:“你这家伙,可是够坏的,不过你这办法我想肯定有效,那我就试试好了。” 束涛说:“既然这样,你就去办吧,见面这件事情我就不参加啦,现在莫克如果知道我参与了这件事情,一定会很反感的,那样子对我们来说反而不妙。” 张作鹏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行啊,我能把莫克给安排好的。” 束涛说:“那我就回去等着听你的好消息了?” 张作鹏笑笑说:“你就放心好了。” 过了几天,莫克接到了省发改委周华主任的电话,说是云泰公路项目国家发改委已经批下来了,让莫克来省发改委一趟。 莫克一听,欣喜若狂,笑着说:“真的批下来了,周主任?” 周华笑了,说:“莫书记,你这话说的有意思,当然是真的批下来了,我还能骗你吗?” 莫克笑着说:“那真是太好了,谢谢,谢谢周主任。” 周华笑笑说:“别客气了,你赶紧过来吧。” 莫克说:“你等着,我马上就去。” 莫克就坐车飞奔省城,四个多小时之后,他到了省发改委周华的办公室,周华笑着说:“莫书记,你来得可是够快的。” 莫克笑笑说:“有钱拿当然快了。批文呢,给我看看?” 周华笑笑说:“这批文可不能白看,你必须请客才行啊。” 莫克笑笑说:“请客那还不是小意思吗?项目配套资金这边还少不得麻烦你,说吧,想吃什么?” 周华笑笑说:“一马归一码,项目配套资金是后面的事情,你先把今天的客请了,后面的再说。” 莫克笑笑说:“行啊,这没问题,不就是请两次客吗,海川市还请得起,不过你这大笔一挥的时候,手指缝可要松一点,多漏一点配套资金给我们啊。” 周华笑笑说:“那可不是我想漏就能漏的,那是要研究的。” 莫克笑笑说:“我知道,但是研究的时候,你这个省发改委主任可是很关键的,你随便说几句好话,我们就会得到很多的好处啊。” 周华笑笑说:“你们别想得美了。真是人心不足啊,这刚拿到国家的资金,就算计起省里来了。行了,我先把国家发改委的批文给你看看。” 周华就把批文给莫克看了,莫克一看内容就很高兴,比他预想的还好。原来为了防止国家发改委删减审批的内容,当初递出项目申请的时候,项目申请的数字是比实际需要的数字多的。没想到这一次发改委居然全额批复了下来,这当然比莫克预想的好的太多了。 看完之后,莫克笑笑说:“真是太好了,这下子我们终于可以动工建设云泰公路项目了。诶,周主任,你说我需不需要跟吕书记汇报一下啊?” 周华笑笑说:“是应该的,这件事情吕纪书记盯得比你都紧,项目能这么快就批下来,他是功不可没的,你跟他汇报也是必需的。不过今天你恐怕无法当面汇报了,吕书记不在齐州,下去调研去了。你要跟他汇报,等他回来吧。” 莫克说:“那行,就等他回来再汇报吧。诶,周主任,你看我们去哪里吃饭啊?” 周华笑笑说:“真要请啊?” 莫克笑笑说:“当然了,今天随便你点什么,我都付钱。我现在都已经饿了,走,我们找地方吃饭。” 两人最后去了齐州大酒店,齐州大酒店这儿算是齐州市最豪华的一家酒店了,莫克捡了这里最好的招牌菜点了几样,然后按周华的要求,开了瓶茅台二十年酒。服务员给两人倒满酒之后,莫克端起了酒杯,笑着说:“周主任,这杯我敬你,感谢你和发改委一直以来对我们海川市的大力支持。” 周华笑了笑,说:“莫书记真是客气了。” 两人一碰被,然后就把杯中酒给喝干了。服务员再次给两人满上了酒,莫克又端起了酒杯,笑着说:“好事成双,我再敬周主任一杯,希望你未来继续大力支持我们海川市。” 两人又一碰杯,再次把杯中酒给喝干了。然后周华回敬了莫克两杯,莫克也是很爽快的喝干了。至此两人还没怎么吃菜,就已经喝了四杯酒了。这倒不是说莫克是一个贪杯的酒徒,而是官场上的酒就应该这么喝的。在官场上有些时候酒量就代表着工作量,做东的时候,你就要想着把客人给喝好,而这个喝好的标准,很多时候并不是适可而止,而是要把客人尽量给灌醉才行的。 服务员再次给两人倒上了酒,莫克正想再整个酒词跟周华再喝上一杯,这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笑着说:“周主任,我在外面看到你的车子了,就知道你过来啦。怎么样,我进来不打搅你们吧?” 莫克脸色阴了一下,他此刻并不想见到这个人的,这个人就是鹏达路桥集团的张作鹏。 周华笑了笑说:“打搅什么啊,我们没在谈什么事情啊。进来,进来,我正觉得应付不了莫克书记的酒量呢,你来了就好了,可以帮我挡挡酒了。” 张作鹏似乎这时才注意到了莫克,笑了笑说:“原来莫书记在啊,什么时间进省来的?” 莫克就不好不打理张作鹏了,就算为了周华的面子,他也必须要在礼貌上跟张作鹏应酬以下的。莫克就笑了笑说:“刚到不久,张董你这也来齐州大酒店吃饭啊?” 张作鹏笑笑说:“是啊,这大中午了,我也得找地方吃饭呢,所以就过来了,我还有一个助理在外面,是不是可以一起叫进来啊?” 周华笑了笑说:“进来吧,这里又不多一双筷子?” 呕吐 张作鹏就把他的助理叫了进来,助理进来的时候,莫克和周华都觉得眼前一亮,原来张作鹏的助理是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个子高挑,皮肤白皙,身材玲珑有致,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看着你的时候你都会有想融化进去的感觉。 也不知道张作鹏是不是刻意地,这个女助理竟然有几分像北京的方晶,原来张作鹏觉得既然有人在说方晶与莫克是有暧昧关系的,那就不是空穴来风,肯定这两个人之间是有点什么的。 而这有点什么,张作鹏猜是莫克迷恋方晶,这是他觉得的唯一的可能,反过来,方晶可能对莫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因为张作鹏觉得莫克这种男人实在是找不出多少可以让女人迷恋的地方。而就在这种猜测的前提下,张作鹏为莫克找了一位很近似方晶的女郎。 不过莫克似乎对此无感,他看了一眼女郎之后,眼神就低垂了下去,完全辜负了张作鹏的一番苦心。不过这也难怪莫克,女人给人的感觉是一个整体,而并非仅仅是长得什么样子的。这个被张作鹏介绍称为寇静的女人,虽然长相有点像方晶,但气质各方面却跟方晶差的不止一个档次。现在的方晶气质雍容华贵,艳丽不可方物。而这个寇静给人的却是一种小地方的小家碧玉的感觉,虽然也是可爱的,却绝对不会让人从她身上想到方晶身上去,起码莫克并没有这么想的。 由于总共就四个人,寇静就很自然的坐到了莫克的左手边,而张作鹏就坐在了莫克的对面。坐定了之后,张作鹏笑笑说:“周主任,莫书记,你们今天坐在一起,是有什么题目吗?” 莫克并不想让张作鹏知道他是为了云泰公路项目而来的,就笑了笑说:“也没什么题目了,就请周主任随便坐一下。” 张作鹏笑笑说:“那就好,你们没题目我也就随便一点。来,寇静啊,给周主任和莫书记把酒填满,我要敬他们一杯。” 莫克看了张作鹏一眼,他很怀疑张作鹏今天是故意闯上门来的,也就不太想跟张作鹏喝这杯酒,便盖住了杯口,不让寇静添酒,笑着摇了摇头说:“张董啊,这酒可是不能这么添的。” 张作鹏心里这个骂啊,心说这个莫克真是小人得志啊,在省委的时候,见了我你他妈的张董长张董短的,都跟三孙子似的,现在你这家伙做了市委书记了,飞上枝头做凤凰了,敢给我脸色看了。 气归气,张作鹏还不得不陪着笑脸,谁叫他求到了莫克了呢?他说:“怎么,莫书记不肯赏我这个面子?” 莫克笑了笑说:“看张董你这话说的,你能敬我的酒,那是给我莫大的面子了。不过,这酒桌上是有规矩的,张董可不能乱了规矩啊?” 张作鹏总觉得莫克的话中带着讥讽的意味,尤其是那句莫大的面子,似乎莫克是在有意讽刺他以前对莫克的冷淡。不过他一前对莫克是有些看不起的,也就没有跟莫克建立起良好的互动,此刻莫克的刁难也是当初种下的因果,也不能都怪莫克的。张作鹏就笑了笑,说:“莫书记,不知道我乱了什么规矩啊?” 莫克笑笑说:“你看,张董来之前,我和周主任已经喝了四杯了,你如果就这么敬我和周主任,显然是不公平的。” 周华笑了,说:“这个莫书记倒没说错,酒桌上是有这个规矩的,要敬酒的话,得先把前面的补上。” 莫克笑笑说:“是啊,张董如果不想补上这个酒,也无所谓了,大家随便喝喝就好,就不要敬了。” 东海的酒桌上确实有这个规矩,张作鹏虽然心知莫克是故意难为他,但是却也挑不出什么不是来,他的酒量是有的,也并不怕补上这几杯酒,就笑了笑说:“不就是四杯酒吗?行,我补上就是了。” 说着,张作鹏拿了一个大杯过来,量了四杯白酒倒了进去,然后拿起大杯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看着张作鹏咕咚咕咚像喝白开水一样喝着白酒,莫克心里有些发毛,虽然他也喝掉了同样的四杯,但他那四杯是一杯一杯分开喝的,有个缓冲,哪里像张作鹏一口气这么喝下去。 不一会儿,张作鹏就把大杯中的四杯白酒给喝掉了,周华看着也有点不忍心,赶忙说:“张董,赶紧吃口菜。” 张作鹏笑了,说:“周主任,你不用担心我,出去揽项目的时候,我都一口气吹掉一瓶白酒的,比这四杯酒还多呢。” 说着张作鹏看了看莫克,笑笑说:“莫书记,我敬酒权已经争取到了,你是不是可以让寇静为你添酒了?” 莫克笑了笑,把捂住杯口的手拿开了,说:“可以啊。” 张作鹏笑笑说:“寇静,给莫书记和周主任满上。” 寇静就给莫克和周华、张作鹏填满了酒,张作鹏端起了酒杯,笑笑说:“相请不如偶遇,今天能正好碰到周主任和莫书记,也是缘分,来,为了我们的缘分干杯。” 莫克心说你这家伙恐怕是专程来跟我偶遇的吧?不过他碍于周华的面子,倒也不好拆穿,否则就是在说周华故意设局了。 周华也端起了酒杯,这时笑着说:“来,莫书记,人家张董已经把前面的酒补上去了,我们再不喝就不够意思了吧?” 莫克笑着端起了酒杯,说:“我也没说不喝啊。” 三人碰了一下杯,一起把杯中酒给喝掉了。喝掉了这一杯之后,张作鹏笑了笑说:“一杯不成敬意,寇静,再给周主任和莫书记满上。” 莫克感觉自己已经有些酒意了,他担心喝多了出丑,就赶忙说:“张董啊,我今天已经喝得不少了,不能再喝了。” 张作鹏笑了笑说:“莫书记,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 莫克笑笑说:“真的已经有点多了。” 张作鹏看了看寇静,笑笑说:“寇静啊,你这个助理可干的不成功啊,怎么连莫书记的一杯酒都添不下去啊?在这样子下去的话,我恐怕要炒你鱿鱼了。” 寇静就转头去看莫克,陪笑着说:“莫书记,您看这杯酒是不是让我添上,不然的话老板就炒我鱿鱼了?” 寇静说着就伸手过去拉着莫克的胳膊撒娇的摇晃着,娇声说:“好不好啊,莫书记。” 莫克受不了这个阵仗,赶忙把胳膊抽了出来,说:“别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 寇静陪笑着说:“我也不想这样子啊,但是我如果不把酒添上,老板就要炒了我,那样子莫书记您就害得我失业了。” 寇静说着又要伸手去拉莫克的胳膊,莫克要在周华面前维持形象,赶忙闪开,说:“好了,好了,我让你添酒就是了。” 张作鹏在一旁看着莫克的局促心里暗自好笑,心说这家伙就算做了市委书记,也还是那么一副寒酸相。酒杯再次满上了,张作鹏再次端起了酒杯,又连说带劝让莫克把杯中酒给喝干了。 喝干了这杯酒,莫克就开始感觉脸颊有点发热发胀了,心说再这么喝下去的话,他肯定是要喝醉了的。 正在莫克想着要怎么想办法不再喝酒的时候,张作鹏又看了一眼寇静,说:“寇静啊,今天你有幸见到了两位大领导,难道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寇静笑笑说:“当然有的了。” 寇静就站了起来,说:“周主任,莫书记,两位领导也听到了吧,我老板对我有意见了,看来我不敬两位一杯酒是交代不过去的。这样,我也按照规矩来,先把前面的补上。” 说着寇静也拿过一个大杯,开始往里面倒酒,莫克看着女人丝毫不慌乱的架势,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很能喝酒的。酒桌上是有一个说法的,三种人是不能轻视的,戴眼镜的,喝酒脸红的,再就是扎小辫的。这个扎小辫的,就是指的酒桌上的女人。 莫克开始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张作鹏为了今天这个场面专门请来的,这架势酒量似乎跟张作鹏有的一拼。张作鹏的酒量已经是出了名的好了,这个女人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想到这里,莫克心里忽然一惊,心说张作鹏今天是有备而来,是不是设下了什么圈套等他来钻啊?现在这些商人为了争取项目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张作鹏事先没设下什么圈套,看今天这个架势他也是非要把自己给灌醉了不可的。这不比以前,以前自己喝醉了没人在意,现在自己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如果自己真要喝醉了出了什么洋相,传出去可是很丢脸的。 莫克就知道他这酒是不能再喝的了,可是这个张作鹏和寇静这一男一女两人一唱一和的,这酒想要不喝,还真是很难的。除非…… 莫克忽然捂着嘴做出了一副要呕吐的架势,一边站起来往外走,一边说:“我去趟洗手间。” 身体力行 莫克说着就冲了出去,出了包间也没进洗手间,直接拿出手机打了在外面吃饭的司机的号码,司机接通之后,莫克就说赶紧出来,我要用车。司机就出来发动了车子,莫克坐上了车,就让司机先离开齐州大酒店再说。 司机就一踩油门开出了齐州大酒店,开出了一段距离之后,莫克这才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周华。周华接通了,莫克就说:“不好意思啊,周主任,我不胜酒力,先走一步了。” 周华说:“不是,莫书记,你不好这样子的吧?” 莫克笑笑说:“不行了,周主任,今天后面闯上来的这两位简直就是酒缸,任谁都是受不了的。真是很抱歉了,改天我专程给你赔罪,今天就先逃席了,不然的话我怕是要当场出洋相的。” 周华本身心里就是有鬼的,也就不好硬留莫克,只好笑笑说:“是啊,这个老张搞的是有点太猛了,说赔罪就言重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莫克笑笑说:“那行,我就回海川了。” 这边莫克就挂了电话,周华把手机收了起来,看了看张作鹏,苦笑了一下说:“张董啊,你今天这架势是想干嘛啊?是想跟莫克拉上关系,还是想要来整人的?” 张作鹏看了周华一眼,说:“怎么了,莫克逃了?” 周华没好气的说:“你这个架势连我都想逃的,你带这么个酒缸来干嘛,吓唬人啊?你以前又不是没接触过莫克,你不知道这家伙一向谨小慎微的吗?他敢跟你拼这么多酒吗?” 张作鹏尴尬的说:“是有点过了。” 周华说:“岂止是有点过了,简直是太过了,本来是很简单的,一起吃吃饭,套套交情,然后你找个题目去海川拜访他一下,想办法建立起关系来,不就行了吗?这可倒好,你带这么个酒缸来,莫克一看就知道你是有备而来的,你这样子连我也害到了知道吗?他一定会认为是我跟你设了局,一起想要对付他的。这下好了,你也不用再想让我了。以后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华心中确实是恼火的,他安排张作鹏跟莫克见面,是磨不过孟副省长的面子不得已而为之,是闹着很大的风险的,这如果是要被书记吕纪知道了,他这个发改委主任就有点不好交代了。本来就已经是有些担心的了,却又出现了这种莫克逃席的情况,周华心中也是很不爽的,因此说完之后,也站了起来离开了包厢,走了。1 莫克和周华接连离开,气得张作鹏抬手就给了寇静一个耳光,他不检讨自己做得不对,反而迁怒在了寇静身上,骂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我让你来,是让你去诱惑莫克的,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寇静委屈的说:“我也想诱惑他啊,但是老板你也看到了,我就拉拉他的胳膊,他都吓得赶紧挣脱掉,根本就不敢跟我接近,你让我怎么去诱惑他啊?” “妈的,估计这家伙一定是哪方面出问题了,居然对你都不感兴趣,”张作鹏气恼的骂道。 骂归骂,张作鹏心中也是对莫克毫无办法的。原本他请来了这个很像方晶的女子,是想灌醉了莫克之后,把他们两人送进一个房间,趁莫克酒醉,让他在房间里跟寇静做点什么事情出来,然后再根据情况发展看要怎么办。 如果莫克懂事,同意把云泰公路项目交给鹏达路桥集团来做,那张作鹏就准备把寇静送给莫克做情人,建立起比较长远的关系;如果莫克不懂事,不肯把项目交给他来做,那他就用跟寇静发生了关系这一点来胁迫莫克就范,不然的话,就检举莫克跟女人有不正当的关系,让莫克这个市委书记做不下去。 这个计划本来设计的是好好的,张作鹏觉得他事先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了,莫克没有不上钩的道理。谁知道莫克对寇静根本就不管那兴趣,甚至还在寇静准备敬酒的时候逃席而去,根本就没跳进陷阱里。 现在可好,不但莫克没跳进陷阱里,连带还开罪了周华,真是没打着狐狸,还惹了一身骚。 打完电话之后的莫克,酒劲就冲上了脑袋,再也支撑不住,就在车上醉倒了过去。等到了家,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是司机把他送进门,服侍他休息。第二天早上醒来,莫克感觉到自己头痛得要命,他费了好大得劲才想起来昨天在酒桌上都发生了什么。想起这些,莫克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早走了一步,如果她不逃席,当场醉倒的话,后面会发生什么,还真是不可预料的。如果真的被张作鹏设计了,掉进了陷阱,那他可能就不得不任由张作鹏摆布了。 莫克心中就有点恨周华了,这家伙也是的,怎么会帮着张作鹏来设计他呢?另外昨天连帐都没结就离开了,会不会开罪了周华啊?别看这个省发改委主任级别不是太高,但却是掌控着全省资金调配的财政大权,轻易开罪不得的。而且云泰公路项目启动在即,省发改委会给多少配套资金还是一个未知数,此刻得罪周华实在是有些不智。 现在真是有必要去见见书记吕纪了,让书记吕纪帮忙催着省发改委把配套资金赶紧批下来,那样子不但可以尽快启动云泰公路项目,也可以尽快启动莫克自己的幸福计划了。 莫克就给吕纪拨了电话,吕纪接通了,莫克强打精神笑着说:“吕书记,我要跟您报喜了,云泰公路项目在您的运筹帷幄之下,国家发改委已经批复了下来了。” 吕纪笑了笑说:“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大概不是跟我报喜,是想让我催省发改委尽快安排配套资金吧?” 莫克笑了起来,说:“我就知道瞒不住您的,是啊,能不能请您跟省发改委打声招呼,让他们多给我们安排些资金?” 吕纪笑了起来,说:“你还真是很贪心啊,刚拿到国家的资金,就来盘算省里的资金了。好了,这件事情我会帮你们海川留意的。” 莫克说:“那谢谢吕书记了。” 吕纪说:“行了,我这边还在调研,就不跟你多聊了,后天我就回齐州了,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莫克说:“好的,吕书记。” 两天之后,莫克去了省委见了吕纪,吕纪看了看莫克,笑了笑说:“这一次你做的不错,关键时刻你还是站稳了脚跟。” 莫克愣了一下,说:“吕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吕纪笑笑说:“鹏达路桥集团的张作鹏不是跟你见面了吗?” 莫克惊出了一声冷汗,想不到吕纪竟然知道张作鹏跟他见了面,幸好自己那天没出什么洋相,不然的话被吕纪知道了,还不被骂个狗血淋头啊? 莫克干笑了一下,说:“吕书记您也知道这件事情了?” 吕纪笑笑说:“一个市委书记如同丧家之犬一样从包厢里逃了出来,连吃饭的帐都不结了,匆匆就离开了齐州大酒店,齐州这个地面本来就不大的,这种难得一见的场面自然很快就会传开了的。”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吕书记您听我解释,我那天真是不是想去跟张作鹏见面的,我那天是看到了国家发改委给云泰公路项目的批文,专门请周华主任的。一方面是感谢省发改委为我们海川市争取这个项目所做的努力,另一方面我也想跟周华主任沟通一下,让省发改委尽快确定给我们这个项目的配套资金。没想到的是张作鹏会在半路闯了进来。周华主任要留他,我也不好拒绝,谁想到这家伙越弄越不像,一个劲的敬酒想要把我给灌醉,我看情形不好,就赶忙接着上厕所尿遁了。” 吕纪笑笑说:“你别怪罪周华,周华主任在几次的升迁过程之中,都是得到过孟副省长很大的帮助的,他有人情要还的。” 莫克说:“原来是这样子啊。” 吕纪笑笑说:“你这一次表现的还是不错的,守住了自己。没有在诱惑之下就把自己交给了对方。莫克同志,现在项目就要下来了,你跟我说一下,你要怎么对待这个项目啊?” 莫克想了想,说:“吕纪书记,我是这么想的,这个云泰公路项目是国家重点扶持的项目,对此海川市委市政府一定会引起高度的重视,一定要抓好项目的各项工程建设,确保把这个项目给建好。” 吕纪笑了,说:“不要跟我说这些套话假话,说点实际的。” 莫克说:“实际的就是我们要把这个项目公开的向全国招标,通过公开公正的程序选出合适的路桥公司来建设好这条路,确保不会发生任何的问题。” 吕纪审视的看了看莫克,笑笑说:“莫克同志,,我会记住你今天跟我做的这个保证的,也希望你能身体力行的实现这个保证。” 难以控制 莫克挺直了腰板,说:“吕书记,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承诺的。” 吕纪心说我就是对你不放心才把你叫来的,你前面在旧城改造项目竞标上的表现是很难让我放心的,希望你能引以为戒。眼前你跟我说的话是很漂亮的,但是究竟你说的跟做的是不是一样的,我还真是不敢保。 吕纪觉得还是要敲打一下莫克,让莫克约束一下自己,不要重蹈旧城改造项目的覆辙,便笑了笑说:“我希望你能兑现自己的承诺,不过我也知道现在很多领导干部都是两面人,公开场合满嘴的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我希望你不要是这种人。诚然,这些年来,虽然社会上腐败现象有增多的趋势,反腐败已经成了我们党和国家目前面临的一个很艰巨的任务。党内对此是极为重视的,是绝对不允许腐败行为的存在的,腐败行为是党和国家健康肌体上一颗恶瘤,一经发现,党和国家就必然会采取行动,将其割除。我说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莫克点了点头,说:“吕书记您是教诲我要谨守政策法律的底线,不要腐化堕落。这个请您放心,我不会有任何的腐化堕落的行为的。如果您发现我有什么腐化堕落的行为,您可以把我从干部的队伍之中加以删除。” 删除,吕纪笑了,说:“你这个词用的很新颖啊。” 莫克笑了,说:“一时口误了,应该是清除出干部队伍才对。” 吕纪笑了笑说:“删除和清除,意思没太大区别的,都是把有害物质给去除掉。我希望你要注意的是,你真要有什么腐化堕落行为,可就不是像做考题一样,错了就可以删除掉重来的,这个删除恐怕你永没有再次重来的机会的。” 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的,海川重机突然被证交所强制停牌了,何时复牌还无法确定。下午方晶去到鼎福俱乐部,开了电脑,打开了证券交易软件,想要看看海川重机股价涨没涨。自从她参与到海川重机的重组之后,看海川重机股价的涨跌已经是她下午一到鼎福俱乐部所必做的事情了。她的情绪也随着海川重机股价的涨跌而起伏,涨了,这一天她的心情就会很好,跌了就会很差。 看到海川重机被强制停牌的公告,方晶一下子就傻眼了,停牌就意味着股票无法交易,买不进卖不出,股民的钱就被牢牢的套在了股市里,那她交予汤言用于炒作股票的资金可能就全部套了进去。 方晶的心就砰砰直跳,那么大笔资金都被套了进去,这可怎么办啊?她稳定了一下心神,赶紧打了电话给汤言,问汤言是怎么一回事。汤言接了电话,说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目前正在跟证交所方面沟通呢,让方晶不要着急,他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汤言说完,也没等方晶有所反应,就匆忙挂了电话。显然汤言是怕方晶又要吵闹投资损失的事情,所以不等她她有所反应,就先按了电话。弄的这边方晶愣神了好半天,她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汤言这个样子,反倒让方晶更加慌乱了,她感觉汤言似乎失去了往常的镇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大事,让汤言也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所以才会这么失常的。 方晶急了,有心想要把电话再打过去质问一下汤言,让汤言把事情说清楚,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不过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她是很清楚汤言的行事风格的,汤言如果想跟你说清楚,刚才在电话这里就说了。汤言如果不想跟她说的事情,她打回去也无法得到满意的答案。 可是不查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方晶的心就平静不下来,她有很大一笔投资在里面呢,汤言说让她不要着急,她能不着急吗? 方晶的心内就很煎熬,她这些钱是林钧用命换来的,来之不易,如果就这么打了水漂,那她真是对不起林钧了。坐立不安了半天,方晶才想起来这件事情傅华也许是知情的,就赶忙拨打了傅华的电话。 傅华很快就接通了,小声问道:“方晶,找我有事吗?” 方晶奇怪的问:“你在哪里啊,怎么说话这么小声啊?” 傅华说:“我在医院陪郑莉产检呢,她的预产期快到了。” 方晶笑了一下,说:“你倒真是模范丈夫啊。这么说海川重机出了事你不知道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海川重机出事了?我不知道啊,我陪郑莉来医院了。海川重机出什么事了?” 方晶说:“出大事了,海川重机被证交所强制停牌了。” “什么,强制停牌了,”傅华惊叫道,“怎么会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会强制停牌啊?” 方晶苦笑着说:“为什么停牌我也不不清楚,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问这件事情的。” 傅华说:“你问我有什么用啊?你没问汤言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方晶说:“我问了,可是汤言不肯跟我说出了什么事情,只是说他已经知道出事了,正在跟证交所沟通之中,然后就挂了电话。我看他这么紧张的样子,事情一定是严重了。傅华,我要怎么办呢,我很大一笔钱可全都套在里面了,这如果是拿不出来了,我可就惨了。” 傅华说:“你先别急,没那么严重的。汤言既然说是在沟通之中,就说明事情还是有办法可想的。这件重组案汤言的投入比你大,一定不会就这么让海川重机就这么停牌的。” 方晶说:“可是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么轻松,汤言为什么不跟我解释清楚呢?不对,一定是很严重了。傅华,你帮我问问汤言好不好,这事情不弄清楚,我的心始终安定不下来的。” 傅华说:“好,我帮你问一下汤言。” 方晶说:“你快一点啊,我等着你的电话。” 傅华就赶紧打了电话给汤言,汤言的电话接通了,上来就说:“傅华,你如果是想问海川重机为什么停牌,那你就不要问了,我现在正在调查这件事情,我也没办法告诉你答案,也没时间跟你解释,如果你没别的事情,我就挂了。” 这家伙倒直截了当,不过傅华并不能就这样罢休,方晶还等着答案呢,便说:“可是汤少,方晶这边放心不下,你是不是可以简单地跟我说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你总该知道一点吧?” 汤言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我还想知道呢,你倒挺替那个女人操心的,你又去招惹那个女人干嘛啊?是不是你们之间已经有一腿了?” 傅华说:“别瞎说,有什么一腿啊,是她打来电话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他那么着急,所以我才问你啊。” 汤言说:“没有一腿就不用操这么多心了,就告诉她我在处理当中,就行了。傅华,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善茬,你还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好。好了,我这边有很多事要等着我处理,挂了。” 汤言就挂了电话,傅华愣了一下,他也觉得这一次汤言是有些失去了常态,看来问题一定很严重了。傅华正在愣神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方晶的电话打了过来,傅华可以体会方晶焦躁的心情,就赶忙接通了,说:“方晶啊,我刚打了电话给汤言了,他说他也在调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他现在也不知道。” 方晶就越发的着急起来,说:“傅华,我说事情严重了吧?汤言都需要调查了,完蛋了,这下我可被这家伙害惨了,本来以为这家伙背景那么硬,跟着他只有赚钱,没有赔钱的,谁知道怎么会这样子?他没说要去找他父亲吗?他父亲如果出面,这件事情不就能马上解决吗?” 汤言的父亲虽然是高官,但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方晶说让找汤言的父亲出面解决问题,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傅华听出来方晶有点乱了阵脚,赶忙安慰她说:“方晶啊,你别急,这个时候你急也没什么用处的,这样子只会自己给自己添堵。” 方晶烦躁的说:“那我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什么办法也不想吧?” 傅华说:“你先别慌,等一会儿郑莉产检完,我陪你去找个人问问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晶说:“你还有别的认识的人能知道这件事情?” 傅华说:“有啊,前段时间我跟顶峰证券的业务经理接触过,想来她是会知道点内幕消息的。” 方晶说:“那你在什么医院,我一会过去找你。” 傅华并不想让郑莉看到方晶找到医院来,现在的郑莉预产期越来越近,肚子越来越大,腿越来越浮肿,情绪上就有点难以控制。傅华知道郑莉即将做母亲的辛苦,就不想去刺激她。 出了叛徒 傅华笑笑说:“你别这么急吗?这件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再说产检完,我还要送郑莉回去。你再耐心的等一会儿,我送了郑莉回去之后,就去鼎福俱乐部跟你汇合。” 方晶说:“好的,那你快点,我现在的心火烧火燎的,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傅华说:“我尽量吧。”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就回去看郑莉产检的情况,郑莉看到他回来,笑了笑说:“怎么电话打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驻京办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了?” 傅华伸手去握住了郑莉的手,说:“不是了,驻京办那边没什么事,是海川重机被证交所强制停牌了,有朋友就打来电话问我出了什么事情。” 郑莉说:“海川重机被停牌了,怎么回事啊,你没问汤言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傅华笑笑说:“问了,不过汤言现在也说不清楚,他也在调查当中。行了你别管它了。诶,大夫,我老婆和孩子怎么样?” 正在检查的大夫笑笑说:“都挺好的,产妇健康,胎位很正,估计到日子顺产没什么问题。” 检查完之后,傅华就把郑莉送了回去,然后就匆忙赶去了鼎福俱乐部,方晶已经等在大厅那里了,看到傅华的车进来,就从里面匆匆忙忙走了出来,上了傅华的车,说:“走吧,去你朋友那里吧。” 傅华就掉头往顶峰证券方向开,方晶在副驾驶座上看了他一眼,说:“不好意思啊,我不该在郑莉产检的时候打搅你的。” 傅华笑了,说:“这种客气话不要讲了,我知道你的心情现在一定很差,一定想早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我为了钱这么紧张,让你见笑了吧?” 傅华笑笑说:“谁不为钱紧张啊,当初我为了建海川大厦买地,被人一下子骗去了一千多万,那个时候我站都站不稳了,差点就软瘫了,心说我让市里面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大一笔钱,我要怎么才能弥补这个损失啊?你看我也是为了钱紧张的人啊。彼此彼此,你没什么可以不好意思的。” 方晶笑了,说:“你也有这么糗的时候?” 傅华点了点头,说:“人心莫测啊,那件事情是我的同学的丈夫设局陷害我的,所以我才毫无警惕的陷了进去。” 方晶笑笑说:“谢谢你了傅华,你这么说,让我的心情放松了很多。诶,郑莉产检挺好的吧?”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医生说产妇健康,胎位很正,到时候基本可以顺产。” 方晶有些羡慕地说:“看你这一脸幸福的样子,我真想也赶紧找个人嫁了,到时候就有人呵护我了,也省的我还要这么担惊受怕的。” 傅华笑笑说:“谁不让你找了,赶紧找啊。” 方晶瞟了傅华一眼,说:“哪有那么合适的。” 说话间就到了顶峰证券,傅华停好车,就带着方晶进去找到了谈红。谈红看到傅华领了一个美女进来,就笑着打趣说:“诶,傅华,你这可不行啊,趁着老婆大着肚子,就带着美女四处走,这要让郑莉知道,还不气死了?” 傅华说:“谈红,别开这种玩笑了,这位是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娘方晶。” 谈红笑了,摇了摇头说:“鼎福俱乐部可是京城有名的娱乐场所,傅华,你还真是爱这一挂的,老是跟一些年轻漂亮又有钱有势的女人来往,这才几天呢,就又有了新的朋友了,厉害啊。” 方晶看出来谈红跟傅华之间是很熟悉的,又可以随便开这种很亲密的玩笑,就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恐怕是很暧昧的,心里莫名的犯起了一阵酸味,就笑了笑说:“傅华,你可没说你的朋友是位美女啊,看这位谈经理的口吻,似乎也把自己定位在年轻漂亮有有钱有势的女人之中吧?” 傅华看出来这两个女人都有些语气不善,针锋相对的样子,似乎是在为他争风吃醋,心里不禁暗自摇了摇头,后悔不该把方晶带了过来。早知道这样,他应该自己先来问了谈红,再跟方晶讲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了避免尴尬,傅华便赶忙笑了笑说:“两位,我们先谈正事好不好?谈红啊,我想你也看到海川重机被停牌了吧?” 谈红笑了,说:“原来你是为这件事情而来的,那这位方老板是不是也是新和集团的股东啊?” 傅华笑笑说:“是,她现在看到海川重机被停牌,就有些着急,想要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 谈红笑了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可以去问汤言啊,问我,我哪知道?” 傅华陪笑着说:“你别这样子,谈红,如果汤言肯告诉我们,我们根本呢就不会过来找你的。你跟我们说下吧,方晶很着急的。” 谈红笑了起来,说:“傅华,方晶很着急管我什么事情啊?我有义务让她不着急吗?” 傅华看了谈红一眼,说:“谈红,别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如果你知道的话,就把情况告诉我,如果你不知道,那说一声我们就离开。” 谈红看傅华的脸板了起来,知道玩笑再开下去的话,傅华可能就要恼了,就笑了笑说:“你真是不识逗,好了,我跟你说了,海川重机被强制停牌,是因为被人举报海川重机股东涉嫌利用持股的优势操纵股价,现在举报信送到了证监会稽查大队那里,稽查大队正在调查这件事情,可能要对海川重机立案调查。” “怎么会这样子的啊?”方晶听说要对海川重机立案调查,一下子急了,赶忙追问道,“谁会闲的没事举报这件事情啊?” 谈红笑了起来,看着傅华说:“傅华,你这位女朋友真是有意思啊,是啊,没有人会闲着没事举报这件事情的。人家举报这件事情肯定是有目的有针对性的。” 方晶看了看谈红,说:“谈经理,这么说你是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情的了?” 谈红笑了笑说:“你要让我说确切的知道究竟是谁,我没办法确定,但是怀疑目标我还是有的。” 方晶急问道:“那是谁啊?” 谈红笑着指了指傅华,说:“是谁你问他吧,他应该知道是谁。” 方晶转头去看傅华,怀疑地问道:“傅华,你知道是谁?” 傅华说:“可能是苍河证券的人做的。” 方晶眼中怀疑的成分更多了,看着傅华问道:“苍河证券,你怎么知道是苍河证券?” 傅华说:“汤言曾经狙击过苍河证券,狠狠地坑了他们一下。好了,我们先别说这些了。谈红,你跟我们说一下,这一次汤言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傅华转了话题,是不想面对方晶的眼神,苍河证券要狙击汤言的事情他早就知道的,但是由于汤言的要求,傅华没把这件事情跟方晶说。这一点傅华心中是有些愧疚的。他知道方晶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很信赖他,拿他当做可以信赖的朋友,甚至还把莫克想找他的麻烦的事情告诉过他。而他却把一件很关键的消息隐瞒着不告诉方晶,显然是很不应该的。 方晶此刻最关心的正是傅华问谈红的问题,汤言会不会在这件事情之中会不会有什么麻烦,没麻烦当然皆大欢喜,如果有麻烦,那她也是要跟着陷进去的。因此并没有太去注意傅华刻意躲闪开了她的眼神。 方晶也跟着傅华说:“是啊,谈经理,汤言这一次会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啊?” 谈红笑了笑说:“要说汤言一点麻烦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但是还不到大麻烦的程度。这一次估计是汤言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只要他反应过来了,问题可能马上就会冰消瓦解了。” 方晶有点不信,说:“真的吗谈经理?不会这么简单吧?” 傅华也说:“是啊,谈红,我看汤言这一次也很紧张,好像问题很严重的样子。” 谈红笑了起来,说:“不会的,这个证券市场上能够有一席之地的都是各路神仙,那一路神仙不是神通广大的?怎么会被轻易的就扳倒了呢?汤言也算是在股市上纵横了这么多年了,对证券法不说能倒背如流,起码也是熟记在心的。他建立起来的操作团队以及他操作股票的操作手法,都是经过实战考验过的,那里就会被一次小小的举报就打倒了呢?如果真是那样子,他可能早就被苍河证券扳倒了,也不会等到今天了。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那么高级别的父亲呢。” 傅华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既然是这样子,为什么汤言还那么紧张呢?” 谈红笑笑说:“他为什么那么紧张我也说不准,不过我猜很可能是他的操作团队内部出了叛徒了。你要知道能让稽查大队重视这件事情,肯定那封举报信当中是有真材实料的,而这真材实料在一个操作团队当中是被视为绝密的,除非内部出了叛徒,外人是根本就就不会知道的。” 特别的事情 “汤言肯定是察觉到内部出了漏洞了,这个漏洞不查出来堵上,是可能让他的操作团队彻底瓦解的。所以我猜得不错的话,此刻汤言现在一定是在召集手下的团队人员,进行内部审查呢。” 方晶半信半疑的说:“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谈红笑笑说:“当然是真的了。可能你们不懂这里面的操作手法,我是懂得的,汤言的操作手法还是很高明的,他是在全国各地的证券营业部建立了几百个证券账户,账户上的资金完全是独立存进去的。所以这几百个账户是完全分离的,相互之间毫无关联。稽查大队真要想查清楚这件事情,是非下大气力。但是恐怕他们这个大气力还没开始下,汤言就会为了堵住缺口,想办法把账户给更新掉。稽查大队如果短时间之内查不出什么问题,汤言方面的人就会给证监会施加压力,迫使稽查大队放弃调查,所以常规来说,这一次汤言应该是有惊无险的。” 傅华笑笑说:“希望是这样子吧,谈红,谢谢你了。” 谈红笑笑说:“跟我还客气什么。” 傅华看了看还是有些犹疑的方晶,笑了笑说:“好了,方晶,你别再担心了,既然谈红说是有惊无险,那就应该是没大问题了。是不是我们可以回去了,谈红这边还要工作呢。” 谈红笑了笑说:“其实你真是没必要再担心下去了,你看中国股市建立起这么多年了,处罚过几个操纵股票的人啊?数的出来的操纵股市的处罚案例,处罚的都是那些不起眼的小虾米,根本就没那些大鳄们什么事。” 傅华笑笑说:“你都听到了吧,方晶,没事的,我们回去吧。” 方晶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是该回去了。谈经理,打搅你了。” 傅华就和方晶离开了顶峰证券,在车上,方晶多少放松了些,看着傅华笑笑说:“傅华,你跟这个谈红关系是不是很亲密啊?” 傅华笑了,说:“方晶你什么意思啊?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方晶笑笑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更知道女人都喜欢你这种男人,这个谈红肯定是喜欢你的女人之一。” 傅华将方晶送回了鼎福俱乐部,就回去了。再次回到办公室里的方晶心神安定了很多,平静下来的她理智多了,也知道眼下光急是没有用的,她再着急也还是要等着汤言把事情处理好才行。证券这行业也不比其他行业,她这个外行人也是插不下手去的。 方晶拿起水杯开始喝水,刚才这一阵子光顾着着急,她好长时间都没喝水,这时才觉得嘴干的要命。刚喝了一口水,方晶就把水杯放下了,她忽然想起了一个刚才被她忽略掉的细节,愣在那里了。 方晶想到的是谈红在说起是谁举报了汤言的操纵海川重机股价的时候,顺手就指着傅华说问他,他知道。这说明什么,说明傅华早就跟谈红探讨过汤言炒作海川重机股票的事情,而且谈红很可能也早就告诉傅华汤言和苍河证券之间的矛盾。那样子的话,傅华就应该早就知道苍河证券要狙击汤言了,海川重机的重组就要遭遇到困境了,可为什么自己问过他那么多次海川重机重组的情况,他对此却只字未提呢?不但只字未提,他还跟自己说汤言的操作不会有什么问题,要自己放心把一切交给汤言去处理呢? 难道傅华是在帮汤言刻意隐瞒这一事实吗?想到这里,方晶紧张了起来,这问题可就严重了,自己拿傅华当做可以信赖的朋友,什么事情都跟他说,而他却在这么关键的问题上隐瞒自己,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傅华这么做对得起自己对他的信赖吗? 不应该啊,汤言和傅华之间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他们之间本来是互相仇视的,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问题上两人站到了同一阵线上了呢?是不是傅华考虑到海川市的利益,从而选择了跟汤言站在同一阵线上?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这傅华也太不仗义了吧?枉自己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够这样对待自己呢?方晶就有些被辜负了的感觉,她抓起电话,想要打电话去质问傅华。不过想一想她又把电话放下了,她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疑了,也许当时傅华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还会产生今天这种后果,所以才没跟她说吧? 这个时候的方晶还是宁愿相信这个自己喜欢的男人的,她心中还是在帮傅华寻找这么做的理由的,所以她打消了去质问傅华的念头。不过她心头对这件事情还是产生了疑问的。 海川,云泰公路项目的批复终于下到市里了,省发改委在吕纪书记的特别关注下,对这个项目很优待,给了五亿多的配套资金。海川市发改委接到拿到批复之后,孙守义就找到了金达,把批复给金达看了。 金达看了之后,笑笑说:“不错啊,莫克书记的努力没有白费,云泰公路项目终于可以上马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莫克书记这下子又有了可以吹嘘的资本啦。” 金达笑了笑说:“不管怎么样,对海川来说总是好事一件。” 孙守义笑笑说:“对莫克书记来说也是好事一件,市长,您听说了没有,前几天已经有人找到了莫克书记公关了。这一次我们的莫克书记倒还是不错,没让人给攻下来。” 金达笑笑说:“我听说了,是省里的鹏达路桥集团的张作鹏托发改委的周华主任找到了莫克,当时张作鹏的架势是想要用酒放到莫克书记,可惜的是莫克书记警惕性很高,看看风头不对,就借着上厕所尿遁了。这件事情莫克书记做得还算是不错,据说吕纪书记对此次莫克书记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还特别表扬了他。”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笑笑说:“市长,您是怎么看张作鹏请莫克这件事情的?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的。”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是觉得有问题,但是我不知道问题在哪里。我只是觉得莫克书记好像突然改性了,有点不像他原来的行事风格了。就从旧城改造项目招标那件事情上看,他不应该是这种讲原则的人啊?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金达笑笑说:“老孙啊,你也别把莫克书记想得那么坏,上一次旧城改造项目他已经受过教训了,这一次莫克书记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吧?” 孙守义说:“这就难说了。诶,市长,您觉得这一次莫克书记会怎么操作这件事情啊?会不会再次插手这个项目的竞标啊?” 金达笑了笑说:“我想这个项目是莫克书记一手争取来的,你想要他不插手也是很难的。估计还是会走旧城改造项目的老路吧?” 孙守义说:“您是说他准备成立项目领导小组然后自任组长?” 金达说:“我猜是这样子的。这个我们也控制不了,只是希望他不要再走上一次跟束涛那种勾结的老路就行了。” 孙守义说:“怕是很难,您听说没,省里对莫克书记不接受张作鹏的公关,是还有一种说法的。那就是张作鹏是孟副省长线上的人,莫克担心跟张作鹏走得近了,会被认为他跟孟副省长走到一起去了,会招吕纪书记的忌讳的。我倒觉得这个说法比较可信,不是莫克变了,而是莫克是害怕吕纪书记生气,不敢接受张作鹏的公关。” 金达笑了笑说:“这个我们就不要随便揣测了,回头我把这件事情跟莫克书记汇报一下,他要怎么做,就由他自己决定好了。” 孙守义笑了,说:“这倒也是。那行,批复就放您这,我回去了。” 金达笑了笑说:“先别急,老孙啊,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市长,您这还有什么指示吗?” 金达笑笑说:“指示倒没有,就想跟你随便聊聊。老孙啊,你来海川也有些时日了,我一直很少过问过你生活上的情况。怎么样,一个人在海川生活,没遇到什么困难吧?” 孙守义笑了,说:“会有什么困难啊,我这么大的人了,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你看我们吃饭大多在外面,就算偶尔没有应酬了,也还有食堂不是?” 金达笑笑说:“那老婆长期不在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啊?” 金达问到了老婆,孙守义就愣了一下,这是牵涉到很私密的问题了,两个男人在一起谈这个是有点尴尬的,按说金达不应该会问这种问题的,难道金达知道了些什么?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他有点搞不清楚金达想干什么,就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诶,市长,您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啊?” 嘴不紧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笑笑说:“老孙啊,按说我不应该问你这么私密的问题,但从你到海川那一天起,我们俩互相就配合的很好,有些时候我不觉得我们俩是什么上下级的关系,反而更像是可以坦诚相见的朋友。”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市长,您这一突然语重心长起来,反而让我紧张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话要跟我说啊?好了,既然您说我们是可以坦诚相见的朋友,那您就敞开了说吧,我受得了。” 金达笑了笑说:“倒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我也不是想指责你什么。只是我最近听说了一点关于你的风言风语,想要提醒你一下。” 孙守义神情凝重了下来,金达都听说了的风言风语,一定不是小事。而关于官员的风言风语,大多是与女人有关的。孙守义知道自己单身一个人在这边,是更容易招惹一些跟女人有关的八卦的。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说:“市长,是不是有人说我跟那位女同志有什么关系啊?” 金达笑了,说:“老孙啊,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这些做领导的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腰带不能太松,腰带太松,很容易就会招惹上一些花花事,招惹上花花事是会影响到进步的。特别是你单身一个人在海川,更容易惹起这方面的议论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我很清楚,市长,您听到的是他们在议论我跟谁啊?” 金达笑了笑说:“首先声明啊,我也是听说的,并不是就相信你与这位女同志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孙守义笑了,说:“没事了,我知道您没有恶意,您就说是谁好了?” 金达说:“他们说你跟机要科的刘丽华之间有暧昧关系,说的是绘声绘色的,说刘丽华经常会出入你的办公室,你们俩说说笑笑的,态度十分的暧昧,还有人说看到你在摸刘丽华的小手,……反正说得多不堪的都有。” 孙守义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是这方面的事情,他强笑了一下,说:“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刘丽华是收发文件的,她当然要出入我的办公室了,我跟下面的同志说笑几句难道不可以吗?至于摸手这就有点胡扯了,我没事干去摸一个女同志的手干什么啊?唉,这些人啊,叫我怎么说好呢?”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我不是说你就犯了什么错误,而是跟你说一下,让你注意一点,官场上本来就是愿意传播这些捕风捉影绯闻的,你跟这个刘丽华接触的时候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要知道我们还有一位莫克书记这样的领导在,这要被他拿来当说辞可就不好了。” 孙守义有点恼火的说:“我注意什么啊,我再怎么注意,那些别有居心的人能够就闭上嘴吗?” 金达没想到孙守义会是这样一种态度,他提醒孙守义实际上也是好意,他听说的情况可是比他说给孙守义听的严重得多,他之所以没说那些,是怕孙守义尴尬。外面现在有人口口声声说亲眼看到过这个刘丽华深夜钻进了孙守义的房间,很久才离开。有人也听刘丽华自己说,她跟孙守义副市长关系是怎么怎么好的。 金达听到这件事情就很为孙守义担心,一个正值盛年的男人,跟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士深更半夜独处一室,能发生什么事情是不言而喻。大家都是男人,都知道男人是个什么德行,金达是不想孙守义在这方面栽跟头。孙守义千里迢迢跑来海川做这个副市长,是为了增加阅历,得到更大的进步的。可不是来为了搞这些花花事的。 金达看孙守义恼火的样子,越发觉得孙守义跟这个刘丽华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他也对孙守义的反应感到有些不高兴了,他是善意提醒,孙守义怎么可以是这样的态度呢?何况他还算是孙守义的上司呢。 金达就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我只是想提醒你而已,你不用这么生气吧?” 孙守义看出金达有些不高兴了,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让金达有些误会了,就赶忙陪笑着说:“市长,对不起啊,我刚才的态度是冲那些爱嚼舌头的家伙的,可不是冲您。” 金达看孙守义道歉,知道孙守义刚才很可能是一种无意识的反应,笑了笑说:“我没事,老孙啊,这些事情我们是要多注意一些的,怕就怕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特别是现在有些女人自己也愿意说一些有的没的,好跟领导扯上关系,从而谋取某种好处。这是我们最应该提防的。” 孙守义听出来金达这已经是等于明确地告诉他,刘丽华在外面说了一些事情了,心里不由得紧张了一下。官场上男人女人发生点绯闻什么倒没什么,男人女人总是会发生点什么的,关键是不要被别人抓到。而不被人抓到,发生点什么的男人女人嘴是一定要紧的。而现在看来,这个刘丽华嘴并不是紧的。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说:“市长,我以后会注意的。谢谢您的提醒了。” 金达笑了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了。行了,你回去吧,我就跟你说这些。” 孙守义就离开了,金达在他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孙守义这么风流倜傥的男人娶了沈佳那样的一个丑女人,这对夫妻本身就是不协调的,即使沈佳气质那么出众。但男人大多是外貌协会的,也许开始的时候孙守义可以被沈佳的气质和背景所吸引,可以不去在乎沈佳的容貌。 但这种吸引是靠不住的。随着年纪的增长,男人的心态是会变的,他们的口味也在转变,他们会开始更注重肉体上的吸引,而非气质上吸引。他们会更喜欢年轻貌美的女人,更喜欢年轻光滑的肌体。而貌丑的女人在上了年岁之后,看上去恐怕会更令人恐惧。 那个刘丽华,金达是见过的,她进市政府的时间并不长,很年轻,也很漂亮,长相和身材都还不错,在政府机关这个比较正统的地方,这个女人算是一道亮眼的风景。 在政府机关的这些年轻女人对像孙守义这种位高权重,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她们很容易就会被权力的光环所诱惑,醉倒在这些男人的成熟魅力当中,然后就会主动投怀送抱,期待会有一天做上领导的正宫夫人的宝座,然后威风八面,一人得道,全家跟着鸡犬升天。 现在的年轻女人都是人精,估计这个刘丽华也不会差了,她也是有这种心态的,她很可能了解孙守义家里的状况,知道孙守义有一个很丑的老婆,肯定就认为孙守义会不安于室,这对她来说很可能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把握住了,她不但可以得到孙守义这个风流倜傥的男人,还能坐上副市长的夫人。 金达觉得刘丽华是有这个野心的,这一点从刘丽华主动对外喧嚷她跟孙守义的关系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刘丽华可能是觉得把她跟孙守义之间有暧昧关系的声势造出去,就可以形成一种氛围,逼迫孙守义跟妻子离婚然后娶她。其实刘丽华这么想是太幼稚了,官场上的成功男人都是冷血动物,没有人会是浪漫的情圣的。 在感情和仕途之间发生冲突的时候,官场上的成功男人本能的就会选择斩断情丝,远离女人。金达觉得孙守义在这一点上也不会例外。 所以刘丽华喧嚷她跟孙守义关系的做法实际上是再愚蠢不过了,这实际上是危及了孙守义的仕途的,这样子的话她现在就不再是孙守义喜欢的小情人了,而是一个危险的女人。相信孙守义在明确了这一点之后,马上就会逃离刘丽华的身边的。 金达在心中暗道希望孙守义能够理智一点,做出正确的选择。现在他和孙守义在海川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很平稳,但也不是一点危机都没有的。很多像束涛和孟森那样的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相信这些家伙只要能抓住他们什么的把柄,一定会马上就把他们撕成碎片的。 金达知道他现在是需要跟孙守义相互扶持的,孙守义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就等于是斩断了他的一条臂膀,这可不是金达愿意看到的,所以金达才会留下孙守义专门提醒他的。不过这也要孙守义自己懂得把握分寸,自己可以提醒他,但是不能代替他去做,孙守义就是昏了头,金达也是没办法的 不过为孙守义担心归担心,不过工作还是必须要做的。金达需要把批复下来的事情知会一下莫克,就拿起电话,打给了莫克, 莫克接了电话,金达笑了笑说:“莫书记,您在哪里?” 莫克笑笑说:“我在办公室,什么事?” 金达说:“云泰公路项目的批复下来了,您在办公室等一下,我送过去给您看看。” 莫克说:“那行,你过来吧。” 把女人往怀里抱 金达就拿着批复去了莫克的办公室,莫克看完了批复,高兴的笑了起来,说:“我们海川这么多年修建云泰公路项目的梦想终于可以实现了。” 金达笑笑说:“这一切都是莫书记您大力争取的结果,您是功不可没的。” 莫克笑了笑说:“金达同志,不要这么说,这是我们海川市几任市领导努力的结果,不是我莫克一个人的功劳,不过是在我任上批复了下来,适逢其会罢了。说实话,这个项目下来,我心里一点没感觉到轻松,相反感觉肩上的责任更为重大了。前几天吕纪书记为这个项目还专门找我谈过话,提醒我不要在这个项目上出什么问题。当时我的心里是沉甸甸的,我想一定不要辜负了吕纪书记对我们海川市领导干部的期许,一定要把这条路建成一条样板路,放心路,群众满意路。” 金达看到莫克一副神情肃穆的样子,他搞不清楚莫克是真的是把吕纪的话当做一回事了,还是演戏给他看的。这让他有点糊涂了,现在的领导干部们都是极好的演员,没被揭穿底牌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绝对忠诚于党的事业的共产主义分子。 金达心说,莫克,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吧。反正这个工程是你争取来的,出了问题也是要你承担的。 金达说:“那莫书记,您对这个项目有何指示呢?” 莫克笑笑说:“这个项目是国家重点扶持的项目,又是吕纪书记关注的项目,我们海川市对此一定要引起充分的重视,一定不能出现任何问题,所以我认为要怎么做这个项目,还是拿到常委会上讨论一下,您看呢,金达同志。” 金达心说,我就知道你非这么说不可。他笑了笑说:“我没意见。” 于是,在海川市市委常委会上,莫克把云泰公路项目批复下来的事情通报了一下,然后说:“现在项目资金是批复下来了,但是大家不要以为一切到此都迎刃而解了。这个项目是国家重点扶持的项目,中央、省对此都是很重视的,相关的程序多,任务重,我们还必须不折不扣的把项目给建设好。同志们,这个担子不轻了。如果出了什么纰漏,市委市政府是很难交代的。为此我建议,成立云泰公路项目领导小组,我来亲自挂帅……” 不出所料,莫可还是想把项目的主导权给抓过去,对此金达只是在心里暗自笑了笑,莫克自己想要把这个麻烦揽到身上去,那由他去吧。 等着吧,马上找他的人就会把他的电话给打爆了的。每每有这种重大项目下来,递条子的,打电话的领导们就一个接一个。这些电话当中很多是不好拒绝的领导打来的,拒绝了就等于是得罪了这位领导。对此金达是有经验的,也是不胜其烦,莫克愿意自找麻烦,他倒是愿意乐观其成的。 最终常委会上通过了莫克成立云泰公路项目领导小组的建议,也确定了领导小组的成员,莫克是小组组长,金达是小组的副组长,孙守义是项目领导小组的成员之一。 常委会散会之后,孙守义和金达一起回了市政府这边,跟这金达进了市长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孙守义笑了笑,说:“看来莫克书记还是对这个云泰公路项目还是有些想法的。”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我们不要管莫克书记有什么想法,做好我们的工作才是本分,还有有什么事情多跟莫克书记汇报,他是项目领导小组的组长,我们还是应该多尊重他。” 孙守义笑笑说:“这我知道。” 这时孙守义的手机嘀嘀响了两声,好像是来什么信息了。金达就看了孙守义一眼,这短信虽然是手机的重要功能之一,但是短信往往是用于比较熟悉亲密的人之间的,因为短信往往是比较随便的,并不适合上下级官员之间作为信息沟通的渠道,甚至平级官员之间,不是很熟悉,也不会相互发送短信做信息方面的沟通的。不说别人,就是金达自己,跟孙守义搭档这么长时间了,彼此的关系也算是比较融洽,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给孙守义发过一次短信,更没接过孙守义发过来的一条短信。 金达心中就很怀疑孙守义接到的这封短信的来源就是那个刘丽华,果然,孙守义接到短信之后,连看都没看,就当做没接到一样,依旧跟金达继续他们之间的谈话,谈论如何准备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的前期准备工作。 谈论完云泰公路项目前期的招投标准备工作之后,孙守义就想结束谈话离开,金达看了看他,笑了笑说:“老孙啊,你是不是有些日子没回北京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啊,是有段时间没回去了。” 金达笑笑说:“云泰公路项目刚下来,下面的部门还是需要一段时间准备基础的工作的,事情还不到忙的时候,你还是找个时间回家看看吧,别让老婆以为你乐不思蜀了。” 孙守义看了金达一眼,他感觉金达的话中又有了警告或者提醒的意味,心里就有点别扭了,他知道金达一定是从刚才有人给他发短信上面看出了些什么,又在怀疑他又跟刘丽华之间有些什么了。 孙守义心里对此是不高兴的,但是却无从辩驳,他知道金达也是一番好意,所以才会让他回去见见家人,避免他再去跟别的女人纠缠。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啊,我最近正有这方面的打算呢,既然市长您提出来了,我就把手头的工作处理一下,然后回家看看。” 金达笑笑说:“这就对了嘛,我们这些男人在外面辛苦打拼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有一个幸福的生活,什么叫做幸福的生活啊,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幸福的生活了。所以老婆孩子才是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我们可不要因为工作,而忽略了他们啊。” 孙守义笑了,说:“是啊,市长您说的真对。我先回去工作了。” 孙守义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拿出来手机,看上面发来的信息。金达猜想的不错,信息确实是刘丽华发来的,就几个字,亲爱的,我想你了,你想我没? 孙守义皱了皱眉头,心说这个女人现在对他表现的越来越炽热了,这可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他有了一种危机感,他现在才发现这个叫做刘丽华的女人,真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企图心很强,似乎一直想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 其实一开始,孙守义对这个刘丽华并没有想要怎么样的意思。他来海川的目的性是很强的,就是为了从这里获取地方上工作的经验,丰富他的从政经历,以为了他日重返北京获得更好的升迁打下基础。现在中央越来越重视那些历练丰富的干部了,他这种情况既有中央部委又有地方县市工作经验的干部,是归属于第三梯队的储备人才的,未来他是前途无量的。 孙守义知道他在海川这边是不能发生一些什么跟女人有关联的事情的,这是官场的大忌之一。所以他在这方面是很检点的,来海川之后,平常对一些女同志都是不苟言笑的,想尽量跟她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因此刘丽华虽然算是一个比较年轻漂亮的女子,却还没有出色到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步。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前,孙守义一直都并没有注意到她,她来收发文件的时候,孙守义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作人员,基本上是很少正眼看她的。 但是有些事情的发展并不是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是有他们自身的发展轨道的。那一天孙守义在外面应酬回来,酒喝得比较多,看着看着文件酒劲上来了,就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他原本没有准备睡觉,所以办公室的门就没上锁。睡着睡着,就感觉身旁有人在推他,喊他醒醒,他迷迷瞪瞪的睁开醉眼,就看到一个女人朦朦胧胧的脸在他面前晃。酒醉之中他就失去了对自身意志的控制力,加上他也有些日子没碰过女人了,竟然就傻笑着伸手把女人往怀里抱。 女人啊的惊叫了一声,说:“孙副市长,您别这样,我是小刘啊。” 女人这啊的一声下了孙守义一跳,他多少清醒了一些,赶忙把手收了回来,逼着自己睁大眼睛看了看,原来是机要科的刘丽华,就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是小刘啊,你怎么在我办公室里?” 刘丽华也是被孙守义的举动搞得很尴尬,她的脸羞得通红通红,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来是送一份文件给您批阅的,看到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您知道吗,有专家说酒醉之后像您这么蜷缩着趴在桌子上睡觉是很危险的,是很容易发生一些意外的。我有些不放心您,就想把您叫醒,让您到床上去休息。” 最柔软 孙守义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看着刘丽华说:“小刘啊,你对这个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刘丽华说:“我知道这么清楚,是因为我的一位叔叔就是这样子发生意外猝死的。” 听到猝死两个字,孙守义多少有些紧张了,他坐正了身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里面的俨茶,茶水的苦味让他有清醒了些,就尴尬的笑了笑,说:“谢谢你了,小刘。我没想到今天会醉的这么厉害,刚才我没有什么不应该的行为吧?” 刘丽华的脸更红了,很尴尬的笑了笑,说:“您没什么太不应该的行为,就是伸手搂了我一下,我一叫,您就放开了。” 孙守义说:“太不应该了,太不应该了,刚才睡的稀里糊涂的,还以为是在做梦呢。真是很抱歉啊。” 刘丽华笑了笑,说:“我没事了,孙副市长,我知道您也是无心的。” 刘丽华不去纠缠这件事情让孙守义松了口气,虽然他倒真是没做什么,不过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影响可是不好的,也会败坏他的形象的。一个常务副市长在酒后去搂抱机关的女工作人员,这更像是一副登徒子的嘴脸,而非政府官员。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能谅解我就好。” 刘丽华说:“孙副市长,要睡您别趴着睡了,还是到里面的床上去睡吧。” 孙守义的办公室是有一个里间的,里面是有一张床,准备给孙守义临时休息用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行,我去里间休息一下,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锁上。” 孙守义说着就想站起来走去里间,没想到一站起来胃里一阵痉挛般的难受,额头上就冒出了汗,腿就发软站不住了,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刘丽华看孙守义这样子,赶忙上前去搀扶孙守义,说:“孙副市长,我来搀扶您进去吧。” 孙守义不好意思笑了笑,里间跟外面办公室不同,办公室还算是公众空间,里间就是私密空间了,跟一个女人进了私密空间,这里面的就有些暧昧的意味了,便说:“不用,不用,小刘,你先走吧,我坐一下缓一缓,就可以自己进去了。” 刘丽华说:“孙副市长,我看到您的状态了,还是让我赶紧掺您进去休息一下好了。来,我送您进去。” 刘丽华说着就用力想要把孙守义搀起来,孙守义有心想不用,却也不好跟刘丽华拉扯,就用力站了起来,被刘丽华搀扶着进了里间。从外间到里间,这段距离虽然很短,但是刘丽华的身体跟他之间几乎是紧紧的贴在一起的,刘丽华身上那种年轻女人青春芬芳的气息,就充溢满着他的鼻孔里,搞得他的身体胀胀的难受,他不得不暗自咬了一下舌头,才把一些不应该的想法排出了脑海之中。 到了里间,刘丽华把他搀扶到了床边,扶着他让他躺到了床上,这期间刘丽华胸前那两坨高耸的东西几次都触碰到了孙守义身上,孙守义感到那里软软的,给人一种过了电的酥麻感,他赶紧又咬了一下舌头,这才把起伏的心情给压了下去。 刘丽华又给孙守义盖上了被子,说了一句:“孙副市长您休息,我先出去了。” 孙守义含糊的说了句:“行,谢谢你了,小刘。” 刘丽华就退了出去。孙守义躺在里面,听着外面门锁扣上去的声音,知道刘丽华已经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心里竟然有些怅怅的遗憾,作为一个很久都没碰女人的身体各方面机能都健康正常的男人,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心里自然是有些失落的。 不过,孙守义遗憾归遗憾,却是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去做的,尤其是不能在办公室这种场所做那种事情。办公室这里虽然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是危机四伏的,有那么多双眼睛从不同角度都在密切注视着这里,稍有风吹草动,马上就是满天的口水。 孙守义当然不会想要给别人这种可以攻击他的口实了,但是从那一次之后,他再见了刘丽华,却也不好在绷着个脸了,人家女孩子毕竟帮过他,而且还跟他距离那么近过,再绷着个脸就有点过分了。 刘丽华在孙守义面前也放松了很多,不那么紧张了,偶尔还敢跟他开个小玩笑什么的。对此孙守义并没有引起戒心,只是觉得同事之间相处融洽也没什么不好的。在有些刘丽华开玩笑的时候,他还会适当的回应几句。孙守义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些举动实际上纵容了刘丽华,让刘丽华开始对他有了想法了。 孙守义一表人才,做事大路,本来就是很讨女人喜欢的那种男人,再加上他是市政府这边的二号人物,位高权重,浑身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那种让女人心悸魂摇的魅力。市政府这边的女人们私下议论,都是把孙守义当做政府这边第一号有魅力的男人,而金达因为形象多少有些文弱,反而不如孙守义那么被女人们喜欢。 刘丽华自然也是被孙守义魅力所吸引的女人之一,只是以前孙守义连正眼都不看她,她就算动过什么心思,也有点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的感觉。但现在孙守义因为那一次酒醉的事件,对她很友好了,这让她心头的隐蔽的想法又开始萌芽了。有些时候她就用稍微带有一点暗示的口吻跟孙守义开开玩笑,想要试着撩拨一下孙守义。 但是孙守义在清醒的时候,是很有分寸的,他也回应刘丽华的玩笑,但是却没有丝毫有越轨的行为。刘丽华就知道在孙守义清醒的时候她是没有机会的,孙守义只有在酒醉的时候,才会失去对行为的控制,也才可能给她进一步接近他的机会。 刘丽华就开始耐心的寻找时机,幸好,领导们应酬天天有,喝酒的情况随时都可能发生的,终于给刘丽华带到了一次孙守义喝醉的机会。更加合适的是,那一次孙守义喝多了,被送回了家休息。 刘丽华在拿文件要给孙守义圈阅的时候,从孙守义秘书那里知道了这个情况,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就带着文件找到了孙守义家里。孙守义当时还没休息,他回到家中先洗了个澡,刚洗完就听到了外面有人敲门,就随便批了件衣服出来开门。 孙守义开门之后,看到是刘丽华,还笑了笑,说:“是小刘啊,什么事啊?” 刘丽华就把文件递给了孙守义,说:“孙副市长,这份文件您需要马上圈阅,所以我给你送过来了。” 孙守义也没想其他的,就放刘丽华进了屋,拿起文件看了看,有点奇怪的说:“这也不是什么急件吗,为什么非要我今天签呢?” 刘丽华并没有回答孙守义,而是直接捧起孙守义的脸,紧紧吻住了孙守义的嘴唇。酒是色媒,孙守义喝了酒之后本来身体就有些兴奋,此刻刘丽华再这么一撩拨,心底压抑的火焰腾地就着了起来,那一刻他也不想什么前途了,脑海里想的就是如何灭掉心底这熊熊燃烧的火焰。如果这火焰再不灭的话,他就要被焚化了。 孙守义就一把将刘丽华搂进了怀里,一边猛烈地回吻她,一边就去脱她的衣服。刘丽华也没闲着,几下就把孙守义身上披着的衣物给扯了下去。不一会儿…… 等孙守义停下来,刘丽华香喘吁吁,用粉拳轻轻地锤了几下孙守义的胸膛,嗔道:“你牲口啊?你多久没碰女人了?” 宣泄完了的孙守义心中却有点空虚,他的酒也醒了很多,心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把持不住自己呢?现在跟这个女人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了,我要怎么安排这个女人呢?不过欢愉刚过,这些问题并没有在他脑海里盘旋很久,只是一闪而过了,他抱紧了刘丽华,笑着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两人就这么抱着在地板上躺了一会儿,直到身体感觉到凉了,这才起来去洗了澡,去床上再次躺了下来。这一次孙守义倒是老实很多,只是从后面抱住了刘丽华的身子,并没有什么动作。躺了一会儿,孙守义问道:“小刘啊,你也说我是中年男人了,说吧,你跟我做这些,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孙守义这话说的很直接,这是因为他感觉刘丽华主动来诱惑他,肯定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的。他已经是中年男人了,心智成熟,个性又冷静果断,已经不相信什么浪漫的爱情故事了。现在关系已经发生了,退是退不回去了,索性先搞清楚这个女人究竟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再说。搞清楚了之后,如果他能满足这个女人的想法,他是会愿意帮这个女人达成愿望的。在做了最私密的接触之后,男人对女人总是有几分情意的,这个时候他的心最柔软,也是最愿意为女人付出的时候。 太不检点 但是如果这个女人的要求不切实际,比方说她想要的是婚姻,那孙守义要做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会马上就斩断跟这女人的一切往来,确保这个女人不会危及到他的仕途。 刘丽华看了看孙守义,她是很清楚像孙守义这样的男人心中在想什么,知道孙守义是怕有什么后患,就笑了笑说:“怎么,怕我赖上你啊?” 孙守义老实的点了点头,他刚才已经发现刘丽华并不是初经人事的女人,她在做那些事情上面的身体反应,虽然不能说是久经沙场,但技巧也是相当的娴熟,现在又直接说中了他心中所想,就知道这个女人算是很成熟,因此也就不遮遮掩掩,索性有话直说:“是,你在市政府也工作了一段时间了,也知道像我这种身份的男人是不可能离婚的,你就直接说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就好了,如果我能满足你,一定会帮忙的。” 刘丽华笑了,故作糊涂的说:“你刚才已经满足我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好了,小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是有话直说好了。大家做事都是有目的的,坦白说如果你不说出来你想要什么,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以后就不要再往来了。” 刘丽华笑了,说:“原来孙副市长还想跟我有以后啊,我还以为就这一次呢。” 刘丽华的语气之中带有一种讥诮的味道,这让孙守义心里感觉很不舒服,他倒不是不能接受刘丽华跟他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现在他很正式的在跟她谈话,刘丽华却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架势,这让他感觉受了轻慢。 以前的刘丽华并不敢这样子的,她现在敢这样子,无非是因为两人有了很亲密的关系,所以她才胆子大了起来。不知道怎么了,孙守义此刻脑海里浮现的是孔夫子那句千古名言,唯女子和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孔夫子的这句话还真是真理,现在刘丽华地地道道就是一副近之则不逊的架势。 不能让刘丽华这个样子,如果放纵她这样子下去的话,可是后患无穷的。孙守义就板起了脸,坐了起来,说:“如果你真是认为我们就这一次的话,门在那边,你可以离开了。” 看孙守义这个架势,刘丽华就知道她的玩笑开的有点过头了,赶忙过来抱住了孙守义,陪笑着说:“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了,其实我心里是蛮喜欢你的,你这么英俊潇洒,肯定会有不少的女人爱慕你的吧?我能拥有你,我心中是很高兴的。” 孙守义看了看刘丽华,说:“小刘啊,你要知道……” “好了,”刘丽华笑着打断了孙守义的话,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能离婚跟我在一起是吧?这我也很清楚。我也没敢往这方面想。好吧,看来我不提出来点要求,你是不会放心的。行啊,我提就是了,这样吧,只要在合适的机会,你能帮我说几句话,让我也能够进步进步,就行了,这下子总可以了吧?” 这对孙守义来说是很容易就办到的。当时孙守义觉得好像这个刘丽华的野心并不大,也就放心了。但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是这么简单的,刘丽华当时提出那么小的要求,可能只是当时因为两人刚刚有了那种关系,关系实际上还是不那么亲密,还不稳定,她还不想吓到了他。 现在两人已经往来了一段时间了,关系可以说算是比较稳定了,这个刘丽华就开始慢慢的显漏出了她的野心出来了,甚至开始自己都往外透露跟他有着某种关系了,她想干什么,想造出舆论,逼迫他干什么吗? 对此孙守义并不觉得担心,实际上从他跟刘丽华往来的那一天起,他就不担心刘丽华会拿他们之间的关系胁迫他做什么。他们这种关系是双刃剑,对彼此都有伤害的。刘丽华的个性并不是那种很无赖的,想要她豁出去跟组织上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这也是孙守义不担心刘丽华的主要原因。 不过,孙守义觉得他不能任由刘丽华再继续这么喧嚷他们之间的关系了,现在竟然连金达都知道了,可见这件事情在市政府这边等于是半公开的秘密了。 孙守义抓起了电话,打给机要科,让刘丽华来他的办公室一趟,孙守义之所以这么公开的让刘丽华过来,实际上也是在跟政府的工作人员表明一个态度,他跟刘丽华之间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像这种事情,虽然私底下有很多传说,但这些传说再真实,没被人捉奸在床就不会抬上桌面,也就只能是传说,而不是事实。对这种传说,你如果不去拿他当回事,慢慢的人们就可能认为这可能只是传说而已。 但是你如果因为私底下已经有很多人在议论这件事情,就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想要掩人耳目,那反而会让人更加怀疑传说是真实的。 所以孙守义索性就光明正大的把刘丽华叫过来办公室,向人们展示一下他是坦荡荡的,对他跟刘丽华的传说不是真实的。 刘丽华很快就敲门进来了,门开的时候,刘丽华尚能绷着个脸,看着孙守义问道:“孙副市长,您找我有事?” 孙守义也是一脸的严肃,说:“是啊,有份文件的事情我要问你一下。” “什么文件啊,”说着刘丽华就往办公室里面走,顺手就关上了门。门关上之后,刘丽华几步就走到孙守义面前,然后就去坐到了孙守义的腿上,伸开双臂就想去抱孙守义的脖子。 孙守义却还是一脸的严肃,伸手挡开了刘丽华的胳膊,说:“这是办公室,你给我规矩一点,起来,去那边坐着。” 刘丽华瞅了孙守义一眼,小心的陪笑着说:“怎么了,我什么地方让你不高兴了?” 孙守义看刘丽华还没起来,就有点恼火了,说:“我叫你起来去对面坐,你听到没有。” 刘丽华看孙守义的神情像是真的生气了,不敢赖在孙守义的身上了,就有点委屈的站了起来,坐到了孙守义的对面去了,然后抬头看着孙守义,说:“怎么了,什么事情惹你不高兴了?” 孙守义不高兴的说:“你还问我怎么了,我不是告诉你工作时间不要给我发短信吗?” 刘丽华笑了笑说:“人家想你了嘛。” 孙守义瞪了刘丽华一眼,说:“那你拿我的话当什么了,耳旁风吗?你知道吗,我刚才在金达市长的办公室里,金达市长看我接了短信都不看,就猜到了些什么,还提醒我说我还长时间没回家了,应该回家了看看了。” 刘丽华说:“好了,你别这样子了,大不了下次我不发就是了。” 孙守义说:“再是啊,你在外面跟别人瞎说什么啊,说你跟我关系好,你想干嘛,想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吗?” 刘丽华急了,说:“我没跟别人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听谁瞎说的?你让他出来,我跟他对质。” 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金达市长在我面前说的,你要跟他对质吗?” 刘丽华一下子萎了,说:“那我哪敢啊?” 孙守义瞅了一眼刘丽华,说:“小刘啊,对于我们之间的这段往来我很珍惜,但是眼下外面对我们的关系议论纷纷,就连金达市长这种不太关心这些八卦的人的都听到了风声了,可见传播之广。在这样子下去的话,会对你对我造成很恶劣的影响的。” 刘丽华有点慌了,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想跟我分手?” 孙守义说:“是,我是想跟你分手,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也会做到的。当初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提过一个要求,说是适当的机会你让我帮你进步进步。我想现在没必要等适当的机会了,你看一下,你想去什么地方,看中什么位置,就跟我说一下,我来帮你安排。” 刘丽华看着孙守义,说:“你想赶我走?” 孙守义苦笑着说:“这不是我想赶你走的问题,而是目前状态下你留在市政府有些不合适了。不过你放心,就算是你离开了市政府这边,你的进步我仍然还是会关心的。” 刘丽华说:“别说得那么好听了,你是玩腻了我吧?” 孙守义眼睛瞪了一下刘丽华,说:“小刘,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大家不存在玩的问题,我们在一起就是两情相悦,没有说谁玩谁。” 刘丽华说:“既然是两情相悦,那你为什么现在要我走啊?” 孙守义一脸严肃,态度十分坚决的说:“我也不想,但是你的行为太不检点了,再这样子的话,你会让我很被动的。我跟你说小刘啊,我来海川的目的可不是仅仅就为了这个副市长而已,开始我就告诉你了,我不能为你搭上仕途,你知道吗?” 选择权就没了 刘丽华说:“我知道你的志向远大,我并不想给你造成什么危害的,你觉得我不够检点,那我以后行为尽量检点一下好了,只是你不要把我从你身边调开。” 孙守义心中实际上也并不舍得就跟刘丽华扯断那种关系的,他一个男人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有些时候是很需要女人的慰藉的。没有跟刘丽华发生关系之前,他尚且可以忍耐自己,不去想那方面的事情。现在跟刘丽华有过了那方面的事情,他已经食髓知味了,再想让他忍耐,似乎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了。 孙守义提出来要将刘丽华调出市政府,实际上是在做一种姿态给刘丽华看的,好迫使刘丽华不要再在别人面前宣扬他们之间的关系了。现在看刘丽华害怕了,主动跟他保证以后会检点一点,就也不想太难为她了。 孙守义皱了一下眉头,说:“你真的能做到吗?” 刘丽华看孙守义的态度软化了下来,连忙点了点头,说:“我能做得到吧,如果我再做不到,你就把我调开好了。” 孙守义说:“既然这样子,那我就再信你一回。” 刘丽华看孙守义答应了她,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站起来又过去保住了孙守义,说:“你吓死了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孙守义叹了口气,这一次他并没有推开刘丽华,而是用手去轻抚了一下刘丽华的头发,说:“小刘啊,我现在在海川根基还不牢固,很多事情还诸多顾忌,跟你在一起实在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你小心一些,对大家都好。将来等我在海川有了根基,我会对你有所回报的。” 刘丽华点了点头,说:“我会小心的。诶,你真要回家一趟啊?” 孙守义说:“是啊,金达市长既然提出来了,我肯定是要回去走一遭的。” 刘丽华有点遗憾地说:“那我又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你说金达市长也真是的,管的也太多了吧?”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他这不是管的多,而是从与维护我的角度出发才管的,这是朋友的做法,如果是对手,恐怕就在收集资料准备整我了。” 刘丽华有点担心的说:“真的会那样子吗?我们也没做什么违背原则的事情。”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傻瓜,不是做了什么违背原则的事情才会被整的,而是对手认为我们碍了他的事才会想办法来整我的。我让你检点一点,也就是不想让你授人以柄。” 刘丽华点了点头,说:“那我以后尽量在别人面前少提你就是了。” 孙守义说:“你知道就好,现在你从我这里出去吧,你进来可有一段时间了,外面的那些家伙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刘丽华说:“你让我再抱你一会嘛。” 孙守义说:“好了,这里是办公室,有人进来就不好看了。” 刘丽华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看这个女人越来越表现的儿女情长的样子,孙守义心里不禁暗暗的摇头,他搞不清楚把这个女人继续留在身边是对是错,不过他还是硬不下心肠来将这女人从身边调开,只好以后行事更加小心一些了。 常委会上通过了关于成立云泰公路项目领导小组已及他出任小组组长的决议之后,莫克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打电话给方晶。他觉得有些事情必须尽快的跟方晶谈一下,好敲定如何从这个项目之中攫取丰厚的利益的事宜。 莫克等待这一天其实很久了,内心之中他一直是渴望能够拥有巨额的财富,才好证明他人生的价值的。这个渴望从他跟朱欣结婚之前就有了,朱欣对他的欺压让他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他是想证明给朱欣看,他莫克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也是能赚大钱的。 但是虽然渴望已久,莫克却一直没有这种机会,他一直从事的都是政策研究这些边缘性的事务,捞到大钱的机会等于是零。好不容易他成了海川市市委书记了,拿到的第一个大项目却遭遇到了比他更加贪婪的朱欣。 朱欣染指旧城改造项目不但没有让莫克产生某种渴望即将实现的兴奋,反而让他对朱欣参与这个项目产生了抵触的情绪,他是想证明给朱欣看的,如果朱欣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劳,那他还证明个屁啊? 所以莫克开始拒绝帮助朱欣拿项目,并不是他不想拿这个项目,而是他不想帮朱欣拿这个项目,他受不了朱欣那种鄙视他的态度,也就不想让朱欣得逞。搞得最后朱欣不得不采取胁迫的手段逼迫他答应。 现在云泰公路项目上就没有了朱欣的阻碍了,莫克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实现他的渴望,再加上能够借此跟方晶建立起更亲密的关系,他当然是想把他的计划尽快能够启动起来了。 于是,在下午的一个工作空档里面,莫克拨通了方晶的电话,等了一会儿,方晶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找我什么事情啊,老领导?” 莫克听方晶的声音沙哑,有气无力,感觉好像方晶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就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方晶,病了吗?” 方晶笑了笑,说:“没有了,我身体好好的。” 莫克说:“不对啊,我怎么感觉你的情绪不高啊?出了什么事情吗?” 方晶笑了笑说:“还不是因为你们那个破海川重机的股票一直停牌,我的钱都陷在里面了,情绪能高吗?” 方晶这段时间情绪确实是不高的,虽然她从谈红那边摸到了海川重机停牌的真实原因,也清楚这件事情汤言一定能解决掉的,但是海川重机的停牌一直在持续,股票不开盘就意味着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煎熬就要持续下去。 同时,方晶还在承受着另外一方面的煎熬,她已经开始察觉到了傅华在这件事情上对她是有所隐瞒的。怀疑的种子已经发芽,就滋生出更多的枝枝蔓蔓出来,她开始回想这件事情当中傅华跟她谈话的一些细节,越想对傅华就越是怀疑,越觉得傅华欺骗了她。如果傅华早一点提醒她说有人要狙击汤言和海川重机股票,也许她就会想办法从汤言那里把投资给拿出来,从而避免陷入今天这种尴尬的境地,进退两难。 被自己一心信赖的人欺骗的滋味是很苦涩的,特别是傅华还知道她对他是有情愫在的,单单是说不接受她的感情,方晶勉强还可以接受,因为毕竟傅华是有妻子的,傅华这么做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但是如果在知道了她对他的情愫却还来欺骗她,害得她很可能损失掉几千万的投资,那就不可原谅了,这等于是把她的一番情意当做了粪土,辜负了她。 方晶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傅华会这么做,她实在想不出傅华欺骗她的理由,这让她更加气苦,只觉得这世界上除了林钧之外,没有一个男人是真心对她好的。这唤起了她旧时跟林钧在一起的温暖回忆,那个时候林钧对她呵护备至,让她只知道快乐,并没有任何烦恼。 而毁灭掉这一切温暖回忆的,就是打来电话的莫克这个家伙了,方晶心中就开始有些动念想要报复莫克对林钧的背叛了。她想通过报复莫克,以回报当初林钧对她的好。也借此机会报复那些辜负了她的男人,特别是想傅华这种让她陷入这么尴尬境地的男人。 女人的心思是很奇怪的,她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可以为了这个男人牺牲一切;但是反过来,他如果恨上了一个男人的时候,她也是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报复的。现在的方晶心中爱和恨还在纠结,她还没有最终下定决心,因此还没有主动采取行动。 莫克笑了笑说:“方晶啊,你别着急,事情总还是有解决方法的。” 方晶有点恼火的说:“有解决办法,有解决办法,你们都这么说,但是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说这种废话有什么用处啊?” 莫克听出来方晶是在为钱都陷在海川重机股票里面而烦恼,他倒是对方晶陷入困境感到很高兴,方晶陷于困境,资金方面就会出现紧张,也就可能会对他的计划开始感兴趣了。 莫克笑了笑说:“方晶啊,你别急嘛,这方面有损失,你可以在另外一方面弥补啊。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云泰公路项目吗?现在发改委的资金已经下来了,项目马上就要启动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合作一把赚点钱的。” 方晶迟疑了一下,她是知道赚政府项目的钱是最容易的,莫克的提议又跟她心中的报复计划有契合的地方,如果操作得当,她不但可以赚到一大笔钱,还可以就此报复莫克。 这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如果拒绝,可能就会丧失掉这个机会了。方晶心说,不管我最终要怎么去做,莫克这个提议我还是应该应承下来的,这样子的话,我就保留了一份选择的权利。而拒绝掉了,这份选择权就没有了。 管理范畴 方晶笑了笑,说:“赚钱谁没有兴趣啊?只是老领导,你想让我怎么赚这笔钱啊?你知道的我又没做路桥公司的经验?” 莫克笑了起来,说:“你把问题想复杂了,不一定非要有路桥公司的经验才能赚这笔钱的。” 方晶笑笑说:“那你想要我怎么去做啊?” 莫克笑笑说:“很简单,你先在北京成立一个路桥建设工程方面的咨询公司出来,然后从中赚取项目中介费。” 按照莫克的设想,他是想让方晶成立一个咨询公司作为未来承接云泰公路项目的路桥公司的中介,从中表面合法的赚取中介费用的。 “成立一个咨询公司?”方晶迟疑了一下,问道:“成立一个咨询公司干什么?我又没这方面的客户资源。” 莫克笑了,说:“你成立就是了,客户资源马上就会有的。” 方晶也是冰雪聪明的人很快就懂得了莫克的意思,她轻轻笑了一笑,说:“好吧,我先成立一个咨询公司再说好了。” 没想到事情竟然意料之外的顺利,基本都没做什么像样的说服工作,方晶就一口答应了下来,搞得莫克一时倒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他有点困惑地说:“方晶,你答应了?” 方晶笑了,说:“对啊,老领导,怎么了,我答应了你不高兴吗?” 莫克笑笑说:“不是,有点意外而已。方晶啊,这么多年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合作做点事情了。” 方晶笑了笑,说:“那希望合作愉快了。” 莫克笑笑说:“合作愉快。诶,方晶啊,我让你成立路桥建设咨询公司这件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千万不要跟别人讲,尤其是那个海川驻京办的傅华,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方晶笑笑说:“老领导,我不是三岁孩子,我们之间这么机密的事情我怎么会跟那家伙说呢?” 方晶用了我们这个词,让莫克心头感觉到一阵甜蜜,他和方晶之间终于算是自己人了。 莫克有点激动的说:“是啊,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方晶感受到了了莫克的激动,心里不禁暗自好笑,这家伙还真是好骗,真当她跟他是一条心啊?等着吧,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我内心之中究竟是怎么想的,现在就先让你高兴着些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方晶说她要去做事了,莫克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电话。放下电话的莫克浑身都充溢着喜悦,他感觉这么长时间耗费在方晶身上的心力并没有白费,方晶终于上钩了。 莫克忍不住站起来在地上转来转去的踱步,他觉得他和方晶之间的关系进展终于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只要方晶沿着他设定的步骤去走,他有信心把方晶引进他的怀抱里。、 下面最重要的是,要如何处理好云泰公路项目的竞标事宜。云泰公路竞标既要想办法确保他和方晶能从其中攫取一定的利益,又要想办法确保不被别人看出其中的猫腻。要想两全其美,必须事先做好谋划才行。 这件事情莫克从拿到了批复之后,就开始通盘的思索了。想来想去,他觉得如果不想翻船,就不能把这里面的好处由他和方晶独吞,他必须分出一部分好处让别人去得。掺和进其他方面的利益,才不会引起别人对他和方晶的注意。否则诺大的一块肥肉都被他和方晶给吃了,一定会引起人怀疑的。 如果要把项目分润给其他觊觎这块肥肉的人,这个项目就不能就不能采取总包的方式了。总包的模式的特点是业主方把一个项目的全部施工任务发包给一家资质符合要求的施工总承包单位,作为总承包商,再由该承包单位将部分施工任务分包给其他施工企业。这种模式业主方相对比较超脱,日常管理的工作量会有所减轻。但由于增加了中间管理层次,业主方对整个项目的管理力度和管理效率将会降低,有时会出现指挥不动或反应迟缓的情况。 对于莫克来说,采取总包的方式,中标者只有一个,他根本就没办法分润给其他公司。而且莫克也担心如果采用总包的方式,会引来实力雄厚的大型国企那种国字号企业。到那个时候,你如果不选择实力雄厚的国字号企业,却去选择一家实力相对较弱的公司,这其中就明显是有猫腻的,恐怕对各方面都是不好交代的。 再说国字号企业人脉广,说不定会找到那个省级领导下来打招呼,那个时候莫克就无法从中做什么手脚了。 为了避免把自己逼到墙角,莫克觉得采用分段平行发包模式比较合适。这种模式的特点是业主方在总体统筹规划的前提下,将整个工程划分为若干个可独立发包的单元,形成相对独立的标段,并分别进行招标发包。 在平行发包模式中,各施工单位之间是独立和平行的,不存在从属关系或者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业主方可以根据设计进度,结合其他施工发包条件的落实情况,进行施工招标和签订合同,因而组织方式较灵活。但业主方要组织多次招标,招标工程量大,成本也高,而且在施工过程中,各施工单位之间的组织、协调工作需要由业主方来承担,要实现对整个项目的进度、质量和投资的有效控制。 这种模式对莫克来说:“”最大的好处是他可以选择几个比较好的标段,发包给他想要发包的公司。因此在他内心中已经是认定要采用这种分段平行发包的方式了。 于是在云泰公路项目建设领导小组讨论采用何种发包方式的时候,莫克提出了要采用分段平行发包的模式,他说:“”采用分段平行发包,是有几大好处的。一是分标段实施施工可以缩短工期。由于分标段实施,选择不同的施工承包单位同时进行施工,可投入足够的人力、物力、财力,为缩短工期提供了保证。云泰公路项目是海川市民盼了很多年的工程项目,能够通过分段平行发包的模式尽快完成,也是海川市民门共同的心愿。” “二是分标段施工有利于竞争,能够保证又快又好的完成项目工程。由于施工现场有多个施工承包单位进行施工,建设单位对各标段的工程质量、施工进度、安全文明及承包单位的组织管理水平、协调组织能力等有较直观的比较,也为各施工承包单位创造了公平竞争的机会。三是分期分标段实施可以缓解企业的资金压力。云泰公路项目运作资金达到二十多亿,中标的施工单位前期必须垫付一定的资金,这对企业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负担,而分段承包则是能够避免这一点的。 莫克讲完之后,看了看金达,笑了笑说:“金达同志,你的看法呢?” 金达沉吟了一会儿,他觉得莫克讲的倒也不无道理,分段平行发包确实也有莫克所讲的这些优点,但是分段平行发包也是存在着很多弊端的。他对采用这种方式是存有疑虑的。虽然金达目前并不想去跟莫克对抗,但是他觉得有些问题如果事先不提出来引起大家的注意,那就是他这个市长的失职了。 金达看了看莫克,笑了笑说:“莫书记,你说的这些确实很有道理,不过呢,分段承包也是有着很大的缺陷的。一是分标段实施施工过程中,由于现场有多个独立的施工企业,会增加临时生产生活设施、材料堆场,容易造成对现场场地使用产生交叉干扰。二是分标段实施施工会增添建设单位在管理上的工作量,且招标的工作量也增大。由于管理对象的增多,现场各标段间的组织协调工作也会随之增加。三是分标段实施施工会造成投资的相应增加。由于有多个施工企业分标段施工,所以会造成进场费、大型临临时设施建设费用、措施费的增加。最重要的还有一点,采用这种方式,由于作为业主,我们加强对各分段施工质量的监督,需要我们本身具有很强的技术管理能量,这个恐怕我们是不具备的。” 金达逐条提出了分段平行发包的弊端,让莫克心中很是别扭,他感觉金达来参加这次会议,事先一定是做过功课的,而且是准备好要跟他针锋相对的。莫克看了金达一眼,心里说我倒要看看你想做什么。 莫克笑了笑说:“那金达同志您的想法是怎样?你觉得采用何种方式比较好?” 金达笑了笑说:“这个嘛,我和守义副市长讨论过,我们都认为采用总包+特别认可分包模式比较合适。这种发包模式的特点是业主方把一个建设工程项目发包给一家资质符合要求的施工单位总包,其项目的主体结构由该总包方负责施工;部分工程则由业主方特别认可分包,并纳入总包方的管理范畴。” 局限性 “采用这种发包模式时,由于业主方保留了部分认为有必要加强管理和控制的自主选择权利,对整个项目的进度、质量的投资控制是比较有利的。因而在合同履约过程中,业主方的直接管理工作也不会像平行发包模式那样大,可通过突出管理重点,来提高管理效率。” 莫克知道金达说的这种发包模式实际上是平行发包模式与施工总承包模式的组合。目前一些大型建设项目较多采用这一模式。但这种模式总承包方的控制权还是很大的,而且由于增加了一层中间管理,莫克在想全面掌控分包方的确定就很有难度了。如果无法掌控分包方的确定,莫克也就无法从中攫取利益了,那他争取到的这个云泰公路项目,基本上就等于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这个莫克绝对是无法接受的,他还想通过这个项目实现他的跟方晶双宿双飞的美梦。如果无法掌控项目的实施,他的美梦只能化成泡影了。 莫克心里暗骂金达多事,你就不能消停一次吗,非要跟我作对不可吗?你做过功课,幸好我也没闲着,我也想到了你一定会出面作梗的,所以也准备了应对你的办法。 于是莫克就笑了笑说:“金达同志的建议采用的发包模式虽然有着不少的优点,但是也是有着很大弊端的,主要是事权不统一,容易发生扯皮现象,整个项目的管理力度和管理效率将会降低,有时会出现指挥不动或反应迟缓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云泰公路项目是省委吕纪书记关注的项目,我们必须对这个项目充分重视,力求把这个项目高效优质的完成,这才不会让吕纪书记失望。” 说到这里,莫克抬起头来看了看小组的成员们,他抬出来吕纪就是想通过吕纪压服其他成员,他的眼神在小组成员们的脸上扫过,小组成员们包括金达都低下了头,看来吕纪的压服作用还是不错的,就连金达似乎也不好说什么了。 莫克对这个效果很满意,就笑着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我认为不适合采用金达同志所说的方式,最好是采用分段平行发包的形式,这种形式工期短,效率高,是符合吕纪书记对这项工程的期望的。至于金达同志提出来的分段平行发包的弊端,我想是可以通过加强管理和筹划来避免的,并不是什么致命的问题。我想大家心中都很清楚,所有的发包模式都或多或少的弊端的,关键是我们想要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目前来看我个人认为采用分段平行发包的方式是最符合各方的期待。金达同志,你说呢?” 金达看了看莫克的表情,他倒没觉得莫克坚持要采用分段平行发包的方式纯是为了个人攫取利益,他猜想莫克之所以要坚持这么做,一定是因为不少的实力人物已经找到了莫克打招呼了,莫克摆不平,索性就来个分段平行发包,让大家都来分食这块大蛋糕。 金达倒有点理解莫克了,既然莫克这么坚持,他也没必要就是做恶人,便笑了笑说:“那行,既然莫书记这么坚持,我同意你的模式。” 虽然金达表态同意了,但莫克心里还是很堵得慌,心说什么叫我这么坚持啊,我可没逼着你非要同意这个方案,你既然同意却又来说这种怪话,真是他妈的不是东西。 不过金达同意了,莫克的目的就达到了,金达不反对,其他小组成员就没有人会反对了。莫克笑了笑说:“金达同志已经表态同意了,那其他同志还有反对意见吗?没有的话,就确定采用分段平行发包的形式了。” 接下来,莫克又强调了云泰公路项目的重要性,要大家引起充分的重视,部署做好项目竞标的前期准备工作,这才结束了这一次的小组会议。 会议结束之后,孙守义就跟着金达一起回了办公室,这一次他倒没有对莫克在会议上的决定发表什么意见,他知道发表什么意见也没什么用的,金达摆明了态度是要顺从莫克的。他来找金达,是跟金达告假,要回北京看家人了。 金达笑了笑说:“行啊,目前云泰公路项目前期准备工作还是需要下面的同志搞上一段时间的,你就放心的回去,好好陪陪老婆孩子吧。” 会议结束之后,莫克去了省城齐州,他是要跟吕纪汇报项目领导小组决定采用平行分包模式的。莫克这么做,是想得到吕纪的表态支持,吕纪如果表态支持了他,那他这么做不但理直气壮,更是可以借此在海川市树立起威信来了。 莫克之所以敢去寻求吕纪的支持,也是觉得吕纪应该是会支持他。项目批复下来这么长时间了,吕纪并没有为什么公司跟他打过招呼,说明吕纪并没有什么私人方面的利益想从这个项目身上攫取。而目前最符合吕纪利益的,就是他莫克做好这次的项目,因此莫克相信,吕纪是一定会支持他的。 吕纪听完莫克的汇报之后,抬头看了看莫克,笑笑说:“这么说金达同志也同意这个方式?” 莫克看了看吕纪,他在揣摩吕纪心中的想法,吕纪问起金达的意见,是看重金达,还是有别的意思?他要如实跟吕纪说金达的意见,还是回避金达对他的反对? 莫克从吕纪脸上看不出吕纪在想什么,至于金达的反对意见,他觉得还是不回避的好,因为官场上是藏不住秘密的地方,即使他能瞒过吕纪金达有反对意见,别人甚至金达本身都是有可能把反对意见反馈给吕纪的。所以他还不如实话实说,就笑了笑说:“金达同志开始是有不同意见的,不过我们经过讨论,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 吕纪笑了笑说:“我很高兴看到你和金达同志现在能够相互沟通,达成解决问题的一致的意见。合作才能共赢嘛。其实项目发包的方式没有一个是没有缺陷的,关键不在于模式上,关键是运用模式的人,心存乎正,采用什么方式结果都是正的。我希望你们俩个都能存心正,共同把这个项目给我建设好,不要辜负了省委对你们的期望。” 莫克点了点头,说:“吕书记您就放心吧,在这里我跟您表个态,我一定会跟金达同志配合好,优质高效的建好云泰公路项目。” 吕纪看了看莫克,笑了笑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放心做好你们的本分吧,如果谁干扰了你们的工作,可以直接跟我反映,我来帮你们处理他们,确保整个工程的顺利进行。” 吕纪这么说,不单是因为前段时间张作鹏通过省发改委周华主任约请过莫克,让他知道有些人已经开始觊觎云泰公路项目这块肥肉了,还有一方面的因素是因为吕纪对莫克坚持要使用平行分包的方式是持跟金达一样的看法的,他也觉得很可能是莫克感觉摆不平各方面势力,所以才会搞出这么个平行分包来利益均沾的。 吕纪知道,现在大家都在盯着政府的项目,一个政府的项目批复下来,各方面的牛鬼蛇神马上就会像苍蝇见了血一样扑上前去,想尽一切办法争取拿到项目。所以现在的政府领导对项目都是又爱又恨的,他们需要项目来冲高他们的GDP成绩,却又恨项目带给他们摆不平各方面利益的烦恼。 要摆得平各方面的利益,主事者是需要很高的政治手腕的。吕纪虽然贵为一省的最高主政者,但也时常会为了摆平各方面的利益伤透了脑筋。所以他对莫克采用分段平行发包的形式均衡各方面的利益,并不认为是一种什么错误,他也并不想就此事去判断莫克是不是存有私心杂念。相反他倒觉得这体现了莫克一定程度上的政治智慧。 经历过这么多官场上的风风雨雨,吕纪心中早就清楚官场上的是是非非都不是绝对的,你很难说一件事情他就是错误或者就是正确的,更多的时候都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正确和错误大多是服务于政治的需要的。 吕纪见过太多的白云苍狗,风云变幻了,往往你刚才还是正确的,风头变了,你的行为就是不可饶恕的大错误了。所以你如果决然的就是要把官场上某件事情定位为正确和错误,除了说明你的偏执,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任何实时性的意义。 所以官场上最根本的取舍并不是正义或者非正义,更不是什么道德和原则,官场上的最根本取舍是你有没有站在胜利者的一边,站在胜利者的一边,很多错误的行径是可以被掩饰过去的。而站在了失败者的一边,那即是你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错误,那等待你的仍然是失败的下场。 那种所谓的得民心者得天下,其实是有着一定的局限性的,现实当中并不是得民心者就会理所当然的得到天下的。 当面解释 但是反过来的那句失民心者失天下,却是正确的,在上位者对此是很警惕的,对一些暴露在公众面前,明显是失去民心的行为,一定是会受到严厉的惩处的。 吕纪期待莫克的也是这样子,他不期待莫克就是像海瑞那样子有风骨,坚守原则,他期待莫克的是能够不出什么大乱子,只要莫克现在不出什么明显跟公众交代不过去的错误,他还是彻底不想抛弃莫克的。 吕纪愿意跟莫克讲他会帮莫克排除干扰,是表明了一种支持的态度,让莫克知道有些高层的关系就是摆不平,他也是可以帮忙摆平的,这是有帮莫克撑腰的意味的,谁叫他是莫克的推荐人呢,必要的时候他还是需要为莫克遮风挡雨的。 北京,首都机场,傅华接过了孙守义手中的行李,笑着说:“孙副市长,您可是有段时间没回北京了。” 孙守义笑了,说:“这不是回来了吗?诶,你家郑莉怎么样,是不是快要生了?” 傅华一脸幸福的笑了,点了点头说:“是啊,就快要生了。” 孙守义笑笑说:“看你高兴的那个样子。” 上了车之后,孙守义看了看傅华,说:“诶,傅华,最近有没有去见汤言啊,海川重机的股票停牌了这么久,怎么问题还没得到解决啊?” 傅华说:“跟汤言一直都有联络,他都说在运作当中,具体情形也不跟我详细讲,所以我也是不很清楚。要不要安排您跟汤言见见面啊?”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见面就没必要了,我这次还来是休假的,不是回来工作的。我就是想陪陪家人,不想让工作来打搅我。还是你继续盯着这件事情吧,我不是担心别的,我担心因为这一次停牌海川重机的重组会停顿下来,毕竟还有重组还有不少的后续的工作在进行。” 傅华说:“那我明天去汤言公司那里看看好了。” 孙守义说:“行啊,你自己安排就行了,有什么进展回头跟我说一声。” 傅华就直接送孙守义回了家,沈佳知道孙守义要回来,已经提前回家等着他。看到傅华送孙守义进门,也关心的问了以下郑莉的情况,还叮嘱傅华这段时间一定要照顾好郑莉,然后才放傅华离开。 傅华离开之后,沈佳看了看孙守义,笑笑说:“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一下?” 孙守义看了看沈佳,虽然小别了一段时间,再次见到沈佳他心中并没有什么激动的感觉,他早就已经从沈佳那里感受不到激动了。不过那种熟悉的家庭氛围又回来了,就笑了笑说:“多少有点累。” 沈佳笑笑说:“那你去休息一下,我去准备饭。” 孙守义就去了卧室躺了下来,他成天都是那么忙碌,难得有这种空闲的时间,躺下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四点了,孙守义伸了一下懒腰,浑身舒爽,家里就是家里,让他感到安心,竟然会睡得这么舒服。孙守义走出了卧室,就看到沈佳在忙着干家务活。 沈佳看到孙守义走了出来,笑了笑说:“你睡醒了,饿不饿,我去热饭给你吃吧?” 孙守义笑着点了点头,说:“还真是有些饿了,你热点拿给我吃吧。” 沈佳就去热了饭,端出来给孙守义吃,孙守义在吃的时候,沈佳一直在看着他,孙守义心里就有点发虚,他是做了亏心事的,经不起沈佳这么审视的目光,心说沈佳是不是从海川那边知道了关于刘丽华的事情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小佳,你怎么这么看我啊?我脸上刻字了?” 沈佳笑了笑说:“没有了,我是看你瘦了很多,是不是在海川工作很累啊?刚才我看你睡得那么香甜,都不忍心叫醒你。” 原来沈佳是因为这个,孙守义心放了下来,就笑了笑说:“在海川当然累了,副市长不比在部里,事情千头万绪,一刻也不得闲。” 沈佳说:“守义啊,如果你觉得累,是不是考虑回北京算了?你不好跟老爷子讲,我来帮你讲好吗?” 孙守义愣了一下,看着沈佳笑了笑,说:“小佳啊,我累是累点,但是这是男人创事业的必然现象。现在我刚刚打开了一点局面,怎么可以回来啊?你千万不要在老爷子面前抱怨这个,我可不想让他觉得我吃不了苦。” 沈佳笑了笑说:“你不让,我不说就是了。我就是有点心疼你。” 孙守义心中就有点愧疚的感觉,毕竟还是沈佳关心他,刘丽华那种露水姻缘总是靠不住的。孙守义笑了笑,说:“其实也不是太累了,就是因为有莫克那么一桩宝贝做市委书记,金达又顶不起来,处处跟他妥协,所以市政府的工作就不好干,也就累了。不过,我看这情形也不会持续太久了,莫克应该蹦跶不几天了。” 沈佳笑了,说:“怎么这么说?”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还记得上次我回来帮他争取云泰公路项目资金的事情吗?” 沈佳点了点头,说:“我记得,前几天老爷子还说起这件事情了呢,他说这笔资金已经批下去了。怎么,与这个项目有关?”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的,现在项目资金批下来了,项目启动了起来,我跟金达商量的意思,是想采用总包加特许分包的方式,想说总包市里面应该可以轻松一点,大部分事情都交给总包单位去处理就好了。没想到还没等金大提出这个方案,莫克就提出说要搞平行分包,对金达提出反对意见也不采纳,最后会议还是决议要采用平行分包的方式。” 沈佳笑了,说:“你是觉得莫克这里面有猫腻?” 孙守义笑笑说:“是啊,如果采用总包加特许分包的方式,市里面对项目的控制权就很低了,如果想要动什么手脚,必须在总包单位身上想办法,而这么大的工程能做总包单位的公司实力也一定不可小觑,莫克那种水准根本就无法控制总包单位的。所以如果采用总包的方式,莫克就算是能从中攫取利益,恐怕也是不多的。” 沈佳笑了,说:“这么说总包的方式在他那里首先就行不通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的,所以他才要采取平行分包的方式,将项目分割成几个标段,就算他只能控制其中的一两个标段,他从中攫取的利益也是很丰厚的。” 沈佳笑着点了点头,说:“这家伙项目的招标还没开始,先就想到了如何从中谋取私利,这样的家伙确实是很难坐得住市委书记的宝座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对啊,这些年做工程项目的倒了多少官员啊?再说,莫克采用的这个办法虽然看上去很聪明,好像是他能掌控住项目,但实际上确实存在着很大的隐患。参与的单位越多,其中的利益牵扯就越复杂,一个掌控不住,就会产生大的纰漏,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莫克了。” 沈佳说:“这家伙真是自作聪明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一点我估计金达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所以他虽然最后同意了莫克的提议,但却仍然坚持提出了对莫克这个做法的质疑,似乎已经在为莫克将来出问题预作铺垫了,将来好撇清责任。” 沈佳笑着说:“你们这些官员啊,都是这么狡猾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不叫狡猾,这叫融通。其实金达这么做也是没办法,他为了维护吕纪的面子,就没办法跟莫克发生直接的冲突,他又不甘心完全听莫克的摆布,也就只好曲线的先保全自己了。我估计金达现在可能比我还郁闷,他也是想有一番作为的,偏偏遭遇到了莫克这个怪种。” 沈佳笑了笑说:“这倒也是,老爷子当初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你们俩也只好耐心等待了。诶,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老爷子?” 孙守义笑笑说:“不急了,这一次我想在家里多呆些日子,也没什么急事要跟老爷子说,等过几天我再过去看他吧。” 沈佳点了点头,说:“那也行,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去见老爷子。” 第二天上午,傅华去了汤言的办公室,汤言看到了他,苦笑了一下,说:“傅华,你不是也来凑热闹的吧?” 傅华看到汤言一脸的疲惫,以前那种飞扬跋扈早就看不到了,心里就知道这段时间汤言应该也是过得很艰难,就笑着点了点头,说:“汤少,我知道你现在的局面很难,我也不想来给你添堵,不过市里面的孙守义副市长回北京了,专门问起了这件事情,还说担心海川重机后续的重组动作会受影响,所以我就不得不来问问清楚了。” 汤言看了看傅华,说:“孙守义回来了啊?要不要我见见他当面跟他解释一下?” 傅华笑笑说:“你想见他吗?” 不成问题 汤言摇了摇头,说:“我不想见他,我最近见的官员真是太多了,每一个还都要跟他们去解释,实在是让我头大得很。所以能不见就不见吧。傅华啊,这都是你害我的,你当初不那这个项目去找郑叔,我根本就不会插手这件事情,现在可倒好,搞得我上不上下不下的,被卡的实在是难受。” 傅华笑了,说:“这可怪不得我,是你自己好胜,我当初可是不愿意你参与这件事情的。” 汤言叹了口气说:“也对,是我自作自受,这一次我也算是花钱买了个教训,知道有些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的。” 傅华看了看汤言颓废的样子,说:“汤少,你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倒了吧?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汤言苦笑了一下,说:“你要是像我一样,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却又四处碰壁,大概你也会像我现在这个样子了。” 傅华说:“四处碰壁,不会吧,没让你父亲出面?” 汤言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没敢动用老爷子,这一次我轻视了对手,没想到苍河证券会给我玩的这么阴,他们事先造了一些舆论出来,说我父亲利用手中的权力帮助我在证券市场上谋取暴利,苍河证券就找了几位赋闲在家的老革命出来,对我父亲公开提出了这方面的质疑,搞得我父亲也是很狼狈。虽然这倒不至于对他有什么太大的损害,但是却也让他无法再出来跟相关部门帮我打招呼了。只要我父亲不能出面,苍河证券就有足够的办法把我困住了。” 傅华愣了一下,这个情况却是他事先没有想到的。原本他以为汤言目前虽然陷入困局,却只是暂时的,只要汤言父亲出面,问题马上就会迎刃而解的。没想到对手已经算计到了这一点,事先已经想到了要如何来对付汤言的父亲了。 傅华皱了皱眉头,看着汤言说:“这帮家伙玩的这么狠?难道他们就不怕你父亲秋后跟他们算账吗?” 汤言笑了,说:“你也别太把我父亲当回事了,北京这地方比我父亲有能量的人比比皆是。苍河证券的背后也是有高层人物在支持的。真要较起劲来,还真是说不定谁输谁赢呢。也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当初我害人家损失了一大笔钱,现在人家报复上门了,我也只能硬受着了。” 傅华有点着急了,汤言被困住,甚至汤言的运作资金完全损失了,对汤言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事后汤言总是可以利用他父亲的权势找补回来的。而方晶就无法承受她投入资金损失掉的后果了。” 傅华看了看汤言,说:“汤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个办法啊?没有办法跟对手讲和吗?” 汤言冷笑了一声,说:“讲和,为什么要讲和,那样子岂不是跟对方认输了吗?这绝对不可能,我汤言宁可损失钱,也不会低这个头的。不然的话,我在北京这地面上还混不混了?” 傅华说:“可是你们这么斗下去,说不定会两败俱伤的。” 汤言说:“两败俱伤就两败俱伤,谁怕谁啊?” 傅华看汤言根本就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心中就有点替方晶着急了,便说道:“可是汤少,你可以不怕两败俱伤,你有父亲在,损失了以后还可以弥补上去。但是你这样子就害到了方晶了,你会害得方晶把她投入的资金都损失了。” “害到我什么了?”这时汤言办公室的门一下子被推开,方晶一步插了进来,正好听到了傅华讲的话,于是就质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你们会说害到我投入的资金损失了。” 汤言和傅华都没想到这个时候方晶会突然闯进来,都愣了一下,这时汤曼也跟着走了进来,看着汤言说:“哥,我想拦住她的,说要跟你说一声才可以进的。可是她过来就直接往这里闯,根本就没办法拦。” 人都已经进来了,汤言就不好埋怨汤曼什么了,他看了看方晶,笑了笑说:“老板娘,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方晶没好气的说:“当然是你的邪风把我吹来了,你汤少现在都不敢登我的门了,我不来找你,怎么知道出了什么事啊?” 汤言笑了笑,说:“能出什么事情啊?你放心好了,海川重机股票停牌的事情会解决的,目前还在跟相关部门沟通呢,很快就会恢复开牌交易的。” 方晶冷笑了一声,说:“汤少,你别糊弄我了,傅华刚才跟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傅华,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汤言这边出了什么问题了?”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方晶啊,现在海川重机股票只是出现了一些暂时的困难,汤少正在想办法解决呢,你不要着急。” “傅华,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来糊弄我?”方晶刚才明明听得真真的,傅华在跟汤言谈话的时候说她投入的资金可能遭受损失,现在却又想说问题是暂时的,这怎么能不让她生气呢,她是那么信赖傅华,偏偏她看到的情形却是傅华在和汤言联合起来骗她,不由得就大声质问起傅华来了,“傅华你说,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很难解决的掉了,为什么还要跟汤言联合起来骗我?” 傅华尴尬地说:“方晶,你误会了,我没跟汤言联合起来骗你。” 看到这个时候傅华还是不承认骗她,方晶心中真是气急了,她瞪圆了双眼,怒视着傅华,叫道:“傅华,到现在你都还不肯跟我说实话,你和汤言究竟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呢?枉我那么相信你,你真是太令我寒心了。” 傅华真是有口难辩的感觉,他看了看汤言,说:“汤少,你跟方晶解释一下,告诉她我真是没有要骗她的意思啊。” 汤曼在一旁看方晶咄咄逼人的质问傅华,就急了,没等汤言帮傅华解释,就冲上来对方晶说:“老板娘,你别弄这个架势出来,没有人想骗你的钱的,这个事情完全是苍河证券那边搞出来的,大家的资金都困在里面了,我哥也不例外,他也在着急。你这样子可是有点过分了。” 方晶瞅了汤曼一眼,气哼哼地说:“小丫头一边去,我是让傅华和汤言给我解释清楚,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本来说得好好的,结果却弄成了这个样子的。” 汤曼也不高兴了,不客气的说:“方晶,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跟你再说一遍,这里没有人要骗你的钱,现在只是被苍河证劵给陷害了,这只是个意外,怪不了谁的。” 方晶却根本就不看汤曼,她转头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傅华,我也不想听别人解释,你就告诉我,苍河证券的事情是意外吗?” 傅华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方晶……” 傅华的话讲不下去了,此刻他无法再说谎骗方晶了。他知道苍河证券的事情不是意外,他是很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是因为汤言要求,他才没把这件事情告知方晶,现在看来当时他没告诉方晶是失策的,汤言倒是避免了受到方晶的骚扰,但他确实伤害了一个很信赖他的朋友。 汤言看傅华无话可说,赶忙插嘴帮傅华解释说:“老板娘,苍河证券这件事情不是意外,傅华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是我担心你会受此影响,就要求他不要告诉你这件事情。所以这件事情你不要怪傅华,要怪怪我好了。” 方晶看着傅华说:“傅华,汤言说的是真的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对不起啊,方晶,我没想到事情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方晶感觉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她实在没想到傅华骗她,竟然会是听从汤言的命令,难道她在傅华的心目中竟然还赶不上汤言重要吗?方晶瞪着傅华,说:“傅华,你好啊,竟然是为了汤言来骗我的,你拿我方晶当什么啊?” 汤言看方晶还在责问傅华,就有些不满的说:“诶,老板娘,我跟你说过了,你别怪傅华,责任我来付。” 方晶狠狠的瞪了傅华一眼,这才转头看着汤言说:“汤言,你说你要负责是吗?行啊,拿来吧。” 汤言愣了一下,说:“拿什么啊?” 方晶说:“我的投入资金啊,还能拿什么,既然你要负责,那就把我投入的资金还给我。” 汤言脸上红了一下,说:“老板娘,你也知道海川重机停牌,资金都压在股市里了,这个时候你跟我要投入资金,岂不是开玩笑吗?” 方晶冷笑了一声,说:“开玩笑,汤言,我现在那还有什么心思跟你开玩笑。我的投入资金可是真金白银给你的,既然你说要负责,那就把钱还给我,大家恩怨一笔勾销,我就当这件事情什么没有发生好了。我想几千万对你汤言来说不成问题吧?” 睡一晚就好 汤言脸涨得通红,说:“老板娘,要换在别的时候,你的钱我就还给你了,现在你也知道了,我的钱都压在股市里面了。你暂且等一下,等海川重机停牌的事情沟通好了,我的钱拿出来了,自然就会还给你了。” 汤言这么说,方晶觉得是他摆明了不想还钱,心里真是又气又急,脱口骂道:“你放屁,如果海川重机停牌的事情能够沟通好了,我还需要你来负责吗?我拿走自己的钱就好了。” 方晶骂人,让汤言有点受不住了,长这么大,他都是被人捧着宠着的天之骄子,就连他的父亲都没骂过他一句的,他的火腾地就上来了,叫道:“方晶,你别给你脸不要脸,我说负责是给你面子,是想说我不会让你损失什么的,这件事情你能都怨我吗?你可别忘了,你的资金是作为股东的股本投入进来的,做投资这种事情你该清楚,有赢有亏,盈亏自负,我当初可没向你保证一定赚大钱的,是你自己非要吵着加入进来了的。现在出事了,你怪得了谁啊,只能怪你自己当初判断错误。” 方晶看汤言完全是一副不像认账的架势,心中越发恼火了,指着汤言说:“你,你……” 一时之间,方晶的脑子一片混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指责汤言了。 傅华看方晶急成这个样子,心中很是不忍,伸手去扶了方晶的胳膊,劝说道:“方晶,你先别着急,事情还没到解决不了的地步。” 方晶一巴掌就把傅华的手打开了,她拿汤言没辙,一身的火气就全发作在了傅华身上,冲着傅华吼道:“谁要你假仁假义,换了你,你几千万拿不回来了,你能不着急啊?” 傅华完全被方晶的举动给弄得不知所措了,愣怔在了当场。汤曼看不过眼了,冲着方晶叫道:“方晶,你讲不讲理啊,钱你又没给傅哥,你凭什么怪他啊?要怪你怪我哥好了,他才是害你损失钱的人。” 方晶冷笑了一声,说:“小丫头,我就怪他了怎么了,你心疼了吗?我告诉你你不用心疼,这个男人是很冷血的,他的心目中就只有他那个老婆,没有别的女人的空间的,你再心疼他也是没用的,还是省省吧。” 汤曼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说:“你瞎说什么啊,我是就事论事,谁心疼他了。” 方晶冲着汤曼吼道:“小丫头,别在我面前装了,你看他的那个眼神都是怪怪的,当别人看不出来啊?我可提醒你啊,千万别被这个男人外面的东西给骗了,别看他装作很关心你的样子,其实心里坏得很,我就是个例子,你看我现在被他骗的多惨啊?” 傅华看方晶两眼通红冲着汤曼吼叫的样子,知道她急怒攻心,怕是失去理智了,就伸手去拉了一把方晶,说道:“方晶,你够了吧,别这么冲动好吗?这跟小曼没什么关系的,你别冲着她吼。事先我没告诉你真相,是我不对,你要吼冲我来好了。” “要你来管我,”方晶看傅华出面维护汤曼,心中更是又妒又恨,用力挣开了傅华的手,叫道,“”你算什么东西啊? 方晶叫完,心中真是恨极了傅华,下意识的抬手就给了傅华一个狠狠的耳光。啪的一声,这个耳光重重的打在了傅华的脸上,傅华只觉得耳朵嗡的一声响,紧接着脸上就开始火辣辣的疼,不由得就呆住了,他没想到一向很温柔的方晶,愤怒起来竟然下手这么狠辣。 方晶打完了也愣住了,她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脑子里根本就没想到会真的打到了傅华身上,所以也是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当场。有心想要去问一下傅华疼不疼,心中却还气恼傅华骗她,动了动嘴唇,话还是没说的出来。 一旁的汤言看到方晶打傅华耳光,不由得恼了,他知道这里面本来没傅华什么事的,是他非要让让傅华保密才会惹得方晶这么迁怒于傅华的,就冲着方晶叫道:“方晶,你太过分了,你打傅华干什么,有气冲我来啊。我跟你说,你的钱我会一分都不少的还给你的,只是现在不行,我需要你给我一段时间。” 方晶看了一眼汤言,说:“时间我可以给你,不过不能无限期的,说吧,你要多长时间?” 汤言说:“不用太长了,三个月吧。” 方晶说:“行,三个月我还等得起,但是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是不行呢?” 汤言瞪了一眼方晶,恶狠狠的说:“到时候如果不行的话,我卖房子卖公司也会还你的,这下总可以了吧?” 方晶看了一眼汤言,说:“行了,那我就相信你一回。” 汤言说:“不过我有个前提,这三个月不论发生什么,不准你来骚扰我,否则我一分钱都不会还给你的,听明白了吗?” 方晶说:“可以。” 汤言说:“那就请你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 方晶看了一眼汤言,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傅华,心里想跟傅华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跺了一下脚,说:“”走就走。 方晶说着,就去打开办公室的门,扬长而去了。 汤曼这时走到傅华面前,看了看傅华的脸,傅华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红肿的手指印,说:“傅哥这女人打得好狠啊,你疼不疼啊?”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还没说什么,一旁的汤言冷笑了一声,说:“他疼也是活该的,谁叫他老是跟这个女人勾勾搭搭的,他不去招惹她,又怎么会挨打呢?” 傅华气恼的瞪了汤言一眼,说:“汤言,你够了吧?我勾搭她什么了,我就是拿她当做朋友而已。今天这些事情不是你不让我告诉她,她又怎么会迁怒于我呢?” 汤言说:“我不让你告诉她,还不是因为她动不动就会找我来闹。这女人真是麻烦,早知道当初不让她加入了。” 傅华说:“好了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了,你答应方晶三个月解套,真的能做到吗?” 汤言笑了笑说:“她不信我,你也不信我啊?” 傅华说:“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你现在不是也遭遇到了困难吗?你父亲无法出面,你拿什么解套啊?” 汤言说:“我父亲就是不出面,苍河证券那帮人也是不敢赶绝我的,证监会那边那些人心里都有着一杆秤的,真要赶绝我,他们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这一点傅华倒也相信汤言说的不假,汤言的父亲不比其他人,是一位在位的高层领导,出不出面,影响都在那里。证监会那些官员们如果真的是做得太绝,汤言的父亲就算表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也是有办法收拾他们的。 傅华说:“既然这样子,那你还是尽快想办法解决问题吧,别这么拖下去了。方晶现在已经是有点承受不住了,赶紧解决,也省的她受煎熬。” 汤言笑了,说:“怎么了,心疼了?” 傅华说:“别胡说八道,大家毕竟是朋友,你也是鼎福俱乐部的会员,总不能因为合作了一次,搞得最后跟仇人似的吧?” 汤言说:“好了,我会尽快解决的。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傅华说:“我又怎么了?” 汤言笑了,说:“你这脸上带着红通通的手指印要怎么回去见郑莉啊?” 傅华苦笑着说:“这都是你害我的。行了,我回去了,小曼,再见了。” 汤曼说:“再见了傅哥,你脸上的指印是很明显的,我看你直接回家想办法处理一下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再见了。” 出来上了车,傅华从后视镜里面看了看自己的脸,红红的几个手指印确实很明显,就苦笑着摇了摇头,打电话给罗雨,说是自己有事,今天就不回驻京办了,驻京办那边有什么事情要处理,让罗雨打电话给他。 交代完罗雨,傅华就开车回了家,一进门,郑莉就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愣了一下,说:“老公,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看你像被打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唉,还不是因为海川重机重组的事情?” 傅华就讲了事情的经过,郑莉听完,瞅了他一眼,说:“老公啊,这个方晶凭什么打你啊?是不是你们之间真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莉啊,我今天已经够郁闷的了,你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好吗?” 郑莉笑了,说:“好了,好了,我就是随口一问。我给你煮两个鸡蛋,这种情况下用鸡蛋来滚消肿会快些。” 傅华说:“”还是我来吧,你身子也不方便。 傅华就去了厨房,随便煮了几枚鸡蛋出来,剥了皮坐在郑莉身边拿着鸡蛋在脸上滚来滚去。 滚了一会儿,傅华感觉脸上不是那么痛了,就问郑莉肿消得怎么样了,郑莉伸手来抚摸了一下他的脸,笑了笑说:“差不多了,估计睡一晚就好了。” 投鼠忌器 傅华松了口气,他也不想脸上带着几个巴掌印去上班的,正想说那就好了,却看到郑莉脸上突然出现很痛苦的表情,赶忙问道:“怎么了小莉?” 郑莉说:“我开始阵痛了,估计是预产期提前了,赶紧送我去医院,估计快要生了。” 傅华不敢怠慢,赶忙搀扶着郑莉出去上了车,直接就把郑莉送到了医院妇产科,大夫就给郑莉做了检查,就让傅华赶紧去办住院手续,说是郑莉快要生产了。 傅华就赶紧帮郑莉办了住院手续,然后把郑莉送进了病房待产。在病房里,傅华打电话通知了郑坚,说是郑莉就要生了,让他赶快过来。 郑坚很快就赶了过来,见面就问傅华道:“怎么回事啊,不是说预产期还有一个多周吗?是不是你惹小莉生气了?” 一旁的郑莉说:“不是了爸,傅华没惹我,我跟他说着话,阵痛就开始了,他就把我送来了。医生说是预产期提前了。” 郑坚说:“不是这小子惹你啊?” 郑莉说:“不是了。” 郑坚说:“那他脸上的这巴掌印是怎么一回事啊?小子,你惹到谁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是在汤言那里被方晶打了一巴掌,都是海川重机停牌惹出来的麻烦了。” 郑坚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一眼傅华,他心中觉得方晶打傅华一定是有什么猫腻的,只是现在郑莉即将生产,他不好质问傅华,担心会因此影响到郑莉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医生来检查了郑莉的身体,然后将郑莉送进了产房。傅华和郑坚两个男人等在了产房门口,不时地往产房里看一下,焦急的等着郑莉能够顺利的生下孩子。 这种焦急状态是很难熬的,两个大男人既盼望着孩子赶紧降临到这世界上,又担心郑莉为此会遭受到的痛苦,那种滋味真是难说难道的。 两人在外面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了,这才有护士出来告诉他们郑莉已经生了,母子平安,是个男孩子。 郑坚伸手捶了傅华的肩膀一下,说:“小子,你又得了一个儿子了。” 傅华咧着嘴笑了,兴奋的冲着郑坚点了点头,说:“是啊,我又有了一个儿子了。” 又等了一会儿,护士将郑莉和孩子推了出来,傅华迎上前去,看到躺着的郑莉脸色苍白的可怕,上去握了握郑莉的手,郑莉的手也是冰凉,就说道:“小莉,你辛苦了。” 郑莉疲惫的笑了笑,说:“老公,是个儿子,你看看他像你不?” 傅华看了看郑莉身边的儿子,刚出生婴儿,脸还是皱巴巴,倒也看不出像谁来。傅华笑了笑说:“你不就喜欢儿子吗?这多好啊。” 郑莉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我就是想要个儿子。” 一旁的郑坚有点心疼地说:“好了,小莉,你别说话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吧,说话费神,你刚生产完,少说话。” 郑莉就点了点头,安静的闭上眼睛休息。 郑坚看郑莉休息了,伸手点了点傅华,示意傅华跟他出去。傅华不明所以,就跟着郑坚出了病房,问道:“爸,你叫我出来有事啊?” 郑坚瞅了傅华一眼,说:“小子,你在外面惹到了什么事情我不管,小莉刚刚生了孩子,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着,千万不能惹到小莉生气,知道吗?” 傅华刚想跟郑坚解释,郑坚瞪了他一眼,说:“你别跟我争论了,我不想听,我不是傻瓜,能像小莉一样被你骗。你赶紧给我进去,守着小莉。我先回去,跟你阿姨准备些要用的东西。” 傅华看这个场合也确实不适合跟郑坚争辩什么,心里虽然委屈,也只好回去守着郑莉和孩子了。 傍晚时分,傅华的电话响了,是孙守义打来的,他刚忙走到了病房门外,接通了电话。 孙守义说:“傅华,我打电话去驻京办,你不在,罗雨说你有事出去了,是不是跟汤言问海川重机的事情啊?” 傅华说:“不是了,孙副市长,是我老婆生了,我在医院呢。” 孙守义笑了,说:“郑莉生了?男孩女孩?母子平安吗?” 傅华笑着说:“男孩,母子平安。海川重机的事情我问过汤言了,现在好像还是有点麻烦,等回头我再跟您汇报吧。” 孙守义笑笑说:“行,行,你就先照顾好郑莉吧。海川重机的事情先放放再说吧。等明天我跟你嫂子一起去看你们。” 孙守义就挂了傅华的电话,回头对沈佳说:“郑莉生了,是个男孩。” 沈佳笑了笑说:“生了,那真是太好了,这下子郑莉可是不用再拖着个大肚子了。我真想马上就去看看她和傅华的孩子究竟长什么样子。”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也想啊,可是我们都已经跟老爷子说了晚上要去看他的。明天吧,我跟傅华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郑莉。 原本孙守义并不打算很快就去见赵老的,可是在家呆了一天,忙惯了的他就有些无聊了,就打了电话去跟赵老说他回来了,赵老就让他晚上过去。 孙守义和沈佳吃过晚饭之后,就一起去了赵老家。赵老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小孙啊,你这一次在海川呆的时间可是有点长,是不是忘了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啊?” 孙守义就看到了赵老审视的目光,心里虚了一下,赵老不比沈佳,沈佳在海川那边并没有什么耳目,对他在海川的情形知道的不多。而赵老则不同,赵老的人脉很广,很可能在海川也有耳目,对他跟刘丽华的事情也就可能有所耳闻。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爷子,看您这话说的,我不是年前回来过一趟吗?我怕跑的太频,海川的同志会说我不安心工作了。” 赵老笑了笑,说:“工作要顾,家也是要顾得。” 沈佳笑了笑说:“老爷子,这一点守义还是做得很好的,虽然没回来,也还是经常会打电话回来的。” 赵老笑了笑说:“能两者兼顾是最好了。诶,小孙啊,海川那边最近有什么动向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也没什么新的动向了,也就是那个云泰公路项目开始启动了。这一次莫克又出手将项目的领导权抓到了手里。” 孙守义将莫克所作所为跟赵老讲了,赵老听完,沉吟了一会儿,说:“小孙啊,这件事情上你别的都不要做了,就跟着金达的脚步走吧。现在东海的形势很诡谲,表面上看很平静,桌面下却是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的,博弈不断。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还是不要做什么动作比较好。”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老爷子,我心中有数的。” 赵老说:“现在在东海这盘棋上,海川只是一个局部,金达顺从莫克,实际上是很有大局观的做法。别看吕纪主政东海这么长时间了,但是却还没有完全的掌控住局面,这个吕纪的水平是不如原来的书记郭逵的,如果这个时候金达再跟莫克冲突了起来,马上就会影响到吕纪。” 孙守义说:“这一点我也看出来了,金达虽然在我面前对莫克的行为有诸多的不满,但是真正到了公开场合,他对莫克都是支持的,绝对不跟莫克直接冲突。” 赵老说:“吕纪现在在东海也是很难,东海这个地方本土势力是很强的,对外来势力一向是很排挤的,吕纪和邓子峰都是空降派,对本土势力掌控不住,调动不起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孟副省长能够在东海屹立不倒的缘故。” 孙守义说:“是啊,这个孟副省长确实在东海是有些影响力,前段时间他手下的一个干部出了点事情,可能要牵涉到了孟副省长,当时很多人都以为孟副省长这下子不行了,连邓子峰都觉得这是个好时机,接连出手打击孟副省长的势力。但是孟副省长去找了吕纪关上门谈了次话,事情却很快就峰回路转了。不但孟副省长部下的那件事情曳然而止了,连邓子峰也停手了。” 赵老摇了摇头,说:“邓子峰有点操之过急了,他立足未稳,还没有真正的实力跟孟副省长对抗。他大概是觉得孟副省长就是个副省长罢了,他不知道孟副省长实际上是代表着东海的本土势力。东海的本土势力连中央对此都是很头痛的,几次中央想往东海政坛里面掺沙子,但是东海政坛的本土势力很团结,几次都撼动不了他们。”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连中央都拿他们没办法?” 赵老说:“是啊,中央也没办法。你也知道,东海是财赋大省,东海乱了的话,对国家来说将是一个很大的损失。所以中央投鼠忌器也不敢在这边搞什么大动作,生怕因为搞什么大动作让东海政坛乱套了。不说别的,就邓子峰和孟副省长争夺省长之位来说吧,你知道中央为什么不让孟副省长上一个台阶吗?” 神仙打架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对于这件事情我也是有点搞不懂的,当时孟副省长好像是呼声很高的,看当时他那架势根本就是十拿九稳的。不知道怎么了,最终出来的结果却不是他。这里面有什么原因吗?” 赵老说:“他之所以敢搞出十拿九稳的架势,是因为他确实有这个实力,当时东海本土势力是支持他当省长的,加上北京这边也有几个高层是他的支持者,一度中央都基本确定说让孟副省长来做这个省长了。为什么最后又不行了呢?这是因为中央高层中有人认为不能让一位东海本土势里的人物出任东海省长,否则东海就更成了东海本土势力的天下了。这是中央不想看到的结果,所以孟副省长是成也本土势力,败也本土势力。没有本土势力,他起不来;但是有了本土势力,中央对他又有所顾忌。加上当时中央又受到了不少举报孟副省长的信,两方面的因素结合,也就成就了邓子峰出任了这个省长。” 孙守义说:“既然有人举报孟副省长,为什么中央不顺势直接搞掉他算了?” 赵老说:“哪有那么容易?当时有人提出要调查举报孟副省长的事情,结果高层里面分歧很大,有人极力反对这么做,认为这会让东海本土势力因此跟中央对立的,不利于东海政局的稳定。也有人提出了另外的方案,想在邓子峰出任东海省长的同时,采用明升暗降的方式将孟副省长从东海调走,结果也是遭到了强烈的反对,最终这个方案也没能实施。” 孙守义说:“这家伙的实力还真么强大啊?” 赵老笑了,说:“任何人到了孟副省长这个位置,他都不再仅仅是一个人了,他身边肯定是有一个网络的,你要动他这一个人,网络上的所有的人将都会出来维护他的。” 孙守义说:“不过,老爷子,我看吕纪和邓子峰可都不是那种甘心受制于人的人物。” 赵老笑着说:“那当然了,身为东海省委、省政府的第一负责人,这两个人哪里会甘心这种受制于人的局面啊?所以他们之间必有一场仗要打,而且不打不行。不打的话,该干的事干不了,想用的人用不起来,局面就打不开,时间长了,中央就会失去对他们的信心。前面吕纪拿孟副省长的部下开刀那就是一种试探性的出手,只不过这一次的试探很不成功,让吕纪不得不把手又缩了回去。” 孙守义笑了,说:“想不到东海省里的形势这么复杂啊?” 赵老笑了:“哪里有不复杂的地方啊?只要有政治的地方,都是复杂的。我估计孟副省长和吕纪关上门来谈的那次话,孟副省长肯定是拿出了什么东西威胁了吕纪,吕纪也做了很长时间的省长,跟孟副省长搭班子也是有些时日的,吕纪做的很多事情,孟副省长肯定都是知道的,他手里一定有能够钳制吕纪的东西。吕纪受到钳制,才不得不停下追查孟副省长的脚步。不过呢,双方这一次也算是短兵相接了,既然争斗已经拉开了序幕,吕纪受此挫折也不会就这么罢手,我想他会更加想扳倒孟副省长了。这种权力的博弈基本上是一种零和的游戏,虽然也可能有短暂的妥协,最终还是要不断的争斗下去。”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老爷子,您说的很对,权力的拥有者大多是不想与他人分享权力的,更何况孟副省长这种就不是要跟吕纪分享权利,他们之间不分出胜负,是不会罢休的。” 赵老说:“是啊,他们之间不分出胜负是不会罢休的。要么吕纪被挤出东海,要么孟副省长被绊倒。现在,虽然孟副省长受了点挫折,但是并没有伤筋动骨,吕纪和邓子峰还是拿他没办法,博弈还是一种胶着的状态,这个时候任何伤害到哪一方人马的行为,都可能被视为那一方的敌人,这可是不妙的。” 孙守义笑了,说:“我明白的老爷子,我不会轻举妄动的。诶,老爷子,您说这吕纪和邓子峰之间现在是一种什么样关系啊?” 赵老笑了,说:“现在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暂时可以同仇敌忾。不过如果这个孟副省长被扳倒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就会变质了,那个时候他们就可能要变成直接竞争的对手了。小孙啊,你不觉得邓子峰和吕纪之间的关系很类似你跟金达之间的关系吗?” 孙守义笑了,赵老说到点子上了,他跟金达之间的关系确实有点类似邓子峰和吕纪的关系,只不过他们之间的共同对手是莫克,一旦莫克不在位了,他和金达之间很可能就会变成了直接竞争的对手,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就微妙了起来。 赵老说:“你别笑,官场上就是这么玩的,我也在政坛上厮混了这么多年了,几乎没看到能真心合作的一二把手。不用说别的,就说当初那个谁和谁,他们之间也算是合作多年的搭档了,配合默契,相互之间不也是既有合作也有斗争吗?这虽然没写到书本上,但是也算是一二把手之间相处的一个铁律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个我也想过,确实是有可能像您老现在所说的这样子的。” 赵老说:“小孙啊,光想到了不行,你要预做准备。现在这个时机对你来说再好不过了,金达受莫克牵制,暂时没有精力顾及到你。趁此机会,你可以在海川建立起你自己的基础。将来一旦有一天莫克下台了,你就有了可以跟金达抗衡的实力了。” 孙守义心说这老爷子果然是老谋深算,竟然都可以往前看得这么远,这是很值得自己学习的。他笑了笑说:“老爷子,您想的果然深远。” 赵老得意的说:“抢先一步,你才能争取主动权啊。小孙啊,跟我这个老家伙你还有的学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是,老爷子您的政治经验多丰富啊。” 从赵老那里回去,一路上孙守义都没怎么说话,到家了之后,沈佳看了看孙守义,说:“守义啊,你在想什么啊?是不是在想老爷子说的你跟金达的关系的事情啊?”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是在想这方面的东西。” 沈佳说:“那你觉得老爷子说得对不对啊?” 孙守义笑了,说:“老爷子说的那是几十年政坛历练才总结出来的,怎么会不对呢?我并没有想他说的对不对,而是在想如何能按照他说的去做,如何能像他所说的那样子在海川建立起我的基础来。这里面有很多关系是不好处理的,不妨说傅华。” 沈佳点了点头,说:“是啊,傅华驻京办主任的位置是很关键的,这个人是金达的嫡系,在很多方面是帮了金达很多忙的。他跟我们相处的也不错,将来有一天如果你跟金达冲突起来,还真是不好处理他的。” 孙守义说:“先不用去想怎么处理他了,傅华是个人才,身后的背景也很雄厚,我们对他只能多采用一些笼络拉拢的手段了。” 第二天,沈佳和孙守义一起去医院看郑莉,经过一夜的休息,郑莉虽然还是有些疲惫,但是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了。她看到孙守义和沈佳进来病房,就想坐起来。沈佳赶忙上前拦住了她,说:“你别动了,刚生产完要注意休息。我和孙守义也不是外人。” 坐在床边的傅华站了起来,笑着跟孙守义和沈佳打招呼。沈佳笑着对傅华说:“傅华啊,你好福气啊,这下子又有了一个儿子了。” 郑莉笑着说:“沈姐,他心里是不满意的,他想要个女儿。” 傅华笑笑说:“小莉,别瞎说,儿子女儿我都喜欢的。” 沈佳和孙守义就去看婴儿的样子,还讨论了是像傅华,还是像郑莉。然后郑莉就和沈佳谈论起孩子的事情。傅华和孙守义插不进嘴,就走出了病房。孙守义看了看傅华,问道:“诶,傅华,昨天你跟我说海川重机出了点麻烦,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连汤言也摆不平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事情还有点麻烦,这一次汤言遭遇到的对手也是很有实力的,对方也预先做了一些措施防止汤言的父亲出面,所以汤言运作了半天,问题还是没得到解决。”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汤言的父亲都没法出面了?那这个问题确实是麻烦了。汤言自己是怎么想的?” 傅华说:“汤言光说他能解决,但是也是拿不出一个明确有效地解决办法。我倒建议过他跟对手讲和,双门联手运作。不过汤言不愿意低这个头。”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他们这些神仙打架,苦的是我们下面这些小鬼,在这么闹下去的话,海川重机重组的后续动作可能就黄了。” 好的招数 傅华说:“这倒应该不会,如果黄了的话,汤言的损失就大了。我看汤言跟人打包票三个月之内解决,应该还是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孙守义说:“希望是这样子了,海川重机的事情市政府这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出来,可不想再出什么乱子了。” 傅华笑了笑,说:“应该不会了。” 因为心里有事,方晶没睡到中午就起床啦,这些天海川重机股票停牌让她内心烦躁不已,改变了她的生物钟,常常让她让她不到中午就起床了。昨天就是这样子,她很早就起了床,越想心中越烦,就直接冲去了汤言的办公室。本来她是想去质问汤言的,结果却碰到了傅华跟汤言正在谈论海川重机停牌的事情,被她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东西。 方晶现在心中是很后悔昨天跑去汤言的办公室的,不去汤言的办公室,她就不会知道傅华是因为汤言才欺骗她的;也就不会一时冲动的打了傅华一个耳光。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她和傅华之间还是可以维持一种友好的关系的。但这一切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她和傅华之间就等于是撕破脸。这件事情就有点不好收拾了。 冷静下来想一想,傅华其实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他也就是没跟自己说明真实状况罢了,虽然也是欺骗了她,但只能说是一种间接的责任,造成她的损失的还是汤言。 让方晶心中更气恼的实际上是傅华对她的态度,她感觉傅华并没有把她放在了一个对等的位置上,好像她对他的好就是应当应分得,而他是不需要回报她的这份好的。再是傅华对汤曼的态度也令她无法接受,同样都是对他有好感的女人,但是傅华表现出来的就是对汤曼比对她好,这实在是令人嫉妒的。 这也让方晶打消了要跟傅华道歉的念头,既然他那么不在乎自己,自己又何必去那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呢? 方晶现在也没太多的心思去考虑她和傅华之间的关系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了,她要想的是如何来处理她目前的经济状况。虽然投到汤言那里的钱拿不回来,倒还不至于让她的鼎福俱乐部运营不下去,但是少了这一大笔钱,方晶的心里就没有了足够的底气了。 这些年方晶已经习惯有这笔钱做后盾的生活了。这笔钱在,方晶心中就觉得自己实力雄厚,应付起很多事情来就觉得宽裕。但现在这笔钱很可能拿不回来了,方晶的心一下子就空了很大一块,她就有了一种恐慌感了。她需要赶紧做点什么填补一下她心头的这块空虚。 鼎福俱乐部这边是无法让方晶填补这块空虚的,实际上鼎福俱乐部应该算是她恐慌感的一部分来源。别看鼎福俱乐部外表很风光,但是并无法让方晶赚到很多钱的。相反在京城维持一家这样的俱乐部,运营费用是很高的,能够维持运营还能有点薄利,方晶已经感到很辛苦了。她心中始终有一个担心,担心一旦出现什么纰漏,鼎福俱乐部就经营不下去了。 以前方晶手里有那五千万的,这个担心对她来说就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就算鼎福维持不下去了,她也是可以凭手头的这部分资金过上很优渥的生活。可是现在这部分资金很可能收不回来了,她的未来就变得很虚无飘渺了起来。 目前方晶只能指望莫克那边的云泰公路项目了,她前几天已经按照莫克所说的登记成立了一家路桥建设咨询公司,原本她这是设计好要用来报复莫克计划的一部分,实不实施她还没拿定主意。现在她已经知道她的资金很可能就要损失掉了,因此需要重新来考虑这个计划了。就算是不把这个计划用来报复莫克,起码也可以用来先赚取一部分资金,来弥补她可能要遭受的损失。 想到这里,方晶就急于从莫克那边得到云泰公路项目进展的情况,就拨通了莫克的电话。 莫克看到手机的来电显示出现了方晶的号码,愣了一下神,在他跟方晶恢复联系之后,基本上方晶对他都是不冷不热的,是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他的。今天这个电话让他就感觉到有点反常了。 莫克心中就有点激动,心说看来云泰公路项目吸引了方晶了。他接通过了电话,笑了笑说:“方晶啊,什么事情啊?” 方晶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老领导,你跟我说的那个咨询公司我已经成立了,跟你说一声。” 莫克说:“行啊,我知道了。” 方晶心中对莫克的回答并不满意,她想要的是能赶紧来钱的业务,可不是一句知道了就完事了,便笑着说:“你别光说行啊你知道了啊?关键是我下一步要怎么做啊?你总不会让我成立了公司放在那里看吧?” 莫克笑了,说:“当然不是了,现在云泰公路项目的竞标活动还没有正式启动,暂时还不能给这家咨询公司带来什么业务。” 方晶说:“那需要多长时间才可以啊?” 莫克心里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一向对他这边事务很淡漠的方晶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这个变化太过于突然了,方晶的表现有点反常了。方晶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她心中有什么企图吗? 此刻莫克突然意识到他对方晶除了一腔的爱恋之外,他并没有什么可以掌控方晶的手段。如果方晶能像他爱她那样子爱他的话,那他倒无需担心什么。但是如果方晶根本就没有喜欢他,只是拿他当做是个赚钱的工具的话,那她如果从云泰公路项目赚到了钱之后,很可能就会把他抛到了一边去,他不但可能得不到她的人,甚至连赚到的钱都拿不到了。 这样子可不行,莫克觉得他必须跟方晶建立起一种能够控制方晶的更紧密的联系,不能就这样子什么都不做就让方晶来操作云泰公路项目。而要建立起更紧密的联系,那就要两人有机会见到面才行。而现在莫克一时之间找不到机会去北京见方晶,就算去了北京,因为有那个驻京办主任傅华在,他也是不太方便跟方晶有太深的接触的。 那剩下来的选择就是让方晶过来海川了,莫克笑了笑:“方晶啊,需要多长时间我现在还无法确定,不过不会很长的。” 方晶说:“那就好。” 莫克说:“诶,方晶啊,你是不是找个时间过来海川一趟啊,一方面关于咨询公司怎么操作,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另一方面你来海川见我,也向外界传递了一个信号,就是说你跟我很熟悉,有意想要拿云泰公路项目的人看到这些,就会相信你的咨询公司是可以帮他们拿到项目的。” 方晶迟疑了一下,说:“一定要过去吗?” 莫克说:“最好是你能过来一下,我们确实是需要见个面的,很多事情是需要确定了才能办的。” 方晶想想莫克讲的也是有道理的,她去海川确实有利于咨询公司的操作,就笑了笑说:“那行啊,我把鼎福俱乐部这边安排一下,就去海川见你好了。” 莫克听方晶答应来海川,心中不禁一阵狂喜,费了这么多心机,总算把方晶请到他的地盘上来了,到时候如果操作得好的话,方晶就是他的了。 莫克强压住激动的心情,笑了笑说:“那你尽快安排吧,我会好好接待你的。” 方晶笑笑说:“我尽快就是了。” 方晶就挂了电话,莫克兴奋地站了起来,搓了搓手,方晶就要来海川了,他总算是有机会搞定心爱的女人了,这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一件事情啊。 但是莫克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就又变得垂头丧气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他并不是一个善于征服异性的人,就算是方晶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他也想不出要怎么将方晶引诱到他的床上去。如果没办法做到这一点,方晶就算是到了海川,也是没有用的。 莫克苦思了半天,却还是一筹莫展,心里不由得暗骂自己笨蛋,怎么竟然一个办法都想不出来呢?想来想去,莫克实在是没招了,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这次机会,最后他竟然想要跟束涛商量一下要怎么办。他跟束涛出去玩过几次,觉得束涛一定是风月场上的大玩家,对付女人一定是有招数的。莫克就打了电话给束涛,约束涛出来见面。束涛以为莫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就出来跟他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见了面。见面之后,束涛问道:“莫书记,您找我出来有什么事情啊?”莫克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束董啊,有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 束涛笑了,说:“什么事情啊,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莫克说:“是这样子的,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得到她,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招数啊?” 谁跟谁 束涛看了莫克一眼,他心中很怀疑莫克所说的这个女人就是北京的那个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娘。上一次张作鹏在方晶那里碰壁之后,束涛为这件事情找过孟森,埋怨孟森给他的情报不准确,害得他差一点栽了跟头。 孟森当时很意外,说:“不对,这件事情绝对不会不准确的。你知道我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吗?是无烟观无言道长无意之中透露出来的。而无言道长则是从朱欣那里了解到的这个情况,朱欣说她丈夫喜欢这个方晶,所以应该不会错的。” 束涛说:“那怎么张作鹏找过去,方晶不承认呢?” 孟森说:“也许是方晶故意装的,她总不好公开承认是莫克的情人吧?” 束涛说:“那也不对啊,如果两人是地下情人,为什么他们之间基本都没什么接触呢?” 孟森想了想,然后看着束涛说:“束董啊,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莫克喜欢这个方晶是没错的,但是方晶并不知情。” 束涛笑了,说:“你是说莫克暗恋人家?这不太可能吧,这都什么时代了,莫克也是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会有这么浪漫的想法啊?” 当时束涛是觉得莫克暗恋方晶是不太可能的,也就没再往深处去想这件事情,把事情给放下了。今天莫克突然在他面前提到了他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得到她,这不是暗恋又是什么啊? 束涛虽然没见过方晶,但却从张作鹏的描述当中知道方晶是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这也符合莫克暗恋她的情形。束涛觉得莫克虽然贵为市委书记,但是在女人面前是缩手缩脚有些放不开的,方晶那么出众的女人是不太可能喜欢莫克这种猥琐的男人的。 束涛虽然猜测莫克所说的女人就是方晶,但却并不敢最终确定,就笑了笑,说:“莫书记,您什么意思啊,是要送她什么吗?” 莫克摇了摇头,说:“送她什么是没有用的。有没有别的办法?” 到此,束涛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就是方晶了,因为方晶贵为鼎福俱乐部的老板,随便送钱或者送物都是无法打动她的。 束涛看了看莫克,说:“别的办法有是有,不过呢有点那个。” 莫克说:“别这个那个的,你就说是什么办法吧。” 束涛说:“我听说有一种药品,是可以让女人服下后任由男人摆布的,甚至还会配合男人的。” 莫克实际上也是知道有这么种东西的存在的,他看过一些报道,报道过这种东西,好像是一种软毒品,让女人服用了之后,女人就会处于一种神志不清的兴奋状态,就很容易跟男人发生那种关系。莫克虽然知道这种药的存在,却不好直接说出来,所以他才让束涛帮他出主意,让这种药从束涛的嘴里说出来。这就是莫克伪君子的一面了。 同时,莫克觉得束涛是可以搞到这种药的,前段时间孟森的夜总会出事,就是小姐服食了过量的这种药才导致死亡的,想来孟森手里一定是有这种药的。束涛跟孟森走那么近,搞到这种药就是轻而易举的了。 莫克看了束涛一眼,既然束涛已经说出了这种药,那就没必要拐弯抹角了,索性就直截了当的说:“束董啊,这你能不能帮我搞到一点?” 束涛心里暗自好笑,他怎么也想不到莫克跟他见面,竟然是跟他商量这个,这家伙可是市委书记啊,竟然卑鄙的想要去强迫女人,算是什么东西啊?省委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竟然选拔了这样一位人物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不过这倒也轮不到他来管,就笑了笑说:“行啊,举手之劳。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莫克说:“谢谢了。不过这件事情就你知道了就好,千万别让第二个人知道,尤其是孟森那边。” 束涛笑了笑,说:“我心中有数了。” 过了两天,方晶来到了海川,莫克让人将她接到了海川大酒店住下。晚上,莫克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去海川大酒店见方晶。去之前,莫克将束涛送过来的那种药带在了身上,准备伺机而动,看看能不能偷着把药下到方晶的饮料里。 到了方晶所住的房间,敲了敲门,门开了,莫克就看到了笑颜如花的方晶,笑了笑说:“休息好了吗?” 方晶笑着点了点头,打开门把莫克放了进来,笑着说:“老领导,海川这地方很不错啊,从机场过来的路上,沿途的风景都很漂亮。” 莫克笑了笑,说:“那是当然,海川也是著名的旅游胜地,风景当然很好了。早就让你过来看看,你都不肯赏光。” 方晶笑了,说:“这不是来了吗?诶,老领导,我们是不是先谈一下要怎么运作咨询公司的事情啊?” 莫克说:“方晶啊,你先别急,咨询公司的事情回头我们会谈的。你肚子饿不饿,我们先出去吃饭吧?” 方晶点了点头,说:“也行,我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 两人就出了方晶的房间,下去海川大酒店的餐饮部吃饭,一路上不少认识莫克过来跟莫克打招呼,莫克都跟他们介绍了方晶,说是他一个旧同事,从北京来的,所以他请人家吃顿饭。 到了餐厅雅座坐下来之后,方晶笑笑说:“老领导,你现在挺威风的,这一路上这么多跟你打招呼的,还毕恭毕敬的。” 莫克很自豪的笑着说:“我再差劲也是这个城市的一把手,他们跟我打招呼也是应该的。” 方晶心中就有些鄙夷莫克的这种口吻了,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没几两轻重,自己也就是跟他客套一下而已,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炫耀上了。 市委书记宴客,海川大酒店自然不敢怠慢,菜很快就送了上来,都是海川时下最新鲜的食材。莫克问方晶,喝什么酒? 方晶孤身一人来到海川这个陌生的地方,心里还是有些提防的,就有点不太想喝酒,担心喝多了被人算计,便笑了笑说:“我还是不喝酒了,喝点可乐算了。” 莫克心中是很希望方晶能喝点酒的,一来喝酒酒桌上的气氛才活跃,二来喝酒之后人的戒备心理就放松了下来,他更好得手。于是他笑了笑说:“方晶啊,你这就不对了吧?我去你的地方,你可是喝酒的,怎么来我这里了,就不喝了呢?看不起我啊?不行,一定要喝一点。说吧,喝什么酒?” 方晶看莫克较起劲来了,笑了,说:“好了,那就喝点干白吧,先声明啊,我刚做飞机,身体还很累,今天晚上的酒就少喝一点吧。” 莫克笑笑说:“行,少喝就少喝,我不会勉强你的。” 莫克就让服务员开了干白,给方晶添上了一杯,自己也倒上了一杯,然后端起酒杯说:“来,方晶,你这还是第一次到海川来,这第一杯我表示一下欢迎。” 方晶看了莫克一眼,笑笑说:“老领导,刚说了要少喝的,你这马上就敬我一杯,这可是有点不太对。” 莫克笑了,说:“方晶啊,我就是表示个意思,你的酒量我又不是不知道,洋酒都喝得那么猛,这点干白喝起来就像水一样。来把杯子端起来,我们干了这个。” 方晶这一次是冲着莫克才来的,倒也不想跟莫克闹得很僵,自忖她的酒量应付这点干白应该没问题,就笑了笑说:“你这个老领导啊。” 方晶说着,端起酒杯,就跟莫克碰了碰,然后将酒喝干了。喝干了之后,两人吃了点菜,莫克再次帮方晶把酒填满了,然后笑着说:“方晶啊,这一次我们终于有机会合作一把了,为了我们的合作,我们是不是应该干一杯啊?” 方晶笑笑说:“老领导,你又来了。你这是想灌醉我啊?” 莫克笑了,说:“方晶啊,你真是会开玩笑,两杯干白怎么就会灌醉你的?来,预祝我们合作顺利。” 方晶笑了笑,跟莫克碰了一下杯,然后再次把杯中酒喝光了。两杯酒喝下去,酒就有点喝开了,方晶也放松了下来,开始跟莫克说说笑笑,谈论起他们旧时的同事起来了。 由于酒宴就两人,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结束的时候时间还不算晚,莫克送方晶回房间。在房间的门口,莫克笑了笑说:“请我进去坐一下吧,我想跟你谈一下咨询公司的事情。” 方晶心说,忙活了半天你总算接触主题了,就笑了笑说:“”那请吧。” 两人就进了房间,在沙发那里坐了下来,方晶给自己和莫克倒了水,然后笑了笑说:“老领导,我们就开门见山吧,说吧,你想咨询公司赚到的利益要怎么分配啊?” 莫克笑了,说:“方晶啊,你这也太直接了吧?” 方晶笑笑说:“这是最核心的问题,当然要首先讲清楚了。” 莫克笑笑说:“你看着随便给吧,我们俩谁跟谁啊?” 适当的那种关系 方晶笑着摇了摇头,说:“别这样,老领导,我们还是先小人后君子好了,省得将来为此打麻烦,搞得大家都不愉快。你看这样子行不行,五五吧,大家一人一半。” 莫克心说这件事情要运作起来,基本上要靠我才行的,你开一家咨询公司,实际上就是起了一个白手套的作用,所做的事情轻而易举,就这么你要要跟我五五分账,不能不说你有够贪婪的。 不过,莫克倒是喜欢方晶这么贪婪,方晶这么贪婪,他才能有机会把她拥为己有,也才能将她长久的留在身边。 莫克笑了笑说:“一人一半,很公平啊,就按照你说的办好了。” 两人接下来讨论了咨询公司如何承接客户的事情,商定了一些具体操作的办法,这期间莫克的一只手的手心里一直握着束涛给他的那种药,紧紧的握着,想要等方晶一不注意,就倒进她的水杯里。 但是方晶似乎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注意力都很集中,视线都没离开莫克,让莫克一时之间很难有机可趁。莫克心中就有点后悔刚才在酒桌上没有多劝方晶喝酒,方晶多喝一点的话,也许他就有机会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莫克的心也在一分一秒的煎熬,原来要做一件坏事也不是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现实要比想象中的复杂得多。 眼看这一晚可能就要无所作为了,莫克心中暗自祈祷上苍帮忙,他想了方晶这么久了,上苍真是应该给他一次机会了。也不知道上苍是不是听到了莫克的祈祷,就在莫克就要几近绝望的时候,方晶突然站了起来,说:“你看我这记性,来之前带了一份礼物给你,都忘记拿出来给你了。” 方晶就走向她的行李去翻找礼物,就在这短暂的刹那,方晶的视线离开了莫克和水杯,莫克瞬间就将手心里的药物倒进了方晶的水杯,还将水杯轻轻地摇了一下,让药物迅速的融化了。 方晶很快就找到了礼物,拿着回来递给了莫克,笑了笑说:“也不知道该给你买什么好,就给你买了个雄鹰展翅的水晶摆件,希望你不要嫌弃啊。” 莫克接过来打开看了看,是一只很纯净透明的展翅雄鹰,做工极为精致,一家国际有名的水晶制造商出品的,价值应该不菲,就笑了笑说:“真漂亮,等回头我摆到办公桌上去。” 方晶笑笑说:“你喜欢就好。” 说着方晶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水,莫克看她喝了水,心里紧张的直跳,他一方面希望方晶多喝一点,另一方面却又担心方晶察觉到水中有异样。莫克并不了解束涛给他的这种药的成分是什么,溶于水中有没有苦味。 方晶却误会了莫克看她的意思,笑了笑说:“老领导,我不就送你一个水晶吗,至于用这种眼神看我吗?” 莫克心虚的笑了笑,掩饰的也拿起喝起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人都有趋同的心理,看到莫克喝水,方晶又拿起水杯跟着也喝了几口。 看到方晶又喝了几口,莫克心中窃喜,心说这老天也太帮忙了吧,方晶喝了这么多下了药的水,肯定是逃脱不掉了。 莫克也不知道这药物要多长时间才能见效,他只知道再药物见效之前,他要想法留在方晶的房间,如果他离开这个房间,那方晶就算是药效发作,也是与他没有什么关系的了。 于是莫克就开始东拉西扯,没话找话的跟方晶攀谈,开始方晶尚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慢慢的莫克就看出来她有想睡的意思,只是碍于莫克还在滔滔不绝的说话,不得不强打精神支撑。到最后,方晶连支撑都支撑不住了,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事情不妙了,她也是做娱乐行业的,这种被人下药的情形时有所见,就看着莫克说:“不对,你在水里……” 方晶话还没说完,只觉得一阵眩晕,便人事不知了。 莫克在一旁看坐在沙发上的方晶昏迷了过去,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好半天他也没敢动,知道确信方晶真的昏过去了,这才过去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方晶,试探的轻轻推了一下方晶,说:“方晶,你怎么了?” 方晶丝毫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身子被莫克推得倒向了沙发的另一边,莫克的胆子这才大了起来,他把鼻子探到了方晶的头发上,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好闻的女人头发的清香味道顿时充盈着他的鼻孔,让他的心情极为激动澎湃。 这个情形莫克在脑海里想象过很多次了,甚至有几次他还梦到自己抱着方晶,在嗅方晶的头发的味道。只是让他遗憾的是,梦醒的时候他的身边就只有朱欣,他嗅的是朱欣头发的味道。 莫克就这么陶醉了好久,这才把方晶抱到了床上去,到了床上的方晶一直闭着眼睛熟睡,呼吸均匀,吐气若兰。莫克轻轻的亲了她的脸颊一下,触及到莫克嘴唇的感觉是那么的滑腻,那么的诱人,让莫克都不舍得拿开嘴唇,就顺着脸颊亲向了鼻子,又从鼻子亲向了嘴唇。 亲到了嘴唇的时候,莫克稍稍停顿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用舌头挑开了方晶的嘴唇,尝试着想要把舌头探进方晶的嘴里面。恰在这时,方晶嘤咛了一声,吓得莫克赶忙把舌头收了回来,一翻身就想站起来跑掉。不过随即他就笑了,心说怎么这么胆小啊,此刻的方晶已经是昏迷状态了,自己想对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怕从何来啊? 莫克就定下了心,再次去亲方晶的嘴唇,这一次他索性就把舌头伸进了方晶的嘴里,挑逗的去纠缠方晶的香舌,方晶还是在昏睡的状态,一任莫克把她的香舌含在嘴里吸咂好一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莫克就继续往下亲了亲方晶的香颈,然后手指颤抖的去解开了方晶的外衣,他心中暗自赞叹造物的曼妙,竟然会创造出这么完美的美人来。站在这么完美的身体前面,莫克几有亵渎的感觉,似乎生怕一用力就会把美人的身体碰破了。 不过这种美好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莫克就想到了方晶这么美好的身体并不是纯洁的,林钧已经占有过她。他的女神是已经被玷污了的,妒忌让莫克心中如刀割一般的难受,心里暗骂方晶说:“你怎么就这么贱呢,连林钧那种老头子你也喜欢,你喜欢要男人是吧,那我就给你好了。” …… 努力了几次之后,莫克的状态并没有多少改善,他只有放弃了。莫克并不敢在方晶的房间呆的时间太长,一方面他担心方晶的药效过了醒过来看到这种情形的话,说不定会跟他闹起来的。另一方面很多人都看到他进了方晶的房间,如果这一夜都不出去的话,那外面的八卦又要满天飞了。 莫克就赶忙起床穿好了衣服,然后把房间内收拾了一下,把方晶杯中没喝完的水给倒掉了,然后刷了一下杯子,再给方晶倒上了水。这样子的话,莫克就完全消除了他下药的痕迹了。 处理完杯子,莫克又将产生的一些秽物装在袋子里带了出去,这样子,基本上房间里面就没有留下什么他做过恶的痕迹了。莫克这才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方晶,有点不舍的去开了门,离开了。 回到了家中,莫克连澡都没去洗,就躺在了床上,他不洗澡,是想多保留一阵方晶身上的气息。虽然他跟方晶发生关系的时间极短,但是这已经给了他足够回味的东西啦。于是他就在这种想象的美好中甜蜜的睡着了。 早上起床,方晶头就好像要裂开了一般的疼,脑海里一片模糊,心说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病了吗? 过了一会儿,方晶才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好像是她喝完水之后,感觉到一阵眩晕,然后就昏了过去。心里暗道不好,我着了莫克的道了。方晶就赶忙检查了一下身体,虽然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可以感觉得到下面是有些异常的了。 方晶心里这个恨啊,她真是没想到外表文质彬彬的莫克竟然会对她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她抓起电话就想打过去骂莫克,可是还没拨号就把电话放下了,她打这个电话是准备要跟莫克说什么啊? 骂莫克强迫她吗?昨晚可是她让莫克进的屋,事情也是发生在她的房间里,如果莫克抵死不认帐或者莫克说她主动跟他发生了关系,又能怎么辩白啊?到时候这事情如果闹大了,恐怕难收场的不是莫克,而是她了。 方晶知道这一次她是失算了的,原本她是想算计莫克,结果却反倒被莫克算计了去,真是够窝火的。 其实对于跟莫克相处要保持的关系,方晶事先是想过的。她心里很清楚莫克对她是有想法的,因此她事先就通盘考虑过了。按照方晶的想法,是想尽量跟莫克保持一定的距离,实在保持不了了,她也可以接受适当的有一些那种关系。 暗恋你 男人跟漂亮女人合作,很多时候想的不是如何赚钱,而是如何得到女人的身体。 方晶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她跟马睿之间,就是因为利益而有那种关系。既然有过了马睿,那就不在乎再有什么莫克了。如果莫克坚持的话,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方晶是可以把身体交给莫克的。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莫克竟然对她使用了下三滥的手段,这可真是惹恼了方晶了。她可以接受跟不爱的人做那种事情,但是她不能接受违背她的意志做那种事情。这一刻,方晶心中对男人充满了恨意,满脑子想的要如何去报复坑害她的男人。她心中暗自发狠,想说让一切负了她的男人都得到报应。其中尤其是傅华和汤言,不是这俩家伙,她至于千里迢迢的跑到海川来被莫克欺负吗? 当然,方晶最恨的还是莫克,就在这一刻,方晶不再在报复和不报复之间犹豫了,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要狠狠的报复这些欺负她的男人,一定要让他们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直至身败名裂。 早上起来,莫克就匆忙去了办公室,忙碌的一天就此开始,一刻不停的行程安排跑下来,让莫克几乎都没有时间去想方晶的事情。中午吃饭的时候,莫克多少有了一点空闲时间,他心里就开始有点奇怪了,心说这个时间点方晶应该是醒了吧?如果醒了的话,她就应该会发现他对她做了什么了,发现他对她做了什么之后,她就应该有所反映了。 莫克算是跟方晶做了一段时间的同事的,知道方晶并不是那种性格温柔怕事的女人,而是敢想敢做的。如果方晶此刻真的发现了他对她做的事情,正常的方晶是应该冲来质问他的。就算是不冲来质问他,起码也会打个电话来骂他一下的吧?就这样一点反应都没有,也太不正常了。 难道是方晶出了什么问题了?莫克心里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他知道这种药物是很不安全的,上一次孟森那边死掉的那个女人就是一个例子,一过量就可能出现生命危险。千万不要是方晶也出现了这种状况吧? 虽然莫克事先是问过束涛用药量的问题的,束涛跟他保证过给他的药物量没问题,但是这种保证是做不得准的,对此莫克心中一点底都没有,他就抓起了手机,连忙把电话拨给了方晶。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方晶都没接,一直到语音提示说对方暂时无法接通,然后就是中断连接的忙音,莫克就有点慌了神了,方晶为什么不接电话啊?难道她还是在昏迷状态吗?如果真是这个样子的,那麻烦大了。昨晚谁都知道是他跟方晶一起吃的饭,然后也是他去了方晶的房间呆了那么长时间。如果方晶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第一个犯罪嫌疑人就是他莫克了。到时候他恐怕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莫克脑袋就嗡的一下大了,这可怎么办啊?自己也是邪门了,怎么就会想到这么下作的手法了呢?冷静,冷静,千万不要慌,也许方晶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没听到他的电话铃声而已。 莫克就等了一会儿,然后再次把电话打了过去,结果还是一样,方晶那边还是没有人接电话。莫克再打,结果还是一样,手机是通的,但就是没人接电话。莫克觉得情形真是不妙了,方晶一定是还没苏醒,这个时候还没醒,那就肯定是药效还没过去,也就是说方晶真的是出事了。 莫克这下子真的是慌了神了,他就想打电话给束涛,质问他给他的药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不然怎么方晶到现在还没醒?却又担心如果方晶真的是出了事,他打这个电话就等于是承认了事情是他做的。他又想冲去海川大酒店,看看方晶在房间里究竟如何,却又担心他一个市委书记急匆匆闯去一个年轻女子的房间,影响太过恶劣。同时那样子也等于承认他知道房间里的女子出了问题,那他就不好解释他的行为了。 也许这个时候冲过去还是能够救醒方晶的,不过那样子也就败露了他究竟对方晶做过什么啦。莫克心中就不断的天人交战,去还是不去,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莫克这心里就像热锅的蚂蚁一样难受,他心中还存在着一丝幻想,过几分钟就拨打一下电话,但是一直还是没人接。 最终莫克还是没丧尽天良,如何解释可以以后再想,他还是无法就这么明知道自己的女神出了事却还不去救她,他决定再打一次电话,如果方晶还是不接电话,那他没别的选择了,只好冲去方晶的房间看看方晶究竟怎么样了。 莫克再次拨通了方晶的手机,嘟嘟的电话声音不断地响着,方晶还是没接,莫克的心就越来越抽紧,越来越抽紧。就当他要绝望的合上手机的时候,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了方晶的声音,方晶说:“我在洗澡呢,你干嘛电话一直打个不停啊?” 莫克悬着的心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地,眼泪都在他眼圈里打转,差一点就要喜极而泣了。这一来是因为方晶的语气虽然不好,但是声音却还是中气十足,说明她的身体还是很健康的,并没有因为昨晚的药物出事。二来也是因为方晶没出事,他也就避免了随之而来的很多麻烦。他这个市委书记也就无需去面对那些尴尬的场面了。 莫克笑了,说:“我哪知道你会是在洗澡啊?你也是的,怎么会洗这么长时间的澡啊?” 方晶生气的说道:“莫克,装什么糊涂啊?我为什么洗这么长时间的澡你不知道啊?你昨晚对我做了些什么?” 莫克一下子语塞了,他刚才光顾着担心方晶有没有因为药物出事,就忘记了他昨晚对方晶做的事是很难解释的。 很难解释,可是又不能不解释,不解释的话,就很可能激怒了方晶,方晶真要不依不饶冲来市委质问他,把事情闹大,那他这个市委书记就会很尴尬了。再说就算是方晶不来质问他,但就此恨上他,跟他再不往来了,那他就永无再接触方晶的机会了。 莫克挠了一下头,这解释的话要怎么开口啊?这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交代过去的。要怎么才能让方晶不生气呢? 诶?莫克忽然想到好像方晶虽然语气很不高兴,却还没有到怒不可遏的程度,似乎方晶并没有觉得昨晚的事情不可原谅啊?那是不是心里其实是愿意昨晚自己那么做的啊? 这倒不是不可能,方晶一向是喜欢能够带给她利益的男人的,林钧就是一个例子。现在自己也是可以带给她利益的男人了,云泰公路项目能够赚取的利益自己都已经展现给她看了,难说这个女人就没有对此动心。对,她应该是动心的,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海川的,她来海川,也许早就是准备献身于自己了。自己怎么这么傻,没有早看出这一点来呢?如果早看出来这一点,也许就不用使用什么药物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了。 莫克干笑了一下,说:“方晶,我昨晚是对你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不过那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可能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喜欢着你。只是我这个人笨嘴拙舌的,不善于表达出来让你知道。” 方晶怒道:“你喜欢我,怎么就可以这么来对我啊?” 莫克听得出来,方晶虽然生气,却并没有要真的跟他撕破脸,心里越发放松,便说:“我知道我是很不应该,但是我那也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就无法控制自己了。方晶,现在事情我做都做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的。” 方晶说:“你,你这不是无赖吗?” 莫克苦笑着说:“可能我真的是很无赖,但你不知道的是这个无赖从在江北大学看到你的时候,心里就暗暗喜欢上你了,你不知道的是这个无赖早在那一刻就在心中许下了愿意为你做一切事的愿望了。现在我已经完全的拥有了你,于愿足矣,你要怎么对我,用什么厉害的手段惩罚我,我都愿意接受。” 方晶说:“你就不怕我去公安局告发你?” 莫克苦笑着说:“怕,但是只要是你要做的,我都愿意接受。昨晚我已经想了很多了,也想了这其间的利害关系,也就做好了承担这么做的一切后果。如果你真的要去告发我,可以啊,我接受你安排给我的命运,即使是身败名裂。” 方晶迟疑了一下,说:“莫克,我在你心目中真的有这么好吗?” 莫克苦笑着说:“比这要好得多,我是不善于表达,我讲出来的不如我心中想的十分之一。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的是,我跟朱欣之所以离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朱欣早就看出来我心中是在暗恋你的。” 一击致命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我可没有要影响你们夫妻的意思。” 莫克说:“这不是你的责任,你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的。只能说是我太痴心了,结果被朱欣看了出来,就老是拿这个跟我闹,闹得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坚决要跟她离婚,结果被她狠狠的敲了我一竹杠,这才跟我离婚了。” 方晶笑了,说:“敲了你一竹杠,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莫克说:“其实也没什么了,朱欣从我这里拿了一百万和一套房子,这才答应跟我离婚。” 方晶心里动了一下,显然莫克的收入是拿不出来一百万和一套房子的,这一定是莫克受贿得来的资产。想不到这家伙为了解释他喜欢自己,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说了出来。 方晶就有心想套莫克的话了,这些都可能是以后她用来对付莫克的武器,便问道:“一百万和一套房子,莫克你从哪里搞出来这一百万和一套房子的?你又在骗我了是不是?” 莫克说:“没有,我没有,方晶你不懂的,作为一个市委书记,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得到这一百万和一套房子的。朱欣从我这里拿走的这些,都是海川市一家地产商,叫做城邑集团的支付的。” 方晶说:“我不信,你市委书记的话就这么好用?我是商人我知道,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怎么会一句话就给你这么多?” 莫克笑了,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那一句话可是帮城邑集团在下面拿到了一块好地,他们给我一百万和一套房子还是少的呢,只是我急于跟朱欣离婚,也就懒得跟他们计较的。” 方晶心里就刻下了一条痕,记下了莫克为了跟朱欣离婚,出面帮城邑集团跟下面打招呼拿地,从而从城邑集团那里拿到了一百万和一套房子。将来有一天她要跟莫克算总账的时候,这一笔她一定会帮莫克提供给纪委的。 方晶说:“原来是这样啊。” 莫克笑笑说:“是啊,就是这样子的。方晶,我做了市委书记才知道。这个位置真是能够获取很多利益的。云泰公路项目还只是冰山的一角,如果我们能合作下去的话,还有很多可以做的事情,还能赚取很多的钱的。” 方晶说:“你还想跟我合作下去啊?你都那么对我了,叫我怎么跟你合作啊?” 方晶这么说,莫克觉得并不是方晶就是认为他们不能再合作下去了,而是方晶一时之间还下不来台,就陪笑着说:“方晶,我刚才也跟你解释了,我那么做只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并不是对你有什么恶意。你原谅我了好吗?” 方晶说:“原谅你,你要我怎么原谅你啊,你那么做根本就不尊重我。” 莫克觉得,方晶虽然说的是不原谅,但是提出来的原因却只是不尊重,这说明她心中并没有就认为昨晚发生的事情是不可饶恕的。不尊重是吗?以后尊重不就解决问题了吗?莫克心里就放松了下来,方晶的态度真是比他预想的要轻很多了。莫克这一刻心中居然有了一个很自以为是的想法,难道是方晶其实也早就喜欢上他了?只是因为女人的自尊心,所以才不肯承认? 莫克陪笑着说:“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要做什么,我都会很尊重你的。” 方晶说:“”算你说了一句人话。 莫克愣了一下,听方晶的意思似乎是不再跟他计较了,便陪笑着问道:“方晶,你的意思就是原谅我了?” 方晶叹了口气,说:“不原谅你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我要哭着喊着上吊自杀吗?还是要拉着你要你对我负责啊?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我是成年人了,不会那么幼稚的。” 到这时,莫克心就彻底放下了,他笑了笑,说:“方晶,其实我是很愿意对昨晚的行为负责的,只要你肯答应,我可以马上就娶你的。” 方晶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娶我,你他妈算是什么东西啊?你也配?我要嫁也要嫁那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像林钧那种的才行,你这种猥琐的家伙只会对女人下药,根本就不能让女人真心喜欢上的,你这种做法根本就是卑鄙小人,还不够恶心我的,我怎么会嫁给你呢? 其实刚才方晶说她是在洗澡,并不是编出来骗莫克的,她刚才确实是在洗澡间洗澡。她感觉浑身都有一种莫名的怪味,昨晚也不知道莫克在她身上都做了什么恶心人的事。这让她浑身都不自在,就冲进洗澡间一遍一遍的洗涤自己。 在洗涤自己的时候,方晶就想起来当初她跟林钧在一起的时候,两人曾经在做完那件事情的时候,共同入浴,当时林钧是那么爱惜的抚摸着她滑润的肌肤,那样子就像在捧着一只一碰就会碎掉的薄胎瓷器一样,那么温柔,那么让人心悸。 想起了这些,方晶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下来,这世界上只有林钧才是唯一真正对她好的男人,她恨自己竟然会对这一点动摇过,还想去跟那个混蛋傅华发展出一段新的恋情来。结果那个混蛋根本就不珍惜她的一片痴情,不但不珍惜,还被那个混蛋欺骗、伤害得遍体鳞伤。 方晶更恨自己为了眼前平静的生活,还不太想报复出卖了林钧的莫克,这应该也算是一种背叛了,感情上的背叛,她怎么就没想想,没有林钧,她哪里能够享受眼前这些优越的物质条件,又哪里有什么平静的生活啊?饮水思源,这一切都是林钧赐给她,她却把林钧对他的好都放到了脑后了,这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冥冥之中似乎是有天意的,这一次跑来海川被莫克强迫,也许就是上天对她犹豫再三不肯为了林钧报仇的惩罚吧?或者是林钧在另外一个世界恨她用情不专吧? 方晶心里很清楚,她之所以下不了决心去给林钧报仇,是因为她心中对傅华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幻想的,她还是没对傅华死心,总还是期望有一天傅华可能接受她的爱意的。如果她为了林钧报仇,报复了莫克,那她就很可能无法继续在这片国土上存身了。因为她的报复计划当中,是需要引诱莫克犯罪,然后想办法揭发莫克。在这个引诱犯罪的过程之中,方晶是知道她也是很难独善其身的,也可能要参与到犯罪当中去。所以为了保全自己,她在揭发莫克的时候,必须事先离开这片国土。 离开这片国土对方晶来说倒并不是什么难事,林钧已经帮她移民澳洲了,她可以很轻松买上机票就去澳洲。但是离开容易,再想回来恐怕就很难了,那样子她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傅华了。 现在莫克的行为成了推动方晶走上报复之路的最后一把力量了,她彻底放弃了对傅华的幻想,她要报复,不但要为林钧报背叛之仇,还要为了自己一雪被强迫的耻辱。当然有机会她也是不会放过傅华和汤言的,傅华是辜负了她一腔情意的男人,而汤言则是害她将林钧拿命换来的资产可能损失殆尽的人。她心中恨死了这些欺负她的男人,觉得不要让她逮到机会,逮到机会,她一定会让这些男人万劫不复的。 女人要恨一个男人不容易,但是只要恨上了,那就会恨的咬牙切齿,必欲报复而后快的。 就在方晶在洗澡间再度想起了林钧对她的好,已及傅华和汤言这些臭男人对他的坏的时候,莫克的电话打了进来。第一遍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方晶就听到了,她围上了浴巾出来看了一下,看到是莫克的电话,就将手机扔在那里,没有接通。 方晶是可以想象莫克打来这个电话的心理的,这个男人一定是占了便宜之后,又担心她这边会出什么事情,所以才会主动打电话来询问的。方晶就有意不接这个电话,回去继续洗澡,让莫克在电话那边干着急。直到方晶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莫克估计也要害怕着急的跳脚了,她这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通一通的打过来的时候,方晶思考过要如何去应对莫克的。想来想去,她觉得暂时还不宜跟莫克翻脸。一来现在翻脸的话,她是不能拿莫克怎么样的,顶多闹一闹让莫克名誉受损,真要让莫克承担什么强迫的罪责,并不容易。这里是海川,是莫克做市委书记的地方,且不说她拿不出什么证据,就算她真的可以拿出来证据来,想要在这里告倒一个市委书记,恐怕也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中国古来就是有刑不上大夫的说法,上了一定级别的官员都是受到很多方面的保护的。这一点方晶这个出身于江北省政府的人心中是很清楚的,她自然不会傻到要在莫克的地盘上轻捋虎须。所以方晶认为目下她只有暂且忍下所受的耻辱,继续跟莫克周旋,直到拿到能对莫克一击致命的证据为止。 女神 这就是为什么方晶对莫克只是装模作样的责备了几句就松口说原谅他的缘故,没想到在她虚与委蛇的情况之下,莫克觉得可是逮到了机会,竟然把暗恋她的情况都说了出来,还提出来要娶她,这真是让方晶有点哭笑不得。莫克这个呆子真是不知死活,竟然在强迫了她,还以为她会喜欢上他,真是昏了头了。 方晶冷笑了一声,说:“莫克,你想娶我?真的假的?我可跟你说我方晶可不是随便就会嫁给一个男人的,你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看有没有能力来娶我。” 莫克迟疑了一下,他确实在心中掂量了自己的条件,觉得虽然他目前的条件并不是十全十美的,但是他现在已经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了,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给予方晶她所想要的东西,便说道:“方晶,以前我没这个自信,但是现在我是市委书记了,已经有能力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方晶笑了,说:“莫克,我对幸福的标准可是很高的,你可不要自不量力啊?” 莫克说:“我也知道你的标准很高,但是我愿意为此全力奋斗,直到达到你的满意为止。” 方晶心里暗自摇头,这些男人啊,总是这么愚蠢,以为他们了解女人心中想要的是什么,能够给女人幸福,但这完全是男人自以为是,女人真正想要什么,男人根本就不知道的。就像莫克这个样子的,以为只要通过努力就能得到她的心,其实这只是莫克一味的痴心妄想,就算是莫克把全世界的财富都放在她的面前,她也是不会对他动心的。 但现在方晶还是要用到莫克,自然不会把心中真实的想法都告诉莫克的,她笑了笑说:“那你还是需要加把劲的,起码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看到可以让我满意的地方。” 莫克笑了,说:“我知道我现在的表现肯定是无法让你满意的,但只要你肯给我这个机会就好,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意识到我才是那个能够给你真正幸福的男人。” 莫克说的这么肉麻,让方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笑了笑说:“那我就等着看你的表现了。” 莫克笑笑说:“我会让你看到的。诶,方晶,晚上我过去陪你吃饭吧?” 方晶顿时感觉浑身上下一阵的难受,她并不想马上就跟莫克再次见面,她觉得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这么快就见面会很尴尬的。倒是没想到莫克脸皮这么厚,做了那么下三滥的事情,却还能若无其事的要求跟她一起吃饭,看不出来,这个家伙的心可真是够厚黑的。 不过方晶也不好明着拒绝,就笑了笑说:“我倒是没什么啦,只是莫克,你是市委书记啊,你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吗?连续两天陪我吃饭,不会让人觉得你不务正业吗?” 莫克笑了,说:“市委书记也是人啊,也有七情六欲的,陪一下朋友有何不可?” 方晶不好再说什么了,她也想看看莫克这个伪君子做了那么下三滥的事情之后,再面对她会是一个什么表情,就笑了笑说:“行啊,那你就过来吧。” 晚上七点左右,莫克来到了方晶的房间,方晶给他开了门,看了看莫克,莫克在看到方晶的那一刻,神情略微还是有点紧张和尴尬的。但莫克的紧张和尴尬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马上他就若无其事了。 方晶讥诮的笑了一下,说:“莫克啊,我真没想到,你的变化竟然会这么大,以前你见了我都会脸红的,现在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情,居然还能这么言行自如啊?” 莫克干笑了一下,腆着脸说:“我那也是太爱你了。爱是无罪的嘛。” 方晶冷笑了一声,说:“好了,说什么爱不爱的,别拿肉麻当有趣。你是准备进来坐一下,还是直接去餐厅啊?” 莫克虽然表面装作的若无其事,其实再次单独面对方晶心里面也是很尴尬的,他也不知道跟方晶突破了那一层的关系之后,再要对方晶说什么和做什么,就笑了笑说:“不进去坐了吧,我们去餐厅好了。” 两人就去了餐厅,坐定之后,莫克说:“方晶啊,我想过了,云泰公路项目的事情我会尽力帮你的,所赚取的收益都归你好了。” 方晶笑了,说:“怎么,这算是你做了亏心事对我的补偿吗?” 莫克干笑了一下,说:“方晶,你别这个样子,跟你说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愿意为你做一切的事情。” 方晶笑笑说:“别说得这么好听,事情先做了再说好不好?你现在什么都还没做,就跟我说这么一大堆,有用吗?” 莫克看方晶这个态度,就知道她还是被这个云泰公路项目打动了,这对他来说可是再好不过了,就赶忙表态说:“你放心,我说到做到的。如果这件事情我不能做好,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方晶冷笑了一声,说:“不见我了,怎么做完了之后,就不想负责任了?” 莫克急了,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了,方晶,我对你的心苍天可表,如果不能再见到你,对我来讲,是一个莫大的惩罚的。” 方晶笑了,说:“好了,跟你开玩笑的,看你急的那个样子,你还真当真了?”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我想你想了很久了,现在终于可以一亲芳泽了,对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幸运,我可不想再失去你了。” 方晶笑笑说:“行了,你别说得这么肉麻了。其实只要你表现好,我们之间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莫克兴奋的点了点头,说:“我会表现好的。” 由于方晶对莫克的态度还是很温和的,有点欲拒还迎的架势,这一晚莫克的心情都是一种兴奋的状态,就好像他和方晶已经达成了要在一起的默契了。 晚饭吃完之后,莫克送方晶回房间,方晶开了房门,回头看了看莫克,笑了笑说:“进来坐一下吧。” 这一次莫克眼中的方晶脉脉含情,似乎真是想邀请他进去坐,莫克咽了一口唾沫,就跟着方晶走进了房间。方晶看了莫克一眼,笑着把门关上了,然后就去床边坐了下来,看着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去哪里坐下来的莫克,笑了,她这些年做鼎福俱乐部,应对男人还是有一手的,除了傅华,还没在一个男人面前吃瘪过,更何况莫克这种暗恋她很久的男人了。于是她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莫克,过来坐吧。” 莫克有点尴尬的笑了笑,现在比不得昨天,昨天的方晶是昏迷过去的,他做什么方晶都不会有反应。现在的方晶巧笑嫣然的看着他,他反而有点手足无措啦。 莫克说:“方晶,这……” 方晶笑了,说:“怎么了,莫克,你不敢吗?” 莫克笑了,说:“这有什么不敢的。” 话虽这么说,莫克坐到方晶的身边去的时候,还是缚手缚脚的样子。方晶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心里说这家伙怎么是这么个玩意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却还是这么放不开手脚,这种男人怎么能叫人喜欢呢? 不过方晶邀请莫克进来房间,心里是有所算计,她已经想要通过云泰公路项目来报复莫克了,就想要莫克死心塌地的对她,可是要想莫克死心塌地的对她,老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是不行的。 在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方晶心里就把事情通盘考虑过了,她觉得应该给莫克点甜头吃,从而套牢莫克,让莫克对她惟命是从,这才能让莫克钻进她设好的圈套里,才能达到报复的目的。 而至于给莫克什么甜头吃,方晶连犹豫都没犹豫就有了决定,反正她已经被莫克占了一次便宜了,也不在乎多上一次两次的。身体本来就是女人对付男人的最好的武器,方晶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于是就决定将莫克留下来,让莫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而把两人的关系进化到一个更亲密的程度。 不过莫克虽然坐到了她身边,却是看也不敢看她,更别说对她做些什么了,方晶心里这个骂啊,心说你还算是个男人嘛,我都这样子了,你却连动我都不敢动,难道说你只会给我下药,然后强迫我吗? 等了一会儿,莫克还是不动,方晶就耐不住性子了,伸手去轻轻地抚摸着莫克的脸庞,娇笑着说:“莫克,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敢跟我说呢?” 方晶的行为让莫克胆子大了一些,他伸手握住了方晶的手,笑了笑说:“我哪里敢说啊,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的女神。” 方晶笑着说:“那我现在还是你的女神吗?” 莫克点了点头,有点颤抖的说:“是,方晶,你永远是我的女神,这辈子都是。” 莫克的话还没说完,方晶就用嘴堵住了莫克的嘴,亲吻莫克来,莫克开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麻木的被方晶摆布着,不过很快他有了反应,开始主动地去迎合方晶的举动了。 怕事 方晶心里暗骂了一句混蛋,心说你总算是有了点反应了,不然的话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实话说,方晶其实也是很久没有享受到男人的爱抚了。她自从喜欢上了傅华之后,就很自觉地在私生活方面检点了起来,甚至拒绝了跟马睿之间的往来,所以她心里虽然不喜欢莫克,身体却是渴望莫克能够像男人一样给她以慰藉的。此刻她的身体已经敞开,等着莫克的进驻。 没想到莫克一碰触到她的身体的时候,莫克忽然闷哼了一声,这家伙竟然是一只软脚蟹,他还没进门就完蛋。 方晶心里这个气啊,好不容易她按耐下对莫克的反感,想要跟莫克好好的做一下,却没想到莫克这么没出息,竟然连一次像样的男人的表现都无法完成,真是丧气。 方晶连看都不看就推开了莫克,说:“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莫克尴尬的笑了笑,辩解说:“方晶,我刚才就是太兴奋了,平常我不是这样子的。” 方晶瞅了莫克一眼,有心想骂人,却还是不得不忍了下来,便只是淡淡地说:“好了,我相信你平常不是这样子的。我现在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莫克有点羞臊看了方晶一眼,说:“那好吧,我先回去,你早点休息吧。” 莫克和方晶就穿好了衣服,方晶就送他出门,临分手的时候,方晶看到莫克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突然觉得莫克这个男人做的也挺可怜的,就在莫克的腮边亲了一下,笑了笑说:“你也别太把今晚的表现当回事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莫克偷看了一样方晶的表情,陪笑着说:“你没生我的气吧?” 方晶笑着摇了摇头,说:“生什么气啊,可能是你太累了吧。” 莫克心中感动的都有点想哽咽了,刚想说什么,却被方晶推出了门,说了声回去早点休息,就把门关上了。原来方晶看出来莫克似乎又想跟她黏糊,心里就有些受不了了,担心如果莫克再说什么的话,她会忍不住跟莫克发火,索性就赶紧把莫克推了出去。 莫克却会错了意,以为方晶是怕他留下去会更尴尬,才会将他推了出来的,心里不由得就更加感激方晶,心说原来这方晶对他也不是一点情意都没有的,就连他在床上表现的这么不尽人意,她还是这么为他着想的。 莫克会这么想,倒不是他真的就这么愚蠢,而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喜欢方晶了,潜意识当中对方晶的所有的行为都是朝着好的一方面去解释的,自然也就把方晶的行为看做是为他着想的了。 莫克就这么心中一路感动的回了家,并在心中暗自发誓,今后一定要想尽办法对方晶好的。 这边的方晶却根本就没这样想过,她一关上门,就马上冲去了洗澡间,打开水龙头就拼命地冲洗自己,想要尽力冲洗掉莫克留在她身体上的气息。洗着洗着,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心说自己真是够悲哀的,就算是委屈自己去跟不喜欢的男人做那件事情,却每每都遭遇到不行的男人。马睿都已经是那样子了,这个莫克本来没多少年纪,居然也是这样子的。老天爷真是会捉弄人啊。 北京,傅华接到了丁益打来的祝贺电话,丁益在电话里祝贺傅华喜得贵子。傅华笑了笑说:“谢谢了,你别光祝贺我啊,你什么时候也生一个啊?” 丁益笑了起来,说:“我家老爷子倒想让我早点生个孙子给他抱呢,不过我还没找到能帮我生孩子的女人呢。” 傅华笑了,说:“你知道丁董着急就好。别玩下去了,丁益。你也老大不小了,早点娶个女人成个家吧。” 丁益苦笑着说:“我就是想娶,也没合适的啊。行了别说我了,嫂子都还好吧?” 傅华笑笑说:“算是很顺利,母子平安。” 丁益笑笑说:“那就好,等过一段时间我去北京,看看你儿子什么样子的。” 傅华笑笑说:“好啊,我等着你。” 丁益说:“诶,傅哥,你知道谁来海川了?” 傅华问道:“谁啊?” 丁益说:“鼎福俱乐部的那个老板娘方晶啊,真没想到她跟市委书记莫克的关系那么好,这几天莫克只要有时间,就跑去海川大酒店见那个女人,陪那个女人出来玩吃饭什么的。私下里很多人都说莫克是在追求这个女人。诶傅哥,这两人你都认识,在北京的时候你没看出来他们之间是这么暧昧的吗?” 丁益说起了方晶,让傅华马上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至今他还能感觉得到方晶打他那一耳光的疼痛,对此他并不怨恨方晶,他知道是自己欺骗了方晶,再加上汤言把事情搞成了那个样子,方晶一时气愤,把怨气都撒在他的身上,也是正常的。 傅华心里是清楚方晶对莫克的感觉的,方晶并不喜欢莫克,甚至某种程度上还是很讨厌莫克的虚伪的,但是这又怎么会跑去海川跟莫克打得火热呢?这里面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吗?不过这些好像他有点管不着了,就笑了笑说:“我对这些八怪想来是并不关心的。再说了,莫克跟方晶之间现在都是单身,他们两个要发生什么,都是可以的,谁也管不着的。” 丁益笑了笑说:“这倒也是。不过有一件事情是很蹊跷的,你知道吗傅哥,据说这个方晶还是北京一家什么路桥建设咨询公司的老板,这个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来啊?” 傅华愣住了,说:“路桥建设咨询公司?没听说方晶手里还有这么一家公司啊?” 丁益笑了笑说:“你没听说,并不代表着它不存在,有人见到方晶发的名片上是有这家公司的。傅哥,你知道我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我首先想到了什么吗?” 傅华笑了,说:“你还能想起什么啊,不就是关莲和那家叫做关键的咨询公司吗?”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对啊,我就是想起了关莲和关键咨询公司。傅哥你是最清楚的,当初穆广让关莲在北京成立关键咨询公司,目的就是为了让关莲和关键公司做他收取贿赂的白手套。现在云泰公路项目的招投标刚要启动,方晶和什么路桥建设咨询公司就出现在了海川,这个手法跟穆广的完全是一致的,我猜测莫克是在玩跟穆广一样的游戏。” 傅华心就开始感觉到了沉重,他不知道方晶究竟是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这种游戏可是很危险的,玩这种游戏的人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当初关莲跟着穆广玩这种游戏,可是搭上了身家性命的。现在方晶也要玩,他还真是替她担心。 难道是方晶承受不了在汤言这边的投资损失,想要跟莫克勾结赚快钱吗?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他对此也是需要负上一定的责任的。傅华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是以前方晶跟他还没翻脸的话,他还可以跟方晶沟通一下,让方晶放弃跟莫克的合作。但是现在方晶已经跟他翻脸了,他再想劝说方晶,恐怕已无可能。方晶一定不会听他的劝的。甚至还会因为他的劝说产生逆反的心理,反而更加跟莫克走的更近了。 对此,傅华知道他是管不了的,也不敢管,这后面还牵涉着市委书记莫克呢。反正方晶也是成年人了,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了。 傅华也不想让丁益去管这件事情,就笑了笑,说:“丁益啊,你瞎联想什么啊?我看你还是没放下关莲啊。兄弟啊,有些东西该放下了,早一点找一个正经的女孩子结婚,别对关莲念念不忘了。”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傅哥,我不是说对关莲还念念不忘,而是我觉得莫克和方晶两个这操作手法似曾相识……” 傅华打断了丁益的话,说:“老弟啊,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啊,你管他什么似曾相识不似曾相识的,这些事情那是你能去关心的啊?你又忘了当初穆广是怎么打击报复你们天和房地产的了?难道说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丁益说:“傅哥,我不是要去关心它,而是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所以才跟你说一下。” 傅华笑了,说:“你跟我说了,我又能怎么样呢?最近市里面的形势你又不是不清楚。政府这边唯市委的马首是瞻,金达市长也跟莫克书记亦步亦趋。你把这件事情跟我说了,我能怎么办啊?还不是听过就过了吗?我劝你就当这件事情你不知道,也不要再跟别人谈论这件事情了。否则招惹到了市委书记的雷霆之怒,怕是天和地产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丁益笑了,说:“行了,我知道了就是了。傅哥,我怎么现在觉得你有些怕事了,以前的你听到这种事情的反应可不是这样子的。” 合作 傅华笑了笑说:“那时候我还年轻,很多事情想得比较简单。现在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啦,有些事情是需要多想一些的。” 丁益说:“傅哥,我有些不喜欢现在的你了,一点都不热血了,反而变得世故了起来。” 傅华笑了起来,说:“丁益啊,我也不想这样子啊,但是不这样子不行啊,你不用看别人啦,你就看看金达市长的表现,你就明白了。当年的金达市长是可以直接跟徐正在会议上争吵起来的,现在呢,你看他还敢这个样子吗?这就是现实生活,就算你再有火气,再有棱角,也会被现实给你磨没了的。” 刚挂了丁益的电话,赵婷就带着傅昭走进了病房,郑莉看到傅昭,笑着说:“小昭来了。” 傅昭点了点头,笑着说:“阿姨,我来看看小弟弟长得什么样子的。” 赵婷笑着说:“这孩子,听说你生了,就非要闹着要跟来看看。” 郑莉笑笑说:“来就来吧,小婷啊,你忘记了没,当初小昭可是一口断定我会生个儿子的。” 赵婷笑了,说:“这我没忘记,想不到还挺准的。怎么样,他晚上闹不闹你啊?” 郑莉笑笑说:“还好了。诶,小昭,要看弟弟就过来看吧。看看弟弟是像阿姨,还是像爸爸?” 傅昭就过去郑莉身边,看了看正闭着眼睛睡觉的婴儿,看了半天,有点困惑地说:“”阿姨,我看不出来像谁。 郑莉笑了,说:“弟弟正在睡觉,你看不到他的眼睛,等他醒了,你就会看出来了。” 傅昭说:“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赵婷笑了,说:“好了,小昭,别闹阿姨了,让阿姨休息一会。” 傅华就从床头柜上找了几样水果,递给傅昭说:“小昭,吃水果吧,弟弟要醒还要等一会儿的。” 傅昭就接过水果去吃,不再追问下去了。赵婷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给孩子起名字了没有?” 傅华笑笑说:“还没呢,小莉要爷爷给孩子起名,爷爷还没起好。” 郑老夫妻两个前天过来看了郑莉和孩子,郑莉让郑老帮他这个重外孙起名字,郑老十分的高兴,说要好好酝酿一下给孩子起个好名字,所以到现在孩子的名字还没起好。 赵婷笑笑说:“小孩子的名字是要好好想想的。” 这时郑莉插话说:“诶,小婷啊,你跟JOHN离婚的事情还没办好吗?”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哎呀,别提了,这件事情我爸早就说快办好了,可是总是又有这样那样的出来,然后就拖延了下来,搞得我真是烦透了。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办事的。” “怎么,趁我不在就在背后说我坏话啊?”这时赵凯从外面拿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笑着说。 赵婷笑了,说:“我那不是说你坏话,我说的是事实嘛。” 郑莉和傅华看到赵凯,赶忙笑着打招呼,赵凯把花递给了傅华,笑着说:“小莉,傅华,恭喜你们喜得贵子啊。” 郑莉和傅华都笑了,说:“谢谢爸爸。” 傅华就去把花插好,然后问赵凯说:“爸,小婷和JOHN的事情怎么还没处理好啊?上次我记得您跟我说快了的。” 赵凯说:“你们也知道了,JOHN那个人是多无赖的,每次法院要下判决了,他就想出这样那样的事情来来拖延,搞的法院也是无法下判决。” 傅华说:“这样子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啊?这要拖延到什么时候啊?” 赵凯笑笑说:“不会再拖延下去了,我刚跟律师沟通过了,法院方面说他们已经看出来JOHN是在恶意拖延,这一次不管JOHN在搞出什么新花样,他们都会置之不理的,直接下判决了。” 赵婷惊喜地说:“爸,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一次不会再有什么变故了?” 赵凯点了点头,说:“是的,这一次律师跟我打了保票了,绝对会拿到离婚的判决的。” 郑莉伸手握了一下赵婷的胳膊,笑着说:“恭喜你了,小婷,你总算可以摆脱JOHN的纠缠了。” 赵婷点了点头,说:“是啊,我终于可以摆脱他了,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 赵凯笑了笑说:“好了,别去说那个让人烦心的混蛋了,还是看看这个可爱的小家伙的。” 赵凯说着就去看婴儿,问了郑莉和傅华一些关于孩子的情况,坐了一会之后,赵凯就要先行离开了,傅华出去送他,上了车之后,赵凯对傅华说:“傅华,最近你有没有见到过JOHN?” 傅华看赵凯的神情十分的凝重,愣了一下,说:“没有啊,我见他干什么?爸,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您没说出来啊?” 赵凯定了点头,说:“是啊,有些事情在赵婷和小昭面前我不好说,怕吓着他们。你不知道的,傅华,JOHN最近一个阶段的状态很差,神情很恍惚,胡子也不刮,我见到他都有些觉得他有些可怜。唉,这都是小婷任性害的,其实JOHN对小婷和傅昭都还是不错的。这也怪我,小婷的性子都是我惯出来的。” 傅华笑笑说:“爸爸,您也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JOHN的个性也是有问题的,小婷如果强忍着跟他过下去,两人都不会幸福了的。JOHN可能暂时接受不了这个,不过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过来的。” 赵凯说:“也许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但是眼下他还是无法接受的。现在判决还没下来,他似乎还有一线希望在支撑着,一旦判决下来,他连这一线希望都没有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样子的。” 傅华说:“爸爸,我知道JOHN他是挺可怜的,不过我们也不能因为他可怜,就葬送小婷一辈子的幸福啊?” 赵凯说:“这我知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说想不让小婷离婚。而是提醒你一下,判决这一次真的要下来了,JOHN可能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你要小心一些他,他可是把小婷和他离婚的原因归咎在你身上的。” 傅华笑了,说:“我没事的,JOHN那个家伙是个懦夫,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倒是小婷和小昭两个人的安全可能会成问题的。” 赵凯笑了笑说:“他们俩你就不用担心了,这段时间我会安排人跟着他们的。我担心的是你,你可别太掉以轻心了。JOHN是个蔫人不假,但是有句话说蔫人出豹子,谁知道他失去理智了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啊?要不然我也安排两个人跟着你?” 傅华笑了,说:“爸爸,这就不用了,我总算是个小官聊啊,这身边跟着两个保镖算是怎么一回事啊?您放心好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赵凯说:“反正你自己注意了,我公司那边还有事,要赶紧走了。” 赵凯就开车走了,傅华就回了病房,赵婷和郑莉正聊得起劲。赵婷看到傅华回来了,笑着说:“爸爸跟你说什么,聊这么久。” 傅华也不想让赵婷知道JOHN可能还会闹事,就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说了一些法院的事情。” 赵婷就没再问傅华什么,就又去跟郑莉聊天去了。聊了一会,赵婷担心郑莉太累了,就带着傅昭告辞了。傅昭走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想要等着弟弟醒过来再走,知道赵婷答应他改天还会带他再来的,才跟着赵婷离开了。 转天汤曼也带着鲜花过来看郑莉,还说汤言也想过来,只是最近实在太忙,走不开,就让她代问郑莉安好。 郑莉笑了笑说:“你哥真是太客气了,替我谢谢他。” 傅华看了看汤曼,说:“小曼啊,你哥是不是在忙海川重机的事情啊?” 汤曼点了点头,说:“是的,傅哥,我哥最近真是被这件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了,海川重机很快就会复牌的。” 傅华说:“你怎么这么肯定海川重机很快就会复牌的?” 汤曼笑笑说:“因为我哥已经再跟苍河证券那帮家伙在接触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跟苍河证券在接触,你哥是准备跟苍河证券讲和吗? 汤曼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哥是在跟苍河证券谈判双方合作的事情。目前来看,想要短时间解决海川重机停牌的问题,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傅华说:“那苍河证券那边肯跟你哥合作吗?” 汤曼笑了,说:“苍河证券现在也是骑虎难下的,他们也整了我哥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整出个道道来。再跟我哥僵持下去的话,他们也讨不了什么好去,搞不好还会闹个两败俱伤的局面。我哥肯低头,已经是给了他们一个莫大的面子了。再说我爸也请了一位老革命跟对方打了招呼,那位老革命可是资历很老的,就算是他们不想卖我哥的面子,那位老革命的面子确实不能不卖的,所以他们就答应跟我哥谈判了。” 涨停板 束涛笑了,说:“跟你说了,此一时,彼一时了。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你那一次是去的太早了,这个方晶跟莫克之间还没有就云泰公路项目要怎么操作形成什么方案。你就匆忙找上门去,那个方晶估计还有点摸不着头脑,自然就不敢应承你了。” 张作鹏笑了笑说:“你的意思是我的提前亮打过头了?” 束涛说:“肯定是,如果现在你再找上门去估计就会是另外一个结果了。” 张作鹏看了束涛一眼,说:“你肯定?” 束涛说:“我肯定。” 张作鹏说:“你有什么依据吗?我跟你说,如果你没什么依据,我可不想再送上门去碰钉子。” 束涛笑了,说:“这么美的一个女人,我就是多碰几次钉子也是心甘情愿的。” 张作鹏瞪了束涛一眼,说:“束董啊,我是认真的跟你商量事情呢,别开这种玩笑了。” 束涛笑了笑说:“我没开你的玩笑,我也是真心想让你拿下项目的。” 张作鹏说:“那你怎么就知道我再次去不会碰钉子了呢?” 束涛笑了笑说:“你看看这个,就知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了。” 束涛说着,就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张作鹏,张作鹏接过去一看,只见上面清清楚楚的印着鼎福俱乐部董事长鼎福路桥建设咨询有限公司总经理方晶的字样。 看到这里,张作鹏气就不打一处来了,张口就骂道:“嘿,这个臭失足妇女啊,竟然敢这么耍我啊?开了家路桥咨询公司这不摆明了就是给云泰公路项目拉皮条的吗?既然这样子为什么还拒绝我?拿我不当回事啊?信不信我把这条财路给她搅了?” 束涛笑了,说:“你先别急着发火,人家耍你什么了,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去找方晶的时候她应该还没成立这家所谓的咨询公司。可能是你去了,给人家提了个醒,人家这才成立这家咨询公司。” 张作鹏看了看那束涛,说:“你的意思是这条财路还是我提点他们的?” 束涛说:“这条财路是不是因为你提点他们才想到的我不敢肯定,我能肯定的这家公司是最近才成立的。你不了解莫克这个人,他事先不设定好安全阀,是不会搞这些可能危及他地位的事情的。” 张作鹏不屑的说:“这家伙就是胆小,其实要出事的话,一家咨询公司就能帮他挡得了灾吗,想得美。” 束涛说:“挡不挡得了是另一回事,但是有这么一家公司在,莫克就会安心些。张董啊,你接下来准备怎么操作这件事情啊?” 张作鹏想了一下,说:“这件事情似乎不能太急了,我已经被她拒绝过一次了,匆忙之间再找上门去,恐怕她一时转不了寰,就还是会拒绝我的。妈的,这件事情被我开始就办拧巴了,加上莫克弄点事情也是费劲,想要钱拿就是了,却又想当失足妇女又要立牌坊,让这些人跟着受罪。” 束涛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上一次你确实去的冒失了,要不这一次暂时缓一下,等竞标正式开始,看看形势再说吧。” 张作鹏眉头皱了起来,说:“等的话,我就担心会不会就排不上队了。这种工程项目出来,很多人都想分一杯羹的,甚至中字头的企业都想染指的。” 束涛笑了,说:“不会吧,云泰公路项目本来就不大,莫克又想分成几个标段来发包,中字头的企业怎么会这么小的标段感兴趣啊?估计他们大的项目还干不完呢。” 张作鹏笑了,说:“你把中字头的想得太好了,你不知道的,其实他们很多都吃不饱的,云泰公路项目虽然标段很小,不过每个标段也是几个亿的标的,拿到手多少也可以赚一点的。” 束涛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啊,不过眼下还是不能急,如果你再去碰了钉子,怕是再就没第三次机会了。” 张作鹏苦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妈的,想不到这一次真是被莫克和方晶这俩家伙给拿住了。” 束涛笑了笑说:“我看你先找你北京的朋友帮你递个话,就说你想请求她帮忙参与云泰公路项目,看看方晶是个什么意思,然后再来想对策。” 张作鹏说:“眼下看来也只好这么办了。” 回到了北京的方晶,在家里小睡了一番之后,下午就去了鼎福俱乐部,进了自己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心情很是舒爽,还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好啊。鼎福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就接连进来请示工作,方晶一一安排,事情处置完之后,方晶开了电脑,习惯性的就去看股市行情。 在海川市的这几天,因为海川重机处于停牌状态,房间里面又没电脑,方晶就没再去关心股市方面的行情。今天回来了,她想看看海川重机是不是还处于停牌的状态之中。 股票交易软件很快就打开了,方晶输入了海川重机的股票代码,海川重机的股票K线图马上就出来了,方晶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马上就呆住了,海川重机今天拉出了一条很长的阳线,仔细一看,原来海川重机今天复牌了,复牌之后,开盘就封死了涨停。 海川重机复牌,又直接涨停,这对方晶来说本来应该是好事,但方晶看上去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相反她心中十分的懊恼,她在懊恼为什么自己没有等到这一天再来决定是不是要去海川呢?看海川重机现在这个行情表现,连续拉几个涨停是很可能的。几个涨停下来,就算汤言赚不到多少钱,起码她那部分投资也是能收回来的。早知道是这样,她又何必跑去海川受那种龌龊呢? 现在可倒好,跑去海川平白的受了莫克的一番侮辱,这边的钱却又回来了,方晶真不知道是应该怪她自己立场不够坚定呢,还是要怪老天爷这么捉弄她?现在她已经滑进了莫克这个泥淖里了,想要就此罢手已经不可能了。现在这里面已经不只是莫克叛卖林钧的仇要报了,她自己受侮辱的仇也是要报的。 懊恼之余,方晶心中就越发恨汤言和傅华了,她相信汤言绝对早就知道海川重机要复牌了,却事先一点消息不透露给她,让她蒙在鼓里跑去了海川去跟莫克做什么交易。如果汤言事先通知了她,也许海川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还有那个傅华,是,那天她是一时冲动打了他,但是她前面对他那么好,他也不至于恨她到再也不肯理会她的程度啊,如果傅华能主动打个电话过来,也许她就会跟傅华道歉,两人就可能会和好,那样子的话,她就很可能要把去海川的事情跟傅华说说的,估计傅华那个正统的家伙也一定会阻止她,不让她去海川的,那海川的事情还是不会发生的。 现在可倒好,这么些天了,傅华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好像根本就忘记了她的存在了,这怎么不令人伤心呢?这个臭男人心就是这么硬,一个巴掌就让他把她的好全搁到脑后去了。 方晶就很想抓起电话来打过去骂骂傅华,想想还是放弃了,就是骂了傅华又能怎么样呢?又能挽回来什么呢?傅华还是不会接受她。更何况她现在已经跟莫克上了床了,今后更是会跟莫克同流合污,这一切傅华不可能不知道的,自己在傅华的眼中将更是一个坏女人了,恐怕除了憎恶她,傅华对她不会再有别的看法了。这些臭男人,女人都是被他们害的,却反过来用一副正人君子的架势来憎恶女人,真不是东西。 方晶猜想以傅华的消息灵通劲,不可能不知道她走这一趟海川的,甚至更是已经知道了她跟莫克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情。她对莫克真实的想法傅华再知道不过了,按说如果傅华还关心她的话,起码应该有个电话过来的阻止她的,傅华却仍然是悄无声息,想来是根本就不管她要做什么了。 想到这里,方晶心中的恨意更加浓烈了。 正当方晶恼火的时候,傅华却是十分的高兴,他接到了汤言打来的电话,汤言上来就说:“傅华,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在医院陪郑莉可能还不知道吧,海川重机今天复牌了,而且全天封死了涨停板。” 傅华笑了,说:“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你跟苍河证券达成了合作协议了吗?” 汤言笑了笑说:“是的,经过谈判,我同意出让一部分股票给苍河证券,大家联手炒作海川重机,我想再配合发布一些消息出来,搞他十几个涨停板应该没问题了。” 傅华笑笑说:“那恭喜你了。” 汤言笑笑说:“恭喜我什么啊,不过是赚了点小钱而已。倒是要恭喜你和郑莉,喜得贵子啊。这几天我一直忙着处理海川重机这件事情,没有有时间去看郑莉,她应该挺好的吧?” 傅华笑笑说:“她恢复的不错,挺好的。唉,海川重机复牌这件事情你通知了方晶没有?” 润滑的东西 汤言没好气的说:“没有,我通知她干什么,她不会自己看啊?” 傅华说:“你别这样子啊,她毕竟也是你的合作伙伴。” 汤言说:“我没这种合作伙伴,出了事情她不跟我同舟共济,找上门来跟我闹,这种人打死我也不再跟她合作了。” 傅华说:“可是道义上你是应该……” 汤言打断了傅华的话,说:“好了,别跟我谈什么道义了,她没这个资格。反正我跟她是有三个月的约定的,三个月内互不打搅,三个月后我还她的钱就是了。你跟我这么罗嗦,是不是还在心疼她的?” 傅华说:“别瞎说,小莉就在旁边呢。” 汤言呵呵笑了,说:“好了,我不跟你说了。” 汤言就挂了电话,郑莉刚想拿方晶打趣傅华几句,傅华的电话就再次响了起来,郑莉笑了笑说:“你还真是忙啊,电话一个接一个的。” 傅华看了看号码,是振东集团苏南的,赶忙接通了,说:“南哥,找我有事啊?” 苏南笑了笑说:“你在跟那个美女聊天啊,我打了这么长时间电话才打进去啊?”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了,一个朋友的电话。找我什么事情啊,南哥?” 苏南说:“你现在在哪里啊?晚上方便出来吃顿饭吗?”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我在医院呢,吃饭可能就有点不太方便了。” 苏南愣了一下,说:“你在医院,出了什么事情了,你病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了,小莉生了。” 苏南笑了,说:“什么,郑莉生孩子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男孩女孩啊?” 傅华笑笑说:“是个男孩子。” 苏南说:“恭喜你们了,诶,傅华,郑莉在哪个医院啊?我想过去看她和孩子。” 傅华就告诉了苏南医院的名字,半个多小时之后,苏南就拿了一束鲜花赶了过来,郑莉笑着跟苏南打招呼,说:“南哥,怎么好意思麻烦您跑来啊?” 苏南笑了,说:“这是大喜事啊,我应该来的。你们俩可不够意思啊,也不通知我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傅华笑了,说:“知道南哥你忙,所以就没跟你打招呼。” 苏南笑笑说:“在忙道喜的时间还是有的,让我看看孩子长得像谁?” 苏南就过去看了看孩子,说感觉像郑莉多一点,三人又谈论了一阵孩子,然后苏南才看着郑莉说:“郑莉啊,我这边有个朋友想跟傅华见见面,晚上能不能放他两个小时的假,让他跟我出去见见那个朋友啊?” 郑莉笑了,说:“南哥这话说的太客气了,您要带傅华出去,带他走就是了。” 苏南笑笑说:“他说要照顾你嘛,我总要跟你打声招呼的,放心,时间不会很长的,我保证也不让他喝多,可以把?” 郑莉看了看傅华笑着说:“你就跟南哥去吧,我这边还有人照顾的,没事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行,我就跟南哥去一趟,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傅华就跟这苏南一起出了医院,上了苏南的车,傅华就问道:“是谁这么厉害,竟然能指使动你南哥啊?” 苏南笑了笑说:“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一个哥们,中铁五局下面一家分公司的总经理。” 傅华笑了,说:“南哥,不用说了,他是冲着云泰公路项目来的是吧?” 苏南笑了,说:“你这家伙真是聪明,一猜就中。” 傅华说:“如果真是为了这件事情,我还是不见他吧,这件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的。” 苏南笑笑说:“也没说非要你帮他什么忙的,这是我的一个铁哥们,他想了解一下这个项目的情况,拜托到我这里来了,你就给我面子,应酬他一下好吗?” 傅华说:“应酬倒是可以了,不过我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苏南说:“你能去,我就等于是完成任务了。” 苏南就发动了车子,载着傅华去了跟他朋友约好的酒店。苏南的朋友已经等在那里了。一见面傅华就有点不太喜欢这个人,这个人举手投足之间有着几分张扬,几分强势,似乎带着几分高人一等的架势。 傅华第一感觉就觉得这人没什么水准。按说跟苏南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估计也是出身红色贵族家庭的,门第高贵,但是门第高贵不代表你就可以自认为高人一等,苏南也是跟他相同的出身,可是苏南表现出来的都是有分寸的谦卑,而非倨傲。 苏南介绍说那人叫刘善伟,刘善伟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早就听南哥说起过你,幸会。” 傅华也到了一声幸会,三人就去了包厢,坐定之后,刘善伟就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喝点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刘总,我今天不方便喝酒。” 苏南也说:“善伟,傅华的妻子刚刚生了小孩,晚上他回去还要照顾妻子,酒就不要让他喝。” 刘善伟并不就此罢休,笑了笑说:“可是无酒不成席啊,傅主任,给我点面子少来一点好吗?” 傅华心中就有点不满,心说连南哥都说不让我喝酒了,你还来劝算是什么意思啊?不过苏南没再说什么,傅华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他不想扫了苏南的面子,便笑笑说:“那就少来一点红酒好了。” 刘善伟笑了笑,说:“红酒那是娘们喝的酒,我们三个大男人,喝红酒不好吧?” 傅华就越发有些反感了,便笑了笑说:“刘总啊,南哥说你找我是来谈事情的,可没说要来喝酒的,如果您非要闹腾酒的话,是不是我们改天吧?” 苏南看出了傅华的不耐烦了,就笑了笑说:“是啊,善伟,跟你说了今天傅华不方便喝酒了,有事说事,别再在酒上纠缠了。” 苏南发话,刘善伟还是听的,就笑了笑说:“那行,我们就喝红酒。” 刘善伟就开了一瓶法国红酒,给傅华和苏南斟上了。傅华因为反感他,也急着回去陪郑莉,就笑着说:“刘总啊,我们开门见山吧。南哥说你对海川的云泰公路项目感兴趣,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效力的地方?” 刘善伟笑了笑说:“别急嘛,我们都还不熟悉,先喝一杯认识酒好吗?来我敬你。” 傅华瞅了苏南一眼,心说你这朋友可真是不够爽利的,都说了开门见山谈事,他还要喝个认识酒,真是够虚言假套的。 苏南知道傅华不高兴,就笑了笑说:“善伟啊,别敬酒了,今天大家都是好朋友,酒就随便了,主要是谈事,你就谈谈你想要傅华帮你做什么吧?” 刘善伟说:“这好吗?” 苏南说:“这有什么不好的,傅华是爽快人,你就说你想要什么就好了。” 刘善伟说:“那好,我就说了,傅主任,是这样的,我在发改委的一个朋友跟我说了,他们刚批给了你们一个公路项目。我这个公司呢很想把这个项目拿过来做,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门路可以帮我介绍一下?” 傅华就知道刘善伟找他就是为了通门路好揽工程的,只是他没想到堂堂中字头的公司竟然没有路数可以跟海川的上层建立联系,还需要让他来帮忙通门路,可见这个刘善伟也并非什么有能力的人。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嘛,刘总,来之前我就跟南哥说了,这件事情上我恐怕帮不上你了。因为呢,这项工程是我们市委书记在主抓的,我跟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的,我熟悉的是市长,所以无法帮你找什么门路。” 刘善伟说:“傅主任别这样说,不管怎么说你对海川市还是很熟悉的,就算是你没有办法直接帮我找到门路,总知道我该找谁才能拿到这个项目吧?帮我指点一下门路好吗?” 傅华笑了笑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这个市委书记是新从东海省委下来的,他来海川的时候,我大多数时间都是留在北京这边的,我跟他基本都没什么接触的,这个忙恐怕我真是帮不了你的。” 傅华一再推搪,刘善伟就有些不自在了,他看了一眼苏南,说:“南哥,看来在傅主任这,我的面子还是不够啊,你帮兄弟我说说情,让他指条明路给我走。” 苏南就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华啊,我这个兄弟的公司现在业务都吃不饱,急需要开展新的业务出来,你就帮我一个忙,帮他指点条明路出来。” 傅华苦笑了起来,说:“南哥,你真是难为我了。如果说这件事情是我们市长在主导,我倒是可以帮他引见一下,因刘总中字头公司的实力,拿下几个标段来做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是我们的市委书记在主导这件事情,他跟我们市长完全是不同的两种行事风格,想要单凭中字头公司的实力就拿下标段,不太现实啊。” 苏南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在说需要有一些润滑的东西?” 不靠谱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南哥,现在为什么有些领导愿意抓着项目不放,还不是想要从中谋取好处?别的公司还好说,就中字头这种国有企业,他们要如何处理这些做润滑的费用啊?” 刘善伟笑了,说:“傅主任,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早说嘛。” 傅华笑了,说:“我不是在担心这个,而是就事论事,你们这些费用是不好处理啊。” 刘善伟笑笑说:“是不好处理,但是并不是没有办法处理。我们这些中字头的公司心中也清楚,现在的社会,不出一些润滑的费用,是根本就拿不到项目的。傅主任,我跟你这么说吧,如果你能帮我拿到这个项目,相关的好处费用我一定会支付的,而且只会比行价高,不会比行价低的。这个我说到做到的。是不是你可以帮我们想办法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心说这社会还真是到了一个贿赂公行的地步了,连中字头的公司也被逼着在搞这些歪门邪道,其他的那些小公司还不知道在做什么呢。他心中就有些悲哀,这个社会这样子下去可是不行的。 他看了刘善伟一眼,说:“刘总啊,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市委书记这边我没办法,这是真的,不是为了勒索你,我才这么说的。” 刘善伟就有点不高兴了,说:“傅主任,你这就有点不仗义了吧,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最后却跟我来了这么一句,摆明了你是不想帮忙嘛。我就不信你这个驻京办主任就不知道如何能走通你们市委书记的门路?你们这些人可都是耳聪目明的,玩的不就是这一套把戏吗?你会不知道谁跟你们书记关系不错?骗谁啊?” 看刘善伟这个态度,傅华心中暗自好笑,刘善伟这种人一定是耍少爷脾气耍惯了的,稍有不如意,就来横的。我又跟你扯不上什么关系,不是苏南,我来都不来,你横给谁看啊? 这种人典型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傅华就越发没有跟他谈下去的心情了,就站了起来,看着苏南说:“南哥,我说了我不该来的嘛。你们慢谈,我先走一步了。” 刘善伟一看傅华要走,越发的生气,伸手一把拉住了傅华的胳膊,叫道:“诶,姓傅的,你太目中无人了吧?就这么就想走啊?” 苏南看刘善伟越弄越不像了,赶忙制止说:“喂,善伟,你干嘛,放手。” 刘善伟似乎对苏南还是有几分畏惧之心的,听苏南喝止他,就松了手,却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南哥,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啊?” 苏南瞪了刘善伟一眼,说:“什么态度,我看你的态度才成问题呢,你是求人帮忙还是逼人帮忙啊?傅华是看我的面子才来跟你见面的,你有什么资格跟他耍态度啊?” 刘善伟说:“可是南哥,人家这不是也没给你面子吗?我们哥几个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啊?” 苏南说:“你给我闭嘴,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那你的公司早就搞好了,也不需要还要找人帮忙了?” 刘善伟这才低下了头,不说话了。傅华有点尴尬的看了看苏南,他知道今天这个场面这顿饭是无法吃下去了,就说:“南哥,帮不上忙是我不好了,我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就先走一步了。” 苏南说:“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走。” 刘善伟急了,说:“南哥,怎么你也要走啊,这菜都点好了,你走了,叫我怎么办?” 苏南瞪了刘善伟一眼,说:“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傅华是我请来的,我也要负责把他送回去。走,傅华。” 刘善伟叹了口气,说:“嗨,这事搞得。” 傅华也没理他,就往外走,苏南紧跟其后,两人就出了酒店,上了苏南的车,苏南说:“傅华,你别生气,这家伙就是这种二愣子脾气。” 傅华笑了,说:“南哥,我不会跟他生气的,这种人我也见过不少,做少爷做惯了,稍稍惹到他就跟你发脾气。我奇怪的是你怎么能跟这种人做朋友啊,你不觉得跟他在一起掉你的价吗?” 苏南笑了,说:“这没办法,这是发小,多少年的友情了,不会因为怪脾气就不理他的。走,不去管他了,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北京人的发小,常常是比兄弟姐妹关系还亲的一种友情,傅华就不好再去批评刘善伟什么了,再批就等于是在扫苏南的面子了。 两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不错的餐馆,点了几个菜,开了瓶红酒,苏南先给傅华倒了一杯,然后说:“来,傅华,这杯酒我敬你,算是对刚才善伟对你不礼貌的赔罪。” 傅华笑了,说:“南哥,这我可受不起啊,刚才我也是有些不对的地方,你的朋友也就是说了几句过头的话而已,我也不该脾气那么冲,马上就要离开。反倒是让你夹在中间有些尴尬了。” 苏南笑了,说:“我倒没什么,你不生气就好。来,喝酒。” 两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然后吃了点菜,傅华说:“南哥,你怎么这么帮这个刘善伟啊?” 苏南笑了笑说:“我们不仅仅是发小,他还救过我一次,所以他如果有什么难处,我是义不容辞的。其实善伟这个人就是脾气坏一点,其他的倒没什么毛病。” 傅华笑了,说:“就脾气坏一点就够了,这在社会上哪吃得开啊?这种人估计也就是因为背景的关系,才能做到总经理的位置,不然的话,恐怕连个小兵都当不好。” 苏南干笑了一下,说:“他也不是那么无能的。” 傅华看出来苏南有些尴尬,这才意识到苏南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是与苏南身后雄厚的背景有关的,他说刘善伟的话,捎带着也说了苏南。傅华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又不好跟苏南解释说他说的不是苏南,这种情况下如果解释的话就有点越描越黑了,为了避免尴尬,就换了话题,说:“诶,南哥,为什么你这朋友这么想拿到云泰公路项目啊?实际上这个项目标的并不大,而且海川市目前是决定采用分段平行发包的方式,这种方式会将整个公路项目分成几个标段的,本来就不大的项目,再分割,自然就更小了,按说你的朋友也是中字头的公司,这么小的项目应该看不入眼吧?” 苏南笑了,说:“傅华,你不知道情况的。现在路桥项目竞争激烈,大项目即使是中字头的公司也不都是能抢得到的。一些像云泰公路项目这样的规模的项目能抢到手,也是很不错的。善伟这家伙今年才接了这个总经理,能力本身就有限,加上开拓能力又不足,公司开工量就严重不足,业绩表现就很差。善伟又是个好面子的人,自然就有些着急,这不就找到我帮他想办法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啊。不过他的脾气真是要好好改一改了,经营一家公司可不是做官,只有放得下身段,才可能把公司做好的。” 苏南笑了,说:“你这说到点子上了,中字头公司里面的这些家伙是爱动不动拿出我是老大的架势来,总想压人一头。其实在争取业务方面大家都是在同一起跑线上的,你摆个老大的架势谁理你啊?这也是中字头公司有些时候竞争不过一些私营企业的原因之一吧?” 傅华笑了笑说:“私企也比他们灵活,身段柔软,更善于搞关系勾兑,自然会比他们占优势。” 苏南说:“是啊,确实是私企更善于搞关系勾兑。诶,傅华,你真的没有渠道可以帮一帮善伟吗?你就当看我的面子,帮他想想办法吧。” 苏南这么请求,傅华迟疑了一下,其实他倒是知道一条渠道可以帮到刘善伟的,这条渠道就是方晶所成立的咨询公司。方晶所成立的咨询公司明显是莫克用来做工程的中介的,刘善伟如果找方晶,估计是能跟莫克搭上线的。 只是这条渠道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再加上傅华感觉刘善伟这个人有点不靠谱,傅华担心真是要介绍给了刘善伟,恐怕方晶是会被刘善伟牵连惹上什么麻烦的。还是不能跟苏南讲这件事情。 傅华就笑了笑说:“南哥,我都跟你说了,我跟新来的这个市委书记扯不上什么关系的。” 傅华的迟疑都看在了苏南的眼中,他笑了笑说:“傅华,你这个人怎么变得不实在了,在我眼前你也打埋伏啊?” 傅华笑了,说:“南哥,你这话说的,我跟你打什么埋伏啊?” 苏南笑了笑说:“你明明心中是想到了什么的,为什么不跟我实话实说啊?” 傅华瞅了苏南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说:“南哥,你的眼神倒是锐利,不错,我心中倒是想到一条渠道,不过这条渠道很不靠谱,再加上你这个朋友也是个不靠谱的人,我担心说出来不但帮不了他,反而会害了他的。” 十字架 苏南笑了笑说:“傅华,我们也是很长时间的朋友了,有话可以直说的,既然你想到了,就不妨说出来听听嘛,靠不靠谱,我有判断。” 苏南这么说,傅华到这时不说也不行了,就看了看苏南,说:“南哥,事情呢我倒是可以跟你说一说,不过呢我劝你还是不要让你的朋友尝试这个渠道比较好。” 苏南笑笑说:“你先说来听听嘛。” 傅华说:“南哥,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我跟你打听过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娘吗?” 苏南点了点头,说:“我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我跟你说我只知道鼎福俱乐部,对它的老板娘就不了解了,让你去问晓菲,晓菲也是做餐饮服务行业的,可能会知道鼎福俱乐部老板娘的情况。怎么,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跟这个老板娘有关吧?” 傅华说:“是啊,就与这个女人是有关的。你知道当初我问晓菲这个女人的情况,晓菲是怎么答复我的吗?他说这个女人背景很复杂,是我不能招惹的,让我尽量躲她远一点。” 说到这里,傅华心中暗自苦笑,虽然晓菲那么严肃的警告过他,但是他还是没有听从晓菲的意见,还是跟方晶扯上了纠葛,甚至到最后还被方晶恨上了,挨了方晶一巴掌,此刻他还能隐隐感受到那一巴掌打在脸上的火辣辣的疼痛。 苏南笑了,说:“傅华,你就是因为晓菲的话才不想把这个女人介绍给善伟的吧?其实你过虑了。”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说出方晶来苏南竟然是这样一个态度,不但不以为然,还说他过虑了,真是有意思啊。他笑了笑:“南哥,我有些搞不懂你的意思啊,为什么你会说我过虑了?” 苏南笑了笑说:“你不明白是吧?你听我跟你说,其实能做这种居中拉皮条业务的人都不会是简单的人物,那一个不复杂啊?不复杂的人也没这个能力做这种事情。不过,晓菲跟你说的也没错,从人跟人的接触角度上,这种人是很危险的,是不能跟他做朋友的。但是从业务角度上来看,能找到这种人又是很幸运的,有这种人居中运作,往往是事半功倍。” 傅华被说愣了,他心中还真是没想到苏南会这么理解这种人,有点匪夷所思,也有点奇谈怪论,但他又说不出苏南这么说不对的地方,好像也不无道理,但是那种感觉却是很不好的。 苏南看傅华只是看他,并不说话,就知道傅华是不愿意接受他的说法的,就笑了笑说:“你不要用这种眼神来看我了,可能你觉得我的说法有些怪异,但是这是事实啊。你可能还不知道,北京是有不少像鼎福俱乐部老板娘这种情况的人的,他们是有共性,一般背景都很复杂,人倒不一定漂亮或者精明能干,但是或多或少都是跟某位官员有着这样或者那样关系,有些时候他们的关系你想都想不到。前几年有位地方上的常务副省长叫做吴奎发被判了死缓你听说过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我倒知道,那件事情出了之后,纪委组织我们学习过。” 苏南说:“那你就应该知道吴奎发身边也是有过这样一个女人的。” 傅华对此情况是了解的,吴奎发身边的女人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那个女人叫做叶云珍,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的农妇,这个女人确实像苏南所说的,也住在北京。 据吴发奎自己说,第一面他看到叶云珍的时候,心中对这个人是极为反感的,觉得这个女人打扮的十分妖艳,举止作派很不庄重,言谈话语透露着一种世侩。本来这个女人是中央某部委一位领导介绍过来找吴办事的,但是吴奎发还是没给面子,直接拒绝了她。 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叶云珍被拒绝了并没有生气,反而让吴奎发多保重,因为吴奎发已经身染重病了。当时吴奎发还没觉得什么,可叶云珍走后的第二天,他就病倒了,而且还很严重。这下子可震惊了吴奎发了,他私底下是多少有点迷信的人,觉得叶云珍一眼就看出来他身染重病,一定是有什么道行的,于是病好后专门去拜访了叶云珍。这一拜访不得了,两人自此就建立起了一种在外人眼中很是奇怪的关系。 在纪委组织干部学习的资料中对吴奎发和叶云珍之间的关系是有描述的,因为叶云珍一眼就看出他身染重病,吴奎发从内心深处对叶云珍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崇拜感觉。他不但对叶云珍言听计从,甚至他还改变了一开始就有的对叶云珍的厌恶感觉,跟叶云珍同吃同住,甚至还相亲相爱了起来。 但其实吴奎发是被叶云珍欺骗了的,叶云珍只不过是一个会装神弄鬼的巫婆,是来自一个小山村的一个农家之妇,这个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女人,为了生计在乡下走村串乡唱过戏,给棺材上绘过送人升天的图案。 不过她虽然生在农村,没有见过多少世面,但生性聪明,记忆力极好,且口齿玲俐,言谈话语之中能察言观色,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很能讨人喜欢。叶云珍有过丈夫,她的老公是个老老实实的农民,由于性格上的原因,两人在共同生活了几年后终于分手了。 离婚后叶云珍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随心所欲地干起了骗人的勾当。她不仅学会了气功、按摩,还学会了看风水、看相、给人算命等巫术,她还对外自称有预测人的升迁祸福等特异功能,从中骗取一些维持生计的钱财。 为了挣更多的钱,骗更多的人,在一个同行介绍下,叶云珍来到了北京。自封为预测大师、大仙,四处招摇撞骗,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四处活动,经常游荡于商贾老板、名人高官之间。这些人虽然大都受过较高的文化教育,智商极高,但都有一个共同的致命弱点迷信,相信命运。这恰恰给叶云珍骗取钱财创造了可乘之机。 吴奎发身上就是有迷信相信命运这个致命的弱点的,叶云珍针对他这个弱点,就许诺能帮他仕途上升,吴奎发就越发的相信了叶云珍这个假的大师。后来为了两人幽会方便,吴奎发就在北京给叶云珍买了一套房子,而买房子的钱就是吴奎发从他管辖范围内的一家企业老总那里索取的。此后吴奎发更是为了满足叶云珍的贪婪,大肆的索贿受贿,到被抓起来的时候,贪污受贿的金额达到上千万,最终被判了死缓。 傅华笑了,说:“这个女人我倒是知道的,不过她的下场并不好啊。” 苏南笑了笑,说:“她的下场并不好,是因为她被抓到了,但是被抓到的总是少数,北京还有很多这样的女人在大行其事。说吧,你说的这个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娘又是怎么一回事?” 傅华笑了笑说:“说起来很巧,这个女人也是跟一个省长有关联。江北省的省长林钧南哥知道吧?” 苏南说:“林钧我知道,难道这个女人是林钧的女人?” 傅华说:“是,据说她跟林钧的关系很亲密。” 苏南说:“那他怎么又跟海川市市委书记扯上了关系了?” 傅华说:“海川市市委书记莫克,原本是林钧手下的亲信,后来林钧出事他就调到了东海省委,再后来就接任了海川市委书记。这个鼎福俱乐部的老板跟莫克那个时候是同事。” 苏南笑了,说:“这关系还真是有够复杂的,这么说她跟莫克的关系也很亲密了?” 傅华摇了摇头,他心里并不愿意把莫克跟方晶扯上关系,起码他是不想这么承认的,便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苏南说:“既然你不知道他们关系是否亲密,那你怎么能够肯定找这个女人就有用呢?” 傅华说:“这是因为我知道在云泰公路项目下来之后,这个女人就跑到了海川去了,还成立了一家路桥建设咨询公司,南哥你说这家路桥建设咨询公司是不是她有意成立的?” 苏南笑了,说:“那肯定是了,成立的时间点这么敏感,除了为云泰公路项目之外,不会是有别的目的了。看来善伟去找她,一定有戏。” 傅华看了苏南一眼,说:“南哥,看来你决定让你的朋友去找她了?” 苏南说:“傅华,你不用为善伟担心了,其实没什么的,大环境就是这样啊,好多人都在这么搞得,你真是没必要担心了。” 傅华说:“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好。” 苏南笑笑说:“好与不好,善伟自己有判断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南哥,这件事情不是因为你,我是不会说的。” 苏南笑了,说:“傅华,是不是你的道德感肯定又发作了,你怎么总爱想一些负面的东西啊?你这样子可不好,这样子下去你就是扛着十字架在活着,会很累的。” 不好操作 傅华苦笑着说:“关键我从这里面看不见正面的东西啊?” 苏南笑了笑说:“怎么没有正面的东西啊?你这是帮两个有互相需要的人建立起了联系,两方面的问题都解决啦。”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可不这么认为。好了,南哥,你如果坚持要把这个情况跟刘善伟说的话,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南说:“什么条件啊,说来听听。” 傅华说:“你不要告诉他这个情况是从我这里得知的,我不想跟这件事情扯上任何关系,这你能答应我吗?” 苏南笑了笑说:“行啊,这我答应你。傅华,谢谢了,这一次你帮了善伟,我很感激。” 傅华说:“别谢我,我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唉,这都是什么事啊?一个中字头的国家大型企业要争取一个建设项目,竟然还需要去跟一个女人去勾兑,这个世道真是乱了套了。” 苏南笑了笑说:“好了,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你就别自寻烦恼了。你又不能改变什么,这么自怨自艾有什么用啊?” 傅华笑了,说:“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发点牢骚总还是可以的吧?” 苏南说:“牢骚当然是可以发的,不过你老是这样子想一些负面的东西,心里就会受到这些影响,累积负面的情绪,你会活得很不自在的,傅华。”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不这样子又能怎么办啊?” 苏南笑了笑说:“办法很多啊,其实你不妨洒脱一点,那句话怎么说的,生活就像强迫,如果你不能反抗,那还不如好好享受其中的快乐吧。” 傅华笑了,说:“也是啊,在这大时代里,我毕竟是个小人物,反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只能忍受了。” 傅华用了忍受而非享受,是因为他虽然也知道无力反抗什么,但是内心中他对这种现状还是有着很大的不满的,对此他心中只有苦恼,根本就没什么可以享受的。 方晶看到刘善伟的时候,第一感觉是跟傅华一样的,有些人就是有本事让人一看到就心生反感的,刘善伟就是这样子的,不用介绍,方晶就已经从他的举止中看出来这家伙出身门第一定很高,那种优越感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刘善伟看到方晶,眼睛是亮了一下的,心说这个女人这样出色,难怪鼎福俱乐部在京城做得这么有名气。刘善伟伸手出来,笑笑说:“你好,我是刘善伟,中铁五局某公司的。” 方晶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有点错愕的跟刘善伟握了握手,说:“你好,我是方晶,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刘善伟笑了,说:“你真是会开玩笑,你不是有一个路桥建设咨询公司吗?我找你当然是与路桥建设有关了。” 方晶这才反应了过来,笑了笑说:“哦,是这样子啊,不好意思,我的路桥建设咨询公司刚成立起来不久,这方面的业务还处于开拓阶段,刚才就没反应过来。请坐,请坐。” 刘善伟就坐了下来,方晶就给他倒了茶,笑着说:“刘总,不知道你这和思想要咨询哪方面的事情啊?” 刘善伟笑笑说:“我公司想要参与竞标海川的云泰公路项目,既然你们是做路桥建设咨询的,能不能帮我们指导一下,好让我们有机会能中标啊?” 刘善伟开门见山,直接就点到了云泰公路项目,方向这么明确,不用说肯定是莫克安排过来的。方晶心说这莫克动作还挺快的,马上就把人介绍过来了。 方晶笑了笑说:“刘总,你的动作也太快了吧,据我所知,好像云泰公路项目还没开始正式招标呢?” 刘善伟笑了笑说:“这我知道,不过海川市相关的招投标工作已经在准备当中了,我们公司也需要先做一些相应的准备工作,找贵公司咨询也就是准备工作之一啊。” 方晶笑了笑说:“就算是这样子,我们公司也是需要针对招投标的具体情况才能给出相对的咨询意见啊。” 刘善伟笑了笑说:“难道你这边还不清楚云泰公路招投标的具体情况吗?” 方晶愣了一下,她开始觉得这个刘善伟不是莫克引荐过来的了。如果是莫克引荐过来的,他不可能不清楚海川市方面招投标的具体方案还没有拿出来的。也是,这家伙是自己闯上门来的,事先莫克并没有打过电话说有这么个人要过来。 方晶心里警惕了起来,她笑了笑说:“刘总啊,你怎么会觉得我已经清楚了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的具体情况呢?” 刘善伟笑了笑说:“你不要掩饰了,已经有朋友跟我讲了,找到你这边来咨询,就能拿到云泰公路项目。” 方晶越发感觉不对了,就看了刘善伟一眼,笑了笑说:“刘总啊,虽然我对我们公司的咨询水平是很自信的,但是却还没自信到一定能帮咨询单位拿到项目的程度,我不知道你什么朋友说了这种话,但是显然,他说的不是事实。” 刘善伟愣了一下,他感觉到方晶并没有要承揽他的意思,就笑了笑说:“方总,可能我来的比较冒失,但是我是真的有心想做云泰公路项目的,有些必要的事情我也是可以安排的,所以请你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方晶还是有些不想跟刘善伟说实话,起码在她跟莫克商量之前,她还是觉得不能跟刘善伟交底,就笑了笑说:“刘总啊,我想我的话说的很清楚了,我真是没办法跟你保证一定能拿到项目的,我能提供的只是咨询意见,可不是拍板定下来就把项目交给你来做的。” 刘善伟看了一眼方晶,他理解方晶话的意思是方晶这件事情上并不能做主,可能方晶还是需要跟背后的人商量一下才能定夺,这也是在情理当中的,毕竟方晶也不可能马上就对一个很陌生的人交心交底的,就笑了笑说:“我们公司真是有诚意要做这个项目的,也愿意将项目的咨询业务交给贵公司来做,这样吧,我把我的名片留给你,你可以了解一下我们公司的各方面情况,然后再来决定是否跟我们合作。” 方晶也想有个缓冲时间,她可以跟莫克商量一下,就笑了笑说:“那行,刘总,我就把你的名片留下来好了,如果我们能做你的业务,我再跟你联系。” 刘善伟说:“那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方晶说:“你先别急着走,刘总,我想请问你,究竟是谁跟你说我这家咨询公司的事情的?” 刘善伟看了看方晶,笑了笑说:“是我在海川的一个朋友跟我说的。” 方晶笑了笑说:“那我可以请教他的名字吗?” 刘善伟笑了,说:“这个人你不认识的,说了名字你也不知道的。好了,我就不打搅了,我回去等你的消息。” 刘善伟就离开了,办公室里的方晶却犯开了寻思,能知道路桥咨询公司的人并不多,刘善伟说她不认识,显然是不太可能的。肯定是认识她的人把这个消息告知了刘善伟,而且这个认识她的人对她和莫克之间的关系还很了解。 这个人会是谁呢?难道是他?方晶想到的这个他不是别人,正是傅华。她的朋友之中,能跟海川和北京这两方面都扯上关系,对她又了如指掌的,也就是傅华了。也只有傅华才能这么快就能通盘的掌握到她和莫克成立咨询公司的目的。 想到这里,方晶心中泛起了莫名的羞辱感,这个傅华什么意思啊,你不出面,却让朋友来找我,是想让朋友来羞辱我吗?你还不让朋友说出你的名字来,根本上你就是怕我知道你在背后瞎嘀咕吧? 傅华,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搅合进这件事情里来啊?难道你觉得我受得莫克的欺凌还不够吗?还是你根本就是在暗地里嘲笑我是个贪慕虚荣的坏女人,嘲笑我勾搭完林钧,又来勾搭莫克是吧? 方晶越想越气,心说我就是贪慕虚荣了,我就是坏女人了,又怎么样呢?等着吧,我还会更坏的,坏到让你们知道我这个女人是不能轻侮的。 方晶心中暗自发了一阵狠,之后心情平静了一下,才把电话打给了莫克。莫克接通了电话,方晶就把中铁五局某公司的总经理刘善伟找上门来的情况跟莫克说了。莫克听完很高兴,笑着说:“方晶啊,这是好事啊,中字头的公司都是很有实力的,如果他们肯出面参与竞标,让他们中标,谁都不敢质疑什么的。这个情况对我们是很有利的,因为我们既可以从他那里赚取不菲的利益,又没什么风险。” 方晶说:“你是什么意思,是让我跟他接洽一下,谈谈如何合作吗?我们跟他可并不熟悉啊?” 莫克笑了,说:“熟不熟悉无所谓的,这种事情有些时候太熟悉了反而不好操作。” 方晶说:“你就不担心这里面有问题?” 别那么多废话 莫克这才开口说:“金达同志啊,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个云泰公路项目海川市民已经盼了好久了,好不容易才把资金审批了下来,却因为政府那边的拖延,迟迟动不了工,这会让海川市民很不满的。诶,金达同志,是不是市政府那边的同志对这个项目有什么想法啊?” 莫克虽然说的是市政府那边的同志有什么想法,眼神却是盯着金达的眼睛的,金达就明白莫克是认为不是别人有想法,而是他金达有想法。 要说金达对这个项目就一点想法都没有,那也不是现实。这些日子很多朋友,包括有钱有势的,没钱没势却觉得跟他金达关系铁的,还有那些拐弯抹角勉强能扯上关系的,接二连三的打电话骚扰金达,想要金达帮他们拿项目。这里面自然也有金达感觉欠对方很大人情的那种朋友,他就有一种想要帮忙的冲动。 人都是社会动物,需要通过各方面的人脉关系来维持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这种人脉的维持是需要通过相互帮忙才能得以实现的。也就是说人家帮过你,下一次人家有困难了,你也需要回报人家的帮忙。你如果不回报拒绝了他的请求,那你就会被认为不够意思,这一条人脉就等于是死掉了。 所以在云泰公路项目之中金达也是有人情要处理的,但是到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要帮忙的冲动。因为他心中明白,项目的主导权完全掌控在莫克的手中,他就算是想帮忙,恐怕也是无能为力的。 因此这几天金达在电话里跟别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这个项目是莫克书记在亲自主抓,有什么事情都是莫克书记说了算,他在其中只不过是一个跟着瞎转悠的角色,要想拿项目还是得找莫克才行。 理解金达目前状况的人听金达这么说:“”也就算了。不理解金达的人看到被金达拒绝了就表现得很生气,骂骂咧咧的,让金达真是有点下不来台。金达拒绝的辛苦,对此自然是有点烦恼的,没想到莫克还是怀疑他想要染指项目,而且态度咄咄逼人,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 金达有点忍不下去了,莫克这么做真是有点太过分了,从莫克来到海川已来,莫克就处处针对着他,真是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驳斥的话就在金达的嘴边,但是金达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这一刻他想到自己已经不是什么政坛的新人啦,那种锐气和冲动早就不是他应有的选项了。再说就算此刻他真的开口驳斥了莫克又怎么样呢?还不是没办法真正的改变什么?既然没办法改变什么,那驳斥莫克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不过徒然增添了他跟莫克之间的矛盾罢了。 金达心中就清楚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他应该表现的更为成熟才对的。如果真的冲动的跟莫克吵起来,那反而会给莫克以口实,让他去吕纪那边告状的。 想到这里,金达把心底的火气尽量的往下压了压,他已经准备用平和的态度来应对莫克的责难了。于是他努力地把嘴裂开,做出了一副笑脸来,说:“”莫书记,您可别误会,市政府这边仅仅是本着负责的态度才来慎重处理这件事情的,可能时间是拖得长了一点,但是真的没有人对这个项目还有什么别的想法。这个我可以保证。 估计是金达脸上强作的笑容让莫克也察觉到了什么,又或者金达做出了明确的保证让莫克相信他没有染指项目的企图,莫克没有再继续向金达发难,而是笑了笑说说道:“没有是最好了,你应该也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有个不好的倾向,项目没下来之前,很少有人会主动承揽去争取项目,因为争取项目是费心费力,却没有什么实质利益的。但是项目下来之后,却立马就有不少的人对此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们感兴趣的不是想要把项目建设好,而是项目后面能够带来的丰厚的经济利益,我们对此可要有所警惕。” 金达听出了莫克为他自己表功的意思了,云泰公路项目确实是莫克主动揽上身争取来的,这点不容否认。但是不代表着莫克就没看到项目后面带来的利益,如果他没看到项目后面带来的利益,那方晶那个漂亮女人来海川所为何来啊?莫克跟这个女人出双入对的,又是所为何来啊? 金达甚至怀疑方晶那个路桥咨询公司根本就是在莫克的建议下成立的,因为没有莫克的配合,方晶的那个路桥咨询公司根本就是不会有什么业务的。同时这两人在海川高调的展现他们之间的暧昧,根本也就是在向世人暗示可以通过方晶打通莫克这边的关系的。 这可真是滑稽,莫克明明就是做贼的那一个,偏偏却要在别人面前喊捉贼,也不知道他真是这么脸皮厚呢,还是故作公正的掩饰自己。不过不管怎么样,做贼的总是有被抓的那一天,只是不知道莫克到那个时候是不是还会这么振振有词。 对此,金达心里只是感觉到好笑,既然莫克要演戏,那他就配合着演下去好了,便笑了笑说:“莫书记您说的太对了,这社会上还真是很少有您这种为了争取项目费尽心力,项目争取来了却只是一心想把项目建设好的领导。” 金达的话好像是在表扬莫克,但听到莫克这个心中有鬼的人耳朵里,却感觉到几分讽刺和讥诮,他脸微微红了一下,笑了笑说:“金达同志,你不要这么说,我也是尽我一个市委书记的责任罢了。” 金达看到了莫克脸上那微微一闪而过的一抹红晕,心里越发觉得莫克好笑,这家伙竟然还会脸红,肯定是被讽刺他的话说的不好意思了。看来他还是没修炼到家,还没无耻到听了讽刺的话也无动于衷的程度。 金达就越发有心想要逗一下莫克,他笑着继续奉承说:“莫书记您真是谦虚,尽责这两个字说起来简单,但这社会上多少官员却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莫克越发觉得金达是在讽刺他了,就想赶紧结束这场谈话,便说道:“好了金达同志,你不要这么讲了。我们还是讲讲云泰公路项目的招投标方案,不管怎样,我希望市政府方面还是尽快拿出个方案来,再拖下去,大家都不好交代了。” 金达说:“好的,莫书记,我会催促下面尽快把方案拟定出来。” 金达就离开了,莫克在办公室里心里不仅又暗骂金达起来,金达刚才的话夹枪带棒的,完全是一副讥讽的口吻,莫克就怀疑金达已经从傅华那里知道了他和方晶联手搞路桥咨询公司的事情,所以才会故意讽刺说他一心只想把项目搞好,这明明就是反话,当这些人傻瓜听不出来啊?金达这家伙讨厌就讨厌在这里,明明不得不服从,却又总是想搞出些什么小动作出来,真是烦人。 不过莫克对金达也是没办法,他知道在吕纪那里金达是比他受宠的,他就是想整一下金达,也是无法在吕纪那里得到支持的。这让莫克很是无奈。不过幸好金达似乎也不敢对他怎么样,他们这一对搭档其实也挺有意思的,虽然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却也都拿对方没辙。 不过这些都是其次的,最关键的是还是要防止金达在云泰公路项目上面捣鬼,现在看这架势,似乎可能性不大,金达的态度似乎也不像要在这个项目上插手的样子。对此莫克多少放心些了,他是不想在云泰公路项目上出什么纰漏的,不然的话,他首先就对方晶交代不过去。 想起了方晶,莫克嘴角就泛起了一阵甜笑,虽然他在方晶身上的表现不尽如人意,但是得偿所愿那种美妙还是超出他的期望的,尤其是方晶并没有因为他表现不好就嫌弃他,相反还关心得让他多休养身体,这说明方晶也在期待和他能有更好的那种事情。 这也就是方晶吧,才会对他这么爱惜。换做是朱欣,还不知道会怎么冷嘲热讽他呢。莫克深深的被感动,为此从方晶离开海川之后,他就尽量在应酬的场合少喝酒,他知道他经常应酬喝酒也是他身体出问题的原因之一。幸好他是市委书记,他不喝酒,倒也很少有人会勉强他。他要养好身体,以便将来给方晶一番美好的享受。 莫克正在回味着他跟方晶相处的点点滴滴,手机却不识趣的响了起来,看看号码,莫克的好心情马上就没了,不想要什么就来什么,电话居然是朱欣打来的。不接吧,又怕是跟女儿有关的,只好按下了接通键,说:“朱欣,你又有什么事啊?” 朱欣说:“莫克,你这是什么态度啊?难不成我们离婚了,电话我都不能给你打一个了?” 莫克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有事说事,别这么多废话。” 痴迷 朱欣火了,叫道:“莫克,你以为我愿意打这个电话,我不是因为你是小筠的父亲,担心你被人家算计了,我才不会打这个电话呢。” 莫克笑了,说:“呵呵,朱欣,你真是说得好听,这世界上除了你会算计我,就没有别人会算计我的。你还跟我说担心我被人家算计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莫克,你才真是个大笑话呢,你以为那个小失足妇女是真心跟你好啊,人家是来报复你的。” 莫克说:“朱欣,你别扯了好不好,什么来报复我的,人家可是真心对我好的,不像你总是给我找麻烦。怎么看方晶过来见我,你嫉妒了?” 朱欣笑了,说:“我嫉妒?莫克你也太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我对你还有什么感情吗?我只是觉得我们也算是夫妻一场了,不想看你被人耍弄。莫克,我告诉你,我当初也就是从你那里弄了点钱而已,那个小失足妇女可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她想要的肯定更多,别到时候你死无葬身之地了,再来埋怨我没提醒你。” 莫克正满心高兴地想着方晶对他的温柔体贴,怎么还能听得进去朱欣的话,特别是死无葬身之地这种刺耳的话,便很不高兴的说:“你瞎咋呼什么啊,死无葬身之地,我看我跟你还在一起才会死无葬身之地呢,反正你看到我好了,你心里就不自在是吧?行了,你如果没别的事要跟我说,我挂电话了。” 朱欣说:“莫克,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告诉你啊,方晶已经知道了是你害的林钧省长。” 什么,莫克被朱欣的话惊呆了,急问道:“你说什么,方晶已经知道了是我害的林钧的?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欣冷笑了一声,说:“我是怎么知道的,就是我告诉她的,我当然知道了。” 你,你,莫克有点气急败坏的接连说了两个你,一口气差点没上的来,好半天莫克才继续说道:“朱欣啊,我是掘了你家的祖坟还是怎么了,你要这么害我?我该给你的都给你了,你怎么还不满足啊?你一辈子都想让我不幸福是吧?” 朱欣说:“对,我就是不想让你幸福,你给了我那点东西算是什么啊,那点钱根本就不够花。你想搂着那个小失足妇女过好日子,美得你。现在好了,那个小失足妇女已经知道是你害的林钧,估计心中不知道怎么算计着要对付你给林钧报仇呢?” 莫克叫道:“朱欣,你真太不是东西了。” 朱欣笑了,说:“莫克,我们也算结婚这么多年了,你才知道我不是东西啊?你等着吧,有你好受的。” 诶,不对啊,莫克忽然醒过味来了,朱欣打这个电话肯定是来气他,而方晶那边却只字没提他出卖林钧的事情,按说方晶知道了这件事,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最起码也会打电话来质问他一下的。而方晶昨天还跟他通过电话,却一点质问的意思都没有,相反对他的态度还很亲密。难道朱欣说的是假话,她是故意这么说好让他离方晶远一点? 莫克冷静了下来,说:“朱欣,你不是来骗我的吧?” 朱欣笑了,说:“我骗你干嘛,你能骗你点钱来花吗?真是有意思啊,我明明跟你说的是实话,你却不相信,偏偏愿意相信那个小失足妇女的假话。” 莫克说:“什么真话,什么假话啊?你究竟什么意思啊?” 朱欣说:“什么假话难道你不清楚吗?我告诉你吧,上次你去北京不久,我就告诉那个小失足妇女是你出卖了林钧的,这个小失足妇女既然知道了这个,还跑来海川跟你厮混,不是算计着报复你,又会是怎么样呢?估计他一定说了很多好听的骗你吧?莫克,你醒醒脑子吧,就你这样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长相,也就我朱欣当初瞎了眼肯嫁给你,别人谁稀罕你啊,除非像方晶这样子的准备算计你的。” 听朱欣不但想要坏他的好事,还贬低他的长相,莫克火了,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谁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我看你才是呢,当初不是你们家倒贴,我会娶你,真是笑话。” 朱欣也回骂道:“莫克,你个王八蛋,别的了便宜还卖乖,姑奶奶我是看你能有点出息才倒贴的,谁知道你刚有点起色,就学人家做陈世美啊。” 莫克头有点大了,每次他跟朱欣吵架他都不是朱欣的对手,因为朱欣总是会揭他的疮疤,他知道这样子吵下去,最终吃瘪的还是他,就想赶紧刹住不让朱欣继续跟他吵下去,便说道:“好了,我不跟你吵了,我问你,你真是很早就告诉方晶是我出卖了林钧?” 朱欣说:“对啊,到这个时候,我没必要骗你的。” 莫克说:“那方晶对你说的什么态度啊?” 朱欣迟疑了,半天没有说话,她自然没忘记方晶听了她讲的莫克出卖林钧的话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提出了很多质疑,到最后还说什么且不说你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我一个做生意的女人又能拿一个市委书记怎么样呢?至于你说的跟莫克在一起的事情,这你倒不必担心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这样子的。 至始至终,方晶对朱欣告诉她的情况反应都很平静,丝毫也没有说要咬牙切齿的为林钧报仇。也就是说方晶的表现似乎在告诉朱欣,她可能根本就没想过要为林钧报仇。当时朱欣还觉得方晶天性凉薄,无情无义,早就忘记了林钧对她的好了。 方晶这个态度似乎再跟莫克在一起就没什么奇怪的,本来就是一个无情无意的失足妇女,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以前林钧能给他钱,她就会跟林钧好。现在换到莫克能给她钱,自然他就会转而投入到莫克的怀抱里了。 听朱欣不说话了,莫克就觉得事情可能不像朱欣一开始说的那样子了,也就是说方晶可能根本就没相信朱欣,朱欣所说的方晶来海川是欺骗他来的根本就不是事实。 差一点就被这个女人骗了,她根本就是想来破坏他和方晶的。幸好自己还有头脑,没有上了她的当。否则如果相信他,拿她的话去质问方晶,那一定会惹恼方晶的,那他跟方晶刚开始的美好生活也就会戛然而止了。 这个朱欣的心真是恶毒啊,莫克不由得生气的说道:“朱欣,为什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又想编造什么谎话来骗我啊?” 朱欣说:“我没骗你。” 莫克说:“那你告诉我,方晶当时究竟是什么反应?” 朱欣说:“告诉你就告诉你,那个小失足妇女开始是不相信,后来我说了你写的那封信的事情,她就有点半信半疑了。” 莫克听朱欣说的含含糊糊的,就清楚什么半信半疑之类的完全是朱欣的臆测,方晶可能根本就没相信朱欣的说法。这个朱欣啊,到这个时候还不死心,还想盐中下蛆给方晶使坏。 莫克说:“那方晶可说过要为林钧报仇来报复我的话?朱欣,我警告你啊,你可别撒谎啊,回头我会跟方晶对质的。” 朱欣说:“这个倒没有,她只是说就算是我说的是真的,她一个做生意的女人也没办法对付你这个市委书记的,这是原话,不信你可以问方晶。” 莫克烦躁地说:“我问什么啊?你让我怎么问啊?问她是我害了林钧,她究竟想不想报复我吗?我没那么傻了。人家说就算是真的,根本就是在告诉你她不相信那是真的,你不会连这种话都听不懂吧?” 朱欣说:“莫克,你可别被那个小失足妇女迷昏了头,当初那个小失足妇女对林钧可是情深意重的,常理来说,她不应该这么平淡的,我怀疑她的平淡是伪装的,根本就是欺骗你,好让你不觉得她还要为林钧报仇。” 莫克冷笑了一声,说:“你怀疑,我看你巴不得方晶是这样的吧?告诉你,你恐怕要失望了,方晶对我很好,而且还好的不得了,气死你个坏女人。说我害林钧,我怎么都不知道我害过林钧啊?你这么说你有证据吗?林钧可是受到党纪国法处分的,关我屁事啊?行了,以后除了小筠的事情,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再次严重警告你啊,别拿着你的臆测到处胡说八道,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朱欣说:“莫克,你醒醒脑子吧……” 看朱欣还是不肯罢休,莫克没耐心听下去了,直接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莫克的心就莫名的烦躁了起来,虽然他在朱欣面前说方晶根本就没报复他的意思,但是方晶是不是真的没有报复他的意思,他心里也是没底的。 当年在林钧身边的时候,莫克是看到过方晶对林钧的痴迷的,难道林钧不在了,方晶就会轻易忘掉林钧吗? 胃口不要太大 难道林钧不在了,方晶就会轻易忘掉林钧吗?如果方晶没忘记林钧,那她听到朱欣说是自己背叛林钧的,会是怎样一个想法啊?难道就会觉得不屑一顾吗?如果方晶没有不屑一顾,而是真心相信了朱欣的想法,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啊?方晶会不会故意伪装了来亲近他,好报复他啊? 想到这里,莫克心里一阵毛骨悚然,那样子可就是太可怕了。 不过,这一切会不会仅仅是朱欣的夸大其词啊? 莫克开始回想他跟方晶之间关系开始密切起来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感觉上似乎也不像方晶是故意亲近他的。方晶开始跟他合作搞云泰公路项目,是因为方晶炒作海川重机股票钱被套牢了,加上当时张作鹏找上门去,要方晶帮他跟自己勾兑,方晶也才跟自己提起了云泰公路项目这件事情。 不过就算方晶提起这个项目,她当时也并没有起意要跟自己合作的,是自己提醒她也可以从这个项目上赚取一点利益,补贴她在海川重机股票上的亏损的。也幸好方晶在海川重机股票上亏损了,否则他也没机会跟方晶合作,从而能一亲芳泽的。如果说是方晶设计让海川重机股票停牌,从而来布局害他,那打死莫克,莫克也是不相信的。因为方晶就算再有本事,也无法让一只股票被强行停牌的。 而且就连现在成立的路桥建设咨询公司,也是在自己的倡议下,方晶才那么去办的。方晶来海川,也是自己再三邀请才成行的。如果方晶一开始就起意想要用美色迷惑他,从而为林钧报仇的话,那上述这些事情,方晶应该是采取主动的态度才对的。 但是事实完全相反,方晶在这些事情上完全是一种被动承受的态度,就连她后来投入自己的怀抱,也是吃了自己从束涛那里拿来的药物,被自己强迫了之后,才开始接受自己的。这是最能说明问题的,如果方晶真是要用美色迷惑他,根本就不需要他费那么多周折才能得到她,而是直接就投怀送抱了。 想到这里,莫克松了口气,他过滤到的每个细节都表明方晶并没有说要骗他上钩报复他的。而根本上方晶只是真心的想跟他合作,从而在云泰公路项目上赚取利益罢了。 莫克心里就暗骂朱欣不是东西,竟然想尽千方百计想要破坏他跟方晶的好事,害得他平白无辜的担心,幸好方晶并没有真的相信朱欣。不然的话,自己这盼了多年、来之不易的幸福就会被毁于一旦了。 金达回了办公室就抓起了电话,熟悉的拨了孙守义的号码,嘟嘟的声音响起来,他这才想起来孙守义还远在北京,并没有回到海川来。人家夫妻还在团聚,这个时候去打搅他有点不合适了,就赶忙挂了电话。 金达打给孙守义,是想商量一下加快制定云泰公路招投标方案的事情,现在孙守义不在海川,在休假当中,让他有了被闪了一下的感觉,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要跟谁去商量这件事情了。 金达挂了电话没过一会,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金达笑了,是孙守义打回来的。他知道作为下属,孙守义接到他刚才那个挂断了的电话,是很费寻思的。既然打过去电话,那就说明金达找他有事。可是没接通就又挂断了,说明金达又不想找他了。那这个电话要不要打回去,孙守义就要捉摸一番了。打回去,也许金达会觉得已经挂断电话了,你还打过来干嘛?可是不打吧,又会担心金达是在等着他把电话打回去的。而且领导打了电话过来了,你不打回去问一下是怎么回事,似乎也有不把领导放在眼中之嫌。 总之打或者不打,可能都是有不对的地方。这也是做下属的难处。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应该讲电话打回去,一来下属对上级殷勤一点没什么坏处,就算领导会嫌你啰嗦,他也会觉得你这是对他的尊重;二来也可以借这个机会,跟领导交谈一下,套套交情。人和人之间需要多交流才能熟络起来,领导自然也不例外。 金达就接了电话,笑了笑说:“老孙,不好意思啊,我电话拨出去了,才想起来你回北京休假了。怎么样,在家里跟老婆孩子过的还不错吧?” 孙守义笑了,说:“还好了,就是一下子清闲了起来,觉得有点无聊。诶市长,你什么事情想起我来了呢?” 金达笑笑,说:“还不是那些破烂事,刚才莫克书记找我,催我赶紧拿出招投标的方案来,我就想让你催一下,打了电话才想起来你不在海川,就赶忙挂了电话。” 孙守义说:“莫克怎么这么急啊,这才几天啊?是不是又想打什么歪主意了?我听说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娘跑去海川见莫克了,是不是这两人想要搞点什么名堂出来?” 金达笑了,说:“老孙啊,你的消息还很灵通啊。” 孙守义笑了,说:“那是,我虽然身在北京,可心在海川。市长您知道吗,这几天我跟农业部的旧同事见了几次面,觉得部里有个农业项目很适合在海川推广,回头我把资料带回去给您看看。” 金达笑了笑说:“这太好了,对这种造福农民的项目海川市求之不得啊。我们还是多研究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东西吧,项目的事情自有莫克书记去操心,我们就不要管了。” 金达表达出来一种明确的回避云泰公路项目的态度,这让孙守义意识到刚才金达跟莫克的谈话可能并不愉快,一定是莫克向金达表现出了某种排斥金达参与云泰公路项目的意思。这孙守义是可以想象得出来的。他在海川也是有消息来源的,对莫克跟方晶在海川做的那些事情,他也是了如指掌。对莫克想要玩什么把戏,孙守义一眼就看穿了。金达也不是傻瓜,估计跟他一样,也是哑巴吃饺子,心中有数了。 这样子金达采取回避的态度也就很正常了。官场上就是这样子的,很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就是不往台面上端。因为事情只要端上了台面,那就非要一是一、二是二的叫个真章出来了。但除非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是没有一个官员愿意随便就跟别人叫个真章的。 这是因为现在的官场上已经是一个网络状的结构了,任何一个官员都不是孤立,只要他在官场上还有点影响力的,提溜起来,身后就会跟着一串官员。这也是现在腐败案件往往都是窝案的原因之一。 相应的也没有人愿意一下子就去得罪那么多人的,很多官员其实也并不是就愿意官官相护,但是迫于形势,他往往是不得不这么做的。因为他也是某个官员身上的那一串之一,这一串上面说不定就有跟出事的官员那一串上的有交集的,如果你不相护,说不定最终你也会跟着倒霉。 孙守义就不好继续方晶和莫克之间要搞什么名堂的话题了,就笑了笑说:“那市长您那边需要我就快赶回海川吗?” 金达笑了,说:“不需要了,我那样做估计会被你老婆骂死的,我找下面的同志沟通就行,你还是在家度完你的假期好了。还有,农业部的推广项目要盯紧,一定要拉到海川来,知道吗?” 孙守义笑了,说:“那没问题,怎么说我也在农业部工作了那么长时间了,这点面子部里还是会给我的。” 金达笑笑说:“那就这样吧,假期愉快。” 北京,鼎福俱乐部,方晶的办公室,方晶把刘善伟约了过来,她已经通过关系了解到刘善伟确实是中铁五局下属一家公司的总经理,刚走上领导岗位不久,正是想出成绩的时候。 方晶笑了笑说:“刘总,我跟朋友探讨了一下,你这边的咨询工作我们倒是可以接手,不过有个问题,不知道费用方面你能给我们多少。” 刘善伟笑了笑说:“方总啊,这费用的多少,是要跟你们能为我们做多少咨询服务相关联的。如果你能给我们公司做整个项目的咨询,我们会按照行规最高的数额来支付的。可如果你只能给我们一两个小标段做咨询服务,那费用我们就要往低了算了。这你应该明白的,项目大,效益也大,项目小,除了必须支出的费用,可能我们就不剩什么。” 方晶笑了,说:“这我明白,不过刘总如果想要做全部项目的咨询业务,可能就有点浪费了。你应该也知道,海川市对云泰公路项目是决定分段平行发包的,如果都让你全部中标了,那海川市岂不是闹了个大笑话?所以,刘总的胃口还是不要那么大,大家才好合作啊。” 方晶这是明确告诉刘善伟不要指望全部拿下云泰公路项目了,刘善伟笑了笑说:“那方总的意思是能帮我做多少呢?” 阴阳怪气 方晶笑了笑说:“现在海川市的竞标方案还没出来,整个项目会被划成几个标段我也不清楚,所以我也没办法跟你说能拿下几个标段。但是我心中是有个计划的,准备帮你做整个项目的一半咨询业务,你看合适吗?” 刘善伟原本对方晶的期望值并不高,他心中原来以为方晶可能只会给他拿过来一两个标段,顶多方晶再努力一些,给他拿下三个标段已经是顶天了,但是方晶现在许诺他可以拿到一半,这可是真是令他有点喜出望外了。 总项目的一半,那可就是十几亿的项目,虽然在中字头公司眼中,这并不算是大的,但也是不错的了。 刘善伟笑了笑说:“合适,方总真是爽快人。” 方晶看着刘善伟,笑了笑说:“我爽快,也希望刘总也爽快。说说吧,你打算给多少的咨询费用。” 刘善伟比出了五个手指,说:“这个数怎么样?” 方晶笑了,说:“刘总啊,你这个数字可有点低啊?” 刘善伟看了看方晶:“方总,我这已经是行价了,不低了。” 方晶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承认你这是行价,但是你这是行价中偏低的,谁都知道公路项目利润是很丰厚的,如果仅仅出这么点,你的诚意好像有点不够啊?” 刘善伟笑了一下,说:“方总,你可够精明的,连这也清楚,那你说吧,多少合适。” 方晶就把中指食指拇指捏到了一起,说:“我觉得这个比较合适。” 刘善伟摇了摇头,说:“方总,你也太狠了吧,那我们还赚什么啊?都给你好了。” 方晶说:“那你的意思呢?” 刘善伟说:“我看也别照着我的意思,也别照着你的意思,大家各让一步,折中吧,就按照六个点来吧。” 方晶原本也是预留余地的,就笑笑说:“那成交。希望能跟刘总合作愉快。” 刘善伟笑了笑说:“合作愉快。” 方晶接着说道:“接下来就是如何支付和什么时候支付的问题了。刘总啊,我们都知道你们这些中字头的公司账目管理是很严格的,我们合作如果成功的话,你们要支付可不是个小数目。我可不想刚拿到钱,就被你们那一方审计出来问题找上门来。你跟我老实说,你有办法付这笔钱吗?前提是不出任何问题。如果不能,那我们前面谈的就没有丝毫的意义了。” 刘善伟笑了,说:“方总啊,你也太低估我们这些中字头企业的运作能力了,如果这笔钱的支付上真的出问题了,第一个倒霉的可是我刘某人啊,我跟你的立场是一致的,也是不希望出任何的问题的。” 方晶说:“那你有办法处理这件事情?” 刘善伟笑了,说:“当然有办法了,你要知道,我们公司下面也是有不少的民营的二级承包单位的。他们的财务制度可是比我们这些中字头的宽松太多啦。” 方晶马上就明白刘善伟的意思了,刘善伟玩的是层层剥皮的把戏,他拿到项目之后,也不会自己全部去做,而是会发包一些出去,交给一些民营二级承包单位去做。甚至可能全部都发包出去,他们就只赚取两者之间的价差。 现实当中确实也有不少的中字头公司是在这么做的,中字头公司最叫得响的是牌子和资质,而很多民营的小公司却最缺的就是牌子和资质,但却多的是廉价的劳动力。两者就很容易在项目建设当中结合起来。 刘善伟的意思很明白,他是想让二级承包单位的民营公司出来支付这笔钱。这也正中方晶的下怀。本来她还没有名义让刘善伟一笔付清这个费用,现在名义有了。 方晶笑了笑,说:“刘总的算盘倒是打得精,你们公司不用做就可以有钱拿。只不过麻烦却转给我了,如果到时候你说的那些公司跟我打麻烦,不肯付钱,我岂不是就惨了?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去做的话,我只能要求你把费用预先一笔付清了。” 刘善伟笑了笑,说:“方总啊,一笔付清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到现在为止,你这方也就是你出面来跟我谈,而你表面上看却与云泰公路项目扯不上什么关系,你要我怎么可以相信你到可以把费用一笔付清的程度呢?” 方晶笑了,说:“这倒也是,那刘总你要我怎么取信你呢?” 刘善伟笑了笑说:“要取信于我也很简单,大家都知道这个项目的领导小组的组长是海川市市委书记莫克,我也是冲着莫克才跟你接触的。这样吧,你安排一下,或是海川,或是北京,让我跟莫克直接见面谈一谈。这不难为你吧?” 方晶笑了笑说:“这不算是难为我,但是要安排这场会面,我不能马上就答复你,需要跟正主商量一下才行,你给我的点时间,我跟正主商量过后,再来答复你好不好?” 刘善伟笑笑说:“这也是应该的。” 方晶笑笑说:“那你就回去等我通知吧。” 刘善伟说:“那行,我就先回去了。” 刘善伟说着就站起来跟方晶握手告别,方晶握着刘善伟的手,笑了笑说:“刘总啊,我们也算基本达成了合作协议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究竟是你什么朋友跟你说的我这家咨询公司的事情了吧?” 刘善伟看了方晶一眼,他是被苏南警告过不准泄露傅华的名字,就笑了笑说:“方总,那个人你真的不认识。” 方晶笑了笑说:“刘总啊,你骗谁啊,你以为我不知道是海川的驻京办主任傅华跟你说的这件事情吗?” 刘善伟根本没想到方晶居然会直接点出是傅华告诉他的,他事先一点的思想准备都没有,脸上不由得就出现了错愕的表情,差一点就脱口说出你怎么知道五个字。幸好他也没还没笨到那种程度,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便干笑了一下,说:“方总啊,你真是会开玩笑,傅华是谁我都不认识,又怎么能告诉我这件事情呢?” 方晶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你还掩饰什么啊,你脸上的表情都告诉我你是认识傅华的。一定是傅华那个混蛋不让你告诉我的。 方晶倒也不想非要去拆穿刘善伟,她只是想弄清楚究竟是不是傅华告诉刘善伟的。不过即使有傅华的因素在,倒也不妨碍她跟刘善伟的合作,因为如果双方真的合作了,刘善伟一定会比她更为谨慎的要保守这个秘密的。刘善伟毕竟是国有企业的一名领导,这种领导更近似官员,真要出了行贿这种事情,刘善伟第一个要倒霉的。 方晶笑了笑说:“刘总,我不管究竟是不是那个人告诉你的,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我们所做的事情是什么性质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想来你比我更不愿意让不相干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吧。所以我奉劝你对这件事情最好是守口如瓶,就连那位告诉你我公司情况的人你最好也不要跟他讲这里面的事情。” 刘善伟笑了,说:“这我清楚,我是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的。” 方晶笑笑说:“你知道就好。” 送走了刘善伟,方晶就打了电话给莫克,莫克很快就接通了。方晶笑笑说:“你在哪里,说话方便吗?” 莫克笑了笑说:“方便,有什么好消息吗?” 方晶说:“算是好消息吧,我刚才跟刘善伟碰了个面,商量了一下工程的事。” 莫克说:“哦,他怎么说?” 方晶说:“我按照你的意思,跟他说可以帮他拿到一半的项目,问他愿意支付多少费用,经过商讨,他表示愿意出到六个点。” 莫克笑了,说:“哇塞,六个点,这么多?方晶啊,你真厉害,竟然可以谈到六个点。” 方晶笑了笑,说:“当然了,怎么说我也是在商场打滚多年的了。不过对方并不完全信任我,提出来要跟你见个面,海川或者北京,地点由你定。” 莫克说:“是啊,给出这么大一笔钱,是谁也不能轻易放心的。见面倒是可以了。” 方晶说:“那你说地点定在北京还是海川?” 莫克说:“不能定在海川,中字头的公司名头太大,来海川马上就会被人注意的。现在项目那么多人在盯着,我私下如果会见他,肯定会招来很多议论?” 方晶说:“那你的意思是订在北京了?” 莫克说:“就定在北京吧,北京那么大,只要不是有心人,没有人会注意我见了谁,没见谁的。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傅华这家伙,如果被他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方晶说:“你怕他捣乱吗?” 莫克说:“他捣乱我倒不怕了,连他的主子金达都不能怎么样我,他又能如何呢?不过就是膈应人罢了。这俩家伙都一个德行,昨天我找金达问过项目招标方案的事情,好家伙,阴阳怪气的说了我好一通。” 很不方便 方晶笑笑说:“你不怕他们就好。你想个办法来北京吧,到时候我安排你们在鼎福俱乐部见面。诶,你们确定最终把项目分割成几个标段啊?” 莫克说:“政府方面还没拿出方案来,还无法确定。不过我当面催促了一下金达,估计这个方案很快就要出来了。” 方晶说:“那你能确保刘善伟拿到一半的工程量吗?” 莫克笑了,说:“这再简单不过了,他们公司来头那么大,再加上我的支持,轻而易举。” 方晶说:“那我就放心了。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 “诶,你先等一下,”莫克说道,“方晶啊,昨天朱欣跟我通了个电话,跟我说了一件事情。” 莫克是一个多疑的人,虽然昨天他选择相信方晶不是来报复他的,但是过了一夜之后,他又开始担心事情真的是像朱欣所说的那样子。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方晶当初跟林钧那么亲密,得知莫克是出卖林钧的人,她不应该那么平静的。所以莫克觉得还是应该质问一下方晶比较好,他也可以通过质问,观察一下方晶的真实态度。 方晶愣了一下,她大约猜到了朱欣会跟莫克说什么的,一定是那个坏女人见无法挑唆让她不跟莫克亲近,就转过头来去跟莫克讲了这件事情,好让莫克对她生疑。对此,方晶心中是早就准备好了应对莫克的预案的。 方晶笑了,说:“莫克,你的话怪怪的,怎么又提起了朱欣了,什么意思啊?不会是你又想跟她复合了吧?” “复合,”莫克叫了起来,“怎么可能?我这辈子都不想跟那个女人再在一起了。” 方晶说:“那你什么意思啊?” 莫克说:“是这样子的,朱欣说她跟你说当初是我出卖了林钧省长的,有这么回事吗?” 方晶笑了,说:“有哇,不过我打跟上都没相信你会这么做,所以也就没跟你提这件事情。” 莫克说:“为什么你会打根上就没相信这件事情呢?” 方晶笑了笑说:“这还用问吗?当初我们都是林钧省长的部下,我亲眼看到他对你是那么好,你怎么会背叛他呢?更何况你也没从林钧省长的倒台之中得到什么好处啊?说这种话的人一定是故意中伤你的。我想朱欣肯定心中是在恨你跟她离婚的,所以她做出中伤你的事情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怎么了,莫克,你跑来问我这件事情干什么?不会林钧省长真是被你出卖的吧?” 莫克心里一惊,赶忙说:“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出卖林钧省长啊?我根本就不会是做那种事情的人。我就是怕你上了朱欣的当,以为是我出卖了林钧省长,对我有所误会。” 方晶心里暗骂莫克是伪君子,明明就是他出卖的林钧,还敢这么信誓旦旦说他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方晶马上就意识到莫克是有试探她的意思,就有点不高兴地说:“莫克,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不相信我啊?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们的合作就算了吧。” 方晶这么说,并不是说她真的不想做这件事情了,除了林钧的帐,她还搭上了自己,怎么会就这么放过莫克,根本不可能的。她这么说,完全是是在以退为进,她要彻底的打消莫克对她的怀疑,只有彻底的打消莫克对她的怀疑,让莫克死心塌地的相信她,她后面的计划才能顺利的进行。 莫克听方晶说不合作啦,就有点慌张了,他这个计划本来是很完美的,如果方晶撤出,他不但少了一个可以信得过的白手套,更是没有掉了今后跟方晶双宿双飞的可能。这怎么可以? 莫克干笑了一下,说:“不是,方晶,我不是怀疑你,而是怕你误会。” 方晶冷笑了一声,说:“怕我误会,真是好笑。我会误会什么啊?你因为我真会相信你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前妻吗?那你也太小看了我的智商了。其实你不是怕我误会,而是根本就不信任我。莫克,我真是没想到,都到这一步了,你居然还是不信任我?算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一件打擦边球的事,做不好跟着栽进去都有可能的,我本来就不想参与的,是你非要把我拖进这湾浑水里来的,现在你倒不信我了。好啊,那我就退出算了。” 莫克说:“不是,方晶,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你生气了?” 方晶说:“我当然生气了,换谁谁不生气?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我什么都给你了,你居然还不相信我。” 莫克看方晶真的恼了,赶忙赔罪说:“方晶,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可能是我表达的不清楚吧,对不起啊,这都是那个朱欣搞出来的事情。” 方晶说:“你明白就好,方晶是不想看到我们在一起的,你还去相信她。” 莫克说:“我绝不会再相信她了,她再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方晶,你别生我的气了?” 方晶叹了口气说:“唉,好了,别说了,我现在人都是你的了,我还能怎么生你的气啊。” 莫克听方晶说人都是他的,心里一甜,这可是他期盼已久的,现在方晶亲口承认了,他心里当然是美滋滋的,便笑了笑说:“这么说你不生气了?” 方晶说:“懒得跟你计较了,你还是赶紧去处理好云泰公路项目的事情才是。诶,对了,有件事情我需要跟你落实一下。我想我跟你在海川这么高调的亮了相了,很多人肯定就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了。这里面当然也包括那个鹏达路桥集团张作鹏,你说这个张作鹏会不会再次找上门来啊?” 莫克说:“这家伙是无孔不入的,既然知道你这条渠道了,估计应该很快就会再次找上门去的。” 方晶说:“那我要怎么应付他啊?是继续拒绝,还是接受他的要求啊?” 莫克沉吟了一会儿,说:“”这家伙如果再次找上门来,不好再次拒绝的,不给他点好处,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家伙的为人我很清楚,得不到好处,他肯定会出来搅局的。这样吧,分给他一部分吧。具体多少等方案出来了在确定吧。 方晶说:“那费用怎么办?” 莫克笑了,说:“该收收他的,这家伙属于欠收拾的那种人,不收他的,他还不相信你呢。再说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方晶笑笑说:“那行,我就按照你说的精神跟他交涉了。” 莫克笑笑说:“能多争取就多争取点,这家伙挺坏的。” 方晶呵呵笑了起来,说:“那行,就这样,挂了。” 海川市政府这边终于拿出了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的方案,按照市政府方面的规划,将云泰公路项目整体工程划分成十四个标段,对此莫克心中还是比较满意的,标段多多划分一点,他就多了一些操作的空间。但是划分的太细,又会损害竞标单位的积极性。十四个标段看起来不多也不少,正合适。 莫克就对来跟他汇报的金达笑笑说:“看来市政府这边这一次的工作做得很细,很到位,不错。” 金达看了莫克一眼,他心里是不想划分这么多标段的,划分这么多标段,管理起来将会是很繁重,但是如果划分标段比较少的话,莫克就没有了多少的操作空间了,那样子肯定是会将这个方案打回票的。金达心中已经懒得再跟莫克纠缠下去了,因此在知道下面的同志确定方案的时候,就指示要兼顾合理和效率,适当的多划分几个标段。 现在看来他是猜中了莫克的心思了,金达心里松了口气,总算可以交差了。他笑了笑说:“莫书记您满意就好。” 莫克笑笑说:“我很满意,等回头我们在常委会上议一议,就定下来吧。” 金达笑笑说:“行啊,那莫书记您来安排吧。” 莫克说:“好的。诶,金达同志,守义同志还在北京吗?” 金达笑笑说:“对啊,他还在休假当中。” 莫克说:“守义同志这一次的假期休得可有点长啊?” 金达笑了笑,说:“是有点长,主要是他也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这一次就让他多陪陪家人。怎么,莫书记找他有事?” 莫克说:“也没什么事了,就是他没回来常委会老缺人不好。” 金达笑笑说:“他的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后天他应该就会回来了。” 莫克笑笑说:“那行,常委会就等守义同志回来再开吧。” 金达心里打了个楞,他奇怪莫克怎么突然重视起孙守义起来了,一向以来,因为孙守义跟金达走得比较近,莫克对孙守义就很疏远,怎么突然就变了,不会是莫克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但是金达也不好直接去问莫克怎么就这么重视孙守义起来,只好按下了心中的疑惑笑了笑说:“您安排就好了。” 其实金达还真是误会莫克了,莫克并没有打孙守义什么歪主意,而是他想近期去一趟北京跟刘善伟见面,孙守义在北京让他觉得有些不方便。 毫无作为 北京有一个傅华已经让莫克感到几分麻烦了,再加上一个事事看他不顺眼的孙守义,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所以莫克觉得最好是等孙守义回来了他再去。 张作鹏很快就知道市政府已经拿出了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的方案,虽然还没最终定案,但消息说莫克和金达对此都很满意,这个方案估计跟定案的方案不会有太大的出入的。 张作鹏知道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莫克就会把云泰公路项目这个大饼分完了,那他可就没办法再分一杯羹了。他必须尽快去跟北京的方晶沟通一下,想办法从方晶那边争取看能否拿到云泰公路项目的部分标段。 张作鹏就知会了束涛一声,说他要去北京了,束涛也认为是该跟方晶接触一下的时候了,对张作鹏要去北京就表示了支持。张作鹏就直飞了北京,这一次他也没再找云新集团的叶董,他已经认识了方晶,而且所谈之事也不适合有别人在场,下了飞机之后,就直奔鼎福俱乐部,直接就找到了方晶的办公室。 对再次出现在面前的张作鹏,方晶一点都不意外,她早就猜到了张作鹏会再来的,就笑了笑说:“张先生,好久不见啊,这一次又有什么事情来北京了?” 张作鹏心知方晶这是明知故问,不过他对方晶这种落落大方的应对心中也很佩服,这个女人虽然很年轻,处理起事情来却是很精明能干的。张作鹏甚至感觉这个女人才干方面是胜于莫克,难怪莫克会把这个女人推到前台上来。 这个女人不但是有脑子,还长得这么漂亮,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女人是莫克的,张作鹏真是很想花大价钱泡一下她的。 张作鹏笑了笑,说:“方老板,你可不够意思啊,上一次我已经把猪头送到庙门上了,你却把我推了出去,害的我还得再来一趟。” 方晶现在手头已经有了咨询公司了,自然也不避讳云泰公路项目的事情了,再说她也已经跟莫克探讨过要如何应对张作鹏了,就笑了笑说:“张先生,上一次我真的没骗你,我当时连云泰公路项目相关的事情都不知道,根本就帮不了你什么忙的。” 张作鹏看了方晶一眼,心说这家伙这一次一点也不装糊涂,直接就谈项目,说明她对自己要来北京已经有了准备了,看来这一次不会空手而归的。就笑了笑说:“那这一次呢?方老板不会还帮不上忙了吧?” 方晶笑了,说:“能不能帮得上忙,要看张先生想要什么了。” 张作鹏笑了笑说:“方老板爽快,那我也不罗嗦,我想拿云泰公路项目,不知道你能帮上忙不能?” 方晶笑了笑说:“我就是做路桥建设咨询的,忙自然是能帮的,只是不知道张先生的期望值是多少,还有我如果帮了忙,你会支付多少的费用给我?” 张作鹏笑了笑说:“我当然是想多多益善了,至于费用,这方面你不用担心,少不了你的。” 方晶笑了笑说:“多多益善是不现实的,现在这个项目很多方面都盯上了,甚至有中字头的公司托了高层领导来打招呼,想要拿这个项目去做,这个海川市是必须要安排的。所以张先生如果真是期望值很高的话,那还是请回吧,我没办法帮到你的。” 方晶之所以强调高层领导打来招呼,是担心张作鹏如果知道了刘善伟的公司吃走了项目的大部分,会不服气闹事的。跟他说了是高层领导安排的,他就无法再说什么了,反正刘善伟的公司确实是中字头的大公司,至于打招呼,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私底下进行的,张作鹏也不可能查处究竟有没有高层领导来打招呼。 张作鹏心说果然下手晚了,可能已经有中字头的大公司吃走了项目的一部分了,不过听方晶的口气,她还是能帮他的忙的,只是不会太多了。他说:“”那方老板,不知道你能帮我到什么程度? 方晶是认为这个张作鹏是不好打交道的,他不同于那个刘善伟。刘善伟只是身上那种公子哥的傲气让人讨厌,其他的方晶就没觉得什么了,而且方晶这么长时间鼎福俱乐部做下来,对应对这些公子哥是有一套的。 而张作鹏就是另外一种风格了,这家伙痞里痞气的,一看就是在社会这个大熔炉里锻造过的,可是不好糊弄的主儿。这种人最好是少打交道,即使是非打交道不可,也需要把打交道的事情降到最少,便笑了笑说:“我能确保的可能只有一个标段,多了可就不敢保证了。” 方晶已经从莫克哪里知道云泰公路项目被分成了十四个标段,如果被刘善伟拿走一半的话,莫克剩下来还可以调配的标段就只剩了七个了,这里面有些关系是必须要处理的,剩下来的就没多少了。方晶心中准备给张作鹏的额度是两个标段,她说一个是留着跟张作鹏讨价还价的余地的。他知道张作鹏一定不会满意只拿一个标段的。 果然,张作鹏说道:“方老板,一个标段也太少了些吧?还不够给鹏达路桥集团塞牙缝的。” 方晶笑了,说:“那你这牙缝可够大的。” 张作鹏也笑了,说:“方老板,你别这样好吗?我总是也来过两次了,你就再帮我争取一下。” 方晶笑了,说:“张先生,这里面的机动性真的不大。你不满意,我也没办法。” 张作鹏笑笑说:“别人没办法,你方老板还会没办法?帮帮忙吧,我先谢谢你了。” 方晶笑笑说:“张先生你可够赖皮的,好吧,要我帮你争取的话,顶多我就只能争取到两个,不过这我可不敢确保啊。” 如果别人说他赖皮,张作鹏可能就会恼了,但是被方晶这样的美女说他赖皮,不但没恼,反而有点心波荡漾,心说这么好的一个尤物,我怎么就没福消受呢,倒便宜了莫克那个猥琐的家伙啦。 张作鹏笑了笑说:“方老板既然说了两个,那就不会少于两个的,行,那就两个。这可说定了。” 方晶笑了笑说:“我尽力争取就是了,只是费用方面要怎么算?” 张作鹏说:“按行价走,我给你五个点。” 方晶笑笑说:“五个点是有点低的。” 张作鹏苦笑着说:“方老板,五个点不少了,我拿到的项目本来就不多,再加的话,我可就没剩多少可赚的了。” 方晶笑了笑说:“那行,五个点就五个点,不过,这笔钱在确定中标之后,你必须马上就打倒我公司的帐上来。” 尽快拿到钱对方晶来说是很关键的,尽快拿到钱她就可以尽快从这件事情当中脱身的。她已经打算拿到钱之后,就马上回到澳洲去。因此她并没有像莫克所说的那样,在费用是几个点上去跟张作鹏纠缠,而是要坚持张作鹏在确定中标之后,马上就付清费用 张作鹏迟疑了一下,说:“这个嘛,方老板,工程款可是在海川市的控制之下的,你需要这么快就把钱拿走吗?就不能等工程款支付了之后吗?” 方晶笑了,说:“张先生,你这是跟我开玩笑吧?你应该也在这行做了很久了,这种钱该什么时间支付,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啊。如果你没有能力先支付,那就当我们前面的没谈过好了。” 张作鹏说:“这个不能商量一下吗?” 方晶说:“不能,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张作鹏笑着摇了摇头,说:“方老板做生意真是有一套啊,行,就听你的。” 方晶就笑了笑说:“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张作鹏笑了笑说:“合作愉快。” 海川,金达正在办公室看文件,就听到了敲门声,他喊了声进来,就看到孙守义走了进来。金达笑了,说:“老孙回来了。” 孙守义笑笑说:“刚回来,就过来看看市长,我走这段时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金达笑了,说:“没什么了,就是云泰公路项目的招投标方案已经拟定出来了,整个项目分十四个标段。” 孙守义笑了笑,说:“分的可够多的,这下子市里面可有的忙的了。” 金达笑了,说:“这可能比较符合莫书记的期望吧,方案已经报给他了,我看他很满意,就等你回来上常委会通过了?” 孙守义愣了一下,笑了笑说:“等我,我有这么重要吗?” 金达笑笑说:“那当然重要了,我跟你说,是莫书记提出来要等你回来一起研究的。” 孙守义瞅了金达一眼,他想看看金达说这话是没有其他什么含义。有些时候市委书记、市长、常务副市长这三者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常务副市长在三者之间权利最少,但是却是一个很关键的少数。 在市长和市委书记之间,常务副市长倒向谁,谁就能占据优势。倒向市委书记,市委书记就可以通过常务副市长掌控市政府,从而将市长架空,让市长毫无作为。 不是个滋味 京都前段时间发生的那起著名的大案,市委书记也就是通过跟王姓的常务副市长结成联盟,才将京都控制的水泼不进的。不是发生了集资大案,王姓副市长自杀,那位市委书记也还不会出什么事的。 当然也有对这个大案做政治解读,说是因为派系倾轧政治斗争,那位市委书记才会倒霉的。不过就算是政治斗争,如果没有那位王姓副市长出事,政治斗争也是找不到机会的。 反过来,如果常务副市长倒向市长,那市长这方面就能牢牢的掌控住市政府这边的事物,从而跟市委书记形成可以相互抗衡的力量。 孙守义也明白他自己的角色敏感,对莫克和金达的一些言行就都很注意。目前他还是倾向于跟金达同一阵线的,因此就很担心金达对莫克突然重视他多心。幸好金达的神色之间倒还正常,看不出多心的样子。 金达这个人相对莫克来说,还是简单一些的,他虽然也会在心底里藏事,但是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点苗头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我真要受宠若惊,怎么莫书记突然这么好,这么重视起我来了?” 金达笑了笑说:“这我也很纳闷。那天我跟他谈完云泰公路项目招标方案的事情,他就突然问起你什么时间从北京回来,然后就说等你回来再开常委会研究。其他的倒也没提什么。” 孙守义笑了,说:“不会是莫克书记要在北京做什么事情,担心我在北京碍眼吧?” 孙守义这么一说,金达倒觉得还真是很有可能,那个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娘不就在北京吗?那个路桥建设咨询公司也是设立在北京的。莫克让方晶在北京设立路桥建设咨询公司,肯定是想把一些事情安排在千里之外的北京,好遮人耳目的。莫克还真有可能是担心孙守义留在北京碍他什么事情呢。 不过,虽然孙守义说的可能是对的,但是金达却并不想附和,他现在对莫克的行为完全是一种放任的态度,莫克要做什么都是莫克自己的事。这也许是有点养成其奸的意思,但是莫克这种人是有他自己的一套逻辑的,你对他的规劝除了能让他对你心生嫌隙之外,根本就没有其它的作用。与其搞得大家都不愉快,还不如就听之任之好了。反正谁种的因,谁就会承担结出的果的。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别把我们的莫克书记想得那么坏,也许他真是想要重视你的。” 孙守义笑了,说:“市长啊,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 金达笑了,说:“好了,老孙,我们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上次电话里你跟我说的农业推广项目的资料你带回来没有,带回来的话,我们还是研究怎么尽快推广那个比较靠谱。” 金达再次回避了莫克和云泰公路项目的问题,孙守义心里暗自摇头,心说遭遇到了莫克这个家伙做市委书记,金达这个市长做的可够辛苦的,一个本来应该是是政府主导的项目,他现在却是尽量回避,甚至连说都不愿意说:“”这一切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莫克身后的那个书记吕纪。但也或许金达这是以退为进的策略,他退守到一旁,可能就是在等着莫克犯错误吧。 既然孙守义回来了,海川市常委会很快就举行了,会议重点讨论了云泰公路项目的招投标方案。莫克在会议上强调要确保把云泰公路项目建成一个东海省的标杆项目、市民放心项目、廉洁典范项目,为此海川市委市政府一定要做好把关的工作,确保在项目的招投标工作中不出任何的腐败问题。同时,为了保证云泰公路的建设质量,要倾向于引进一些大型的路桥建设公司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来,特别是一些中字头的公司,他们有实力有技术,一定能保证云泰公路项目的质量的。 听莫克这么说,孙守义和金达对视了一眼,他们眼神之中都包含着一丝疑惑,这疑惑的含义差不多,那就是难道莫克已经跟某家中字头的路桥公司有了某种默契了吗。 表面上看莫克说的话冠冕堂皇,每句话都能经得起检验。但实际上在这种严肃的场面上所说的有些话,是不能仅仅从字面上去理解,这其中是有其隐含的意义。 金达和孙守义心中都认为莫克前面说的东海省的标杆项目、市民放心项目、廉洁典范项目只不过是空洞的说说而已。莫克将项目拉高到东海省标杆项目,而不是海川市的标杆项目,这句话是说给东海书记吕纪听的,毕竟吕纪关心过这个项目。但也是一句空泛的话,标杆项目,什么样才是标杆项目啊?又没有人专门订立标准。这话也就是说出来让吕纪听着高兴一下而已。讲过之后,估计就没有人再当回事了,因为也没有人会追着莫克要他一定要实现这个目标。 官场上讲这种讨喜话的人太多了,莫克是搞理论出身的,这种话自然就在嘴边,张口就来的,没有人会当真,甚至连他自己可能也是说过就忘的。 但莫克后面的话可能就不是空话了,而是实实在在的有用的话,因为莫克这是在为这一次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预设条件,而这个条件是说要那种大型的路桥建设公司,特别是中字头的公司。条件这么明确,如果莫克不是说空话,那就是说他心目中已经有了这样一个大型的公司了。 孙守义和金达都认为莫克说这个应该不是空话,他们心中已经可以基本确定,这一次来竞标的公司当中,应该会有中字头的路桥公司。 那孙守义所说的莫克要在北京做点事情,担心他会碍眼的话,就有了印证了。很可能是方晶所组建的咨询公司在北京帮莫克接洽到了某家中字头的路桥公司,莫克需要去北京跟这家公司高层接触一下,好商谈相关的合作事宜的。 那下一步的观察点就是莫克究竟会不会近期去北京,如果去,那这猜想就成立,如果不去,那这猜想就不成立。 果然常委会上确定了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方案之后的第三天,莫克就借口发改委当初帮忙项目的那位领导想听取项目进展的汇报,直飞了北京。傅华得到通知在北京机场迎接莫克,这还是莫克跟傅华道歉之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傅华担心莫克见到他会尴尬,所以一见面就赶忙迎上去,笑着说:“您好莫书记。” 莫克淡然一笑,伸手跟傅华握了握手,笑着说:“又要麻烦你了傅华同志。” 傅华看莫克根本就没尴尬的意思,心里暗自笑自己自作多情,人家是市委书记,岂会为了道歉这种小事尴尬。 傅华笑笑说:“莫书记真是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工作,麻烦什么。” 莫克笑笑说:“诶,傅主任,我听说你喜得贵子,还没恭喜你呢。” 傅华笑笑说:“谢谢莫书记关心了。” 莫克笑笑说:“怎么样,你妻子和孩子都挺好的?” 傅华说:“是,都挺好的。” 莫克说:“肯定他们现在很需要你的照顾,我这一次来北京就是跟发改委的领导汇报一下情况,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你如果忙,就没必要陪在我身边了,可以回去照顾他们的。” 莫克这么客气的关照他,倒搞得傅华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他也知道莫克这个人喜欢玩变脸的把戏,他担心如果真的不陪在莫克的身边,莫克回过头来会找他的麻烦的,说他公私不分的。所以无论如何,傅华是不敢应承莫克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谢谢莫书记这么关心我,不过,不需要的。” 莫克笑了笑说:“傅华同志你不要不好意思,谁都有这种情况的,你不能陪在我身边我可以理解的。没事的。” 莫克其实是真心想让傅华不要陪同在他身边,但是他不知道傅华已经被他的反复无常给搞怕了,不敢领教他的真心了。傅华笑了笑说:“”不是,莫书记,我真是不需要,现在我已经请好了月嫂在家里照顾他们,我就是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这又是傅华一个令莫克讨厌的点,傅华虽然跟他一样出身贫寒,但是傅华却先后娶了两个有钱有势的女人,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现在傅华很随便的就可以说请了月嫂照顾妻子坐月子,语气中那种优越感马上就浮现了出来。莫克反过头来想想他女儿小筠出生的时候,那时候他机关的一个工作人员,家里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差,只能请家人照顾朱欣,他也跟着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傅华这么悠闲自在。 两相比较,莫克心中未尝没有嫉妒傅华的意思,他们两个都是得到过岳父的大力相助的,但是境遇却大大不同。傅华现在就算是不工作也是可以过悠哉乐哉的生活的,而他这一次费尽心机跑来北京跟刘善伟见面,想要达到的目的其实也就是想将来过上跟傅华一样的生活,莫克心中自然不是个滋味。 放得开 傅华现在就算是不工作也是可以过悠哉乐哉的生活的,而他这一次费尽心机跑来北京跟刘善伟见面,想要达到的目的其实也就是想将来过上跟傅华一样的生活,莫克心中自然不是个滋味。 莫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他冷淡的说:“那随便你了。” 上了车之后,莫克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跟傅华讲话了。傅华将莫克送到了海川大厦住下,中午陪莫克吃了午饭,下午莫克就去了发改委,去跟那位领导作了汇报。汇报实际上很简短,不到一个小时。莫克汇报完之后,就回了海川大厦他入住的房间,进了房间之后,莫克对一直陪同他的傅华说:“傅华同志啊,晚上我要去见一个朋友,他会派车来接我,晚餐你就不用陪我了,回去照顾你的妻儿吧。” 傅华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莫克的房间。不过虽然莫克让他回家,他却不敢离开,而是仍然留在驻京办的办公室里,他要提防莫克的行程有什么变化,如果出了什么变化,他留在驻京办就好随机应变。所以他必须等莫克离开驻京办才敢离开。这倒也不是傅华非要这么溜须拍马讨莫克的好,而是他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服务好来京的领导是他的一个重要的工作内容。 一直等到晚上七点多,才有一辆豪华轿车来驻京办接走了莫克,傅华到此才放下心来,离开办公室回了家。 来接莫克的是方晶的手下,莫克很快就被送到了鼎福俱乐部方晶的办公室,见到方晶,莫克就笑笑说:“幸好你没去接我,傅华那个讨厌的家伙一直呆在办公室,等着看是谁来接我的。” 方晶笑了,说:“我没那么傻,去你们驻京办开我的车都会被认出来的。” 莫克说:“诶,刘善伟那边你约好了吗?” 方晶笑笑说:“当然约好了,他九点多会来俱乐部这里,现在还有点时间,你看是不是先吃饭啊?” 莫克却看着方晶暧昧的笑了笑,说:“饭吃不吃无所谓,我倒是很想吃你。” 方晶用粉拳轻轻捶了莫克一下嗔道:“别没个正形,晚上见刘善伟是正经事,先把正经事办好了再说。” 莫克笑了笑说:“那正经事办完了呢,是不是就可以不正经了?” 去你的吧,方晶伸出粉拳又想来捶打莫克,却被莫克伸手抓了个正着,莫克更是顺手一拉,将方晶拉进了他的怀中在方晶的耳边喃喃地说:“方晶,我想死你了,这几天我做梦都会梦到你。” 方晶浑身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莫克的做法让她很不舒服,就好像一个道统先生想变成了一个浪荡公子。虽然他想尽力表现出他的风流倜傥,但是却总脱不了那种道学的伪君子味。 但是方晶却不能把她的反感表现出来,不但不能把她的反感表现出来,相反她还需要装出来一副享受的样子去迎合莫克,幸好她这也不是第一此应对这种场面。于是方晶贴近了莫克的脸,喃喃说道:“我也想你。” 莫克很享受方晶用情侣之间打情骂俏的口吻跟他说话,这跟他以前想象当中跟方晶在一起的情形一模一样,就笑着收回了手,半带撒娇的说:“这可是你说的,正经事办完了之后,你一定要好好陪我一下的。” 方晶又是一身的鸡皮疙瘩,很难想象道学先生撒娇原来是这样子的让人难受,她心里苦笑了一下,心里未尝不后悔实施这个报复计划。不过她已经没有退回去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敷衍下去了。 方晶知道今晚她是很难拒绝莫克了,就甜甜的笑了笑说:“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方晶说这话的时候,身上又起了一身鸡皮,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这么贱的,贱到可以让自己都不舒服的地步。 两人就一起去吃饭,九点多一点,饭还没吃完,方晶的电话就响了,刘善伟打来的,说他已经到了鼎福俱乐部门前了,问方晶在哪里? 方晶说她就在鼎福俱乐部,让刘善伟去她的办公室见面,海川市的市委书记莫克也在。 刘善伟说:“那一会见。” 方晶收起电话,看了看莫克,说:“刘善伟到了,我们去我的办公室吧。” 莫克就和方晶一起去了方晶的办公室,刚坐下,刘善伟就到了。方晶笑着站起来,说:“刘总,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莫克。莫书记,这位是中铁五局某公司的刘善伟刘总,就是他对你们海川市的云泰公路项目感兴趣的。” 刘善伟虽然没跟莫克见面,但是他是知道莫克长什么样子的,这得益于现在网络的普及。现在基本每个地方都有官方网站,虽然这些网站的内容乏善可陈,内容更新的频率很低,甚至根本都不更新。但是有一点却是这些官方网站都极为重视,丝毫也不敢马虎的。那就是这个地方各个领导的照片和名字。 海川也是有一个官方网站的,上面就有市委书记莫克的简历和照片,刘善伟事先搜索过,知道眼前这个有点放不太开的中年男人就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莫克了。 刘善伟就笑着跟莫克握了握手,说:“幸会啊,莫书记。” 莫克也笑着跟刘善伟握了手,说:“幸会,刘总,请坐。” 两人就坐了下来,方晶给两人泡上了茶,莫克和刘善伟寒暄了几句,然后就直接进入主题。莫克跟刘善伟讲了他已经在常委会上讲了这一次云泰公路项目主要倾向于让中字头中标的事情,并且他会在内部配合好,让刘善伟的公司中标的。 由于很多东西事先方晶都跟刘善伟谈过了,刘善伟和莫克也就是相互确认一下而已,刘善伟也主要是想见见莫克,好确认方晶方面是可信的,因此这次见面并不长,很快双方谈好了。 方晶看两人谈好了,就拿了三个杯子,开了一瓶人头马,给三人的杯子倒上了酒,然后说:“香港人说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来我们喝一杯,预祝我们的好事顺利成功。” 刘善伟和莫克就端起酒杯,一起说了祝顺利成功,然后三人碰了杯,就将杯中酒喝干了。 喝干了酒之后,方晶看着刘善伟,笑了笑说:“刘总,时间尚早,要不我给你开个包厢,你在我们俱乐部玩一会,消费算我的。” 方晶的意思是想让刘善伟留在鼎福俱乐部,这样子莫克可能就会陪着刘善伟一起玩。只要他们玩的时间够长,莫克限于身份是不好留在鼎福俱乐部太长时间的,他陪完刘善伟,可能就会急于赶回海川大厦,那样子莫克就没时间继续纠缠她了。也许她就可以逃过这一次磨难。 没想到刘善伟却无意留下来,他笑了笑说:“方总啊,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我觉得竞标之前,还是尽量减少跟莫书记一起公开露面比较好,莫书记,你说呢?” 莫克笑了笑说:“是啊,为了避免打麻烦,我们的行为还是尽量谨慎些比较好。” 刘善伟说:“那我就先回去了,方总,这几天我就会让那些二级承包的民营公司过来跟你签订咨询合同的。” 方晶见留不住刘善伟,心中便有些无奈,她这一晚陪莫克是要陪定了。现在关键问题是,如果赔上笑脸和身体莫克能够有一个很好的表现也就罢了,那样子就算她不喜欢莫克,起码也可以让自己久旷的身体得到一点男人的滋润,稍稍解决一下生理上的饥渴。偏偏这个莫克在关键的时候就是不给力,让她空表了半天情却一无所获,那个时候恐怕她不但没享受到什么,身体反而会因为被撩拨起来却得不到慰藉而更加难受。 方晶只好笑了笑说:“刘总你就安排好了,我会跟你配合好的。” 刘善伟就离开了,莫克笑了笑说:“幸好这家伙识趣,没有留下来玩,不然的话我们这一个美妙的夜晚就报废了。” 方晶笑了笑说:“他也清楚我那只是跟他客套,当然不会留下来了。怎么样,你要不要再喝一杯啊?” 方晶让莫克再喝一杯,一方面是想尽量拖延一点时间,另一方面也希望莫克多喝点酒之后,会放得开一些,也许一会的表现就会好一点。 莫克却笑着摇了摇头,说:“方晶,我记得你上次离开海川时候嘱咐我的话,为了养好身体,我这段时间都是尽量不喝酒的。刚才那杯不是为了预祝合作成功,我也是不会喝的。所以酒就不好再喝了。” 方晶心里暗自感到好笑,心说你倒听话,好吧,希望你养了半天的身体能够有一个很好的表现。 方晶笑了笑说:“那不喝就不喝了,还是身体要紧。” 方晶就想把酒收起来,莫克却有点等不及啦,他也没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便从后面抱住了方晶,说:“不要管它了。” 死刑 ……风停雨住之后,莫克看着方晶笑着说:“这一次我表现的不错吧?” 方晶这一次差一点就被逗乐了,这也叫表现的不错?你也太幽默了吧?你是不是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还是平常你就这个样子的? 方晶使劲的咬了一下舌头,才让自己没大笑出来,她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违心的说:“很不错,比上一次进步很大。” 方晶说完这句话,心里暗道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如果你敢问我满不满足的话,那我一定把你踹到床下去。 幸好莫克还算知趣,并没有像男人通常做完这种事情会问女人满不满足一样,去问方晶满不满足,他可能是有点累了,也可能是还在回味刚才的美好,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好长时间都没讲话。就在方晶以为他睡过去了的时候,他却一下子坐了起来,一边开始穿衣服,一边说道:“方晶,我不能陪你了,你安排车送我回去吧。” 方晶心说,你总算是要滚蛋了。便笑了笑说,“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让下面的司机把车开出来。” 方晶就披上了一件睡袍,拿起手机走到了办公室的窗前,打电话给司机,让司机把车开出来送客人离开。 方晶打电话的时候,莫克就又黏黏糊糊从后面拢住了她,在她身上摸索索的,方晶心中厌烦至极,却也不好推开莫克,幸好司机很快就把车开了出来,她就笑笑说:“好了,快走吧,司机在下面等你呢。” 莫克有点不舍的说:“我这一走,又会有好长时间见不到你了。” 方晶说:“没事,等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这件事情处理完,我会专程去海川看你的,到时候一定好好陪陪你。” 莫克说:“那也有好长时间啊,我现在真的不舍的跟你分开。” 方晶说:“别闹了,你也知道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这段时间是一个敏感时期,我如果跑去海川,会让很多人有所联想。你乖了,听话。赶紧下去吧,让司机等太长时间不好。” 莫克这才依依不舍得松开了方晶,说:“真希望招投标早点结束,我走了。” 方晶过去抱了抱莫克,亲了他脸颊一下,说:“你要老老实实的在海川等我哦,不准跟小姑娘瞎混。” 莫克点了点头,说:“好的,我在海川等你,你可要快点来。” 莫克就离开了方晶的办公室,方晶靠在窗前,看着他出了鼎福俱乐部的大门,上了车,离开了。方晶这才笑着摇了摇头,说:“傻瓜,你就在海川等着吧,恐怕你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我了。” 方晶就又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很快就通了,一个男人在那边笑了笑说:“老板娘,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想我了?” 方晶笑了,说:“吕先生真是会开玩笑,您的身价身边一大堆的年轻漂亮妞怕陪着呢,怎么还跟我这黄脸婆开这种玩笑啊?” 原来跟方晶通电话的是香港赌船的船东吕鑫。他笑了笑说:“老板娘,如果你都算是黄脸婆,那天下就没有美女了。” 方晶笑笑说:“好了吕先生,您就别来打趣我了。说正经事,过段时间我想弄一笔资金出去,不知道最近的形势怎么样?” 吕鑫愣了一下,说:“你要搞一笔资金出去?不是你刚把一笔资金搞进来吗?” 方晶叹了口气,说:“别说了,吕先生,有些事情跟我设想的不一样。” 吕鑫说:“现在风声倒不是很紧,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你准备走多少?你报个数字,我好准备额度。” 方晶说:“几千个,我现在还无法确定具体数字,也不是现在马上就走,大约还需要二三个月的时间吧。” 吕鑫说:“那行,等你有了具体数字了,再跟我说,我来帮你办就是。” 方晶笑笑说:“那谢谢您了,老是麻烦您帮忙。” 吕鑫笑了,说:“老板娘,跟我你还客气,当初林钧省长可是帮过我很大的忙的,我帮你也是理所当然的。唉,说起来,林钧省长可真是够意思的,可惜就是下场太惨了。” 听吕鑫提起了林钧,方晶眼睛中顿时就有了泪花了,想来想去,这世界上唯有林钧这个男人对她是最好的,到现在她有什么事情,还是要找吕鑫这个林钧的朋友来帮忙的。 方晶能认识吕鑫就是因为林钧,当初林钧为了将资金转到澳洲,特别带着方晶去了一趟香港,专门介绍吕鑫跟方晶认识,让吕鑫将转出的资金全部交给移民澳洲的方晶。 知道要见的是一个赌船的船东,方晶很是诧异,纳闷为什么林钧这个江北省的省长会认识吕鑫这样一个背景这么复杂的人。林钧当时就笑了出来,说方晶太幼稚了,做省长的三教九流什么都要接触的,别说吕鑫这种人物了,比他更复杂的人他都认识。 后来林钧就跟方晶讲了他跟吕鑫认识的经过。原来吕鑫虽然是一个混混出身,但是却很有远见。早在九十年代初期,那时候的吕鑫已经靠敢打敢杀,在香港成为了一个角头老大,手下带了一批小弟,手里有一定的资金和实力,成为一时的风头人物。 他看到大陆改革开放之后经济突飞猛进,就认为大陆一定是将来的发展方向。他知道打打杀杀总不是个事,他年纪渐大,需要想办法建立起一个可以养老的事业,就想来大陆投资。但那个时候他在香港还有案在身,不能公开的抛头露面,更不能西进大陆。于是就拿出了几笔钱,给了几个小弟,让他们作为港商进军大陆投资。这些人当中就有一个是吕鑫的女婿。 这几个小弟本来是跟着吕鑫打打杀杀混社会的,突然要穿起西装做起生意来,很多人一时之间就很难改掉恶习,吕鑫的女婿也是一样,他在做生意当中仍然改不了身上的江湖习气,就在跟合作伙伴发生冲突的时候跟人家械斗,结果出了人命,将那个合作伙伴打死了。吕鑫的女婿就被抓,因为对方在当地的势力很强,司法机关就在对方的压力之下,非说吕鑫的女婿是故意杀人的凶手,要将他判处死刑。 吕鑫自然不能就这么看着女婿死掉,可是他打打杀杀的本事在大陆是没什么用武之地的,他总不能冲到大陆来强行将他女婿救走吧?于是吕鑫就托了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港商,辗转找到了林钧。 林钧当时还没做到江北省省长的位置上,他当时还是市委书记,就是吕鑫女婿出事所在的那个地级市。当时林钧听了港商的陈情,知道吕鑫的女婿虽然也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罪不至死。于是林钧就亲自过问了这件事情。 市委书记出面,形势一下子就扭转了,司法机关经过重新调查,认定双方只是因为发生分歧一时激愤产生械斗,事先并无预谋,也就谈不上故意杀人,应该算是故意伤害致死。 吕鑫的女婿并不是直接动手伤害死者的人,加上直接伤害死者的那个人主动承认是他打的死者,承担了刑事责任。吕鑫的女婿就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了,民事赔偿赔了对方一笔钱之后,就安然无恙的回了香港。 这件事情让吕鑫对林钧十分感激,特别托那个关系不错的港商带话给林钧,说林钧救了他女婿,他全家人对林钧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只要林钧有用到他吕鑫的地方,他一定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林钧开始还没怎么拿吕鑫当回事,吕鑫的话听过就过了,也没记在心里。后来林钧政绩出众,步步升迁,市委书记之后做了副省长,然后就是东海省的省长。期间也有因公事到过香港。每次他到香港,吕鑫都会亲自登门来拜访,对林钧盛情款待。 这个时期的吕鑫已经洗脱了身上所负的罪案,越发发达起来,他先是在赌船上看场、放水、做叠码仔,后来业务越做越大,就和几个朋友合资买了天皇星号,开了自己的赌船,做了船东。同时他也投资内地办厂,在内地大作慈善事业,俨然是一个很有公益心的爱国港商。 林钧也就在这一时期跟吕鑫关系密切起来,也因为他救过吕鑫女婿的命,知道吕鑫对他感恩戴德,很多私密的事务也就敢委托吕鑫帮他办理,包括通过吕鑫的赌船往国外洗钱。后来方晶把钱再转移回国内投资,其中有些部分也是通过吕鑫的。 吕鑫旧事重提,让方晶心中不免有些难过,她有点哽咽地说:“吕先生,你别说了,我至今还记得林钧带我第一次见您的情形,往事不堪回首,徒惹伤悲而已啊。” 吕鑫笑了笑说:“好了,我们大家都不说了。反正你的事情我会帮忙到底就是了,到时候打电话给我就好了。这样吧。” 方晶也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笑了笑说:“好的,那就这样。” 尺子 吕鑫挂了电话之后,方晶并没有马上就去休息,而是继续看着窗外想事情。要想从国内全身而退,她还要有很多事事情要处理。一是,她在汤言手里的那部分投资要收回来,这个应该不成问题的,因为这些日子海川重机的股价一直在往上飞涨。 关于海川重机的股价,这些日子方晶一直在关注着。也是邪门了,自从她被莫克强迫了之后,海川重机的股价就像坐上了火箭一样,被直线拉升。网上和一些做证券分析的媒体上充斥着海川重机的利好消息,都在报道一些什么海川重机重组之后,大量的优质资产置换进了公司,公司基本面有了极大地改善,已经开始在北京和东海两地投入大量资金进行回报很高的房地产开发,未来盈利的预期一定会越来越好。 于是在这一片唱好声中,股民们就开始大量的购买海川重机股票,连拉了几天涨停板。涨停板打开之后,海川重机股价仍然是在稳步上升,维持着不少的涨幅。按照方晶估计,汤言这一次肯定是赚了个盘满钵满,她的投资不但无虞,甚至还会有不非的收益。 海川重机股价形势一片大好,看到方晶眼中未免就有些郁闷,她感觉自己像是受了诅咒一样,如果海川重机股价早几天这样子,她跟莫克之间的很多事情都是不会发生的,也不需要承受莫克这无能的表现之后,还要努力地装出几分笑脸来。 关键后果还不仅仅是这样子的,顺利拿到刘善伟和张作鹏支付的费用之后,如果方晶要将其转移出去,那她的鼎福俱乐部也是无法继续经营下去的。这就是要处理的第二件事情,她需要将鼎福俱乐部转让出手。 据方晶的观察,莫克的做法虽然诡秘,但是难保就不会暴露,这就让她也被置于了一种危险的境地。特别是她心中还有一种冲动,那就是在她顺利地将资产转移出国之后,她想要将有关莫克违法行径的证据寄送给有关部门,以报复莫克对林钧的背叛。如果她那样子做的话,她做为莫克的共犯,也是需要跟着承担责任的,很难说有关部门就不会没收她在鼎福俱乐部的资产充公的。 因此方晶就需要在这两三个月之间,秘密的将鼎福俱乐部出售,可是这是一件相对来说很困难的事。这么一家在北京很有名气的俱乐部想要找买家,一时之间难以找到不说,且很难保守住秘密,如果传到莫克的耳朵里,莫克就会知道她逃走了,那时候她的计划可能就很难顺利实行了。 幸好这鼎福俱乐部的房子是租用的,内部的装修虽然豪华,价值却并不是很高,如果真的没办法出手,必要的时候,方晶就打算将鼎福俱乐部舍弃掉算了。不过最好能想办法出手,毕竟这些年他还是投入了很多心血在这里的,鼎福俱乐部已经被她打造成了北京休闲娱乐圈的一块金字招牌,就这么舍弃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方晶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从里间出来,打开了外间办公室桌上的电脑,电脑是连接着她这间办公室的监控的,她通过电脑开始查看监控录下的内容。当初方晶因为她一个单身女人在北京经营这家鼎福俱乐部,怕有人会算计她,就在装修的时候,特别给她的办公室安装了监控器,好监控她不在办公室的时候,有没有人进入到她办公室搞鬼。 现在监控就发生作用了,方晶得以将今晚莫克和刘善伟会面商谈的整个过程都录了下来。方晶将监控录下的内容放了一遍,确信将莫克和刘善伟商谈的内容都清晰的录下来了,她才将这个监控内容刻成了光碟,然后扔进了保险箱锁了起来。 这是将来报复莫克的利器,也是为自己一吐心中恶气的最好工具,方晶自然要好好保管起来。做好这一切,方晶刚才因为莫克的作为而烦躁起来的心才平静了很多,这才回到里间,脱去了睡袍,钻进了被窝里,睡了过去。 这一次,方晶难得的并没有去想傅华,她虽然心中恨傅华拿她不当回事,害她走到了这一步,不过眼下对傅华却也无计可施,上次打了傅华一巴掌之后,傅华也基本跟她断了联系,她就是想对付傅华,也是没机会的。眼下她还有更多的烦心事要去想,自然就把傅华先放到一边了。 此刻的莫克还在回海川大厦的路上,他从车窗里看向已经开始安静下来的北京,心中还在为刚才方晶送别他时候的那个亲吻而激动,这才是真正情侣之间应该有的做法,自己活了半辈子了,今天才真正的体验到。 虽然很多人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实际上每个男人心目中对于爱情都是有着自己的美好幻想的,莫克自然也不例外。他暗恋方晶,也就是因为方晶符合他想象中的对爱情的一切期望。 现在这一切期望都成了现实,莫克不免就有些飘飘然了,他已经在心目中开始设想在完成云泰公路项目之后,要怎么跟方晶开始他的幸福生活了。他越想越觉得他这一次做的事情实在是太高明了,不但抱得美人归,而且因为方晶本身就是一个在商业上很成功的人,那他将来跟方晶享受从云泰公路项目中攫取的丰厚利益,别人就不能说三道四了,因为他完全可以解释这一切都是方晶赚来的。 怀抱美人,享受丰裕的生活,还有比这更美好的生活吗?对美好生活的憧憬,让莫克的心情越发大好起来,即使在第二天傅华送他去首都机场的车上,他的嘴角还是带着笑意的。这让傅华心中直纳闷,他搞不清楚莫克为什么会这样子高兴。但他清楚,莫克的高兴绝不会是因为他的缘故。 莫克回到海川之后,云泰公路项目的招投标就紧锣密鼓的展开了。莫克倒还有几分理智,并没有把全部标段都把持着,他只是控制着刘善伟和张作鹏两部分。控制了这两部分,他就拿走了项目一大半的利益,其余的部分,他答应了几个省领导出面帮忙打招呼的路桥公司。他知道这块肥肉不能由他一个独吞,要让出一些好处给他人分享。不然的话,别人也是不会让他把这块肥肉舒舒服服的吞下肚子里去的。 台面上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且都以公正的名义在进行着,你不揭开台面,根本就不知道这下面藏着这么多龌龊的事情。但这社会就是这样子的,这就是一种客观存在。像一枚硬币一样,总是有阳面,有阴面的,没有一个社会只有光明面或者只有阴暗面的。 金达和孙守义对云泰公路的招投标基本都持一种旁观者的态度的,他们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并没有去干扰或者否定莫克的决定。莫克在确定招标方案的常委会开过之后,就去了北京,基本上也印证了两人事先对莫克行为的判断,于是他们对中铁五局某公司来参与竞标丝毫都没感到惊讶,这都是莫克预定好的步骤,他们这些看客只有看的份,根本就没干预的份,并且他们都没有要干预的意思。 金达实际上对中铁五局某公司参与竞标是持一种欢迎的态度的,他希望能有这种中字头的大公司来竞标,这样子的话,就算莫克从中攫取到了丰厚的利益,起码中字头的这些大公司还是能够保证云泰公路项目的工程质量的。 原本金达还在担心莫克为了攫取丰厚的利益,会搞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草头班子的路桥建设公司,真要那样子的话,那市政府这边可就苦了。市政府这边是有管理和监督公路项目质量的责任。 莫克这个领导小组的组长虽然对项目有主导权,却并不会亲身上阵去抓落实,金达就怕到时候祸是莫克闯下来的,结果却要他来收拾残局,那时候受罪的就是他了。 不过现在看来,来买标书的都还是比较像样的公司,那个张作鹏的鹏达路桥集团实力也还是说得过去的,虽然比不上中铁五局的实力雄厚,但在东海省来说,也算是数的起来的。虽然张作鹏这个人做事有点不地道,但是他做的道路工程目前来说,还没出现过大的问题。 看到这些,金达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起码在竞标阶段,他是不需要跟莫克有什么冲突了。在这个云泰公路项目上面,金达虽然一直是很礼让和尊重莫克的决定的,但这种礼让和尊重的程度到哪里,金达心中是有一把尺子的。 这把尺子就是只要莫克的做法并不会产生工程的质量问题,金达就不准备跟莫克有公开的冲突。莫克要从中攫取利益,这是莫克私下跟中标单位之间的事情,只要不上台面,没有人会为此负上责任;如果上了台面,要负责任的也只是莫克而已,金达需要承担的顶多也就是没做好监督罢了。 我好还是她好 但是如果工程出现了质量问题,那事情就另当别论了。出了质量问题,首先要承担责任的就是工程领导小组,他们一定会被追究相关责任的,金达在领导小组里面还担任着副组长呢,要追究责任的话,怕怎么也是逃不掉的。 金达可不想只是因为莫克想要攫取利益,就害得他也要跟着承担责任,这就超出了他的容忍限度了,他原本是决定如果到时候莫克真是要搞一些不像样的公司进来,他是准备提出反对意见的,即使是跟莫克有所冲突,他也是在所不惜的。 幸好莫克也还没糊涂到那种程度,敢于把一些不像样的公司引进来。下一步就是看谁会中标了,不过这些金达就不想操心,基本的原则已经可以保证了,剩下的莫克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就算是玩出火来,也是他自己的事了。 海川,孙守义办公室,孙守义正在审阅一份政府批文的文稿,这时有人敲门,孙守义就喊了一声进来,门开了,刘丽华就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说:“孙副市长,这里有份文件需要你看一下。” 孙守义看了刘丽华一眼,说:“行,拿过来吧。” 刘丽华就关上门把文件拿到了孙守义面前,孙守义伸手去接,刘丽华拿着文件却不肯松手,两人的手就拉着文件的文件的两头,悬在了半空中。孙守义见此情形愣了一下,说:“你这是干嘛?” 刘丽华瞪了孙守义一眼,很不高兴的说:“你还问我干嘛,我问你,你从北京回来也有些日子了,怎么都不找我啊,我给你电话你也不接,你什么意思啊?” 孙守义瞅了刘丽华一眼,他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是有些冷落刘丽华的。这倒不是因为他厌倦了刘丽华,而是他这一次回去见了沈佳和孩子,跟家人在一起呆的时间不短。沈佳虽然不漂亮,但他们总是夫妻多年,是能给他一种家庭的温馨感的。这个时候他内心中难免就会对他跟刘丽华之间的不轨行为感到歉疚,特别是面对孩子的时候,他心中甚至有些罪恶的感觉,总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去做。于是自然而然孙守义就在感情上对刘丽华有所疏远了。 这也是大多数有了情人男人的通病,在妻子孩子身边,看到妻子把家庭照顾得那么好,他就会有种愧疚感,责备自己不该出轨,就想要疏远情人。孙守义也是这样子,从北京回来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再跟刘丽华联系,刘丽华打给他的电话他也不接,短信他也不回。这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他心里那种对家庭的愧疚感还没消失。 孙守义也知道他那么做是有点对不住刘丽华的,刘丽华到现在为止,也还没因为被他占有了就跟他要求什么,只是全身心的陪伴他,这样一个女子是不应该被冷落的,于是他也没生气,笑了笑说:“我最近比较忙嘛,行了,别闹了,把文件给我。” 刘丽华却不松手,说:“你忙什么忙啊,你的行程我都知道,最近你根本就不忙。” 刘丽华说知道他全部行程,这可不是一件好的兆头,孙守义愣了一下,说:“你在查我的行程,小刘,你可是有点过分啦。” “我过分,”刘丽华气哼哼地说,“我看过分的是你,你明明知道人家很想你,却这么长时间不理我。” 孙守义心里就有点恼火了,他受不了刘丽华这种缠人的方式,就瞪了她一眼,叫道:“小刘,你还有完没完,你也不看看场合就随便发脾气,这里是办公室,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赶紧把文件给我,然后出去。” “你……”刘丽华看孙守义不但不去安抚她,反而来训斥她,心中越发的委屈,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想跟孙守义吵闹,却也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了一个你字,就说不下去了。 孙守义看到了刘丽华眼泪在眼圈中打转的样子,楚楚可怜,心中就再次被唤起了两人在一起时候的柔情蜜意,又觉得不应该对待刘丽华这个样子的,就说:“好了,你别这样子了,你想见面不是吗?今晚我们就见个面,好好聚一下就是了。” 男人就是这样子的,再跟情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又会想起情人的好,忘记他对老婆孩子的歉疚了。 刘丽华看着孙守义,说:“”真的? 孙守义笑了,说:“当然是真的了,你等我电话好了。现在你可以把文件给我了。” 刘丽华笑了笑说:“当然可以了。” 刘丽华就把文件递给了孙守义,孙守义瞅了刘丽华一眼,说:“你赶紧把情绪稳定一下,别出去让人看出点什么来。” 刘丽华也知道刚才她有点失态,平静了一下情绪,这才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孙守义抬起头来看了看,他再次觉得把刘丽华留在身边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现在这个刘丽华不但恃宠撒娇,不给他文件,竟然还在私底下注意他的行程安排,这做法可就有点危险了。 孙守义更是担心刘丽华跟他亲昵惯了的话,会在人前不自觉的就露出跟他亲昵的举动,政府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人精,如果看到这些,就会对他们的关系更加说三道四了。 孙守义知道自己已经有过林姗姗的前科了,刘丽华跟他的关系再也不能曝光了。如果刘丽华这件事情被曝光,让沈佳知道了的话,那沈佳对此绝对是无法容忍下去的。 林姗姗的事情已经很伤沈佳的心了,他费了好大得劲才让夫妻关系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如果现在再出一件类似的事情,沈佳也许对他一定就会不抱任何希望了,一定会跟他分手的。 到目前为止,孙守义的仕途仍然是要靠沈佳和赵老的,沈佳如果跟他分道扬镳,就算赵老那些人不报复他,失去了赵老的支持,他就没有了赖以在官场上生存的实力了,他的仕途也就只能到此为止,能保住常务副市长这个职位就不错了,想要再上一个台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 这对野心勃勃的孙守义来说,肯定是无法接受的。当初娶沈佳,目标就是为了能在仕途上有所作为。现在已经熬了这么多年了,眼见就要熬到一个相当层次的位置,他自然是不想前功尽弃的。 于是刘丽华这边要怎么安排,就很费脑筋了。现在看来这个女人跟他这么儿女情长,已经有想要黏上他的意思,骤然分手,说不定这个女人会被激怒的,这女人要是被激怒,可是什么事情都会干出来的。 孙守义是见过很多领导都是没太注意女人的感受,然后就栽在了女人的手里。男人身边的女人往往是最了解这个男人的人,她们想要对付这个男人,往往出手就能一击毙命的。孙守义自然对刘丽华不敢掉以轻心,他担心惹恼了刘丽华,她可能就会把他们的关系公诸于众的。那样子事情就有些不妙了。 按照孙守义设想最好是不要跟刘丽华谈分手,而是将刘丽华从市政府这边调离,让刘丽华跟他之间有点距离,这样子她也不能再紧迫盯人了,而且因为有了距离,他们再要相会,就有了一个更大的空间,不用再局促在市政府这个范围之内,反而能避开政府这边人的耳目了。 孙守义心中就起意要将刘丽华从市政府调走了,不过这要事先征得刘丽华的同意,否则就很容易闹出岔子来的。而且如何将刘丽华从市政府调出去,调到什么地方去,这都需要跟刘丽华商量好了才行的。 晚上十点多,刘丽华偷偷地来到了孙守义的住处,一见面,刘丽华连话都没说,就一下子扑到孙守义怀里,…… 雨住风停,两人瘫软的相拥在了一起,孙守义闭着眼睛,这一场相爱虽然堪称完美,却也耗尽了他的体力,此刻他脑海里一片混沌,神智已经不清楚了,眼见着就要睡过去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刘丽华还不消停,亲了他脸颊一下,撒娇的笑着说:“这两天你还不理我,我就不相信你老婆也能让你有这么美好的享受。” 女人有些时候烦人的地方就在这里了,大多数男人是最不想把老婆和情人作比较的。这怎么可以比较呢?情人和老婆的功能是不同的,在男人心中是不想比较,也不能比较的。男人心目最理想的状态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所以一个好的情人,或者说聪明的情人,是不应该去跟男人家里老婆作比较的,既然选择了要做情人,就应该守情人的本分,不去过问男人家中老婆的任何事情的。孙守义心中就对刘丽华说这句话有些不感冒了,不过刘丽华刚刚给了他那么曼妙的享受,他倒也不好马上就板起脸来训斥她,于是就干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没想到刘丽华还是不识趣,她推了一下孙守义,说:“你别光笑啊,我要你告诉我,究竟是我好,还是她好。” 珍惜 孙守义就有点烦了,瞪了一眼刘丽华,说:“你这不是无聊吗?比这些有意义吗?” 看到孙守义不高兴了,刘丽华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孙守义的敏感区域了,就陪笑着说:“你不想比就算了,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回来这么长时间了都不理我。”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你想知道这里面的原因吗?” 刘丽华点了点头,说:“我想知道。” 孙守义说:“原因是我回去北京面对老婆孩子,再想起你来,我心中就有一种犯罪的感觉。” 刘丽华愣了一下,她真是没想到孙守义会拿这个作为理由,就看了孙守义一眼,不满的说:“既然这样子,你可以继续不理我啊,又或者直接跟我提出分手啊,用不着一副背负着道德十字架的模样。你弄这个样子给谁看啊?你觉得对不起老婆孩子,你就回去陪他们嘛。” 孙守义看刘丽华虽然话说得很硬气,但是脸上却又是那么一副想哭的委屈表情,他也不想就惹得刘丽华生气,就笑着搂了搂刘丽华,说:“这不是你老让我有想犯罪的冲动吗?我也舍不得你啊。” 刘丽华这才脸色好看了些,说:“算你会说话。” 孙守义这时已经被刘丽华闹得睡意全无了,就轻抚着刘丽华滑嫩的肌肤,在刘丽华耳边说道:“小刘啊,你想没想过离开市政府啊?” 刘丽华警惕了起来,她抬头看着孙守义,说:“干嘛,你真的要跟我分手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不是了,你和我都在市政府,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看着我们,你又老控制不住自己,我真是很担心哪一次你没控制住自己让人看到,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会败露了。这让我有些紧张。” 刘丽华说:“那我以后谨慎些就是了,也不用非要离开市政府啊?” 孙守义说:“这不是你说谨慎就能谨慎的。再说,调离市政府,也不是说就把你发配到很远的地方去,也就是在市区找一家单位,我们还是想见面就见面的。这样子别人也不会注意我们,你也可以借这个机会提升一下的。” 刘丽华犹豫了一下,她心里清楚孙守义既然提出来这件事情,就是孙守义对目前这个状态感到了不安。她如果坚持不肯离开市政府的话,孙守义很可能就会因此对她心生隔阂,开始跟她疏远的。反过来,如果她答应调离市政府,孙守义就可能因为去除了心中的不安,而对她心存感激的。 刘丽华就觉得她还是让孙守义对她心生感激比心生隔阂要好,男女之间的感情有些时候是很微妙的,一点点小事就可能将本来相亲相爱的一对男女搞得相互憎恶。她并不想因为违拗孙守义的意思搞得两人分道扬镳,她还是想把这段关系尽量维持的长一点的。 这一来是因为她心中真的是喜欢孙守义,孙守义有权利,有样貌,床上的表现又是那么好,即使他有妻子,也是比这社会上很多男人要好上几倍不止的;二来她也是对孙守义未来的发展有所期冀的,她想看着孙守义一步步发达起来,这样子她这棵攀附在孙守义身上的藤蔓也能随着孙守义发达起来。 刘丽华心中也清楚孙守义对她的身体还是很迷恋的,也就不担心孙守义会玩弄把戏,把她赶走。于是她就叹了口气,说:“我是真不舍得离开你身边,不过我也不想让你为此担心,如果你非要将我调走的话,那你就安排吧。” 孙守义原本还以为要跟刘丽华费上一番口舌呢,没想到几句话之后,刘丽华就答应了,这多少让孙守义有点喜出望外,他抱了一下刘丽华,笑着说:“小刘,谢谢你这么通情达理。” 刘丽华笑笑说:“谁叫我喜欢你呢,说吧,你准备把我安排到哪里去?” 孙守义说:“你想去哪里?城区这些单位你随便选。” 刘丽华说:“我看财政局待遇不错,要不我去那里?”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你不能去财政局,财政局莫克的前妻朱欣在那里,那个女人很愿意搞事,你去了那里,说不定她会注意上你的。” 刘丽华又提出来要去公路局,也被孙守义否了,公路局目前因为云泰公路项目的运作,正是一个被关注的部门,上下都看着呢。这个时候孙守义如果提出要将刘丽华调到公路局去,一定会被人注意的,而且会被人认为孙守义想在云泰公路项目上做点什么的 商量来商量去,最终确定让刘丽华去海川市城建局,这个单位待遇不错,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商定之后,孙守义就说:“那行,明天我就找金达市长安排这件事情。” 刘丽华说:“金达市长会帮你这个忙吗?” 孙守义笑笑说:“这个忙他肯定是会帮的。” 第二天孙守义在金达办公室谈完工作之后,笑了笑说:“市长啊,上次你跟我说了机要室那个小刘的问题,回去我自己注意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我对那个小刘态度上有点太随意了,下面对此还真是有不少的议论啊。”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心说你说得倒轻巧,问题恐怕不止态度随意这么简单吧?他笑了笑说:“老孙啊,这你就真要注意些了,我们这些做领导干部的,平常就是没什么事情,下面的人也会编出事情来得。以后你对这个小刘是要保持距离了。” 孙守义说:“您说的对,不过有些不好的说法已经形成了,我觉得光我跟她保持距离已经是不够的了,最好是能将这个小刘调离市政府,这样子她不在市政府,有些议论也就自然就消失了。” 金达愣了一下,他心中很是怀疑孙守义突然提出来将刘丽华调离市政府,是孙守义因为市政府这边对他和刘丽华的关系议论纷纷,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为了消弭舆论的恶劣影响,他就跟刘丽华分手了,将刘丽华调离市政府可能就是孙守义对刘丽华的的安抚动作。 金达倒也是很愿意孙守义这么做的,他目前是很需要孙守义的,他需要孙守义的支持来对抗莫克方面的压力的。自然是不希望孙守义在这个时候出点什么风流烂事,上次他提醒孙守义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现在孙守义自己慧剑斩情丝,金达自然是愿意乐观其成的,他笑了笑说:“那你准备将她调到哪里去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其实小刘本身是很无辜的,她也没做什么错事,现在却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将她调开,是有些不公正的。所以我想能不能将她安排得好一点,让她去海川城建局这样一类的好单位。” 孙守义既然点名了城建局,金达心中就猜想一定是孙守义是先跟刘丽华商量好了的,他也明白如果孙守义如果要安抚住刘丽华,是需要给她找一个好一点的单位的。 同时金达也意识到,孙守义如果仅仅是想将刘丽华调走,是不需要找他的。这种机关工作人员的调动通过人事部门就可以直接安排了的,孙守义找找相关单位的负责人,那些人一定会配合着孙守义把事情办好的。 金达猜测孙守义之所以要来找他,是孙守义觉得自己不好出面处理这件事情,孙守义如果出面处理这些事情,很多方面是不好解释的。而且这样做的话,一定会引起他们关系暧昧的新传言的。 既然孙守义不好出面处理这件事情,那他找来可能就只有一个原因了,这个原因就是他希望自己能出面帮他办这件事情。对此金达倒是愿意帮孙守义这个忙的。他们现在是同气连枝,金达帮孙守义,实际上也是在帮自己。 既然是这样子,那就不如索性主动把好人拿过来做好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无需揣着明白装糊涂还非要等着孙守义找出理由来要求帮忙。金达就笑了笑说:“老孙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件事情就由我来出面帮你安排好了,你来出面的话,下面又会惹来一堆闲话的。你放心,城建局那方面我会跟他们打打招呼的,小刘怎么说也是我们市政府出去的人,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孙守义心说这就是和金达这种聪明人办事省力的地方,连话都不用多费,金达就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了,而且还为了避免尴尬,金达直接就把事情揽过去了。孙守义心里就很感激,他笑了笑说:“那谢谢市长您了。” 金达笑笑说:“老孙啊,你看你,还客气上了。” 北京,傅华家中,傅华帮着郑莉给傅瑾洗好了澡包好,这拿着小摇铃摇着逗傅瑾玩。傅瑾这个名字是郑老给取的,瑾是美玉的意思,全家人都把这个小孩子当做美玉一样的珍惜。 刚洗完澡的傅瑾感到很舒适,眼珠滴溜溜的随着傅华手中的摇铃转,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还伸出小手想要去抓摇铃。 死胡同 看到傅瑾这么可爱,傅华工作一天的烦躁就全都跑到爪哇国去了,剩下的只有幸福的感觉,他忍不住低下头来去亲傅瑾娇嫩的小脸蛋。一旁的郑莉急了,说:“诶,你别这样子好不好,你的胡子会扎得儿子受不了的。” 傅华嘿嘿笑了笑,说:“没事的,小莉,我有分寸的。” 郑莉说:“你有分寸,有什么分寸啊,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胡茬硬,儿子上次脸都被你扎红了。” 傅华笑了笑,没说什么,他知道傅瑾是郑莉的心头肉,傅瑾稍稍有一点的不舒服,她都无法承受。因此他也就没跟郑莉争辩什么。他也没因为郑莉这么斥责他而感到不高兴,相反,他还很喜欢郑莉疼爱儿子的这个氛围。 当初傅昭出生的时候,傅华忙于公事,并没有陪伴在赵婷的身边,后来赵婷就跟他离了婚,傅昭就留在澳洲跟赵婷一起生活,而傅华在国内,基本上很少能看到傅昭,他也就没享受过亲子之乐。 这一次傅瑾降生就不同了,他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陪伴在郑莉和傅瑾身边,他发现一家三口在一起真是其乐融融,傅瑾的一个动作一个笑容都能让他开心好半天。 其实这一天对于傅华来说心情并不是很好的,这是因为他知道了云泰公路项目都有哪些单位中标了。经过了一段时间程序上的运作,云泰公路项目竞标终于结束,中标单位终于出炉。这其中就有曾经找过他的中铁五局某公司。这一次中铁五局某公司是这个云泰公路项目招标的大赢家,中标了云泰公路项目的一半的标段。 东海省的鹏达路桥集团也中标了两个标段,也算是很有斩获了。 海川市委市政府对此次竞标是给与了很高的评价的,认为是体现了公正公平公开的三公原则,并且相信由中字头公司牵头建设,云泰公路项目一定会被建设成为一条优质的道路的。 但是傅华心中却很清楚中铁五局某公司是怎么中标的,一定是苏南把方晶的情况告知了刘善伟,刘善伟通过方晶找到了莫克,在莫克的运作之下,刘善伟拿到了云泰公路项目的一半。换句话说,这个竞标结果根本就不是什么三公原则下产生的,而是行贿受贿之下产生的不正当的结果。 对此傅华心中是很不舒服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在其中发挥了作用,他自己感觉对此结果他也是需要负上相当一部分责任的。他现在心中只是祈求,刘善伟拿到这个项目之后,会认真负责的施工,确保项目的质量,这样子他对海川市民还能勉强交代得过去。 刘善伟掌控的是一家资质很高的中字头公司,按说傅华不应该对工程质量还有什么担忧。但是现实状况却并不如此,中字头公司施工的项目有时也会出现豆腐渣工程。现在的中字头公司竞标项目也是为了盈利,他们在建设当中也存在着某些不合规的行为,特别是会将工程分包给一些资质较低的民营企业,这样子的话,工程质量就很难保了。 另一方面,傅华估计在中标单位名单公布之后,方晶肯定会很兴奋的,按照通行的行规,方晶和莫克应该这一次能拿到不菲的利益。想到方晶这个曾经是他朋友的人,却跟莫克这种小人联手,从工程项目当中攫取这么大的利益,傅华心中是很替方晶惋惜的。他曾经认为方晶不是那种爱钱如命的女人,应该不会跟莫克联手赚取这种见不得光的钱的。 但是现实发生的事情却跟他对方晶的看法是相反的,方晶为了从云泰公路项目上分一杯羹,不但成立了路桥建设咨询公司,还专门跑去了海川跟莫克见面。虽然并没有确切的消息证实莫克和方晶在这一次海川见面当中发生了什么,但是傅华猜想,他们之间肯定是能够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不管怎么说,方晶都是傅华曾经以为可以作为朋友的人,现在看到方晶为了赚钱竟然不惜投入她曾经很讨厌的莫克怀抱之中,心中不免就觉得他看错了人,甚至有点不齿方晶的为人了。 当初他知道方晶跟林钧之间的事情,还天真的认为方晶跟林钧在一起不是为了贪图林钧的权势和能够带来的财富,起码她还是喜欢林钧这个人的。现在看来,方晶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个爱财的女人,她说喜欢林钧的那些话,其实只是遮羞的谎话罢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苏南打来的,郑莉瞪了他一眼,说:“赶紧那一边接去,别辐射了儿子。” 傅华笑了,拿着手机就出了卧室,在客厅里才接通了电话。苏南笑着说:“傅华,你在忙什么啊?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 傅华笑笑说:“在家里陪儿子和小莉呢,小莉担心手机辐射了儿子,非让我出来接电话不行。” 苏南笑了,说:“女人就是这么紧张兮兮的。诶,傅华,告诉你个好消息,可能你也已经知道了,刘善伟的公司中标了。” 傅华笑了,他已经猜到苏南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一定是谈刘善伟中标的事情,便说:“知道是知道了,不过我可没觉得是什么好消息。” 苏南笑笑说:“傅华,你别这样子,你老这么认真,会搞得大家都不好做人的。” 傅华笑笑说:“那也没办法,这是我的本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苏南笑了,说:“好好,你爱怎样就怎样好了,我不跟你争这个。我打电话来受人之托,刘善伟想跟你吃个饭,感谢一下你。” 傅华笑了,说:“我也什么好谢的,我可没对他有什么贡献,请我吃饭没必要,我无功不受禄。” 苏南说:“你有没有贡献大家心知肚明了,好了,傅华,你就给我个面子,出来跟刘善伟一起吃个饭吧。” 傅华笑笑说:“南哥,你别难为我好吗?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不愿意参与这种事情的。饭我就不去吃了,省的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苏南说:“可是,这一次刘善伟真的是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表达一下他的谢意罢了。” 傅华说:“南哥,当初我帮的可不是他,他要感谢我什么啊?帮他拉纤做媒吗?我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苏南笑了,说:“好了,你这个脾气啊,我知道当初你是为了帮我的。这请我领了,既然你不想吃这顿饭就算了,我回了刘善伟就是了。就这样吧?” 傅华说:“先等等南哥,你帮我带个话给刘善伟。” 苏南笑了,说:“这可以啊,你有什么条件就开出来吧,善伟这一次心中是很感激你的,一定会答应你的条件的。” 傅华笑笑说:“不是我个人有什么条件,而是我希望他能把中标的标段跟建设好,可不要出什么豆腐渣工程,不然人家骂他的时候,我后背也会发紧的。” 苏南笑了笑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善伟再糊涂,也不敢拿工程质量开玩笑,我也会叮嘱他保证工程质量的,这样子总可以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可以了,那就再见了,我要回去陪儿子了。” 苏南就挂了电话,傅华就回了卧室,这时傅瑾已经被郑莉哄得睡着了,郑莉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我刚才瞅你手机上显示的是南哥的电话,他找你干嘛?”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事了,就是他一个朋友中标了海川的云泰公路项目,打来电话想约我去吃顿饭,被我回绝了。” 郑莉笑笑说:“不用说,他这个朋友中标,是与你有很大关系了,是你帮他引荐的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没帮他引荐,我只是跟南哥提了个线索,具体的事情是他们自己去操办的。” 郑莉说:“我看你的脸色,似乎对南哥的这位朋友中标不是很高兴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是有些不高兴,其实这个消息在南哥打来电话之前我就知道了,我知道南哥的这位朋友一定是根据我给他的线索做了一些私下的勾兑,这才会中标的。我心里就很别扭。这些事情跟我心中信奉的理念是相背离的,但有些时候碍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我还不得不去做,这让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相互矛盾的畸形怪物。” 郑莉笑了,说:“你不用这么纠结了,人生不就是这样子吗?那一个人敢说他这辈子没做过违心的事情啊?我敢说古今中外没有一个人敢这么拍胸脯保证的。如果人能做到一辈子没做过错事,那他简直就是神了。神都不一定能做到不犯错的。” 傅华笑了,说:“让你这么一说,我心中宽慰了很多。” 郑莉笑笑说:“你也是自己走进了死胡同了,其实就算你不提这个线索,一定还是某些做了勾兑的人会中标的,结果跟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啊?你内疚什么啊?又不是你自己去操作的。起码你这样子还帮到了你的朋友。” 特别想做的 傅华笑了笑说:“话虽这么说,这件事情毕竟还是与我有关,我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 郑莉笑笑说:“你啊,真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这时傅瑾醒了过来,哇的一声哭了,两人顿时紧张起来,赶忙去查看傅瑾是不是尿了,就没再继续原来的话题了。 几乎在傅华接到苏南电话的同时间,在鼎福俱乐部办公室的方晶也接到了莫克的电话,方晶其实也一直在等莫克这个电话。莫克上来就跟方晶通报了云泰公路项目竞标的结果,然后说:“方晶啊,现在中铁五局和张作鹏那边都已经按照预定的目标中标了,你要抓紧时间催他们赶紧把费用打到你账上来,不要中途发生什么变故就不好了。” 方晶说:“好的,我回头就打电话给刘善伟和张作鹏。” 莫克说:“别回头了,我挂了电话你就打。现在这个时间点对我们来说是很关键的。中标的正式合同文本还没签订,我还能控制住他们,一旦中标的正式合同文本签订了,你再想控制他们就很难了。” 方晶说:“行,那我马上打。” 莫克说:“打完之后,什么情况你马上跟我汇报一下,我好做一些应对。” 方晶说:“好的。” 莫克就挂了电话,方晶就打电话给刘善伟和张作鹏,先跟他们到了恭喜,然后就说她现在已经兑现了承诺,让他们中标拿到了约定的标段,是不是他们也该兑现承诺,把费用打到她的账上呢? 张作鹏和刘善伟倒并没有要赖账的意思,他们还是讲商业信誉的。做商业的人实际上都明白,商誉是一种比金钱都重要的东西。一个商人的商誉很好,即使他陷入困境,也是会得到很多人的帮助的。反过来讲,如果他没有商誉,即使眼前他能攫取巨额的利益,久后他还是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遵守承诺,爱护自己的商誉,这算是成功商人奉行的一条基本原则,而且这条原则不但适用于台面上,也适用于台面下。因此张作鹏和刘善伟一开始就没准备违反承诺。 另一方面虽然被公布是中标单位之一,但是事情还没就此定案,正式的合同文本还没签订,这个时候谁也不敢保就不会发生变故,特别是莫克还在掌控着局面,张作鹏和刘善伟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拒绝方晶的要求。 于是两人都答应明天会尽快汇钱进方晶的账户的。方晶就又把两人的回话告知了莫克。莫克听完,说:“方晶啊,现在是整件事情最关键的时候了,能不能能成功就在明天。明天你一定盯紧了自己的账户,确保资金进账。” 方晶笑了笑,说:“这件事情里面的利害关系我心里很清楚,你放心,如果他们那一个不及时汇钱,我会立即督促的。” 莫克说:“反正你上上心,把这件事情做好。我们费了多少心机才到了这一步,千万不要因为麻痹大意,导致整件事情功亏一篑。” 方晶笑笑说:“放心了,我会做好的。诶,还有啊,回头钱到账了,我要怎么处理啊?要不要汇一部分给你啊?” 莫克笑了笑说:“钱到你账上之后,先放一放不要去动它,等看看风声如何再说。” 方晶笑了笑说:“这么一大笔钱都放我账上,你就不担心吗?” 莫克笑笑说:“我担心什么,我们现在都已经是那种关系了,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啊?” 莫克说她们都是那种关系了,方晶在这一刻才忽然意识到,当初莫克之所以急不可耐的强迫了她,并不真是莫克喜欢她到了一个无法控制自己的程度,而是莫克是想通过这个跟她建立起一个紧密的联系。而之所以莫克非要跟她建立起这种紧密的联系,根本上就是莫克想通过她来做云泰公路项目收钱的白手套,只有两人建立起这种亲密的关系之后,莫克才会感觉信任她,才能放心的将钱交给她来保管。 弄了半天,不但是她在布局算计莫克,莫克也在布局算计她。她猜测莫克口口声声的说他喜欢她到不行,其实跟她在莫克面前表现的跟一个爱上他的情人一样,都是在欺骗对方,都是在演戏给对方看。 想到这里,方晶心中就觉得十分的好笑,却原来他们俩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只是现在形势还不够明朗,还无法分出他们究竟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现在还不到谢幕的时候,这场戏就还得演下去,方晶便笑了笑说:“莫克,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第二天,没出任何的岔子,刘善伟和张作鹏都把约定的费用打进了方晶咨询公司的账上。看着账户上暴涨的数字,方晶脸上不仅露出了笑容,心说莫克啊,现在钱都已经进了我的账上了,你就不要再想着拿走了,这就算是对我受到你的欺凌的一种补偿吧。 钱进了帐,方晶的心就安定下来了,除非莫克和张作鹏刘善伟出事,相关部门查上门来,将这笔钱没收。否则任何单位和个人如果没她的同意,是转不走这笔钱的。就算莫克也不行。 这一边基本上算是达到了预期的目标了,下一步就等着汤言那边把她的投资还回来了。汤言那边方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三个月的约定期限即将届满,海川重机这段时间的股价表现十分的亮眼,方晶觉得虽然可能赚不到盘满钵满的程度,但可以肯定的是,收益肯定是不菲的。 方晶决定,只要汤言将她的投资还回来,她就马上跟吕鑫联系,让吕鑫帮忙她,将她的投资和这一次在云泰公路项目之中获取的巨额收益转移到澳洲,然后她就去澳洲生活,再也不回中国大陆了。 方晶这边的心是安定了下来,莫克的心却是无法安定了,几千万的收益马上就要到手了,这也让他的心定不下来。莫克就一直在等方晶打来的报喜电话,但这个电话却迟迟不来,搞得莫克心急如焚,终于奈不住性子,在傍晚时分主动打了电话给方晶。 方晶接通了电话,莫克就急忙问道:“方晶啊,张作鹏和刘善伟的钱究竟到没到帐啊?” 方晶心里暗自好笑,心说到没到帐关你什么事啊?这个钱反正是没你份的。不过方晶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好,倒也还不到要跟莫克翻脸的时候,就笑了笑说:“到了,到了。钱已经在我账上了。” 莫克呆了一下,如果说以前他还没对这件事情感到激动的话,那是因为钱还没真正得到手。现在方晶跟他说钱已经到帐了,这说明钱已经是他的了,一下子,他成了千万级的富翁了,他的心脏有骤然停止了的感觉。 有些时候当美梦成真的时候,人们往往会觉得这些都是不现实的。莫克现在就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这个人好像是在梦境里一般,事情也都是发生在梦境之中,他不说话了,生怕一说话就把梦境给惊醒了。 这种周边环境一下子变得不真实起来的感觉,莫克后来再一次遭遇上了,只是这一次他是被巨大的幸福感给击中,才会感觉周围的空间时间人物都变的虚假起来。 而后来的那一次,情形则是截然相反的,那一次他是遭受到了惨重的打击,感觉到整个世界都背叛了他,世界瞬间就变成了全灰色,空间中所有的东西都在变形,都在挤压着他,压迫的他喘不上气来。 这前后两次的遭遇虽然截然不同,有如冰火两重天,但都是源于同一个人,那就是方晶。但此刻的莫克还没有能力可以走到时间的前面去看看,他心中对方晶还是只有感激之情,而没有其他的。 方晶听莫克好长时间没说话,就笑了笑说:“怎么了,莫克,你怎么不说话了?” 莫克笑了笑,说:“方晶啊,我浑身都洋溢着幸福的感觉,这个时候你让我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无法表达我的心情。” 方晶心说你这傻瓜,你还没拿到一分钱呢,钱都在我的手里攥着呢,如果你这样子都能很幸福,那你这幸福就慢慢的去享受吧。 方晶笑了起来,说:“莫克,我心中的感觉跟你是一样的,一下子拿到这么一大笔钱,真是太让人激动了。” 莫克笑了笑说:“是啊,真是太让人激动了,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我在想马上就冲到北京去,跟你拥抱在一起感受这一刻的美妙,从此就不再分开了。” 方晶浑身又起了鸡皮疙瘩了,这个莫克还真是能够拿肉麻当有趣,这么酸的话都能说出来,真是够可以的了。 方晶笑了笑说:“莫克,现在钱已经到我们手里了,你想没想过自己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啊?或者是要完成什么心愿啊?” 莫克被方晶问的愣住了,作为一个市委书记,很多普通人想要做的事情或者梦想,他都已经轻而易举的实现了,一时之间他也没什么特别要去做的事情。 多分一点 莫克就笑了笑说:“方晶,我还真是被你问住了,想了半天还真是没什么想做的事情。” 方晶其实也是不好马上就跟莫克结束谈话,如果告诉莫克说钱已经拿到了,然后就挂断电话,似乎显得有点太生分了,这不符合她和莫克之间目前这种情侣关系的。 方晶现在需要跟莫克之间保持一种甜蜜情侣的氛围,好稳住莫克,在她离开中国之前跟莫克之间不发生什么冲突。她所以提出了这个话题,是因为这话题好像有点是在为两人构建一个美好未来的样子,这应该符合莫克这种有点酸腐的文人的品味,让莫克感觉她是要跟他长长远远的在一起的,也就不会对她怀疑什么了。 看莫克回答不上来,方晶就笑了笑说:“想不出来可以慢慢想,反正钱在我们手中,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想。” 莫克笑了起来,说:“对啊,钱已经到了我们手里,我们可以慢慢想要怎么去花。” 方晶说:“诶,要不要拿出点钱来给你女儿小筠啊?上次朱欣不是说小筠上贵族学校,需要钱用的吗?” 莫克迟疑了一下,说:“不行,不能给小筠,给了小筠,朱欣就会知道了,那个女人太麻烦了,她知道之后,肯定会找上门来纠缠我的。再说小筠上贵族学校,已经有点超出我的收入承受能力了,如果再让她在学校大把的花钱,那就太显眼了,人们肯定会怀疑我受贿的。” 方晶心说你可够凉薄的,弄到了这么多钱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照顾。不过方晶也没真想要给莫克的女儿,她还是跟莫克在说闲话呢,看时间差不多也可以结束跟莫克的谈话了,就笑了笑说:“那你慢慢想怎么花这笔钱吧,我要挂了。” 莫克意犹未尽,说:“方晶,不要这么快就挂我电话,你再跟我说会话嘛,我的心到现在都是很兴奋的,平静不下来。” 方晶笑了笑说:“谁一下子拥有了这么多钱,都是平静不下来的。” 莫克笑笑说:“这倒也是。方晶啊,你说我们将来拿着这笔钱一起去澳洲生活会怎么样呢?” 方晶笑了,心说你想得到美,钱我是准备拿到澳洲去花的,只是恐怕你就没跟着花的份了。 不过现在还是要哄住这个傻瓜,方晶就说:“你这个想法很好啊,不过这钱拿到澳洲去花可就没多少了,澳元跟人民币的比值是一比六点多,我们拿到的这些钱在那边可就不是那么宽裕了。” 莫克说:“可是如果在国内,这笔钱我们也不敢花啊?” 方晶笑了,说:“你这家伙,是不是早就算计着我是澳洲人,将来你可以跟我移居澳洲啊?你这算盘打得可够精明的。” 莫克笑了笑说:“弄到这么多钱,你总要找一个能放心花用的地方吧?怎么,你不想让我跟你一起过去澳洲?” 方晶笑了笑说:“怎么不想,我们现在已经进展到这种程度了,我当然希望将来我们能够在一起生活了,将来我们再生一个孩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多好啦。不过,为了我们一家将来能够在澳洲过得更好,你还需要更努力一些啊。” 听到方晶说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共同在澳洲生活,莫克身子都有些飘飘然,简直幸福到了云巅里了,他激动地笑着说:“方晶,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为我们创造出一个美好的未来的。” 方晶笑笑说:“我们一起努力,好了,我不跟你聊了,有人敲我的门,可能是有事找我处理吧。” 莫克说:“那行,我们就聊到这里吧。不过你要记住,我们是要一起努力的。” 方晶笑笑说:“好的,一起努力,拜。” 方晶就挂了电话,莫克兴奋的心情还是没有平抑下来,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极目远眺,他的思绪已经飞到了遥远到澳洲,眼前仿佛浮现了一副温馨的家庭画面,他和方晶住在一个豪华的庄园里面,他和方晶坐在一起喝下午茶,他们的的儿子在他们周围嬉笑着玩耍。对,是儿子,他和方晶一定要生个儿子的。男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虽然他们都喜欢女儿,但是他们却都渴望能有一个儿子能够传宗接代。 想到这里,莫克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幸福的微笑。此刻是他来海川做市委书记以来,感觉最幸福最温馨也最舒心的一刻。 但是幸福好像并不就此打住,书记吕纪的秘书打来电话,说吕纪要听取这一次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的汇报,听吕纪秘书的意思,吕纪对这一次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感到十分满意。 莫克就匆忙跑去了省城齐州,吕纪在书记办公室里见了他。一改以往的严肃作风,这一次吕纪闲得很放松,语气也很随和亲切。他笑着跟莫克握了握手,说:“莫克同志,这一次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你做得很好嘛,引进了中字头的大公司参与这个项目,不但让这个项目的质量有了保障,而且还向社会证明了这一次的招投标是公正公平公开的。” 莫克笑笑说:“吕书记您夸奖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适逢其会罢了。这个项目已开始我们海川市委市政府就倾向于引进中字头的路桥公司来建设。中字头的公司都是国有的大型企业,资金技术实力雄厚,引进他们,一定能保证云泰公路项目建设成为一个东海省的标杆工程的。恰好中铁五局某公司来参与竞标,我们对这家公司进行了公正的评鉴,确定他们很适合云泰公路项目的施工建设,所以就把项目很关键的一些标段给了他们。” 吕纪点了点头,说:“你们做的很好,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适逢其会的问题,而是你用心是否正的问题。这些年来,社会上的邪风是很盛的,没有提成,不行贿,中字头的公司也是拿不到工程的。你们海川市委市政府就破除了这一些歪风邪气,向世人展现了你们清新廉洁的作风,很好,很值得其他兄弟县市学习。坐,坐。” 吕纪就把莫克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下,然后就笑着说:“莫克同志啊,你到任的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我一直是很关注的。实话说你第一次主政一方,阅历和经验都还很欠缺,当初挑中你来挑这副担子,我是很担心的。” 莫克笑了笑说:“吕书记,不光您担心,我自己也是很担心的,我从来没做过市委书记这项工作,要怎么开展工作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完全是要摸着石头过河,前段时间也犯了不少的错误,走了不少的弯路,惹您生了不少的气。” 吕纪笑了起来,说:“谁都不是生下来都会做市委书记的,都是要摸索出自己的一条路来。实话跟你说:“”我这个书记但现在也还是在摸索着做的,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过于匆忙,可以边干边看,看准了在行动的。就像这一次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开始我还担心你掌控不住局面,会搞一些乱七八糟的公司过来。但是整个项目招投标程序走下来,根本就没发生我担心的情况,你做的每一步都中规中矩,完全超出了我的期望。事实证明我选中你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没有看错人。” 话说到这里,莫可大致上明白了吕纪叫他来的原因了。吕纪心中不一定认为他这一次招投标做得多么好,多么公正,但是吕纪一定是认为他这一次招投标做的是可以跟各方都交代的过去的。 主要的中标公司是中字头的大公司,资金技术实力摆在那里,没有人会对此提出什么异议的。另外一方面,该照顾的势力莫克这一次都照顾了,并没有说一口将云泰公路项目这块肥肉独吞,甚至连孟副省长派系的张作鹏也在这一次项目之中分了一杯羹。 莫克这么做算是平衡了更方面实力的要求,算是一个比较聪明的做法。也正因为这个,这一次招投标完成之后,各方势力对吕纪和莫克的攻讦声明显低了许多。所以吕纪并不是说就对莫克的做法十分的满意,而是莫克总算是做出了一件作为市委书记应该做的事情,证明了他吕纪当初用莫克,并没有用错。 莫克没猜错,吕纪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吕纪认为做领导的其实就是一个拥有主导分配权的角色,大饼就那么大,如果你分配的让人不满意,让人吃了亏,自然就会有人跳出来批评你骂你的。但是也不是说这个大饼有几个人分就要平均分配,不分亲疏每个人拿到的都一样。这样子做就烦了更严重且致命的错误了。 均分虽然可以让那些不满你的人挑不出你的毛病,但是却伤害了那些本来亲近你支持你的人。这些本来亲近和支持你的人为什么要亲近你支持你啊?还不是希望你能在分大饼的时候能够多分一点给他们啊? 互不打搅 如果说亲近你支持你的人分的大饼跟反对你的人一样多的话,那样子他们又何必亲近你支持你呢? 所以均分的结果只能是众叛亲离,一个好的领导者是不能这么做的。不过要分好大饼,是需要有点手腕的。其实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把尺子,他们都是知道自己能够分到多少大饼的。就像一个亲近你的人对你的期望值会高一样,反过来一个疏远你的人对你的期望值就会低很多。你需要做的本来就不是均分,而是满足他们心里对你的期望值。至于说你是超出还是低于他的这个期望值,就要看你想要对他表达一个什么态度了。 如果你想笼络他们,你就要分给他们超出期望值的大饼,反之亦然,你想打击他们,可以分给他们低于期望值的大饼。但是千万不要一点都不分给他们,那样子你就会激怒他们,搞得他们跟你势不两立的。 通常政治上的派系都是既有斗争又有合作的,不会非要闹到势不两立的程度,势不两立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谁都没有好结果的。因此除非没有了别的选择,没有一个聪明人会这么做的。 这一次莫克主导的云泰公路项目做的就很好,让中字头公司拿大头,可以堵住反对者的悠悠之口。把项目交给了有实力的公司去做,说敢说不公正啊?就算是私下有什么勾兑,也没有谁能够说出什么来的。同时莫克又兼顾了各方势力的要求,让他们或多或少的分到了大饼。即使有些人没有达到他们的期望值,但也没有空手而归,因此还尚不至于到跟莫克势不两立的程度。 吕纪看了看莫克,继续说道:“有些时候,你不要觉得中规中矩不好,要做一个好的官员,有些时候还就需要中规中矩,我记得一位政坛前辈说过一句话,他说这个官要做好,其实很简单,你就老老实实做好本分,不要作怪就好了。这话我今天说给你听,是希望你能够记住它,把它作为你行事的一个准则。” 在做出了那么一番高度的表扬之后,吕纪这话说的就很耐人寻味了,不要作怪这种话听起来实际上是一种警告,吕纪这是在要求他做好本分就行了,不要再出什么事了。莫克听着这句话就有些刺耳,他感觉虽然他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做的让吕纪很满意,但是吕纪并没有仅仅因为那么一件事情就对他完全信任。 不过今天总还是一个好的开始,吕纪起码已经开始信任他了,莫克就笑了笑说:“吕书记,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您今天这句话作为座右铭铭刻在心。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不作怪的。” 吕纪笑了笑说:“”莫克同志,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现在海川市的工作在你的领导下已经有了新气象,市委市政府也有共识,班子很团结,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坚持下去,我想海川市会有一个更好的发展的。 吕纪这么说就有些期许的味道了,他是在向莫克表示,只要莫克能够这样子坚持下去,前途还是光明的。 莫克没想到一个云泰公路项目居然给他带来了这么多的好处,不但捞到了钱,拥有了方晶这个美人,还挽回了吕纪对他的信任,一石三鸟,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莫克笑了笑说:“谢谢吕书记,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吕纪看了看莫克,笑了笑说:“你也不要先高兴的太早,云泰公路项目完成招投标,还仅仅是万里长征迈出去的第一步,更多更艰难的任务还在建设阶段等着你和金达呢。我希望你能再接再厉,在这个好的开头之后,保质保量的完成云泰公路项目的建设,向省委和国家发改委交出一份亮眼的成绩单。怎么样,有信心吗?” “有,”莫克干脆的答道,“请吕书记放心,我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建设好的,不会让省委失望的。” 吕纪笑笑说:“那我就等着看了。” 海川,市政府,金达办公室,金达站在窗前望向了外面,他的心情是有些郁闷的。虽然金达心里很清楚这一次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但是他意外地看到上上下下对莫克这一次的招投标都是评价很高的。有人甚至说这是海川市这几年来搞得招投标唯一公正的一次。省里也有消息说书记吕纪对此是很满意的,还公开称赞说莫克这一次做得很好,切实的做到了公开透明,公平公正。 金达觉得这一切真是有够讽刺的,明明莫克是通过方晶的咨询公司在这一次竞标中做了手脚的,上下其手,大赚其钱。但是就没有人看到这一点,没有人看到这一点,即使私下再多议论,也没有人拿这一点当回事。 现在吕纪公开对莫克的表扬等于是在为莫克加持了,表明省委也是支持莫克的,这也压制了那些对莫克的议论,上上下下对莫克是一片赞誉,倒好像莫克这一次主持的招标真的是公正透明的一样。 这种赞誉可不是金达愿意听的,这好像是在说他这个市长主持的那些招投标都不公正的一样。但是金达对此却也不敢说什么,因为现在表扬莫克的是吕纪,他如果说出心中的不满,会被认为他在跟吕纪作对的。 金达也不敢将他知道的莫克在这一次招投标之中手脚不干净的情况跟吕纪汇报。他现在搞不清楚吕纪心中真实的想法。他不知道吕纪表扬莫克,是真的觉得莫克做的很好呢,还是只是为了证明他当初使用莫克做海川市市委书记是正确的。 按找金达的理解,吕纪应该只是想证明他当初用莫克是没有错误的。金达不相信吕纪对莫克在海川的所作所为会不清楚,莫克那么高调的晒他跟方晶的暧昧以及方晶的路桥建设公司,这些自己都知道了,吕纪会一点不察觉? 金达觉得吕纪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的,但是他为了维护莫克,装作不知道。内心中金达最为厌烦的就是吕纪的这一点,明明是他用错了人,他就是不肯承认,还出大力来维护这个错误,让这个错误能够延续下去。 当然金达自己也承认,他对此最为不满,也是于莫克阻塞了他上升的通道有关。原本莫克接二连三的犯错,吕纪为此都十分震怒,金达几乎要认为莫克的地位岌岌可危,他现在不需要做别的什么,莫克很快就会把市委书记的位置给腾出来的。 但是偏偏云泰公路项目出现了,这成了莫克的救命稻草,莫克不但借此咸鱼翻生,还通过这个项目在海川取得了极大的民望。市民们是不去想你廉洁不廉洁,也不会去管你们之间的政治斗争,他们想看到的只是官员们有没有实实在在的做点事情。云泰公路项目是海川市民盼望已久的项目,现在在市委书记莫克手中能够开工建设,他们就认为莫克是一个有能力能为市民做事的好领导。 民望起来了还不说,现在省委也对莫克赞誉有加,现在金达再想要的莫克自动将位置腾出来显然是不太可能了,于是金达对他还要不要在工作中继续忍让莫克就开始有了动摇了。 莫克如果长期把持住市委书记的宝座,那他的忍让要持续多长时间啊?这一时半会儿金达还可以忍让,如果长达几年,要忍受莫克这种人,金达心里可就有些承受不了了。 金达感觉他现在还想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如果他要跟莫克对抗吧,他面临的是吕纪对他的压力;可是如果不去跟莫克对抗吧,他在仕途的黄金时期可能就要在莫克的压制下度过了。按照现在莫克的这种行事风格,他在被莫克的压制之下不但无法有所作为,甚至还可能逐步在政坛上失去他应有的权威。 金达已经看到,他一味的忍让莫克的恶劣后果已经开始在海川政坛显现了,现在人们都认为他金达软弱,被莫克欺负了也不敢反抗。一些政坛上的精明人士开始慢慢疏远他,而向莫克靠拢了。而且因为莫克顺利的完成了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工作,这种向莫克靠拢的趋势就更加明显了。 金达心里很清楚,事情不能这样子下去了,如果他仍然让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长此以往,就算是莫克不来对付他,他的势力也会自动分崩瓦解的。 在这一刻,金达就十分的想念郭逵主政东海的时期了,郭逵在,他是不可能陷入这种进退都难的境地的。 反抗还是忍让,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北京,鼎福俱乐部,汤言的包厢里,汤言正在喝酒,方晶推门进来,笑着对汤言说:“汤少,真是稀罕啊,今怎么肯赏光光临了?” 虽然约定了三个月的期限,三个月之内互不打搅,但是自那之后,汤言就很少来鼎福俱乐部玩了。 支撑不下去了 汤言笑了,说:“老板娘,你不用这么冷嘲热讽了,三个月的约定期限到了,我来是还你的钱的。” 方晶笑了笑说:“哦,汤少还真是信人,说到就做到啊。其实也没那么急了。” 汤言笑了笑,说:“跟你老板娘做事我不敢不急,上一次你没看你那个样子,差一点都要把我和傅华给吃了。” 方晶笑笑说:“上一次我是有点失礼了,你也知道我一个女人家,没见过大场面,突然出现那么大的变故,我自然是有点受不住。你汤少大人大量,不会跟我介意的吧?” 汤言笑了笑说:“我介意什么啊,我又不是挨打的那个?” 方晶脸红了一下,说:“我是有点对不住傅华了,回头我跟他道歉就是了。” 汤言说:“好了,你道不道歉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了,与我无关。支票你收下吧,这是你投入的资金,还有这一次操作海川重机重组你应该分得的利润。” “这么好,原来还有利润可拿啊?”方晶笑着把支票接了过来。 汤言冷笑了一声,说:“老板娘,你就别装了,最近海川重机股价长得这么高,如果我不分给你利润,你还不跟我拼命啊?” 说话间方晶扫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个数字是低于她预期很多的,就瞟了汤言一眼,说:“汤少,这个数字不对吧?” 汤言笑了笑说:“怎么了?” 方晶说:“怎么这么少啊,你拿了我的资金这么长时间,怎么连百分之十都没赚到啊?” 汤言笑了笑说:“你这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方晶说:“是你在操作,怎么还怪到我身上来了?” 汤言笑笑说:“是我在操作不假,但是你对我的操作干预的太多了,你一会担心这个,一会担心那个的,还逼着我在三个月之内把资金给你还回来,没办法,我只能调整操作策略,玩短线把你的资金给拿回来了。” 方晶说:“那也不对啊,就这三个月的时间,我看海川重机的股价翻了几番,就算是资金不翻番,起码也不知百分之十都不到啊。” 汤言笑了笑说:“股价翻了几番倒也不假,但是这钱可不都是我们这一方在赚的,实话跟你说吧,为了完成对你的三个月的承诺,我不得不跟苍河证券妥协,双方合作炒作海川重机。其中的一个合作条件,就是将手头的一些低价位筹码转让给了苍河证券,实际上就等于是说炒作获取的利润有一部分是被苍河证券拿走了,所以我们剩下的就不多了。” 方晶说:“你转让了一部分筹码给苍河证券,这个有证据吗?” 汤言愣了一下,有点恼火的看这方晶,说:“老板娘,你别过分啊,难道我汤言会骗你吗?” 方晶冷笑了一声,说:“汤少,你这话真是太好笑了,你不会骗我,你和傅华不已经骗过我一次了吗?” 汤言说:“那不是骗你,我是担心你承受不了那个消息的打击。” 方晶说:“那不是骗我是干什么,我能不能承受,你也要跟我说了实话之后才能知道啊。” 汤言说:“好了,我承认那件事请是我不想被你烦,才不告诉你的。但是我并没有想骗你什么的意思。现在我不是把你的投资和赚取的利润都拿给你了吗?这不说明我没骗你吗?” 方晶看了汤言一眼,笑了笑说:“可是汤少,我觉得你是在转移话题啊,说了半天,我跟你要的转让了一部分筹码给苍河证券的证据你还是没提交出来啊,这你怎么解释啊?” 汤言苦笑着说:“方晶,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你以为我把筹码转让给苍河证券是跟做正常做生意一样,签个合同,打个收条,然后银货两讫啊?这个本来就是违法操作的你知不知道?既然是违规操作,当然不会留下什么能让你检验的证据了,留下证据等证监部门来抓啊?” 这个汤言是没有在骗方晶的,如果是将那部分筹码采取大额交易的方式一下子交割给苍河证券,不但会引起散户们对海川重机的关注,增加日后对海川重机股票操作的难度。还会让有关股票监督部门注意上苍河证券和汤言的。 汤言和苍河证券自然不会那么傻。所以他们并没有采用大额交易的方式,而是采用了蚂蚁搬家的方式,通过汤言掌控诸多小额的账户跟苍河证券掌控的小额账户之间发生交易,将股票交给了苍河证券。 双方所掌控的账户都是相互隔离的,账户上的资金全部是以不同的个人名义现金存入,账户也分散在全国各地的营业部,从公开资料上看根本就与苍河证券和汤言没什么联系。汤言就是把这些交易记录都拿给方晶看,方晶也是不会相信这就是汤言把股票交割给苍河证券的证据。 更何况这些账户涉及到了双方股票操作上的很多的秘密,根本就是不能拿出来给人看的。这些账户如果曝光,等于是苍河证券和汤言所建立的操作团队被整个暴露了,那他们的股票操作途径就全曝光了,就算有关部门不追究他们操纵股价的行为,他们的操作团队也等于是被全毁了。 所以汤言不是不想拿证据给方晶看,而是无法拿证据给方晶看,而且就算是他交出自己一方的操作记录,苍河证券那一边也不会交出的,那还是等于没有用。 方晶看了看汤言,她心里还是无法相信汤言,就冷笑了一声说:“反正你就是没有证据给我看了?” 汤言有点痛苦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老板娘,我真是受不了你了,我会骗你这么点小钱吗?想不到跟女人合作是这么麻烦的,早知道不跟你合作这一次了。这么跟你说吧,在这件事情上我没坑你一分钱,信不信由你,我也不再跟你解释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方晶觉得汤言这么说就有点近乎无赖了,刚想脱口责骂汤言,转念一想还是忍下来了。就责骂汤言又能如何呢?整个的海川重机重组都是操纵在汤言手中,她不掌控其中任何一个环节,根本就没有能够制约汤言的地方。这一次合作的伙伴像郑坚、中天集团那些人基本上都是跟汤言一伙的,真要争执起来,都是会帮着汤言说话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汤言说什么就是什么啦,争也是没有用的。 既然争也是没用,方晶就不想做这没意义的事了,她强压住了心头之火,笑了笑说:“别生气嘛,汤少,我不过多嘴问了几句罢了,至于这样子吗?” 汤言瞅了方晶一眼,说:“你那是多嘴问几句吗?你那根本就是不相信我。我汤言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气呢。” 汤言这么说,越发勾起了方晶心头的恨意,她心说你不过受了点气罢了,而我呢,我却因为这件事情让莫克这个禽兽给强迫了,就算我的身子不值钱,却也是不能这么任人凌辱的,我这笔账跟谁算去啊?你们这些臭男人,不是骗我的钱,就是凌辱我的身体,都不拿我正眼看待。 特别是那个傅华最可恨了,我对他那么好,他跟汤言一起骗我也就罢了,还在明知道我上了贼船之后,不但不制止我,还让那个刘善伟找上门来让我跟莫克勾兑,你这是想羞辱我吗?是不是我方晶在他眼中就那么贱啊,就是一个只会通过跟男人睡觉来谋取利益,不会干别的坏女人啊? 等着吧,我方晶不好好报复报复你们,你们就不知道我的厉害,也不知道这天下的女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想到这里,方晶就起意要报复汤言和傅华了,她笑了笑说:“汤少啊,你这人也真是的,跟我一个女人这么计较干什么,有句话不是说嘛,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就当我前面的话都没说过,原谅我吧。来,我陪你喝一杯啊?” 说着,方晶去包厢的吧台那里给自己拿出了一个杯子,然后倒上了酒,跟汤言碰了一下杯子,说:“这杯我先干就当赔罪了。” 方晶就把杯中酒给干掉了,汤言看方晶已经敬酒赔罪了,也不好再不依不饶了,再说整件事情他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不能全怪方晶的。于是汤言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笑了笑说:“看来我不喝这杯酒倒显得我小气了。” 汤言说着也把杯中酒给干掉了,酒喝下去,屋内的气氛就缓和了很多,汤言看了看方晶,说:“诶,老板娘,我听到风声说你这家鼎福俱乐部要转让啊?” 方晶笑了,说:“你汤少都不来照顾生意了,我支撑不下去了呗?” 汤言笑了笑说:“别开这种玩笑了,也不是少了我天下就不转了。其实我是挺喜欢你这里的氛围的,前段时间没有来,那不是因为股票上的事情吗?你这不经营的挺好的,怎么不做下去了呢?” 点你的名 方晶叹了口气说:“不做下去,是我感觉有点太累了。实话说,我一个女人撑鼎福俱乐部这么大的场面,本来就是有些勉强的,加上最近事情这么不顺利,我真是有点心累了。想想我手头上的钱也不算是很少了,省着点花,这辈子也够了,何必这么累自己呢?” 汤言笑了笑说:“不省着花也够了,多少人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下一步做什么打算啊?回澳洲?” 方晶笑笑说:“这还没认真想过,澳洲那个地方地广人稀,太冷清了一点,不如北京热闹,回不回去我还在犹豫。” 汤言看了方晶一眼,笑了笑说:“老板娘,你还在犹豫,是因为这边有放不下的人吧?” 方晶笑了起来,说:“汤少啊,别瞎说,我会放不下谁啊?” 汤言笑了笑说:“放不下谁你心里清楚,我可知道某些人虽然做错了,倒还没有到被赏巴掌的程度,你之所以那么恨他,是感觉他辜负了你的情意吧?” 方晶瞅了一眼汤言,半晌才笑了笑,说:“汤少,人还是不要这么聪明的好。” 汤言哈哈笑了起来,说:“不是我太聪明,而是你们太着痕迹了。那个场面一个咬牙切齿,挥手就打;一个满脸愧疚,打了也不还手。这种情形只有怨偶之间才会出现的。”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汤少,我承认你法眼如炬行了吧?别说这些了,没意思的。” 汤言笑了笑,说:“确实是没意思,你喜欢上的那个人是一个刻板的男人,他们夫妻俩感情相当好,自然他就不会回应你的感情了。你退走其实也是很理智的。” 方晶听汤言似乎是认定她不做鼎福俱乐部,是因为被傅华伤透了心,心中就未免有点好笑,这些臭男人啊就是这么自大,以为女人除了围着男人转,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汤言啊,你知道我出手鼎福俱乐部是在玩什么啊?我要玩的是你们这几个臭男人,可不是为了逃避傅华那个臭男人。你说他们夫妻感情相当好是吧?等我这一局玩下来,我倒要看看他们夫妻感情好到什么程度。 方晶笑了笑说:“好了好了,汤少,你越扯越离谱了。别说这些好吗?我现在关心的是谁要我的鼎福俱乐部,怎么样,汤少,既然你喜欢这里的氛围,你有没有想接手的意思?” 汤言笑了起来,说:“这个我可不行,你看我这个脾气,还不三天两头跟客人吵架啊?估计到我手里,不出半个月就关张了。” 方晶笑了起来,说:“是啊,你的少爷脾气真是不适合做娱乐行业的。算了,我就不打你的主意了。诶,汤少,趁我还是这里的老板,我们在这里搞个聚会庆祝一下吧。” 汤言笑了笑说:“庆祝什么啊,总要有个题目吧?” 方晶说:“就庆祝我们这一此炒作海川重机股票顺利吧,你帮我把傅华也叫上。上次我打了他一巴掌,我心里也挺不安的,这一次把他叫来,我当面跟他赔罪。反正我也要离开这里了,就在这里了一了过往的恩怨吧。” 汤言看了方晶一眼,他心里感觉到方晶有些异样,就笑了笑说:“老板娘,我怎么觉得这一刻你的气势有点像《和平饭店》里的周润发,一了恩怨,这可有点像江湖老大的口吻啊。” 方晶笑了笑说:“别扯了,我算什么江湖老大啊。你到底赞不赞同我的提议啊?” 汤言笑笑说:“赞同,怎么不赞同,我也有段时间没来鼎福了,还正想找个题目来好好玩一下呢。” 方晶笑笑说:“那就定下来吧。到时候多叫几个人来,把郑董和你妹妹小曼也叫来,大家热闹一下。当然最主要的是把傅华叫来,我好跟他赔罪。” 汤言笑了笑说:“恐怕傅华才是你真正想要叫的人吧?有些时候我也挺服这家伙的,明明那么死板,你们这些女人一个个的却都那么喜欢他,真是不知道为什么。” 方晶笑了笑说:“呵呵,谁喜欢他了。你别忘了跟他们约一下,定好时间通知我啊。好了,不打搅你玩了,我走了。” 方晶就离开了汤言的包厢,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把汤言开给她的支票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现在汤言这边的投资也收回来了,除了鼎福俱乐部没出手之外,现在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是不是也该跟吕鑫联系一下,让他先把自己手头这些资金转出去。资金转出去的话,到时候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自己马上就可以买上机票走人了。 想到这里,方晶就拨通了吕鑫的电话,吕鑫接通了,方晶笑了笑说:“吕先生,在忙什么,说话方便吗?” 吕鑫笑笑说:“在船上呢,说话方便,什么事啊?” 方晶笑笑说:“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事情吗?就是我有资金想要转出去。” 吕鑫笑笑说:“这我记得,怎么,这件事情你现在想要办了吗?” 方晶说:“是的,我手头已经现在有了一部分资金了,想要先转出去,你看最近方便吗?” 吕鑫说:“方便,多少。” 方晶就说了数字,吕鑫说:“这个没问题啊。诶,你说这还是一部分,什么意思啊?” 方晶说:“我想将鼎福俱乐部转手出去,索性走个干脆彻底,可是鼎福俱乐部现在还没找到买家。” 吕鑫说:“鼎福你也不想做了?” 方晶说:“是啊,经营的太累了,转手出去赚个轻松。” 吕鑫笑了笑说:“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 方晶愣了一下,说:“吕先生想接手鼎福俱乐部?” 吕鑫笑笑说:“不是了,是我的一个朋友,最近他跟我提过他想进军大陆的休闲娱乐行业,你的鼎福俱乐部我很清楚,设施啊环境啊在北京的影响啊都是一流的,我想他应该有兴趣,你说个价格给我,回头我帮你问问他好了。” 方晶笑了起来,说:“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了吕先生,你真是我的贵人。” 吕鑫笑笑说:“不需要这么客气了,如果价钱合适的话,回头我就让他去北京看看,跟你把合同签了,钱吗,就付给你澳洲的账户,省的我还要帮你转手一下了。” 方晶笑着说:“行,就听吕先生的安排了。” 方晶就把她想卖的价钱跟吕鑫说了,吕鑫让她等消息,然后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之后,方晶就有点怅然的看了看四周,想不到鼎福俱乐部出手的事情竟然让吕鑫顺手就解决了,她在北京也就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看来老天爷也是想让她离开的。 这一刻,方晶心中充满了不舍,她这个办公室的摆设当初可都是她自己挑选的,陪伴她度过了在北京的每一天,现在这一切很快就要离她远去了,她心中的滋味并不好受。 但人这一生总是要放弃一些人和东西的,虽然这些东西和人曾经给过她那么多的美好,但这些也许只能留在记忆中去回味了。她必须放弃他们,然后才能走向新的生活。 这时在包厢里的汤言拨通了傅华的电话,傅华马上就接通了,有点不高兴地说:“汤少,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啊?”” 汤言笑了起来,说:“怎么了,打搅你了? 傅华说:“孩子闹了一晚上了,小莉累得要死,刚刚睡着,差一点就被你吵醒了。” 汤言笑笑说:“你还真是疼老婆啊。” 傅华说:“行了,有事就快说吧。” 汤言说:“我是想告诉你方晶的钱我已经还给她了,这件事情我算是帮你了结了。”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帮我了结了,明明是你的事好吗?” 汤言笑笑说:“好好,是我的事,反正是了结了。现在我们大家准备在鼎福俱乐部这边办个聚会,庆祝一下炒作海川重机这个案子顺利结束。到时候你也来参加吧。” 傅华迟疑了一下,说:“要我去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们的合作伙伴,你们自己搞就行了,不需要拉上我的。” 汤言笑笑说:“你也是我们跟海川市政府之间的联络人啊,这件事情你也有份参加的。再说,请你来,也是有人点名要这样子的。” 傅华笑了,说:“有人点名,谁啊,不会是小曼那个疯丫头吧?你告诉她我要在家照顾郑莉和孩子,走不开。” 汤言笑笑说:“不是小曼了,是你更牵挂的方晶了。” 傅华说:“别瞎说,我什么时候更牵挂她了?她点名要我去干什么,不会是还想给我一巴掌吧?我不去。” 汤言笑了,说:“当然不是了,怎么还记仇啊?一个大男人别那么小气了,那种情形之下,别说一个女人了,就是一个男人猛的听到五千万可能保不住了,也会忍不住像赏人耳光的。再说,人家点你的名,是想叫你来给你道歉的,你就给人家一个机会吧。” 摆平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方晶让汤言安排聚会竟然是为了跟他道歉,说:“道歉,她有这么说吗?” 汤言笑了笑说:“当然了,她不这么说,我还能编出这样的话吗?” 傅华笑了笑说:“那倒不会。” 汤言笑笑说:“那你什么时间有空,说个时间出来,你是主角,我们都跟着你的时间走。” 傅华笑了笑说:“我什么主角啊,我真是不想去的,晚上我是要帮忙照料小莉和孩子的。要不你跟方晶说一声,就说没必要道什么歉了,我根本就没生她的气。” 汤言笑了,说:“这话你最好当面跟她说,你不来,她肯定以为你心中还在介意这件事情。来吧,别这么小气了,郑莉那边你如果不好请假,我来跟她说好了。” 傅华笑了,说:“那倒不用,好了,我去就是了。我最近一段时间晚上都没什么应酬,你定下什么时间通知我一声,我去就是了。” 汤言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嘛。我估计你这段时间在家里照顾老婆孩子,也闷坏了,正好趁机放放假,出来好好玩一下。” 傅华笑了笑说:“我看是你想好好玩一下才对吧,你也好长时间没去鼎福俱乐部了吧?” 傅华知道汤言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方晶的事情不处理好,汤言一定没脸出现在鼎福俱乐部的。 汤言笑了,说:“这倒是实话,我真是好长时间没在鼎福俱乐部好好玩玩了。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玩一下,再不好好玩一下,可能就没机会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汤少,你这话我有点听不懂,没有机会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方晶以后不准你去玩了吗?” 汤言笑笑说:“那倒不是,我是说方晶准备将鼎福俱乐部出手,换人来做的话,可能什么都变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很活跃的人,很恋旧的,适应某种气氛之后,再改变的话会很不舒服的。” 傅华再次愣住了,他没想到方晶竟然要将鼎福俱乐部出手,什么原因导致方晶会突然这么做呢?现在汤言已经将她的投资款还给了她,她手头最少也有几千万的流动资金,因此方晶绝对不会是因为资金困难而想将鼎福俱乐部出手的。 既然不是因为资金上的困难,那方晶这么做就很耐人寻味了。傅华心中隐隐觉得方晶要将鼎福俱乐部出手,是与刚结束的云泰公路项目的招标有关。刘善伟的中铁五局某公司通过方晶跟莫克勾兑中了标,肯定会在中标之后支付给方晶公司一笔巨额的咨询费的,在时间点上,方晶出清她在国内的资产,究竟是想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方晶鼎福俱乐部不是经营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出售啊,你知道原因吗汤少?” 汤言笑了笑说:“女人的心思我怎么猜得透啊,她自己的说法是她做得太累了,不想做了。但我觉得可能不是这么简单的,我听到的消息是说她急于出手,甚至不惜降价以求。也许是与你不想搭理人家有关吧?你老不搭理人家,伤了人家的心了。” 傅华笑了,说:“别开这种玩笑了,我跟她之间没什么的。好了不跟你说了,你定下时间通知我就好了。我挂了。” 汤言说:“那再见。” 傅华就挂了电话,轻手轻脚回到了卧室,看到傅瑾在郑莉身边睡得正熟,娇嫩的小脸红扑扑的,透着格外的可爱劲,他差一点就想过去亲一口,但是却又担心不小心搞醒了他,只好忍住,轻轻的上了床躺了下来。 躺下来之后,一时半会儿也很难睡过去,傅华就琢磨起方晶要出手鼎福俱乐部的事情了。其实傅华一直都很奇怪方晶为什么会跟莫克搞在一起,方晶在他面前一直表现的很讨厌莫克的,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不但跟莫克合作搞了那个路桥咨询公司,还跑去海川跟莫克见面。 从海川方面传来的消息说,方晶和莫克这一次见面两人肯定是做了一些事情的。据说方晶在海川的时候,有两个晚上莫克都是呆在方晶的房间直到很晚才离开。孤男寡女在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不用说也是知道的。 再是上次莫克来北京跟发改委领导汇报,当晚莫克也是在外面停留到下半夜才回到了海川大厦。当晚莫克没有官方行程,完全是私人会面,据傅华观察,好像莫克在北京除了方晶和那个马副部长,应该没什么朋友能跟他私人会面了。而两个男人是不会搞到下半夜的,那剩下来的解释似乎就是莫可那一晚还是跟方晶在一起。如果是那样的话,方晶和莫克之间的关系可能已经有了很大的突破,两个人可能就是那种男女关系了。 傅华当然不相信方晶会突然对莫克那种男人产生极大的好感,方晶跟莫克在一起肯定是为了在云泰公路项目上捞取利益,为此傅华一度还有些不齿方晶的为人,以为她是一个爱财的女人,为了攫取利益竟然不惜出卖身体。但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不这么简单,方晶的行径表明她似乎另有所图。 傅华觉得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莫克和方晶两人联手从云泰公路项目上所捞取的利益,此刻应该都在方晶的手上。方晶在这个时间点上又急匆匆的要处置资产,是不是她想要卷款出逃啊? 傅华是知道方晶是有往国外洗钱的渠道的,天皇星号的船东吕鑫就是一个现成的渠道,方晶跟吕鑫的关系是很密切的。如果方晶此刻将鼎福俱乐部出手了,那她马上就可以将资金不被察觉的转出去,然后拍拍屁股就可以回到澳洲,过她悠哉乐哉的澳洲人的生活。 不过那样子的话,莫克可能就要倒霉了。傅华不认为方晶把钱转出去是为了她和莫克的美好未来,方晶对莫克的厌恶是发自内心的,方晶一定是不会跟莫克有未来的,那她卷款出逃就可能只是为了她个人啦。 想到这里,傅华笑了起来,心说这个莫克可真是够倒霉的,辛辛苦苦的搞到了一点钱,马上就要化作泡影了,不知道到时候莫克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啊? 傅华忽然发现自己这么想是有点幸灾乐祸了,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他的心底还真是盼望着莫克赶紧倒霉的,莫克来海川之后搞了很多事情出来,估计跟他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吧。 这时傅华的困意上来了,就不再去想方晶这么做的目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傅华正在驻京办办公室办公,有人敲了敲门就推门走了进来。傅华抬头一看,就看到顶峰证券的业务经理谈红一脸惶急的站在了面前。傅华愣了一下,说:“谈红,你怎么来了,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谈红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这里说话方便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方便,怎么了?” 谈红看着傅华说:“完了,傅华,我这下可要完蛋了。” 傅华看谈红的样子似乎问题很严重了,赶忙站了起来,过去扶住了谈红的肩膀,说:“你先别急,什么事情坐下来再说。” 谈红还是冷静不下来,她看着傅华,手有点神经质的拉着傅华摇了摇,说:“不是,傅华,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你不帮我,我真是要完蛋了。” 傅华笑了笑说:“好好,我帮你,我一定帮你,但是你是不是先冷静下来跟我说说出了什么事情啊?” 谈红看了一眼傅华,说:“你真的愿意帮我?” 傅华说:“当然了,我们是朋友嘛,有什么事情能帮忙的我当然会帮忙了。你先坐下来,跟我说说出了什么事情吧。” 谈红这才心神稍定,被傅华带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然后抬头看着傅华说:“傅华,我被证监会稽查大队盯上了,他们要查我。” 傅华心里咯噔一下,他马上就猜到问题出在哪里了,便看了谈红一眼,说:“谈红,他们为什么要查你啊,你不会要跟我说是因为你炒作海川证券股票吧?” 谈红脸红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被你说中了,还真是炒作海川重机股票的事情。我看苍河证券和汤言打得不可开交,就开了几个账户,跟着做了几个波段,赚了一点小钱而已。但是就是赚了这点小钱,却被证监会稽查大队给盯上了。” 傅华瞅了谈红一眼,说:“嗨呀,谈红,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苍河证券和汤言的事情你也敢掺和,他们是什么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能跟他们比啊?跟他们比,你连虾米都算不上。” 谈红苦笑着说:“我现在知道错了,傅华你帮帮我吧,我不想去坐牢?” 傅华呆住了,说:“还要坐牢这么严重,谈红,你究竟做了什么啊?” 谈红说:“傅华,你先别问这么多了,你先帮我问一下汤言,看看他能不能帮我摆平稽查大队这边的麻烦。求你了。” 出此下策 傅华看谈红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忍心拒绝,毕竟朋友一场,他没办法看着谈红就这么去坐牢,只好说:“我帮你问问看吧,不过你也知道汤言那个脾性了,我怕他很难会愿意帮你的。” 谈红央求说:“你先别管行不行,先问再说了。” 傅华就拨了汤言的电话,汤言接通了,笑着说:“这么关心聚会定在什么时间啊,是不是急着见方晶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汤少,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找你是有别的事情。” 汤言笑了笑说:“这么严肃啊,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啊?” 傅华说:“你这一次海川重机被停牌,是不是跟证监会稽查大队那边做过沟通啊?” 汤言笑了,说:“当然了,不做沟通,我就会没事了吗?傅华,我知道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了,这件事情我劝你不要管了,你也管不了。” 傅华说:“汤少,你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吗?” 汤言笑了,说:“我知道,顶峰证券那边的事情嘛,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这件事情你朋友玩的有点过头了,一个证券公司的业务经理竟然玩老鼠仓,这在这个行业当中是被深恶痛绝的,根本就是没有职业道德的行为,你帮她干嘛啊?” “老鼠仓?”傅华捂住话筒,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谈红,问道,“谈红,你竟然在玩老鼠仓?” 难怪傅华惊讶,老鼠仓是证券行业被深恶痛绝的一种行为,是指操作者在用公有资金在拉升股价之前,先用自己个人(机构负责人,操盘手及其亲属,关系户)的资金在低位建仓,待用公有资金拉升到高位后个人仓位率先卖出获利,当然,最后亏损的是公家资金。 这是一种很具有中国特色的行为,老鼠仓的操作者在临拉升股票前,往往会提前将一些消息通知相关的个人和机构,也有部分操盘手会将消息透露给亲朋好友,使他们在第二天早上集合竞价时,于极低的价格或跌停板处填买单,然后在竞价时或盘中瞬间把股价打下去,使预埋的买单得以成交。 这个过程持续时间很短,为了避免被其他人低价成交,往往以散户来不及反应的速度迅速把股价恢复到正常的交易通道里。表现在K线形态上是留下一根长长的下影线,有时候也会在开盘的时候就出现大幅跳低开盘的现象,然后在盘中形成大阳线走势形态。操作老鼠仓者短线快进快出往往会有一段快速的利润空间。 建老鼠仓违背职业经理人的一般诚信原则,是严重的职业操守问题,并涉嫌犯罪。原本傅华在听谈红说她想炒作一点海川重机股票,还以为谈红只是开个账户跟着小玩玩而已,没想到谈红竟然玩的这么大,竟然连她职业经理人的职业道德都不要了。 这种行为证券公司也是很难容忍的,其实,老鼠仓就是一种财富转移的方式,是券商中某些人化公家资金为私人资金的一种方式,本质上与贪污、盗窃没有区别。 坐庄本来是为了赚钱盈利的,但券商坐庄很少有真正赚钱的,原因就在于券商把股票拉升后,大量底部埋仓的老鼠仓蜂拥出货,券商又在高位接盘。这样的结果就是券商亏损累累,老鼠仓赚个钵满盆满。这也是当今券商被掏空的主要形式。 谈红这么做,恐怕不仅仅是证监会稽查大队会盯上她,顶峰证券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面对傅华的质问,谈红低下了头,说:“我就是想赚点快钱罢了。你先别跟我谈这些了,你先帮我求一下汤言,花点钱无所谓,只求让他帮我疏通一下,不要稽查大队来追究我的责任了,我可不想坐牢的。” 傅华心中虽然心中很有气,但是也不想看着谈红被人抓进去,眼下还是帮忙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当务之急,就笑了笑对汤言说:“汤少,虽然谈红她的行为是很不对的,但是她总是我的朋友,我总不能眼看着她倒霉也不伸手拉一把吧?你那边到底有没有办法啊,如果你能伸出援手,帮她度过这个难关,我会很感激的。” 汤言笑了,说:“傅华,你这可是在求我啊,为了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你值得吗?” 傅华笑了笑说:“汤少,她是我朋友,这我就不能坐视不管。再说一个人总有会犯错的时候,也许谈红是有点贪婪,但是她的为人还是不错的,能帮她的话,你还是帮她一下吧。” 汤言笑了起来,说:“傅华,我有点明白这些女人们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你这个人骨子里是一个滥情的人,不论什么样的女人你都会对她们好的,却不想从她们那里得到什么回报。” 傅华笑了笑说:“汤少,我这个时候没有心思跟你扯这些,你还是赶紧告诉我你能不能帮忙吧。” 汤言说:“这个我不好说,我需要给你问一下,你等一下,我问过了给你电话。” 傅华说:“好的,我等你电话。” 汤言就挂了电话,傅华看了谈红一眼,说:“等着吧,汤言找人去问了。” 谈红有点羞愧的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啊?”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谈红啊,你想赚点快钱这无所谓,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没原则啊?钱钱钱,钱对你就这么重要吗?比你的人格还重要?现在你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以后你还怎么样呆在证券行业啊?” 谈红被说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里含着泪,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傅华看谈红这个样子,知道她还在担心被证监部门追究,也不好再去说什么了。两人就闷坐着,在那等汤言的电话打过来。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汤言的电话,傅华赶忙接通了,说:“汤少,怎么样?” 汤言苦笑了一下,说:“傅华,虽然说我很想帮你这个忙,但是问题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 傅华说:“这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不就是一个老鼠仓的问题吗?还能怎么复杂了?” 汤言说:“你先别急,听我说。这件事情麻烦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很多因素都凑在了一起,单独解决一方面恐怕无助于事情的解决。你也知道前段时间因为苍河证券和我之间的争斗,海川重机被强制停牌了的。” 傅华说:“我知道啊,可是这件事情与谈红有什么关系啊?他做老鼠仓又不是在你们两家身上做的。” 汤言说:“表面上看是没什么关系,但实际上却不然。这一次海川重机停牌闹的动静挺大,惊动的方方面面很多,稽查大队那边如果不查出点什么,有点不好交代。可是他们又不敢把主意打在苍河证券和我身上,你那朋友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暴露了出来,他们当然不想放过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这算是什么事啊?啊,他们不敢打老虎,就拿谈红搪塞责任啊?” 汤言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古往今来,官场上不都是这样子的吗?你没看官场现形记上,钦差办案,开始声势浩大,结果却都是处分几个小角色吗?你朋友倒霉就倒霉在这里,谁叫她正好撞上了呢?” 傅华说:“怎么会这样呢?这可真是窃国者诸侯,窃钩者盗了。汤少,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汤言笑了笑说:“关键是问题还不仅仅如此,现在不光稽查大队不想放过你朋友,顶峰证券那边也在追着要你朋友承担责任,搞得稽查大队就是想放过你朋友也不行。” 如果顶峰证券追着不放,稽查大队那边确实是不好就这么轻易放过谈红的。傅华的眉头皱了起来,说:“这么麻烦啊?汤少,能不能尽量帮忙减低一下对谈红的处分啊?” 汤言说:“不太好办,顶峰证券那边如果搞不定的话,没有人敢就这么放过你朋友。顶峰证券那边我跟他们老总不是很熟,没办法帮你协调。” 傅华说:“那如果我这边协调好了顶峰证券,你那边能帮我减低谈红的处分吗?” 汤言笑了笑说:“你还真是尽心尽力啊,行啊,你如果能搞定顶峰证券那边,我不敢说你朋友一点事都没有,但是我可以保证不会让她去坐牢就是了。” 傅华说:“那行,我找找关系看看。” 汤言就挂了电话,傅华看了看一旁的谈红,说:“你都听到了,现在关键是在顶峰证券身上,你有办法跟你们公司沟通好这件事情吗?” 谈红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恐怕很难,现在公司恨死我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你知道我这一次为什么做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原本公司潘涛潘总在我来的时候答应了我很多条件,在潘总死掉了之后,公司领导班子换了,就不肯再兑现潘总的承诺了,我找公司领导闹了几次都没用,我气不过,才出此下策的。” 再探讨一下 傅华说:“你真是糊涂啊,气不过你就可以这么胡作非为啊?” 谈红说:“那怎么办啊?现在公司恨不得看着我进去坐牢的,根本就不会出面帮我求情的。这样子我岂不是死路一条,傅华,你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啊。” 看谈红这个样子,傅华心中也很着急,这毕竟是他一个不错的朋友,而且也帮过他不少忙。但是他跟顶峰证券高层之间的往来随着潘涛的死亡就断了,这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有什么人能帮谈红这个忙的。 傅华苦笑着说:“谈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也没什么权利能压服得了你们公司,我有什么办法可想啊?” 谈红看着傅华,说:“傅华,我现在就你一个朋友了,你如果再甩手不管,那我也就只好等着去坐牢了。” 傅华想了想,突然想到了贾昊身上,贾昊原本是跟顶峰证券关系很好的,应该认识顶峰的高层,就说:“”要不找找我师兄吧,也许他跟你们公司高层之间有交情。 谈红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连连点头,说:“是啊,你师兄跟我们公司的高层关系一直不错的,你赶紧帮我问问他吧。” 傅华就拨通了贾昊的电话,贾昊接通了,笑了笑说:“傅华,找我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师兄啊,你跟顶峰证券那边的高层关系怎么样啊?” 贾昊笑了笑说:“还不错了,怎么了,你有事情要办?” 傅华说:“不是我的事了,你还记得顶峰证券的业务经理谈红吗?她最近出了点事情,跟顶峰证券之间闹得很僵,你能不能帮她跟顶峰证券那边缓颊一下,让顶峰那边放她一马啊?” 贾昊沉吟了一下,说:“傅华啊,你跟这个谈红究竟是什么关系啊?前段时间就有人说是你在背后帮这个谈红整了证监会的那个景处长,现在你又帮她出头,你们之间是不是有那种关系啊,我可告诉你啊,郑莉现在刚生孩子,你可不准在外面瞎勾搭别的女人啊。” 傅华笑了,说:“师兄,你误会了,她只是我的一个好朋友,现在她出了事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贾昊说:“我误会什么啊,好多男女之间都是因为这些事情擦枪走火的,你可自己有点数。” 傅华说:“师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你赶紧帮我跟顶峰证券那边打个招呼看看,这边谈红还等着呢。” 贾昊说:“行行,我马上给你问,不过你也别对我抱太大的希望,我已经算是离开证券行了,这些人给不给我面子,我心里也没底。” 傅华说:“不管怎样,师兄你总是能跟他们说上话的人,帮帮忙吧。” 贾昊说:“行,你等我电话吧。” 贾昊那边就挂了电话,傅华抬起头来看了看谈红,说:“等着吧,我师兄再跟对方联系呢。” 谈红紧张的搓了搓手,说:“也不知道他们给不给你师兄面子,如果他们不给你师兄面子,那我就完了。” 傅华看了看谈红,说:“你先别担心,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你刚才说当初潘总答应你的条件很多都没兑现,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谈红叹了口气,说:“当初潘总去美国邀请我回国帮他的时候,是许诺了很多条件给我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舍弃在那边那么好的待遇来顶峰证券做。但是倒霉的是,没等着兑现条件,潘总就出事了。潘总出事了之后,顶峰证券高层就换人来做总经理了,这个新来的总经理对他的前任潘总所许诺的条件一概不予承认,你逼他急了,他就说让我去找潘总,说什么潘总答应我的条件,就应该潘总来兑现。你说这不是无赖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国内确实是这样子的,一些本来应该是约定俗成的商业规则都不被遵守。” 谈红说:“是啊,在美国的时候看国内经济发展的这么蓬勃,以为已经建立起了成熟的商业规则,结果回来看看,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虽然外面看上去很市场,实际上骨子里玩的还是计划经济那一套,什么事情都跟政府关联着,什么事情都被政府操控着。没有政府允许批准,什么事情你都做不成。政府才是这个社会资源的掌控者,政府不像是一个管理者,而更像是一个管理着这么多资源的大资本家。”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已经放松了不少了。诶,谈红,这件事情如果完了之后,你准备干吗?我看你是无法再回顶峰证券做了。” 谈红苦笑着说:“我还没想过这些,眼下的困难还没解决呢,也不知道你师兄能不能让我脱身。” 傅华说:“这我也说不准了,刚才我师兄说他也没把握,他也是离开证券行的人,人家买不买他的面子就很难说了。” 谈红的脸色越发灰暗,说:“唉,总之是我糊涂了,不该贪图那几十万的蝇头小利。早知道这样子,还不如当初在他们不兑现承诺的时候一走了之呢。” 傅华说:“你赚了几十万那么多啊?你有没有跟他们说把钱退给他们,两不追究算了?” 谈红苦笑着说:“我怎么没说啊,为了脱身,我把钱吐出去再给他们添点钱都肯的。其实我这件事情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证券公司很多高层都在这么做的。但是这个总经理恨我几次跟他闹得不可开交,让他在公司同事面前下不来台,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就不肯放过了,就非要整死我不可。我在他面前说尽了好话他也是不肯的。” 傅华就有点生气地说:“这家伙想要干嘛啊,本来就是他不对在先的,怎么还不依不饶了呢?杀人不过头点地,他非要逼死你不可啊?” 谈红说:“人家就是这样子想的,他在我面前说了,他就是想让我去坐几年牢,然后再也无法在证券行业立足了。” 傅华看了谈红一眼,说:“你怎么惹上了这么一个家伙了?” 谈红叹了口气,说:“是我倒霉了,从潘总死掉以后,我就一直流年不利。” 这时傅华的电话响了起来,看看是贾昊的,赶忙接通了:“师兄啊,怎么样,对方怎么说?” 贾昊叹了口气,说:“傅华,对不住啊,师兄我现在对证券行业没影响力了,人家根本就不买我的帐,说谈红害公司亏了很多的钱,还让公司在客户面前颜面扫地,他们这一次一定要严惩谈红,以儆效尤。” 傅华说:“师兄啊,你就没跟他们说谈红这是有情可原的嘛,不是他们赖账,谈红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啊?” 贾昊说:“没用的,我说了不少的好话了,顶峰证券的总经理态度很坚决,就是要严惩谈红。抱歉了,傅华,这次我恐怕帮不了你了。” 傅华有点着急了,贾昊再撒手不管,这件事情就没有人能管了,就说:“他们想干嘛啊,非要赶尽杀绝啊?” 贾昊说:“我看那个总经理似乎对谈红意见大了去了,还真是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傅华说:“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可有点给脸不要脸了,他也不要得意,逼到份上,大不了大家来个鱼死网破好了。” 贾昊愣了一下,说:“傅华,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傅华笑了笑,说:“还能是什么意思啊?谈红说她这个业务经理从潘涛活着的时候就开始做了,也参与了公司的不少核心业务的操作,顶峰证券如果非要赶她上绝路的话,那她也可以豁出去,到稽查大队把顶峰证券这些年做的事情摆一摆,到时候看看谁更麻烦?” 贾昊紧张起来了,说:“傅华,是不是谈红跟你说了些什么啊?她都说了什么了?有没有关于潘涛当初操作的一些事情的内容。” 傅华本来是想吓吓顶峰证券的,没想到贾昊竟然紧张起来了,这才想到当初潘涛出事,也是与贾昊有关联的。现在他在打草,贾昊却惊蛇了,显然贾昊当初有些与潘涛合作的事情还是存在一些问题的。 傅华倒没有想要去追究贾昊的意思,他手中也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追究贾昊和顶峰证券的。他其实只是虚声恫吓而已,想说吓唬一下顶峰证券,逼着顶峰证券妥协。但是他也不能承认这一点,承认这一点,谈红的事情可就彻底没戏了。 傅华就只好顺着贾昊往下说了,他说:“谈红没说具体的事情,只是刚才我跟她谈论的时候,她发狠说大不了把一些事情揭出来,大家一块倒霉算了。现在顶峰证券既然这样子非要赶绝她,估计她也只好豁出去了。” 贾昊说:“你先别叫谈红这么做,你刚才说的这个情况前面没跟我说,我也就没跟顶峰证券说,现在情形有了变化,你让我把这个情况跟顶峰证券再探讨一下,看看他们的态度会不会有变化。” 铩羽而去 傅华说:“那行,师兄啊,你就再跟顶峰证券那边好好说说,不就几十万块钱吗,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的损失,没必要非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贾昊说:“行,你让谈红耐心的再等一下,我这就跟他们商量一下。” 贾昊就挂了电话,一旁的谈红看着傅华,说:“傅华,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我手里可没什么证据可以威胁顶峰证券的。难道你手里有证据。对了,我记得当初潘总死之前的那个晚上,是跟你通了好长时间的电话的,难道说他那时交给你了什么证据吗?” 傅华看了一眼谈红,说:“你怎么还没转过弯来啊?我不这么说,顶峰证券能放过你吗?就这样子顶峰证券那边也不一定相信我的话是真的。你现在最好求神佛保佑,让顶峰证券相信你手里有对他们不利的证据,否则,那就等着去坐牢吧。” 谈红刚刚看傅华说得振振有词的,觉得有了一线的生机,心多少放了下来,没想到傅华根本就是在玩空城计,只是吓唬对方,根本就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证据。心就再次悬了起来,脸色越发的灰暗,看了看傅华,想说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叹了口气,头再次垂了下去。 傅华的心也是悬着的,也没心思去劝解谈红,他知道他是在兵行险招,能不能有用,他心中也没底。不过据他所知,很多证券公司内部都是或多或少存在违规操作的,顶峰证券应该也不例外。谈红或许并没有全部参与这些操作,但是顶峰证券无法保证她就没在工作当中获取到这方面的证据。 现在就看顶峰证券愿不愿意为了几十万跟谈红赌这一把了。如果顶峰证券的老总就非赶绝谈红不可,那谈红也就完蛋了,等着去坐牢好了。如果顶峰证券认为不值得为了谈红和那几十万,赌上公司的命运,那谈红就赢了。 傅华和谈红都在沉默着,办公室里静的可怕,两人都在等着贾昊的电话再次打来。等待是令人煎熬的,尤其是这个等待还是关乎着一个人命运的宣判。傅华想找点话题出来打破这个沉默,看了看谈红的表情,也就放弃了。谈红面如死灰,看上去除了贾昊那边传来的消息之外,根本就对别的消息不会感兴趣的。 好像是贾昊跟顶峰证券之间的协商并不顺利,迟迟没有把电话打回来。时间漫长的有点令人发疯。手机铃声想起来的时候,傅华和谈红都吓得心里一哆嗦。谈红先反应了过来,看着傅华说:“赶紧接,赶紧接。” 傅华就接通了,说:“师兄啊,怎么样?” 贾昊声音显得很疲惫,说:“傅华啊,我费了好大得劲才做通了工作了,顶峰证券那边同意不追究谈红了,不过谈红的业务经理也无法再做下去了,顶峰证券请她自行辞职。” 听到这里,傅华松了口气,看来他的虚声恫吓还是起了作用的,便笑了笑说:“这个好说,谢谢师兄帮忙了。” 贾昊苦笑了一下,说:“”再这种事情就别拿来麻烦我了,还有啊,顶峰证券那边让我告诉谈红,她在入职的时候可是签了保密协定的,她有责任保守在职业当中获取到的公司的机密,顶峰证券希望她不要忘了这一点,如果日后她泄露了顶峰证券的机密,顶峰证券保留追究她责任的权利,包括这一次的老鼠仓事件。 傅华说:“这一点我会叮嘱她记住的。” 贾昊说:“还有你啊傅华,别跟这个女人纠缠不清了。作为一个证券公司的业务经理,什么不好做,做老鼠仓,这跟小偷有什么差别啊?这样的人人品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出了事之后还拿公司的机密来要挟公司,简直是道德败坏。” 傅华听贾昊说的是咬牙切齿,气急败坏,心里就明白自己提到潘涛等于是揭了贾昊的疮疤了,贾昊肯定还是在担心当初某些跟潘涛合作的事情被端上桌面,这一次估计贾昊肯定动用了不少的力量说服顶峰证券。 傅华笑笑说:“我心中有数的,师兄。” 贾昊说:“那你好自为之吧。” 贾昊挂了电话,傅华还没抬起头来跟谈红说些什么呢,谈红就一把捧起傅华的脸,在上面狠狠地亲了一下,激动地说:“傅华,你真是太棒了,这一次你真是救了我了。” 傅华还真是受不了谈红这种表达感谢的方式,连忙把她推开了,说:“好了,事情解决了,你也不用激动成这个样子啊。说实话,虽然我帮了你这个忙,但是我心里却并不是很舒服。这件事情就算是你没受什么处分,可是证券行就这么大,你的事情肯定很快就会在行内传开了,恐怕你在这一行中已经无立足之地了。” 谈红苦笑了一下,说:“这我也知道。恐怕这一次事情结束之后,我也只能去美国谋生了。这人生啊,真是挺有意思的,没想到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起点了。只是经过这一圈之后,搞得我遍体鳞伤,倍受打击啊。” 傅华说:“你这种个性去美国也好,只是不要再不尊重商业规则了。你应该庆幸现在是在中国,有些事情还可以通过关系摆平,在美国的话,恐怕你这个牢是做定了。” 谈红笑了起来,说:“这倒也是啊,虽然我们都不满意这种制度,却都是在利用这种制度的空隙为自己赚取最大的利益。我们在攻讦的,也是我们在利用的。真是滑稽可笑啊。这可能也是人的一种劣根性吧。傅华,遗憾的是我们以后就不能常见面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可以常回来看看嘛,去华尔街肯定赚很多钱的,机票钱应该出得起吧?” 谈红笑了,说:“傅华,你知道吗,这几天在最沮丧的时候,我曾经想过在那段时间如果我更主动一些,我是有机会争取到你的,可惜我没有这么做。错过了你,可能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像你这样的男人了。我这个女人真是很失败的,事业感情都落空了。” 傅华笑了,说:“可别这么夸我,美国的好男人多得是,你肯定会遇到一个更适合你的男人的。” 谈红笑了起来,说:“希望吧。诶,傅华,你不需要跟汤言打声招呼,说我们已经摆平了顶峰证券了?” 傅华说:“正常的话,顶峰证券既然跟我们达成了妥协,他们应该会主动找证监会稽查大队把这件事情了结的。现在他们应该是更不想让我们跟稽查大队接触的才对。” 谈红说:“可是一旦顶峰证券没有这么做呢?” 傅华说:“应该不会。不过你放心了,明天我会打电话给汤言,问问稽查大队那边的情况的。” 谈红说:“既然这样子,那我先回去了。” 傅华说:“你现在要去哪里?” 谈红说:“回顶峰证券,我也得把一些辞职的事情办一办。” 傅华说:“你要小心些,记住一点,如果有人问起你有没有掌握什么证据,尽量含糊应对,别让他们看穿了你的底牌。” 谈红说:“这你放心吧,我还是能应付那些人的。” 谈红就站了起来,看着傅华说:“傅华,我们抱一下吧,我这次离开可能很长时间都无法跟你见面了,抱一下就算是道别吧。” 傅华心里有几分苍凉的感觉,就站了起来虚着身子跟谈红抱了一下,想说这样子也算是对谈红有了一个交代。没想到谈红却猛地抱紧了他,傅华身体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却不好推开谈红,只好任凭着谈红抱着他。 就在样子,谈红温热的身体在他的怀里依偎了几分钟,然后放开,笑着说:“我曾经很多次想过在你怀里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想说那一定是很温馨很幸福的感觉。今天终于真正的抱了你了,也算是了了我的一个心愿了,再见了,傅华,希望日后你想起我来,多想想我的好处,忘掉我做这件的蠢事。” 这一刻傅华心中也有几分不舍,虽然他并没有爱过谈红,但是他跟这个女人的相处却是愉快的,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老朋友了,就说:“去了美国之后,多保重吧。” 谈红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傅华心中就有点沉重,他并不担心谈红到美国去发展,以谈红的个性和能力,她在美国肯定会做得很出色。他之所以感觉心情沉重,是因为他觉得谈红当初在华尔街做的不错的情况下回到中国,肯定是想在中国有一番作为的。如今铩羽而去,并不是因为谈红个人的能力问题,而是很大程度上是应该归咎于国内目前的证券制度的不完善。这种制度上的不完善扼杀了精英人才的发挥空间,甚至还逼良为娼,让他们也学着在这个不完善的证券市场上做一些违规的行为。 强不了多少 在这个大家都在违规这么做的社会环境里,你要指望一个人的自律约束他不去这么做,那这种约束的力量是很薄弱的,根本无法让人克制犯罪的冲动。而且如果他们不这么做,一来赚不到钱,二来可能也会被人笑做是傻瓜的。求生的本能或者从众的心理也会让他们选择这么去做的。 这不知道应该是这个社会的悲哀呢,还是谈红们的悲哀。 从谈红的身上,傅华也想到了自己,他倒是还在坚持自己的原则,没有妥协。但是他现在越来越感觉到了孤单,他周边的朋友、同事以及领导,所行所作很多都是与他的原则相抵触的,他越来越孤立,真不知道他的原则能撑到什么时候。 这一天傅华的心都是很灰的,他有点看不到方向了,他不知道未来会是一种什么状况。不过回到家中,看到傅瑾正在郑莉怀里咯咯地笑着,他的迷茫很快就被抛到脑后去了,未来不管会变成什么样子,有郑莉和傅瑾在他身边,他都是能愉快的面对的。 傅华就走到郑莉身边,笑笑说:“把小瑾给我吧,我抱一会儿。” 郑莉把傅瑾递给了傅华,鼻子皱了一下,闻了闻,说:“诶,老公啊,你身上怎么又女人的香水味道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鼻子还挺尖的,你老公我魅力无穷,今天被美女拥抱了,不可以吗?” 不可以,郑莉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锤了傅华一下说:“我告诉你啊,尤其是在我这么丑的时期,不允许你去抱美女。” 傅华本来是跟郑莉开玩笑,没想到郑莉会是这样一副脸色,不免有些尴尬,不过他也不敢再去拿话招惹郑莉,郑莉从怀孕的后期到现在,性情有了不少的变化,往往会为了一件小事,情绪就有很大的起伏。傅华为此专门请教过大夫,大夫说是受怀孕影响,女人在这一时期最没安全感,等过了哺乳期,可能郑莉慢慢就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不过在这一时期,要傅华多让着郑莉一点,千万别惹她生气。 傅华陪笑着说:“小莉,你真是瞎说,你怎么能是丑呢?女人做母亲的时候是最美丽的。” 郑莉笑了一下,说:“好了,别拿好听的话来哄我了,谁不知道你们男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啊。你别错开话题,你还没交代抱了谁呢?”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谁了,就是顶峰证券的谈红,她要去美国了,今天找我来告别,临走的时候,非要跟我抱一下不可。” 郑莉脸又板了起来,说:“好了,你别说得这么委屈,好想你很不情愿似的,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想抱人家呢。这些日子成天面对着我这个黄脸婆,你心里不知道有多腻烦呢。” 傅华有点急了,说:“你别这样子啊,小莉,我真的是不得已。” 郑莉瞅了傅华一眼,扑哧一声笑了,说:“跟你开玩笑的。诶,谈红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去美国了呢?” 傅华说:“刚才真是被你吓死了,你什么是黄脸婆啊,你是我的漂亮老婆。” 郑莉笑了笑说:“好了,别拿肉麻当有趣了。赶紧说谈红为什么要离开。” 傅华说:“他跟顶峰证券之间起了冲突了,在公司无法存身,只好离开了。” 看到了郑莉刚才的脸色,傅华就不敢再跟郑莉说他今天费了很大的劲才帮谈红逃脱了牢狱之灾了,他担心郑莉听到这些又会多想了。 郑莉有点惋惜地说:“可惜了,谈红是个很能干的人,顶峰证券怎么就留不住人才呢?” 傅华笑了笑说:“国内的公司都是裙带关系盛行,谈红原本是死去的那个潘总请回来的,现在换了老总了,自然是不受待见了。” 郑莉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国内还真是老是喜欢玩关系这一套的,什么东西都要讲关系。” 这时傅瑾哭了起来,郑莉就说:“把小瑾给我,我看看他是不是尿了?” 夫妻俩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傅瑾吸引过去了,谈红的话题就被放下了,再也没提起。 第二天上午,傅华打了电话给汤言,说谈红这边跟顶峰证券已经沟通好了,顶峰证券答应不追究了,让汤言跟稽查大队那边的朋友沟通一下,看能不能不追究谈红了。汤言说:“那我问一下吧,你等我电话。” 过了十几分钟,汤言的电话打了回来,笑了笑说:“傅华,你们的工作做的不错啊,稽查大队那边已经撤销了这个案子,据说顶峰证券找了他们,说是谈红并没有做违规的事情,是他们自己搞错了。你们做了什么啊?竟然让顶峰证券自己承认搞错了?” 傅华笑了,他自然是无法跟汤言说虚声恫吓顶峰证券和贾昊的事情,就说:“没做什么啊,也许就是顶峰证券搞错了呢?” 汤言笑了,说:“你就装吧。你不说我也懒得问,就这样吧。” 傅华说:“那就这样子,谢谢你了,汤少。” 汤言笑笑说:“别客气了,诶,跟你说一下,那个聚会定在明天晚上,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 汤言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谈红,告诉她稽查大队这边撤案的消息,谈红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傅华说:“你跟顶峰证券那边的事情办好了吗?” 谈红有点惆怅的说:“办好了,他们巴不得我早点走呢。” 傅华说:“办好了就好,我还担心他们会找你麻烦呢。” 谈红说:“那倒是没有。” 傅华说:“那再见了谈红。” 谈红哽咽了一下,说:“希望还能再见了,傅华。” 傅华心中也有些悲伤,强笑了一下,说:“会的,就这样吧,我挂了。” 谈红就挂了电话,傅华也收起了电话,心里不免就有几分的惆怅,虽然他说会跟谈红再见面的,但是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了。谈红去了美国之后,他们就分居在地球的两端,不但昼夜是颠倒的,生活也会各有各的精彩,再有交集的机会真是不多了。 第二天晚上,傅华应约来到了鼎福俱乐部汤言的包厢,他到的时候,汤言、汤曼、郑坚以及中天集团的林董、林姗姗都已经到了。方晶更是穿着一身靓丽的黑色晚礼服盛装出席,晚礼服的领口开得很低,丰满白皙的深深的事业线,让高挑的方晶显得格外的性感。 方晶看到傅华进来,就端着两杯酒笑着迎了上去,走到傅华面前,把其中的一杯酒递给了傅华,刚想跟傅华碰杯,旁边的汤言说话了:“诶,老板娘,你先别急着进行你的节目,还是先进行我们的主题才对啊。” 方晶笑了笑说:“行,就听汤少的。” 汤言就端起了酒杯,说:“现在海川重机的炒作已经结束,公司也已经交给了林董接手,我们这一次合作到此算是圆满成功了,这是与大家的共同努力分不开的。我汤言很感谢你们。来,我敬各位一杯。” 众人跟着汤言喊了一声,干杯。便一起将杯中酒给喝干了。紧接着中天的林董感谢了汤言这一次的操作成功,让他们顺利的拿到了海川重机这个壳,然后林董提议为合作成功干杯,于是大家又一起喝了一杯。郑坚和方晶也都跟着凑热闹,各自找题目敬了众人一杯酒。 傅华到这里就一连喝了四杯了,虽然还没有到醉的程度,但是多少已经有些酒意了。方晶这时再次端着酒杯走到了傅华身边,笑着对傅华说:“傅华,我这杯酒你可一定要喝,我要向你道歉,说实在的,那天我真是太冲动了,不该打你那一巴掌的。对不起啊。” 傅华笑了笑说:“方晶,别这么说,其实那天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是我不该不告诉你真相,你打我也是有情可原的。” 看到傅华的笑容,方晶心里痛了一下,心说这家伙的笑容还是这么让人心动,可惜的是他永远不会为我所有了。 方晶笑了笑,说:“不是这样的,你不告诉我,也是你怕我担心。不要跟我争了,今天你一定要喝下我这杯酒,不然的话,我就当你心里还在记恨我了。” 这时一旁的汤曼冷笑了一声,说:“诶,老板娘,你现在跟傅哥说的可真好听啊,这大概是我哥让你赚到了钱的缘故吧?不过你还记得当时你那个样子吗?你当时那个样子简直就像要把傅哥和我哥一起吃了。” 方晶瞅了汤曼一眼,心说你这个臭丫头瞎来搅合什么啊,那天不是你,我至于打傅华一巴掌吗?现在我跟傅华道歉你也不让我们清净,你不就是因为心里喜欢傅华吗?你也别弄这个气势汹汹的样子,你也比我强不了多少,我得不到傅华,你也是一样的。 方晶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等着吧臭丫头,我会让你知道我方晶不是你可以这么随便欺辱的。 多贱的一个女人 方晶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等着吧臭丫头,我会让你知道我方晶不是你可以这么随便欺辱的。 方晶心里虽然生气,嘴上却笑了笑说:“小曼啊,你这丫头就是得理不让人啊,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吗?” 汤曼说:“知道错了又怎么样啊?难道你打在傅哥脸上的那一巴掌能揭下来?还是说你能让傅哥还你一巴掌?” 傅华看到方晶被汤曼说的就有些下不来台了,他不想把场面闹得这么僵,赶忙笑着制止汤曼说:“小曼,不要这么说,那天大家都有不是的地方,就不要去怪谁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子,大家一起喝杯酒就过去了,好吗?” 汤曼瞅了傅华一眼,说:“就你会做好人,要喝你喝,我可不奉陪。” 说着,汤曼转身就走开了。方晶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这小丫头还真是心疼你啊。” 傅华笑了笑说:“别瞎说,她就是个任性的孩子。” 方晶笑了笑说:“她早就不是孩子了,她心里在喜欢着你呢。” 傅华说:“好了,别说这些了。来,我们干一杯,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在以后不要都不要再提,行吗?” 方晶瞅了傅华一眼,心说一笔勾销,你想得到美,有些事情可不是你想一笔勾销就能勾销的,你能勾销我却已经无法勾消了。你和汤言不付出代价,我是不会跟你们一笔勾销的。 方晶表面上还是笑了笑,跟傅华碰了碰杯,说:“好的,那大家就一笔勾销。” 两人就将杯中酒给喝干了,方晶又要给傅华倒酒,傅华却不肯了,他说:“我不能喝了,家里有小孩子,我不能喝的醉醺醺的回去。” 方晶笑了,说:“你还真是个模范父亲,就这一次,你放开一点行不行?” 傅华摇了摇头,说:“方晶,你别难为我好吗?我真的不可以。” 方晶说:“如果我要离开北京了,跟你喝个告别酒,难道也不可以吗?” 傅华愣住了,说:“方晶啊,你真的将鼎福俱乐部给卖了?” 方晶点了点头,苦笑着说:“我一个女人,支撑不下去了。鼎福俱乐部这里我已经跟人家签约出售了,这里很快就不是我的了。我也很快就要离开北京了,难道这样子你都不肯跟我喝杯酒吗?” 傅华看着方晶,说:“究竟怎么回事啊,你这里不是经营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经营不下去了呢?” 方晶瞅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问这些干吗?这又不关你的事。” 傅华说:“作为朋友,关心一下不行啊?” 方晶又瞅了傅华一眼,冷笑了一声说:“你还当我是朋友吗?我还以为就汤言是你的朋友呢。” 傅华愣住了,他没想到到这个时候,方晶已经能够拿回去了钱,还赚了一些利润,她竟然还对自己骗她的事情耿耿于怀,他心里就有些无奈,女人真还是不好得罪的动物,得罪她一次,她能记一辈子。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那算了,就当我没问你好了。” 傅华说完就想要走开,却被方晶一把拽住了,她笑了笑说:“你这家伙真是小气鬼,怎么连个玩笑也开不起啊?这原因嘛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这里也太吵了,你如果真想听的话,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傅华笑了笑说:“换个地方,换到哪里去啊?” 方晶说:“去隔壁吧,隔壁的包厢今天没人,那边清净。” 傅华也是真想了解一下方晶为什么突然出手鼎福俱乐部,便说:“那行,我们就去隔壁吧。” 两人就出了汤言的包厢,方晶叫来公关经理,将隔壁包厢的门打开了,傅华看了看这个包厢,格局跟汤言那边的是一样的,也都是那么大,各种娱乐设施一应俱全。方晶就和傅华一起进了包厢坐了下来,方晶去包厢的吧台那里拿出了两个杯子,又让公关经理开了一瓶洋酒。傅华想要阻止开酒,方晶瞪了他一眼,说:“傅华,我就要回澳洲了,难道说你就不肯跟我喝一杯酒吗?” 傅华倒也不好再阻止了,心说今晚反正已经喝了酒,再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回去被郑莉发作一通罢了,也就让公关经理开了酒,并给他倒上了。 方晶也让公关经理给她倒上了酒,然后让公关经理出去了。公关经理出去之后,方晶端起酒杯,对傅华说:“傅华,我知道你肯定已经知道我最近做的一些事情,估计你心中也在纳闷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你想知道原因的话,就跟我喝了这杯酒,因为这里面牵涉到的事情很多,说起来故事很长,有些事情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屈辱,不喝这杯酒,我没有勇气把这个故事讲出来。” 傅华愣了一下,说:“还这么严重啊?”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比你想的要严重得多,你如果当我是朋友的话,就陪我喝了这杯酒,让我有勇气跟你倒一倒心中的苦水。如果你不当我是朋友,现在你就可以离开了。” 这个时候傅华还能说什么,他只能拿起面前的酒杯,跟方晶端在他面前的酒杯碰了一下,两人就把杯中给喝了。 喝完之后,方晶开始说了:“傅华,这件事情说起来故事就长了,开头是要从江北省说起的,你已经知道我跟林钧的事情了,这我就不罗嗦了。你不知道的是,在江北省我和莫克之间发生过什么。认真说起来,也不能说是我和他之间了,在江北那段时间应该说是莫克自己的事情,我根本就没参与什么。不过倒霉的是,我生下来就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很讨男人的喜欢,莫克也不例外,他在那个时候就暗恋我了,而且达到了近乎痴迷的程度。” 傅华对方晶这么说一点不意外,莫克暗恋方晶很多人是早就能看出来的。他看了看方晶,笑了笑说:“漂亮又不是你的错。”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但是红颜祸水啊,莫克看我跟林钧在一起了,心生嫉妒,就恨上了林钧,为了报复林钧,他居然不顾林钧对他的提携之恩,举报了林钧,让林钧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听到这里,傅华震惊了,他倒不是因为知道莫克忘恩负义震惊,而是方晶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方晶最近一系列难以解释的行为究竟是为什么了。方晶肯定是为了报复莫克出卖林钧,这才会委身于莫克,利用莫克从云泰公路项目之中攫取好处,然后再卷款出走。 傅华看着方晶,摇了摇头,说:“方晶,你这是何必呢,你不值得为了报复莫克而搭上自己的。” 方晶直直的看着傅华,半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怎么,心疼我了?” 傅华说:“不是,你真是没必要的,要报复莫克的方法很多,你揭穿他出卖林钧这件事情,他就在政坛无立足之地了,又何必献上自己呢?” 方晶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你这个时候又开始说什么不值得,没必要的,好像是你挺替我惋惜的。但是你早干嘛去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跟莫克睡在一起了吗?为什么你不早来跟我说没必要啊,不值得啊?” 傅华说:“不是方晶……” “不是,什么不是,”方晶打断了傅华的话,叫道,“你心里不是挺高兴我跟莫克在一起的吗?你不是还利用我跟莫克在一起帮你那叫刘善伟的朋友从莫克手里揽工程了吗?” 傅华被说得满脸通红,一声声反驳不得。 方晶瞅了傅华一眼,冷笑着继续说道:“傅华,有些时候我真是觉得你挺可笑的,你怎么可以一边跟我讲大道理,认为我跟莫克这种关系很龌龊,另一方面却利用这种关系为自己谋利益呢?你不觉得你这么做真是太滑稽了?”。 傅华心里暗骂刘善伟害人不浅,他明明是不想帮这个忙的,可是却被刘善伟利用苏南逼着他帮了这个忙,你办成事也就好了,又怎么把背后帮忙的人给泄露出来了呢,害得他两面都不是人。到了这地步,傅华也不好否认这些了,他苦笑了一下,说:“方晶,我承认刘善伟这件事情是我不应该,但是责任也不都在我身上吧?我跟刘善伟的朋友说你和莫克的关系的时候,你已经跑去海川跟莫克公开亮相,还成立了什么路桥咨询公司,这些可不关我的事。” 方晶笑了,说:“是啊,这又不关你的事了,是我贱,主动跑去海川陪着莫克睡觉对吧?” 傅华尴尬地说:“方晶,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晶冷笑了一声,说:“傅华,什么不是你的意思,你的潜台词就是想这么说的,我估计那个时候你心里大概在骂我是个贪财的女人吧,不是吗,前面为了钱财跟林钧在一起,后面为了钱财又跑去陪莫克睡了,多贱的一个女人啊?” 怪他一时 傅华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他有点尴尬的说:“不是方晶,我当时不知道你跟莫克之间还有出卖林钧那么一段恩怨。” 方晶摇了摇头,说:“你不知道还有那么一段恩怨,这么说,你心中当时还是认为我就是那么样的一个贱女人了?”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我那不是不知道具体原因吗?” 方晶笑了,说:“你不知道具体原因,真是好笑,你现在就知道具体原因了吗?我告诉你吧,傅华,你搞错了。今天我之所以被莫克这个混蛋占了身体,都是你害我的。” 方晶这么说实在是让傅华太惊讶了,他叫道:“什么,是我害你的,我没有做过什么害你的事情啊?方晶,你搞错了吧?” 方晶冷笑了一声,说:“我没搞错,不是你和汤言合起伙来骗我,让我以为自己的投资要损失了,我又怎么要跑去海川跟莫克见面,不去海川跟莫克见面,我又怎么会被莫克强迫了。” 傅华说:“你被莫克强迫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怎么一回事你就不需要知道的那么清楚了,你只要知道是你害的我这样子的就行了。”说到这里,方晶突然诡异的笑了笑,看着傅华说:“傅华,你这个时候也该要昏倒了吧?” 傅华一愣,刚想问方晶为什么这么说,眼前却突然一黑,便一头栽倒在地了。 傅华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他的头痛的就像要裂开一样,胃里难受极了,恶心的抠肝挖胆,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傅华想要坐起来,却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起了半天也没起得来,只好放弃起来的念头,依旧躺在那里。转头四处看了看,四周一点亮光都没有,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心说,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啊?我又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想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想出来,脑海里一片空白,似乎他前面的记忆都消失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又躺了一会儿,傅华身上有了些气力,记忆也慢慢恢复了些。 傅华就回忆起了他好像是被汤言约来鼎福俱乐部庆祝的,还说方晶准备在晚上跟他道歉。晚上聚会开始的时候,方晶也确实跟他道歉了,然后把他带到了隔壁的包厢,跟他解释为什么会跟莫克联手操作云泰公路项目,然后方晶就讲了她并不是为了贪图钱财才跟莫克联手的,她是为了给林钧报仇,才跟莫克接触的,莫克背叛了林钧,举报林钧让林钧送了性命。 方晶说她是想借云泰公路项目布局报复莫克,没想到却被莫克下药给强迫了。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他和汤言联手欺骗了她,不是他和汤言害她认为投资损失了,她是不会去找莫克的。真正害她的是他和汤言,然后方晶就诡笑着说他也该昏倒了…… 想到这里,傅华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他心里惊叫了一声,坏了,中了圈套了,方晶约他来参加这个庆祝聚会,根本就不是真正向他道歉的,而是挖下陷阱引着他往里面跳的。 坐起来的傅华才发觉他浑身上下是什么都没穿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恐慌,他清楚记得他昏倒的时候是穿着衣服的,是谁剥去了他的衣服,他在昏倒的这期间又做过什么。他很想回忆起来发生了什么,但是脑海里依旧是一片空白。心里不由得就更加恐慌了。因为他知道在他昏倒的这段时间里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发生的,要不然方晶就不会这么费心的布这个局了。 忽然他想到不知道他已经昏倒了多长时间,郑莉在这段时间不知道有没有打过电话找他。出来参加聚会的时候,傅华是跟郑莉说他来应酬一下,很快就会回去的。显然他在鼎福滞留的时间不会短了,郑莉在家里肯定已经很着急了。现在先不要去想做过什么了,赶紧回家才是最要紧的。 傅华的眼睛已经多少适应了室内的光线,他看到身旁似乎就是他的衣服,赶忙伸手去摸索,手里的感觉确实是他的衣服,就赶紧摸索着找到了上衣的衣兜,他的手机放在衣兜里,便找了出来,他想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亮看看他现在身在何处。没想到一按按钮,手机并没有按照惯常的亮了起来,心里不由得就有点恼火,脱口骂道:“妈的,不会在这个时候没电了吧?” 傅华摸到了开机的按钮,使劲的按了一下,一阵铃声响起,手机屏幕就有了光亮,原来他的手机被人给关机了。傅华心中明白很可能是他昏倒的时候,方晶把手机给他关了,心里不由得暗骂方晶狡猾,关机了也就没人知道他出事了,也就没人在找他了。 手机一开机,就接连有提示音进来,傅华一看都是手机小秘书提醒他未接电话的短信,就开始翻看都有谁打电话过来。郑莉的未接电话有十几通,一直持续到午夜十二点,才没再打过来。 傅华拨了郑莉的电话号码,刚想把电话打过去,想先跟郑莉解释一下他喝多了,把眼前的危机应付过去再说。忽然想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大家都应该在睡觉。这个时间打电话过去一定会吵醒郑莉和孩子,就没有按上拨出的按键。 傅华就站了起来,借助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他找到了墙壁上的开关,一开灯,眼睛就顿时感到十分的刺眼,习惯了一下之后,他看到他还是在鼎福俱乐部的那个包厢里,心里多少放松了一点,心说总算方晶还没把他绑架到别的地方去。 房间里的大沙发被放平,成了沙发床的姿势,他刚才就是躺在沙发床上的,他的衣服和一些被子之类的东西也都堆在那里。傅华不知道方晶为什么会把他扒个精光,是不是方晶跟他做过什么啦?想了半天他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不过他心中很不安,昨晚方晶那个架势,肯定是布置好了陷阱要报复他的,方晶绝对不会不做什么就这么放过他的。 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傅华就快步走回了沙发床那里,抓起衣服就往身上穿。穿好了衣服之后,傅华就要站起来离开,没想到他站起来的太猛了,他的酒劲还没过去,胃里又一阵翻肠倒肚的恶心,腿就有些发软,一屁股就坐在那堆被子上了。 被子下面便传来了哇的一声叫喊,被子下面居然还有一个人,而且听声音还好像是一个女人,不过听声音不是方晶。这可把傅华吓坏了,他赶忙站了起来,转过头来看着被子,叫道:“是谁,谁在里面?” 半天里面也没有人回答,此刻傅华大致上也猜到昨晚他不是一个人在这个包厢里的,这个刚才叫了一声的女人一定是方晶安排的。傅华这时也不敢就这么离开了,因为他不知道昨晚他跟这个女人究竟发生过了什么。他必须先搞清楚他昨晚跟这个女人做过什么才行。 傅华叫道:“是谁在里面,赶紧说话,不然我要把被子掀开了?” 里面还是没人回答,傅华只好过去小心翼翼的掀开了杯子的一角,就看到一个女人正在被子下面趴着酣睡。傅华坐的那一下并没有让女人从熟睡中醒过来。从掀开的这一角看,女人身上似乎也是什么都没穿的。 由于女人是趴着睡的,傅华并没看清楚女人长什么样子,但是从露出的肌肤看,这个女人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他心中暗叫完了,完了,昨晚方晶给他设下的原来是一个桃色的陷阱,她竟然重演了莫克强迫她的把戏,把他也给下药迷倒,然后安排女人跟他睡在了一起,昨晚他一定是凶多吉少了,说不定被这个女人性侵了也难说。 这方晶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不过事已至此,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傅华也无法改变什么了,只是不知道下一步方晶会怎么对付他啊?会不会有更狠的招数在等着他呢?此刻,傅华心中就很后悔,后悔当初没听晓菲的劝告,离方晶这个女人远一点。现在大错已经铸成,后悔也已经晚了。 傅华到此刻也没别的办法了,他心中准备回去一五一十的跟郑莉坦白昨晚发生的事情,向郑莉承认错误,虽然他也知道郑莉相信他是被方晶下药迷昏了的可能性很低,但是坦白承认,总比把事情瞒着郑莉好一些。 傅华相信方晶一定还有后续的报复手段的,如果他不坦白这件事情,方晶后续的报复手段使出来,郑莉一定还是会知道这件事情的。还不如他现在就跟郑莉坦白,让郑莉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样子郑莉也许会怪他一时,但是终究还是有可能原谅他的。反倒是瞒着不说,郑莉肯定会越发觉得他做的事情不可原谅的。 问心无愧 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傅华就站了起来,准备回去跟郑莉坦白,然后接受郑莉对他发生这一切的裁判了。但就在这一刻,正在熟睡的那个女人动了一下,她的脸从趴着的状态下转了一下,傅华看到了她露出的半边脸,看到女人的脸,傅华不禁傻眼了,这个女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汤言的妹妹汤曼。 汤曼怎么会在这里呢?傅华心里真是惊讶到了极点,方晶竟然把汤曼跟他光着身子放到了一起,这恶毒的女人究竟想干什么啊? 不过傅华并没有惊讶很久,他很快就想到了这应该是方晶的一石二鸟之计。方晶昨晚讲得很清楚,害她的是他和汤言。方晶把他和汤曼凑在了一起,不但报复了他,同时也报复了汤言。方晶知道汤言是很紧张汤曼这个妹妹的,搞出这么一个状况出来,好像是他睡了汤曼,汤言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一定是会很受伤害的。 上一次汤言误会他对汤曼有不轨的行为,差一点就要打死他,这一次比上一次看上去可严重得多,汤言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待这件事情呢。反正不管怎么样对待这件事情,汤言心里不会好过了就是了。 傅华心里这个恨啊,没想到方晶这个女人失去了理智之后,竟然这么可怕,连无辜的汤曼也害,真不是个东西。刚开始知道他中了圈套,傅华心中还不是很恨方晶,毕竟他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有责任的,方晶报复他,也算是他咎由自取。但现在傅华的心情完全变了,他恨死方晶了,如果方晶此刻在他眼前,他真是很可能动手教训方晶的。 不过方晶现在并不在他面前,他面对的不是方晶,而是天真烂漫的汤曼,傅华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了。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对汤曼做过什么,如果是做过了,那他要怎么面对汤曼啊?还有,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汤曼而非方晶安排的随便一个小姐,情形就大大不同了。随便一个女人,傅华还可以跟郑莉解释说这一切都是方晶为了报复他设下的粉色陷阱;而这个女人变成汤曼,傅华就不能这么跟郑莉解释了,因为汤曼可不是可以任由方晶摆布的。 方晶这个恶毒的女人算计的还真是到位啊,这简直是让他百口莫辩的,一向自认为很聪明的傅华,此刻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汤曼叫醒再说,傅华就摇了摇汤曼,说:“小曼,醒醒,醒醒。” 汤曼并没有醒过来,而是嘟囔了一句:“别闹,我困着呢,我要睡觉。” 傅华赶紧到汤曼也有点不对劲了,他不知道汤曼是喝醉了,还是跟他一样被方晶下了毒,不管怎样,还是先把她弄醒再说。傅华就去吧台那里,找了几瓶矿泉水出来,打开,把水浇在了汤曼的脸上。 汤曼被凉水一激,啊的叫了一声,然后睁开了眼,看着傅华叫道:“傅哥,你干嘛,这大半夜的人家睡得好好的,你怎么用水来浇我。” 傅华看汤曼的情形跟上一次被人下毒是很不同的,起码她的神志好像还是清楚的,还能认出他是谁,就赶忙说:“小曼,你先醒醒,我有话要问你。” 汤曼这时才觉得情形不对了,她看着傅华,惊问道:“傅哥,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跟你在这里?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没穿衣服,你对我做了什么了吗?” 看样子汤曼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也是毫无记忆的,傅华的心往下沉,他在担心自己在这段没记忆的时间内真的对汤曼做过什么了。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他要死的心都有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有点尴尬的说:“小曼,你先冷静一下,你问的这些问题我脑子里也没有答案。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这样,你先自己检查看看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汤曼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傅华,她在疑惑傅华为什么会这么说,傅华就越发尴尬了起来,说:“小曼,如果你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那可能是我对你做过什么不应该的事情,不过那可不是我的本意,我昨晚被方晶在酒中下了毒了。” 汤曼暗自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感觉也没被人做过什么,就摇了摇头说:“傅哥,除了我身上没穿衣服之外,我身上好像也没其他不对的地方。再就是头有点疼。” 傅华紧张的看着汤曼,说:“你确定吗,小曼?” 汤曼点了点头,说:“我确定。” 傅华长长地出了口气,心说幸好方晶还没到灭绝人性的地步,还没搞出他侵犯汤曼的戏码来,他说:“小曼,幸好你没被人侵犯过,要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刚才我可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汤曼说:“傅哥,你刚才说这都是方晶搞出来的,你被方晶下药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汤曼没被侵害,傅华就去掉了心头最大的担心,开始没注意的事情也注意到了,他这才感觉到虽然汤曼身上盖着被子,但是被子底下的汤曼总还是光着的,两人在这种状况下聊天就有些怪怪的,便说:“这话要是说起来就长了。小曼,我转过头去,你先把衣服穿起来,我们再来聊好吗?” 傅华说着就转过身去了,汤曼笑了笑说:“傅哥,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还挺害羞,我都没觉得什么,你却不好意思了。” 话虽这么说,汤曼却还是在被底下把衣服穿了起来,然后坐了起来,然后笑了笑说:“傅哥,你可以转过来了。” 傅华就转过头来,看着汤曼说:“小曼,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到这个包厢的?” 汤曼此时也看出来她是在鼎福俱乐部的另一间包厢里,也想起了昨晚她是怎么来这个包厢的了,便说道:“是这样子的,我在我哥的包厢正跟我哥他们喝得高兴呢,有个包厢里的女服务员跟我说傅哥你找我有事,然后就把我带到了这个包厢,开了门让我进去,我进来之后,就看到你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叫了你一声你也没应,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就走到你身边查看。就在这个时候,好像有人在我背后用手帕捂住了我的鼻子和嘴,我就很快就失去了知觉了。醒来就看到你了。”” 傅华说:“你没看到方晶? 汤曼摇了摇头,说:“没看到,当时屋里面就你一个人。” 傅华说:“那我当时是穿着衣服的吧?” 汤曼点了点头,说:“你如果不穿衣服,我就不会过去了。” 傅华说:“可能方晶就躲在门背后,那个捂你嘴和鼻子的人就是她。” 汤曼说:“这个坏女人,我一定要把她找出来好好教训一顿的。”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恐怕我们已经无法再找到方晶了。” 傅华到现在基本上已经理清了思路,按照他的估计,昨晚实际上方晶是在跟他摊牌,如果方晶不是已经准备好了退路,她应该是不会这么做的。根据方晶所说的,鼎福俱乐部已经出手了,云泰公路项目所攫取的利益和汤言还给她的投资应该也已经通过吕鑫转出国内了,此刻方晶估计只要一张飞澳洲的机票,就可以潇洒的离开了。 汤曼说:“找不到她,不可能的,我就不信她能飞了。走,傅哥,我们去她的办公室找她。” 傅华说:“你不会找得到她的。” 汤曼说:“找不找得到,也需要先找找看啊。” 傅华就和汤曼一起去了方晶的办公室,方晶的办公室已经锁了门,打方晶的电话,方晶的手机关机,问服务员,服务员说方晶昨晚不到十二点就离开了鼎福俱乐部。而且昨晚是方晶在鼎福俱乐部最后一晚,过了昨晚,这里就不是方晶的了,她已经将这里卖给了一家香港的娱乐休闲集团。 听到这里,傅华也不得不佩服方晶处理事情的干脆利落,布局害完他,竟然马上就消失,不让他有一丝可以还击的机会。 不过到现在为止,傅华还是没闹明白方晶下一步要准备怎么对付他,不过他也不敢心存侥幸的认为方晶玩了这么一晚,就是为了跟他开一个玩笑而已。方晶后续一定还有很厉害的杀招,在等着对付他呢。 傅华叹了口气,对汤曼说:“小曼,你看到了吧,我说你找不到她吧。” 汤曼有点不甘心的说:“这家伙跑的倒快。” 傅华说:“她是有心算计无心,事先什么都准备好了。小曼,你要有所准备,可能会出现一些对你和我不利的东西。” 汤曼满不在乎地说:“那个坏女人能干嘛啊,大不了把我们俩凑在一起拍个照片什么的,这没什么的。我不在乎,我们是被方晶这个坏女人陷害的,又不是我们故意要这样的,我问心无愧。” 没地可去 汤曼所说的,跟傅华心中所想的差不多,他也是觉得方晶设计把他和汤曼都扒光凑在一起,可能是为了拍不雅的照片。方晶如果把这些照片散播出去,那对他和汤曼的影响都是很大的。汤曼也许可以不在乎,但是汤曼身边的人不会不在乎,他们说不定会迁怒与他的。另外,他身为一位官员,如果有这种不雅照片散播出来,他也是要为此承担责任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曼啊,我们是可以问心无愧,但是别人会不会这么认为,就很难说了。你还是要有点心理准备才行,恐怕你哥那关首先就不会好过了。” 汤曼说:“我哥那边我来摆平就是了,他也不是笨蛋,对这种明显是陷害人的照片应该不会中计的。倒是你傅哥,小莉姐那边你要怎么解释啊?” 傅华苦笑着说:“我还能怎么解释啊,实话实说呗,只是你小莉姐最近一个时期情绪有些不太稳定,恐怕她不一定会相信我。唉,这个方晶还真是会找时机,偏偏在这个时间点上搞事。我别的不担心,就担心你小莉姐会为此气出病来。” 确实傅华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郑莉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其他的他倒不是十分的在意,就算是出现了他的不雅照片,为此海川市给他处分,他也都能承受。他只是希望郑莉不要因为这个事情生气伤身。郑莉产后不久,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他真是很担心郑莉承受不了这个。 汤曼说:“你不用担心了,傅华,大不了我来帮你解释。” 傅华看了汤曼一眼,这个女孩子还是太单纯了,有些事情不是想解释就能解释清楚的,尤其是汤曼还可能是照片的主角之一,说不定到时候她跟郑莉不解释倒也罢了,解释反而会越描越黑的。 傅华回到家中已经是快五点钟了,他没有勇气去看郑莉和傅瑾是什么情况,就蹑手蹑脚去了客房,他已经昏睡了大半夜了,加上他脑海里绞尽脑汁想的都是一会儿如何跟郑莉解释昨晚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只是躺在客房的床上睁着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 想来想去,傅华觉得不论怎么说,他这一晚的遭遇都是很难让人相信,他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头越发疼了起来。 这时客房的门打开了,郑莉站在门口看着傅华,傅华赶忙从床上站了起来,说:“我把你吵醒了?” 郑莉不高兴的说:“我昨晚就没睡踏实,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去应酬一下就回来吗?怎么不但没回来,还把手机给关了。老公啊,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不能像以前那么在外面疯玩了。你知道我昨晚打电话却找不到你,我心里有多担心啊?” 傅华苦笑着说:“对不起啊,小莉,我也不想的。” 郑莉说:“什么叫你也不想的?难道是别人逼你这样子的?” 傅华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应该跟郑莉实话实说:“”虽然他的实话实说根本就无法让人相信,而且有些事情又不好说出口,就吞吞吐吐的说:“小莉,我昨晚是被人算计了,有人在我酒中掺了毒品,我被人迷晕过去了。” 郑莉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老公啊,你知道点好的借口行不行啊?被人下毒迷晕了,真是奇遇啊,谁会下毒迷晕你啊?你可不要告诉我你醒过来的时候,身子是光着的,而是身边还有一个光着的美女,这种三流小说中才会出现的烂俗情节你就省省吧,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你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郑莉当玩笑所说的跟现实发生的一模一样,傅华心里这一刻简直尴尬到了极点,他偷眼看了看郑莉,说:“小莉啊,你可别生气,情况正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子。” 郑莉神情就有点变了,不过她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就瞅了傅华一眼,说:“你说清楚,什么叫正像我说的那样子?” 傅华都不敢去看郑莉的眼神了,他吞吞吐吐的说:“就是你说的三流小说才会出现的烂俗情节啊?” “什么,你身边还真有个光着的女人啊!”郑莉惊叫了起来。 傅华尴尬的点了点头,说:“是的,不过小莉你要相信我,我当时真是被人给毒晕了,昏迷不醒,可什么都没对小曼做。” “什么,你身边的女人居然是小曼,”郑莉再次惊叫了起来,冲着傅华嚷道,“傅华,你居然对小曼做出这种事情,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傅华说:“小莉,你要相信我,我和小曼只是躺在一起,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郑莉痛苦的看着傅华,说:“你骗谁啊,这深更半夜,你们孤男寡女,手机关机,赤身**躺在了一起,还跟我说什么都没发生,傅华,你当我傻瓜啊?” 傅华痛苦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小莉,我知道我说的好像是假话,但是这确实是真实发生的,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啊。这样,你可以问问小曼,她可以证明我所说的都是真的。” 郑莉冷笑了一声说:“问小曼,傅华,你当我不知道那个丫头早就暗地里喜欢你了吗?她肯定是会帮着你撒谎的,她心里求之不得跟你发生点什么呢。” 傅华真是有百口莫辩的感觉,他说:“小莉,事情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子,你要相信我。” 郑莉说:“你要我相信你?我怎么信你啊?你大半夜的不回来,回来就跟我说你跟年轻漂亮的女人光着身子睡在了一起,还是被人迷晕的,你还什么都没对小曼做,这说出去谁信呢?这种好事别人求都求不到,你还需要被人迷晕,真是笑话。” 傅华真是急了,他叫道:“小莉,我们在一起也这么些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要相信我的为人。” 郑莉看了一眼傅华,迟疑了一下,说:“我倒是想相信你,可是你的说法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相信了。好,你说你是被人迷晕的,那你告诉我是谁迷晕你的?” 傅华说:“我想应该是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娘方晶。” 郑莉说:“你想应该是方晶,这话说的真怪,好,不论如何,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现在就给我把方晶找出来,我要你跟她当面对质。” 傅华苦笑着说:“可是我现在找不到方晶了,这家伙昨晚做完坏事就消失了。” 郑莉笑了起来,说:“呵呵,这么巧啊,她怎么这么巧就消失了呢?傅华,你不会是知道找不出来她,故意把事情推在她身上的吧?我可记得你昨晚去鼎福俱乐部,题目就是方晶要跟你道歉,怎么这歉反倒把你给毒晕了?” 傅华说:“小莉,你不知道方晶根本就没想要跟我道歉,她说道歉是给我下了一个毒饵,是为了引诱我跳进她设下的陷阱。要说这件事情很复杂,当初方晶……” 傅华就开始讲述昨晚方晶讲的那些她因为莫克背叛林钧而想报复莫克,却反被莫克强迫,然后方晶把这些都迁怒在了他和汤言身上,所以她才布局…… 傅华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低,因为他看到郑莉满脸都是不信的神气,只好叹了口气,说:“小莉啊,我知道我说的这些都很玄,我也拿不出什么证据,但是你知道我的为人的,我不会对你撒谎的。就像我跟汤曼这件事情一样,如果我想骗你,我就不会跟你说这些了,我大可以瞒着你吗?” 郑莉冷冷的瞅了傅华一眼,说:“你大可以瞒着我?傅华,你究竟瞒过我多少事啊?” 傅华苦笑着说:“小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仅仅做个假设来解释这件事情吗?” 郑莉说:“傅华,你不用做这种假设了,你之所以跟我说这件事情,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你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了,你想事先跟我承认,然后赚一个你好像很坦诚的印象,让我可以原谅你。但这一次我想你的算盘打错了,别的事情我都能原谅你,这件事情不行。” 傅华苦笑着说:“小莉,我真的是被陷害的,你要相信我。” 郑莉使劲的摇了摇头,说:“傅华,你什么别说了,我现在脑子里乱的很,请你先离开这里,给我点时间和空间想一想这件事情。” 傅华说:“小莉……” 郑莉没等傅华讲完,就冲着傅华吼道:“我说了,请你先离开这里。你离不离开,你不离开我离开。” 郑莉说着,就要冲出去收拾东西,傅华在背后一把拉住了她,无奈的说:“好了,小莉,我离开就是了。请你记住一点,我真是被陷害的。” 郑莉却连看都不看傅华,只是冲着门口做了个手势,说:“请。” 傅华到这一地步也没招了,只好叹了口气,走出了自己的家。出了门上了自己的车,看看天色还早,一时之间也没地儿可去。 苦头 心中又担心郑莉在家里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想了想,就把电话打给了郑莉的好朋友徐筠,当初他和郑莉能够真正的在一起,徐筠是起了很大的作用,此刻傅华希望徐筠能够再次出面帮忙他哄好郑莉。 徐筠很长时间才接了电话,很不高兴的说:“傅华,你最好是有火上房子的理由,否则我可不原谅你这么早打电话吵醒我。”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筠姐,我现在真是火烧眉毛了,小莉跟我吵架了把我赶了出来,我担心她气坏了身体,所以想请您过来看看她怎么样?” 徐筠惊讶的说:“什么,你跟小莉吵架了,傅华这我可要说你了,小莉刚生孩子不久,身体还在恢复阶段,你什么事情不能忍让她一下啊,非要让她气到把你赶出来的地步。” 傅华说:“我也不想啊,什么事情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筠姐拜托你赶紧过来,我真是很担心小莉啊。” 徐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便说:“行行,我马上就过去。” 傅华就在车里等着,过了半个多小时,徐筠就到了,傅华迎了上去,徐筠看了他一眼,说:“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啊?” 傅华苦笑着说:“是我被人算计了,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筠姐,你先上去帮我开解一下小莉吧,我下来有一会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你今天如果有时间就麻烦你多留在这里陪陪她。” 徐筠就匆忙上去了,过了一会,徐筠打下电话来,说郑莉不想让他在门口等着,让他赶紧离开。 傅华苦笑着说:“我离开就是了,只是筠姐,小莉的情绪怎么样?” 徐筠苦笑着说:“很糟,傅华你这一次错的有点离谱了。” 傅华说:“筠姐,我是被人陷害的。” 徐筠说:“傅华你先不要跟我解释了,你先给小莉一点空间和时间好不好,让她冷静一下。” 傅华说:“那好,我就先离开好了。只是筠姐麻烦你这几天多陪陪小莉。” 徐筠说:“这你放心了,小莉是我的妹妹,她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她的,这两天我会陪着她的。” 傅华说:“那谢谢你了。” 徐筠说:“行了,你赶紧离开吧,小莉看我跟你说这么多已经有点烦了。” 傅华只好发动了车子,离开了,他也没别的什么地方可去,只好去了驻京办。时间尚早,驻京办还没有人来上班,傅华一个人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一筹莫展。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来解决这件事情了。同时,他心里很清楚,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方晶后续会使出什么报复手段。他最担心的是目前还不是这件事情最坏的状况,最坏的状况应该还没发生,傅华担心一旦最坏的状况发生了,郑莉会承受不了。 如果是仅仅报复在他身上,傅华尚能忍受,他最忍受不了的是要承受这种报复后果的是他的家人,尤其是像郑莉目前这种状况。傅华心中真是恨死方晶了,他恨不得能够杀死这个恶毒的女人。 九点多的时候,汤曼打了电话过来,问傅华的情况如何,傅华苦笑着说:“我现在被你小莉姐给赶了出来,情况很不好。” 汤曼说:“要不要我跟她解释一下啊?” 傅华苦笑着说:“没用的,她现在什么解释都听不进去的。诶,你那边怎么样?” 汤曼说:“我没事,没有人知道我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也没跟别人说过这件事情。其实我觉得可能是傅哥你紧张过度了,其实你不该跟小莉姐说这件事情的,不说,不就没这么多麻烦了吗?” 傅华苦笑着说:“小曼啊,你想得太简单了,现在方晶的报复手段还没完全施展出来呢,你等着看吧,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呢,你还是做好应对准备吧。” 汤曼说:“我这边能够应对的,倒是傅哥你再想想办法吧,赶紧哄好郑莉姐吧。” 傅华叹了口气,说:“这我知道,谢谢你了小曼。” 汤曼就挂了电话,一上午傅华都闷坐在办公室里,哪里都没去,他的心始终悬在半空,他在等着方晶的后续报复手段发作出来。其间,他尚抱有一丝幻想打过方晶的电话,方晶的电话依旧关机,根本就打不通。 这一上午却是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不但北京这面没什么,海川市方面也没什么状况出现。但是傅华的心不但没有放下来,相反还吊得更紧了,他觉得随着时间的过去,危险更加临近了。 中午这顿饭傅华也没有出去吃,他依旧呆在办公室里,他这个时候根本就没心情吃什么饭。 下午上班的时候,傅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是丁益的,就接通了,没精打采的说:“丁益,什么事啊?” 丁益说:“什么事,傅哥,你快看看海川热线,上面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些伪造的你的照片。” 该来的终于来了,傅华不用看也知道这些照片并不是什么伪造的,这些照片应该就是昨晚方晶拍摄下来的。不知道怎么了,这一刻傅华心里反而不紧张了,他心里始终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他反而踏实了。既然该来的都来了,那也只能见招拆招,顺其自然了。 丁益还在继续说着:“傅哥,这一定是有人PS出来的,这些人真是太坏了,竟然用伪造的照片来毁坏你的名誉。” 傅华苦笑了一声,说:“丁益啊,这些照片不是假的。” “什么,你说这些照片不是假的?”丁益惊叫了起来,说,“傅哥,你什么时候晚上了这种调调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傅华火了,说:“我玩什么这种调调,我是被人算计了。” 丁益说:“怎么回事啊?” 傅华说:“哎呀,一句话两句话解释不清楚,我现在也没心情给你解释。” 丁益说:“你跟我解释不解释无所谓,你赶紧想办法把这些照片从海川线上给撤下来吧。海川热线可是我们海川最热的一个论坛,不赶紧撤下来,政府和市委很快就会知道了的。” 傅华苦笑着说:“人家这一次就是冲着我来的,我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丁益说:“这么说你知道是谁做的了?” 傅华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不过知道也没什么用处,人家可能这会已经跑去国外了。” 丁益说:“怎么会这样啊?傅哥,你准备怎么办啊?难道就这样受着?” 傅华苦笑着说:“我不受着也没办法,我还能做什么啊?你嫂子早上已经把我赶出家门了,现在照片有上传到网上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嫂子还会有什么更激烈的反应。妈的,这个女人真是够狠的,刀刀见骨啊。” 丁益说:“害你的人是女人?” 傅华说:“是的,女人真是不好招惹啊。丁益啊,我现在真是没心情跟你讲电话了,我还想问问家里什么情况呢,挂了啊。” 丁益说:“行,挂就挂吧,不过傅哥,你也别上火,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傅华说:“好,我知道。” 傅华就挂了电话。电话刚挂掉,就有人打电话进来,看看是孙守义的号码,就接通了,孙守义上来就很急的说:“傅华,我怎么在网上看到了你的照片了,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苦笑着说:“孙副市长,您也看到了。” 孙守义说:“岂止我看到了,很多人都看到了,我已经安排人让论坛的管理者先把照片给撤下来了。” 傅华心说没想到出了事,第一时间出来帮他的竟然是孙守义,他心里就有点热热的感动,虽然他也知道这些照片肯定就会在网上迅速的传播,孙守义所做的只是杯水车薪而已,根本没有用。但这表明了孙守义对他信赖对他支持的一种态度。在这个他坐困愁城的时候,孙守义的这种信赖真是有雪中送炭的意味。他苦笑了一下说:“谢谢您了,孙副市长,此刻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了。” 孙守义说:“你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先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傅华苦笑着说:“孙副市长,我现在解释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只能告诉您我被人陷害了。” 孙守义说:“你被人陷害了?照片是假的吗?如果是假的,我让有关部门帮你查一下,还你的清白。” 傅华差一点都哭了,他说:“照片不是假的,不过也不是真的,我当时是被人下药迷昏了,照片上姿势是被人摆出来。” 孙守义急了,说:“傅华,你怎么这么不谨慎啊,如果照片是真的,我可就没办法帮你查了。” 傅华苦笑着说:“我心里也清楚,不过还是谢谢您了,孙副市长。” 孙守义说:“跟我还这么客气干什么,诶,这件事情郑莉知道吗?” 傅华说:“对手有意而为之,我能瞒得住吗?” 孙守义说:“那可有你的苦头吃了。” 猥亵的动作 傅华说:“已经吃上了,我被赶了出来。” 孙守义说:“这样啊,这可有点不妙啊,要不要我让沈佳过去帮你说说好话啊?” 傅华说:“不用了孙副市长,郑莉现在在气头上,别人说什么都没用的,他让我先给她一个空间冷静一下。” 孙守义说:“暂且让她冷静一下也好。诶,傅华,你知不知道这次是谁在搞鬼啊?” 傅华说:“这人您认识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娘。”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方晶,你怎么得罪他了?诶,不对,不是你得罪她了,她是莫克的人,一定是莫克在布局害你。如果是这样子你可就麻烦了,莫克一定会拿这件事情做你的文章的。” 傅华心说恐怕莫克在这件事情上的遭遇不会比他好多少,方晶已经这样子对待他了,这个害方晶更甚的莫克可能会遭遇到更惨烈的报复。他可能就是几张照片而已,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受点处分,家庭闹些不和睦而已,而等待莫克的可能就是他在云泰公路项目上所攫取的巨额利益被方晶卷走,甚至方晶可能会重演莫克举报林钧的戏码,也举报莫克利用项目受贿,那样子等着莫克的就不仅仅是财产上的损失,而是身陷囹圄了。 这些傅华一时之间也很难跟孙守义就说清楚,他也不想说这些,他现在苦自己还苦不过来,就更没心情去搭理莫克的事情,就苦笑着说:“莫书记想怎么做,随便他了。” 孙守义说:“你要不要跟金市长说说这件事情啊,他现在可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你跟他说一下,也许到时候莫克想要对你下手的话,他会出手阻止的。” 傅华苦笑着说:“我跟金市长说什么啊?这件事情我是百口莫辩的,算了,不管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自己承受好了,还是不要给金达市长添什么麻烦了。” 傅华这么说,一方面他真是做好了承受一切后果的准备,并不想就此去求金达帮忙;另一方面他也是觉得他现在深陷危机之中,以金达和他之间这些年来相互扶持的友谊,金达应该不会坐视不管。现在孙守义都出来想尽办法维护他了,金达不用说也是更应该会这么做的。 孙守义挂了电话之后,傅华没有打电话回去问家里的情形,他猜测郑莉和徐筠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看到网上的照片,他打电话回去,反而会提醒了郑莉去看的。现在这个状况之下,傅华希望郑莉越晚知道这件事情越好,所以就打消了打电话回去的念头。 傅华开始在网上搜寻他所谓的照片,海川热线上已经搜不到了,看来孙守义的安排是起了作用的。不过傅华觉得照片不会就这么轻易的从网上消失的,就算方晶不再上传,网络上热心的人也是很多的,肯定已经有人转发了这些照片的。 果然,傅华很快就从东海省的一个论坛上找到了这些照片,发出这些照片的帖子上的标题是海川市一官员与小三幽会被拍,求证实。下面的内容是东海省海川市一名已婚官员背着正宫,与小三偷情,被人拍摄下来上传到海川热线,不过很快就被和谐了,求证真实与否?下面就是贴着傅华和汤曼躺在一起的照片。傅华看到照片上的他被摆了几个很weixie的动作,好像正跟汤曼做着一些很亲密的行为。 照片上的傅华被拍摄的很清晰,都是正脸。汤曼的形象倒是很模糊,显现出来的多数是侧脸。不是傅华事先知道这就是汤曼,不熟悉的人几乎很难认出照片上的女人就是汤曼。 帖子下面都是一些谩骂的跟帖,都是在痛骂官员腐败的一些话。现在老百姓对官员们的行径都很反感,看到这个样子,当然是要骂个痛快了。 傅华就拨了电话给汤曼,他想要汤曼早一点知道这件事情,好做好应对的准备。汤曼接了电话,傅华就告诉她照片发出来的网址,让汤曼去看。 汤曼就打开了网址看了看,然后有点不在乎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啊?只是把我拍得有点模糊,有点丑。”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也知道汤曼的性格,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身体曝露接受程度是很高的,并不把这种事情太当回事。 傅华说:“你还是做好准备吧,现在的新闻媒体对这种事情特别敏感,尤其是牵涉到了我是一个官员,更是关注度很高的题材,我想这种事情很快就会出现在新闻媒体的主要版面了。我看你还是跟你哥哥说说这件事情吧,你跟他说,比他从别人那里知道要好。” 傅华让汤曼跟汤言说这件事情,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他在猜想也许汤言会利用他父亲的威势,封杀掉这些照片。封杀掉这些照片,对傅华来说是没什么用处的,相关的恶劣影响已经造出去了。但是对汤曼来说就不一样了,这起码可以避免更多人看到汤曼的不雅照片。 汤曼想了想说:“那行,我跟我哥说。” 汤曼就挂了电话,傅华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手机,他在等着暴怒的汤言打来电话,现在汤曼已经要把事情告诉汤言了,汤言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不会放过他的。果然过了还不到十分钟,汤言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傅华苦笑了一下,伸手按下了接通键,虽然他知道汤言就对不会饶了他的,但是这种状况容不得他逃避,他就是硬着头皮也要承受这一切的。 傅华没等汤言说话,上来就直接说道:“汤言,你如果想揍我的话,我在驻京办,你过来吧。” 汤言苦笑了一下,说:“傅华,你是不是糊涂啊,我揍你干嘛,我们都是被方晶这个女人耍了的。你这人也是,你一向不是挺聪明的嘛,怎么昨晚发现情况不对了,不赶紧给我打电话?” 傅华说:“我打电话给你干嘛?等我知道不对劲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打电话给你也于事无补啊?” 汤言说:“什么于事无补,你那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就能想办法把方晶给找出来,不会让她跑掉的。现在可倒好,她早坐飞机飞澳洲了。” 傅华说:“你查了她的行踪了?” 汤言说:“我让我公安部的一个朋友帮我查了出入境记录的,她早上的航班,现在都快到澳洲了。你呀,反应怎么这么慢呢?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傅华苦笑着说:“我没往这方面想过啊。” 汤言说:“好了,现在方晶逃了,我们说什么都晚了。” 傅华说:“也不是什么都完了,我让小曼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些照片给封杀掉。” 汤言说:“傅华,你想让我帮你把这件事情遮掩过去?” 傅华苦笑着说:“我这边什么都晚了,小莉也知道了,市政府方面也知道了,遮掩是遮掩不了的。我是担心这些照片不断的传播对小曼不好。” 汤言说:“网上的事情现在谁也管不了了,我只能想办法找朋友跟几家主流媒体打打招呼,不让他们把这件事情大肆报道。” 傅华说:“那也行啊。现在能减少一点影响是一点了。” 汤言发狠的说:“方晶这个混蛋,别被我抓到,抓到我废了她。” 傅华苦笑着说:“行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汤言说:“傅华,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不是我非要你来参加这个庆祝,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傅华说:“你别这么说,我们都是被方晶有心算计了。” 汤言说:“诶,你那边要怎么解决啊?小曼说你已经被赶出家门了。要不要我跟郑叔说一下这件事情,,让他跟小莉解释一下,也许小莉能够谅解你。” 傅华说:“暂且还是不要了,小莉也不是很听我岳父的话的。” 汤言说:“那海川市方面要不要我跟吕纪打个招呼,说你是冤枉的,让他们不要追究这件事情啊?” 傅华说:“不需要了,我会自己跟市里面作出解释的,还是不要麻烦吕书记了。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了汤少,原本我可是准备好挨你的拳头的。” 汤言说:“我也不是傻瓜,事情不是明摆在那里的吗?说起来这件事情应该怪我,当初不是我把你搅合进来,也不至于害了你和小曼的。” 傅华苦笑着说:“这不是你的问题了,我们都是被方晶耍了的。” 海川,市委书记莫克办公室,莫克神情严肃正和金达相对而坐,莫克把几张纸递给了金达,说:“金达同志,这个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金达伸手接过去,看了看,马上就愣住了,纸上面打印着海川热线的一份帖子,内容是海川一官员跟小三偷情被拍,下面附着几张照片,照片上傅华正在对一个女人做着很weixie的动作。 蹩脚的普通话 金达第一反应是这些照片肯定是假的,傅华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他看了看莫克,心说不是这家伙搞出来的吧?他是知道莫克早就对傅华有看法了,他很怀疑这些照片是莫克指使什么人搞出来的。 金达说:“莫书记,你这照片是从哪里来的?这些照片肯定是假的,应该是合成的,傅华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 莫克摇了摇头,说:“金达同志,你先不要急着下结论,这些照片经过科学分析,绝对不是合成的。” 金达说:“那这是从哪里来的?” 莫克说:“这是网络舆情办公室在监控网络舆情的时候看到的,然后汇报到我这里的。” 金达知道网络舆情办公室是怎么一回事。随着现在网络的高速发展,网络已经改变了我国社会舆论的生态环境,并形成了崭新的网络舆论场。网络媒介越来越深度介入突发公共事件,为了认识、把握并有效引导网络舆情,维持社会和谐稳定,很多地方都成立了监控网络舆情的部门,由专人负责对网络舆情进行预警监测,监控一些网络热点,这样对于争取时间、争取主动引导网络舆情具有重要作用。网络舆情办公室就是海川专门成立的这样一个部门。 金达心里直纳闷,傅华跟妻子郑莉很恩爱他是知道的,按说傅华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傅华的为人他也是知道的,想破脑袋他也是想不出傅华为什么会这么做的。 莫克这时看了看金达,说:“金达同志,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金达说:“莫书记,这件事情还不能确定真假,现在网上的事情都是很难说的,我们是不是先不要急着做什么?” 莫克笑了,说:“金达同志啊,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在偏袒傅华啊?大家都知道你跟傅华的关系是怎么样的,这个时候你可要站稳立场,秉公而断,不要掺杂进个人的感情去啊?” 金达说:“可是不调查就来处理这件事情,是不是急了点?” 莫克说:“我没说不调查就处分傅华同志,调查肯定是应该调查的,但在这之前,我们海川市委是不是应该对这件事情有个态度啊?现在网络传播这种官员照片的事情是很迅速的,如果我们不及时应对,会被网民声讨的,会很被动的。我想召集在家的常委会开个紧急常委会,拿出个态度来。” 到这个时候,金达也不好说什么了,莫克这么做并没有错误,只好说:“那行,就按照莫书记的安排去做吧。” 于是莫克就安排通知在家的常委来省委会议室开会,常委们陆续赶来,孙守义也跟着来了,他坐到了金达的身边,问道:“市长,莫书记把我们这么急找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金达说:“为了傅华在网上被人上传了照片,莫书记说要市委这边先研究拿出个态度来。这个傅华也是的,怎么会闹出这么档子事来呢?” 孙守义看了金达一眼,说:“我问过他这件事情了,他说是被人算计了。算计他的人就是鼎福俱乐部的方晶。” 金达愣了一下,方晶跟莫克的关系他也是知道的,方晶算计傅华,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很可能是莫克授意的,便说:“老孙啊,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孙守义说:“我想说来着,只是还没来得及,没想到莫书记的动作这么快。” 金达心说莫克巴不得出现这种事情呢,他早就视傅华为眼中钉了,好不容易逮到这样子的机会,他当然会立马就抓住不放了。 这是莫克看了看在家的常委都到了,就说道:“大家静一下了,紧急把大家找来,是有件事情需要议一下,有些同志可能已经在网上看到了傅华同志照片的帖子了吧?” 就有人窃笑了一下,显然很多人是已经看到了。 莫克继续说道:“现在网络上网民们对这件事情是一致谴责的,骂声隆隆啊,给我们海川市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而且有关部门经过初步科学鉴定,认为照片是真实的,那这问题就很严重了。我们如果对这件事情置之不理的话,网民的矛头很可能就会指向市委市政府。,从而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为了不让事态进一步恶化下去,市委必须要有个态度,所以我把大家召集来研究一下对策,大家谈一下,这件事情我们要如何解决啊?” 常委们都不讲话,金达也不表态,孙守义就有点着急了,大家都不讲话,莫克就可能一句话定盘这件事情的,他就说道:“我谈一下我的看法吧,我认为这件事情是很蹊跷的,在坐的很多同志都是了解傅华这个同志的,他一向是很讲原则的,怎么会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件很令人惊诧的事情啊?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先跟傅华同志了解一下情况啊?了解一下情况之后,我们再来决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这样子也可以避免我们把事情给搞错了。” 莫克笑了笑,说:“守义同志啊,你这种谨慎的态度是很好的,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就这么问傅华同志,他会怎么回答啊,他肯定会直接否定的,那时候我们再怎么办啊?相信他还是不相信他啊?再说我刚才也说了,我们市委对这件事情应该有个态度,仅仅只是一个态度的问题,并不是说马上就要处分傅华同志。我认为我们市委必须马上要对这件事情有个态度出来,否则的话很难对网民有所交代的。我建议这样吧,先让傅华同志停职,接受有关部门的调查吧,如果他没什么问题,我们再让他复职。大家看可以吗?” 就有常委附和了莫克的意见,金达也没提出反对,孙守义看这情形他是孤掌难鸣,只好也不吭声了。莫克就说:“那好,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就这样子决定了。” 常委会最终就决定暂停傅华驻京办主任的职务,就照片接受有关部门的调查。傅华停职期间,暂由副主任罗雨主持驻京办的工作。 常委会结束之后,海川市的官方网站上就公布了这个决定。傅华看到这个决定之后,表现的很平静。这个结果对他来说也是在意料当中的。出了照片这种事情,让他停职也是一个算是比较公允的做法了。 只是令傅华生气的是,从他了解到的常委会开会的情况当中,他意外的知道金达在整个会议过程中都没帮他说一句公道话,这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莫克对待他这个样子,傅华虽然很气愤,却是意料之中的。金达连句公道话都不肯说,这挺令傅华寒心的,金达又不是不了解他的为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刻连句支持他的话都没有啊? 莫克结束了常委会之后,心里是很兴奋的,他觉得终于带到了打击傅华的机会了,就算是这一次扳不倒傅华,起码也是可以把傅华弄得灰头土脸的,再也不用那么嚣张了。他也总算是可以出一口心中的恶气了。 一开始看到网络舆情办公室送来的这些照片的时候,莫克对这些照片的真实性还是心存疑问的,还问送这些照片的工作人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些照片是不是假的,因为受过吕纪的教训,莫克在对待傅华的事情上就不得不谨慎起来,没有确认照片的真实性,他是不敢表什么态的。 结果莫克听到了一个很令他意外,也令他有点振奋的消息,工作人员说这些照片经过检验,都是真实的,并不是合成的。莫克不满就有点见猎心喜,他心说傅华啊,你总算让我逮到了整你的机会了。而且你这一次犯得可是风流错误,你妻子那一方的势力这一次恨你都来不及,应该不会出面帮你的了。 于是莫克就把金达找了过来,由于事情是真实的,金达也不能说什么,只好接受让傅华停职接受调查的结果。 莫克就觉得这一段时间他真是太顺了,事事得意,钱有了,美人有了,又可以整一下他恨的人了,好事都赶到一块去了。因此散会之后,莫克就想马上把傅华被停职的事情跟方晶说说,好让方晶也跟他一起分享这种好心情。 莫克脸上带着笑容的拨了方晶的手机号码,按了接通键,然后就竖起耳朵来等着方晶悦耳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出来,没想到传来的虽然是女声,确实说你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无法接通的提示音。莫克愣了一下,他看了看时间,这个时间方晶早就应该起床了的,怎么还会关机呢?难道说方晶忘了开机了? 莫克想了想,就拨了鼎福俱乐部方晶办公室的座机电话,他想就算是方晶忘记了开机,这个时间她也是应该在鼎福俱乐部办公了,电话接通了,对面有一位男士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问道:“请问你哪位?” 用错了地方 莫克再度愣了一下,方晶办公室的电话他打过,接电话的都是方晶本人,这个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今天怎么有点邪门啊? 莫克笑了笑说:“我姓莫,麻烦你让方晶接电话吧。” 那个男人说:“对不起,方晶女士已经不在这里了。” 莫克笑了笑说:“别开玩笑了,方晶是你们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娘,她怎么能不在这里呢?行了你别浪费我的时间了,麻烦你让她接电话吧。” 那个男人笑了起来,说:“这位先生,恐怕你关于方晶女士的讯息有点不是太知道啊。方晶女士已经将鼎福俱乐部出售给了我们公司,她现在已经不是这里的老板娘了。” 莫克说:“不可能的,我怎么不知道,方晶都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情。” 男人呵呵笑了起来,说:“方晶女人跟没跟你说过我管不着,但鼎福俱乐部卖给了我们这是事实。先生,你如果想找方晶女士,请你在找别的联系方式吧,我这里你是找不到的。” 男人说完就扣了电话,这边的莫克就有点傻眼的感觉,他的心里隐约开始有点不安起来,如果刚才这个男人不是骗人的话,那方晶就有点不太对劲了。以莫克认为他跟方晶之间的亲密程度,方晶不可能出售鼎福俱乐部这么大一件事情都不跟他说的。 现在却好像方晶是真的出售了鼎福俱乐部,那她瞒着他就是很成问题的了。想到这里,莫克的心里就紧张了起来,他想到了一个更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他和方晶联手从刘善伟和张作鹏那里弄到的那一大笔资金都在方晶手里呢,如果此刻方晶消失不见了,那他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不行,必须尽快找到方晶,莫克就又拨了方晶的手机号码,结果还是一样,方晶的手机关机。这个时候,莫克就有点坐不住了,他想了想,把电话打给了马睿,马睿身在北京,跟方晶也熟悉,估计马睿应该知道方晶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马睿很快就接通了,笑着说:“老莫,找我有事啊?” 莫克笑了笑说:“马副部长,是这样子的,我有事想找方晶,可是联系不上她,您知道她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马睿笑了笑说:“你没打她的手机啊?” 莫克说:“打了,关机。” 马睿说:“那鼎福俱乐部那边呢?” 莫克说:“怪事就怪在这里了,我打到了鼎福俱乐部方晶的办公室,可是一个操着蹩脚普通话男人说方晶把鼎福俱乐部转让给他了,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马睿诧异的说:“方晶把鼎福俱乐部出让了?这我没听她说过啊?” 莫可就有点着急了,说:“您也不清楚这件事情啊?” 马睿笑了笑说:“我以前就跟你讲过了的,我跟她来往并不是很密切。有些情况她事先不跟我说也很正常啊。怎么,你有急事要找她吗?” 莫克说:“是啊,原来讲好的要商量一件事情的,突然就联系不上她了。您有没有办法帮我找一下她啊?” 马睿也不好显得跟方晶太熟,就说:“这个嘛,我倒是可以托朋友帮你问一下鼎福俱乐部转让的情况了。别的吗就不好说了。” 莫克就说:“那麻烦您帮我问下吧。” 马睿就挂了电话,莫克想了想,又拨了方晶的手机,还是关机,他的心情就沉到了谷底,因为整了傅华所获得的那一点点的兴奋就完全无影无踪了。 傅华晚上在海川大厦开了一个房间住下了,之前,他打了电话给徐筠,徐筠说,郑莉现在的情绪倒是很平静,只是还是不希望见到傅华,让傅华先不要回家了。傅华没办法只好留在了海川大厦。 房间里一下子少了傅瑾的哭闹声,安静的让傅华有点想发疯,他已经习惯了晚上跟郑莉一起照顾傅瑾的生活,习惯了回家就会看到傅瑾娇嫩的小脸,现在身边没有了这些,他才意识到这些对他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他差一点就要冲动的跑回家去看看。 但是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傅华是知道郑莉倔强的个性的,在这个郑莉还没消气的时候,他跑回家只能让郑莉更加生气,而不会对解决这个问题有什么帮助。 傅华只能郁闷地待在房间里,这个时候他很渴望能有人打来电话跟他聊聊,不一定要跟他聊什么重要的话题,只要聊聊就可以的。只要有人跟他聊聊,他才会意识到他还是存在的,没被这世界上的人们忘记。 但是上天就好像是故意跟傅华作对一样,他的手机在这个夜晚一声都不响,这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还记挂着他,就连金达也没有打来电话。虽然傅华并没有说特别期待金达会打来电话的,但是金达在这个时候一声不吭,真是让他特别的失望。 傅华觉得在这个时候他是最孤立无援的,也是最渴望别人能够伸出援手的。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金达选择了冷眼旁观,这可真是让他十分的寒心,他觉得金达真是不应该这个样子的,就算是事情是真的发生了,作为朋友,金达也应该打来电话关心一下的。 傅华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金达心中实际上是在生他的气的。在常委会上,金达之所以并没有帮傅华讲任何话,就是因为金达心中对傅华有气。他在气事情发生了那么长时间了,傅华连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感觉在这件事情上,傅华并没有把他当做朋友来看待,反倒是跟孙守义解释了这件事情。 在金达心目中,他觉得他跟傅华之间的关系是比傅华跟孙守义之间的关系更亲密的。现在搞得他还需要从孙守义那里才能得知傅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这本身就让金达觉得很不舒服。 另一方面,金达已经从莫克那里知道网上出现的照片经过科学鉴定是真实的,那就是说照片上的情形本身是在现实中发生过的。傅华不打电话过来解释,这更让金达相信傅华是做过照片上的事情的。既然傅华做过这种事情,金达就觉得他就没有立场去反驳莫克了。 金达本来就不想跟莫克对立,也就更不会为了这没有立场的事情跟莫克去发生冲突。那样子如果是真的冲突起来,理亏的是他自己。但是金达忽视了一个最根本性的问题,这个问题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这里面还有着复杂其他因素。 金达忽视了一点,傅华跟他的关系在海川政坛上是人人皆知的,现在他为了爱惜羽毛,连傅华这个最嫡系也最亲密的亲信都不肯出面维护,那谁还肯跟随他呢。 很多人之所以会跟随某位领导,不是因为说这位领导有着多强的个人魅力,或者说他们之间存在着很深的私人友谊。个人魅力和友谊在真正被考验的时刻,都是靠不住的。 能靠得住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其实很多人亲近某位领导,往往都是因为这位领导身上具备政治上的两大因素,一是有着可分配的资源,二是有着庇护他人的力量。现在金达连一个最亲信的人都不肯庇护了,或者都不能庇护了,起码已经让很多人失去了对他的信赖。 所以政治上有些时候你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然你可能因此失去一些利益,但是却可以借机收拢人心。利益可以在以后找机会弥补上来,但人心失去了,却是很难在收拢上来的。这一点上孙守义做的就比金达要好,他第一时间就出来维护傅华,在常委会上也为傅华据理力争,这一点都看在海川政坛上的人眼中,不过傅华心中感激他,就连海川政坛上的人心中也觉得孙守义比金达更可信赖。 金达现在还没意识到他这么做的危险性,他只是觉得他这么做是比较理智的选择。但等到孙守义可以跟他分庭抗礼的时候,他才明白当初他的理智其实是很愚蠢的。 政治从来都是一种奥妙无穷的游戏,理智、激情、诡诈等等都不过是玩弄政治的手段而已,这些手段要随着形势时时变化,绝对不能一成不变。理智只有用在恰到好处的地方才有用,用错了地方,其实反而是有害的。 在海川大厦度过了郁闷的一夜之后,傅华接到了海川市方面的正式通知,通知他暂停驻京办主任职务,将手头的工作移交给罗雨,然后让他会海川,接受海川市纪委的审查。 傅华到此也只能接受了,就将手头的工作移交给了罗雨,跟徐筠打了声招呼之后,当天就坐飞机回了海川。在海川机场纪委的两位工作人员直接就将他接到了纪委,然后就开始询问傅华有关照片的事情。 傅华对此倒也并没有十分的抗拒,这些都是调查程序上必要会发生的事情,他坦诚照片是真实的,但是他是被人下药迷昏之后摆成了那个样子的,照片上的情形并不是他真实意思的表达。 不能原谅 纪委方面除了照片之外,也并不掌握傅华其他的违规违纪行为,除了要傅华提供证据之外,倒也没特别追问别的什么。这一点到是让傅华很是意外,在他的想象中,市委书记莫克恨他已久,这一次好不容易才逮到了机会,自然不会轻易就放过他的,一定会授意市纪委的人会严厉追查他其他不法的行为的。 只是傅华没想到的是,莫克此刻的心情并不比他好受多少,莫克的心始终牵挂着方晶现在的下落,那边有着他巨额的财富,很可能就会被方晶席卷而空,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去管傅华这边的事情了。 在估计马睿已经上班了之后,莫克就打了电话过去,询问马睿关于鼎福俱乐部的情况,马睿找了工商部门的一个朋友,专门查了鼎福俱乐部的工商登记情况,结果发现鼎福俱乐部已经递交了股东变更申请,方晶已经不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了,老板变更成了香港的一家休闲娱乐集团。 这个情况被证实,莫克心中就更感到了不妙,他越发感觉到方晶可能拿着他的钱跑掉了,就问马睿说:“马副部长,您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方晶有没有离开中国啊?” 马睿说:“这个可以,我问一问出入境的部门,你等一下。” 莫克等了半个小时,马睿的电话打了过来,说:“刚才我朋友帮我查了一下,方晶昨天已经离开中国,回澳洲了。” 莫克就有点傻眼了,他心说完了,方晶在这个时间点出售资产,不跟他打招呼就离开中国,已经是将他们一起在云泰公路项目上攫取的巨额利益带走了。这个女人真是狠毒啊,他费尽了那么多心思才弄到了一点钱,就这一下子全成她的了。他这下子真是亏大了,只是睡了方晶三次而已,就搭进去了这么大的一笔财富,这实在是太令人心疼了。 莫克还是有些不甘心,就问道:“马副部长,您那里有没有方晶在澳洲的联络方式?我这边真的是有事需要跟她联系的。” 马睿说:“我这里还真没有,以往都是方晶从澳洲过来,然后跟我联系的。” 莫克到此也不能再问下去了,再问下去,马睿一定会怀疑他跟方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结束了跟马睿的通话之后,莫克心中真是乱成了一锅粥了。他真是很后悔当初为什么那么相信方晶,当初他完全是被方晶的小女人做派给迷惑住了,以为方晶已经因为跟他之间有了那种关系,就可以信赖了,就忘记了这个女人其实是一个很贪财的家伙的。 莫克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他心中还觉得自己很聪明呢,还觉得方晶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却原来方晶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骗他这笔巨款的。现在方晶只是付出了几晚的代价,就卷着他的钱跑了,还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给他,真是情何以堪啊。 更令莫克担心的是,方晶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的,难道仅仅是为了钱吗?如果仅仅是为了钱,那还好说。顶多他损失了这些钱,事情就算是告一个段落了。可如果不仅仅是为了钱呢? 莫克马上就想到了朱欣跟他讲的曾经告诉过方晶是他出卖了林钧的,方晶当时跟他说的是,她根本就不相信朱欣的说法,说朱欣是因为嫉妒才故意这么说的。莫克当时也就相信了方晶的说法,但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既然方晶能将他的钱席卷而去,那就说明这之前方晶很多的说法根本就是在撒谎。 想到方晶可能根本一开始就是相信朱欣的,莫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如果事情的真相真是如此的话,那可就太可怕了。恐怕方晶的报复并不会就是仅仅把钱拿走而已,而是重演他举报林钧的戏码,向有关部门举报他受贿。到那个时候,恐怕他不仅仅是损失金钱的问题了,恐怕他要为此付出坐牢的代价吧? 坐牢还不是最可怕的,这笔数目可是很巨大的,说不定也会步上林钧的老路,被判处死刑,那可就太可怕了。想到这里,莫克整个人身上都没有了气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坐也坐不住了,差一点就从椅子上溜到地上去。 现在莫克也没别的办法了,他心中只是期望方晶拿走了他的钱也就满足了,不会再来报复他其他的了。 就这样莫克满心煎熬的在办公室里呆着,把这一天的行程都借口身体不好给推掉了。傍晚时分,纪委的负责同志来跟他汇报了询问傅华的情况,说傅华倒是承认照片上的男人是他,不过并不承认他跟照片上的女人发生过关系。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张照片,傅华只是拿出了一个近乎天方夜谭的说法来搪塞,说什么他是在鼎福俱乐部被人下药迷晕了,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 听到照片是在鼎福俱乐部拍摄的,莫克心中马上就知道傅华所说的都是真实的。一定是傅华得罪了方晶,被方晶报复的结果。方晶都可以这么对他了,对傅华这样子,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莫克心中突然感到滑稽,他相信此刻全海川市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相信傅华说的是真话,连金达这个跟傅华那么好的人,都不会相信傅华的说法的。这方晶真是他妈的会捉弄人啊。 虽然心里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但是莫克却并不想帮傅华,他帮了傅华,傅华倒是解脱灾难啦,他的灾难却是无法解脱的。莫克心说可没这种好事,就算是老子倒霉,也得拉着这个傅华垫背。 不过另一方面,莫克也不敢让纪委过多的去逼问傅华,他担心方晶说不定会在傅华面前说出他的事情来。不用说别的,就是他背叛林钧他就受不了。林钧的不少部下目前还活跃在政坛上,马睿就是其中之一。当年这些人可是因为林钧的倒台受过不少的龌龊的,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是他莫克出卖的林钧,这些人很可能马上就会变成他的仇敌的。 因此,在纪委的同志请示他下一步要如何做的时候,莫克说:“既然既然没有发现傅华同志有其他的不法行为,目前他的违纪行为还够不成双规的条件,暂且就先让他回北京吧。你们继续查一下相关的情况,落实一下傅华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莫克这么说,是心里很清楚下药的方晶已经远逃到澳洲去了,纪委总不能到澳洲去落实吧?那样子的话,傅华的事情就是一个悬案,无法落实,也就无法下结论,无法下结论,也就可以尽量拖着不让傅华复职了。 于是傅华就被允许离开纪委了,由于时间已经到晚上了,没有飞北京的航班了,当晚他就住在了海川大酒店。九点多一点的时候,孙守义在外面应酬完,过来看他,问傅华纪委询问他的情况。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了,就问了问照片的情况,其他的我也没什么违规违纪的地方,也没什么可问的,他们请示了莫克书记,就放我回来了。” 孙守义说:“那他们有没有故意难为你的地方?” 傅华说:“这倒也没有,他们都是按照程序来的,没有特别的难为我。” 孙守义说:“那就好。诶,对了,你回来海川,有没有跟金达市长汇报一下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现在是戴罪之身,还是不去打扰金市长了。” 孙守义看得出来,虽然傅华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是语气之中还是有些怨气的,显然傅华对金达这一次的表现心中多少是有意见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傅华,你还是跟金市长汇报一下比较好。” 傅华说:“我汇报什么啊,我现在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的,我就算见了金市长,我也没话好说的。算了,反正组织上还要继续调查这件事情的,就等组织上有结论了我再跟金市长汇报吧。” 孙守义看了傅华一眼,说:“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这件事情现在是在莫克的掌控之下,金达市长和我恐怕很难帮你什么,而且显然这件事情要出结论,还需要些日子的。不出结论,再加上莫克从中作梗,你就不能复职的。” 傅华苦笑着说:“也无所谓了,这段时间我也可以放松一下,也正好可以想想办法怎么让郑莉原谅我。” 孙守义笑了笑说:“不错,你挺豁达的。” 傅华笑了,说:“我现在这个状况,就是想不豁达也不行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有这个心态就好。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孙守义就离开了,傅华一时之间倒也睡不着,就拨通了徐筠的电话,他想问问郑莉和傅瑾在家里的状况。 徐筠接了电话,跟傅华说傅瑾挺好的,郑莉现在也已经平静了很多,只是尚且不能原谅傅华的行为。 狠角色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筠姐,你没帮我跟小莉解释一下,我是被人算计的吗?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 徐筠苦笑了一下,说:“这我帮你解释了,也帮你说了不少的好话,但是小莉还是无法接受,你猜她说了什么。” 傅华说:“她说了什么?” 徐筠说:“小莉说这一次也许你是被人算计的,但问题的根源不是在你被人算计,而是你这个人太过花心了。” 傅华惊讶的说:“我花心,这是小莉说的?” 徐筠说:“是的。” 傅华说:“真是冤枉啊,我什么时候花心过啦,我可是始终对小莉忠贞不二的。” 徐筠说:“我也帮你说你还是一个比较守本分的男人的。但是你猜小莉怎么说的?她说你的本分都是假的,你虽然并没有跟别的女人有什么过于亲密的关系,但是你却老是喜欢跟身边的漂亮女人黏黏糊糊,对她们放电。这其中包括顶峰证券那个谈红,鼎福俱乐部的方晶,还有这一次跟你发生事情的汤曼。你跟这些女人之间或多或少都是有情愫在的,而且你还喜欢管他们的闲事。如果你不是跟这些女人黏糊,今天这种事情是根本就不会发生的。小莉说她已经厌倦看到你跟这些女人拉拉扯扯的了,特别是你好像还乐在其中。” 傅华呆了一下,他没想到郑莉真正生气的地方会是在这里,这一点上郑莉倒是没有冤枉他,他确实跟这几个女人相互之间的关系是有一点模糊的。严格起来说:“”男女之间是很难有纯粹的友谊的,你要说他对这几个女人心动都没有,显然也不是事实。他们之间起码是互有好感的,才会走那么近的。 傅华只是没想到郑莉心中会很介意这一点,平常郑莉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很大度的,也正因为如此,他也没刻意的去隐瞒郑莉什么,有些时候跟这些女人难免就会有些亲密的举动。这些在郑莉眼中恐怕都累积了下来,终于出现了现在这种事情,超出了郑莉的承受限度,让她累积下来的负面情绪爆发了出来。 傅华苦笑着说:“筠姐,我跟着几个女人之间都是发之于情,止之于礼的友情而已,小莉以前对此都是很大度的,我没想到她实质上是这么介意的。你帮我跟她说一下,就说我答应她,今后一定跟别的女人保持距离,行吗?” 徐筠苦笑了一下,说:“傅华啊,我不知道你是聪明呢,还是糊涂,没有一个女人是不嫉妒的,除非她心中对你已经没有了爱意了。你如果真的认为小莉不在乎这些,你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傅华苦笑着说:“我现在这不是知道了嘛。筠姐,你帮我跟小莉说说,说我知道错了,请她原谅我。” 徐筠说:“傅华你先不要急好不好,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逼这么急,她可能更加反感你了。事缓则圆,你给一点时间和空间给小莉。” 傅华说:“可是我很想傅瑾啊。” 徐筠说:“好了,你就忍几天吧。行了,我不能跟你多说了,小莉恐怕要不耐烦了,挂了。” 徐筠就挂了电话,傅华也一脸无奈的把手机收了起来。看来一段时间之内,他还是不能回家的。另一方面有一个最令他担心的问题他一直没敢问徐筠,那就是到现在为止,郑莉究竟看没看过网上的这些照片。 如果郑莉看过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情最坏的状况已经过去了,他不需要担心郑莉有更过激的反应了;但是如果郑莉没看过,那只能说最坏的状况还没发生,这一场暴风雨还没有真正的过去。 傅华想问,却一直没敢问,他担心问了,反而会让郑莉上网去找这些图片来看。万幸的是,可能汤言真的起了作用了,主流媒体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官员私会小三被偷拍的大标题新闻。这样子起码郑莉不会从她常看的报纸上看到这些照片。 傅华心中是希望郑莉永远看不到这些照片的,看不到这些照片,时间就会把这些照片给掩盖下去,人们就会有新的关注点,而忘记了还有这些照片。但是他自己也清楚,这在这个信息的时代几乎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首都机场,罗雨来机场接了返京的傅华。傅华见了罗雨,习惯性的问道:“我不在北京的这一天,驻京办没什么事情吧?” 问完之后,傅华才意识到他现在是停职期间,驻京办的事务已经移交给罗雨去处理,就苦笑了一下,说:“算了,我忘了你现在才是驻京办主任,当我没问好了。” 罗雨笑了笑说:“傅主任,您可别这么说,我只不过暂时替您看着驻京办罢了,您很快就能够回到这个岗位上来的。” 傅华知道罗雨这是怕他尴尬才这么说的,就笑了笑说:“我没事的,你管理好驻京办就行了,不用顾忌我。” 傅华就和罗雨一起上了车,罗雨发动车子往海川大厦走。罗雨也不好问傅华这一趟回海川的情况,傅华这个时刻也没什么话可以跟罗雨聊的,两人都沉默着,车上的气氛就有点沉闷。傅华刚想说让罗雨放点音乐出来吧,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赵婷的,就接通了,苦笑着说:“小婷啊,如果你是打电话来安慰我的,那就省省吧,不要来凑这个热闹了。” 赵婷愣了一下,说:“什么和什么啊,我安慰你什么啊?傅华你出了什么事吗?” 傅华说:“原来你不知道啊?” 赵婷说:“什么事情啊,是我该知道的吗?” 傅华说:“你不知道就算了,这个时候我也没心情跟你讲,就说你找我什么事情吧。” 赵婷说:“傅华,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你怎么怪怪的?” 傅华苦笑着说:“我这几天走背运,被人拍了偷情的照片了。” “哈哈,”赵婷惊讶的笑了起来,说,“傅华你是不是跟我开玩笑吧,你会被人拍到偷情的照片?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傅华说:“好了,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被人设计了。诶,这事情章凤和赵淼没跟你说啊?他们俩现在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了吧?” 傅华这时才意识到这两天并没有接到赵家这边任何一个人的电话,这对于待他如一家人的赵家来说,是有点不太正常的。 赵婷说:“他们没说,不过我和爸爸最近都在忙我和JOHN离婚的事情,这两天正是紧要的时候,可能他们不好再说这些来烦我吧。诶,傅华,你说的这件事情郑莉知道吗?” 傅华说:“我跟她说了,我现在被赶了出来。” 赵婷有点担心的说:“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啊?” 傅华苦笑着说:“我在海川大厦开了个房间。” 赵婷说:“住宾馆总是很多地方不方便的,要不要搬回家里来住啊?” 傅华心说我这个时候哪敢搬到你那里去住,虽然昨天徐筠跟他点名的几个女人当中并没有赵婷,但是显然郑莉对他和赵婷这个前妻之间的瓜葛不会一点都不介意,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还是小心行事的为妙。 傅华笑了笑说:“还是不要了,估计也就几天的时间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诶,小婷,你打电话找我什么事情啊?” 赵婷笑了笑说:“我是想告诉你,经过一番艰苦的诉讼大战,法院终于宣判我离婚了。原来想叫你出来庆祝一下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时候邀请你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是有点不合时宜。不过还是恭喜你,终于从这场婚姻中解脱出来了。” 赵婷笑了笑说:“是啊,现在想想真是跟做了一场噩梦一样,听到法院宣判说准予离婚,我真是浑身都轻松了下来。好了,我看你也没心情听我说这些,希望你的事情早点解决。” 傅华说:“应该会吧。” 赵婷就挂了电话,傅华就被罗雨送到了海川大厦,这一次他事先在心里提醒了自己,不要习惯性的去办公室了,现在那里暂时不属于他了。因此在进了大厦的电梯之后,他按下了号码是所住房间的楼层,而非驻京办所在的楼层。这让他心中有些怪怪的感觉,很是不舒服。 罗雨将他送到了房间,问了他有没有别的事情,傅华说了声没有,他就离开了。罗雨离开之后,傅华疲惫的仰躺在酒店的床上,忙碌惯了的他一下子没事可做了,心中就空落落的,别提有多别扭了。 手机响了起来的时候,傅华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赶忙拿起来看是谁打来的,意外的看到手机号码居然是徐筠的,他心里就有几分的忐忑,这个时候徐筠打来电话,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难道说郑莉已经看到网上的照片了? 傅华硬着头皮按下了接通键,笑着说:“筠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徐筠苦笑了一下,说:“傅华,你这一次是得罪了狠角色了。” 因爱成恨 傅华呆了一下,他猜到他最不想见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的心在往下沉,紧张的干笑了一下,说:“筠姐,你什么意思啊?” 徐筠说:“刚才送来了一份快递,指名是给小莉的,小莉就拆开看了,里面都是一些让人很难堪的照片,看到这些照片,小莉当时脸色就变得惨白惨白的。你应该知道都是些什么照片吧?” 听到这里,傅华真是傻眼了,他没想到方晶居然跟他玩的这么绝,生怕郑莉看不到这些照片,还专门快递给了郑莉看,这个女人真是有够狠毒,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 徐筠说:“本来这两天我陪在小莉身边,帮你说了不少的好话,小莉的态度已经有点软化了下来。你知道没有这些照片,只是在口头上说说这件事情,虽然还是无法接受,但是并没有看到实景,似乎勉强还能帮你解释过去。但现在悲哀的是,这些照片出现了,就好像你活生生的演出了一场活春gong给小莉看,你让小莉怎么承受得了啊?” 傅华苦笑着说:“不是,筠姐,那个时候我和小曼是被人迷晕了,所有的动作都是被人摆出来的,那些照片都不是真的。” 徐筠苦笑着说:“傅华,恐怕问题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吧?你再好好想想,当晚你究竟做过了什么啊,除了汤曼之外,你还有没有跟别的女人发生过什么?” 傅华愣住了,说:“筠姐,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照片上还有别的女人?不会吧?” 徐筠说:“照片上的女人小莉说就是你说对你下毒的方晶。” “什么,居然是方晶?”傅华这下子真是震惊了,“为什么会是方晶呢?我在网上看到的明明就是小曼的。” 徐筠也愣住了,说:“这么说网上还有另外一套版本?傅华啊,你这一次真是玩大发了。” 傅华苦笑着说:“筠姐,这不是我想玩的,实际上,到现在为止,我对那一晚上究竟发生过什么,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徐筠说:“也许你回来看看照片,你就会回忆起来了。” “回去看看?”傅华有点诧异的问,“筠姐,你的意思是说小莉同意让我回去了?” 徐筠苦笑着说:“她倒是让我通知你可以回家了,只是她并不是说要跟你和好,而是她无法再呆在这栋房子里了,她要带着孩子搬出去。” 傅华急了,说:“筠姐,这不行啊,小莉带着个孩子,搬出去不方便的。你跟她说,我可以在外面住多长时间都无所谓的,她真是没必要搬出去的。” “有必要,”电话那边的声音突然换成了郑莉的声音,显然是郑莉把电话从徐筠那里拿了过去。 傅华急忙说:“小莉啊,你带着个孩子搬出去生活是很不方便的,那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就是你不要从家里搬出去,行吗?” 郑莉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也不想搬出去,但是我实在受不了这房间里面你的气息了,这时时都让我想起你来。想起你来,我心里就很痛。我没办法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傅华苦笑着说:“不是,小莉,所有的照片我都是无意识的,那是我无心的过错,你要原谅我。” “呵呵,”郑莉苦笑了两声,说,“无心的过错,你回来看看照片,再看看照片上那个方晶都写了什么,你再来说你是不是无心的过错吧。行了,我已经决定搬出去了,你也不用来找我,以后你爱跟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傅华急了,叫道:“小莉,你别这样啊,我真的是只喜欢你一个人啊。你原谅我啊?” 郑莉说:“你也不用这样子求我原谅你,我心中已经原谅你了。我们之间就此两不相关了,傅华,我也不恨你,也不爱你了,我有小瑾就足够了。以后你喜欢谁不喜欢谁,这些都与我无关。” 傅华真是没想到郑莉会说出这样子决绝的话来,他苦笑着说:“小莉,你不要我了?我不能没有你和傅瑾啊。你们两个可不能不要我啊。” 郑莉苦笑着说:“傅华,不是我们不要你了,这是你自己种的因,也得你自己品尝这个苦果。还有啊,这件事情你不要去跟爷爷奶奶他们说,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些波折,如果你去找他们帮你来做说客,让他们的情绪波动,有点什么闪失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傅华苦笑着说:“我不去找他们就是了。小莉啊,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什么啊,”郑莉吼了起来,“我还不够冷静吗?你不要再跟我废话了,我现在听到你的声音心里就烦。” 傅华,这时手机那边的声音再次变成了徐筠的,她说:“这个时候你就先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吗?你越说小莉越反感。这样,我先带他们母子住到我那里去,什么事情都等先过过这段时间再说。好吗?” 傅华无奈的说:“好的,筠姐,就麻烦你帮我照顾好他们母子了。” 徐筠说:“这你就不用交代了,我自然会照顾好他们的。” 徐筠就挂了电话,傅华立即就冲出了房间,他急着回家去看看究竟方晶寄了什么样的照片给郑莉。回到了家中,郑莉和徐筠已经离开,在客厅的茶几上,傅华看到了方晶寄给郑莉的照片。一看傅华就真是有欲哭无泪的感觉了。照片确实是另外一个版本,女主角换了方晶,都是方晶跟他在做那种事情自拍照。 不同于跟汤曼的版本,这一次照片上的行为都是真刀实枪玩真的。照片上都的方晶咪着眼睛,一副极为陶醉的样子,任谁看到这些照片,也都会相信照片上的两人是两情相悦的。 傅华将照片狠狠地摔到了茶几上,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此刻他才明白方晶不仅仅是想毁掉他的工作,更多的她还想毁掉他的家庭。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看到这些照片,都是不会原谅做出这种事情的丈夫的。更何况郑莉这种自尊心极为强的女性。这些照片将会很长时间留存在郑莉的脑海里,他再想祈求她的原谅,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傅华拼命的回想,但是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那一晚他跟方晶做过这些事情,关于那一晚,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此刻他真是有走入绝路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傅华想起了郑莉还说过方晶在照片的后面留了话的,就把照片翻过来,看到其中一张照片上方晶还真是写了几句话。 方晶在上面写着,郑莉姐,你看到的这些照片的时候,也许无法接受这照片上发生的事情,但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和傅华两情相悦很久了,只是碍于你的存在,傅华才一直不肯接受我。现在我已经要回澳洲了,这辈子都可能会不回中国了。临别之际,我们俩就做了这些荒唐事。这些照片就是我拍下来留作纪念的,这对我来说,是最美好的记忆,我会把它珍藏一辈子的。请你放心,我并无意将他从你身边夺走,拥有过他这一次,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再见了,祝你跟傅华过得幸福。希望你不要生他的气哟。方晶。 看到这里,傅华真是无语了,难怪郑莉会说他不是无心的过错,方晶这些话根本就是在暗示他和方晶之间是两情相悦的,而郑莉反倒是他和方晶之间的阻碍了。这个方晶还真是像彻底毁掉他的一切啊,他掉进了这个女人精心设计好的陷阱中,想要爬出来,陷阱里却四处都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 傅华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一下,他现在脑子已经乱了,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房间的空气中还留存着傅瑾身上的那种婴儿的奶香味道,但是他却想不出一点办法能将傅瑾和郑莉请回来了。 手机的铃声猛地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分外的刺耳,傅华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他的手机,拿出来看了一下,是赵凯的号码,赶忙接通了,赵凯的声音就从手机那边传来,赵凯说:“傅华,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听到赵凯这句亲切的话,傅华再也难以克制住自己了,这两天他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家人、朋友、同事都不理解他,心中的委屈已经到了难以承受的极点,他就像一个极度膨胀的气球,而赵凯的这句话就像刺破这个气球的针,让他顿时砰一声爆炸了。 傅华失声痛哭起来,半天他才止住了哭声,哽咽着说:“爸爸,小莉和傅瑾他们都不要我了。” 赵凯苦笑说:“你别这样子,傅华,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先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就讲了来龙去脉,讲了他跟方晶之间怎么因爱成恨,方晶又是怎么设计他的,郑莉又是怎么带着傅瑾离开他的。 不平衡 讲完之后,傅华的情绪因为倾诉而平复了很多,他苦笑着说:“对不起啊爸爸,我知道您今天拿到了小婷的离婚判决,心里本来应该是高兴的,我这么一搅,肯定是扫了您的兴致了。” 赵凯苦笑着说:“我高兴什么啊,离婚本来就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我还没开放到那种程度。傅华啊,小婷跟我说你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还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不过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小莉现在是在气头上,难免会说一些过头的话,这个时候,你也不要去逼她原谅你,你越逼她,她恐怕会越生气。她暂时搬出去也好,这样子她就有了冷静的空间。我是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的,气头上她也许会觉得什么都做错了,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她就会想起你的好处了。” 傅华苦笑着说:“能吗?小莉今天话可是说的很决绝。” 赵凯说:“女人的话你不能太当真的,她们失去理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狠话都能说出来的,等过过这个气头,就好了。你也别在家里闷着了,小心闷出毛病来。来我这里吧,跟我聊聊,纾解一下情绪。” 傅华想想也是,家里现在就他一个人,他留在这里,也是坐困愁城,什么办法都没有,还不如去赵凯那里,跟赵凯说说话,起码有人在身边说话,就不需要面对这么寂静的环境了。 对于现在傅华的心境来说,寂静实在是一种压迫,让他产生一种想逃走的感觉。 傅华就去了赵凯家中,赵婷也在家里,看到傅华,赵婷过来抱了他一下,说:“傅华,你别着急,郑莉终会明白你对她的感情的。” 傅华苦笑着说:“小婷,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现在是不是看上去很没用啊?” 赵婷说:“不,你不应该被打倒的,傅华你在我眼中始终是一个扛得住任何事情的男人。” 傅华苦笑着说:“这一次我真是有点扛不住啦。以前工作上遇到事情,我还知道身后有家人在支持着我,我还是可以挺起腰杆迎战的。但这一次不同了,你知道,我有一种腹背受敌的感觉。小莉在这个时候带着孩子离开我,让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支撑我挺起腰杆的力量,我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疲惫。” “这你就受不了了?”赵凯这时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笑着说。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现在工作上、家庭上都走入了困境,现在网络上对我的所谓的照片议论纷纷,工作上纪委对我的调查还在持续,家庭里小莉说她再也不管我任何事了,她与我无关了。爸爸,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赵凯说:“你让我说怎么办,我只能告诉你我也没办法。但是你要明白,人生就是这个样子的。什么是人生啊?就我看来,就是过的了一天是一天,你过了这一关,还有下一关在等着你,眼下你会觉得这些事情都很难,但是拖下去你就会觉得实际上这也没什么的。” 赵凯的话跟徐筠的话异曲同工,他们的意思都是想让傅华把事情暂且放一放。傅华心中虽然也觉得这样子有道理,可是他又担心如果目前他把事情放下来,郑莉会不会觉得他不在乎她了?那样子对解决他和郑莉之间目前的问题,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冷淡,更加渐行渐远。 傅华苦笑着说:“爸爸,我担心这件事情拖下去,小莉会更生我的气,我可能更难跟她和好了?” 赵凯笑了,说:“我知道是有那种可能的,但是你不拖下去,你有别的好办法吗?” 傅华苦笑着说:“我还真是没有,现在小莉在气头上,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我根本就没办法跟他沟通。” 赵凯说:“那你也只有等下去了。傅华啊,其实我遭遇过比你现在还困难的境地,那个时候我都以为自己撑不下去了,以为什么都失去了。可睡了一觉之后,我又觉得没什么了,就算破产了,我还是可以从头再来过的。你现在虽说各方面都很困难,但也没到我那个份上。你问我怎么办是吗?那我告诉你,今天在我这里吃顿好的,回去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来想怎么解决这些难题。” 傅华笑了,赵凯说的办法虽然无助于他解决难题,但是却对他的情绪有很好的平复作用,就点了点头,说:“爸我听你的。” 赵凯笑笑说:“就是嘛,天还没塌下来呢。” 三人就去客厅坐了下来,傅华看着赵婷说:“小婷啊,你的离婚判决下来了,JOHN那边的反应如何啊?”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他还能反应如何,当然是很生气了。你不知道在法庭宣判的时候,他直接就指着法官大骂,说法官受了爸爸的贿赂,才会这么枉法裁判的。” 赵凯叹了口气,说:“我真是看不惯JOHN这种做派,太黏糊了,一点都不像个男人。你对判决不满意,你可以上诉或者申诉的,你大骂法官算是怎么一回事啊?遇到这样一个人,我真是头大了。” 傅华说:“爸你也别生气了,现在事情总算是出现了好的转机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赵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高兴,我高兴什么啊?傅华你看看,小婷都这把年纪了,不但没有一个好的归宿,还需要我出面帮她解决问题,我怎么高兴的起来啊?” 赵婷瞪了赵凯一眼,说:“老爸,我没出息总行了吧?傅华现在已经够烦的了,你就别再说这些了好吗?” 赵凯笑了笑说:“好了,我不该说这些了,今天就吃饭,不说烦心的事情了。” 在赵凯家吃了丰盛的一餐之后,傅华并没有回家去,他并不想回家,家里面也是冷冷清清的,回去了也是一个人。他去了海川大厦,他开的房间还没退掉,就在那里休息了一晚。 这一晚,傅华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也知道有些事情光是烦恼也是于事无补,索性就把这些先都放下,这一晚倒真是像赵凯所说的,睡了一个好觉,这也是他出事之后,睡得第一个安稳觉。 早上起来,情绪真的是好了很多,傅华现在心中也清楚,心情好与不好,这些难题都是在那里的,还不如放松下来,也许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心情倒是放松了,但是傅华却是有点百无聊赖的。由于他还是在停职被调查之中,他就不能按照以往那样去办公室上班,他也不能去驻京办看看,现在驻京办是在罗雨主持工作之下的,他这个时间出现在驻京办,会让罗雨尴尬的。 虽然忙碌的时候,傅华曾经想过什么时间放个大假,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感觉那样子才舒服呢。但真正他有机会享受到这种什么都不用去做,什么都不用去想的放大假的日子,他才发现这种日子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 傅华勉强让自己磨蹭到十点钟才起床,这样子已经搞得没一个地方是对劲的了,他发现自己真是个贱骨头,这才闲下来几天,他就有想冲回去工作的念头了。但是他也知道,他暂时是回不去的。 海川市委,莫克办公室,此刻的莫克的状态也并不好,他的脸色发黑,奄头耷拉脑的,根本打不起精神来。自从他知道方晶偷跑回了澳洲之后,他就没有再睡过一个好觉了。每每在深夜,他都会梦到两名身穿检察院服装的男人走到他面前,出示给他一张逮捕证,说:“莫克,你因涉嫌受贿罪被依法逮捕,”铮亮的手铐就卡的一声铐在了他的手腕上,然后他就被从睡梦中惊醒。 醒来的时候,莫克就发现他被这个梦吓得已经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他也就再也难睡着了,只能在恐惧中熬到天亮。十点多的时候,他已经忙碌完了早上的工作,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意就上来,他很想睡一下。 正当莫克迷迷瞪瞪都有些睁不开眼的时候,秘书敲门进来,说是中铁五局的刘总来了,想要见他。莫克此刻真是不想看到刘善伟的,看到刘善伟,他就会想起方晶,想起方晶,他就有一种又恐惧又生气的感觉。 但是莫克也不敢不见刘善伟,刘善伟是付过钱的,他就相应的对刘善伟有了一定的义务。方晶虽然是把钱都席卷一空了,但是莫克对刘善伟应承担的义务却无法就此结束的。 这也是莫克不愿意见到刘善伟的原因之一,他明明一分钱都没花到刘善伟的,却还不得不为了这些他没花到的钱而帮刘善伟做事,这让他心里特别的不平衡,特别的有气。 莫克冲着秘书挥了挥手,说:“请刘总进来吧。” 刘善伟就笑着走了进来,说:“莫书记您在忙什么呢,我来没打搅您吧?” 你以为我愿意啊 莫克虽然心中不舒服,脸上却很快就堆下笑来了,跟刘善伟握了握手,然后说:“也就瞎忙呗,请坐,请坐。” 两人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刘善伟笑了笑说:“莫书记啊,我们中铁五局很感谢贵市对我们公司的信赖,把一般的工程交给我们去做。” 莫克笑了笑说:“刘总不要这么说,你们中字头的大公司实力雄厚,在评标工程中你们的分数是最高的,不把工程交给你们来做,又能交给谁来做啊?” 刘善伟笑笑说:“不管怎么说,也是您和贵市的领导们的信赖,我们还是很感谢的。” 莫克笑笑说:“刘总不要这么客气了,你这一次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刘善伟就拿出了一张请帖,说:“莫书记啊,过几天我们准备搞一个开工仪式,我这是专程给您送请帖来了,您到时候可要赏脸光临啊。” 莫克虽然此刻对这个什么开工仪式一点参加的心情都没有,但是却也不能拒绝,只好接过请帖,笑了笑说:“谢谢刘总邀请我,我到时候一定去。” 刘善伟笑笑说:“那我这里先谢谢了。” 莫克笑笑说:“刘总客气了。” 按说请帖已经送到,莫克也答应了下来,刘善伟就应该起身离开了,但是刘善伟丝毫没有站起来走的意思,反而拿着茶杯在那把玩。莫克就不知道刘善伟这赖着不走究竟是什么意思,就问道:“刘总,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刘善伟看了一眼莫克,说:“莫书记,您这里说话方便吗?” 莫克愣了一下,他有点不明所以,不知道刘善伟为什么会这么说就回答道:“方便啊,怎么了,刘总。” 刘善伟说:“是有件事情很奇怪,我必须跟您亲自落实一下。” 莫克紧张了起来,说:“什么事情啊?” 刘善伟说:“我打不通路桥建设咨询公司方晶方总的电话了,鼎福俱乐部那边也换了老板了。莫书记,您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吗?” 莫克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他怎么疏忽了这一点了,刘善伟和张作鹏都是通过方晶跟他建立的联系,这些人再要找他办什么事情,还是会习惯性的联系方晶的。现在方晶的电话打不通了,鼎福俱乐部也找不到人了,刘善伟和张作鹏联系不上方晶,心中难免会产生疑问的。 事情这样子发展下去可是有点不妙的,这俩家伙都是付了钱的,找不到人肯定会担心这其中有什么变故的。不能让他们有这个担心,否则很容易就会出事的。 莫克就笑了笑说:“哦,你说这个啊,不好意思啊,刘总,我忘记跟你说了,方晶是澳洲的公民,有事情回澳洲了。” 刘善伟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莫克,他很担心方晶突然离开国内是莫克安排出来的一个圈套,说:“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莫克心里苦笑着说她什么时间回来啊,她不回来了,我现在也正为这个头痛呢。但是这些话莫克是不敢跟刘善伟说的,说了,刘善伟肯定认为这件事情出问题了。目前他是不能让刘善伟有一丝一毫这种念头产生的。 莫克笑了笑,说:“她一时半会回不来,她在那边有些商业上的事务需要赶回去处理。” 刘善伟就有点着急了,他说:“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那……” “你不用担心了,”莫克冲着刘善伟一摆手,打断了刘善伟的话,他知道刘善伟想要说什么,就笑笑说:“现在正式的工程合同都已经签订了,什么都上了轨道了,也无需咨询公司在帮你们提供什么咨询服务了。以后工程上面的事情你无须再经过咨询公司了,直接找我就行了。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 刘善伟这才笑了,说:“有莫书记您这句话,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刘善伟原本还真是觉得莫克和方晶这边出了问题了,虽然他事先见过莫克,莫克也当面承诺他了,但是钱却是付给方晶的咨询公司的,如果此刻莫克赖账不承认这回事情,那他还真是拿莫克没什么办法的。 如果拿莫克没办法,那以后开工建设云泰公路项目很可能就会遭遇到麻烦的。刘善伟心里很清楚,做工程并不是合同签订了就什么都万事大吉了。如果工程的甲方想找麻烦的话,它们是由很多种办法让工程无法进行下去的。 如果是那样子的话,一大笔钱已经付出去了,可是工程却做不起来,他很多方面就都无法交代了,那麻烦就大了。所以刘善伟在几次打电话都找不到方晶的时候,就有点懵了,立即就找了一个请莫克参加开工仪式的借口直接找到了莫克,他需要落实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更需要落实一下,方晶联系不上,莫克会不会仍然兑现原来的承诺。 这两方面不落实,刘善伟也是睡不着觉的。万幸的是,莫克给了他比较满意的答复,让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承诺还是有效的,那他也就无需担心什么了。不仅不担心,刘善伟还认为方晶这个时候离开中国,一定是莫克安排出来,避免他人注意的一着好棋。 方晶是刘善伟和莫克之间行贿受贿的中间环节,这个中间环节消失,别人就无法将他们直接的联系起来了,那样子对莫克,对他刘善伟都是一件乐见的事情。毕竟他们都有官方的身份,一个是市委书记,一个是国有公司的总经理,他们之间如果为了工程产生利益上的交换,是可以构成行贿受贿罪的。所以少了方晶这个中间环节,对他们来说,倒也是一件好事。 刘善伟根本就不知道事情跟他想象之中的是天差地远的,也就丝毫没意识到危险已经临近,因此在莫克做出了承诺之后,很高兴的告辞了。 莫克将刘善伟送了出去,刘善伟的高兴情绪丝毫没有感染他,相反,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刘善伟是放心而去了,但他却时时都陷身在恐惧之中。现在枪杆子是握在方晶手里的,他不知道方晶什么时候会向他扣动扳机。 但现在莫克没有任何办法解救自己,其实就算是他有办法也没用,他根本就找不到方晶,根本就无法确定方晶究竟是想对他做什么的。现在对莫克来说:“”只能是多撑一天是一天了。方晶那边他无能为力,他目前就需要尽力维护张作鹏和刘善伟这俩家伙这边不出什么事情,起码撑到方晶对他扣动扳机的那一天。 送走了刘善伟之后,回到办公室的莫克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现在还有张作鹏这边的问题需要赶紧解决的。 想到这里,莫克头皮就有些发麻,他在东海政坛上向来是伪装的很讲原则的,可是要跟张作鹏直接对话,他必须把这一层讲原则的伪装扒了去。这对莫克来说是很别扭的,尤其是他还用这层讲原则的伪装扫过张作鹏的面子。如果此刻他扒下伪装,张作鹏还不知道会怎么讥笑他呢。 但是这件事情还不能不做,张作鹏可不比刘善伟,刘善伟总还有一个国有公司的总经理身份限制着,即使他感觉到被骗了,也首先会想私下的办法来解决,而不是将这件事情闹开。而张作鹏则没有这层身份限制,而且张作鹏的脾气暴躁,一旦感觉不对,闹起来的可能性很大的。 莫克觉得他必须赶在张作鹏知道方晶找不到了之前,跟张作鹏知会一声,这样子,张作鹏就不会怀疑什么了。所以张作鹏这个电话,莫克是非打不可的。好在他知道张作鹏的电话号码,无需问其他人。 莫克拿出手机,拨了张作鹏手机的号码,再按下拨出键的那一刹那,莫克心里委屈的差点哭出来。这件事情做的实在是太令人憋屈了,他不但没得到一分钱,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也不知道最终有用没用,也许就在他这边拨通张作鹏的电话的时候,方晶已经将他的罪证交给了有关部门了,那他现在所做的就是无用功了……这种滋味实在是太令人难受了。 但是莫克还不得不这么做下去,而且在没被戴上手铐之前,他都的做下去,因为他心中始终还存着几分侥幸之心,如果方晶最后只是拿走了钱,而在其他方面放过他了呢?如果那样子的话,他这边如果不维护好,可就是自己害自己了。 张作鹏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他似乎对莫克直接打电话给他感到有点纳闷,笑了笑说:“莫书记,怎么这么好,突然想起来打电话给我老张了?” 莫克心说,妈的,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这不是被逼的没法子吗?他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张董,方晶现在回去澳洲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以后贵公司云泰公路项目上面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反正你也有我的电话,直接找我就行了。” 口感一流 莫克本来还想怎么跟张作鹏交代这件事情比较好呢,但是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圆满的说法,因此索性就开门见山,张作鹏爱怎么想就随他怎么想吧,反正他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就行了。 张作鹏对此还真是有点意外,他停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笑了笑说:“我明白莫书记的意思了。诶,方老板怎么突然去澳洲了?” 莫克说:“她在澳洲那边有些商务上的事情需要赶回去处理。你放心张董,她不在,我自己出面帮你处理也是一样的。” 张作鹏笑了,说:“那倒是,不仅一样,少了一道环节,反而更加方便了?诶,莫书记,既然这样子,那天一起出来喝顿酒吧。大家凑在一起热闹一下。” 莫克不好峻拒张作鹏,相反他还需要作出一副轻松的姿态给张作鹏看,才能避免让张作鹏对他有所怀疑,就笑了笑说:“”张董不会是又想灌我的酒吧? 张作鹏笑了,说:“不敢不敢,我就是想跟莫书记多亲近亲近。” 莫克笑了笑说:“有些东西无需做在表面,你的情意我心领了。现在你在做云泰公路项目,我跟你走得太近,别人会有闲话,那样子真正你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反而不好说话了。所以表面上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比较好。” 张作鹏心说这家伙到这个时候了钱收了,事做了,却还继续在装,真是够伪君子的了。他心里是很厌恶莫克的这一派作风的,但是现在主导者不是他,而是莫克,因此他只好把心头的厌恶压下去,笑了笑说:“行啊,莫书记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都听您的安排。” 莫克心里苦笑了一下,心说听我的安排有个屁用啊,我现在还不知道要听谁的安排呢?谁能帮我安排一下将方晶那个臭女人给我找出来啊?找出来还让我问问她,她究竟是想干什么啊?一天弄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我这个心就得悬着。在这样子下去的话,就算方晶这个臭女人不揭发我的罪行,我也非疯掉不可。 莫克笑了笑,说:“你别介意啊,张董,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都好。行了,我就不跟你多聊了,需要帮忙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 张作鹏笑了笑,说:“那行,您忙吧,我就不打搅了。” 莫克就挂了电话。虽然张作鹏这边知会到了,但是莫克还是一点都轻松不起来,脸上一脸的郁闷表情。他苦笑了一下,心说,早知道自己还是要亲上火线跟张作鹏联系,当初就直接把工程给张作鹏算了,也省的落入了方晶的陷阱里。 唉,这世界上的女人真是不可信的。自己遇到朱欣那样子的,已经够倒霉的了,没想到朱欣那种还仅仅是小儿科,真正狠毒的是方晶这种蛇蝎美人,这个臭女人不但卷走了他的钱,还害得他陷入了这种时时都在恐惧之中的状态。我莫克这辈子倒霉就倒霉在女人身上了。 莫克在心中狂喊道,老天爷啊,你要捉弄我多久啊,这种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啊,你是不是非要把我给弄疯了才算数啊。 北京,又在家里闷了一天,傅华感觉自己快要闷出病来了,没事做的日子确实是很难熬的。就在他在家里转来转去想找点事情做的时候,手机响了,他看都没看是谁的就接通了。 傅华说:“你好。” “在家里做什么呢,傅先生?”电话那边传来了谢紫闵的声音。 傅华还真是没想到谢紫闵竟然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他对此心中是有些诧异的,也是有些别扭的,发生了照片这种事情,让他本能的就对女人有所防范,再说照片这种事情往往都是被女人们厌恶的,他就有点搞不懂为什么谢紫闵还会打电话来。他就笑了笑,说:“是你啊,谢小姐。” 谢紫闵笑笑说:“当然是我了,怎么,不高兴这个电话是我打来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怎么会,我现在成天都盼着能有人给我打电话呢,又怎么会不愿意你打电话来呢。只是你既然知道我现在是在家里,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你是说网上出来的照片啊,我是看到了,实话说照片上你的身材还是不错的,经常锻炼吧?” 没想到谢紫闵居然那照片上她的身材开起玩笑了,傅华心里又尴尬又好笑,便苦笑了一下,说:“谢小姐,不知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啊?” 谢紫闵笑笑说:“好了,跟你开个玩笑了,傅先生,估计这几天你在家里也闷坏了,出来跟我吃顿饭透透气吧。” 傅华就以为谢紫闵这个时候找他是看他出了状况,被海川市停职调查,就想趁机再来拉他去雄狮集团的。但是傅华现在虽然各方面都陷入困境,心里还是没考虑过要去雄狮集团的,便不太想去跟谢紫闵吃这顿饭,于是他笑笑说:“谢小姐,既然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觉得这个时候你再跟我谈邀请加盟你们的雄狮集团,有点不是时候吗?” 谢紫闵笑笑说:“傅先生,你不要这么敏感好不好?除了工作之外,我们就不能作为朋友出来吃顿饭了?还是你出了那种状况,对所有的女人都害怕了?” 傅华笑了,说:“我是不怕女人了,不过我担心很多女人会拿我做色鬼看待的。” 谢紫闵笑了笑说:“你这话说的倒也不假,你在那几张照片上面确实很像色鬼。” 傅华笑了笑说:“你对照片这么熟悉,不会是专门研究过吧?” 谢紫闵哈哈大笑了起来,说:“被你猜中了,我确实是研究过你的照片,不瞒你说,我还将你的那些照片给打印了出来,保存着呢。” 傅华就越发有点尴尬了,对他来说,照片被看到是一回事情,被人保存下来则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照片被保存下来让他有被再次扒光了的感觉。傅华便冷冷地说:“想不到谢小姐还有这种癖好。” 谢紫闵感觉到了傅华语气的变化,便说:“傅先生,你不高兴了?你不会这么保守吧?就几张照片罢了。” 傅华说:“我倒不是保守了,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一个保留着我没穿衣服照片的女士?你让我感觉就像没穿衣服一样,这很令我不舒服。” 谢紫闵笑了笑说:“是这样啊,其实我没别的意思了,就是觉得好玩而已,我很少能拿到朋友的这种照片的。好了,别这么小气了,如果你感觉被冒犯了,那我大不了把照片销毁了就是了。” 傅华这时意识到谢紫闵跟他想的可能有点差异了。谢紫闵接受的是洋化教育,行事做派都是西洋化的,有些观念肯定跟他的不一样,这种照片看在他眼中是一件很羞耻很严重的事情,但是看在谢紫闵的眼中,可能也就是一件可以拿来开开玩笑的好玩事。也许他有点小题大做了。 傅华笑了笑说:“算了,销不销毁也无所谓了,反正那些照片现在已经被很多人看过了,只不过我这几天被这些照片搞的是焦头烂额,再听到你这么说,我的反应就难免有点过激了。” 谢紫闵笑笑说:“这么说你不怪我了?” 傅华说:“我怪你干嘛,这件事情又不是你搞出来的。” 谢紫闵笑笑说:“就是嘛。既然你不怪我了,那就出来跟我吃饭吧。” 傅华这几天实在也闷坏了,就说:“好吧,你说去什么地方吧。” 谢紫闵笑笑说:“我们去牛街吧,前些天我一朋友带我去过,那里的聚宝源涮羊肉真是很棒啊。” 傅华知道北京的牛街,牛街是北京市西城区牛街街道内北起广安门内大街南至南横街的一段街道,因为在这条街上回族聚居而闻名,亦因为在这条街上拥有牛街礼拜寺而闻名于世。 牛街礼拜寺是北京规模最大、历史最久的清真寺,始建于北宋至道二年,是北京最大、最古老、最著名的伊斯兰教清真寺。寺院面积不大,却是中国传统建筑形式和阿拉伯建筑风格相结合的代表。 牛街是北京最大的回民聚落,大约在宋元时代,许多来自中亚的穆斯林信徒逐渐在此聚居,经历近千年的发展而形成的。回族向来以善于烹饪牛羊肉而著称,牛街上就有不少制作牛羊肉美食或小吃的地方。而聚宝源就是牛街上吃涮羊肉最好的地方。他家的羊肉在北京算是有一号了。 聚宝源的羊肉有几个特点,其一肥瘦相间,涮锅子用肉依个人口感不同,每个人都会有所偏爱,但肥瘦相间或许大家都会首先接受,如果这肉太肥,会使人吃起来很腻,如果太瘦,又会给人很柴的感觉,肥瘦适中的羊肉不但可以使锅子里的汤充满油脂外,在口感上也是一流的。 大有可为 其二,经得起长时间煮制,这里所说的长时间,并不是让大家多煮,吃涮锅子时大家还是一定要掌握火候,肉在锅里时间长了,那就真成煮了,不叫涮。而聚宝源的羊肉最大的特点是在锅里多久基本不会散。 其实聚宝源最初的经营项目是简单的羊肉床子,所谓羊肉床子就是老北京人对售卖鲜肉所在一种称呼,羊肉床子多以回民清真经营为主。聚宝源的羊肉片因其久负盛名、童叟无欺深受北京人的厚爱,尤其到了冬天,买羊肉片的队伍能排出百米远。聚宝源因其肉的出名,索性在几十年前开起了涮肉馆儿,又因其远近闻名而一直以来高朋满座。 聚宝源倒是很美味,是老北京人的最爱,只是傅华感觉这里跟谢紫闵的形象有点不搭,他没想到精明干练的谢紫闵竟然会喜欢这一口,便笑了笑说:“谢小姐,我真没想到你会想要去聚宝源。” 谢紫闵笑了笑说:“怎么,傅先生,我就只能喜欢喝咖啡吃甜点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也不应该是吃涮羊肉啊。北京人说涮羊肉是讲吃不讲份儿的。” 谢紫闵愣了一下,说:“份儿,这是什么意思啊?” 傅华说:“这是北京话,就是身份架子的意思。北京人认为涮羊肉是好吃,但是却没什么身份讲究的。” 谢紫闵笑笑说:“好吃就行了,讲什么身份啊?” 傅华说:“不过我还是没办法想象在聚宝源看到你涮羊肉,身后站着两个保镖的样子。” 谢紫闵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就是不想看到我带保镖嘛,我不带就是了。” 傅华说:“那我在聚宝源见了。” 傅华就收拾了一下,开车去了聚宝源,他到了有一会儿,谢紫闵才到了,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能早点赶过来,还是习惯于晚到。不过女人向来是有晚到的权力的。还好,她是一个人来的,真的没带那两名雄纠纠气昂昂的壮女保镖。 两人坐下来之后,傅华看了看谢紫闵,笑了笑说:“谢小姐,我有点纳闷啊,这段时间我闹出了那么大的阵仗,很多女人估计这个时候对我避之犹恐不及,连我的妻子都因为生我的气搬了出去,你却在这个时候出面请我吃饭。我现在心里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想我的,不会是真的想来看色鬼长什么样子的吧?”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当然不是了。傅先生,看来你对那些照片还真是很介意啊。” 傅华苦笑着说:“当然很介意了,正是因为这些照片,我才被停职的,也是因为那些照片,我妻子到现在都不肯原谅我。诶,谢小姐,你不要告诉我在新加坡你们对这个根本就不在乎啊。” 谢紫闵笑笑说:“那倒不会。新加坡基本上也是华人社会,对这种事情人们也是很介意的。” 傅华笑笑说:“既然介意,那你怎么还要请我来吃饭?” 谢紫闵笑笑说:“那是因为我相信你做不出照片上的事情,我感觉你是被人设计了。” 傅华看了谢紫闵一眼,说:“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相信我?那些照片可是照的很清晰啊。” 谢紫闵笑笑说:“是很清晰,但是就因为很清晰才很奇怪,一看就知道那不是你们俩自拍的。我注意到,从拍摄角度来看,一定是还有第三者在场的。你这个人我们虽然仅接触过几次,但是我知道你还不会开放到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还能让第三者旁观的程度。而且你是一名官员,如果真的做了这种事情,肯定想尽量避人耳目,不会让人看到的。基于以上两点,我就认定你是被人设计了。” 傅华点了点头,赞赏的说:“谢小姐不愧是雄狮集团派来开拓中国市场的精英,看问题视角独到,一针见血。” 谢紫闵笑了笑说:“好了,别给我戴高帽了。我们今天只是来吃涮羊肉的,不谈别的事情好吗?” 傅华笑了,说:“没想到今天倒是我先犯规了,好,我们只谈吃,不谈别的。” 谢紫闵笑笑说:“这就对了嘛,来,我们先吃一下这个手切羊肉,这可是这里的招牌菜,上次带我来的朋友说这是镇店之宝,吃起来确实不错,蘸上小料一咬,绵软深厚,肉香满嘴,真是给你实实在在的满足感。” 傅华笑了,说:“这个无需你介绍了,我现在也是做了几年的北京人了,这里有什么好吃的该我介绍给你才对。” 谢紫闵笑了,说:“我倒忘了这个茬了,这么说这里你经常来了?” 傅华笑笑说:“也不能说经常来了,但是每年总要来过几回的。” 谢紫闵笑笑说:“既然你是老吃家了,那我正好有问题请教你啊。” 傅华说:“什么问题啊?” 谢紫闵说:“你看火锅我倒是吃过不少,包括川味的麻辣火锅,我们新加坡海鲜锅,还有形形色色的特色锅,反正我都觉得没有北京这里的这种火锅好吃,怎么说呢,有那么一种特别的清香味,我看这汤很清,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这是为什么呢?” 傅华笑了:“这是你不了解北京涮羊肉的方式,北京涮羊肉讲究木炭铜锅,正因为这两样的巧妙结合,才使得肉在锅内经过涮煮后,会有另外一分味道。清汤不假,可清汤的目的则是为了突出肉的鲜香,不想让汤的味道喧宾夺主,清水中放上葱姜、蘑菇、虾仁加以提味儿,画龙点睛间,更显示出料不在多有味则灵的效果。再说这羊肉吧。” 傅华说着,伸出筷子夹了一片肉,说:“北京涮羊肉对肉的要求很高,你看这肉肥瘦的比例恰到好处,一看就是上好的羊肉。这是因为北京的涮羊肉只是清汤,不像其他地方,肉质不好可以经过提味的高汤荡涤成为了其他味道的嫁衣。” 傅华将肉片放进铜锅里涮了几下,然后说:“你看北京涮羊肉则不然,一筷子肉进锅,从鲜红到发白涮熟,再长也不过半分钟,蘸上特质麻酱小料,入口之中多重味道共同作用,麻酱料的咸香,羊肉特有的味道,以及因为没有过多掩饰,肉类在口中通过咀嚼而获得的特殊肉香,就会让你品味出美味来自天然的那种感觉了。” 谢紫闵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子啊。” 傅华说:“诶,谢小姐,除了羊肉,这里还有几样吃食真是很不错的,你吃过没?” 谢紫闵说:“你说的是这里的烧饼吧?这里的烧饼确实不错,个头不大,但香酥可口,上面的芝麻一粒一粒的,吃到嘴里真是余香满口啊。” 傅华笑笑说:“还有一样,炸窝头片沾臭豆腐,炸好的窝头片蘸上厚厚的一层臭豆腐,那个滋味可真是香啊。” 谢紫闵眉头皱了起来,说:“诶,傅先生,这个我就不领教了,臭豆腐我还真是承受不起的,太臭了。” 傅华笑笑说:“其实是闻着臭吃着香的,试试吧。” 谢紫闵赶忙摇手,说:“这个就免了。我总还是美女一枚,让人闻着臭哄哄的,我可受不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既然你不敢尝试,那就算了。” 接下来傅华和谢紫闵有涮了一些毛肚、肥牛之类的,傅华发现谢紫闵选择来吃涮羊肉对他来说还真是不错,如果说什么样的食物能让人不但吃饱,还能心情愉悦,那涮羊肉就算是一种了。结束的时候,傅华发现自己的心情真是好了很多了。 这算是这几天傅华吃得最愉快的一餐了,那天在赵凯家里吃的虽然很丰盛,但却没有像今天这种愉悦感。吃完之后,谢紫闵就笑着说:“那傅先生我们就各奔东西吧?” 傅华笑了,他很感激今天谢紫闵能够不谈工作,不多问照片的事情,只是跟他聊了一些吃的方面上的话题。这种做法很像是两个老朋友在一起,轻松、自在、愉快。傅华说:“谢谢你,谢谢你陪我吃这顿饭,我吃的真是很愉快。” 谢紫闵笑笑说:“谢什么啊,我也吃得很愉快,好了,不跟你聊了,先走一步了。” 谢紫闵就先行离开了,傅华在背后看着她,心说这个女人还真是会把握分寸,虽然她做这些最终还是可能在为请他去雄狮集团工作做铺垫,但是她这个铺垫做的没有一丝一毫让人感觉到不舒服的地方,这也就是谢紫闵高明的地方了。 现在的女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出色啊。也许在她手底下工作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要不要真的离开驻京办去雄狮集团呢?对此,傅华心中多少是有点动心的,尤其是在目前的这种状况之下,也许去了雄狮集团,他不需要再纠缠在官场的博弈之中,眼下的困境就可以得以解脱的。更何况雄狮集团真的是一家很有实力的集团公司,他去了还真是大有可为的。 信错了 这一点上一次傅华在参加雄狮集团中国公司的开业典礼的时候就见识到了,开业典礼现场真的是可以说高官富贾云集,几乎让傅华有一种目不暇接的感觉。说起来他在北京也算是人脉广了,却仍然感觉到惊讶,可见雄狮集团实力的雄厚。 当然很多人也可能只是雄狮集团请来撑场面的,但是能请得动这些人,本身也说明雄狮集团的实力。另一方面,傅华也从这一点上看出来,雄狮集团对未来中国大陆市场的看重,似乎他们真的很想在这里有所作为的。 不过即使真的要去,傅华现在也不能去,他必须要等照片事件告一段落才行,要不然海川市可能也不会放他离开,他也不想背负着这种事情到一家新的单位去工作的。 只是什么时间才能告一段落,傅华心中也没数,不把方晶找出来,这件事情是无法查个水落石出的,莫克会不会紧咬着这件事情不放,不让他复职,这都是很难说的。 复职啊,到雄狮集团去工作啊,这些还在其次,关键是怎么去让郑莉原谅他,让生活再度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这才是目前傅华急需要解决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目前来看,并没有丝毫可以解决掉的可能。 过去这几天的时间并没有让郑莉态度软化下来,相反现在郑莉根本就不肯接他的电话,就连他跟徐筠多聊几句,郑莉也会让徐筠赶紧挂断电话,整个架势根本就是不想给傅华任何机会的样子。 傅华从来没想到一向很豁达的郑莉,竟然对他会这么决绝,就好像他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根本就不给他翻身的机会。 另一方面,在挽回郑莉这件事情上,傅华现在是很孤立无援了。本来在郑莉面前最有说服力的是郑老夫妇,如果能够让郑老夫妇出面做和事老,傅华相信郑莉的态度可能会有所变化的。但偏偏郑老的身体状况很差,不但郑莉担心,连傅华也是很担心的,因此傅华就不敢去惊动郑老。 那郑莉剩下来的家人就是她的父亲郑坚了,这个傅华更不敢去找了。郑坚一向都看不起他的。这一次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郑坚没有找上门来已经是很不错了。傅华估计一定是汤言在郑坚面前帮他解释了,不要的话按照郑坚的脾气,也许早就冲上门来揍他了。因此傅华并不敢去求郑坚出面帮他做郑莉的工作。 傅华现在真的是只能等待了。 但是这等待的滋味真的是不好受的。傅华不知道什么时间能够等来郑莉的回心转意。 另一个傅华没等来的人是金达,事情过去这么多天了,金达始终没有跟他有任何的联络,就好像是他们之间只是很冷淡的上下级关系,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友谊。傅华这几天也在想这件事情,想金达为什么会这么对待他?就算是金达不好跟莫克发生什么冲突,也不至于连一个打来问情况的电话都没有吧? 时间在一天天的过去,傅华心中对金达的怨气也在一天天的累积着。相比起金达来,曲炜就有人情味多了。曲炜在东海省一家热门的论坛上看到了傅华的照片,专门打来了电话,询问傅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傅华给他作了解释,说了自己是被人设计陷害的。曲炜倒是没有不相信他,他们共事多年,彼此的脾性是再熟悉不过了,曲炜自然是不相信傅华会这么不谨慎的。曲炜也提到邓子峰在私下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说邓子峰很关心他目前的状况,也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邓子峰确实是很关心傅华这件事情的,他是在网络上看到这些照片的。他是有上网浏览的习惯的,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是网络的时代了,网络对这个社会的影响是革命性的。邓子峰这个年纪是目睹网络从社会精英的专用工具到大众性的社会媒介的整个过程的。今天网络已经潜移默化,无孔不入的侵入了社会的各个方面,网络不但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和观念,也开始对政治生态产生了很大的冲击,他改变了政治生态当中的行为模式,工作作风和工作方式。 现在网络是民意最集中的地带,网络正在推动中国民主化的进程,中央的领导都已经表示,要重视网络这条渠道,重视网络民意。 作为一个省长,邓子峰需要从网络上却接触社会,去了解一些从汇报文件之中看不到的社会真相。网络作为交流的平台是开放的,参与的群体在对某一个议题进行讨论的过程中,可以得到很丰富的信息,邓子峰经常会从网络上看到群众对官员们的一些真实的看法。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是社会愤青,只要提起官方,不论什么样的意见表达,就会是一片骂声的。不过更多的时候,很多网民是会提出一些中肯的看法的。所以邓子峰还是很喜欢在网络上浏览的。 因此邓子峰是很早就看到了傅华照片的帖子的,当时他就笑了,他怎么也无法把这个帖子跟他了解的傅华联系起来。他跟傅华的接触一开始就是很私人的,邓子峰认为这是有别于官方接触的,这种接触应该是很真实的,他认为他见到的是傅华的真实面貌,而非伪装出来给上级领导看的。 傅华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有自己底线的干部,这个底线决定了傅华绝对不会背叛家庭而跟别的女子做这种事情。但是网络上的照片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邓子峰就敏锐地感觉到,傅华这是被人设计了。 虽然邓子峰跟傅华之间并没有时常联系,他这个省长事务繁忙,也没时间跟傅华保持密切的联系,但是邓子峰私下却是一直都在关注着傅华的情况的。也因为傅华的关系,邓子峰也就一直关注着海川市的状况,关注着海川的官员和政坛发生的事情。 实话说,邓子峰对海川从莫克主政以来的发展是很不满意的,他也是很看不惯海川市现在的市委书记莫克和市长金达的。这倒不是说因为莫克和金达都是吕纪的嫡系人马,而是这两人的行事风格让他感觉到很别扭。 在邓子峰看来,莫克是不具备做一个市委书记的能力的,他没有那种市委书记应该有的能够掌控全局的能力。一个市委书记成天在下面找官员们的茬;搞个项目招标,他能闹出老婆跟竞标单位董事长私下见面的丑闻来;好不容易在国家发改委争取了一个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过程中也有私下成立咨询公司作为中介,向竞标单位收取回扣的传闻。这样一个市委书记邓子峰认为显然是不称职的。 而市长金达对此却没有丝毫的抗争,什么都跟莫克亦步亦趋,海川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竟然实现了很罕见的和谐和团结。但邓子峰却知道这种和谐是表面上的,他看到了这种和谐下面是隐藏着不和谐的,因为他不是不知道海川市前任市委书记张林是怎么离开海川。 张林的离开根本上就是因为跟市长金达之间的冲突,是市长金达的强势逼走了前任市委书记张林。也就是说市长金达并不是温顺的绵羊,而是一只桀骜不驯的猛虎。现在桀骜不驯的猛虎变成了绵羊,邓子峰觉得不是莫克有能力驯服了金达,而是金达受到了某些方面的压力。 而这个某些方面的压力不是来自别人,正是来之吕纪。莫克之所以能够成为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完全是因为吕纪的推荐,金达之所以不敢反莫克,可能也正因为这一点。 这就让邓子峰对金达有了看法了,他觉得金达这个人有点欺软怕硬。张林没后台,金达就敢跟他直接冲突,逼走他。莫克有后台,他就跟莫克亦步亦趋。原本因为傅华在他面前说了金达不少的好话,邓子峰初来东海的时候,对金达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但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情。 特别是当他看到傅华在海川两次被莫克整治,金达却并没有站出来帮着傅华说话,更是让邓子峰对金达的印象整个来了个大逆转。他很纳闷为什么金达根本就不出来维护傅华,明明傅华在这两件事情上是有委屈的。当初他这个省长在傅华面前说要调查金达违规放行高尔夫球场的时候,傅华可是帮这金达说了很多的好话的。 傅华可以为了金达跟省长来争辩,现在换到傅华需要金达的维护了,金达却因为畏惧一个市委书记,而一声不吭。邓子峰虽然并不想评判这件事情金达做的是对是错,但起码他感觉傅华是信错了金达这个朋友的。 官场上从来不乏善于趋炎附势,或者好听一点的是叫做审时度势的人,这个邓子峰可以理解。但是这里面是有一个度存在的。 渊源 如果你真心维护的人关键时刻却不肯出来帮你说句话,确实很令人寒心的。特别是傅华这两次并不是真的就犯了多大的错误了,在邓子峰看来,金达就算是站出来为傅华说几句公道话,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起码不会跟莫克形成一种势不两立的矛盾的。 而当初金达跟张林冲突的激烈程度,却是可以用势不两立来形容的。金达搞得张林直接跑去找书记告状,让当时的书记郭逵看到再不把他们调开,就可能影响到了海川市的工作了。 就说这一次出现的照片吧,邓子峰一看就知道是有问题的,那几张照片的姿势明显看得出来是被人摆拍的,从拍摄角度上看,现场一定是有第三者的存在的。傅华不是傻瓜,他还没蠢到会任由别人拍摄他这种照片的,有这一个明显的事实在,金达仍然不去跟莫克抗争,邓子峰真是不知道他内心是怎么想的。 但是曲炜就不同了,曲炜明显是很维护傅华的。邓子峰在看到照片之后,就把曲炜找来了,笑着问道:“老曲啊,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曲炜笑了,说:“这些照片我知道,我看傅华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这一句话邓子峰就知道曲炜和傅华之间和傅华和金达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是两种性质的。曲炜对傅华应该是真正的信赖,而金达对傅华可能更多的是在利用了。 但这个区别邓子峰并没有在曲炜面前指出来,曲炜在他眼中还是带有吕纪色彩的人,他并不能在曲炜面前臧否金达这个吕纪的亲信的。他笑了笑说:“是啊,我也觉得傅华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不小心被人算计了。” 曲炜说:“是啊,这个回头我要说说他,北京那个地方本身就很复杂,作为一个官员,他是应该更为谨慎一点才对,他也不该出入照片上这种娱乐场所的。” 邓子峰说:“你说说他也好,再是你跟他说,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干部,政坛本来就是是非之地,我可不希望他别的方面都没问题,却栽倒在自己的不谨慎上面。” 邓子峰心中始终是认为傅华是一个可堪大用的人才的,他觉得很多方面傅华的见解对他是很有启发的,他是希望傅华能来他身边做个高参的。如果不是傅华坚持要留在驻京办,他可能早就想办法把他弄到省政府来了。这一次他也就是看到傅华并不会太大的政治风险,所以才不出手干预的,不然的话他是不会对傅华坐视不理的。 现在的邓子峰已经不是初到东海时候的样子了,他利用孟副省长暂时的颓势和他身为省长掌握的资源,已经在东海打下了自己的基础,虽然还不能说跟吕纪抗衡,但是出面维护傅华这种级别的干部,他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再是在这个时候表明一种支持傅华的态度,对于邓子峰也是有好处的,这不但可以笼络傅华,另一方面也是在示好曲炜。虽然曲炜和莫克、金达都算是吕纪的嫡系人马,但他们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的。邓子峰相信曲炜对莫克这么不给情面的对付他的爱将傅华,心中也不会一点芥蒂都没有的。 东海的形势现在很微妙,吕纪似乎利用孟副省长前段时间老部下出事敲打了孟副省长,以孟副省长为首的本土势力现在对吕纪的质疑之声似乎低了很多;另一方面莫克也在这一次在云泰公路项目招标过程中,给了鹏达路桥集团的张作鹏一部分工程做,而张作鹏在东海政坛上谁都知道他是孟副省长的人。这两方面似乎表明吕纪书记一方的势力,跟孟副省长的本土势力之间有往一起靠拢的趋势。 这一点对邓子峰来说是很不利的,他不希望发生这种情况。他在三方势力之中本来就不是强者,另外两方越是合作,他的势力空间就会越被压缩。为了图存,每一个可利用的人、每一个可利用的机会他都是要尽量利用起来的,更别说像傅华和曲炜这种可用之才了。 只有这样子做邓子峰才能够在吕纪和孟副省长之间为自己挤出一个空间来,让他在东海政坛上有立足之地,否则他这个省长就只能被吕纪和孟副省长架空,只能毫无作为了。 另一方面,邓子峰已经感觉到,虽然吕纪极力想要维护莫克这个市委书记,但是莫克却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吕纪一定会在莫克身上栽个大跟头的。不说别的,就说这一次云泰公路项目招标吧,这一次云泰公路项目的招标虽然表面上看好像是很公平公正的,但是内里的猫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 莫克在敏感时期让一个叫做方晶的女人高调的在海川露面,这个女人还突然搞了一家路桥建设咨询公司,不用说谁心里也都清楚这家咨询公司究竟是干什么的。莫克做这种雪里埋死尸的事情,想要不出问题都很难。 而这一次傅华的照片事件据说也是发生在方晶做老板的鼎福俱乐部,据此邓子峰心里就很怀疑这件事情是莫克联手方晶搞出来的。是莫克不知道什么原因觉得傅华碍眼,才跟方晶联手设计陷害了傅华。 这个照片的出现已经很蹊跷了,更为蹊跷的是,北京方面传来消息,照片事件出来之后,照片的设局者方晶马上就飞离了中国,去了澳洲。邓子峰就觉得方晶这么做是在莫克的授意之下,要将两人联手在云泰公路项目上攫取的巨额利益转移到国外去的。 这些蹊跷让邓子峰觉得莫克的出事可能是指日可待的了,他认为凭莫克的本事,很难将云泰公路项目处理的滴水不漏,一旦出现问题,他通过咨询公司索取贿赂的事情就会暴露出来的。 是,在收取利益的时候,你会觉得有项目在手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你可以通过项目拿到可能这辈子单凭赚工资想都不敢想的钱。但是项目进入实际建设阶段了,作为一个项目的主导者,方方面面的问题都需要你来解决,没有一个很强的掌控能力,你是很难保证项目不出问题的。而在邓子峰看来,莫克是不具备掌控这个项目全局的能力的。 莫克出任海川市委书记之后所做的几件事情,在东海政坛上是有口皆碑的。当然这个碑并不是口碑,而是墓碑。东海政坛普遍认为莫克这几件事情做得根本就是荒腔走板,没有一个市委书记应有的水准。恐怕就连吕纪这个莫克的后台心中也是认为莫克掌控全局的能力是很成问题的。 据邓子峰知道的情况,几次莫克都是被吕纪叫到省委狠狠地训斥过的。有人甚至说如果不是这一次莫克在云泰公路项目上表现亮眼,吕纪很可能都有想走马换将的打算的。这一次莫克争取到了云泰公路项目是挽救了他自己的仕途的,也挽回了吕纪对他的信赖。 但是邓子峰却认为吕纪在这次是误判了形势的,吕纪不应该为了维护面子,在明知道莫克没有这种能力的情况之下,仍然想要把莫克扶持起来的。邓子峰并没有把莫克这一次云泰公路项目上的成功看作是能挽救莫克的救命稻草,相反他认为这个项目很可能成为压垮莫克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让一个不能掌控局面的人主导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这个项目又采取了比较麻烦的平行分包的方式,想让项目不出问题都是很难的。 这可能是吕纪犯下的一个很致命的错误,一旦莫克在这个项目上出现了大的问题,那倒霉的可就不仅仅是莫克一个人了,吕纪这个书记也是会被牵连上的。整件事情上,吕纪一直都是很高调的支持莫克的,从国家发改委申请资金开始,到招投标,吕纪不是出面帮莫克拉关系,就是高度的表扬莫克,生怕别人不知道莫克做出了成绩。 其实吕纪这样做是很危险的,他给东海政坛种下了一个印象,他和莫克以及云泰公路项目是绑在一起的,莫克的成绩似乎也是他的成绩。但是吕纪忘记了一点,跟成绩一样,莫克的问题也会成为他的问题的。 虽然莫克的问题倒不至于让吕纪为此丢掉书记的职务,但是邓子峰可以确定的是,莫克出问题一定会重创吕纪的。吕纪受重创,实际上就等于是给了他这个省长一个很好的机会,吕纪受重创,就会不得不退让出一定的权力空间的,而他就可以借此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建立他的势力。 现在邓子峰已经基本上从可靠的渠道知道莫克受贿的问题是真实存在的,,而这个可靠的渠道不是别人,正是傅华的好朋友苏南。苏南跟邓子峰之间的渊源很深,当初就是苏南领着邓子峰跟傅华结识的,从而让邓子峰通过傅华对东海政坛有了初步的了解。 机会来了 这一次刘善伟也是通过苏南才从傅华那里知道了方晶这条渠道的,苏南对刘善伟跟方晶之间的事情自然是了如指掌,自然也就跟邓子峰透露了中铁五局某公司是怎么从莫克手里拿到云泰公路项目一半的标段的。 邓子峰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并没有马上去做什么,他只是冷眼旁观莫克和吕纪的所作所为。对吕纪高度表扬莫克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公正公平,邓子峰没有发表过任何的观点,他也没有去插手云泰公路项目。他在等,在等的是莫克这个受贿的问题什么时候被引爆出来。一旦这个问题被引爆出来,他就可以趁势而为了。 一旦莫克受贿的问题被揭露出来,莫克这个市委书记一定会锒铛入狱的,海川的权力格局一定会重新洗牌的,邓子峰是很希望在这一次权力格局的洗牌中争取在海川这个吕纪掌控的很牢固的地盘上安插进他的人马。安插进他的人马之后,他就可以多一个抗衡吕纪和孟副省长的阵地了。海川市是东海的经济大市,一个省长在这里没有自己的影响,显然是不合适的。 邓子峰是从岭南省转调到东海省的,他在东海省并没有多少可以信赖的人脉,海川这边他更是不熟悉。在这个时候,傅华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傅华虽然身在北京,倒是却是在海川政坛经营多年的,在海川政坛上人脉广泛,邓子峰觉得他可以通过傅华跟海川政坛上的势力建立起一定的联系,从而让他在海川政坛上有所影响。 东海这个地方向来是排斥外来势力的,好多外调过来的省级领导要么是无法站稳脚跟,要么是无所作为,中央对此已经颇为头痛,如果他在这里打开局面,中央一定会对他高看一眼的。邓子峰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东海下一盘很大的棋,下好了,他就能在这里风生水起,不但立稳脚跟,还可以借此风云直上,登上更高的位置。因此他就必须运用好傅华这枚棋子,运用好了,他才能逐步拓展开他的势力范围。所以他维护或者支持傅华,其实也是有他自己的算盘的。 内心之中邓子峰对傅华的这种利用并不感到什么不对的,政治上的博弈有些时候是需要用一些暗黑的手段的。邓子峰心里很清楚,如果仅仅是凭着讲原则,凭着一股热血,他恐怕在东海省根本就无法站稳的。 同时政坛上是有进无退的,退却就意味着权力的丧失,作为一个高层的领导,权力的丧失,也就会失去一切,丧失尊严,任人凌辱,更是失去了施展抱负的机会。因此邓子峰步上了省长这个高位,表面上看是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却是已无退路,他必须被迫去参与权力的争夺,他不争夺,很多就会被对手给淘汰出局了。 到了邓子峰这一层次,每一个人都是政治经验丰富的老手,没有一个会是好对付的傻瓜。邓子峰现在在东海省又是相对比较弱的一股势力,对于吕纪、孟副省长这两方面其中的任何一方,他都是没有绝对的胜算的。 跟强者的博弈也就更需要智慧,没有智慧你只能成为对手的盘中餐了。同时跟强者的博弈也是需要你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的,丝毫不能有侥幸之心,否则你的下场一定会很惨的。 因此对于邓子峰来说:“”东海省省长风光的背后,其实是如履薄冰的戒惧戒慎的心理,他必须暗中积蓄力量,运用适当的谋略,这才会有胜出的机会。 东海省委,吕纪办公室,吕纪和莫克正在谈话。莫克是来省里开会的,开完会之后,主持会议的吕纪让他跟着来了办公室。 吕纪看了看莫克,有点不悦的说:“莫克同志,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来开个会哈欠连连的,像个什么样子啊,你昨晚做什么了?” 莫克不敢去看吕纪,眼神躲闪开了,因为方晶捐款逃走和担心方晶还有后续报复手段,他最近晚上一直睡得很不好,总是做噩梦,总是梦到他被有关部门抓走了。这种状况之下,他白天那还有什么精神啊?虽然他出现在公众场所的时候,总是强撑着,好像是精神奕奕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已经是困乏得要命。 刚才省委的会议内容实在是太枯燥了,他实在是撑不住了,就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没想到竟然被正在会议上讲话的吕纪都看在眼中了。 莫克自然是不敢跟吕纪说他是因为担心方晶报复他,一晚一晚的睡不好觉才会这么困的,就强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吕书记,我昨晚赶了一份报告出来,睡得很晚,所以才会有点困。我保证下一次再不这样了。” 吕纪又看了一眼莫克,他很怀疑莫克的说辞是不是真的,不过他也不好太扫了莫克的面子,毕竟莫克也是一个工业大市的市委书记。他就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啊,你又没做错什么,无需要跟我保证的。” 莫克笑笑说:“我总是有不对的地方,总是影响了今天会议的精神面貌,以后应该注意的。” 吕纪说:“你知道就好。诶,莫克同志啊,你认识一个叫做方晶的女人吗?” 吕纪突然问起方晶,莫克心里咯噔一下,手就止不住的抖了一下,心说难道吕纪知道了什么了吗?莫克知道最近政坛上是有不少的关于云泰公路项目的风言风语在流传,其中就有说莫克跟方晶联手利用云泰公路项目受贿的,难道吕纪也知道这些了?如果吕纪因此怀疑他,那可就太可怕了。 莫克现在是最不愿意听人提到方晶这两个字的,他心中很想跟吕纪否认他认识方晶。但是他也清楚吕纪既然问起方晶,可能就对方晶和他之间的情况多少有所了解,此刻他如果一味的否认,反而会让吕纪更加怀疑他的。 莫克强笑了笑,说:“我倒是真有一位女性的朋友叫做方晶的,在北京开了一家会员性质的俱乐部。吕书记,您问起这个,是有什么事情吗?” 吕纪见莫克承认有这么一位女人,就说:“你跟她来往密切吗?” 莫克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赶忙摇头说:“我跟她来往并不是很密切,我认识她是因为当初我在江北省政府的时候,她是我手下的工作人员。后来我调离了江北省,她去了澳大利亚,我们之间就断了联系。我接任海川市市委书记的时候,有机会去北京,北京的马睿副部长跟我讲她从澳洲回来了,在北京开了一家叫做鼎福的俱乐部。我们这才恢复了联系。不过也就是我去北京的时候会跟她碰碰面吃顿饭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密切的交往。” 吕纪盯着莫克的眼睛看着,有点怀疑的说:“恐怕不是这样子的吧?我怎么听人说这个叫做方晶的女人前段时间到海川来找过你啊?” 到这个时候,莫克已经可以确定吕纪一定是听到了关于他和方晶的什么风声了,他心里倒不慌张了,反而镇静了下来,因为他可以笃定的是吕纪现在肯定是无法找到方晶,找不到方晶本人,吕纪就算是听到再多的关于他和方晶的事情,那也只能是传说,根本无法查证的。 莫克笑了笑,说:“吕书记您听到的情况并不假,方晶前段时间确实来海川找过我。” 吕纪瞅了莫克一眼,说:“那她来找你干什么啊?叙旧吗?” 莫克心中已经有了应对的说法,也就并不慌张,他说:“这倒不是,方晶是想让我帮忙才跑来的。至于她想让我帮什么忙,我想吕书记您可能已经猜到了。” 吕纪瞅了莫克一眼,说:“噢,你怎么说我可能已经猜到了?” 莫克笑笑说:“因为现在外面有不少的这方面的传言,有说我跟方晶这个女人睡过觉了,有说我帮方晶揽工程了,反正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 莫克之所以这么说,是他猜到吕纪既然听说了方晶这个人,那他肯定就会听说过这些睡觉了,揽工程了之类传言,于是他索性先点出来,堵住吕纪的嘴,也让吕纪认为他问心无愧。 吕纪并不相信莫克,他觉得莫克的镇定是装出来的,便笑了笑,说:“那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这些事情啊?” 没有,莫克坚决的摇了摇头,说:“方晶倒是很想这么做了,但是被我拒绝了。吕书记,事情是这样子的,方晶这一次突然跑来海川,是因为前几次我去北京,无意之中让她知道了我们海川在国家发改委运作云泰公路项目,她就觉得机会了。” 吕纪笑了,说:“哦,什么机会啊?” 莫克说:“可以通过我揽项目的机会啊。吕书记您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方晶原本是江北省省长林钧的情人,她在北京的鼎福俱乐部就是用当初林钧受贿得来的钱办起来的。” 做些应对 吕纪说:“这个女人原来是这么个来历啊。” 莫克说:“对,这一次她就觉得可以在我身上重演林钧这一幕了,她就在北京成立了一家路桥建设咨询公司,然后跑来海川,想用美色迷惑我,然后帮她争取云泰公路项目的标段工程。” 吕纪说:“那你是怎么做的?” 莫克说:“这可是有林钧的前车之鉴的,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招惹她啊,我可不想为了美色送了卿卿性命。再说组织上和吕书记您这么信任我,才把海川市交给我管理,我如果那么做了,岂不是辜负了组织上和您的信任?我当然是一口就拒绝了她。她当时还不死心,找借口在海川市磨蹭了两天,见我实在是不会答应她了,这才没趣的回了北京。” 吕纪看着莫克笑了,说:“这么说你没帮她这个忙了?怎么我听说的不是这么一回事情啊?有人说你通过方晶的咨询公司拿了两家主要的中标单位的钱,他们这才会中标的。” 莫克说:“绝对没有,这是造谣污蔑。我向组织上保证绝对没有,这个组织上可以调查,如果我所说的不是事实,组织上可以处分我。” 吕纪看着莫克说:“莫克同志,这可是你第二次跟我下这种保证了。你还记得上次你跟我所说的删除的话吗?” 莫克说:“我当然记得,我当时跟吕书记您说的是,我不会有任何的腐化堕落的行为的。如果您发现我有什么腐化堕落的行为,您可以把我从干部的队伍之中加以删除。您跟我说的是,删除这个用词很新颖,我说那是我的口误,应该是清除才对。接着您就说删除和清除,意思没太大区别的,都是把有害物质给去除掉。您希望我要注意的是,我真要有什么腐化堕落行为,可就不是像做考题一样,”错了就可以删除掉重来的,这个删除恐怕我永没有再次重来的机会的。 吕纪笑了笑说:“你的记性不错,这些都还记得。” 莫克笑笑说:“您的教诲我怎么敢忘记啊,自那一次开始,我就把您的提醒时时铭刻在心,不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犯错误的可能。” 吕纪笑了笑说:“既然这些你都记得,就无需我再重复一次了。不过莫克同志,我可是要再次的提醒你,不要以为自己聪明,可以瞒得过组织上,原则性的问题是容不得一丝侥幸的,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违反党纪国法的事情,希望你赶紧自首,还能争取组织上对你的宽大处理。” 莫克很坚决的说:“吕书记,我再次向您保证,我没有做过任何违背党纪国法的事情。” 吕纪说:“希望你这个保证能站得住脚,否则我虽然是推荐你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人,却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莫克说:“如果真是有这种事情,吕书记,不用您不放过我,我自己也不会饶恕自己的,到时候我自己就把我自己删除了。” 吕纪直视着莫克半天,似乎是在在莫克的眼神之中审视着,想要从莫克的眼神之中寻找出莫克所说的是不是真话。莫克心里很清楚吕纪此刻的想法,这一次他的眼神很坚定,没有躲闪,想让吕纪认为他说的是真话。 吕纪并没有从莫克的眼神之中察觉出来什么,他的态度缓和了下来,说:“莫克同志啊,不是我要怀疑你什么,而是我最近听到的一些说法都是对你很不利的。你要知道,我对你是期望很大的,这一次云泰公路项目我也是给了你很大的支持,希望你能做出点成绩给大家看看。听到这些说法实话说我心里是很失望的。” 莫克说:“吕书记,这些说法我也听说了,那都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传播的谣言,要知道东海政坛和海川政坛是有不少人反对您和我的,他们巴不得看我们出错的,您千万不能相信他们。” 吕纪严厉了起来,说:“是,东海政坛和海川政坛是有不少这样的人,当初我推荐你出任海川市委书记,就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的。你既然知道这些,自己做事就应该谨慎一些,像方晶这种女人根本就不应该招惹。结果呢,你不但招惹了,还给我闹的传闻满天飞,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莫克低下了头,说:“对不起啊,吕书记,我没想那么多。我以后再也不会跟方晶这种女人往来了。” 吕纪严厉的说:“你知道就好,以后做事多给我想想。” 莫克说:“我会的,吕书记。” 吕纪说:“今天我就跟你说这么多了,你回去吧。你不是云泰公路项目领导小组的组长吗,回去给我好好看着这条公路的施工,不能给我出一丝一号的纰漏,知道吗?” 莫克说:“知道了吕书记,回去我就会靠在这个项目上的,保证不会出任何的纰漏。” 吕纪就放莫克离开了,莫克走了之后,吕纪有点烦躁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烦躁完全是因为莫克的,他并没有因为莫克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就完全相信莫克,他觉得无风不起浪,莫克和这个方晶肯定还是有问题的。 吕纪虽然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莫克和方晶联手从云泰公路项目上受贿,但是他从另外一个可靠的渠道听说了中铁五局某公司是通过行贿才拿到了云泰公路项目一半的标段的。吕纪听到这些,再加上最近东海政坛上一些传言,他心里就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了。 虽然知道事情是怎么样的,但是吕纪却没有打算主动让相关部门展开调查,他刚刚公开的表扬了莫克这一次招投标工作做得很好,很公正,转过头来却让有关部门对莫克展开调查,这不等于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他是不能这么做的,形势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吕纪心里很清楚虽然他已经贵为东海省的书记了,但是并不代表他在东海省的地位就稳固,没有人敢撼动他了。现在以孟副省长为代表的东海省本土势力虽然跟他之间有了一定合作的默契,但是不代表本土势力逮到他的错处就会放过攻讦他的机会。 同时吕纪知道,现在威胁他的并不仅仅是东海的本土势力,还有新任的东海省省长邓子峰。吕纪已经开始领教到了邓子峰政治操作手腕的高超了。这一次本来是他利用孟副省长的老部下出事,敲打孟副省长的,没想到却反而给邓子峰创造了大好的机会,邓子峰就利用这个孟副省长受制于他的时机,处于弱势,借势在东海省政府竖立起来他省长的威信,掌控住了东海省政府的局势。 虽然邓子峰还没有把孟副省长制服得熨熨贴贴的,但起码在公开的场合上,孟副省长已经不敢跟邓子峰叫板了。据此,吕纪就清楚邓子峰是一个辣手的人物,现在邓子峰对他虽然是很尊崇,但邓子峰绝对不是一个甘于雌伏的人,早早晚晚邓子峰是要跟他分庭抗礼的。 如果让邓子峰和以孟副省长为主的本土势力知道了莫克受贿的事情,这两方面肯定会拿莫克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到时候他将腹背受敌,吕纪真是很难想象他将遭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局面。 吕纪自然是不想看到这种情形的发生,他希望能将这种情形往后拖就尽量往后拖。 吕纪已经开始察觉到当初他启用莫克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真是一大败笔了,而且就现在这个情形看来,莫克不但是他的败笔,甚至还会成为牵连他的一笔负资产。 吕纪很后悔没有早一点当机立断的处理掉莫克,如果当初他在发现莫克撑不起海川市委书记这个职务的时候,就把莫克给处理掉的话,他需要承担的责任还不大。但是偏偏那个时候他还心存一丝侥幸,认为在他这个书记的加持下,让莫克撑过一个任期应该没问题的。结果搞到现在他已经把自己跟云泰公路项目和莫克绑在了一起,渐成尾大不掉之势,再想来处理掉莫克,他就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啦。 当然吕纪也不是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他不会让自己也跟着莫克付出惨重的代价的,只是现在这么做时机还不到。一旦时机真的逼到那份上了,他对莫克是不会客气的,到时候他会是第一个站出来要处理莫克的人。 时机不到那份上,他还是希望尽量能将这件事情压下去的。他还不想给对手提供攻击他的武器。同时吕纪也需要一段时间来跟莫克和云泰公路项目拉开距离,这样子就算是他要处分莫克,别人也不会觉得太突兀。 吕纪今天把莫克叫来,一方面是侧面告诉莫克他做的事情很多人都心里清楚了,不要自以为聪明,好像别人都不知道他的事情,让莫克对自己面临的处境有所了解,做些应对,不要还傻乎乎的自以为天下太平呢。 折腾了一番 另一方面吕纪也是提醒莫克,一定要把项目给做好。项目做好了,这其中发生的很多事情就会被掩盖起来;反之,如果项目出问题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马上就会被完全揭露出来的。 希望莫克这家伙听得懂他交代的事情,也能把云泰公路项目给建设好,这样子大家才能顺利的过关的。 莫克离开吕纪的办公室之后就往海川赶,在车上,他回想起吕纪讲的话,后背一阵阵发凉。他心里很清楚今天吕纪跟他讲这些,意味着吕纪心中是清楚他在云泰公路项目上做了什么的,吕纪之所以还没有让有关部门调查他,恐怕是不想受他拖累的结果。 到现在这个地步,莫克心中清楚他并没有退路了,他必须将云泰公路项目给建设好,保证项目不出一点问题,否则他很可能步上林钧的老路,送掉了卿卿性命的。 正在郁闷的时候,莫克的电话响了,看看是鹏达路桥集团的张作鹏的号码,莫克苦笑了一下,现在这张作鹏也是一个他不敢得罪的人物了,因为理论上他是拿了张作鹏的钱的,拿钱就应该提供相应的服务,这是一种等价的交换,也是一个官场上受贿的铁律,明智的官员都是很自觉的遵守的。 莫克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张董啊,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张作鹏笑了笑说:“莫书记啊,我听说您到了齐州了?” 莫克笑笑说:“省委让我来开会的。” 张作鹏说:“那会议结束了吧?” 莫克说:“结束了,你有事?” 张作鹏笑笑说:“也没什么事情了,就是您既然到了省城了,我怎么的也该请您吃顿饭吧?” 宴无好宴,莫可知道跟这些精明的商人打交道是要小心一些的,他们脑海里想的都是怎么在你身上攫取最大的利益的。莫克就没有要跟张作鹏吃这顿饭的打算,他很担心张作鹏会在酒宴上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比方说项目变更啊,项目增加啊。现在的他并没有再在这个云泰公路项目操作的空间了,他必须尽力把这个项目搞好,因此对张作鹏这种商人,他还是尽量离他远一点才好。 莫克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张董,我已经出了齐州城了,就不好再折返回去了,下次吧。” 张作鹏说:“不是吧,会议不是刚结束不久吗?您这么快就出了齐州了?好了,莫书记,我就想一起吃顿饭,联络联络感情,给个面子吧?” 莫克还不敢太拒张作鹏于千里之外,就笑笑说:“张董啊,我不是不给你面子,我是真的出了齐州了,改天吧,或者你什么时间来海川,我招待你好了。” 张作鹏见莫克这么说,也只好笑了笑说:“既然这样子,也行,改天我专程去海川拜访莫书记。” 莫克心里直叫苦,心说这个混蛋还缠上我了。不过他也不敢把心中的反感给表现出来,他笑了笑,说:“那我无上欢迎啊。” 张作鹏笑笑说:“那就海川见了。” 挂了电话之后,莫克真是有两头受压的感觉,一方面吕纪对他的不法行为已经似有察觉,严厉的警告他要把工程项目给搞好;另一方面张作鹏这种奸商对他纠缠不休,想尽办法想要从她这里谋取新的好处。 莫克苦笑了一下,心说我这个市委书记做的可真是够凄惨的,一个项目到手,不但什么好处没拿到,还要两头受气,妈的,这一切都是方晶这个混蛋害我的。这个女人真是要害死我了。 莫克知道老是这么坐困愁城也不是个办法,他摸出了电话,打给了束涛,他想跟束涛一起去玩一下,好排泄一下他心中的烦躁。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是在一个崩溃的边缘了,如果再不想办法解决一下的话,他会疯掉的。 束涛很快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莫书记,找我有事啊?” 莫克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情跟束涛拐弯抹角了,直接说:“我这几天心情比较烦,一会你给我找个地方减减压,放松一下。” 莫克的直接让束涛愣了一下,他心目中莫克一直是个伪君子,就算是想出来玩,他也会假门假事的先推辞一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变了性了。 束涛笑了笑,说:“没问题,莫书记我去哪里找你啊?” 莫克这才想起来他才刚在齐州往回赶,就说:“这几天脑子太乱了,我忘了,我刚刚从齐州往回赶呢。” 束涛笑笑说:“那也无所谓啊,我们在中途碰面就是了。” 莫克说:“也好,你往齐州这边赶吧,我们在中间会面。” 莫克就挂了电话,从齐州回海川最少要四个小时,就算是他和束涛在正中间碰面,也是需要两个小时才行的,这个电话本来是应该到了海川再打的,莫克脑子里却忘记了这一点,现在就打了过去,估计束涛心中一定是很纳闷的。莫克就叹了口气,心说,这都是方晶这个臭女人搞得,才让他这么举止失措。 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必须尽快的找到方晶,跟方晶联系上才行。钱追不追的回来倒在其次,莫克必须搞清楚方晶有没有对他的后续报复手段,如果是有,他也必须尽快让方晶放弃这个念头才行的。 可是怎么去找到方晶呢?这还真是一个问题,澳大利亚那么大,方晶究竟是在哪个地区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找到她呢?这还真是一个问题。想来想去,莫克的脑筋还是动到了马睿的身上,马睿应该是有能力通过中国的住在澳洲的机构查到方晶在澳洲的电话的。 想到这里,莫克就把电话拨给了马睿,说:“马副部长,这一次您一定要帮忙的,我有点急事需要尽快找到方晶,你能不能通过有关部门帮我找一下她的联络方式。” 马睿迟疑了一下,说:“老莫啊,通过有关部门去找是很麻烦的,你跟方晶之间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莫克心说究竟是什么事情我能说早就跟你说了,想了想就苦笑着说:“私人感情方面的事情,马副部长,有些东西我真是没办法跟您说的太多。” 莫克往私人感情方面引,是觉得这是目下一个能说出口的最好的理由,方晶去澳洲之前,也是装的跟他卿卿我我的,往这方面上说,倒也不全是假话。 马睿笑了一下,说:“老莫,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莫克装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口吻,说:“嘿嘿,倒是有那么一点意思了,你知道我们俩现在都是单身,方晶离开国内之前,是有跟我发展一下的想法的。只是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情突然就去了澳洲了,一下子就把我撂在这里了,我心里现在不上不下的,真的是很难受。就想找到方晶,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听到莫克这么说,马睿心中没有因为这个吃醋,他早就知道莫克喜欢方晶的,再说他跟方晶之间本来就是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睡在一起并不是说他就爱上了方晶,他并不认为方晶就是他的禁脔。并且方晶也跟他疏远了一段时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算是已经中断了的。 马睿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啊,老莫,你这是想来第二春啊。” 莫克笑了笑说:“别取笑我了,什么第二春啊,我现在还不知道方晶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马副部长,您就帮帮我这个忙好不好啊?” 马睿说:“行啊,我帮你查查看吧,应该可以找得到的。” 莫克说:“马副部长,我只是想要她的联络方式,你可千万别去惊扰了她。” 莫克这么说是因为他担心马睿如果直接跟方晶通话的话,他的谎言很容易就会被拆穿了。 马睿觉得莫克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很像一个落入情网的男人才有的儿女情怀,就笑了,说:“老莫啊,我真是被你笑死了,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玩这个调调,行了,我明白的,等我消息吧。” 马睿就挂了电话,莫克的心情轻松了一些,马睿答应给帮忙,找到方晶就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了。能找到方晶,就有说服方晶的可能了,虽然问题还暂时没有得到解决,但是莫克已经觉得看到了曙光。 两个多小时之后,莫克跟束涛相遇,莫克上了束涛的车。已是华灯初上夜色朦胧的时候了,两人就近找了一个城市,找了一家叫做天国奇葩的夜总会,开了一个包厢。坐定之后,公关经理进来带了几名漂亮的小姐进来,让两人挑选。莫克点了一名脸上尚有些羞涩的小姐,小姐就过去陪坐在莫克身边。束涛看莫克已经选定了,这才选了一名小姐。 四个人就在包厢里喝了一会酒,看看熟悉了,莫克就把小姐带出去开了个房间。这一次莫克心中是带着对女人的恨的,再加上他这一段时间他确实也没招惹女人了,就把小姐狠狠的折腾了一番。 喜欢的不是你 从夜总会出来之后,莫克身上的烦躁去掉了很多,静静的坐在车上,让束涛开着车往海川赶。快到海川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莫克突然很感慨的来了一句:“束董啊,妈的,这女人啊就是这么一回事啊,你有钱让她做什么都行。” 束涛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莫克究竟实在想什么,才会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只好呵呵的跟着干笑了一下。 两天后,莫克就从马睿那里的到了方晶澳洲的电话号码。马睿真的以为莫克找方晶是私人感情上的事情,还跟莫克开玩笑说将来他们的事情成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他这个大媒的。 莫克拿到号码之后,在心里盘算了好长时间,想了自己如果打通了这个电话要怎么跟方晶说,他现在是要想办法说服方晶,而不是激怒方晶,因此说辞一定要柔和,而且必须尽量让方晶觉得他可怜,这样子才可能打消方晶后续的报复行动。 莫克觉得他想好了,为了担心方晶不接他的电话,他专门换了电话卡,这才拨通了方晶的电话号码,电话那边嘟嘟的声音一声声在响着,莫克的心也随着这响声慢慢的在抽紧,他真是担心方晶不接这个电话,或者电话那边并不是方晶。 “喂,你好,哪位找我?”方晶熟悉的声音终于从电话那边传来了。 莫克听到这个声音几乎都要热泪盈眶了,他终于联系上了方晶了,只要联系上了她,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他镇静了一下情绪,笑了笑说:“方晶啊,是我,莫克。” 方晶愣了一下,她真没想到莫克居然能够找到她在澳洲的联络方式,不过找到了又怎么样呢,她现在身在澳洲,莫克根本就不能对她有什么不利的。方晶笑了,说:“哦,是老领导啊,找我有事啊?” 莫克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了,他想发火,却也知道发火对他现在来说是最不利的,便压了压心头的怒火,笑了笑说:“方晶,怎么回事啊,你要回澳洲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方晶心中暗自好笑,她明白莫克一定是心中有火不敢发的,看来莫克也知道现在的形势是怎么样的。既然明白就好说了,她笑了笑说:“哦,你说这个啊,是这样的,我突然觉得呆在北京有点腻味了,就回澳洲来住一段时间了。事先没跟你打招呼,真是对不起啊。” 莫克笑笑说:“哎呀,原来是这样子的,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了,害得我好一番的担心。” 方晶笑了,说:“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了。” 莫克心里这个气啊,心说你是没事,你卷了一大笔钱跑去澳洲,你心里不知道怎么偷着乐呢,又怎么会有事呢? 气归气,莫克还的哄着方晶,便笑了笑说:“那你什么时间回国啊?” 方晶心说你费了这么多话,也就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回去干什么啊,跟你分钱吗?还是继续被你糟蹋?你想美事吧,这辈子可能我都不会回去了。 方晶笑了笑,说:“老领导,你可真有意思,我才刚到澳洲,屁股还没做热呢,你就想要我回去了,这可有点真是不近人情啊。” 莫克知道方晶这是揣着明白在装糊涂,就笑了笑说:“方晶,我没催促你回来的意思,只是我们之间的那码子事,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交代了?” 方晶笑了,说:“老领导,我们之间那码子事,你这是指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啊?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事情吧?” “方晶,”莫克有点压不住火气的叫了起来,“你装什么糊涂啊?什么没什么事情啊,我们俩合作的那档子事你心里又不是不知道。” 方晶笑了,说:“老领导,有话你直说,我这个人笨,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莫克说:“不清楚,你装什么糊涂啊,我们俩合作的云泰公路项目发包,中铁五局某公司和鹏达路桥集团的钱都进了你咨询公司的账上了,这笔钱现在在哪里啊?你是不是也该分一部分给我啊?” 方晶笑了笑,说:“老领导,你先别发火,把事情想清楚了再说话。你说跟我合作,有合同吗?还是有人能出面帮你作证啊?” “你,”莫克叫道,“方晶,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明知道这种事情是见不得人的,我怎么会有合同和见证人呢?” 方晶冷笑了一声,说:“莫克,你好歹也是一个市委书记,做事应该知道分寸,没合同没见证人,你想空口白话的赖我啊?我可告诉你,我现在在澳洲,这里不比国内,这里是法治社会,做什么都要**律依据的。空口白话的事情我劝你省省吧。” “方晶,”莫克叫道,他又想发火,可是很快就意识到发火是没有用的,而且这一次他真正的目的也不是想要跟方晶争这笔钱的,他是需要去说服方晶不再继续报复他的,就苦笑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下来,说,“方晶啊,我真是搞不明白,我们本来不是相处得好好的吗?我们不是还打算共同生活的吗?怎么突然你就变了呢?” 方晶冷笑了一声,说:“莫克,你要跟我说这些啊,什么叫相处得好好的,在我茶杯里下药性侵我,就是相处得好好的吗?你要真是打算跟我共同生活,根本就不会使出这么龌龊的手段来的,你让我觉得肮脏。”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我那不是因为喜欢你吗?” 方晶说:“喜欢我,你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我啊?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是什么啊?我本来是可以告你性侵的。”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我正大光明的追求你,笑话,方晶啊,我们相识了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对我假以辞色了?你的眼光都是在别人身上,根本就不知道我才是最喜欢你的人,只有我对你是最好的。” 方晶说:“胡说,还轮不到你来说你是对我最好的。” 莫克笑了笑说:“你是想说林钧才是对你最好的是吧?” 方晶说:“对,我就是想说林钧是对我最好的。莫克,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出卖林钧的吧?” 莫克说:“方晶,你终于承认你知道是我出卖林钧的了。” 方晶说:“对,我承认,难道不是这样吗?莫克你不要继续蒙骗我了,当初朱欣跟我说了你举报林钧的那封信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就确定,是你出卖了林钧了。莫克,到这个时候,你不会还不承认是你害了林钧了吧?” 莫克说:“我承认,是我害了林钧,所以你才设这个局来害我是吧?你是想通过这件事情报复我,替林钧报仇是吧?” 方晶说:“替林钧报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也想替自己讨个公道的,你下药性侵了我,你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莫克长叹了一声,说:“方晶啊,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你觉得林钧是对你最好的男人,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情。你大概到现在还认为当初是林钧把你安排进省政府的吧?” 方晶愣了一下,说:“莫克,你这么说什么意思,难道我进省政府不是林钧安排的?” “当然不是了,”莫克叫道,“你是不是太幼稚了,以为你跟省长讲一句话,省长马上就会按照你说的去做啊?省长都是日理万机的,那跟他说的那句话,他转过头来就忘掉了。” 方晶说:“莫克,你可不要再来骗我了,我可是进了省政府的,你说不是林钧帮我安排的,难道是你帮我安排的?” 莫克说:“当然是我安排的了,当是在江北大学的时候,我也是在场的,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看到你想进省政府,我当然就想帮你安排了。” 方晶说:“我不信,你胡说八道,你当时的职务根本就没这个能力。” 莫克苦笑着说:“是,我当时的职务确实不能帮你安排,但是不代表你进省政府就不是我安排的。我是打着林钧的旗号跟秘书长要的人,你这才有机会进的省政府。你知道我当时冒了多大的风险吗?一点被人知道了林钧根本就没这个意思,那我整个的前途可就搭进去了。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还不是因为喜欢你,林钧为你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做。你倒好,进了省政府,很快就投入了林钧的怀抱。” 方晶真是有点震惊了,她没想到原来她进省政府居然是莫克在背后运作的,她有点怀疑的说:“莫克,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莫克苦笑着说:“当然是真的了,我那是疯狂的喜欢上了你,可以为你牺牲一切的。不过,这一切我手里并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实的,你跟我要证据的话,我也拿不出来。信不信由你吧。” 方晶心里是相信了的,她苦笑了一下,说:“可是莫克,你应该清楚,我心里喜欢的是林钧,并不是你。就算真的是你做了这些,我也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天上地下 莫克苦笑着说:“我知道。” 方晶惊讶的说:“你知道还这么做?” 莫克苦笑着说:“是的,我之所以知道还这么做,是因为我内心中并没有说就非要占有你。我也知道我当时的条件是配不上你的,更何况我那时候还是在婚姻当中的。我那个时候最大的愿望其实是很卑微的,我只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我能看到你就心满意足了。结果呢,林钧居然连我这么卑微的愿望都给剥夺了,他竟然把你送出了国,让我想看都看不到你了。” 方晶说:“所以你才出卖了林钧?” 莫克说:“是,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出卖的林钧。你知道我一下子看不到你了,我心里有多痛苦吗?我那个时候简直都要疯了,我心里恨死了林钧,心说我让你占有了我最喜欢的人,已经够忍让了,你居然还把她弄到我见不到的地方去了,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所以我就写了那封举报信。” 方晶说:“可是莫克,林钧根本就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啊,你这样子做实在是太过分了,林钧当时可是对你很赏识的,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他啊?”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事后我心里也确实很后悔,不该这么对待林钧省长的,特别是林钧最后被判了死刑,我心里更是很痛苦,等于说林均是我害死的。但是在写举报信的那一刻,我心里都是妒忌的怒火,根本就压不住,也就忘记了林钧对我的好。” 说到这里,莫克叹了口气,说:“方晶啊,现在冷静下来的时候,我也是清楚我是不该那么做的,但是这人总是有冲动的时候,这人在冲动的时候能做出什么来,可真是很难说的。我后来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大错已经铸成,我也无法挽回了。” 方晶想要为林钧骂几句莫克,但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骂出来,她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指责这个因为暗恋她而做出这种蠢事的男人了。莫克这是也没再说话,两个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在想,我做错了什么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啊?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啊?这里面没有谁能评断谁就是做错了,谁就是做对了的,也许只能说是命运的拨弄吧。 如果当初林钧不去江北大学演讲,她也不会喜欢上林钧,她不喜欢上林钧,也就不会站出来对林钧说那般要去省政府的话。她不站出来,莫克就看不到她,也就不会被她所迷恋,莫克不迷恋上她,也就不会冒着风险打着林钧的旗号将她安排进省政府,她进不了省政府,跟林钧之间就没有了进一步的可能,没有进一步的可能,林钧也就不会将她移民澳洲,她不移民澳洲,莫克就不会因为见不到她,而把妒火发泄到林钧身上。…… 这里面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是互为因果的,这个因果将她、林钧、莫克三个人的命运纠缠在了一起,最终酿成了今天的悲剧。从社会道德的角度上看,他们每个人的做法都是错误的。林钧是有妇之夫,本来就不该跟方晶发生那么一段情的,更不应该为了安排好方晶和他未来的生活,而收取巨额的贿赂的。 莫克也是有妇之夫,虽然他的行为也还是克制的,但是他不应该为了想将方晶留在身边,而冒用林钧的名义将方晶安排进省政府的。更不应该因为妒火中烧而背叛了他的恩主林钧。 方晶跟林钧这个有妇之夫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她后来更不应该接受林钧的安排,带着林钧受贿得来的钱移民澳洲,也是她的这一行为导致了林钧送命。 这么说起来,每个人都是错的。但是从感情的角度上看,每个人却又都不认为自己是做错了。在感情上面,似乎每个人都是不理智的,也做不到从理智的角度上去考虑问题,方晶做不到,林钧做不到,莫克更是没做到,虽然他们都是很有智慧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莫克说:“方晶啊,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方晶迟疑了一下,说:“莫克,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一切都说开了,莫克也知道他跟方晶之间是没有未来的,方晶卷走的钱他也不敢企图要回来了,就苦笑着说:“我知道你因为我出卖了林钧心里恨我,但是我总算也曾帮过你,钱你现在已经拿走了,我也不想追究了,我们到此算是扯平了吧。” 方晶却并没有这么认为,虽然莫克是因为暗恋她才搞出了这么多事情的,但是林钧为此送命,她被莫克侮辱了身体,这些可不是就那么容易扯平的,就说:“扯平,就算说你出卖林钧的帐可以扯平,那你凌辱我的帐怎么算?”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方晶,我没有凌辱你,我只是想要好好的爱你一下。” 方晶冷笑了一声,说:“我没见过这种爱的方式。如果这也算是爱,那这世界上就没性侵犯了。” 莫克看方晶有点不依不饶了,心里暗骂方晶过分,心说你拿走了那么一大笔钱,什么补偿不过来啊?就算你那个地方的肉是金子做的也够了。不过现在主动权是在方晶手里,莫克也不敢太去惹恼她,就苦笑着说:“你觉得那是凌辱的话,我跟你道歉,对不起,这下总可以了吧?” 方晶笑了,说:“对不起就行了,莫克,你是不是也想得太天真了?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你的。告诉你吧,我手里已经准备好了你收受贿赂的证据,正打算寄给东海省纪委,你就等着去坐牢吧。” 方晶手里果然是有后续的报复手段,这个女人的心还真是狠毒,竟然早就准备好了证据好举报他,看样子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啊。 莫克后背上一阵阵发凉,他说:“方晶,你需要做的这么绝吗?” 方晶说:“需要,不这么做,我出不了心头的这口恶气。” 莫克苦笑着说:“最毒妇人心啊,方晶我觉得我们之间多少还是有些情分在的吧?你非要逼死我不可吗?” 方晶冷笑着说:“莫克,这也是你应得的报应。” 莫克叹了口气,说:“方晶啊,没想到你这么恨我。不过,为了你好,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了。” “为了我好?”方晶愣了一下,笑了笑说,“莫克,你觉得到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有意思吗?你是不是还心存幻想能说服我不采取进一步的报复行动啊?” 莫克说:“方晶啊,不是我心存幻想,而是事实如此。你可别忘了,操作云泰公路项目收取贿赂可是我们俩合伙做的,弄到的钱钱又被你带到了澳洲去了,你以为举报了我,你就没责任了吗?我被抓起来了,你也逃不掉的。” 方晶笑了,说:“莫克,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是在澳洲,不是国内,谁能来抓我啊?国内的司法部门可是鞭长莫及的。” 莫克冷笑了一声,说:“方晶,你把事情想的也太简单了吧?你在澳洲,国内的司法部门就找不到你身上了?你忘记了,澳洲跟中国可是有罪犯引渡协议的,如果罪证确凿,你是需要被引渡回来受审的。” 方晶愣了一下,她还真的没想过引渡的事情,她说:“莫克,你想吓唬我?” 莫克笑了,说:“我都被你逼到这个份上了,我吓唬你干嘛?我查过,澳大利亚最近才跟中国签订了引渡协议,不信你可以咨询你们澳洲的律师啊。” 方晶愣住了,好半天没说话。 莫克说:“方晶啊,你好好想想吧,你说的收集了我的受贿证据,我们可是一起受贿的,你说的证据当中,肯定少不了你自己的份。你如果寄给纪委的话,这等于自己给纪委提供了你跟我共同受贿的犯罪证据,钱又被你带出了国,你说中国的司法部门能放过你吗?” 方晶有点傻眼了,虽然她并不懂相关的法律,但是莫克说的似乎并不是假的。 莫克继续说道:“还有啊,方晶,你可别忘了,你的事情可不止我这一宗,你手头的钱里面,还有林钧当初转移出去的赃款,你就不怕到时候拔起萝卜带起泥,连林钧的事情也牵连出来?如果是那样子的话,方晶啊,恐怕你要比我多做好多年牢啊。何苦呢,犯得着为了整我把自己也搭进去吗?” 方晶说:“莫克,看来你事先做了不少的功课啊。” 莫克说:“是啊,我都可能被你整进牢里了,能不多做一点准备吗?” 方晶说:“莫克,我如果这些我都不管,就非要你为此付出代价呢?” 莫克苦笑了一声:“何必呢,我付出的代价还少吗?方晶,我劝你还是消停一点,拿着钱在澳洲享你的福吧。你报复的滋味我已经尝到了,几乎是瞬间,我就从千万富翁又变成穷光蛋,这几乎是天上地下的差别,难道还不够我受的吗?非要整死我才行啊?” 风凉话 方晶不说话了,半天才说道:“莫克,这一次便宜你了。” 莫克心说还不知道是便宜谁了呢,我就睡了你几晚上,就把费尽心机弄来的钱双手奉送给了你,便宜都被你占了。 不过,方晶这么说也等于是说云泰公路项目这件事情到此时划上了句号,莫克是不用再担心方晶有进一步的报复行动了,虽然损失了那么大一笔钱让莫克很心痛,但是保住了他本人没出事,他还是很庆幸的。钱嘛好说,只要他还在市委书记任上,总是有机会再捞的。 莫克长出了一口气,从方晶跑去澳洲到现在,一直压在他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被搬掉了,他又可以自在的做他的市委书记了。他笑了笑,说:“谢谢你了,方晶,谢谢你放过了我。” 方晶冷笑了一声,说:“我不是放过你,我是怕我被你牵连,行了,莫克,你我之间,就到此为止吧,你不要再来打搅我了。”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方晶啊,我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清纯的女学生,几年之间,你就变成了一个能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魔头了,造化弄人啊。行啊,到此为止吧,我也算是领教了你的手段了。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啊,不但把我的钱都拿走了,还把傅华整得很惨,看来女人真是不好得罪啊。我也真是怕了你了,不会再去招惹你了。” 莫克提起了傅华,让方晶顿了一下,她心中对傅华还是很关切的,她说:“莫克,你说傅华很惨,他现在怎么样了?” 莫克笑了笑,说:“我以为你搞出那些傅华的照片,是因为你恨傅华,没想到你根本就是喜欢他的对不对?你是因为得不到他才报复他的对不对?” 方晶说:“你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就说他现在怎么样吧。” 莫克笑了,说:“方晶啊,你应该知道他现在怎么样的,这一切不都是你设计好的吗?你搞这么多动作,不就是想要他丢掉工作,家庭破裂吗?现在可以说都按照你设计好的步骤走了,傅华被停职了,驻京办主任的职务暂时被罗雨代理了。家庭方面,他老婆已经带着孩子搬出去了,他成了孤家寡人了。怎么样,你满意了吧?” 方晶冷笑了一声,说:“满意了,这都是他该得的报应。行了,莫克,就这样吧。” 莫克就挂断了电话,方晶也把电话收了起来,有点落寞的叹了口气。虽然她卷走了莫克钱,也让傅华得到了报应,但是她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少快乐,相反,她心中是有些惆怅的,甚至她还想过,如果当初她不那么冲动,没有去报复莫克和傅华,也许她现在还留在北京,也许她会比现在过得快活吧? 但这些也许永远不会成为现实了。当初那么冲动,简直都一刻都等不了要报复傅华,现在真的报复了,又怎么样呢?还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家里?想到这里,方晶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人啊,总是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才会知道后悔,也不知道傅华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这下子他被停职了,估计在家里闷坏了吧?郑莉带着孩子搬了出去,这个家伙应该很痛苦吧。估计这家伙心中这个时候一定恨死她了。 方晶苦笑着摇了摇头,告诫自己说,不要再去想他了,想也没意义,到现在这个地步,这辈子他们都是没机会在一起的。 北京,傅华在家中睡到快中午了才起床,他并没有像方晶想的那样子苦恼,现在他现在生活得很自在,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停职赋闲在家这么多天了,他已经慢慢适应了这种没事做的日子。 自从海川市相关部门那一次让他回去接受调查之后,就没有部门再联系他了,他也曾经找过纪委的朋友,问他们究竟要怎么处理他这件事情。纪委的朋友告诉他目前纪委对这件事情的调查工作还没有结束,让他稍安勿躁,要相信组织,组织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同志,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分子的。 傅华心说我倒是相信组织不会冤枉我的,但是组织上始终不出结论,我就不能恢复工作,这样子下去我怎么能受得了啊? 傅华就又去找了孙守义,想让孙守义帮他催促一下纪委方面,让纪委在一点给他出调查结论,却遭到了孙守义的拒绝。孙守义说:“傅华,这件事情我没办法干涉的,纪委是属于莫克书记管辖的范围的,我没办法插手。再说你这件事情社会关注度很高,多少有点风吹草动,社会上就会出现一大堆议论,现在除非是莫克拍板,纪委下面的同志没有一个敢做什么决定的。叫我说,你就当着一次是休大假吧,耐心的等一段时间,过过风头再说吧。” 孙守义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到此,傅华也就没办法再催促下去了,只好耐心的等在家里,等着组织上给他出调查结论。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也慢慢地磨掉了傅华心头的火气。他现在已经不像照片事件刚出来时候那么烦躁了,甚至他对方晶也不像刚开始时候那么恨了,他开始接受目前的状况了。 郑莉和傅瑾依然住在徐筠家里,傅华有些时候实在太想儿子了,也厚着脸皮跑去徐筠家里看傅瑾。郑莉每一次看到他,脸马上就黑了下来,不过也没阻止他看儿子,只是会把儿子交给徐筠,自己转身离开。 郑莉这样子就还是不肯原谅他,不过傅华觉得郑莉既然还让他看儿子,说明态度多少软化了一些,他觉得事情已经开始有些转机了,相信慢慢的,随着时间的过去,郑莉对照片慢慢就会淡忘,那样子她就会原谅他了。 因此,问题虽然没有解决,但起码也没往更坏的地方发展,傅华的心情自然也就平复了很多。即使事情发生到现在,金达始终没有打电话过来,傅华仍然觉得没什么的。既然金达没有在在乎他这个朋友,那他又何必去在乎金达有没有打过电话来呢? 起床之后,傅华洗了把脸,随便热了一点剩饭吃了,一个人的生活是很好凑合的。吃完饭之后,傅华就想去开电脑,看看网上的新闻。上网现在已经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情了。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看看是苏南的,苏南在傅华出了照片事件之后,曾经打过电话来关心过他,问他出了什么事情。傅华也不好说他遭受方晶报复,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苏南逼他给中铁五局的那个刘善伟介绍了方晶这条沟通莫克的渠道的缘故,他只是说被人算计了。苏南倒也没深问,只是说这段时间傅华如果闲着没事,可以找他多聊聊。 傅华当时也就应了一声,事后也没真的去找苏南聊天,苏南在管理着振东集团那么大一家集团公司,每天的应酬那么多,哪里会有那么多时间陪一个被停职的官员聊天啊。 傅华也不想在人家忙碌的时候找上门去,因此也就没去跟苏南聊什么天。 不知道苏南今天打来电话又是为了什么,傅华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南哥,找我有事啊?” 苏南笑了,说:“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你这个傅华啊,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没是来找我多聊聊的,停职了呆在家里干嘛啊,来我这里还能散散心不是吗?” 傅华笑了,说:“南哥,你那里多忙啊,我去打搅你多不好意思啊?” 苏南笑了,说:“看你这话说的,朋友不就是用来打搅的吗?难道说你不拿我当朋友了?” 傅华笑了,说:“我怎么会不拿南哥你当朋友呢?” 苏南笑笑说:“那行,中午出来跟我一起喝酒吧。” 傅华说:“行啊,去哪?” 苏南笑笑说:“就去晓菲那里吧。” 傅华说:“好吧。” 傅华就去了晓菲的四合院,惯常的,苏南还是没到。傅华清楚,苏南那里事务繁杂,并不像他现在这么清闲,所以晚到也是正常的。 晓菲帮傅华安排了一个雅间,然后进来陪着他喝茶,坐下来之后,晓菲笑了笑,说:“傅华,你最近可是瘦了很多啊,照片的事情折腾的你不轻吧?” 傅华笑了,说:“你也知道照片的事情了?” 晓菲笑笑说:“现在的照片是网上的关注程度最高的,我就是想不知道也难,更何况南哥也跟我说起过这件事情。后悔当初没听我的话了吧?” 网上已经有帖子人肉出傅华的照片是在鼎福俱乐部拍摄的了,方晶说傅华后悔没听她的话了,是因为当初傅华是向晓菲打听过方晶的底细的,晓菲当时就警告过傅华,要傅华离方晶远一点。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好了,晓菲,我为这个已经吃尽了苦头了,你就别在这个时候还说风凉话了。” 以为没事了 晓菲笑了,说:“我听南哥说你老婆为了这个跑了,怎么样哄回来了没有?” 傅华说:“哄回来什么啊,一直住在她朋友家里,到现在见了我都不肯跟我说话。” 晓菲笑了笑说:“活该,哪个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抱着那么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也不会高兴了的,更何况还是没穿衣服抱着的。傅华啊,说起来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啊,照片上的那个女人谁啊?身材一流啊。” 傅华苦笑着摊了摊双手,说:“姑奶奶,你别说了行吗?我现在听这个头就大了。这个南哥也是的,约了我也不早点来。”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啊?”这时苏南一步插了进来,笑着说。 晓菲笑了笑说:“还有谁呢,我们照片门的男主角啊。” 傅华笑笑说:“南哥,我不是说你的坏话,刚才主要是晓菲老拿那些照片来烦我,我就说你怎么还没有来,没别的意思。” 苏南坐了下来,笑笑说:“说起这个,我后来知道事情是发生在鼎福俱乐部的,是那个方晶在搞的鬼,傅华,你跟我说实话,这件事情与善伟那件事情有没有关联啊?” 苏南到底是苏南,马上就猜到了事情的因由,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是不说这些了吧。” 苏南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这么说就是有关系了,唉,这个善伟啊,做点事情总是不能做好,我让他不说是你提供的情报的。” 傅华苦笑着说:“他倒是真没说,不过方晶根据情形猜出来了。” 苏南说:“是这样子啊,我还以为是善伟告诉她的呢。” 傅华心说这跟刘善伟告诉方晶结果还不是一样啊?我当初就不应该告诉你这条渠道。 苏南接着说道:“诶,傅华,搞了半天我也没弄明白,你跟这个方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我怎么听善伟说那个方晶在照片出来之后,就去了澳洲了。这里面不会还有别的什么故事吧?” 傅华没想到苏南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不过他却没兴致一五一十的告诉苏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笑了笑说:“故事是有的,不过与我现在的状况无关了。算了,不说这些烦人的事了,南哥,你约我出来不是喝酒的吗?喝酒,喝酒。” 苏南笑了笑没说话,晓菲却问道:“傅华,别把话说半截好不好,你要闷死这些人啊?你跟方晶之间还挺复杂的是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复杂的不是我和她之间,我只不过是不该插手干涉了她的事情罢了,说起来我也是跟着别人沾光。” 晓菲问道:“跟谁沾光啊?不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吧?” 傅华说:“不是了,这件事情是与我们现在的市委书记有关了,好了,晓菲,你别问了行吗?我怎么还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么爱八卦的一个人啊?” 晓菲笑了,说:“我什么是爱八卦啊,只不过是你的故事藏头藏尾的,让人好奇罢了。行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傅华刚想清静一点,没想到苏南又问开了,苏南说:“傅华,我倒不是想八卦你什么,我只是有个问题想帮善伟问一下,这个方晶去了澳洲之后,还会回来吗?” “回来,她回来干嘛啊?她还敢回来吗?”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她如果回来倒好了,起码我的事情还可以说清楚。那个刘善伟的钱付给了方晶是吧?他在担心被方晶骗了是吧?” 苏南点了点头,说:“是的,善伟很担心这件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担心什么啊,这件事情虽然方晶跑了,但是莫克一定会将事情担起来,你告诉那个刘善伟,方晶离开国内,并不是因为想骗他们的钱,而是她想整莫克。唉,这事情说起来就复杂了。你也不用跟他说那么多了,就告诉他没他什么事情。” 苏南说:“哦,是这样子啊,原来事情的根本原因是方晶跟你们市委书记之间有矛盾啊。诶傅华,你知不知道方晶去了澳洲之后会不会有什么进一步的行动啊?” 傅华愣了一下,他觉得今天的苏南似乎对方晶很是感兴趣,这可有点反常。他看了一眼苏南,说:“南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关心方晶的事情啊?” 苏南笑了,说:“我关心她干嘛,这不是善伟跟她搞了这么一档事情出来吗,我是在替善伟担心。” 苏南的解释倒也合理,傅华就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这个时候担心也没有用了,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应该搞的。” 苏南笑了,说:“傅华,你又来了,大家都在搞,你让善伟不搞,那么大一家公司没业务做,你让他等着倒闭啊?” 晓菲也笑了笑说:“是啊,傅华,这个你不能怪南哥和善伟的,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子的,你不做只能等死。你别老拿你的原则性来衡量这个社会了。” 苏南笑笑说:“傅华,有些时候我也在想你这个人,你这个人虽然成长经历中遭遇过一些波折,但是总体来说还算是顺遂。娶了有钱人家里的女儿,衣食无忧;仕途上你自己的要求也不高,也有人护持,发展也挺顺利的。所以你不愿意去招惹这些比较肮脏的事情。我和善伟这些人就不同了,虽然我们也有很好的家庭背景,但是家庭背景并不能带来我们所需要的全部,我们必需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同时因为有一个很好的家庭背景的关系,我们还需要表现得比别人更优异才行。不然的话,就会有人说了,某某的儿子根本就没有乃父之风,有那么好的父亲护着他,他都做不好,实在是太没本事了。你要知道这是多大的压力啊?可是要做出成绩,我们不对这社会做点妥协能行吗?” 晓菲说:“是啊,傅华,还别说南哥和善伟管理的那么大的企业了,就说我这个四合院,也是需要维护一些关系的。社会就是这个样子的,光有那种理想主义,生存都很难。” 傅华笑了,说:“好了,你们俩今天不会是来开我的批斗会的吧?我也不是不知道社会的现状,只是我觉得这种事情能尽量少做,就尽量少做。” 晓菲笑了,说:“谁不这么觉得啊?但是这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我们不想做也得做啊。” 这时傅华的电话响了,看看是赵婷的,就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傅华就按下了接听键,赵婷上来就有点着急的说:“傅华,你在哪里啊?” 傅华就说了在晓菲的四合院,赵婷说:“幸好你离得不远,能不能尽快赶到我这边来啊?” 傅华说:“怎么了,你那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赵婷说:“还能出什么事情啊,还不是那个JOHN,我刚才在逛街,看到好像是他在后面尾随着我,一回头,他却又不见了。我现在心里真是很害怕,你能不能过来陪我一下啊?” 一听是JOHN,傅华也有点急了,赵婷和JOHN的离婚判决刚下来,他很担心JOHN因为接受不了,会对赵婷有所不利,便赶忙说:“你现在在哪里啊?我马上过去。” 赵婷说:“我在一家咖啡厅里坐着,你快过来吧。” 赵婷就讲了咖啡厅的地址,傅华说:“行,我马上过去,在我到之前,你千万不要离开啊。” 赵婷说:“行,你可快点来啊。” 傅华挂了电话之后,就对苏南说:“不好意思啊,赵婷那边被人骚扰,我不能陪你吃饭了。” 苏南刚才在旁边也听到了发生的情况,就说:“行,你赶紧去吧。” 傅华就站起来,跟晓菲打了声招呼,就出了四合院,开着车就直奔赵婷所说的咖啡厅,十几分钟之后,他到了咖啡厅,进去一看,赵婷正有点慌张的坐在里面,看到傅华来了,赶忙站了起来,冲着他招手。 傅华就走了过去,坐到了赵婷的对面,说:“OHN有没有出现过啊?”J 赵婷说:“这一会儿没有,不过我刚才看到的确实是他,这家伙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后面,不知道想干什么。” 傅华皱了一下眉头,说:“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如果不服法院的判决,他可以上诉啊。” 赵婷苦笑着说:“”他跟我说他不上诉,说法官都被爸爸买通了,他上诉的结果也只能败诉。 傅华说:“既然他不上诉了,那他还来纠缠干什么啊?” 赵婷说:“这个混蛋还是不死心,想让我再给他一个机会,跟他和好,不然的话他不会放过我的。” 傅华说:“这家伙还成了无赖了。小婷你也是的,既然他这么威胁你,出门你该带几个人在身边的。” 赵婷说:“爸爸到时让公司的保安部安排了两个人,不过走哪身后都跟着两个大汉,我很不习惯。这两天看看JOHN也没什么动静,我以为没事了,出来的时候,我就没跟公司的保安部说。没想到就这么点空子这家伙跟上我了。” 最大的希望 傅华说:“我看这样子似乎是JOHN这两天一直盯着你呢,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你身边一没保安,他就出现了。”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傅华啊,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的啊?他怎么就不肯放过我呢?” 傅华说:“你也不要去管他了,不关你的事,是这个男人没出息。我送你回家吧。” 赵婷就结了帐,跟着傅华往外走,走到门口,JOHN突然闪了出来,冲着赵婷说:“小婷,你别走,我有话想跟你说。” 傅华担心JOHN对赵婷不利,伸手就拦住了JOHN,把赵婷护在了身后,他说:“JOHN,你像个男人一点,别再纠缠小婷了,法院已经判了你们离婚了,她跟你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JOHN一把就把傅华的手打开了,叫道:“傅华,你别再来干涉我和小婷了行不行,你已经害得她跟我离婚了,你还想怎么样啊?你给我闪开了,我是有话要跟小婷说,不是要跟你说。” 傅华火了,指着JOHN的鼻子说:“JOHN,你给我放尊重一点。小婷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别再纠缠她了,再纠缠她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JOHN还是不死心,上来一把抓住傅华用力就想把他推开,傅华被推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心里就更加恼火了起来,一挥拳就给了JOHN下巴来了一下,两人就此扭打在了一起。 赵婷一看打起来了,赶紧拨了110报警,几分钟之后,警察赶来了,将傅华、JOHN和赵婷一起带到了派出所。在派出所,警察将三人都训了一番,特别是对JOHN,更是毫不客气说了他一顿。警告他不要再随便去骚扰赵婷了。 训斥完了,看看JOHN和傅华虽然扭打了一番,却并没有什么重的伤情,也就把他们放了出来。出了派出所,JOHN虽然对傅华恨得要命,却也不敢再对他怎么样了,只好恶狠狠地瞪着傅华,看着傅华把赵婷带走了。 傅华将赵婷送回了家,然后叮嘱赵婷再出门一定要带着公司的保安才行,起码在眼下这个JOHN还不肯善罢甘休的时候,一定要先保证安全才行。 赵婷点头答应了,傅华这才离开了。出来之后,傅华这才想到忙了半天,他还没吃饭,这个时候再回四合院,苏南估计已经离开了,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馆吃了点饭。 吃饭的时候,傅华想起了苏南今天点评他的那些话,他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苏南说的是有些道理的,也许他就是太顺了一些,所以才不用沾那些不讲原则的事。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海川市里面的有些领导才会这么看他不顺眼,因为大家都在这么做,而他不肯随波逐流,自然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恐怕就连金达对他也是这种想法吧,傅华现在都开始怀疑金达究竟有没有真的拿他当做朋友过。这几天闲着没事的时候,傅华也想过为什么这一次他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金达却可以不闻不问,想到最后,傅华有点明白,也许对于金达来说,他只是一个很得力的部下,而非一个真心相交的朋友。 虽然金达在他面前总是以朋友自居的,但是傅华认真的想起来,却发现他跟金达从认识到现在,都是他帮忙金达的时候多,而他需要金达支持的时候,金达却往往都是置身事外的。他这个时候才发现,他把金达当做朋友的想法真是很天真,很可笑的。 金达成为市长之后的一些做法也已经脱离了金达原本固守的一些原则了,也许这就是像苏南所说的,金达背负着市长的重任,为了证明他是称职的,也不得不向这个社会妥协。而金达在这个妥协的过程之中,难免就会放弃一些曾经志同道合的伙伴。 想到这里,傅华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在金达放弃的那部分人之中啊?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金达这一次到现在对他的照片连一句话都没有啊?支持或者批评,你总该有个态度啊,什么都不吭声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一度傅华曾经认为他算是做人做事都很成功的,当然他这个成功并不是那种社会公认的那种功成名就的成功,而是他认为的成功。他认为的成功是指他既做出了一点成绩,又能固守住他自己的原则,做到了内心的平安。 但现在看来,恐怕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工作方面他现在是停职状态,什么时候能够复职没有时间表,就连他认为是朋友的金达都对他不闻不问。生活上呢,他的家庭生活支离破碎,郑莉带走了孩子,跟他分居,什么时候能够和好,他也没时间表,反正不会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这个状态自然是不能说是成功的,相反傅华有点内外交困的感觉。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或者说他能做些什么,才能从眼下的困局走出来。难道真的像赵凯所说的那样子,让时间来解决所有的问题吗?那是不是也太消极被动了? 现在这个每天在家无所事事的生活,虽然是很舒服,但是傅华却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觉,别人好像都是有事情可忙的,唯独他没事做,他好像被大家遗忘了。 傅华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是继续等待下去,还是做些改变,他心中还是有些举棋不定。也许他可以离开驻京办,去谢紫闵的雄狮集团,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但是他舒适的日子过得太久了,让他放弃掉以前开拓的局面,他又有一些下不了决心。 还是等着吧,就算要离开,也不能像当逃兵一样的离开,起码要等照片事件有了结论才行的。 振东集团苏南办公室,苏南从晓菲的四合院吃完饭,刚回来,就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串号码,电话很快接通,苏南笑了笑说:“邓叔啊,我今天去见了傅华。” 原来苏南的电话是打给邓子峰的。邓子峰笑了笑说:“是吗,方晶的事情他怎么说?” 苏南说:“傅华对这件事情好像是很了解,不过他似乎不愿意说得太多,语焉不详,而且好像对我问这些还有点警惕,所以我也不好问得太多。” 邓子峰说:“那他说了些什么?” 苏南说:“他说方晶离开中国,并不是说骗刘善伟的钱,而是方晶为了报复莫克,至于方晶和莫克之间有什么矛盾,他没说。” 邓子峰迟疑了一下,说:“方晶和莫克之间有矛盾?他们联手成立咨询公司从云泰公路项目上攫取利益,应该是相互信赖才对的,怎么会有矛盾呢?难道是分赃不均?” 苏南说:“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傅华很肯定地说方晶和莫克之间是有很深的矛盾的。而且感觉上这矛盾由来已久,不像是因为分赃不均。方晶拿到钱不久就远走了澳洲,傅华说她这么做是为了报复,我猜测钱可能也被她出于报复的目的带走了,莫克应该没拿到钱,所以不应该是分赃不均的问题。” 邓子峰说:“那这件事情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诶,傅华没说下一步方晶准备干什么吗?” 苏南说:“这个问题我问了傅华了,没想到傅华因此对我产生了怀疑,问我为什么对方晶这么感兴趣,我虽然拿善伟搪塞了过去,不过话题就这么错开了,傅华的前妻又突然出了一点状况,他就离开了,也就没说方晶下一步要干什么。” 邓子峰沉吟了一会,说:“苏南啊,你觉得方晶会不会为了报复莫克,而举报莫克受贿啊?” 苏南说:“这很难说的,要看莫克和她之间的矛盾究竟达到什么程度。这就需要弄清楚方晶和莫克之间究竟是什么矛盾了。可是傅华对这个事情已经有些警觉,我也不好再找机会问他了。” 邓子峰说:“那就不要问了,这个傅华以后对我们还有别的用处,可不要让他因为这件事情对我们心生恶感。反正莫克受贿这个事情也不需要现在就发作出来,我们还是等等看吧。最好是方晶能将这件事情揭发出来,我们就可以顺势而为。如果方晶不这么做的话,我们再看时机来想办法来操作这件事情吧。” 苏南说:“行,邓叔,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邓子峰说:“那就这样吧,如果你再获得这方面新的消息,及时跟我说一声。” 苏南说了一声好的,就挂断了电话。挂断了电话之后,苏南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从内心中讲,他是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去欺骗或者利用傅华的。但是形势所迫,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苏南知道随着他父亲苏老的退休,他们家族在政坛上的影响力已经日渐式微,他们需要在政坛上扶持起新生的力量,来让他们的家族能够继续兴旺下去。而邓子峰就是他们家族目前最大的希望。 无人能撼动 邓子峰是苏老嫡系的老部下,也是从苏老门下出来,目前发展的最好的一位,如果邓子峰在东海站稳了脚跟,对苏南家族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因此作为苏南来说,自然是要尽最大的努力帮助邓子峰坐稳东海省省长的宝座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介绍傅华给邓子峰认识,让邓子峰通过傅华来接东海政坛上发生的事情。 这一次刘善伟跟方晶莫克之间的勾兑,也是苏南跟邓子峰讲的,他是想让邓子峰对东海省政坛上的一些重要人物的动向有所了解,然后再根据这些人物的动向,做出最有利的行动。 邓子峰听到这件事情之后,果然很感兴趣,他提到了莫克是东海省书记吕纪的嫡系人马,莫克的动向是关系到吕纪的,让苏南持续跟踪一下这件事情。苏南答应了,后来他又从刘善伟那里知道了方晶突然远走澳洲的事情,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邓子峰。 邓子峰把这件事情跟傅华的照片事件联系了起来,认为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否则方晶也不会在照片暴露出来的当天就飞了澳洲,他就让苏南想办法套套傅华的话,看看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南心里清楚邓子峰是想莫克受贿这件事情能够被揭露出来的,揭露出来,邓子峰就有了操作的空间,于是他就打了电话给傅华,想从傅华那里了解一下情况。只是傅华这一次似乎受打击很大,情绪很低落,无心在电话上跟他多说,苏南并没有了解到多少情况。 苏南知道如果他这个时候如果继续追问傅华的话,不但可能问不出什么来,还会让傅华对他生了疑心,还不如放几天,让傅华的情绪平复一下再来问他。所以苏南等了几天之后,这才约了傅华出来吃饭。 虽然这一次吃饭也算是有收获的,起码搞明白方晶是为了报复莫克才离开的,但是最关键的内容还是没有搞清楚,也就搞不清楚方晶下一步会不会举报莫克,苏南费了半天心思,却收获不大,心里也难免有些郁闷。 不过,苏南也不想冒险让傅华知道他是在利用傅华的,他心中也是很看重傅华跟他之间的友谊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破坏这些。因此,就算是邓子峰不说不让他继续问傅华了,他心中也是这么打算的。 现在也没有说就到了一个刻不容缓的时刻了,很多事情尚且还在酝酿当中,苏南倒也不急着非要弄清楚方晶下一步会做什么,这件事情是可以暂且放一放的。 海川,金达办公室,金达和孙守义正相对而坐。孙守义跟金达在汇报最近一个时期,云泰公路项目各标段的开工建设情况。汇报完了项目进展情况之后,孙守义笑了笑,说:“市长,您注意到没有,我们的莫克书记对这个项目真是很上心啊,这几天他可谓走遍了各个标段,现场去看了各个标段的开工建设情况,还了解了工程质量的一些问题,真是干劲十足啊,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金达心中对此也是很纳闷的,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完成之后,一度莫克就想丢了魂一样的没有精神,那样子就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忧心忡忡,似乎在担心着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莫克是一个很善于伪装的人,稍稍不然的事情莫克一定不会让人看出来的。金达因此就猜测莫克可能是在受贿竞标单位的贿赂上出现了什么问题了,而且这问题严重到无法解决的程度,因为金达看到就连吕纪亲自跟莫克谈话,都无法让莫克重新提振精神。 金达隐约感到莫克似乎是崩盘在即了,心中多少还有点窃喜,以为总算是不需要再来承受莫克喜怒难测的行径。但是金达的窃喜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他很快就看到莫克突然就变了,就像今天孙守义所说的那样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莫克一改招标之后,就对云泰公路项目不再热心的表现,这几天突然对云泰公路项目关心了起来,虽然他的关心还没到吃住都在工地上的程度,但是也可以说是靠在了工地上,他开始走访起工地来,了解各中标单位工地的建设情况。同时,他也不再萎靡不振,心事重重了,他变得精神奕奕,干劲十足,情绪高昂,像打了鸡血一样。 对此金达心里暗地里是有些失落的,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让莫克一下子变化的这么大,但是他猜测前几天困住莫克的难以解决的问题,这几天一定是出现了什么转机,莫克这才会变得这么精神了。 看来有些问题一时之间还是难以解决的,莫克可能还会在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坐一段时间。既然这样子,那就需要继续忍耐下去了,金达便笑了笑,对孙守义说:“老孙啊,你别这么说,莫书记是项目领导小组的组长,他关心项目建设也是正常的。” 孙守义看了金达一眼,他觉得金达这话说的有点言不由衷,金达才不会乐见莫克变得这么干劲十足呢。莫克干劲十足,也就意味着金达失去了上位的机会,金达现在心中不知道怎么郁闷呢。 不过这一段时间以来,金达总是表现出一副维护莫克领导权威的面孔,孙守义对此已经是见惯不怪了,便笑了笑说:“这倒也是,莫书记对分管的工作一向都是很负责任的。” 金达觉得孙守义这话说的有点反讽的意味,他也知道孙守义对他这种维护莫克做法有意见,也不去点破,只是笑了笑,说:“这一点我们是应该跟莫克书记学习的。” 孙守义觉得金达有点装得太过分了,他懒得跟金达继续莫克的话题,就笑了笑说:“那市长,您这边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金达说:“也没什么事了,诶,最近傅华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孙守义看了一眼金达,金达问他傅华怎么样了,显然这段时间金达是没跟傅华联系过的。孙守义心中就觉得金达这么做有点过分了,就算是傅华真的犯错了,作为朋友也是应该打个电话过去关心一下的。金达不主动去跟傅华联络,这是还端着市长的架子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还能怎么样,纪委那边的调查还没结束,结论还没有出来,傅华还是在停职状态的。诶,市长,您是不是跟莫书记说说这件事情啊,傅华可是一个很优秀的干部,老是这么拖着,可是会挫伤他的工作积极性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怎么说啊?那些照片傅华也是说不是合成的,我有什么理由帮傅华说话啊?” 孙守义说:“可是那些照片明眼人一看就是傅华被人设计了的。” 金达说:“是不是设计的,要等纪委那边的调查结论出来才行,我说了是不算的。” 孙守义说:“那您就不能帮傅华催促一下纪委,让他们早点出结论吗?”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说:“老孙啊,在这件事情上你要理解我的立场,别人都可以出面帮傅华说话,但是我不行,我如果出面帮他说话,会被别人看作是偏袒他的。不但帮不了他,反而会给某些人以口实的。” 金达这么说倒也不是不成立,这件事情一直是莫克在主管的,金达出面,还真是可能激起莫克的反弹,但金达这样忍让,也是会让傅华寒心的。傅华这一次打来电话,根本就没谈及金达,表面上看似乎是不想给金达找麻烦,但内心中傅华是怎么想的,确实很难说的。 孙守义知道,傅华身处现在这种窘境,是很希望有人能向他伸出援助之手的,金达这种冷处理的方式,恐怕傅华心里是不会高兴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我们就只能等着纪委出结论了?” 金达说:“等吧,我们要给纪委一点处理事情的时间。诶,最近傅华的情绪怎么样啊?” 孙守义说:“”还能怎么样啊,就是急着恢复职务,其他的倒也没什么,我看他情绪挺平静的。 对傅华这段时间一直没跟他联络,金达内心中是有一点疑虑的,他不知道傅华是知道他不好出面,所以才不来为难他;还是傅华因为他没出头,对他生气了才这样子的。金达拿不准傅华不来找他真正的原因。 但金达并不想直接去找傅华了解清楚原因,那样子有些话他是不好说的,不过他也想安抚一下傅华的情绪,就对孙守义说:“你跟他说,让他再耐心等一等吧,我找到合适的理由,会帮他说话的。” 孙守义说:“行,我会转告他的。” 孙守义说的不错,莫克这几天确实变得很精神,安抚住了方晶之后,他心里就清楚的知道,短时间之内,云泰公路项目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云泰公路项目建设顺利的话,那他的市委书记宝座就没有人能撼动。 攫取最大的利益 再是,莫克也从吕纪跟他的谈话之中敏锐地察觉的,吕纪因为前段时间高调的表扬他在云泰公路项目招投标所做出来的成绩,也已经跟他和云泰公路项目绑在了一起。也正因为如此,吕纪才会那么严厉的要求他一定要搞好这个项目。因为这个项目建设的好坏,也关系到了吕纪的利益了,项目搞不好,吕纪这个书记的面子也挂不住。 察觉到这一点,莫克心中是很高兴的,既然他已经跟吕纪绑在了一起,他也就无需在担心吕纪会走马换将,将他从市委书记的宝座上拿下来。只有他不出什么大问题,那他的位置就是稳定的。他位置是稳定的,那他也就无需再缩手缩脚了,尽可以放开手脚来有所作为了。 于是莫克一改前几天的颓丧,开始到云泰公路项目的各个标段去视察施工情况,虽然打得旗号是他是这个项目领导小组的组长,他对公路工程建设担负着重大责任,因此他有必要监督项目的施工情况。 但实际上莫克想表现的却是通过这一视察行为,证明他在海川政坛上实力的存在,他想要海川政坛上的人都看看,他才是这里的主宰,这里是由他说了算的。他现在既然知道吕纪目前只能是坚定的支持他的,心中也就有了充分的底气来这么做了。 莫克这么做,其一是给市长金达和副市长孙守义那帮人看的。他估计前几天的颓丧一定让金达和孙守义们感到窃喜,他现在就是要表现出这一副架势来,就是告诉金达和孙守义们,你们高兴得太早了,我莫克没事。不但没事,我还在市委书记这个宝座上坐得稳稳当当的。 其二,莫克这么做也是在给来参加云泰公路项目建设各承建商看的,甚至推广到更大的范围,他这么做是给在海川地面上有些商业活动的商人们看的。他要告诉那些有实力的商人们,他才是海川市说了算的人。如果他们有什么需要,只有找他才行。 莫克之所以想做给这些商人们看,是因为他费尽心机搞来的云泰公路项目,本来是想赚的盘满钵满的,却因为方晶把钱都卷走了,让他现在只落了个两手空空,这让他的心里实在是有些不平衡的。他于是就很想尽快的想办法来弥补这种不平衡,也就迫切的想要商人们赶紧再来找他勾兑了。 莫克视察云泰公路项目,其实也正是想看看这些项目上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有利可图的地方,他感觉应该是有的,不然的话,鹏达路桥集团的张作鹏也不会老是想找他一起聚一聚。 张作鹏老是在莫克面前念叨他们鹏达路桥集团这一次在云泰公路项目上吃亏了,拿到的标段太少了,刚够塞牙缝的。莫克听他的言外之意,似乎是想从莫克这里寻找什么补偿的,而张作鹏要寻找什么新的补偿,必然是要付出新的代价的。 这正迎合了莫克此时心中的渴望,于是张作鹏所中标的标段对于莫克来说,就是必去的一站了。 因为事先就通知到了鹏达路桥集团,莫克到鹏达路桥集团施工现场的指挥部的时候,张作鹏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莫克,张作鹏赶忙迎了上来,笑着说:“欢迎莫书记亲临我们鹏达路桥施工现场指导工作。” 莫克笑着跟张作鹏握了握手,说:“我只是说想来看看施工的情况,却没想到让你张董亲自从省城赶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张作鹏笑笑说:“那里,莫书记您真是客气,您要来指导工作,我哪敢不来亲自迎接啊?再说上次您去省城开会,我没能及时的安排接待,心中也是很愧疚的。当时您可是说我如果到了海川来,您会跟我好好聚一聚的。今天这不是正好吗?莫书记不会再爽约吧?” 莫克笑笑说:“当然不会了,张董来我们海川帮我们搞建设,就是我们海川市的贵客,我当然要好好招待的。” 张作鹏对莫克突然变得这么友善,心中多少是有些意外的,自从他们开始因为云泰公路项目打交道以来,莫克对待他的态度一直是很冷淡的。对张作鹏要求他吃饭一直是持排斥的态度的,也就是上一次因为方晶突然去了澳洲,莫克主动跟他有过一次联系,交代说以后张作鹏有什么事情无须再找方晶,直接找他就可以了。 但事后张作鹏在得知莫克去省委开会之后,邀请他在省城坐一坐,莫克仍然是拒绝了他,虽然拒绝的很委婉,说是他已经离开了省城,但是张作鹏可是知道他打电话的那一会儿,莫克刚从省委出来,根本就没可能那么快就离开省城的。 显然莫克还是不愿意跟他接触,张作鹏对此心中很是不满的。但是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孟副省长那边这段时间正处于韬光隐晦的阶段,莫克这边却是书记的红人,张作鹏没有底气来对莫克怎么样的。 但是今天莫克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不但亲自找上门来看工程施工,还一口答应要跟他聚一聚,这让张作鹏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原本他是抱着可能碰钉子的心态来海川的。张作鹏心中就有点纳闷,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但不管这么样,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张作鹏觉得也许他可以跟莫克有更深的往来了。 寒暄过后,莫克让张作鹏陪同他去看了看工地上的施工情况,在施工现场,莫克做了在保证工程建设速度的同时一定要保证工程质量的指示,张作鹏也很配合,当面向莫克做了保证,说鹏达路桥集团一定不会让莫书记失望的,一定会将他们中标的标段建成整个云泰公路项目的标杆工程。 莫克笑着点了点头,说:“张董啊,你今天对我的承诺我可记在心里了。等鹏达路桥集团建设的标段完工的时候,我可是要来检验的,如果确实建成了整个项目的标杆工程,你随便点地方,我做东,为你庆功。” 张作鹏笑笑说:“那莫书记你就准备好钱吧。” 莫克笑笑说:“这个钱不用准备我也是有的,不过如果你达不到你说的承诺呢?” 张作鹏笑笑说:“那我认罚,如果我没达到承诺,我愿意按照未能完成合同约定承担违约责任。” 莫克笑了笑说:“那就说定了,张董啊,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做好的,就让我们共同努力,为云泰公路项目添上一段佳话吧。” 张作鹏笑了笑说:“就请莫书记放心,我张作鹏说到做到的。” 一旁的海川电视台记者将这一切都录了下来,这又会成为海川电视台播出的一段重要新闻了。 看完了施工工地,时间就到了中午,莫克和张作鹏就移师海川大酒店,虽然莫克抢着要做东,但是他还是没抢过张作鹏,张作鹏拿出了他的痞劲,坐到了主人的位置上,就不肯动窝了。 莫克无奈,只好笑笑说:“那谢谢张董帮我们海川市省钱了。不过,这个东可以让你做,酒却不能按照你说的去喝,现在是中午,喝太多酒不好看。所以我可有言在先,今天的酒不能多喝。” 张作鹏笑了笑,说:“这好说:“”就按照您说的办。” 虽然张作鹏答应了莫克不多喝酒的要求,但真正喝起来,就不完全是那么一回事情了。这种场合喝起酒来,特别是喝到兴奋了,那里还能控制得住不多喝啊?即使莫克一再的推阻,他还是喝了不少的酒,只是还没有醉倒就是了。 这一场酒喝的十分的热闹,莫克和张作鹏都有心要跟对方结交,两好合一好,酒就喝的很愉快,两人就变得很亲近了起来,只差没有称兄道弟了。 其实张作鹏也并不是真的听莫克的话,不让他多喝,而是张作鹏不想莫克喝醉酒的。莫克喝醉了,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张作鹏想跟他谈的事情也就无法谈了。 张作鹏看莫克多少有了些醉意,就及时的收住了,这是他希望的最好的一个程度。没真的喝醉,莫克就是神志清醒的,谈什么事情他都是清楚的。彼此有点醉意,这个时候什么都有话好说的,一些话也就可以放开了去说,顶多一方不高兴了,另一方可以说你看我,喝多了就瞎说八道了。 宴席结束之后,莫克和张作鹏并没有急着就分手,两人就去沙发那里坐下来喝茶,喝了一会之后,张作鹏看了看莫克,说:“莫书记啊,有件事情我想跟您反映一下。” 莫克心说这个大概就是张作鹏一直想跟他聚一聚的真正原因吧,刚才在工地上所做的那一切只是表演给社会公众看到,让社会公众觉得他们这对业主和承建方好像都在一心为了把工程项目建设好而努力。 但实际上莫克和张作鹏他们真实内心所想的,却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们并没有把心思都放在把工程项目建设好上面,而是一心捉摸的是如果能从这个项目上为自己攫取最大的利益。 怎么不早说 莫克笑了笑说:“张董,你什么意思啊,有话尽管说。” 张作鹏一直觉得他拿到的工程量有点少了,他就想如何能够在这个项目上拿到更多的利益。现在莫克已经露出了本相,不再是伪装着讲原则油盐不进的那个状态了。既然莫克通过方晶已经收取了回扣,那就说明莫克这方面是可以勾兑的,如果给莫克更多的好处啊,是不是莫克就可以帮他拿到更多的利益了? 张作鹏笑了笑说:“是这样的,莫书记,我们鹏达集团在施工过程之中,如果按照原订的施工方案进行的话,是有困难的。您知道实践当中跟图纸设计总是有些差距的,要想保质保量的完成这个项目,恐怕原定的方案就必须做一些修改。” 原来张作鹏的目的在这里啊,修改原定的方案,一定是想为增加工程量的,增加了工程量,张作鹏的鹏达路桥集团就能拿到更多的工程款,这就是张作鹏要修改工程方案的真实原因。 不过莫克心中是不反对张作鹏这么做的,张作鹏这么做他也才能拿到更多的好处,便笑了笑说:“张董啊,这倒不是不可以,不过要修改施工方案,是需要我们双方共同研究确定的,这个恐怕是有难度的。” 张作鹏看莫克并没有马上就一口拒绝说不能修改方案,而仅仅是说是有难度的,这就说明在莫克这里修改方案是有运作的空间的,这就好办了,看来莫克跟他想到一块了,都想利用云泰公路项目谋取利益的最大化。 张作鹏笑了笑,说:“有您莫书记在,再有难度的事情也能克服的。这个可是为了工程能够保质保量的完成,莫书记应该有办法解决的吧?请您放心了,有些必要的事情我会做出安排的,到时候保证让莫书记没什么后顾之忧的。” 张作鹏这是在暗示莫克该给他的好处一定不会少了的,莫克想要的就是张作鹏的这个承诺,便笑了笑说:“要解决的话,你们鹏达路桥集团起码也需要先拿出来一个修改的方案啊?到时候我们也好根据方案做相应的研讨啊。” 张作鹏笑了,说:“这莫书记您放心,准备工作我会做好的。” 莫克笑了笑说:“那行,你把方案拿出来之后,我们双方再来探讨怎么办吧。” 张作鹏笑了笑说:“好的,我会尽快拿出方案给您的。” 到此,张作鹏基本达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就跟莫克闲聊了几句,然后就跟莫克告辞说他还要赶回省城去,就不能陪莫克多聊了。 莫克送张作鹏出了海川大酒店,张作鹏拉开车门要上车的时候,忽然一拍脑袋,说:“你看我这记性,在省城过来的时候,给莫书记带了点小礼物。莫书记您可千万别推辞啊,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说着,张作鹏开了后备箱,从后备箱里拎了一个纸袋出来,莫克一看纸袋上有商标字号,就笑了,说:“雅香斋的糕点,这我最喜欢吃了。” 雅香斋是省城齐州一家老字号的糕饼店,据说有上百年的历史,雅香斋做出来糕点香糯而不腻,住过齐州的人基本都知道这家店的糕点好吃。 张作鹏笑了笑说:“我知道莫书记原来在齐州呆过一段时间,就猜你会喜欢雅香斋的糕点的,想不到还真被我蒙对了。” 莫克笑了,说:“是别的礼物,我就不拿了,这个嘛,我收下,不过还是谢谢张董这么有心啦。” 张作鹏笑了,说:“莫书记真是太客气了,这么一袋糕点也不值几个钱,值得您谢我吗?” 莫克笑笑说:“值得,糕饼不值钱,张董的心意却是很重的。” 张作鹏笑了,说:“莫书记这话倒不假,我的心意还真是十足的,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要赶紧上路了。” 张作鹏就离开了,莫克也拎着雅香斋的糕点上了自己的车。上车之后,他就把纸袋里的糕点拿出来看了看,果然在纸袋的最底下,他看到了一张银行金卡。莫克趁着司机没注意,伸手将卡拿出来握在了手里,然后笑了笑对司机说:“这个张董啊,拿这么多糕点过来干嘛啊,我又不爱吃甜食,不接他的吧,又扫了他的面子。不过这糕点确实很好,回头你带回去给你家给你家的小孩子吃吧。” 莫克说着就将纸袋放到了司机座位旁边,把糕点都给了司机,自己却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若无其事的将握着金卡的手揣进了兜里。 晚上,莫克回到家中,从兜里拿出那张金卡,放在了桌子上。不用查,他也知道这种金卡里面最少也有二十万的。这二十万要是让一个工薪阶层去赚,目前海川的工资标准最少也需要六年。 但今天他这个市委书记什么都还没做,只是跟张作鹏聊了几句,钱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他的腰包了。这种差别也太大了一些了。 莫克开始觉得以前他的小心谨慎真是多余,且不说方晶卷走的拿一大笔钱到现在也没人察觉,就说今天张作鹏送的这张金卡吧,张作鹏不说,谁会知道啊?而他只要满足了张作鹏的要求,张作鹏又怎么会对外人说呢?这是一个互利的共犯结构,只要满足了这个结构当中每个人的需求,共犯中的成员不出问题,就没有人会知道到这里面发生的利益交换。 难怪有人说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好好的利用职务上的便利谋取利益,实在是太胆小了一点。如果早就这么放开手脚,大胆的去做,钱早就应该捞足了。 人就是应该心眼活泛一点的,不要像那个驻京办主任傅华,明明美女往身上贴,他却不接受,结果怎么样,被美女设计了搞出照片贴到了网上,不但声名狼藉,家庭和事业双双陷入了困境。你说这不是死心眼又是什么呢? 再说,这家伙身后有着雄厚的背景,他却根本就不拿这个当回事,如果换到是自己有这么雄厚的背景,还不知道会借机上多少个台阶呢。这家伙倒好,死守着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不挪窝了,死心眼不说,还很碍事。这一次这家伙被停职了也是,就没想过找找关系来沟通一下,死等着纪委出结论。妈的,我就不给你出结论,我看你能怎么办? 想到这些,莫克发现自己内心之中,其实是很嫉妒傅华的。他这一生所期待的,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女人、权利、金钱,哪一样对于傅华来说不都是轻而易举的? 特别是方晶,自己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得到她的芳心。而方晶喜欢的是傅华,傅华却根本就不拿方晶当回事情。这让莫克真的觉得是情何以堪啊。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一点,莫克也觉得不能放过傅华。在他心目中,最好是就让傅华的照片事件一直调查不完,这样子他就能一直压着不让傅华复职了。 北京,傅华家中,又是一个无事可做的日子,傅华早上起来已经将近十点了,他热了一点饭,随便就打发了早餐。于是就开始想这一天他要做什么才能打发掉。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心里就有些高兴,有人打电话来,就有可能是找他有事,找他有事他就可以打发掉不少的时间啦。 想到这里,傅华忽然觉得他现在真是可怜、可笑,居然会无聊到盼望别人打电话来的程度。他想着摇了摇头,拿起电话来看了看,很意外的看到竟然是徐筠的号码,徐筠打电话来干什么,是不是郑莉和傅瑾出了什么事情了? 傅华赶忙就接通了电话,笑着问道:“筠姐,是不是小莉有什么事情要你跟我说啊?” 徐筠犹豫了一下,说:“傅华啊,本来小莉不让我今天告诉你的,但是我想了一下,如果今天不告诉你,你一定会很恨我的。” 傅华听徐筠这么说,心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徐筠做事一向是大大咧咧的,这么吞吞吐吐的说话,傅华还是第一次遇到。他就赶忙追问道,筠姐,你快点说:“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徐筠说:“傅华啊,小莉要带着傅瑾去法国了。” 傅华惊叫了一声,说:“什么,小莉带着傅瑾去法国干什么?” 徐筠说:“你那件事情在小莉心中始终是个阴影,让她一直心情郁郁不乐,正好她以前的一位要好的同学定居在法国巴黎,知道她这个情况之后,就跟她说让她带着孩子过去住一段时间,放松放松心情。再说巴黎又是时装之都,小莉也可以借机学习一下法国的时装设计。小莉就动了心了,就决定带着傅瑾去法国。” 傅华紧张的说:“筠姐,这什么时间的事啊?” 徐筠说:“有段时间了,现在小莉护照什么的都办好了,今天的飞机飞巴黎。” “什么,今天的飞机?”傅华惊叫了起来,“筠姐,你怎么不早说啊?飞机现在起飞了吗?” 就想陪你坐着 徐筠说:“我也想早说啊,可小莉不让我跟你说。傅华,现在飞机还没起飞,不过郑莉已经去了机场,你赶紧去机场,也许你能够劝小莉留下来,跟你和好。要不然你们夫妻就要分离好长一段时间了,到时候还真的不知道……” “好了筠姐,”傅华打断了徐筠的话,说,“我不跟你说了,我要马上去机场把小莉留下来。” 傅华就挂断了电话,抓了一件衣服,拿着车钥匙就冲出了门。出了门之后,他就直奔自己的车而去。刚想开车门上车,身后有人叫了一声:“诶,傅华,你先等一下走,我有话要跟你说,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纠缠小婷了……” 傅华回过头一看,跟他说话的人是JOHN,这个时候他急于赶去机场追郑莉回来,哪里还有心思跟JOHN啰嗦啊,就烦躁的打断JOHN的话,指着JOHN叫道:“你给我滚一边去,我现在有事,没时间跟你啰嗦。” 傅华说完就准备上车,没想到JOHN从背后一把拽住了他,不让他上车。傅华气急了,转过身就想推开他。他刚转过身来,就看到JOHN的手中握着明晃晃的一把匕首,冲着他叫道:“都是你害我不能跟小婷在一起的,都是你害我不能跟小婷在一起的。” JOHN叫喊的同时,手里的匕首就往傅华的腹部不断地捅着。傅华感觉腹部一阵剧痛,鲜血就从腹部涌了出来,他想去夺下JOHN手里的匕首,制止JOHN伤害他的行为。但却发现他浑身的气力在消失,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滑倒在地,随即就失去了知觉。 傅华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就好像要随风飘走似的,说不出来的舒服和自在,半空之中有一个白色亮点,他的身体就在飘向那个亮点,好像那个亮点有什么吸力在吸着他一样。这时他回头往下面看,有点惊讶的看到下面一张白色的床上躺着一个带着氧气面罩,正在输液的男子。 傅华心说这个人的样子怎么这么熟悉呢?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呢?他好像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程度的那种,可是为什么我叫不出他的名字呢? 就在这时傅华听到正趴在躺着男人身旁的哭泣的女人说道:“傅华,你可别吓我啊,快醒醒啊,你如果不醒过来,小昭跟我要爸爸,我该怎么回答他啊?” 傅华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躺在床上的正是他自己,难怪看上去那么熟悉。傅华也认出了床边正在哭着的女人是赵婷,赵婷在哭什么,难到自己快要死掉了吗? 那可不行啊,自己好像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好像…… 傅华忽然发现忘记了他究竟还有什么事情要去做,这些事情就在嘴边,但是他就是说不出来。他脑海里似乎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被送到医院的,也记不得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这是怎么了? 傅华心里一急,飘在半空中的他就落回了身体了,手动了一下,想要去推趴在床边哭泣的赵婷,却发现胳膊有千金重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他越发着急了,冲着赵婷叫道:“小婷,我这是怎么了?” 傅华觉得自己喊得很大声,没想到听到耳朵里却是很虚弱很轻的声音,有点像蚊子叫一样。不过虽然很虚弱、很轻,赵婷却已经听到了,她惊诧的抬起头来,看着傅华,摇了摇傅华的胳膊,说:“傅华,刚才是不是你说话了,你是不是醒了?” 傅华使尽力量才把沉重的眼皮给睁开,强笑了一下,说:“小婷啊,你这是哭什么啊?我这是怎么了?” “你醒了,傅华,你醒了。”赵婷惊喜的叫道。 傅华费劲的点了点头,说:“是的,小婷,我醒了,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躺在病房里啊?” 赵婷说:“你不记得了吗?你被JOHN用匕首捅伤了,差一点就没命了。” 傅华苦笑着说:“被JOHN捅伤了?我怎么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啊?JOHN为什么要伤害我啊?你没搞错吧?” 赵婷说:“我没搞错,JOHN捅伤你之后,去派出所自首,警察这才找到你,把你送到了医院来的。傅华,这都是我害你的,如果不是你阻拦JOHN来纠缠我,JOHN也不会这么伤害你的。” 傅华的记忆被唤醒了,,他记起他好像要上车,被JOHN从后面喊住了,然后他急着要离开,JOHN不让,然后就捅了他。 傅华说:“是这样啊,诶,小婷啊,我身体受了什么伤啊,怎么身体这么沉,胳膊都抬不起来啊?” 赵婷说:“你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你现在身体太虚弱,医生说你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行的。万幸的是JOHN只是把你的胃给捅烂了,没有往上伤到你的心脏,多少往上一点,你就一命呜呼了。”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老天爷还不想把我收回去啊。” 赵婷说:“这也吓死人了,你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医生说如果你再不醒,可能就会变成植物人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怎么敢不醒啊,我不醒就见不到小昭和傅瑾了。” 说到傅瑾,傅华愣了一下,他想起来了,他是想去机场把郑莉和傅瑾给追回来,才会从家里出来,才遇到了JOHN的。也不知道郑莉和傅瑾究竟有没有飞往法国巴黎啊?也许他出事了,郑莉和傅瑾就没去法国了。 傅华就很想问问赵婷,郑莉和傅瑾究竟去没去法国巴黎,没想到话在嘴边,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似乎他脑袋里面没有相关的词汇来表达他想说这些意思,他着急的说:“小谨,小谨……” 赵婷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你别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问郑莉和傅瑾有没有去法国是吧?他们去了,现在已经在法国了。” 傅华说:“可是,小婷,为什么我刚才想说这个意思,却说不出来呢,脑子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傅华,你先别急,这个是有原因的,在你昏迷过程中,医生扫描过你的大脑,发现你大脑的语言功能区受损,推测这是因为你失血过多,造成大脑有一段时间缺氧,伤害到了管语言功能的一些脑细胞了。所以有些时候你想说话,却会发现你找不到词汇来表达。”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是这样啊。” 赵婷说:“你也别烦恼,医生说这个是可以恢复的。好了,这些还是让医生跟你说吧,你等一下,我去告诉医生你醒了。” 赵婷就离开了病房,一会儿带着医生回来,医生给傅华做了全面的检查,然后对赵婷说:“病人的状态还不错,不过他刚苏醒,需要静养,尽量少跟他说话。” 医生又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就离开了。赵婷对傅华说:“你休息一会儿,我出去打电话给爸爸告诉你醒了。你不知道这几天你昏迷的时候,爸爸真是急死了。” 赵婷就出去打电话了,傅华就闭上了眼睛,虽然他并没有问郑莉有没有说要回来看他,但是赵婷在他面前不提郑莉,显然郑莉是并没有从法国巴黎赶回来看他的意思了。不然的话,赵婷知道他这段时间正为郑莉的事情烦恼,一定会先告诉他郑莉会回来好让他安心的。 傅华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表面上看他和郑莉似乎是很恩爱的,相互之间信任,相互给了对方很大的空间。但实质上他们之间的恩爱也好,信任也好,都是很脆弱的,轻轻的一次照片风波就把这看上去似乎很深厚的感情给敲击的粉碎了,为了这个,郑莉居然在他在生死之间挣扎的时候,都不肯原谅他,都不肯回来陪伴他。 原来他以为爱情是双方互许的承诺,需要用一辈子去坚守的,实质上却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啊。傅华感觉到心里一阵剧痛,某些他一直坚守的东西就在这一瞬间碎掉了。这种伤害他感觉到比JOHN用匕首捅他的时候都痛。 过了半个多小时,赵凯匆忙赶了过来,傅华看到他张开嘴就想诉说自己心中的委屈,赵凯却冲着他一摆手,说:“傅华,你现在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想,一切都等养好了伤再说。” 傅华苦笑着点了点头,心说他真是应该庆幸遇到了赵凯,赵凯总是能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时候给他以坚定的支持。 赵凯就陪着他坐了一会,然后告诉赵婷他会让保姆煮好粥送过来,这才离开了。 赵凯走后,傅华看了看赵婷,说:“小婷啊,我看你这么疲惫,你找地方先休息一会吧?” 赵婷笑了笑说:“我不累,看到你醒了,我心里不知道多高兴了。你别管我好了,我就想陪着你坐着。” 芒刺在背 傅华也觉得累了,就不在劝说赵婷去休息,闭上眼睛休息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赵凯家的保姆送来了煮好的粥,傅华吃了一点,身体开始慢慢有了点气力了。他问赵婷现在JOHN怎么样了? 赵婷说:“还能怎么样啊,他把你伤害成这个样子,自然是被公安部门刑事拘留了。” 傅华叹了口气,说:“这家伙也是的,闹成这样子又何苦呢?” 赵婷说:“你都这样子了,还去可怜他?” 傅华苦笑着说:“其实JOHN为人不坏的,他就是钻进了牛角尖了。” 赵婷不高兴了,说:“”那你这意思是我坏了,是我害的他这样子的是吧? 傅华看赵婷的小性儿又上来了,赶忙陪笑着说:“我可没这个意思。JOHN这个样子也好,这样子他就再也不能纠缠你了。” 赵婷白了傅华一眼,说:“我倒宁愿被他纠缠,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傅华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忙笑了笑说:“好了,我有点累了,我想睡一会儿了。” 赵婷这才不跟他说话了,傅华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傅华就感觉身体上的气力在慢慢恢复,看来他的状态在持续的好转。医生来查房的时候,也说他恢复的不错。傅华就问起他大脑语言功能区受损的事情来。 医生笑了笑说:“你这种状况我很少接触到,不过在国外有这种病例,通常是可以通过一些强化练习来让受损的功能恢复的。” 傅华说:“医生,你说的通常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也可能不能恢复啊?” 医生说:“你这种情况本身就是很罕见的,可参照的例子不多,会不会不能恢复也没有一个肯定的说法。不过你要有一个乐观的信念,乐观往往能帮助你恢复的。” 傅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觉得医生的这种说法安慰的性质比较多。不过,就算是不能恢复也没什么的,顶多他有话说不出来罢了。他目前的困境不就是这样吗?满腹的委屈,却没有人肯相信他,更没有人肯支持他。他现在家庭破碎,事业陷入困境,却是一筹莫展。 下午赵凯再次来看他,傅华这时已经明显有了精神,看到傅华现在的样子,赵凯松了口气,笑了笑说:“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如果你真的醒不过来,可就是我们赵家害你成这样子的。” 傅华笑了笑说:“爸爸,你别这样子,事情是JOHN做的,与您和小婷无关的。” 赵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事情虽然是JOHN做的,但是确实小婷把他激成了这样子的。” 傅华说:“爸,您别这么说,不是激不激的问题,JOHN这种人就是拿不起放不下的。” 赵凯说:“行了,我们不说这个混蛋了。傅华啊,你现在估计也知道郑莉不肯从法国回来的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婷虽然没说,但我猜到了。” 赵凯苦笑了一下,说:“你这一次可能伤害她太深了。原本看你出事了,我以为这虽然是一件坏事,但是却可能是促成你们俩和好的一个契机,就专门给郑莉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她还是固执的不肯回来。你越别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好好养好伤才是正经。”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的爸爸。” 赵凯说:“你也别去怪郑莉,感情这种东西吗,有些时候你是不能用理智去衡量的。在某一个时刻,往往就会像中了邪一样。小婷当初闹着跟你离婚,现在又跟JOHN闹成今天这个局面。JOHN明知小婷不愿意再跟他在一起了,却偏偏就缠着不放。这些其实都是因为感情上一时看不开,才会这么偏执的。我估计郑莉现在的心理状况也是这样子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没怪小莉,这其实也是我咎由自取。只是我没想到我和小莉之间的信任竟然是这么脆弱的。” 赵凯笑了笑说:“傅华啊,这是你还年轻,没经历过太多事情,如果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很多事情其实不像书上所说的那么美好的。时间和磨难会改变很多的东西,曾经的信誓旦旦,爱的死去活来,可能反而不如平静的相守能够持久。你以为坚不可破的东西,比如友谊啊爱情啊什么的,却往往会很轻易的就被击溃。”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爸爸,您说的真是有道理。就比方说我这一次的照片事件吧,金达居然对此不闻不问,连打个电话过来都不肯,枉我一直拿他当做朋友呢。” 赵凯笑了,说:“傅华啊,你天真就天真在这里,你也不想想,政坛之上有几个是真正的朋友啊?” 说到这里,赵凯看了看傅华,说:“傅华,我一向是不愿意干涉你的,你有你的个性,你有你的行事风格,干涉不但不会对你有所帮助,反而会让你对我有逆反心理。” 傅华笑了笑,说:“我个性是固执了一点,但是爸爸您所有的意见我都认真听了的,也给了我很大的启迪,我受益匪浅。” 赵凯笑笑说:“你都听了,那是因为我跟你所说的话,我自己都有分寸。但今天我想跟你说几句超出分寸的话,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进去。” 傅华笑了笑说:“爸爸,虽然我们是因为小婷才联系到一起的,但是在我内心中一直是拿您当做亲生父亲一样尊重,有什么话您随便说,就是指着鼻子骂我都可以。” 赵凯笑了笑说:“我不会指着鼻子骂你的,但是我今天说的话可能对你来说很不入耳。其实这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可就是担心会伤害你的自尊,所以一直压在心底没说。” 傅华看了看赵凯,说:“爸爸,不管说什么,我都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您就放心大胆的讲,我一定会认真听取的您的意见的。” 赵凯说:“那我可说了,傅华,你不觉得你现在做人做事都是有问题的吗?甚至说一直以来你所坚持的什么原则啊都是不成立的。” 傅华愣了一下,虽然赵凯前面做了那么多的铺垫,他心里对赵凯会说重话已经有了心理上的准备,但他还是没想到赵凯上来就要否定他所有的一切,原则性是他做人做事的根本,赵凯却上来就给他来了个不成立,这还真是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不过傅华也知道赵凯不会无的放矢的,就苦笑了一下,说:“可能真的有问题吧,要不然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身陷困境。” 赵凯说:“对啊,你之所以现在身陷困境,也是与你这方面有关的。你注意到没有,只要你遇到一个不欣赏你的领导,你就会深陷这种困境之中。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傅华想了想,赵凯说得倒还真是事实,他先后遇到的一些不欣赏他的领导,类似徐正啊、穆广啊、还有现在的市委书记莫克,他的处境都会变得很被动起来,这些家伙都会想尽办法整治他。虽然最终这些人也没有能拿他怎么样,但是在这些过程之中,他却是很尴尬的,让他这个驻京办主任举步维艰,做的真是很累。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可能是因为我跟他们之间的行事风格格格不入,他们就把我当做一个阻碍,都想除掉我吧。” 赵凯摇了摇头,说:“不对,你这么想就把事情简单化了。好像这些领导们只要遇到跟他们不投机的人,都会想办法整治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不对吗?我遇到的这几个领导好像可都是这样子的啊。” 赵凯摇了摇头,说:“不对,如果你说的那些领导遇到一个不投机的部下,就去整治,那他们根本就做不到那么高的位置。” 傅华说:“要不就是我碍了他们的事,我妨碍了他们,他们自然就想除掉我。” 傅华说的也是事实,他这个驻京办的主任消息渠道灵通,很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自然就会犯了某些人的忌讳。 赵凯再次摇了摇头,说:“也不是,可能你说的这是问题的原因之一,但却不是根本上的原因。”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爸爸,我还真是想不出来了。您就别跟我打哑谜了,直接告诉我得了。” 赵凯笑了笑说:“行,那我就告诉你,根本原因就在于你被他们认为是可以任意拿捏的,他们觉得可以整治你,却无需付出什么代价。也就是说,他们不怕你。” 傅华被赵凯说得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爸爸,您这个说法我无法苟同,他们都是我的领导,顶头上司,我是需要服从他们的,我怎么让他们怕我啊?” 赵凯笑了,说:“这就是你在根本认识上的错误了。你是他们的下级,就没办法让他们怕你了吗?你知道芒刺在背的典故吧?” 实力说话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啊,这个典故出自东汉班固《汉书?霍光传》,宣帝始立,谒见高庙,大将军光从骖乘,上内严惮之,若有芒刺在背。” 这个典故说的是西汉霍光的一段故事。汉武帝死后,他年仅8岁的小儿子刘弗陵即位。史称汉昭帝。按照武帝的遗诏,由大司马大将军霍光、御史大夫桑弘羊等辅政,掌握朝廷军政大权。昭帝的寿命不长,21岁就死了。他没有儿子,于是霍光把武帝的孙子刘贺立为皇帝。后来,霍光发现刘贺生活放荡不堪,整天寻欢作乐,经与大臣们商量,把刘贺废掉,另立武帝的曾孙刘询为帝。这就是汉宣帝。 汉宣帝刘询虽然成了皇帝,但他知道霍光的权势很大,他的生死存废完全决定于霍光,因此对霍光十分的害怕。刘询去谒见祖庙的时候,乘坐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霍光就坐在马车一侧陪侍,皇帝见霍光身材高大,脸容严峻,不由自主地觉得非常畏惧,惶恐不安,就像有芒刺在背上那样难受。此后,宣帝见到霍光,总是小心翼翼。 直到霍光病死,乘车时再也没有他陪侍,宣帝才感到无拘无束,行动自由了。 赵凯笑笑说:“既然你知道这个典故,那你告诉我,汉宣帝贵为皇帝,应该可以主宰汉朝所有臣民的生死的,为什么还要怕霍光这个大臣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因为霍光了整个汉朝的局势,汉宣帝虽然贵为皇帝,却也是在霍光的掌控之中,他如果不怕霍光的话,恐怕霍光早就把他处理掉了。” 赵凯笑了,说:“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嘛。” 话说到这里,傅华就明白赵凯想表达什么意思了。赵凯是想让他想办法掌控海川的局面,让他的上司们害怕他。虽然傅华心中很清楚,就他目前掌控的人脉资源来看,要做到这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这可真是与他一贯的行事风格和理念相抵触的,他一向是认为尽量做好本职工作,不要去违逆上级领导的意思。他脑海里还真是没动过要去控制上级行为,让上级怕她的念头。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爸爸,这个吗,我还……” 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是傅华大脑语言功能区受损的缘故,还是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反正话他说不下去了。 赵凯笑了,说:“你别着急,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意思,你认为这样做是错误的,是不应该的对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我觉得这样子做是很不应该的。我身为一个官员,是应该服从领导,做好工作的。不应该还去……” 傅华再次说不下去了,赵凯笑了,说:“不应该还去让领导害怕你是吧?傅华,我没说不要做好工作啊,我只是想说你要有让你领导怕你的地方,让他不敢来整治你,甚至连动这个念头都不行。” 傅华挠了挠头,他觉得赵凯说的话似是而非,看似有道理,但是好像又有什么地方说不通,他很想反驳赵凯,但是一时之间脑海里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和词汇来反驳,就苦笑着说:“这个嘛,这个嘛……” 赵凯笑笑说:“你别急,别急,我知道这与你一贯接受的伦理道德是相抵触的,所以你认为是不应该这样子的,对吧?” 傅华点了点头,苦笑着说:“我就是这个意思。爸爸,原本我还没觉得大脑语言功能区域受损有什么不方便的,现在才意识到有话说不出,还真是很令人苦恼的。” 赵凯笑了,说:“好了,那个你也别太在意了,医生跟我讲过,多练习是可以恢复。好了,我们继续我们原来的话题。傅华,你还记得当初你第一次跟小婷去家里吃饭,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记得的话,点点头就行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那天的话我都还记得,只是那天我们聊了很久,不知道您指的是哪一句话?” 赵凯笑了笑说:“我当时让你看了看北京的夜景,然后跟你说北京越来越繁华了,越来越漂亮了。可是你知道这漂亮的高楼大厦背后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充满了尔虞我诈,都有着见不得阳光的一面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有这么一句话。” 赵凯笑笑说:“我记得你当时还跟我说,商业都是应该有它的伦理的,意思是你并不很赞同这些做法,对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我是不赞同的,到现在也是,商业……” 傅华再次卡壳了,赵凯替他接着说道:“你是想说商业还是应该遵守他的伦理道德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赵凯笑笑说:“不过,傅华,你想没想过,我跟你说的那句话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含义的。” 傅华疑惑的说:“另一层含义,我还真的没想过,是什么啊?” 赵凯说:“另一层含义是如果没有这百分之九十的尔虞我诈,北京根本就没办法建成这么漂亮的样子,也许到现在还是破破烂烂的呢?” 傅华点了点头,他倒是赞同赵凯的这个观点,前些年中国的经济真是一穷二白,并没有多少单位和个人能够拿出足够的资金来建设北京现在这些鳞次栉比的大厦。即使是现在,中国的经济已经高速发展了,恐怕也没有多少业主就保证他们他们有足够光明正大的钱来支撑这些大厦的建设。 赵凯笑笑说:“那也就是说,要做一点事情是要玩一点手段的,即使这些手段上不了台面。否则你只会一事无成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不过,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啊?” 赵凯笑笑说:“这个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现在之所以处处这么被动,老是被人当靶子,就是因为你没有很好地利用你现有的人脉资源构建起一个让他们不敢动你,甚至怕你的局面出来。” 说到这里,赵凯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我知道你心里可能很抵触我这个说法的,也不想这么去做。不过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我倒也不是想说让你构建出一个这样的局面来为自己谋取利益,而是想要你构建出一个局面来,让你立于不败之地。你又不是做不到这一点,你们的市委书记不是还被书记压着跟你道过歉吗?你不要觉得这样子好像是不好。这其实也没什么好不好的。这只是说明你能动用的势力连书记都要畏惧三分的,在这个世界上,实力是最重要的。既然你具备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你还要让人当软柿子捏过来捏过去的哪?” 傅华看了一眼赵凯,然后垂下了眼帘,没说什么,但是他心里已经开始认同赵凯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赵凯笑了笑,接着说道:“可能你不愿意借助你身后的背景来帮你做什么的。但是这种精神上的洁癖真是没必要的,也是自欺欺人的。我记得当初我就跟你说过,你跟小婷走到了一起,相信日后别人评价你,必然离不开我赵凯,肯定也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你做出的成绩是沾了小婷的光。你如果真的介意这个,我劝你还是早一点离开小婷算了,因为你想别人不指指点点近乎是不可能,就算你没沾小婷任何光,有些人也会嫉妒的说,你是靠了我赵凯才会发达的。所以你选择了小婷,实际上就是选择了她的背景。” 傅华笑了笑,说:“是,爸爸,你记得很清楚,当时您是这样子说过的。” 赵凯说:“你既然还记得,那你就应该知道你跟你身后的背景是分不开的,别人提起你来,就会说你是赵婷的前夫,是郑老的孙女婿。你已经打上了这些烙印,再撇清也是没有用的。” 让赵凯这么一说,傅华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有点掩耳盗铃了,他确实是不想利用郑老、赵凯这些他的背景来做什么的,但是就算是他不去利用这些,这些也是始终跟随着他的。别人考量他,也是离不开他的背景的。他苦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 赵凯说:“另外一方面,你也不要觉得还要去求郑老啊,我啊之类的,出面去帮你做什么的。不需要。权利是有边际效应,你去做什么事情,别人第一个要考虑的不是你这么做应不应该,而是说你这么做是得到了你身后的背景支持的,然后他们就会根据你的背景,做出他们自己的考量。这个考量就完全是从实力的角度上出发的,他们的实力能够对抗你,又不需要你帮他们什么,他们就会反对你。反之他们就会支持你。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的,无关乎什么道德啊原则的。” 傅华再次挠了挠脑袋,赵凯的话虽然说的很直接,却是直击核心的。说到底在政坛上你还是需要靠实力来说话的。 难以抉择 赵凯接着说道:“其实,傅华,本来我以为你做这个驻京办主任应该是很洒脱自在,你身上有一个很多人都没有的优势,那就是你对权力财富这些都不热切,你不是说不想要这些,而是你知道适可而止。所以你本来应该是很超脱的,不应该这么处处被动的。你之所以现在处处被动,身陷困境,其实都是你自找的。你被你自己的原则啊,道德啊,束缚住了手脚。如果你能放开这些,不缚手缚脚,这些困境根本就不会存在的。” 傅华看了一眼赵凯,笑了笑,不得不说如果他真的按照赵凯的说法去做,眼前的这些所谓的困境还真是会不存在的。根本上他是可以确保一点的,就是他自身是清白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上纲上线的贪污受贿行为。 照片本身是被设计出来的,海川市委市政府是不能拿这个作为依据给他什么处分的。就算退一万步说,照片上的事情真实发生了,那也只是个人生活作风问题,组织上是可以给他处分,但是这个处分程度也是很有限的。 但是这个思维的方向却跟傅华以前是截然相反的,这让他心里一时难以习惯,总还是觉得这样子做是不应该的。他对政坛还是存在着一丝理想主义色彩的幻想的,总觉得虽然都是说这政坛里面只有利益,没有道德和原则,但是总有一些人之所以加入政坛是为了信念,而不是为了利益的。 比方说东海省省长邓子峰吧,傅华觉得他接触到的邓子峰就是一个有原则有信念的领导,有邓子峰这种官员在,中国的官场还是有希望的。 赵凯看傅华只是笑,不说话,就知道傅华虽然是没开口反对他的说法,但是内心之中恐怕也没有真的认同他的观点,就笑了笑说:“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呢,可能都是很负面的,你可能一时之间也接受不了,不过你也不要急着否定这些,反正你这段时间需要养病,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这些是不是有道理。” 傅华笑了笑说:“我会认真想一想的。” 赵凯说:“我希望你能想出一条今后要怎么去做的路来,我可是不想再看到你被人整治的这种局面了。” 傅华笑了,说:“爸爸,我知道,我以后也不想再陷入这种困境了。” 赵凯伸手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我就跟你说这么多了,估计你也累了,我走了,你睡一会吧。” 赵凯就离开了病房,傅华就闭上了眼睛,赵凯今天跟他说的话真是有点多,一时之间他是很难消化掉,他也有点疲惫了,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转天,徐筠带着果篮来病房里看傅华,看到傅华,徐筠有点心疼的说:“傅华,你怎么会被搞成这个样子啊?” 傅华苦笑着说:“阴差阳错,谢谢你来看我。请坐,筠姐。” 徐筠就坐到了傅华的病床旁,苦笑着说:“傅华啊,我知道你现在最想的是小莉和傅瑾能够陪在你身边,我也想这样子,也帮你跟郑莉说了不少好话,但是你也知道小莉的个性是很固执的,我还是没能劝服她回来。不过她让我转告你,好好养伤,保重身体。” 傅华已经从赵凯那里知道了郑莉的态度了,赵凯是长辈,他说的话郑莉都不听,更何况徐筠了。 傅华心中对此已经接受了,他淡然的笑了一笑,说:“谢谢你了筠姐,小莉如果在法国生活的愉快,那就让她留在那里吧,你不用再帮我劝她回来了。” 徐筠愣了一下,看了傅华好半天,然后说:“傅华,我怎么听你的话音有些不对啊?你这个样子好像是不想尽力争取让小莉回到你身边了?” 傅华苦笑着说:“我想啊,只是我再想也不法让小莉回来啊?现在我都这个样子了,也没有什么力气去尽力争取小莉回来了。” 徐筠有点急了,说:“傅华,你可别就这样子放弃啊。如果你这个时候放弃了,你和小莉可能就散了。你们俩可是我朋友圈里少见的恩爱眷侣,如果连你们散了,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傅华心说我也觉得我们之间很恩爱,但是我也没料到我们的这种恩爱却原来像玻璃一样容易破碎,不要说你不相信爱情了,我也觉得爱情是靠不住的。 傅华心中对这一次郑莉在知道他受了伤,在生死边缘徘徊,却仍然不肯原谅他,是感觉很伤心的。诚然他在这个事情当中是有错的,他不该在有婚姻的状况下,仍然去招惹方晶、谈红这些女人。但是他感觉自己的错也还没到十恶不赦的程度,郑莉这么做,真是有点过分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没说要散啊,不过怎么说呢……” 傅华卡壳了,他脑子里一时找不出词汇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了,便苦笑着说:“筠姐,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连句话都说不完全了。算了,我不说了。” 徐筠说:“你都这个样子了,小莉不回来是有点过分了,回头我就去骂她,让她回来看你。”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算了筠姐,你不要管了。怎么说呢,这人啊,还是一切随缘吧。” 徐筠还想说点什么,傅华却不想听了,他苦笑着说:“筠姐,我有点累了,你看……” 徐筠看了看傅华,虽然傅华的话是送客的意思,但她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她明白傅华此刻的心情,再谈郑莉,恐怕傅华就难以承受了。她苦笑了一下,说:“那行,累了你就休息吧。小莉的事情现在也不要去想了,一切以养好身体为主,我走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谢谢你来看我,筠姐。” 徐筠就离开了病房,病房里就剩下了傅华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周围一片沉寂。傅华忽然觉得这人生真是很有意思,他曾经跟两个女人共同许下过相伴一生的诺言,要跟对方相互厮守,白头偕老。但转瞬间,这两个女人却都离开了他的身边。这世界上真的有坚贞的爱情吗? 方晶、谈红这些女人们喜欢他,又不是他的错,郑莉以前对这些都是很宽容的,是郑莉的宽容才让他跟这些女人们来往是那么的放松,才没有去注意一些小节,到今天出了问题,却好像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错,难道郑莉的宽容不是对他的一种纵容和放任吗?她对问题的发生难道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傅华自问,为了守护他和郑莉的这段婚姻,他是下了很大气力才抵御住了别的女人的诱惑的。他的这份坚守最后却换来了郑莉这么的绝情,这让他很是心痛,不免自问他以前的坚守是值得的吗? 另一方面,赵凯说他工作上陷入目前这种困境,也是咎由自取的,他本来可以利用身边的很多资源来让他不陷入眼前的困境的。还说他坚守的那些原则其实根本就是不成立的,这也让傅华十分的苦恼,这是他为人行事的根本,如果这些都被否定了,那他坚守了这么多年真是毫无意义的了。 驻京办主任本来就是一个在政商两界之间游走的这么一个角色,消息灵通,人脉广泛,真要像赵凯所说的那样子,借助这些构建起一个局面,让海川市上上下下都不敢小觑他,也不是不可能的。特别是他身后还有郑老以及郑老的部下这些雄厚的背景在,要做到这一点更是很容易的。 但是他真的要这么做吗?在赵凯这么说之前,傅华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他觉得这么做是有点以势压人的。他虽然拥有这些雄厚的背景,但他是从一个贫苦的环境里面出来的,他从父母那里接受的观点都是要平等待人,要尊重别人。但今天他面临的窘境却是,他是够尊重别人了,别人却把他的尊重当做了一种软弱,从而想尽办法来整治他。 他是要继续维持原来的行事作风,继续软弱下去;还是像赵凯所说的,利用身边的资源,构建起一个让人不敢轻易招惹他的局面,对那些想要整治他的人给与坚决的还击呢? 傅华脑子乱了,他一会儿觉得还是要坚守自己的信念,继续以往的行事风格,这时他做人的根本,没有这些,他的人生就是失败的;一会儿他又觉得以往的行事风格已经难以为继了,他目前的困境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他必须对整治他的人予以坚决的还击,让他们知道他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谁要招惹他,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坚守还是转变,对于现在的傅华来说,还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他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他下一步究竟应该怎么办。想到最后,他只能暂时放弃了,不再想了。 随着傅华的伤情好转,陆续有人来看他,驻京办的同事们来了,苏南来了,晓菲也来了。孙守义没来,让沈佳代表他过来看他,沈佳转告了孙守义的话,说孙守义让他安心养伤,其他的暂且什么都不要管了。 迟钝 这一次金达倒没有再继续沉默,他打来了电话问询了傅华的伤情,也跟孙守义一样,让他先什么都不要管,安心养好伤。金达在电话里只字未提照片的事情,傅华也一字没说,似乎照片事件根本就没发生过。 在这些人的关心之下,傅华的伤口在愈合,不过他虽然在医生的安排下做了不少练习,他的失语症还是并没有改善多少,遇到着急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对此,傅华慢慢也就适应了,也不再拿这个当回事清了。反正他现在还在治疗休养阶段,暂时还不需要去应付工作上的事情。 由于失血过多,傅华这次还真是大伤元气,他现在动一动就会觉得很疲惫,不得不在医生的指导下做一些康复性的锻炼。这天他正在病房里面做康复锻炼,赵婷在一旁陪着他,这时曲炜推开门走了进来,傅华愣了一下,笑了笑,说:“市长,您怎么来了?” 曲炜瞪了傅华一眼,说:“我怎么来了,我来看你了,你也是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是昨天跟海川市的一个同志聊起你来,才知道你被人捅伤了。我当时就有点急了,就找了个理由来北京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没事的,市长。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我告诉您干吗啊?” 赵婷笑着跟曲炜打了招呼,拿了凳子给曲炜坐,然后搀扶着傅华去床上坐了下来。曲炜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笑了笑说:“傅华啊,你的气色虽然差了点,但是精神头还可以,说明恢复得不错,赵婷啊,辛苦你照顾他了。” 赵婷笑了,说:“市长,谢我干什么,我照顾他也是应该的,你先坐,我去给你洗点水果过来。” 赵婷就出了病房,曲炜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华啊,你这小子走运就走运在女人身上,赵婷都跟你离婚了,还对你这么好。不过呢,你倒霉也是倒霉在这上面。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傅华笑了,说:“这倒也是啊?” 曲炜说:“你现在就这样子了,郑莉也不来照顾你?” 傅华摇了摇头,说:“她在我出事那一天去了巴黎,一直没回来。” 曲炜说:“她心也是够硬的,不过也是难怪,你找的这俩主儿都是大户人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心高气傲,她们跟了你可能都觉得是屈身低就了,你如果再出个什么状况,自然是无法原谅你的。这就是娶大户人家女儿的好处啊。” 傅华笑了,说:“还是市长您看得透彻,也许真是这么一回事情吧。” 曲炜说:“不是也许,就是这么一回事情。诶,你的照片门事件处理的怎么样了?” 傅华苦笑着说:“还能怎么样啊,拖在那里,现在都没人过问了。” 曲炜笑笑说:“这个莫克啊,还真拿这件事情当回事了。他想拖到什么时候啊?他又能拖到什么时候去啊?不过现在无人过问也无所谓了,我看你这个样子要完全恢复需要些时日吧?” 傅华说:“是啊,医生说我现在身体很虚弱,除了做治疗伤口愈合之外,还需要做些复健锻炼,肯定是要些时日才能恢复的。” 曲炜说:“那你就把心放下来,安心治疗休养,别的就先不要去管他了。” 傅华笑了笑说:“也许吧,我现在也不着急,随他们去吧。” 曲炜笑笑说:“你这个心态倒是不错的,很适合养伤啊。诶,傅华,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啊,我很快就要转任省委秘书长了。” 傅华看了一眼曲炜,笑了笑说:“恭喜您了,市长,您这是高升了。” 省委秘书长和省政府秘书长虽然是平级的,都是副省级,但是省委秘书长的职务却是更重要的,往往都会成为省委常委,在领导班子里面排名更靠前。 曲炜笑了笑说:“高升什么啊,级别还是一样的。这不过是吕纪书记用我当秘书长用惯了,他就希望我跟着他转任到省委去罢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对您总是好事的,应该恭喜的。” 曲炜笑笑说:“先不聊这个吧,傅华,我跟你说这个,不是想让你恭喜我的,而是有件事情想问一下你,你有没有意思想去省政府办公厅工作啊?职务吗,也不是别的,也是驻京办这一块,东海省政府驻京办这边有了一个副主任的空缺,如果你想去,可以接任这个位置,还是留在北京,只是换了个地方上班而已。” 傅华笑了,说:“市长,您看我这个样子能去吗?” 曲炜笑笑说:“也不是现在就让你去上班,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想过去任职的意思。我感觉这个位置是很适合你的,过去之后,你要做的事情还是驻京办那一摊,也不需要重新熟悉,直接就可以开始。如果你有这个意思,趁我还在省政府这边,就帮你把这件事情给办了,可以先把工作关系转过去,你还继续养你的伤。” 傅华犹豫了一下,这个建议倒是很让他动心的,曲炜这么做肯定是为他好的,不过考虑到他目前这个状态,似乎又不合适在这个时候调动工作,就说道:“市长,我现在这个样子过去合适吗?” 曲炜笑笑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看邓子峰省长是很赏识你的,你来省政府这边,他肯定是欢迎的。再说你现在在海川这边处境这么尴尬,来省政府这边,也可以把这个问题给回避过去的。到了省里,你就调离了原来的工作环境,也没有人会像莫克一样追着这件事情不放的,你的困境也就解决了。” 傅华本来是动心了的,但是曲炜这么一说,却让他打消了念头。一来他不想逃避照片事件,如果那件事情让他用逃避来解决掉了,那他就会一辈子都背负着这件事情的,即使他无需受到什么处分。 二来,曲炜说了邓子峰很赏识他,会愿意让他过去工作的,这么说让他很不舒服,似乎他是遭难了跑去投奔邓子峰的。邓子峰确实很赏识他,也当面邀请他过去工作。但那个时候的形势跟现在是截然不同的,他目前就犹如一条丧家犬,这个时候如果去投靠邓子峰,即使邓子峰接收了他,也不会再像以往那样子看重他了。 省驻京办副主任这个位置他倒不是说不能接受,而是现在这个状况他不能接受。傅华并不认为照片事件他自己解决不掉,因此也就无需像丧家犬一样逃走去投奔邓子峰。 傅华冲着曲炜摇了摇头,说:“市长,我知道您这是为我打算,不过我还是不能接受。” 曲炜看了看傅华,说:“为什么不能接受啊?我看你跟邓子峰关系很好,你去了省驻京办,发展一定会很顺遂的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市长,您可能对我和邓子峰之间的关系有所误解,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很不错,但是却还没有好到您认为的那种程度。他确实很欣赏我,不过他欣赏我的是我的才干,他初到东海,是需要一些有能力的人协助他开疆拓土的。市长您看我现在这个样子,病夫一个不说:“”还声名狼藉。这个时候就别说帮邓子峰开疆拓土啦,恐怕还会因为照片事件牵连到邓子峰,您觉得邓子峰还会愿意再使用我吗?好,就打说他磨不过以前的情面,留用了我,那也是会很勉强的,到时候我还不是处境尴尬?我又何必从这一个尴尬的处境跳到另外一个尴尬处境之中呢?”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说:“不至于吧?”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不至于啊,市长您不知道,我跟邓子峰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十分密切的关系,我认识他只是因为他是我一个朋友的父执长辈。这种关系的基础并不坚实的,我还没天真到把这种关系作为依靠的地步。” 曲炜笑了笑说:“看来你对和邓子峰的关系还算是有一个比较明智的认识啊。” 傅华看了一眼曲炜,他觉得曲炜说这句话有些地方有点不对劲,这让他感觉怪怪的,就问道:“市长,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曲炜说:“我是想跟你说,对邓子峰你要有所警惕,小心不要被他利用了。” 对曲炜这么说,傅华越发感到不解,便问道:“被他利用了?市长,您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我什么地方能被邓子峰利用啊?” 曲炜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啊,我觉得你有些时候确实精明过人,但有些时候却又迟钝的要命。” 傅华笑笑说:“市长,我什么地方迟钝了?” 这时赵婷洗了水果拿回来,对曲炜说:“市长,吃水果吧。” 曲炜就停了下来,从赵婷手里接过水果去吃,跟傅华之间的谈话就中断了。赵婷又递水果给傅华,傅华摇了摇头,说他不吃。 老老实实 赵婷就把水果放在了桌子上,坐在一旁跟曲炜闲聊了几句。傅华却因为曲炜没回答他什么地方迟钝了,心里就有点闷闷的,看到曲炜跟赵婷说话的空档,就插话问道:“市长,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曲炜看了赵婷一眼,似乎在评估他的话能不能在赵婷面前说,赵婷很乖巧,看出曲炜有些话是不想当她面讲的,就笑了笑说:“市长,您跟傅华聊吧,我正好要出去买点东西。” 曲炜笑笑说:“那你先去吧,傅华这里有我呢。” 赵婷就离开了,傅华看曲炜这么神秘,越发感觉到怪怪的,似乎曲炜这一次来,并不是纯粹为了看望他的病情的。 傅华看了看曲炜,说:“市长,您这一次来北京,恐怕不是单纯的来看我的吧?” 曲炜点了点头,说:“是,你猜得不错。我来北京,一方面是为了看你的伤情如何;另一方面我也是来落实一件事情的,而这件事情也是与你有关的。” 傅华说:“也与邓子峰有关,对吧?” 曲炜点了点头,说:“是,是也与邓子峰有关。” 傅华说:“那你开始说让我去省政府驻京办工作是不是有试探我的意思啊?”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老实的承认说:“是,是有试探你的意思,不过我说的也不是假话,即使没有邓子峰,我也能将你安排进省政府驻京办,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仍然可以帮你办成这件事情。” 傅华就有点生气了,他看着曲炜说:“市长,我跟您很多年了,我什么人我想您肯定很清楚,有什么话我们之间不能敞开说啊?您至于还要来试探我吗?” 曲炜苦笑着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别生我的气,实在是这件事情太过于重要,而你在其中起了一个很关键的作用,我不先弄清楚你的态度,很多话我没办法跟你讲的。” “我起了很关键性的作用?”傅华诧异的说,“市长,我起了什么关键性的作用啊?我除了跟邓子峰介绍了一些东海的情况之外,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啊?” 曲炜笑了笑说:“那是你没意识到你那么做实际上是在帮邓子峰的忙。你身在局中却不自知,这就是你迟钝的地方。” 傅华眉头皱了起来,困惑地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啊?我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呢?” 曲炜说:“我只要点一个名字,你可能马上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谁啊,”傅华看着曲炜问道。 曲炜看了一眼傅华,说:“刘善伟这个人你有印象吧?” 傅华愣了,他认识刘善伟不假,但是这里面又有邓子峰什么事情啊?这两人好像是不搭界的啊?再说刘善伟只是通过他了解到了方晶可以跟莫克沟通上,并没有任何地方牵涉到邓子峰啊? 傅华说:“市长,刘善伟我倒是认识,我只是想不清楚这件事情与刘善伟有什么关系。” 曲炜说:“傅华,你怎么这么迟钝啊?刘善伟你是怎么认识的?邓子峰你又是怎么认识的啊?” 曲炜这下子点到关键了,刘善伟和邓子峰他都是通过苏南认识的,傅华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本他都没有往一块去想的两个人,其实相互之间关系是很密切的。他们跟苏南的关系都很密切,而这个密切的根源很可能就是苏南的父亲苏老,如果是这样子的话,苏南,刘善伟,邓子峰三人之间的关系就不同一般了。 不过就算三人之间的关系不同一般,似乎也妨碍不到别人的,这应该只是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的。 曲炜看傅华还是一脸的困惑,就说:“傅华你还没想透这其中的关窍吗?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云泰公路项目是吕纪书记十分重视的项目,从项目的立项、资金的筹集以及项目的很多事项,他都是倾注了很多心血的。如果这个项目出了什么问题,那首当其冲的不是别人,一定是吕纪书记,其次才会是你们海川市的市委书记莫克。我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傅华看着曲炜,说:“市长,您的意思不会是想说刘善伟是邓子峰安排进这件事情的钉子吧?不会的,邓子峰应该不会这么卑鄙的。” 曲炜摇了摇头,说:“傅华,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往卑鄙不卑鄙上去想,这只是一种高层政治斗争的手法,无关乎人品的。你要知道,越是到了高层,政治博弈越是残酷,如果只是讲原则,做好人好事,那他一定无法站稳脚跟的。” 傅华虽然认同曲炜的说法,但是却无法相信邓子峰也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他摇了摇头,说:“市长,邓子峰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曲炜说:“是不是邓子峰在背后操作这件事情的,我也无法证实,但我知道一点,现在客观上已经形成了这种局面,邓子峰方面只要一发难,云泰公路项目马上就会暴露出很大的丑闻出来,吕纪书记就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傅华说:“邓子峰发难,他怎么发难啊?如果刘善伟也是他们一条线上的,那岂不是连刘善伟也搭进去了?” 曲炜笑了,说:“傅华啊,把刘善伟搭进去又怎么样呢?也许他们一开始设计这个局的时候,刘善伟就是一个死子,就是准备好给牺牲掉的。” 听到曲炜说刘善伟可能就是一个死子,是本来就准备牺牲掉的。傅华脸上虽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是心中确实可以用震惊来形容的。这倒不是震惊这个局设得巧妙,而是震惊这件事情可能是在他眼中被视为正派、讲原则的邓子峰做出来的。 邓子峰是被他视为精神上的楷模的,如果这件事情真是邓子峰设计出来的,那这个楷模瞬间就会在傅华心中崩塌掉了,这对于傅华来说,精神上不啻于遭受到了又一次的严重伤害。 傅华心中是不想相信邓子峰会这么做的,但是他这么多年的政治历练,却又让他觉得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会是真的。 有人说,人太老实莫做官,讲的就是官员们实际上都是这社会上的精英分子,官场实际上是人精聚集的地方。这些人精聚集在了一起,是不可能和平共处的。 每个官员都想着往上爬,但是上层却是没那么多空位的,因此官场上是充满着竞争意味的。官员们想要站稳脚跟,或者爬到更高层次上去,不用点心机手段,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贞观政要上讲,自五帝以降,舍权机而治天下者,未之有也。李世民这样子的英明君主都能说出这种话来,可见权谋之术在政坛上之盛行。更有甚者,有人说翻开一部二十四史,可以说处处看到的都是权术。花样之繁杂,手段之卑鄙,技巧之娴熟,手法之诡谲,借口之冠冕堂皇,真是让人感觉高深莫测,瞠目结舌。 而现在二十四史是很多官员的枕边书的,如果说邓子峰床边也有这么一部,那傅华是一点也不意外的。也就是说,如果舍弃掉傅华心目中对邓子峰正直的印象,邓子峰做出这种事情来,他是一点都不会惊讶的。 傅华看了一眼曲炜:“我希望不是邓子峰这么安排的。” 曲炜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知道你对邓子峰的印象很好,但是你也是在政坛上厮混了这么多年的人,应该知道在这个复杂的政坛上,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傅华苦笑着说:“也许吧,诶,市长,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曲炜笑了笑说:“当然我是做过一番调查才知道的。跟你实话说吧,是吕纪书记安排我做的这些调查。吕纪书记在东海听到了一些关于云泰公路项目上的传言,就让我着手调查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好早做准备,避免被人搞一个措手不及。老实讲,当我知道这件事情牵涉到你和邓子峰的时候,我也是很吃惊的。” 吕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我是了解你的,你一向不愿意参与政治博弈,对这种事情一向是置身事外的。而邓子峰呢,他到了东海之后,一方面由于你的关系,另一方面他本身行事风格也是很正派的,我心目中对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所以你就可以想见当我知道这背后还有这么大的阴谋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震惊了。” 傅华苦笑着说:“也许邓子峰并没有故意布下这个局的。” 曲炜笑了笑说:“你到现在对他还心存幻想啊,好,这一点我也不跟你争了,是不是他布的局这都无所谓,我现在关心的是,他会不会利用这件事情。傅华,你是这件事情的亲历者,有些问题可能你是最清楚的,而这些问题我是必需要搞清楚的,所以我希望下面的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行吗?” 鞭长莫及 傅华苦笑了一下,对于曲炜这个他仕途上的引路人,他是必须要实话实说的,就说道:“市长啊,吕纪书记选您做这个省委秘书长,还真是选对人了。” 曲炜苦笑了一下,说:“傅华啊,我这是为了吕纪书记不假,但也是为了我自己。我现在在东海政坛上是头一号的吕纪嫡系人马,吕纪书记如果有什么闪失,别人在不会放过吕纪书记的同时,恐怕接下来第一个要清洗的人就是我了。我现在帮吕纪书记,实际上也是在帮自己。” 傅华知道曲炜所说的确实是事实,政治博弈是很残酷的,大树倒了,猢狲也是要跟着倒霉的。对于曲炜来说,他的大树就是吕纪,吕纪出事,他也很难幸免的。 严格意义上讲,傅华也算是曲炜一手带出来的嫡系,曲炜对他来说亦师亦父,他这个时候自然是要以维护曲炜为第一要务的,便说:“市长,您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会实话实说。” 曲炜说:“那我问你,你知道不知道,刘善伟有没有像莫克行贿。” 傅华笑了,说:“这还用我说吗?他不行贿莫克,又怎么能拿到项目啊?”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跟,说:“我不想听这种揣测之词,揣测之词是无法作为证据的,我就想确切的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存在着这种行贿受贿的关系?” 傅华说:“您让我确切的说,我也没办法跟你讲他们之间存不存在行贿受贿的关系,我只是可以确切的告诉您,刘善伟肯定是找过方晶的。而其后不久,莫克找了个借口来了北京,在北京逗留了一晚,他晚上的行动是避开了我的,我猜测他可能是来见刘善伟的。” 曲炜说:“那你知不知道莫克是不是真的拿了贿款了,据我所知,招投标完成了之后,那个方晶就远走澳洲了。如果莫克真的通过方晶接受了刘善伟的行贿的话,那他和方晶之间就存在着一个贿款分配的问题。我需要落实清楚,莫克是不是真的拿到了钱。” 傅华笑了,说:“恐怕莫克并没有真的拿到了钱,钱可能都被方晶卷走了。”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怎么敢这么肯定?” 傅华笑笑说:“因为我知道方晶参与这件事情,是为了报复莫克的。” 傅华就把莫克跟方晶之间的纠葛跟曲炜讲了,曲炜听完,笑骂道:“莫克这个混蛋,真是被这个女人迷昏了头了。不过如果他是真的没拿钱的话,这事情倒好办了。” 傅华看了看曲炜,说:“市长,您的意思是想说把莫克撇清出去?” 曲炜点了点头,说:“可以把事情都推在方晶的身上啊,就说方晶是打着莫克的旗号诈骗来着。如果莫克能撇清出去的话,将来事情就算是真的发作出来,吕纪书记也不会受牵连的。” 傅华说:“那您的意思是想放过莫克这一马,不需要惩治他的受贿行为了?” 曲炜看着傅华笑了,说:“傅华,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觉得莫克这种行为是不能允许的,必须要给与惩罚。如果吕纪书记放过他,就是很不应该的了。是,莫克这种行为是应该受惩罚的,也一定会受惩罚的。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时机的问题,现在这个时机还不成熟,吕纪书记目前还只能尽量维护他,不让他出事。” 傅华心说,这个吕纪的想法跟邓子峰实际上是并无区别的,两个人想的最主要的东西,都是怎么能对他们保住位子有利,这俩家伙实际上是一丘之貉。不过他现在所做的,也是为了维护曲炜的,如果这么说起来,大家都算是一丘之貉了。 傅华笑了笑,说:“市长啊,恐怕您这个如意算盘打不响了。” 曲炜愣了一下,说:“怎么说?” 傅华说:“恐怕您这里面没有考虑莫克接下来会怎么做,如果这个因素考虑进去,恐怕他就很难撇清了。” 曲炜看了看傅华,说:“你觉得莫克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傅华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莫克即使没拿到钱,也会为了避免事情败露,而继续他跟刘善伟之间的交易的。现在这个状态,他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了。” 曲炜说:“这个无所谓啊,莫克是云泰公路项目的领导小组组长,他参与项目管理,对某个项目承建单位加以照顾,这很正常啊,只要没有利益输送,就不能拿莫克怎么样的。” 傅华笑了,说:“市长啊,您把莫克看的真是太好了吧?您觉得当初莫克在这件事情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啊?他才是真正想要索取贿赂的那个人。他没拿到钱,不是他不想要,而是没来得及拿到,就被卷走了。您觉得莫克守着这么大一个项目,他会甘心两手空空吗?” 曲炜说:“你的意思是说,莫克一定不甘心就这么损失了,而是会想新的办法从项目上捞钱?” 傅华看了看曲炜,笑了笑说:“您说呢?” 曲炜迟疑了,说:“这个嘛……” 傅华笑笑说:“我不知道您对莫克这个人是怎么认识的,但我从他来海川之后做过的几件事情来看,他一定是一个很贪婪的人,他也一定不会因为被方晶卷走了钱而就此罢手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再从这个项目上捞钱的。市长啊,就我看来,这个人是留不得的,留了只会后患无穷的。” 曲炜看了看傅华,说:“那你想我怎么做?” 傅华说:“既然您调查到了这么多事情,可以确信的是,莫克在这个项目招标之中的行为是很可疑的,我觉得您可以建议吕纪书记以此作为突破口,成立相关的调查小组,对莫克的行为进行调查。如果调查出了问题,就依法惩处莫克;如果调查不出什么问题来,省委也可以借此机会找个理由将莫克调离海川,避免以后再出什么麻烦。” 傅华觉得他给曲炜提的这个建议,是可以让吕纪进退有据的,这样子的话,可以让吕纪赶在邓子峰之前就挑破了莫克这个脓疮,就算是刘善伟真的是邓子峰事先就布下的一枚死子,也可以让邓子峰这枚死子失去了相应的效用,更可以让吕纪借机甩掉莫克这个负资产。这个建议怎么看都是对吕纪有利的,他觉得应该是能够被曲炜所接受的。 但曲炜显然是不这么想的,他苦笑了一下,说:“傅华,你这个建议倒是很不错,只是恐怕吕纪书记无法接受。” 傅华愣了一下,说:“为什么呢?毒蛇噬手,壮士断腕,难道吕纪书记连这样的决心都下不了?” 曲炜笑了笑说:“傅华,你不要把领导们都想得那么英明。他们有时候考虑问题并不是说怎么样才是问题的最佳解决方案,而是要怎么维护住他们的位子和面子。其实莫克到海川之后,频频的出状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并不适合担任海川市市委书记这一职务。但是莫克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完全是因为吕纪书记的推荐,吕纪书记就一再替他掩饰,就是不肯换掉他。你如果往这方面想想,就知道吕纪书记肯定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启动对莫克的调查的。特别是最近一个阶段,吕纪书记还在不少的公开场合表扬过海川在云泰公路项目上做得很好呢。如果你让我去建议他在这个时候启动对莫克的调查,那不等于是我在扫他的面子嘛。” 傅华清楚面子和位子其实对于领导来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而且他也知道吕纪在莫克这个问题上是很优柔寡断的,曲炜不想去建议吕纪启动对莫克的调查,也在情理当中。 傅华看了看曲炜,说:“那市长您觉得这件事情要怎么办才好呢?” 曲炜苦笑了一下,说:“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了,也只有冷处理了。我会建议吕纪书记开始跟莫克保持距离,适当的时候还要谈一谈公路项目反腐败的问题,一方面可以敲打一下莫克,另一方面也可以向公众示意,吕纪书记对腐败问题是坚决反对的。” 曲炜的建议显然是转向了,他不再坚持要将莫克撇清出去从而维护书记吕纪了,而仅仅是将吕纪自己撇清了出去,不再管莫克什么事情了。这倒是可以保全吕纪的体面的。也无需吕纪自揭疮疤了。 傅华笑了,说:“市长啊,我现在发现吕纪书记把您要去做省委的秘书长,还真是知人善任啊。” 曲炜瞅了傅华一眼,说:“你就别来讽刺我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诶,我们不说这些了,还是来说说你的事情吧。其实我觉得省驻京办那个位置挺适合你的,你既可以从原来的困境之中解脱出来,你到了省里,我也可以适当的维护你的。不像现在隔着几层,总有些鞭长莫及的感觉。所以,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 这么大一坑 傅华摇了摇头,说:“市长,您不用跟我说了,我不会再重新考虑这个问题的,我不去省驻京办,我就留在海川市驻京办。” 曲炜瞅了傅华一眼,说:“你的固执劲又上来了,有些时候我还真是拿你没办法。行行,你不去就不去吧。不过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办啊?继续让事情这么拖下去?”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那么傻,守着您这位菩萨不拜,却去任由莫克这个小鬼拿捏。市长,现在要解决我的问题,就需要劳烦您出面帮我一个忙了。” 曲炜愣了一下,傅华这么说真是很让他意外,这有点跟傅华以往的作风不符的。傅华一向是不愿意动用一些人脉关系帮他处理事情的,如果他愿意那样子去做,照片事件都出了这么久,为什么不早求他出面帮忙解决呢? 曲炜笑了笑,看着傅华说:“傅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觉得你这么说不像你的为人啊?” 傅华笑了,说:“什么呀,市长,我今天也算是帮了您的忙了,您回馈一下我,是不是也应该啊?” 曲炜越发的意外,他看了看傅华,说:“傅华,我听说这一次你的大脑因为长时间的缺氧,导致部分功能受损,是不是也影响到了你的其他方面了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没有啊,医生只是说语言功能区受损,着急的时候可能无法靠语言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其他方面倒没什么呢。” 曲炜看了一眼傅华,说:“那我怎么觉得你刚才说话有点怪怪的。你跟了我也很多年了,我们之间如果需要帮忙的话,直接说就是了,何必还提什么你帮我忙,我还要回馈你之类的话呢?” 傅华笑了,说:“我那是跟您开玩笑的。” 曲炜说:“那你想让我做什么,事先声明啊,如果你是想让我跟莫克打声招呼,让他结束对你的调查,我在莫克面前可没这个大的影响力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在莫克那里没这种影响力,但是您在吕纪书记那里是有这种影响力的不是?” “你让我帮你找吕纪书记出面?”曲炜惊讶的说,“这可真是不像你的为人了,傅华,我没听错吧?” 确实是,曲炜转任到省政府也有些年头了,无论是曲炜还很不得志的副秘书长时期,还是曲炜逐步走出困境,成为吕纪信赖的省政府秘书长事情,傅华从来都没有要求过曲炜为他出面,在吕纪或者其他省领导面前争取过什么的。今天傅华竟然让他出面去求吕纪,而且还是为了不光彩的照片事件去求吕纪,这可是有点一反常态的,难怪曲炜会感到十分的惊讶的。 傅华笑了笑说:“市长,您没听错。其实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一方面我暂时还不想离开海川市驻京办,特别是在这种状态之下离开。同时我也不想让事情无休止的这么拖下去,因此我就必须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因为照片事件闹得满城风雨,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就没办法去请求东海省一些在京的老领导们出面帮忙。你也知道他们都跟我妻子那方面或多或少的有些关联的,我找他们,他们不但可能不帮我的忙,说不定还会训我一通的。所以我求您,也是实在是没招了。” 曲炜听完点了点头,说:“你说的这些我倒是能理解,我内心中也是愿意帮你这个忙的,只是你要我跟吕纪书记怎么说这件事情啊?我总不能命令他跟莫克讲结束对你的调查吧?” 傅华笑笑说:“那当然不能。通常来说,您也不适合跟吕纪书记讲我这件事情。但这一次不同,您这一次是跑北京来了,恰好能够有这种机会跟吕纪书记讲这件事情的。不但您可以帮我讲这件事情,我估计吕纪书记一定也还愿意帮我跟莫克讲结束这一次调查的。” 曲炜笑了,说:“傅华啊,你说了半天,我怎么有点不明白啊?为什么我来了北京,就可以在吕纪书记面前帮你说情了?而且吕纪书记还会愿意接受我的说情,帮你跟莫克讲话?” 傅华笑笑说:“您听我说下去就会明白了。” 曲炜说:“你说,我听着呢?” 傅华说:“您这一次来北京,是不是会去看望郭逵和程远书记他们啊?” 曲炜点了点头,说:“那是当然,这些老领导我来北京是一定要去看望一下的。” 傅华说:“您只要去看望他们,帮我说情的话就好说了,你可以把事情推到他们身上,就说他们在您面前谈到了我,然后觉得事情怎么拖起来没完了,如果我真的出了错,该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这既不处分又老拖着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是想我撒谎啊?” 傅华陪笑着说:“所以我才说求您帮忙啊?其实也不算是撒谎了,您就说他们跟您说的,不是要求吕纪书记的,这个吕纪书记也不会去查证的。现在吕纪书记心中一定很是不满莫克,正没由头敲打他呢,您跟他这么一说,我想他一定会借此发作莫克的。不过您如果觉得为难,那就算了,就当我没说好了。” 曲炜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啊,这一次我知道你却是陷入了困境,我可以帮你这个忙,回头我会跟吕纪书记这么说的,不过呢,我看是不太喜欢你这么做的,这可不是你以前的行事风格啊。我还是喜欢受伤之前的那个傅华。” 傅华心里苦笑了一下,心说,我也不想放弃我原来的行事风格,但是我如果还坚持原来的行事方式,我始终会受制于莫克这种看我不顺眼的领导的。再说邓子峰这种看上去很正派的高层领导都可以不择手段的玩弄权术,我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还有什么必要去坚守什么原则啊? 早上,东海省委,吕纪办公室,吕纪刚到办公室坐下,拿起秘书泡好的茶喝了一口,曲炜就敲门走了进来。 吕纪看了曲炜一眼,说:“什么时候从北京回来的?” 曲炜说:“昨天下午,当时您正好有个活动在外面,我就没到省委这边来。” 吕纪就把秘书叫了进来,说:“我跟曲秘书长说点事情,不要让人进来打搅。” 秘书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吕纪这才看了一眼曲炜,说:“我让你查的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 曲炜皱了一下眉头,说:“问题有点复杂,我查到了这一次中标云泰公路项目一半标段的中铁五局某公司的总经理刘善伟,他的父亲跟邓子峰省长都曾经是苏老的部下,他们之间肯定是关系很密切的。” 吕纪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这个情况对他来说显然并不是有利的。他看了曲炜一眼,说:“那莫克,你查到他有没有收受刘善伟的贿赂呢?” 曲炜说:“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正是莫克受贿,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刘善伟接触过莫克的朋友方晶,而在那段时间莫克去过北京一次,据我了解,他在北京呆了一晚,当晚的行程是很私密的,避开了海川驻京办的工作人员,我怀疑他就是去见刘善伟的。” 吕纪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他说:“那不用说了,他跟刘善伟之间一定是有某种见不得人的交易了。这个莫克啊,真不是个省心的东西,我真是看错了他了。” 曲炜笑了笑说:“这也怪不得您的,当初他在省委的时候,做事一板一眼,见人不笑不说话,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吕纪谈了口气,说:“当时事发突然,我也是心中没有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想说莫克总还是一张安全牌,过渡一下应该没问题,难知道会这样子的。早知道这样子,当初还不如直接让金达接了这个市委书记呢。” 曲炜笑笑说:“这事情谁也没走在前面看看的,用错了人也是难免的。吕书记啊,关键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您还是尽快想一想要如何应对可能发生的情况吧。” 吕纪抬起头来,看着曲炜,说:“老曲啊,你觉得这件事情是不是邓子峰事先设计好的啊?” 曲炜说:“说不准,不过就算不是邓子峰设计的这个局,我估计在这个时候邓子峰也该对这件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现在要看的是邓子峰要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吕书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很被动啊。” 吕纪点了点头,说:“是啊,这件事情的主动权现在完全操在邓子峰手里,他想什么时候发难,就能什么时候发难。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啊。这个邓子峰啊,不声不响就挖了这么大一坑让我往里跳,还真是诡计多端啊。幸好我及时察觉到这里面是有问题,让你去查了一下,不然的话,我们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来了精神 曲炜说:“其实,我觉得也没那么严重了,这件事情主要的责任是在莫克身上,您顶多只是用人不察而已。” 吕纪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老曲啊,问题不是这么简单的。我和邓子峰都是新接任职务不久的,而且是这么重要的职务,中央在看着我们呢。如果这个时候闹出来莫克利用云泰公路项目受贿的大丑闻,我要担得可不仅仅就是用人不察的责任。中央一定会认为我这个书记掌控东海省局面的能力不行,认为我这个书记不称职。东海省可不像其他省份,这里是财赋重地,中央绝对不会允许这里出现什么不稳定的状况,说不定就会动念把我从东海省调走的。” 曲炜说:“不会吧?您才接任书记多长时间啊,中央应该不会这么短时间就会想要动您的。” 吕纪说:“怎么不会啊,现在中央做事的效率很高,一看你不称职,马上就会调整。前段某省的书记不就是接任不久,就调整到某大部任副部长去了吗?老曲啊,我现在在这个位置上可是战战兢兢地啊。” 曲炜看了看吕纪,说:“那您准备如何处理莫克这件事情?” 吕纪说:“你看呢?你觉得我该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呢?” 曲炜说:“我看吗,无非是两种处理方式,一是当机立断,立马组织人调查莫克在云泰公路项目之中有没有受贿的行为。如果查出来有,就处分莫克;如果查不出来,起码我们查了,莫克再出事也没我们什么责任了。” 吕纪说:“那第二种处理方式呢?” 曲炜说:“第二种处理方式就是一个拖字,我们就权当不知道有这件事情,也不管邓子峰省长会怎么做,我们就不理这件事情。同时,您要开始跟莫克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再去公开支持莫克和云泰公路项目。适当的时机您还应该强调一下公路项目反腐的问题。这样子,您就可以跟莫克分隔开一定的距离了。” 吕纪看了看曲炜,说:“老曲啊,在你心目中,这两种处理方式你倾向哪一种啊?” 曲炜皱了一下眉头,说:“这两种处理方式都是有利有弊的,我也说不上哪一种更好。” 吕纪想了想,说:“第一种显然是不行的,我如果出面让人调查莫克,且不说找不到调查莫克的切入点,就算是找到了这种切入点,别人也会觉得我刚刚大肆表扬了莫克,转过头来就找人查莫克,是举止失措,进退无据,自相矛盾的。这绝对是不行的,我不能给中央和下面这种印象。” 曲炜早就猜到了吕纪绝对不会选择第一种处理方式了,就说:“那就只有第二种处理方式可行了。” 吕纪点了点头,说:“是,现在我和邓子峰之间还没有形成直接冲突的尖锐局面,邓子峰还没有对付我的迫切需要。莫克在云泰公路项目上受贿,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个杀手锏,他不会轻易就使出来的。这对我们来说,就有了缓冲的时间。我们是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就像你说的那样,跟莫克分割出一定的距离的。” 曲炜点了点头,说:“这倒是。” 吕纪笑笑说:“再说,我们跟邓子峰也不是就一定要形成尖锐的冲突,这段时间我们也许能够找到跟邓子峰之间妥协的点,我其实更愿意跟他合作,而非争斗。诶,老曲啊,孟副省长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曲炜笑了笑说:“孟副省长被您收拾了一下,最近老实多了,这一次鹏达路桥集团的张作鹏争取云泰公路项目,他都没有出面帮张作鹏说话。” 吕纪摇了摇头,说:“老曲啊,这一次我出手整治孟副省长是有点失策了,孟副省长是老实了,但是也给了邓子峰机会。如果孟副省长不这么老实,邓子峰绝对不会把脑筋动到我身上的。” 吕纪心里清楚,他、邓子峰、孟副省长三方之间其实就是一种合纵连横的局面,本来应该是相互牵制,相互制约的。但这一次,他出手对付了孟副省长,不但压制了孟副省长方面的势力,也助长了邓子峰的气焰。这等于是他破坏了三者之间的平衡,从而让邓子峰有了余力,可以把脑筋动到他的身上了。 曲炜笑了笑说:“书记啊,其实也无所谓啊,您打了他一巴掌不假,但也可以转手再给他一个甜枣吃啊。打是让他知道东海您才是一把手,他做什么事情都要好好考量考量;拉则是告诉他,您还没有说就放弃他,那还是可以再把他扶持起来的。” 吕纪笑了起来,说:“老曲啊,你这个说法就对了,我们就是要打拉并举,两手抓的。” 曲炜笑笑说:“那我们就再把孟副省长拉起来,让邓子峰去对付他好了。” 吕纪笑笑说:“那我们就这么做了。诶,老曲啊,你去看你那个老部下傅华,他怎么样了?” 公开行程曲炜对外声称的是因为傅华被人重伤害住院,他去北京看望傅华的,因此吕纪才会有此一问。 曲炜说:“他的情形并不太好,现在他的身体很虚弱,脑子据说也出了点问题,医生说他大脑语言功能区受损,着急的时候就会失语。” 吕纪说:“这么严重啊?” 曲炜说:“是啊,不过他精神上看上去还不错了,治疗些时日,我估计就会恢复的。说起他了,吕书记啊,有个情况我需要跟您汇报一下。” 吕纪看了曲炜一眼,说:“什么情况啊?不会是傅华想让你出面帮他解决目前的困境吧?就是他因为照片被市里停职的事情。” 曲炜笑了笑说:“他那个人一向是不愿意求人为自己办事情的,所以当我的面他倒是没提过这些。” 吕纪笑了笑说:“这倒也是,你到省里工作也是有些时日了,我还真没听说你出面帮他办过什么事情。那不是他提了什么要求,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曲炜说:“他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别人似乎因为他目前的处境对我们东海方面有些不满的。” 吕纪说:“谁啊?” 曲炜说:“老书记程远,我这一次去北京,顺便看望了一下省里在京的老同志,就去拜访了程远书记。程远书记在我面前说,傅华这件事情如果错了,就应该处分,没错,就应该恢复职务。又不处分,又不恢复职务,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吕纪看了曲炜一眼,说:“程远书记真是这么说的?” 曲炜这时编造出来的,心里就多少有点慌乱,不过还是坚持说道:“是啊,他就是这么在我面前抱怨的,不过,他并没有让我把话转给您。只是我想,就您现在在东海的处境来看,有些老同志的意见还是多尊重一点比较好。我倒没有要帮傅华解决眼前困境的意思。我大致上分析了一下,这件事情本来就没什么的,早晚都会有个结果出来。如果不是有人在故意难为傅华,这件事情应该早就处理完了的。” 吕纪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一定是我们的莫克同志从中作梗的。上一次因为傅华没让他见到郑老,他故意找茬去整治过傅华。为此程远书记还专门找过我,对莫克的行径很不满意。我当时逼着莫克跟傅华道了歉,只是为了给莫克留面子,没有公开的批评他。这一次傅华出了这种事情,他一定是觉得可是逮到报复的机会了。” 曲炜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我说呢,本来不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怎么会拖这么长时间还不解决呢。” 吕纪叹了口气说:“这个莫克啊,还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老曲啊,你说得对,我现在这个时候,正是需要在北京的一些老领导帮我说好话的时候,程远书记这个意见我会重视的,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 曲炜暗自松了口气,傅华的忙他是要帮的,但是他也真是担心被吕纪看穿了他是在撒谎的。现在吕纪答应他要出面,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过了几天,在省委的一次工作会议上,吕纪谈到了领导干部的工作作风问题。吕纪在讲话中痛陈了时下一些基层的干部爱打着上级领导的旗号,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结果给领导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对这种基层干部一定要严肃处理,坚决刹住这种不正之风。不过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对一些领导同志上纲上线,特别是一些领导干部,他们的工作繁忙,对下属干部难免就无法监管好,这个责任一定要分清楚。 吕纪讲到这些的时候,列席会议的孟副省长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他觉得吕纪讲这些就是为他讲的,这变相的再向东海政坛宣布,不能因为下属出了事,就说他孟副省长是有问题的。 八卦 孟副省长心中就明白吕纪这是在给他打气呢,他转头看了看吕纪,正碰到吕纪扫过来的目光,那目光之中蕴含着很多东西,孟副省长赶忙就有点感激的冲着吕纪笑了笑,他想让吕纪知道他已经领会了吕纪的意思了。不过吕纪的眼神很快就扫了过去,再也没看他了。 接下来吕纪又谈到了有些领导干部对工作敷衍拖拉,不敢担负起责任来,明明有些事情是怎么一回事,清清楚楚的摆在那里,可是这些同志就是怕这怕那,不敢拿出勇气去处理问题,就把问题放在那里一拖再拖。 说到这里,吕纪就举了傅华照片的例子,不过他没点名,只是说:“就说前些日子网上出现的我们东海某位官员的不雅照片吧,我看了一下,那些照片一些网友已经做过专门的技术分析,认为这些照片是被人故意摆拍出来的,照片的当事人的神情模糊,可能是别人事先下了药了,所以这些照片是别有用心的人搞出来的。我们热心的网友都帮我们做出了明确的结论了,但是我们的一些领导同志却是一拖再拖,就是不敢给明确的出结论。有问题你就该处理处理嘛,拖着不解决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啊?我不知道你们这种做法是不敢承担责任呢,还是有别的居心。” 吕纪虽然没有讲明这件事情是海川市的,但是参加会议的人都是知道最近海川驻京办主任傅华被人设计拍了照片放到了网上的,这基本上就等于是点名批评了。吕纪讲这些明显就是指责海川市委处理事情拖拉,甚至还说处理这件事情的领导可能别有居心,简直就是有公开为傅华抱屈的意思了。 莫克也参加了会议,吕纪一点到照片的事情,他心里就咯噔一下,心说坏了,吕纪这是对他处理傅华的做法很不满意啊。等到最后吕纪讲是不敢承担责任还是别有用心的时候,莫克的脸顿时胀红了,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他明白吕纪的话是意有所指的,吕纪这是说他在报复傅华呢。 吕纪下面再说了些什么,莫克是一点都没听到了,他脑海里想的只是这可怎么办,要怎么跟吕纪解释他为什么要这么处理傅华啊?想来想去,他觉得怎么解释都有点说不通的。 但是又不能不解释,不解释吕纪肯定就认定他是在报复傅华了,这个虽然是事实,但是莫克却是无法承受的,他必须跟吕纪作出解释,哪怕只是做做样子给吕纪看。 于是会议结束之后,莫克就跟在吕纪身后,去了吕纪的办公室。进了办公室之后,吕纪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然后瞟了莫克一眼,也没说让莫克坐下来,只是没好气的说:“你跟来干嘛?” 莫克干笑了一下,说:“吕书记,我是想就调查傅华不雅照片的事情跟您解释一下。” 吕纪说:“好啊,你解释吧。” 吕纪还是没说让莫克坐下来,莫克也不敢去坐下来,只好站着说道:“是这样子的吕书记,傅华同志那些不雅照片出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在网上引起了轰动,给海川市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海川市委市政府看到这种情形,觉得必须给网民们一个交代,所以市委经过研究决定,让海川市纪委对傅华展开调查。这是海川市委的决定,并不是我个人的决定。” 吕纪笑了一下,说:“你跟我强调这个干吗?我说过这是你个人的决定了吗?还是你心里有鬼,怕我认为是你个人的决定?” 莫克被说中了心事,脸上紧张的抽搐了一下,干笑着说:“不是,吕书记,我只是跟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吕纪说:“行了,我知道你在陈述事实了,事实是你们已经查傅华同志查了这么久了,有结论了吗?” 莫克摇了摇头,说:“这倒没有,纪委的同志还没调查完结。” 吕纪看了看莫克,说:“哦,你们查了这么久,是发现了傅华同志什么重大问题啊?是不是他的问题十分的复杂啊?” 莫克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个嘛,吕纪书记,这个问题需要我回去跟纪委的同志落实一下,才能回答您。” 吕纪说:“哦,你需要回去落实一下才能回答我,一位干部被你们调查了这么久,你连他有什么问题都不知道。你这个市委书记是怎么当的啊?莫克你做不了这个市委书记,趁早说话,组织上也可以让做得了的人来做。” 莫克脸上的汗都下来了,他看着吕纪,惶恐的说:“对不起,吕书记,这是我的失职,我一定马上改正。” 吕纪冷笑了一声,说:“莫克,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你做过什么,心里在想什么,你当我不知道吗?别自作聪明了,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莫克心里越发的慌乱,他不知道吕纪说的你做过什么心里在想什么,究竟是在指什么。吕纪现在的态度比上一次问起方晶的时候,更为严厉,也更为冷淡,这让莫克不敢再像以往那样,认为吕纪为了维护颜面就会想方设法保护他了。 吕纪今天就等于是在公开的批评他了,这可是他接任市委书记以来的首次。而且在这种东海省重量级人物都会出席的会议上批评他,也是在向东海省政坛释放出了一个信号,那就是说吕纪已经开始对他有所不满了,而这种不满展现在公众场合,对莫克来说不啻于一场惨重的打击。 莫克真是有一点搞不明白吕纪的态度为什么会变化的这么大,难道又有什么领导出面帮傅华说话了吗?这个傅华还真是个麻烦啊,整都整不了他。 莫可知道这一次他又踢到了铁板上了,就赶忙说:“吕书记,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下面工作作风拖拉不管不问的,我回去马上就督促纪委尽快拿出来对傅华同志的结论。” 吕纪瞅了一眼莫克,说:“什么尽快啊,你还没听明白我在会议上的讲话吗?” 莫克说:“听明白了,听明白了,我回去就马上结束对傅华同志的调查,恢复傅华同志的职务。” 吕纪盯着莫克看,让莫克都被看得有点站不住了,这才说道:“莫克,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啊,有些事情不能做,有些人你不能惹,你好自为之吧。” 莫克是倒退着从吕纪办公室出来的,在门内的时候,他还是哈着腰一脸衰相,一出门口,他的腰板马上就挺直了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是知道省委这边的情况的,这边的人都是人精、势利眼,如果他从吕纪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一副挨了训的熊样,省委这里的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埋汰他呢。 出了省委办公大楼之后,莫克上了自己的车,司机问他是不是回海川。莫克没言语,此刻他是很不想回海川的。回去之后,他就要赶紧解决傅华被调查的事情了。对他来说,要怎么处理傅华这件事情还是一个难题。调查是他启动起来的,如果没有对傅华不做什么处分,那就意味着他启动这个调查是错误的。莫克觉得这会让他这个市委书记很没面子。 但是莫克也不敢处分傅华,如果找个什么理由处分一下傅华,他又担心吕纪对他的这个做法不满意,冒犯了吕纪的后果,可不是他能承担的。 莫克在心中暗骂吕纪是反复无常的王八蛋,刚对他大加褒扬,转瞬间却又对他大加挞伐,今天更是当着省里那么多干部,几乎是相当于公开的批评了他。他真是拿不准他在吕纪心中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位置。是要加以保护的亲信,还是马上就要被吕纪抛弃的废物。 今天吕纪在他临走的时候所说的话,是让莫克很是心惊的,吕纪说他有些事情不能做,有些人不能惹。有些人不能惹,这莫克明白,这是指的傅华。但有些事情不能去做又是指什么呢?难道是指的他在云泰公路项目上收受了贿赂吗? 不应该啊,上次吕纪问起方晶,可能就已经是知道他利用方晶做白手套从云泰公路项目上收受贿赂了,当时吕纪的态度还是一种想要尽力维护他的态度,怎么一转眼,吕纪却又警告他有些事情不能做了呢?难道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了吗? 莫克对此百思不得其解,闷了一会儿,看司机还没有开车,就说道:“怎么还不走啊?” 司机说:“莫书记,您还没说去哪里呢?” 莫克这才想起他并没有告诉司机去哪里,就说:“去哪里这个先不管,先离开省委再说。” 莫克知道他的车子如果停留在省委时间过长,一定又会很快被人编出一些八卦来的。所以他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当下却是要赶紧离开省委大院的。 司机就发动了车子,开出了省委大院,上了公路,开了一会儿,莫克也没地方可去,正想说回海川,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媚劲 看了看是张作鹏的电话,莫克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刚被吕纪批了一通,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张作鹏交谈。不过他手里前几天才收了张作鹏一张金卡,这个电话他是不得不接的。 莫克就按下了接听键,说:“张董啊,是不是你在我身边安了监控器啊,怎么我一来齐州,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张作鹏笑了笑说:“莫书记,看您这话说的,我哪敢监控您啊,我只不过知道今天省委有会要开,您一定会来参加的。现在听朋友说会议散了,就打电话给您,想说跟您见个面,吃个饭什么的。只是不知道您是不是赏个面子给我啊?” 莫克还真是想找个地方排解一下他目前的烦躁情绪,张作鹏这个时候请他,到正合了他的想法。再说,他已经跟张作鹏有了私下的交易了,彼此之间的生疏劲已经没有了,也不需要在防备张作鹏什么了,就说道:“张董这么说,我不去好像还真是不好意思,你说去哪里吧。” 张作鹏笑笑说:“您先找个宾馆住下,回头我去接您去一个清静的好地方休息一下。” 莫克这个时候也确实很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呆一会,就说:“行啊,我今晚就住在齐州了,等我住下之后再给你电话。” 莫克就对司机说他今晚又是需要留在齐州处理,让司机找了个宾馆先住下来。司机就近找了一家星级宾馆住了下来,莫克打电话告诉了张作鹏宾馆的名字。半个小时之后,张作鹏开着车来接走了莫克。 张作鹏把车开出了宾馆之后,笑着说:“莫书记啊,我们今晚进山吧,山里面清净,也没有人会注意。” 莫克确实也不想让人注意到他跟张作鹏之间的往来,就淡然地说:“随便你了,反正我今晚的一切都交由你来安排了。” 张作鹏笑了笑,说:“那您就擎好吧,我保证安排的让你满意就是了。” 张作鹏就把车子开出了齐州市区,一路开进了齐州附近一座小山之中。进山之后不久,就来到了一个别墅群前。张作鹏的车子直接开进了一栋别墅院子里面,对莫克说:“请吧莫书记。” 莫克看了看气派的别墅,笑了笑说:“这是你的?” 张作鹏笑了笑说:“暂时还算是吧。” 两人就下了车,莫克随着张作鹏往别墅里面走,刚到别墅的正门,别墅的门就开了,两名美女笑眯眯的站在了门口,正等着迎接他们呢。这两位美女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容貌姣好,身材苗条,穿着入时,气质出众,给莫克的感觉好像是两名时装模特 莫克看了一眼张作鹏,问道:“这两位是?” 张作鹏就拖过其中一位美女说:“来莫书记,我给您介绍,这位是齐州电视台的记者陆晓燕,她听说您今晚要来,非要跟着过来认识您一下。” 陆晓燕大方的伸出手来,笑着说:“您好,莫书记,很高兴认识您。” 莫克扫了一眼陆晓燕,这个女人胸部高耸,腰肢纤细。瓜子脸,细眉大眼,两颊一笑两个小酒窝,透着那么一种可爱劲。不知道怎么了,莫克感觉她身上有着那么一种熟悉的味道,但是又想不出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人。 莫克跟陆晓燕握了握手,笑了笑说:“陆记者,我怎么感觉你这么面熟啊?我们什么时候见过吗?” 陆晓燕笑着摇了摇头,说:“莫书记,您可能记错了,我这还是第一次见您。” 张作鹏在一旁笑着打趣说:“陆记者,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人家莫书记这是跟你套近乎呢,说明他对你很有好感啊。” 莫克笑着说:“张董啊,别瞎开玩笑,我只不过是觉得陆记者很面熟罢了。诶,这位女士是?” 看莫克指向另一位女人,张作鹏笑了笑说:“诶,莫书记啊,这位就没您什么事了,她是我的女朋友,李君君,跟陆记者是同事,也是齐州电视台的。” 李君君这时上来偎依在张作鹏的怀里,娇笑着说:“作鹏,你可够坏的了,人家莫书记哪有那种意思啊。” 莫克看李君君跟张作鹏那么亲昵,就明白这李君君一定是张作鹏养的情人了,而陆晓燕很可能就是张作鹏带来的他今晚的女伴了。 莫克笑着跟李君君握了握手,道了一声幸会。四人就进了别墅内,张作鹏对莫克的到来早有准备,别墅内居然配备了厨师和服务小姐。四人就去餐桌那坐下来,李君君守着张作鹏坐着,而陆晓燕很自然的就坐到了莫克身边。 服务员就来上菜,菜肴很丰盛,鲍鱼鱼翅龙虾都上了,豪华程度一点不差于外面五星级的酒店。张作鹏开了一瓶轩尼诗蓝带,给莫克倒上了酒。莫克并没有推辞,他这一晚是很想放松一下的,带点酒意他就能更放得开了。 莫克笑了笑说:“张董啊,还是你们这些企业家享福啊,豪车、别墅、厨师、美女,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一切啊?” 张作鹏笑了起来,说:“莫书记啊,您这话可有点不对了,我今天安排着一切,可都是为了让您高兴的。您如果想要拥有这一切,分分钟的事情,只要一句话,这些可就是您的了。” 莫克毕竟对李君君和陆晓燕还不熟悉,心中还有些顾忌,就笑了起来,说:“张董可别这么说,我可没这么大的能力,这些都是你的,我怎么可能一句话就拿过来呢。来,张董,这杯酒我先敬你,感谢你的盛情款待。” 张作鹏看出来莫克是想接着敬酒把话题错开,知道他还是还是想伪装,心说真是他妈的伪君子,方晶那个女人你也睡了,钱你也拿了,还装个屁啊? 不过他也乐得莫克主动喝酒,喝多了才好进行下面的节目,张作鹏就笑着跟莫克碰了一下杯,说:“莫书记真是客气了,您说敬,我可受不起,这样吧,大家同饮吧。” 两人就一起干了杯中酒,然后张作鹏领着开始吃菜。吃了一会菜之后,张作鹏又回敬了莫克一杯。莫克很爽快,跟张作鹏碰了碰杯,把酒给喝干了。 又吃了一会菜,张作鹏看了看陆晓燕,笑了笑说:“陆记者,你不是早就仰慕莫书记的才华吗?为什么坐到了一起,却不跟莫书记喝一杯酒呢?” 陆晓燕银铃般笑了起来,说:“张董啊,这你可不能怪我啊,从坐下来到现在,都是你跟莫书记在说话喝酒,拿给我一点空啊?” 张作鹏笑了笑说:“陆记者这是埋怨我霸着莫书记不放了,行,我不霸着他了,人交给你了。” 陆晓燕就给莫克的杯子倒满了酒,笑了笑说:“莫书记啊,其实呢,我仰慕您很久了,您以前可是我们东海省委的大才子,我可是拜读过您的文章的,真是可谓字字珠玑啊。” 说着,陆晓燕居然说出了莫克在省委时候写的几篇文章的名字,还点出了文章的精彩字句。这些文章都是莫克这一辈子引以为自豪的,不过很少有人会注意到,或者提起,莫克对此常常有明珠暗投的遗憾。 没想到陆晓燕居然看过这些文章,不但看过,还居然能说出上面的字句,这可让莫克顿时对陆晓燕就有了几分亲切感了,这个女人真是不错啊,竟然懂得欣赏他的才华。 莫克就有点激动了,笑着对陆晓燕说:“陆记者这杯酒我一定要喝了,能被你这样子的美女欣赏,真是值得我喝上一杯的。” 张作鹏对李君君笑了笑说:“君君啊,我们俩陪一杯吧,沾沾人家才子佳人的气息。” 李君君笑了,说:“那是必须的。” 四人的杯子就碰到了一起,然后喝干了。李君君就对陆晓燕笑着说:“晓燕,快给你的才子书记把酒倒上,我要敬你们俩一杯。” “行啊,我给莫书记倒上,”说着陆晓燕就俯身过来给莫克倒酒。莫克无意间抬头看了一下陆晓燕,就发现陆晓燕的上衣领子开得有点大,一俯身过来,里面的春光顿时被他一览无余了。 这个女人上身里面居然没穿内衣,莫克几乎难以自持。这女人,也太那个了吧? 莫克赶忙垂下了眼帘,不敢再去看陆晓燕胸前的那一块了。 陆晓燕却浑然不觉的帮莫克倒满了酒,李君君笑着端起了酒杯,说:“来,才子佳人,我来敬你们一个合双杯。” 陆晓燕瞪了李君君一眼,嗔笑着说:“君君,你瞎说什么啊,什么合双杯啊?我可是真心仰慕莫书记的才华的。” 莫克看陆晓燕一副巧笑薄嗔的样子,还真是有一种媚到骨子里的风情,心神更是一荡,他忽然发现为什么他会认为陆晓燕看上去面熟了,某些方面这个陆晓燕是有点像方晶的,模样上不尽相似,但是这股子媚劲却是很像,虽然还是不如方晶那么媚。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但反过来说,方晶是在鼎福俱乐部那种娱乐场所打混的,身上难免多了几分风尘味,眼前的这个陆晓燕没有这些风尘味,反而显得更可爱一些。 莫克马上就明白这个陆晓燕一定是张作鹏刻意挑选出来的,张作鹏是见过方晶的,他一定是参照着方晶的样子,选择了陆晓燕今晚来陪他。这些商人啊,还真是会投其所好啊。对此莫克心中倒并不反感,相反他倒是很享受张作鹏的这种讨好。 张作鹏这时也跟着凑趣,笑着说:“君君啊,你说的不对,不是合双杯,而是合欢杯才对啊。” 陆晓燕假嗔道:“张董,你可是越说越不像了啊,什么合欢杯啊,小心莫书记被说恼了。” 莫克此刻也有了几分酒意,加上他心中也是痒痒的,……,心中就有些盼望想要跟陆晓燕真的发生点什么。同时他心中也明白张作鹏和陆晓燕李君君这三个家伙一唱一和的,实际上也是在把他往那方面上引呢。 莫克心中是乐于落入这个红粉陷阱的,就笑了笑,说:“晓燕啊,张董和君君是跟我们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恼呢?” 李君君笑了起来,说:“晓燕,呵呵,听到了没,莫书记叫的多亲热啊,行了,这个合欢杯是一定好喝的,而且你们俩要手臂交叉,像喝交杯酒一样的喝。” 陆晓燕就轻锤了莫克胸前一下,嗔笑着说:“莫书记都是你了,叫什么晓燕啊?让君君抓住了机会了吧?” 莫克借着酒劲涎着脸笑着说:“不叫晓燕,难道我叫你燕燕啊?” 李君君笑着叫了起来:“哇,莫书记,你真是好懂女人心啊。燕燕这个叫法多亲切啊,好了,都到这份上了,你们也别磨叽了,赶紧卿卿我我的把交杯酒喝了吧?” 陆晓燕瞪了李君君一眼,说:“君君,你别胡闹好不好?” 李君君笑着说:“什么胡闹啊,快点吧,我知道你心里早就愿意了。” 李君君说着,就去拉莫克端酒杯的手,另一面也把陆晓燕端杯子的手也拉了过来。陆晓燕还略微挣扎了一下,而莫克却是很随和的就把手让让李君君拉了过去。 李君君把两人的手就交叉凑在了一起,摆成了一个交杯酒的架势,笑笑说:“好了,我帮你们摆好架势了,你们可以喝了。” 陆晓燕脸上红红的,瞅了莫克一眼,说:“莫书记,你就由着君君胡闹啊?” 莫克笑了笑说:“也就是个玩笑,配合一下大家也高兴嘛。” 张作鹏笑着说:“就是嘛陆记者,你看莫书记多豁达啊,还不赶紧喝了。” 陆晓燕这才扭扭捏捏跟莫克手臂交缠着把杯中酒给喝干了,在喝的过程之中,莫克的眼神就自然的从陆晓燕白皙的脖子滑进了她的衣襟之内,这一次更是近水楼台,衣襟内的一切风光都被他尽收眼底了…… 喝完了交杯酒,陆晓燕也就不再那么矜持,身子很自然的就靠在了莫克的身上,就好像没了骨头一样。莫克也没客气,一只手就圈在了陆晓燕的腰上。两人的表情真的是像情侣一样。 张作鹏看火候已经到了,就笑了笑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莫书记还要早点赶回海川去,我敬你们大家一杯,就此收尾吧。” 莫克此刻早就想结束酒宴,赶紧带着陆晓燕回房间了,就笑着说:“对啊,我明天还要早些赶回海川去,喝完这杯,我们就散了吧。” 四人又碰了一下杯,喝干了酒,厨师又送了了饭,众人吃了点。张作鹏就站起来,拥着李君君说:“我和君君就先去休息了,莫书记、陆记者,那边好几个房间,你们要睡那一间随便选,我就不奉陪你们了。” 张作鹏就带着李君君离开了。莫克看了看身边的陆晓燕,笑了笑说:“燕燕,我们是不是也去休息啊?” 陆晓燕轻轻的扭了莫克一把,嗔笑道:“你个坏蛋,又来叫人家燕燕。好了,军军和张董都去休息了,我们也别在这坐着了。” 两人就相拥着进了房间,一进房间,莫克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莫克笑着说:“燕燕,你也很棒,从来没有女人给过我这么好的感觉。” 莫克这么说倒也不是假话,他跟方晶从来就没达到这种境界,这是因为他心中对方晶始终存在着一种又敬又畏的感觉,跟方晶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放不开手脚。 而方晶也从来没有像陆晓燕一样赞赏过他的才华,和一个你敬畏的女人做这种事情,肯定是不如和一个敬畏你的女人做这种事情自如洒脱的。自然是陆晓燕能够更激发出莫克的潜力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莫克就没再理会陆晓燕,马上就鼾声如雷的睡了过去。刚才的一番酣战,透支了他的体力,他已经疲惫至极,自然是马上就睡着了。这也是中年男人身体的一种常态。 第二天一早,莫克告别了依依不舍的陆晓燕,坐上了张作鹏的车往齐州市区赶。在路上,张作鹏有点暧昧的笑着问莫克:“怎么样,这个陆晓燕你还满意吧?” 做是一回事,讨论又是一回事,莫克是很不愿意跟张作鹏讨论陆晓燕的,就应付的笑了笑,说:“还不错了。” 张作鹏看了莫克一眼,说:“什么叫还不错啊?莫书记,我可跟您说:“”陆晓燕可不是那种风尘女子,人家是仰慕您才会答应我来陪您的。如果您真的感觉不错,娶回家做老婆都是可以的。” 莫克笑了笑,说:“这我知道,不过女人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吧。” 从莫克嘴里出来一句女人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吧,是很让张作鹏惊讶的,他是惊讶莫克这个伪君子竟然也能说出这种话来。莫克离婚已及方晶突然远走澳洲,这些张作鹏是知道的,他就猜测莫克很可能是在这两个女人身上遭受了什么挫折。 张作鹏笑了笑,说:“这倒也是,这些女人啊,都是些贱骨头。孔老二不是说过吗,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张作鹏拽出了一句文,让莫克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说:“想不到张董竟然还是文化人,孔夫子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张作鹏笑了,说:“莫书记就别笑话我了,我这也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诶,这把钥匙您收着。” 张作鹏说着,把一把钥匙递给了莫克,莫克愣了愣,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张作鹏笑了笑说:“这是刚才那栋别墅的钥匙,就送您了。以后您如果来齐州,想要找个地方小住一下,就可以到这里来。虽然那个陆晓燕可能并不能让您十分的满意,但是偶尔来聚一聚,应该还是不错的。这个地方比较安全,有专人管理,您也可以放心。” 莫克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去接钥匙。张作鹏笑了笑说:“莫书记啊,我们都到这份上了,如果您再推辞的话,就有些见外了吧?” 莫克想了想,陆晓燕给他的感觉确实是很好,如果只是这一次就散了,似乎有点可惜。再说这个陆晓燕和张作鹏的这栋别墅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也好过他和束涛四处到周边城市胡乱找女人。 虽然那样子也许更新鲜更刺激,但是莫克却始终有一个担心,就是这种事情如果不小心曝了光,他可就完蛋了。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的,常在河边走,总有一天会湿鞋的。 前段时间临近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就出了这么一码子事,他也是离开辖区,跑到别的市去玩,本来以为很安全的,结果恰巧碰到大扫黄,这家伙一慌张,竟然从五楼跳了出来,不但送了卿卿性命,还弄了个身败名裂。 莫克就伸手把钥匙接了过来,笑了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作鹏笑了,说:“这就对了嘛。” 莫克看了看张作鹏,他知道张作鹏之所以对他这么好,又送金卡,又送美女别墅的,目标不是别的,而是想要让他帮着调整增加鹏达路桥集团的施工方案和施工量的,就笑了笑说:“张董啊,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要你们提交一份施工修改的方案吗?你准备好了吗?” 张作鹏笑笑说:“莫书记啊,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您了,我心里想的什么你都知道,难怪您能做到市委书记这么高的位置。” 莫克瞟了张作鹏一眼,说:“行了,张董,别说这么酸的话了,赶紧把准备好的施工修改方案拿出来吧。” 张作鹏就把一份准备好的文件夹递给了莫克,说:“都在这里面了。” 莫克接过去连看都没看,就放在了手包里。张作鹏呆了一下,看着莫克说:“莫书记,您不看啊?” 莫克笑了,说:“你希望我看吗?” 张作鹏说:“不是,您起码看一下,好有个态度啊?” 莫克笑笑,说:“路桥工程这些我是不懂的,看了也是白看。反正我的态度是这样子的,我肯定会帮你的忙,但是你也别指望我照盘全收。这个是需要专家意见的,专家如果说需要砍掉些,我也就会砍掉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爱莫能助 张作鹏笑了笑,说:“我明白,专家那一边我也是会做好必要的安排的。” 莫克就笑着说:“那我就没必要看了。” 张作鹏笑笑说:“这倒也是,莫书记,想不到您是这么一个通透的人啊。” 莫克笑笑,没再说什么。车很快就到了莫克住的宾馆,莫克下了车,找到了司机,结了帐,就让司机赶回海川。 回到海川之后,莫克把海川市纪委书记陈昌荣找了来,很严厉的批评了一番,说纪委在调查傅华照片事件一事上拖拖拉拉,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了,还没拿出个结论来,这是一种很不负责的做法。 陈昌荣有点委屈的看了看莫克,对傅华的调查之所以拖下来,始终没有个结论,完全是按照莫克暗示的意思办的。莫克此刻却转过头来怪他拖拉,他心中自然是很委屈。 不过陈昌荣也明白莫克为什么会突然转变了态度,书记吕纪在工作会议上不点名的重批了傅华照片这件事情调查拖拉,莫克现在肯定是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陈昌荣看了看莫克,说:“莫书记我回去马上就督促这个调查尽快拿出结论来,您对此有什么指示吗?” 虽然吕纪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认定傅华在这件事情上没什么问题的,但是陈昌荣却不敢不问莫克的意见,就直接按照吕纪的意思处理这件事情的。官场上上是很讲究这种层级关系的。 吕纪虽然是位高权重的书记,但毕竟跟他这个海川市纪委书记隔着好几层呢,莫克才是他的顶头上司,县官不如现管,陈昌荣明白他首先是需要按照莫克的意思来处理事情的。 关于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莫克在从齐州往回赶的路上是想了很久的,他必须既遵照吕纪的意思办,却又不能太失面子。所以要想处理好这件事情是很伤脑筋的,想到最后,莫克就决定按照吕纪的意思不给傅华什么处分,但是适当的给与傅华一定的惩戒,这样子他这个市委书记也好下台。 莫克看了陈昌荣一眼,说:“老陈啊,这件事情我考虑过了,傅华同志虽然行为很不检点,但是毕竟还没有触犯到政策法规的红线,对我们自己的同志要多爱护他们,所以还是要以批评教育为主,如果你们真的查不到什么问题的话,就口头批评一下他好了。” 口头批评是很轻的一种处分,轻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但是提出口头批评,还是表明傅华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有不对的地方的,那就说明莫克让纪委启动调查并没有错误,所以莫克让纪委提出口头批评,也是保全颜面的一种做法。 陈昌荣就领命而去了,莫克处理完这件事情,这才把张作鹏给他的修改工程方案的文件夹拿了出来,随便翻了翻。张作鹏提出来的增加的数目虽然很高,莫克却没有感到惊讶,对此他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了。张作鹏对他是下了本钱的,自然是要想办法收回本钱去的。如果增加的数目很低,莫克才会感觉奇怪呢。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把这个修改方案提交给云泰公路项目领导小组讨论,对此莫克并不担心,他已经早有准备,这个准备就是他并不把这件事情的决定权揽在自己手里,而是交由有关的专家进行评判,专家如何定,他就如何拍板。这样子他既不需要承担太多的责任,还能赚一个科学决策好名声。 至于专家会不会做出有利于张作鹏的鹏达路桥集团的评判,莫克是并不担心的,他觉得专家们一定会做出有利于张作鹏的结论的。市场经济了这么久,我们现在的专家要可爱得多,他们已经没有了建国初期那些知识分子的风骨,膝盖都软得很,即使不拜倒在金钱面前,也会拜倒在权势面前的。 这样的专家,还需要担心吗?某种程度上他们就是拿钱办事而已,跟现在的一些官员们差不多。 所以莫克准备做的就是把方案提交给领导小组,然后建议交由专家评判而已。现在市长金达对他是亦步亦趋的,想来对他这个建议并不会反对。其他就算是有反对的意见也是无足轻重的。 想到这里,莫克就把张作鹏给他的文件夹扔进了抽屉,他并不想专门为此召集小组会议,而是想等小组下一次的例行会议举行的时候再提出。这样子就显得他在这件事情上立场是超脱的,这种超脱的立场也有助于他帮助张作鹏把方案给通过。 北京,医院的康复治疗室,傅华正拄着行走器锻炼,他的体能恢复得很快,医生说幸好他还年轻,身体各方面机能都不错,所以恢复起来速度是很快的。不过虽然他恢复的不错,他的身体还是相对虚弱的,稍稍锻炼了一会,他就满头大汗了。 这时谢紫闵拿着一束鲜花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傅华面前,笑着打量着他。傅华笑了,说:“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谢紫闵笑笑说:“我今天碰到了赵凯赵董了,他跟我说的。怎么样,恢复的如何了?” 傅华笑笑说:“还不错吧。” 谢紫闵笑笑说:“我听说你因为受伤得了什么失语症了?严重吗?” 傅华笑了,说:“也不是很严重了,只有着急的时候才会那个样子。走,我们去我病房坐吧。” 两人就出了康复治疗室,去了傅华的病房里。谢紫闵将手里的鲜花递给了傅华,笑笑说:“给你的。” 傅华笑笑说:“谢谢。” 谢紫闵看了看傅华,说:“诶,傅先生,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啊?就这样子耗下去?” 傅华笑笑说:“你不会这个时候还想邀请我去雄狮集团吧?”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不可以吗?傅先生,你现在在海川驻京办已经走入了困境了,也该是时候转换跑道了吧?如果你到了我们雄狮集团,我们可以帮你马上安排去巴黎,就可以去看看你的妻子儿子了。怎么样,这个条件够有吸引力了吧?” 傅华笑了,说:“我现在就是去了巴黎,也没什么用处的。我妻子那个人是很固执的,她如果能够原谅我,我现在这个样子,可能早就回来看我了。至于你说的我在驻京办已经陷入了困境,是时候转换跑道了,我看倒是未必。不知道你听说没听说过一句诗啊,行到山穷处,坐看云起时。” 谢紫闵笑了笑说:“傅先生,你不会是想说你的事情出现了转机吧?” 傅华笑笑说:“我是这个意思,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我的事情马上就会有结论出来,我应该可以恢复驻京办主任的职务了。” 谢紫闵笑了笑,说:“傅先生,你还真是自信心爆棚啊,你这个人看事情一向这么乐观吗?” 傅华笑笑说:“我不是自信心爆棚,而是我现在的状况已经到了一个极点,应该是到了反转的时候了。” 谢紫闵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却不这么认为,据我这段时间跟你们国家的一些官员接触的印象来看,他们都是一些很刚愎自用的人,他们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观点,你很难让他们改变看法的,即使他们表面接受了你的建议,但转过头来,他们依旧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你这件事情摆明是你们领导想要整你,你想轻易过关,还想恢复职务,应该是没那么可能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想不到你到中国来时间不长,却对中国的国情有了很深的了解啊。” 谢紫闵笑笑说:“我这段时间频繁接触了很多地方上的官员,再没有点对他们的了解,那我也太弱智了吧?说起这些家伙来,我真是有点头大了,他们都想要我们的投资,都许诺了很优惠的条件,表面上看上去诚意十足,但等你真正展开考察之后,你就会发现他这样做不到,那样做不到的,感觉他们就是想骗我们雄狮集团的投资的。让人真是无法相信他们。所以傅先生,我真是很希望你能来我们公司工作的,你熟悉这一片土地,对他们的行为肯定很了解,一定明白他们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的。” 傅华明白谢紫闵说的也是实情,很多国外的大公司进入中国之后,就会发现虽然中国已经改革开放很多年了,但是某些思维逻辑却跟国际通行的模式是不一样的。于是,就产生了一个融入的问题。 这个问题有些时候是很致命的,不少的国际大公司在中国折戟沉沙都是因为这个。谢紫闵能够意识到这一点,确实是有她独到的能力的。但是虽然赞同谢紫闵的观点,傅华却并不想就去雄狮集团帮她,他目前并没有这种心劲去做这件事情,同时他对自己的驻京办主任职务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正想付诸于实施呢,自然不会再这个时候转换跑道,就笑笑说:“我马上就会恢复职务了,目前还没有要转换跑道的意思,所以只能说爱莫能助了。” 口头批评 谢紫闵笑了笑说:“你先别拒绝的这么干脆,要不这样吧,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傅华笑笑说:“打赌,我劝你还是别跟我打什么赌了,你铁定输的。” 谢紫闵笑笑说:“你先别着急啊,我还没说跟你打什么赌呢。”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那你说要打什么赌?” 谢紫闵说:“我想跟你赌的是你一个月之内不能复职,敢跟我赌吗?” 傅华迟疑了一下,虽然他已经跟曲炜说让曲炜帮忙找书记吕纪,设法帮忙让他复职,但是曲炜什么时候能跟吕纪说这件事情,吕纪会不会按照他的计划去做,又什么时间会跟莫克讲这件事情,已经莫克要如何来应对这件事情,他心中都是没底的。虽然他觉得很有把握能够复职,但是能不能在一个月之内复职他也说不准。 谢紫闵看到傅华迟疑的样子,笑了起来,说:“怎么害怕了,不敢跟我赌了?诶,傅先生,你是个男人啊,连跟我这个女人打赌的胆量都没有吗?” 傅华看了谢紫闵一眼,他觉得一个月的时间对他复职这件事情来说应该也不短了。如果海川方面一个月之内还没有做出让他复职的决定,那他真是该做转换跑道的准备了。到那个时候接受谢紫闵的邀请,其实也是个不坏的选择。 傅华笑了起来,说:“虽然我知道你这是故意来激我的,但是我这个人还就是不受激,行了我跟你赌了。说吧,赌什么?” 谢紫闵说:“如果你在一个月之内不能复职,那你就离开驻京办,过来雄狮中国来帮忙我。如果你在一个月之内复职了,那我永不再跟你提去雄狮集团工作的事情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谢总裁,你这个赌打得是不是也太精明了啊?我输了就跟你去雄狮集团工作,你输了,却只是不再跟我提起这个邀请。我本来就没准备答应你的,你提不提结果都是一样的啊?这样的赌我还是不打好了。” 谢紫闵狡黠的笑了,说:“被你看出来,好了,你提个我输了的惩罚方式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没什么可以惩罚你的,要不我们这个赌局还是算了吧?” 谢紫闵说:“那可不行,这样吧,既然你输了就要听我指挥。那我输了就听你指挥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听我指挥?我指挥让你干什么都可以吗?” 谢紫闵点了点头,说:“都可以,当然仅仅限于一件事情。”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谢总裁啊,你一个女人可不好跟男人打这种赌的,一旦我想歪了,你可就不得不……” 傅华话说了半截就停了下来,他忽然想到自己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了,这个玩笑可有些暧昧的挑逗成分的。他心里暗骂自己太贱了,郑莉就是因为他跟一些女人之间关系暧昧,才会离开他的。他不但没吸取教训,反而在病中就去挑逗一个别的女人,真是有点记吃不记打啊。 傅华神情严肃了下来,说:“算了,你也别说我可以指挥你做什么事情了,这样吧,你输了的话,就请我吃顿饭好了。” 谢紫闵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傅先生,我敢确定你刚才想说的并不是现在的意思,你这是怎么了,话说了半截又吞了回去?” 傅华笑笑说:“没什么的,你就当我失语症发作了吧。” 谢紫闵笑着摇了摇头,说:“借口,一定不是这个原因的。是不是你突然想到了你在巴黎的妻子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一个女人不可以这么聪明的,不然的话男人会害怕的。” 谢紫闵不屑的哼了一声,说:“傅先生,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有男尊女卑的想法啊,也太老套了吧?女人怎么了,我跟你说,女人有些时候就是比男人强。”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好了,谢总裁,我承认你们女人都比男人聪明行吧?” 谢紫闵瞥了傅华一眼,然后笑了起来,说:“看你这个烦恼的样子,一定是你妻子也是一个像我一样聪明出色的人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岂止我妻子,好像我身边出现的都是一些像你一样聪明出色的女人,他们比我都优秀。” 谢紫闵笑笑说:“你这话说的可是很有情绪啊。” 傅华笑笑说:“我的话没别的意思的。其实我不反对女人聪明出色,甚至某种程度上我还很欣赏她们这样子,不过这种欣赏仅仅止于欣赏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成分在其中。但这些看在我妻子眼中,她就觉得是我在招惹她们,这一次恰好闹出了这么多事情,越发让我妻子生气了,所以她才跑到巴黎去了。” 谢紫闵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先生啊,这下你可知道聪明的女人不好得罪了吧?” 傅华苦笑着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简直太知道了。” 谢紫闵说:“傅先生,看得出来,你很爱你的妻子,我觉得也许你真的应该去一趟巴黎的。见面三分情,你如果不去巴黎,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你们之间会变得越来越淡漠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我也知道。但是有些东西强求是求不来的,我现在这个状况也去不了巴黎,只能说一切随缘吧。” 谢紫闵笑着摇了摇头,说:“唉,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挺可怜的。我再占你的便宜,也有点于心不忍,一顿饭这种赌注有点太轻了。这样吧,如果我输了,你做回了驻京办主任,我们双方就找个项目合作一下吧,也算是为你复职壮壮门面。当然前提是有合作的价值。” 傅华笑了,说:“这个倒是很值得考虑。不过其实你跟我打这个赌是很吃亏的。” 谢紫闵愣了一下,看了看傅华说:“怎么说?” 傅华笑笑说:“跟你说实话吧,我已经在运作复职这件事情了,而且找到了一位很有力的人士帮忙。如果顺利的话,我的复职应该是很快的。反过来讲,如果这位有力人士都帮不了我的话,那我也无法再继续呆在驻京办了,另找出路也是很正常的。雄狮集团是有名的大公司,我能够去也是我的荣幸。所以无论输赢,我都是不吃亏的。” 谢紫闵摇了摇头,说:“傅先生,我不得不说,你算计的还真是精明啊。” 傅华笑笑说:“你如果觉得吃亏的话,赌约我们也可以撤销啊。” 谢紫闵依然摇了摇头,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然说了要跟你赌,那就没撤销的道理。再说现在也没有出来结果,胜负还在难料之中呢。” 傅华笑了,说:“那就随你了,没想不到你的赌性这么大啊。” 谢紫闵笑笑说:“人生就是这样嘛,你的一生之中什么不是赌博啊?其实很多时候你都是在赌的。就像我代表雄狮集团前进中国来发展,我对中国的情况虽然不是一无所知,但是也不是很熟悉,来到这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创业,本身就是一场赌博。赌赢了,我在家族之中就会获得更到的地位;赌输了,我就只能灰头土脸逃回新加坡了。” 傅华看了谢紫闵一眼,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的事业心还这么强。 谢紫闵接着说道:“你也不用看我,其实你的人生也是在赌博之中的。不说别的,就说你和你妻子的婚姻吧,又何尝不是一种赌博呢?厮守终生可能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你要知道这一生是多么漫长的一段岁月啊,这里面会发生多少事情啊?你要怎么去保证一辈子都爱她,或者你又怎么去保证她这一辈子就只爱你一个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尤其是我现在所处的这种境况。也许你说的对吧,婚姻就是一种赌博,我们都想赌自己能够坚守住,却往往天不从人愿啊。” 这时傅华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孙守义的,傅华笑着对谢紫闵说:“我的上司的电话,我要接一下。” 谢紫闵点了点头,笑笑说:“接吧。”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道:“孙副市长,找我有事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傅华,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傅华笑笑说:“挺好的,不过还没出院,还在康复治疗当中。” 孙守义笑笑说:“那一定要把伤养好啊,把身体养得棒棒的,好准备上班。” “上班?”傅华笑着问道,“孙副市长的意思是说我的事情有结论了?” 孙守义笑笑说:“现在可能结论还没出来,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你可能还没听说吧,吕纪书记在省委的工作会议上批评了莫克,说处理你的照片的事情太过拖拉,如果有问题,就赶紧给处分,没问题,就赶紧结束,拖着不办算是怎么一回事请啊?莫克从省里回来,就把纪委书记找去谈话了。纪委那边的同志跟我讲,是准备给你口头批评一下,然后让你复职。怎么样,高兴吗?” 相信专家 应该从别的渠道想点措施,傅华就想到了方晶身上。目前他遭遇到的所有问题,都是因为方晶这个女人,而现在方晶却拍拍屁股,带着钱跑到澳洲去逍遥快活去了,一点事情都没有,傅华对此自然是有些不甘心的。 前段时间,因为忙于应付困境,傅华并没有往这方面多想。现在郑莉远走巴黎,一时之间他也无法劝导她回来。工作方面,对他的调查即将结束,复职在即。身体方面,他已经进入了一个稳步康复的阶段。各方面都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阶段,傅华就觉得他是有时间可以想想要如何来解决方晶这边的问题了。 要解决方晶的问题,首先就必须要跟方晶联系上去。对此,傅华也是很急切的。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他那一晚究竟跟方晶之间有没有做什么?他的脑海里对此是一片空白,费了很大的气力去想,也没想到什么。但是看到方晶寄给郑莉的照片上他却是做了什么的。 傅华就很想找方晶问一问,那些照片上的动作是真实发生的,还是也想跟汤曼的那些照片一样,只是摆了动作而已。这就需要跟方晶当面落实清楚了。 对于怎么能够把方晶找出来,傅华心中是没底的,他不想莫克可以通过马睿去找中国在澳洲的驻在机构,他必须另动脑筋。 于是傅华就想到了鼎福俱乐部身上。之所以想到鼎福俱乐部身上,是因为他认为受让鼎福俱乐部的那家香港公司肯定跟方晶存在某种特殊的关系的。那家香港公司受让鼎福俱乐部是在一个很短的时间段里面发生的,前后不会超过一个月,不是有着很特殊的关系,那家公司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接盘的。 傅华就猜测那家香港公司一定知道方晶在澳洲的联系方式,要找方晶一定是要从这家香港公司身上着手的。但是要如何怎么才能让这家香港公司告诉他方晶的联系方式呢?总不能就这么找上门去,直接去逼问那家公司吧?那样子人家根本就不会搭理他的。 不过,对此傅华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他知道这些做娱乐行业的,是需要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的,黑白两道都要踩。那一条道踩不平,可能就是一个很大的麻烦。所以经营这种俱乐部的,往往都是有地下背景的。这些年来,从香港台湾过来大陆开办俱乐部、夜总会这一类场所的,往往都是一些在香港和台湾有些影响力的帮派分子。而牵涉到帮派分子,傅华就很容易想到了花魁吴雯的干爹刘康身上了。 当初傅华买地被骗,也是吴雯找到了刘康,才帮傅华找到了骗子,解决掉了这个麻烦。其后他们之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刘康也是动用了不少的帮派分子对付他。傅华觉得刘康一定有办法能帮他从鼎福俱乐部现在的经营者那里问到方晶的联系方式的。 于是傅华的电话就打给了刘康,刘康接了电话,笑了笑说:“傅华,找我有事啊?” 傅华说:“刘董啊,你在国内吗?” 傅华有段时间没见过刘康了,刘康已经移民国外了,傅华担心他如果现在身在国外,就无法帮他这个忙了。 刘康笑笑说:“我就在北京,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笑说:“你在北京就好,我想麻烦你帮一个忙,帮我找一个人的联系方式。” 刘康笑了笑,说:“什么人这么重要啊?还需要让我出面帮你找他的联系方式。” 傅华说:“是以前鼎福俱乐部的老板方晶,现在她已经将鼎福俱乐部转手给了一家香港公司,我想麻烦您跟这家香港公司打听一下她在澳洲的联系方式。” 刘康迟疑了一下,说:“傅华,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知道吗?我现在不理江湖事很久了。” 傅华说:“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我刚被这个女人摆了一道,有些事情必须跟她落实清楚的。” 刘康说:“那行,我帮你问一下吧,你等我消息吧。” 刘康答应了,傅华就知道问题不大了,便笑了笑说:“那先谢谢了。” 转天,傅华接到了海川纪委有关工作人员的电话,电话里告知他海川市纪委对他涉及到不雅照片的调查结束,经过调查,确信这些照片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设局搞出来的。因此海川市纪委认为傅华在这其中并没有什么违法的行为,所以解除对傅华的停职处分,他可以复职了。不过傅华出入鼎福俱乐部这种娱乐场所,行为又很不检点,虽然照片是别人设局陷害的,但也不能说傅华自身一点错误都没有。有鉴于此,海川市纪委决定给予他口头批评一次,希望他对这件事情引以为戒,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对此傅华早在意料之中,便很诚恳地表示愿意接受批评,改正错误,今后一定会接受这一次教训,确保不会再犯。 到此海川市对傅华的照片事件调查算是结束了,下午,罗雨就赶来医院请示傅华工作,傅华说他的身体还没有康复,工作方面就还由罗雨继续主持处理吧。 海川市,云泰公路项目领导小组的例行会议上,莫克将张作鹏的工程修改方案拿了出来,说:“鹏达路桥集团的张作鹏前几天找到了我,说是在施工阶段发现了一些新的问题,需要对原有的施工方案做一些必要的修改,并且提交了一份修改的方案出来。大家看一下,谈谈意见吧。” 金达大体翻了一下放在他面前的那一份方案,眉头皱了起来,说:“要增加这么多工程量啊?” 莫克笑了笑说:“如果是增加的不多,鹏达路桥集团可能自己内部就消化了。张作鹏郑重其事的提交了这么一份方案过来,当然是要做很大的修改了。金达同志,你先不要只看增加了多少的工程量,你先谈谈你对这份方案的看法。” 金达看了莫克一眼,说:“莫书记啊,原有的施工方案是经过专家充分论证的,应该是很科学合理的。张作鹏提出修改,更多的可能是考虑他们公司在承建工程上的收益,我认为对鹏达路桥集团提出来的这份修改方案,我们根本就不需要考虑。” 孙守义也说:“是啊,莫书记,云泰公路项目在招标之前,就是经过省市的专家论证的。现有的方案被认为是最合理的方案,我因为没必要再去因为鹏达路桥集团的意见就去对方案做什么修改。” 莫克对此是早有准备的,笑了笑,说:“金达同志,守义同志,我知道原有的方案是在二位主持下搞的。你们为这个工程项目也做了不少的工作,这个没有人能够否定。我把这个修改方案提交到小组会议上讨论,不是说对二位工作的否定,更不是说我对这个方案表示支持。其实,我对路桥项目的施工并不是很懂,就算我能发表点什么看法,恐怕也不一定对。” 莫克这话说得很滑头,他首先说他这么做不是在否定金达和孙守义在项目招标前所做的准备工作,好像是想先撇清一下他自己,表示他并不是要针对金达和孙守义两个人。 但实际上莫克这么说是别有用心的,他似乎在向其他小组成员暗示,金达和孙守义之所以会这么步调一致的反对修改方案,并不是说两人就真的为了云泰公路项目好,而是两人担心被这个修改方案证实他们前期所做的方案是有很大的错误的。 金达和孙守义都不是笨人,莫克的话外之音他们自然不会听不出来,两人相互对看了一眼,都看出对方心中是很恼火的,他们都不甘愿被莫克带上这个帽子。金达就说:“莫书记啊,我不是说担心这个修改方案会否定我和老孙前期所做的工作,而是原定的方案是耗费了很多专业人员的心血才形成的,也不能就这样子贸然的去否定他。” 孙守义也说道:“是啊,莫书记,市长和我都不是出于个人利益才反对的,而是因为原来的方案是专家充分论证出来的,不是随便就可以更改的。特别是鹏达路桥集团还在修改方案之中,增加了那么多的工程量。我们领导小组如果同意了这个方案,对社会大众也是不好交代的。” 莫克笑了,说:“两位,稍安勿躁好不好,你们不要这么着急嘛。我上来就强调过了,不是要否定两位的工作,也不是我就是要支持这个修改方案。而是我认为,原定的方案是在施工前做出的,对施工可能发生的一些因素考虑的并不详尽,毕竟前期做这种预案,还是纸上谈兵,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一点纰漏都没有。因此在施工中发现一些问题,需要对原定的方案进行修改,也不是不可能的。我的意思是这样子,我们也不要先给予去支持或者反对这个修改方案了,我们还是应该相信科学,相信专家,我们把这个方案交由专家给予论证,然后按照专家的论证结果,再来定夺好不好?” 第1322章闷葫芦 莫克所说,似乎是态度很中允,但是金达知道莫克一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把修改方案提交出来的,他一定是有了某种把握才会这么做的。看来莫克和张作鹏事先已经做了某些安排了。 对此金达心中是很反感的。他知道莫克在招投标的时候,已经在承建单位身上捞取过一次利益了,这一次莫克居然又想通过修改工程方案,增加工程量,来攫取新的利益。莫克这样子想从工程项目上捞取油水,真是有点太贪得无厌了。 这有点超出了金达的接受程度,他觉得莫克做得实在是过分了。加上金达知道,吕纪刚刚在省委的工作会议上严词批评海川市委工作作风拖拉,这似乎传递出一些莫克在吕纪那里失宠了的信息。金达就觉得他应该适当的跟莫克唱唱对台戏了,不能让别人觉得他这个市长只会做莫克的应声虫。 金达看了看莫克,说:“莫书记啊,我认为没必要做这种无谓的工作了,原定的施工方案已经很合理了。鹏达路桥集团在竞标之前,就应该对施工方案很了解了,如果他们不能在原定的方案基础上施工,他们就不会参与竞标了。现在双方已经在原定的方案基础上签订了施工合同,如果他们无法按照这个方案施工,那就是他们违约了,就有他们承担违约责任好了。我们无需管这么多的。” 莫克瞅了金达一眼,心说你这个家伙怎么老是这么不知趣呢?如果要让鹏达路桥集团承担违约责任,我提交这份方案出来讨论是干嘛啊?闲的没事干吗?你让鹏达路桥集团承担了违约责任,那我要怎么跟张作鹏交代啊? 莫克的脸就沉了下来,说:“金达同志,我觉得你这个态度是很成问题的。我们这些人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啊?难道是为了要去追究承建单位的违约责任吗?根本就不是,那些只是次要的。我们之所以坐在这里开会讨论,完全是为了要怎么样建好云泰公路项目。为了这个,我们需要排除工程施工之中产生的一切问题,这当中就包括承建单位施工当中遭遇到的困难。” 金达并没有被莫克难看的脸色吓回去,他说道:“莫书记,我不否认您所说的这些。对,我们这个领导小组之所以坐在这里开会讨论,就是要解决云泰公路项目施工当中遭遇到的问题。但是,我并不认为鹏达路桥集团提出来的修改方案是必须的,我觉得张作鹏更多的是想从这个项目上攫取更大的利益。” 莫克说:“金达同志,你是路桥专家吗?” 金达愣了一下,说:“我当然不是。” 莫克说:“那你凭什么就认定鹏达路桥集团提出来的修改方案就不是必须的?你这个同志啊,你不觉得你这样子急着下判断,是犯了武断的主观错误吗?我说的让专家来论证有错误吗?既然你和我都不是专业的路桥建设人员,那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个问题交给专业人员来处理呢?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如果专家论证没有必要,我们自然就会拒绝鹏达路桥集团修改方案;如果专家论证说确实有必要,那我们接受修改方案也是有利于云泰公路项目顺利施工的。你在担心什么啊?” 金达语塞了,虽然他知道现在的专家很成问题,这个所谓的修改方案交由专家论证的话,很可能就被张作鹏私下运作让方案通过的。但是他又不能在这种正式的会议场合上讲出这个观点来。这个观点虽然是公认的,但是没有证据就在正式场合讲出来,却是很不负责任的。 金达明白莫克事先一定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的,此刻莫克处处占据主动,几乎让他有点无话可说了。 莫克看金达再也讲不出什么来了,心里窃笑了一下,金达啊,你还是不行啊,就算你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你却讲不出什么反对意见来,只能干瞪两眼没办法。 莫克笑了笑,说:“既然金达同志没什么话好说了,我看就组建一个专家小组,把鹏达路桥集团这个修改方案交由专家尽快研究一下。这件事情需要尽快解决,不能拖,拖了就可能影响到整个工程的进度了。这个云泰公路项目是省里都在关注的,工期拖了,那我们这个领导小组责任可就大了。谁还有不同意见吗?没有的话,就这么决定了吧。” 孙守义看金达都无话可说了,他也是找不出可以对抗莫克的理由,只好闭上了嘴,并没有再提出什么不同意见来。 莫克就宣布散会。金达和孙守义就一起回了市政府,两人的观点被否,让莫克又赢了一城,心里都有些灰灰的,很郁闷。 金达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孙守义跟了进来,看着他说:“市长,你不能再这样子让莫克继续任意妄为下去了,他这是干什么啊,修改方案,增加工程量,这不是摆明了又拿了张作鹏的好处了吗?您应该知道,我们当初所做的方案可是经过充分论证的,根本就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啊,不能再让莫克这么折腾下去了,我要去省委找吕纪书记反映一下这个情况。” 孙守义对金达的这个反应多少有些意外的,金达自从跟莫克搭班子以来,虽然对莫克有很多意见,但是表面上基本上还是以维持莫克的颜面为主的。就算是那一次莫克把矛头对准了汤言的海川重机重组,金达也是表面上表示尊重莫克的意见,然后才私下把情况反映给了吕纪,让吕纪出面批评了莫克。 这一次金达如果真的去找吕纪,实际上就是把他和莫克之间的矛盾公开给了吕纪了。联想到吕纪公开的批评海川市委的工作,孙守义感觉到海川政坛似乎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似乎吕纪开始有要抛弃掉莫克的意思了。 风起于青萍之末,看来东海政坛正在酝酿一场变革的。对于孙守义来说:“”他当然很希望看到这场变革的发生,变革就意味着机会。官场上只有发生变革,才会意味着上层出现新的空位。只有上层腾出来新的空位,孙守义才能有机会可以上位的。 而金达之所以要去找吕纪,是因为吕纪曾经私下跟他讲过,要他看紧莫克,不要让莫克出什么岔子。现在莫克这么贪得无厌,出状况只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他也是有必要去跟吕纪汇报一下,提醒吕纪注意莫克的行径。不要等莫克真的出现问题了,吕纪措手不及。 另一方面,金达也认为他是该把跟莫克搭班子的这些日子心中的苦水跟吕纪倒一下了,让吕纪知道他为了支持莫克的工作,做出了多么大的努力。这些也是应该让吕纪知道一下的,避免将来有一天他忍无可忍跟莫克冲突起来,吕纪还要埋怨他不顾大局。 金达要让吕纪知道为了这个大局,他是多么的辛苦。 金达就跟吕纪约了见面,说是有情况要当面向吕纪反应。吕纪隐约感到可能是莫克不知道又出了什么问题了,不敢大意,就让金达去齐州见他。 金达就赶去了吕纪的办公室,吕纪已经等着他了。见了面,吕纪看了看金达,说:“秀才,什么事情啊?” 金达说:“是这样子的,吕书记,莫克书记想要修改云泰公路项目的施工方案。” 吕纪一听就有点烦了,说:“这个莫克啊,搞什么鬼啊?折腾来折腾去的,就不能让我清闲一会儿?究竟怎么一回事情啊?他怎么突然又想起来要修改施工方案了?” 金达说:“”是鹏达路桥集团的张作鹏向他提出要修改施工方案的,莫克书记就把修改方案提交领导小组讨论,虽然他最后说要把修改方案交由专家评定,好像是态度很公允。但我看他真正的意思,是已经倾向于接受方案的修改的。 “鹏达路桥集团的张作鹏?”吕纪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金达问道,“你是说莫克这一次是跟张作鹏联手要修改施工方案?” 吕纪的反应都在金达的意料之中,张作鹏在东海政坛上是公开的孟副省长的人,吕纪对莫克跟张作鹏勾结肯定会是很不满的。这也是金达敢于跑来吕纪告莫克的状,也是基于这一点的。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啊,吕书记,这种套路是很明显的,中标之后,再提出来修改方案,不用说:“”肯定这之间是存在猫腻的。我对此是很反对的,但是莫克书记用专家论证来堵我,我也没办法反对。” 吕纪抬头看了金达一眼,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秀才啊,你把这个情况跟我反映,很好。” 吕纪说完很好之后,就没再说什么了。搞得金达像进了一个闷葫芦一样,弄不清楚吕纪对这件事情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了。 第1323章忽然不安 吕纪看金达用困惑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想要问他对莫克跟张作鹏勾结这件事情究竟持一个什么态度。吕纪心里苦笑了一下,心说秀才啊,我对这件事情的真正态度可不能告诉你。不错,我是对莫克和张作鹏勾结很反感,为此我心里甚至想要处理掉莫克,也决定早晚都是要处理掉莫克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的。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点我却是不能这么做的。现在这个时间点,我不但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处理莫克,相反我还会乐观莫克和张作鹏做成这件事情的。 按说一个领导人对自己的嫡系下属私下跟另一派系的人勾结,一定是很反感的。很多时候甚至会因为这样就会想尽办法把这个不忠的下属给处理掉。吕纪之所以现在还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处理掉莫克,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这件事情牵涉到了张作鹏,牵涉到了张作鹏,就牵涉到了张作鹏的主子孟副省长。 因为顾忌邓子峰的原因,吕纪刚刚在省委的工作会议上向孟副省长示好过,这个时候如果他再出面搅黄了张作鹏的好事,就等于反过手来又打了孟副省长一个耳光。这对于吕纪现在要跟孟副省长的合作的战略目标是不相符合的。 吕纪现在是需要跟孟副省长合作来制衡邓子峰的,不这样,他书记的位子很可能就会不稳。为了这个大目标,像莫克和张作鹏勾结谋取私利这种枝节问题,吕纪觉得是必须暂时无视的。 不但要暂时无视,还要乐观其成,这是因为吕纪觉得莫克在这个时间点上做了这件事情是对他有利的。之所以对他有利,是因为吕纪觉得孟副省长也许会认为莫克在这个时间点上做这件事情,照顾了张作鹏的利益,也许就是出于他授意之下做的,是他吕纪向孟副省长示好的一个表示。 当然暂时无视,不代表永远无视,吕纪心中因为这件事情对莫克越发厌恶了,他心中决定只要能腾出手来,第一时间就要想办法把莫克从海川市委书记的位置上给拿下来。这是必须的,他已经感觉到莫克这家伙越来越麻烦了,有点像一直在不断膨胀下去的气球,不早点处理掉他,总会有一天会砰地一声爆炸的。 吕纪心里想的这些自然是无法跟金达讲出来的,他也不想金达探究他现在的想法,就不给机会让金达把心中想问的话问出来,于是他抢先一步说:“秀才啊,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处理的,但是现在处理的时机还不成熟,所以我暂时还需要把这件事情放一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金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吕纪对此还有所顾忌,是什么让吕纪这个位高权重的书记有所顾忌呢?金达感觉问题应该不会是在莫克身上,如果吕纪对莫克有所顾忌,也就不会在工作会议上批评海川市委的工作了。 那又是什么原因让吕纪不敢直接的去处理莫克呢?金达对此满心疑惑,但是吕纪已经表明是时机不成熟,他再问吕纪,估计也不会得到别的答案了。他也没有胆量去逼问吕纪,只好笑了笑说:“我明白了,吕书记。” 吕纪看了看金达,说:“秀才啊,在我没处理这件事情之前,我希望你还要继续配合莫克,维持海川市领导班子的团结。我想你已经经历过张林那件事情了,应该知道我这么要求你,是为了你好的。能做到吗?” 金达自然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这可能关系到他未来的仕途的,就赶忙点了点头,说:“您放心好了,我能做到。” 吕纪看着金达,他心里很清楚金达可能是不情愿这么做的,他也不好跟金达解释什么,只好侧面给金达一点鼓励,让金达知道他其实相比莫克来,他其实是更信任金达的。 吕纪就笑了笑说:“秀才啊,你还要继续帮我操操心,莫克如果再有什么类似今天这种情况,你要及时跟我说一声,好让我对此有些心理准备。” 听到吕纪这么说,金大果然感到了一种被信赖感,他笑了笑说:“这我知道,我会及时把有关情况汇报给您的。” 吕纪笑笑说:“那就好。诶,秀才,我还有一件事情我要问你,你知不知道市委那边对你们那个驻京办主任傅华是怎么处理的?” 金达虽然知道吕纪在省委的工作会议提到过傅华的照片事件,但是并没有想到吕纪会对这件事情这么重视,还会专门问他情况。是不是这件事情背后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内幕呢?不过不管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吕纪这么重视这件事情,金达也不得不在心目中把这件事情提高到了一个新的位置。 金达笑了笑说:“傅华的事情纪委已经结束了调查,认定他并没有什么违反法纪的行为,但是傅华的行为是极为不检点的,纪委给了他口头批评,然后就让他复职了。” 吕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是这样子啊。” 从齐州往海川赶的路上,金达一直望着车窗外,他在想为什么吕纪会对莫克和张作鹏相互勾结这件事情不敢处理,他在顾忌什么啊?显然吕纪顾忌的人不是莫克。这件事情当中就两个角色,一个莫克,一个张作鹏,既然不是莫克,那就是张作鹏了。 吕纪有什么事情要顾忌张作鹏呢?想到这里,金达大致上就明白吕纪在顾忌什么啦。张作鹏在东海政坛上是没什么影响力的,有影响力的是张作鹏后面的人,也就是张作鹏的后台孟副省长。吕纪一定是在顾忌孟副省长。 东海政坛上最近一段时间的形势是很诡谲的。先是有人高调的调查孟副省长做市委书记时候的老部下的受贿事件,当时的形势很凶险,孟副省长的地位岌岌可危。然后形势突然来了个逆转,调查的事情不了了之,孟副省长顺利脱身。 但东海政坛上的局势变化并没有到此为止。孟副省长虽然顺利脱身,但是却很受打击,不得不暂时韬光隐晦。而新任东海省长邓子峰却趁机借势而起,以一种强硬的态势掌控了东海省政府,孟副省长却不得不因为被调查的缘故,暂避邓子峰的锋芒。东海政坛就形成了一种三足鼎立的态势。吕纪、孟副省长、邓子峰各为一足。 其中孟副省长因为地位以及形势的缘故,是三足之中最弱的一个。而邓子峰则是东海省新窜起来的势力,风头正劲。虽然还没有凌驾到吕纪的头上,却已经隐然跟吕纪有分庭抗礼之势。对此吕纪应该不会不有所警惕的,那他不处理张作鹏和莫克这件事情,就很可能是为了拉拢孟副省长了。 估计吕纪一定是感受到了邓子峰窜起的威胁,想要拉拢孟副省长以跟邓子峰抗衡的。联想到前几天吕纪在省委工作会议讲话之中似乎有为孟副省长声辩的味道,金达越发肯定他的这个看法是正确的了。 金达暗自摇了摇头,心说这高层之间的勾心斗角一点也不比下面的少,不但不少,还更加复杂,你不认真的去分析,几乎难以分辨清楚其中的端倪。就像这一次,如果他早注意到了吕纪讲话之中释放出来信息,可能根本就不会跑来省城碰这个钉子的。 他这么跑来,虽然是给吕纪提了个醒,但是也给吕纪出了个难题。提醒其实是没必要的,吕纪公开批评莫克的工作,肯定是已经对莫克有戒心,提不提醒他差别不大。 而难题是实实在在的。估计在他汇报的那一刻,吕纪心中是在为要如何跟他讲清楚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犯难吧?吕纪自然是无法跟他讲出为了制衡邓子峰,不得不拉拢孟副省长,所以无法处理张作鹏这件事情的话来的。 想到他此次跑来齐州,不但没有达到告状的目的,还给吕纪出了难题,金达苦笑了起来,心说看来自己的政治经验还是不够丰富啊,今后还有的跟吕纪这些人学习的。 想到这里,吕纪为什么对这件事情搁置不处理,金达心中就有了答案。他的思维就转到了吕纪问起傅华这件事情之上了。吕纪在这件事情上又想释放出什么信号呢?是为了傅华主持公道,还是借机敲打莫克呢? 按说吕纪的身份不至于为了一个地级市的驻京办主任出头的,金达原来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是觉得吕纪敲打莫克的成分居多。但是今天吕纪今天在他面前问起傅华来,却让金达开始觉得他原来的看法可能不够全面了。如果吕纪想要敲打莫克,在省委的那次讲话就应该是足够了,没必要再问起对傅华的处理结果的。 吕纪问起莫克是如何处置傅华的,显见吕纪心中对这件事情还是很看重的。也许吕纪更重视为傅华主持公道,而敲打莫克则是次要的吧?想到这里,金达心中忽然有点不安了起来,他开始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的做法似乎是有很大的错误的。 第1324章友谊的分量 傅华出现照片这件事情之后,金达为了不去跟莫克冲突,一直选择了一个置身事外的态度。加上后来傅华一直也没跟他汇报过这件事情,金达心中有气,索性就对这件事情来了个相应不理。但是现在连吕纪都出面维护傅华了,他这个公认的傅华的朋友,却没有一点支持傅华的态度,似乎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现在傅华已经复职,却还是一个电话都没打给他,是不是这家伙生他的气了呢?金达就想也许应该主动给傅华一个电话,安抚一下他的情绪才对。 于是金达就拨通了傅华的电话,傅华很快就接了电话。金达笑了笑说:“傅华,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傅华平淡的笑笑说:“还不错了,市长,找我有事啊?” 金达感觉到了傅华的笑声里面一点热情都没有,却有着一种疏离的意味,以往傅华跟他通话可不是这样子的。他心里就别扭了一下,看来傅华这家伙对他还真是有了意见了。 金达就笑了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清了,就是纪委那边跟我讲了已经结束对你的调查,让你复职了,我就想问问你那边的情况。”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情况了,我目前还不能出院,驻京办的工作仍然有小罗在主持,就这样。” 傅华一句话就把金达提出来的话题给结死了,让金达很难把话题深入下去。金达又不想去跟傅华解释他在傅华照片事件上所持的立场,一时之间居然有点无话可说了。 两人的通话就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沉默,金达就觉得气氛很尴尬了。停了一小会儿,傅华先打破了沉默,问道:“市长,还有别的事吗?” 金达干笑了一下,说:“没有了,我就问这个。” 傅华说:“那如果您没别的事情,我就挂了,我这边还在康复治疗之中呢。” 金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傅华居然没有跟他谈下去的意思,他就有点无趣了,便笑了笑说:“那行,你好好治疗吧,我挂了。” 傅华就说了一句再见,然后就挂了电话。这边金达拿着电话,听到耳边传来的嘟嘟忙音,心里就很不是个意思了。他感觉的出来,傅华是借此向他表达不满。心说傅华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领导,还轮不到你耍态度给我看的。再说,这件事情本来你就是有责任的,你自己行为不检点,被人设计了,不检讨自己的错误,还来怪罪别人,简直是岂有此理。 金达心中对此就很是恼火,有点气恼的将手机收了起来,他开始觉得傅华有点无理取闹了。也许这是他太纵容傅华的结果吧。 金达心说要找个适当的机会给傅华的颜色看看了,让傅华不要因为他的纵容就觉得可以随便耍态度给他看。他想要傅华明白一点,他是市长,是傅华的上司,他对傅华的态度友好,是他做领导的谦恭而已,不代表傅华就可以不尊重他。 傅华这边挂了电话之后,把手机递还给了身边陪着他的赵婷,赵婷接过手机,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对金市长怎么这么冷淡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很冷淡吗?” 赵婷点了点头,说:“我觉得是,你的态度根本就不像在对一个上司。我听他的意思似乎是想跟你聊聊的,你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这样子不好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他打电话来是想聊聊的,但是事情发生这么久了,今天他才想跟我聊聊,你不觉得有点晚了吗?你知道他为什么打电话来吗?他一定是听到吕纪公开支持我了,他才想到了要打个电话过来的。” 赵婷说:“金达市长不是这么势利的人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小婷啊,你知道这件事情让我认识到一点什么吗?那就是你千万不要拿一个官员,特别是你的上级官员当做朋友。你如果真的是傻到拿他当做朋友,那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赵婷笑了,说:“好了,你别跟我说这些了。反正你们男人的事情就是复杂,我不想听了。既然你不想理他,就专心锻炼吧。” 傅华就笑了笑,不再言语,专心在他的康复锻炼上了。 锻炼完,赵婷陪着傅华回病房,笑着说:“傅华,我看你恢复得很快,相信不久就可以去上班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那么急干嘛?不愿意再来医院陪我了?” 赵婷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你怎么了,以往你不是都把驻京办的工作看得很重要的吗?怎么现在连回去上班都不情愿的样子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不情愿回去上班,而是有些事情我还没想清楚,正好借这一次机会好好想想。” 赵婷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这一次住院的时间可不短了,什么事情让你需要想这么久啊?” 傅华笑笑说:“我在想以往我做事的方式方法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是不是我需要改变一下了?” 赵婷说:“你这个人在某些方面是有些固执的,我对此也有些看不惯。但是好像你就是那个样子的,感觉改变了你就不是傅华了。” 傅华愣了一下,看着赵婷问道:“小婷,你是这么认为的啊?” 赵婷说:“是啊,从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子的,做事有你的原则,轻易不肯变通。这些年我都习惯了,你要是真变了,我恐怕很难适应的。” 傅华笑了,说:“但是小婷啊,我现在好像到了一个转折点上了,再这么走下去,我只能走进死胡同了,连一个能出面维护我的人都没有了。这一次如果不是我自己动了一点小心机,恐怕到现在,我还是在停职之中呢。” 赵婷笑了,说:“傅华啊,你不要被我的意见影响,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傅华笑了笑,没言语,其实他并不是真的要征求赵婷的意见,而是他自己对于要不要改变,心中是有点拿不定主意的,他的心在矛盾当中。也是,一个人要想改变它坚持多年的做事方式和风格,确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但是别人可能适应不了,他自己的心理也是很难一下子就接受的。这是需要一个心理调适的过程的,傅华心中是渴望在这个过程之中,能获得尽量多的人支持。 傅华跟赵婷说这些,其实就是很想从赵婷那边得到支持的,赵婷如果支持他,他再去做什么改变,似乎就能理直气壮一些。但赵婷的态度似乎更倾向于让他不变,傅华又不想仍然困守在原来的框架之中,这就让他难免有点郁闷了。 傅华其实已经尝试着在做改变了,就像他让曲炜出面帮他找书记吕纪,就是一种在利用吕纪和邓子峰之间的矛盾巧妙地为自己争取利益的做法,这要是放在以前,他是根本就不屑于这么做的。为了自己的职位玩弄这种心机,以前他是连想都没这么想过。 但是现在他不但想了,还把想法实施了,不能不说,他已经迈出了改变自己的第一步。他开始变得有点不择手段了。 今天他对金达的态度其实也是一种改变,实话说他对金达表现的那么冷淡,并不完全是因为他心中对金达有所不满,而是他觉得他对金达已经有点无感了。他既不尊重金达,也不想报复金达,他只是已经不再拿金达当做朋友了。 对于一个不是朋友的官员来说,现在的傅华认为这都是可操控的人了,他无需对此投入什么情感进去,他可以利用官员们之间复杂的矛盾,从而调动这些人为他服务的。他有这个自信。 现在海川方面几个主要的领导之间矛盾重重,金达表面跟莫克亦步亦趋,实际上内心之中是在等着看莫克出问题,莫克出问题,金达才有机会上位。因此,金达和莫克之间的这种和谐根本就是虚假的,少少出现一点风吹草动,两人之间的和谐就会马上分崩离析。 至于常务副市长孙守义,他跟莫克之间基本上处于一种敌对的关系,但是因为金达的缘故,孙守义不得不暂时容忍莫克的行为,不去公开的跟莫克冲突。而莫克对孙守义虽然是持压制的态度,但也不能拿孙守义怎么样,孙守义背后有着中央部委雄厚的背景,则不是莫克可以随便招惹的。 傅华觉得,孙守义跟金达之间的关系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孙守义既跟金达是同一阵线的,但是有些做法又并不一致。就像这一次他照片事件出来,金达选择了置身事外,孙守义却是为了他做了适度的抗争,表现出了一种跟金达有分歧的态度。 对此傅华并不认为这是孙守义跟他之间的友谊深厚。如果认为这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友谊,那就太幼稚了。相比较来说,金达跟他之间的友谊是比孙守义深厚的多的,可是金达是怎么做的啊?金达的做法让傅华很难认定这些官员们心中还有友谊的分量的。 第1325章有分寸 因此,傅华认为孙守义在紧跟金达的同时,其实是有着他自己的利益盘算的。傅华对孙守义在海川市的一些做法也是有所耳闻的。孙守义在暗地里也是在培植他自己的势力,比方说现在的公安局长据说就是孙守义想办法从省厅调过来的,显然公安局这一块,孙守义说话就比金达好用得多。 孙守义这么做,应该是在为将来登上更高的位置做准备的,而他之所以在照片事件上公开的想办法帮自己,也是对自己的一种笼络手段。傅华对此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 但是傅华对此并不反感,不管孙守义出于什么目的,客观上他是帮了自己的忙的。傅华对此不但领情,还愿意接受这种笼络,将来有可能的话,他还愿意站在孙守义一边,对孙守义有所报答的。 这是因为傅华心中很清楚,在这个复杂的官场上,你不可能一个盟友都没有的。在官场上做孤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因为你不跟别的势力结盟,别的势力都会拼命的排挤你打击你,你在官场之上只会处处吃瘪,毫无容身之地的。 所以要想在官场上吃得开,你就必须要结交几个盟友,或者投靠到某人门下,即使这么做只是出于利益的考量,你也是必须要这么做的。 傅华心中是把孙守义视为未来的盟友的,虽然孙守义是他的上司,这种结盟更像是一种投靠。但是傅华心中却不再认为他这种结盟就是要投靠在孙守义门下接受孙守义的庇护,有了金达的教训,他开始觉得投身某人门下寻求人家的庇护这种做法是行不通的。 实际上这么做了以后,还是难以避免某人到时候会为了利益上的考量而做出抛弃他的决定。既然是这样子,那就没必要还要去委身投靠。那样子不但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还得不到想要的效果。 而盟友则是一种平级的关系,傅华并不想把自己托庇于某一个人,而是想建立起一个稳定的架构,他自身也是这一个架构的一部分,不但他需要别人,别人也需要他。这样子实际上是一种共生的关系,两者之间相互需要,这样子在他出现问题之后,就不会被抛弃,而整个架构的其他部分都会出来维护他。甚至因为这个架构的存在,没有人敢再轻易的招惹他。 当然,傅华想这么做是有前提的,前提依然是他不会通过这个架构为自己个人谋取非法的利益。这一点跟他以前的作风是相一致的,也就是说他想做的改变并不是彻头彻尾的变化,而是有变有不变的。 主意是这样子的了,但是要如何实现这一点,傅华心中还没有明确的思路,这也是他不急于回去工作的原因之一。他希望重新回到驻京办的自己,是一个对未来有了新的方向,有了新的思路的一个人,他不想再任人鱼肉,他要展现一个全新的不可侮的傅华出来。 当然要做到这一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请,傅华必须要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从而构建起一张稳固的网络。但幸好傅华在这些年的驻京办工作当中,已经通过各种方式在北京、东海、海川建立起了一个广泛的人脉网络。这当中包括了郑老一系的老领导,赵凯一系的商界人脉,苏南和邓子峰一系的政商两界人脉,这些都是可以善加利用的。必要的时候,他们也是会为他发挥很大的作用的。 这里面特别是苏南和邓子峰一系的人马,傅华并没有因为邓子峰和苏南利用他,就打算跟这一派系的人疏远甚至敌对,相反,他会装作不知道自己被邓子峰和苏南利用的。通过这一派系的一些人,现在傅华已经感受到了苏南父亲苏老这一派系隐藏的实力,而邓子峰在东海政坛目前的表现来说,手法也是很高超的。这是一个可能在未来东海政坛呼风唤雨的人。傅华没那么傻,在形势还不明朗之前,就把自己置于跟邓子峰敌对的境地。 虽然曲炜现在紧跟书记吕纪,傅华可以因为曲炜的关系,想办法得到吕纪的庇护,但是吕纪跟他之间毕竟还隔着一层,吕纪对他的支持程度还是有限的。而邓子峰对他的赏识更为直接。某种程度上他感觉邓子峰离他似乎更近一些。 不过这两派的势力还没有到一个决一生死的地步,傅华现在也无需选边站队,他满可以利用他这两边的人脉,为自己获取一个左右逢源的地位。这才是目前对他最有利的做法。 同时这两边的人脉也可以为他支撑起一个令人畏惧的架构,让海川的那一般人,莫克也好,金达也好,都不得不对他心存顾忌,不敢再随意的来整治他了。 回了病房之后,赵婷看了看傅华,说:“傅华,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但是又觉得这件事情我问有点不合适。” 傅华笑了,说:“小婷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问的吗?” 赵婷说:“那我问了,傅华,你究竟想要怎么处理郑莉姐去巴黎的事情啊?” 傅华看了赵婷一眼,赵婷问这个问题确实有点不合适,似乎包含着有点想跟他复合的意思。 赵婷笑了,说:“你不用看我了,我还没傻到要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搅合进你们当中去。我只是觉得你不能就让事情这样子拖下去了,再不采取行动,郑莉姐会离你越来越远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这个状态又能采取什么行动啊?只能任其自然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赵婷把手机递给了傅华,笑了笑说:“你还是早点出院吧,这电话一个接一个,比你在驻京办都忙。” 傅华看了一下号码,号码很陌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就接通了,笑着说:“你好,我是傅华,那位找我?” 话筒里面一个豪爽的男人笑着说:“傅先生,我吕鑫啊。” 傅华愣了一下,居然是天皇星号赌船的船东吕鑫,吕鑫会有什么事情找他呢?难道会是方晶那边让吕鑫打来电话的。按照傅华的推测,方晶的资金转移出境外,应该是走的吕鑫这一条渠道。吕鑫应该知道很清楚的了解目前方晶的状况。 不过傅华也不敢肯定就是方晶的事情,吕鑫曾经起意参与到丁益和伍权中标的海川市旧城改造项目之中,也许是那边的事情也很难说。就笑了笑,说:“吕先生,找我有事啊?” 吕鑫笑了笑说:“我听说傅先生在找方晶女士?” 果然是方晶的事情,不知道刘康找方晶动用了什么渠道,居然把吕鑫给惊动了出来。傅华就笑了笑说:“是啊,方晶在去澳洲之前,在我这边有些事情还没交代清楚,所以我需要跟她联系一下。您这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吕鑫笑了笑说:“我有啊,不过傅先生你也是的,要找方晶跟我说一声就是了,去打扰我的朋友就不太好了吧?” 傅华也不太清楚吕纪究竟说的是什么事情,他并不清楚刘康做了什么,不过显然是威胁到了吕鑫朋友的利益了。他也不想解释事情不是他做的,只是含糊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吕先生,主要是因为我急于跟方晶联系上。” 吕鑫笑了笑说:“我倒是很能理解傅先生急于找到方晶的心情,方晶做的是有点过分了。”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吕先生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吕鑫笑笑说:“我跟伍权一直有联络的,知道了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只是我很诧异,傅先生居然有那种背景的朋友?” 傅华知道吕鑫说的是刘康地下背景,笑笑说:“这也没什么好诧异的,我们驻京办这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接触的。” 吕鑫笑笑说:“傅先生就不要掩饰了,你那边出面的朋友可不是接触一下就能帮你出面的。有机会我倒是很愿意跟你的朋友认识一下,不知道傅先生肯介绍给我吗?” 傅华并不想做这种中介,再说刘康现在已经是隐退的状态了,估计也不会太情愿跟吕鑫接触。就笑了笑说:“这个我恐怕真是帮不了您,我那位朋友现在已经不太愿意出头露面了。” 吕鑫笑了笑,说:“那就更说明傅先生能量很大啊。这个就不勉强了,我告诉你方晶现在的电话,你记一下。” 吕鑫就说了方晶的联络电话,傅华记了下来。然后笑笑说:“谢谢了,吕先生。” 吕鑫说:“谢谢就不必了,告诉你的朋友,不要再去打扰我的朋友了。” 傅华笑笑说:“这没问题,我会跟他说的。” 吕鑫就挂了电话,一旁的赵婷看了看傅华,说:“你要方晶的电话干嘛啊,你还嫌她害你不够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有些事情必须跟她落实清楚的,行了,你别管了,我有分寸的。” 第1326章不恨是假的 当着赵婷的面,傅华倒是不太好打电话给方晶,就把号码收了起来,然后把电话拨给了刘康。刚才吕鑫交代了不要再去骚扰吕鑫的朋友了,傅华是需要跟刘康打声招呼的。 刘康接了电话,傅华笑了笑说:“刘董啊,我拿到了方晶的联系方式了,谢谢了。” 刘康笑了笑说:“别这么客气了,你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就好。” 傅华说:“给我联系方式的是香港一个赌船的船东,叫吕鑫,他要我跟您说一声,不要再去打搅他的朋友了。刘董啊,您这是对他们做了什么啊?” 刘康笑笑说:“你不要管我做了什么了,你知道也没什么好处。你说的这个吕鑫,是个硬茬,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也就是他的朋友跑来北京,如果换在香港,我还真是拿他们没辙。傅华啊,以后你要注意,不要招惹这帮家伙了,这帮家伙太危险,惹上了就是麻烦。”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我跟他们实际上是不打什么交道的,我打交道的是那个方晶的女人。” 刘康笑了,说:“女人更麻烦。” 傅华说:“这倒也是。” 刘康又跟傅华闲扯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转天,傅华拨了方晶的电话,方晶那边倒是没什么迟疑,很快就接了电话。傅华说:“方晶啊,我没想到你还敢接我的电话。” 方晶笑了,说:“这有什么不敢的,我现在身在澳洲,就算接了你的电话,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 方晶说:“”其实吕鑫告诉你这个号码,事先征求过我的意见,是我同意之后,他才告诉你的。傅华,我听说你现在的状况很不好,还被人捅伤住院了? 傅华笑了,说:“你还关心我的状况好不好啊?方晶,你不就是想往死里整我吗?”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恨我,我承认,当时我报复你的时候,我心里是恨不得你死的。那一刻我就像中了邪一样的难以控制自己。不过现在想想,我当时有点失去理智了,确实做得过分了。你的伤情怎么样,不要紧吧?”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还死不了。” 方晶说:“你别这样子,傅华,你心里应该知道我那么做其实是因为我心里是喜欢你的。” 傅华说:“真是不必,你这种喜欢方式我可承受不了。你害得我到现在还得不到郑莉的谅解,也无法见到儿子。方晶,你真是害得我好苦。” 方晶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好了傅华,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你费了这么大劲找我,不会仅仅是因为想要就这么骂我几句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到这个时候他还是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精明,一眼就看透了他打电话是有别的目的的,便说道:“不错,我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落实一下,我看到了你寄给郑莉的那些照片。我想问一下,那些照片上的可是真实发生过的?” 方晶笑了,说:“你不用说的这么隐晦,你想问的不就是我跟你究竟做没做那件事情吗?” 傅华说:“我没你那么无耻,快说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了?” 方晶笑了,说:“你说呢?” 傅华说:“你别这么嬉皮笑脸的,快说有没有。” 方晶严肃了起来,说:“是,是发生过了,是我这个女人贱,要这样子才能跟心爱的男人做一下那件事情,是我这个女人风流,性侵了你,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方晶这么说,反而让傅华有点尴尬了起来,他说:“方晶,你,你这是何必呢?” 方晶苦笑说:“何必,我贱嘛,我愿意诱惑有妇之夫,我喜欢跟男人睡觉,我拿全部的真心去对待一个男人,却换来的是男人的欺骗,可以吗?” 傅华苦笑着说:“方晶,你不用这么说自己,你心里清楚你不是这样子的。” 我清楚,方晶冷笑了一声,说:“傅华,就好像你有多了解我似的。” 傅华说:“好了方晶,就算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现在所遭受到的应该也可以抵偿过了吧?算了,大家扯平了吧,今后我也不会再来打搅你了。就这样吧。” 方晶愣了一下,她原本是想面对傅华雷霆般,却没想到傅华就这么轻易想要结束跟她的谈话,她苦笑了一下,说:“傅华,你真的不恨我了吗?” 傅华苦笑着说:“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是不能用一个恨字来总结的,方晶,算了,我也有亏欠你的地方,你报复我也在情理之中,我是想恨你,但是也没什么好恨的地方。算了,我们就揭过这一页去吧。” 方晶苦笑着说:“不是,傅华,我倒情愿你恨我,起码那样子你心里还会记挂着我这个人。” 傅华笑了,说:“我真是搞不懂你的逻辑了。其实大家在北京好好的做朋友,还能常常见个面,不好吗?你非要搞出这么多事情来,跑到澳洲去,钱对你来说真是那么重要吗?” 方晶苦笑了一声,说:“不是钱的问题了,你知道傅华,在那一刻,那些发生的事情一步步就把你挤到了牛角尖里,逼着你非要那么去做不可。但是事情做完了之后,回过头再去想想,这个时候你才会发现,原来这么做是很愚蠢的。我现在心里就很后悔,但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看来方晶卷了钱跑到澳洲过得也并不快乐,傅华想要安慰他一下,却也没有什么立场可以去安慰她的,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停了一会儿,方晶说:“傅华,莫克因为这件事情难为你了?” 傅华说:“是的,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逮到这个机会,怎么还肯放过我啊?不过想来对付我,他的道行还欠点。为了这件事情吕书记专门狠批了他,他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让我复职了。只是给我了一个口头批评,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的。” 方晶说:“你还是要小心些的,莫克那个人很小心眼的,他一定还是会想办法来对付你的。” 傅华笑了,说:“他想对付我,呵呵,没那么容易的。如果他再对我打什么歪主意,我会让他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惹的。” 方晶愣了一下,说:“傅华,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啊?以前你是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 傅华笑了笑说:“受了这么多教训,我也该成熟一点了不是?” 方晶笑笑说:“这倒也是。诶,傅华,如果你想对付莫克,我手里倒有一件东西可以帮你。” 傅华说:“什么东西啊,不会是原来你准备报复莫克的吧?” 方晶说:“你猜对了,就是那件东西。” 傅华说:“说起这个,我觉得你很奇怪啊,当初你在我面前好像对莫克恨的咬牙切齿的,似乎非要狠狠报复他不行,怎么出国之后,反而偃旗息鼓,并没有什么动作了呢?” 方晶说:“我当时是那么打算的,不过我来澳洲不久,莫克的电话就找到了我,跟我说了一大通,让我不要去揭发他,还说了什么引渡之类的事情,说我会因为这件事情引渡回国受审的。我当时被吓住了,也就把这件事情给放下了。这几天我专门找了律师咨询了一下,却原来国家之间的罪犯引渡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并不会轻易就会启动的。” 傅华说:“那你也可能是会有麻烦的,还是不要了吧。” 方晶说:“我自己心里有数的。我手头有一些不牵涉到我的资料,可以证实莫克受贿的,就给你吧。” 傅华说:“其实不用了,莫克这件事情隐藏不了多久了,他已经被人盯上了。现在盯上他的人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好把这件事情给揭发出来而已。你把这些资料给我也没什么用处的。” 傅华不想接这份资料,是因为他现在已经知道邓子峰暗地里已经要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了,他就是从方晶手里拿到了这份资料也没什么用处的。直接用来揭发莫克吧,会打乱邓子峰在这件事情上的步骤。用来私下要挟莫克吧,莫克现在已经是势若累卵,很快就会出事的一个人,要挟他,说不定在将来这家伙出事的时候,反而会被这家伙牵涉上的。 因此这份方晶以为能起到作用的资料,实际上在目前这个境况之下,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方晶说:“我是想帮你一下,我不愿意看到莫克老是针对你。” 傅华笑了,说:“他再针对我,也不可能让我遭遇到你给我造成的这种状况啊。” 方晶笑了笑,说:“傅华,你总算说了实话了,你心里还在恨我的,是吧?” 傅华说:“说一点不恨是假的。好了,方晶,你好自为之吧。我估计莫克的事情不会拖延很久的,很快就会发作出来,你要小心不要被他牵连上。” 第1327章有力的臂膀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我咨询过律师了,应该没那么容易的。其实我有些时候在想,也许被牵设上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那样子说不定我们还有见面的可能。” 傅华心里被感动了一下,苦笑着说:“别傻了,我还是希望你没事。你保重吧。我要挂电话了。” 方晶说:“好,你也保重。再见了。” 挂了电话之后的傅华心里是很郁闷的,他有点后悔去跟方晶联系上了的,联系上了又能如何呢,徒增烦恼而已。方晶和他相遇也是上辈子的冤孽吧,看样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还是无法将他忘怀。他们两人还真是说不清楚究竟是谁害了谁的。 好在不管怎么说,他跟方晶之间算是有了一个了结,他无需在去纠缠这些感情上的事情了。 下午,徐筠跑来看傅华,跟傅华说郑莉通过手机从法国传送过来几张傅瑾的照片,可爱极了。傅华赶忙从徐筠手里拿过手机来,看傅瑾的照片。照片里的傅瑾眼睛黑漆漆的,伸着胖胖小手似乎是想去抓照相的镜头。另一张照片傅瑾不知道被什么逗得满脸都是笑容。 儿子的笑容纯真,灿烂,犹如天使一般,看得傅华差一点眼泪都流了出来,他真是很想傅瑾的。借着低头将照片传送进他的手机的机会,傅华强行将眼泪压了回去,然后才抬头看着徐筠说:“筠姐,他们母子俩在巴黎还适应吧?” 徐筠说:“傅华,你不用掩饰了,我知道你很想他们的。你们俩也是的,原来都是深爱着对方的,既然这样子,就别这么绷着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看到儿子的照片之后,他的心真是再也绷不住了。也许他可以生气郑莉在他受了重伤的情况之下,却依然不肯谅解他。但是他跟儿子是怎么也生不起气来的。为了能看到儿子的笑脸,他真是愿意什么都做的。于是他说:“筠姐,不是我想绷着,我心里是很想小莉能够原谅我的,但是是小莉不肯给我机会啊。要不,你给我小莉在法国的电话,让我跟她聊聊?” 徐筠愣了一下,说:“这个嘛,傅华,小莉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吧,你让我先问过了她,再告诉你行吗?” 傅华说:“那就拜托了。” 徐筠离开了之后,傅华的心一直是悬着的,他不知道郑莉肯不肯让徐筠把法国的联系电话告诉他。如果郑莉同意徐筠告诉他,那就表明郑莉已经开始态度缓和,准备原谅他了。如果郑莉不肯,那就等于是说郑莉还没有要原谅他的意思。 等了很久,傅华几乎要打电话去追问徐筠了,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区号好像是国外的号码,傅华的心就怦怦跳了起来,心说难道是郑莉打过来的? 傅华赶忙接通了电话,就听到一个好像很遥远的声音说:“傅华,是我,郑莉。” 傅华激动的差一点哭了出来,他哽咽着说:“真是你吗小莉,你肯原谅我了吗?” 郑莉淡淡的笑了笑,说:“傅华,你先别这么激动,我打电话给你,并不是说就要原谅你的。” 傅华苦笑着说:“小莉,我已经知道错了,难道说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吗?” 郑莉叹了口气,说:“傅华,我不是不想给你这个机会,但是你和那个方晶的照片在我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跟照片上的这个男人共同生活下去,我没办法,起码暂时是不行的。” 傅华苦笑着说:“小莉,你应该知道那并不是出于我的意愿的。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郑莉说:“就算不是出于你的意愿,客观上已经造成了这种后果了,我心中始终对此无法释怀。傅华,你别说了。” 傅华说:“那你和小谨在法国巴黎过得怎么样啊,儿子他还能适应法国的环境吗?” 说到傅瑾,郑莉就有笑了。她说:“小谨真是越来越可爱了,他很适应这边的生活,这你就放心吧。” 傅华说:“那你准备在那边呆到什么时间啊?” 郑莉说:“这个我还没决定。傅华,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和空间,让我冷静一下,看看能不能忘掉你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在这段时间之内,你不要来打搅我,也不要再去纠缠筠姐,让她劝我跟你和好,行吗?等我想好了,我决定原谅你了,我会回去见你的。” 傅华迟疑了一下,说:“行倒是行,不过你要想多长时间?可不要太长啊。” 郑莉想了想说:“半年吧,你给我半年的时间,这半年之内你不要来打搅我和小谨,如果半年之后我仍然没回到你身边,那就是说我们缘尽了,你也不用等我了。” 傅华急了,说:“不行,不管多长时间我都会等着你的。” 郑莉说:“不用,我们就约定半年。半年之后,我们再来决定我们的未来。好了,傅华,我挂电话了。” 傅华说:“小莉,我会等你的,你可千万别放弃我啊。” 郑莉没再说什么,只是挂了电话。 傅华苦笑了一下,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这段时间之内,他都不能见到郑莉和傅瑾,不能不说是一个煎熬。 有人说爱是人生之中一件最美好的事,爱能让你自信,爱能让你充实,爱能让你奋发向上,爱能让你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反正爱的好处很多很多,数不胜数。 但是另一方面,爱也有负面的因子。也有人说爱是盲目的;爱也是可以不愉快的,或者是不合适的;甚至可以是最危险的,会让我们去做梦境之中都不会做的事情。 就像方晶,傅华觉得她对他的报复其实是源于对他的爱的。她在在为了爱去苛求他。爱他,就认为他应该是完美无缺,他也应该付出对等的爱。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很多时候人是无法做到完美,或者完全让对方满意的。于是源于爱的恨就产生了。 傅华觉得郑莉这么对待他,其实也是一种苛求,郑莉的这种苛求实际上比方晶的更加严格,即使他是被人陷害的,心并没有出轨,但是依然不肯原谅他。因为她的爱是纯粹的,容不得一点渣滓。 对此傅华真是有点无奈,他了解郑莉的个性,知道无法改变郑莉的决定。以后的半年时间,家对他来说将只是一个住宿的地方,再也不能给他以前的温暖了。 第二天早上,傅华正在病房里。医生给他在做常规的检查,邓子峰推门走了进来。傅华叫了一声邓叔,就想站起来。 邓子峰忙挥手止住了他,笑了笑说:“别起来,别打断了大夫的工作。” 傅华就坐了下来,笑笑说:“您怎么过来了?” 邓子峰笑笑说:“我来北京开会,正好有点空闲时间,就过来看看你了。诶,大夫,我这位朋友恢复得怎么样了?” 大夫笑笑说:“他恢复得挺好的,不用再住多长时间他就可以出院了。” 傅华在一旁冷眼旁观邓子峰,他看到邓子峰脸上一脸的和善,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会设下圈套对付吕纪和莫克的。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局外人,看到这种场面其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明明知道是假的,却还不假装知情,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 但是谁不是在假装呢?连傅华自己都知道他也是在假装,假装不知道邓子峰设计了那个圈套。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展现给别人看的都是伪装出来的一面。 大夫很快检查完,离开了病房。邓子峰坐到了病床旁,笑了笑说:“傅华啊,你还不错嘛,遭遇到了这么多事情,神气头还挺足的。” 傅华笑笑说:“垂头丧气又帮不了我什么忙,我当然还是要乐观一点去面对了。乐观一点日子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对,就应该这样子去想,苦中作乐嘛。再是啊,你也别老在这里泡病号了,你不是复职了吗?你这个驻京办主任也该早一点回去工作了,工作忙起来,这些烦恼就没有了。” 傅华笑笑说:“邓叔啊,您可是省长啊,怎么也替我们海川驻京办操起心来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替你们海川操什么心啊,我就事论事而已。我自己省里的工作还操心不过来呢,哪有闲心事替你们操心啊。” 傅华笑笑说:“您在省里的工作不是做得挺好吗?上次曲秘书长来看我,说起您来的,说您在省政府这边的工作开展的是有声有色的。” 邓子峰笑笑说:“什么有声有色啊,那是曲秘书长说的客套话而已。其实但现在我还没把东海省政府的工作理顺出个头绪来呢。现在曲秘书长马上就要转任到省委去了,我少了一个有力的臂膀,以后的工作恐怕会更加艰难了。” 第1328章有色眼镜 傅华觉得邓子峰这句话说的有点言不由衷,曲炜再有能力,也是吕纪一手带起来的人的,是吕纪在省政府这边的耳目。邓子峰应该只会觉得曲炜在他身边碍眼,根本就不会觉得曲炜是他的强有力的臂助。 傅华笑了笑说:“应该不会了,您一定能把东海省政府的工作搞得更好的。” 邓子峰笑了,说:“傅华,别给我拍这种没有用的马屁了。你给我说点实实在在的。” 傅华笑了,说:“邓叔开我玩笑了,我又不在省政府工作,能跟您说什么实实在在的啊?” 邓子峰笑笑说:“傅华,你可别给我装孙子啊,我不喜欢这一套。” 傅华笑笑说:“邓叔您可真有意思,我给您装什么孙子啊。您这到底是想跟我说什么啊?” 邓子峰笑笑说:“你说你不在省里工作,就不能给我说点实实在在的。这是骗人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东海省的蓝色经济设想,其实是发源于你和金达合作搞出来的一份报告的。” 傅华笑了,说:“那是金市长的设想,我只是提供了一些参考意见罢了。” 邓子峰笑笑说:“又跟我谦虚了。傅华,你别这样子好不好,谦虚大了可就是骄傲了。行了,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今天来一个是想看望一下你的身体,另一个也是想问问,你对东海经济有没有什么新的思考?”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啊,您这可是有点问道于盲了,我哪敢对东海经济有什么思考啊,在您这个大省长面前,更是没有我指手划脚的余地。” 邓子峰瞪了傅华一眼,说:“别给我嬉皮笑脸行不,我想听点有价值的东西。我又没有让你做什么决定,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看看有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傅华,你知道我这个省长已经接手已经有些日子了,应该开始着手制定我自己的发展东海经济的战略了。当初你跟金达搞出来的那个蓝色经济,就很有新意,给了吕纪书记很大的启发。今天我就是想跟你聊聊,看看你这个脑袋里面能不能拿出来一点新的东西。” 邓子峰这么说倒也是实情,他确实是时候需要提出他自己的经济发展思路了。政坛上是很讲究这些的,每一任新上来的领导们沿袭前人的发展思路的都很少,通常都是会提出一些新的思路的。 这是因为如果沿袭前任,做出来成绩,功劳往往都是会被记在前任的头上,没有一位领导愿意辛苦了半天,却在为别人做嫁衣。他们必须提出自己新的思路,喊出新的口号来的。虽然前任的发展战略和政策可能更适合目前的经济状况,但是仍然很少有人会赌上自己的仕途来延续前期的政策的。 像吕纪,他喊出的蓝色经济的口号和发展战略就很响亮和吸引眼球。有人说中央之所以选定吕纪出任东海书记,他提出的东海发展蓝色经济战略是给他加了很多分的。中央考核地方上的成绩的时候,地方上的经济发展战略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的。 因此邓子峰急于拿出他自己的发展战略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这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不会让自己被吕纪的锋芒盖过去的,他必然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邓子峰其实还真问着了,傅华心中还真是有些新的思路,他这个思路是因为谢紫闵的雄狮集团想要跟海川外贸集团合作而被启发才想到的。谢紫闵跟他提到了要跟海川外贸集团合作之后,傅华这段时间在医院里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开始思考要如何跟海川市政府谈这件事情。 想来想去,傅华认为直接跟海川市政府说雄狮集团要跟海川外贸集团,很可能会被海川市政府拿着不当一回事情。而且那样子好像是说雄狮集团是求上门来的,这样子可能就有问题了。 傅华知道这些领导们是有一个坏毛病的,他们求人的时候,什么样的条件都可能许诺出来;反过头来,求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不会当回事不说,还会处处设置障碍的。 现在的傅华心态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已经不想在处处受制于海川市的那帮领导了。他想告诉这些领导们他傅华是很有实力的,不是他们能够随便就得罪的。要实现这个目的,傅华自然是要拿出点手段来的。但他并不想玩一些歪门邪道上的小伎俩,那些小伎俩总是上不了台面的。 傅华想玩的是王道的做法,他要正大光明的向海川市的领导们展现一下他的力量,展现出他在东海政坛上真正的实力。于是跟雄狮集团的合作对他来说就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了,运用得当的话,他是能够达到他想要的效果的。 求人办事当然是无法展现力量的,因此傅华就排除了主动跟海川市政府汇报雄狮集团想要跟海川市外贸集团合作的想法,他要把这件事情扩大化,扩大到让海川市政府反过来觉得他们必须上门求告雄狮集团的程度。 而要扩大到这种程度,事情就不能再从海川市发起了。按照傅华的设想,他是要把这件事情提到省里的高度,让这件事情从省政府发起。如果从省政府发起,那海川市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所以,即使邓梓峰不找上门来,傅华病好了也是会跑一趟东海省政府的,他需要跟邓子峰汇报雄狮集团这件事情。现在邓子峰问起东海经济的发展战略,傅华觉得他正好可以把雄狮集团的事情包装在里面,跟邓子峰讲一讲他的想法。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啊,全盘的考量我心里是没有的,也不是我这个身份应该去思考的。不过,前段时间一家企业找到我希望我去给他们工作,我并没有答应他们,但从他们公司的经营上,我对东海经济发展倒是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 邓子峰笑了,说:“谦虚的废话就不要讲了,你就说什么想法吧。” 傅华笑笑说:“我这里没有东海地图,但是我相信邓叔对东海的地形现在一定很熟悉了吧?” 邓子峰笑笑说:“这倒是,我这个省长对东海地形再不熟悉,说出去会很丢脸的。” 傅华说:“既然您清楚,那您就应该知道东海省沿海一带是有着漫长的海岸线的。这一条漫长的海岸线辐射的正是日本和韩国等东北亚地区。这可是一条进出口贸易的黄金海岸线啊。如果在此基础上,把这条黄金海岸线打造成东北亚的国际贸易中心区,是不是就适合东海经济目前的发展趋势啊?” 邓子峰看了傅华一眼,念叨说:“黄金海岸线,东北亚的国际贸易中心,这个口号倒是很响亮。” 傅华接着说道:“另一方面,这个发展战略也是吕纪书记的蓝色经济战略的一种延伸,是把蓝色经济往纵深推进了。海洋经济可不仅仅是海洋科技和海洋养殖那一部分,当然还包括海洋运输、进出口贸易了,这些都是包括在广义的海洋经济范畴之中。这样子您既可以延续吕纪书记原有的蓝色经济发展战略,又提出了有着自己新意的东西。” 傅华最后这句话正说在了邓子峰的心坎上了,吕纪现在还是东海省的书记,他如果把吕纪在省政府时期搞得那一套全盘推翻,吕纪一定是会很不满的,说不定会对他提出的战略横加干涉的。吕纪现在的实力是比他强的,吕纪如果干扰他制定自己的经济战略,他还真是难以对抗吕纪的。 所以邓子峰只能在适度的尊重吕纪的前提下,提出自己的经济战略,这个分寸一定是要把握好的。把握不好,吕纪就会成为他新经济战略的强大阻力,那样子还不如沿袭原有的战略呢。 傅华的建议正好解决了邓子峰的这个难题,确实是,蓝色经济是一个很大的筐,可以装进去很多东西,吕纪原来一直支持的金达海洋科技园可以装进去,傅华刚提出来的黄金海岸、东北亚国际贸易中心也是可以装进去的。 作为前提,他是可以把这个战略加上一个把蓝色经济战略往纵深推进的大帽子的。邓子峰相信如果他提出来这个新战略,吕纪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的。 邓子峰眼睛亮了,笑着看着傅华,说:“傅华啊,你还是别gan你这个驻京办主任了,干脆来省政府的了,我保证不出几年,就让你能够做到曲炜现在的位置。” 傅华笑了,说:“邓叔,我觉得我还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比较好,作为旁观者,我的看法可能更客观一点。” 傅华不答应邓子峰,倒不是完全因为他不想离开北京。其中有一部分因素是因为,如果他去了省政府,他就成了一个依托邓子峰的人了,他再做什么,别人都是会带着他是邓子峰的人这幅有色眼镜看他的。 第1329章创建性 有了金达带来的经验和教训,傅华现在已经知道这幅有色眼镜虽然有些时候会对他很有利,但更多的时候,带来的很可能是负面的东西。他在海川市遭受的一些不公正的待遇或者说来自某些领导的整治,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因为他身上打上了金达的烙印的。 因此,傅华就很不想再被打上某人的烙印了,他想要的是一个独立的,有着自己地位的一种身份,这也就是他说的旁观者的意思。 邓子峰还是有些不甘心,,笑了笑说:“就你现在的头脑,做驻京办主任真是屈才了,你就真的不想有机会一展所长吗?” 傅华笑笑说:“比我有才的人有的是,难道他们都能一展所长吗?邓叔啊,您别再提要我去省政府的事情了好吗?” 邓子峰有点遗憾的笑了笑,说:“你就继续你的犬儒主义吧。人各有志,我就不勉强你了。不过你刚才所说的只是一个很大的框架,你心中应该如何把这个大框架细化的思路吧?” 傅华笑了,说:“有倒是有一点了,不过很没有形成一个整体的思路。我认为可以在黄金海岸线当中选取一个中心城市,在这个地方投资建立大型的保税区,以此为依托,带动整个区域的发展的。” 邓子峰说:“这有点欠妥当吧,东海省沿海已经有了一个国家级的保税区了,再建一家,有点太密了,会影响另一个保税区的发展的。” 傅华知道东海省有一个城市已经建有国家级的保税区了,当初海川申请建立国家级保税区,就是被那个城市干扰才没有批下来。不过他旧事重提,并不是想重蹈覆辙,而是另有想法的。 如果仅仅是在海川市的角度上看,在海川再建一家保税区是有点不合适的。但是放大到东海省的角度上去看,则又是另外一种不同的态势了。 傅华看着邓子峰笑了笑,说:“邓叔啊,您跟我这是私下见面,不用拿官方态度来对付我吧?” 邓子峰愣了一下,说:“什么官方态度啊,你什么意思啊?” 傅华笑笑说:“我是想说难道省里真的担心已经有的那一个保税区受影响吗?我看未必,说不定省里还乐见他们受影响呢。” 邓子峰笑了,看着傅华说:“傅华,你对东海的形势还真是了解啊。” 傅华说的不错,东海省是不担心已有的那个保税区受什么影响的,就是想担心,也轮不到他们。这是因为那一个保税区所在的城市是一个计划单列市。 计划单列市是中国对省辖市(区)实行计划单列,就是在行政建制不变的情况下,省辖市(区)在国家计划中列入户头。即中国把这些城市(区)视同一级的计划单位,在国家计划中单位列户头,并赋予这些城市相当于省一级的经济管理权限。 设立计划单列市的目的是要解决条块分割、城乡分割,逐步探索出一条以大城市为依托的经济区,政治与经济适当分开来发展经济的路子。 虽然计划单列城市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同省的行政隶属关系,仍受省的统筹、服务、协调、监督等方面的领导。但是计划单列市受省的控制毕竟相对来说少了很多,这本身就影响了省对他们的态度。 特别是东海省这一个计划单列市目前还在积极争取脱离东海省的行政序列,想要成为一个被中央直辖的城市。目前该市已经在中央做了不少的运作工作。这可不是东海省愿意看到的局面。所以东海省一班领导们其实是很想削弱这个市的实力的。这个市的实力被削弱,他们也就不会再闹着脱离东海省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不是我了解,而是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邓子峰笑笑说:“省里倒是可以支持在东海省再建立一个新的保税区的,不过想要国家发改委同意,恐怕还是很难。我倒是觉得可以考虑建设一个省级的保税区。省级的话,恐怕资金上面的问题就有些困难了。” 傅华笑笑说:“资金的问题我倒认为不是很大,可以引进外资。据我所知新加坡的雄狮集团就有意在东海省投资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新加坡的雄狮集团?那可是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啊。就是他们请你过去工作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对啊,就是他们。他们公司的业务范围原本因为地域的关系,都是在东南亚欧美一带。最近他们在中国设立了分公司,想把公司的业务扩展到日韩等东北亚地区。” 邓子峰笑笑说:“你这家伙,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啊?你是不是想把它留着给你们海川市啊?” 傅华笑笑说:“我倒是很想,不过目前他们还没有确定选择哪一个城市作为他们踏足东海省的基点。” 傅华之所以说雄狮集团并没有确定在哪一个城市,是因为这样说的话,雄狮集团就还是在选择当中的,主动权就在自己手里。海川市如果想要雄狮集团落户的话,就会求上门来。那样子不但彰显了他的实力,而且还能让雄狮集团达成他们想要跟海川外贸集团合作的愿望。 邓子峰笑笑说:“这件事情很重要,你要充分重视起来,也不要局限于海川市这一个地方了。回头你把雄狮集团在中国的代表带到省里去,我见见他们,探讨一下要如何来安排这件事情。” 傅华心里笑了,事情都按照他预想的步骤在进行着,序幕已经拉开,他要引导着海川市的领导们唱一台大戏了。 早上一上班的时候,吕纪就接到了邓子峰的电话,邓子峰说他有两件事情要跟吕纪汇报一下,问吕纪有没有时间。吕纪就让邓子峰过来。过了一会儿,邓子峰敲门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书记早啊。” 吕纪笑笑说:“你也不晚啊,老邓。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邓子峰笑笑说:“是这样子的,我这一次去北京开会,顺便跟部委的一些同志接触了一下,探讨了一些关于东海经济发展战略思路的问题,我很受启发,就有了一些想法,想跟您汇报一下。” 吕纪看了邓子峰一眼,心说这家伙的步骤真是赶得很急,这么快就想推倒我原来的发展思路,另辟新径了。我还在位置上呢,你是不是也太急了一点啊? 吕纪心中虽然很不满,却也不好直接表现出来,就笑了笑,说:“汇报我可当不起,大家互相探讨吧。老邓啊,快说:“”你想到了什么新的发展思路?我真是很急着听呢。” 邓子峰笑了笑说:“其实也不是什么新的东西了。吕书记,您不知道,部委的一些同志对您当年提出来的蓝色经济都是大加赞赏,说这个蓝色经济思路很有前瞻性,是由国际眼光的大战略。” 邓子峰上来就称赞他,让吕纪有点意外,心说你这家伙是想先肯定再否定吧?想拿这个来糊弄我啊,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啊。他便笑了笑,说:“老邓啊,你就不要再给我戴这种高帽了,赶紧说你究竟想到了什么。” 邓子峰笑笑说:“我是受您的蓝色经济启发,才想到的这个思路。二十一世纪,确实是一个海洋经济的世纪。我觉得我这个省长不需要再另辟蹊径了,想什么新的思路,只要把您的海洋经济战略加以深化,往纵深推进,就是一条很好的思路。” 吕纪看了看邓子峰,邓子峰这么说,他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下,显见邓子峰既然这么说了,那他想提出来的经济发展思路,就不会离蓝色经济范畴太远了,便笑笑说:“愿闻其详。” 邓子峰站了起来,走到吕纪背后的那张东海省地图面前,在东海省海岸线那一带用手比划了一下,笑笑说:“吕书记,您看看这里,我们东海是有一个辽阔的海岸线的,而在这海岸线的对面,就是东北亚的日本和韩国,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种地理上的优势,将东海打造成为出口贸易的黄金海岸,把这里建成辐射东北亚的国际贸易中心区。这就可以把您的蓝色经济发展战略落实到了实践当中,让蓝色经济战略更加深化,更加具体。” 听到这里,吕纪大概上明白了邓子峰的意思,邓子峰是想从蓝色经济当中截出一部分东西,然后加以强化,变成了他自己的东西。对此,吕纪心中也不得不佩服邓子峰做的巧妙。蓝色经济是他提出来的经济发展战略,邓子峰加以强化,实际上是延续了他的政策的。 但同时邓子峰又在这其中衍伸出了他自己的东西,使得这个黄金海岸、东北亚国际贸易中心区的概念成了他提出的新概念。这对前面的政策既有继承,又有发展,不能不说邓子峰这个思路很巧妙。 吕纪对此自然不好提什么反对的意见了,蓝色经济可是他的东西,否定了邓子峰,实际上就等于是否定了他自己。于是他便笑了笑说:“你这个思路很好啊,老邓,很有创建性啊。” 第1330章隐蔽的想法 邓子峰笑了笑说:“吕书记您要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这完全是从您的思路引申出来的,版权可是在您那的,要说创建性,也是您有创建性啊。您是开路者,我不够是跟着走罢了。” 要是以往,吕纪只会觉得邓子峰这不过是拍他的马屁罢了,笑笑也就过去了。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邓子峰在刘善伟和莫克之间设计好了圈套,再来听这些奉承话,他就觉得邓子峰话中是带有讽刺意味的了。 吕纪心里很别扭,不过他也清楚高层领导之间这些勾心斗角乃是常态,如果不勾心斗角了,那才反常呢。因此吕纪并没有表现出来异样,只是笑了笑说:“老邓啊,可不要这么说,你的思路对蓝色经济是一种发展,很新颖,自然是有你的创建性的。” 邓子峰笑笑说:“那书记您是认为我这个思路可行?” 吕纪点了点头,说:“当然是可行的啦。” 邓子峰笑笑说:“那我就把这个思路跟搞政策研究的那帮秀才们说说,让他们先搞出一份报告来,然后我们再来探讨吧。” 吕纪笑笑说:“对对,让他们先搞出来一份东西来,我们再来研究好了。诶,老邓啊,你不是说两件事情吗,另外一件事情呢?” 邓子峰笑笑说:“另外一件事情跟这个也能扯上一点关系。书记知道新加坡的雄狮集团吧?” 吕纪笑笑说:“赫赫有名的公司啊,做转口贸易的,跟淡马锡公司是齐名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邓子峰笑笑说:“这家公司现在在中国设立了分公司,目前他们有意想要踏足东海,并以此为基点,扩展他们的进出口贸易到东北亚一带。” 吕纪笑了笑说:“哦,是这样啊,老邓啊,这是好事啊,这不正合你的经济发展思路吗?” 邓子峰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是,我已经通过一些渠道向雄狮集团发出了邀请,邀请他们来东海访问了。我想跟他们探讨一下,在东海省设立转口贸易基地的事情。 吕纪对此也很感兴趣,笑笑说:“是,这个是很值得探讨的,能把雄狮集团引进来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如果他们真是想要落户东海,我们应该做一些配合的工作。” 邓子峰笑笑说:“书记,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我也觉得应该想办法让雄狮集团落户东海。这对我们是一个很好的发展契机。雄狮集团在做进出口贸易方面经验丰富,我们正好可以借他们进入的东风,带动我们整个黄金海岸线进出口贸易的大发展,从而更好地实现打造东北亚国际贸易中心区的设想。” 吕纪笑笑说:“确实是这样子啊。我们可以不妨想得大一点,以雄狮集团的进入为契机,向发改委申请设立国家级保税区,进一步推动东海的进出口贸易的发展。” 邓子峰笑笑说:“这个恐怕有难度的,我们的那个单列市已经有了一个国家级的保税区了,发改委不一定会支持这个设想。” 吕纪眉头皱了一下,这个计划单列市也是令他头痛的一个问题,这个市一直妄想从东海省独立出去,不断地找中央部委运作,想把计划单列改成中央直辖。而东海省是不想看到他们独立的。独立出去,将会很大程度上削弱东海省的整体实力。特别是如果那个单列市真的直辖了的话,原有的区域可能就不够了,中央很可能在从东海划分出一部分给他们。那样子的话,东海省就更不情愿了。 因此虽然公开场合省委、省政府对此都不置一词,但是私底下他们对那个市的做法是很不满的,也在想办法阻挠这件事情成功。前段时间,吕纪和郭逵都向中央表达了他们反对的意见。 吕纪说:“不要去管他们,我们该争取争取,回头我跟发改委的领导沟通一下,看看发改委能不能支持我们。支持更好,如果发改委就是不支持,我们就以省名义来搞。反正我觉得这对东海经济发展是好事,我们就应该这么去做的。” 邓子峰笑笑说:“我也觉得这么做不错,同时也可以制约一下那个单列市,让他们不要老是那么自以为是。” 吕纪笑笑说:“是啊,制约一下他们也好。诶,老邓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家公司来东海了,基地设置在哪一个市比较好啊?” 邓子峰笑笑说:“我个人倾向于海川市。海川市有着我们东海省最好的港口,五口通商时代,它就是很有名气的交通枢纽了。而海川市又处于我们东海黄金海岸线的很关键的位置,设置在海川市,辐射的范围更为广泛一点。” 邓子峰提出来海川,一方面确实是因为海川地理位置优越,有着很好的港口;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海川市的一二把手都是吕纪的嫡系人马,把基地设在海川,可以得到吕纪更大的支持。 同时,对于邓子峰来说,现在不是考虑谁的人的问题,而是先要考虑把事情做成了的问题。事情成不了,他就是照顾了或者拉拢了自己的人马,也是没什么用处的。事情做成了,这件事情的主持者是他邓子峰,功劳谁也抢不走的。 所以邓子峰并没有对海川市是吕纪的势力范围而有所顾忌,反而认为让雄狮集团落户海川,更能够集合各方面的实力,更有足够的能量完成这件事情。 果然吕纪点了点头,说:“老邓啊,我们又想到了一起去了。” 邓子峰笑笑说:“不过,书记,现在有个问题啊。我们是想把基地设置在海川,但人家雄狮集团会不会也这么想,可就很难说了。” 吕纪看了邓子峰一眼,说:“那他们现在是怎么想的?” 邓子峰说:“他们现在还没有确定会选择落户在哪里。回头跟他们探讨的时候,我会积极向他们推荐海川市的。不过最好海川市自己也能展现出一些诚意来,好吸引雄狮集团落户他们那里。” 吕纪点了点头,说:“这个回头我会跟金达说说,让他们做些准备,尽量把雄狮集团吸引到海川市落户。” 邓子峰笑笑说:“对,最好是海川市能够有所准备,给雄狮集团展现出海川市最好的一面。” 吕纪笑笑说:“老邓啊,那我们大家就一起努力,尽量把这件事情促成吧。” 邓子峰笑笑说:“行,我一定尽力。” 邓子峰就离开了,吕纪在他背后看着他,暗自摇了摇头。如果不是知道内情,谁看到刚才两人谈的人那个热火朝天劲,都会觉得两人这个东海省的一二把手之间合作的是多么愉快多么和谐呢。 实际上两人究竟在想什么,只有两人自己心里清楚了。 吕纪对刚才邓子峰讲的这些,心里是赞同的,不过他的赞同也是有他的考虑的。吕纪现在心中对莫克真是越来越失望了,他心中已经开始做准备换掉莫克了。只要出现恰当的时机,吕纪就要拿掉莫克市委书记的职务了 但是拿掉莫克的市委书记职务之后,一个新的问题就产生了。这个新问题就是让谁来接替莫克做这个市委书记的问题。吕纪是倾向于让金达接任的。这也是当初他和郭逵选定莫克做市委书记时候设定的目标。选定莫克做市委书记,本来就是想让莫克来做个过渡,然后让金达顺利过渡到市委书记的位子上。 但是莫克接任市委书记之后,整个是一个胡搞,把海川市的工作弄得是一塌糊涂,让吕纪都无法容忍他做完一个任期了。而莫克的胡作非为伤害的可不仅仅是莫克自己的仕途,连带着金达也受了牵累。金达在这段事情跟莫克亦步亦趋,是毫无作为的。吕纪如果真的想要让金达接任市委书记的话,估计反对的意见不会少了。 这个时候吕纪就需要给金达找一个能拿的出手的理由来。海洋科技园项目倒是能够拿的出手的,不过那已经是很长时间之前的一件事情了。张林做市委书记的时候,金达就拿着海洋科技园作为政绩了。现在莫克这个接任的市委书记都要被换掉了,在那海洋科技园项目作为政绩,难免就会有一股陈芝麻烂谷子的味道了。 因此吕纪需要找一个新的理由,套句时兴的话,那叫做新的经济增长点。而邓子峰这个时候提出来的这个雄狮集团要在东海省选址设立基地,虽然是邓子峰想为自己打造政绩的一招,但是如果能够选择落户海川,未尝不可以作为金达的一个新的政绩。 这是一个互相都有好处的事情,吕纪自然是乐见其成。 另一方面,吕纪心中还有一个比较隐蔽的想法,如果在邓子峰的主导下,雄狮集团能够顺利落户海川的话,也许为了海川的稳定,短时期之内,邓子峰应该不会揭穿莫克在云泰公路项目上的受贿行为。 第1331章无聊的游戏 如果邓子峰能够这么想的话,吕纪就可以赢得更多的时间,从而更好地去应对处理莫克了。吕纪现在希望可以抢在莫克受贿事件之前,先能把莫克从海川市委书记的位置上拿下来。当然这个拿下来吕纪是不想让外界感到很突兀的,需要让人感到他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并不是他私下知道了莫克什么不法的行径。 吕纪知道邓子峰私下肯定也在等待时机,等待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将莫克受贿这件事情给揭露出来,好给他一次惨重的打击。他现在要做的一是在这期间尽量不要犯什么明显的错误,从而让邓子峰觉得他等的机会到了;而是尽量想办法把莫克的行为跟他区隔开来,以便莫克受贿的事情一旦发作,他能尽量少的受到冲击。 想到这里,吕纪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份文稿来,这份文稿虽然也是出自秘书之手,但是吕纪费了不少的心思加以润色的。其中最核心的意思就是强调在公路施工建设当中的反腐倡廉问题,吕纪是准备在后天去海川视察云泰公路项目的时候,做这个讲话的。 虽然这份讲话并没有明确指向哪个人,但是在一个本来应该是去支持公路建设的视察当中,吕纪却准备大谈特谈反腐倡廉,有心人一定会因此看出端倪的。但吕纪就是要做给有心人看的,她要东海政坛的人都知道他是坚决反腐倡廉的,他跟将来发生的莫克受贿事件并没有什么牵连。 同时吕纪也准备在这一次见到金达的时候,跟他谈一下雄狮集团想要落户东海的事情,提醒他做些准备,想办法把雄狮集团给吸引到海川去。 吕纪按照预定的时间出现在了云泰公路项目的施工现场,他身后跟着大队的人马,这包括他从省里带下去随行人员、海川市来迎接他的官员以及承建单位的负责人。刘善伟也在这帮人之中。 当介绍到刘善伟的时候,吕纪特别的主意了一下他。刘善伟虽然在吕纪面前表现的很谦卑,看上去也很平庸,但是那脸上的傲气却是掩饰不住。吕纪就明白这是一个生下来就有优越感的人,他的傲气不是因为他的才能,而是源于他比一般人都高的门第背景。 吕纪用力的跟刘善伟握了握手,笑了笑说:“刘总啊,感谢你们中铁五局这样的中字头大公司来我们东海省支援公路建设啊,你们来了,我对海川市能够建设好云泰公路就有了信心了。” 刘善伟笑笑说:“感谢吕书记对我们中铁五局的信任,请您放心,我们已经保质保量的把云泰公路项目给建设好。” 看过施工现场之后,一行人去了公路建设指挥小组的驻地,在会议室里,吕纪讲了话,他首先肯定了前期工作进展顺利,做出了不少的成绩,然后话锋一转,就转到了反腐倡廉上面。吕纪讲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因为公路建设而出现的腐败问题,因为某些官员的腐败造成了工程质量出现大问题。他提醒在场的同志,对此要引以为戒,一定不要因为贪图小利,而坏了大节。要洁身自好,尽力把云泰公路项目建成一条过得硬的公路,不但工程质量要过得硬,参与建设公路的人也要过得硬。 吕纪在讲这些的时候,眼睛的余光扫过了莫克和刘善伟的脸,他看到两人都是一副漠然的表情,一点都没觉得他的讲话其实主要是针对他们的。估计他们都把吕纪的讲话当做了泛泛之谈了。吕纪心中暗自摇了摇头,虽然他并没有寄希望说他的这篇讲话能够敲醒莫克,但是莫克的无动于衷仍然让他很是恼火,现在的这些干部们还真的都是毫无廉耻感啊,他讲的这么振聋发聩,他们却都当成了耳旁风了。 讲完话之后,吕纪拒绝了莫克和刘善伟们留他吃饭的邀请,他来的目的并不是说要来支持谁的,特别不是要支持莫克的。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篇反腐倡廉的讲话的。现在话已经讲完,他必须要离开了,否则这一次海川之行就会演变成了他对莫克的支持之行了。 莫克对吕纪不肯留下来吃饭是有点失落的,明明已经临近中午,吕纪偏要赶下一个行程,这种安排本身就有些对他不好的意味在其中。而吕纪今天的讲话又是以什么反腐倡廉为主题的,再一次本来看上去很平常的现场视察,吕纪却讲了这样一通话,有心人一听就知道吕纪是别有所指的。更别说莫克这个做了亏心事的人了。 虽然在吕纪讲话的时候,他表情漠然,但实际上他内心之中却是在打鼓的,他弄不清楚吕纪专门跑来讲这番话是要敲打他呢,还是有别的意图。反正这与莫克本来想的吕纪是来支持他和云泰公路项目建设的想法是天差地别的。他看得出来,吕纪今天根本就没要支持他的意思。 一行人就送吕纪上车,吕纪上了车之后,把金达叫进了车里,跟金达讲了雄狮集团要想在东海投资的消息。要金达做些准备,到时候尽量把雄狮集团引进海川来。 这些年来,官员们的一个很主要的任务就是为地方上招揽投资,因此很多官员对国际上一些有名气的公司心里都是有一份名单的。金达自然也不例外,他很清楚雄狮集团的实力,自然对此也是很感兴趣的。他很高兴地感谢了吕纪通知他这个消息,并说他一定会做好准备工做,确保能将雄狮集团引进到海川来落户的。 北京,傅华的病房里面,傅华做完康复治疗回到了病房里,拿出手机就打给了谢紫闵。他笑着说:“谢总裁啊,你可不够意思啊,打完赌了就不见人影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再来看看我。” 谢紫闵对傅华这个电话是感觉很突兀的,她笑了,说:“怎么了,傅先生,我怎么突然这么招你待见了?” 傅华有点开玩笑的说:“我一个人在病房里闷嘛。想找人聊一下天,你如果是没什么事情的话,能不能过来陪陪我啊?” 谢紫闵迟疑了一下,笑笑说:“傅先生,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啊?是不是你妻子不在身边,让你的心理有点无法调适啊?” 谢紫闵这么说,让傅华愣了一下,感觉好像是谢紫闵误会他对她有那方面的意思了。这可是有点玩笑开大了,话说他对谢紫闵还真是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一点点的。虽然谢紫闵并不是一个丑的女人,但是一来傅华最近遭遇到接二连三的打击,根本就没心思往那方面去想;二来谢紫闵这个女人太精明太强势,也让傅华感受不到她是一个女人,更多的是看做一个商业上的伙伴而已。 其实傅华打这个电话只是想让谢紫闵来医院,他想当面跟谢紫闵交代一下雄狮集团投资海川的事情。因为他的局已经布下去了,现在估计东海省政府邓子峰那边已经开始发酵了,他必须赶紧着手布置实施他想的那些步骤了。 这里面牵涉到了很多必须事先交代清楚的事情,如果不交代清楚的话,很可能会出纰漏的,所以傅华想跟谢紫闵好好面谈一次。没想到谢紫闵却因为他一开始开的玩笑产生了误会了。 傅华笑了,说:“谢总裁啊,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谈一下雄狮集团跟海川合作的事情。我现在出去不方便,能不能请你移驾过来一趟?” 谢紫闵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子啊,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谢紫闵出现在了傅华病房里面,看着傅华笑笑说:“不好意思,刚才有点误会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我不好了,我跟你开的玩笑不恰当了。坐吧。” 谢紫闵就坐到了傅华的对面,看着傅华说:“傅先生,你说要跟我谈雄狮集团跟海川市合作的事情,你把我们雄狮集团的想法跟你们市里面汇报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啊。” 谢紫闵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没跟海川市汇报这件事情,那你叫我来干什么?拿我寻开心?还是这件事情你就可以做主了?” 傅华笑笑说:“你先别急,我不会拿这件事情当儿戏的。” 谢紫闵说:“既然这样,那你今天叫我来干什么啊?” 傅华看了看谢紫闵,笑笑说:“谢总裁,我叫你来,是想问一下你,不知道我们的赌约是不是依旧有效?” 谢紫闵愣了一下,随即笑笑说:“当然是有效的了,不然我跑来干什么啊?” 傅华说:“那就是说这件事情是你输给我的,对不对?” 谢紫闵看着傅华,笑了笑说:“你老跟我强调这个干什么啊,跟你说了,我不会赖账的。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跟你耗在这种无聊的游戏上面,你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可要走了。” 第1332章磨叽完了没有 傅华笑笑说:“你能不能有点耐心啊?一个女人这么没耐性,可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啊。” 谢紫闵看着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傅先生,你不要拿你们中国机关的拖拉作风来对待我,我真是受不了你这一点。时间是很宝贵的,你浪费我的时间,就等于是在谋杀我的生命。” 傅华笑了起来,说:“谁说我在浪费你的时间了,我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情。” 谢紫闵说:“可是你费了半天的口舌,也没跟我谈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啊?你这还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能不能有点耐心听我说完?你知道我想表达什么意思啊你就一再地说我浪费你时间,我看你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呢。” 谢紫闵看了傅华一眼,摊了摊手,说:“那好,你说,希望你能说出让我信服的话来。” 傅华说:“我跟你强调赌约,是想跟你确定一点,那就是说这件事情是我赢来的,要怎么去做,我希望由我来主导。” “由你来主导,”谢紫闵疑惑的看着傅华,说,“傅先生,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想借一个赌约来算计我们雄狮集团吧?” 傅华瞅了谢紫闵一眼,不高兴的说:“谢总裁,我还没把你的赌约看得那么重,我想你也不会因为一个赌约就把雄狮集团的利益都搭上去的。你耐心的听我说完,我想要的是在要如何启动合作的方面,你要听从我的安排,这个总可以吧?” 谢紫闵看了看傅华,说:“你不会在这里面有什么圈套吧?” 傅华笑了,说:“我能有什么圈套啊,再说你这么精明,我就是有圈套也是瞒不住你的,你担心什么啊?” 谢紫闵还是满脸疑惑,看着傅华说:“那你说,你究竟想怎么去做?” 傅华说:“反正对你们雄狮集团不会有害的,我只不过是想借你们的东风用一下而已。你先答应我让我来主导,我马上就跟你说要怎么去做。” 谢紫闵笑了,说:“你想利用我们,重新在驻京办树立起你的威信是吧,早说啊,早说我不早答应了吗?” 傅华笑笑说:“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你听我说,我是想要这么去做的,我们先不要去接触海川市的相关部门,如果海川市有关部门要来接触你们,你也不要一下子就表现的十分热情。” 谢紫闵笑了,说:“傅先生,你如果是想要通过这个凸显你的作用,我倒是可以帮你的,不过,我是觉得实在没有必要的。” 从谢紫闵的神情里面傅华看得出来,她似乎对他这么做是有点不屑的,估计谢紫闵是觉得他在为了个人的利益而损害单位的利益了。 傅华看着谢紫闵,笑着摇了摇头,说:“谢总裁啊,你不知道的,我是在下一盘大棋,并不是纯为我个人着想的。这盘棋下下来,你们雄狮集团不但不会受什么损害,反而会大大受益的。”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傅先生,我不知道你究竟想下什么样的大棋,我只是知道你怎么做,掌控不好的话,一着不慎,就可能把我们雄狮集团要跟海川外贸集团合作的计划给毁掉的。也许你身为官员,习惯了这么意气用事。而我作为一个商人,对你这种做法实在是有点不感冒。不过我既然跟你赌输了,这件事情也只能这么任你这么去摆布了。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很不喜欢你这种公私不分的做法。” 傅华笑了起来,说:“谢总裁,你不要说得这么好听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的。恐怕你不仅仅是因为赌约吧,你还担心这件事情需要我这个驻京办主任从中作为中介,一旦你跟我反目,对这件事情的合作就会更加的不利,对吧?” 谢紫闵丝毫没有畏惧的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是的,傅先生,你说的很对,我是那么想的。你要知道你这种做法一下子就把我们雄狮集团置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让我们很不情愿的随你起舞。你一开始给我的印象好像是不应该是这种人啊?怎么了,妻子跑去法国,你就受刺激到了这种程度吗?” 傅华笑了,说:“看来我在你心目之中的地位下降了很多啊。” 谢紫闵点了点头,说:“是啊,是下降了很多,我觉得我不再尊重你了。这一次为了赌约也好,因为忌讳你在这件事情之中的作用也好,反正我是会帮你这个忙的。但是以后我们恐怕就不会合作了。” 傅华笑了笑,说:“谢总裁的意思不会是不想再跟我傅某人做朋友了吧?” 谢紫闵点了点头,说:“我是有这个想法,我尊重赵凯先生,原本以为赵凯先生介绍的人不会差的,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子的一个人,我还费了很多心思想要挖你到雄狮中国去,现在看来,幸亏你没答应,要不然的话,我真是不知道该拿你这种公私不分的怎么办呢。你老那么笑着看着我干嘛,你看我也是要这么说的。你们这些官员啊,还真是没品啊。” 傅华一直笑着看着谢紫闵说个不停,听到这里,他笑着摇了摇头,说:“谢总裁啊,你在新加坡做事情就是这么急性子吗?” 谢紫闵眼睛一瞪,说:“你别给我扯这个,我是说你这件事情做得不对,关我性子急不急屁事。” 傅华笑了,说:“诶,你说了粗口了,这可是一点都不像淑女了。” 谢紫闵冷笑了一声,说:“淑不淑女关你什么事啊,我又没想嫁给你。” 傅华摇了摇头,说:“行,那不关我事,但是,你训了我半天了,这个总关我的事情了吧?能让我这个没品的人为自己辩解几句吗?” 谢紫闵看傅华好整以暇的样子,多少有点意外,她是很聪明的人,傅华这个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杀手锏没拿出来的样子。不过她也不相信傅华还能玩出什么新的花样来,就冷笑了一声,说:“行,你说吧,我可告诉你啊,别想拿你们官员那一套来糊弄我。” 傅华笑了,说:“行,我不糊弄你。跟你这么说吧,如果我现在拿你们雄狮集团想要跟海川外贸集团合作的建议去找海川市的领导们汇报的话,因为海川市外贸集团还是一个不错的盈利单位,海川市并没有急于要跟你们合作的冲动。所以这个建议很可能会被是领导们顶回来。就算是他们接受下来,他们心里面也是不会很情愿的,恐怕你们的合作还是不会太顺畅了。我这么说,你不会不同意吧?” 谢紫闵看了看傅华,说:“这个倒是在情理之中的。可是我们不去跟海川市接触,又怎么能跟海川市外贸集团合作上呢?这个是必需要走的第一步啊。” 傅华笑了,说:“谁跟你说的这是必须要走的第一步啊?” 谢紫闵说:“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我可想不出来还有别的路数可走。” 傅华说:“那是你的视野太窄了,没看到而已。” 谢紫闵狠狠的瞪了傅华一眼,她是很自信的一个女人,自然是很不高兴听到傅华贬低她。傅华并没有畏惧她的凌厉眼神,而是冷笑了一声,说:“你别那么看我了,我说的是事实。本来我觉得你是一个很精明的人,看事情应该很有远见的。但今天看来,你的目光短浅得很,难怪你被派来中国之后,工作上一直开拓不起来。眼光问题啊。” 傅华这是故意在贬低谢紫闵了,他对谢紫闵刚才哇哩哇啦说他的那一大通,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气愤的,借此机会他也贬低一下谢紫闵,以报一箭之仇。 “你,”谢紫闵果然被气到了,柳眉一竖,就想还击傅华,不过她看到傅华脸上带着笑意正看着她呢,心中又有点担心傅华真的有什么后招没使出来,便瞅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是因为被我说的有点恼羞成怒了,想要口头上找点便宜让我生气,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你继续说下去吧,如果你只是给自己找口头便宜,说不出什么有远见的话来的话,你可别怪我把原来的赌约给作废了。” 傅华成心要逗一下谢紫闵,便笑了笑说:“那我要是说出来有远见的话来呢?” 谢紫闵看了傅华一眼,说:“那我就继续履行原来的赌约就是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谢总裁啊,我看你是大的眼光没有,小算盘却打得很精啊。你刚才本来是跟我开了一个新的赌局的,你跟我赌我说不出来有远见的话来,你赢的话,我们原来的赌约作废,这是你的赌注。但是你输了的话,我们本来就应该继续履行原来的赌约的,我可没得到什么新的赌注啊?” 谢紫闵没好气的瞪了傅华一眼,说:“行了,我没心思听你扯这些没有用的,磨蹭了这么半天,我也没听到你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的。你磨叽完了没有,赶紧说你的正题吧,再不说,我可就要走了。” 第1333章恐怕 傅华笑了,说:“我真是服了你的这个急脾气了。好吧,我告诉你我究竟想要做什么。我是想把你们雄狮集团引荐给东海省政府。东海省政府现在有一个建设黄金海岸,打造东北亚国际贸易中心区的想法。这和你们雄狮集团某些方面是不谋而合的。我想你们双方一定可以有许多合作要谈的。” 谢紫闵这下子还真是被傅华的话震住了,她没想到傅华不让她先跟海川市接触,居然是为了向更高层级的政府推荐他们。 傅华看着谢紫闵愣住的表情,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笑着说:“谢总裁,不知道我这个想法算不算是比较有远见的啊?” 谢紫闵尴尬的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你又不早说?”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想早说的,可是被人大义凛然的训的灰头土脸的,都没得到机会说的。” 谢紫闵笑了,说:“我那不是性子急吗?好了,我给你赔不是了。对不起了,傅先生,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放过我这一码行吗?” 傅华笑笑说:“我敢不行吗?不行的话,又会被人骂小鸡肚肠了。” 谢紫闵尴尬的笑笑,说:“诶,傅先生,我总是一个女士,你能不能展现一下绅士风度,对我温柔一点啊?” “温柔?”傅华被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又不想娶你,对你温柔个屁啊。” 谢紫闵说:“诶,你这可是粗口啊,你刚才还说我呢,怎么自己都不注意了呢?” 傅华笑笑说:“一报还一报,你一句我一句,算是扯平吧。” 谢紫闵说:“这还差不多。诶,你真的有能力将我们雄狮集团引荐给东海省政府啊?” 傅华笑了笑说:“有了对你们有利的地方了,你就不说我公私不分了。谢总裁啊,原来你的道德尺度也这么低啊?” 谢紫闵笑了,说:“你行了吧,刚才你还说扯平了的呢。快说,你究竟要怎么去跟东海省政府引荐我们啊?你认识省政府哪一级的官员啊?他够不够层级主导这件事情啊?” 傅华笑着看着谢紫闵,说:“你太性急了吧,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啊?” 谢紫闵没好气的瞅了傅华一眼,说:“都像你温温吞吞的就好了?你刚才不是那么磨蹭,我至于训你那么一大通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又是我的错了,唉,你们这些女人啊,你们都对,错的都是我们这些臭男人。” 谢紫闵说:“你别把你跟妻子之间生的气都怪罪在我头上啊,快说吧,我真是被你急死了。” 傅华说:“行,我说就是了。我认识的是东海省政府的省长,这个层级你觉得够了吧。” 谢紫闵惊喜的说:“省长啊,够了,够了,你赶紧帮我们介绍给他吧。” 傅华说:“不用赶紧了,我已经跟他说过你们了。他的意思是说等我伤养好了,就带你们去东海省见他,他会亲自接见你们的。” 傅华注意到谢紫闵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他,便说道:“我跟你说你可不要为了这个催我出院啊?我现在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出院呢。” 谢紫闵笑了笑说:“傅先生,你这是准备逃避到什么时候去啊?其实我上次来,就看出来你的伤情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傅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住了,他有点恼火的瞪着谢紫闵,说:“谢总裁,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熟到你可以窥探我的内心的程度。我在这里住院,是因为我还需要在这里继续康复治疗,跟你所说的逃避是没什么关系的。” 谢紫闵被吓住了,她没想到傅华会因为她说他逃避而变脸,可能这句话真的刺痛了傅华了,便赶忙道歉说:“对不起,傅先生,我的意思是……” 傅华打断了谢紫闵的话,说:“行了,你不要跟我讲了,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你先请回吧。至于东海省的事情,你如果着急的话,就没必要等我伤养好了,我可以通过电话安排你们见面的。” 谢紫闵有点尴尬的说:“不需要了,还是等你养好伤我们再来处理这件事情吧。你累了的话,就请先休息吧。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走了。” 傅华没再言语,谢紫闵就有点无趣的离开了。傅华苦笑了一下,心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在意谢紫闵说逃避这句话呢?难道我留在医院里不肯出院,真的是在逃避吗? 认真想起来,傅华觉得他还真是很享受住院期间的这段日子的,不需要去考虑驻京办琐碎的事务,不要去想空荡荡的家,更没有动什么心思去挽回郑莉的心,偶尔还可以玩一点小心计,整治一下外面的领导们。却不用担心别人在这个时期来整治他。这生活过得好像真是很惬意。 但是一旦出院,他就不能在这么自在了。就算是郑莉给了他半年的时限,他目下暂时不需要去跟郑莉修复关系,不需要去面对家庭里的烦忧,可驻京办纷杂的事务、跟市里面领导们的关系处理,这些都会马上缠上他,想想这些他的头都很大。却原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拿医院当做是他的避风港了。 这个时候傅华才发现其实他这个人内心其实是很懦弱的,却原来他乐在其中的养伤生活,其实是在逃避外面的现实的。什么时候,他居然害怕起面对现实了呢? 傅华忽然觉得他真是很可笑,明明他就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偏偏内心中还自以为了不起,自以为能将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他连自己的家庭都掌控不了,还谈什么掌控别人的命运呢 下面要怎么办啊?难道一直逃避下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医院就算是再安全,他也不可能一直躲在医院不出院的。 送走了吕纪之后,金达回了市政府,马上就把孙守义找了来,孙守义进门之后就笑着说:“市长啊,我怎么听说吕纪书记在施工现场专门讲了公路项目反腐倡廉的问题,他这是意有所指的吧?” 金达笑了,说:“消息传得这么快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吕纪书记在今天讲反腐倡廉,本来就是很让人诧异的,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了。市长,吕纪书记这是不是在指某些人啊?” 金达实际上也是知道吕纪今天的讲话是意有所指,指向也很明显,就是市委书记莫克。他感觉吕纪说那些话充满了敲打莫克的意味,肯定是吕纪现在暂时无法处理莫克,只好先警告莫克一下,让莫克的行为有所收敛,不要再犯更大的错误了。 金达笑了笑,说:“我们不要去管吕纪书记讲这番话是指谁了,反正不是指我们就好了。老孙啊,我叫你来,是有别的事情要跟你商量的。你知道新加坡的雄狮集团吧?”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啊,很有名的一家公司啊。” 金达说:“刚才吕纪书记走之前,跟我讲雄狮集团想要在东海投资,要我做好准备工作,尽量能把雄狮集团吸引到海川来。” 孙守义笑笑说:“吕纪书记对我们海川的工作还真是支持啊。” 金达笑笑说:“对啊,所以我们就更不能辜负他对我们的期望了。老孙啊,我们要着手了解一下雄狮集团在中国的动向了。” 孙守义笑笑说:“这个我多少知道一些,前些日子,雄狮集团在北京设立了中国分公司。好像是傅华还参加了他们的开业典礼。” 金达愣了一下,说:“哦,这么说驻京办那边应该早就对雄狮集团有所接触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觉得应该是吧,要不要我问一下傅华?” 金达笑了笑,说:“不要什么事情都要去问傅华,他不是还在住院吗?别妨碍他养伤。问驻京办的其他同志就好了。” 金达不让孙守义去问傅华,表面上的理由是傅华在住院,好像是在爱护傅华。实际上是他内心之中还在恼火前些日子傅华对他的冷淡,也就不想事事去问傅华,让傅华越发觉得他有多重要。 孙守义倒并没有察觉到金达对傅华的不满,傅华确实也是在住院,金达不让去问他也很正常。就笑了笑说:“那行,我问问罗雨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对啊,问问罗雨,让罗雨把雄狮集团在北京的情况搜集一下,跟市里面做一下汇报。可能的话,让驻京办的人适当的跟雄狮集团的人接触一下。” 孙守义说:“行,那我就这么跟罗雨说。” 孙守义就把金达的意思跟罗雨说了,罗雨听了之后,有点为难的说:“孙副市长,雄狮中国开业典礼是他们的中国区总裁亲自来邀请傅主任的,也是傅主任自己去参加的开业典礼,驻京办这边其他人跟雄狮集团都没什么接触的。要了解情况或者跟雄狮中国接触,恐怕要找傅主任。” 第1334章不用白跑一趟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是这样子啊,不过金达市长的意思是最好是不要去打搅傅华,他还在住院,不要去妨碍他养伤。小罗啊,你主持驻京办的工作也有些时日了,这种事情应该能处理吧?既然他们的总裁能亲自来邀请傅华参加他们的开业典礼,说明她对海川驻京办这边还是比较熟悉的。你登门拜访他们一下,估计不会吃闭门羹的。” 罗雨笑了,说:“这倒是不会了,行,我找个时间去见见雄狮中国的人。” 孙守义说:“市里面对这件事情很重视,你尽快抓紧去办吧。” 转天,傅华正在做康复锻炼,谢紫闵打来了电话,傅华接通了,先是有点歉意的说:“不好意思,谢总裁,我昨天有点失态了。” 谢紫闵笑笑说:“不怪你了,我昨天也是不该那么说的。诶,傅先生,跟你说一下,你们那驻京办有个副主任叫做罗雨,今天来雄狮中国拜访我了。” 傅华笑了,说:“他们还真去了,都说什么了?” 谢紫闵笑笑说:“是打着你的旗号来的。说是他听说雄狮集团准备在东海省投资,既然我跟你比较熟悉,希望我能优先考虑去海川看看。” 傅华笑了,说:“你怎么回答他的?” 谢紫闵笑了,说:“我就跟他说,我们雄狮中国目前暂时还没有想投资海川的打算,这一点我们早就跟你们的傅主任讲过了,怎么你还会来啊,是不是来之前没跟你们傅主任通过气啊?结果把你们的这位罗雨傅主任闹了个大红脸,灰溜溜的走了。怎么样,我说的还可以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这么说就挺好。” 谢紫闵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傅先生,海川现在已经找上门来了,事情再拖延下去,似乎恐怕就有些不合适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准备什么时间出院啊?” 傅华笑了,说:“好了,我的谢总裁,你再给我两天时间,两天之后,我一定会出院。出院后我一定马上就会帮你约见东海省省长邓子峰,这下满意了吧?” 傅华说两天时间,并不是他事先就考虑好了的,而是知道自己并不能老是龟缩在医院里不出去。这两天的时间是他故意说出来给自己的一个时限。这样子到了两天时限满了的时候,他就会因为已经给了谢紫闵承诺,而不得不强制自己出院。 另一方面,罗雨在谢紫闵那里碰了钉子,一定会把情况汇报给海川市的领导们,这两天的时间,领导们也应该对此有所反应了。傅华相信在这两天之内,一定会有人打电话找他谈这件事情的。到那个时候,他也可以以要帮助海川市争取雄狮集团投资的名义,紧急出院的。 海川市,金达办公室,孙守义找了过来,说:“市长啊,驻京办的小罗刚才跟我汇报,说他们跟雄狮中国的总裁接触了一下,听那位总裁说他们目前暂时没有要在海川投资的打算,这个之前好像就跟傅华讲过了,她不明白小罗再去找上门是什么意思。看这个意思,傅华好像早就知道雄狮中国要在东海省投资的事情,并且跟雄狮中国探讨过在海川投资的可能性了。市长,你看是不是这件事情还是跟傅华谈一谈,也许他知道更多的情况呢?” 罗雨碰了钉子,本来孙守义是可以直接去问傅华是怎么一回事情的,但是毕竟金达这个市长事先交代过,不要去打搅傅华的养伤。孙守义如果越过金达,直接跟傅华联系了,他担心金达会为此不高兴的。 官场上是必须注意这些小细节的,很多领导也是从这些小细节上去分辨别人对他们是不是真正的尊重。细节确实是魔鬼,往往很多大的矛盾都是起源于这些小细节的。小细节的累加最终会酿成不能化解的矛盾。 对于海川现在的形势,孙守义看得很明白。市委书记莫克的地位虽然表面上看还没有动摇,但是从吕纪最近一个阶段表现出来的接二连三的一些小细节上看,吕纪应该是动了要拿掉莫克的念头了。不然的话,吕纪也不会连续的不点名批评莫克。 吕纪这么做,这是在为拿掉莫克铺垫,他要让人们觉得莫克是有问题的,而他早就认识了这一点。这样子,到他真正想要拿掉莫克的时候,东海政坛上的人的就不会觉得太突兀了。因为吕纪已经为他们酝酿好了拿掉莫克的氛围了。 反过来再看金达,吕纪依然对他是十分的重视,就在来海川视察施工现场批驳莫克的同时,还不忘跟金达透露雄狮集团要来东海投资的消息。在孙守义眼中,现在吕纪想扶持金达上位,就像要拿掉莫克一样明显。 而在这关键的时候,孙守义自然不肯为了一点小细节上的麻烦,就去让金达反感。他宁可多跑几次腿,多请示多汇报,也不愿意让金达感觉他有僭越的意思。对领导多尊重一点,领导不会觉得你有问题,顶多觉得你有点啰嗦。但是如果你让他感觉被冒犯了,你的麻烦就来了。 目前的形势,孙守义很多方面还是需要多依赖金达的支持的,特别是如果将来金达上位之后,他还渴盼着金达能够推荐他接任市长的位置,此刻自然是万事都以金达的意见为主了。 金达眉头皱了一下,说:“还非要找傅华不可吗?” 这一次,孙守义对金达的反应是有点意外的,金达的样子明显是不愿意去找傅华的意思,那上一次金达说不让去找傅华,可能就有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别的含义了。难道金达对傅华有了什么看法了? 孙守义说:“看起来是这样子的,除非我们海川市不去争取这一次的机会。” 不去争取这一次的机会显然是不行的,现在中国政坛的形势地方的主官都是要经营好他所辖的城市的,对于雄狮集团这样子的有实力的企业,城市的主官们都是要花尽心思争取的。更何况吕纪还要金达尽力争取,如果就这么放弃,吕纪那边金达也是交代不过去的。 金达心中就有些烦躁,很不高兴的说:“可是傅华在住院啊,这个小罗就没办法再争取一下嘛?” 孙守义说:“恐怕是不行吧,人家雄狮中国根本就不搭理罗雨,你让他怎么去争取啊?再说这件事情目前还没传开,一旦传开,恐怕我们的周边城市都不会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的。所以我们不但要尽力争取,还要抓早字,晚了恐怕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金达也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他也不想让心中对傅华的不满毁掉了这一次争取雄狮中国投资的机会。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郁闷,就摇了摇头说:“这个小罗啊,真是付不起来的阿斗啊,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就别说能够承担什么重任了。现在还是争取雄狮集团的投资要紧,也就顾不得傅华的身体了。老孙啊,你问一下傅华情况,看看他能不能早点出院,好帮市里面争取雄狮集团的投资啊。” 孙守义看得出来,金达说要找傅华的话是很勉强的,心中越发相信金达和傅华之间一定是产生了什么隔阂。他也不去点破,只是点了点头,说:“行,我问一下他吧。估计他也好出院了。” 傅华看到孙守义的电话号码的时候,苦笑了一下,此刻他的心情是很矛盾的,他在等这个电话,却也怕接这个电话。接了这个电话的话,他就要重新跟外界恢复原来的一切联系,重新走入那纷乱的社会了。 迟疑了一下,傅华还是接通了电话,这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也是他想要的,他也没有理由再继续逃避下去了。 傅华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找我什么事情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傅华啊,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傅华笑笑说:“还可以吧,没很么大碍了。” 孙守义笑笑说:“那就别在医院躲清闲了,赶紧出院吧,市里面有事情要你去做。”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吧,孙副市长,我这一次住院可是花的我自己的钱,没花市里的,你们不需要紧张我的医药费的啊?为什么要催我出院呢?” 孙守义说:“谁紧张医药费了,跟你说是有事要你去做吗?你前段时间不是跟新加坡的雄狮集团走得很近吗?有件关于雄狮集团的事情需要你出马处理。” 傅华故作迟疑,停了一会儿,说:“孙副市长您是想说雄狮集团想在东海省投资的事情吧?” 孙守义说:“对啊,前几天吕纪书记透露了一个消息给金达市长,说的就是雄狮集团要来东海投资的事情。罗雨为此专门去拜访了雄狮中国的总裁,结果碰了个钉子。” 傅华说:“哎呀,这个小罗啊,怎么会这么办事的啊?他去拜访之前为什么也不跟我通个气呢?通个气的话,他也就不用在白跑那一趟了。” 第1335章争取主动 孙守义说:“傅华啊,这个你不要去怪小罗,是我让他不跟你通气的。金达市长说你还在养伤期间,就不要去打搅你了,所以就没跟你通气了。” 傅华笑了,说:“想不到金达市长还这么关心我的身体健康啊,真是感谢啊。” 傅华虽然是笑着说的话,说话的腔调也很正常,但是孙守义却总觉得傅华这话带有嘲讽的意味,似乎对金达不让找他很有看法,看来这两个人之间还真是存在问题的。 孙守义没去理会傅华话中潜含的其他意味,目前首要的问题不是金达和傅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是要尽量争取雄狮集团投资落户海川,便笑了笑,说:“傅华啊,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你跟雄狮中国之间究竟是有什么瓜葛呢,听驻京办的同志说你还去参加过他们雄狮中国的开业典礼,应该说跟你的关系不错的,怎么小罗打着你的旗号去,却碰了个大钉子呢?” 傅华说:“那是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您知道我是怎么跟雄狮中国熟悉的吗?是雄狮中国想要来挖我跳槽,所以才跟我熟悉了。他们要投资东海的情况就是他们总裁在挖我的时候讲出来的。这是他们进入中国的计划之一。当时我就跟他们提出来,海川的投资环境十分的优越,如果他们想要进入东海省的话,可以拿海川市作为一个进入的基点。没想到却被他们给拒绝了。” 孙守义说:“雄狮集团为什么会拒绝啊?难道他们对海川有什么看法吗?” 傅华说:“这倒不是,他们的意思是目前他们还是在一个考察的阶段,海川只不过是他们的选项之一,而不是唯一,他们需要在东海省多看一些地方,才能确定那个城市是最适合他们的需求的。” 孙守义说:“也就是说海川并不是没有机会了?” 傅华说:“应该是这个意思吧。这帮家伙精明的很,懂得货比三家。” 孙守义笑了,说:“”这也是正常的,他们不精明,生意也做不大啊。诶,傅华啊,这件事情你还不能放弃,必须要为我们海川市尽力争取。你知不知道他们最近有什么新的动向啊? 傅华笑了,说:“我当然不会放弃了,这件事情我仍然在想办法争取。为了让他们更信赖我,我还把他们介绍给了邓子峰省长。我的想法是既然你想看看东海省的情况,索性我就让省长带你们看好了。同时我也想让他们看看我们海川市的实力,省长我都可以请得动,他们在选址的时候,一定会掂量掂量这一点的。”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傅华,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你跟邓子峰省长熟悉?” 傅华笑笑说:“也说不上熟悉了,不过我们之间确实有不少的渠道。” 孙守义觉得傅华这话说的不假,首先一点,邓子峰身边的曲炜秘书长曾经就是跟傅华关系相当好的上司。有这一条渠道,就可以保证傅华跟邓子峰建立联系了。但是孙守义隐约觉得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傅华提起邓子峰那种随意的态度,就好像提起自家长辈一样,这又似乎在暗示着傅华跟邓子峰之间的关系不是仅有曲炜那么简单的。 曲炜虽然是邓子峰身边的人,却不属于邓子峰的嫡系,曲炜是东海政坛上人人皆知的吕纪的人马,显然傅华不可能通过曲炜跟邓子峰建立起太过紧密的联系的。 孙守义开始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仅仅争取雄狮集团投资那么简单了,这里面包含了吕纪和邓子峰两大省级领导的因素在其中,如果还把这件事情当做一次企业投资选址的行为,那他的政治经验也就太过于贫乏了。 傅华自己也没说他是通过曲炜建立起的跟邓子峰之间的渠道,他说的是他跟邓子峰之间确实有不少的渠道,这里面暗示了很多东西。这个不少,也就是不止一条了。同时傅华这个人说话办事向来很稳妥的,很少有吹嘘自己的时候,他说不少,那就应该是不少了。 孙守义觉得事情发展到现在,问题就复杂化了。眼下东海的局势,邓子峰和吕纪之间关系是很微妙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既有斗争,又有合作,错综复杂。这两大势力孙守义都是得罪不起的,处理稍有不慎,都是可能搭上他的政治前途的。 看来要想处理好这件事情,必须要谨慎再谨慎的。 孙守义心中就浮现了一个疑问,那就是傅华在这件事情之中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在这件事情之前,孙守义一直觉得他是了解傅华这个人的。这是一个有个性,有原则,有才能,还多少有些圆通的一个人。基本上孙守义觉得他可以根据对傅华的个性上的了解,来判断出傅华做什么事的大致方向、方式、和方法。 但是现在蹦出了傅华跟邓子峰之间还有密切往来这件事情,却让孙守义觉得以前他似乎把傅华看简单了。再联想到吕纪曾经在省委的工作会议上,公开的批评海川市委处理傅华照片事件不力,孙守义更加觉得他看不透傅华了。 原本吕纪批评海川市委处理傅华的照片事件不力,东海政坛上的大多数人是把这件事情解读为吕纪对莫克不满,借这件事情公开的敲打莫克。没有人把这件事情跟吕纪支持傅华连结起来看的。但现在孙守义却隐约觉得吕纪那么做,敲打莫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吕纪也是实实在在的支持了傅华。 不要忘记了,傅华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目前东海政坛上最铁杆的吕纪亲信曲炜呢,吕纪如果因为曲炜而出面支持傅华并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傅华可是得到了目前东海政坛上最强势的两大人物的支持了,这里面蕴含的信息可是很耐人寻味的,也是很可怕的。 孙守义知道,即使傅华不去用这两大人物的支持兴风作浪,但就目前海川市来讲,不论是莫克也好,金达也好,恐怕都是不敢再对傅华怎么样的。反正不管怎么说,孙守义都认为,他需要重新定位傅华在心目的地位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傅华,看来你虽然没在住院,却还是为市里面做了不少工作啊。辛苦你了。” 傅华笑了,说:“孙副市长您先别这么说,我做这些也就是打几个电话而已,举手之劳,辛苦什么啊。再说事情最终结果会如何,完全取决于雄狮集团的决定,我现在还什么把握都没有,到时候雄狮集团如果选址在别的城市,你可别再来埋怨我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怎么会,只要你尽力争取了,失败了那就是天意了。诶,雄狮集团准备什么时候去见邓省长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时间还没定下来,邓省长的意思是想让我带他们过去,可是我的伤还没好利索,事情就拖下来了。” 孙守义说:“”说笑归说笑,傅华,你的身体究竟恢复得怎么样了? 傅华笑笑说:“差不多了吧,我正准备这一两天内出院呢。” 孙守义说:“既然是这样子,那还是早点出院了。医药费方面你不要自己出了,市里面这点医药费还出得起。你赶紧出院,赶紧帮市里面争取雄狮集团来海川落户只是最主要的。我跟你说,傅华,金达市长对这件事情是很重视的。” 孙守义知道以傅华自身的经济实力是不差这一点医药费的,傅华跟他的前岳父赵凯家族关系一直处的很好,这一次又是因为保护前妻才被捅伤的,这笔医药费用相信傅华一定不用担心怎么支付的。但他仍然说市里面要出这部分医药费,是一种示好笼络傅华的意思。 感觉上因为照片和金达态度的关系,海川市政府已经冷落傅华好久了,现在需要用到傅华了,确实是需要做出一种姿态出来的。再说在孙守义的心目中,已经开始重新定位傅华的地位了,做出这种友好的姿态出来,也是对他和傅华处理好关系有利的。 傅华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我回头跟医生说一下就会安排出院的,这你不用担心。至于医药费,还是我自己来付吧,毕竟这是因为我自己个人的原因才受伤的。” 孙守义有点不高兴的说:“傅华,怎么你担心这点事情我都做不了主吗?这点小事,你就别跟我争了,你听我的就是了。” 傅华笑了,说:“那行,我服从领导的安排就是了。” 孙守义说:“出院之后,赶紧安排雄狮集团跟邓副省长的见面,时间定下来之后,跟我说一声,我请示一下金达市长,看到时候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齐州见见雄狮集团的中国区总裁。” 孙守义知道既然傅华已经安排了雄狮集团跟邓子峰的见面,海川在这之前去见雄狮集团的人恐怕也没什么用处的。但是如果能够抢在邓子峰跟雄狮集团见完面之后的第一时间去见他们,还是能够争取到主动的。 第1336章不必要的误会 只是孙守义拿不准金达会不会跟他的想法一致,金达目前的态度有点诡异,既对雄狮集团很感兴趣,但是却有表现出对傅华有所不满的样子。孙守义还真是拿不准金达对这件事情会做出一个什么样的决定的,特别是目前来看,在雄狮集团投资这件事情上,傅华是完全占据了主导权的。 虽然傅华嘴上说他还不能确定雄狮集团最终会选哪个地方,但是傅华展现出来的这种气势来看,他恐怕还是能够左右雄狮集团的决定的。而金达会不会乐见傅华这么强势,在孙守义心中还是一个疑问。实际上不要说金达了,就连孙守义自己也对傅华这个他的下属展现出来这么强势的一面,心里是隐隐感觉不舒服。 没有一个领导会喜欢下属表现得比他还强势,如果形成那样的局面的话,那就意味着功高震主了,领导是很忌讳这样的下属的。从孙守义对金达个性的了解上看,金达即使勉强接受这一点,恐怕心里也不会舒服了。孙守义现在已经看出来了,金达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某种程度上,金达身上是有着一些小知识分子的那种偏狭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行,我就尽快安排,安排好了,我会及时跟您汇报的。” 孙守义就挂了傅华的电话,然后就去金达的办公室找到了金达,从傅华那里了解的情况完全出乎他事先的预想,他需要把了解的新情况跟金达汇报一下。 孙守义说:“金市长,我跟傅华了解了一下雄狮集团的情况,据傅华所讲,情况跟我们原来预想的有些不同。”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有点诧异说:“有什么不同啊?难道说雄狮集团不愿意在海川投资?” 孙守义说:“也不是说雄狮集团就是不愿意来海川,而是他们想要在东海再看看别的地方,货比三家,然后在确定在哪里投资。” 金达笑了,说:“这些外商啊,真是滑头啊。那傅华是怎么应对的?” 孙守义说:“市长,您可能不会想到傅华做了什么。” 金达愣了一下,疑惑的说:“我想不到,我怎么会想不到?老孙啊,傅华究竟做了什么?” 孙守义说:“他把雄狮集团的人引荐给了邓省长。” “他把雄狮集团的引荐给了邓子峰省长了?”金达真是惊讶了。 孙守义说:“是的,邓子峰省长对雄狮集团要在东海省投资也是很感兴趣的。您也知道,雄狮集团是有这个实力的。” 金达的脸看上去阴晴不定,他说:“雄狮集团是有这个实力不假,可是,傅华这么做是想干什么啊?” 孙守义听的出来,金达对傅华这么做是很不满的。他笑了笑,为傅华解释说:“傅华的意思是既然雄狮集团想在东海货比三家,那他索性就把省长引荐给他们,从而展现一下海川市的实力,最终让雄狮集团选择海川。” 金达冷笑了一声,说:“老孙啊,这样的话你也信?展现海川的实力,恐怕是展现他傅华的实力吧?” 孙守义感觉金达这句话说得有点失态了,不管怎么说,就算是明知道傅华这么说不是真的,做领导的却也不该这么去说的。这么说就把一个做领导的嫉妒下属比自己出色的心情展露无疑了。 孙守义就看了金达一眼,没说什么,他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的。金达的眼神接触到了孙守义的眼神,意识到他有些失态了,马上掩饰的干笑了一下,说:“傅华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居然跟省长都能搭上线了。老孙啊,你知道他是什么时间跟邓省长熟悉的?” 孙守义心说我怎么知道,我听到傅华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也很意外。不过孙守义觉得金达不应该这么问的,这么问似乎金达还在纠结傅华跟邓子峰熟悉的事情。 孙守义笑了笑说:“市长,他们怎么熟悉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傅华是有能力安排雄狮集团跟邓省长的会面的。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怎么去争取雄狮集团的投资,所以我跟傅华讲了,确定了这次会面时间之后,让他跟市里面汇报一下。市里面好派人去跟雄狮集团的人接触一下,把海川的情况跟雄狮集团的人介绍介绍。” 金达头脑也开始冷静了下来,孙守义说得不错,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争取雄狮集团的投资,而非去对傅华有什么不满,虽然他心中对傅华不声不响就安排了邓子峰和雄狮集团的会面是很不满的。 傅华连请示市里面都没请示就这样做了,把他这个市长根本就没放在眼中,这家伙是不是觉得能跟省长搭上线就很了不起了啊? 金达点了点头,说:“老孙啊,你这么安排是对的。” 孙守义说:“市长,你看到时候是您去还是我去跟他们接触啊?” 金达想了想,说:“还是我去吧,这样子也显得我们海川市有诚意一些。” 金达同意出马,让孙守义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他还真的担心金达会因为不满傅华的行为,拒绝去见雄狮集团的人。如果金达不去的话,他这一个常务副市长出面是没什么分量的。东海省的省长都已经出面了,而到了海川市这一层级,市长却不出面,那雄狮集团不用想也知道海川市没诚意了。 金达接着说道:“老孙啊,我们事先也要多准备一些资料,吕纪书记既然把这个消息事先就透露给了我们,我们再不做好一点,也交代不过去。” 孙守义笑笑说:“这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相关的准备工作的。” 傅华这边,结束了跟孙守义这边的通话之后,他就把电话打给了谢紫闵,笑了笑说:“你做好准备,我要安排你去见邓子峰省长了。” 谢紫闵说:“傅先生,这件事情我已经跟公司总部汇报了,我们董事会主席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他准备飞过来参加这一次会见。你如果安排这次见面的话,能不能帮我多预留一天时间,好让我们董事会主席能有时间赶过来。” 傅华笑了,说:“谢总裁,原来你的分量还不够啊。” 谢紫闵笑了笑说:“确实是,我们董事局主席说我这个中国区总裁跟你们的省长身份是不对等的,让我代表集团公司出面对你们省长是很不礼貌的。这是一种商业上的礼节,也代表着雄狮集团对中国市场的重视。” 傅华笑笑说:“那行,我就把这情况跟邓省长汇报一下,我想他会对你们董事局主席的到来表示十分的欢迎的。” 谢紫闵说:“那就麻烦你了,傅先生。” 傅华笑笑说:“麻烦什么,这也是对我有利的事情。” 谢紫闵笑笑说:“虽然是这样子,但是我心里还是十分感谢你的。你这一次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原本公司董事局对我来中国之后业务一直没什么进展,是很不满意的。你这一次的安排一下子就让公司对我另眼相看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些客气的话就先不要说了,我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把这一会面安排的尽量完美一点,其他就先放下吧。” 谢紫闵说:“对,这一次的会面一定不能出什么纰漏,否则我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傅华说:“那你就等我消息吧。” 结束了跟谢紫闵的通话之后,傅华就办理了出院手续,赵婷先把他送到了笙篁雅舍的家中,看到家里到处都落上了一层灰尘,傅华的心情不免有些低落。看到傅华一脸的郁闷,赵婷说:“傅华你也是的,这说出院就出院,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要不然我也可以找人帮你收拾一下的。” 傅华笑笑说:“我自己找也是可以的。小婷啊,真是谢谢你了,没有你,我这段时间真不知道要怎么熬过来啊。” 赵婷笑了,说:“一边去,没有我,你还不会住院呢。” 傅华笑笑说:“这倒也是,也不知道JOHN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赵婷说:“还能怎么样啊,老老实实的呆在看守所里呢。我问过律师了,他是要被判上几年的。这家伙前几天还让律师带口信给我,想让我去见他一面,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神经了,发生了这种事情他还想让我去见他,做梦吧。”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家伙确实有点像中邪了。” 赵婷看了看傅华的家中状况,说:“傅华啊,你确信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行吗?要不搬到爸爸那里去吧,爸爸那里有保姆,也能好好照顾你的。” 傅华笑了,说:“小婷啊,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赵婷看了傅华一样,她知道傅华和她现在这个状况是有些尴尬的,傅华跟郑莉之间虽然闹得很不愉快,但是还没有离婚,在这个状态之下,傅华搬到他这个前妻家中去住,会闹出很多不必要的误会的。 第1337章无法回头 赵婷笑了笑,说:“随便你了,你知道爸爸那里始终是欢迎你的。” 在家中休息了一天之后,傅华正式回到了驻京办上班。罗雨已经知道他出院的消息,把他的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还专门为他在桌子上摆了一束鲜花,以表示欢迎他回来。 傅华看到鲜花,笑了笑说:“小罗啊,真是没必要搞得这么隆重的。” 罗雨笑笑说:“一定要的,傅主任您可是有些日子没在这个办公室办公了。您回来就好了,驻京办又有了主心骨了。” 傅华环视了一下办公室,那种熟悉的氛围又回来了,他又开始感受到了压力,就摇了摇头说:“还是住院的时候好啊,回来就要开始忙活了。” 罗雨笑笑说:“是呀,又要开始忙活了。早上的时候,守义副市长还专门打电话来问我您来没来上班呢,他急着想要知道雄狮集团那边的进展。” 傅华笑笑说:“行,我知道了。我会跟孙副市长去个电话的。” 罗雨就出去了,傅华就拿起电话打给了孙守义,笑着说:“孙副市长,按照您的吩咐,我出院上班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怎么样,还适应吗?” 傅华笑笑说:“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压力山大,这还没进办公室呢,您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在医院的时候,哪有这么多事情啊?” 孙守义笑笑说:“医院是清闲,可你也不能老住在那里吧?行了,把神经给我绷紧了,赶紧把驻京办的工作给收拾起来。” 傅华笑了笑说:“你们这些领导真是没人性啊,为了工作就不顾我们这些小兵的死活了。” 傅华这么说,让孙守义明显的感到了一种异样,他感受到现在的傅华似乎比出事之前更自信了一些,以前傅华是很少在领导面前随便开玩笑的。现在能够在他这个顶头上司自如的开玩笑,是不是因为邓子峰和雄狮集团这件事情让傅华觉得有了在领导面前开玩笑的资本了? 以前的傅华不是这么轻狂的人啊?现在的傅华还真是有了不少的变化,难道这一次的出事,让傅华受到了什么刺激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了,别贫了,赶紧跟我说说雄狮集团跟邓子峰见面的事情。” 傅华说:“这件事情啊,我还没跟邓省长约见面的时间。现在事情有了一点变化,雄狮集团的董事局主席要来亲自跟邓省长会面,我准备一会儿跟邓省长汇报一下这个情况。” 孙守义说:“雄狮集团的董事局主席要来,说明他们对这件事情也是很重视的。” 傅华说:“重视是重视了,不过也增加了我们争取他们投资海川市的难度。我跟他们的董事局主席根本就没接触过,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这个工作恐怕不好做了。” 孙守义说:“是啊,他们的董事局主席来了,我们恐怕准备工作要做的更详尽一些才行。好了,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了,事已至此,只有闷着头继续前行了。你不是要跟邓省长汇报这件事情吗?赶紧汇报吧。” 傅华说:“行,我马上跟邓省长联系。” 孙守义说:“定下日子了,赶紧跟我说一声,金达市长说他到时候要去齐州见见雄狮集团的人。你定下日子,他也好做行程安排。” 傅华对金达决定要去齐州见雄狮集团的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笑了笑说:“那行,我安排好了就通知您。” 孙守义觉得傅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是一种刻意的冷淡,如果按照傅华以往跟金达之间的友谊,傅华对这件事情应该很高兴才对的。这两个人之间还真是问题不少了,希望不要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到金达的未来才好。 在这个时间点上,孙守义是不希望金达有什么闪失的,他们目前的利益是一致的,金达能够顺利上位,他才有机会能够顺利上位的。是不是要适当的提醒一下金达,不要因为一些小的意气,而搞出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诚然,金达背后有着吕纪的支持,如果莫克空出市委书记的位置的时候,金达接任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能就是说金达就百分之百的一定上位,如果到时候邓子峰从中作梗的话,金达也不是没有失败的可能的。 所以这个关键的时候金达是容不得一点闪失,特别是不能跟傅华这种本来是一个阵营的人起什么冲突,那样子等于是自乱阵脚。说起来这个金达也是的,莫克那种人他都能容忍,为什么就不能容忍傅华呢?看来真是需要点醒一下他了。 齐州,省长办公室,邓子峰接到了傅华的电话,傅华把他已经出院了的情况跟邓子峰说了,并告诉邓子峰,雄狮集团的董事局主席因为知道邓子峰要接见的消息之后,对此十分的重视,要亲自从新加坡赶过来参与这一次会见。 邓子峰很高兴的笑了,说:“那真是太好了,你帮我转告雄狮集团,就说我邓子峰很是欢迎他们董事局主席的莅临,我期待着跟他的会面。” 傅华说:“那您什么时间可以空出来,安排跟他们的会面啊。” 邓子峰就跟秘书落实了一下行程,最后确定过六天之后,他可以空出时间来接待雄狮集团的董事局主席。 傅华说:“那行,我就这么通知对方了。” 傅华就把日期通知了谢紫闵,谢紫闵随即跟集团公司确认了一下,确定董事局主席能够在这个日期赶来东海。日子就此定了下来,傅华也将日子通知了孙守义。各方就此各做各的准确去了。 傅华也没闲着,既然雄狮集团的董事局主席要来,那他面对的将不再是谢紫闵了,而是更为权威的董事局主席。他也不敢大意,一旦发生什么变故,雄狮集团的董事局主席看不好海川,那他前面所做的一切工作就等于是白费了。不但白费,而且他还需要给海川市一个很好的解释才行。因此他必须做好一切应对的准备。 就在傅华忙忙碌碌做准备的时候,他接到了曲炜的电话,曲炜上来就问道:“诶,傅华,我怎么看到邓省长这一次准备会见新加坡雄狮集团董事局主席的名单上有你的名字啊,怎么回事啊?” 傅华笑了,说:“雄狮集团这边就是我引荐给邓省长的,邓省长也希望我参加这一次的会见。” 曲炜疑惑的说:“是你介绍雄狮集团给邓省长的?” 傅华说:“是啊,雄狮集团想要在东海投资,他们的中国区总裁找到了我,谈了他们的想法,上一次邓省长来北京开会的时候来看我,闲聊中我就跟他说了这件事情,邓省长就对他们很感兴趣,让我把他们带过去东海。” 曲炜说:“就这么简单?” 傅华说:“对啊,就这么简单。” 曲炜说:“那邓省长最近提出来的建设黄金海岸,打造东北亚国际贸易中心区的概念,是不是你给他的建议啊?” 傅华笑了,说:“不是我给他的建议了,而是在聊天中邓省长说起过这件事情,跟我聊了一些相关的事务,我给了他一些参考的意见,如此而已。” 傅华这么说,倒不是他故意欺骗曲炜,而是他现在并不清楚邓子峰会如何来运用这个建设黄金海岸,打造东北亚国际贸易中心区的概念,他更不清楚邓子峰会不会把这个概念变成自己的东西。 如果邓子峰在公开场合说这个概念是他自己发想的,傅华再去跟曲炜讲是他提出来的,显然是不合适的。但是傅华也不好全盘否认这个概念与他无关,一旦邓子峰并没有将功劳据为己有,在曲炜面前提及这个概念是他提出来的,那他在曲炜面前就不好做人了。 保险起见,傅华也只能含糊的说他参与了相关概念的讨论,这样子将来不论发生了什么样的状况,他都好解释的过去。 曲炜说:“原来是这样子啊。” 傅华说:“市长,您问这些干什么啊?” 曲炜笑笑说:“没什么了,就是我看到你的名字有点意外,想了解一下这件事情,没别的。” 傅华却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曲炜问这件事情,一定是为了吕纪,估计吕纪也想了解相关的情况吧?看来这件事情开始越来越复杂了,大戏刚刚拉开序幕,各方势力就开始纷纷的登台表演了。孙守义来了,金达来了,现在曲炜和吕纪也来了。 傅华的心开始感觉到沉重了,现在邓子峰和吕纪这东海省的两大巨头都参与了进来,这个戏的场面真是越做越大了,傅华真是担心他的能力掌控不了这个局面。一旦这个局面失控,那他可就要面对恐怕将是一个惨重的下场了。 曲炜说了声再见就收了线,傅华苦笑了一声,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无法回头了,只能硬着头皮把戏给唱完了。 第1338章皎皎者易污 临近会面的前一天,傅华接到了谢紫闵的电话,谢紫闵在电话里说他们的董事局主席已经到了北京,想要见见他,不知道他有没有空。 傅华当然不会拒绝雄狮集团的董事局主席见面的邀请了,他知道这种国际性大公司的董事局主席可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很多人想预约见面都见不上。再说他也很想见见这位大老板,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在跟邓子峰见面之前就敲定雄狮集团跟海川的合作,便笑了,说:“雄狮集团的大老板要见我,我当然有空了。没空也得有空啊。” 谢紫闵笑笑说:“贫嘴,傅先生,我可警告你啊,我们董事局主席可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你不能随便开玩笑的,真要惹恼了他,我可是帮不了你的。” 傅华笑笑说:“明白,那我去什么地方拜访他老人家啊?” 谢紫闵说:“中午去柏悦的主席台吧,我在那定了位子。” 主席台是京城里从菜品到环境到服务,都做到了商务宴请极致的餐厅,采用全包房的概念,没有散座和大厅,16间包房每间都装潢风格各异。来此用餐的客人能享受主席一般的待遇,拥有豪华饭厅、出色菜品、贴身管家,以及主仆分离的服务方式。这真是一个最合适雄狮集团董事局主席的地方。 傅华笑了笑,说:“谢总裁还真是会挑地方啊,行,我中午过去。” 中午,傅华依约来到了主席台谢紫闵定好的包房里,谢紫闵和他们的董事局主席已经在包房里等着他了。雄狮集团的董事局主席是一个看上去年纪并不十分大的老人,眼睛十分的明亮,脸庞跟谢紫闵有点相似。头发有点花白,个子很高,估计谢紫闵的高挑就是遗传了他们家族的这种高个基因了。 虽然这个主席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傅华却知道这个主席的年纪实际上已经七十多了。也不知道是这个主席驻颜有术,还是商业上的成功让他能够保持不老,反正这个人看上去顶多六十出头的样子。 可能还真是商业上的成功给了他活力吧,其实很多成功的企业家往往是青春常驻的,华人首富李嘉诚已经八十多了,可是依然精神矍铄,把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运转的有条不紊的。 傅华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赶忙上前说:“不好意思,谢主席,我来晚了。” 主席笑了,说:“不要急着道歉,是我和紫闵来早了,你比约定的时间还早到了十分钟呢。” 傅华笑笑说:“可是让您等我,我总是不好意思。” 主席笑笑说:“年轻人,不要这么说,你的时间跟我的时间是一样宝贵的,你没有理由非要比我早到。” 谢紫闵笑笑说:“是啊,傅先生,你没来完。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们雄狮集团的董事局主席谢旭东先生,也是我的大伯父。伯父,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海川市驻京办的傅华先生,也就是他安排了这一次跟邓省长的见面。” 谢旭东笑着伸手跟傅华握手,说:“傅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 谢旭东的手很柔软,态度也很谦和,傅华心中不禁暗自感叹真是不亏是大老板啊,一点架子都没有,一点都看不出眼前这个谢旭东管理者上百亿的资产呢。。反过头来,国内的一些有了点小钱的小老板们却是把尾巴翘到了天上去了,完全是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傅华笑了笑说:“谢主席您真是太夸奖我了,您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富甲一方了,我跟您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的。” 谢旭东瞅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看来傅先生对我已经做过功课了。” 傅华笑笑说:“是啊,说实话,您这一次亲自过来,是让我感到压力很大的,生怕给您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所以不得不紧急恶补您的资料了。” 谢旭东笑笑说:“我可看不出你真的有害怕。” 傅华笑笑说:“想的时候是很害怕的,等见到您本人,看到您这么亲切,我所有的害怕完全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谢旭东看了一眼谢紫闵,笑了笑说:“紫闵啊,你说得对,这位傅先生确实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啊。通常他们这个年纪的人见到我,我就是再谦和,他们也不会这么放松的。” 谢紫闵笑笑说:“伯父,我跟你说过了,傅先生这个人对一些社会比较看重的东西,并不在意的。在意的话,恐怕他也不会留在海川驻京办做一个小小的主任了。” 傅华笑了,说:“小小的主任,看来我这个职位还真是不值一晒的。” 谢旭东看着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先生,你不要妄自菲薄了,职务的大小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在这个位置上发挥多大的作用。你刚才说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富甲一方了,但那个时候我的影响力还是很低的,也就仅限于我的公司。不像你,都可以调动起一个省长和一家国际性的大公司,来为你的政治目的服务。” 傅华愣了一下,尴尬的看了看一旁的谢紫闵,谢紫闵扁了一下嘴,笑着说:“你不用看我了,我伯父要亲自过来,我自然是必须把事情相关的情况都跟他汇报了。” 谢旭东笑笑说:“傅先生,你不要觉得我直接揭了你的底牌,到我这个年纪了,已经不想把时间耽误在一些不必要的客套上了。”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您现在心中一定是在说这家伙做事真是卑鄙吧?” 谢旭东摇了摇头,笑笑说:“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啊?难不成你觉得我这么大的一把年纪,还会跟你讲一些没有用的道德文章之类的狗屁话吗?我活了七十多年了,见过了太多的风风雨雨,也受过你想都想不到的龌龊,对这个社会可以说是看得很透了。知道这个社会真正行得通的并不是什么仁义道德。所以当一个人在我面前大讲什么仁义道德的,我心中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一定是一个虚伪透顶的人。第二个反应则是这家伙是想从我这里骗点什么去吧?” 傅华一下子被逗笑了,说:“谢主席,想不到您还这么有意思啊。” 谢旭东笑笑说:“不是有意思,而是看事通透而已。仁义道德不是不能讲,什么时候讲呢,等你像我一样老了,也功成名就了,那就可以大讲特讲了,算是为这个社会道德教化尽一份力吧。” 傅华笑了,说:“谢主席您可真是客气了,我可知道您带领的雄狮集团,每年在慈善行业中可是贡献很大的。” 谢旭东笑了笑说:“好了,傅先生,你就不用再来吹捧我了,吹捧对我来说没用的,我这双老眼看的是你的实力,而非你马屁拍得好。这一次的事情,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雄狮集团实际上都是受益的。紫闵这丫头因为你的帮助,也总算是在中国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始。这个我们雄狮集团是很感激的。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请傅先生放心,我们雄狮集团是会配合好你这一次的运作的。” 谢旭东实际上是在表态他会支持傅华的行动的,这让傅华放心了,起码不用担心谢旭东抛弃海川,另选合作方了。 傅华笑笑说:“那我就谢谢谢主席了。” 谢旭东笑笑说:“你先别急着谢我,我也是有条件的。” 傅华愣了一下,看着谢旭东,笑了笑说:“什么条件啊?谢主席,我可有言在先,我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可付不出什么高昂的对价。” 谢旭东笑了笑说:“狡猾,我条件还没开出来呢,你就想着要怎么推诿了。” 傅华笑笑说:“我也是量力而行嘛。” 谢旭东笑笑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傅华笑着说:“那您的条件是?” 谢旭东说:“如果这一次我们双方真的合作了,我希望你能在允许的范围之内,多帮一下紫闵这个丫头。说实话,紫闵对中国还是很陌生的,欠缺在这边做事的经验,就请傅先生你带一带她,好吗?” 傅华笑笑说:“带谢总裁我可不敢,只能说互相之间多交流吧。其实谢主席您是多余担心了,就我跟谢总裁接触这段时间来看,她可是精明过人的。现在雄狮中国还没做出什么成绩来,只是因为她还不熟悉中国这边的情况,我相信她要是熟悉了,肯定会给贵公司交出一份亮眼的成绩单的。” 谢旭东笑了起来,说:“傅先生,您可真是会说话啊。其实我最不放心的就是紫闵这一点,她太精明外露了,根本就不无法做到傅先生这么内敛。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人太过于精明外露,尤其还是一个女人,很多时候是很难把事情给做好的。” 谢紫闵看了谢旭东一眼,不高兴的说:“伯父,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成功了吗?我跟你说,有人统计过,国际上很多大公司的领导者都是女人。” 第1339章人精 谢旭东笑了,说:“我不是对女人有什么偏见,而是觉得女人有些时候就要有个女人的样子,而不要像一个男人一样处处争强好胜。你要知道,温柔反而是女人更容易把事情做成功的武器。” 这时菜肴陆续上来了,先上来的是一道凉菜花茶燻桂鱼。鱼用盐腌制,然后稍稍冲水,再把糖和茶加热,用加热的蒸汽熏鱼,然后还需要把鱼用10-20分钟蒸熟。最终鱼肉呈现浅红褐色,整齐切成十几枚厚片,介于北豆腐和水煮蛋白之间的质感几乎完美;花茶香渲染出一层芬芳。桂鱼以肉质细嫩著称,先腌再熏,搭配上的泡姜和黄瓜条,咸度控制得恰好,爽口,没有丝毫腥味。 谢旭东看菜上来了,就停下了教训谢紫闵,转头看着傅华说:“傅先生,喝点什么酒。” 傅华笑笑说:“还是您来决定吧。” 谢旭东笑笑说:“既然先上来的是鱼,那就来点白葡萄酒好了。” 白葡萄酒味甜,配合上鱼肉是有提鲜的效果的,谢旭东的选择是很适当的。 于是就开了一瓶白葡萄酒,谢旭东笑着端起酒杯,说:“来,傅先生,我们先喝一个吧,很高兴能认识你。” 傅华赶忙笑着说:“您是商界的老前辈,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谢旭东笑笑说:“别叫我老前辈,我很老吗?” 傅华笑笑说:“不老,您一点都不老的。” 两人就碰了一下杯,各自抿了一口酒,放下杯之后,谢旭东就领着开始吃菜。然后谢旭东看了看傅华,笑了笑,问道:“傅先生,就我看你这一次运作我们公司跟邓省长的见面这件事情,我觉得你是一个格局很大的人,只是为什么会停留在驻京办这个小地方啊。换个舞台,你也许会成就更大的。” 傅华隐约感觉谢旭东还是有想邀请他加盟傅意思,就笑了笑,背了一段庄子上的古文出来,民湿寝则腰疾偏死,鳅然乎哉?木处则惴栗恂惧,猿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处?民食刍拳,麋鹿食荐,蝍蛆甘带,鸱鸦嗜鼠,四者孰知正味?……自我观之,仁义之端,是非之途,樊然逍乱,吾恶能知其辨。 谢紫闵愣了一下,她真是没听明白,便看着傅华说:“什么跟什么啊,你这都说的什么啊?” 谢旭东笑了,说:“紫闵啊,你不懂的,傅先生这是说的庄子齐物论上的一段话,简单地说就是人都有他自己适应的东西,不能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的。” 傅华所讲的这一段确实是源于庄子齐物论上的一段话,讲的意思是:人睡在潮湿的地方,就会生病,而泥鳅却不会这样子。人在树上就会惊恐,而猕猴却不会。人、泥鳅、猕猴究竟谁知道哪里是标准的住处呢?人吃家畜的肉,麋鹿吃草,蜈蚣以蛇脑为食,猫头鹰和乌鸦喜欢吃老鼠,究竟谁知道什么是可口的味道呢?……依我看来,仁义的头绪,是非的途径,错综复杂,我又怎么知道究竟是那一种是对的呢? 谢紫闵笑了笑说:“我听这个意思不过是人各有志罢了,需要费这么多话吗?是不是这样子显得你特别有学问啊,傅先生?” 傅华被说得有点囧了,他笑了笑说:“对不起,我是有点拽文了。” 幸好这时又上了一道菜,谢旭东笑笑说:“来吃菜。”这才帮傅华将尴尬遮掩了过去。 新上来的是意大利火腿煎鳕鱼柳配穿心莲沙拉。十分的美味。不同于常见的片状,来自法国的银鳕鱼切成方柱形,敦厚大气,华丽丽的卷裹着一圈半透明的煎烤到酥脆的意大利火腿,配上法式黄芥末汁,提供不同层次的咸度和鲜润;由于厚,黑鳕鱼的脂液封存得尤其好,每一口都像含化豆腐脑,让人上瘾的不饱和鱼脂的甘润却丝毫不少。脆嫩爽朗的穿心莲为这道法意日风结合的鳕鱼料理增加了一丝东方气质,还有清热去燥的药理功效。 谢旭东笑了笑说:“紫闵啊,你选的这个地方还真是不错,食物很美味啊。” 谢紫闵笑笑说:“那是当然,我选的东西向来是不差的。” 接下来,谢旭东有跟傅华问了一些东海的风土人情,三人说说笑笑,加上食物很是美味,这一餐吃得都很愉快。 结束之后,傅华跟谢旭东谢紫闵就分手了,傅华回了驻京办,刚到办公室,他就接到了谢紫闵打来的电话,谢紫闵笑了笑说:“傅先生,今天谢谢你了,帮我撑了不少的场面,让我在我伯父面前很有面子。” 傅华笑笑说:“客气了不是?你当我那是帮你啊,我是在帮我自己。只有你得到你伯父的信任,我们才能有合作的机会不是?” 谢紫闵笑了,说:“你这人啊,明明不是这么一回事,偏偏想要把自己说得这么不堪,就好像你多么卑鄙似的。其实你那点卑鄙都是装出来的,让人一眼就看穿了。” 傅华笑了,说:“看来我离坏蛋还是有点距离,装都装不像。” 谢紫闵笑了笑,说:“确实是,我伯父一眼就看穿你了,他说你这个人啊,骨子里面其实是很高傲的,虽然把自己说得好像很卑鄙,但却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还说我能找到你这样一个合作伙伴,是我有眼光。他相信我们双方的这一次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的。” 傅华笑笑说:“那就借他老人家的吉言了,预祝我们合作成功吧。” 谢紫闵说:“合作成功。” 第二天,傅华跟谢紫闵和谢旭东同机飞往了齐州,到了齐州之后,曲炜代表省政府在机场迎接,谢旭东对曲炜表现的很尊重,直说给曲秘书长添麻烦了。 一行人就先去了东海大酒店,曲炜已经安排好了房间,让谢旭东和谢紫闵先休息一下,下午,邓子峰省长会跟谢旭东见面。 安置好了谢旭东和谢紫闵,曲炜就离开了他们的房间,傅华送曲炜出去。曲炜临上车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傅华,问道:“你跟着雄狮集团跑前跑后的,大概也是为了争取把他们的投资落到海川吧?怎么样,你们海川究竟有没有戏啊?” 傅华笑了,说:“市长,这个由不得我做主的。”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就你的精明劲你会跟着白跑腿?一定是有点把握了,对吧?” 傅华说:“把握是有一点了,但是他们还是要先看看再决定的。我现在只能说是尽力争取了。” 曲炜说:“希望你能争取成功了,这一次吕纪书记也是很希望雄狮集团能把投资放到海川去的。” 傅华笑笑说:“这我知道,海川市领导方面已经跟我讲过吕纪书记很重视这件事情了。市长,您放心好了,我会尽力争取的。诶,市长,您不是要转任市委秘书长了吗?任命什么时候公布啊?” 曲炜说:“这件事情还在运作,过几天我可能跟吕纪书记跑一趟北京,好帮我把省委常委给落实一下。你现在别的不要管了,雄狮集团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搞好,千万别出什么岔子,知道吗?” 傅华笑笑说:“我尽力就是了。” 曲炜就上车离开了,傅华也回了他的房间,拨了一个电话给孙守义,告诉孙守义他已经到齐州了。孙守义说他和金达晚上就回到齐州来,看看傅华能不能安排雄狮集团的董事局主席跟他们见个面。傅华就说他会跟雄狮集团的人约一下,看看什么时间能跟他们见面。 结束了跟孙守义的通话,傅华就把电话打到了谢紫闵的房间,问谢紫闵是不是在休息,他想过去房间内看看她。谢紫闵笑了笑说:“我在看资料呢,你过来吧。” 傅华就去了谢紫闵的房间,一进门,傅华愣了一下,谢紫闵已经换掉了早上穿着的职业套装,换上了一身睡衣。虽然睡衣把谢紫闵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但是一个女人穿着睡衣,平添了几分妩媚,给人的这种感觉总是有点小暧昧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是你想休息,却被我打搅了?” 谢紫闵笑了笑说:“你是看到我穿着睡衣吧?我是想放松一下的。刚换上了睡衣,你就打电话来了,我就懒得换过来换过去的了,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再换上正装?”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那么多规矩了,你随意就好。” 谢紫闵看了看傅华,说:“找我有事啊?” 傅华笑笑说:“我想找你问一下谢主席的行程安排,我们市长今晚就会赶来齐州,看看谢主席能不能安排个时间见见他。” 谢紫闵笑了,说:“这肯定是要的。我们真正中意的就是海川的外贸集团公司,自然不会事先给海川市的领导们钉子碰的。我伯父已经预留了时间,准备见见你们海川市的市长了。” 这些商人也都是些人精,场面上的事情都是会做的很好的。傅华笑笑说:“那就太好了,回头我们双方敲定一下见面的时间。” 第1340章脸都红了 谢紫闵笑笑说:“你来决定就好了,我伯父说过了,这一次我们雄狮集团会全力配合你的行动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了,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了。” 谢紫闵笑了笑说:“不要这么客气了,我们也算是互取所需。诶,你累不累啊,这一次里外里都是你在运作,累坏了吧?” 傅华笑笑说:“你就别来讥讽我了,我现在的头是有点大了,你知道吗,现在参与进来的势力比我原来想象的要多得多,我的压力很大。我真有点后悔,把事情搞这么大了。” 谢紫闵笑了笑说:“你不搞这么大,不但帮不了你自己,我们雄狮集团的事情恐怕也无法解决的。你也不要压力太大了,我会从一旁协助你,尽力把这件事情办的圆满的。要不然你先回去房间休息一下吧,你刚出院时间不长,身体恐怕吃不消。”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那我回房间了。” 谢紫闵说:“好的,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傅华就往门口走去,伸手开门的时候,谢紫闵从后面说:“傅先生,你可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了,你现在已经表现的很好了。换到别的男人,如果遭遇到了妻子离开身边,事业上不被领导理解,这种双重打击,可能都已经崩溃了。你却不但支撑了下来,还运作出这么一盘大棋,我只能说你真的是很优秀了。” 傅华身体顿了一下,眼泪差一点流下来,这一段时间他真的是承受了很多,心中很多的委屈还无法向人倾诉,只能硬撑着。谢紫闵的这番话说到了他的心底去了。男人的心底有些时候是很柔软的,一旦被人触碰到,他很难不感动的。 傅华不想把他这柔软的一面展现给谢紫闵看,这个时候如果让谢紫闵看到他这个样子再说上几句安慰的话,那他会撑不住在谢紫闵面前崩溃的。他咬了一下嘴唇,平定了一下情绪,尽量平淡的说了一句:“谢谢。” 傅华打开了门,走出了谢紫闵的房间。谢紫闵在后面看着他有点孤单的背影,摇了摇头,心说,这就是男人吗?为了面子撑不下去也要强撑着?不知道怎么了,她心中竟然有了一丝痛惜的感觉,她觉得这个在强撑着想要搞出一番局面来的男人,既可怜,又可爱。 可爱?这个不行啊,这个男人是有家室的,可不要对他动心啊。谢紫闵一方面警告着她自己,另一方面也觉得她这么去想傅华真是可笑。她一向是眼高于顶的,她见过太多权力地位、金钱财富都比傅华强的太多的男人,她都没动心过,实在没有理由为了傅华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动心的。 下午三点钟,在海川大酒店的会议厅里,邓子峰会见了雄狮集团谢旭东一行人。经过休息,会见当中谢旭东和谢紫闵傅华看上去都是很精神饱满的。邓子峰首先对雄狮集团董事局主席谢旭东的到来,表示了感谢,说东海省对来投资的公司都抱着十二分的欢迎的态度。 谢旭东也表示了对邓子峰的热情接待的感谢,感谢邓子峰对他们雄狮集团的重视,这让他个人感到十分的荣幸。 接下来,邓子峰就介绍了东海省未来的经济发展战略,表示说东海省在书记吕纪的领导下,一直在大力推动蓝色经济的发展。现在为了推动将蓝色经济向纵深发展,东海省决定实行打造黄金海岸,建设东北亚国际贸易中心区的经济战略。因此对此刻雄狮集团准备在东海省投资东海省是十分欢迎的,特别是雄狮集团作为国际贸易当中的佼佼者,是有很多现在经验值得东海省学习和借鉴的。东海省愿意为雄狮集团在东海省的投资做好一切的配合工作。 谢旭东表示,听到了邓省长的发展东海经济的战略,他感到很振奋,为雄狮集团目前的发展战略居然跟东海省的经济发展战略暗合,感到十分的幸运。雄狮集团近年来也确实是有大力发展东北亚国际贸易的思路。同时,雄狮集团也很想能够乘上中国大陆经济腾飞的东风,事先集团公司的跨越性的大发展。因此集团公司要把投资放到中国,放在正面对着东北亚的东海省,是势在必行的。现在邓省长又表示愿意大力协助雄狮集团在东海投资发展,让他更感觉雄狮集团来中国,来东海,真是来对了。他更有信心在东海省投资设立国际贸易的基地,也相信雄狮集团在东海省能发展的更好。 傅华并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省长和商界巨子之间的交流了,当初郭逵争取陈彻的融宏集团他也是在场的。不得不承认这些高官和商界巨子们在这种大场面上,那种说话的分寸感真是掌握的十分的到位。他们之间说话的默契程度之高,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他们事先相互对过讲稿呢。 主题讲过之后,下面的谈话就很简短了,这种很高层级的会见,时间基本上都掐算的很紧的,也没什么太多的废话可说。邓子峰和谢旭东闲聊了几句之后,会见就到了尾声。 邓子峰笑笑说:“谢主席,如果您最后确定在东海省投资,我们东海省自我一下的官员们在合理的范围之内都会尽力配合你的。我们刚才已经交换了名片,遇到了什么麻烦,您可以直接跟我反映,我一定会帮您解决的。或者您找这个小傅,他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我的。” 整个会议室的眼光都随着邓子峰指过来的手指积聚在了傅华身上,傅华还真是第一次承受到这么大的重视,不由得被这些眼光压的有点抬不起头来。 偏偏谢旭东也会凑趣,他笑着接着邓子峰的话说道:“邓省长啊,您既然提到小傅,请允许我多一句嘴称赞一下这个年轻人,我接触之下,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真是一个有头脑,有才能,又有做事原则的好官员。东海省能有这样优秀的官员,未来一定会发展的更为美好的。” 傅华还真是有点受不住谢旭东这么夸奖,心说,我有这么好吗?你这么说,我都有些脸红了。 看过来的眼光之中就包含了更多的意味了,傅华却不敢低下头不去看这些眼光,只好僵硬的笑着,算是对这些眼光的一种回应了。 会谈结束之后,邓子峰就抱歉的跟谢旭东道别了,他还有下一个行程要赶去参加,晚上他会设宴宴请谢旭东一行人,到时候再见吧。 邓子峰一行人就先行离开了,谢旭东就回了房间。谢紫闵看看时间离晚宴还早,就笑着对傅华说:“我不想回房间了,太闷了,傅先生,你是地主,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带我去转一下吧?” 傅华笑笑说:“齐州的月湖还不错,要不然我们我们去转一下?” 谢紫闵笑笑说:“行啊,你熟悉这地方,就听你的。” 两人就去了月湖湖畔,傅华想要租个画舫载着谢紫闵在湖上玩一下,谢紫闵却说还是不要了,这湖边的空气很清新,就在湖边的小亭里坐一下好了。由于时间已近傍晚,月湖的游人并不多,正好湖边的小亭之中没有人,傅华就和谢紫闵上了小亭,在上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由于守着大片的湖水的缘故,吹拂过来的清风有点凉爽,傅华有点惬意的坐在那里,看着湖边的垂柳,真是有点物我两忘的感觉。 坐了一会儿,谢紫闵笑了笑说:“傅先生,你没想到今天到最后,最风光的居然是你吧?我伯父当那么多人面夸你的时候,我看你的脸都红了。” 傅华笑了,说:“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夸过,当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谢紫闵笑笑说:“我伯父也很少这么夸人的,那一刻我都有点嫉妒你了,你知道吗,我伯父还从来没这么夸过我呢。不过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今天这么大的场面都是你一手操作出来的,你也确实值得我伯父夸奖。” 傅华笑笑说:“什么值得夸奖啊,阴谋诡计而已。” 谢紫闵笑了笑说:“什么阴谋诡计啊?我可不这么认为啊。这只是一种做事的手法而已。而且并没有刻意的去害到谁。傅先生,你知道你为什么活得这么累吗?就是你因为老这么苛求自己。如果你不是老把自己放到道德层面上去审视,你会轻松很多的。这可能是你最失败的地方了,你心中老是有一种负罪感。诶,你是个大男人啊,像个男人样行吗?事情要么不做,做了就不要老在心里那什么道德标准折腾自己。” 傅华笑了,说:“谢总裁啊,你老是这么不给人留情面吗?” 谢紫闵笑笑说:“我如果给你留情面,你心里会好受些吗?” 傅华愣了一下,想了想,摇了摇头说:“这倒不会。” 第1341章吃不消 谢紫闵笑笑说:“既然不会,那还不如我帮你说破,让你知道你活得不快乐的根在哪里,说破了你能把这个解决掉呢。” 傅华笑笑说:“也许吧,也许你说得对,要么不做,做就不要再想东想西的。” 谢紫闵笑笑说:“对啊,这样子没什么顾虑,事情可能会做得更顺畅更成功的。诶,你们市长的事情我问过我伯父了,他说明天上午他可以见见你们市长。回头你跟你们市长说一声吧。”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了。” 谢紫闵笑笑说:“客气什么。你看事情这不是一件一件慢慢的都解决了吗?把你的那些担心根本就是没必要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谢总裁啊,你不懂我们这些官场中人啊,很多时候务必要将每个细节都落实到位了,我们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你知道吗,我们这个共和国的一任总理曾经把细节做到多么完美吗?每次重要的会议,他都是需要坐在最高领导人的位置上,感受一下视线、舒适度等等,确定没一个细节都没问题了,他才能放的下心来。” 谢紫闵愣了一下,说:“你有没有搞错啊?这说法是假的吧?” 傅华笑了,说:“怎么了,我从小都是这么听别人说的,怎么会是假的呢?” 谢紫闵笑笑说:“肯定是假的,你想啊,总理日理万机,大事还忙不过来呢?怎么会有时间去理会别人的椅子坐的舒不舒服,视线好不好呢?” 傅华笑了,摇了摇说:“你是因为这个才怀疑的啊?其实这是你不懂官场,在中国的官场上,一切都是以服务好领导为最高原则的。领导的椅子做的舒不舒服,视线好不好,那就是大事。” 谢紫闵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说这个,我恐怕还真是不懂。不过你们这样子做也确实够累的,什么都要看领导的脸色。” 傅华笑了笑说:“那也没办法啊,大家都这个样子的。你不看领导的脸色,领导就会给你脸色看,到时候你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谢紫闵笑了,说:“那傅先生,那你今天安排我们集团这件事情又算是怎么一回事?你这么做,可不是看领导脸色,而根本就是给领导脸色看的。” 傅华笑笑说:“我是看够那些领导的脸色了,就想看看能不能利用手头的资源让领导看看我的脸色。” 谢紫闵笑了笑说:“你这可是在玩火啊。” 傅华笑笑说:“我也知道我这是在玩火,所以我才会这么小心,因为我知道一旦事情败露,我将万劫不复。” 谢紫闵笑了笑说:“没那么严重吧?就算败露了,大不了也就是丢官罢职而已。我看你不像很在乎你的官位的样子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是不在乎这个位置,但是我这个人是一个矛盾体,我最矛盾的就在于我已经适应了驻京办主任这个环境,有了惰性,不想做什么改变了。所以我对这个位置是既不在乎,又在乎的。” 谢紫闵看了傅华一眼,说:“诶,你怎么会这样子呢?你才多大年纪啊,就有了惰性?” 傅华笑了笑说:“这也是官场的一种通病吧。习惯了做官的人,再让他去做别的,他可能就不会做了。” 谢紫闵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子的,这是你的性格问题。就像你躲在医院一样,现在的你依然是在逃避,只不过这个场合换成了你所谓的官场。”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谢总裁啊,你说话总是这么一针见血啊,你这个样子那个男人敢喜欢你啊?”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你又来了,每次被我说中的时候,你都会来挑我毛病这招,你为什么不能检讨一下自己呢?我有没有男人喜欢关你什么事啊?” 傅华笑着接话说:“你又不想嫁给我是吧?” “去你的吧,”说着谢紫闵伸手就捶了傅华一下。这一下子让傅华和谢紫闵都呆住了,傅华呆住了,是因为他没想到谢紫闵还有这小女人的一面。而谢紫闵呆住则是因为她没想到自己会对傅华做出这种打情骂俏的行为来。 谢紫闵很快就从发呆中醒了过来,她掩饰的笑了笑,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估计晚宴很快就要开始了。” 傅华也马上反映了过来,笑了笑说:“是啊,我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 两人就会了大酒店,然后各自回了房间休息,对谢紫闵那一下,两人谁也没再提及。 晚宴对邓子峰和谢旭东是兴趣盎然的,但是对傅华来说,就是枯燥乏味的了。这种高层级的晚宴,除了主角之外,其他人是没有多少发言的权利的,除非被主角问到。 不但没什么发言权,你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因为在座的主角平常都是你高不可攀的,位高权重,你自然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失当给他们种下一个坏印象。 同时你也不能闷着头一味的去吃菜,虽然这种层级的晚宴菜色一定是很丰盛的。但是你必须要经受住菜色的诱惑,因为在领导讲话的时候,你拿着筷子一个劲的吃是很没有礼貌的。标准的姿势是你要对领导的讲话露出适度的反应来,领导讲到高兴的时候,你要脸上露出微笑来,也跟着领导高兴。领导讲到生气的时候,你也要脸上露出愤慨的表情。反正你要跟领导的情绪一致。 所以参加这种宴会并不是一种享受,而是一场煎熬。这更像是一场表演,而不是聚餐。幸好这种宴会也是很简短的,也不会上演狂灌客人喝酒的场面,主人客人也都没什么特别要聊的东西,礼节性的相互应酬完,再适度的闲聊几句,宴会就宣告结束了,以至于傅华在结束了宴会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一样。 晚宴结束之后,傅华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接到了孙守义的电话,孙守义说:“傅华,你现在在哪里?” 傅华笑笑说:“刚吃完饭,在房间里呢。您和金达市长到了齐州了吗?” 孙守义笑笑说:“已经到了,我们现在就在齐州大酒店里面,你过来吧,市长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孙守义就告知了傅华房间的号码,傅华心说这金达倒是聪明,一刻都不肯放松,直接就守在酒店里面等着。 傅华就去了孙守义所说的房间,进了门之后,傅华看到金达和孙守义和几个随行人员已经等在房间里面了。傅华看了金达一眼,自从雄狮集团这件事情出来之后,金达一直也没直接跟他通话,有什么话都是通过孙守义转达的,似乎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直接联络的通道了。傅华看金达,是想看看金达现在求到他门上来了,开口会说什么。 傅华礼貌上还是先跟金达和孙守义打了招呼,金市长、孙副市长你们早就到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也才到了不长时间。” 金达则是看了傅华一眼,说:“先坐吧。” 傅华就坐了下来,金达说:“说说雄狮集团跟省里谈的情况吧。” 傅华笑笑说:“也没谈什么具体的,只是邓省长说了些欢迎雄狮集团来东海投资的话,雄狮集团的董事局主席对此表示了感谢,如此而已。没谈什么实质的东西。” 孙守义说:“那雄狮集团有没有谈他们要选择的地方的具体条件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倒没有。不过经过我的一再请求,他们的董事局主席谢旭东先生同意明天跟金市长见见面了。” 金达点了点头,说:“傅华,你做的不错。” 傅华看了金达一眼,心说,我当然做的不错了,没有我,根本就不会有这次雄狮集团的东海之行。不过金达你板着个脸给谁看啊?连个笑的意思都没有,是不是这一次需要我来给你安排见面让你很不爽啊? 傅华心里就有点不满意金达的态度了,他就不想再陪着金达待下去了,就看了看金达,说:“金市长,您这边还有什么事情吗?” 金达看了一眼傅华,说:“怎么了?” 傅华笑笑说:“如果您这边没什么事情,我想回房间休息了,我陪了雄狮集团一天了,身体有点吃不消了。” 金达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了,在领导面前从来下属都是领导说休息才能休息的,哪有说下属自己来说身体身体吃不消,想要先回去休息。傅华这个家伙想搞什么,觉得他把雄狮集团带到了东海了不起吗?还是说巴结上了邓子峰,就想给他脸色看呢? 孙守义看出金达和傅华有点不对味了,赶忙帮傅华圆场说:“是啊,傅华你刚出院不久,身体吃不消就赶紧回去休息吧。”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就先回房间了。” 傅华说完也没看金达,直接就站起来走了出去。 第1342章不愿化解 金达在后面看着他,心里这个气啊,他从海川争分夺秒的赶过来,就是想争取点时间出来,跟傅华多了解一些雄狮集团的动向,好在跟雄狮集团董事局主席见面的时候能够主动一些。哪知道见面谈了不到五分钟,傅华就找理由走了,根本就没给他机会问什么情况。早知道是这样,他匆匆忙忙赶来干什么啊? 不过金达心中虽然生气,却也不好当着下属的面发作,如果发作的话,反而会被下属看出来傅华不给他面子了,就干笑了一下,说:“大家也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问题明早早餐的时候,我们再聊吧。” 说着金达也故意打了个哈欠,好像是说他也很累了。孙守义就站了起来,说:“市长这样子也是很累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孙守义就带着其他随行人员一起离开了金达的房间。人都走了之后,金达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间的窗户前面,他刚才的哈欠是装出来的,实际上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如何争取雄狮集团把投资放到海川去。但是现在看来,傅华对此的积极性并不是很高,即使雄狮集团的董事局主席还像是很欣赏他。 其实金达和孙守义一直在关注着邓子峰和雄狮集团的这一次会面,当然也就知道了邓子峰和雄狮集团董事局主席在会见结束的时候,谈到傅华时所说的那番话。那番话邓子峰和谢旭东隐然是把傅华视为了东海省政府和雄狮集团之间的一个联系人。 当时听到朋友在电话里面转述这番话的时候,金达心中是有些欣喜的,他觉得既然雄狮集团这么信赖傅华,那么雄狮集团把投资放到海川来的可能性就是很高的。令他没想到的是,反而是傅华本人对此表现得不是那么积极,这让他的心蒙上了一层阴影。 金达心里清楚,因为照片事件他没有出面力挺傅华,傅华对他心中是产生了很大的隔阂的。这一直以来,对他都是不冷不热的。这一次傅华不会拿雄狮集团来报复他吧?现在看这个情形到很可能是。金达心里就很别扭,心说,你傅华算是什么东西啊,也就是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而已,有什么资格给我这个市长脸色看啊? 虽然对此很不满,不过金达心里很清楚,现在在雄狮集团这件事情上,他是没有跟傅华一较短长的资本的。吕纪既然开口让他争取雄狮集团的投资,那就是说吕纪是希望他能把雄狮集团争取到海川去的,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吕纪恐怕对他会很失望的。 目前在这个莫克市委书记位置不稳的时期,金达自然不想让吕纪对他失望,吕纪对他失望,就意味着他还是没有机会再上一个台阶,接替莫克市委书记的位子。但是为了这个,金达也必须忍下他对傅华的不满。他还需要利用傅华,将雄狮集团争取到海川去。 但是,一旦将雄狮集团争取到海川了,那局势可就不由傅华掌控了,到那个时候,他也就有可能整治傅华了。最起码他也要让傅华知道,在海川市政府这一亩三分地,是他金达说了算,而非傅华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如果必要,换掉傅华的驻京办主任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金达暗自摇了摇头,现在这些干部啊,给他一口好气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他们忘了,上面还是有比他们高阶的领导的。而这些高阶的领导想要整死他们,简直就像捏死一个臭虫一样容易。 这时窗户的玻璃上映出了金达脸上浮现出来的笑容,那笑容之中竟然隐隐的透着几分狰狞的意味。现在的金达在海川的官场上浸染日久,对于他市长的威信已经看得很重了,也沾染了官场上的不少恶习,傅华的举动被他看做是一种冒犯,心中难免就会产生要报复的念头了。 回到了房间的傅华虽然没钻进金达的心里面看看,但是他也猜到了金达对他今晚的表现肯定是不满意的。一个习惯了被人捧着宠着的领导,看了下属的脸色,自然是不会高兴了。 但是傅华对此并不在意,实际上他这一次操作雄狮集团这件事情,就是准备要给金达脸色看的。如果他今天还要去捧着宠着金达,那他根本就没必要搞这一出了。想到金达一定在房间里面生闷气,傅华心情就十分的愉快,躺倒床上不久就睡了过去。 早上起床,傅华去了酒店的餐厅吃早餐。星级酒店的早餐是很丰盛的,自助形式的,傅华选了几样爱吃的,就找了张餐桌坐下来吃起来。过了一会儿,孙守义也来到了餐厅,选了几样吃的,就坐到了傅华的旁边。 傅华笑了笑说:“早啊,孙副市长。” 孙守义笑了笑说:“早。傅华,你胃口不错啊,拿了这么多吃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胃口确实不错,昨晚邓省长的招待宴会,我基本上都没吃到什么东西,早上起来,饿坏了,所以才这么早来吃早餐。” 孙守义笑了笑说:“守着大领导的宴会,你是吃不到什么的。” 傅华笑了笑说:“对啊,我都不好意思去夹菜,生怕被领导看到我贪吃的样子,要装绅士给领导看的。” 孙守义笑笑,说:“诶,傅华,你跟雄狮集团也算接触了一段时间了,有没有了解一下,他们这一次要投资东海省的具体目标是什么啊?” 傅华笑笑说:“这个我们倒是聊过,他们是一家做转口贸易很成功的企业,投资东海的目标当然还是出口贸易了,他们现在想把公司的触角伸到东北亚这块地带来。” 傅华说的范畴还是很宽泛,孙守义就笑了笑说:“那他们具体事项怎么去做呢?” 傅华笑笑说:“具体怎么去做,我并不是很清楚,只是那个中国区的谢总裁说目前他们考虑的有两种方式,一是选址自建基地,组织进出口贸易的货物,这个他们能够掌握完全的主动权,不过要想在一个新的地方凭空建起一个基地来,前期的筹建工作是很繁重的;另一个思路是跟人合作,找一家已经运作的很成熟的进出口企业组建合资公司,这样子可以减少很多的前期筹建工作,直接利用那家进出口公司现有的人才和客户资源以及现有的硬件条件,直接就可以把公司启动起来,不过这样子他们就无法完全掌控这个公司了。反正这两个方案各有利弊,目前他们还没有决定采用何种方式。他们想多看几个地方,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孙守义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啊,我倒是觉得选择跟人合作对雄狮集团更有利。他们毕竟在东海人生地不熟的,要凭空建一个基地,恐怕不那么容易。” 傅华看孙守义这么说,知道孙守义已经被他引导上了他想要海川选择的那条道路,就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您心目中有合适的合作公司?”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糊涂啊,我们海川的外贸集团不就是这样子的一家公司吗?” 傅华装作愣了一下,说:“孙副市长,您可别忘了,海川外贸集团目前的经营状况还是很不错的,您把这家公司拿出来,有点不太合适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这个思路很成问题啊,非要亏损的企业才拿出来跟人合作啊?雄狮集团也不是傻瓜,也不是雷锋,人家来东海省,根本就不是来拯救亏损企业的好不好?人家当然要选择一家经营状态不错的购公司合作了。” 傅华笑了笑说:“孙副市长,这是您个人的意思,还是市里面的意思啊?” 孙守义笑笑说:“目前还是我个人的意思,不过一会吃完饭,我就回去找金达市长谈谈这个想法,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吧。” 傅华瞅了孙守义一眼,笑了笑说:“你们领导的事情我还是不要参合了,你们决定了之后,通知我一声,我会跟你们一起努力争取的。” 孙守义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华,我怎么觉得你这一次出事之后,对金达市长的态度有点冷淡啊?” 傅华摇了摇头,笑笑说:“没有啊,我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冷淡呢?” 孙守义说:“别弄得阴阳怪气的,傅华,有些事情你要多理解,金达市长也有他的难处。” 傅华笑了笑说:“别,别,孙副市长,您可别这么说,我是你们的下级,担不起您这么说。理不理解还轮不到我,反倒是你们这些领导多理解我们这些下面做事的人的辛苦,就好了。” 孙守义听的出来,傅华并不愿意跟他深谈与金达的关系,显然傅华对金达的成见已深,深到不愿意去化解的程度,看来前段时间金达在傅华照片事件上的态度伤害了傅华。 第1343章底牌 他感觉无论是对金达来说,还是傅华来说,这都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金达来说,目前正处于一个很关键的时期,在去跟傅华闹这种意气之争,对金达就更为不利了。 不过孙守义也找不出能帮两人化解的办法,只好尽量帮两人打圆场了,希望他们之间不要闹得不可开交。孙守义目前是很不希望两人闹开的,他怕影响到了金达的上位。影响到了金达,也就影响了他了。 另一方面,孙守义也觉得这个傅华越来越难以捉摸了,这一次出了事之后,傅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傅华对领导即使再反感,起码表面上还会做出尊重的态势,而昨晚傅华对金达的那个态度,已经没有那种对领导的尊重了。这种表现可是很难在官场上呆的持久的,他不知道傅华这是干够了驻京办主任,还是觉得因为交好邓子峰的缘故,他可以不看金达的脸色了。 如果是因为交好邓子峰的缘故,傅华的行为就有点仗势欺人了。不过金达本身也做得不好,把一个铁杆的亲信搞得现在这个样子,金达自身也是有责任的。 匆匆吃完早餐之后,孙守义就离开了餐厅,去了金达的房间。傅华并没有跟过去,而是回了房间。看看时间,估计谢紫闵已经起床了,就打了电话过去,他想问一下谢旭东的情况,看看谢旭东什么时间能够见金达。对金达不满归不满,工作他还是要做好的。 房间的电话打不通,谢紫闵不在房间,傅华就打了谢紫闵的手机。谢紫闵接通了,傅华问她在哪里? 谢紫闵笑笑说:“我在伯父这里,跟他一起吃早餐呢。诶,你吃了吗?” 傅华笑笑说:“我已经吃过了,我们的市长已经到了,你问问谢主席,他什么时间能够见我们市长啊?” 谢紫闵就问了谢旭东,谢旭东说就九点吧。傅华说了声好的,然后让谢紫闵帮他拜托一下谢旭东,不要再在市长面前再讲昨天那种赞扬他的话了。 谢紫闵笑了,说:“怎么了,听表扬的话你不好意思吗?” 傅华笑笑说:“那倒不是了,主要是恐怕我们市长不太愿意听那么赞扬我的话。” 谢紫闵愣了一下,说:“怎么可能,他还不愿意别人夸奖他的属下能干吗?” 傅华笑笑说:“这个可能你理解不了,你说给谢主席听,我想他会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的。” 谢紫闵笑了笑说:“又搞的这么神秘,行了,我跟他说就是了。” 敲定了会面时间,傅华就去了金达的房间,金达的房间里随行的人已经聚集了过来。傅华进去,跟金达讲了谢旭东见他的时间,然后就坐到了一旁,他并不想参与金达和孙守义的谈话,却也不好在这个时间离开金达的房间,于是就等在哪里,想说等到九点多一点,他就带金达和孙守义去见谢旭东。 没想到他不想找金达谈话,金达倒找他谈话了,金达说:“傅华啊,刚才孙副市长跟我谈了他的想法,我觉得市里面拿出外贸集团来跟雄狮集团合作这个方案是可行的,你觉得呢?” 傅华笑了笑说:“市长觉得可行,那就是可行的。” 金达瞅了一眼傅华,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如果我觉得可行那就是可行的,我还用问你的意见干什么啊? 金达说:“那你觉得雄狮集团会不会接受呢?” 傅华笑笑说:“这个不好说,反正我个人觉得他们不管接不接受,都是不会一下子直接做出决定的。人的心理都是这样子的,有多项选择,就不会一开始就作出决定,因为他们会担心错失掉更好的选择。” 孙守义说:“这倒也是,现在主动权操持在人家手里。” 金达说:“不过我们的外贸集团在东海省都是发展的不错的企业,这是我们一个争取雄狮集团的亮点,想来雄狮集团一定会考虑到这一点的。傅华,到时候你要在雄狮集团面前多强调一下这一点,尽量争取让他们跟海川的外贸集团合作。” 傅华看了金达一眼,心说这家伙急于办成这件事情,就又想到我了,又开始对我客气起来了,这种人啊,真是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我会跟他们多介绍一下海川外贸集团的情况的。” 金达说:“多介绍是一方面,最好是能将他们带到海川去,实地看一下。你知道我们的外贸集团有专用的货运码头,也有大量的储运仓库……等等硬件资源,实地看一下,我想他们是会被吸引住的。” 傅华说:“我会尽力争取的。” 九点多一点,傅华就带着金达和孙守义去了谢旭东的房间,谢旭东已经穿上了正装,在房间里面等候了,傅华给他们做了介绍。谢旭东笑着跟金达握了握手,说:“幸会,金市长,您这么年轻就掌管海川这么大的一个城市,真是年轻有为啊。” 金达笑笑说:“谢谢谢主席的夸奖了,跟您说实话吧,掌管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对我来说:“”担子很重啊,海川市是一个很美丽的海滨城市,我很希望他在我手里能够变得更加美好,也就热切的盼望像雄狮集团这样子的有实力的公司,能够参与到海川的城市经济发展当中去,跟我共同把海川发展的更加美好。” 谢紫闵笑了笑说:“看来金市长还是一位很有理想的领导,如果适合的话,我们雄狮集团也是愿意参与海川经济发展的洪流当中去的。” 孙守义笑笑说:“适不适合,我们光在这说是不行的,最好是雄狮集团能够到海川实地看一看,实地看一看,你就会觉海川市是很适合贵公司的。” 傅华说:“对啊,谢主席和谢总裁,我们海川市很欢迎两位去海川实地走走的。海川市的国际贸易历史悠久,五口通商时代,这里就是一个对外开放的口岸了,到现在海川还保留着当年外国人建设的一些使领馆,有时间你们也可以去看一看,感受一下海川市的开放精神。” 谢旭东笑了笑,说:“看是要去看的,海川也是我们要考察的对象之一。只是我是不能在这边久留的,要去看就要紫闵去看了。” 金达笑笑说:“谢主席,我们海川市可是期盼着您能去海川走走的。您这过门而不入,可是让我们真心感到遗憾啊。” 谢旭东笑笑说:“以后有机会吧,我这一次行程真是排不开了。其实紫闵去看,跟我去看是一样的。” 金达就把目光转向了谢紫闵,笑了笑说:“那谢总裁什么时候能够成行啊?” 谢紫闵笑了,说:“金市长,您这可真是有点紧迫盯人了。说实话,我这次来齐州只是来陪着伯父跟邓省长会面的,这之后具体要再到哪个城市,去哪个城市看什么,我都还没做准备呢。” 金达笑了笑说:“根据我们的了解,贵公司这一次是准备在东海设立转口贸易的基地的。设立这种基地方式无外乎两种,一是自建,而是合作。不怕谢总裁说我吹嘘,我们海川的外贸集团在进出口方面是有着不错的成绩的,这是一家历史悠久的进出口企业,人才储备,客户资源以及硬件设施,在东海省都是一流的。如果贵公司有意走合作道路的话,贵公司可以实地考察一下海川外贸集团。如果贵公司想要自建基地,那我们也愿意为你们提供一切的便利。” 谢紫闵瞟了傅华一眼,心说,你这家伙真是够鬼的,把你们市领导的心思捉摸得透透的,我还没试探呢,这金达就已经主动提出来了。估计这也是你事先故意引导他们的吧? 谢紫闵故意冲着傅华摇了摇头,说:“傅先生,你这么做可不好啊。你怎么把我聊天中透露的信息透露给你们的领导了呢?我们公司现在还没决定要怎么去做呢?你就把消息透露出去了,你这样子可让我们很被动啊。以后我真的不敢再跟你说些什么了。” 傅华笑了,说:“谢总裁,这你可怪不得我啊,你心里清楚我是很想把你们雄狮集团引进海川的,我当然会注意在聊天中收集你们的信息了。其实我们金市长也没说非要你怎么样啊?他说的意思是,海川真是很适合贵公司投资建立转口贸易的基地的。无论贵公司想要自建也好,想要找公司合作也好,我们都可以提供合适的方案给你们的。怎么样,考虑考虑,先去海川看看吧。” 谢紫闵说:“可是你这样子让我有被出卖的感觉啊。” 谢旭东笑了笑说:“紫闵啊,你不要这样子,不要去怪傅先生,他的职责不就是为了海川市招商引资吗?搜集我们这些外来客商的资料也是很正常的。” 谢紫闵苦笑了一下,说:“不怪他,那就怪我了,怪我经验不足,上来就把底牌透露给了对手,是吧?” 第1344章高度紧张 谢旭东笑了笑说:“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其实你不透露,我们的来意也是很容易就会被揣测出来的。我觉得金市长刚才所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啊,他为我们着想,提出了两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充分显示了海川市对我们雄狮集团的诚意。这很好啊,你不妨就先去看看嘛,如果适合,我们就把基地放到海川去;如果不适合,我们也可以再选别的地方。” 谢紫闵看着谢旭东,说:“伯父,您的意思是让我先去海川看看?” 谢旭东点了点头,笑笑说:“反正都要去看的啊,什么先啊后的。金市长又没说看了就不让我们走了。” 金达笑了,说:“对啊,谢总裁,我们海川市可是一个有法制的地方,来去自由的。” 谢紫闵瞅了傅华一眼,说:“这下你高兴了,被你投机成功了。” 傅华笑了,说:“谢总裁的意思是要先去海川看看了?” 谢紫闵说:“我伯父都说让我先去海川了,我还能怎么样呢?” 孙守义笑笑说:“谢总裁不要不高兴了,我跟你保证,你这一趟海川之行绝对是值得的。” 谢紫闵并不想让金达看出来她其实早就看好了海川外贸集团,就笑笑说:“好了,我去就是了。不过不能现在马上就去,我要先送我伯父回北京,他要从北京飞新加坡。再是,我们双方也需要一个时间做做事前的准备工作。” 金达笑笑说:“行,这是自然,那我们就回去恭候着谢总裁的大驾了。” 谢紫闵笑笑说:“行啊,金市长,我会尽快成行的。我伯父下午要飞北京,是不是就这样子吧?” 金达笑了笑说:“那就不打搅谢主席了,谢主席,期待您下次能来海川。” 谢旭东笑笑说:“谢谢金市长,我也期待能去海川看看。” 金达就带着孙守义和傅华离开了谢旭东的房间,回了金达的房间。进了房间之后,金达松了口气,说:“总算不辱此行啊。刚才幸好这个谢紫闵没有说要直接来海川,真要来的话,我们什么都没准备,给人家看什么啊?老孙啊,我们要赶紧回去准备资料了,也要跟外贸集团方面打声招呼,让他们做好准备工作。” 孙守义说:“是啊,时间还真是比较紧的。” 金达又看了一眼傅华,说:“傅华,你这一次表现的不错,不过不要因此就松懈,回去北京要盯紧了那个谢紫闵,不要让兄弟县市有机会钻空子。” 金达心里很清楚,雄狮集团跟邓子峰的会面的消息很快就会在东海省传遍,现在各个地方都在争取投资,雄狮集团这样优质的大公司更是一块肥肉,如果不盯紧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兄弟县市给抢走了的。 傅华笑笑说:“行,我会盯紧的。下午我会跟他们同机返回北京,然后就会催促谢紫闵尽快成行。” 孙守义笑笑说:“傅华,我看那个谢紫闵跟你的关系还不错,加把劲,争取让雄狮集团把投资留在海川。” 傅华笑了起来,说:“孙副市长,您真是会开玩笑,什么关系不错啊,您没看到她刚才对我那个不高兴的样子吗?”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那是不高兴吗?我怎么没觉得啊?我看更像是她跟你在打情卖俏呢?” 傅华说:“孙副市长,这您可不能瞎说,我可没那么觉得。” 孙守义笑笑说:“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如果谢紫闵真是生你的气的话,她根本就不会答应先去海川的。” 傅华说:“她答应那是因为谢旭东说了的。” 孙守义笑笑说:“好了,我们不争这个啦。反正这个女人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傅华,你要努力啊,能不能成功把他们公司的投资留在海川,可就要看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孙副市长,我怎么觉得你是要我施展美人计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不管你什么计不计的,反正你必须要把雄狮集团争取到海川来。” 金达笑笑说:“是啊,我们当前最主要的目标就是争取到他们的投资,我们就一起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吧。傅华,我跟孙副市长不能在这多留了,我们要赶紧回去做准备了。” 金达就带着孙守义和随行人员退了房,赶回海川去了。傅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坐下,房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傅华拿起来话筒,谢紫闵就在那边笑着说:“我看到你们的市长离开酒店了,怎么样,我今天的表演不错吧?是不是跟你配合默契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是啊,简直表演得太好了,都可以拿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了。”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真的吗,你真的这么认为?” 傅华说:“什么啊,你以为你真的表演得不错啊?你表演的有点过火了,被那个孙副市长都看出来了。” 谢紫闵不笑了,说:“你这个人真是扫兴,就不能让我高兴一会儿。他看出来了,你怎么知道他看出来了?” 傅华笑笑说:“他跟我说的,他说你最后跟我生气的那一段根本就是……” 说到这里,傅华忽然意识到他如果把孙守义所说的打情卖俏四个字说出来,是有些比较暧昧的意味的,话说了半截,就赶紧咽回去了。 谢紫闵看傅华说了个半截话,愣了一下,说:“你什么意思啊,怎么不说下去了?说啊。” 傅华说:“反正就是不像真生气的样子了。” 谢紫闵说:“你们这个孙副市长眼光还真是尖啊,这样子也能被他看出来。” 傅华笑笑说:“官场中人哪一个不善于察言观色啊?以后你要注意一点了,戏不要做得过火了。过犹不及。” 谢紫闵笑笑说:“知道了,大yin谋家。我现在才发现你这家伙真是不简单,居然把你们领导的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他们都成了你手里的提线木偶了,做什么都是按照你的指挥来的。” 傅华笑笑说:“这没什么的。你是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其实这些领导们做事是有他们固定的思维模式的,只要你按照他们的思维模式去引导,想要他们跟随你的节奏去做事,也不是什么难事。” 谢紫闵笑了,说:“傅先生,我感觉你开始有点享受这件事情了。” 傅华笑了笑说:“有吗?” 谢紫闵说:“有啊,你看你现在说起这件事情来,口吻多么轻松啊?你可别不承认啊。” 傅华笑了,他刚才谈论起这件事情来,确实是一副赏心悦事的感觉,就说道:“好吧,我承认,我现在是不像刚开始一样紧张了。也许我是堕落了吧?”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又来了,我不跟你说了,真是受不了你了,行了,挂了啊。” 谢紫闵就挂了电话。傅华想象下午就要飞回北京了,走之前需要跟邓子峰打声招呼,就拨了电话给邓子峰,邓子峰接通了,傅华说:“”邓叔啊,我下午就要回北京了,走之前跟您说声再见。 邓子峰笑笑说:“我知道,我下午让曲炜秘书长代表我送谢旭东主席。诶,我听说金达和孙守义见了谢旭东了,谈的怎么样啊?” 傅华说:“还不错了,雄狮集团答应先去海川市看一下啦。” 邓子峰笑笑说:“那你就多努力吧,尽量争取让雄狮集团落户海川。跟你透露个消息吧,我跟吕纪书记谈过了,他也认同我的建设黄金海岸,打造东北亚国际贸易中心区的概念。我们俩还一致认为海川市很适合做这个中心区的中心。下一步省里就会出台一系列的支持海川发展的战略政策,吕纪书记还准备向国家发改委争取在海川设立保税区。就算是国家发改委不批准这个保税区,东海省也会给海川市一定的政策扶持的。所以,海川将会迎来一个大发展的时期。你可以把这些消息跟谢旭东他们说一下,相信他们听了这个之后,一定会对海川青眼相看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邓叔,我会转告他们的。” 邓子峰笑笑说:“那还有别的事情吗?” 傅华笑笑说:“没有了,邓叔,再见了。” 邓子峰笑笑说:“行,再见,有时间多过来齐州见见我,你的一些经济观点对我还是很有启发的。” 下午,傅华就陪同了谢旭东和谢紫闵乘飞机返回了北京。曲炜代表邓子峰到机场送行。对傅华来说,这一次的东海之行算是圆满结束了。到了北京之后,傅华也没会驻京办,直接回了家,回家之后,他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次傅华虽然表面上只是一个配角,但实际上整件事情都是他策划出来的,在齐州的每时每刻,他的大脑都是在高速运转的,他要想到每一个细节,生怕一个细节安排不到,事情就砸在了他的手里了。所以这一次他是身心高度紧张的,对于刚出院不久的他,还真是吃不消。 第1345章强硬一点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漆黑一片了,傅华有点饿了,起床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他的肚子有点饿了,去厨房看了看有什么可吃的,结果在冰箱里面找到了几个生鸡蛋,就打了几个荷包蛋出来,坐在餐桌前面吃了起来。 在这么大的家中一个人吃饭,傅华心里是有些凄凉的,心里暗道我这是在坚守什么啊?爱情吗?如果爱情就是在你最失落,最被伤害的时候离你远去,那这种爱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郑莉让他等半年,半年之后,如果她能谅解他,她就会回来。这个决定完全是郑莉一个人做出来的,根本就没有给他商量的余地。这是一个考验吗?还是郑莉想用半年的时间来淡化照片事件对她的影响? 傅华发现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事情一发生时对郑莉的那种愧疚感了,诚然他是跟一些女人之间有着某种程度的小暧昧,但是他感觉自己还是守住了最后的底线的。但是郑莉现在却抓住他这一点不放,迟迟的不肯原谅他。这是郑莉对他的爱吗?如果爱是一点瑕疵都无法容忍的话,那这个爱真是有点太累了。 吃完了荷包蛋之后,傅华发现可能是他睡得太多了,居然再也没有一点睡意了,索性也不睡了,起来开着车四处乱转,不觉就被车开到了什刹海。傅华忽然想到他很久没有来什刹海的酒吧坐坐了。就停了车去了左岸。 再次走进竹林掩映的小院,走进迎面的那个通透、敞亮的大房间。青花瓷缸里的红色金鱼还在缓慢地游走,老式英文打字机沉默着,烛影摇曳,白色的百合静静地怒放,RICHIE还在低声地吟唱着SAYYOUSAYME……傅华有点精神恍惚,好像时间都静止了,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初他第一次来左岸的时候的情景。 某种程度上这里是傅华第一次接触到北京小资一面的地方,是当时还活着的仙境夜总会的四大头牌之一的孙莹带他来的,当初他对这里真是有惊艳的感觉,他是第一次在这里喝到了爱尔兰咖啡,听到了爱尔兰咖啡的故事。 那个时候的他对于北京来说,还显得那么的稚嫩,他还没有被这个光怪陆离的北京所同化,还愿意单纯的去相信爱尔兰咖啡那个美好纯真的爱情故事。 但是经过这几年的风风雨雨,经历了太多的世俗磨练,他的心里已经不再那么单纯了,他开始怀疑爱情是不是真的那么美好,又或者爱情是不是真的存在了。 傅华找了一个大沙发窝在里面坐了下来,服务小姐过来问他需要点点什么,他想都没想就说:“一杯爱尔兰咖啡。” 服务小姐很快就把爱尔兰咖啡送了过来,傅华品了一口,再次喝爱尔兰咖啡,他已经感受不到当初的那种意境了,他忽然觉得这个所谓的爱尔兰咖啡也许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吧,咖啡和鸡尾酒本来是不搭界的东西,硬要凑在一起,是不是很滑稽啊? 也许所谓爱尔兰咖啡的故事,不过是商家为了这款咖啡所做的广告噱头吧,编造出一个美好的故事出来,会改变一个人品尝这杯咖啡的心情的,这种心情又给这杯爱尔兰咖啡的苦涩赋予了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爱情的寓意。 想到这里,傅华心境就有点坏了,再去听舒缓的音乐,也感受不到了那种情调了,他忽然有点莫名的烦躁,咖啡也不喝了,付了钱,就赶紧走出了左岸,他知道他身上现在已经没有了初到北京那种浪漫和热血了,已经不再适合这么的氛围了。 出了酒吧之后,傅华有点茫然了,他不知到自己该到哪里去了,他坐在车上发呆,身在诺大的北京,那么多他认识的人,车外灯火辉煌,车流如织,但他却分明感受到了一种孤单,透骨的孤单。曾经他以为郑莉是最能理解他的一个人,但是现在他才知道,那种理解只不过是表面的,到真正需要经受考验的时候,他却被弃之不顾了。 这可能是现代人的悲哀吧,物质高度的繁荣,人的心却越来越远了,即使跟你睡在一张床上的人,身体再贴近,心也是有距离的。 傅华就这么一直在车里坐着,直到天亮了,他才发动了车子,离开了。 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点早餐,看看时间,他就去了雄狮中国。谢旭东今天要飞回新加坡,礼貌上他是应该去送送行的。 谢旭东对傅华来送行感到十分的高兴,笑着说:“谢谢了傅先生,你能来送我,我真是很高兴。雄狮这一次来中国,能遇到傅先生也是一种幸运啊。”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我应该谢谢您才对的,没有您和雄狮集团的配合,这一次我只能唱独角戏了。” 谢旭东笑笑说:“那是对我们大家都有利的,有你在,我真是很期待跟海川的这次合作。” 傅华和谢紫闵一起去首都机场送走了谢旭东,在两人返回的途中,谢紫闵看了看傅华,说:“你昨晚干什么了啊,我怎么看送做了我伯父之后,你整个精神都塌了下来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被你说中了,我昨晚下半夜就是在车里坐到天亮的?” 谢紫闵愣了一下,说:“你是怎么了,压力太大失眠了?” 傅华并没有去直接回答谢紫闵,而是看着谢紫闵,问道:“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就是周围虽然围着一大群人,包括你最亲近的人,你的心却是特别的孤单,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了你一个人,你没有了任何的依靠,你只能靠你自己。” 谢紫闵呆了一下,说:“曾经有过,特别是在遇到挫折的时候,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真是太明显了。你是不是还没有从那件事情当中走出来啊?这一次去东海,我看你精神挺好的,以为你没事了呢。现在看来,好像还是不行啊。” 傅华笑了,说:“我没事了,不过就是有那么一阵子,我能撑过去的。” 谢紫闵说:“你别这个样子,强撑不是个办法,解决不了问题的。再遇到有这种心情不好的时候,你电话给我啊,我出来陪你喝喝酒聊聊天什么的,也能宽解你一下的。” 傅华笑笑说:“跟你说我没事了,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了。” 谢紫闵说:“你这么说就是不想拿我当朋友了?我知道你觉得我这个女人太强势了,不是你喜欢的朋友类型。不过我就这个样子了,无法改变的,你最好能适应一下,因为雄狮中国如果真要在海川投资的话,那你要面对我的时间还很长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的意思是我操作这件事情,是自讨苦吃了?” 谢紫闵笑了笑,说:“算是吧。傅先生,你又没有觉察到你这个人实际上是很不自信的,尤其是在强势的女人面前。在强势的女人面前,你没有自信去征服他们,你总是以一种被动的姿态去接受,而非主动的征服。就像你老婆出走这件事情,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这里面并没有做错什么啊,你老婆有什么理由来怪罪你啊?但是事情发生了之后,你却根本就没往这方面去想,而只是跑去她面前检讨自己。你知道检讨产生的后果是什么吗?” 傅华愣了一下,他还真的没想过自己检讨也是错的,便笑了了一下,说:“结果是什么?” 谢紫闵说:“结果是本来并不是一件严重的事情,你这么一检讨,就让你老婆觉得你的错误是不可原谅的,她本来是可以把这件事情容忍下去的。这下子你让她觉得无法容忍了,最终导致了她远走巴黎。因此除了那件事情之外,你处理这件事情的方式,也是导致这个结果的很重要的原因。” 傅华觉得某种程度上谢紫闵说的也是对的,他是一个在女人面前,尤其是强势的女人面前比较被动的人。不过要是就此认定是他的检讨导致了今天的局面,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就摇了摇头,说:“谢总裁,我承认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并不完全像你想的那样子的。” 谢紫闵笑了,说:“也许我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但是我仍然坚持我得出的结论。我看得出来,你们俩是很相爱的。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是没有什么事情不可原谅的,特别还是你在被人陷害的情况之下。如果你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得的强势一点,坚决不让你的妻子离开你的身边,我想今天的结果可能就会大大的不同了。” 傅华呆住了,他还从来没往这方面去想过,如果他在将郑莉面前强势一点,坚持不让郑莉离开身边,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是,也许郑莉会反应的很强烈,但是这个强烈会不会到非要离开他的程度啊?这就是很难说的啦。也许真的是会像谢紫闵所说的,他强硬一点,今天的结果会有很大的不同。 第1346章有的是钱 谢紫闵看傅华不说话,就知道他多少是认可了她的说法的,就接着说道:“你还是不了解女人的心理啊,再强悍的女人其实也是渴望男人帮他们撑开一片天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也许是吧,这方面我并不擅长,你看我两次婚姻都搞得这么狼狈不堪,你就知道了。” 谢紫闵笑笑说:“好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没有过不去的坎,事情总是会解决的。” 傅华笑笑说:“谢谢你了,谢总裁。” 谢紫闵笑笑说:“你也别老叫我谢总裁了,我也不想老是称呼你傅先生,我们都称呼对方的名字好不好?” 傅华笑了笑说:“谢紫闵,叫起来有点别扭啊。” 谢紫闵笑笑说:“我年纪比你小,你就叫我小谢吧。我呢,就叫你傅华,这样子不就很顺了吗?” 傅华笑了,说:“行啊,小谢,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这就对了嘛。” 齐州,张作鹏的山间别墅里面,张作鹏李君君莫克和陆晓燕正聚在餐桌旁吃饭。莫克是张作鹏派人专门接过来的,原因很简单,就是经过专家论证,鹏达路桥集团提出的云泰公路项目的修改方案是很有必要。云泰公路项目领导小组就在专家论证的基础上,通过了该方案。于是张作鹏就把莫克接来一起庆祝了。 虽然方案被通过是一件喜事,但是莫克却并没有显得太高兴的样子,在餐桌上他有点郁郁寡欢,只是在陆晓燕贴过来向他媚笑的时候,勉强脸上会露出一点笑容来。 莫克这么心情沉重,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最近一段时期吕纪对他的态度。现在吕纪这个书记对他不满意,几乎是东海政坛上公开的秘密了。而且这种不满呈加剧的态势,这让莫克感受到了他市委书记的位置越来越坐不稳了。 再就是金达最近的表现,吕纪上一次视察云泰公路项目工地的时候,把金达叫上车去,跟金达在车内嘀咕了一些东西。有消息说,吕纪是跟金达说让金达尽力争取让最近准备来东海省投资的新加坡雄狮集团落户海川。 有人据此就猜测,吕纪之所以要金达争取这家公司,不仅仅是因为雄狮集团实力雄厚,落户海川,对海川经济发展有着很大的帮助。同时,吕纪也是想金达能够增加一份政绩,从而更加有实力走上更高的岗位。 而这个更高的岗位,莫克心里很清楚,不是别的,正是他现在坐着的市委书记宝座。这让莫克开始感到寝食难安了,他在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还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错误,吕纪就已经在为他准备接替者了,这种感觉实在让人难受。 这两天金达和孙守义正在为了这件事情忙活着,而且进展还很顺利。不但来齐州这里见了雄狮集团的董事局主席,还邀请到了雄狮集团的中国区总裁去海川实地考察。莫克很清楚,这件事情进展得越顺利,他头顶上的绞索就会越被勒紧。一旦雄狮集团正式落户海川,很可能就是他要腾位子给金达的时候了。 莫克心里自然是不想金达把这件事情做成,金达把事情做成了,他就完蛋了。但是他又没有胆量公开的跟金达捣乱,因为金达的背后是有着吕纪的一双眼睛在看着的。而吕纪既然让金达出来争取这个项目,就不会再让从中捣乱的。如果让吕纪知道他在这里面捣乱,莫克觉得,说不定吕纪会加快把他从市委书记位置上拿下来的进程的。 所以莫克现在的心里是备受煎熬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不利于他的事情发生。 张作鹏看出来莫克的心情不好了,就端起酒杯,笑了笑说:“莫书记啊,你今天是怎么了。守着我们的晓燕,怎么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啊?今天可不许这样子啊,美人在怀,应该及时行乐才对啊。” 陆晓燕也看着莫克,媚笑着说:“是啊,你今天可真是有点不对劲啊,怎么,你不喜欢我了吗?” 莫克苦笑了一下,说:“晓燕,你知道我是怎么对你的了。我今天这个样子,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不是因为你。” 陆晓燕有点不高兴的说:“工作上什么事情啊?你别这样子了,今天大家是来玩的,你这样子可很扫兴啊。” 莫克抱了一下陆晓燕,赔笑着说:“晓燕啊,你不明白的,这个张董应该知道的,我最近处境很尴尬的。” 莫克说着,看着张作鹏说:“是吧,张董?” 莫克之所以把话题引到张作鹏身上,是他知道张作鹏身后是孟副省长,他很想从张作鹏那里知道孟副省长对最近东海政坛上的事情的看法,尤其是关于他莫克的一些事情的看法。 张作鹏点了点头,笑笑说:“是啊,我知道莫书记最近遭遇了一些不如意的事情。” 莫克叹了口气,说:“可能以后张董再要运作这些事情,就要去找金达了,而不是找我喽。” 张作鹏笑了,说:“莫书记啊,您是不是也太悲观了一点啊?没那么严重的。” 莫克看了看张作鹏,他在猜测张作鹏这么说是张作鹏本人的意思,还是张作鹏身后的孟副省长的意思。不过,张作鹏的脸上并没有明显能让他看出来是不是孟副省长的意思的地方,莫克就苦笑着说:“张董就不要说好听的话来宽慰我了。” 张作鹏笑了笑说:“这不是我说好听的,而是事实啊。不管怎么说,您现在毕竟是在这个市委书记的位置之上,没有犯过什么明显的错误,别人想要动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东海政坛上最近确实是有些风声传出来,说是某领导在为换掉您做铺垫。这件事情我专门问过孟副省长,你猜孟副省长怎么说?” 一听张作鹏说到了孟副省长的意见,莫克眼睛有了神了,这可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情了,就看着张作鹏的眼睛,说:“张董,别卖关子了,快说孟副省长是怎么说的。” 张作鹏笑笑说:“孟副省长说了,东海这个地方还不是某些人的家天下,不是谁一句话就能拿掉谁换上谁的。我想莫书记您大概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吧?” 张作鹏这是在暗示孟副省长是会维护他,不让吕纪换掉他的意思,莫克高兴地连连点头,说:“明白,明白。” 张作鹏笑笑说:“那您今晚的心情是不是可以高兴一些了。” 莫克知道目前的东海政局是有点复杂的,最近一段时间,吕纪在打击他的同时,又开始拉抬孟副省长的声势。让前段时间灰头土脸的孟副省长败部复活了。孟副省长重新开始在东海政坛上活跃了起来。这种形势表明,吕纪在某些方面还有想要要借重孟副省长的地方。既然吕纪还想借重孟副省长这一本土派系,那孟副省长如果维护他的话,吕纪估计也得暂时放下换掉他的想法了。 虽然不是彻底安全了,但不管怎么说,莫克觉得他的市委书记宝座是有了一点保障了,心情就开始放松了下来,笑着对张作鹏说:“当然高兴了,来张董,这杯我敬你,为了我们这一次的合作成功干杯。” 张作鹏笑着跟莫克干了一杯,然后说:“莫书记啊,您就放心好了,我们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一定会相互扶持,我张作鹏可是不会看着哪个人出事而不管的。” “同坐一条船,对对,”莫克笑着说,“我们是同坐一条船的,是应该相互扶持的。” 桌上的气氛就开始活跃了起来,李君君和陆晓燕适时地闹腾着敬酒。酒桌上女人敬的酒,男人往往都会喝的很顺溜,不知不觉之间,莫克就有点多了。 张作鹏看看火候够了,就结束了酒宴,和莫克各自带着他们的女人进了房间。一进房间,借着酒劲,莫克就开始撕扯着陆晓燕的衣服。压着他心头的一块石头今晚被张作鹏搬走了,他肚子里面就有一股邪火想要找地方发泄,而陆晓燕正好给他提供了发泄的渠道……当到达巅峰的时候,莫克感觉整个人都空了,感觉就羽毛一样漂浮了起来。 潮水退却之后,莫克很快就鼾声如雷,进入了梦乡,梦中他感觉自己正在一栋豪华的别墅之中,好像是他跟妻子孩子在一起吃早餐。妻子温柔地看着他,说:“老公啊,你的工作繁重,要多吃一点,才有能量应付工作啊。” 莫克甜蜜的笑了,他心中其实一直渴望得到这样一位贤惠的妻子的,他说:“谢谢老婆了,我一定多吃一点。” 儿子,居然还是个儿子,莫克心中更高兴了,他其实一直很想有个儿子可以传宗接代的。儿子说:“爸爸,我想买遥控汽车。” 莫克高兴的点了点头,说:“买,买,爸爸有的是钱,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第1347章别逗了 就在这时,莫克就听到有人在耳边叫道:“醒醒,宝贝,醒醒。” 莫克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陆晓燕正看着他呢,原来刚才只是美梦一场,便有点不高兴地说:“干嘛啊,我睡的正香呢。” 陆晓燕说:“你不是要赶回去海川主持会议吗?张董让我叫你起来。” 莫克这才意识到他身在齐州,使劲的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然后穿好衣服出去上了车。没想到张作鹏居然在车上,莫克笑了笑说:“张董啊,你这是干嘛,你不会要亲自送我去海川吧?” 张作鹏笑了笑说:“那倒不是了,我是有两件事情要跟您交代,交代完,我就下车。” 张作鹏说着,递给了莫克一个存折,笑了笑说:“这是这一次你应该得到的部分,你收好。” 莫克打开了存折,看了看上面的数字,然后满意的笑着将存折装进了口袋,说:“谢谢张董了。” 张作鹏笑笑说:“客气什么,这是您应该得的。” 莫克说:“你刚才说有两件事情,那一件事情呢?” 张作鹏说:“在有一件事情是关于你们的市长金达的。莫书记啊,您不能老是这么被动挨打啊,您也要想办法主动出击啊。你我都明白吕纪是想让金达取您而代之的,您不能就这样子睁眼看着让人家取代吧?” 莫克没想到张作鹏说起了这个来了,就有点尴尬,苦笑着说:“我当然不想了,可是目前吕纪盯得很紧,金达又比较谨慎,好像找不到可以攻击他的地方。” 张作鹏笑了,说:“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对,其实可以攻击金达的地方是现成的,只是莫书记您没想到罢了。” 莫克愣了一下,说:“什么地方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张作鹏笑了起来,说:“莫书记忘记了旧城改造项目了吗?” 莫克自从他主导旧城改造项目朱欣被拍了照片之后,就不再愿意过问这个项目了。一来是他在这个项目上丢了脸,本来他是想把项目拿给束涛的城邑集团的,结果出了纰漏,项目被丁益和伍权拿了去。再让他去接触这个项目,他就从心里别扭。 二来这个项目现在是金达和孙守义在管理的,他无法从中获取什么利益,没有利益可得,他也不想再插手了。 莫克看了一眼张作鹏,说:“张董,这个项目怎么了?” 张作鹏笑了笑说:“怎么了,据我所知,拿到项目那俩家伙最近好像是在拆迁方面遇到了一点麻烦。” 这样啊,莫克有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张董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形势,拆迁哪有不遇到麻烦的,旧城改造这种,更是会麻烦多多,因为历史遗留问题很多,想要解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不是什么大事了,想要借这个整治金达,恐怕不行吧?” 张作鹏笑了,说:“不是什么大事,可以搞成大事啊?” 莫克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张作鹏,说:“哪有那么容易的啊?怎么搞啊?” 张作鹏笑了笑说:“您忘记了城邑集团的束涛了吧?他可是对没拿到旧城改造项目一肚子不满的。怎么搞您问我,我不知道,但是您问束涛,我想他是知道的。” 莫克愣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他知道束涛当初为了旧城改造项目可是下了很大的本钱的,最后却搞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中对金达、孙守义、丁益和伍权那是恨之入骨的。张作鹏这么说,估计一定是束涛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了。也许这倒是一个整治金达的很好的办法,吕纪不是想给金达脸上贴金吗?我就偏要往他脸上抹黑,看看如果金达领导的旧城改造项目出了问题,吕纪还能让金达接替他的市委书记位置吗? 莫克心里冷笑了一声,孟副省长说得对,东海还不是某个人的家天下,也不是某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如果金达出了问题,吕纪就算想要拿掉他,恐怕也无法让金达接任市委书记这个职务了。那样子也许吕纪就会放弃拿掉他了。 莫克笑了笑,说:“张董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回去我就会请教一下束涛的。” 张作鹏笑了笑说:“那行,我想说的事情说完了,让司机送你走吧。” 张作鹏就下了车,一会司机上来,开着车让海川方向送莫克。莫克跟司机并不熟悉,坐在车里沉默着看着窗外。这一趟齐州之行收获颇丰,不到享用了陆晓燕美妙的身子,拿到了应得的回扣,还得到了一个可能会对金达有效的方法。 这时莫克忽然想到,在梦中那个做他妻子的人,似乎就是陆晓燕,这是不是暗示着他想把陆晓燕娶回去啊?其实想想娶了陆晓燕也是不错的,陆晓燕有正当的职业,受过很高的教育,气质模样都很出众。这些都让莫克很满意。当然最令莫克满意的是,陆晓燕在床上跟他配合的默契。 在陆晓燕的身子上,莫克得到了一个男人所能得到的一切美好的享受,这一点就算是在他的女神方晶身上都没得到的。就冲这一点,莫克也认为娶了陆晓燕,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再说,为了跟陆晓燕睡上一觉,莫克现在还必须遮遮掩掩,不让人发现,娶了她,这一切也就光明正大了。也省的这么来回奔波了。 北京,晚上十点,笙篁雅舍,傅华的家中,躺在床上的傅华怎么也睡不着,房间里面静谧的可怕,似乎掉根针地上都能听到声音。傅华开始深深的怀念起郑莉和傅瑾在身边的日子,虽然有时傅瑾也会吵闹的让人睡不着觉,但是那种睡不着是令人幸福的,不像现在这么令人烦躁。 在床上翻来覆去烙了半天饼,傅华是在是无法入睡了,就爬了起来,他要出去找个酒吧喝点酒,心想也许酒精的麻醉能让他很快的入睡吧。 于是就在笙篁雅舍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静吧,进去之后找了一个大沙发坐了下来。酒吧里面放着一支不知名的曲子,很悠扬,环境倒是一般,傅华对此也不挑剔,他只是想找一个喝酒的地方而已。开了一瓶红牌苏格兰威士忌,叫了一个水果拼盘,就在那里慢慢的喝起来。 一个陌生的女孩走了过来,看了看傅华,说:“先生一个人吧?可以在你这里坐吗?” 傅华抬头看了看女孩的模样,女孩年纪很轻,二十出头,个子高挑,在酒吧暗淡的灯光之下,看上去还是有点姿色的样子,倒是不讨厌,就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说:“坐吧。” 女孩子就坐在了傅华的身旁,傅华指了指红牌,问道:“喝酒吗?” 女孩子点了点头,说:“来一杯吧。” 傅华就给女孩子倒了一杯酒,女孩子就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笑着说:“酒不错。” 傅华看女孩子喝酒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女子肯定是经常出入这种场合的惯家,就笑了笑,没说话。他不愿意搭理这种女孩子,身上的风尘味太重,社会经验丰富,他怕惹上了就是一个大麻烦。 女孩子却不理会傅华不愿意搭理她的心情,笑了笑说:“先生,你这么帅怎么会一个人喝闷酒啊?” 傅华瞅了女孩子一眼,笑了笑说:“你别这么自以为是,我是一个人喝酒,但却不是喝闷酒。” 女孩子笑笑说:“那就是我说错话了?先生你多大年纪了?” 傅华笑了,说:“这与你有关吗?” 女孩子笑笑说:“无关,但是无关就不能问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这倒也是,那你看我多大年纪了?” 女孩子说:“我看吗,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傅华笑笑说:“老男人一枚,是吧?” 女孩子笑笑说:“不能那么说,我倒觉得这个年纪的男人更加成熟,更加有男人味,不像一些二十出头的家伙,一看就是个愣头青。” 傅华笑了说:“是不是你跟我这个年纪的男人都说这一套啊?这个词好像很老套了。” 女孩子笑了起来,反唇相讥说:“先生真是有经验,是不是很多的年轻的女孩子都跟你这么说过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不错啊,你反应挺快啊。” 女孩子笑笑说:“行了吧先生,你既然同意我坐在你旁边了,就是不讨厌我了,不要老是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看来倒是我的不是了,其实我让你坐我旁边,也就是想让你陪我喝酒罢了,没其他的意思。” 女孩子笑了起来,说:“没其他的意思,真的吗?” 傅华说:“当然是真的了。” 女孩子冲着傅华摇了摇头,说:“”你真幽默,到这里来的男人没有一个没其他意思的,难道你会是个例外?别逗了,你坐在这里,一个人开一瓶酒,那架势就是准备找个陌生的女孩子灌醉了带回去过夜的。 第1348章钱都无法解决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他也懒得去跟这个女孩子解释,便说道:“反正我说的是实话,随便你怎么想吧。” 女孩子笑笑说:“就是嘛,深夜寂寥,孤枕难眠,找个人陪陪也很正常啊。我也是啊,我也是一个人睡不着,想出来找个人做伴的。来,既然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干一杯。” 傅华笑笑,端起酒杯,就去跟女孩碰了下杯,然后抿了一口杯中酒。女孩子也抿了一口酒,然后用牙签挑了一片水果吃。吃完之后,就很自然身子一歪的靠在了傅华身上。 傅华愣怔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想要去推开女孩,不过随即他就感觉自己实在是有点好笑。酒吧本来就是一个逢场作戏的地方,自己搞这么严肃干什么啊?没有人会知道今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他没必要非把气氛搞得那么僵的。 想到这里,傅华不但没将女孩推开,反而伸出了一只胳膊,将女孩子揽进了怀里。也许他是时候该尝试着让自己做些改变了。 女孩子很乖巧的依偎进了傅华的怀里,仰起了脸,眼神迷离的看着他,轻柔的说:“从这个角度看你,感觉你真是很帅啊。” 近距离的看,女孩子的样子还真是有点撩人,不过傅华倒并没有因此就有某些方面的反应,此刻他更渴望的是一个陪伴他的人,而非要跟他做那种事情的女人,便笑了笑说:“别说话。” 女孩子瞅了傅华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把脸更加贴紧了傅华的脸。傅华感受到了她的呼吸,女孩子的气息很好闻,呼吸很轻,湿湿热热,充满了暧昧的意味。 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女孩子见傅华一直没有什么举动,就开始有点不安分了,她贴着傅华的耳朵边轻声说:“我今晚没什么地方可去,你可以把我带走吗?” 女孩子说着,就把手伸进了傅华的内衣当中,伸手去轻抚傅华的胸膛。这一次傅华觉得女孩子超出了他的底线,很坚决的将她的手从内衣中拿了出来。女孩子愣了一下神,瞅着傅华说:“怎么了,不喜欢?” 傅华笑笑说:“我们能不能只安静地喝喝酒啊?” 女孩子撇了撇嘴,说:“诶,你这样子可是让我很没面子啊,好像我没什么魅力似的。” 傅华笑笑说:“你很有魅力不假,但是我现在只是想静静的喝杯酒,可以吗?” 女孩子嘴撇的更厉害了,说:“大叔,你这是干嘛啊,这什么都时代了,人类都登陆火星了,你还这么守身如玉个什么劲啊?” 傅华还真没想到,女孩子会说出人类都登陆火星了这句话,扑哧一声被逗乐了,笑了笑说:“你挺厉害啊,居然还知道人类都登陆火星了。” 女孩子笑了,说:“那是当然,现在的新新人类什么不知道啊?其实嘛,大叔,像你这样子的人就是思想太复杂,想得太多,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这样子活着很没劲知道吗?你以为你谁啊?偶尔小放松一下,天塌不下来。所以你也别老是端着了,要像我这么活着,多自在啊。” 傅华有点膛目结舌的感觉,女孩子看似随意的这几句话,却好像正点到了他的病根上了。是啊,你以为你谁啊?你不过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罢了,你有必要这么老是端着吗?你能不能彻底放下你的什么道德啊,原则的啊?放下了这世界也不会就此完蛋掉的。再说你自以为是的想那么多,有谁在乎啊?现在的人们眼中,看到的只是利益,谁还去想你想的这些没用的东西啊? 傅华笑笑说:“那就不端着了,来,我们喝酒。” 两人就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两人越聊越开心,女孩子越发的放肆,居然枕在了傅华的腿上,跟傅华比手画脚的讲起来没完,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让傅华觉得这个夜晚,遇到了这个女孩,过得还真是很愉快的。 有这么令人愉快的酒伴,一瓶红牌很快就见底了,傅华感觉自己晕晕乎乎,到了一个似醉非醉的程度了,该是见好就收的时候了。 傅华就招手让侍者过来,结了帐,然后笑着对那女孩子说:“我要回去了,谢谢你了,让我过了一个十分愉快的夜晚。” 女孩子看着傅华,有点遗憾的说:“你真的不带我走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到此为止不就挺好的吗?你住哪里要不要我叫车送你回家啊?” 女孩子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回去,老男人,我们今晚真的是很愉快,留个电话给你吧,想我的时候,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傅华并没有要留女孩电话的意思,这一刻他们是聊得很愉快,可是酒劲过去之后,会不会联系对方都是很难说的。便笑了笑说:“你这样子就有点俗套了吧?新新人类讲究的是随性,兴起而聚,兴尽而散,留什么电话啊。” 女孩子伸手指着傅华笑了笑,说:“行,就听你的,不留电话了。” 傅华就这么跟女孩子分了手,摇摇晃晃的回了家,衣服也没脱,就趴在床上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这个时间去上班已经有点晚了,傅华就打了电话给罗雨,说他要直接过去雄狮中国,跟谢紫闵商量一下去海川的事情,早上就不过去驻京办了。 打完电话,傅华爬起来写了个澡,然后出去找了个餐馆吃了早餐,一个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子,饭是很好凑合解决的。 谢紫闵看到傅华,笑了笑说:“看你的精神头不错啊?神采飞扬的,昨晚是不是有什么艳遇啊?” 傅华笑了,说:“艳遇倒是有了,遇到了一个新新人类,教训我了一通。” 谢紫闵说:“什么人啊,居然能教训到你?” 傅华笑笑说:“我也不清楚她是什么人,也没留她的电话。” 谢紫闵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别有意味的笑了笑说:“傅华,你总算是开始放开了,玩一夜之情了是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还没放开到那种程度了,只是跟一个女孩子聊了一夜的天,如此而已。” 谢紫闵笑笑说:“一定是一个美女,说说,她都教训你什么了?”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说我想太多,活得不自在。” 谢紫闵说:“这倒是一语中的。你真的是要学着放松一下,别去想太多了,想太多了活着累。”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了,我已经在学着放松了。好了,不谈我了,我来是想跟你落实一下,什么时间去海川啊,市领导方面可是催了我好几次了。” 谢紫闵笑笑说:“这你还需要问我啊?你来安排就是了。” 傅华说:“不要开玩笑了,现在事情的主导权在你手里,我不过是一个从旁配合的角色。” 谢紫闵笑笑说:“我怎么没这么觉得啊?我倒是觉得事情都是由你在掌控的。” 傅华笑笑说:“别逗了,赶紧告诉我你什么时间可以出发。” 谢紫闵笑笑说:“随时都可以啊。” 傅华笑笑说:“那就定后天吧,给我一天时间通知市里面。” 于是又过了一天之后,傅华陪同谢紫闵以及雄狮中国的一干人坐飞机飞了海川。海川市政府对谢紫闵的接待规格还可以,孙守义亲自去机场接了她,将她和雄狮中国的人送到了海川大酒店住下了,让他们先休息休息,然后晚上金达市长会为他们接风洗尘。 孙守义交代完毕,就先行离开了。傅华和谢紫闵一行人就留在房间里面休息。中午的时候,丁益和伍权来看望傅华,非拖傅华出去吃饭。傅华因为晚上还要陪同谢紫闵参见金达设下的晚宴,就不肯跟他们出去,坚持要留在海川大酒店吃午饭。 丁益和伍权拗不过傅华,只好留在了海川大酒店。吃饭的时候,傅华问起吕鑫有没有参与旧城改造项目中来。伍权说:“吕先生那边对这件事情比较谨慎,加上旧城改造项目拆迁一直波折不断,双方也就一直没谈好合作条件。” 傅华看了看伍权,说:“旧城改造项目是有点复杂了,尤其是拆迁方面。” 丁益叹了口气,说:“是啊,傅哥,这个项目的拆迁确实是太复杂了,有些问题你想都想不到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个我当初可是提醒过你的,不过,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无非就是多付点钱的问题。” 丁益摇了摇头,说:“如果仅仅是钱的问题就什么都好说了,是钱的问题就还有解决的办法。关键有些问题根本就无法用钱来解决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现在还有用钱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吗?” 伍权苦笑着说:“傅哥,有哇,怎么没有。你知道那块旧城改造区域的中心部位有几棵老槐树吗?” 第1349章老树 伍权苦笑着说:“傅哥,有哇,怎么没有。你知道那块旧城改造区域的中心部位有几棵老槐树吗?” “老槐树?”傅华想了想,说,“哦,我印象中好像真是有那么几颗老槐树在那里,那几棵树可真是历史悠久了,好像我记事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很老了的样子。怎么,这一次拆迁要动它们?” 丁益说:“对啊,那几棵树长的位置很不合适,正好在旧城改造的中心区域,原本那里设计规划的是一个大型的商业广场,为了这个必须将那几棵树搬走。”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搬吧,多请些植物专家,确保不要因为搬迁让树死掉就行了。” 丁益说:“”哪有那么简单,那一片区很多市民从小就生活在那几颗老槐树下,在老槐树下玩耍,乘凉,老槐树基本上都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了。更有甚者,有人把这几棵树当做了他们那一区片的风水树了,说是有那几棵树在,才保佑着他们生活幸福平安,因此说什么都不肯同意我们把那几棵树给迁走。 傅华眉头皱了起来,说:“风水树?什么呀,那一片区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海川市最穷困的地方,这样子还有什么风水可言啊?丁益啊,你们就不能做做这方面的工作吗?” 丁益说:“怎么没做啊?可是做不通啊,那些人尤其是年纪大的人一听谈到要搬迁树说什么都不肯答应,这几天还有人鼓动着这帮老人去省政协上访,说是我们搬迁这几棵树破坏了城市固有的格局,极大地损害了海川市民的利益。省政协的张林副主席还专门组织了一个工作小组跑来海川做调研,要我们一定要尊重民意,不要伤害民心。张林这家伙当初是很想帮束涛的城邑集团拿到这个项目的,这次摆明了是借这件事情报复。” 张林当初确实是因为旧城改造项目跟金达闹翻,两人闹得水火不容,逼得当时的书记郭逵不得不把两人调开。张林就此调去了省政协,后来做了政协的副主席。张林从一个实权在握的市委书记,变成了一个养老退休的政协的副主席,心中的不满是不言而喻的。这一次旧城改造项目又是市长金达在主管,他趁机为难也是很正常的。 看来丁益这一次还真是遇到了麻烦了,傅华说:“丁益啊,难道这件事情你们没去找金达市长和孙守义副市长吗?旧城改造项目是市里面的重点工程,拆迁进行不下去,他们应该管的吧?” 丁益说:“找了,怎么没找啊。可是他们俩也没办法啊,他们担心这家事情强行把树搬迁的话,会激起民怨,到那个时候,酿成了群体事件,他们就无法承受了。傅哥,你一向有主意的,帮我们想想办法吧。现在我们前期投入的资金很大,很多都是银行贷款,老这么拖着无法进行的话,我们就完蛋了。” 傅华苦笑着说:“市长都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伍权有点恼火的说:“实在不行,就别搬了,我找几个人去把那几棵树给锯了算了。我看把树给锯了,他们还讲什么风水不讲?这不是迷信吗?” 丁益瞪了伍权一眼,说:“你别这么鲁莽啊,别看就那么几棵树,这后面牵动的事情复杂着呢。我们可不能给别人以口实。” 伍权说:“什么复杂啊,不就是束涛和孟森那些人在背后搞鬼吗?这帮家伙没本事把项目争取过去,就来跟我们玩阴的。束涛不就是仗着孟森手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人吗?告诉你,我手里也有这样子的人,要玩是吗?大家就放开手来玩,看看谁玩得过谁。” 傅华看了伍权一眼,说:“伍权啊,你可别这么做啊?你现在是做项目,可不是做黑社会。你如果把事情闹大的话,就中了对方的圈套了,说不定对方就等着你来闹了,那样子他们就有机会把项目夺回去了。” 伍权说:“傅哥,我知道我是在做什么的,不过老是这样子也不是办法啊?” 傅华现在心思都在雄狮中国这一趟的海川之行上,也就没心情再去多想旧城改造项目的问题了,便说:“我看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不能用强迫的手段。你们就不能更改一下规划设计吗?” 丁益说:“能改的话,早改了。改动一下,我们公司将会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傅华说:“你们还是应该多找找政府的,他们是应该对此事负责的。” 丁益说:“傅哥,现在的当官的你还不知道吗?他们不都是一些有好处往前冲,有麻烦往后躲的家伙吗?金达市长和孙守义副市长也都是这个样子的啊。不用说别的,就拿你出事的那件事情来说,从头到尾,金达市长还帮你说过一句话吗?孙守义还好一点,还帮你争辩过。” 傅华说:“这是两码事,我那只是我个人的事,他们不出头,也就罢了。现在项目也是市里的项目,他们再不出头,就不应该了。我觉得金达不会坐视不管的。” 丁益说:“傅哥,你可能不太了解金达市长的心理。省里现在有人说市委书记莫克很快就会被拿掉了,金达很有可能就会接任市委书记。在这个关键点上,金达市长一定不会想惹出什么群体事件来,所以他也是只能尽量拖延,而不敢做什么的。诶,傅哥,你是消息灵通人士,你可知道金达这一次能不能接上市委书记的职务啊?如果金达真的可能上位的话,我们为了他都也可以暂时忍受一下,等他上位了,我们再来处理这件事情。” 傅华愣怔了一下,他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这些日子他的心思都放在了雄狮中国的投资上了。再加上他最近跟金达的关系很冷淡,金达能不能上位,他也就没在注意了。 傅华说:“这倒不是不可能,不过一个市委书记的安排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各方势力都会在其中博弈,你很难判断金达是不是能真的上位。” 晚上,金达就在海川大酒店设宴给谢紫闵一行人接风洗尘。海川外贸集团的董事长鲁朝阳也参加了宴会。鲁朝阳是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中等个子,戴一副无框眼镜,很文质彬彬的一个人。 傅华和他早就认识,知道虽然外表看上去鲁朝阳很文弱,但实际上却是一个精明得很的人。也是,不精明的话,外贸集团可能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了。在这件事情当中,傅华实际上最担心的就是鲁朝阳的态度。鲁朝阳在外贸集团是有着很高的威信的,如果他不赞同合作,对雄狮集团来说,恐怕阻力不少。 握手的时候,鲁朝阳还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了句:“傅主任,谢谢你帮我们外贸集团找来了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啊。” 鲁朝阳这个态度让傅华多少放了点心,起码看上起鲁朝阳并不抗拒这件事情,他笑了起来,说:“鲁董,话先不要这么说,雄狮集团会不会选择你们,还很难说的。” 鲁朝阳笑笑说:“我有信心了,我们外贸集团目前这么好的经营状况,雄狮集团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合作伙伴啊。” 谢紫闵对鲁朝阳的出现,表现得很平淡,既不十分的热情,又有适度的礼貌,似乎事先并不知道鲁朝阳是做什么的一样。这显然不是真的,雄狮集团既然早就注意海川市外贸集团了,自然不会不知道海川外贸集团的掌舵人是谁。 傅华相信,谢紫闵不但知道鲁朝阳是谁,手里一定还有鲁朝阳的相关资料,那谢紫闵的平淡就是装出来的。这个女人是不想让海川市的领导们知道她其实很早就看上了海川外贸集团了,这个女人的表演功力一流,傅华也不得不暗自佩服。 接风宴会进行的热情,却不热闹,由于谢紫闵是一个女人,金达和孙守义都不好意思硬劝她喝酒,谢紫闵自然也不会抢酒喝,但是酒宴酒宴,不闹腾喝酒是热闹不起来,这一场接风晚宴就进行的很平淡。再加上谢紫闵跟海川方面并不是很熟悉,他们之间出了合作投资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话题。 而合作投资的事情目前尚属未定之天,谢紫闵究竟要不要跟海川合作还没决定,需要实地考察一下才能决定,也就无从谈起了。因此这个宴会就很简短,金达和孙守义表示了对谢紫闵的欢迎之意,鲁朝阳说了欢迎谢紫闵去海川外贸集团实地考察之后,基本上宴会的主题就进行完了,简单的闲聊了几句,吃了饭,就结束了。 结束之后,谢紫闵和傅华礼节性的送金达孙守义和鲁朝阳离开。金达和鲁朝阳上了车就离开了,而孙守义上车要走的时候,傅华却喊住了他,说有件事情要跟孙守义汇报一下。 傅华想跟孙守义谈的是旧城改造项目的事情,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跟丁益和伍权讨论了半天,还是没有一个好的办法解决那几颗老树的问题,丁益最后就央求他跟金达和孙守义谈谈,看看市里面能不能拿出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第1350章把事情搞大 傅华看丁益和伍权也确实没招了,他就不好拒绝说不帮这个忙。而金达目前傅华是无法谈的,他也不想跟金达谈,那也就只有跟孙守义谈谈了。 谢紫闵怀疑地看了看傅华一眼,她有点担心傅华跟孙守义谈的是关于雄狮集团投资的事情。傅华笑笑说:“我朋友有一个项目需要市里面支持一下,所以我想跟孙副市长谈谈,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考察的行程都安排好了。” 谢紫闵倒也不好留下来,就笑笑说:“那行,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谢紫闵离开了,傅华上了孙守义的车,孙守义看了看他,说:“傅华,你准备跟我谈什么啊?不会是雄狮集团的动向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把雄狮集团带到海川来,已经是我对他们影响的极限了。他们要不要投资海川,就看他们对海川的条件是不是很满意,我左右不了的。我想问您的是旧城改造项目那几颗老树的问题。” 孙守义眉头皱了起来,说:“这事情很难办啊。丁益和伍权找你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情他们拖不起的,大把的资金投入了项目,项目却迟迟无法动工,他们自然是受不了了。孙副市长,市里面就不能出面帮着做做工作?”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工作不是没帮着做,只是做不通啊。丁益和伍权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少人在背地里作梗。” 傅华说:“他们知道,束涛和孟森那些人嘛。但是这总是市里面的一个重点工程吧,市里面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的啊?” 孙守义说:“没说不管啊,一直在协调呢。不过你应该也知道目前金达市长工作的重心是在雄狮集团投资这件事情上的,目前恐怕还没有精力顾及到旧城改造这边。其实呢,傅华,这件事情只能说丁益和伍权这两个人太年轻了,处理这种麻烦不够果断,果断的话,早就没事了。” 傅华疑惑的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孙副市长的意思是?” 孙守义说:“其实那几颗老树一开始并没有多少人注意,或锯掉或搬迁,三下五除二就处理掉了。他们可好,迟迟不肯下这个决心,搞得现在很多人注意上了这件事情,就给了某些人机会了,什么风水树之类的鬼话都出来了。其实不过是几棵老槐树罢了,又不是什么名贵树种,那个地方又没出过大官大将,有什么风水可言啊。” 傅华抬头看了一眼孙守义,他觉得孙守义这话有点在暗示什么的意味,似乎在暗示傅华说要想解决掉这个问题,实际上办法很简单,那就是想办法搞掉那几棵树罢了。把树搞掉了,那些人就没有了闹事的根本,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但是按照孙守义暗示的这样子做了的话,市里面的问题是解决了,恐怕目前在维护那几颗老树的人就会迁怒在丁益和伍权身上,因此傅华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他就没去接孙守义茬,只是笑笑说:“是这样啊,看来市里面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丁益和伍权也只好先等等看了。” 孙守义就知道傅华不愿意让丁益和伍权铤而走险了,就笑了笑说:“是啊,市里面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要他们先把这一块放一放吧。诶,傅华,雄狮这边你可要上心啊,既然来了海川了,就不要放走他们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知道,我也在努力帮海川争取。我看鲁朝阳董事长挺积极的,不知道他准备好迎接考察了没?” 孙守义笑笑说:“他当然是准备好了的,他是很希望雄狮集团能够选择跟外贸集团合作的。要不然的话,他们在东海省范围之内,就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了。” 傅华想想也是,雄狮集团这种实力的公司,确实是一个很令人敬畏的对手。鲁朝阳是很精明的一个人,自然知道他们两家是合则两利,分则相争的。 傅华笑笑说:“希望他明天能够给雄狮集团看到一个令人满意的外贸集团了。” 与此同时,束涛和莫克在海川另外一家豪华酒店吃饭,两人已经喝了不少的酒,莫克的脸有点发红,看着束涛说:“束董啊,旧城改造项目就这么闹腾也不是个办法啊,没多少力度啊?” 莫克从齐州回来之后,就专程找束涛探讨过旧城改造项目的事情。束涛因为费了莫大的心机,最终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对丁益和伍权就怀恨在心,一直在盯着这个项目,想要伺机给丁益和伍权找些麻烦。 老树的事情就是束涛搞出来的,他注意到了丁益和伍权在处理老树上面没有当机立断,反而有些拖泥带水。就想办法鼓动了住在老树周围的市民,让他们就是不肯同意搬迁老树。 同时束涛也让人四处散播说这几棵老树历史悠久,是海川这个城市成长的见证,他陪伴了海川市一代又一代的市民,已经跟海川市血脉相连了,这几颗老树联系着海川市这个城市的运势,动这几棵树就是在动海川这个城市的根本。动这几颗老树还会影响到海川市民的命运…… 种种迷信的说法也就出来了,有人说他在做生意之前来老树这里拜求过,祈求老树保佑他做生意一帆风顺,发大财,结果,果然他做生意就很顺利,发了大财;也有人说他的女人一直没有生育,他就准备了供品,专程来老树前面跪拜过,结果果然之后他女人就给他生了个大小子;还有人说…… 种种灵验之事就在添油加醋中传播着,于是这几棵老树就变成了是上天赐给海川保佑海川的灵验之树,于是要保护这几棵老树的海川市民就变得越来越多。束涛就让人鼓动着一些老人为了保树去省政协上访,顺势就让张林这个闲了很久的省政协主席出来为海川市民们主持公道。 虽然这些事情搞得是有声有色的,丁益和伍权也被搞得焦头烂额,不得不停下里这一块的拆迁工作,束涛也算是取得了一点小小的胜利。但是由于丁益和伍权对这件事情一直采取克制的态度,矛盾就一直不温不火,没有激化起来。丁益和伍权虽然遭遇了一些麻烦,却并没有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离束涛想要的效果真是天差地远,当然也就更无法让莫克满意了。 莫克心中是希望这件事情搞得越大越好,搞得越大,主管这个项目的金达要负的责任也就越大,他也就可以借机打击金达的声势,不要金达有机会在声势上压过他这个市委书记。 但是现在金达已经把雄狮集团的考察团请来了海川,雄狮集团的投资可能很快就有了眉目,眼见金达的政绩上又要划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而束涛这一边却还是不痛不痒,莫克自然对此是很不满意的。 束涛说:“莫书记啊,我已经费了不少劲在整他们了,但是这帮家伙实在是够狡猾,态度很克制,没有露出什么能让我们整治他们的大纰漏。” 莫克不满意的说:“没有露出来大的纰漏,你就没办法了啊?束董啊,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你跟金达和孙守义可是斗争了很久的。一但我这个市委书记坐不住了,换上了金达来做这个位置,海川到那个时候就变成了金达和孙守义的天下了,到那个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束涛看了看莫克,说:“莫书记我怎么想的你不会不清楚啊?我当然不愿意金达和孙守义这两家伙成为海川市的当家人。您说,您想我怎么办吧?” 莫克说:“把事情搞大,越大越好。” 束涛说:“怎么个搞大法?” 莫克阴笑着说:“这还不简单吗?我们现在最想看到的是什么?不就是丁益和伍权这两个家伙做出出格的事情吗?” 束涛说:“可是他们不做啊,他们不做我有什么办法?” 莫克说:“你就不能替他们做吗?” 束涛说:“替他们做,替他们做什么?” 莫克阴笑着说:“假设某一个夜深人静的深夜,几个人拿着电锯迅速的将那几颗老树给锯倒了,然后就跑掉了。我的束董啊,你说海川的热血市民们还认为是谁把树给锯倒了呢?” 束涛愣了一下,说:“莫书记,您的意思是说让我找人假扮丁益和伍权的人,把树给锯掉?” 莫克笑了笑说:“不行吗?束董,你不会真的觉得那几颗老树是所谓的海川风水树吧?” 束涛笑了起来,说:“当然不会了,那些故事都是我找人编出来的,我怎么会相信啊?行,莫书记,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做的。找几个人简单,不行的话,明天我就布置人晚上偷着去把树给锯了。” 莫克摇了摇头,说:“你先别着急,要找一个金达不在市里面的时间点来做这件事情。” 束涛愣了一下,说:“为什么要找他不在市里面的时候啊?” 第1351章控股 莫克笑笑说:“他不在的话,我就好出面给事情定性了。我就说市政府在这件事情上不够尊重民意,旧城改造项目的规划设计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对此市政府的领导同志却没有引起充分的重视,结果酿成大的群体事件,对此市政府相关的领导是要负上相当的责任的。等到金达回到市里面,事情估计都已经平息下来了,他就是想推卸责任,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束涛笑了起来,说:“高明啊,莫书记,你这个局布置得高明,管叫金达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莫克说:“到时候你多找些人,从中鼓噪一下,把群众的火给我煽起来,最好是能让省领导都坐不住了,到那个时候,我看吕纪怎么来维护金达。” 束涛笑了起来,说:“这我能办得到,别的没有,煽风点火的人我还能找出几个来。” 莫克看了束涛一眼,说:“那我就等着你给金达演上一台好戏了。” 束涛哈哈大笑了起来,说:“莫书记,您就等着看吧,我一定不会让我们的金达市长失望的。我现在真是很期待金达市长不在市里面的那一天。” 第二天,孙守义傅华陪同谢紫闵一行人就去了海川市外贸集团,到了海川市外贸集团门口,孙守义、谢紫闵、傅华下了车,鲁朝阳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到他们,就快步迎了过来,笑着说:“谢总裁,欢迎来我们外贸集团考察啊。” 谢紫闵笑笑说:“鲁董真是客气,怎敢劳动您的大驾在门口接我啊?” 鲁朝阳笑笑说:“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就握了握手,谢紫闵说:“鲁董啊,外贸集团的门面真是很气派啊,一看就是家底厚实啊。” 鲁朝阳自豪的笑笑说:“那是自然,曾经我们外贸集团也是海川市数一数二的企业。” 孙守义笑笑说:“谢总裁,这个我可以证实,到现在海川外贸集团依然是我们海川市的纳税大户之一啊。” 谢紫闵笑笑说:“无需孙副市长证实了,一看鲁董提起外贸集团那种自豪地样子,我就知道外贸集团差不了。只有把掌管的企业经营的很好的企业家才会这么自豪。” 鲁朝阳笑笑说:“谢总裁真是好观察力啊,难怪这么年轻就能执掌雄狮中国的帅印。请吧,我们进办公楼坐坐吧?” 谢紫闵笑笑说:“办公室就不需要先进去了,如果鲁董不介意的话,我想先看看你们的仓储区。” 鲁朝阳笑了起来,说:“谢总裁真是进出口行业的行家啊,一来就看我们的核心硬件设施。” 确实是,一家外贸企业经营的好不好,首先就要去看他们的仓储区,因为这是外贸企业的硬件,做不得假的。你吹嘘的再好,如果仓储区看上去一片冷冷清清,那你的吹嘘马上就会露馅了。 于是鲁朝阳就带着孙守义傅华以及谢紫闵带来的雄狮中国的一行人绕过了办公楼,走向了仓储区。海川市外贸集团的仓储区很大,谢紫闵远远就看到忙忙碌碌的叉车和海川市外贸集团的工人们,一片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心中暗道海川外贸集团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忙碌意味着这是一家经营状况不错的企业。 鲁朝阳带着谢紫闵一行人看了外贸集团的铁路专用线以及专用的码头,作业的工人们正在忙碌装卸货物,谢紫闵饶有兴趣的跟鲁朝阳聊起了东北亚国际贸易的现状,两人对东北亚的国际贸易都持看好的态度,断言东北亚国际贸易将会迎来一个很好的发展机遇。 鲁朝阳也很有兴趣的问起了雄狮集团在东南亚以及欧美市场的发展状况,谢紫闵也给鲁朝阳作了介绍,就两人的交谈情况来看,气氛还是比较融洽的。不过谢紫闵最后并没有作出明确的表态,只是拿走了海川市外贸集团的一些介绍企业的资料。 婉拒了鲁朝阳留他们吃饭的请求,谢紫闵和傅华孙守义回了海川大酒店,在酒店随便吃了点午餐,下午孙守义就陪同谢紫闵去看了海边的一块空地。按照孙守义的介绍,如果雄狮集团不想跟别人合作,想要择地自建基地的话,海川可以把这块地出让给雄狮集团。 谢紫闵依旧没作表态,只是随着孙守义看了看这块地的地形,问了一下建立铁路专线和码头之类的事情。孙守义做出了承诺,如果雄狮集团选了这块地的话,海川市会为雄狮集团做好一切需要的配套设施的。 谢紫闵依旧是不置可否,接了这块地的相关资料,说是要跟总公司研究一下,再做决定。 在陪同考察的过程中,孙守义接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之后,孙守义的脸色就有点变得凝重起来,看了傅华一眼,想说什么,却似乎不好意思当着谢紫闵的面说。 看完这块地之后,一行人就要返回海川大酒店,傅华和孙守义坐在了一个车上。在路上,孙守义对傅华说:“傅华,你知道我刚才接了一个什么电话吗?” 傅华说:“不知道,什么电话啊?” 孙守义说:“市公安局的唐政委的电话,他说据线人报告,这两天有不少的社会人士开始加入进护树的市民之中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似乎是这帮人在准备闹事。回头你跟丁益和伍权说一声,最近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去招惹这帮人,不要让这帮人有机会把事情闹大。” 傅华说:“我知道,我会提醒他们注意的。” 孙守义叹了口气,说:“”现在的官难做啊,成天的要防备这些可能发生的群体事件,上面的领导也是的,他们也不管是什么原因发生的群体事件,只是知道事情出来了,就来批评下面的同志工作做得不到位。这实际上间接地助长了一些歪风邪气,让一些市民算是找到了一个途径了,稍有不满,就会聚集起来闹事,同时也让下面的同志做起事来处处被动,工作很不好开展 孙守义将傅华谢紫闵一行人送回了酒店之后,就离开了。傅华回了自己的房间,就打了电话给丁益。孙守义跟他谈的事情让他引起了警惕,他担心丁益和伍权真的要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 丁益接了电话,笑着问道:“傅哥什么事啊?” 傅华说:“丁益啊,你跟我说实话,你们这几天是不是准备对那几棵树动手啊?” 丁益愣了一下,说:“没有啊。怎么了?” 傅华半信半疑的说:“真的没有?” 丁益说:“当然是没有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傅华说:“没有是最好了,我跟你说丁益,刚才孙副市长跟我讲了,有些社会分子加入了护树的市民当中去了,他怀疑有人想找机会闹事。这可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你如果不想惹上什么麻烦的话,最好是看住那个伍权,不要让他采取过激的行动。” 丁益说:“傅哥,这个你放心,伍权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傅华说:“那最好,丁益啊,这件事情你还是暂时忍耐一下吧,我问了孙副市长了,市里面暂时也没别的什么办法。” 丁益叹了口气,说:“行啊,我知道了。” 这时有人在敲门,傅华说:“我就跟你说这么多了,有人在找我了,我们再聊吧。” 傅华就挂了电话,然后去开了门,门口站着谢紫闵,边笑着说:“找我有事啊?” 谢紫闵笑着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说我这总算是到了你的家乡了,你不请我出去转一转,看一看海川是个什么样子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动了游兴了,行啊,我一会要部车,陪你去海边转一转。” 谢紫闵笑笑,说:“那最好不过了,我在这个宾馆呆着也有点闷气了。” 傅华就给市政府那边打了电话,要了一部车。等车来的时候,傅华问谢紫闵,:“怎么样,今天也看了外贸集团了,孙副市长也领这你看了那块地了,感觉如何啊?” 谢紫闵笑了笑说:“择地建基地目前并不在我们雄狮集团的考量之内,那样子我们需要投入太大的人力物力了,雄狮集团刚进入中国,还不想把局面铺这么大。外贸集团跟我想象的差不多,鲁朝阳这个人看上去很精明啊,起码目前来说我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傅华笑笑说:“看样子你还是坚持要选择合作这一渠道了。” 谢紫闵说:“对啊,目前借鸡生蛋对我们来说更有利一些。只是目前就要看我们跟外贸集团准备要怎么合作了。” 傅华说:“你有什么成熟的想法吗?还有你们在持股比例上面是不是坚持要控股呢?”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想法是有一些了,不过还需要跟外贸集团谈了才能确定。至于要不要控股,当然是最好能控股,不过这也要外贸集团方面愿意接受才行。否则,公司总是在海川地面上,即使在我们的高压之下,外贸集团勉强接受被我们控股,私下他们要搞什么鬼,我们也是无法控制的。” 第1352章搭讪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能看到这一点,真是令人佩服啊,这说明你看事务是从实际的角度出发的,不去追求什么形式上的东西。” 谢紫闵笑了,说:“我是要为雄狮集团带来盈利的,形式上的东西根本就没有用处的。” 这时司机打了电话上来,告诉傅华车已经等在了下面,傅华就跟谢紫闵笑笑说:“车已经来了,我们下去吧。” 两人就下了楼,上了车,傅华说:“我今天带你看一看海川的海边吧。” 谢紫闵笑笑说:“好啊,你知道吗,从新加坡来北京,我最不习惯的就是看不到海了。” 傅华笑笑说:“新加坡的海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不过我敢跟你保证,海川的海是很美的。” 车就往海边开去,开行了一阵之后,傅华看到经过旧城改造项目的那一片区域,忽然就很想去看看那几颗老树,就看了看谢紫闵,说:“你介意我在这里耽搁几分钟吗?” 谢紫闵摇了摇头,说:“不介意啊,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急事。” 傅华就让司机把车开到那几颗老树那里,老树周边的建筑已经拆的七七八八了,只有几颗孤零零的老树还树立在那里。傅华远远地就看到老树那里围着不少的人,老树上挂了不少的条幅,都是说了些与老树共存亡的之类的话。谢紫闵看了一眼傅华,说:“干嘛,你要参加他们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就是来看看而已。” 说话间车子就开近了那几颗老树,就有几条大汉走过来,围着车子看,似乎想了解这部车子是来干什么的。傅华看这几条大汉完全是街头混混的样子,知道来意不善,赶忙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车子离开了旧城改造那一块的区域,谢紫闵这才松了口气,对傅华说:“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啊?怎么这么凶啊?这几棵树真的那么重要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这几棵树重要,而是有人想用这几棵树来做文章罢了。” 谢紫闵说:“我明白了,这些人是想用这几棵树多敲诈一些拆迁费用吧?” 傅华说:“不是那么简单的,不是钱的问题,这些人是想利用这几棵树故意为难要改造这片区域的公司。” 谢紫闵说:“这家公司与你有关系吗?” 傅华说:“我朋友的公司。我昨天跟孙副市长谈的就是这件事情。” 谢紫闵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子啊,你管的事情还挺多啊。” 傅华笑笑说:“没办法,朋友找到了不帮忙不行的。” 车子很快就到了海边,谢紫闵的注意力被海川海边优美的景色吸引了过去,喊了一声:“诶,傅华,你们这边还有海鸥啊,真是太美了。” 傅华笑笑说:“跟你说了,我们这里的海边很美的。” 谢紫闵就让司机停下了车,她要下来去海边玩。傅华就陪着她下了车,去到海边的沙滩上,谢紫闵脱掉了脚上的鞋子,走进了海水里面,不时还伸手去捉清澈海水里面游动的小鱼,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 看傅华穿着鞋站在沙滩上看,谢紫闵笑着喊道:“别傻站着了,脱了鞋进来一起玩吧,在海水里真的是很舒服的。” 傅华也不好拒绝,虽然他觉得两个成年男女拖了鞋在海水里玩耍有点幼稚。他挽了一下裤脚,脱了鞋,走到了谢紫闵身边,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个女强人还这么童真啊。” 谢紫闵看了傅华一眼,说:“你不会连童心都没有了吧?” 傅华愣了一下,说:“我感觉自己好像早就长大了。” 谢紫闵摇了摇头,说:“难怪你不快乐,人只有保有一份童心,才会真正的快乐。” 童心,傅华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好像他在父亲去世之后,就没有了这种东西了。虽然母亲尽力撑起了家,但是缺少了父亲的家总是有缺憾的,他很早就要去面对一些家庭的困苦状况了。 当一个人面对困苦的生活状况的时候,他很难再去保有那一份童心了,他要去想更多地实际问题。不过这一些对于谢紫闵这种大富人家出身的人来说恐怕就是很难理解的了。 傅华也不想去跟谢紫闵解说他自幼的生活环境,就笑了笑说:“也许吧。” 两人在海边疯玩了一阵,然后就进找了一个小饭店,进去吃饭。饭店虽小,但是好在东西新鲜,两人都吃得很开心。吃了一会儿,谢紫闵说:“傅华,这是我来中国过的最开心的一刻了。” 傅华笑笑说:“以后你们雄狮中国跟海川外贸集团合作了,你可以天天过来海边开心的。” 谢紫闵笑了笑说:“我倒那么想,不过肯定不行的。雄狮中国虽然会可能跟海川达成合作,但是雄狮中国不会仅仅只有这一个地方的业务的。未来雄狮中国还是会把重心留在北京的,毕竟那里才是中国的心脏。” 傅华笑笑说:“看来你这个女强人还有很多要忙的啊?” 谢紫闵苦笑了一下,说:“是啊,我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啊。刚才我在海里面玩的时候,我就在想何必活得那么累啊,这样子多好啊?” 傅华笑笑说:“恐怕让你天天这么活,你又会想忙碌工作的时候了。你知道我前段时间出事的时候,工作被停职了,一下子没事做的时候,真是很不习惯。我一会就会看手机四五遍,心说它怎么还不响呢?” 谢紫闵笑了笑说:“不是吧,我看你可是很喜欢那种没事做的生活啊,你不是故意留在医院不想出来吗?” 傅华笑笑说:“那是我过了一段时间适应了。其实吧,这人就是一个习惯的问题,习惯了某种生活,你就不想去再做改变了。” 谢紫闵笑笑说:“这就是惰性了。主要是你们这边的生活节奏还是太舒缓了,你是没生活在新加坡,生活在新加坡,竞争激烈,稍微松懈一下,你就会被这个社会所淘汰了。那个时候你就不会有这种惰性了。” 傅华笑笑说:“北京的生活节奏还可以的,海川就不行了,我当初之所以从海川去到了北京,也就是觉得这里的生活太舒缓了。” 谢紫闵说:“说起海川这边,刚才有点不好意思啊。” 傅华说:“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好意思了呢?” 谢紫闵笑笑说:“我忘记了你很早就父亲过世了,估计你家当时的环境一定很差吧?” 傅华笑了,说:“我真服你们的资料搜集工作了,连我父亲很早就过世了你们都知道。是啊,是很差,我很小的时候就需要去面对同龄孩子不可能面对的困境了。比方说学校里要收钱买书本之类的,我拿着通知家长的那个纸单的时候,心里就特别的不好受,虽然我知道妈妈一定会给我钱的,但是为了这笔钱,她又需要付出很大的辛苦了。你家庭环境优渥,自然不会体会到我当时的心情了。” 谢紫闵说:“是我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了,对不起了。” 傅华笑了,说:“不要说什么对不起了,你又不是故意的。但是其实我很羡慕你这种心境的,既有强悍的一面,又有童真的一面,这样子才能调适好自己的心情吧?” 谢紫闵苦笑了一下,说:“也不是了,其实我也有压力很大的时候,雄狮集团刚进中国不久,总公司那边一直想看这些会发展个什么状况出来,我的压力自然是很大的,费尽心思要挖你也正是因为这个。幸好你帮我打开了这个局面,让我可以有一个不错的开始,我也才能放松心情下去玩水。不过,这种放松也只能是短暂的,跟你们的合作确定了之后,我有需要开拓新的局面出来,不然的话还是不好跟总公司交代的。” 傅华笑笑说:“大家都是一样的,一件事情完成了之后,就需要找出新的事情来做。永无休止的,直到你退休离开工作圈子为止。这人啊,总是需要不断的给自己找事做的。” 谢紫闵笑笑说:“对啊,简直是自寻烦恼,所以我们也需要给自己找一些放松的机会,不要总是一根弦绷着,很容易崩断的。” 傅华心里清楚谢紫闵是在劝导他,便笑了笑说:“你厉害啊,又转到我身上了。” 谢紫闵笑了笑说:“就转到你身上了,怎么了?诶,傅华,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女人很讨厌啊?”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啊,怎么了?” 谢紫闵说:“那你那天为什么宁愿去跟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在酒吧搭讪,却不肯叫我出来跟你聊聊天,你这不是讨厌我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笑了,说:“这你误会了,我那天只是睡不着,在家门口想找个地方喝点酒,就遇到了那个女孩子了,是她先跟我搭讪的,其实我就是想喝得迷迷糊糊回家睡觉的,没想到要找人陪的。” 第1353章只能推迟 谢紫闵笑了,说:“反正你就不拿我当朋友就是了。其实我一个人在北京,有些时候真的想找人聊聊天的。” 傅华笑笑说:“行,行,我下一次如果去酒吧,一定会约上你的。” 两人边吃边聊,开心喝着淡啤酒,很晚才回了酒店。 第二天,傅华还没起床,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孙守义的,赶忙就接通了,说:“孙副市长,这么早,什么事情啊?” 孙守义有点紧张的说:“傅华,你赶紧通知一下谢紫闵他们,今天的活动暂停,让他们尽量留在房间里面,不要随便离开酒店。” 傅华愣了一下,说:“为什么啊,出什么事情了?” 孙守义说:“那几棵老树昨晚被人偷着给锯了。现在一大帮人围着市政府,非要市政府给他们主持公道不可。” “什么?老树被人给锯了?”傅华惊叫了起来,“谁干的啊?不会是丁益他们吧?” 孙守义说:“我知道情况的第一时间打电话问过丁益了,丁益说他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反正他们是没干。不过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们啦,他们是这次锯树事件最大的受益者。” 傅华说:“我昨天警告过丁益的,他也答应我暂时不会采取什么行动的。应该说丁益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啊。” 孙守义说:“我现在也没办法讲是不是他们做的,只是目击者说昨晚深夜的时候,突然有几个壮汉带着电锯冲到树前,二话没说,就开始锯树,几下子就把树给锯倒了。还没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这帮人就跑了。” 傅华说:“那有没有人看到这帮家伙是谁啊?” 孙守义说:“目击者说都是生面孔,没见过的。我想不管是谁做的这件事情,他们都不会想被认出来的。好了,傅华,你先去安抚一下谢紫闵他们,不要让他们因为这件事情对我们海川产生什么看法。我要去和莫克书记处理这起事件了。” 傅华说:“跟莫克书记,怎么会是莫克书记出面来处理呢?金达市长呢?” 孙守义说:“金达市长昨天去省里开会,晚上就回了家,没回海川来。我已经电话通知他了,他在赶回的途中。你先去安排谢紫闵的事情吧,不要管这些了。” 傅华说了声好的,孙守义就挂了电话。傅华看了看时间,还很早,也不好这个时候去谢紫闵的房间,就拨了个电话过去,过了好一会儿,谢紫闵才接了电话,有点不高兴地说:“傅华啊,你这么早吵我干嘛?我睡的正香呢。” 傅华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搅了你的美梦了,我这么早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今天的活动暂停,市里面出了点紧急的事情,孙守义副市长正在处理,无暇分身。你们雄狮中国的人也尽量不要离开酒店,外面现在可能有点不安全。” 谢紫闵愣了一下,说:“不是吧,傅华,你跟我开玩笑吧?不安全,有什么不安全的啊?” 傅华说:“昨晚有人把我们看过的那几棵树给锯了,现在很多人围在市政府门前,要市政府给说法。” 谢紫闵说:“哦,是这样子啊?谁锯的啊,是你朋友的人吗?” 傅华说:“现在我也不知道。你不要管了,反正今天你暂时不要离开酒店就行了。” 谢紫闵说:“那你呢?你干什么?” 傅华说:“我一会去市政府看一看事情究竟怎么样了。” 谢紫闵说:“那你小心一点。” 傅华就穿好了衣服,出了海川大酒店,直接去了市政府。到了市政府门前,就看到围着一大群人,这群人密密麻麻的,看上去有上千人之多。傅华走进了人群,挤到了人群的前面。 市委书记莫克和副市长孙守义以及其他的一些在家的市领导都站在了人群的前面,市委书记莫克正在向人群喊话呢。 莫克说道:“市民们,对于发生这种事情我也感到很痛心,一些品性不良的人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简直是在践踏我们海川市民的尊严。在这里,我跟大家保证,海川市委、市政府一定会严肃查处这件事情的,严厉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确保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人群对莫克似乎并不买账,有人就喊道:“光查处有什么用啊,树已经被锯掉了,不能重生,我们要求必须停止旧城改造项目承建商的承建资格,让他们退出这个项目,作为他们锯掉老树的惩罚。” 孙守义一定冲着旧城改造项目的承建商来了,就说:“目前市里面还在调查这件事情,还无法确定就是旧城改造项目承建商锯掉的树,所以……” 孙守义话还没说完,人群中就有人喊道:“你们跟承建商沆瀣一气,包庇他们,所以他们才敢这么大胆的把我们的神树给锯掉了。今天你们一定要惩处承建商,不然我们老百姓可不答应。” 孙守义还想继续为丁益他们辩护,但是莫克却不让他说话了,莫克说:“老孙啊,我来说吧。” 孙守义只好退到后面去,让莫克讲话。莫克看了看人群,说:“市民们,请大家相信我,作为一个市委书记,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的。希望你们给我们一点调查的时间,只要调查出来是谁干的,市里面一定会严厉惩处的。至于旧城改造项目的规划设计,现在看来原来市政府的规划设计确实存在着不少的问题。回头我会责成市政府重新论证这个规划方案合理性的。” 孙守义在后面听莫克说要重新论证旧城改造项目规划方案的合理性,心里就一惊,莫克这是想干什么啊?重新论证,也就是说原来的市政府做出的方案是不合理的了。这个矛头可是指向了原来主持设计规划方案的金达了。 莫克这是有备而来啊,事情可能不像外面看来的那么简单了。孙守义的心里就打了几个问号,眼前的这些事情包括护树,锯树,是不是都是莫克故意搞出来的啊?其目的只有一个,制造出金达执政方面的错误,好打击金达的政治声望。如果是这样子的话,莫克可就太阴险了。 孙守义知道,政治上面的事情有些时候越是看上去简单,背后所蕴含的因素则越是复杂,他开始觉得锯树这件事情可能不是丁益和伍权做的了。 本来锯树的事情出来,第一时间孙守义心中是认定丁益和伍权做的,但现在看来,很可能是有人利用了这一点,做了反向操作。孙守义就回头看了看在场维护秩序的海川市公安局局长姜非,他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让公安局查清楚才行,否则这个屎盆子就扣在了他和金达这帮人头上了。 莫克讲完话之后,也不知道人群是被莫克的讲话打动了,还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反正人群不再喧闹了。而莫克则是不断地跟人们说:“请大家先回去吧,市委市政府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回去吧。” 人群散了,市政府门前恢复了平静,莫克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孙守义说:“守义同志啊,我看我们在家的领导同志马上开个紧急会议吧,研究一下要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孙守义看了莫克一眼,他感觉莫克的眼神在躲闪,心中就明白莫克急于开会是为了什么了,莫克是想趁金达还没有回到海川之际,先开会拿出个处理方案,然后让金达回到海川之后,不得不接受既成事实。 这一环扣一环的,丝毫不给市政府方面喘息的机会,看来莫克是早就算计好了,一定要给金达来个惨重的打击。莫克这么做应该是已经看出来了吕纪已经有让金达取其而代之的打算了,所以这才会拿金达主导的旧城改造项目下手的。 这一招却是又狠又准,正打击在金达的七寸上。如果这件事情查不清楚,金达就算是在工作上出现了纰漏了。如果这个时候吕纪在提出来换掉莫克这个海川市市委书记,那金达就不太可能被当做接替莫克的合适人选了,就算是吕纪强行提出让金达接任市委书记,也一定会受到很多方面的质疑。 目前在东海,吕纪还不是一个强势的书记,他并没有做到在东海省唯我独尊的地步,因此在用人和推行政策的方面,他还需要协调各方势力,无法用强。莫克也许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搞了这么个锯树的事件出来。 锯树这件事情一出来,吕纪在莫克和金达这两人的职务安排上,就只有两种选择了,一是换掉莫克,但无法让金达接任;另一种就是暂时推迟动莫克市委书记的位置,等到金达适合接任市委书记再来做这个调整。 金达是郭逵和吕纪两任书记联手扶持起来的,早就属意他做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了。因此吕纪作出上述的第一种选择的可能性并不大,他只能推迟调整莫克和金达的职务。 第1354章很武断 想到这里,孙守义心中暗自懊悔,事前唐政委明明提醒他了,说是有社会人士加入到了护树的人群中,当时他愚钝的只是想到了丁益和伍权方面去,根本就没想到莫克和束涛会反向操作这件事情,以至于让莫克和束涛有机可乘,锯倒了树,让他和金达陷入了这么被动的局面。 这件事情的关键是,金达无法上位的话,市长的宝座就腾不出来,他这个常务副市长就无法上位。而且旧城改造项目规划设计他也是主导者之一,如果让莫克借此机会重新论证规划的合理性,那他也是会跟着承担责任的。 这可不能让莫克得逞,否则的话,他就要在这个海川浪费更多的时间了,必须赶紧想办法挫败莫克的阴谋。首先就不能让莫克在金达还没有回来之前,把这个处理紧急事件的会议开起来。 孙守义就看了看莫克,说:“莫书记啊,旧城改造项目规划是在金达市长的主导下制定的,他不在场开这个紧急会不太合适吧?锯树的事情我已经通知了金达市长了,他正在赶回的途中,我们是不是等他回来了再开这个会?” 孙守义的理由很正当,莫克倒不好说些什么,虽然他很想趁金达还没回来把这个会给开了,然后在会议上制定出针对金达的处理方案来。不过现在事情基本已成定局,想来金达就是回到了海川,也是回天乏力的。 莫克就会了市委那边去了,孙守义喊住了也要离开现场的姜非,说:“姜局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姜非就跟着孙守义去了他的副市长办公室,进门之后,孙守义看了看姜非,说:“姜局长,今天的形势你也看到了,我想你也明白这件事情是冲着谁来的吧?” 姜非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这是冲着金达和您来的。” 孙守义说:“你明白就好。如果不查清楚究竟是谁指使人锯倒了树,我和金达市长都是要承担责任的。姜局长,当初我可是听了省厅的领导大力推荐你的能力,才想办法把你调来海川主持公安局的工作的。现在形势这个严峻,于公于私都是需要你拿出你的能力来了。” 说实话,金达对姜非来海川之后的表现并不是太满意的,虽然姜非来海川之后对孟森和束涛的势力起了一定的压制作用,但是并没有就能给孟森和束涛的势力以惨重的打击,这可与当初孙守义将姜非调来海川的期待差的很大。 姜非也知道他来海川之后的表现差强人意,再说在海川他是跟孙守义金达同一派系的,金达和孙守义有了麻烦就等于是他有了麻烦,此刻他真是需要做出点什么来了。 姜非说:“孙副市长放心,公安局方面一定组织精干力量,查出究竟是谁指使这一次锯树的行动的。” 孙守义说:“不是一定,而是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事前唐政委跟我讲过有社会人士加入到了护树的人群之中,我想他应该时注意到了什么了,你就从这方面入手,务必将幕后的人物给我揪出来。如果你这一次还不能有所作为的话,我想你留在海川也没有什么作用了,还是回你的省厅吧。” 孙守义的话说的已经是很不客气了,不过姜非对此倒也无话可说,他原本在省厅是很不得意的,是孙守义动用了一些高层的关系,才让他有了这个海川市公安局的舞台。孙守义肯为了他动用高层的关系,当然不是因为就是赏识他,而是希望他在海川能对孙守义有所帮助。而他如果起不到这种帮助的作用的话,那对孙守义来说,就是一个无用的废子,把他退回去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真要被退回去了,对姜非来说可就是奇耻大辱了。这等于是间接的跟省厅的人说他姜非是个无用的废物,这对一向自视甚高的姜非根本就无法接受。 姜非说:“孙副市长,我跟您保证一定将幕后的人物给揪出来。如果这一次我还做不到,我也不会回省厅了,直接就给市里面打辞职报告好了。” 孙守义瞅了姜非一眼,说:“行,姜局长,你有这个信心就好。这件事情刻不容缓,你赶紧去查吧。” 姜非就离开了办公室,孙守义站在办公室里想了想,把电话拨给了金达,他要把现场发生的事情跟金达说一声,让金达有些准备,不然的话,金达一到就要参加莫克主持的紧急会议,会措手不及的。 金达接了电话,孙守义说:“市长,你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市里啊?” 金达声音显得很是焦躁,说:“老孙啊,我还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现场的情况怎么样了?” 孙守义说:“人倒是散了,是莫克书记在现场做了一些说服工作,人们才散了的。不过人虽然散了,形势对我们市政府来说却是很不利的。” 金达说:“这么了,这与我们市政府有什么关系啊?又不是市政府组织人锯树的。” 孙守义说:“但是莫克书记却把这件事情跟我们市政府方面联系了起来,他说是我们市政府方面做出的旧城改造项目规划设计不合理才导致这个结果的,他想要重新检讨论证原来的规划设计方案。” 金达急了,说:“什么,莫克怎么能这么讲?他想干什么啊?这个旧城改造项目的规划设计方案是常委会上讨论通过的,他也是举手赞成的。他想重新论证是什么意思啊?” 金达罕见的直接称呼莫克的名字,而没有说莫克书记,显见他对莫克这么做是很不满的。 孙守义说:“人家在群众面前却不是这么说的,矛头根本就是指向了市政府,那个样子根本就是在声讨市政府呢。市长,您有没有感觉到,这一次莫克书记根本就是设计好的啊。原来人家都准备在您没回来的前提下,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呢。我看情形不对,就说必须等你回来再开会才合适,给他拦住了。” 金达说:“老孙啊,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不能让莫克在我缺席的前提下开什么紧急会议。我让司机加快速度,尽快赶回去海川。” 孙守义说:“我倒觉得眼下当务之急并不是赶回来参加莫克主持的紧急会议。” 孙守义心里很清楚,就算金达现在已经回到了海川,他也是无法做什么的。现在摆在桌面上的事实只有锯树、受益者是旧城改造项目的承建方、旧城改造项目的主导者目前是金达,显然形势是很不利于金达的。 金达说:“那老孙啊,你说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孙守义说:“我觉得您应该跟吕纪书记汇报一下这件事情。” 金达说:“这件事情让省里面知道好吗?” 孙守义笑了,说:“到这个时候您还认为这件事情省里会不知道吗?早点汇报给吕纪书记对我们是有利的,如果他是从别的渠道知道这件事情,他会对您很生气的。” 这是孙守义认为政坛上处理坏消息的一个基本的准则,那就是如果关于自身的坏消息肯定是隐瞒不住的时候,要尽量自己第一时间汇报给相关的领导。这样子不但会给领导一个坦诚的印象,而且也让领导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对事件的了解,避免了领导从对手的渠道得到关于这个消息更多的负面情况。 金达说:“可是我现在还并不掌握整个事件的情况啊,我要跟吕纪书记怎么汇报啊?我连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做的都不清楚。” 孙守义说:“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做的一时之间是很难弄清楚的。我已经下了死命令让姜非去查了。我觉得您到不用跟吕纪书记汇报那么详细,您只要把莫克书记在出了锯树事件之后的一些表态汇报给吕纪书记就行了。” 吕纪已经是在东海政坛打拼多年的政治老手了,孙守义相信吕纪一定能从莫克作出的关于这件事情的表态上看出端倪,知道莫克究竟在这件事情上扮演了什么角色。 金达迟疑了一下,他在权衡这么做的利弊,孙守义说的其实不无道理。如果在赶回海川之前先弄清楚书记吕纪对这件事情的态度,那样子他就可以占据一个主动的位置。他就可以根据吕纪的态度来决定对莫克的态度了。 金达说:“行啊,老孙,我马上就给吕纪书记打电话。” 金达就结束了跟孙守义的通话,然后把电话打给了吕纪,吕纪接通了。金达说:“吕书记啊,海川今早发生了一件群体事件,我需要跟您汇报一下。” 群体事件是从地方到中央都很紧张的事情,吕纪一听,就严肃了起来,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金达就汇报了他从孙守义那里知道的事件的发生经过以及莫克在群众面前作出的表态,然后说:“吕书记,莫克书记做出这样的表态是让我们市政府的工作很被动的。特别是现在还没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做的这件事情,莫克书记就匆忙的要我们市政府这方面来承担责任,是很武断的。” 第1355章很不明智 金达继续说:“再说,当初旧城改造项目的规划设计方案也是经过常委会通过的,对此莫克书记也是投了赞成票的,这个时候他反而跟没事人一样,站出来指责市政府规划错了,显然也是很不负责任的。 吕纪沉吟了一下,他知道涉及到群体事件都不是小事情,他的表态就必须慎”之又慎了,他并不想因为他的表态让事件变得更加复杂话。 吕纪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金达同志,处理这件事情首先要秉持一点,那就是要维护好群众的利益,维持好大局的稳定。因此无论你目前对莫克同志的做法有多么的不满意,都需要暂且把你们之间的意气先放下,先把群众的情绪安抚下来为第一要务。这你明白吗?” 金达也知道目前稳定是政府方面的第一要务,吕纪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很正常的,就说:“我明白的,吕书记。” 吕纪说:“至于对旧城改造项目规划方案重新论证,这个无妨也做一下嘛,如果你们市政府的方案是合理的,再论证一下也是不妨碍的。不过这个方案既然已经是经过常委会讨论通过了的,责任也就不再是市政府单方面的,而是常委会组成人员都有责任的。常委会的决定都是有记录的,是谁的责任清清楚楚摆在那里,你也无须去跟莫克争辩什么的。知道吗?” 吕纪处理事情果然老辣,轻微一分析,金达就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了。重新论证方案是一个安抚群众情绪的必要措施,虽然莫克提出来是很有针对性的,但是无论是站在吕纪的立场上,还是金达的立场上,恐怕都是无法反对的。因为他们只要一反对,就可能给了对手再次掀起群众情绪,形成群体事件的口实。 明智的做法应该是暂时要下来对莫克这么做的方案,接受莫克的提议。这样子虽然心里会觉得很憋屈,但是起码消除了酿成新的群体事件的隐患。 金达说:“我知道了,吕书记。” 吕纪说:“第三点,这一次锯树的行动是很恶劣的,是激化出群体事件的罪魁祸首,因此必须弄清楚幕后策划的人物究竟是谁。你们海川的公安部门要充分动员起来,我也会跟省厅领导打声招呼,省市两级联动,务必查处做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查出之后,严惩不贷。” 这第三点才是关键之中的关键,前面两点都是在务虚,是一种安抚群众的姿态,而这最后一点才是解决问题的核心。现在吕纪要省厅跟海川市公安部门两级联动,是一个一定要揪出锯树事件罪魁祸首的举措。揪出了罪魁祸首,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省市两级联动,也表明了省里面对这件事情的重视,金达相信像锯树事件这个复杂性并不高的案件,省市两级联动之后,一定会很快就破案的。金达明白吕纪这是在支持他的。就说:“谢谢吕书记对我们海川工作的支持。” 吕纪笑了,说:“不用跟我客气了,诶,你们跟雄狮集团的投资进展的怎么样了?” 金达说:“雄狮集团已经来人在海川考察了,目前看进展顺利。” 吕纪说:“加把劲吧你,省里面已经在论证打造黄金海岸,建设东北亚国际贸易中心区的经济发展规划了,我可是希望你们海川能作为东北亚国际贸易中心区的核心城市的,这里面雄狮集团的投资是很关键的。你要把精力都放在这个方面,不要去因为什么锯树的小事件分心。” 金达就很感动,吕纪真是很为他着想的,便说:“吕书记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跟吕纪通话之后,对如何处理锯树事件金达心中就有底了,一回到海川,他就打了电话给莫克,说他回来了,如果莫克书记要开紧急会议,可以开了。 莫克对金达主动找到他是有些意外的,他以为金达一定会躲这次会议的,没想到金达到主动找上门来了。不过莫克心里笃定金达是玩不出什么花样的,就说:“”是啊,这件事情十分的急迫,我们必须赶紧作出处理方案来,不然的话护树的群众是不会答应的。原本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就想召开这个会议了,只是守义同志是你是负责这个项目的,必须要你参加这个会议才好举行,所以才把会议拖延了下来。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马上就召开紧急会议吧。 于是在市委的小会议室里面在家的市委和市政府的负责人们就开了一个紧急会议,莫克主持了会议。利用主持会议的便利,莫克先讲了事件发生的状况,以及他对这次事件处理方式的建议。 莫克的建议无非还是严惩事件的肇事者和重新调查论证旧城改造规划方案,讲到重新论证方案的时候,莫克看了金达一眼,他满心以为会看到一个气急败坏的金达,结果却是大大令人意外,金达对他处理事件的建议反应很平淡,似乎并不以为意。 这让莫克心中多少有点失落,就好像他重拳出击,想要给对手沉重的打击,结果出手之后,却发现对手毫无反应,就像打到了棉花上一样,难免有些无趣。 莫克讲完之后,有看了金达一眼,说:“金达同志,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金达笑了笑说,“莫克书记的建议很合理,我赞成。” 这下子不光莫克感到意外,连孙守义都有些吃惊,心说难道金达请示了吕纪之后,吕纪并不支持金达,反而支持莫克吗?这可有点诡谲,吕纪应该不会看不出莫克有在这其中搞鬼的。 孙守义的吃惊并没有持续多久,金达接下来的话让他很快就明白吕纪真实的意图了,金达说:“我回来海川之前,把这件事情跟吕纪书记汇报了一下,吕纪书记指示说……” 金达就把吕纪对这件事情作出的指示讲了,开始莫克的脸上尚还有几分笑容,他感觉吕纪的指示跟他的建议异曲同工,内容很是契合,心里未免有点小得意。心说你吕纪就是是书记又怎么样呢,还不是依然要照着我给你画出来的道走? 可是莫克越听金达说下去,越觉得滋味不对了,特别是吕纪说要省市两级公安部门联动,务必要将锯树的罪魁祸首找出来,他脸上的笑容彻底不见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下子可是有点麻烦了。 莫克已经在党政机关工作了多年了,深知道机关的工作作风是什么样子的。锯树这件事情如果没有什么领导关注,开始也许会闹腾一下,但很快就会不了了之的。但是现在不但有领导关注了,还是全省的最高领导关注了,情形马上就会大大不同了。 莫克几乎都可以想象的出来,省公安厅现在一定正在为锯树这件事情成立专案组呢。为了让书记的指示得到落实,省公安厅一定会抽调精干力量,务求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找到锯树的肇事者。 而一旦真的将锯树的肇事者找出来,那麻烦的就不是金达了,而是他莫克以及束涛了,肇事者一定会供认出是受束涛的指使才会那么去做的。那束涛的行为就是在故意破坏市里面的旧城改造规划了,到那个时候束涛也许会将他也供认出来的。 莫克就有点坐不住了,他很想马上就离开会议室,好打电话给束涛,让束涛赶紧把参与锯树的人隐藏起来,避免被省公安厅的人找到。而市公安局这边莫克也是不能放心的,姜非和唐政委都是跟孙守义、金达一条线的,孙守义还专门把姜非叫过去谈过话,肯定也在想尽办法要把锯树的肇事者给揪出来,这边莫克也是掌控不了的。 金达很快就讲完了,到这个时候莫克对吕纪的指示还不能没什么态度,就说了些要尽力遵照吕书记的指示的三点,一一落实,一定让锯树事件得到圆满的解决。 在讲这些表明态度话的时候,莫克忽然意识到金达这么做真是很恶毒的,金达故意等他说完才传达吕纪书记的指示,本身就有看他笑话的意味。金达这么做是在向海川在做的这些领导表明一个态势,那就是相比起他莫克来说:“”书记吕纪更加信赖金达,所以才会有指示只跟金达说,而越过了他这个市委书记。 想到这里,莫克从锯树事件上得到的那一点点的兴奋就完全消失无踪了,心情一下子变得极为沮丧。他还是没有能够为自己扳回一城,甚至如果锯树事件的肇事者被抓到的话,反而会加快他被换掉的速度。 散会之后,莫克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进门抓起电话就想打给束涛,可是刚拨号就放了下来,他不知道现在公安部门的省市两级联动有没有启动起来,更不知道电话有没有被监控,这个时候就这么打电话给束涛是很不明智的。 第1356章拖延一点时间 莫克倒不是担心自己的电话被监控,他总还是一个市委书记,要监控他的电话是不那么容易的。但是束涛那边的情形就不同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锯树事件之中是有着束涛城邑集团的影子的,姜非也许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对束涛用上手段了。 可是也不能就这么等着,必须赶紧把吕纪指示省市两级联动抓锯树肇事者通知到束涛那里,不但要束涛赶紧想办法把肇事者隐藏起来,也要让束涛注意跟别人的通话之中,尽量不要提及锯树事件,特别是跟孟森通话的时候。 想来想去,除了打电话没别的法子,莫克就还是拨通了束涛的电话,说:“我们见个面吧,去夹河边,我有事跟你说,马上。” 夹河是海川原来的护城河,在市区有一段经过整治成了市民消闲纳凉的地方,莫克是想跟束涛见个面说几句话,就赶紧回来,因此才选择了夹河。 束涛多少迟疑了一下,莫克怕他说出不好的话来,就赶忙说:“别问原因,赶紧的。” 莫克就挂了电话,出门坐上车就去了夹河边,很快就看到了束涛的车到了,他下了车,走了过去。束涛看他下了车,也下了车,迎了过来。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莫克问道:“束董,锯树的人还在海川吗?” 束涛摇了摇头,说:“我已经暂时让他们离开海川了,怎么了?” 莫克说:“现在事情闹得有点大了,吕纪指示要省公安厅和海川市公安局两级联动,务必把锯树的人给找出来,你最好是把那些人打发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被公安找到。” 束涛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他知道事情严重了,有点不满的说:“吕纪这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吗,锯几棵树而已,需要把省公安厅都动员起来吗?” 莫克说:“你不要说这么多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反正你要知道,如果被公安部门找到了那些人,你和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束涛说:“是,莫书记您还隔着一层呢,我呢,就要直接承担责任了。” 莫克说:“你知道这个严重性就好。再是啊,最近一段时间跟朋友讲电话千万不要谈这件事情,可能公安部门会监听你的电话的。” 束涛愣了一下,说:“监听,不会这么严重吧?” 莫克说:“怎么不会,现在是书记跟公安厅要人,公安厅不尽快破案的话,厅长他不用干了,所以公安部门必然会用上一切侦破手段的。小心为上了,千万不要让事情坏在自己嘴上。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回去,别让人注意到我们的见面。” 莫克说完,就转身回去上了车,掉头就回了市委。束涛站在那里,愣怔了半天,此刻他也觉得惹上了一个麻烦,叹了口气,转身坐上车也回去了。 海川大酒店,傅华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再看电视里体育节目。刚才他在市政府门前看到了莫克所做的那一些表演,他跟孙守义对莫克这些表演的感觉是一样的,都是觉得锯树事件可能是莫克和束涛在背后搞的鬼。莫克讲的那些话根本就是在针对金达和孙守义的,一定是莫克想用这些来打击金达。联想到丁益跟他说的金达最近有可能上位的话,傅华越发相信自己的这种感觉了。 不知道怎么了,傅华看到这一些,忽然对政坛上这些厮杀有点意兴阑珊,这些领导们没有人把心思都放在城市的经济发展上,而都是放在了争权夺利上,根本就是无务正业,也让他分外感到无趣和厌倦。 于是原本准备还要去市政府跟孙守义聊聊的傅华,看人群散了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市政府门前,回了海川大酒店。回了酒店之后,就开了电视,与其看领导们狗咬狗,还不如他看点感兴趣的体育节目呢。傅华也没打电话给丁益落实情况了,这锯树事件可能真的跟丁益无关了。 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听到有人敲门,傅华去开了门,就看到了谢紫闵站在门外,傅华说了声进来吧,把谢紫闵让了进来。 谢紫闵进来坐了下来,看着傅华说:“你去看的外面现在的情形究竟是怎么样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忘了跟你说一下了,现在外面没事了,警报解除了。不过,你最好还是留在酒店吧,那些群众虽然是被安抚住了,但是事情毕竟还没彻底解决,谁也难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谢紫闵说:“那你们的孙副市长呢?” 傅华说:“我估计这个时间领导们应该在开会研究怎么应对这件事情吧,短时间之内,估计他不会搭理我们的。” 谢紫闵看了看傅华,说:“傅华,这件事会延宕很长时间吗?我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留在海川的。” 傅华笑了笑,说:“应该不会的,你着急了?” 谢紫闵说:“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可浪费啊?再说,傅华,你们海川这边怎么这样子啊?我们雄狮集团如果来投资了,会不会也会发生这种受到市民们围攻的情形啊?如果是那样子的话,我们是不是要在海川的投资就需要重新考量了。 傅华没想到锯树事件会给谢紫闵的雄狮集团带来这种负面的影响,他可不希”望雄狮集团受此影响放弃跟海川外贸集团合作的规划,赶忙解释说:“这次是特殊情况,不是针对你们的。平常这种事情是很少会发生的。” 谢紫闵笑了,说:“平常很少发生,怎么单单我来了就发生了?傅华,投资安全也是我们雄狮集团要优先考量的因素之一,你们发生这个情形,我很难不受影响。” 傅华心里感觉要坏事,雄狮集团对中国的了解并不多,谢紫闵刚来中国的时候,因为雄狮集团担心她的安全,还专门为她请了带着两名保镖呢。现在海川因为锯树事件闹这么一下,很难不让谢紫闵有所误会。 傅华心里暗骂莫克和束涛捣鬼也不挑个时间,单单在这个谢紫闵来实地考察的时候来这么一下,简直就是添乱,他心中更怀疑莫克就是想在这个时间点上闹这么一出,从而让金达争取雄狮集团投资的计划失败。 傅华看着谢紫闵,说:“小谢,你相信我,这平常真是很难发生的。” 谢紫闵说:“傅华啊,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就算是平常这种事情很那会发生,但是发生了却是直接围攻市政府,这里的民风是不是有点太彪悍了啊?我们雄狮集团把视线放在海川,是因为比较欣赏你的为人,觉得你这个人这么优秀,产生你的地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情啊。” 谢紫闵越说越露出了不太想继续留在海川的意思,傅华有点急了,说:“小谢,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就影响你对海川市的印象。昨天我不是陪你看过了海川市区吗,你不是也觉得海川市区很美吗?” 谢紫闵说:“可是那是另外一回事情,我那想得到今早就给我上演了这么一出啊?” 傅华看了谢紫闵一眼,说:“那你的意思是?” 谢紫闵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我知道你为了这件事情费了不少的心思,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超出了我能容忍的范畴了,而且我既然知道了这种情形,就不能对总公司隐瞒,必须如实汇报给总公司才行,所以我们雄狮集团能不能跟你们的外贸集团合作,现在还真是不好说了。” 傅华就有点懵了,他调动了那么多的力量,布下了那么大的一个局,都是围绕着雄狮集团投资海川才布下了,现在雄狮集团却有可能抽身离开,这不就让他所有的计划都落空了吗? 谢紫闵看傅华发呆,苦笑了一下,说:“傅华,对不起啊,我必须对总公司负责的,我们雄狮集团跟你们海川是不一样的,如果我们投资出现失误的,我们是无法承受的,所以你不要怪我。” 傅华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去强制谢紫闵做什么的,虽然他的计划很可能就此失败,但是责任并不应该是在谢紫闵身上,而是偏偏在这个时间点闹出的锯树事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傅华所有的细节都想到了,偏偏还是遭遇到了这个突发事件。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谢,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这也不能怪你,你也是在做你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并没有什么错。这样,你先别急着做出什么决定,就把海川这边发生的事情如实跟跟你们总公司做汇报,决定由他们来做好不好?” 谢紫闵点了点头,说:“这个我倒可以答应你。” 谢紫闵答应了,并没有让傅华感到轻松,他心里现在一点能挽回雄狮集团的主意都没有,谢紫闵现在不做决定,顶多能让他拖延一点时间罢了。 第1357章你干嘛 傅华心里忽然就很灰,心说,我这是不是走入了一个低潮期了,怎么事事不顺啊? 傅华脸上的落寞摆在那里,谢紫闵忽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的十字架太沉重了,压得他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谢紫闵忍不住伸手出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傅华的脸庞,说:“傅华,这不是你的责任,你别把自己搞得太累了。” 傅华躲开了谢紫闵的手,他心中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可是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他似乎又不能在这个跟他之间还不是那么熟悉的女人面前哭,便站了起来,说:“小谢,我忽然感觉这房间很气闷,想出去走走。” 谢紫闵也站了起来,说:“那我陪你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谢紫闵也很理解傅华现在的心情,她就无言的走向了门口,开了门走了出去,傅华跟在她后面也出了房间。出了门之后,谢紫闵回了房间,而傅华则出了酒店,漫无目的的往外走。一路上脑子空空荡荡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了一会儿,就来到了海边,海风的腥凉让他感到了几分亲切和清爽,便在海边找了一个石凳坐了下来。大海正在涨潮,海水不断地退回去又涌上来,海浪一个接一个的打到了岸上,浪花有时都能贱到他的脸上。 看到这个情形,傅华的心情就好了很多,心说自己是不是太在意这件事情了,因为他在意才这么患得患失。其实就算是雄狮集团不在海川投资又能怎么样呢?他傅华的天还没塌下来,没有了雄狮集团,甚至没有了驻京办,他都是可以过得很好的,也许可能会更好的。 傅华脑海里就浮现出了那一晚在笙篁雅舍周围那家酒吧那个不知名的女孩跟他说的话:其实嘛,大叔,像你这样子的人就是思想太复杂,想得太多,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这样子活着很没劲知道吗?你以为你谁啊?偶尔小放松一下,天塌不下来。 是啊,我他妈是谁啊,是海川市的市长还是市委书记啊,雄狮集团不投资海川关我屁事啊?人家莫克和金达都没着急,我急什么啊?事情成了,我也没多点什么,不成我也没小点什么的。至于把自己搞得这么沉重吗?你就是想得太多了,他把自己当回事情了。人家金达和莫克都在一门心思的搞政治博弈,根本就不在乎什么雄狮集团投不投资的。 傅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他这个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活得很没劲,也许自己应该放下心中的那些没意义的负担了,放松一下,天塌不下来。 傅华就不再去想雄狮集团会不会在海川投资的事情了,他把自己的大脑放空,远眺着大海上飞翔着的那些海鸥,恍惚之间,他好像就是一只海鸥,在海天之间纵情翱翔,和海天都融化在了一起。 这种意境一下子让傅华想起了杜甫的五言诗名篇《旅夜思怀》。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名岂文章著,官因老病休。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杜甫这首诗是说,微风吹拂着江岸的细草,那立着高高桅杆的小船在夜里孤独地停泊着。星星垂在天边,平野显得宽阔;月光随波涌动,大江滚滚东流。我难道是因为文章而著名,年老病多也应该休官了。自己到处漂泊像什么呢?就像天地间的一只孤零零的沙鸥。 杜甫这首诗仿佛让傅华看到了一幅水天空阔,沙鸥飘零,人似沙鸥,转徙江湖的画面,跟眼前这个景象高度的契合了起来,他内心涌起了漂泊无依、形只影单的深刻感伤,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转眼就变得悲凉起来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潮水已经涨满,海水变得平静了很多,天色暗淡了下来,傅华在石凳上坐的有点累了,就站了起来,正纳闷为什么手机好长时间没响过了,伸手一摸身上,却原来出来的时候走的茫然,手机就没带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找过他。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心说就算是找不到他又能怎么样呢?再说这个时候说不定金达和莫克正在互斗心计呢,领导们谁还有心思找他干什么啊? 傅华活动了一下已经有点麻木的腿脚,正好看到一辆空着的出租开过来,招手上了车,就回了海川大酒店。进了房间,拿起手机看了看,倒是有几个电话找他,其中就有孙守义和谢紫闵的号码。 傅华想打回去问问什么事情,却怎么提不起什么心劲来,索性就把手机关掉了,扔在了一边,躺在床上倒头就睡了过去。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傅华被惊醒了,他躺在床上大脑有些恍惚,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时就听到谢紫闵在外面叫道:“傅华,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别躲着我。” 傅华睁开了眼睛,房间里面光线很暗,原来已经天黑了,外面谢紫闵还在喊他,就站了起来,开了灯,打开了房间门,睡眼惺忪的看了看门口的谢紫闵,说:“出了什么事了?” 谢紫闵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说:“你还问我出了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啊?不会是因为我跟你说了那番话,小气的不想理我了吧?” 傅华闪开让谢紫闵进了屋,笑了一下,说:“那倒没有了,我出去透气的时候,忘记带手机啦。” 谢紫闵说:“那怎么后来又关机了?” 傅华说:“也没什么了,本来是想给你回个电话过去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啦,就特别的困,于是就关机睡觉了。不光你的电话,我们领导的电话我也没回。” 谢紫闵伸手捶了傅华一下,说:“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因为我说可能雄狮集团不在海川投资了,你想不开了呢。” 傅华笑了笑说:“不会吧,我总还是个男人,哪会那么经不起打击啊。没事的。明天我就跟市领导汇报你的意思,然后我们就买机票回北京。” 谢紫闵说:“你还记得你是个男人啊?你没看到你当时的脸色那个难看劲,似乎雄狮集团不在海川投资,天就塌下来……” 谢紫闵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傅华突然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用嘴堵住了她的嘴,猛地吻了起来。 谢紫闵愣怔了一下,她没想到傅华会突然这么做,她感到被侵犯了,本能的就伸手去想推开傅华。没想到她不推还罢了,一推反倒惹起了傅华的蛮劲,傅华根本就不顾她的反抗,反而更用力的用双臂箍紧了她。 谢紫闵呜呜的叫着,她一向在男人面前表现的都很冷傲,还没有一个男人敢这么对待她,便两臂用力的往外挣,想要从傅华的怀抱中挣脱出去。傅华看到谢紫闵这么猛烈的反抗,呆了一下,他原本是认为谢紫闵对他有好感的,没想到真正他去吻谢紫闵居然换来了这么一个反应。他不知道该是放开,还是继续抱紧谢紫闵。 现在的傅华已经是到了某种情绪的边缘,他知道自己挺过去就可能得到升华;挺不过去,可能等待他的就是崩溃。他想尝试着改变自己,但是这种改变似乎遇到了一个过不去的坎了,他便觉得自己的改变还不够,索性就像从性格这个根本因素上改变自己。以前遇到这种场合,他根本就没这个胆子去强吻谢紫闵的,现在他壮起胆子吻了谢紫闵,却没想到遭遇到了谢紫闵这么激烈的反抗。难道说他又做错了吗? 迟疑了一会儿,傅华毕竟不是什么登徒子,他不能就这么强迫着谢紫闵做什么的,便叹了口气,放开了谢紫闵。谢紫闵的胳膊一被松开,抬手就给了傅华一个耳光。傅华觉得这个耳光也是他应该得的,苦笑了一下,冷眼看着谢紫闵,也没说什么,只是心头在想,到这一地步,他跟雄狮集团以及谢紫闵算是彻底完蛋了。 本来傅华以为谢紫闵打完他,就会离开他的房间的,没想到谢紫闵却瞪着他说:“傅华,你想干嘛啊?把你这段时间的失败都发泄在我身上吗?告诉你,我……” 傅华看了谢紫闵一眼,心说这个女人真是可笑,既然不愿意被他亲吻,那还不赶紧他的房间,既然还不离开他的房间,是不是还想被他再次亲吻啊?同时傅华也不愿意被这个强势的女人教训,他现在心头实在是很厌烦这些强势的女人了。 这女人本来应该在男人身下百依百顺的才对,凭什么还要拿出这么一副教训人的架势,她一定是没有被男人好好疼过,才会这个样子的。既然这样子,那我就来充当这个好好疼你的男人好了。 想到这里,傅华也不去跟谢紫闵争辩,就去一把把谢紫闵扯了过来,这一次他更过分了,直接就把谢紫闵扔在了床上,然后就扑了过去。谢紫闵惊叫了一声:“你干嘛?” 第1358章终止考察 傅华心说真是奇怪,我干嘛你心里不清楚吗?也不去回答谢紫闵的问题,就不管不顾的…… 一场暴风骤雨之后,傅华有着一种分崩离析的感觉,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能够会谢紫闵做这种事情,他觉得自己堕落了,不过并不因为堕落而感到沮丧,反而有着一种想象不到的轻松和快乐。 过了一会儿,谢紫闵抬头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如果雄狮集团的投资对你真的那么重要,我就不把昨天的事情跟总公司汇报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紫闵,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我可不想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去影响你工作上的判断。你不用这么做。既然你不喜欢海川这边表现出来的东西,那无需勉强自己。吃完早餐之后,我就去找孙副市长,告诉他我们要回北京了。” 谢紫闵看了一眼傅华,说:“你这么说是认真的吗?还是想试探我?” 傅华说:“当然是认真的了,其实我也感觉海川市这一次没有展现出足够的诚意出来,再加上昨天那件事情,你不选择海川也在情理之中。” 这一次来海川,傅华已经感受到金达虽然出面为谢紫闵接风洗尘,但是表现出来的并不尽热情,只是好像礼貌上的一种欢迎罢了。这跟他想要的那种效果可是差得很远的。如果谢紫闵昨天不说她不想在海川投资了,傅华也许就对这种状况勉强接受下来了,偏偏谢紫闵说了她对海川的环境不满意了,这就让傅华不得不另行打算了。 之所以另行打算,一方面的原因是傅华并不想因为自己跟谢紫闵发生了什么,就让谢紫闵为了他而把雄狮集团的投资勉强放在海川。如果这样子做的话,这件事情会成为他们两人之间的一根刺的。 现在情热的时候,也许谢紫闵不会觉得这样子做有什么不妥,但是一旦谢紫闵恢复了理智,她就会因此而对雄狮集团感到歉疚,而这种歉疚感慢慢就会伤害到两个人的感情。 第二个方面,傅华虽然跟谢紫闵做了那件事情,但是对两人未来的关系发展心中还是没底的。昨天是他情绪最低落、最沮丧的时候,他那个时候真是很想有人能陪着他,或者是跟一个女人做点什么宣泄一下。 谢紫闵恰在这个时候在他身边,于是两人就做了那种事情。他并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喜欢上了谢紫闵,还是纯粹为了宣泄。他也不知道谢紫闵在这件事情之后,想要他做些什么,负责吗?还是怎么地。 傅华知道自己现在的婚姻状况已经是很混乱了,谢紫闵的加入,让这件事情更加复杂了起来。现在并不是说简简单单的一个负不负责的问题,还有郑莉虽然远走巴黎,但是他们的婚姻还是持续的问题。就算是为了负责,他跟郑莉离婚了,也还有一个谢紫闵愿不愿意接受他的复杂的家庭状况的问题,他的两个儿子,还有……。 由于这些复杂的因素存在,傅华现在并不想让谢紫闵为他做太多的事情,那样子他会欠谢紫闵很多感情债的,特别是在目前这种他还没下定决心去跟郑莉离婚的前提之下。 第三个方面,傅华对金达的表现确实很不满意,如果就这么把雄狮集团的投资放在海川,那对谢紫闵,对傅华来说:“”都是一种勉强。而且也达不到傅华想要的效果,既然这样子,那又何必呢? 基于上述三方面的原因,傅华就决定带谢紫闵离开海川回北京了。如果金达真的想要雄狮集团的投资,那他就需要做得更好一点才行。如果他不需要,那这样子对大家都好。 谢紫闵倒并不了解傅华心中真正的想法,不过她确实是因为傅华才勉强自己改变主意的,现在傅华跟她说不需要,那她也就没必要在坚持那么做了,于是说:“如果这是你真实的想法的话,那你就去跟你们市领导汇报,然后我们回北京。” 傅华看了看谢紫闵,有个问题虽然说出来很为难,但这个时候他却不能装糊涂不说,那就是她跟谢紫闵以后关系要怎么发展的问题。于是他说:“紫闵,你看我们之间这段事情要怎么处理啊?” 谢紫闵瞅了一眼傅华,笑笑说:“怎么,你不想负责任?”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是了,既然做了我就不会逃避的。只是我现在还有婚姻在,有些事情还需要解决的。” 谢紫闵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啊,你不用那么紧张了。你勇于承担责任我很高兴,但是没有必要就马上去做什么决定。”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在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谢紫闵居然并不急着让他负责。他不知道谢紫闵这么说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在不高兴他没有马上做出负责任的承诺来。 傅华看了一眼谢紫闵,说:“你这么说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真的需要点时间的。” 谢紫闵伸手去按住了傅华的嘴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了,她笑了笑,说:“我不是生你的气,我也知道你现在面临的情况很复杂,要解决需要一些时间。所以你也不要急着对我去做什么承诺,你这个时候就算做了承诺,也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情你觉得有必要对我有所承诺,才会这么做的。根本就不是你的真实想法。同时,跟你说实话吧,现在就是你说要娶我,我也没有心理准备要嫁给你的。” 傅华看了一眼谢紫闵,他对谢紫闵说的没有心理准备嫁给他有点困惑,通常女人跟男人做了那件事情之后,第一反应就应该是你要娶我。现在谢紫闵倒好,居然说还没有心理准备嫁给他。 谢紫闵笑了,说:“你不用看我了,可能是我们接受的教育不同的缘故吧,在我接受的教育当中,那件事情只是男女两情相悦之后,自然而然的发生的,并不代表着你就一定娶我,或者我就嫁给你。起码我现在没有这种想法。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我目前这个阶段还没有要进入婚姻的想法。所以你也不要把我们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得太重,就当做是一场满足各自需要的游戏好了。如果真的有一天,你没有什么牵挂了,而我想跟你走入婚姻的殿堂了,我们再来考虑嫁娶的问题吧。” 傅华对谢紫闵这种说法倒并不感到十分的意外,谢紫闵确实是那种强人性格的女人,她能来雄狮中国做总裁,也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的。在这个时候让她放弃掉事业,组建家庭,恐怕也是不太情愿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紫闵,你这么说让我心里不安了起来,也许昨晚我不该勉强你的。” 谢紫闵呵呵笑了起来,说:“别傻了好吧,傅华,你应该感受得到我并不是没有经验的女人,你勉强我,我真的不愿意的话,难道你真的能勉强的了我吗?女人也是有需求的。” 傅华说:“那你开始的时候还那么抗拒我?” 谢紫闵笑了笑说:“傻瓜,女人总是要矜持一下子的嘛。” 至此傅华的心情轻松了下来,谢紫闵不但用身子让他发泄掉了烦躁的情绪,还还让他卸掉了与此有关的负担,这个女人对他还真是不错。 两人在床上有缠缠绵绵的磨蹭了好一会儿,看看时间却是不早了,这才起了床。一起吃过早餐之后,谢紫闵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傅华则去市政府找到了孙守义。孙守义看到傅华,瞅了他一眼,有点不高兴地说:“傅华,昨天你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傅华说:“那时候我出去了,手机没带。” 孙守义说:“那你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我回个电话?” 傅华说:“我当时心情不太好,所以就没回。您找我有事啊?” 孙守义说:“也没什么事情了,就是想问一下雄狮中国那边的情形。你怎么了,为什么心情不好,出什么事情了?” 傅华说:“还能出什么事情啊,自然是雄狮中国方面的事情了,昨天谢紫闵跟我说因为锯树事件,她觉得海川这边的社会环境很差,怎么会发生市民围攻市政府这种事情呢?” 孙守义紧张了起来,他看着傅华问道:“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这件事情与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傅华苦笑说:“可是这件事情就发生在她眼前,您可能不清楚,来中国之前,他们对中国的内部状况并不十分的了解,谢紫闵刚到北京的时候,还专门雇佣了女保镖保护她的安全呢。现在海川发生这种状况,自然就让她感觉不安全了,所以她决定终止这一次考察,返回北京。” 孙守义就有点着急了,说:“不是,傅华,你就没跟她解释一下,昨天的事情只是偶发事件,海川市并不是经常这样子的啊?” 第1359章不用说了 孙守义就有点着急了,说:“不是,傅华,你就没跟她解释一下,昨天的事情只是偶发事件,海川市并不是经常这样子的啊?” 傅华苦笑着说:“当然解释了,可是她不肯听啊。您应该知道,为了雄狮集团投资的事情,我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的。现在已经把人拉到了海川了,却突然出了这么个锯树事件,导致功亏一篑,我的心情自然是好不起来了。现在谢紫闵已经要买机票回北京了,您看怎么办吧?” 孙守义看了傅华一眼,说:“谢紫闵人在哪里?” 傅华说:“还在酒店呢。” 孙守义说:“怎么会出这么个波折呢?不行,这要跟金达市长汇报一下,看看他的意思如何。” 孙守义就拨了金打的电话,金达接通之后,他就讲了谢紫闵因为锯树事件对海川的观感有了很大的变化,认为海川市的社会环境不好,决定终止对海川的考察,返回北京。 金达一听就急了,雄狮集团可是吕纪要求他争取的公司,如果这件事情办不成的话,吕纪对他一定会不满意的。金达很不高兴的说:“怎么会这个样子呢?傅华呢,他怎么就没跟雄狮集团的人好好解释一下啊?” 傅华就坐在孙守义的对面,金达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似乎金达认为这件事情出现了岔子,又是他办事不利的结果。他在心里暗自苦笑了一下,心说金达啊,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什么责任都往下属身上推了。 孙守义说:“傅华就在我旁边,他说已经跟雄狮集团的人作了解释了,但是那个谢紫闵根本就不听,依然决定返回北京。” 金达说:“傅华在你旁边,你让他接电话。” 孙守义就把电话递给了傅华,傅华接了过来,说了声:“市长,有什么指示?” 金达说:“傅华,现在别的什么都不要说了,我要你想办法尽量说服谢紫闵不要终止对海川的考察。” 昨晚跟谢紫闵的一场缠绵让傅华现在的心情平静了很多,因此对金达纯以命令的口吻说的话并没有感到十分的反感。人家是海川市的大市长,命令下属命令惯了的。 傅华感觉出来金达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有些气急败坏的,想来金达对谢紫闵突然要中断考察有点接受不了,心里不免感到好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境的原因,以前他当金达是朋友的时候,遇到这种状况一定会跟金达一样着急的,但现在他的心境已经不同了,他不但不着急,反而感觉金达很可怜。金达现在已经被仕途所迷,已经不能以超然的态度来面对这些纷扰了。 傅华淡淡的笑了笑,说:“市长,我已经费了很大的劲跟谢紫闵解释了,但是她仍然不肯接受我的解释,我这边也没办法了。” 金达对傅华的平淡有点接受不了了,他说:“傅华,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什么叫你那边也没办法了?你这是对待工作负责任的态度吗?” 傅华越发感觉到了金达的气急败坏了,他现在不去想办法解决问题,反而责备自己工作态度不好,显然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分寸了。傅华依然是平静的说:“市长,对雄狮集团的投资我想我的态度应该是很积极的,没有我的争取,雄狮集团根本就不会跑来海川考察。但是现在我把雄狮集团拉到了海川,海川市却没有展现出雄狮集团想要看到的那一面,这个责任不在我。我能做的都做了,现在您如果是想把雄狮集团留下来继续考察,恐怕市里面要从别的人身上想办法了,我是无能为力了。” 金达被傅华的话噎了一下,好半天没说出来话来,他心里真是很想直接的臭骂傅华一通,但是他除了耍官威之外,根本就找不到可以骂傅华的理由。他毕竟还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官员,虽然心中不满,却也不想胡乱就去骂傅华。 再说目前来说,傅华是海川市跟雄狮集团之间联系最密切的一个人,如果在这个时候骂了傅华,等于说海川市更没有办法把雄狮集团挽留下来了。金达想到这里,也只得把肚子里的怒火压了下去,强笑了一下,说:“傅华,我刚才是因为一听雄狮集团要离开着急,一时没注意,话说得有点过分。是啊,这件事情你是尽力了,市里面也不能责怪你什么。但是行百里路半九十,现在我们已经做出了那么多努力了,你总不会眼看着事情功亏一篑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市长,我不是介意您的态度,实际上努力到现在,我是最不想看着这件事情失败的人,但是我确实做不通这个工作了,要不您出面试试,看看能不能挽留他们?” 金达迟疑了一下,他知道他跟雄狮集团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往来,傅华都无法挽留,他应该是更没戏的。但是他如果不出面做挽留的工作,似乎也不应该,那样子就更显得海川市没什么诚意了。 金达说:“我出面啊,行啊,你赶紧先回酒店,让雄狮集团的人先不要急着回北京,我安排一下手头的工作,马上就过去跟他们谈。” 傅华说:“行,我马上就去。” 金达就挂了电话,傅华把电话还给了孙守义。孙守义看了看他,说:“傅华,这件事情对我们市里面真的很重要,邓子峰省长最近提出了打造黄金海岸,建设东北亚国际贸易中心区的经济发展战略,如果能把雄狮集团留在海川,就有助于让海川成为这个战略的中心。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办成。”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孙副市长,您是不是也太把我当回事情了?在雄狮集团这件事情上,我应该是最没有决定权的一个人,我也想把雄狮集团留在海川啊,可是这可由不得我啊。” 孙守义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傅华,他总觉得在雄狮集团这件事情上,傅华跟以往的表现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傅华一直说他在尽力争取,也在做了一些争取的事情。但是给孙守义的感觉却是他对这件事情心劲不是太高,根本就无法让人觉得他尽了全力。再是傅华对金达的态度一直很平淡,跟以往的态度也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 傅华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是被人捅伤之后一直元气未复,还是因为不满金达前段时间那么对他呢? 孙守义一时也很难搞清楚傅华这么做真正的原因,只好说:“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回酒店,先别让谢紫闵他们买机票了,就说金达市长要见他们。” 傅华说:“行,我马上去做这个工作。” 傅华就回了酒店,找到了谢紫闵,谢紫闵看了看他,说:“你们领导怎么说?” 傅华说:“还能怎么说啊,要尽力挽留你们呗,等一会儿金达会过来,跟你们谈谈的。” 谢紫闵看了一眼傅华,说:“傅华,你还坚持同意我离开海川吗?” 傅华说:“紫闵,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是为了我,勉强改变主意,我是会不高兴的。如果你是因为感觉海川值得你留下,那你就留下。” 谢紫闵说:“那就算了,海川这里总给我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傅华笑笑说:“谢谢你坚持你原来的主张,否则我真的是会觉得好像我是用昨晚来跟你换取什么一样。那会让我浑身都不自在的。” 谢紫闵锤了傅华一拳,笑着说:“给我滚一边去,老拿这个跟我说事,烦不烦啊。” 等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金达和孙守义一起来到了酒店。谢紫闵看到他们,就歉意的站了起来,说:“金市长、孙副市长,真是很抱歉,雄狮集团不能继续在这里的考察行程了,原因我想傅主任肯定跟你们讲了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的,谢总裁,傅主任都跟我们汇报了。我觉得你可能对发生的事情有点误会,所以我觉得有必要专程来跟你解释一下。昨天发生的那只是偶发事件,并不是经常性的。” 谢紫闵笑了笑说:“金市长,这些昨天傅主任都跟我解释过了。不过这种解释并不能让人信服。我们雄狮集团选择投资是有一个原则的,那就是选择的投资地点必须政局稳定、社会秩序良好,我们不想把更多的精力耗费在经营之外的地方。所以还请您谅解,发生了昨天的那种情形之后,我是无法再把投资发在海川的,我们总公司也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谢紫闵一句话就把路都给封死了,显示了她不想把投资放在海川的决心,也让金达和孙守义没办法继续劝说下去了,金达只好苦笑着说:“谢总裁,你就不能再考虑一下了?” 谢紫闵笑着摇了摇头,说:“金市长,本来这件事情就是在一个考察阶段的,我们还并没有决定就把投资放在海川的,所以这对贵方来说,也不构成什么损失。别的话您也不用说了,谢谢您这几天的招待了。” 第1360章没办法的 金达和孙守义都觉得有些无趣,金达知道他留不住谢紫闵,就笑了笑说:“谢总裁不要这么客气了,贵方总是给了我们海川机会,我们做一些招待工作也是应该的。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啊?” 谢紫闵说:“我准备定下午的机票,飞回北京。” 金达说:“那中午我们一起坐坐,给你送行。” 金达到这个时候还是有些不甘心的,他想借送行的机会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挽留谢紫闵。 谢紫闵笑了一下,说:“金市长,送行就不必了吧?在这种情形之下大家都很尴尬的,我真不知道在酒宴上还能跟您说些什么。再说您今天本来恐怕没这个行程安排的,所以我们是不是两便?” 金达看谢紫闵直接就拒绝了送行的请求,到这一步他也没什么好招能将谢紫闵留下来了,而且如果再继续纠缠下去,恐怕谢紫闵会对他们更生反感的。只好笑着摇了摇头,说:“谢总裁不愧是女强人啊,决定了就干脆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两便。” 于是金达和孙守义就跟谢紫闵握了握手,离开了谢紫闵的房间。傅华跟在他们后面,出了酒店之后,傅华看了看金达,说:“市长,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也回北京了。” 金达瞅了傅华一眼,他对傅华刚才在谢紫闵面前的表现是很不满意的。傅华刚才一句话都没帮着他劝说谢紫闵,根本就是采取了一种壁上观的态度,似乎是在看他的笑话一样。 金达心中就很不满,便没好气的说:“行啊,你回北京吧。” 金达和孙守义就坐上车回市政府,而傅华就转身回了酒店。 在车上,金达眉头一直皱着,好半天都没说话。孙守义知道金达心中在为没能将雄狮集团留在海川而不高兴,有心想劝说一下,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扭转目前的局面,只好也跟着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金达抬起来头,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你有没有觉得傅华这个驻京办主任做得越来越不称职了?” 金达这句话让孙守义心头吃了一惊,他本来是因为金达眉头皱着是在想如何解决眼下雄狮集团这件事情呢。谁知道金达居然是在琢磨傅华呢?金达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他想换掉傅华?一定是金达不满意傅华对他的态度了。 刚才在金达和傅华通话的时候,孙守义就注意到了傅华对金达的冷淡,他心中隐约觉得傅华做的有点过分了,不管怎么说,金达总是你的上司,礼貌上也该保持一个谦卑的态度的。不过这似乎并不能就构成换掉傅华的理由。 孙守义觉得金达这个时候去琢磨傅华是很不明智的,换掉傅华,对傅华来说并不构成什么太大的伤害。一直以来,傅华对这个驻京办主任的职务都是抱持着一种无可无不可的态度。你换掉他,不过是让他换了一个新的职业而已。而对傅华来说,大把的机会等着他,不说别的,眼前的雄狮集团就是想挖他跳槽的,才跟他认识的。 但反过来这么做对金达却是很不利的,现在公认的雄狮集团来海川傅华是出了很大的力的,事情没办成功,责任并不在傅华身上,而是发生了锯树事件。你在这个时间点上换掉傅华,显然是不能服众的。那在这以后谁还敢往海川领要投资商回来啊? 另外一方面,金达和傅华的关系在海川基本上是路人皆知的,如果你为了一点点的意气之争,就忘掉了前面傅华作出的贡献,故意找机会打击报复傅华,那会给海川政坛上的人造成一种极为恶劣的印象的。人家不会说傅华怎么样,只会说金达心胸狭窄,恩将仇报。 同时,傅华在海川政坛上素来名声不错,人脉关系也很广,打击傅华,会让一批人远离金达的。这对金达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特别是在金达和莫克之间的政治斗争愈演愈烈的前提下,金达这么做近似自断其臂。 另外,现在在东海省,傅华的影响力也是不小的,吕纪亲信的曲炜是傅华的老上司,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密切。而省长邓子峰更是公开的表达了对傅华的欣赏,如果金达这个时候对傅华做了什么打击报复的行为,很难说,邓子峰和曲炜甚至曲炜身后的吕纪不会站出来帮傅华说句公道话的。到那个时候,受伤害的还是金达。 因此,不管从哪个角度看,目前金达都是不宜对傅华采取什么行动的,甚至可以说,这个时候金达是惹不起傅华的,即使金达贵为海川市的市长,而傅华只仅仅是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 如果他跟金达目前的仕途没什么联系,孙守义自然懒得去管金达怎么对待傅华,但是他目前的仕途跟金达是紧密连接在一起,他就不能不为金达多想一点了。 孙守义看了金达一眼,说:“市长,我觉得吧,雄狮集团这件事情并不能怪傅华不尽力的。” 金达说:“我不是说他这件事情,而是最近一系列的事情,傅华的表现都是不尽如人意的。” 孙守义对金达这么说心里是很别扭的,金达这么说明显是有点欲加之罪的意思了,怎么你就这么没有容人之量了呢?特别还是对曾经帮助过你的人。你的市长的官威就这么大吗,傅华对你冷淡一点,你就这么感觉到被冒犯了,这么按耐不住想要整治他啊? 孙守义心中就有点腻味金达的为人了,他看了看金达,说:“那市长您的意思是拿傅华怎么办呢?” 这个,金达语塞了,不满归不满,他现在还真是不知道该那傅华怎么办的。而且就算是他想要换掉傅华,傅华的职务也是必须要经过组织部门任免的,他只有建议权,而无决定权。如果他出面提出建议免掉或者更换傅华的职务,肯定是会被莫克那些人当作笑柄的。 金达心中就有些气结,但他还必须回答孙守义的问题,只好说:“老孙啊,我并不是想拿傅华怎么样的,我只是觉得最近他的工作做的确实不够好。这个你找时间说说他,别这样拿工作不当回事,这会让其他的同志有意见的。” 孙守义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金达啊,现在对傅华有意见的是你吧?还拿其他同志当做借口。如果你就是这样子没有容人的雅量的话,恐怕你就是当了市委书记,也没什么大的发展了。你也就是遇到了郭逵和吕纪这两个赏识你的人,不然的话,恐怕你没有能够做到市长的能力。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啊,回头我说说他。” 下午,傅华和谢紫闵一行人返回了北京,由于还有其他雄狮集团的随行人员,两人在飞机上倒没表现的很亲密,只是到了首都机场之后,傅华找了个没人注意的空当问了谢紫闵一句:“晚上准备做什么。” 谢紫闵笑了,说:“我今天很累了,当然是要好好睡一觉了,你可别来骚扰我啊。” 傅华笑了,说:“那行,你休息吧。” 谢紫闵和雄狮集团的一行人就跟傅华分别坐车离开了首都机场。傅华乘坐的是驻京办的车,上了车之后,他开了手机,马上就有电话打了进来,居然是海川外贸集团的鲁朝阳。傅华接了电话,说:“鲁董,找我有事啊?” 鲁朝阳说:“傅主任,不够意思吧,怎么雄狮集团中断了考察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傅华知道鲁朝阳对这一次的雄狮集团还是有所期待的,便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鲁董,雄狮集团受昨天锯树事件的影响,认为海川社会秩序不稳定,所以突然改变了行程,所以没跟您说。怎么,您还有事啊?” 鲁朝阳说:“唉,你跟我说一声就好了,起码让我想想办法挽留他们一下。” 傅华说:“没用的,鲁董,金达市长都出面挽留了,人家还是不肯留下来。” 鲁朝阳说:“可是这个跟国际大公司合作的机会错过去真是很可惜的,诶,傅主任,能不能帮我老鲁一个忙啊?” 傅华笑了,说:“鲁董客气了,要我做什么,说就是了。” 鲁朝阳说:“我知道你跟雄狮集团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能不能帮我居中引见一下,让我跟他们再接触一次。大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去了,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傅华迟疑了一下,说:“鲁董啊,安排我倒是能想办法帮你安排,但是问题的根源不在你们公司身上,而是他们担心海川的社会秩序不够稳定。恐怕您见了他们,也不能改变什么的。” 鲁朝阳说:“哎呀,这件事情还真是别扭了,原本我们公司是做了很充分的准备的,想要跟雄狮好好合作一把的。” 傅华说:“现在这个状况还真是没办法的啊,鲁董。” 第1361章炉火纯青 鲁朝阳说:“你帮我再想想办法吧,你傅主任不是一向都很有办法的嘛?” 傅华笑了,说:“鲁董啊,我也很想帮您,但是确实是爱莫能助啊。” 鲁朝阳说:“你先急着回绝我,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完结了,动动脑筋帮我想个办法出来,我会很感激的。” 傅华说:“我现在真是没办法,我顶多就能安排你们见见面。” 鲁朝阳说:“就这么去见面也没什么用啊?等我想想吧,看怎么做这件事情才好。” 鲁朝阳就挂了电话,傅华刚想把手机收起来,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是曲炜的,傅华心说不会曲炜也是为了雄狮集团的事情吧? 曲炜的电话傅华更不敢怠慢,赶紧接通了,说:“市长,您不会也是为了雄狮集团打电话来的吧?” 曲炜笑了,说:“被你猜中了,怎么回事啊,不是进展的的挺顺利的吗?怎么雄狮集团就终止考察了呢?” 傅华说:“本来是很顺利,不过海川不是突然发生了锯树事件,一些市民围攻了市市政府,这让雄狮集团的人感到了不安,认为说海川的社会秩序不好。” 曲炜说:“怎么这么寸啊,有没有办法能够挽回啊?” 傅华说:“很难的,市长。金达市长都出面挽留过了,可是还是不行。” 曲炜说:“金达挽留的情况我知道,他跟吕纪书记汇报了,吕纪书记认为这件事情失败了很可惜,海川实际上很适合雄狮集团投资的。而将雄狮集团投资留在海川,对于东海省下一步的经济发展是很重要的一步棋,所以他就让我打电话问问你,可不可以想办法改变雄狮集团目前这个决定。” 原来金达在明确了无法挽留雄狮集团之后,马上就打了电话给吕纪汇报了这个情况,吕纪一直在持续关注这件事情,他是无法隐瞒的。 没想到曲炜打这个电话居然是书记吕纪授意的,傅华对此是有些惊诧的,他真没想到吕纪会这么重视这件事情。既然吕纪都这么重视这件事情了,那接下来他会不会再接到省长邓子峰的电话呢?原本邓子峰可是对这件事情更为重视的啊。 傅华想了想,才回答曲炜说:“市长,问题不是出在我这里的啊,您让我想办法,我怎么想啊?” 曲炜笑了笑说:“问题不是出在你那里,那是出在什么地方呢?难道仅仅因为一个锯树事件的出现,雄狮集团就改变了主张么吗?” 傅华说:“实际上根源也不在锯树事件上,锯树事件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曲炜说:“那你说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傅华迟疑了一下,说:“市长,这个我不太好说,我总不能去评价领导们的错与对吧?” 曲炜就有点不耐烦了,说:“傅华,你什么时候跟我也吞吞吐吐了,赶紧说问题出在哪里?” 傅华说:“我是觉得市领导们对这件事情的准备工作做得不够。其实您是应该知道的,像这种招商引资的工作,把客商带到海川,只不过是第一步,要想真正的把客商留在海川,你是必须提供给客商能够吸引他们的条件的。如果你能拿出吸引他们的好的条件,别说一个锯树事件了,就是再坏十倍的情形,客商也不会离开海川的。” 曲炜说:“你的意思是金达对这件事情不够重视?” 傅华说:“我可不敢那么说。市长,我很怀念当初您在市里工作的那些时光,您还记得融宏集团的陈彻吗?” 曲炜笑了,说:“当然记得了,那么大的老板,我就是想忘也忘不掉的。” 傅华笑笑说:“那您就一定记得当初陈彻都不想来海川的,是您追到广州去,把我们市里面能给他提供的优惠条件都摆在他的面前,这才让陈彻动心过来海川的。” 傅华说这件事情实际上是让曲炜自己去比较一下,相对于曲炜当初追到广州的举动,金达这一次对雄狮集团所做的准备工作,就显得单薄的很多了。他这么跟曲炜说,实际上也是变相在告金达的状,他已经把所有的前置工作都做好了,雄狮集团的人也被他领到了海川。海川再留不下雄狮集团,那就是市政府方面的责任了。 这一点相信曲炜一定会反映到吕纪那里去的,吕纪如果想要追究这件事情失败的责任,他只能归咎在金达身上,而不是他傅华身上。 曲炜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傅华会这么直接的就把矛头对准了金达,他说:“傅华啊,你是不是最近跟金达之间产生什么矛盾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市长啊,我说我不去评论领导的对错吧,您非让我说不可,我说了您又觉得我是在针对金达市长。我不是在针对他,我是就事论事而已。我说两点,您可能就会觉得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是市政府方面做得不够好了。” 曲炜说:“那两点?” 傅华说:“第一点,虽然因为发生了锯树时间,市民围攻了市政府,但是这件事情如果处理得当的话,是可以不让雄狮集团的人知道的。当天跟雄狮集团的行程完全是可以继续的,那天雄狮集团的人也不需要去市政府做什么的。但是市政府方面却处理失当,不敢中止了雄狮集团的考察行程,相关的领导还全都跑出处理锯树事件了,把雄狮集团晾在了一边。您说如果您是这个市长,您会这么处理这件事情吗?” 曲炜并没有回答傅华这个问题,他跟金达是同僚,不好去跟金达做这种比较的。便回避了这个问题,说道:“那第二点呢?” 傅华说:“第二点是,市政府对雄狮集团的到来根本就准备不足,并没有针对雄狮集团的需求拿出一个很好的方案来,工作做的流于形式,让雄狮集团没有被吸引住,因此这才一出了问题,就马上终止了考察。我想市里面可能对这个雄狮集团还是不够重视吧。所以目前这个状况也怪不得别人,根本就是市领导对此不够重视的问题。” 傅华这个话算是说得很重了,他把责任完全就归结到了市长金达的身上,认为是金达对雄狮集团不够重视才导致雄狮集团终止考察的。曲炜对此也不好做什么表态了,他心里是认为傅华说的是不无道理的,但是如果表态说傅华说的对,那就等于他在批评金达的行为,他的身份目前还不够资格这么做的。 曲炜就笑了一下,含糊的说:“原来是这样子啊。” 傅华也知道曲炜不好做什么评判,就笑了笑说:“市长啊,也就是在您面前我才这么实话实说的,这些话如果让我们的市领导知道了的话,我就很难做了,所以这些话说过就过了,您可千万不要再跟别人说了。” 傅华这话等于是说金达并没有雅量接受这些批评的,这让曲炜踌躇了一下,他是奉命来询问傅华的,有些话是必须跟吕纪汇报的。曲炜想了想,说:“傅华,吕纪书记对这件事情是很重视的,有些情况我是必须跟他汇报的。这样吧,我会尽量尽量委婉地把你的意思转达给他的,这总可以吧?” 傅华苦笑着说:“你斟酌着看吧。我无所谓了,反正现在海川市的领导们看我也都不顺眼。” 曲炜说:“为什么这么说啊?是不是金达对你有什么不满意啊?” 傅华说:“这一次雄狮集团终止考察,让他对我很有看法,我看那个意思他是觉得我没有把事情做好,才导致这个结果的。” 听傅华这么说,曲炜有些生气了,他觉得这个金达真是有点过分了,不管怎么说傅华是他带出来的兵,金达这个样子似乎有点不给他面子的意思。 曲炜说:“这个金达怎么会这个样子呢,你把雄狮集团帮他带到了海川,你的责任就尽到了,他没有把雄狮集团给留在海川,那是他的失职。傅华,你不用怕他,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吧,我把情况跟吕纪书记反映一下,看看吕纪书记怎么评价他。” 曲炜这个样子,似乎又恢复了当初他做海川市长时候那种强硬的作风,这让傅华感觉有点恍惚,他笑了笑说:“市长,您这么说让我感觉到就像回到当年在您身边做秘书的岁月了。您可是好久没这么讲话了。” 曲炜这几年在东海省政府做副秘书长、秘书长,个性跟当初在海川市做市长时是截然不同的,变得不再强硬,没有了棱角,所以他突然变得强硬起来,傅华才感觉像是回到了当年。 曲炜笑了,说:“也是啊。” 傅华说:“市长,算了,您不用管我了,犯不着为了我去得罪金达,这点气我还忍得下去。” 曲炜能谅解傅华的处境,他说:“傅华,你也不要觉得难做了,放心好了,我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 曲炜是有这个自信的,他在省里各方势力周旋了这么多年,秘书长做的是炉火纯青,傅华这种小事他还是知道怎么去处理的。 第1362章眼光够差劲的 再是关键是吕纪是很想让雄狮集团能把投资放在海川的,书记都这么想了,下面的官员们就必须赶紧想办法把问题解决掉的,因此雄狮集团这件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 曲炜顿了一下,说:“金达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就帮我想一想怎么样才能就雄狮集团重新拉回海川去。”。 傅华笑了,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市里面真的想让雄狮集团回到海川,他们应该能想出办法来的。我只能起到一个中介的作用,我无法决定什么的。” 曲炜笑了笑说:“那行,我就让金达自己去想办法好了。” 听曲炜这么说,傅华在心里笑了,他知道曲炜一定是想通过吕纪让金达这么做的,那样子可就够金达喝上一壶的了。他心里不由得就泛起了一阵出了气的惬意。 果然,结束了跟傅华通话之后,曲炜就去找到了吕纪,说:“吕书记,我刚才跟傅华了解了一下雄狮集团那边的情况。” 吕纪抬起头来看了看曲炜,说:“傅华怎么说?” 曲炜笑了笑说:“傅华说得很含糊,毕竟牵涉到的海川市政府是他的领导机关,他不好讲什么话的。” 吕纪愣了一下,说:“这个傅华跟金达的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还会不敢讲话呢?” 曲炜笑了笑说:“他们的关系以前倒是很不错,不过毕竟金达是领导,有些话他讲了恐怕关系就不好处理了。” 吕纪脸色凝重了起来,说:“老曲啊,你的意思是不是金达无法听进不同的意见了?” 曲炜说:“这倒不是了,只是我感觉傅华并不愿意讲一些领导们的对错了。” 吕纪说:“那还是他无法在金达面前自由表达自己的意见才会这个样子的,这个金达也是的,如果连朋友都无法在他面前自由的表达意见,那他的官威可是够大的。这个先别管他,傅华最终说没说雄狮集团终止考察的真正原因啊?” 曲炜说:“倒是说了些,不过他可要求我不要把他的看法跟别人说,似乎这一次雄狮集团中断了考察,金达市长认为傅华是有责任的。” 吕纪不由得就有点恼火了,说:“金达怎么会这么认为啊,傅华只不过是一个驻京办的主任,能把雄狮集团的人带到海川实地考察,他的责任就算尽到了。金达还需要傅华负什么责任啊?难不成他想让傅华连市长的事情也帮他负起责任来吗?胡闹。” 曲炜说:“吕书记,您可别生气,可能金达市长是觉得傅华并没有能将雄狮集团挽留下来,才会这么认为的。不过傅华是认为海川市这一次接待雄狮集团的考察,准备工作做得不够充分,太流于形式,并没有拿出能让雄狮集团觉得很有吸引力吸引投资方案的来,因此锯树事件一闹,雄狮集团自然就心生退意了。” 吕纪点了点头,说:“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如果你能拿出吸引对方的筹码来,一点点群体事件是影响不到对方的。说到底还是金达这一次做的不够好。诶,老曲啊,傅华有没有说这件事情能不能挽回啊?” 曲炜说:“傅华说他是没办法的,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挽回,恐怕还是需要海川市政府方面拿出诚意来吧?” 吕纪说:“是,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要逼一逼金达这家伙了。这件事情他做的确实很不好,我都那么提醒他雄狮集团对于我们东海省目前经济发展的的重要行了,他还是没引起充分的重视,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啊?回头我真是要跟金达好好谈谈了。” 傅华跟曲炜结束了通话之后,倒并没有接到邓子峰的电话,他打了电话给谢紫闵,谢紫闵接通了,笑了笑说:“不会这么一会儿就想我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不会,你不知道吧,你现在可是一个热门人物啊。” 谢紫闵笑笑说:“我怎么就热门起来了,不会是你们领导电话追了过来,想要你继续挽留我们雄狮集团吧?” 傅华笑了笑说:“居然被你一说就中,看来你不支个卦摊算命真是可惜了。不过这一次想要挽留你们的不是海川市的领导了,而是东海省的书记吕纪,这个分量可不轻啊。” 谢紫闵笑了笑说:“你什么意思啊,想要我改变主意?跟你说,我可不会因为哪一个领导随便的一句话,就会改变主意的。” 傅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了,我跟你说这件事情,是想告诉你,书记既然发话了,接下来肯定会有一波针对你们的攻势了,做好接招的准备吧。” 谢紫闵笑笑说:“没问题啊,让他们来吧,我看看他们都能使出什么招数来。” 傅华说:“紫闵啊,如果他们却是拿出了能让你心动的方案来,你会不会排除掉锯树事件的影响,把投资放在海川啊?” 谢紫闵迟疑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锯树事件毕竟只是一个突发事件,并不是常态。我希望如果他们真的拿出让你心动的方案来,你就不要固执己见了。” 谢紫闵笑了笑说:“那也要他们先拿出来跟我合作的很好的方案才行的。” 傅华听谢紫闵的口气松动了,就知道还是存在这种可能的,就笑了笑说:“那行,你就等着看吧。” 齐州,省委吕纪书记办公室,金达被吕纪从海川专门叫了上来,进门之后,吕纪就笑着说:“秀才啊,不知道你对邓省长最近提出来打造黄金海岸,建设东北亚国际贸易中心区这个战略思路怎么看啊?” 金达笑了笑说:“我认为很好啊,很符合目前我们东海经济发展的方向,也是吕书记您当初提出来的大力发展蓝色经济的一种深入。” 吕纪看了一眼金达,笑着摇了摇头,说:“秀才啊,你的官话真是说得越来越溜了,张口就来,连草稿都不用打了。是不是你现在很适应这种讲官话的生活了?” 金达听出吕纪是在讽刺他,脸红了一下,说:“不是吕书记,我真是这么想的。” 吕纪笑了,说:“你真是这么想的?那你告诉我,既然你这么想,为什么对雄狮集团来考察的事情那么不重视啊?你也应该知道,雄狮集团是国际知名的进出口贸易公司,如果能将她们引进来,对你们海川也好,对东海省也好,都是有很大的助力的,特别是对邓省长所提出来的发展经济思路是很有帮助的。” 金达说:“不是,吕书记,雄狮集团之所以中断考察,是因为发生了锯树这件群体事件。” 吕纪看了看金达,说:“你真是这么认为的吗?是突发事件让雄狮集团中断了考察?” 金达说:“是啊,如果不是这个,哪能是什么呢?” 吕纪笑了,说:“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金达尴尬的笑了一下,说:“不是吕书记,我哪能质问您啊?我是说没有别的原因的。” 吕纪笑了笑说:“没有别的原因,秀才啊,雄狮集团都已经回去北京了,你就没从根本上找找原因,只是把原因归结为突发事件的影响,就算完了?你现在官僚的真是可以啊。” 金达看了看吕纪,很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不过他心里并不清楚吕纪为什么会这么责问他,更不清楚雄狮集团的事情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吕纪说:“你不用看我,你是不是心里到现在都认为自己没做错什么啊?” 金达说:“吕书记,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要不您跟我说一声,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吕纪叹了口气,说:“秀才啊,你的官真是做得大了啊。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行,我告诉你。来你告诉我,这一次雄狮集团去海川考察,你们海川究竟为此做了什么准备工作?” 金达说:“准备工作做的很充分啊,针对雄狮集团的需要,我们安排他们去看了海川外贸集团已经一块近海的闲置土地,这样子他们无论是要自建还是跟人合作都可以的。” 吕纪说:“这就是你做的准备工作?” 金达说:“是啊,难道这有问题吗?” 吕纪说:“没问题啊,你这么做并没有错,但是你来告诉我,你拿出了这两个方案有什么地方会特别吸引雄狮集团的?让他们一看,就会选择你们海川。” 金达说:“这个,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不就行了吗?” 吕纪摇了摇头,说:“是啊,你觉得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就可以了,但是你想没想过,现在各个地方都在招商,像这种同质化的东西太多了,这对像雄狮集团这样子的大公司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一出一点变故,他们马上就要放弃海川了。秀才啊,你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市长了,招商引资的工作也算是做了不少了,难道这一点你都看不出来吗?如果你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你的眼光还真是够差劲的。” 第1363章脸上无光 金达头就更低了,他不敢说什么了,在心中他是承认吕纪的责备确实是很有道理的,他拿不出什么理由为自己争辩。 吕纪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秀才啊,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你这个市长很了不起啊?” 金达赶忙摆了摆手,说:“没有,吕书记,我从没有这么想过的。” 吕纪说:“不是吧?雄狮集团中断考察之后,我让曲炜秘书长专门去问你们海川驻京办的傅华是什么原因,那个傅华面对着曲炜,这么不敢说,那么不敢讲的,言语之中对你颇多畏惧之意,这是为什么啊,是他做错了事情,还是你的官威太厉害了,让他连话都不敢讲了?” 金达心中这个气啊,这一向以来都是傅华给他脸色看的,偏偏傅华在曲炜面前却装的一副畏惧他的样子,好像是他在拼命打压傅华一样,怎么不让他气恼啊? 金达说:“吕书记,您不了解情况的,这个傅华同志做事阴一套阳一套的,我什么时候不让他讲话了啊?明明是他没把事情做好的。” 吕纪看了金达一眼,说:“哦,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责任在傅华了?那你告诉我,他错在什么地方?” 金达说:“这个嘛,我觉得这一次雄狮集团中断考察,傅华是应该想出办法将他们留下来的,他跟雄狮集团的人那么熟悉,一定知道如何才能安抚住他们的,偏偏他什么都不肯做,在我去劝说的时候,他还作壁上观。简直是岂有此理。” 对金达会这么说,吕纪真的是很意外的,他觉得眼前的金达真是让人有点看不透了,不去主动承担责任也就罢了,还把责任推卸到别人的身上,这种做法像极了一个官油子的典型作风:遇事推诿,不肯担责。 吕纪心中就有些失望,原本的金达不是这个样子的啊,那个时候他敢于承担责任,敢于坚持自己,甚至为此都可以跟当时他顶头的上司徐正发生严重的直接冲突。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金达开始变成了一个遇事不肯担当,推卸责任的人了?看来官场对一个人的改变作用真是很大啊。如果金达这个样子发展下去的话,那将来他有没有能力做这个海川市的市委书记,还真是很难说的。 吕纪开始觉得要重新思考一下金达的未来了,他已经用错了一个莫克,如果再用错了金达,那可就让海川政坛的人看了他的大笑话了。 吕纪看了看金达,很不高兴的说:“那秀才你觉得傅华需要帮你做到什么程度,你才能满意啊?是不是需要他帮你把市长的工作也都做了啊?” 金达没想到吕纪会这么说,愣怔了一下,赶忙说:“不是吕书记,我是觉得他有些地方是做的不好,但是……” “不用但是了,”吕纪打断了金达的话,说:“作为一个驻京办主任,招商引资诚然是他的职责之一,但是他把有投资想法的客商给你带到海川,我想应该是尽到了这部分责任了,接待好来考察的客商是你们海川市的责任,你无法吸引住客商在你们海川投资,是你的工作做得不好吧?连这个你都要去怪傅华,难怪他不敢在曲炜面前讲什么话了。” 吕纪这话说的就有点不客气了,金达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也不敢再为自己辩驳了。 吕纪叹了口气,说:“秀才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子了,自己不敢承担,却把责任往下属身上推,你这个市长做得真是越来越像样了。别的没什么长进,官场上的一些坏习气你倒是沾染了不少。你是不是觉得有了一个海洋科技园,你的市长宝座就坐得很稳了,就可以做事这么敷衍,责任就可以推卸到别人身上了?” 吕纪越说越不客气,金达手足无措,脸上的汗下来了,被吕纪训斥的哑口无言。 吕纪冷笑了一声,说:“说话啊,你刚才不是挺理直气壮地吗?怎么不找理由为自己辩解了呢?”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吕书记,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会加以改正的。” 吕纪摇了摇头,说:“秀才啊,你跟傅华之间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一点,你们本来应该是关系很不错的啊?怎么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呢?你是市长不假,你职位比他高也不假,但是你要懂得,这个市长的职位虽然是组织上安排给你的,可没有那些真心实意帮你做事的下属们对你的支持,你就算是坐上了这个职位,恐怕也是坐不稳的。像傅华这种能帮你解决问题的干部是很难遇上的,遇上了你就应该珍惜,要懂得尊重你的下属,不要觉得他是受你领导,你就可以摆架子给他看。” 金达赶忙否认说:“我没有摆架子给他看的,吕书记。” 吕纪看金达还是没有真正认识他的错误所在,还在为自己辩解,就说:“秀才啊,你是不是已经失去了自我检讨的能力了?你没摆架子给人家看,人家怎么会这么畏惧你呢?我想你可能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你跟傅华之间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吧?” 金达说:“这个……” 金达想说是上下级关系,但是答案如果就这么简单,肯定吕纪是不会明知故问的,于是他说了这个之后,就说不下去了。 吕纪笑了,说:“你想说他是被你领导的下级是吧?不错,他是你的下级,但是你们之间又并不是简单地上下级关系的。实际上,在你们之间的关系上,你是得益更多的那一个,很多方面你是需要依赖傅华帮你把事情做好的,而他所需要求到你的地方并不多。这你不否认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这个我不否认。” 吕纪说:“既然你知道这一点,就应该明白他并不怕你是什么市长,更不会担心你整掉他的职务。傅华这个人对官位并没有太多的依恋,离开了驻京办,他可能还会有更好的发展,据曲秘书长说这一次雄狮集团本来就是想挖他跳槽的。” 说到这里,吕纪瞅了金达一眼,有点怀疑的说:“秀才啊,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啊,是准备把傅华赶出海川驻京办吗?” 在这个时间点上,金达就算真的有这种赶走傅华的想法,他也不敢在吕纪面前承认的,赶忙说:“那倒没有了,我只是觉得他这一次的工作做的不太好,所以才有点不高兴。” 吕纪摇了摇头,说:“你有点不高兴,你不高兴就可以把气撒到傅华身上吗?秀才啊,还别说你仅仅是一个市长了,就连我这个书记,对下面的同志也是能尊重都尽量尊重的,你有什么资本去甩脸色给下面的同志看啊?” 金达的头更低了,有点惶恐的说:“我错了,吕书记。” 吕纪说:“秀才啊,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在中国这个政坛上,往往是级别越低的官员态度越是傲慢,当然我是指对下级了。对上级他们则是极尽的拍须溜马。而级别越高的官员则越是谦卑,那些中央领导见到下面的工作人员,都是不笑不说话,态度十分的温和,根本就一点架子都没有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是因为越是级别高的领导,越不需要通过摆架子甩脸色,来证明他的官是多么大的。秀才啊,你如果仅仅把自己定位为一个低级别的官员,那你就继续摆你的架子好了。可如果你的视野不仅仅是那么一点,那你就要好好想想,今后要如何去做了。” 金达说:“吕书记,您教训的是,我知道我错在什么地方了。今后我一定端正自己的思想,改正工作作风,不再自以为是了。” 吕纪心说你总算还有点自省的能力,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再是,秀才,我叫你来还有一件事情跟你说,那就是雄狮集团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结束了,你回去给我赶紧想办法,力争让雄狮集团给我拉回来。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我和你都会很被动的。” 将雄狮集团的投资放到海川去这件事情是邓子峰倡议的,吕纪心中自然是明白邓子峰想以此换取他对整个打造黄金海岸,建设东北亚国际贸易中心区经济发展战略的支持。对此吕纪是乐见其成的。 现在邓子峰为了这件事情已经做了不少前期的准备工作,金达如果能将雄狮集团留在海川,那对邓子峰和吕纪是一件两好合一好的好事,双方都能从这件事情之中获利。但是如果金达这件事情做失败了,那受伤害的就是吕纪和金达了。 邓子峰示好的态势已经做了,金达没办成事情,这件事情就不能说是邓子峰的责任了,而是向东海政坛显示出金达办事能力的差劲,无力推行省里既定的经济发展战略。这不但影响到东海省政坛上对金达本身的评价,连吕纪也是脸上无光的。 第1364章 另外一方面,如果邓子峰在金达失败之后让雄狮集团选择了别的城市,那这个被选择的城市未来一个阶段将会成为东海省经济发展的重点城市,不但可以让邓子峰借此在东海省建立起威信来,还压低了海川这个被吕纪掌控的经济大市在东海省的重要性,这并不是吕纪愿意看到的,所以他才对雄狮集团这件事情这么重视。 金达说:“好的吕书记,我马上就回去研究一下,一定想办法把雄狮集团给请回来。” 吕纪说:“诶,再是锯树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你们海川那边有没有掌握到什么线索啊?” 金达说:“公安局那边倒是掌握了一点线索,查到了一个可能参与锯树的民工,不过这个民工在锯树事件发生后不久,就离开了海川,目前去向不明。” 吕纪说:“有了线索就不要放过,不管怎么去做,一定要把这个民工给我找出来。这个锯树事件实在是太可恶了。没这个锯树事件发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雄狮集团也不会中断考察的。秀才啊,锯树事件和雄狮集团的投资这两件对你的未来可都是很关键的,处理不好,对你的影响是很大的,要怎么去做,你自己去斟酌吧。” 北京,晚上,谢紫闵的住处,休息了一天的谢紫闵显得精神了很多,红润的脸蛋显得格外的娇艳,她看着坐在对面的傅华说:“想喝点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随便吧,紫闵,你这里的环境不错啊。” 谢紫闵的住处是一套大三居,装修的很豪华,一看就不是工薪阶层能够买得起的那种。 谢紫闵笑了笑说:“这是公司买的,作为雄狮中国总裁的宿舍的。来给你。” 谢紫闵说着递了一杯红酒给傅华,傅华接了过去,谢紫闵说:“我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喝点红酒。不知道你怎么样?”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很喜欢啊,不过你确实是一个人喝吗?”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你觉得呢?” 傅华笑笑说:“应该不是吧?你这么优秀,应该很多男人对你趋之如骛才对的。” 谢紫闵笑着摇了摇头,说:“恐怕这一点你搞错了,你们这些男人啊,都胆小的很,对我这种个性比较强悍的女人都是敬而远之的。你不就是吗?你那天要不是情绪坏到了一个极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你敢对我那样子做吗?” 傅华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是啊,那天要不是那样子,我是不敢主动进攻的,你要知道优秀的女人总让男人心存畏惧的。” 谢紫闵笑了笑说:“是啊,男人,不管是优秀还是不优秀的,大都喜欢小鸟依人类型的女人的。偏偏我就不喜欢依靠男人,我喜欢主动进攻,能够征服我的。” 傅华笑了,说:“我那天算不算征服你了呢?”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算是吧,你那天真是很强悍,很有侵略性的,有一种男人的气概,让我即使是在被你强迫的状态下,也忍不住怦然心动。 傅华这时品了一下杯中的葡萄酒,然后说:“赤霞珠啊,一个人品这种”酒,口味可是有点重啊。” 赤霞珠是酿造葡萄酒之王,是浓郁型的葡萄酒,单宁含量高,酸味重,一般用来搭配有嚼头的肉类食物的。 谢紫闵笑了,说:“不错啊,居然能叫出酒的品种来,那你告诉我,这个产地是哪里的?” 傅华又品了一下,笑了笑说:“你的生活品质很高啊,这应该是波尔多的五大酒庄的酒吧?” 波尔多五大酒庄的赤霞珠口感是会慢慢变化的,有人用脱衣舞来形容五大酒庄出产的这种酒,如同脱衣女郎一般,是一件件脱给你看的,刚打开后立刻喝会觉味道不是很甘美,但是味道会变化的,每过十来分钟它就有不同的香气和味道出来,大约一个小时后风味完全开放,才是酒最美妙的时候。而其他产地的赤霞珠的风格仿佛人脱光了站在你面前,让你一览无余感到惊艳,随后就觉得没有多大意思。 谢紫闵笑了,说:“行啊,算是你懂酒,这确实是五大酒庄的。”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我说中了,那有什么奖励啊?” 谢紫闵笑了,说:“嗨你这个人啊,我用这么好的酒招待你还不够啊,你还想要什么奖励啊?” 傅华伸手去揽过了谢紫闵的肩膀,嘴唇就往上凑,笑了笑说:“起码亲一下嘛。” 谢紫闵笑着伸手阻拦住了傅华的嘴,说:“好了,别这么无赖。” 傅华依旧不肯停下来,继续往前拱,笑着说:“我就这么无赖了,不行啊。” 谢紫闵并没有收回挡住傅华的手,反而加了把劲,坚决的阻拦住了傅华,笑了笑说:“你先老实一点坐着,我有话要跟你说。” 傅华有点犹疑的停了下来,看了看谢紫闵,说:“你要说什么啊?” 谢紫闵笑了笑说:“我想跟你约法三章,如果你做不到的话,以后我们就不好往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约法三章,紫闵你不会是想拿我当你的员工管理吧?” 谢紫闵笑笑说:“那倒不是了,我是想把我们的关系控制在某个框架之内,避免我们将来会为此产生什么感情纠葛,说吧,你愿不愿意遵守?” 傅华说:“那你也要先说出来我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啊?” 谢紫闵说:“第一条,目前来说,我们俩算是彼此相互喜欢的,两情相悦,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但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跟你进入更深层次的交往,所以目前来说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就控制在目前这个程度上,你能做到吗?” 傅华对此到没什么异议,他了解谢紫闵目前的心情,同时他目前还有跟郑莉的婚姻存在,也不适合去跟谢紫闵发展更深层次的感情。他便点了点头,说:“这我能做到。” 谢紫闵说:“既然第一点你能做到,那第二点我想你一定会接受的。” 傅华笑笑说:“第二点是什么啊,你就肯定我能接受啊?” 谢紫闵说:“第二点是我不想把我们这段关系公开化,我这边雄狮中国刚刚有点进展,而你现在面临的状况比我更复杂,我们俩的状况真是不适合把我们之间的这段关系公开化的。我想你现在肯定比我更愿意把我们的关系保密处理吧?” 傅华看了看谢紫闵,说:“紫闵,你要我保密我倒是能做到,不过这似乎对你很不公平啊?你要知道这样子的话,我随时都能从这段关系中抽身而去的。”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不公平,哪里不公平了?你不要以为我跟你睡觉了,就好像吃大亏了。其实做那件事情对我来说是一种愉悦,尤其是跟自己欣赏的男人更是一种享受。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想要抽身而去,我就是想用某种承诺将你约束在身边,你也是会很勉强的。那样子我们再在一起,也就没什么乐趣了,何必呢?” 傅华笑了,说:“你看事情就是通透,行啊,就按你说的办。” 谢紫闵笑笑说:“第三点就是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要全身心的都想着我,不要再去想别的女人,也不要跟我谈论别的女人,包括你的妻子。你们的事情是你们的事情,你不要把它带进我们的关系中来。说到底,我们在一起是两个内心孤寂的人相互给对方以慰藉,在这个时候,我希望我们能排除一切其他的干扰,去寻求最大的快乐。” 傅华看了谢紫闵一眼,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真是太清楚他们之间这层关系的本质了。他现在真的是处于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况之中,是很渴望有人能够给他安慰的。而谢紫闵适时地在他身边扮演了安慰者的角色,让他的心得到了很多的慰藉,他自然是很感激谢紫闵,但是因此就说他爱上了谢紫闵,愿意跟谢紫闵相伴终生,恐怕也不尽然。 而谢紫闵从新加坡跑来北京这个陌生的环境,内心之中肯定是很孤单的,找一个能看得顺眼的男人做伴,也很合情理,但是不能就是说她是爱上了他。 谢紫闵这么说,也让傅华卸掉了心中的包袱,可以轻松的面对谢紫闵。他目前的各方面的纠葛很多,还都一时无法解决。如果他把这些纠葛带进跟谢紫闵的关系之中,那他们的关系一开始就会要多复杂有多复杂了。带着这些沉重的包袱前行,他们的心情肯定是很糟糕的,那就无法把这段关系保持下去。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了,紫闵,你能想到这一点,我心里真是很感激的。” 谢紫闵说:“别说感激,那会让我们这段关系变得沉重的,反正别的什么都不要管,尽情享受现在就好了。” 谢紫闵说着就扑过来吻住了傅华…… 第1365章你想让我爱上你吗 在那最美妙的巅峰,傅华已经完全空了的脑海里忽然很奇怪的闪现出了一个佛教的名词:涅槃。似乎在这一刻,他的灵魂已经超脱出了躯壳,涅槃到了一个新生的境界之中。 原来放开是可以让他达到这么轻松和写意的,一切顺其自然,不去拘束,这才是人的本性啊。 一场癫狂之后,两人快乐到了极点,也累到了极点,就紧搂着睡了过去。睡梦中傅华恍惚自己跟谢紫闵化身成了一对蝴蝶,在鸟语花香之中翩翩飞舞,原来庄子的梦化蝴蝶并不是虚幻的,竟然可以真实地发生,只是不知道这一刻的他究竟是蝴蝶呢,还是傅华。 傅华醒过来的时候,谢紫闵已经起床在做早餐了,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昨晚真是太好了。” 谢紫闵回头亲了傅华的嘴一下,然后说:“好了,别来诱惑我了,去刷牙去,一会饭就好了。” 傅华就去洗漱了一番,再回到餐厅,早餐已经摆在了桌子上。他坐过去,跟谢紫闵一起吃早餐。经过昨晚之后,他们的关系似乎更亲近了一层,傅华看着谢紫闵笑着说:“紫闵,我从来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放得开的女孩子。” 谢紫闵笑了,说:“不是我放的开,而是你在那方面太过拘谨了。其实人的身体是上天赋给我们的,是最完美的,当情到浓时,碰触哪里都是会自然而然的发生的,没有什么放开放不开的。享受那一刻是上天赋予我们的本能啊,有什么可羞耻的。” 说到这里,谢紫闵瞟了傅华一眼,说:“反倒是你啊,心中始终有一个框子存在,束缚了你的发挥。这可能是你的本性吧,你在工作中似乎也是这个样子的,什么都没干的时候,心里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不能逾越的框子,然后再做起事来,就束手束脚了。” 傅华笑了,他没想到谢紫闵居然从那方面引申到了他的工作上去,不过认真想想确实也是,他总是喜欢事先为自己设定一个行为准则,便笑笑说:“这是我的一种天性吧。” 谢紫闵笑了笑说:“这怎么能是一种天性呢?不过是你后天接受的教育给你养成的一种习惯而已。其实,傅华,我个人的感觉,你这种习惯与你所从事的这个职业完全是一种矛盾。你看你所从事的这个行业,是需要你个性多融通一点的,才能把各方面的关系处理好的。你是先给自己设定框子,一定会束缚你的才能发挥的。” 傅华笑了笑说:“也许是吧。” 谢紫闵笑笑说:“其实你应该尽量放开手脚一些的,像你这种生性拘谨的人,怎么放开也不会做一些过头的事的。孔子怎么说的,随心所欲而不逾矩,你应该就是这种人。” 傅华笑了,说:“我还没有那么厉害,诶紫闵,海川市的事情,你们雄狮集团是怎么打算的啊?” 上次聊这件事情的时候,谢紫闵口气倒是松动了,不过这件事情的最终决定权不在谢紫闵,而在雄狮集团总部。傅华就想了解一下雄狮集团总部的意见。 谢紫闵笑了,说:“你别问我们啊,你先说你怎么打算的吧?中断考察也有一部分是你下的决定啊。” 傅华笑笑说:“我觉得这件事情自然是不能到此为止的,东海省和海川市的人一定会想办法再跟你们沟通的,说不定他们会找到谢主席的。” 谢紫闵笑了,说:“这倒是很可能的。诶,傅华,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究竟对这件事情是怎么一个打算的?你让我们从海川撤出来,是不是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啊?” 傅华笑了,说:“你不要觉得我让你从海川撤回来是一种玩弄权术的策略,我心中并没有想利用你们向海川市施加压力的意思。在我看来,海川市这一次的接待工作确实做得很不好,根本就无法让你们公司感到被吸引,如果他们真的想要你们的投资,他们是应该做的更好才对的。” 谢紫闵笑笑说:“你这话说的算是很公允。” 傅华说:“那你想怎么办,是另寻投资地,还是等一下海川啊?首先声明啊,你不要管我的意见,你们怎么选择我都没意见的。” 谢紫闵笑了笑说:“你有点口不应心了,我听得出来你说这句话的口气不是那么轻松的,你心中还是想我们能够选择海川是吧?” 傅华笑笑说:“海川毕竟是我的家乡,我心中当然是有倾向性了。” 谢紫闵笑笑说:“那你想要什么你就说出来啊,不需要在我面前还要演戏吧?” 傅华看了一眼谢紫闵,笑了笑说:“你这么说不会是你们总公司那边也不想放弃海川市吧?” 谢紫闵笑了,说:“你真是滑头,一下子就猜到了。海川发生的事情我跟伯父汇报了,伯父倒不赞同我终止跟海川合作的想法,他倒不是为了海川市,而是为了东海省,他觉得我们雄狮集团选择东海省是一个战略上的考量,这个是不会改变的,而海川市在东海省的位置适中,辐射范围广,如果选择在东海发展,那海川市就应该是第一选择。所以伯父的意思是让我先不要急着下决定,等等看海川市进一步的反应吧。实在不行,我们再放弃海川。” 傅华笑了,说:“谢主席的眼光果然老道啊。” 谢紫闵笑着说:“去你的吧,你这不是在说我稚嫩吗?你不要不承认了,实际上你也有想利用这件事情彰显你重要性的一面,你心里肯定清楚海川市是不能放弃争取雄狮集团投资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有那么卑鄙吗?” 谢紫闵笑着说:“你以为你不是啊?这件事情本来是很简单的,都是被你搞的这么复杂的。害得我被伯父说经验不够。” 傅华看了谢紫闵一眼,笑着说:“看来你被谢主席训了一通啊?” 谢紫闵说:“训倒还不至于了,不过有点嫌我经验不足了。都是你了,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傅华笑笑说:“我不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谢主席还不会这么重视雄狮中国的,你应该谢谢我才对的。” 傅华说这话倒不夸张,谢旭东不是因为东海省参与了进来,是不会这么重视雄狮中国的投资的。而东海省的参与,也将会给雄狮中国的投资提供更多的政策性的便利,这对雄狮集团是很有利的,也是谢旭东不肯轻易放弃海川的原因。 谢紫闵笑了,说:“好了,你功劳大大的是吧?” 傅华笑笑说:“那是当然,等着吧,海川市很快就会找上你们雄狮中国的门来的。”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只是把一些情况如实反映给了曲炜秘书长,我估计曲炜秘书长肯定会将我反映的情况汇报给书记吕纪的,不出意外的话,金达他们一定会被吕纪训斥的,领导既然发话了,他们一定会赶紧想办法解决的,到那个时候,自然就会找上你们了。” 谢紫闵笑着说:“你这家伙啊,什么如实反映,你肯定添油加醋了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不但没有添油加醋,反而尽量在曲秘书长面前少说话了呢?” 谢紫闵开始还愣了一下,旋即就明白傅华做了什么了,她指着傅华笑着说:“你这家伙啊,真是会使坏啊,你做出一副不敢说话的样子,肯定会让那个曲秘书长认为是你被金达他们压制的结果,他们一定会因为这个去批评金达的。” 傅华笑着说:“会这样吗?不会吧?” 谢紫闵笑着说:“傅华啊,你有没有觉得,你搞起阴谋诡计的时候比起你一本正经的时候可爱多了。” 傅华笑笑说:“是吗?你会因为这个爱上我吗?” 谢紫闵看了傅华一眼,脸上的笑容没有了,而是认真的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傅华,你想让我爱上你吗?” 傅华迟疑了一下,他没想到谢紫闵会这么问,心里不免就有点后悔不该用这种话去撩拨谢紫闵的,他如果说想的话,他目前的状况还是一团乱麻,很多事情将会如何发展,他也是无法掌控。 但傅华也无法说不想,谢紫闵虽然在他面前故示大方的说愿意将他们的关系保持在现有的程度上,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女人心中的想法你永远是搞不懂的。而且有些话女人自己说说是可以的,男人去说,即使是同样的话,说不定也会让女人不高兴的。 并且如果他说不想,也会让谢紫闵很没面子的,傅华不想让这个很善解人意的女人难堪,就笑了笑,说:“当然想了。” 谢紫闵笑着伸出手来抚摸着傅华的脸颊,说:“虽然我知道你有点言不由衷,但是你能这么说我还是很高兴的。诶,你说海川市会找上我们的门来的吗?” 第1366章敷衍 傅华说:“一定的,而且我跟你保证,下一次他们来一定会拿出一个好的方案给你看的。” 就在这时,傅华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孙守义的,便笑着对谢紫闵说:“你看吧,这就找上来了。” 傅华就接了电话,笑着说:“孙副市长,这么早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也没什么指示了,就是想问一下你,你了不了解目前雄狮集团的动向啊,他们有没有在寻找新的投资地点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倒不清楚了,要我问一下吗?” 孙守义说:“你问一下吧,我刚跟金达市长碰了个面,他的意思是说雄狮集团的投资就这么放弃了实在太可惜了,我们还是要尽力想办法再争取一下的。” 傅华笑笑说:“那行,我问一下再给您答复。” 孙守义就挂了电话,傅华拿着电话冲着谢紫闵做了一个鬼脸,说:“喂,谢总裁,我们市里面让我问你一下,你们有没有联络新的投资地点啊?” 谢紫闵也举手在耳边假作打电话的样子,笑着说:“那当然是有联络过的了,不过目前还没确定下来。” 傅华笑笑说:“哦,是这样啊,好的,我会把这个情况跟我们市里汇报的。” 谢紫闵是在忍不住了,就哈哈大笑起来,傅华也跟着她一起大笑了起来。笑过了一会儿,傅华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去上班了,谢谢你的早餐。” 傅华就站起来要往外走,谢紫闵笑着向他招了招手,说:“等等,你忘了什么吧?” 傅华诧异的看了谢紫闵一眼,笑着问道:“我忘了什么啊?” 谢紫闵点了点脸颊,笑笑说:“这里啊。” 原来是谢紫闵让他跟她吻别啊,傅华笑着过去亲了一下她,说:“紫闵,我发现你真的是原来越可爱了。” 谢紫闵推开了他,笑着说:“赶紧走吧,别在这起腻了。” 傅华就回了驻京办,然后拨了电话给孙守义,跟他讲了雄狮集团虽然有联络过其他地方,不过目前还没有最终确定要在哪里投资。 孙守义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如果他们有了新的选择,事情就不好办了。诶,傅华啊,你向来是在这方面很有主意的人,你有没有办法帮我们把雄狮集团给争取回来啊?” 傅华笑了笑说:“孙副市长,问题可不在我这边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知道问题不在你那一边,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帮市里想想办法啊,毕竟你跟他们比我们更熟悉些,也许你能想到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孙副市长,这件事情不太好办啊,我做过说服的工作了,可是不行啊。您还这么要求我,可就有点难为我了。” 孙守义说:“傅华啊,这一次难为也得难为你一次了,跟你说句实话吧,为了雄狮集团的事情金达市长被吕纪书记叫了去训了一通,吕纪书记的意思是要我们必须把雄狮集团给争取过来。金达市长为此也是很伤脑筋,一直在想办法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金达市长原来就是省政府的智囊人物,他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孙守义对傅华这句话心里是有些反感的,他感觉傅华这么说有看笑话的意思,便不高兴的说:“傅华,我怎么觉得你似乎想置身事外啊?这可不应该啊,我们市政府是一个整体,你也是其中的一员,应该跟我们一起共同努力争取才对的。” 傅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过了,毕竟他还不想去跟金达孙守义发生什么直接的冲突,赶忙就笑笑说:“孙副市长,我并没有置身事外的意思,我也会尽力去做雄狮集团的工作的。” 孙守义说:“你可不要空口说白话啊,最好是能拿出有用的办法来的。开动一下脑筋,你一定有办法的。” 虽然金达并没有直接求过来,但孙守义这么说了,傅华就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根弦不能再绷下去了,再绷下去弦可能就断了,那样子对他也是不利的。便说道:“要不孙副市长,我看看能不能跟雄狮集团的董事局主席沟通一下,我看他对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孙守义说:“对对,你跟谢主席沟通一下,就说我们海川真是十分的盼望雄狮集团的投资能放到海川来,上一次他们来考察发生的市民围攻市政府的事件使一次偶发的事件,我和金达市长用人格跟他担保,以后再也不会有类似事件发生了。” 傅华说:“那我就先沟通看看吧,您的话我会转告他的。” 孙守义说:“那你尽快,我跟金达市长都等着你的回音。” 傅华就挂了孙守义的电话,他并没有直接去跟谢旭东联系,而是把电话打给了谢紫闵,谢紫闵接了电话,说:“诶,傅华,你们市长那边有什么表示啊?” 傅华说:“他们急着要我想办法跟你们恢复联系,我就说要找你伯父,你看有没有必要我跟你的伯父谈一谈?” 谢紫闵笑笑说:“聊聊也无妨啊,伯父是很欣赏你的,他肯定愿意跟你谈谈的,你那里不是有他的名片吗?直接打给他吧。” 傅华说:“那行,我就跟你伯父谈一下。” 这边,孙守义虽然知道傅华跟新加坡方面的谢旭东联系上是需要一点时间的,不过傅华迟迟没有给他回音还是让他的心有点焦躁,他是在担心谢旭东直接回绝了傅华,那样子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虽然金达并没有完全跟孙守义讲述吕纪跟他谈话的全部情形,但是孙守义还是能够从金达表现出来的不安上感受到,吕纪对金达的态度肯定是很严厉的,甚至可能吕纪说了某些重话。这样子的话,雄狮集团这件事情就成了一件必须要解决的事情了,否则金达很可能失宠于吕纪了。 而现在孙守义跟金达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金达着急,他也是必然跟着着急的。 这时孙守义的电话响了起来,赶忙拿起来一看,号码并不是他想要的傅华的,不过同样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打来的,市公安局局长姜非。孙守义知道姜非一定是汇报锯树事件侦查的进展的,这也是目前他急于知道的消息,就赶忙接通了电话,说:“姜局啊,什么事啊?是不是你们对锯树事件侦查有了进展了?” 姜非说:“是的孙副市长,经过我们调集精干警力密集的走访,我们找到了一个叫做胡东声的涉案嫌疑人,目前这家伙已经出了东海省在广东一带打工,他打工的地址大致的我们已经掌握了,正准备去广东抓捕。”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是好消息啊,姜局啊,你们工作干得很好啊。” 姜非说:“这是应该的。孙副市长您对此有没有什么指示?” 孙守义说:“尽快将胡东声抓捕归案,还有啊,你们现在不是跟省厅两级联动吗?抓到人之后交给省厅来处理,不要带回海川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孙守义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是跟海川市委书记莫克有关联的,如果抓到人带回海川的话,他担心莫克会从中做什么手脚。让姜非把人交给省厅来处分,就可以避免这一点。再加上姜非本来就是省厅下来的,在省厅是有着一定的人脉的,一定清楚省厅什么人处理这件事情比较可靠。 姜非笑了笑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孙副市长。” 姜非就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孙守义的心情因为姜非这边的好消息变得好了很多,姜非如果抓到了锯树事件的犯罪嫌疑人,那就可以洗脱出他、金达和丁益伍权在这件事情上的责任了,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件好的事情。 又过了一会,傅华的电话总算打了过来,傅华说:“孙副市长,我刚才跟谢旭东主席沟通了一下,把您的话转告给了他。” 孙守义急忙说:“那他是怎么说的?” 傅华说:“谢主席说情况他都了解了,他感谢金达市长和您对雄狮集团的信赖,对于那个突发事件,他觉得事出意外,也不能说就是海川市政府的责任。” 孙守义心中一喜,谢旭东说也不能说就是海川市政府的责任,那就是说雄狮集团这边并没有说完全拒绝跟海川市合作了。 孙守义笑着说:“太好了,傅华,你又为市里面办了一件好事啊。” 傅华说:“孙副市长,您先别急着高兴,谢主席的话我还没转述完呢。” 孙守义说:“快说,他还说了什么啊?” 傅华说:“谢主席说,虽然突发事件责任不在海川市政府,不过海川市政府在他们考察的时候提供出来供他们考察的方案,却是有点敷衍他们的,他们感受不到海川市的诚意,这才是他当初同意谢紫闵中断考察的主要原因。” 第1367章某个人 孙守义说:“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傅华说:“我跟谢主席说,这件事情并不能怪海川市政府的,第一天只不过是初步的接触,雄狮集团的考察行程还没有完全展开,海川市并没有完全把方案都展现出来的,所以才没让谢主席看到他们的诚意,希望谢主席能够在给海川市一个机会。” 孙守义急问道:“那他答应了没有?” 傅华说:“答应了,谢主席说他其实很看好海川市在东海省所处的战略位置的,也希望能够在海川市设置他们的基地,所以他愿意让雄狮中国的人再来海川考察一次,不过他希望再不要让谢紫闵看到那种市民围攻市政府的状况了。” 孙守义笑了,说:“不会了,一定不会了。这一次市政府一定会严防死守,确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件了。 傅华说:“孙副市长,还有一方面”,雄狮集团这边想看的是实质的东西,如果市里面确实想跟他们合作的话,应该拿出一些能吸引他们的合作方案才行的,不然的话,他们就是重返海川,结果也不一定乐观。” 结束了跟孙守义的通话之后,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海川外贸集团的董事长鲁朝阳,他是要把雄狮集团决定重返海川考察的情况跟鲁朝阳说一声,这种顺水人情不做白不做。 鲁朝阳听完之后,笑了笑说:“傅主任,谢谢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鲁董,客气了不是?不过我可提醒您,这一次一定要拿出一个好的合作方案来,要不然就算是雄狮集团重返海川了,他不跟你们合作,也是枉然的。” 鲁朝阳说:“你说得对,我马上就召集相关人员开会研究,一定要拿出能够吸引雄狮集团的合作方案来。” 傅华笑笑说:“努力吧,鲁董,私下跟您说,我从雄狮集团那边了解到,他们对您的印象是很不错的,认为您是一个很精明能干的领导者。如果你们集团提供的方案再对路了,我想他们选择跟您合作的可能性很大。” 这个消息对鲁朝阳来说是很乐于听到的,他笑了笑说:“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数了,放心,我会在合作方案上多用心的。” 听到孙守义汇报说傅华已经说服了雄狮集团重返海川,继续考察,金达心里松了口气,他一直在苦思如何来做通雄狮集团的工作,但是想来想去,却一直没什么好的办法,现在傅华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他也就不用再来犯愁了。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雄狮集团提出什么别的要求来了没有啊?” 孙守义说:“提了,不过也算不上什么要求了,他们希望我们能够准备出比较好的方案来,不然他们就是来考察,也不一定会跟我们合作的。” 金达笑着说:“这是应该的,老孙啊,马上召集相关人员开会,务求在雄狮集团重返海川考察的时候,我们能够拿出一份吸引人的方案来。” 孙守义说:“行,我马上去安排。” 孙守义就离开了金达的办公室,他一走出金达的办公室,金达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虽然问题是解决了,他无需担心无法跟吕纪交代了,但是金达的心里却很不舒服,他觉得这一次他完全是被傅华玩弄在股掌之上的。 事实是明摆着的,既然傅华能够找雄狮集团的董事局主席谢旭东挽回这件事情,当初在求到他的时候,他就应该这么做了。但是傅华并没有这么去做,相反还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势。他非等书记吕纪批评了自己和海川市政府,他才肯出手,这是一种典型的挟雄狮集团而自重的做法。 金达心中恨恨地想到,傅华这家伙这么做品性实在是太恶劣了,不是吕纪在看着这件事情,真是想马上就撤掉他的驻京办主任职务。傅华你也不要自以为聪明,现在市委书记莫克看你不顺眼,我这个市长也看你不顺眼,市里的一二把手都看你不顺眼,你就算是驻京办主任的地位稳固,你做起事来也不会顺畅了吧? 想到这里,金达的心情总算舒畅了一些,他不再去想傅华的事情,而是把心思开始放在雄狮集团的事情上了。傅华的事情对他来说总就是疥癣之疾,无关痛痒的,而雄狮集团的事情办不好,吕纪是不会饶过他的。他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海川市市委,莫克办公室,莫克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注视着市委大楼外面相邻街道上的来来往往的车辆,忍不住叹了口气。此刻莫克的心情是很烦躁不安的,他根本就没什么心情办公。这一切不用说是因为锯树事件了,现在东海省公安厅和海川市公安局都咬着这件事情不放,莫克很担心锯树事件的肇事者被抓到,那样子他是会被牵连上的。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烦心,陆晓燕几次打电话来让他去齐州,莫克都给拒绝了,这个时候他那还有心思玩女人啊。 另一方面,莫克深深感到作为一个市委书记,不掌控公安部门是不行的,这就如同一个人瞎了眼睛一样,他根本就无从了解海川地面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是海川市公安局长或者政委有一个是他莫克的人,那他现在对锯树事件的侦查活动应该是了若指掌的,也不用像现在这个样子闷在办公室,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了。 现在可好,他要了解案件的进展,还需要跟束涛联系,束涛在公安部门的关系都比他这个市委书记多。这种状态不能持续下去了,一旦这次锯树事件过去了,一定要想办法着手调整公安局的班子,就算是不能动局长或者政委,起码也要安插一个自己人进去做个副职的。 不过莫克现在也不清楚他能不能平安度过锯树事件这一风波。 这一点孙守义这家伙就是做的很好的,他早就看出来公安局这个部门的重要性了,不但拉拢了唐政委,还一手安插了姜非去做局长。这等于说公安部门是被他掌控了的。最可笑的是金达那个傻瓜还没有意识到孙守义这么做的危险性。现在他们两人的关系还不错,属于同一战线,孙守义这么做,还威胁不到金达。但是一旦两人对立起来,金达很快也就会跟自己一样,意识到不掌控公安部门的弊端了。 这时,莫克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张作鹏的号码,心里就有点烦,不是张作鹏这家伙乱出馊主意,他至于像现在这么难受吗?不过烦归烦,电话莫克还是不敢不接的。 莫克就按下了接通键,说:“张董啊,找我有事啊?” 张作鹏笑了笑,说:“莫书记啊,不是我找你有事,是晓燕,她跟我说几次让你过去,你都不过去,怎么了她什么地方让你不高兴了吗?” 莫克眉头就皱了一下,心说这些女人真是烦人,不去找她就这么闹腾,便有点不高兴的说:“这个陆晓燕真是的,我不去是我这边有事。她找你干什么啊?女人就是麻烦。” 张作鹏听出来莫克语气当中的恼火,便问道:“怎么莫书记,你厌倦她了吗?无所谓的,厌倦她的话,我给她点钱打发她就是了,保证不让她再去烦你。” 烦归烦,莫克心中对陆晓燕还是有着几分好感的,他还舍不得就这么放弃陆晓燕,便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了,只是最近挠头的事情太多了,我没心情去齐州陪她罢了。” 张作鹏笑笑说:“你为什么事情挠头啊?不会是你们海川市发生的那起锯树事件吧?” 莫克说:“你还说呢,这件事情不是因为你给我出的馊主意,我至于搞得这么烦躁吗?” 张作鹏笑了起来,说:“莫书记,你可不能这么说啊,我的主意哪个地方馊了?我跟你说,不是那起锯树事件,估计吕纪现在就已经用金达换掉你这个市委书记了?” 莫克知道锯树事件影响到了金达的政治声誉,这让吕纪不得不暂缓考虑更换他这个海川市市委书记。但是锯树总是一个雪里藏尸的做法,一旦锯树事件被查清,金达的政治声誉就会不再受影响,那个时候吕纪估计依然还是会换掉他的。 莫克说:“这我也承认,只是现在吕纪和金达抓住锯树事件不放,这件事情迟早会水落石出的,到那个时候,我会被牵连进去的。” 牵连进去?张作鹏笑了起来,说:“不可能的,您怎么会被牵连进去呢?” 莫克没好气的说:“张董啊,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装了,你心里肯定清楚这件事情怎么一回事情了。” 张作鹏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什么啊,我只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会扯到你身上的。就算是找到了某个人,那个人跟您也无直接的联系的,行了你就不烦了,准备一下,晚上我派车去接你过来,你再不过来,我们的陆大记者可就真的生气了。” 第1368章死者就是莫克 莫克心中还是很郁闷,便说:“可是……” 张作鹏笑笑说:“别什么可是了,有什么话你来了我们再说,我跟你保证,你来了之后,一切烦恼都会消除的,你一定会高高兴兴的回去海川的。” 莫克心说也不能老是这么坐困愁城啊,去放松一下也好,顺便听一听张作鹏有什么主意能让他高高兴兴的回海川。 晚上,张作鹏就派车来接了莫克,到了张作鹏的别墅之后,莫克意外的看到束涛也在,还有一个女人陪着束涛。莫克便瞅了束涛一眼,说:“束董怎么也来齐州了?” 束涛笑了笑,说:“张董约我过来的。” 张作鹏笑笑说:“我让束董过来,是有些事情大家要商量一下,我们三个先出去走走吧。” 张作鹏束涛莫克三人就从别墅的房间内走了出来,在别墅前面的草地上走着。张作鹏笑着对莫克说:“莫书记,您来之前,我跟束董聊了一下锯树事件。” 莫克看了看束涛和张作鹏,说:“你们聊了什么?” 张作鹏笑笑说:“您对这件事情有所担心也是很正常的,毕竟现在省厅和海川市公安局都咬着这件事情不放,谁也无法百分之百保证,锯树的肇事者就一定不会被抓到。” 莫克说:“对啊,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张作鹏笑笑说:“所以我们就必须要做一点防患于未然的准备,一旦真的有肇事者被抓到,我们就必须找个人出来承担这个责任。我跟束董探讨了一下应对方案,这件事情是束董安排手下人找人来干的,必要的时候,束董会把那个手下交出来,给他一笔钱,让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扛起来的。” 莫克想了想说:“这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恐怕那个手下扛不起这件事情吧?” 束涛笑了笑说:“他如果扛不起,大不了我来扛,我这个城邑集团的董事长够分量扛这件事情吧?” 莫克内心当中一直是希望束涛这么去做的,但是他又不好意思开这个口,现在束涛自己主动站出来,他心里不由得就暗自松了一口气。表面上他还是假惺惺的说:“这,这怎么好意思让你来抗这件事情呢?” 束涛笑了笑说:“那总好过让莫书记跟我一起倒霉的好。” 张作鹏说:“刚才束董和我两个人共同分析了这件事情,我们一直认为,首先要确保一点,那就是不能把莫书记您给牵连进去。好在您交代让束董去办这件事情的时候,只有您和束董两个人在场,除了您和束董之外,根本就无人知道这件事情。这样事情就好办了,如果就是束董的手下扛不住,那到束董这一步就一定要抗住,反正束董跟那两小子之间也是有矛盾的,束董就是说是他自己起意搞的锯树事件,别人也不会怀疑什么的。” 莫克的心这下子算是放回肚子里去了,看来就算是抓到了肇事者,他也会没事的,于是他对束涛说:“束董啊,你为我做了什么我心里很清楚,这一切我会铭记在心的,只要我这一次能顺利过关,我一定会有所报答的。” 束涛笑了笑说:“莫书记别这么客气了,大家是同一个战壕,这样子做是能把我们的损失降到最低点的,这样子做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张作鹏笑笑说:“好了,现在麻烦解决了,莫书记应该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我们回去吧,还有三个美女在房间里面等着我们呢。” 三人就回了别墅房间,莫克心事尽去,又有一段时间没跟陆晓燕幽会了,因此就跟陆晓燕显得特别的黏糊。而束涛是久经世事沧桑的人,既然确定了最终是由他来承担责任,他也就不再为此去多想了,也跟那个陪他的美女玩得很高兴。这一晚三人算是玩得很尽兴,甚至莫克还跟陆晓燕提及了把她调去海川电视台,捧她做海川电视台的当家花旦的事情。 陆晓燕对此自然是很高兴,她在齐州电视台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如果调到海川电视台,有莫克这个市委书记这棵大树护着,相信她很快就会风生水起的。因此当晚陆晓燕对莫克是极力的逢迎,拿出了女人的看家本领,让莫克几度冲上了快乐的顶峰。 凌晨的时候,莫克一个人坐着张作鹏安排的车子返回海川,外面的夜色依然浓厚,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偶尔才会有一辆车从对面开过来,车子内就显得格外的安静。由于时间短暂,他跟陆晓燕几度癫狂的身体并没有得到彻底的休息,就十分的疲惫,坐在汽车的后座之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莫克一直昏昏沉沉,忽然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就是哐当一声巨响,睡在后座上的莫克就猛地撞击到了前排的座位上,然后一阵剧痛,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金达是有早起的习惯的,他现在住在海川的宿舍里,老婆不在身边,也没什么赖床的理由,这一天就跟往常一样,早早的起床洗漱,洗漱完之后,看看时间尚早,就从书架上拿了本书,随意的看着。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金达对此并不意外,作为一个几百万人口大市的市长,他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这么早有人找他,也是很正常的。 打来电话的号码却是很陌生的,金达按下了接听键,说:“你好,我是金达,请问哪位找我?” 对方说:“您好金市长,我是海川市交警大队的,有件事情需要紧急跟您汇报一下,刚才在齐海高速海川段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怀疑是因为司机疲劳驾驶,一辆重型卡车越过高速上的护栏撞到了一辆小轿车上,小轿车的司机和乘客当场死亡。” 金达愣了一下,心说交通事故你跟我汇报干什么啊,处理交通事故是你们交警的事情,找我这个市长干什么啊?他便说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谈这个啊?” 对方说:“是这样子的,金市长,经过身份辨认,那辆小轿车上死亡的乘客是海川市市委书记莫克。” “莫克书记?”金达当时还没反应过来,有点疑惑的说道,“你是说市委书记莫克同志?” 对方说:“没错,我们看了他随身带着的身份证件,确实是莫克书记。” 金达这才反应了过来,心里马上就泛起了疑云,莫克昨天一天都在海川市活动,根本就没离开海川市,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齐海高速的交通事故的现场呢? 不过这并不是马上就需要解决的事情,马上就需要解决的是,要先确定死亡的就是莫克,金达便说道,现场在哪里?我马上就过去。 对方就告知了大致的方位,金达就让司机马上把车开过来,坐上车就直奔现场。现场的状况实在是有点惨不忍睹,小轿车已经被整个压扁了,交警是把车子撬开,才把死者的尸体拖了出来。莫克这个人已经看不出模样了,只是从他身上的衣着上大致上还能辨认出是莫克。 看到莫克现在这个样子,金达肚子里面一阵翻滚,差一点就呕吐了出来,他赶忙先背过身去,不去看莫克的尸身。现场的交警就过来,把从尸身上找到的身份证递给了金达看,身份证上还有这斑斑的血迹,莫克依旧在上面伪善的笑着。 到这个时候,金达还是不能马上就确认是莫克,谨慎起见,他又拨了莫克的电话,电话关机,又找了莫克的秘书,确认秘书也找不到莫克,这才基本确定现场发生意外的就是莫克了。 确认就是莫克,金达就赶紧拨通了书记吕纪的电话,他必须尽快的将莫克发生交通意外的情况跟吕纪汇报一下的。吕纪估计也是早就起床了,书记不可能有时间睡懒觉的,电话响了几声,吕纪马上就接通了,笑着说:“秀才啊,这么早打电话给我干嘛?” 金达说:“吕书记,我要跟您汇报一件交通意外,刚才海川市市委书记莫克所乘坐的轿车在齐海高速海川段发生交通肇事,莫克书记不幸罹难。” “什么?你说莫克死了?”吕纪惊讶的说? 金达说:“对,怀疑是因为疲劳驾驶,一辆载货大型重卡撞破了高速上的护栏,装上了莫克书记乘坐的豪华轿车,莫克书记当即车毁人亡。” 吕纪说:“怎么回事啊?莫克这么早出现在齐海高速上干什么啊?” 金达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从方向上看,他是从齐州返回海川的途中发生意外的,但是昨天一天他都是在海川市区内活动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凌晨又从齐州返回海川的。” 吕纪说:“先不要去管这个了,这个事情慢慢会查清楚的,你现在在哪里?” 金达说:“我在事故现场,刚才确认了一下死者就是莫克。” 第1369章脆弱 吕纪说:“既然确认了死者就是莫克,事故就交给交警部门去处理吧。你赶紧回市委,暂时主持一下市委的工作,看看市委有没有需要紧急处理的事情,不要因为莫克死亡,耽误了市委的工作。省委这边会马上研究相关的善后工作的。” 金达说:“行,我马上就赶回市委,处理相关事务。” 吕纪就挂了电话,金达转身走向自己的轿车,再上车的那一刹那,金达脸上闪过了一丝窃喜,也就是一闪而过,迅疾就消失不见了,除了金达自己,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点。 金达之所以会窃喜,是因为在跟吕纪汇报完事故之后,他一直紧张的心情总算松懈了下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莫克死了,市委书记的位子就腾了出来,一个上位的大好机会就呈现在了他的面前了。 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金达又觉得自己有点太自私了,怎么可以在莫克刚刚罹难的时候,就去觊觎莫克的市委书记宝座呢?于是他赶紧把脸再度绷紧了,做出了一副严肃悲痛的样子来,但在他心中,思绪已经开始围绕着空出来的市委书记宝座在飞荡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金达自私,根源是在于中国官场的架构设计。中国官场的架构设计是一个金字塔形的,底层人员众多,越往上人数越少。等到了塔尖,就只剩下几个人了。 同时中国官场上的升迁采用的又是一个逐级递补的方式,只有上层出现了空位,下一层的官员们才能有机会往上递补。没有空位,一般下层官员是不太可能得到升迁的。 而出现空位的方式有这样几种,一是升迁,上层官员升到了更高层级;二是退休;三是调动;四是非正常的变动。这非正常的变动就包括意外死亡、违纪违法被处分等等。像莫克这一种,就算是非正常的变动。 上到金达和莫克这一层级,上层的空位已经很少了,莫克的突然死亡,等于把离金达最近的一个位置给腾了出来,作为市委第一副书记的金达自然是这个空位的最有利的竞争者,他心中窃喜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金达并没有直接去市委,而是先回了他的市长办公室,他觉得这个时候马上就去莫克的办公室并不好,好像是他急于坐上莫克的市委书记宝座一样,这有点太显眼了。这个时候一定要低调,就算是心里在高兴,也要装出平淡的样子,不要让别人觉得他金达太沉不住气了。 其实去不去市委莫克的办公室也是无关紧要的,他完全可以在市长办公室这边处理市委的事务,吕纪已经让他先暂时主持市委的工作,他在哪里,哪里就算是现在的市委书记办公室了。 到了办公室之后,金达就打电话给了孙守义,让孙守义赶紧来他办公室一趟。孙守义匆忙就赶了过来,问道:“市长,这么一大早就找我,什么事情啊?” 金达说:“老孙啊,你知道吗?今天早上市委书记莫克在齐海高速上发生交通意外,不幸罹难了。” “什么,莫克死了?”孙守义有点不相信的说,“怎么可能,昨天他并没有离开海川市区,今天好像他也没什么去齐州的日程,怎么会在齐海高速上发生了意外呢?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金达说:“我也觉得很意外,但是我刚从事故现场过来,已经确认莫克书记确实是罹难了。我刚才也跟省委吕纪书记作了汇报,吕纪书记指示让我先暂时主持市委的工作,因为我要分身处理一下市委那边的工作,这几天你要多辛苦一下了。” 其实金达首先告诉孙守义莫克的死讯,并不是只是想要孙守义帮他分担一下市政府这边工作这么简单的,他是想孙守义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赶紧行动起来。莫克的死亡虽然只是一个突发事件,但是就像往一个平静的池塘里猛地丢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必然会让海川政坛甚至东海政坛泛起剧烈的波动,因为这可能会为一批人带来升迁的机会。 金达和孙守义两人搭班子时间已经不算短了,金达对孙守义这个人还是比较满意的。按照他的设想,一旦他接替了莫克的位置顺利上位之后,他是准备推荐孙守义接替他市长的位置的。这种设想金达觉得是有利于他做了市委书记之后的工作开展的。 但是金达心中也清楚,他的推荐并不一定就能让孙守义顺利的上位的,他的推荐还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同时觊觎市长位置的人也有一大批,市委那边还有一个副书记于捷,省直机关够资格接任市长的人也是一大批。孙守义想要得到这个位置,恐怕也是需要做出一番努力的。 但是金达相信孙守义是能够争取到这个位置的,孙守义来自中央部委,身后还有一个中组部的赵老在支持着他,如果他真的是动员起身后的力量,坐到市长的宝座上,是很有可能。 金达希望孙守义能争取到市长的位置,其实内心中还有一个隐蔽的想法,那就是孙守义如果争取市长宝座的话,他就会被孙守义那一派的人支持去接任市委书记的。 虽然有着书记吕纪的支持,但是金达内心中实际对能坐上市委书记宝座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吕纪现在在东海省还没有做到唯我独尊的地步,他推荐的人选不一定会被省里其他重要领导接受的,这里面特别是孟副省长,这两年他跟孟副省长派系的人冲突不断,孟副省长一定不会愿意他来做这个海川市市委书记的。 还有现在的省长邓子峰,邓子峰接任省长之后,跟金达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两人之间基本上算是没什么私人交情的。而邓子峰已经在东海立稳了脚跟,跟吕纪之间已经隐有相互抗衡之势,邓子峰会不会乐见他这个额头贴着吕纪标签的人成为海川市市委书记,还是存在很大的疑问的。 有鉴于此,金达是很希望能够在吕纪支持之外,再得到孙守义背后的中央部委领导的支持的,有了这两股势力的结合,他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的胜算也就大了很多,所以金达才在第一时间先通知了孙守义。相信孙守义也是仕途历练丰富,一定会知道该怎么去做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您放心好了,市长,我一定会盯好市政府这边的工作的。” 现在很多事情还没明朗化,虽然已经被指示主持工作,金达依然有很多话不好说的,就看了看孙守义,说:“那行老孙,政府这边就麻烦你了,你先出去吧,我还要通知于捷副书记,商量一下如何处理莫克书记的后事。” 孙守义就离开了,金达这才拨打了市委副书记于捷的电话,于捷接通了电话,上来就说:“金市长,我怎么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市委书记莫克同志在齐海高速上发生了交通意外,不幸罹难了,是真的是假的。” 金达心说你的消息倒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了莫克死了。现在的金达心中对于捷是有些警惕的,这是因为于捷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很微妙的。作为一个市委副书记,他不但可以是市长的有力竞争者,还可以是市委书记的竞争者之一。 市委副书记接任市委书记的例子在政坛上比比皆是,这就要看于捷想要选择做哪个职位的竞争者了,一旦他跟自己一样也选择了市委书记作为目标,那他就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了。因此金达对于捷心中就不无提放了。 这也是金达先选择告知孙守义死讯而非于捷的主要原因,因为孙守义并不能越过他成为市委书记竞争者之一,他必须等金达的位置腾出来,才能有机会接任市长的。理论上在这一刻孙守义是他天然的盟友,而于捷就可能是对手了。 金达说:“是的,老于,你听到的消息是真的,现在已经确定莫克同志因为交通意外而去世了。这件事情我已经跟书记吕纪同志汇报了,吕纪书记指示说让我暂时主持市委的工作。你过来我这里一下,我们商量商量要如何处理莫克同志的后事,以及要如何安抚莫克同志的家属。” 于捷说:“行,我马上就过去。” 孙守义从金达办公室出来,就赶紧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在听到莫克死亡的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是揪紧了一下的,因为他知道莫克的死亡就意味着金达的机会来了,而金达的机会来了也就等于是他的机会来了。 同时他心中也是有点悲凉的,人生无常啊,莫克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说死就死了呢?前几天他还在为莫克搞出锯树事件而对莫克一肚子意见呢,没想到莫克居然就这么死了,相应的莫克带来的一切不愉快也就从此结束了,这人啊,怎么就这么脆弱呢,轻轻一下,就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第1370章有始有终 当然现在并不是为莫克哀悼的时候,金达第一个把莫克的死讯通知了他,肯定是想他赶紧做一些后续运作的。孙守义希望金达能够就此上一步,而他也就会跟着船高水涨的。 孙守义就别死了办公室的门,赶紧拿出手机打给了赵老,说:“老爷子,我有件事情要跟您汇报一下。” 赵老说:“什么事情啊?” 孙守义说:“海川市市委书记莫克今天早晨交通意外死亡了。” 赵老说:“是真的吗?” 孙守义说:“千真万确,刚才金达跟我说的。老爷子,您说我下一步该做什么啊?” 赵老笑了,说:“小孙啊,你的机会来了。不过你在海川和东海方面倒无需做什么了,你跟金达把关系处理好就行了,其他的我会帮你安排的。” 孙守义说:“行啊,老爷子,我就听你的。” 赵老的这句话让孙守义心里情不自禁的激动了一下,他下来海川工作也有些日子了,现在终于熬出来了。放下电话的时候,孙守义发现手里一片潮湿,他居然激动地手心出汗了。 于捷很快就来到了金达的办公室,金达指了指沙发让他坐下来,然后悲伤地说:“老于啊,谁会想到莫克书记居然会发生这种意外啊。” 于捷叹了口气说:“是啊,金市长,想想昨天还跟莫克书记有说有笑,转眼就天人两隔,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啊,想想这人还活的什么劲啊?真没意思。” 金达说:“老于啊,话可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悲观,莫克同志虽然去了,但我们这些活着的同志还是需要继续做好工作的。” 于捷说:“对对,我们还是需要继续做好工作的。” 金达说:“关于莫克同志的后事,我想了一下,你看是不是这么处理,一会我们俩先去医院看看莫克同志,询问一下莫克同志的家属有什么要求,然后我们商量一个治丧委员会的名单出来,征得莫克同志家属的同意,就赶紧把丧事给办了吧,这种事情不宜久拖的。” 于捷就点了点头,说:“是,就按照金市长您的安排去办吧。” 两人就一起去了医院,正碰到赶来的莫克的前妻朱欣和莫克的女儿,两人哭的正伤心。金达跟朱欣握了握手,安慰她说:“嫂子,这是一场意外,你节哀顺变吧?” 朱欣看着金达,说:“金市长啊,市里面对我们孩子他爸的意外有没有个什么说法啊?” 金达苦笑了一下,心说莫克是在工作时间之外私自外出办私事,还乘用私人的轿车,你让市里面能有个什么说法啊? 金达说:“市里面还不清楚莫克书记为什么会在清晨从齐州赶回海川的,因此还无法对他的意外离去给个说法。至于你个人对市里面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市里面如果能满足你的话,一定会满足你的。” 朱欣不愿意了,说:“金市长,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孩子他爸不是因为工作,怎么能凌晨匆忙赶回海川呢?你们市里面不能这样子办事的,你们起码应该追认老莫为烈士。” 金达头就有点大了,这个朱欣摆明了是想胡搅蛮缠的,他苦笑着说:“嫂子,追认烈士的事情我说了是不算的,你看这样好不好,等相关部门查清楚莫书记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确实够得上烈士的条件,我们一定会按照程序追认他为烈士的。” 朱欣说:“金市长,您说话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事实不是摆在那里了吗?不是因为工作,老莫又怎么会发生意外呢?老莫呀,你死的真是好冤啊,你这刚刚死了,人家就翻脸不认人了。” 朱欣就往地上一坐,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了起来,金达心中暗自叫苦,赶忙去跟于捷一起将朱欣拉了起来,金达说:“嫂子,你先别急,相关情况我要请示省委才能答复你的。” 于捷也劝说道:“是啊,嫂子,你先别这样子,烈士的事情我们是要跟省委汇报之后才可以做决定的,你先别哭坏了身子。” 两人好一顿劝,才让朱欣止住了悲声,这才抽身离开了医院,出来上车的时候,金达和于捷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都没说什么,可是眼神之中都似乎是在说,莫克是一个讨人嫌的家伙,这个朱欣也不是什么好玩意,这一家人真是个麻烦啊。 北京,海川大厦傅华办公室,傅华刚进办公室坐下来,他的手机就响了,是丁益打来的,丁益上来就说:“傅哥,出大事了。” 傅华笑了,说:“什么事啊,一惊一乍的,海川那个小地方能出什么大事啊?” 丁益说:“我刚接到消息,据可靠人说莫克死了,出交通意外死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莫克死了?” 丁益说:“对啊,傅哥,这下子可好了,金市长一定能接任市委书记的,以后我们可就有好日子过啦。” 傅华心说,你可能会有好日子过,我就很难说了,我刚把金达得罪的够呛,他如果接任了市委书记,不找我的麻烦就不错了。 傅华说:“好了,先别那么高兴了,有点同情心好不好?莫克可是死了,你这么高兴不是幸灾乐祸吗?” 丁益嘿嘿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啊。” 傅华说:“究竟怎么一回事情啊?莫克怎么会发生交通意外呢?” 丁益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现在没人能说清楚。莫克昨晚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去了齐州,在返回的途中,遭遇到了一个司机疲劳驾驶的大货车,这个大货车闯过了护栏,直接就把莫克和他乘坐的轿车压扁了。最令人奇怪的是,莫克乘坐的并不是他的专车,而是鹏达路桥集团公司的轿车。估计昨晚莫克一定是跟张作鹏束涛那帮人做过什么坏事了。” 傅华说:“原来是这样子啊,行行我知道了。” 丁益说:“什么叫行行你知道了啊,傅哥,你可够冷静的,金达市长有机会上位,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傅华没好气的说:“我高兴什么啊,现在是死人了,我怎么能高兴的起来?行了,我挂了。” 傅华就挂了电话,然后坐在那里沉思了起来。莫克的死亡一下子就改变了现在海川政坛的局势,这个时候可能最高兴的就是金达和孙守义这一派的人了。理论上金达很可能就会接替莫克出任市委书记,而孙守义可以挟中央部委的支持,接替金达出任海川市市长。 不过这对傅华来说,却并不意味着是一件好事情。金达因为雄狮集团的事情对他的余怒还未消呢,现在如果他成了海川市的一把手,他会怎么来对付自己呢?特别是市委书记是掌握人事权的,金达如果顺利上位,会不会利用手中的人事权利,先把他这个驻京办主任给免掉啊? 这是很难说的,傅华现在已经慢慢认识到,金达身上是有着一些小知识分子的狭隘的,气量狭窄。现在他如果做了市委书记,加上前面他在海川市打下的基础,一定会成为一个强势的领导者的。这种强势会不会让他产生唯我独尊,容不得其他人冒犯的想法呢?如果是那样子,金达接任市委书记之后,很可能就会第一个对付他的。 不过,事情也不就是悲观的,且不说金达能不能成为市委书记,就算他能顺利地上位,有些事情和有些人他还需要顾忌的,起码目前在雄狮集团这件事情上他还是有求于自己的,利用这件事情,也许还可以跟他抗衡一段时间。 但是这件事情过了之后呢?自己再拿什么来制约金达呢?是不是索性想办法让金达无法接任这个市委书记啊?其实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傅华对金达的事情是在熟悉不过的,在这个关键点上,给金达找一点麻烦,不让金达有机会上位,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不说别的事情,就说金达违规允许钱总在白滩建设高尔夫球场这件事情吧,如果在这个时间点上找媒体给金达曝光出来,相信就算是东海省委不去处分金达,起码也无法在事件闹出来的时候,任命有问题的金达做这个市委书记的。 想到这里傅华心头一凛,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不自觉地想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法来对付金达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发展趋势,难道他真的是迷恋上了搞阴谋诡计了吗? 这可不行的,即使金达不仁,他也不能不义的。而且毁掉了金达接任海川市委书记的机会,实际上也等于是跟曲炜吕纪直接对上了,这个后果可能很难预料的,就算是他的阴谋诡计能够得逞一时,恐怕未来的趋势发展对他也是不利的。 傅华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还是算了吧,既然当初帮金大成为了市长,今天就不要再去毁掉他成为市委书记的机会了,也算是自己有始有终,帮人帮到底了。 第1371章消息可靠吗 即使将来金达成功上位之后,会转过头来对他不利,那他也是甘愿承受,谁叫他当初交友不慎呢? 还是一切任其自然吧,金达当不当得上这个市委书记,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运气了,反正他是不会去干涉的了。 不过就算是他不去干涉,傅华自己评估,金达想要成为这个市委书记也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的。金达和孙守义这几年一直跟孟副省长哪一派系的人争斗不断,孟副省长一定不会乐见金达成为市委书记的。再加上一个态度暧昧不明的邓子峰,金达想要成为市委书记,可有的关要闯呢? 傅华心中在这一刻居然开始同情起金达来了,他估计金达此刻心中一定对莫克的死亡欣喜万分,以为市委书记的宝座唾手可得,可是他应该很快就会发现,虽然市委书记的宝座近在咫尺,但是他想坐上去,却是千难万难的。 这种急切要得到,偏偏又得不到的心情肯定会是很煎熬的,那个时候可就有的金达受了。 不过这些事情还是留着金达去费脑筋吧,傅华觉得他目前最需要评估的不是金达能不能顺利上位,而是莫克的死亡会对雄狮集团去海川考察产生什么影响。此刻的海川,各方面势力一定都是蠢蠢欲动的,金达和孙守义还能安下心来,做好接待考察的工作吗? 齐州,鹏达路桥集团,张作鹏办公室,束涛和张作鹏正对面坐着,两人都沉默不语,面色很难看。 听到莫克的死讯,没有人比束涛更郁闷的了。他在莫克身上可是投入很大的,莫克这一死,等于说他前面的投入就全部打了水漂了。不过这还不是最令他郁闷的点,最令他郁闷的是锯树事件。 锯树事件束涛完全是在莫克的指示下干的,现在省厅和海川市公安局追着这件事情不放,束涛清楚,锯树的肇事者被抓到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到时候肯定会追到他的身上来的。如果说莫克活着,他出面顶缸,还能换的莫克对他的感激,早晚他能从莫克身上得到相应的回报的,但是现在莫克死了,他出面顶缸,也没有人再来感激他的了。 但是束涛不顶这个缸还不行,莫克现在已经死了,他如果在这个时候再来说事情是莫克指使他干的,根本就是一个死无对证的事情,他不但不能为自己洗脱责任,反而会让人觉得他在诬赖一个死人。 就算是有人相信他认为事情确实是莫克指使他干的,也会为他赚来一个指证死人不够厚道的名声。束涛知道出面指证官员本来就是一个商界的大忌,如果真要那样子做了,他在政商两界这些年建立起来的名声就算是毁了。所以他宁愿打落牙齿和血吞,也不能再把这件事情往莫克身上推了。 人家都说商人是不肯做蚀本的买卖的,但这一次束涛真是觉得自己已经蚀本蚀到家了。 但是莫克死亡所带来的恶果还没有到此为止,还有一个更可怕的事情在后面等着他呢,那就是金达很可能接替莫克成为海川市新一任的市委书记,而孙守义则是有可能接金达的位子,成为新一任的海川市市长。这是一个比锯树事件更让束涛头痛的事情。 从张林任海川市市委书记时期就开始,束涛一直跟金达和孙守义是一种相互对立的关系,双方为了旧城改造项目互相之间争斗不断,束涛也坏了金达和孙守义不少好事。以前有张林和莫克的支持,还可以抗衡一下金达和孙守义,现在这两个人即将成为海川市的一二把手了,能够制衡这两人的力量又都被消灭了,束涛很难想象这两人会采取什么手段来对付他的。 想到这里,束涛的心情就很灰,有点坐困愁城的感觉。他的产业都在海川,又无法从海川这边离开,恐怕他只能像砧板上鱼肉一样,任金达和孙守义宰割了。 但是束涛又不甘心就这么等死,于是就从海川跑到了,想要从张作鹏这边了解一下省委对莫克死后海川政局安排的信息。但是见了面之后束涛就发现,张作鹏的心情也不比他好多少,想来张作鹏在莫克身上也是花费了不少的,莫克一死,他也是损失惨重的。 沉默了一会儿,束涛叹了口气,说:“张董啊,唉,真是的,莫克这一死,好多事情都不好办了。” 张作鹏说:“是啊,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不用说别的,就说莫克是坐我公司的轿车出的车祸这一点吧,出事之后,省公安厅马上就来找我询问,问我莫克怎么会乘坐我公司的轿车,莫克用车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束涛问道:“你怎么说的?” 张作鹏说:“我还能怎么说啊?我只能说是莫克书记打电话跟我要车接他来齐州的,他说要用车办点事情,至于他要办什么事情,他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我怎么敢问他啊?” 束涛松了口气,他并不想让人知道莫克出车祸死亡的那一晚,他、张作鹏以及莫克三个人是在一起的,那样子会让人觉得他、张作鹏以及莫克三人之间存在着某些不当交易的。 束涛说:“张董这么说就挺好的,合情合理嘛。想来省公安厅的人也说不出什么来的。” 张作鹏说:“省公安厅这边都好说了,解释不过去,找找人也能过关。麻烦的是那个齐州电视台的陆晓燕,原本这个女人是想从莫克身上捞到大好处的,莫克这么一死,她的美好愿望就完全落空了,于是就缠上我了,说她不能被莫克白睡了,非要我给她补偿莫克死亡造成的损失,还说不给她补偿的话,她就把我跟莫克之间的交易都给抖搂出来。哎呀束董啊,现在这些女人啊,都是他妈的无赖,没脸没皮的,想的都是怎么从男人身上捞取好处。” 束涛说:“那你最后是怎么打发她的?” 张作鹏苦笑着说:“还能怎么打发她啊,花钱消灾吧。” 束涛说:“张董啊,你说的这些都是枝节上的问题,现在关键是谁来接替莫克,如果是海川市市长金达接替了莫克,不但兄弟我在海川市的日子不好过,恐怕你那个云泰公路项目也会有些麻烦的。” 张作鹏说:“这我心中清楚,金达和那个孙守义一直对莫克不和,我们当初跟莫克走得那么近,金达和孙守义对我们都是很不满的,我们要有个心理准备啊,很可能这俩家伙很快就会对我们发难的。” 束涛说:“对啊,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你这是消息灵通人士,有没有听到省里准备如何来安排海川市的班子啊?” 张作鹏说:“目前还没有什么比较明确的消息,只是吕纪在省委的会议上讲了莫克死亡的情况以及讨论通过了暂由金达主持海川市委工作的决定。其他方面并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束涛说:“”这样子来看,吕纪是倾向让金达接莫克的市委书记的位置了? 张作鹏说:“”可能性很大啊,其实在郭逵主政东海的时候,郭逵和吕纪就有打算让金达做这个市委书记的,只是一直有种种的事情发生,让金达不能顺利上位,这才便宜了莫克。这一次莫克死了,阻碍金达上位的最后一个障碍也被搬掉了,他想不接这个市委书记恐怕都难啊。 束涛叹了口气,说:“这倒也是啊,金达这家伙也是熬到了。诶,张董,孟副省长对此怎么看?他也赞同金达上位?” 张作鹏说:“孟副省长当然不赞同了,但是目前东海的的形势复杂,他已经没有可以力阻金达上位的本钱了。我听他的意思是,他在等着吕纪找他谈这件事情,可能只要吕纪出的条件合适,他就会接受金达上位的。” 束涛心里清楚在吕纪和孟副省长这些省级高层领导面前,很多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像金达能不能接任市委书记这种事情,只不过是他们玩弄合纵连横政治游戏的砝码而已。只要对手达到了他们的心理满意程度,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交换的。 束涛说:“看来我们也只有等着看金达这个家伙飞黄腾达了。” 张作鹏苦笑了一下,说:“目前来看,也只好这个样子了。” 束涛说:“那海川的锯树事件怎么办,孟副省长就不能拿这个狙击一下金达吗?” 张作鹏看了一眼束涛,摇了摇头说:“束董啊,你怎么还拿这件事情做救命稻草啊?你也知道那是假的了。你还不知道吧,省公安厅和海川市公安局的人已经找到了一个锯树事件的肇事者,叫做胡东声的,目前这家伙正在广东打工,省公安厅和海川市公安局的人正联手去了广东要将他缉捕归案呢。到那个时候锯树事件就会真相大白,你让孟副省长还怎么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啊?” 束涛心里揪紧了一下,如果真有锯树事件的肇事者被抓捕,他可能很快也会受牵连的。他看了一下张作鹏,说:“张董啊,真的假的,这消息可靠吗?” 第1372章大王旗 张作鹏说:“当然是真的了,是我在省厅的一个朋友偷着告诉我的。再说你听到民工的名字还不知道真假吗?” 束涛苦笑了一下,说:“我还真不知道锯树那帮人都叫什么名字的,我大小也是个老板,哪能这种事情也亲力亲为啊。唉,这都他妈的莫克惹得祸事,害的我还要给他擦屁股。” 张作鹏说:“你不想擦也得擦啊,要不然你怎么办啊?你回去就赶紧你那个当初安排民工锯树的那个人安排好,让他把事情都扛下来,我这边也会想办法帮你打点打点的,最好是能到你的手下就为止,让省厅不要继续深究下去了。” 束涛一听张作鹏这么说,眼睛就有点亮了,他看着张作鹏说:“可以吗?真的能让省厅不追究到我的头上来?” 张作鹏苦笑了一下,说:“束董啊,我张作鹏总算也在省里混了这么多年了,这么点事情再安排不下来,那我还混个什么劲啊。再说,现在莫克已经死了,只要这件事情不妨碍到金达接任市委书记,谁还会抓住不放啊?放心吧,我保你没事的。” 束涛松了口气,说:“张董啊,你这么一说,就去了我一块心病了,谢谢了。” 张作鹏说:“客气什么啊,你我现在坐同一条船,应该同舟共济的。” 束涛虽然不用再担心锯树事件了,但是他更担心的是金达和孙守义成为海川市的一二把手,张作鹏在这方面并没有给他什么解决的办法,因此他的脸色依旧还是很难看。 张作鹏知道束涛的心事在哪里,就接着安慰他说:“”束董啊,你也不用太担心金达和孙守义这俩家伙会对你怎么样了。你们城邑集团总是海川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无论谁做市委书记谁做市长,都无法忽略这个事实的。我想那俩家伙不会傻到非要把你的城邑集团整倒了才罢休的。 束涛苦笑着说:“那倒不至于,不过今后城邑集团在海川恐怕就是有了后娘的孩子,没人待见了。” 张作鹏笑了笑说:“束董啊,你也不用急着这么丧气了。虽然金达是很有希望接任市委书记的,但是这件事情也不是可以一趋而就的,他要成为市委书记,且有一段路要走呢。别忘了,即使孟副省长不去阻拦他上位,还有一个邓子峰省长呢,邓省长不一定愿意看到金达这个吕纪的嫡系上位的,说不定他也会想办法阻拦金达的。” 束涛笑着摇了摇头,说:“看来我是有点太沉不住气了。” 东海省政府,省长邓子峰办公室,邓子峰神情肃穆的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往外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邓子峰是在想海川市市委书记莫克交通意外死亡的的事情,这一个突发事件完全打乱了他前面的一些计划好的部署,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邓子峰对莫克的突然死亡是感到很惋惜的,这倒不是说他喜欢莫克这个人,相反他内心之中极为厌恶像莫克这种外表道貌岸然,内心之中却无所不为的伪君子。 邓子峰之所以感到惋惜,是因为莫克是一张用来对付书记吕纪的好牌,只要莫克还在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位置上,莫克就是一个吕纪用人失败的例子。再加上邓子峰已经掌握了莫克受贿的证据,随时都可以举发这件事情,用来冲击吕纪的阵脚。 本来这张好牌邓子峰是准备留在他跟吕纪之间如果有了剧烈冲突的时候再用的,那样子将会为他赢上一局,增加他跟吕纪对垒的胜算的。但是现在莫克这么一死,很多事情就是死无对证了,这手好牌就整个窝在了邓子峰的手里没机会再打出去了。 另一方面,莫克死掉之后,按照邓子峰的观察,吕纪是倾向于让海川市市长金达接任市委书记的。对于金达这个人,邓子峰心中是有看法的,最早在他刚到东海的时候,他是准备处理金达在海川违规允许建设高尔夫球场的,他是想借处分金达来在东海立威的。 但是后来限于形势所迫,邓子峰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过他对金达的坏印象却已经种下来了,心里总觉得金达不是一个好的干部,更觉得金达不是一个很适合的海川市市委书记人选。特别是在莫克主政海川这段时间,金达完全变成了一个没有个性的干部,什么都对莫克亦步亦趋,对莫克的一些违法违规的行为不但不去制止,反而一再附和。间接上也纵容了莫克的肆意妄为。 像这样一个没有风骨的人,邓子峰是认为不适合成为海川这个城市的当家人的,不过邓子峰似乎也提不出一个比金达更适合做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人,他心中的打算其实跟孟副省长是殊途同归的,他是决定在吕纪提出金达这个人选的时候,提出一些反对的意见,然后让吕纪来跟他谈一些交换的条件的。 既然金达是一个最终会被接受下来的人选,邓子峰就没多往这方面用心思,他更多的是想金达上位之后腾出来的市长位置,既然吕纪已经将市委书记的位置安排上了他的人,那作为交换条件是不是可以把市长的位置让给他来安排啊? 现在在海川来看,有机会能接替金达成为市长的人有两个,一是常务副市长孙守义,另外一个是市委副书记于捷。在这两个人当中,邓子峰其实更倾向于孙守义的。孙守义背后是中央部委的一些领导,特别是中组部退下来的那位赵老,如果能将这个人拉拢过来,对邓子峰在东海的发展来说,是不无助益的。 但是要不要真的去支持孙守义,就要看孙守义会不会做事了,如果孙守义不来拜他邓子峰的码头,那就意味着孙守义和孙守义背后的人没把他邓子峰放在眼中,那他就算是豁出去得罪孙守义背后的那些势力,也是必须要狙击孙守义,让他无法成为海川市的市长的。 到邓子峰这个层次,跟赵老那些人相互之间只是一种尊重,并不是真的要去畏惧他们,赵老那些人如果不来为孙守义打招呼,那就说明哪些人不够尊重他这个东海省的省长,为了这个面子以及自身的权威,邓子峰也是必须要狙击孙守义的。 说到底,一个人在政坛上的权威不是说你的级别有多高就有多高的权威,很多不是什么高级别的人,在政坛上的威权反而更高于那些级别比他高的人。 政坛上的权威是建立在两方面因素之上的,一是你能让人得到什么,如果你能给人很多他想要的东西,比如官爵,比如财富,他即使级别比你高也必然会敬重你的。这也是为什么组织部门的人能够见官大一级的缘故,因为他们手里握着很多人的乌纱帽呢。 第二个因素是你能让人无法得到什么,一些人想要得到的东西必须先得到你的认可才行,否则他只能望洋兴叹,他就会因此而畏惧你,而不得不敬重你了。 邓子峰心中是认为必要的时候,他也需要让某些人知道不得到他的认可,他们是无法得到想得到的东西的,这也是他要在东海省建立起自己的威信的必要手段之一。 现在邓子峰对海川市市长人选可做的选择很多,不但是孙守义和于捷,省直机关上到市长这一层级的人选是很多的,邓子峰满可以选择其中之一,让他成功上位,然后让他成为他的亲信的。 就看孙守义愿不愿意来投诚他了,邓子峰相信不久他就会知道孙守义做出了怎么样的一个选择了,因为时间可是不等人的,如果孙守义拖延的时间太久了,机会就会被他让给别人了。 海川,市政府,市长金达办公室,金达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听下面的同志汇报工作。今天的金达已经明显感受到了莫克死后海川市政坛形势的变化。就像眼前正在做汇报的这些人,他们来汇报的其实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如果是平常时候,根本就没有人会拿这些事情当回事专门来汇报的。 但是这些人不但专门来了,还对他毕恭毕敬做详细的汇报,连金达都觉得这些家伙的行为还有些做作,透着一股假劲的。他就知道这些人来做汇报是假的,来向他表示投靠才是真的。 其实每逢政局有所变动,一些人就会在领导面前上演这种戏码的。这些人通常都是一些跟前任领导关系走得很近的人,现在前任领导出于某种缘故离开岗位了,他们就会担心继任领导会因为他们跟前任领导之间的关系,而对他们有所嫌弃,于是就赶紧来表演投靠的戏码了。 对此金大是见怪不怪的,也能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做。现行的政治体制每个单位和部门都是一把手享有绝对的权威的,你不去投靠,那就会给你小鞋穿。在这个政坛上除非你不想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否则你就必须要跟着城头变幻的大王旗而变换的。 第1373章电话我来打吧 因此在这个政坛上,忠诚是一种相对的,干部们忠诚的只是单位的一把手,至于这个一把手究竟是谁,是不是你原来忠诚的一把手的政敌,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要让现在的一把手相信你对他是忠诚的。 市委副书记于捷也过来金达的办公室了,他来是将拟好的莫克的悼词送给金达。金达大致上扫了一眼,并没有太在意悼词是不是对莫克评价的是高还是低。他相信于捷拟出来的悼词不会对莫克评价低了的。 中国人是有谀墓的习性的,谀墓是指为了死者歌功颂德,在制作墓志铭时不论其功绩如何,一概夸大其词予以颂扬的行为。如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韩愈就有谀墓之嫌,他曾经为当时许多豪门贵族创作墓志铭,铭中一概溢美之词,而不论铭主人品。 这可能是国人比较善良的一面,人都已经死了,不妨可以说点好听的给他听听。人死万事空,就算是死者生前跟你有再大的怨嫌,到了给他盖棺论定的这一刻,什么都是可以放下来的。 扫过了一眼之后,金达说:“老于啊,你这份悼词拟的很好,基本上客观的评价了莫克同志的一生,我看可以啊。” 一进门,刘丽华马上就扑进了孙守义的怀里,…… 潮水退去,两人并没有马上就睡过去,刘丽华偎依在孙守义怀里,小手轻轻的在他胸前抚摸着,亲昵地说:“守义啊,莫克这一次死了,金达市长估计要接他的市委书记的位子了,你能不能接金达的市长啊?” 孙守义笑了,说:“接了怎么样?不接又怎么样?是不是不接,你就不跟我好了?” 刘丽华嗔道:“去你的吧,人家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喜欢市长这个位置,要是喜欢市长这个位子,我去陪金达睡觉就是了,何必跟你在一起呢?我问你这个,只不过是希望知道一下这一次你有没有机会,有机会的话,我也好替你高兴高兴。” 孙守义笑了笑说:“机会总是有的,不过目前的形势还不明朗,我不好说什么的。诶,丽华啊,这几天我可能就不过来你这里了。” 这个房子是刘丽华到了城建局之后,城建局安排给她的。城建局估计也听闻了一些刘丽华跟孙守义之间的关系的传说,给刘丽华的待遇就很好,虽然刘丽华没结婚,但是城建局还是特别分给了她一套房子。 孙守义自然明白城建局这么是有讨好他的意思,正好他也不想让刘丽华老去他在市政府的宿舍找他,刘丽华有了房子,他们就可以在这里幽会了,所以对此也没说什么。 刘丽华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又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走不开吗?” 孙守义说:“丽华,你怎么也是在市政府呆过的人啊,怎么这么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啊?莫克这一死,腾出了市委书记的位子,海川政坛将会因此产生一系列变动。我和金达市长现在都是焦点人物,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关注着的,我可不想在这个关键点上出什么纰漏。” 刘丽华嘴嘟了起来,不高兴的说:“我知道了,你的市长宝座重要,就不想理我了是吧?” 孙守义伸手捏了一下刘丽华嘟起的嘴唇,笑着说:“你又来了,我怎么会不想理你呢,我舍不得的。我只是想避免这段时间有什么闪失罢了。等过了这个时期,不管我坐不坐上市长的宝座,我都会回来找你的。” 刘丽华说:“可是会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啊,时间长了,人家会想你的。” 孙守义说:“估计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的,形势很快就会明朗起来的。” 刘丽华笑笑说:“最好是如此了。唉,守义啊,我希望你能顺利的成为海川市的新一届的市长。” 孙守义笑笑说:“我也希望,只是这件事情不像想象的那么容易,现在金达市长能不能成为市委书记都很难说的,等他成了市委书记之后,我再来考虑市长的位置也不晚。” 刘丽华笑笑说:“你一定会成为市长的,我对你有信心。” 孙守义看得出来,刘丽华对他有可能接任市长是很兴奋的,但是他心中却明白事情远不是那么简单的,就像他所说的,金达能不能成为市委书记都很难说的,更何况他呢? 现在东海省政坛对海川市的政局安排是很不明朗的,莫克出事之后,吕纪只是让金达来暂时主持海川市委的工作,之后就没有了下文。孙守义相信吕纪是想让金达正式接任市委书记这个职务的,但他迟迟不提出来这个主张,可见想要任命金达接任市委书记在东海省委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吕纪不提出来,一定是在为扫清障碍做准备的。孙守义并不清楚吕纪扫清这个障碍需要多长时间,相应的他也就不清楚金达市长的宝座什么时间会腾出来。在这个距离市长宝座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形势却一直不能明朗化,对孙守义来说,不能不是一种煎熬。 北京赵老那边他打过那个电话之后,就没有了进一步的消息了,孙守义虽然心中很急,却也不敢打电话催问赵老,他不想让赵老觉得他沉不住气。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傻瓜,你有信心有些什么用啊,要书记对我有信心才行。很多东西你不懂的。” 那一晚,孙守义并没有在刘丽华那里消磨很长时间,第二天要举行莫克的追悼会,省委组织部的一个副部长要来参加追悼会,他第二天是需要一早就起床,因此跟刘丽华又厮磨了一会之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在市殡仪馆,莫克的追悼会隆重的举行了,参加会议的有市级领导以及市属各部门的领导,朱欣带着女儿也到场了。因为最终省委拒绝了追认莫克为烈士,朱欣显得十分的生气,跟参加追悼会的各级领导握手的时候,都是黑着脸的。 金达作为治丧委员会主任致了悼词,悼词之中高度的评价莫克来海川之后的工作,把莫克说成了一个亲政为民的模范人物。念这篇悼词的时候,金达心中是感觉到十分好笑的,莫克下车伊始,他们之间就产生了很多的分歧,此后他们之间更是争斗不断,互相都厌恶对方到了极点。 谁知道在莫克死后,会由他来这么对莫克做出这么高度的评价呢?不知道已经身在天堂的莫克听到这篇悼词会做什么感想呢? 在瞻仰遗容的时候,金达看到鲜花当中躺着的莫克,心中有些惊讶,他是见过莫克出车祸之后的惨状的,想不到此刻的莫克竟然安详,不得不佩服殡仪馆的整容师的厉害。 金达在莫克面前闭上了眼晴,恭恭敬敬的鞠了三躬,在这一刻他跟莫克之间的争斗和嫌隙都化为乌有了,心中暗道,安息吧,莫克。 追悼会结束之后,金达和于捷一行人送走了省组织部的副部长。按说省委派一个组织部的副部长代表省委来参加莫克的追悼会,对莫克这个市委书记来说,规格是有点低的,但是鉴于莫克在出事之前行踪不明,最终省委也没弄明白他为什么会去齐州,在这种状况之下,来一个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已经算是不错了。 政坛上这种事情的处理往往是很微妙的,仅仅派一个副部长来,说明省委对莫克死亡这件事情是存疑的,在未查明真相之前,低调处理莫克的追悼会应该是比较谨慎的一种做法。 送走了副部长之后,金达就回了市政府,他并没有搬去莫克的办公室办公。目前他还是一个暂时主持市委工作的态势,妾身未明,搬过去会让人觉得他对市委书记觊觎心很强烈。一旦最终省委没有选择他来做这个市委书记,那他就会很尴尬的。 回了市长办公室之后,金达就把孙守义找了来,问孙守义道:“老孙啊,北京那边雄狮集团没什么进一步的消息吗?” 金达在这个时候问雄狮集团的事情,是一个他认为比较明智的做法,他不想给人一种热衷于争取市委书记而忽略了应该做的工作的印象。再说雄狮集团也是吕纪交代下来的事情,如果能尽快办好,也是会为他的政绩加分的,对他争取海川市委书记职务也是大有帮助的。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没有进一步的消息,这两天都在忙莫克书记追悼会的事情,我也没问驻京办那边有什么进展。估计驻京办那边也知道市里面莫克书记出了意外,所以也没有相关的消息汇报过来。” 金达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估计傅华那边也会觉得市里面这段时间会很忙乱的。” 孙守义说:“现在莫克书记的葬礼已经结束了,是不是我打电话问一问傅华啊?” 金达想了想,说:“是也该问他一下了,这个电话我来打吧。” 第1374章机会难得 孙守义看了金达一眼,他对金达要打这个电话是很意外的,这一段时间以来,基本上金达要找傅华,都是通过他来传话的,很少金达直接跟傅华联系的情况。孙守义清楚金达这个样子,是他对傅华产生了看法的缘故。现在金达主动说要打电话给傅华,是不是金达想缓和跟傅华的关系了? 孙守义对此倒是很乐见的,表面上看傅华仅仅是一个驻京办主任,对市里面的政局来说影响力无足轻重。但实质上却不是这个样子的,从傅华最近表现出来的一些状况来看,傅华在东海省委、省政府都是有着一定的影响力的。 省委曲炜不用说了,省政府那边还有一个邓子峰,这两人跟傅华的关系都很密切。傅华如果想使坏,在邓子峰或者曲炜那边施加一些影响,即使不能狙击金达上位,也会让金达上位的过程不会那么顺遂的。 因此孙守义是很希望金达和傅华之间和好的,他们如果和好了,即使傅华不帮金达争取什么,起码也不会成为金达上位的阻力。可是这种想法孙守义是没办法跟金达明说的,金达和傅华之间相互有看法本来就不是一个台面上的事情,明说了大家会因此而尴尬的。 再说如果让一个市长主动去低头跟一个下属和好,对金达来说也是一种很没面子的事情,这种话孙守义也不好说出口。幸好金达现在主动的要跟傅华通话了,这就避免了孙守义的尴尬,同时也让孙守义看到金达这个人还是比较明智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 金达就在孙守义的面前拨了傅华的电话,驻京办这边傅华看到金达的号码,当时是愣了一下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金达会找他干嘛。从雄狮集团终止考察之后,他跟金达之间的关系就很僵,后来他出面帮海川市争取到了雄狮集团恢复考察的机会,金达也没有说打个电话给他表示一个感谢或者赞赏什么的。在这个时候,金达却突然主动打电话过来,他想要干什么呢? 傅华接通了电话,说:“您好金市长,找我有什么指示吗?” 金达听得出来,傅华话说的恭敬,口气却是很冷淡的,这与他们当做作为朋友的时候那种热情是有很大差别的,看来两人之间的心结恐怕是要越结越深了。 但在这一刻,金达知道他是不能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的,那他打这个电话就毫无意义了。金达稳定了一下心中的情绪,笑了笑,说:“是这样的傅华,我想问你一下,雄狮集团那边准备什么时间再来海川考察啊?” 听得出来,金达称呼他的名字是很勉强的,这是金达想表现亲热,却心中别扭的一种潜意识的表现,傅华心中不免感到有些滑稽,心说金达这家伙这是又需要他的帮助了。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啊,雄狮集团是随时都可以的,昨晚紫闵还问过我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去海川呢。” “昨晚,紫闵,”金达疑惑的问道,“昨晚你们在一起啊?” 傅华这才意识到他不经意之间表现出了他跟谢紫闵的亲密关系了。昨晚傅华是在谢紫闵那过夜的,两人一番激情之后,谢紫闵问过他为什么迟迟不安排雄狮集团去海川考察的行程的。刚才金达这么一问,他就随口说了出来。 傅华知道这些领导们对这种事情是很敏感的,加上如果被金达知道他跟谢紫闵之间关系那么亲密,一定会被金达认为他跟谢紫闵之间暗地勾结,想从海川市谋取好处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哦,是的,我们昨晚在一起吃饭来着,当时谈起了这件事情。” 金达说:“那你怎么说的?” 傅华说:“我是觉得市里面莫克书记刚刚去世,恐怕没有时间接待雄狮集团的考察,就跟他们说了莫克书记的情况,让他们稍稍的等待一下。怎么,金市长,市里面已经准备好迎接雄狮集团的考察了吗?” 金达明白傅华把时间推后,也是为了海川市政府好,确实是他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忙莫克突然死亡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精力旁顾雄狮集团的事情。金达就笑了笑说:“傅华,你考虑的很周详啊,对,市里面最近确实是在忙莫克书记的的事情,无法分心雄狮集团的事情。刚才莫克书记的追悼会开完了,他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我就担心雄狮集团的人等急了,所以就赶忙打电话给你问下情况。你这么处理我就放心了。这样吧,你跟雄狮集团的人说,在给我们海川市两天时间,两天后,我们会准备好一切,迎接他们的考察的。” 傅华听到金达表扬他处理得好,心里暗自摇了摇头,到这个时候他基本上明白了金达主动打电话的意图了,这家伙是因为市委书记出缺,他急需提升政绩来为他上位做铺垫,所以才会对他这么客气的。 傅华对金达的这种做法并没有感到不满,他心中只是有一种悲哀的感觉,他已经明白他在金达心目中已经完全沦为一种可利用的工具了,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是朋友了。 傅华说:“行,金市长,我会把您的话转达给雄狮集团的。” 金达说:“好的,那就这样吧。” 傅华就说:“再见,金市长。然后就挂了电话。” 金达也挂了电话,然后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我让傅华通知雄狮集团两天后过来,没问题吧?” 孙守义说:“没问题啊,外贸集团鲁朝阳那边好像准备的已经很充分了。市里面各方面的准备也已经就绪了。” 金达说:“那就最好了。老孙啊,你该明白这一次雄狮集团再来考察对海川的重要性的,如果再搞砸了,恐怕我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孙守义心说恐怕对你接任市委书记更重要吧,便笑了笑,说:“放心吧,金市长,他们来海川那两天,我会让公安部门严防死守,确保没有任何危害治安的状况发生的。” 金达说:“最好是这样子,我们再也出不起事情了。诶,说起公安来,他们追查锯树事件追查的怎么样了?” 锯树事件也是一个会影响金达接任市委书记的因素,因此他就很关心案件的侦查进度。 孙守义说:“已经找到了一个叫做胡东声的人,已经去广东缉拿他归案了,应该会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 金达说:“希望能够尽快一点,这个案子不解决,对我们市政府这边总是有极坏的影响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回头我跟姜非说一声,让他加快进度,尽快将胡东声带回来。诶,市长,您要不要去省委看看啊?” 金达抬头看了孙守义一眼,他明白孙守义说让他回省里看看,是想要他去省里活动一下接任市委书记的事情。他心中何尝不想回省里活动活动啊,起码见见吕纪,搞清楚吕纪心中对未来海川的政局作何打算。可是他没有什么理由跑去省委找吕纪,总不能回去直接问吕纪这个问题吧?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你这话说的,我去省委看什么啊?” 金达这么一说,孙守义就知道他不是不想去省里看看,而是觉得没有理由回省里,这个金达啊,总是脱不了那种书生气,在这种急需搞清形势的状况下,还来故作淡迫名利这一套,真是可笑之极。 孙守义知道他需要给金达一个理由,好让金达可以直接去找吕纪谈谈。现在让金达跟吕纪谈谈是很必要的,就算吕纪无法直接告诉金达什么,起码金达也可以从吕纪的话中知道吕纪对海川未来政局的安排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市长,我是觉得您应该去省委专门跟吕纪书记汇报一下莫克书记的善后事宜的,您说呢?” 对呀,金达心中顿时恍然,真是当局者迷啊,现成的理由摆着,自己怎么就忽视了呢? 金达就感激地看了孙守义一眼,笑了笑说:“老孙啊,你说得对,我是应该去省委跟吕纪书记汇报以下的。接待雄狮集团考察的事情你就多上心,好好准备一下吧,我这就去省委。” 金达就去省委找到了吕纪,吕纪看到他,笑了笑,说:“秀才啊,怎么沉不住气了?” 金达笑了笑说:“也不是了,这不莫克书记的葬礼已经结束,我来跟您汇报一下情况。” 吕纪笑笑说:“真的是来汇报莫克善后事宜的吗?要是那样的话,你可别问我关于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事情啊?” 金达笑了,他跟吕纪私下的时候,还是可以多少放肆一下的,便说:“也不是纯汇报莫克书记的事情了,也想了解一下您对海川市委这边是准备怎么安排的。” 吕纪说:“算你这家伙还老实了。秀才啊,我知道这一次的机会难得,你很想接任莫克的位置。跟你说实话吧,我心中也倾向于让你做这个市委书记。” 第1375章交换条件 “但是呢,目前省里还是存在着一些不同意见的。有些领导同志提出来说你现在的政治经验还不成熟,还不具备成为一把手的能力。这其中他们点了几个方面,一是呢,你到海川之后,除了一个海洋科技园项目之外,其他的方面做得都是乏善可陈的,政绩还不够;二是呢,海川市最近发生的锯树事件,据说是与你处理旧城改造项目不当有关的,你需要为此负责;三是从你跟两任市委书记的关系处理上看,你并不善于处理班子里面的矛盾,跟张林你闹得是直接冲突起来,搞得你跟张林都无法在一起工作了。而跟莫克,你又变得跟莫克亦步亦趋,纵容了一些莫克的不当行为。这些说明你不善于调和班子里面的矛盾,而市委书记偏偏又是需要维护班子团结的,所以就这一点来看,你的能力还不足以胜任市委书记的职务要求。” 金达被吕纪说的后背都有些发凉,这三点都说在了点子上,连他自己都觉得在这三方面问题是确实存在的。 吕纪继续说道:“秀才啊,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人家提的这三方面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如果仅仅是有一两个方面,我还能帮你辩解一下,可是三个方面一起,我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金达看了一眼吕纪,说:“那吕书记,您这么说意思是我没什么希望了?” 吕纪笑了,说:“那倒也不是,我看了一下这三方面,起码有两方面是可以解决或者补足的,锯树事件我听公安厅汇报已经找到了一个犯罪嫌疑人,相信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你就可以洗脱嫌疑了。另外一件则是雄狮集团的事情,我想现在你也应该清楚办成这件事情对你意味着什么,我也就不再跟你废话了。” 金达说:“我明白的吕书记,我已经着手安排让雄狮集团来海川考察了,这一次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给办好,确保不会让您失望。” 吕纪笑笑说:“我相信这一次你会办好的。不过呢,秀才啊,有些事情我还是需要提醒你一下的。你做市长也这么长时间了,也应该明白政坛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在政坛上最主要你要明白一点,那就是你所处的形势究竟是怎么样的,要明白你自己在一个什么位置上。” 说到这里吕纪若有深意的看了金达一眼,接着说道:“所以除非必要,不要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就去针对某些人或者某些事,有些时候事情是很微妙的,往往你不去注意的微不足道的东西,却能坏掉你整件大事。所以古时候的老官场都愿意多帮别人补台,而不轻易去拆别人的台,道理就在这里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吕书记。” 吕纪说:“既然你明白,那就回去赶紧解决雄狮集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看出来没有,雄狮集团那件事情解决的关键不在那个谢紫闵身上,而是在你们驻京办那个主任傅华身上。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一想就会知道,他才是把这件事情穿起来的关键。” 吕纪不说,金达还没往这方面去想,吕纪这么一说,金达就越想越像,从把雄狮集团领到省政府,然后带来海川考察,然后又是中断考察,然后又是恢复考察,这里面每件事情都是有着傅华的影子,似乎一直就是傅华的意见在主导这件事情。 吕纪不愧是书记,看事情就比他透彻的多。金达心中暗自佩服,点了点头说:“是啊吕书记,现在想想还真是这样子的。” 吕纪看了看金达,说:“秀才啊,这件事情是什么样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这个雄狮集团的投资,既然你已经知道关键点在哪里,我想你也就知道要如何解决这件事情了。”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把事情解决好的。” 吕纪说:“那你就赶紧回去解决吧。我会把任命新的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事情压下来一段时间的,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之内把这件事情给解决好。解决好了,海川市市委书记就是你的了,解决不好,你也知道后果是什么了。” 金达就从吕纪的办公室离开了,吕纪脸上的神情就变得凝重了起来。现在对于吕纪来说,不是金达能不能顺利接任海川市委书记的问题。金达能不能顺利接任海川市市委书记,仅仅是这个问题的表面,而问题的实质是如果他不能顺利的将金达推上市委书记的宝座,那他这个书记在东海的威信将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一个公认是他亲信的人,如果他都不能安排好,那他这个书记在东海还能有什么威信可言啊?所以这一次吕纪不管付出多大的努力,也是必然要将金达推上市委书记的宝座的。 不过这个金达似乎并不了解他的苦心,这段时间净搞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本来雄狮集团都已经跑去海川考察了,他居然搞得让雄狮集团中断了考察。诚然锯树事件算是突发事件,事先很难预料,但是一个市长如果连一个突发事件都处理不好,搞得让来投资考察的客商不满,这个市长做的显然是不称职的。 另一方面,傅华本来是金达政治上的一个很好的帮手,金达也能搞得傅华对他一肚子意见,甚至闹到让曲炜来自己面前告状的程度。这件事情让吕纪是很为难的,不管怎么说,曲炜也是他很重要的嫡系人马,重要性甚至强于他金达的。就算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金达也应该给曲炜几分薄面,不应该去苛责傅华的。 偏偏金达不但不给曲炜面子,还把雄狮集团中断考察的责任迁怒于傅华,搞得吕纪最后不得不亲自出面训斥金达,才摆平了曲炜和傅华方面不满。吕纪在这件事情上是很不满金达的做法的,他觉得这个金达真是有点市长坐久了,不知道自己多少分量了。金达觉得市长好像很了不起,岂不知在真正了不起的人眼中,他这个市长根本就不值一晒的。 刚才吕纪在金达面前说的所谓的搞清楚形势,要多补台、少拆台,不要因为小事或者小人物而坏了他成为市委书记的大事,实际上也是故意点醒他一下的,也不知道他听明白了没有。 吕纪知道,有些时候,官场上难斗的并不是什么大人物,而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大人物需要顾及的事情很多,轻易你就可以找到对付他的武器。但是小人物却不同了,当一个人小到不起眼的时候,你要对付他就会有一种无处着力的感觉,因为太小了,你没有什么可以对付他的点。就算是你找到对付他的点,你也会觉得胜之不武。 而傅华就是这样一个小人物,一个小小的海川市驻京办主任,你要怎么对付他啊?撤掉他主任的职务?撤掉了恐怕他也没觉得少了些什么。 小人物还是有着另外一个难以对付的点的,那就是他这个点所辐射出来的点。表面上看,那个傅华在东海政坛上似乎不算是什么人物,甚至都上不了一些重要的台面,但是这家伙背后的那些老家伙却是连自己这个书记都需要给几分薄面的,更别说他金达了。 但是这还不是全部,傅华这个家伙现在还跟省长邓子峰走得很近,目前看来他对邓子峰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吕纪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他感觉邓子峰新近提出来的打着黄金海岸,建设东北亚国际贸易中心区的经济发展战略,很可能是与傅华有关系的。邓子峰是在去过北京一次之后,才在他面前提出了这个战略的,而在去北京之前,邓子峰从来就没有说过他有这方面的战略构想。似乎他这个战略构想是没什么来由,凭空出现的。 但是凭空出现是根本不可能,一定是有人跟邓子峰谈过这个构想,于是吕纪就不得不把邓子峰这件战略构想跟北京的某个人联系起来,而当他知道邓子峰去北京是跟傅华见了面之后,他心中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傅华是有这个能力,据说当初金达提出的海洋战略其中一部分构想就是来自傅华的。这样子事情就能解释的通了,邓子峰这个黄金海岸的构想其中的一部分肯定是源于傅华的。 吕纪心中就开始把傅华画上了邓子峰的人的记号了,他就很怀疑这一次在私下交换意见的时候,邓子峰反对金达接任市委书记是有傅华的因素在其中,是傅华对金达不满,才故意让邓子峰为难金达的。 当然吕纪心中也明白邓子峰之所以反对让金达出任市委书记,实质上是一种政治上讨价还价的一种伎俩。因为邓子峰的反对并不是十分的坚决,他提出来的几方面的反对意见也并不是就能直接判金达死刑的,邓子峰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在等他开出交换金达任市委书记的条件。 第1376章僵持不下 但是,吕纪却无法排除邓子峰这么做这里面就一定没有傅华的因素,于是吕纪才会再次的去点醒金达,让他在雄狮集团这件事情上多尊重傅华的意见,他真是不想金达再在这方面生什么枝节了。金达不生什么枝节出来,他跟邓子峰的讨价还价也会容易些。 金达从吕纪办公室那里离开之后,也没有心情回家看老婆,直接就离开齐州赶回海川,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办好雄狮集团的事情,以便早日能够成为海川市的市委书记。 在路上,金达接到了孙守义的电话,孙守义笑着说:“市长,跟您汇报一个好消息,姜非局长刚刚打来电话,说是已经抓到了锯树事件的肇事者之一胡东声了,据初步审讯得知,锯树事件是城邑集团下属的一家建筑公司经理叫做李龙彪的指使他们干的。” 金达心说这个胡东声抓的真是太及时了,胡东声既然承认锯树事件是城邑集团的人指使他们干的,也就是说锯树事件是城邑集团因为没有中标旧城改造项目而采取的报复行为,责任就是城邑集团和那个束涛的了,而非他这个市长了。 金达高兴的说:“那太好了,老孙啊,有没有赶紧安排公安部门抓捕李龙彪啊?” 刚才吕纪是把锯树事件当做他目前还存在的一个问题来谈的,金达对此自然是耿耿于怀,他很想顺着李龙彪这条线追下去,直追到城邑集团的束涛身上,最好是能将束涛也抓起来,方能解掉他的心头之恨。 孙守义说:“姜非已经布置市公安局的干警去抓李龙彪了。” 金达笑笑说:“这一次姜非做的不错,抓到了李龙彪,我们市政府因为锯树事件而让市民们产生的误会也就能澄清了。老孙啊,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有了眉目,你就叫给姜非去处理吧,你还是把重心放在接待雄狮集团上面吧。我觉得为了保险起见,你跟鲁朝阳碰碰面,交流一下看法,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我现在已经在赶回海川的路上了,等我回去,我想听这方面的汇报。” 孙守义听金达的语气似乎心情还可以,看来是在吕纪那里得到了一些好的消息了,最起码金达接任市委书记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金达这么急着处理雄狮集团的事情,应该是与这方面有关的了。 孙守义说:“行,我马上就去联络鲁朝阳,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准备,回头跟您汇报。” 四个多小时之后,金达就回了海川,时间已经是晚上下班之后了。虽然是下班之后,金达依然去了他的市长办公室。因为他说要听汇报,孙守义也留在市政府的办公室没走。 见面之后,金达直接就问道:“老孙啊,你谈一下外贸集团都准备了什么?” 孙守义就很详尽的讲了鲁朝阳跟他谈的外贸集团所做的一些准备工作,金达听完,沉吟了一会儿,说:“老孙啊,看起来外贸集团准备的还是挺充分的,不过你有没有想想有什么疏忽或者遗漏的地方啊?这一次我们可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 孙守义看出来金达是很紧张的,就知道吕纪肯定是在这件事情上给他提出了什么要求的。不过目前海川方面能做的似乎也就这样了,便笑了笑说:“市长,我跟鲁朝阳交流了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目前我们能做的就这些了,有些方面可能雄狮集团不会满意的,那就需要跟雄狮集团在谈判中交换意见了。毕竟我们也不能做出太大的让步,不然的话,有心人会说闲话的。” 金达点了点头,孙守义说的是很有道理的,雄狮集团这件事情他是需要掌握一个度的。这个度就是既要想办法留住雄狮集团,又要保证海川市外贸集团不会对雄狮集团做出太大的让步。 表面上看,这两者之间似乎是矛盾的,但是金达心中却是清楚,就他目前这种状况来看,是必须在这两者之间寻找到一个平衡点的,否则任何一方面做不到,对他都不是一件好事请。 留住雄狮集团的投资,是为了他的政绩加分,但如果让步太大,海川市外贸集团毕竟是一家国有企业,那就有国有资产流失之嫌了。国有资产流失,那金达这个市长就有责任了,这又会反过来让一些有心人说三道四,妨碍他接任市委书记的。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啊,有些事情是需要留待跟雄狮集团谈判再来决定的。诶老孙啊,姜非那边有没有说抓没抓到李龙彪啊?” 孙守义说:“海川方面还没抓到,据城邑集团的人说李龙彪去齐州了,海川公安局的人就跟了过去。” 金达说:“去了齐州,他去齐州干什么啊?你跟姜非说,这家伙一定可要抓住。” 就在这时,孙守义的手机响了,是姜非打来的,孙守义就接通了,说:“姜局,是不是抓捕李龙彪有进一步的消息了?” 姜非说:“是的孙副市长,我要跟你汇报的就是这件事情,刚刚接到省厅的电话,说是李龙彪主动去省厅自首了,现在李龙彪的人在省公安厅呢。”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他自首了,这家伙的消息好快啊,刚要抓捕他,他就自首了。知道他跟省厅说了些什么吗?” 姜非说:“省厅的人说李龙彪承认了锯树事件是他搞出来的,他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说是他因为看到丁益和伍权两家的房地产公司在旧城改造项目上大赚其钱,而他们公司却没事可做,一时嫉妒,就让人锯了那几颗老树,想要栽赃嫁祸给丁益和伍权。” 孙守义眉头皱了起来,李龙彪这么说,责任就好像是李龙彪个人的了,而与束涛和城邑集团无关了,这与他原本的预想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孙守义说:“那省厅的人怎么看李龙彪的口供?” 姜非说:“省厅的人认为李龙彪的说法还是比较可信的,解释的通,有没有其他可以证伪的证据,所以他们倾向于认定这份口供是真实的。” 孙守义说:“那姜局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姜非说:“我认为李龙彪这么说,是想自己把全部责任都揽下来,而让某些人从中解脱出来。而且李龙彪能够抢在我们抓捕他之前跑去省厅自首,事先一定有人跟他通风报信的。同时李龙彪舍近求远跑去省厅自首,估计省厅方面是由什么人在庇护着他。不过孙副市长,虽然这件事情我的看法跟省厅的不一致,但是我也没办法推翻省厅的认定。海川市公安局是需要服从省厅的。” 孙守义说:“我明白的姜局,行了,这件事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孙守义就挂了姜非的电话,然后看了看金达,说:“市长,李龙彪已经把全部责任都揽下了,恐怕这一次追不到束涛和城邑集团了。” 刚才姜非的谈话金达在一旁都听到了,他也知道姜非是无法跟省厅对抗的,目前来说,虽然追不到束涛身上他不是很满意, 幸好事情已经澄清,这与市政府和丁益伍权他们没有任何的联系,金达也可以就此从这件事情之中脱身了。 金达就笑了笑说:“这一次束涛逃掉就让他逃掉吧,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解决了,我们就不要去管它了。重点还是放在雄狮集团的考察上吧。” 谢紫闵带着雄狮集团的人和傅华再次来到海川机场,海川市接待明显更加热情了,孙守义和鲁朝阳一起到机场接机。中午的时候,金达就来陪同谢紫闵一起吃了午餐。金达还特别的为上次发生的事情表示了歉意,也对雄狮集团能够再次莅临表示了欢迎。 而在海川市区,市政府已经向公安部门下了死命令,要公安在雄狮集团来海川是考察这两天,市区一定不能发生任何骚乱事件,否则就要追究责任的责任。因此市区表面上看很平静,但实际上是外松内紧,有些警察都换了便衣,在街头执勤,以确保海川市街头的秩序井然。 至于海川市外贸集团和雄狮集团的合作谈判,因为双方事先都做了充分的准备,这一次进行的十分的顺利。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双方确认在全面利用海川市外贸集团现有的软硬件设施的基础上,成立一家合资公司,雄狮集团出资金,而外贸集团则是把公司的软硬件设施作价投入到新公司之中去。至于持股比例,各占百分之五十。 这百分之五十的确定,双方是经过了好一番的讨价还价的,原本雄狮集团是准备要持股百分之五十一的,也就是说他们想要控股这家新的公司,为此他们也愿意多付出一些溢价资金出来。不过金达总是考虑到国有资产流失这个大问题,坚持不肯答应。 双方一度为此僵持不下,后来金达专门找到了傅华的房间,跟傅华深谈了一次,坦诚地讲明了他为什么不能让雄狮集团控股这家合资公司的原因,让傅华想办法帮他说服雄狮集团的人。 第1377章不会这么轻松 傅华也是在官场上厮混了多年的人,自然是知道金达的苦衷的,也知道金达目前正处在争取市委书记的关键时期,容不得半点闪失。他心里清楚如果拒绝金达的话,这一次谈判可能就会破局了,因为金达是需要用这一次的合作给他的政绩加分,而非增加他政治上的污点的。 同时呢,这一次的金达在傅华面前表现出了足够的谦卑,虽然傅华也知道金达这么谦卑完全是为形势所迫,但是傅华也不想跟金达把关系闹得很僵。金达是有点度量小,但是总体上而言,他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官员,傅华也想为他留几分颜面,就答应他帮忙协调双方的立场。经过傅华的协调,最终达成了双方各持百分之五十股权的协议。 不过谢紫闵也争取到了让他们雄狮集团的人出任合资公司的董事长,这个结果实际上是对雄狮集团有利。因为按照董事会的议事规则,持支持或者反对意见的股东持股数相等的话,董事长是有做最终决定的权力的。现在雄狮集团和外贸集团各持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如果意见相左,拿到董事长职位的雄狮集团就有了做最后决定的权利。 对此本来金达还是有些疑虑的,但是傅华对他说人家雄狮集团在海川人生地不熟,如果不让他们掌握决定权,他们怎么又能放心的投资呢?于是金达便接受了下来。 金达对拿到了五十对五十的股权份额实际上已经是满意的了,虽然决定权被雄狮集团拿走,但是没有多少民众懂得董事会的议事规则的,他们只会注意到合作双方各拿到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就会觉得权力是相等的。金达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了,也就没必要再去跟雄狮集团相持不下了。 再说如果坚持不肯,雄狮集团可能会放弃这次合作的,那金达忙了半天的结果只能是一场空。就算是雄狮集团不放弃,合作谈判拖延时间太长,也是对金达争取市委书记也是不利的。权衡利弊,金达自然是没必要再咬着这一点不放了。 对于总经理的人选,双方到没什么争执,雄狮集团也是看好鲁朝阳的。毕竟合资公司基本上是在海川外贸集团原有的软硬件基础之上建立起来的,鲁朝阳对这些是再熟悉不过了,没有比他更合适的总经理人选了。雄狮集团也派出了一个他们新加坡的人来出任副总经理,参与新合资公司的日常管理。 至此,整个合作的框架协议就已经构成了,双方对此都很满意。傅华原本还担心外贸集团的鲁朝阳从董事长变成了总经理,会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私下聊天的时候,还跟鲁朝阳沟通了一下这方面的意见。 没想到鲁朝阳对此并不介意,还笑着对傅华说:“老弟啊,我怎么会不满意呢?合资成功,海川市外贸集团就等于是扩大了一倍的规模,我从参加工作就在外贸集团了,毕生的愿望就是要把外贸集团做大,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雄狮集团那是进出口行业的金字招牌,他们肯定会将他们先进的经验带进合资公司的,我想这家合资企业一定会发展的很好的。我岂会因为这一点虚名就放弃外贸集团发展的大好机会呢?” 傅华就明白鲁朝阳是那种有事业心、有使命感的企业家,这种企业家往往是以发展好企业作为唯一的宗旨,是很少私心杂念的。难怪鲁朝阳能把这些年来外贸集团带的这么好。可惜的是时下这种有使命感的国企的当家人越来越少了,多的却是那种一上台就拼命往自家捞钱的蠹虫。 雄狮集团能找到鲁朝阳这样的合作伙伴,也是很幸运的。 框架协议草签之后,海川市政府为此举行了一场庆祝酒会,在酒会上,金达特别跑来给傅华敬酒,当面表扬说是傅华这一次功劳是很大的,没有他的协调,这一次的合资协议恐怕很难达成。海川市政府和他本人都很感谢傅华。 金达这么做有一种强烈的做作意味,傅华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心里很别扭。金达所说的这些只是一些没用的官话套话,根本就没有一点能让人感动的真情实感在内。想不到他和金达两人之间居然变成了现在态势,傅华越发觉得他跟金达之间真是渐行渐远了。 酒会结束之后,送走了金达和孙守义等领导,傅华就回了房间,刚进了门,他的手机就响了,谢紫闵在电话那边娇声说:“我在等你呢,速度过来我房间。” 傅华心里马上就澎湃了起来,谢紫闵这是在情挑他呢,看来合作成功之后,谢紫闵很想跟他一起庆祝一下的。谢紫闵的房间在傅华的隔壁,他就开了门,看了看走廊里没人,就很快的去了谢紫闵的房间门前。刚想敲门,门却在这时候开了,谢紫闵伸出手来,一把就将他拉了进去…… 兴尽之后,傅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谢紫闵看了傅华一眼,说:“这么晚,谁找你啊?” 傅华也担心是市里面的哪位领导找他,赶忙把从衣服里手机拿出来。一看号码,不禁就愣住了,居然是郑莉的爷爷郑老家里的座机号码。他这段时间一直很怕跟郑老联系,尤其是郑莉去了巴黎之后。他只是跟郑老在节日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尽量避免去见郑老。他实在不知道在跟郑莉闹得这么僵之后,再见了郑老该怎么去跟郑老解释跟郑莉之间的事情。 这个电话是不能不接的,还得赶紧接,傅华就冲着谢紫闵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才接通了手机,强笑了笑说:“爷爷,您老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啊?” 郑老说:“我休息,我休息什么啊,我没被你们气坏了就不错了。” 傅华心里就咯噔一声,他估计郑老是知道了他跟郑莉之间发生的事情了,却也不敢直接就承认,他怕是郑老因为别的事情生气的,主动承认的话,反而会自我暴露的,就强笑了笑,说:“怎么了爷爷,什么事情惹您生气了?” 郑老说:“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啊?怎么你跟小莉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在我面前却连吱一声都不肯啊?” 郑老这么说,傅华就确定是郑老知道他跟郑莉之间的事情了,便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爷爷,我不跟您说,是怕您因此生气伤身体。是我不好,做了一些对不起小莉的事情。” 郑老说:“你不说我就不生气了?” 傅华说:“对不起啊爷爷,这件事情都是我做的不好。您可千万别因为这个生气啊。” 郑老说:“行了行了,你不要老是跟我检讨了,小莉的父亲跟我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你那,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不过呢,总是无心之失,我也不想责备你什么了。” 却原来是郑坚跟郑老说了他跟郑莉之间发生的事情。 郑老这么一说,让傅华委屈的差一点掉下泪来,一直以来,郑老对他都是这么好的,便哽咽说:“谢谢爷爷您能体谅我。” 郑老说:“行了,我知道你这些日子肯定不好过,这件事情你该早就跟我说的,说了恐怕事情早就解决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爷爷,你是说你有办法让小莉回来?” 郑老说:“那当然了,不然我给你电话干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听你检讨啊?诶,你现在在哪里啊?” 傅华说:“我现在陪一个投资考察团在海川。” 郑老说:“那什么时间能回来啊?” 傅华说:“这边的事情已经告一个段落了,明天就能回去的。” 郑老说:“那回来之后,过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吧,到时候我们再来商量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傅华说:“好的,我回北京之后,马上就去看您。” 郑老就挂了电话,傅华收起了手机,回头就看到谢紫闵正在身后瞪着眼睛看着他呢。这才意识到刚才跟郑老谈的这些话似乎让谢紫闵听到并不好。他刚刚才跟谢紫闵在一起那么兴奋的做了那件事情,转眼之间他又表现出了急于跟郑莉和好的态势,这看在谢紫闵的眼中,心里肯定不是个滋味。 傅华有点歉意的笑了笑,没话找话的说:“紫闵,刚才打来电话的是郑莉的爷爷。” 谢紫闵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刚才听你叫对方爷爷了。” 傅华偷着瞅了谢紫闵一眼,陪着小心的说:“我跟爷爷谈跟郑莉和好的事情,你听到了,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谢紫闵笑了,摇了摇头说:“”傅华,你不用这么不好意思了,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我不会干预你婚姻的事情的。我心里也清楚你放不下郑莉的,你放心好了,我们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你千万不要有什么负担。 虽然谢紫闵这么说,傅华却知道她心中一定不会这么轻松,没一个女人可以这么不在乎喜欢的男人在想着别的女人的。 第1378章强势 不过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一件纠结不清的事情,傅华即使做任何解释,都是很难把事情解释的恰到好处。 傅华就去抱了抱谢紫闵,想要安慰一下她。还好谢紫闵的身体对他并不抗拒,听任他抱着不说,还伸手过来摸了摸脸,笑着说:“好了,你不用担心我了,我没事,你也不要因为我感到为难,如果郑莉回来了,你觉得再跟我往来不好,我们就结束,可以吗?” 身体是不会撒谎的,傅华这才相信谢紫闵并没有生他的气,这个女人能这么宽容的对他真是不容易,便感动的抱紧了谢紫闵,说:“紫闵,还是你对我好。” 第二天,傅华就和谢紫闵一行人返回了北京。回了北京的当晚,傅华就去了郑老的家里。他是带着羞愧之心去的,见到郑老和老太太,他就偷眼去看两人脸上的神色,幸好老太太和郑老脸上并没有特别的看上去不高兴,都没给他脸色看,不然的话他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问候两人之后,郑老看着他,说:“傅华啊,你是不是准备不再登我的门了?” 傅华脸红了一下,说:“爷爷,我不是不想来,而是实在没脸来,我做了错事,对不起小莉。您和奶奶骂我一顿吧,骂我一顿我心里还好受些。” 郑老冲着傅华摆了摆手,说:“你不用这个样子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清楚。这件事情说到底也不能全怪你的。我想这些日子小莉带着傅瑾去了法国,你被惩罚的也够了吧?” 傅华点了点头,苦笑着说:“是啊,我很想小莉和傅瑾,可是我现在连个电话都不敢打给他们。” 话说这么说,傅华心中也有点发虚,郑莉离开这些日子,他并不是就过得很痛苦,因为迁怒郑莉不肯因为他受伤而原谅他,他和谢紫闵私下在一起了,谢紫闵的宽容和温情,让他这段时间过的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不希望郑莉回来她的身边,郑莉对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再加上傅瑾这颗重要的砝码,如果此刻让傅华在郑莉和谢紫闵之间选择的话,他肯定是要选择郑莉的。 郑老说:“你想儿子,你当我和你奶奶不想我的小曾外孙啊?” 老太太在一旁说:“是啊,我们老两口子想小谨都想坏了,就奇怪为什么小莉会带他去什么法国,还这么长时间不肯回来。你爷爷就找了小莉的爸爸来逼问,才知道你们之间闹了这么一出。还有啊,你还被赵婷的那个洋人老公给捅伤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啊?” 傅华的头低下去了,说:“我身体倒是恢复的差不多了,都是我不好了奶奶。” 老太太说:“这件事情你确实是做的不好,你做事多一点防人之心,就不至于被人算计的那么狠了。” 郑老说:“好了,你就别说他了,你没看他的头都低到哪里去了?傅华啊,我让你来看我,并不是要听你检讨的,而是想说想个什么办法能让小莉和傅瑾能赶紧回来。” 傅华说:“爷爷,我也想让他们回来啊,可是小莉她根本就不肯听我的,连电话都不肯接听,我真是没办法了啊。” 郑老说:“傅华啊,这就是你处理这件事情最失败的地方了。你怎么能让事情走到这一步呢?” 傅华看了一眼郑老,说:“爷爷,您的意思是?” 郑老说:“就我对你和小莉的了解,你们俩都是深爱着对方的。既然是这样子,这件事情原本就应该是很好解决的。你在这件事情之中,确实是做错了,但是人孰能无错啊?更何况你那是被人算计的无心之失呢,你能处理得好的话,就不会把这件事情搞得像现在这么被动了。” 傅华苦笑着说:“不是,爷爷,我想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我一直跟小莉道歉来着,她却一直不肯原谅我。” 郑老摇了摇头说:“你那么做一开始就是错的了,你不该一开始就把处理这件事情的主动权交在小莉手里。作为一个女人,无论哪一个听说自己的丈夫出了这种事情,一定会恼怒到失去了理智的。小莉那种强的个性更是如此。这种状态之下,你怎么还能指望她会原谅你啊?” 傅华说:“那我应该怎么去做啊?” 郑老说:“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把自己放在一个什么都错了的弱势地位上,你应该强势起来才对的。如果是我来陈述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说这件事情你是被人设计的,错不在你,希望小莉能够跟你共度这个难关。我想你如果能这么说,可能现在整件事情的形势就完全不同了。” 傅华愣了,郑老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政坛老将,处理矛盾经验丰富。用他这种说法,对事情的描述就是另外一种格局了。按照傅华原本描述给郑莉的情形,是他自己做错了事,希望郑莉能够原谅他。而如果傅华按照郑老所描述出来的情形跟郑莉说,却变成了他被人陷害,希望郑莉能够体会到这一点,从而能够夫妻一起共度这个难关了。 虽然没有机会能够让时间倒流,试一下郑老的说法行不行得通,但是傅华自己也感觉郑老的说法更好一些。郑老的说法就把这件事情变成了夫妻需要共同面对的难题,可能让郑莉体会到夫妻患难与共的感觉,从而就可能暂时忘记傅华跟其他女人之间的暧昧。 一件事情发生,第一时间的冲击是最强烈的,如果郑莉能够暂时忘记,以后再来想这件事情,恐怕就不会感受那么强烈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爷爷,还是您有智慧啊,我怎么当时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郑老说:“这也是我几十年政坛经验总结出来的,傅华啊,以后呢,无论你在工作之中还是生活之中,你要注意一点,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失去气势。气势在,你还有赢的机会;气势没了,你就已经输了。你懂得下围棋吧?” 傅华说:“多少会一点。” 郑老说:“那你可能就听说过围棋上一个很有名的关于势的故事吧,就是那个李世民和虬髯客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听说过。” 郑老讲的是一个流传很广的围棋故事,说的是,隋末唐初,天下刚定,一代剑侠虬髯客欲与大唐逐鹿中原问鼎天下。他听说大唐的顶梁柱李世民是个了不得的英雄人物,决定亲自去会一会李世民。如果果真传言非虚,李世民真的很厉害,他为天下百姓着想,就退出这场角逐,把天下让给李世民;如果李世民只是浪得虚名,再与他争天下不迟。 李世民平时喜欢下围棋,这天他正在书房不知道打哪位国手的谱,虬髯客飘然而至,提出和李世民手谈一局,李世民驰骋沙场多年,好歹也见过大世面的人,当下处乱不惊,欣然应允。 不料,这虬髯客虽然是客,却一点也不客气,一把抓起四个棋子,分别下在四个星位上,意味深长的对李世民说道:“我虬髯客将来一定要雄霸四方!” 李世民一听虬髯客这话暗藏机锋,立马明白这厮不是来下棋,而是冲着大唐江山来的,气势上可不能输给他。当下略一沉吟,对虬髯客微微一笑,拈起一个棋子下在天元位置上,对虬髯客说道:“那我李世民就要天下夺魁!” 虬髯客心头一震,自愧胸襟气魄不及李世民,从此率部退回东瀛,不复有争天下念头。 郑老说:“既然知道这个故事,你就应该知道李世民之所以赢了,并不是他的棋艺强于虬髯客,而是他的气势胜过了虬髯客。大凡成功者,内心深处往往都是有着一种无比强烈的自信。因为他们有着这种胸襟和气度,有着对成功的强烈渴望。所以陈胜才会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项羽在见到秦始皇出巡的排场时才会说我可以取而代之;曹操在青梅煮酒的时候才会发出,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的豪迈声音。他们首先就赢在了一种气势上。而傅华你呢,我感觉你现在什么都好,就是欠缺了这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说着郑老看了一眼傅华,然后继续说道:“傅华啊,我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我感觉你身上那种无畏惧的气势是有的,对我这个老头子,你还是能用一种平等的心态跟我交流。但是你跟小莉结婚之后,你身上的这种气势越来越没了,你变得好像对小莉畏惧了,你怕她了。是不是我们郑家这个背景给了你太多的压力啊?上一次你们那个市委书记要见我,你不就是因为小莉不愿意,连说都没敢我说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爷爷,您真是法眼如炬,可能是因为您在政坛上的地位缘故,一方面我得益不少,另一方面可能确实也是由于您的缘故,小莉在我们这段婚姻关系中变得越来越强势了。” 第1379章最后通牒 郑老笑了,说:“这恐怕是你搞错了,不是小莉变得强势了,而是你的气势弱了。夫妻俩的关系其实跟很多事情也是一样的,都是此消彼长的。” 傅华想了想,说:“也许吧,爷爷,好像是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我对小莉就开始有一种畏惧的心理了。” 郑老说:“这就是了,是你的畏惧心理纵容了小莉的强势。你这样子是不行的,即使你们俩这一次不出什么问题,早晚也是会出问题的。” 傅华说:“那爷爷您的意思是?” 郑老说:“我想让你强势起来,只有强势起来,逼着小莉回来,你们俩的这段婚姻还能有救,要不然你们这么天各一方,感情会越来越淡漠,你们只会渐行渐远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爷爷,我也想让小莉回来啊,可是我现在没有资本对小莉这么做的。” 郑老笑了,说:“狐假虎威你知道吧?” 傅华看了郑老一眼,说:“爷爷您的意思是想出面帮我让小莉回来?” 郑老摇了摇头,说:“你没懂我的意思,这个面我倒是愿意帮你出,但是如果我来出这个面,那就是我的威势才让小莉回来的。对你的状况却没什么根本的改善,你的气势还是很弱,即使小莉回来了,也改变不了你们现在这种僵持的局面。” 傅华说:“那爷爷您是想我怎么做呢?” 郑老说:“我是想借势给你,把我这个做爷爷的气势借给你用,你用我的气势去逼迫小莉回来。你只要记住一点,你代表的是我这个老头子,拿出你的强势姿态来,那我出不出面效果都是一样的。” 傅华若有所思,他在想要如何去跟郑莉谈让她回来的事情。郑老看了看他,说:“傅华,我话都给你说到这里了,你不是还不知道怎么办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怎么去办了,爷爷,谢谢你了。” 郑老说:“跟我就不用客气了,早点把小莉和傅瑾给我带回来才是正事。傅华啊,你也要从这件事情中吸取教训啊。你知道你现在给我一种什么感觉吗?那就是你身上初到北京来的那种锐气都被消磨掉,给人一种感觉你就是在驻京办混日子的,你身上的气势全没有了,如果你老是这样子下去的话,你这辈子也就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小官僚了,不会有什么出息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爷爷您说的真对,最近一个时期,我是有点不在状态上。” 郑老瞅了傅华一眼,说:“傅华啊,你在怕什么啊?虽然我不希望你打着我的旗号四处招摇,但是我郑老头的孙女婿却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今后你给我把脊梁骨给我挺直了,不要弱了我的气势。” 郑老表达了强势支持他的立场,傅华心中就觉得可能真是最近一段时期精神太过于萎靡,才让这老爷子想要给他打强心针了。傅华不由得就底气壮了很多,就挺直了腰板,说:“爷爷,您放心,我会挺起胸膛做人,绝不会给您丢脸的。” 郑老笑笑说:“这就对了嘛。这才像我郑老头的孙女婿,行了,你现在别的什么都不要去管,先把小莉和傅瑾给我叫回来再说吧。” 从郑老那里出来,傅华就开始想如何去跟郑莉讲让她马上回来的话,等到了家中,他脑子里基本上就已经有了一个成熟的思路了。于是他找出了郑莉在巴黎的电话号码,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过了很长时间才接通,郑莉的声音淡淡的,显得很遥远,她说:“傅华,我不是说过,让你半年之内不要跟我联系吗?” 傅华并不去理会郑莉的责问,而是问道:“小莉啊,你跟傅瑾在法国过得好吗?” 郑莉对傅华不回答她的问题就有点恼火了,她说:“好不好你都管不着。” 傅华说:“我怎么管不着,你是我的妻子,傅瑾是我儿子啊。” 郑莉冷笑了一声,说:“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妻子啊?” 傅华也有点恼火了,说:“你别太过分啊,我想我这段时间受的惩罚也该够了吧,你也清楚我是被人陷害的,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呢?” 郑莉并不示弱,说:“我不想你怎么样,我就想你不要来打搅我和傅瑾的平静生活就好。傅华,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是想打电话跟我来吵架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莉啊,我不是想跟你吵架的,我是厌倦了这种被你像空气一样漠视的生活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说两件事情。” 郑莉说:“什么事情啊,赶紧说,说完我还要带傅瑾出去玩呢。” 傅华说:“一件事情是爷爷知道我们之间目前发生的事情了,他很想要你回来,他和奶奶都很想傅瑾。” 郑莉一惊,说:“傅华,你怎么回事啊?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爷爷吗?你不要妄想利用爷爷来逼我跟你和好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莉,我自问还不是那么卑鄙的一个人。这件事情你可以去问爷爷,他会告诉你,是爸爸跟他说的,而不是我。” 郑莉说:“你是说是我爸跟爷爷说的?” 傅华说:“是的。再是我跟你说的第二件事情是,小莉啊,我认真想了想我们之间最近发生的事情,我想跟你说的是,你无须在等到六个月了,你回来吧,别让爷爷这么大年纪还牵挂着你和傅瑾。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如果你还是无法原谅我,我愿意退出你的生活,随便你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你也无须为了避开我,远走法国了。” 郑莉愣住了,好半天才说:“傅华,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你想跟我离婚?”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想,但是我更不想我们这样子互不搭理六个月,那样子就算是我熬过了这六个月,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会很淡漠的。你别在法国了,回来吧,回来你想让我怎么样都可以的。” 郑莉迟疑了一下,说:“傅华,你这不会是跟我在玩以退为进的把戏吧?” 傅华心里实际上就是在想以退为进,他觉得只有把郑莉逼到墙角,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有可能彻底扭转。 傅华笑了,说:“小莉啊,我这个人不是那么没品的吧?行行,你就是非要这么认为也可以,我现在无所谓了。你还是赶紧回来吧,别让爷爷奶奶太挂念你们了。” 郑莉好半天都没说话,她在思考要不要回来,如果仅仅是傅华要求,她可能就会毫不考虑的拒绝了,但是爷爷和奶奶想她和傅瑾则是另外一回事情了。她必须要顾虑两位老人的心情和健康。 傅华知道郑莉在犹豫不决,不过他既然抬出了郑老,估计郑莉拒绝回来的可能性很低。有了这个底气,傅华就决定不再去央求郑莉了,便说:“小莉啊,回不回来你自己决定吧,我挂了。” 傅华也没等郑莉有什么进一步的反应,直接就挂了电话。郑老说的不错,如果一味的去央求郑莉,不但会于事无补,也更会让郑莉觉得他的错误不可原谅的。他必须要做出一个强硬的态势出来,这样子才会让郑莉理智的思考一下他们之间的未来的,也才有可能融化他们之间目前存在的坚冰。 傅华之所以敢这么强硬,也是在赌郑莉对他还有爱意,如果不是这样子的,郑莉估计也不会还要给他六个月的期限了。不过傅华对此却也不是很有底气的,挂断电话之后,他的心就七上八下的,他对郑莉的反应是有些担心的,担心郑莉会不会被他这么一逼,选择更极端的做法。 想来想去,傅华的心还是无法定下来,他就拨了徐筠的电话,想要徐筠帮他探听一下郑莉那边的动静。 徐筠接了电话,说:“傅华,找我什么事啊?” 傅华说:“筠姐,你最近跟小莉还通过电话吗?” 徐筠笑了笑说:“通过啊,前两天还跟她在电话里聊过很长时间呢,她和小谨在法国过的还不错了,你不用担心了。” 傅华说:“我知道他们过得不错,我刚才才打电话过去的。” 徐筠愣了一下,说:“你刚才打电话过去了?她不是给你限定了一个六个月的期限吗?你怎么可以现在给她打电话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本来我也不想的,是小莉的爷爷奶奶想小莉和傅瑾,让我打电话劝小莉回来的。” 徐筠说:“哦,是这样啊,那小莉怎么说的?她要回来吗?” 傅华说:“她没说回不回来。” 徐筠说:“小莉的心可真够硬的,傅华,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跟她说些好话啊?” 傅华苦笑着说:“不是了筠姐,我在电话里向小莉下了最后通牒了,我跟她说,如果她就是无法原谅我,我愿意退出她的生活,她可以回来了。” 徐筠一惊,说:“傅华,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你准备跟小莉离婚?” 第1380章帮他不帮我 傅华说:“不是了筠姐,我是想逼一下小莉的,要不然的话,我们之间老是这样子不见面,感情会越来越淡漠的。” 徐筠说:“可是你就不怕小莉被你这么一激,更走极端,索性就答应跟你分开吗?” 傅华说:“我怕,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我想这件事情小莉应该会跟你谈的,但事后你要尽量帮我圆一下才行啊。” 徐筠说:“你这家伙,这不是让我跟你合起伙来对付小莉吗?” 傅华说:“筠姐,我也是实在没招了,你不帮我,那我和小莉就只有散伙一途了。你也不想看我们分开是吧?” 徐筠说:“好了好了,如果小莉跟我说起这件事情,我会帮你打圆场的。” 傅华松了口气,徐筠答应他打圆场,等于是帮他建立起了一道防火墙,从而避免郑莉真的走极端要跟他分开。 过了一天,徐筠打了电话过来,说:“傅华啊,小莉跟我说她准备带傅瑾回北京了。” 傅华对此并不意外,他早就猜到抬出郑老夫妻两个,郑莉一定会回北京的,只是郑莉回北京对他会采取什么态势,他心中是没有底的,这也是他最想从徐筠那里了解的。 傅华赶忙问道:“那小莉有没有说起我啊?” 徐筠说:“这她倒没说,要不我帮你问问?” 如果徐筠问郑莉的话,以郑莉的聪明劲马上就会知道他是想做什么了,傅华赶忙阻止说:“别别,筠姐,你千万别问。你问小莉,她就会对我起疑心了。” 徐筠说:“那我就不问。傅华,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啊?” 傅华苦笑着说:“还能怎么办啊,随机应变吧。筠姐,小莉如果告诉你她什么时间回北京,你可要跟我说一声啊。” 徐筠说:“这我肯定跟你说的。” 结束了跟徐筠的通话之后,傅华心情有点茫然,好的消息是郑莉和傅瑾总算是要回北京了,但是郑莉没有表明对他的态度,他跟郑莉的婚姻还是前途未卜。而他因为要做出一番强势的姿态出来,便不能主动的再去试探郑莉的态度,这对他来说,不啻于是一场煎熬。 另一边,他跟谢紫闵之间的关系要怎么去处理,傅华心中也是没有底的。虽然谢紫闵一直跟他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各取所需,她并不想互相之间有约束,但是郑莉如果肯回到他的身边,那他跟谢紫闵的关系就必须要终止了,他可不想玩那种在两个女人之间游走的危险游戏。 只是不知道谢紫闵对此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傅华对谢紫闵是心存愧疚的,在他最失意的这段时间之中,是谢紫闵一直在给他打气,帮他走出了困境。如果他跟谢紫闵中断了往来,他是会感觉欠了谢紫闵的情的。 转天谢紫闵打了电话过来,跟傅华说雄狮集团董事会已经通过了雄狮集团跟海川外贸集团的合资协议,她要去海川签订正式的合资协议,问傅华要不要一起去海川。 傅华说:“我就不去了,郑莉要回来了。” 谢紫闵愣了一下,随即淡淡地说:“这是好事啊,傅华,你就要夫妻团圆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郑莉回来对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我心里现在很乱。” 谢紫闵笑了笑说:“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就管不着了。” 傅华也不知道该跟谢紫闵怎么去谈这件事,呆了一下,说:“那再见吧。” 谢紫闵就挂了电话,傅华心中就很惆怅,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是无法两全的。 郑莉并没有事先打电话给傅华告知回北京的时间,这让傅华心中更加的不安起来,但是他还是带着一束鲜花跟徐筠一起在首都机场迎接郑莉的回来。郑莉看到傅华,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瞪了一眼徐筠,说:“筠姐,你让他来干什么啊?” 徐筠陪笑着说:“小莉啊,傅华一直都在盼着你回来的,我告诉他,也好让他来接你啊。” 傅华上前了一步,把鲜花递给了郑莉,然后伸手就去想要把傅瑾抱过来,笑着说:“让我看看小谨长大了多少。” 郑莉迟疑了一下,似乎不想把傅瑾交给傅华,徐筠在一旁扯了一下郑莉的胳膊,说:“小莉啊,你别太过分啊。” 郑莉这才松开手,让傅华把傅瑾抱了过去,傅瑾并不知道他的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用黑漆漆的眼睛打量着傅华。几个月不见,他对傅华是有些陌生感的。不过随即他好像认出了傅华,伸出一只娇嫩的小手去抓傅华的脸。 傅瑾的动作让傅华心酸了一下,他并没有躲开,而是凑上去让儿子抓住了他的脸。徐筠这时在一旁凑趣说:“小莉啊,你看,到底是父子啊,多亲热啊。” 郑莉冷哼了一声,也不去看傅华,自顾的就往外走。出了机场大厅,郑莉对傅华说:“我坐筠姐的车,把傅瑾给我。” 傅华看了郑莉一眼,说:“那你接下来去哪里啊?回不回家啊?” 郑莉说:“我接下来要去看爷爷奶奶,我跟你说,你可别跟过来,否则我可对你不客气啊。” 傅华就愣在当场了,只好把傅瑾递给了郑莉,看着两人上了徐筠的车,离开了首都机场。 傅华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拨了一个电话给郑老,跟郑老通报了郑莉要回去看他们的情况。 郑老说:“那你呢?” 傅华苦笑着说:“我在机场,我本来想送小莉去您那的,可是她不让。” 郑老笑了笑说:“她不让你来我这里,你就不敢来我这里了?你赶紧给我过来。” 有了郑老这句话,傅华就放心了,这样子他就可以去郑老那里而不担心郑莉跟他翻脸了,便说道:“好的爷爷,我马上就赶过去。” 傅华到了郑老那里的时候,郑莉和郑老两口子徐筠已经坐在那里聊天聊得高兴着呢。老太太抱着傅瑾,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郑莉看到傅华走了进去,脸就顿时沉了下去,站起来就想离开。 这时郑老瞪了她一眼,说:“小莉,你干嘛啊,你是不是打算这一辈子都不见傅华了?” 郑莉说:“爷爷,你不知道他做的事情是多么可恶。” 郑老说:“我怎么不知道啊,你爸爸都跟我讲了事情的经过了。你也知道那件事情他是被人陷害的了,你就应该体谅他一下的。再说这一辈子那个人没有个做错事的时候啊?你在这件事情之中做的就都对啊?” 郑莉不高兴的说:“爷爷,你讲不讲理啊?做错事情的明明是他,你怎么却来怪我啊?” 郑老说:“我没有不讲理。在傅华受伤害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你在哪里啊?你们是夫妻啊,夫妻不是只有花前月下的浪漫,而是还要风雨同舟,相互扶持的。在傅华最难的时候,你做了什么啊?你只是在怪他,根本就没有跟他共度时艰。这一次是傅华命大,如果傅华真有个三长两短,将来小谨长大了,问起你他爸爸出事情的时候在干什么,你要怎么回答啊?” 郑莉虽然并没有就此软化下来,却也被郑老说的低下了头。 郑老接着说道:“小莉啊,夫妻之道之中还有很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宽容。傅华做错了不假,但是却还没有到罪无可恕的地步吧?你要往前看,不要老揪着那一点点的错误不放。” 郑莉说:“爷爷,我觉得那可不是一点点的错误。” 郑老说:“那你想怎么办?你要跟他离婚吗?” 郑莉说:“这个,” 郑老说:“这个什么啊,你一向说话不是很干脆的吗?” 郑莉瞅了傅华一眼,没好气的说:“我不是还没想好吗?” 郑老说:“你不是没想好,你还是放不下傅华。别人不知道,我和你奶奶是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的。小莉啊,你听爷爷一句话吧,再给傅华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可以吗?” 郑莉说:“爷爷,你别来逼我。” 徐筠这时帮腔说:“小莉啊,你这话说的我可不愿意听啊。这怎么叫爷爷逼你呢?爷爷是在帮你,你敢说你跟傅华之间就一点点情意都没有了吗?” 郑莉烦躁地说:“筠姐,你就别跟着他们起哄了行吗?” 徐筠说:“我这怎么是跟着起哄呢,我这是实事求是。傅华,你别傻看着了,赶紧表个态吧?” 傅华看了郑莉一眼,说:“小莉啊,我跟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犯类似的错误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很想你和傅瑾回到我的身边来。” 老太太这时说:“小莉啊,奶奶说句公道话吧,傅华并不是一个花天酒地的孩子,这一次犯错,也不是他有意而为之。你们俩当初可是费了很大的气力才走到一起的,要懂得珍惜。听奶奶的,回头就跟傅华回家吧。” 郑莉说:“奶奶,怎么你也帮他不帮我啊?” 第1381章彬彬有礼 老太太说:“我不是帮他,我是帮你维护一段本来很美满的婚姻。将来你会明白爷爷奶奶是在为你好了。” 郑老看了看郑莉,说:“好了小莉,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听奶奶的话,回头跟傅华回家吧。” 郑莉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说:“反正你们都跟他是一边的,我不跟他回去你们不肯罢休就是了。好了,我听你们的,回头就跟他回家去,这下子你们满意了吗?” 郑老笑了,说:“这孩子,你这样子就对了。” 傅华听郑莉这么说,心里就十分的高兴,他觉得郑莉虽然是用一副气恼的口气说的话,但很可能是郑莉故意做出来的一种姿态而已。郑莉为了这件事情已经绷了这么长时间的劲了,也该到了借机收场的时候了。 从郑老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众人已经吃过了晚饭。郑莉抱着傅瑾上了傅华的车,这看在了傅华眼中暗自窃喜,经过几个月之后,他能够再次跟郑莉和孩子在一起,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徐筠也很为傅华高兴,笑着对傅华说:“回去可要照顾好小莉,别再惹她生气了。” 傅华笑着连连点头,说:“我会的,筠姐。” 郑莉没好气的瞅了徐筠一眼,说:“好了,筠姐,赶紧走你的吧。” 徐筠知道郑莉这是生气她把回来的消息通知了傅华,也不去跟郑莉说什么,只是冲着他们俩人做了个鬼脸,然后就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 傅华开着车一路往笙篁雅舍走,一路上,郑莉一直沉默着看着窗外,傅华就有点尴尬,没话找话的说:“小莉啊,你能回来,我真是太高兴了,我向你保证,今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郑莉回过头来瞅了他一眼,说:“傅华,你先别急着高兴,你以为事情就这样子过去了啊?” 傅华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那小莉,你要我怎么样做才行啊?” 郑莉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次你是借用爷爷和奶奶逼我回来的,爷爷和奶奶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了,现在他们年纪这么大了,我自然不想让他们老两口为这件事情操心。为了他们,我是不得不回来的。” 傅华本来高兴的心就开始往下沉了,郑莉的语气预示着她接下来要讲的话肯定是对他不利的。他干笑了一下,说:“回来没什么不好啊,可以守着他们俩位老人,我们也可以有机会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郑莉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你那天跟我通电话的时候,我还真的考虑过要跟你离婚的,我想了一下,对你我没什么还在留恋的了。” 傅华顿时就有一种弄巧成拙的感觉,他苦笑着说:“小莉,你应该知道,我那么跟你说只不过是想要你赶紧回来而玩的一种把戏,我并不是真的想跟你分开的。” 郑莉说:“我知道,我们也算是多年的夫妻了,对我的个性我是再了解不过了。” 傅华松了口气,说:“那你是不打算跟我分开了?” 郑莉说:“我是没有说要打算跟你离婚,不过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爷爷奶奶。我知道他们都很疼你,我如果非要跟你离婚,他们会伤心的。所以我想我们这段婚姻最好还是维持下去,除非你坚持非要离婚不可。” 傅华赶忙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郑莉说:“你不用这么快就做出决定的,等我把话说完,你看看是不是还会坚持不离婚。” 傅华说:“你说吧,只要不离婚,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的。”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我之所以不跟你离婚,是因为不想爷爷奶奶伤心,所以我们只需要在他们面前扮好夫妻就行了,其他时候,我们还是各人顾各人的比较好。所以我希望你还是从家里搬出去。” 原来郑莉只是想让他们扮一对假夫妻啊,傅华急了,说:“小莉,你这是不是太过分了?我错的真的那么离谱,以至于让你这么对待我?” 郑莉瞅了一眼傅华,摇了摇头,说:“傅华,也许在你心目中,你只是被人陷害了而已,但是在我心中,我看到的可是我原本亲爱的丈夫,跟另外一个女人睡在一起,我看到你的脸,就会想起这一幕来,这让我对男人真是失望透顶了,我无法想象还能跟你有什么亲密的行为的。” 傅华有点无奈的说:“可是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 郑莉痛苦的摇了摇头,说:“不行的,这一幕始终在我眼前,我曾经也想忘记,但是忘不掉的。” 傅华说:“那岂不是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得到你的原谅吗?” 郑莉痛苦的说:“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是无法忘记的。傅华,爷爷奶奶对你那么好,你不会不答应我,惹他们伤心吧?” 傅华心中真是恼火到了极点,他很想冲着郑莉大叫,我不就是犯了一次错误吗?难道就这么不可原谅?可是话在嘴边,他却嚷不出来,这里面不但有一向疼惜他的郑老夫妻俩,眼前郑莉还抱着他们的儿子傅瑾。 傅华痛苦地长叹了口气,冲着郑莉说:“行,你真行,为了爷爷奶奶,我答应你。” 两人就互不理睬了,郑莉扭头看向窗外,傅华则是闷着头开车,很快就到了笙篁雅舍,傅华停了车,就想要跟郑莉上去,郑莉却拦住了他,说:“你干嘛?” 傅华说:“我就是要搬出去,总得收拾点东西带走吧?” 郑莉说:“很晚了,你上去不方便,东西我会帮你收拾的,明天再来拿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莉,你不会觉得我会做什么侵犯你的事情吧?” 郑莉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和傅瑾刚坐飞机回来,都很累了,想早点休息。” 傅华看了一眼郑莉和郑莉怀里已经睡着了的傅瑾,只好叹了口气说:“行,我走就是了。” 傅华就去上了车,而郑莉则是带着傅瑾转身就进了楼道,傅华坐在车里,看着自己家的窗户,不一会,窗户的灯亮了,他知道郑莉和傅瑾已经进了家门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本来他以为今晚会是一个甜蜜的夜晚,他会跟郑莉和傅瑾共同回家共享天伦之乐的,谁知道家就近在咫尺,他却连门都进不去了。 这算是什么事啊?傅华情绪坏到了极点,心里难过的想哭,他发动了车子,想要开车离开,却往前一带车差一点就撞到了旁边的车上。他明白自己现在这种情绪是根本无法开车的,就狠狠地用手砸了方向盘一下,然后拔下钥匙,下了车,走了出去。 出了笙篁雅舍之后,傅华就很想找个地方喝酒,正好看到了上次他去的那个酒吧,就走了进去,上次在这里遇到的那个女子并不在,就要了一瓶轩尼诗蓝带、一个果盘,在那里一个人喝起闷酒来了。 有一个身上带着风尘味的女子走了过来,坐在了傅华旁边陪笑着说:“哥哥,一个人喝闷酒多不好啊,我陪你?” 傅华瞅了她一眼,这一个远没有上次他遇到的那个女子顺眼,很不高兴的说:“走开,我烦着呢。” 那个女子不但没有就此走开,反而凑近了傅华,媚笑着说:“我不就是让哥哥解除烦恼来的吗?来吧,哥哥,有什么烦恼跟妹妹说说。” 傅华眼睛瞪了起来,烦躁的叫道:“你不懂中国话啊,我让你走开。” 女子就畏惧的看着傅华,这时吧台那里一位男子走了过来,对那个女子说:“你走开吧,别打搅我们的客人。” 女子就脸红着站了起来,对傅华说:“对不起啊先生,我走就是了。” 傅华看了她一眼,心里又觉得跟一个陌生的女子发泄他的情绪有点过分了,就说:“算了,你坐吧,怪我了,我今天实在是很烦,情绪上有点失控了。” 傅华说着又冲着吧台过来的那个男子说:“你不用管了,让她坐吧。” 吧台的男子就离开了,女子坐到了傅华的旁边,这一次她并不敢再离傅华很近了,跟傅华保持着一段距离。傅华拿了个杯子,给女子倒了一杯酒,说:“你随意吧。” 女子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下,偷眼看了看傅华,小心的说道:“先生,你是不是跟你女朋友闹别扭了?” 傅华看了看女子,说:“你总是拿这种话跟男人攀谈吗?” 女子笑了,说:“当然不是了,很少遇到先生你这样子,见了女人都不搭讪的。” 傅华说:“我今天实在是没心情,不礼貌的地方你多原谅吧。” 女子笑了,说:“先生你真是够彬彬有礼的,以前没看到过你来啊?” 傅华知道女子这是找话题跟他聊,就说:“以前来过一次,……” 第1382章摸底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瓶酒很快就被喝光了,傅华心情依旧烦躁,并不想就此结束,又叫了一瓶继续喝。那个女子的酒量也很可以,陪着傅华继续喝,到最后,女子媚眼如丝,依偎在傅华的身边,笑着说:“哥哥,今晚跟你喝的真是高兴,带我走吧。” 傅华虽然也是有点醉醺醺的了,可是心中还是很清楚不能跟这个女子一起走的,他还是不能接受跟陌生人一夜之情这种东西的。 傅华就很坚决的拒绝了女子,出门招手打的,想要离开,一辆的士停到了他的身边,傅华上了车,司机问道:“先生,你去哪里?” 傅华愣了一下,心说我去哪里啊?我能去哪里啊?我的家就在这旁边,我偏偏回不去。一时之间脑海里竟然空空荡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司机了。 司机见傅华不回答,回头看了一眼傅华,说:“先生,您是不是喝醉了?要不要先搞清楚您去哪里在用车啊?” 傅华不高兴地看了司机一眼,说:“我没醉了,我就是要想想去哪里比较合适了。先开车。” 司机也不敢跟傅华争执,就踩了油门,开车离开了酒吧这里。 按说傅华这个时候应该去海川大厦开个房间住下,可是他这个驻京办主任半夜三更醉醺醺的出现在那里,明天驻京办一定会八卦满天飞的。 车子开出了一阵子,司机见傅华一直不说去哪里,就有点发毛,偷眼看了看傅华,说:“先生,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傅华说:“好了,我知道我要去那里了。” 傅华就告诉司机谢紫闵的地址,也许在这个孤寂的夜晚,只有谢紫闵这个宽容的女人能够给他一个休息的港湾。 到了谢紫闵家,傅华按了门铃,等了很久谢紫闵才睡眼惺忪的来开了门,看着傅华说:“你搞什么鬼啊,这么晚来我这里?” 傅华苦笑着说:“没办法,我被人赶出来了,只能借你的客房一用了。” 谢紫闵看着他,说:“怎么了,你被谁给赶出来了,郑莉回来了?” 傅华点了点头,苦笑着说:“她是回来了,不过更是拒我千里之外了。紫闵,我很累,你到底愿不愿意借客房给我啊。” 谢紫闵苦笑了一下,说:“你知道我是不会拒绝你的,别去客房了,客房很脏,去我房间吧。” 傅华说:“我喝了酒的,不妨碍你吗?” 谢紫闵说:“别跟我来这一套了,我知道你是因为郑莉回来,觉得不好意思再跟我睡在一起了是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紫闵,为什么我在你面前总是透明啊,想什么你都知道。” 谢紫闵说:“行了,别说那些废话了,时间不早了,赶紧洗澡去好睡觉。” 傅华就洗了澡,去了谢紫闵的房间,这时他的酒劲已经上来,也不管谢紫闵的反应,上了床倒头就睡。 早上醒来,傅华看到谢紫闵正在一旁看着他呢,就笑了笑说:“昨晚真是不好意思啊,想来想去,我就你这个地方可以来。” 谢紫闵笑了笑说:“跟我就不用客气了。看得出来,昨晚你的情绪很坏,所以才会借酒浇愁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昨晚郑莉跟我说她对我已经没有可以留恋的了,之所以还要跟我保持婚姻,是因为怕爷爷奶奶年纪大,受不了她离婚的刺激。这下好了,我的婚姻现在到了名存实亡的地步了。” 谢紫闵说:“你心中还是很在意郑莉的吧?” 傅华看了谢紫闵一眼,点了点头说:“在意是肯定的,我们之间有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有一个儿子。唉,我这个人是一个喜欢简单的人,却没想到婚姻会被我搞得这么复杂。我跟你说这些,你会不会觉得我烦啊?” 谢紫闵笑了笑说:“你是挺烦人的,我都跟你说了,不要把你的婚姻带进我的生活来。不过你现在这个惨样,估计除了我之外,也没别人可以倾诉了吧?” 傅华苦笑着说:“这倒也是。” 谢紫闵说:“好了,你也别这么多牢骚了,既然你无法改变郑莉的决定,那就老实的接受吧。我觉得现在的状况比郑莉在巴黎的时候也是有所改善的,起码你可以见到儿子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总能找到事情好的地方。” 谢紫闵笑了,说:“要不然怎么样,你要为这件事情一直颓丧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那倒也不是了。” 想想也是,郑莉既然已经做出那样的决定了,短时间之内他恐怕也无法让郑莉有什么改变,难道就一直陷于这种颓丧的情绪之中吗?如果是那个样子,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让身边的人看不起的。估计就连郑莉也不会因此而可怜他的,反而可能会对他产生厌恶的情绪。 想到这里,傅华说:“紫闵啊,你说得对,我不能为了这件事情意志颓丧下去的。昨晚主要是状况一时反差太大,让我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才会那个样子的。” 谢紫闵扁了扁嘴,说:“我看你是没上演成阖家团圆的戏码,所以才会那么失落的吧?” 傅华点了点头,老实的承认说:“是,昨晚有那么一刻,我一度以为我会跟郑莉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里去的。谁知道这根本就是一种痴心妄想。算了,看来一味的祈求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的,随便她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驻京办的罗雨的电话,就接通了,说:“小罗,什么事啊?” 罗雨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傅主任,刚才东海省省驻京办的徐栋梁主任打来电话,说是邓子峰省长今天上午要到北京来,希望您能去省驻京办见他,让我通知您一声。” 傅华有点意外,邓子峰跟他见面,都是私下去海川驻京办见他的,这一次怎么反常了,竟然通过官方渠道约见他了?邓子峰这是什么意思啊,想要把他们私下的关系公开化吗?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小罗,我知道了,回头我就直接去省驻京办见邓省长。” 罗雨就挂了电话,傅华看了看谢紫闵,笑了笑说:“邓子峰来了,要见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见他啊?” 谢紫闵笑笑说:“我倒是想去见见他的,不过我听他的意思是直接约见你的,我贸然过去,恐怕不太好吧?” 傅华想了想说:“这倒也是,要不这样吧,我把你想要见他的意思转达给他,看他肯不肯见你吧?” 谢紫闵说:“行,那就这么办吧。” 跟谢紫闵一起吃过了早餐之后,傅华就去了东海省驻京办。省驻京办跟市驻京办的格局就完全不同了,虽然也曾短暂的被取消过,但是省级驻京办却一直是被国家政策允许的一种存在,不比市级驻京办总在一个被允许存在或取消的边缘徘徊。 因为有着正大光明的支持以及一省的财力支撑,省级驻京办通常都是财源雄厚,也都建的很气派的。东海省驻京办所在地东海大厦就是由东海省驻京办全额投资建成的,这比海川市驻京办只能控股海川大厦就强得太多了。 东海省驻京办是正厅级单位,东海省驻京办主任徐栋梁相应的就是正厅级的干部,享受的是正厅级的待遇。徐栋梁的办公室自然也就比傅华的办公室气派得多,这是徐栋梁按照规格可以享受的一种待遇,正大光明。不像傅华总还要跟人解释他的办公室是因为酒店的关系才装修的那么好的,透着一种心虚。 傅华到省驻京办的时候,徐栋梁去机场接邓子峰还没回来。省驻京办的副主任刘云宝接待了傅华。刘云宝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因为保养得好的关系,显得跟年龄不相衬的细皮嫩肉的。 虽然省驻京办和海川市驻京办相互之间并无隶属关系,但是平常这些驻京办之间也是有一些活动往来的,因此傅华跟刘云宝、徐栋梁虽然说不上熟悉,却也都是认识的。 刘云宝一边给傅华倒茶,一边笑着说道:“傅主任,先坐一会吧,徐主任刚打来电话,说邓省长的飞机晚点了,恐怕还要等一两个小时才能回来。让你耐心等一下,不要着急。” 傅华心说,我就是着急又能怎么样啊?现在是省长要见我,我总不能甩手离开吧? 傅华笑了笑说:“徐主任让我等,我老老实实等就是了,不会着急的。” 这时刘云宝茶已经倒好,递给了傅华,笑着说:“傅主任喝茶,诶,你是怎么认识我们的邓省长的?邓省长来北京几次了,好像都没提及过你啊?” 傅华知道刘云宝这是在摸他跟邓子峰之间关系的底。确实是一个省长突然点名越级要见下面市的驻京办主任,是一件很令人奇怪的事情。 第1383章征求过意见 傅华自然是不想一五一十的跟刘云宝讲他跟邓子峰交往的经过的,他才没那么傻的什么都说。一方面他并不了解刘云宝的背景,不知道刘云宝问这件事情有何居心,会不会利用他讲的情况做什么别的文章;另一方面,在官场上就是要保持一种暧昧不清的神秘色彩,才会让人对你有所敬畏的。讲的太清楚,反而并不是一件好事。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怎么认识的邓省长,这话要讲起来可就长了,在邓省长还没到东海省任职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傅华这话说的倒也不假,当初邓子峰确实是在到东海省任职之前来找傅华了解东海省的情况的,那个时候邓子峰已经接近要来东海了。不过话叫傅华这么一说,似乎他跟邓子峰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了,这让刘云宝对他不仅有点肃然起敬了。 刘云宝笑了笑说:“原来傅主任跟邓省长早就是老朋友了,真是失敬啊。” 傅华笑了笑说:“刘主任可别这么说,我只不过机会巧合很荣幸的认识了邓省长而已,我哪里配得上跟邓省长做老朋友啊。” 刘云宝也是在官场上打滚很多年的人了,加上又是在省驻京办这种最考验人招子亮不亮的地方,自然是一个深的官场三昧的人,深知道越是像傅华这种低调的人,越是可怕。相反那种成天吹嘘自己跟某某领导关系铁的人,却往往只是吹牛皮骗人的。 刘云宝笑了笑说:“傅主任真是谦虚了。” 傅华说:“那里,诶,刘主任,您知道邓省长找我干什么吗?” 刘云宝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只是省政府办公厅转达邓省长的意思,让把你找过来,说邓省长到了北京,就要见你。” 这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刘云宝说:“应该是徐主任接了邓省长到了。” 两人就站了起来,走出办公室,就看到省驻京办主任徐栋梁带着邓子峰和邓子峰的随行人员走了过来。 徐栋梁是一个五十多岁,中等个子的男人,傅华知道他做省驻京办主任已经很多年了。好像傅华刚来北京做海川市驻京办主任的时候,徐栋梁就已经是省驻京办的主任了。他算是从郭逵做省长开始直到现在的省驻京办元老了。 傅华就和刘云宝迎了上去,邓子峰见到傅华,远远地就笑着说:“小傅同志过来了。” 傅华笑着跟邓子峰握手,说:“是的,邓省长,您叫我来,我能不赶紧来吗?” 邓子峰笑着说:“你这家伙,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委屈好不好,我几次叫你来省里工作,你来了吗?” 傅华心里愣怔了一下,邓子峰把他们私下的谈话都说了出来,似乎在跟省驻京办的这些人说明了他们关系很亲密,这对傅华来说,并不意味着就是一件好事,省驻京办这些人精肯定会因此心生嫉妒的。 傅华就扫了一眼刘云宝和徐栋梁,果然看到两人看他的眼神就有点异样了。 傅华搞不清楚邓子峰怎么突然变得要这么高调的公开他们自己的关系,只好笑了笑说:“我那是怕自己能力不行,怕去了省政府会辜负您的期望啊。” 邓子峰笑了,说:“你这家伙啊。” 徐栋梁这时伸手跟傅华握了握手,笑着说:“傅主任你好啊。” 傅华笑着说:“徐主任您好,这一向可是少见啊。” 徐栋梁笑笑说:“也不算少见了,前些日子还在网上看到过傅主任的照片了。” 徐栋梁这么一说,傅华差一点被逗得笑出来,他知道徐栋梁是在说他照片被发在网上的事情。估计徐栋梁看邓子峰那么说,一定以为邓子峰邀请他进省工作,是要他来省驻京办呢。这些官场的老油子一定是感到地位受到了威胁,所以才会出言讽刺他的。 傅华笑了,他的照片事件已经有书记吕纪在公开场合为他做了定性了,邓子峰更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徐栋梁这么说,对他并无什么伤害。但是傅华对徐栋梁这么做心中却是很反感的,我又不是要跟你争什么的,你至于这么揭我的疮疤吗? 傅华就回敬徐栋梁说:“徐主任真是好兴致啊,居然还对网上的这些花花事这么感兴趣啊。” 傅华这么说,就是在讽刺徐栋梁闲得无聊了,不忙于工作,居然去看网上一些照片之类的八卦谣言。 徐栋梁被噎了一下,干笑了几声,说:“也不是感兴趣了,那天正好看到而已。” 为了避免尴尬,徐栋梁就不再跟傅华谈了,而是转了话题,对邓子峰说:“邓省长,您看您跟傅主任是到会议室去谈呢,还是怎么样?” 邓子峰笑了笑说:“不用,我跟小傅同志不需要那么正式,你给我开个房间,我们去房间谈。” 邓子峰这么一说,徐栋梁脸上就更不是个意思了,显然邓子峰跟傅华之间的谈话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这让他感觉很不是个滋味,省长来北京办事,不找他这个省驻京办主任,而要找下面市级驻京办的主任谈话,鉴于省市两级的驻京办的功能是差不多的,徐栋梁自然是感觉被这个新任省长给藐视了。 不过徐栋梁却也不敢对此说些什么,他就给邓子峰开好了房间,将邓子峰送进了房间,傅华跟了进去。徐栋梁看服务员给两人倒好了茶,就说了一声:“那邓省长,您跟傅主任聊,我出去了。” 邓子峰笑笑说:“行,有事我再找你。” 于是徐栋梁和其他人就退出了房间,傅华看着邓子峰,苦笑了一下,说:“邓叔啊,您这是搞哪一出啊?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没看您说的那几句话,徐主任那个脸色难看的。” 邓子峰笑笑说:“你还在意这个啊?” 傅华笑了,说:“我倒也不在意了,不过都在驻京办这一口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么一弄就有点别扭了。” 邓子峰笑了起来,说:“别去管他了,这个徐栋梁心眼是有点小,我夸你几句,关他何事啊。诶,傅华,你跟我说一下雄狮集团的事情吧,我听说海川跟他们基本上已经达成合作了?” 傅华笑笑说:“是啊,他们马上就要正式签订合资协议了。我来这里之前,在谢紫闵那里,她还跟我说想找个机会跟您汇报一下呢,只是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见她。” 邓子峰笑笑说:“跟我汇报就不必了,这本来是你安排的事情,现在你达到目的了,就行了。” 傅华被邓子峰的话噎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邓叔您早就看出来了? 邓子峰笑笑说:“我也算是在这个社会上打拼了几十年了,如果这都看不出来,那我几十年岂不是白混了?不过我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也不要不好意思了。回头你就跟这个谢紫闵说,就说我很高兴他们和海川达成合资协议。希望他们能顺利地把这件合资公司建起来。到时候,我愿意去他们的合资公司看看的。” 傅华笑了,说:“行,邓叔,我会转告他的。” 邓子峰说:“这件事情算是解决了,但是你跟金达之间的问题要怎么办啊?” 傅华看了邓子峰一眼,有心想掩饰说他跟金达之间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邓子峰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邓子峰是看出端倪了,他再去掩饰,就有些惺惺作态了。 傅华决定索性坦白地面对这一切,便笑了笑说:“邓叔啊,您今天真是准备让我下不来台了,连这您也知道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这有什么难知道的,如果你跟金达之间的关系还是那么友好融洽,也不至于要先把雄狮集团带到省里来这么费劲了。你之所以还需要借助我才能让雄狮集团跟海川市建立合作关系,本身就意味着你跟金达之间的沟通渠道出了些问题。说吧,怎么回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人家现在是市长了,跟我这个小兵之间就没已经什么好沟通的了。” 邓子峰看了看傅华,说:“听你说话气哼哼的,看来你们之间的问题还很严重啊。怎么回事啊,我原本可是听说是你帮他争取到这个市长的位置。” 傅华听邓子峰这么说,赶紧摇了摇头,说:“邓叔啊,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只不过是一个级别很低的官员,哪有什么能力帮人家当上市长啊?” 邓子峰笑了笑说:“有没有你心里很清楚。不过,傅华,现在的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金达很可能要再上一个台阶了。到时候他做了市委书记,你跟他关系处理得这么僵,对你可是不利的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邓叔你这么说,是金达马上就要做市委书记了?” 邓子峰说:“也不能说马上了,不过估计快了。前段时间吕纪书记就海川市市委书记人选的问题,征求过我的意见。” 第1384章相当不错 傅华笑着问:“那您的意见是?” 邓子峰说:“当时我给金达提了三个意见,一个是政绩不足,一个跟几任市委书记关系处理得不睦,一个是你们海川市前段时间出的锯树事件。我这三个问题提出来之后,吕纪书记也觉得在这个时机点上马上就让金达做市委书记好像并不妥当,就把事情拖下去了。” 傅华说:“吕纪书记把事情拖下去,那就还是想要金达做这个市委书记的。” 邓子峰说:“对啊,他就是认定了金达了,才会不提别的人选的。现在你也知道问题出现了很大的转机,锯树事件抓到了肇事者,是一家跟金达有矛盾的公司故意搞出来的,金达就洗脱了责任。如若雄狮集团的巨额投资能够在海川落地,也将为金达平添一项大的政绩。我提出的问题三去其二,如果吕纪书记要是再来提出金达任市委书记的问题,恐怕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么说金达任市委书记已成定局了?” 邓子峰说:“差不多吧,本身来说,孟副省长对这件事情就没什么太大的反对意见。主要的反对者是我,如果我再妥协了,金达要做市委书记恐怕就没有什么阻力了。” 邓子峰既然说出这些来,傅华就清楚的知道邓子峰是要准备妥协的,东海省鼎足而立的三方势力有两方达成了一致,邓子峰就算是再坚持,也是无济于事的。更何况邓子峰的反对本身可能就是一种要挟吕纪的筹码,只要吕纪付出了足够的代价,邓子峰的妥协只是早晚的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也无所谓了,金达就算是做了这个市委书记,只要我不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也无奈我何的。” 邓子峰看了看傅华,笑着说:“你有这个自信就好。金达这个人我看了一下,他跟那个莫克是不一样的,某些方面他还是有自我约束的能力的,不像那个莫克,表面上一口的道德文章,暗地里却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做的。这一次他出车祸意外死亡,据说就是因为接受一家叫道鹏达路桥集团的承建商的性贿赂,匆忙的往返齐州和海川之间,才会出的事。” 傅华愣了一下,说:“真的吗?这怎么有点像当初孟副省长出的那码子事啊?” 邓子峰说:“不会是空穴来风的,只是我们的吕纪书记为了维护我们东海省官员们的形象。不肯让人深查下去罢了。诶,说起孟副省长那件事情,那个女人就没再找来?是不是她放弃了?” 傅华说:“放弃倒没有,前几天跟我还通过一个电话呢,那个女人还是想为女儿讨个公道的,只不过那个最关键的证人始终找不到,没有证人,她也无计可施啊。” 邓子峰有点遗憾的说:“哦,是这样子啊,那就有点便宜孟副省长。” 傅华看了一眼邓子峰,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感觉这个邓子峰真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物,这家伙去东海之后,接连做的几件事情,都是目标明确,左打吕纪,右击孟副省长,明的暗的招数都有,生生在东海省把局面给开拓出来了。 而这一切,很大一部分都是利用的他傅华的,孟副省长在孟森那里害死一个女人的事情,邓子峰一直是让他在追查的,这是一招暗棋,不知道将来真的是证据确凿了,邓子峰要怎么利用这个对付孟副省长。 再是中铁五局行贿莫克的事情,也是邓子峰布下的一个对付吕纪的陷阱,现在莫克虽然是死了,也难保这个邓子峰将来不用这件事情做什么文章的。 这些高层之间的博弈一招一式都是很狠毒的,刀刀见骨,傅华仅仅是想想都感觉惊心动魄。心里对邓子峰不仅暗自警惕,心说可千万要小心,不要被这个邓叔给算计进去了。 邓子峰继续说道:“不说这些了,傅华,我想跟你了解一个人,你觉得孙守义这个人怎么样?” 傅华看了邓子峰一眼,说:“邓叔,您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邓子峰说:“事情很简单了,就是金达如果成为了市委书记之后,谁来接任海川市市长呢?你觉得这个孙守义有没有这个能力胜任市长这个角色?” 傅华笑了,说:“邓叔啊,这是你们省领导要考虑的事情了,我又怎么能知道他适不适合呢?” 邓子峰笑笑说:“你又来了,我们这是关上们闲聊,有些么话随便讲的,又不需要你负什么责任。你是他的直接下属,对他的认识肯定更充分些,说说吧,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傅华笑了笑说:“相比起金达来,孙守义这个人是要更圆通一些的,他不像金达处理事情那么死板,比金达更会来事,跟我们这些下属的关系更好一些。” 邓子峰笑笑说:“这么说他比金达更适合做市长啦?” 傅华说:“可以这么说吧。其实金达做这个市长,一半的事情都是孙守义在帮他解决,孙守义算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干部,只是……” 说到这里,傅华打住了,原本他是想说孙守义在男女个人问题上是有些不检点的。当初的林姗姗就是一个例子。虽然孙守义为了沈佳的权势背景,最后跟林姗姗分开了,但是男人只要是喜欢上了年轻漂亮的女人,只要开了头,再想管住自己就是很难的。傅华并不相信孙守义今后还能洁身自好的约束好自己。 不过话到嘴边,傅华却意识到他如果真的这么说了,可能就会对孙守义的仕途造成很大的伤害的,林姗姗的事情现在还是一件没有公开的秘密,不论是孙守义还是沈佳,都不会愿意把这件事情公开的,傅华觉得自己去揭人隐私,做法实在是不太地道。 邓子峰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只是什么啊?为什么不说下去了?” 傅华笑了笑,临时编了一个借口,说:“我的意思是孙守义是中央部委派下去锻炼的,他愿意在海川呆这么长时间吗?” 邓子峰笑了,说:“你这就是多虑了,中央派孙守义这些干部下来地方,是为了锻炼培养他们的,能做到地方上的正职主官,这是一个难得的经验,孙守义对此肯定是求之不得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 邓子峰说:“那你觉得他跟金达的关系怎么样,如果让这两人搭档,会配合好吗?” 这个问题可是不好回答的,表面上看邓子峰是为了将来两人搭班子会不会和谐才问的这个问题,但实际上傅华是看得出来,邓子峰问这么多孙守义的问题,心目中肯定是属意孙守义来做这个市长了。这么问的潜台词实际上是说,他如果让孙守义成为了这个市长,这个孙守义会不会跟金达穿一条腿的裤子,也成为被吕纪掌控的人马啊? 虽然他的回答并不一定就会决定孙守义的仕途命运,但看邓子峰郑重其事的样子,似乎想用他的回答来判断是不是支持孙守义出任这个市长,傅华对此就不能不慎重了,他想了想,然后说:“他们能配合得如何我不太清楚,但我看得出来,这个孙守义是一个隐忍的人,会看形势,但是并不会愿意久居人下。” 孙守义能够娶沈佳那种模样的女人,还能跟沈佳和谐相处那么些年,不是隐忍功夫到家,又是什么呢?同时孙守义隐忍沈佳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在仕途上能够走得更远啊?这样子看的话,傅华就很清楚的知道,孙守义现在虽然跟金达是同一阵线,但是一旦他和金达分别称为海川市的一二把手之后,他一定不会服服帖帖的久居金达之下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在海川政坛上发出自己的声音的。 傅华对这两人的个性都很了解,金达的个性应该是没有那么大的包容心,能够容忍孙守义发出有别于他的声音的。而孙守义一方面身后有强势的背景支撑,自身的能力也够,自然不会任由金达拿捏的。到那个时候,两人之间可能就会对立冲突起来的。 一二把手之间这种对立冲突有些时候是一种宿命,很难加以避免的,特别是在两个人个性都很强的时候。如果一个强,一个弱,弱的那个可能畏于形势,虽然心中不满,仍然可能忍让对方的。但是两者都强的话,那就会产生一种硬碰硬的结果了。 孙守义的个性一定是很强的,虽然他来海川之后,跟金达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但是他跟莫克、张林这些市委书记之间却是冲突不断的,显现出孙守义的个性肯定是很强的。他跟金达之间之所以没什么冲突,是因为两人之间目前来看,利益还是一致的。 另一方面,就傅华所知,在做海川市副市长的这段时间,孙守义是很为自己建立了不少的人脉关系的,海川市的几个重要局的局长,比方说公安局的姜非,都是跟孙守义关系相当不错的。 第1385章老虎杠子鸡 这也给了将来孙守义对抗金达的资本。 所以傅华可以预见到,未来金达就算是成为了市委书记,也不一定会做得很顺利,他跟孙守义之间应该不会再像目前这个状况的合作无间了。其实这对傅华来并不是一件坏事,如果金达和孙守义未来合作无间了,他这个跟金达不睦的驻京办主任恐怕将来的日子并不会好过的。那样子,金达一定会说动孙守义将他这个驻京办主任拿掉的。只有这两人之间存在着冲突,他才能有有空间继续呆着驻京办的。 邓子峰马上就听明白了傅华的暗示,他笑了笑说:“市长是应该有点抱负的才行的,一个城市的市长没有抱负,经济也发展不起来的。” 听邓子峰这么说,傅华心中就清楚了,邓子峰是要扶持孙守义做这个海川市市长的。高层之间涉及到这些重要的人事安排的时候,互相之间就是一种利益的交换。通常你安排了这个位置,那个位置就要礼让出来给我安排。 现在邓子峰已经做好了同意吕纪安排金达做市委书记的主张,估计是要让吕纪同意他来安排海川市市长的人选了。选择孙守义,肯定是邓子峰要事先就准备好的一步棋了。 那邓子峰这一次跑来北京,目标可能就是很明确的啦,如果猜测的不错的话,傅华觉得他应该是来跟孙守义身后的那些支持的人物接触的。相信这有一些台面上看不到的一些交易了。 想到这些,傅华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一些想法真是幼稚可笑,他那个时候居然认为一些人事安排是选贤任能的,但现在慢慢的接触这个圈子久了,他心中就明白,那其实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邓子峰让傅华陪他在省驻京办一起吃了午饭。吃饭的时候,邓子峰笑着说:“怎么样,傅华,省驻京办这里比你们海川大厦的条件不差吧?” 傅华笑了,说:“岂止是不差,简直是好的太多了。我们海川市的条件怎么可以比的上省驻京办呢?” 邓子峰笑笑说:“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过来这边做做啊?实在说,省驻京办这里不但硬件设施比你们海川要好,你能发挥的舞台也更大,机会也更多一些。” 傅华笑了,心说幸好邓子峰没有让省驻京办的徐栋梁刘云宝的陪他一起吃饭,否则这些话听到他们的耳朵里,他们的脸色还不知道会难看到什么样呢。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啊,你不要跟我谈这种事情了,海川驻京办的舞台我都有点玩不太转了,更别说省里了。我真是没这个能力的。” 傅华已经越来越领教到了邓子峰和吕纪之间的勾心斗角了,这么复杂的局面,他自认为还真是没有能力插一脚进去的。同时,省驻京办这边都是邓子峰来东海之前的老人,理论上这些人都是前任省长吕纪的人,傅华也担心邓子峰让他来省驻京办,是一种掺沙子做法。虽然邓子峰会强力支持他的,但是一定会招来吕纪的忌讳的。 傅华并不想被邓子峰当作可利用的棋子,同时他现在海川市驻京办主任的级别跟徐栋梁之间差的还很远的,他就算是愿意来,他也是做不到省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上的,顶多做个副手而已。在政府的这些单位之中,通常都是正职风光无限,而副职则是处处受限,傅华才没有放着好好的市级驻京办主任不做,跑来做一个受气小媳妇的副主任呢。 邓子峰笑了笑说:“这个徐栋梁这些年虽然没犯什么错误,但也一直没什么作为,我很想换掉他的。你如果愿意来的话,稍稍过渡一下,我就可以让你接任他的位置的。机会难得啊,你还是想想吧。” 傅华坚决的摇了摇头,拒绝了邓子峰,他并不想陷身于更复杂的省级领导之间的博弈中。 跟邓子峰吃完饭之后,傅华就去了驻京办。一下午也没什么事情,到了下班的时候,谢紫闵打来电话,非拖他出去吃晚饭不可。说实话,傅华并不是很想跟谢紫闵出来吃饭的,他的心情还是被沮丧笼罩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郑莉和他目前的这种困境,也就无心跟谢紫闵出来吃饭。 但是谢紫闵非要坚持拖他出来,说是来这家叫做北京亮的餐厅,一定会让他乌云密布的心情马上就晴朗起来的,傅华拗不过她,只好跟着她过来了。到了柏悦,做快速电梯从底层直达六十三层,电梯门开的那一刹那,傅华眼前一亮,不仅赞叹的喔了一声,外边的北京城华灯初上,有着那么一种让人描绘不出来的美丽和妖娆,真是想不到,北京的夜景居然是这么的好看。 北京亮这边可能是北京最高的餐厅了,拥有三百六十度的无敌视野,可以俯瞰整个的北京城,站在这里,傅华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敞亮起来了,笑着对谢紫闵说:“我也算是在北京多年了,柏悦酒店也来过多次,居然没发现这里还有个这么好的地方,可以看到这么好的北京夜景。” 谢紫闵笑了,说:“美是要用心才能发现,我坚持要你来,就是想用这么美的夜景让你心情愉快起来的,现在看,我的目的达到了。” 傅华笑了笑说:“确实达到了,这里的环境一流。” 谢紫闵笑笑说:“”走吧,餐厅的环境更是一流的。 于是两人就去了六十六楼的北京亮餐厅,从走入餐厅的那一刻起,傅华就能就能强烈的地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北京气氛,深色的木质地板搭配鹅卵石,低调而朴素,胡同式样的砖墙……。 就餐区域举目所及之处,竹林和榕树营造出一个在喧闹都市上空静谧的户外花园,再远处的砖墙上,淙淙流水缓缓泻下,中式庭院有水则灵的建筑理念贯穿始终。当然最美丽的风景,还是莫过于脚底下古城夜晚北京的美丽韵致和CBD的现代风情。 这里,在云端和星空下享用美食,给人一种格外的浪漫和舒适感觉。 两人点了牛扒,据说用料是八级的澳洲和牛,傅华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分辨能力,只是知道表皮焦脆的牛扒下面却是格外的丰腴多汁,口感确实是很好。 吃了一会之后,谢紫闵看了看傅华,说:“我看你还是跟我一起走一趟海川吧,就当放松一下心情,反正你呆在北京也是没办法解决你跟郑莉的事情的。” 傅华笑了,说:“我去了海川恐怕会更郁闷,回了海川,我还要看领导们的脸色,我可不想看金达得意的那副嘴脸。” 谢紫闵笑了笑说:“你别这样子意气用事好不好?他可是要做你们市委书记的人,你跟他关系搞得这么僵,以后很多事情都是会不好办的。” 傅华笑了,说:“我没事的,你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谢紫闵笑笑说:“不管怎么说,他总是你的顶头上司,总有办法找你麻烦的。所以啊,我劝你还是跟他缓和一下关系比较好。” 傅华笑笑说:“没必要的,紫闵啊,你不懂这里面的游戏规则,我是不能主动跟他示好的,如果我主动去跟他缓和关系的,他一定会认为我怕他了,那他会更给我脸色看的。现在对我来说,最好的做法是静观其变。我想他也不敢玩出什么花样来的。” 谢紫闵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真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怎么会你们的关系越僵对你越有利呢?你不会是不想干了吧?虽然我并不是很了解你们的组织架构,但起码我知道他是随时都能将你从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上拿下来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紫闵啊,这你就想错了,事情不是像你想得那么简单的。是,从组织程序上看作为一个市长或者市委书记,金达要换掉我是轻而易举的。但是真正要实施起来,却是很难的。我也算经历过几届的市长市委书记了,其中不乏想要把我从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上拿下来的人,但结果怎么样呢,我还不是稳稳地做在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上?” 谢紫闵说:“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实施起来会很难啊?为什么他们无法拿掉你呢?” 傅华说:“因为这个官场之上互相之间完全是一种制约的关系,诶,这么说你就明白了,有一种喝酒时的猜拳游戏叫做老虎杠子鸡的,你玩过吗?” 谢紫闵点了点头,说:“跟朋友泡吧的时候玩过,怎么了,这与你的官场有什么关系啊?” 傅华笑笑说:“其实这个游戏之中深藏着官场智慧,你看,老虎、杠子、鸡的游戏规则是这样的,老虎吃鸡,鸡吃虫子,虫子吃杠子,杠子打老虎。这个游戏最好玩的地方是,你说老虎厉害吧,杠子可以打死老虎;你说杠子神勇吧,一只小虫子就把杠子给蛀松垮了;你说虫子无孔不入吧,鸡偏偏一口一个就能把虫子给叨食了。” 第1386章上辈子欠你的 谢紫闵说:“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傅华笑了起来:“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啊,你看在这个游戏里,没有谁是战无不胜的最高统治者。你要想在这个游戏之中做个赢家,不是说你非要做老虎才行的,关键是你要找对顺序,这里所有的人都是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的。你找到合适的位置之后,那些大人物也是无奈你何的。” 谢紫闵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子啊。” 傅华说:“不说别的,就说这一次雄狮集团和海川外贸合资的事情吧,金达明明心中不满意我,却还不得不对我礼敬有加,他怕的并不是我,他怕的是被这件事情搞砸了,他跟吕纪无法交代。而吕纪重视这件事情,则是因为他对省长邓子峰有所顾忌。” 谢紫闵笑了,说:“你把这件事情说的可够复杂的啊,真的有那么多层因素吗?” 傅华笑了笑说:“有,当然是有,不过台面上你是看不到的。反正简单说吧我和吕纪、金达、邓子峰等等,这些人之间就是一个相互制约的关系。有做老虎的,当然也少不了虫子。” 谢紫闵呵呵笑了起来,说:“不用说了,你在这些人之中最小,一定是做虫子的。” 傅华笑了,说:“对啊,我就是做虫子的。不过如果我能够很好地利用人和人的这种相互制约的关系,我这个虫子不但不会被吃掉,反而有可能利用杠子降住老虎呢。”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看你说的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傅华笑笑说:“你可别看不起我啊,以前我觉得利用这些相互制约的关系是不道德的,但现在我看了看,上到邓子峰和吕纪这种封疆大吏,都是在玩着这种老虎杠子鸡的游戏,我这条虫子实在没有必要再继续保持什么政治洁癖了。” 谢紫闵笑笑说:“你谈起这个就头头是道了,不过你在郑莉面前始终是一条被吃的虫子而已。” 傅华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说:“紫闵,你别打击我好不好?我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一些。” 谢紫闵摇了摇头,说:“不是的,傅华,我不是打击你,如果这件事情你解决不了,你始终心里是有一个结的。家里的事情你都处理不好,你的工作也是很难做好的。” 傅华说:“我这不是现在没办法吗?”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你不是没办法,你只是心中对郑莉还是有着爱意的,因爱而生畏,所以你在这件事情上才处处被动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紫闵,你什么意思啊?” 谢紫闵笑了笑说:“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难道你真的对郑莉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起码我觉得你是可以做到不搬出来的。不搬出来,两个人朝夕相处,总是能让关系缓和下来的。而搬出来的结果则是你们只能越来越疏远的。” 傅华看着谢紫闵,脑子里想着谢紫闵的话是什么意思,要怎么样才能不搬出来呢? 谢紫闵笑了笑说:“你不用看我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被这件事情困住,老是那么沮丧而已。可能我作为你的情人说这些话有些不合适,但是我真的不想看身边的男人成天垂头丧气的。” 傅华笑了,说:“我没觉得你说这番话是有别的意图了,你的个性我还是了解的。我只是在想要如何才能不搬出来。” 谢紫闵笑了,说:“这还用想吗?你忘记你的老虎杠子鸡的游戏了吗?你是当局者迷呢?还是对郑莉真的畏惧的不行啊?如果真的畏惧到了一个不行的地步,那我劝你,索性就放手吧,那样子放开也许对你们俩谁都好。” 傅华说:“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谢紫闵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在男女方面你怎么就这么笨啊?男女之间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讲道理的,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可以靠理智来处理的。你为什么就不学的无赖一点呢?在海川,如果不是你无赖,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啊?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做好女怕赖男啊?” 傅华说:“你的意思是我就赖在家里不出来?” 谢紫闵说:“唉,你总算是明白了一点了。” 傅华苦笑着说:“我如果赖在家里,郑莉一定会很生气的。” 谢紫闵笑了笑说:“那又怎么样呢?就像你对金达的做法一样,金达肯定也很生气,但是他生气有用吗?他还不是的迫于形势忍下对你的气恼?傅华你是聪明人,一定知道郑莉怕的是什么的。” 傅华心中当然清楚郑莉实际上是怕他们之间关系闹得很僵的话,会让郑老夫妻俩生气伤身体的。但是他感觉上不好拿这件事情去威胁郑莉,总是觉得很别扭。 谢紫闵看傅华好半天沉吟不语,便笑了,说:“我明白我和郑莉各自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了,郑莉还是比我重要啊。” 傅华没想到谢紫闵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吃醋的话,就苦笑了一下,说:“紫闵啊,我现在的脑袋已经够大的了,你就先别再说这种话让我尴尬了。” 谢紫闵笑了,说:“我不是要跟郑莉争风吃醋,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你是心中爱她,所以才不想逼迫她。你可以逼迫我却不能逼迫她,明显她在你心目中更重要。但是女人有些时候是需要逼迫才行的,想想你是怎么在我这里得逞的吧。如果你还想跟郑莉继续生活下去,你就必须要拿出一种强硬的态势来的。” 傅华说:“你跟郑莉的爷爷的看法倒是一致的,他也是让我要强硬起来。” 谢紫闵笑笑说:“那说明郑莉的爷爷看事情透彻,我建议你试试吧,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傅华想想也是,最坏的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就点了点头,说:“那我就试试吧,反正我还没去拿我的东西,正好明天可以借这个机会回家一趟。” 谢紫闵说:“这就对了嘛,不过你要记住啊,千万不要脸皮薄,被郑莉说几句你就不好意思啦,要会赖皮,心硬一点,坚持下去的话,事情肯定会有转机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紫闵啊,谢谢你肯跟我说这些。” 谢紫闵笑了,说:“我跟你现在的关系说这些确实是有些别扭的,可能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一个填补你这段心里空虚的一个女人吧。我不介意的,当初我就跟你说啦,我们是各取所需。” 傅华说:“不是了紫闵,这段时间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过才好,我心里是很感激你的,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无法割舍的。” 谢紫闵笑了笑说:“不用解释了,我明白郑莉跟你之间肯定是有很多东西难以割舍,更何况你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儿子呢。行了,我知道的。” 第二天,谢紫闵飞了海川,去参加正式的合资签约仪式了,而傅华就在上午回了家,郑莉给他开了门,说:“你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放在客厅了,你拿上就可以走了。” 傅华看郑莉完全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就很生气,想想谢紫闵说的也有道理,便硬下了心肠,说:“小莉啊,我想了一下,决定不搬出去了。” 郑莉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傅华,你想玩什么花样啊?我们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我带着孩子回来,你搬出这个家吗?” 郑莉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傅华,你想玩什么花样啊?我们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我带着孩子回来,你搬出这个家吗?” 傅华说:“我想了一下,我搬出去一时半会是可以的,但是长期的话,我承担不起住酒店的费用。再说,长期住酒店的话,爷爷和奶奶一定会听到风声的,那样子他们就会知道我们是在骗他们的了。综合考虑,我还是决定住在家里。” 郑莉说:“傅华,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你这样子是要逼着我跟你离婚是吧?” 傅华心痛了一下,他看着郑莉说:“小莉啊,我听到你这么说,真是很痛心的,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是相互承诺患难与共的,我从来没想过要毁掉这个承诺。但是你如果非要那么做,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还是不会搬出去的。” “你,”郑莉气的指着傅华说,“你这不是无赖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随便你怎么说了,反正我就是不搬出去。” 郑莉气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傅华知道她是在想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他心里就很担心郑莉一气之下,真的就要钻牛角尖,非要跟他离婚不可,就不时偷眼看她的表情。 转了一会儿,郑莉叹了口气,对傅华说:“你行啊,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行,你不搬也可以,不过,你要去住客房,不能跟我住在一起。” 第1387章大刀阔斧 傅华心里松了口气,其实他真的是担心郑莉跟他直接冲突起来,那样子他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现在郑莉同意他不搬出去,虽然是住客房,但也是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了。得寸之后,就意味着有机会进尺了,傅华觉得这是一个扭转他跟郑莉关系的新的开始。 傅华故意冷着脸说:“谢谢了,我去把东西放好。” 傅华就把郑莉给他收拾的东西放到了客房里去了,出来的时候,郑莉正帮着傅瑾换掉纸尿裤,傅华就过去想帮忙,郑莉横了他一眼,说:“不用你帮忙。” 傅华的手就只好缩了回来,这时也不知道是不是父子天性的缘故,傅瑾居然伸手想要去抓傅华的手。郑莉看到这个情形就有些气恼,抱着傅瑾就走到了一边去了。傅瑾想抓傅华却没抓到,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就哭了。 傅华瞅了一样郑莉,说:“小莉,你再怎么生我的气我都可以接受,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气撒在儿子身上。你把小瑾给我,我这个做父亲的总有抱抱他的权利吧?” 郑莉看了傅华一眼,有心想要发作,但是傅华根本就不去看她,伸手就去抱傅瑾。郑莉有心想不让,却又担心跟傅华争夺傅瑾会伤到傅瑾,只好松开手,让傅华把儿子抱了过去。 傅瑾被傅华抱了过去,竟然奇迹般的不哭了,还伸手去摸傅华的脸,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傅华。傅华心里高兴得直喊,儿子诶,你真是爸爸的福星,这个关键的时候不哭了,真是棒了爸爸的大忙了。 郑莉看傅瑾不哭了,却也不好训斥傅华强把儿子抱过去,不过她也不想看着傅华和傅瑾其乐融融的样子,于是她走到一边,去收拾傅瑾的玩具去了。 傅华跟傅瑾玩了一会儿,看看傅瑾有点饿了的样子,这才把儿子交还给了郑莉,然后说:“小莉啊,我要去上班了。” 郑莉连理都不理他,抱着傅瑾就走进卧室去了。傅华在后面瞅着郑莉,心里偷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他是争取到了跟郑莉相处的机会了,相信有傅瑾这个最好的媒介,他和郑莉之间的坚冰很快就会融化的。 海川,在合同上签下名字的时候,谢紫闵脑子忽然闪现出了傅华的笑着的脸。对于这份合同能够签订,傅华是居功甚伟的,遗憾的是他不愿来来参加这一次的签约仪式。此刻这家伙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已经回到家跟郑莉耍赖皮去了? 想到这里,谢紫闵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她这才意识到她并不是像在傅华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大方的,她还是很在意傅华的。可是令她无奈的是,她并不能去阻拦傅华回到郑莉的身边。也许她是可以开口让傅华不要回到郑莉身边去,但是那样子的话,傅华就算是在她身边也是不会快乐的。 这是一件谁都没办法的事情,郑莉那边不仅仅有傅华的爱情,还有父子的亲情,谢紫闵自问她是无法对抗这些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刻意的要跟傅华约法三章,她要减轻傅华跟她在一起的压力。没有压力,两个人在一起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可是现在如果傅华按照她教给他的办法成功的赖在了郑莉身边,会不会今后傅华就不会再来理她了呢?谢紫闵不禁有点恍神,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适合婚姻的人,但是跟傅华在一起,她确实感到了快乐,这种快乐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失去了,那再想碰到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恐怕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这时鲁朝阳签完字站了起来,看了看正在发愣的谢紫闵,咳嗽了一声,谢紫闵闻声被从恍神之中惊醒,赶忙站起来,笑着跟鲁朝阳交换了签好字的合同文本,鲁朝阳笑着跟谢紫闵握手,两人互说了一声合作愉快。 金达也参加了这一次的签字仪式,他看到两人交换合同文本,心里的那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总算完成了吕纪交代给他的让雄狮集团的投资在海川落地的任务,这可能是为他出任市委书记扫清了最后一块障碍。 签完字,谢紫闵在跟金达握手的时候,特别看了一下金达的表情,金达虽然故意装作是很平淡的样子,但是被压抑住的兴奋还是能从脸上看得出来的。就是这样一个曾经被傅华帮助过,却又跟傅华产生了矛盾的男人,现在又再次被傅华帮了忙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对傅华的看法有所改观呢? 对此,谢紫闵时并不乐观的,在她的职业生涯也算是接触过行行色色的人了,深知道比起女人来,有些男人是是更小心眼的,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笑的很温和,但是一看就不是一个豪气的人,他要是对某些人产生不好的印象之后,恐怕是很难改观的。 在这个男人面前,是要小心的不要显露出对傅华的好感的,否则很难说这家伙不会把对傅华的意见迁怒到她的身上。希望傅华能够有办法应付这个未来的市委书记了,她是不能以雄狮集团的名义再继续帮他做什么了。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谢紫闵是知道,在正式合同文本上签字的这一刻,他们雄狮集团和海川市的形势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签字之前,海川市是求着他们雄狮集团把资金放进来的;签字之后,他们雄狮集团马上就被的得动起来了,因为他们如果想把合资公司搞好,很多地方是需要所在地方的帮助的。 因此谢紫闵跟金达打交道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以避免在某些地方跟金达这些地方的领导发生什么冲突,毕竟这些家伙才是海川市的地头蛇,得罪了他们,是很难把合资的事情做好的。 在完成了签字之后,谢紫闵就将参与组建新合资公司的雄狮集团的人员留在了海川,她则是飞回了北京。海川这边雄狮集团虽然投资不菲,但是这还只是雄狮集团投资大陆的一个项目而已,对谢紫闵来说,雄狮中国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去做呢。因此她的工作重心是在北京,而不是海川。 曲炜转任东海省省委秘书长的任命正式公布了,随后曲炜就跟着吕纪跑来了北京,吕纪带他是为他成为省委常委做工作的。傅华在驻京办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脸色十分的红润,春光满面,不用问也知道他此行一切顺利了。 成为省委常委是一个很关键的台阶,这意味着曲炜在东海省政坛上拥有了更大的权威,傅华也是为他高兴的。同时曲炜拥有了更大的权威性对傅华也是好事,他也就多了一层保护的力量,金达在想对他做些什么,也不得不思量一下曲炜这边的因素了。 傅华笑着说:“恭喜市长了,看来您这一次来北京一切顺遂。” 曲炜笑了笑,说:“有吕书记带着,自然是马到功成了。诶,傅华,我听说前几天邓子峰来北京,约你去省驻京办了?” 傅华知道这肯定是徐栋梁那些家伙玩的把戏,这些都是郭逵吕纪时期用起来的老人,肯定是倾向于吕纪的,邓子峰在北京的一举一动,这些家伙肯定是会汇报给吕纪的。邓子峰估计也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起意想要把徐栋梁给换掉的,毕竟被人监视的滋味并不好受。 傅华也不回避曲炜,他跟曲炜之间感情深厚,曲炜是拿他当政治上的弟子的,很多事情自然是会为他跟吕纪遮掩的,便笑了笑说:“是啊,邓省长专门把我叫去,跟我谈了一些关于海川市政局变化的事情,市长,是不是金达市长要做市委书记了?” 曲炜点了点头,笑了笑说:“是啊,吕纪书记忙完我这个省委常委的事情,下一步就要解决金达的市委书记的任命问题了。傅华啊,这对你可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不过我也没什么可怕的。” 曲炜说:“你怕不怕是一回事,金达会怎么去做是另一回事。这一次金达如果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可跟张林、莫克当初出任市委书记可是大大不同的。莫克和张林当初都是在海川市没什么太强的根基的。而金达则是已经做了多年的市长了,在海川的各方面资源雄厚,再加上吕纪书记对他的支持,他必然会大刀阔斧的做些事情的。” 傅华笑了,说:“那又怎么样呢?” 曲炜说:“怎么样,这样子的话,他说不定会对你采取什么报复措施的。毕竟吕纪书记因为你的事情训斥过他几次。那之后,我看金达再见到我的时候,神情之间就有些别别扭扭了。你看人确实很准确,他这个人确实像你所说的,不够大气。” 傅华笑了起来,说:“市长,您不用为我担心了,我倒是真的希望他能大刀阔斧的做点什么。” 曲炜看了看傅华,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第1388章不知道会错过什么 傅华笑笑说:“市长您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可能继任金达市长位置的人选了吧?” 曲炜说:“知道啊,目前邓子峰省长跟吕纪书记提议由孙守义副市长出任市长,吕纪书记倾向于接受这个人选。” 傅华笑了笑说:“估计这应该是吕纪和邓子峰之间达成了利益交换的协议了,邓子峰同意金达出任市委书记,而吕纪同意有邓子峰提议的孙守义出任市长。” 曲炜看了看傅华,神情严肃了起来,说:“这不会是邓子峰上次来北京跟你谈的吧?” 傅华笑笑说:“市长,您不用这么严肃了,邓子峰没说这些,他只是问了孙守义的情况,我就猜测可能存在着这么一个交易。” 曲炜说:“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猜测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就是在您面前敢说一下,别人面前我是不敢说的。不过现在看来,已经不是猜测,而是事实了。市长,您觉得孙守义这个人怎么样?” 曲炜想了想,说:“就我接触来看,还是不错的一个人,很会处理事情,做事比较圆滑,感觉他比金达可能更适合做海川市的市长。” 傅华笑着说:“那您说如果这样一个更适合做市长的人,遇到了一个想要大刀阔斧有所作为的市委书记,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曲炜愣了一下,沉吟了一会儿,说:“你的意思是金达和孙守义未来可能会发生冲突?不会吧,很多人说孙守义跟金达之间在市政府是配合的很好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在市政府,如果让他们各自主管市委和市政府,您看他们还会不会那么和谐吧?不久的将来,他们之间肯定是有故事发生的。我之所以不担心金达,也就是因为这个。在政治手腕上,金达是不如孙守义的,金达的性格也是不如孙守义隐忍的,但是金达能不能玩的过孙守义都还很难说,他哪还有时间来针对我这个小卒子啊?” 傅华还有一句潜台词没说出来,那就是到时候金达和孙守义之间如果对立起来,那就给了他很大的操作空间了,他可以利用孙守义来制约金达,让金达也不得不对他有所忌惮。这些话说出来,恐怕曲炜是不愿意听的,所以傅华并没有讲。 曲炜说:“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那可有的金达受的了。金达这个人还是比较书生气的,恐怕真的不是孙守义的对手。那海川市又有热闹看了。” 傅华看曲炜并没有说因为金达和孙守义之间未来可能发生冲突,就准备劝说吕纪不这么安排这两人,心中就知道曲炜一定是明白吕纪和邓子峰之间的交易是不能够被改变的。 曲炜接着问道:“邓子峰就问了这些,没在跟你谈别的?” 傅华说:“后来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问过我愿不愿意来省驻京办工作,被我拒绝了。” 曲炜笑了,说:“我们这位邓省长动作挺快的,这就要安排自己的人马了。” 傅华笑笑说:“我猜也是,所以我就拒绝了他,我可不想夹在书记和省长之间受气。” 曲炜笑笑说:“其实也未必是受气,认真想一想,邓子峰这一手用人的安排其实是很巧妙地,你可能真的是省驻京办这边的一个合适的人选。” 傅华笑笑说:“市长的意思不会是真的想要我去省驻京办工作吧?” 曲炜笑笑说:“你拒绝了邓子峰,当然是去不成了的。不过你真的很合适这个位置。邓子峰对你和我的关系一清二楚,知道你可以利用我跟吕纪书记有良好的沟通。另一方面他也是很信任你的。你是一个吕纪书记和邓子峰都会信任的人,把你放在省驻京办这里,可以作为两方势力沟通的桥梁,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傅华倒是没往这一层上去想,但是曲炜说的是很有道理的,邓子峰是一个全局观很强的人,他肯定早就想到了自己跟曲炜关系这一层的,想到了自己可能真是他和吕纪都可以接受的人选这一点。傅华心中暗自摇了摇头,看来要玩转政治这盘棋,他还有的需要学习的。 齐州,邓子峰的办公室,孙守义正在跟邓子峰谈话。这一次孙守义是专门来找邓子峰汇报工作的,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则是受了北京的赵老的指示。 就在前几天的一个晚上,赵老专门打来了电话,跟他谈了帮他争取海川市市长的情况。赵老说:“小孙啊,邓子峰这次来北京专门来看我了,其中就谈到了你在海川市的工作情况,把你很是表扬了一通,说你在海川市的工作做得很好,不愧是中央部委调教出来的人。” 孙守义还没反应过来,笑了笑说:“老爷子,他找您谈我的工作状况干什么啊?” 赵老笑了,说:“这你还不明白吗?人家这是在拉拢你呢。小孙啊,这个情你必须要接着,这可关系到你能不能出任海川市市长呢。” 孙守义说:“老爷子,您的意思是邓子峰就能帮我拿下海川市市长的宝座?那吕纪会愿意吗?” 赵老笑了起来,说:“吕纪不会不愿意的,因为这是他们之间交易的一部分。现在吕纪要安排金达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市长的位置自然就会礼让出来,让邓子峰安排了。这一次你的运气不错,邓子峰因为新到东海不久,还没有建立自己的嫡系人脉,他需要选择一些人加以培植,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人。你因为是从中央部委下去的干部,跟东海原来的那些人关系并不是很近,于是就被选中了。” 孙守义有点担心的说:“邓子峰选中了我,会不会招来吕纪对我的不满啊?” 赵老笑笑说:“”吕纪会因此对你有忌心的,但还不会到不满的程度,毕竟你身后还有我和沈佳的父亲这些老家伙,他也不敢因此就给你脸色看的。小孙啊,这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不是选邓子峰,就是选吕纪,不可能两者都选的。现在的关键是你要怎么选。 孙守义当然知道政治有些时候就是一个选边站的问题,在关键的时候,你必须从两个或者几个相互对立的阵营中,选出一个你要跟随的阵营。选对阵营是很重要的,因为选错了,有可能你的仕途将会因此被葬送。 不过孙守义心中并不认为他应该要选择邓子峰,相较来说,吕纪似乎更好一些,于是他便问道:“老爷子,为什么不可以选择吕纪呢?” 赵老笑了,说:“这道理很简单,如果你这一次选择了吕纪的话,你的市长宝座肯定就没有了,你不选择邓子峰,他就会提出别的市长人选,而鉴于他跟吕纪之间已经有了默契,吕纪一定是会同意邓子峰的人选的。你明白了吗?如果你要做市长的话,你的选择就只有邓子峰了。” 孙守义沉吟了一下,这个选择决定是很难下的,如果决定了,他的身上就会被打上了邓子峰的烙印,以后吕纪那边的人可能就会想尽办法挤兑他了。孙守义问道:“老爷子,您对邓子峰的未来怎么看啊?” 孙守义问这个,是想通过赵老对邓子峰的未来的判断,来决定他是否就要选择邓子峰,如果邓子峰在东海省的未来堪忧,那他宁愿等下去,也不会为了一个市长位置,而搭上他今后的发展的。 赵老说:“我知道你担心站错了队,不过这一次我是认为你应该选择邓子峰的。理由吗,有这么几点。一是,这一次的机会很难的,如果你不选择邓子峰,起码还要有好几年才再有机会能够成为市长。政坛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几年后谁也不敢保证就一定有机会让你当上市长。所以一旦出现这种机会,就要当仁不让,否则你就后悔去吧。” 对这一点,孙守义也是赞同的。政坛上的机会真是可遇不可求的,遇到了就要马上抓到。他就知道一个很典型的例子。他有一个大他几年的学长,理论水平相当的高,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被北京市政府选中,要他毕业的时候去北京市政府工作。 但那个时候这个学长很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如果毕业后去年研究生的话,会更有前途的,于是拒绝这个安排,把这个机会让给他的一个同学。结果他倒是顺利地念完了研究生,可是念完研究生再想进政府机关却没有了机会,只能在大学里留校任教。 若干年之后,这个学长只是大学里一个穷酸的教授,而那个他让出机会才得以进了政府系统的同学,却在政府里面青云直上,现在已经是北京市某区的区长了。真的是脑满肠肥,风光无限。 后来这个学长跟孙守义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语气之中充满了遗憾,对孙守义直说:“守义啊,你可要记住,有机会就一定要抓住,因为你并不知道你会错过什么的。” 第1389章没挪窝了 孙守义因此就记住了这个教训,知道只要机会出现,就要先抓住再说。 赵老接着说道:“第二呢,邓子峰新到东海,正是用人之际,你选择他的阵营,他一定会对你加以重用的。而你对吕纪来说,则是无可无不可的,就算他能因为金达的推荐使用你做这个市长,但是不会像邓子峰那么重视你的。” 这一点孙守义也是同意赵老的分析的,来海川之后,他已经看出来吕纪一直重视的都是金达,就连他送莫克来海川上任,还把金达叫过去私下的谈话,表明了一种更重视金达的态势。 因此就算是他选择站在吕纪阵营,也不会比金达更受吕纪的宠爱,未来真是他跟金达两人挑头组建海川市的领导班子的话,唱主角的一定是金达,而他只会成为金达的附庸。这种局面可不是孙守义乐见的。他从北京下来,是想要一番作为再回去北京的,如果处处受制于人,那他能够有什么作为啊? 赵老的话还在继续:“第三呢,就是你问的邓子峰的未来了。关于邓子峰的未来,我也无法预作什么判断。不过,中央对邓子峰去东海省之后的所作所为目前还是很满意的,认为他在东海省很快就进入了状况,工作开展的很好。而邓子峰也比吕纪年轻,未来说不定能够接任书记的位置。两相比较,似乎跟着邓子峰更有前途些。小孙啊,你觉得基于这三点选择邓子峰,是不是很合适啊?” 孙守义笑了,说:“老爷子,叫您这么一分析,我心里马上就透亮多了,那我就听您的安排。” 赵老说:“既然这样子,回头你找个时间单独去跟邓子峰做一下工作汇报,别的什么都不用说,就谈你对海川市的工作发展的规划设想,然后让邓子峰帮你提提意见,你明白吗?” 孙守义明白,做工作汇报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真实的目的是向邓子峰表达投诚的意愿而已。虽然这只是一个形式,但是却是必走不可的,只有走了这个形式,邓子峰才能确认他的投诚,也才能把他当做自己人作出后续的安排。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啊,赵老,我会主动去找邓省长聊聊我对海川经济发展的看法的。” 孙守义跟邓子峰汇报了最近海川市的经济发展状况,特别重点讲述了雄狮集团在海川的投资情况,这是一个对邓子峰提出来的打造黄金海岸,建设东北亚国际贸易中心区东海省经济发展战略十分重要的项目,孙守义相信邓子峰一定很重视。 果然听孙守义汇报这一块的时候,邓子峰连连点头,还不时的插话问情况,最后表扬说:“守义同志啊,这个事情你们海川市做得很好,我很满意,这是一个有利于我们东海省经济发展的项目,签下合约只是第一步,后面的事情更要做好。” 孙守义笑笑说:“省长放心,我们海川市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邓子峰笑笑说:“我对你们当然是放心的,尤其是守义同志。因为你是中央部委下来的干部,我来东海之后,就对你很关注,我发现还是得承认中央部委的水准高,出来的干部就是不一样,各方面的能力和水准就是出类拔萃。” 孙守义笑笑说:“邓省长真是太夸奖我了,我只是尽到了自己的本分而已。” 邓子峰笑笑说:“你这话说得好啊,尽到了自己的本分。我们国家需要我们这些干部的,其实也就是尽到本分而已,但是我们有多少同志却是做不到这一点。守义同志啊,好好干吧,我会一直关注你的。” 到这个时候,孙守义知道他已经完成了投诚的程序,邓子峰这句会好好关注他的,就是要表达接受他的投诚的,以后邓子峰就会把他当做自己人来看待了。而这种接纳,也意味着他得到了邓子峰会支持他成为海川市市长的允诺。 邓子峰这句话的另一个意思,也是送客的意思。孙守义就站了起来,跟邓子峰告别。邓子峰把他送到了办公室的门口,然后用力的跟他握了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再见,回去好好工作。” 孙守义就离开了省政府,坐上自己的车往海川赶。刚才进行的这一场表演虽然只是约定俗成的东西,但是在邓子峰面前,孙守义心里还是极为忐忑不安地。这倒不是说他怕邓子峰,而是因为他对邓子峰有所求,有所求自然就需要诚惶诚恐的了。 出了齐州不久,孙守义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海平区区长陈鹏的,就接通了电话,陈鹏笑了笑说:“守义市长,您现在在哪里啊?”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在邓子峰这里得到了允诺,孙守义听到陈鹏称呼他为守义市长,心里格外觉得舒坦,就笑了笑说:“我现在在齐州往海川市赶的路上,怎么找我有事啊?” 陈鹏笑笑说:“又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问您晚上有没有安排什么活动?没有的话,能不能赏光让我请您吃顿饭啊?” 孙守义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陈鹏在这个时间点上请他吃饭,一定是听到了某些政坛上的风声了,知道他即将出任海川市的市长了。每逢政坛上出现像市长市委书记这种重要位置的空缺的时候,小道消息就会满天飞,但是偏偏这满天飞的小道消息又是最灵验的。这也是现时社会的一个令人奇怪的现象。 由于工作上的关系,孙守义跟陈鹏是接触很多的,知道这是一个还能干点事的干部,虽然某些时候做事有点出格。但是孙守义来海川这么长时间,深深知道基层官员做事的难处,知道又想让他们出成绩,又想让他们一点擦边球都不打,好比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基本上是很难做到的。 因为知道这些基层官员做事的难处,孙守义对此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有些时候还会尽量想办法的维护他们,这是他比金达做事圆滑的地方。孙守义这人个性又比较四海,他也不像金达跟下面的官员那么严肃,有些时候还跟下面的官员嘻嘻哈哈的开个玩笑什么的。因此他跟这些基层的官员的关系基本上都是很好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这家伙,没事请我吃饭干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实交代,打什么坏主意啊?” 陈鹏笑了,说:“守义市长,您看您说的,我怎么敢打您的坏主意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最老实不过了,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能老是呆在海平区区长的位置老是动弹不得了。” 孙守义笑了,说:“去你的吧,你还老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都办了些什么老实事啊?赶紧说,究竟是想找我干什么。” 陈鹏笑笑说:“没什么了,就是想请您吃顿饭而已,您至于这么紧张吗?” 孙守义却觉得绝对不会是仅仅吃顿饭而已,陈鹏虽然级别比他低,但也是一区之长,平常的日程都是排得满满的,绝对没有空闲时间去陪人吃饭的。他就笑了笑说:“你不说为了什么事是吧,那我不去了。” 陈鹏赶忙陪笑着说:“别呀,您别不来啊?我说还不行吗?” 孙守义说:“”那就赶紧说。 陈鹏说:“是您认识的一个朋友,托我约您一起吃顿饭,说是跟您以前有点误会,想吃顿饭跟您解释一下。” 孙守义愣了一下,语气严肃了起来,他到海川之后,跟他产生过冲突的人并不多,基本上他都可以想的出来是谁,说:“是谁啊,老陈?” 陈鹏听孙守义的语气严肃了起来,就有点不妙的感觉,赶忙解释说:“守义市长,首先声明一点,我之所以愿意帮那个人约这个饭局,不仅仅是因为那个人跟我的关系,也是考虑到这么做对您的将来也是有着很大的好处的,所以我才敢冒着您可能因此生我气的危险这么做的。” 孙守义越发确认让陈鹏出面约这个饭局的人是谁了,便笑了笑说:“老陈啊,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一个做和事老的好材料啊?” 孙守义的语气就有些不善了,陈鹏苦笑了一下,说:“您猜到是谁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还能有谁啊?在海川跟我有误会的人能有几个啊?不就是城邑集团的大老板吗?” 孙守义知道束涛的城邑集团在海平区是有在建项目的,陈鹏作为海平区的主官,跟束涛之间肯定有着密切的交往的。因此他估计让陈鹏出面的人一定是束涛。 陈鹏笑了笑,他对孙守义的反应并不意外,他答应安排这个饭局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些状况,便说:“您真英明,一猜就中。您可以听我解释一下原因吗?” 陈鹏是海川市从基层干起来的本土官员,因为上层关系欠缺,上到海平区区长的位置之后,就好多年没挪窝了。 第1390章笼络 这是一个老资格的官员,在海川的干部队伍中是有着一定的威望的,有些时候,孙守义也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 孙守义说:“你说,我听着呢。” 陈鹏笑笑说:“是这样子的,束董以前诚然是有些事情做的不好,但是,您和他都算是海川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一直这么闹得不愉快,并不是一件好事。城邑集团怎么说也是海川市数一数二的企业,束董在海川各方面都是有着一定的影响的。您是做大事的人,有些时候更应该着眼全局,所以我认为既然束董主动找上门来跟您赔罪,我倒认为这是您跟他和解的一个好机会。” 孙守义沉吟了一会儿,陈鹏的话虽然没点的很明白,但是那句做大事的人基本上已经算是明白地指出他即将做市长了。而要他着眼全局,则是说希望他能从一个市长的角度来通盘考虑他跟束涛之间的关系。 现在作为一个市长,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发展这个城市的经济,而要发展好这个城市的经济,是离不开作为城市经济细胞的企业的。城邑集团作为海川企业之中最为重要的几个企业之一,孙守义如果真的成为了市长的话,肯定是要考虑如何处理跟城邑集团的关系问题。 另一方面,束涛这个人在海川根基深厚,政商两界人脉广泛,光从他能先后跟两任的海川市委书记关系密切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如果收服为己用,那将来对他做市长是可以助一臂之力的 第三点,现在做市长是选举制的,市长必须经过当地人大代表的选举,才能获得正式的任命。虽然大多时候,这种选举可能都会按照组织上的意图实施的,如果组织上推荐某人出任市长,那不出意外的话,某人基本上是可以通过选举的。 但这并不是百分之百的,谁也无法保证就一定不出意外,一旦出了意外,那个被推荐出来竞选市长的某人可就惨了,他的仕途大多是要就此黯淡下去的。最近也发生过这种意外,出了意外的某人原本风光无限,准备好出任城市的主官的一切准备。但意外发生之后,他的仕途基本就完蛋了,通常都会被调去出任一些级别虽然相同,但是却没什么职权的闲职。 孙守义当然不想在他被推荐为市长候选人的时候发生落选的意外,可是要确保万无一失,就需要跟海川市各方势力尽量协调好关系,而就像陈鹏所说的,这个束涛在各方面是有着很大的影响的,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人物。 如果不接受束涛的和解,这家伙一定会想尽办法跟他捣乱的,孙守义跟束涛也是交过几次手的,虽然并没有让束涛占到什么便宜,但是也深知道这家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孙守义未来一段时间是希望不要有一点闪失的,此时跟束涛和好,对他是利大于弊的。 孙守义从来都是一个理智的人,考虑清楚这期间的利害关系之后,马上就决定接受陈鹏安排的饭局了。他笑了笑说:“那老陈,晚上你定在哪里?” 陈鹏笑了,说:“这就要看守义市长您了,您觉得在哪里比较合适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不要在海川大酒店,其他都可以。” 海川大酒店基本上相当于海川市的一个官方的大酒店了,海川市的一些重要官方宴请都是安排在这里的。孙守义不想让陈鹏把宴请安排在海川大酒店,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跟束涛的这一次会面,尤其是不想让金达知道这件事情。 金达现在对束涛的城邑集团是很深恶痛绝的,锯树事件让金达一度处境很尴尬,虽然这件事情最后只是抓了一个城邑集团下面的经理,但是很多人都清楚,束涛对此是脱不了干系的,那个叫做李龙彪的经理只不过是束涛的替罪羊而已。 在金达对束涛余怒未消的时候,孙守义就要去跟束涛接触,并不是一件好事请,说不定会因此触怒金达的。所以他想尽量低调一点处理这件事情。 陈鹏笑笑说:“明白,那就定在碧海大酒店吧。” 碧海大酒店是海川市另外一家五星级的大酒店,位置比较偏,相距海川大酒店有一段距离,孙守义觉得在这里跟束涛见面,不太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就笑了笑说:“行,就去那里吧。” 陈鹏挂了电话,孙守义笑着也把手机收了起来,他很享受这一刻的感觉,他已经沉浸在将要成为海川市市长的氛围之中了。他清楚束涛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主动赔罪,基本上是已经确定了他就要接任海川市市长了。 不知道那个孟森会不会跑来参加今晚的宴会呢?孙守义猜测束涛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因为束涛自己还没有解决掉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怎么敢把跟他有着更大的矛盾的孟森带来呢。 不过,如果束涛真的把孟森带来了,他要怎么办呢?会当场翻脸吗?想到这里,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自己应该不会的,翻脸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自己也会逢场作戏的接受孟森的赔罪。 孙守义不仅想起了自己刚到海川时候跟孟森发生的冲突,也就是因为跟孟森的冲突,从而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事件。他压在跟孟森束涛这些人的博弈之中,政治经验逐渐丰富,人也逐渐成熟,知道政坛上的进退取舍。到今天,他已经完全有信心能够做好这个海川市的市长了。 其实有些时候他还是应该感谢孟森的,是孟森让他在斗争中获得了成长,从这一点上看,如果孟森真的当面跟他赔罪的话,他是可以把两人的恩怨,一笑了之的。 孙守义到碧海大酒店的时候,海川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束涛和陈鹏已经等在了酒店的大堂里。看到孙守义的车子到了,束涛和陈鹏快步迎了出去。看到束涛迎了过来,下了车的孙守义笑着伸出手来,说:“束董啊,不好意思,麻烦你久等了。” 孙守义主动伸出手来,是他认为既然要和解,那他索性就做的大方一点,多给束涛一点面子,这样做也能避免束涛感到尴尬。和解只是一个手段,而非最终的目的,最终的目的是双方期许未来的合作。减少束涛的尴尬,也就避免将来束涛跟他合作心里的别扭。 束涛也是商界打拼多年的老将了,对此自然是心领神会,就用力的跟孙守义握了握手,笑了笑说:“守义市长,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啊,以前多有得罪的地方,今天专程来跟您说声抱歉的。” 束涛之所以专门托陈鹏出面约孙守义赔罪,是他从省委的一个朋友那里得到了消息,朋友说省委领导们已经达成了一致,金达即将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而未来接任金达海川市市长的,将是现任海川市常务副市长的孙守义。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束涛的心就像掉进冰窟一样冰凉,他暗骂莫克这家伙害人不浅,莫克突然死亡,真是让他措手不及,让他根本就没法应对现在出现的可能市委书记和市长都是他的敌人的局面。 以前他因为跟市委书记交好,可以不在乎市长对他有看法。现在市委书记和市长对他都是有看法的了,城邑集团在这种重压之下,生存空间将会被急剧压缩,未来的前景堪忧啊。 为此在跟张作鹏喝酒的时候,束涛发了不少的牢骚,张作鹏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你怕什么啊?我就不信金达和孙守义能对你做什么。如果他敢对你做什么的话,你就把事情闹大,看他们怎么下台。” 束涛苦笑着说:“我怕的不是他们对我和城邑集团做什么,而是以后有这两家伙主政海川,我们城邑集团就会失去很多参与海川市项目的机会。说到底,人家不用对我做什么的,企业拿不到项目,我还不是得等死。” 张作鹏笑了笑说:“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了,从这两人选一个出来拉拢一下不就行了吗?” 束涛苦笑着说:“我前面做的事情,把这两人算是得罪狠了,他们怎么还会接受我的拉拢呢?” 张作鹏笑了笑,说:“束董啊,你这么想可就错了。前面是前面,现在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 束涛看了看张作鹏,问道:“张董,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张作鹏笑了笑说:“你真是身在局中,看不清形势,这你都不明白吗?前面的时候,他们并不需要你,跟你对立自然是可以的。但现在他们最起码其中的一个人是需要你的,再跟你对立就不是明智的了。” 束涛愣了一下,说:“他们需要我,怎么可能啊?” 张作鹏笑了,说:“怎么不可能啊?你想呀,他们成为了海川市的一二把手,首先要做的是什么啊?当然是先要先做出点成绩给省委看,好证明省委选择他们是正确的了。在这种状态之下,就连金达也是不敢上来就对你们采取什么报复措施的。他们必然要笼络好企业,然后才能把GDP和就业数字做的好看起来。” 第1391章不想承认 束涛说:“这倒也是。” 张作鹏接着说道:“不仅仅是这样子,金达还好说,孙守义要成为海川市的市长,一定是要经过一场选举的,而你在海川也是经营多年的,城邑集团也是有着一定的财力的,虽然不一定能让他选不上,但是让他选得很难看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在这种状态之下,孙守义是不敢得罪你的,如果你能主动示好,跟他和解,我想他是会求之不得的。” 束涛笑了,说:“谢谢张董提醒了,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敞亮多了。” 于是束涛就找了陈鹏,让他出面安排了这一次的饭局。 孙守义笑了,拍了一下束涛的肩膀,说:“束董啊,千万别这么说,我们都是在海川市这个舞台上发展的,磕磕碰碰是难免的,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呢,如果要说抱歉的话,那大家都要说抱歉了。” 陈鹏这时笑着说:“束董啊,我跟你说的没错吧,我都跟你讲了,守义市长是一个大度的人,不会跟你计较那些琐碎的事情的。” 束涛笑着说:“是啊,守义市长真的是大人大量啊,让我真是感到十分的汗颜。” 孙守义笑笑说:“束董,不要再这么说了,老陈约我的时候,是说跟朋友一起吃顿饭的,大家既然坐到了一起吃饭吗,就要高高兴兴的,以前的事情都把他忘了吧。” 陈鹏笑着说:“对,守义市长说得对,把那些都忘了,谁再提的话,罚酒三杯。” 孙守义笑笑说:“老陈这个提议好,既然是你提议,你就监督着,看谁再提就罚他三杯。” 束涛笑了,说:“好了,谁都不提,走吧,大家一起进去坐吧。” 众人就一起进了酒店,为了表示对孙守义的尊重,束涛特别定了碧海酒店最高档的雅座,菜肴也是按照最高标准上的。酒则是束涛带来的飞天茅台,束涛专门介绍说:“守义市长,我这茅台可是在家里存了有些年头的,绝对比市场上那些二十年三十年的好喝的多,今天跟您坐在一起高兴,就把它喝了吧。” 孙守义看到茅台的酒贴都已经发黄了,一看就是珍藏了有些年头的东西了,心里就明白束涛对这次会面真是极为重视的了,诚意十足。 酒瓶开启,一股浓郁的酱香味道便溢了出来,倒到酒杯里的酒液微微泛黄,给人一种稠稠的感觉,孙守义不由得赞了一声:“好酒。” 懂酒的人都知道,酒液泛黄乃是自然醇化的结果,这是很难通过现代工业技术仿制出来的,这瓶酒就一看就知道比市面上物理醇化的所谓二十年、三十年纯酿好的不是一点半点了。 束涛笑了笑说:“看来守义市长是懂酒的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算不上什么懂酒的人,只是在北京的时候,在赵老家喝过这种酒,当时真是齿颊留香啊。这么好的酒都拿了出来,束董真是舍得啊。” 束涛笑了起来,说:“有什么舍不舍得的,酒再好,也是要给人喝的。来,守义市长,这杯我敬您,为我们今天能够坐在一起干杯。” 孙守义笑了笑,端起酒杯跟束涛碰了碰杯,然后就一饮而尽。束涛笑了笑说:“想不到守义市长是这么一个爽快的人,早知道是这样,早该找您一起喝酒了。” 束涛说完,也一仰脖将杯中酒给喝干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现在一起喝也不晚,来,酒满上。” 束涛就给孙守义和自己空着的杯子把酒倒满了,孙守义端起了酒杯,笑了笑说:“束董啊,说句实话,我孙某人在海川是一个外来人,所谓的空降干部,想做点事情是很需要大家鼎力支持,我可没有要跟谁为难的意思。我可是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来这杯酒我敬你和老陈,希望我们能够精诚合作,在海川发展好各自的事业。” 不知道束涛是不是真的感动的,还是装出来的,反正他改用了双手端起酒杯跟孙守义碰了一下杯,激动地说:“守义市长,您这话说的太好了,想想我以前真是太糊涂了,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这杯酒我先干了,就当赔罪了。” 孙守义看得出来,束涛讲这些话眼圈里都隐隐的有泪光了,他倒不相信束涛是动了真情了,不过也不觉得束涛是说的假话。他晓得这是束涛现在真是走窄了,不得不向他低头了。 这也算是束涛这家伙真豪杰的一面,能屈能伸。 孙守义并不想让束涛尴尬,就笑了笑说:“束董啊,我们不是事先约好了,不说这些的吗?” 陈鹏笑着说:“对啊,束董,我们可是讲好谁提这些就罚酒三杯的,你看怎么办吧?” 束涛笑了,他应对这几杯酒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他也是很高兴孙守义能用这种亲切的口吻跟他讲话,便说道:“你看我这记性,刚说好转眼就忘,行,我认罚三杯。” 孙守义却伸手阻住了束涛要再倒三杯酒的手,笑着说:“束董啊,那是玩笑话,别认真,今天大家凑在一起,图的是一个高兴,罚什么啊,来,这是我敬的酒,大家一起干了。” 束涛和陈鹏就和孙守义一起把杯中酒给干掉了,两杯酒下肚,酒桌上的气氛就热闹了起来了。孙守义这人平常就没什么架子,从来不觉得他是从中央部委下来的干部,比地方上的人高一等,加上他今天也是刻意要给束涛面子,想要把束涛收为己用,所以喝起酒来就越发的豪爽,很快就和束涛称兄道弟起来了,酒桌上的气氛就越发的热烈。 到酒宴结束的时候,束涛和孙守义两人酒都喝的有点多,两人摇摇晃晃相互搀扶着出了碧海大酒店的门,束涛把孙守义送上了车,借着酒劲,往孙守义手里就塞了一张银行卡,笑着说:“守义市长,我今天才知道您是这么够意思的人,以后用到我束某人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您一句话的事。” 孙守义虽然酒喝得有点多,但是还没到十分醉的程度,束涛塞到他手里的卡的时候,他脑子里马上就打了一个机灵,这有点超出了他的底线,他来海川是为了仕途,而非为了发财,就看了束涛一眼,笑了笑说:“束董啊,我们今天能坐到一起,还喝得这么高兴,就是好朋友了。记住啊,以后再有这种好酒,可别忘了叫我一起喝。放心吧,以后在我权力范围之内的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忙的。朋友交往嘛贵在交心,交心就够了。” 孙守义嘴上这么说的同时,手里就不着痕迹的把卡又塞回了束涛手里。束涛也是老商场了,马上听明白孙守义的意思了,孙守义的意思很简单,他以后是愿意帮忙束涛的,但是那是为了朋友,而非为了钱财。 束涛便晓得孙守义在意的是他的仕途,为了他的仕途,他是不会冒风险去受贿的。但是孙守义不受贿,并不代表着他不需要自己的帮忙,以后他还是很可能向他索取别的报答的。 束涛就不好再去勉强孙守义了,他把卡收了回来,笑了笑说:“我明白守义市长的意思了,我还是那句话,需要用到我束某人的地方,只管吩咐好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话就无需多说了,孙守义就拍了一下束涛的肩膀,笑了笑说:“那走了。”然后就上了车,离开了碧海大酒店。 离开碧海大酒店之后,孙守义就让他的司机送他回住处,车到了住处的大门口,孙守义下了车就往楼道里走,身后突然有人叫了声:“老孙啊,你也这么晚回来啊?” 孙守义回头一看,就看到金达也刚从车里下来,就笑了笑,说:“原来是市长啊,您也刚应酬回来?”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啊,做我们这项工作的就这一点不好,每天都是应酬不完的人和事情。诶,老孙啊,你今天不是去了齐州吗?这晚上又是去应酬谁了?” 孙守义心虚了一下,他可不想跟金达讲晚上他应酬的是金达的敌人束涛,如果讲出来的话,金达一定不会高兴的,就笑着掩饰说:“也没什么人了,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商界的朋友,就一起喝了几杯。” 金达晚上并没有像孙守义喝那么多酒,他还是很清醒的,他看出来孙守义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他知道的样子,心里不禁愣了一下,这家伙应酬谁会不想让他知道呢?难道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吗? 金达心里就起了疑云,有心想要追问孙守义究竟是跟谁喝的酒,但那样子似乎就太着痕迹,反而会让他和孙守义变得尴尬的,就笑了笑说:“老孙啊,,你这样子可不是仅仅喝了几杯啊,这东倒西歪的,需不需要我扶你进去?” 孙守义并不想承认自己喝多了,就笑了笑说:“我没事的,市长,我能行。” 第1392章公开化了 两人就一起进了电梯,电梯上升的过程中,金达看了看孙守义,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诶老孙啊,邓省长专门找你去齐州干什么啊?” 这又是一件孙守义不愿意跟金达讲的事情,他总不好说自己是去向邓子峰表忠心去了吧?迟疑了一下,就笑了笑说:“我是去跟邓省长汇报雄狮集团和海川外贸合资的情况的,邓省长对我们海川市所做的工作很满意,表扬了我们,还特别让我转告您,让我们再接再厉,把后续工作做得更好呢。” 这一次金达再次把孙守义的迟疑看在了眼中,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孙守义酒喝多了脑子反应迟钝了,还是孙守义跟邓子峰见面当中有什么情况不想让他知道。据金达心中猜测,后者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一些的,心里就越发不舒服了。 孙守义到海川这段时间,金达一直感觉两人一直合作的不错,算是合作无间,但是现在他开始感觉孙守义跟他之间是有嫌隙的了,起码孙守义有事情不想让他知道,又或者孙守义是在防备他什么。 虽然喝酒反应迟钝了一点,但是金达脸色的变化孙守义还是都看在眼中的,他心里不由得暗自埋怨自己不该贪杯,否则也不会出现这种无法及时应对的情况,以至于让金达看出了什么端倪。 虽然知道有点坏事,但是孙守义还无法通过解释去弥补,大家都是聪明人,这个时候越解释越坏的,还不如不解释。再说孙守义也开始觉得茅台酒的后劲上来,脑袋一阵阵的发晕,这个时候他真是不敢随便讲话,怕越说越错,说多错多,就尽量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了。 而金达看上去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说话了。他在猜测孙守义今晚是跟什么人在一起喝的酒,还有见邓子峰两人究竟说了什么。于是这两个平常有很多话讲的人,今天罕见的在一部电梯里没话可说了。 气氛就有点闷闷的,孙守义就越发觉得尴尬,幸好他们住的楼层并不高,很快就到了,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金达就先行走出了电梯,跟在后面的孙守义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进了屋之后,孙守义就赶紧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看了看镜子里面红扑扑的脸庞,孙守义暗自摇了摇头,心说喝酒真是误事,今后再也不能喝这么多酒了,尤其是成了市长之后。 孙守义心中很清楚,金达今晚看到他的这些情形,一定会对他产生疑问的,这对他和金达未来的合作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金达一定会就此对他心有猜忌的。通常,政坛上的人往往一点点的小的猜忌就会产生很大的心结的,金达自然并不例外,更何况金达也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 这一点就从金达和傅华之间的关系上就可以看得出来。金达和傅华现在关系闹得这么僵,并不是说他们之间有着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而都是起源于不起眼的小事情,结果却酿成了现在这么大的心结。 孙守义心头就蒙上了一层阴影,他并不希望自己跟金达今后的关系闹得不愉快。金达在他眼中还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领导,两人前面的合作还算是和谐。他原本是想尽量避免跟金达的冲突的,也以为通过努力是可以不跟金达产生冲突的。但是今天看来,他这个头开的并不好,隐隐已经为未来的冲突埋下了祸根。 在孙守义看来,金达身上最不好的一点,就是他的心胸不够宽阔,特别是在对下属方面,容不得下属对他的冒犯。傅华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现在金达对他产生了疑问,会不会就此产生心结,开始想要针对他了呢? 对此孙守义并不敢心存侥幸,只好寄希望于自己今后尽量去少惹金达,以避免将来可能发生的冲突吧。虽然孙守义心中并不是就怕金达对他怎么样的,不过他也不想一上来就跟金达闹得不愉快。他千里迢迢来海川,是想求的仕途上的进步的,可不是来跟金达争斗的。 几天之后,东海省委常委会通过了吕纪让金达出任海川市委书记的建议,邓子峰和孟副省长都投了赞成票。邓子峰还称赞了金达在海川市市长任上所做出的成绩,认为吕纪建议由金达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是再合适不过了。 孟副省长对金达则是表达了有保留的支持,他在常委会上说:“金达这个同志这几年来虽然在海川做出了些成绩,但是经验还嫌不足。不过呢,也可以给金达同志在锻炼中成长的机会。” 孟副省长这么说,实际上是因为他并没有从同意金达出任市委书记这件事情上,得到他满意的报偿,但是他又不敢对抗吕纪和邓子峰的联手。吕纪和邓子峰在这件事情上既然联手,他就没有了太多谈条件的空间了,只有跟着同意了。 金达就被吕纪找去做任职市委书记前的谈话,吕纪对金达说:“金达同志啊,省委常委会决定由你出任海川市新一届的市委书记。” 吕纪称呼金达为金达同志,是想要这一次的谈话显得正式和严肃,他的脸色也是很凝重的,他要金达意识到做一个市委书记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虽然来之前就知道了是来干什么的,但是金达听到他期待已久的这个消息的当下,还是很紧张的,心情一时间无法平静,他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坐直了腰板,说:“感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绝不辜负组织上对我的期望的。” 吕纪说:“金达同志,你要知道海川市是我们东海省的工业大市,人口几百万,市委书记这个担子很重,实话说在研究你这个人选的时候,有些领导同志对你还是有所疑虑,认为你的经验不足,挑这副重担尚显稚嫩,省委经过再三斟酌,才下了这个决心选择你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希望你好好工作,不要让人觉得省委作出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金达说:“请吕书记和省委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好市委书记的工作。” 吕纪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诶,金达同志,在你心目中觉得海川市现任领导之中,哪一位同志适合接任海川市市长啊?” 金达迟疑了一下,这些天他一直在考虑接任他市长的人选问题,究竟是不是选择推荐孙守义呢?如果在那一晚看到孙守义喝的醉醺醺之前,他一定连想都不想的就推荐了孙守义了。但那一晚孙守义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人怀疑了,这让金达开始觉得孙守义这个人不太可信了。因此在推荐孙守义出任市长这件事情上,金达开始变得犹豫了起来。 但是不推荐孙守义又能推荐谁呢?推荐副书记于捷吗?金达心目中又觉得于捷这个人偏弱了一点,不适合出任市长这个职务。再别的人就更不合适了。想来想去,似乎还就是孙守义比较可以胜任这个位置。 再是,金达也是知道孙守义已经在活动争取海川市市长的位置的,以在孙守义背后支持的势力来看,孙守义也是最有可能争取到市长这个位置的人。金达也担心就算是她不推荐孙守义,孙守义仍然可以在这一场博弈中胜出的。如果那样子的话,那他不推荐孙守义就是枉做恶人了。 于是就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之中,金达最终还是决定推荐孙守义,这对他目前来说,是一张比较安全的牌,虽然他心中对此还是有所疑虑的。金达笑了笑说:“吕书记啊,我经过通盘的考虑,认为海川市的常务副市长孙守义同志各方面能力出色,在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也做得很称职,加上他来自农业部,在中央部委之中有着很多的人脉关系,适合出任海川市市长的职务。” 吕纪看金达开口推荐了孙守义,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刚才金达迟疑的那一下是很让他担心的,他担心金达会不推荐孙守义。让孙守义出任海川市市长,这是吕纪跟邓子峰协商的结果,也是中央部委、东海省等几大势力相互平衡的结果,基本上已经是定局了。 吕纪之所以要问金达,只不过是履行一个例行程序而已,他并不希望金达节外生枝的去推荐别人。金达如果真的傻到在这个时候推荐别人,那整件事情马上就变得复杂化了。 吕纪是无法改变这个让孙守义出任市长的决定,如果他改变了这个决定,就等于他没能履行已经达成的协议,那他将面临着中央部委已及邓子峰两方势力的夹击,而他目前是没有能力同时对抗这两大势力的。 但是如果吕纪没改变这个决定,而金达却推荐了别人出任市长,那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那金达和孙守义之间的矛盾马上就公开化了。 第1393章不用解释了 这两人还没正式开始搭档,就已经有了直接冲突的可能了,省委自然是不能就这么看着这种班子不团结的苗头出现的。 吕纪笑了笑说:“守义同志却是是各方面能力都很出色的,你推荐他来出任这个市长,确实是很有眼光的。省委会慎重的考虑这件事情的。” 金达听吕纪这么说,就明白省委已经是要决定由孙守义出任新的海川市市长了,心里不由得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心说幸好我没推荐别人,不然的话,今后跟孙守义的关系还真是会很难处理的。 至此,吕纪觉得该跟金达交代的场面话都交代完了,他的态度就缓和了下来,用一种比较慈爱的目光看着金达,笑了笑说:“秀才啊,我很高兴你终于走上了市委书记这个岗位了。昨天我还跟郭逵书记通了电话,告诉他你要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这件事情,他也替你感到高兴。” 金达说:“吕书记,我能有今天,是与您和郭书记对我的培养密切相关的,谢谢你们对我这一向以来的栽培。” 吕纪眼神复杂的看了看金达,说:“秀才啊,你明白这一点就好。郭书记让我转告你,做了市委书记之后,要从全局来看待事情,要学着心胸开阔一些,要去学着接受那些可能并不入耳的意见。你明白他的意思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明白郭书记的意思,今后我会处处严格要求自己的,一定不会给您和郭书记丢脸的。” 吕纪说:“再是,我看你刚才推荐孙守义同志接任市长的时候,稍稍迟疑了一下,怎么了,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金达赶紧摇了摇头,他是不能拿心中的猜忌当理由跟吕纪说他不信任孙守义的,因此只有赶忙否认。 吕纪瞅了一眼金达,说:“最好是没有。秀才啊,你要知道市委书记和市长这两个位置需要做的事情是很不同的,市长你只要做好市政府这边的工作就好了。而市委书记就大大不同了,市委书记是一个城市的当家人,这个城市方方面面你都是需要管好的,尤其是要协调和处理好跟班子里面其他同志的关系。对守义同志,邓子峰同志也是比较看好的,我也倾向于由他出任新一任的海川市市长。不过,无论是不是守义同志出任这个新市长,我都希望你能跟未来的海川市长相互配合好,把海川给我建设好。” 金达心头一震,他注意到了吕纪说的对孙守义邓子峰是比较看好的这句话了,心里马上就明白为什么那天他问孙守义邓子峰跟他谈什么,孙守义会迟疑了。吕纪这句话是明白的在告诉他孙守义是邓子峰的人。想来孙守义之所以会迟疑,一定是不想让他知道跟邓子峰的谈话内容了。 金达心中不由得暗自吃惊,他还真是没注意到孙守义什么时间跟邓子峰拉上了关系。而这件事情还是发生在他眼皮底下的,连金达都觉得自己有点太迟钝了,怎么会一点苗头都没看出来呢?看来以后真的要多注意一下孙守义了,不然都被他卖了还不知道呢。 看吕纪还等着他表态,金达笑了笑说:“放心好了,吕书记,我也是做过市长的人,自然是能体谅做市长的难处,我一定会跟他们配合好,不会给他们找麻烦的。” 吕纪看了一眼金达,笑了笑说:“这倒也是,你也是受过张林和莫克为难的,想来也明白市长的处境是怎么样的,知道你应该怎么去做了。好了,那我就不跟你罗嗦了。” 随即东海省省委副书记就来海川宣布了对金达市委书记的任命,至此金达正式成为海川市的一把手。 吃完午饭,送走了省委副书记之后,金达就回到了他的市长办公室,他的办公私人用品都在这边,现在他已经正式成为了市委书记,无需再避什么嫌疑,可以收拾东西搬到市委那边办公了。 进了办公室之后,金达看着办公室里面熟悉的家具,书柜里满满的书,心中忽然有一种不舍的感觉,这人熟悉了一个环境之后,还真是有点依恋的。想起在这间办公室工作的日日夜夜,不由得百感交集,鼻子一酸,差一点就流下泪来了。 不过虽然心中依依不舍,但是金达心中还是欣喜多一点的。他已经渴望市委书记宝座很久了,奋斗到今天,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 这时有人敲门,金达喊了一声进来,孙守义就走了进来,看着金达笑着说:“市长啊,不对了,我老叫您市长叫惯了,现在应该叫您书记了。” 金达笑了笑说:“无所谓了,老孙啊,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有事吗?” 孙守义笑笑说:“还是叫书记才对,您现在是名正言顺的书记了,是不是应该搬到市委那边办公了?” 金达若有深意的看了孙守义一眼,笑了笑说:“怎么,老孙,急着让我给你腾地方吗?” 孙守义愣了一下,金达很少用这种半玩笑半促狭的口吻跟他说话的,不由得就有些尴尬,他笑了笑说:“书记,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了。” 看到孙守义窘迫的样子,让金达心中多少有些快意,他笑了笑说:“你紧张什么啊,老孙?我跟你开玩笑的。诶,我可跟你说,我可向省委推荐了你接任我做市长的,想来你搬到这个办公室也是早晚的事情。” 孙守义笑了笑说:“谢谢书记您对我的信任,希望组织上能给我这个机会。” 金达笑了起来,说:“组织上应该会的,吕纪书记说现在省里邓子峰省长对你也是很支持的。想来你接任市长肯定是没问题的。” 金达特别点出了邓子峰,孙守义心中就有点打鼓了,他不明白金达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就抬头看了金达一眼,正好看到了金达用探究的眼神也正看着他,心中就明白金达对邓子峰支持他这一点是有点意外了,就笑了笑说:“没想到邓省长会这么没看好我,我还以为那天他叫我去就是简单的汇报工作呢?” 孙守义这么说,是想不着痕迹的跟金达解释一下他并不知道邓子峰会这么支持他,而那天邓子峰让他去省里,也就是简单的聊了聊工作,没别的。但这话听在金达的耳朵里,就有了欲盖弥彰的意味了,他才不相信孙守义跟邓子峰之间没达成什么交易,邓子峰会主动的去支持孙守义。 金达甚至都可以猜测出那天孙守义是去孙守义那边表示投靠的,到了今天,金达自问也是在政坛上厮混了很久的老手了,他深知政治上是从来没有没来由的爱的。 孙守义这种欲盖弥彰让金达心里就更别扭了,他越发的坚信这家伙是一个善于伪装的阴一套阳一套的小人了。自己早就怎么没有看透他呢? 还有那一天孙守义从齐州回来,究竟是去跟什么人见面的呢?他说是跟一个商界的朋友偶遇,会是哪个商界的朋友让孙守义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说出来呢?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去了,自然就会很快发芽,滋生出猜忌的枝枝蔓蔓来的。金达的心中既然认定了孙守义那天是在欺骗他,自然也就想去找出孙守义是因为什么在欺骗他的。 忽然,金达的心中灵光一闪,他想到了那一天孙守义遇到的可能是谁了,目前来看,似乎只有跟这个人吃饭是孙守义不想告诉他的。金达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城邑集团的束涛。 金达知道他现在在海川商界之中只有两个人可以称得上是敌人,一个就是城邑集团的束涛,另一个则是兴孟集团的孟森。孟森这个人痞性十足,跟孙守义之间发生过几次直接的冲突,两人的关系是水火难容的,孙守义应该是不会跟孟森在一起吃饭的。 而且孟森这个人社会关系复杂,有着黑社会的背景,孙守义这样一个珍惜羽毛的人,一定不会在这个敏感时期去跟孟森有什么接触的。 但是束涛这家伙就不同了,束涛的城邑集团实力雄厚,是海川市商界的中坚力量。束涛这个人也是在海川政商两界人脉广泛的,如果不是因为旧城改造项目上的博弈,就连金达也是愿意跟束涛接触的。这是一个海川市不可忽视的力量,处理好关系,对孙守义和束涛各自都是有好处的。 而孙守义目前正是在争取市长位置的关键事期,跟束涛交好,是对他未来登上市长宝座有好处的,偏偏自己跟束涛正因为锯树事件关系坏到了极点,孙守义自然不想让自己知道私下接触了束涛。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天孙守义的迟疑就能解释的通了。想到这里,金达就很想试一下孙守义那一天一起吃饭的人究竟是不是束涛,于是他就笑了笑说:“老孙啊,不用解释了,我可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坐进这个办公室里来的,所以邓省长支持你是好事啊。” 第1394章妾身未明 说到这里,金达抬头看了看孙守义,接着说道:“我们先不说这些了,诶,老孙啊,你觉得我们应该拿束涛这家伙怎么办啊?” 按照金达的想法,如果那一晚孙守义真的是跟束涛在一起,他一定不愿意再去针对束涛做什么了,所以金达就直接把束涛提出来,看看孙守义会怎么样反应。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金达怎么会突然提起束涛来,说:“什么怎么办啊,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看来现在的孙守义就没把束涛当做敌人,金达的心在往下沉,他基本上可以确认那一晚跟孙守义在一起的人就是束涛了。他笑了笑,说:“什么意思,老孙啊,你忘了锯树事件了?你不会是认为那件事情就是那个什么李龙彪做的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原来书记说的是这件事情啊,这件事情是比较难办的,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还追不到束涛身上,省公安厅已经把这个案子结了,结论就是犯罪嫌疑人是李龙彪,我们还没办法推翻这个结论的,相应的也就没办法去追究束涛的责任。”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说:“不过老孙啊,你和我心里都清楚锯树事件是怎么一回事情的。” 孙守义心说我当然清楚锯树事件是怎么一回事情了,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束涛虽然想给你制造麻烦,但是并没有得逞,你现在已经是海川市委书记了,这个时候再去追这束涛不放,是不是就有点不明智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啊,书记,我们心里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但是就是没有证据啊。书记啊,我觉得就目前来看,似乎我们不应该继续纠缠在这件事情上,应该往前看了。” 往前看,金达笑了,说:“怎么个往前看法?” 孙守义说:“您现在已经是市委书记了,再看什么事情就应该着眼全局了,把前面的一些恩怨忘记掉。城邑集团也是海川市很重要的一家企业,如果我们再去纠缠着这件事情不放,别人是不是会说我们公报私仇啊?也不利于海川经济的发展,所以我认为您应该放下这件事情了。” 金达心中暗自好笑,以前都是他劝说孙守义保持克制,不要做一些过于针对束涛孟森这些人的事情。现在整个形势翻了过来,倒是孙守义主动劝他把恩怨放下,要往前看,不要继续追着束涛他们不放了。 孙守义会有这么大的变化,除了他跟束涛之间有过什么交易之外,金达真的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金达笑了笑,他只是试一试孙守义而已,并不是真的要继续针对束涛的。除掉了反感孙守义跟束涛达成某种交易的因素之外,他也是觉得孙守义说的是有道理的。他现在是市委书记,而不是市长了,他真的需要从全局来考虑问题,不能在去纠缠以往的那些恩恩怨怨了。 如果是再继续纠缠下去,就会被认为他这个市委书记气量太过狭窄了。而且在目前这个孙守义已经跟束涛达成了某种默契的前提之下,他这个市委书记就更不能这么做了。缺乏孙守义这个未来市长的配合,会让他只是徒然的追着束涛不放,却无法对束涛采取有效的措施的,从而陷入很被动的境地的。 金达当然不傻,就笑了笑,说:“是啊,老孙,你说的真对,我的看法跟你是一致的。我想现在海川的形势已经变了,束涛他也是不敢再做什么针对我们的行动的。我们确实是应该往前看了,我们以后的工作重点应该放在海川的发展上了,而不是去继续跟他们纠缠这些枝枝节节的了。” 孙守义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他刚跟束涛和解,自然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做什么针对束涛的事情,那样子束涛一定会恨他不讲信义,从而会用一些更狠的手段来针对他了。现在金达转了口风,他就把用夹在两者之间为难了。 孙守义笑了笑,随口捧了金达一句说:“还是书记您的眼光远大,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海川市的发展。” 金达笑了,心说我不去追究束涛就是眼光远大了,我眼光如果真的远大,早就应该看出你是一个阴奉阳违的家伙才对。 金达的心情就有点落寞,虽然他心中对孙守义多少是有些提防的,但是他还是把孙守义视作一个很好的搭档的。显然他对孙守义的认识是错误的了,现在看来,以前孙守义在他面前的顺从不过是为了爬上市长宝座而作出的伪装,现在孙守义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市长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他的伪装也就开始扯下来了。 这一刻,气恼的金达甚至有一种冲动,那就是要去找吕纪撤换掉孙守义这个市长的继任人选。但是他心中也很清楚,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局势已经不是他说改变就可以改变的的,甚至吕纪可能都无法做出改变的决定了。 金达心中有一种被迫吞下了苍蝇一样的恶心,但是他也只得压下这种恶心,便笑了笑说:“行了老孙啊,你先出去吧,我要收拾一下东西,回头我就安排市委那边的人来帮我把东西搬走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不用我帮什么忙吗?” 金达摇了摇头,笑笑说:“除了书和文件之外,也没什么可收拾得了,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孙守义就离开了金达的办公室,金达在孙守义身后暗自摇了摇头。原本按照他原来的预想,他成了市委书记,孙守义成了市长,他们的合作一定会像在市政府时候合作的那么亲密无间的。但现在看来是他一厢情愿了,孙守义心中可能早就另打主意了。 要看透一个人还真是不容易的事情,回过头想一想,似乎孙守义早就为了成为市长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了,市里面的几个重要部门的一把手似乎跟孙守义的关系都很铁,海川市公安局的局长姜非还是孙守义专门调进来的……这些人以后自己会不会指挥不动呢? 金达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凛然,他开始有点后悔以前很多事情过多的依赖孙守义了,很多事情他都是安排孙守义去做的,从而给了孙守义壮大自身势力的机会。现在他开始感觉有点尾大不掉了。 金达知道自己要调整一下工作策略了,要对孙守义做些防范措施了,不要刚坐上市委书记,就被孙守义给架空了。政治上从来都是要讲求合纵连横的,也许是要跟市委副书记于捷多沟通一下了。只要能够团结到于捷,就能在干部使用上掌控住足够的优势,从而形成一种可以制衡孙守义的局面。 孙守义从金达办公室出来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进门之后,他的脸就沉了下来,他已经从刚才金达跟他的谈话中感受到了金达对他的不信任了。按照他的感觉,金达刚才提到邓子峰和束涛,都是故意在试探他的。是想试探他跟邓子峰和束涛现在的关系。 对金达这种猜忌,孙守义心中是很无奈的,也是很反感的。他并没有说要去对金达做些什么,起码目前还没有。跟邓子峰和束涛之间发生的事情他并不是要刻意去隐瞒金达的,而是实在无法跟金达实话实说的。 按说金达也是在官场上打滚时间不短的人了,应该清楚他那么做是有他的苦衷,是为了争取市长宝座必须要做的事情,也就应该能谅解他的。而且两人合作的时间也不短了,相互之间的脾性也是了解的,实在是没必要为了一些无关主旨小的枝节问题,搞出这么多状况来的。 但是看金达的意思,似乎已经对他很不满意了,此刻孙守义开始理解傅华了,难怪傅华会对金达有所不满的,金达的这种胡乱猜忌的作风,确实很难让人接受的。同时,孙守义心中也越发后悔那天跟束涛喝酒不该喝那么多的,否则的话那天碰到金达的时候,他一定会很好地应对金达的,也不至于市长还没当上去,就已经让金达对他有了心结了。 那天的他可能真的是有点得意忘形了,斗了那么长时间的对手主动找上门来求和,这让他充分享受到了胜利者的喜悦,也就忘了像以往那样的约束自己。这是不应该的,孙守义暗自警告自己,如果想要在仕途上走得更远的话,一定不能在允许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孙守义现在心中也晓得此刻就算是金达再不满意他,也无法改变他即将成为市长的这一状况了,他这个市长是各方势力协商的结果,金达是没有能力改变这个结果的。此刻他心中急切的盼望着组织上推荐他他成为代市长的决定早一点下来,这样子他可以尽快的改变妾身未明的状态,尽快的进入到市长的氛围之中去。 第1395章郁闷到不行 傅华知道了金达成为市委书记的时候,正在笙篁雅舍的家中。傅瑾早上起床的时候咳嗽发烧,他和郑莉就赶忙将儿子送到了医院,经过大夫的诊治,确认傅瑾感冒了。傅瑾现在还小,不会说话表达他的痛苦,就不断的啼哭,哭得让郑莉坐立不安的,傅华就不好在这个时候走开,幸好驻京办那边今天也没安排什么重要的事情,傅华就打电话跟罗雨说了一声,留在郑莉和傅瑾的身边陪他们。 打了吊瓶之后,傅瑾的烧就退了下来,傅华和郑莉就带着孩子回了家。因为孩子的病,郑莉心情焦躁,可能也觉得需要有个人在一旁陪着,因此对傅华陪在她身边,并没有说些什么。 傅华就在卧室里哄着傅瑾睡觉,郑莉在床的另一边看着傅瑾的状况,这倒是一副家庭中经常会见到夫妻孩子在一起的景象,傅华心中很希望这一可能长久一点,最好是从此郑莉能够接纳他,不把他赶去睡客房了。 但是好景不长,就在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本来要睡着的傅瑾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四下看着,寻找着手机铃声响起的地方。郑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很不高兴的瞪了傅华一眼。 傅华赶忙把傅瑾递给了郑莉,自己跑出卧室来接电话,电话是市政府办公厅打来的,把金达成为市委书记的任命决定告诉了他,对此傅华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只是说了句我知道了,然后就结束了通话。 收起手机之后,傅华想回到卧室去,但是郑莉已经把卧室的门关上了。傅华就知道这一次他想借着儿子病了的机会跟郑莉进一步缓和关系的企图是失败了,心里不由得就骂了一句娘,心说金达这个混蛋真是会找时间,偏偏在这个时间点上成为了市委书记,让他丧失了一次很好的跟郑莉和好的机会。 此刻在傅华的脑海里,丝毫没有想过要不要打个电话去跟金达道贺一下,他觉得金达成为市委书记这件事情似乎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一样,根本就没去想过还需要跟金达说一声恭喜。 相对来说,郑莉是比金达重要太多的,这些日子傅华虽然赖在家中,但是郑莉对他还是不理不睬的,根本就不允许他进主卧室,几次他借口看傅瑾赖皮的进去了,却都被郑莉黑脸黑面的赶了出来。现在好不容易因为傅瑾的感冒,郑莉给了他几分好脸色看,却被这个通知金达成为市委书记的电话给搅了,傅华自然是很气恼了。 经过两次婚姻之后,傅华越来越觉得女人真是一种跟男人完全不同的动物,女人总是有女人独特的逻辑,让男人根本就搞不懂。原本傅华觉得郑莉是比赵婷理性的,很多方面也更能理解他。 但现在看来,在遇到事情之后,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郑莉也不例外。只要是有错,就都是男人的错。而只要是男人的错,又都是不可原谅的。 傅华自认为他并不是一个赖皮的人,但是为了挽回郑莉的心,他却不得不涎着脸赖在家里,还得不是看郑莉难看的脸色。他不知道郑莉对他的这种态度什么时间能够改变,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去让郑莉改变,他因此就觉得心里很累。 再次被关在了卧室门外,傅华心情就很郁闷,呆在家中也没别的事情可做,就拿了钥匙出了门。出门之后他开车上了马路,把车开出一段距离之后,才想到自己不知道还没想要去哪里。这个时间点他不想回驻京办去,看了看车子所在的位置,他不知道怎么开到了汤言公司的附近。他就想去看看汤言,顺便也看看汤曼现在的情形。 照片事件之后,为了避嫌疑,傅华是尽量减少了跟汤曼的接触,也不知道汤曼最近怎么样了。其实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就是汤曼了,她跟方晶之间根本就没什么直接冲突,完全是是受他和汤言的牵累,才会被卷进照片事件之中去的。 而傅华想去看看汤言,则是他已经开始意识到,汤言身后强大的背景将来某一天也许他是可以用得到的。傅华从照片事件中收获的唯一好处,那就是汤言对他感到有些愧疚,觉得是他害得傅华遭受到了方晶的报复。其后傅华更是因为照片事件所遭遇的一连串不幸,则更是让汤言感觉的亏欠了傅华的。 汤言这种人是难得对别人感到歉疚的,这让他对傅华态度好了很多,更是为傅华在郑坚面前做了不少的解释工作,让郑坚在郑莉跟傅华闹翻之后,并没有出面跟傅华为郑莉打抱不平。 汤言的这种心里是很微妙的,傅华觉得如果能够适当的加以利用的话,汤言未尝不会在某些方面给他提供帮助的。傅华现在的视野已经不仅仅停留在海川了,他知道只有把视野超脱出海川,才能更好地去影响海川政坛。 雄狮集团的合资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是利用了东海省省长邓子峰和书记吕纪之间微妙的关系,才很好的控制了这件事情的进程。 另一方面,傅华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跟金达的关系在恶化,而金达已经成为了海川市当家作主的一把手了,海川市的局面已经被金达掌控了,他已经不可能在海川层面来左右海川的局势。他更不想把命运交给金达去掌控。 为了能够更好的掌控自己的命运,傅华必须要利用自己在北京或者东海省的人脉资源,从而为自己营造出一个能让金达不敢硬碰他的局面来。而汤言身后的势力在这一方面就是很有用的。 进了汤言的公司,傅华并没有看到汤曼,就直接去敲了汤言办公室的门,汤言正在办公室里跟郑坚聊天,看到傅华来了,郑坚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虽然他并没有因为照片事件跟傅华吵架,但是他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郑莉因为那件事情至今还是很不高兴的,郑坚自然没好脸色给傅华看。 傅华知道郑坚现在不待见他,不过招呼还是不能不打的,就冲着郑坚笑了笑,说:“爸,您也在这啊。” 郑坚白了傅华一眼,没好气的说:“是啊,你小子跑来汤少这里干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我走到这里,就想来看看汤少了。” 汤言笑着站了起来,对郑坚说:“郑叔啊,您就别再给傅华脸色看了,他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汤言说着就指了指沙发,说:“坐吧,傅华,我给你倒水喝。” 傅华做到了沙发上,苦笑了一下,说:“谢谢了汤少。” 郑坚瞅了傅华一眼,说:“小莉这两天怎么样?对你还是不理不睬的?” 傅华苦笑着说:“是啊,我现在是十恶不赦了,早上傅瑾感冒了,我和小莉就一起送他去医院看病,我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机会可以跟小莉缓和一下关系了,可是突然市里面来了个电话,我出来接电话,小莉就把我关在卧室门外了。” 郑坚冷笑了一声,说:“你那也会活该,谁叫你做出那种事情来了呢?” 汤言笑了笑说:“郑叔啊,您别说这种幸灾乐祸的话了,您和我一样,都是经常出来玩的,应该知道男人都是一副什么德行的。比起我们来,傅华简直都是圣人了。他倒霉就倒霉在被方晶设计了而已。” 郑坚说:“我们玩归玩,可是都没玩出火来。这小子玩大发了,玩出火来了,能怪谁啊?” 汤言说:“那也不能都怪他啊,郑叔啊,您也帮帮傅华跟小莉多说说好话,让他们夫妻早日和好吧。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您总不会想让他们夫妻俩散伙吧。” 听汤言这么说,傅华也看着郑坚,他现在真是没有什么招数能哄得郑莉回心转意,因此心中还真是很盼望郑坚能出面帮他说服郑莉。 郑坚没好气的瞪了傅华一眼,说:“你看我看我干什么,看我也没有用啊。虽然我不待见你这小子,但是我也不想郑莉和你离婚的。背地里我和你阿姨也帮你说了不少好话,但是你也知道,在小莉面前,我的话还没有你的管用呢。” 傅华就叹了口气,他也知道郑坚说的是实话,郑莉确实并不把郑坚这个父亲太当回事的。当初郑坚反对他和郑莉交往,郑莉对郑坚的话根本就是听都不听的。 郑坚接着说道:“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吧,行了,你跟汤少谈吧,小谨病了不是吗?我去看看他。” 郑坚就离开了汤言的办公室,汤言看了看傅华,说:“你不会真的是路过这里,顺便上来看看我的吧?” 傅华笑了,说:“还真是,我刚才是在家里郁闷到不行,才开车出来,正好开到你这里了,就上来了。我没什么事情的,如果你没时间接待我,那我走就是了。” 第1396章天差地别 汤言笑了,说:“我也没什么事情的,最近也没操作什么股票,刚才就是在看行情,坐吧,我陪你聊聊天。”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了汤少,如果你把我赶出去,我还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汤言笑了笑说:“这么客气干什么啊?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都是被方晶那个臭女人给害的。妈的,不是这臭女人跑到澳洲去了,我找人整死她的心都有。你知道吗,我父亲前两天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把我叫去好一顿的臭骂,说我没有能力做好事情,交往些乱七八糟的人,害到了自己的妹妹。” 傅华脸红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你家老爷子这是在骂我吧?” 汤言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家老爷子不是那个意思了,小曼跟他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老爷子也是社会经验丰富的人,自然也是知道你和小曼是被人设计的。他不高兴的是,我们汤家的人被人设计了,却还没地方出气,所以就怪我不该交往方晶这样的烂人。” 傅华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他还真是担心汤言和汤曼的父亲会把这件事情迁怒在他身上。他虽然并不怕汤言的父亲,但是汤言的父亲位高权重,可不他这种小角色可比的,如果汤言父亲真是想对他做点什么的话,他根本就是无法对抗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不是就最好了,这件事情我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小曼了,刚才进来公司也没看到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汤言笑了,说:“那丫头,没心没肺的,根本就没拿那件事情当回事。傅华啊,小曼跟我们这样年纪的人想的东西是完全不同的,我们在乎的,他们是根本就不在乎的。” 傅华说:“唉,如果小莉能和小曼这样子想就好了,我就不用受现在这种活罪了。” 汤言说:“小莉那个脾气是倔了点,诶,你就没想想别的办法?” 傅华说:“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没用的。现在我只好厚着脸皮赖在家里,希望哪一天老天爷能开眼,让她能够回心转意。” 汤言笑了,说:“那你就这么赖着吧,女人就怕男人用水磨工夫磨的。” 傅华笑了,说:“你看我像是能对女人下水磨工夫的人吗?这对我来说,不啻于是一场持久的煎熬。诶,不说这些了,你知道吗,金达做海川市委书记。” 汤言说:“是吗?他的能力是比莫克要强的。诶,你跟金达的关系不是很好吗?金达做了市委书记之后,对你倒是一件好事啊。” 傅华摇了摇头,笑笑说:“此一时,彼一时啦。金达现在对我是一肚子意见,我对他也是很不满意的。” 汤言笑了,说:“你的脾气不是一向很温和吗?怎么会跟金达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傅华说:“你也知道我和小曼照片的事情前段时间闹得是沸沸扬扬的了,那个时候莫克嚷着要处分我,我当时各方面都走进了困境,急需要朋友能够出面拉我一把,连孙守义都出面帮我讲话了,偏偏这个时候,金达一句话都不吭声,你说这样的朋友能不让人心寒吗?” 汤言愣了一下,说:“金达能这样子做吗?这样子可就有点不仗义了。” 傅华笑了笑说:“事情都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了,我能撒谎吗?” 汤言说:“诶,你的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了?” 傅华说:“我费了点心思找了我以前的一个老上司,现在的东海省委秘书长曲炜,让他帮我在书记吕纪面前说了一些话。吕纪批了莫克一顿,莫克这才放了我一马。” 汤言说:“原来那个曲炜是你的老上司啊,前些日子吕纪带他来见过我家老爷子来着,好像是为了争取东海省委常委来的。” 傅华笑笑说:“他来北京我知道,只是不知道他见过你家老爷子。” 汤言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啊,政治上的事情通常我家老爷子不愿意我去参与。不过呢,你这一次的倒霉我多少也是有点责任的,如果以后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后续的连锁反应的话,你跟我说一声,我想办法帮你摆平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没必要了汤少,我不想让你为难的。” 汤言笑了笑说:“为难什么啊,到时候我就偷着让我家老爷子的秘书给吕纪去个电话就行了,这种事情我又不是没做过的。” 傅华相信汤言是能做到这一点的,估计汤言不少情况下也是让他父亲的秘书打着他父亲的旗号找人办事的。这就是领导秘书能发挥出的能量了,因为没有人能搞清楚领导秘书讲的话是不是真的是领导交办的。 这有点像郑老前几天说的那种狐假虎威,是一种借势的行为。领导们的势或者影响力就在那里,而像汤言这种领导的至亲或者秘书这种贴身的工作人员,一个暗示或者一句话,就能轻易的把领导的势或者影响力给借过来的。 没有人能够分辨出秘书或者亲属过来讲的话是不是领导们的真实意图,因为没有人会真的傻到去问领导本人的。去问领导本人只会让领导为难,领导总不能承认他在以权谋私吧? 所以去问领导本人能得到的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但是领导做出了否定答案之后,心里会怎么看你这个人,那就很难说了。说不定他心里已经对你不能善加体会他的意图产生不满了。 退一步讲,就算有人能分辨出秘书或者亲属来讲的话不是领导的真实意图,他们也会故作不知,照办无误的。因为秘书或者亲属都是领导身边最亲近的人,你得罪了他们,跟得罪了领导是没什么区别的,他们随便在领导面前说你几句坏话,可能你就要搭上自己一辈子的仕途了。 听到汤言的这句承诺,傅华心里是很高兴的,汤言这种心高气傲的人一般不会轻言承诺的,但是如果做出了承诺,他们就会一言九鼎的。 不过傅华也不想让汤言知道他很想得到这种承诺,就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就是有鬼点子。一般情况下我是不需要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了汤少。” 那天傅华并没有在公司看到汤曼,但他跟汤言聊得是很愉快的,这倒并不完全是因为汤言许诺需要的时候会帮他的忙的,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很久没有能够跟人这么敞开了聊天了。 汤言是知道他这段时间发生的在感情上、工作上遭遇到的麻烦,傅华也不担心汤言会将他的话传播出去,汤言的高傲的性格决定了他应该不屑于这么去做的,于是傅华就毫无顾忌把他心中这一段时间的苦闷全部倒给了汤言。 离开汤言办公室的时候,虽然什么事情都还是没得到解决,一切依旧,但是傅华却是满心愉快的,倾诉很多时候是最好的疗伤圣药,把事情倾诉出去,苦闷就去掉了一大半了。 海川市城建局,金达带着一班人是来看海川市旧城改造工程项目的进展情况的。旧城改造项目是金达主抓的项目,他选择在接任市委书记之后的第一次到下面部门,就选择了城建局也是很正常的。 城建局长早就带着一班人恭迎在了门口。在跟城建局长握手的时候,金达眼睛的余光就扫到了站在城建局局长后面刘丽华。金达是很难不去注意到刘丽华的。 一是因为刘丽华的穿着实在是太醒目了。刘丽华穿了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装,加上性感美丽的身躯,在城建局这些穿着古板正统的工作人员之中,就分外的出挑。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第一眼就会注意到她的。 另一方面,这些工作人员当中,刘丽华算是金达比较熟悉的人了,刘丽华从市政府调过来不久,金达自然不会忘记她的样子,当然令金达对刘丽华印象更为深刻的是,当初是孙守义请求他将刘丽华安排在城建局的。 那个时候金达是抱着为孙守义解决麻烦的心理做这件事情的,他心中也因此更加确定刘丽华和孙守义之间的关系是很暧昧的,不然的话,孙守义也不会当面请求他调动刘丽华的工作了。 但此刻金达看刘丽华则是另外一种心态了,他因为对孙守义有了提放之心,刘丽华就不再是他帮孙守义解决掉的麻烦,而是可能被利用来对付孙守义的武器了。他就很关心刘丽华现在跟孙守义的关系有没有持续下来。 如果孙守义真的快刀斩乱麻,跟刘丽华断了往来,这个武器就变成了没用的了,失去了它的攻击性。但是如果两人的关系还没断,那结果就是不一样了,使用的好的话,这个武器可是致命的。 金达知道孙守义能有今天的成就,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因为孙守义有多大的能力,而是因为孙守义娶了一个权势背景很强大妻子。金达是见过孙守义的妻子沈佳的,相比起孙守义的英俊潇洒,沈佳的样貌就简直有点天差地别了。 第1397章进展缓慢 同样是男人的金达一看就明白孙守义选择沈佳是为了沈佳家族的权势,不然的话,孙守义没有一点理由会娶沈佳的。也许有人会天真的说孙守义娶沈佳是为了爱情,但这是只有傻瓜才会相信的理由。 男人都是外貌协会的,如果不是为了别的强大的企图心,没有人会愿意去一个丑到不行的女人的。特别是想孙守义长得这么出色的男人,更是不会因为爱情而娶沈佳的。金达自问他就是无法做到跟沈佳这样的丑女结婚的。 金达私下曾经有点不道德的思考过这件事情,心中真是很佩服孙守义的忍耐性,那么丑的女人孙守义居然都吃得下。因此金达在听到孙守义跟刘丽华之间关系暧昧的时候,根本就对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一点怀疑都没有。他觉得孙守义一定会出来摘外面漂亮的野花,从而弥补娶了丑女的心理缺憾。 如果孙守义跟刘丽华的暧昧关系曝光的话,就算是他的职务不会因此丢掉,身后支持他的沈佳家族肯定也是会对他很不满的,如果因此失去了沈佳家族对他的支持,孙守义的未来仕途肯定是蒙上一层阴影的。所以刘丽华这个武器是很致命的。 刘丽华是他安排调进城建局的,估计城建局长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才安排刘丽华出面接到他的。金达心里暗自好笑,这还是真的一笔糊涂账,谁会知道他是为了孙守义擦屁股才这么做的呢? 金达跟城建局长握完手之后,目标马上就对准了刘丽华了,他笑了笑说:“小刘啊,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看样子在城建局工作的不错啊。” 刘丽华赶忙笑着跟金达握了握手,说:“金书记又来打趣人家了。” 近距离的看,金达就注意到刘丽华眉眼含春,皮肤透出一种少妇才有的那种丰腴滑腻,这是一种受着男人滋润的幸福女人才会有的状态。男女之间做没做过那种事情是很难瞒得过人的,如果女人没有男人的滋润,就会像庄稼没浇水一样,变得干枯的。 金达心里就猜测刘丽华调来城建局之后,跟孙守义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中断。不但没有中断,反而可能因为城建局这边注意他们的人不多,往来的更为频繁了。 金达笑了笑说:“我没有打趣你啊,你让大家都看看,现在的你是多么漂亮啊,不用说,肯定是找了男朋友了,所以才让你这么美丽动人啊。” 刘丽华脸上红了一下,笑着说:“金书记您可别瞎说,我没有找男朋友的,不信您可以问问城建局的领导们啊,他们能帮我证明的。” 城建局局长笑了,说:“小刘啊,这个我们可无法证明啊,关上门来,谁知道你有没有在屋里藏着个男人?不过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单身,找男朋友也是正常的,不需要否认的。” 金达注意到城建局局长说屋里藏着个男人的时候,刘丽华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他心里就知道这是说中了刘丽华的心事了。刘丽华到了城建局之后,孙守义一定是经常来偷着跟刘丽华约会的。 金达有心想要继续打趣一下刘丽华,忽然他眼睛的余光扫到了城建局其他人的眼神,这些人的眼神都有着一种很怪异的光芒,这种光芒热切而且暧昧。心头马上一凛,他知道事情要糟,这些家伙看他这么热情的跟刘丽华说话,一定是在心中以为他跟刘丽华之间有什么暧昧的关系了。 政坛上从来就是一个八卦多的地方,只要有风声马上就会有人说下雨了,特别是男女之间的事情,更是政坛八卦的焦点。当初刘丽华是他替孙守义安排进城建局的,很多人一定会就此揣测他和刘丽华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如果他现在再公开的跟刘丽华嘻嘻哈哈的说笑,不用到明天,海川政坛上马上就一定会开始流传他和刘丽华风流韵事的八卦了。 金达晓得他应该中断跟刘丽华的交流了,不要再去给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口实了,便转头去跟城建局局长说:“先不要进办公室了,我们直接去旧城改造现场看看吧。” 一行人就上了车,直接就去了旧城改造项目的现场,丁益和伍权事先知道金达今天要来视察,早就已经等在工地现场了。见他们的车过来,丁益和伍权急忙迎了过来。金达下了车,跟丁益和伍权握了握手。然后就去看现场的施工状况。 现场就选在锯树事件发生的那一地带,现在看来束涛搞出来的锯树事件实际上等于是帮丁益和和伍权一个大忙了,锯掉了树,让那几棵老树没有了搬迁移植的问题。 没有了树,有心人想要闹事也没有了依据了,原本的麻烦自然就迎刃而解了。现在因为已经查出来锯树事件是城邑集团的李龙彪搞出来的,与丁益和伍权无关,这个地方就被允许进行开工建设了。 金达看到施工机械在轰隆轰隆的作业,心头不由的感慨万千。这才几天这里还是麻烦的源头,锯树事件闹得他是焦头烂额,几乎不能接任这个市委书记了。转瞬间,这里已经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建设了,他也坐上了市委书记的宝座。局势真是瞬息万变,令人难以掌握啊。 金达微笑着问了丁益几个施工方面的问题,丁益跟在他身边,详细的给他作了解答。他对丁益的回答还是很满意的。不过他也强调了工程的进度有些迟缓,希望丁益和伍权的公司能够加快工程的进度。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金书记啊,工程进度迟缓您应该清楚是什么原因的,这可怪不到我们头上的。” 金达笑了笑说:“我知道,是有些人故意捣乱嘛,不过现在那个原因已经排除了,你们是不是也应该加快进度了?” 丁益说:“我们也想加快进度的,不过在项目拆迁的过程之中,我们付出的代价远超预期,目前资金方面有些困难,我们是想快也快不起来啊。” 金达瞅了一眼丁益,他对丁益的说法有些不满意了,就皱了皱眉头,说:“丁总啊,你这么说可就不应该了,你们当初竞标的时候都是应该想到这些问题的啊?怎么工程都开始建设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又抱怨资金不足了?” 丁益陪笑着说:“金书记啊,我知道这个问题应该是我们公司方面自己的问题,但是造成资金缺乏的因素很多,特别是拆迁进度迟缓的问题,不但延误了工程的进度,还让我们付出了比预期多很多的资金。这个市里面是不是也要为我们考虑考虑啊?” 丁益表达的很委婉,他实际上是想对金达说拆迁进度迟缓,政府方面应该也是负上一定的责任。旧城改造项目开始进行的时期,正是莫克主政海川的时期。莫克本来是想把这个项目拿给束涛的,但是因为遭遇到了丁益和伍权的狙击,莫克的企图并没有能够实现。莫克还因为这个项目被书记吕纪重批了一顿,项目也转由金达负责。 因为出现了这么些变故,莫克对这个项目就干脆不闻不问了。但是莫克对项目虽然不闻不问,作为项目的领导者的金达却不敢真的不去注意莫克对这个项目的反应。 金达担心莫克会因为在项目招标上遭受的挫折而产生不满,转而会想尽办法挑项目进行之中的毛病作为报复的。 因此金达在主导这个旧城改造项目的进程的时候,就尽量谨小慎微,不给莫克任何报复的机会。特别是在项目拆迁的过程中,金达是严格按照法律法规来执行,亦步亦趋,不敢越雷池一步。 金达这么做是让莫克对整个项目说不出什么不是来,但是也害苦了丁益和伍权。不但迫使丁益和伍权付出了比通常要高很多的代价拆迁,还严重的延误了工程的进度。 多拖延一天,就等于多增加了工程的成本。早一天完成工程,资金就能早一天回收。所以进度实际上就等于是金钱。工程的严重延误,让丁益和伍权很快就耗尽了原本筹措的资金。 他们就想从银行贷款解决资金上的困境,但是银行向来是只会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的。看丁益他们工程进展不顺利,进退两难,他们自然不会愿意贷款给丁益和伍权他们的。再加上顾忌市委书记莫克,金达也不愿意用政府的名义给银行施加压力,因此贷款融资这条路就走不通了。 被逼无奈,丁益伍权开始转向私人求助,因此才会去找赌船的船东吕鑫协商合作。但是吕鑫十分的精明,他的钱不是那么好借的,把项目的资料拿去研究了半天,至今还没决定是否要投资这个项目。 项目施工每时每刻都是要花费大量的资金的,没有了资金的支持,工程自然是进展缓慢了。丁益跟金达强调指出资金困难,也是想让金达看看能不能设法帮帮他们。 第1398章喷出来 现在海川政坛的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金达已经成了海川的一把手,原本制约这个项目的莫克也因为交通意外死亡了,丁益觉得金达只要是愿意,一定能想办法帮他们解决一下资金的问题的。最起码,金达如果给海川市的银行施加一下压力,那些行长们也不得不考虑一下贷款给他们。 金达心里也是很清楚丁益和伍权面对的困难是什么,这是他负责的项目,他也并不想让项目陷入困境,就沉吟了一会,说:“资金的问题回头政府研究一下看看怎么解决吧。” 在工地上转了一圈之后,一行人会到了城建局的办公室,围绕着项目进行了座谈。这种座谈会并不能解决什么实际问题,表演的成分居多,因此就进行的很轻松。 在海川电视台的摄像机面前,金达先是听取了丁益和伍权汇报项目进程中遭遇到的一些问题,然后就谈了几点他的看法。当然金达的看法对丁益和伍权是鼓励的成分居多,强调了让他们多从自身着眼,自己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座谈会结束之后,金达就离开了城建局。从到工地然后再回到会议室座谈,金达整个过程就再也没有去理会一直跟在一旁的刘丽华,似乎当刘丽华是不存在的一样。这也是金达想刻意避免让被人误会他跟刘丽华才这样做的。 但是这种开始热情后来冷淡的做法看在城建局陪同人员眼中,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他们越发觉得金达和这个刘丽华之间关系不简单了。 应酬完座谈会之后,丁益和伍权一起回了公司。在办公室坐下来之后。伍权看了看丁益,苦笑着说:“丁益啊,你说这个金达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忙活了半天,一点有实际价值的东西都没讲。” 丁益说:“领导们都是这个样子的了,在场面上他们都是会讲一些空话、废话的,这样子就避免担上什么责任。不过今天金达算是不错了,答应会研究一下怎么解决我们的资金问题。” 伍权说:“研究一下,有个屁用啊,研究研究,最后还不是一句空话?诶,丁益啊,你说金达这么说是不是想让我们向他进贡?” 丁益迟疑了一下,说:“应该不是吧?这个金达好像不是这种人。” 伍权笑了,说:“这世界上还有不吃腥的猫?丁益啊,我们现在能动用的流动资金真是不多了,如果再找不来资金的话,我们很快就会不得不停工了。我看管他金达是什么样的人,凑点钱给他送过去,让他帮我们协调一下银行,赶紧把资金的问题解决了算了。” 丁益说:“怎么送啊?我们跟金达私下的关系并不十分的密切的。” 伍权看了一眼丁益,说:“要不你问问傅哥,他原来跟金达很熟悉,应该知道怎么打点金达比较好。” 丁益说:“那行,我回头打个电话给傅华问一下他,看看他怎么说。” 晚上,孙守义在外面应酬完回来,信手就打开了电视,拨到了海川市电视台,九点半的时候海川电视台会重播海川新闻的。做为海川市主要的领导干部之一,孙守义只要是时间允许,就一定会看海川电视台的新闻的,他需要掌握海川市的社会动态。 到了九点半的时候,海川新闻开始重播,首先第一条新闻就是海川市委书记金达今天在城建局相关领导的陪同下视察了海川旧城改造项目的施工现场。这是地方新闻通常的排序方式,他们不考虑新闻事件的重要性,而只是考虑新闻主角的重要性。只要一把手有活动,通常上新闻的时候,都是排列在第一条的位置上的。 孙守义开始并没有拿金达的这条新闻当回事,这种新闻是那种走过场的新闻,看过就过,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价值的。而且孙守义也是知道金达今天的行程安排的,知道金达要去看旧城改造项目。 不过就在镜头闪过金达去城建局的片段的时候,孙守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刘丽华的镜头,而且看镜头里金达和刘丽华的样子,似乎还正在讲什么。孙守义心里就咯噔一下,心说金达这是想干什么啊? 孙守义心里清楚,他跟刘丽华之间的关系是瞒不过金达的。刘丽华去城建局还是金达出面安排的调动。金达出任市委书记下去的第一个部门居然是城建局,还跟刘丽华接触了,他的目的是不是也太明显了? 孙守义也是做贼心虚,越想越觉得金达这么做是针对他的,心里就特别的不舒服。心说金达你至于这个样子吗?我还没有当上市长呢,你就动作不断的来针对我。 孙守义就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刘丽华。刘丽华接通了电话,很高兴的说:“守义啊,是不是你一会儿要过来啊?”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我过去什么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正是在争取市长的关键时期,这个时候容不得半点闪失的。” 刘丽华就叹了口气,有点沮丧地说:“真是白高兴了,人家还以为你打电话是准备过来呢。” 孙守义说:“我打电话给你,是刚才在新闻里面看到你和金达了。怎么你会出面接待金达啊?” 刘丽华说:“那是局里安排的。” 孙守义说:“我看新闻里面金达好像还专门跟你说过话,他都说了什么啊?” 刘丽华说:“也没说什么啊,就是开了我几句玩笑,怎么了?” 孙守义说:“开玩笑,开什么玩笑啊?” 刘丽华疑惑的说:“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说了几句我又漂亮了,是不是找男朋友了的风话。再别的就没说了。你说这金达书记是不是挺奇怪的,我在市政府的时候,见了我都是板着一副面孔,不苟言笑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还跟我开起这种玩笑来了,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啊。” 孙守义马上就猜测到金达为什么会跟刘丽华开这种玩笑了,就冷笑了一声,说:“是不像他的作风,他这是在试探你跟我是不是还有往来呢?” 刘丽华愣了一下,困惑的说:“不会吧?他试探这个干什么?” 孙守义说:“他试探这个,当然是看看将来是不是能利用你来对付我了。” 刘丽华就有点紧张了,说:“那怎么办啊?我回答他的话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妨碍。” 孙守义说:“你别慌张了,没事的,金达目前还仅仅是猜测,手里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的。只是你要多注意点,最近也不要跟我联络了,什么都等我成为了市长再说。” 刘丽华说:“行,我听你的,你也要小心些,这个金达真的不是个东西,居然会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了。” 听刘丽华这么说,孙守义心里暗自好笑,心说政坛上哪个家伙不是勾心斗角的啊?大家都在斗人,也防备被人斗,斗来争去早就是政坛的常态了。倒是也有不争斗的,但那都是一些冷的不能再冷的闲职。 转天,孙守义跟海川市政府的一位叫做何飞军的副市长在一起吃饭闲聊的时候,何飞军突然做出了一副神秘的样子,低声对孙守义说:“守义市长,你听说了没有,我们的金达书记在下面单位有一个情人。” 何飞军是海川市政府排名靠后的一个副市长,平常跟孙守义走得比较近。虽然同是副市长,级别一样,但由于孙守义是常务副市长,还是市委常委。权利是要比何飞军大得很多的。 这就是政坛上比较不合理的地方了,何飞军这种不是常委排名还靠后的副市长,手里没有多少实权,某种程度上他还不如一个有实权的局长在社会上有影响力。 孙守义愣了一下,心说金达一向是很洁身自好的,怎么会有情人在下面呢?他心里就很好奇,看着何飞军笑了笑说:“不会吧,我接触的金达书记好像不是这种人啊?” 何飞军暧昧的笑了笑说:“起初我也不相信的,我也觉得金达书记不是那种人,但是架不住有人说的有鼻子有眼有名有姓的,可信度很高,就不得不信了。” 孙守义心里疑惑了起来,难道自己真的被金达给骗住了?那他的表演功力也实在是太强大了?就看着何飞军说:“真的有这么个女人?” 何飞军一副笃定的样子说:“当然了,这个女人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孙守义迅疾的在脑海里把认识的能跟金达接触上的女人过了一遍,但是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这个女人是谁?就问道“究竟是谁啊?” 何飞军笑了笑说:“你啊,真是迟钝,还能是谁啊,刘丽华呗。” 这时孙守义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何飞军刘丽华这三个字刚说出口,他扑哧一下,差一点将嘴里的茶水都喷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何飞军居然会把刘丽华跟金达扯在了一下。 第1399章只是一方面 “你也很吃惊吧?”何飞军看着孙守义笑着说,“我也很吃惊,不怕你生我的气,我原本以为刘丽华是跟你有一手的,那阵子市政府都在这么传的。哪知道原来是金达把这女人给吃了。妈的,金达书记还挺有艳福的,刘丽华这女人还真是很不错的,那腿,那腰,那胸,还有那模样,都是男人渴望得到的尤物。” “别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行吗?”孙守义听何飞军猥琐的点评刘丽华,心里就很是不舒服,就像何飞军在他面前把刘丽华给扒光了一样。男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他拥有了这个女人,就不希望别的男人再来染指了。 何飞军笑了,说:“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孙守义看了看何飞军,有点困惑的说:“谁跟你讲的金达书记和刘丽华是情人关系啊?” 何飞军笑了笑说:“城建局的一个朋友说的。绝对是可靠消息。你知道吗,守义市长,刘丽华是怎么去的城建局的吗?” 孙守义到这时就有点明白为什么外面会传刘丽华是金达的情人了,刘丽华是金达出面调到城建局的,不过金达是应他的要求才这么做的。但是外面的人只看到金达安排调动了刘丽华,却没有人知道他孙守义在这其中的作用,多心的人自然就会把金达和刘丽华给扯到一起去的。 孙守义自然不会跟何飞军承认是他让金达安排调动刘丽华的,那等于是不打自招他才是刘丽华的情人了。于是他装糊涂的说:“我不知道,难道是金达书记这么做的?” 何飞军点了点头,说:“就是金达书记,千真万确的。原本城建局的同志们还没怀疑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昨天金达书记不是去了城建局了吗?你不知道他见了刘丽华有多高兴,又是说刘丽华更漂亮了,又是跟刘丽华开玩笑说她有男朋友了,要多起腻就有多起腻了,你说他们不是情人关系又是什么啊?” 孙守义心里别提有多好笑了,他知道金达跟刘丽华起腻完全是为了试探刘丽华跟他的关系,但是没想到这些情形看在城建局的那些家伙的眼中,竟然变成了金达跟刘丽华之间关系暧昧,是一对情人。 政坛上的人本来就喜欢传播关于领导和漂亮女人之间关系暧昧的小道消息了,金达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跟刘丽华显得很是亲密的,好事的人本来就喜欢见风就是雨,这下有了实证,自然是会对金达和刘丽华是情人关系言之凿凿了。 孙守义暗自想到,不知道金达知道这个说法会是一种什么反应啊?估计这家伙会气的肚子痛的。不过金达就算是知道了,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他是无法说出刘丽华实际上是孙守义的情人的。 孙守义看了看何飞军,说:“老何啊,这种事情听听就算了,千万不要再到处去说了,传到金达书记的耳朵里,对你可就不好了。我们要想办法维护金达书记的形象,而并不是跟着以讹传讹。” 孙守义并不想让金达和刘丽华的事情广泛传播的,那样子人们会更加留意刘丽华的行踪的,这会间接造成他和刘丽华幽会的障碍的。因此他才阻止何飞军的,倒不是他真的要维护金达的形象。 何飞军笑了笑,说:“我知道,我也就是跟你私下说说,别人面前我根本就不会说的。诶,守义市长,你的市长任命是不是也快下来了啊?” 孙守义瞪了何飞军一眼,他并不愿意在任命他为代市长公布之前跟人讨论这个问题。他内心深处有一种没来由的恐惧感,深怕说这件事情的人多了,就会把这件事情给说黄了的。于是他说:“可别瞎说啊,老何,什么我的任命快下来了,我怎么知道啊?这是组织上的事情,你可不要胡乱讲话。” 何飞军笑了,说:“好了,守义市长,你就别装了,这基本上都是公开的秘密了,你要出任海川市市长早就在东海传遍了。” 孙守义很严肃的说:“老何啊,你又不是官场的新手,有些规矩你应该是知道的啊,这件事情就算是真的传遍了,只要一天没正式公布,就还存在着变数不能作准的。老何啊,你嘴上有个把门的好不好?你可别害我啊。” 何飞军看了看孙守义,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其实呢,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升为市长了,省里面是会从外面调一个常务副市长进来,还是会从海川就地提拔一个人来做这个常务副市长啊?” 孙守义这才明白何飞军心里究竟在想的是什么了,原来这家伙是想做常务副市长啊,孙守义内心中是觉得何飞军想要争取常务副市长,几近是不可能的。这家伙的才力平庸,前面也没做出过什么傲人政绩,省委没有理由会选择他的。 孙守义笑了笑,有点讥诮的说:“怎么,你对这个常务副市长有想法?” 何飞军笑了笑说:“说没一点想法那是假的,走上了官场这条道,谁都想着往上爬的。这么大好的机会放在了眼前,不去想那几乎就是圣人了。不过呢,我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后台背景,想要做这个常务副市长,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了。” 何飞军这么说,倒也是真话,这家伙确实是没什么后台背景。孙守义知道上到地级市这一层次,除非你有特别出色的才能,否则没有后台背景就很难再往上升迁了。何飞军倒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孙守义笑了,说:“既然知道是这样子,那你还这么热心干什么啊?” 何飞军笑了笑说:“我这不是想往前动动吗?你看你和你的前任穆广副市长都是省委从外面安排进来的,我们这些做副市长的,就只能原地踏步。如果从海川本地直接提拔一个做这个常务副市长,就会形成一个轮动的效应,海川市能有一批官员能够得到调整的。怎么样,守义市长,帮我们这些苦哈哈争取一下?”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个你要去跟金达书记说,跟我说有什么用啊?我现在只是一个副市长,就算是有心帮你,却也没这个能力啊。” 何飞军笑了笑,说:“有没有用你心里清楚了,可能的话还是帮我们争取一下吧。” 孙守义看了一眼何飞军,心说如果自己做了市长,还真是要想办法给这家伙动一动,就算是不能让他成为常务副市长,最起码也调整一下分工。这种对未来不敢有太大奢望的人,如果你能给他一点预期之外的好处,他一定会对自己忠心耿耿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你放心,可能的话,我自然是会尽力帮忙的。” 金达把下去调研的第二站放在了海川市公安局,他开始意识到他对海川市公安局这边控制得太少了,海川市公安局这边基本上都是在孙守义的掌控之中的,这个局面对于一个市委书记来说,可是很不利的。 在海川市公安局,姜非局长和唐政委一起出来迎接他,随后金达在公安局的会议室里听取了姜非做的工作报告。汇报完了之后,姜非请金达作指示。金达笑了笑说:“姜局啊,市委和市政府对你们局近期的工作是很满意的,你们做的很好,惩治了犯罪,弘扬了正气,给犯罪分子以强大的威慑,值得表扬。” 说到这里金达顿了一下,让参加会议的同志鼓了鼓掌,然后接着说道:“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公安同志们,跟同志们交流一下意见,指示吗,是没有的,就是想了解一下公安局这边有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困难,看看我这个市委书记能不能帮你们解决一下。” 姜非和唐政委就谈了一些公安局经费上面的困难,金达认真的记录了下来,然后说:“公安是我们这个城市的卫士,再苦也不能苦了公安同志,这个我回去跟市里面的其他领导研究一下,看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中午的时候,金达就留在了公安局,跟姜非唐政委一干公安局的领导们一起吃饭。姜非和唐政委因为金达答应帮他们解决经费的问题,都显得很是高兴,跟金达聊得也很开心。 聊天当中,金达半开玩笑半责备的对姜非说:“姜局啊,你是不是对我金达有什么意见啊?还是我的办公室门就是很难进啊?怎么我都很少见到你去我那里啊?” 姜非笑了笑说:“可能这是与我的个性有关吧,我这人比较喜欢做一些专业性的工作,不太善于跟领导们打交道。” 金达笑了,说:“你这个性格跟我的差不多,我也是愿意多做少说,当初的书记郭逵同志为此没少批评我的。后来我想想,郭书记批评的是对的,我们既然走到了领导的岗位上,工作就只是一方面了,同时也是需要代表单位表达一些意见的,是吧,姜局?” 第1400章只能等死 姜非听金达把他们两人归为同类性格,心里就油然的有了一种亲切感,他算是一个技术型的官员,个性方面也是偏多做少说的,也正因为这一点,他虽然在省厅破的案子很多,却并不受省厅领导的赏识。 姜非笑了笑说:“是的,金书记,我这方面是欠缺了一点。” 金达笑了笑说:“那就需要改进啊,就像今天这个经费紧张的问题,你不找我反映,我怎么会知道呢?今天啊,我就把原来郭书记对我的批评转送给你,希望你改变一下自己的工作作风。有什么事情多跟我谈谈,好像我金达还不是那么吓人的吧?” 姜非和唐政委都被金达最后一句玩笑话逗笑了。金达顺势又指了指唐政委,说:“老唐你别跟着瞎笑,你跟姜局是一样的,我那里基本上都看不到你的人影。今天我在这里声明,我的门是向你们两个敞开,目的不是让你们找上门去给我送点什么,而是我想跟两位共同努力,一起把海川的公安工作搞好。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姜非和唐政委连连点头,都表示他们明白。 金达扫了两人一眼,心里说,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两人的笼络有没有什么效果,如果这俩人懂得话味的话,就一定会主动的向他靠拢的。但是如果这两人还是像以前一样只知道跟孙守义厮混在一起的话,那就要想别的办法了。 公安这边很多时候就相当于市委书记的耳目,莫克当初在海川市之所以很多方面都很被动,就是因为莫克并不掌控公安这方面的资源,金达可不想让他陷入跟莫克同样的境况,因此他首先想要解决的就是公安这边的问题。他今天来公安局,给足了姜非和唐政委面子,想要的就是两人投桃报李,对他金达也要有一定的忠诚度。 金达并不担心姜非会因为忠诚于孙守义,就不忠于他。作为市委书记,金达觉得他是有足够的资源能够掌控住海川的局面。 市委书记最有力的武器就是用人权。要用哪个干部或者不用哪个干部,作为市委书记,即使不能一言堂,起码也是有着很大的决定权的,就这一点,就掌控住了干部们在仕途上的命运。让他们不敢轻易的挑战他的权威。 这一点金达最近几天就明显感受到了,自从他市委书记的任命公布了,很多人对他的态度就有了明显的改变,过去跟他亲近的人就不用说了,过去跟他疏远的人现在就开始找各种理由想跟他套近乎。 金达对此也是很能理解的,他也算是在政坛上尝尽了酸甜苦辣的人,深深知道位子对一个官员的重要性,而想要保住位子,不跟市委书记靠拢,那可就很难了。 这也是金达有信心掌控海川局面的主要原因,他就不相信有官员会拿自己的乌纱帽开玩笑。想来眼前的这个姜非和唐政委也是一样的。孙守义跟他们关系好又能怎么样,他们能不顾头上的乌纱帽吗? 北京,海川驻京办傅华的办公室,傅华接到了丁益打来的电话,丁益上来就说:“傅哥啊,这一次你可要帮我好好参谋一下啊。”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事啊?” 丁益就把金达去工地上视察的情形讲了一遍,然后问道:“傅哥,你说这金达是什么意思啊?研究研究,他研究什么啊?是不是想让我们送钱给他才行啊?” 傅华笑了,说:“这种事情我可不能帮你参谋什么的,我一向是不主张向领导们行贿的。” 丁益说:“你可别看我的笑话啊,傅哥,帮我拿个主意吧?我现在真是被钱难住了。” 傅华说:“我不是看你的笑话,这个方面我真的是不好给你什么意见的。再说,就我个人对金达的了解,金达这个人也是不喜欢这一套的,恐怕你送了的话,效果反而会使得其反的。” 丁益说:“这个可就不好说了,人是会变的傅哥。” 傅华笑了笑说:“再怎么变,有些本质的东西也是改变不了的。” 丁益笑了,说:“那就不一定了。你知道吗,最近几天海川传的最热的八卦是什么吗?” 傅华笑了笑,随口开玩笑地说:“是什么啊,不会是金达养了情人了吧?” 丁益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嘿嘿,傅哥,我真是佩服你啊,远在北京,对海川市的消息还这么灵通啊,这是新鲜出炉的绯闻事件,你就知道了。” 这下子换过来傅华发愣了,他说:“不会吧,金达真的找了情人了?” 丁益哈哈笑了起来,说:“傅哥,你说现今这社会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啊?前段时间不是有报道说有一个官员生活极为简朴,衣服都旧到不行了还穿,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一个清廉的好干部,结果被揭发出来受贿了上千万。他收到的钱都不敢花,全部藏在家里的地下室里了。这倒好,提心吊胆辛苦捞到的钱,全部被收缴,倒是一下子为国家做了贡献了。” 傅华也看过这段新闻,真人实事,是现在官场上一个官员两面人的典型事例。一个官员处处标榜自己清廉,艰苦朴素,结果却极为讽刺的被发现是一个大贪官。 不过傅华并不认为金达就是这样子善于伪装的一个两面人,金达也许是小心眼了一点,却并没有这么不够检点。傅华了解金达的想法,金达实际上是一个自诩甚高的人,他的目标并不仅仅停留在市委书记这个层面上,他期待的是更高的位置。 金达现在的年纪也很好,如果将来仕途顺遂的话,他也是有机会往更高的位置上走的。因此金达现在绝对不会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搞出情人之类的八卦绯闻的。 如果说这件事情发生在孙守义身上,傅华还有可能相信,因为孙守义的婚姻并不幸福,他是为了仕途才娶了沈佳的,孙守义也有这类事情的前科,他跟林姗姗就有过那么一段情。 而金达却是很爱他的妻子万菊的,前段时间万菊跟海川商人钱总出了那么一段事情,万菊一度想为了金达的前途而跟金达离婚。但是金达甘愿搭上仕途也不肯跟万菊离婚,这就说明了金达跟妻子感情是相当好的。 傅华说:“丁益啊,我还是不相信金达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一定是有所误会的。” 丁益笑笑说:“傅哥,你这人就是太善良了,愿意把人往好处想。误会什么啊,有根有据的,那女人原来在市政府工作,后来金达可能觉得把这女人放在身边太显眼了,就出面找了城建局的局长,把女人调动到了城建局去了。这件事情千真万确的。傅哥,自古这钱和色可都是不分家的,金达现在是贪上色了,钱的方面会不会也……” 傅华说:“别瞎揣测,我敢说你如果真的拿钱去找金达一定会碰一鼻灰的。那个女人的事情也一定不是真的,金达还没到敢这么明目张胆为情人谋私利的程度。如果那个女人真是他的情人,他就不会亲自出面了。” 傅华对金达太了解不过了,知道金达向来是爱惜自己的羽毛的,根本就不会搞出这种给人以口实的事情来的。傅华并不知道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但是他本能的就认为这是某些有心人故意搞出来这种事情陷害金达的。 如果是以往,傅华可能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给金达了,好提醒金达要注意不要被小人陷害了。但现在他跟金达之间的友谊已经不在了,他就没必要再去提醒金达什么了。不过他还是坚信金达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丁益心中未免有点失望,他对傅华向来是很崇拜的,他相信傅华的判断不会错的,傅华这么说,可能金达的绯闻真的是一场误会,他苦笑了一下说:“我本来还觉得可以想办法跟金达沟通一下,解决资金问题呢,你这么一说,看来又没戏了。” 傅华说:“不去行贿,你也可以跟他沟通啊,既然他答应你要研究的,应该会帮你想办法吧?” 丁益说:“现在这些官员哪有不收钱就帮你办事的。再说我跟他关系也不是很亲近。傅哥,要不你帮我出面试探一下金达,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傅华苦笑着说:“不行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最近跟他闹得很不愉快。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了?比方说那个吕鑫,他那里的投资你拿不到吗?” 丁益说:“能拿得到我还需要找金达干什么啊?唉,如果你都不能帮我,那我就只有等死了。” 傅华说:“要不我帮你找找孙守义看看,让他问问金达能不能帮你们从银行融资贷款?” 丁益说:“也好,你就帮我问问孙守义吧,现在都在传孙守义要做海川市的市长了,他如果肯出面帮我们,估计也能从银行里面贷出款来。” 第1401章别的招数 丁益这么说,是基于他对金达和孙守义两人性格的认识,金达性格比较温和,做事稳健,一般不会愿意用行政命令的方式逼迫银行对旧城改造项目贷款。而孙守义性格果断,行事风格强硬,如果孙守义愿意帮忙的话,应该是有办法逼迫银行放贷的。 傅华说:“那行,回头我找个时间问一下孙守义。” 丁益说:“别回头了,傅哥我现在等资金等的都要疯了,你能不能马上就找孙守义啊?” 傅华说:“那行,我马上就给孙守义打电话。” 傅华就拨了孙守义的电话,孙守义接了电话,笑着说:“傅华,找我有事啊?” 傅华听孙守义语气里带着一股春风得意的味道,就知道孙守义出任海川市市长的好事已经近了,不过这个任命未公布的时候,傅华倒是无法跟孙守义道喜的。这种任命在公布之前都是存在变数的,你如果在这个时候道喜,一旦好事没成真,道喜的和被道喜的都是会很尴尬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是啊,孙副市长,有件事情我想能不能麻烦你一下。” 孙守义说:“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有事说事,不用拐弯抹角的。” 孙守义这种比金达直爽的作风,就是让人舒服,傅华笑了笑说:“是丁益的事情了,他们公司在旧城改造项目上遭遇到了资金困难,想让我问一下您,能不能帮他们从银行贷点款出来。” 傅华并没有说让孙守义帮他探探金达的口风,而是直接的问孙守义能不能帮忙,这是他觉得目前这个状态下,孙守义即将成为海川市新一任的市长,很快就可以跟金达分庭抗礼了,再也不是作为金达副手的常务副市长了。此时再去支使孙守义探金达的口风,恐怕就有点不合适了。 傅华说完之后,孙守义迟疑了一下,他是知道目前丁益和伍权的公司遭遇到了资金困境的,他也是愿意帮这个忙的。但是问题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丁益跟金达反映过了,金达并没做出明确的反应。目前他不知道金达真实意图是什么,如果贸然的插手处理,他不知道会不会惹到金达。 孙守义思量了一下,然后斟词酌句地说:“傅华啊,丁益和伍权遭遇到资金困境这件事情我知道,按照情理来说,我是应该帮他们想想办法贷点款什么的。但是现在我比较为难的是,这件事情金达书记过问了,我再插手,恐怕金达书记会因此不高兴的。” 孙守义这么一说,傅华就知道孙守义为难的点在哪里了,孙守义目前正在全力争取市长宝座,自然是在积极争取各方的支持,如果在这个时候,惹恼了金达是不智的。 傅华说:“您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那算了,我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吧。” 孙守义说:“他们能想什么办法啊?有办法他们也不会让你找我了。这样吧,我帮你问问金达书记,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孙守义就出了自己的办公室,过去敲了敲一旁金达办公室的门,里面喊了一声进来,孙守义就推门走了进去。金达抬头看到孙守义,便笑了笑:“是老孙啊,找我有事?” 孙守义并不想提到是傅华让他来的,他知道傅华现在是金达不愿意听到的名字,就笑了笑,说:“金书记,是这样子的,丁益那边现在旧城改造项目资金十分紧张,想问一下市里面能不能帮他协调一下银行的融资贷款。”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他有点不太高兴孙守义为丁益出面协调这件事情。其实这件事情他已经在考虑了,只是还没腾出时间来跟四大行的行长们做过沟通,所以还没跟丁益进一步的答复。他不明白丁益为什么找过他之后,还要找孙守义。再是,孙守义这么做,一定是有想笼络丁益和伍权他们的,这也是一个让金达不高兴的点。 孙守义现在这么一出面,事情就被孙守义搞得有点复杂。倒好像显得是他金达在为难丁益和伍权,而孙守义却是在尽力帮忙的。金达现在如果告诉孙守义,他正在协调这件事情,那就好像是说孙守义出面之后,他金达才对这件事情有了答复,功劳就变成了孙守义的了。 金达就有点讥诮的笑了笑说:“老孙啊,进入状况挺快的,这么快就以市长的身份来考虑问题了?”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听出金达的语气不善,他有一种感觉,做了市委书记的金达好像底气比以前足了很多,说话也比以前冲了很多。这家伙还真是有点得意忘形的架势啊。 孙守义赶忙陪笑着说:“金书记,我可没这个意思啊。我有没有机会做市长还很难说呢,又怎么敢以市长的身份去考虑问题啊。只是现在丁益说他们的资金很紧张,如果在没有新的资金进账的话,他们很可能要停工了。这个项目不是您在负责的吗?如果这个项目真的停工了,对您的影响可不好,所以我才帮他们来问您的。” 孙守义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金达倒也不好再酸溜溜的说话,但是他心中还是有气的,便把矛头转向了丁益,说:“这个丁益也是的,怎么这么点耐心都没有啊,跟我反映了情况之后,就不能等等了啊?我就是想要帮他们跟银行沟通,也得时间不是吗?” 孙守义陪笑着说:“他们现在真是火烧房梁了,不得不急啊。这么说金书记早就替他们打算好了?” 金达说:“是啊,这个项目是我负责的,我能不管他们吗?只是我现在还没抽出时间找四大行沟通而已。回头你跟丁益说,市里面对这件事情会有安排的,别在四处找张找李的了。” 孙守义说:“行,我回去就跟丁益说。” 孙守义就离开了金达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之后,他的脸就沉了下来,刚才金达的态度实在是让他很是恼火。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常务副市长,你金达就算是市委书记,也需要给他几分薄面的。 但是金达那个样子却是根本就没想到还要给他留面子的,刚才连讥诮带指桑骂槐的,虽然说的是丁益,可是矛头实际上还是在指向他。孙守义觉得金达在成为市委书记之后,已经改变了对他的态度,甚至很多事情开始针对他了。这大概是金达想树立市委书记的权威了。 孙守义已经从唐政委那里知道了金达去市公安局的所作所为,唐政委虽然没有明确的点明金达的意图,但是孙守义一听就明白金达这是在笼络姜非和唐政委,是在加强对公安部门的掌控。 对此孙守义虽然心知肚明,却也不好讲什么。通常政法口都是应该在市委的掌控之下的,金达讲这些也是他市委书记的本分。而他还仅仅是个常务副市长,并没有身份来对此说三道四的。 孙守义最后只是对唐政委笑了笑,说:“老唐啊,金书记讲的很对,你们公安局也确实是应该多跟金书记汇报一下的。我们大家不都是在党委的领导之下吗?不多向党委汇报怎么能行啊?” 唐政委当时别有意味的看了孙守义一眼,含糊地笑了笑,说:“是啊,我们公安部门是应该多跟金书记汇报的。” 两人就此就再也没谈这个话题,但是孙守义心中却被这件事情扎了一根刺,想想都隐隐作痛,他真是没想到金达这么快就着手防备他了。难道这所谓的市委书记和市长之间总是会产生矛盾的魔咒,就这么难以避免吗? 不过孙守义并不想他对金达心生不满这件事情让别人知道,他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拨通了傅华的电话,笑着对傅华说:“傅华啊,我刚才问了一下金达书记,他说在帮丁益协调了,不过需要时间。你让丁益耐心一点等等吧。” 傅华觉得金达这个答复基本上还是空话一句,需要时间,需要多长时间啊?一天也是时间,一个月也是时间……不过傅华也知道孙守义能帮他的也就能到这里了。孙守义在这个时间点上肯定无法对这件事情做什么的。 傅华只好笑了笑说:“那我转告丁益让他耐心等等吧,谢谢您了,孙副市长。”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谢什么啊,我又帮他们什么忙。行了就这样吧。” 孙守义就挂了电话,傅华苦笑了一下,心说这算什么事啊?转了一圈什么事情还是都没解决,这还要跟丁益回话的,真是不够费劲的。 傅华就拨通了丁益的电话,把金达的答复跟丁益说了,丁益听完,苦笑了一下,说:“这算是什么答复啊?这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 傅华说:“耐心的等一下吧,金达估计也不会让这个工程出什么问题的,毕竟这项目的负责人是他。” 丁益苦笑着说:“好吧,那就等吧,反正现在我也没别的招数了。” 第1402章连连点头 孙守义这边挂了傅华的电话之后,心中越想越不是个滋味,他并不喜欢跟金达闹成这种态势,这样子下去,他跟金达还没开始搭班子呢,就要闹个不亦乐乎了。 孙守义望了望办公室窗外的天空,外面的天空是晴朗一片的,但是他的心里却是灰蒙蒙的,惆怅而且纠结的。他拿起了电话,不由自主的就拨给了远在北京的赵老,他需要这个政治上的导师来给他拨开云雾的。 赵老接了电话,孙守义就把最近金达做了市委书记之后,对他的态度转变的情况跟赵老讲了。 赵老听完,很轻松的笑了笑,说:“金达这家伙动作还挺快的啊,这就开始卡位了。” 孙守义苦笑着说:“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变脸。老爷子,你别光笑啊,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啊?我担心金达这家伙既然开了头,接下来就会越来越过分的。” 赵老笑了笑说:“你怕什么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金达身后有吕纪支持,你身后也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啊,不用怵他的。” 孙守义说:“话是这么说,可是这滋味就不对了,我真担心我会忍不下这口气跟金达冲突起来的。” “千万别,”赵老不笑了,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说,“现在可是你的关键时期,就算是有天大的火气,你也要给我压下去。” 孙守义说:“这我清楚,但是这金达有点实在太过分了,我又没招他惹他,至于这么来对我吗?” 赵老说:“小孙啊,你这个情绪可有点不对头啊,这不是你现在应该有的情绪。这样吧,你也好长时间没回来北京了,找个理由回北京来吧,我想当面跟你谈一谈。” 孙守义犹豫了一下,在这个关键的时期,他并不想离开海川,担心有什么变故,他不在海川可能应对不及。便说道:“老爷子,我这个时间点离开海川好吗?” 赵老笑了笑说:“有什么不好的,该作的安排已经做了,你的市长位置没太大的意外基本上都是已经定了的。在这个时候远离是非的中心,对你只会有利而不会有害的。再说你现在不是不待见金达吗?回北京也可以离他远一点。” 孙守义想了想也是,为了他当这个市长,各方面能做的协调都做了,如果就是有什么事情要导致他这个市长无法做成,他就算是在海川,也是无能无力的。于是他就笑了笑,说:“行啊,我马上就回北京。” 赵老说:“回来之后,马上就来见我,我有话要跟你交代。” 孙守义就去找了金达请假,说是很久没回去看老婆孩子了,要回北京看看。金达对此倒是无可无不可的,眼下也没有什么急事能让孙守义走不开的,就批准了孙守义的请假。 孙守义就回了北京,当晚就和沈佳一起去了赵老家。赵老看到孙守义,笑了笑说:“怎么,小孙,沉不住气了啊?”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是有点了,这组织部门也是的,怎么就迟迟不肯出我的任命呢?我如果现在是代市长的话,有些事情我也可以有身份可以去对抗金达。” 赵老很有趣的打量着孙守义,笑了笑说:“小孙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就要熬到了一个市长了,觉得可以扬眉吐气了,心情就浮躁了起来了?” 孙守义被赵老说的就有些尴尬了,他笑了笑说:“我没有吧,老爷子?” 一旁的沈佳不高兴的说说:“怎么没有啊,老爷子能冤枉你啊?守义啊,你看你的急躁样子,还说什么组织部门怎么迟迟不下任命,这也是你该说的话吗?你这哪还有你身上原来的沉稳啊?” 孙守义不太喜欢沈佳用这种教育的口吻对他说话,即使她说的是正确。实际上因为出身背景的关系,沈佳很多时候看问题是比他透彻的。但是被自己老婆当着外人教训,并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孙守义他便不高兴的说:“小佳啊,你怎么也不理解我的心情啊?我哪里是在怪组织部门啊?我的意思是金达这么做是不应该的。” 赵老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小孙啊,你别用这种口气对小佳说话,她又没说错你什么。” 孙守义看了看赵老,他知道赵老向来是很疼爱沈佳的,他心中虽然不满意,却也不敢开罪赵老,只好笑了笑说:“对不起啊老爷子,我这是被金达搞得心绪有点乱,说话就有点冲了。” 赵老说:“小孙啊,你确实有点乱了分寸了,如果你理智一点,就应该知道金达做的这些事情是一个市委书记必须要去做的,不然的话,他就无法掌控整个市的局面了。你要是明白这一点,也就不会再对他这么多不满了。” 孙守义有点疑惑的看了看赵老,他不明白赵老为什么会这么说,听赵老的话味,倒好像金达针对他是应当应分的一样。他说:“老爷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赵老笑了,看着孙守义的眼睛说:“小孙啊,你不是笨人啊?怎么这个道理就想不明白呢?难道一个市长的位子真的让你都不能理智的思考问题了?”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老爷子,我知道您做组织工作这么多年,市长这个级别你早就不看在眼中了,但是在我来说,这是我奋斗了这么多年才争取来的,我当然会紧张了。” 赵老笑了,说:“谁在往更高层次迈进的时候,都是会紧张的,但是紧张归紧张,却不能把这种心态带到工作当中去。你现在这种心态就是做了市长,恐怕也是难以做好的。成天想张要对付你,李要针对你的,心怎么能放在工作上啊?你要做到心态淡定,只有心态淡定了,你才能很好的做出正确的政治判断。小孙啊,我对你是很有期望的,可不希望你做了市长就止步不前了。” 孙守义就低下了头,说:“老爷子,我这些日子心态还真是有点太浮躁了,把一些事情想得简单了。” 赵老说:“你岂止想简单了,你根本就是想错了。就说金达做了市委书记之后的这些举措吧,我觉得都很应该啊。你要知道,市委书记和市长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市长往往只抓经济民生方面的工作就可以了,而市委书记就不同了,他要统筹全局,要做好这个城市的一把手,想事情的角度就要不同与市长了。掌控公安部门,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这是做好一个市委书记的必要条件。” 孙守义说:“老爷子,您说的这个我也知道,我不反对金达这么做,不过他也不需要上来就这么针对我吧?” 赵老说:“他怎么针对你了,有些事情我觉得你是抢的太急了。就说那个你接触的跟金达矛盾很深的商人吧,你有什么必要这么急着去跟他结交啊?就算是你真的觉得他可以利用,你也大可以在组织上推荐你做代市长的决定下来之后,再跟他接触也不晚啊。现在倒好,你的代市长还在空中飘呢,你却让金达知道了你在跟他势不两立的对手在接触。你告诉我,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去想啊?” 孙守义不说话了,他知道换了他是金达现在这个位置,他恐怕也会跟金达一样去做的,甚至可能做得更进一步。 赵老看孙守义不说话,就笑了笑说:“你现在觉得金达那么做不过分了吧?这怪不得他的,是你的行为激怒了他,他所做的不过是正常的应激的反应罢了。你啊,做了市长之后,一定要要多设身处地做一下换位思考,那样子你才会明白你的对手为什么会那么去做了。” 孙守义说:“老爷子,你这么一点我,我心里就明白多了。今后我会谨慎的把握自己的。” 赵老说:“你能明白就最好了。你现在啊,把心态给我放平,不要金达一做什么,你就觉得金达是在针对你。就算是他真的在针对你,你也应该把这种针对视作是一种考验,平心静气的去面对他们。有些时候你如果真的能能平心静气下来,你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并不是像你想得那么难以解决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老爷子。” 赵老接着说道:“再是啊,虽然你也不用去怵金达,但是你也不要事事都想着要跟金达对着干,他现在新成为了市委书记,正是在树威的时期,跟他对着干是不理智的。你如果非要跟他对着干,你会逼他不得不拿你开刀,那你们两人除了决裂,不会有别的结果的。聪明的做法是跟他维持一个最起码是表面上的和气,这对你和他都是有好处的。你要明白,做市长并不是为了去跟什么人斗气的。” 赵老的话说的,让孙守义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在一旁连连点头。 第1403章一鼻子灰 赵老接下来交代了孙守义今后一段时期要怎么去跟金达打交道,他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让孙守义尽量不要去掺和金达的事情,成了市长之后,要想办法多下去做调研,少留在金达身边,避免跟金达冲突。 说道这里,赵老对孙守义提出了一个问题,他问道:“小孙啊,你去海川这么久了,有没有走遍海川市的各个乡镇啊?” 孙守义摇了摇头,海川市虽然不大,但是到乡镇这一层次,单位还是很多的。孙守义并没有真的走遍下面的乡镇,甚至一半都没走过。 赵老就有些不满意了,他用责备的口气说:“小孙啊,要你下到地方,就是想让你增加基层工作的阅历,你应该多利用这个大好的机会,以便将来回到北京时能够成为有用的人才。你可倒好,成天净想些谁针对你这些没用的事情,本末倒置。” 孙守义说:“您教训的是,回去之后,我马上就开始安排下去调研。” 赵老说:“中央安排你们这些干部下去,是对你们有着很大的期望的。你多要做些基础的工作,少去跟那些地方上的官员勾心斗角。实际工作做在那里了,中央自然会看到的。这对你可是有好处的。” 孙守义说:“我知道了的老爷子。” 这时,赵老看沈佳有事走开,不在旁边,便问道:“诶,小孙啊,你最近跟小佳的关系怎么样啊?” 孙守义没当回事的笑笑说:“挺好的。” 赵老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孙守义,说:“真的吗?” 孙守义有点心虚,但是还是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说:“当然是真的了,老爷子,我对小佳挺好的啊。” 赵老说:“最好是这样子,小佳是你的结发夫妻,虽然不是那么漂亮,但是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你选择了跟她长相厮守,你们的命运就在你选择的那一刻紧紧的绑在了一起。她才是你真正应该珍惜的人。你是做大事的人,可不要在这方面犯糊涂啊。” 孙守义越发的心虚,他不知道赵老是不是知道了他在海川又有了一个刘丽华,不过赵老不会无的放矢的,他说这些话绝对不是泛泛的警告。孙守义就试探的问道:“老爷子,您这么说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啊?” 赵老继续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孙守义,说:“你有做错吗?” 孙守义躲过了赵老的眼神,赶紧摇了摇头,说:“没有,我没做错什么。” 赵老说:“我也不知道事情是真是假,但是东海省组织部门这一次在考察你的时候,却是收到了关于你跟原来市政府的一个女人关系暧昧的举报信,这封信由于并没有具名,组织部门简单的了解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真凭实据,就没当回事情了,并没有影响对你的考察结果。小孙啊,我也不想问你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要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不要为了美色所迷,更不要伤害那些真正对你好的人。” 听到这里,孙守义后背上的汗都下来了,这恐怕才是这一次赵老让他回来的真正原因。赵老也是老狐狸了,那封举报信的事情瞒得了别人,可是瞒不了他的。那他今天的这一番谈话,就是有着敲打自己的意味在其中了。 另一方面孙守义也是暗自心惊的,竟然有人在他考察的关键时期给他发黑信,想要组织部门对他的考察不过关,真是用心险恶啊。幸好他的市长任命事先都是各方利益协调好了的,不然的话很难说就没人会拿这个大做文章的。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不能承认有女人这件事情,孙守义说:“老爷子,这是没有的事,一定有人不想让我做这个市长,所以才会这么陷害我。” 赵老审视的看了孙守义一眼,说:“没有是最好了。官场是这样子的,不被人嫉是庸才,肯定有人是想跟你争这个市长了的,肯定早就盯着你了。你啊,一个人在海川,行为给我谨慎一点。”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老爷子。” 这时沈佳回来了,看着赵老笑着说:“老爷子,您又教训他什么了?” 赵老笑笑说:“我没教训他什么,小孙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有数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爷子,您可别这么说,我的经验还很不足,还是需要您多提点的。” 沈佳也帮腔说:“是啊,老爷子,守义他还稚嫩,是需要您多指点他的。您看着一次,他就有点毛躁了不是?您还是要多教教他要怎么去应对才行啊。” 赵老看了孙守义一眼,说:“怎么应对我已经跟小孙讲了,他应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去做的。” 沈佳回头看了孙守义一眼,孙守义说:“是啊,老爷子教给我怎么做了,他让我多下基层去看看,了解以下基层的实际状况。” 沈佳笑笑说:“既然这样子,那就按照老爷子的只是去办吧。” 赵老说:“再是啊,你这次回来别急着回去了,在家里多陪陪小佳,以后做了市长会更忙的,恐怕能陪她的时间就更少了。” 孙守义用探寻的眼神看了看赵老,他心里是觉得既然赵老把要注意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了,这个时间点上最好还是尽快回到海川去比较好的。赵老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说:“你给我沉住点气好不好?该是你的,怎么也跑不了。” 孙守义笑了,说:“行,我就听老爷子的,在家多住几天。” 答应多留几天是比较容易的,但真的留下来,孙守义就有些受不了了。他毕竟还没有修炼到赵老那种对什么不动声色的境界。他留在家中想的都是海川那边会发生什么状况不会,根本就坐不住。 住了两天之后,沈佳也看出来孙守义在家里呆不住了,便对孙守义说:“守义啊,你要是想回海川去的话,就回去吧,不要因为答应了老爷子,就非勉强自己留在家里。”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没想回去啊,我还想多留在家中陪陪你和孩子呢。” 沈佳笑了笑说:“别口不应心了,你当我没看出来你那个坐立不安的样子啊?你的心估计早飞去海川了。” 孙守义笑了,说:“我这人还是不行,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但是这心总是落不了地,还是做不到老爷子说的淡定啊。” 沈佳笑了,说:“这也很正常啊,你哪有老爷子那种火候啊?大多数人遇到这种事情,都是会跟你一样的反应的,行了,明天你就回去吧。” 孙守义有点感激的看了看沈佳,沈佳这个妻子虽然是丑了一点,但是在事业上绝对是他的好帮手,他说:“小佳啊,谢谢你对我的理解,那我明天就会海川了。” 沈佳笑笑说:“老夫老妻的了,谢什么啊。不过你回去是回去,还是要按照老爷子跟你说的那样子,多下基层看看,尽量少去招惹金达,明白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你放心,老爷子交代我的事情,我什么时候都是认真去办的。” 第二天,孙守义就坐飞机回了海川,回了海川之后,孙守义就借口要去看看农业部在海川的推广项目进展如何,跟金达打了招呼之后,就下去乡镇调研了。走了几个乡镇,孙守义发现赵老给他支的这个招还真是很有用。 乡镇相对于市区,很多事情都很简单,农民也没官员们那么多心机,在乡镇孙守义感到轻松自在,乡村的空气也好,再加上在田间地头奔波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体力活,他晚上回到市区挨到床上就睡着了,竟然很难得的把争取市长宝座的事情搁置脑后了。 而金达就没这么自在了,他为了旧城改造项目融资的事情四大行的行长沟通了几次,四大行的行长都是一幅苦哈哈的嘴脸,都说上级行现在对资金的发放控制得很严,再加上现在国家对房地产行业正进行严格调控,对向房地产发放贷款更是严加管控,所以他们对旧城改造项目真是爱莫能助啊。 金达本来以为他这个市委书记亲自出面,四大行的行长总要给他几分面子的,就算不能一下子帮丁益和伍权解决问题,起码也能暂时贷点款出来,以解燃眉之急,哪想到协调了半天,银行就是不给他面子。 实际上这也是平常金达很少做这种事情的缘故,他比较喜欢循规蹈矩,很少愿意出面做这种事情。以前有类似的事情都是下面的副市长去做的。现在因为这个项目是他在亲自主抓的,他对孙守义又有了看法,不愿意让孙守义出面,这才亲上前线直接找四大行沟通的。哪想到居然会这么碰了一鼻子灰呢。 金达就很恼火,觉得扫了他市委书记的面子,不过现在银行都是直管单位,地方对他们的约束力很低,无法通过行政命令的方式来强迫他们非给旧城改造项目贷款不可。金达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了。 第1404章惊醒 不过金达也不能让丁益和伍权的公司停工,这是他负责的项目,如果停工了,对他的影响也是很不好的。这时金达就又想起孙守义了,孙守义处理起这类棘手的事情向来是比他有办法,他就把电话打给了孙守义。 孙守义接了电话,笑着说:“有什么指示,金书记。”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看来你的心情不错啊,看来农业部的推广项目进展的不错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确实是挺好的,金书记您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金达笑了笑说:“我就没你那么好命了,现在被旧城改造项目搞得焦头烂额的,一直想跟四大行协调搞点贷款出来,可他们就是不肯松口。老孙啊,你赶紧回来吧,回来我们商量一下,看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金达开口让他回去解决问题,孙守义就知道金达是真的没办法了,这个时间点上,他还是需要跟金达搞好关系的,因此也没趁机为难金达,而是很积极的说:“那行,金书记,我马上就赶回市里面去。” 孙守义就从下面的乡镇赶回了市区,直接就去金达的办公室见了金达。金达就讲了他跟四大行沟通的情况,然后皱了皱眉头,说:“老孙啊,你说这件事情怎么办啊,这些行长们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我们海川市啊。” 孙守义听完笑了,说:“金书记啊,您这个事情办得方法有点不对,您跟他们太客气了。”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我对他们太客气了,那你的意思是?”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些银行行长们说的理由倒都是客观存在,你好声好气的跟他们商量,他们自然是要推三阻四了但是问题也不是没一点办法解决的。” 金达说:“那要怎么解决啊?” 孙守义说:“跟他们就不应该客气了,直接就下贷款额度给他们就好。这些银行都是在地企业,就算他们不归我们海川市管理,很多方面也是需要我们海川市帮忙的。我就不信他们敢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们。” 金达觉得还是有点不太合适,说:“这样好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您是觉得出面办这件事情不合适的话,我来开这个会好了。” 金达想了想,却又觉得如果这件事情他没办成,让孙守义办成了,他这个市委书记就会被人看做是没有能力的了,这可是有些损害他的威信的。于是他说道:“还是我来吧。” 于是金达就召集了四大银行的行长来开会,在会议上,金达强调了旧城改造项目是海川市的重点项目,现在遭遇到了资金上的困难,需要四大银行能够伸出援手,给与支援。 四大银行的行长马上就要讲他们各自的困难,金达却不让他们有机会把话讲出来,而是直接说道:“各位也不要讲了,你们的困难我都听过很多遍了。现在听我说吧,你们都是身在海川市的,现在海川市需要你们伸出援手,你们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金达然后就给了四大行行长需要贷款的额度,然后说:“我们需要的也不多,四大行都一样,你们批不批随便吧。我个人是希望你们能够鼎力相助的。这么说吧,如果你们批了,我金达会很感激,如果哪一家不批,只是说明他对我们海川市是没什么情义的,海川市委市政府对此也就心中有数了。” 四大行的行长们面面相觑,金达虽然并没有讲明不批的严重后果,但是话里面的意味却比讲明了更具有威胁性,他们对此自然是无法敷衍过去的。他们都是在海川发展的企业,如果当地的市委市政府对他们有了看法,他们的发展肯定是无法顺利的。 四大行的行长只好妥协,答应会按照金达的要求贷款的。金达对此未免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这些家伙还真是吃硬不吃软啊,当初他好话说尽,这些家伙就是不肯松口。现在他直接硬来了,他们反倒妥协了。 不过,这也并不代表问题就全部解决了,金达为了能让四大行的行长接受,提出的贷款额度要求并不高,仅仅能够让丁益和伍权解解燃眉之急罢了,后续的资金金达就要求丁益和伍权自行想办法解决了。如果他们仍然解决不了的话,金达就要准备跟他们追究违约责任,解除合同,另行发包了。 四大行给了贷款,虽然让旧城改造项目不至于停工了,但是四大行也跟金达和丁益他们强调了这只是一次特殊的安排,可一不可再,他们为此已经遭受到了上级行行长的批评。下一次如果金达还要这么做的话,他们就豁上去得罪金达,也是不会再发放贷款的了。这基本上堵死了丁益和伍权以后再从银行融资的可能了。 孙守义期盼的任命终于下来了,他被任命为海川市委副书记,代市长,等到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的东西,孙守义的心中反而没那么激动了,反而有点茫然。 很多人都给他打来了祝贺的电话,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刘丽华。刘丽华在电话里笑着说:“晚上过来吧,我为你准备了最好的庆祝礼物。” 这一刻孙守义倒并没失去理智,他本能的觉得在他刚成为市长的这一晚,似乎并不应该偷跑出去跟刘丽华幽会,总有点不妥当的感觉。他就笑了笑,说:“丽华,改天吧,我今晚肯定会应酬到很晚的。” 刘丽华却不肯了,她撒娇说:“我不嘛,人家希望在你最高兴的时候,能够跟你在一起。今晚你一定要来啊,不管多晚,我都会等你的。你可要知道,我会把自己洗的香香的等你的。” 孙守义就有点心神荡漾了,他这段时间因为争取市长宝座的缘故,不敢有丝毫的闪失,所以跟刘丽华暂时中断了往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刘丽华那里跟她厮混了,听刘丽华说的这么诱惑,他自然是有些血脉贲张了。 但是孙守义并没有马上就答应下来,他知道今晚的庆祝酒宴肯定会有很多人敬他的酒的,如果是他喝多了,再跑去跟刘丽华幽会,恐怕会有闪失的。就说:“我尽量争取吧,如果我喝多了,那我就不过去了。” 刘丽华说:“那你就不能少喝一点吗?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都想死你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我尽量争取吧。” 晚上,在海川大酒店,海川市的四大班子的主要领导都参加了孙守义的庆祝酒宴。金达主持了酒宴。席间孙守义春风得意,对敬酒来之不拒。不过有得意的,就有失意的。市委副书记于捷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异常,心里却是很失落的。 于捷这一次也是加入了市长宝座的角逐的,他也找了不少的领导,费了不少气力想要运作成为海川市的市长。可惜的是他并没有孙守义的后台背景雄厚,费了半天劲,终究还是失败了。 酒宴结束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缘故,孙守义喝了那么多酒,却并没有醉倒,反而被酒精刺激的兴奋了起来,就特别想找个渠道发泄一下。 酒精也让孙守义的警惕性放松了很多,他忘记了在刘丽华打电话给他的时候的那种不妥当的感觉,这一刻他真是很急切地想要跑去刘丽华那里,看看刘丽华为他准备了什么样的庆祝礼物。 孙守义就打了电话给刘丽华,说:“你还没睡吗?” 刘丽华说:“我当然没睡了,我在等你你过来呢。” 孙守义说:“那行,我一会就过去。” 孙守义就偷偷的跑去了刘丽华那里,用钥匙开门之后,孙守义愣了一下,屋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心里就有点慌乱,低声问道:“小刘,你在吗?” 刘丽华在黑暗中笑着说:“笨蛋,我当然在了,开灯你就会看见我了。” 孙守义就摸到了灯的开关,开了灯,只见刘丽华身上什么都没穿,只是在脖子上系了一条红丝巾,就那么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女性的美丽就完全展现出来了,那么的妖媚,那么的让人心驰神摇。孙守义还是第一次看到刘丽华这个样子,血液就直冲上大脑了。 刘丽华笑了笑说:“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了,喜欢吗?” 孙守义一把就把刘丽华抱进了怀里,说:“喜欢,太喜欢了。” 刘丽华笑笑说:“别急嘛,今天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女仆,你要我怎么伺候你都可以的。先放开我好吗,让我伺候主人脱衣服洗澡。” 孙守义笑了,松开了刘丽华,刘丽华就给他脱掉了所有的衣服,然后两人就推推搡搡的一起进了浴室……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猛地一阵电话铃声,孙守义一下子就被惊醒了。作为一个官员,这也是基本功之一了,不管多累、睡得多沉,只要电话一响,马上就会惊醒。 第1405章超出预计 因为找他们的电话通常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尤其是在深夜的时候,往往都是发生了突发事件,别人才会打电话找他们的。 孙守义连眼睛都没睁,摸到了电话就接通了,金达急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问道:“诶,老孙啊,你在哪里啊?我怎么敲你的门你不在家啊?” 孙守义脑子里噌的一下,眼睛一下睁开了,金达半夜三更的打电话过来问他在哪里是想干什么啊?不会是发现了他跟刘丽华在幽会,准备捉奸在床吧?孙守义迅速的想了想要怎么应对,说:“我在外面,喝多了酒睡不着,就出来走走了。有什么事情吗?” 孙守义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金达也没有在问什么,便说道:“你赶紧回来吧,我刚刚得到消息,红艳后酒吧起火发生爆炸了,酒吧里的人很多,现场情况十分混乱,可能有人伤亡。” “什么,”孙守义惊叫了一声,手里的手机差一点没握得住掉下去,他赶忙追问道“金书记,您没搞错吧?怎么会发生起火的呢?” 金达说:“具体情形我也不清楚,我正在往现场赶呢,你也赶紧过来吧。” 孙守义这时也不敢迟疑了,说:“行,我马上就往现场赶。” 孙守义放下电话就爬起来找衣服穿,这时刘丽华才惊醒,有点搞不清状况的说:“守义啊,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孙守义说:“出大事了,红艳后酒吧起火了,我必须马上赶过去看看。” 刘丽华的脸被吓得一片苍白,关心的问道:“你去会不会危险啊?” 孙守义说:“危险也得去啊,谁叫我是市长呢?我没时间跟你说话了,金达还在那边等着我呢。” 孙守义匆忙就穿好了衣服,直冲出刘丽华的房子,招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就让出租车直奔红艳后酒吧。红艳后酒吧离刘丽华的房子并不远,几分钟之后,孙守义就看到了红艳后酒吧,当然更看到了红艳后酒吧熊熊燃烧的大火,火势凶猛,直冲向天空,现场有几辆消防车在救火,火势还没有得到控制,火遇到水形成的浓烟笼罩了这一片区域。 孙守义的心马上就揪紧了,火势这么凶猛,现场的伤亡情况一定惨重,想不到他这个代市长刚当上还不到一天,就遭遇到了这么大的一场事故,老天爷真是会跟他开玩笑啊。 不过这个时候孙守义也没心思去想他可能因为这个大火担上什么责任,他想的只是赶紧把火救灭,赶紧救人。 车刚停下,孙守义马上就从车上冲出来,已经在现场的公安局长姜非赶紧迎了过来。金达可能是因为里的距离较远的缘故,反而还没有赶到。 孙守义看了一眼姜非,急声问道:“姜局,火怎么还没扑灭啊?” 姜非说:“这主要是因为红艳后酒吧使用了大量的塑料材质的装修材料,火势起来之后,一时很难扑灭。不过好在火势现在已经被控制了。” 孙守义说:“知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人?” 姜非的眉头皱了起来,说:“这家酒吧是海川市比较著名的,每天晚上都很热闹,人很多,估计最少也有几十号人在里面没被救出来。” “几十号人?”孙守义惊叫了一声,他的心在往下沉,看火势这么凶猛,这个时候还没被救出来的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如果几十个人同时死于这次事故,这个后果将是极为惨重的,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他这个代市长恐怕将为此负上很大的责任了。他急问道,“究竟能有几十?有没有个具体数字?” 姜非摇了摇头,说:“现在不好说啊,孙市长。火势太大了,消防员冲不进去,酒吧里面究竟有多少人不清楚。不过好在已经有二十多个人从里面被救了出来,想来剩下的也不会太多吧。” 这时金达的车停在了两人的身边,金达从车里冲出来,看着孙守义就急问道:“老孙啊,里面什么情况?” 孙守义苦笑着说:“情况很糟,估计最少也有几十号人没有被救出来。” 金达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皱着眉头说:“有这么多啊?” 孙守义说:“火势很猛,消防员冲不进去,好多人都没救出来。金书记,您看是不是赶紧跟省里汇报一下?” 以眼下的形势来看,这次火灾事故很可能构成特别重大事故,按照相关规定这是要逐级上报的。因孙守义才提醒金达赶紧汇报给省领导。金达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么大的事故想不让省里知道也是不可能的,他也没胆子瞒报,他就拨通了吕纪的电话,跟吕纪汇报了海川红艳后酒吧发生了重大火灾的情况。 吕纪对此十分的重视,听完之后就很严肃的说:“金达同志,你要尽力保护现场的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力争把损失降到最低。省里马上就会安排人下去海川的。有什么最新的情况要及时、如实的跟我汇报,这件事情可能最终要上报中央,你千万不能有什么隐瞒的,知道吗?” 金达说:“知道了,我一定组织好救人。” 这时,在几辆消防车的水枪一起作用下,火势终于变小了,又过了十几分钟,大火才彻底被扑灭,消防员和警察冲进去开始清理现场。很快一具具被烧得发黑的尸体就被抬了出来,摆在了酒吧的门前。 随着尸体数量的增多,金达和孙守义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事故的惨烈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他们从来还没有见过一下子死这么多人的场面。孙守义还镇静些,金达的手因为紧张都有些发抖了。 孙守义看到了金达的情形,伸手去握住了金达的手,他前段时间对金达种种的不满都被他搁置脑后了。这个时候他这个代市长和金达这个市委书记完全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了,除了共同应对眼前的这个惨烈局面,两人别无其他的选择。 金达回头看了看孙守义,很痛心地说:“老孙啊,我的心里堵得慌,一下子死了这么多海川市民,我这个市委书记怎么跟他们的家人交代啊?” 孙守义还是比金达理智些,他用力的握了握金达的手,说:“金书记,您不要这么自责,现在也不是我们自责的时候,还是赶紧处理善后吧。” 金达被孙守义的话提醒了,马上想到了一些当下需要赶紧处理的事情,就冲着姜非喊道:“姜局长,你马上派人给我把酒吧的老板给我控制起来。” 姜非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刑警了,这些事情怎还需要金达的部署,他回答说:“金书记,这个工作我们已经做了,酒吧的老板早就被抓了起来。” 到最后,现场最终清理出三十一具尸体,尸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并排的摆在酒吧的门前。金达和孙守义站在尸体的前面,浑身都感觉森得慌。这时四面涌来了一大批人,想要过来辨认尸体当中有没有他们的亲人。 但是尸体被烧的是一塌糊涂,衣物都被烧光了,想要凭着眼睛来辨认出他们的亲人,显然是不太可能的。那些确信自己的亲人在发生火灾的时候在酒吧里的人,就开始围着尸体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听在金达和孙守义的耳朵里,更加感觉到悲怆,可是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解劝这些人。两人就默默的走进酒吧去查看,进去之后就看到红艳后酒吧里面的家具和设备已经被烧得精光,到处黑漆漆的一片,惨不忍睹。 经过盘查,事故的原因很快就查明了,是有一群年轻人在酒吧过生日,当中有人燃放了烟花,烟花点燃了违规使用的塑料材质的天花板,最终导致了大火。 海川市在家的其他领导也陆续赶来了,金达就在现场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商量事故的善后事宜。决定由金达和孙守义去医院看望伤员,市委副书记于捷安抚现场采访的记者…… 到了医院,金达和孙守义一一去慰问被烧伤的伤员,伤员们刚刚死里逃生,情绪上倒还稳定。金达指示医院要不惜代价尽一切力量救治伤员,千万不能再让伤员们有任何闪失。三十一具尸体如果千金重,压得金达和孙守义喘不过气来,他们可不希望这个数字再增加了。 几个小时之后,天色大亮,省长邓子峰从齐州来到了海川。邓子峰先到酒吧看了现场,然后去了医院慰问了伤员,然后这才跟着金达去了海川市市委,在海川市市委的会议室里面,让海川市向他汇报事故的情况。 金达就把红艳后发生火灾事故的情况作了汇报。听完汇报之后,邓子峰说:“对于红艳后酒吧重大火灾事故,省里已经向中央相关部门作了汇报,中央相关部门对此次事件十分的重视,吕书记就让我来了解相关的情况。现在看了现场,听了你们的回报,我对事故的情形大体上已经了解了,事故的严重程度超出了省委原先的预计,我需要赶紧回去跟省委汇报,由省委研究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 第1406章最核心的竞争 停了一下,邓子峰继续说道:“在省里没有出处理决定之前,在这里,我先强调一点,现在的情形,稳定压倒一切,事故已经发生,损失无法挽回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因为救治和赔偿在酿成什么新的群体事件了。所以金达同志、守义同志,你们俩首先要处理好事故的善后事宜,医院要尽力救治受伤的人员,费用就有海川市财政先行垫付。至于死亡的人,为了安抚家属的情绪,海川市就先按照相关标准加以赔偿吧。这些资金等回头确定事故的责任人再来追偿。” 说到这里,邓子峰看了看金达,说:“金达同志,守义同志,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金达点了点头,说:“邓省长放心,我们海川市一定严格按照您的指示把善后事宜处理好。” 邓子峰就匆忙赶回齐州了,去跟省委吕纪汇报去了。他的心情也是沉甸甸的,一下子死这么多人,东海省委省政府也是难辞其咎的,他们对海川市是有管理责任的,他和吕纪可能也需要跟中央作出检讨的。 邓子峰走后,金达和孙守义和海川市的一干领导就都放下手头一切的工作,先来处理事故的善后事宜,赶紧安抚家属、筹措资金解决相关的赔偿问题。海川市的领导们忙里忙外,一刻不敢停歇,到把所有的家属安抚住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金达和孙守义这是相互看了看对方,他们看到的都是一脸的倦容,尤其是孙守义,他昨晚为了庆祝,是跟刘丽华癫狂了大半夜的,还没休息过来就被金达叫来了事故现场,现在浑身就像要虚脱了一样疲惫。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老孙啊,我现在真是累死了,不过还好,总算是把家属都安抚住了。”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安抚住家属并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轻松,他心里知道家属被安抚住了仅仅是处理事件的开头,对他和金达来说,恐怕更难的部分是事故责任的承担。估计金达跟他一样,横亘在心头驱之不去的一个问题都是,省委将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这种特别重大的安全事故,如果不处理几个领导干部,省委将是很难向社会大众交代的。现在的关键就是这些市级领导当中省委会追究谁的责任,会追究到那一个层次上的领导干部的责任。是追到分管领导的身上就为止呢,还是非要正职领导出面负责呢? 通常情况就算是非要追到正职领导身上,也大多是追到市长头上的,市委书记一般无需为这种安全事故负责。但是对此金达和孙守义心里却都是没数的,也都不敢说他们就一定无需承担任何的责任。 说起来,他们是海川市前后任的市长,而且这一次红艳后特别重大的火灾事故恰巧就发生在他们职务交接的当晚。金达无法说这一次的火灾事故的产生与他无关,因为事故的隐患肯定是发生在他当海川市长的时期。 而作为刚刚代理市长的孙守义,在金达当市长的时候他就是常务副市长了,他也无法用刚代理市长来为自己推卸责任。 孙守义此时开始觉得他真是命苦,费尽心机好不容易争取到了代市长的任命,这才一天,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一场事故,死了这么多的人。搞不好他这个代市长就要被省委撤职,好向海川市的市民们做出交代了。 孙守义的头越发大了,忙了一天,他的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了,他也无法去想清楚自己下面该怎么办了,现在他最渴望的是赶紧回家,倒头大睡,有什么麻烦睡醒了再说。 于是孙守义对金达说:“是啊,金书记,大家也真是都累坏了,是不是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有什么没处理好的事情明天再说?” 金达点了点头,他也是疲惫至极,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便说道,好吧,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于是就各自回去休息,孙守义回去就连澡都没洗,就上了床倒头大睡,一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才醒过来。醒过来的孙守义睁开眼睛,看看天已经亮了,就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居然是赵老的电话,他心里就猜到肯定是赵老知道了海川发生火灾了。 孙守义赶忙接通了电话,说:“老爷子,您这么早打电话来,是不是为了火灾的事情啊?” 赵老说:“是啊,小孙,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发生这么大事故?怎么会死那么多人啊?” 孙守义说:“老爷子,这是个意外事故,有人在酒吧放烟花,加上酒吧为了省钱使用了违规的装修材料,就酿成了这次特别重大的事故了。” 赵老说:“违规使用装修材料,你们的消防部门是吃干饭的啊?怎么会允许他们这么做啊?这可是很大的安全隐患,是消防部门的失职。你们市政府对此就有难以推卸的责任了。”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是啊,老爷子,我也是觉得市政府这一次难辞其咎。您说我也真够倒霉的,我刚代理上市长,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些问题金达做市长的时候就存在,但人家运气好,他的市长任上没出事,偏偏在我刚刚做了代市长的时候,就出事了。” 赵老说:“不要去怨天尤人,现在事情已经出了,还是想想怎么处理比较好。” 孙守义说:“昨天一天都在忙着处理事故伤亡人员的善后事宜,还真的没想过要如何去处理这件事情。老爷子,您说这对我的代市长转正会不会有影响了,更甚至东海省委会不会就此撤了我的职,借以向社会大众交代啊?” 赵老想了一下,说:“应该不会吧,你做这个代市长才一天就出了这种事情,就算要追究责任,责任也怎么都无法归咎到你身上的。东海省如果真的要因为这个撤你的职,一定会难以服众的。” 孙守义说:“老爷子,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您说,如果他们不撤我的职,那我需不需要有个态度出来啊?比方说主动向省委提出辞职之类的,也好显示我勇于承担责任。” 赵老连忙制止说:“小孙啊,你可千万别这样子去做,想什么呢,竟然想到了主动辞职上面去了,我跟你说主动辞职那是一种很傻的举动。表面上看你这是一种勇于负责的态度,但实际上如果你这样子去做了,是会让东海省委很被动。”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不会吧,老爷子,我如果主动辞职的话,东海省委就有了承担责任的人了,他们应该是更加主动,怎么会被动呢?” 赵老说:“你的想法真是太肤浅了。问题如果那么简单就好了。现在这一次死了这么多人,社会舆论一定会很愤慨,认为官方存在很大的过失,甚至会把问题的症结归结到官员的腐败上去的。”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是啊,现在只要出现点大的问题,老百姓连想都不用想,马上就会说一定是官员腐败造成的。” 赵老说:“是啊,现在社会上对官员们的观感真是差到了极点。你如果在这种状况之下只是为了表明一种姿态就提出辞职,肯定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因为东海省委如果不准许你辞职吧,社会大众就会认为他们是在官官相护,迫于这种压力,东海省委就不得不接受你的辞职了。而你辞职之后,再想东山再起,可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了。你也应该知道那个某某的事情吧?” 赵老说的某某,是一个在政坛上很有名气的一个省级干部,他的名气大噪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的两次主动辞职。其实公平的说,某某是一个有学识有能力的人,但是就是运气差了一点。 这个某某在第一次做到某省的省长的时候,刚上任几天,就遭遇到一场突发的大事故,因为应对不及时,让事故的损失扩大化了,某某为了表示他勇于承担责任,主动提出了辞职。这在当时是轰动一时的事件,因为还是第一次有正省级的领导干部主动辞职。通常这种情况都是由分管的副职出面承担责任的。 后来经过几年的蛰伏,这个某某东山再起,再度出任了另外一个省的省长。但是不幸的是糟糕的运气也再次找上了他,这一次是他去任职的这个省发生了一起震惊中外的大矿难,为了平息事态,某某再次主动辞职了。 其实公允的讲,某某这两次的主动辞职,实际上都是应该可以避免的,他如果不主动提出来,顶多会背个处分而已。但是他主动站了出来,高层也确实需要一个能扛起责任的人,于是他就黯然下台了。 本来某某是一个万众瞩目的政治新星,大有进入最高层的可能,但是这么两次主动辞职折腾下来,就把一个官员最宝贵的黄金时期给折腾进去了,他就此也只能退出了政治的最核心竞争了。 第1407章不合适 孙守义说:“我知道他的事情。” 赵老说:“其实中央高层很多人都是为某某感到惋惜的,他当初如果赖皮一点的话,可能现在的际遇就完全不同了。所以呢,除非无其他路可走,千万不要选择主动辞职这条路。得不偿失的。” 孙守义说:“我明白了老爷子,我会坚守下去的。” 赵老说:“你现在也只能坚守下去的,你也没想想,你如果真的主动辞职了,你让金达怎么办啊?导致事故发生的问题都是产生在金达任内的,你辞职了,他是不是也应该辞职啊?这样子的话,你的辞职会让东海政坛的领导们都感到被动的。” 孙守义想想也是,金达是被吕纪一手扶上海川市委书记的宝座的,他如果辞职,金达恐怕也无法独善其身,这将给东海政坛造成一连串的震动的,吕纪对此肯定是不会感到高兴的。 另一方面,孙守义自己则是邓子峰给捧上海川市长的宝座的,她如果主动辞职了,邓子峰原来把他安排做市长的规划就完全落空了,想来邓子峰也不会乐见这种状况的发生。 孙守义说:“我知道了老爷子,我不会再自作聪明了。” 赵老说:“还有啊,你们市政府这边,针对这次重大事故做出过什么安排吗?” 孙守义说:“没有啊,除了善后事宜,别的都没做。老爷子,你想我们做什么啊?” 赵老说:“做什么还用我说嘛?你们应该马上就开展一次娱乐行业的消防安全大检查的,你也不想想,如果这个时候再发生一次类似的火灾事故,你这个市长恐怕真的是不用做了。” 孙守义说:“还真是啊,昨天真是忙糊涂了,怎么就没想去这个茬来呢?一会我马上跟金达商量一下,部署有关部门尽快的进行一次大检查,尽量避免再有安全隐患的存在。” 赵老说:“小孙啊,你要记住一点,发生这种特别重大的安全事故这种事情诚然是不好的,但是危机对你也是一种考验,考验你应对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处理好了的话,不但不会为你减分,反而会让上级领导认为你有能力解决一切问题的。所以有人说危机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也等于是转机。你好好做吧,我相信你有能力让问题都迎刃而解的。” 赵老说这些话语重心长,孙守义知道这是老爷子再给他打气呢,老爷子的话也确实有鼓舞的作用,他开始觉得问题也不像想的那么严重了。 早上一上班,孙守义就直接找到了金达。呆坐在办公室里的金达看上去很糟糕,脸色发青,眼圈发黑,神情焦躁不安,一看就是昨晚没能睡好。 孙守义心说金达这家伙还真是肚量有限,估计一定是担心省委会因为火灾的事情对他们有所处分才没睡好吧。其实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担心又有什么用处啊?担心又解决不了问题。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找我有事啊?” 孙守义说:“是这样的金书记,我昨晚回去想了想,虽然红艳后酒吧的事故暂时告一个段落了,但是并不代表类似像红艳后酒吧这种场所的安全隐患都消除了,我看是不是搞一次娱乐场所消防安全大检查活动,以消除火灾隐患,避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金达一听就马上明白了利害关系所在,出了红艳后酒吧的大火,他和孙守义已经是不堪重负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再有一次闪失发生,省委一定不能再容忍了,那他和孙守义马上就会受到省委的严厉处分的。 金达点了点头,说:“老孙啊,还是你想的全面,是应该赶紧搞一次全面的消防安全大检查了,不要仅限于娱乐场所了,全市容易发生火灾的场所都要进行一次大检查。我们为这一次火灾事故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决不能允许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啊,还是金书记的视野广泛,是不能仅仅局限于娱乐场所。” 金达苦笑了一下:“我们这个时候就不要在互相吹捧了,还是赶紧行动吧。老孙啊,你去部署实施这一次大检查吧。” 孙守义看了金达一眼,说:“金书记啊,还是我们一起部署这次大检查吧。虽然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由市委方面出面来安排,但是我们现在刚刚发生了红艳后酒吧大火事件,是不是市委市政府联合部署进行这一次大检查比较好,也显得市委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金达马上就明白孙守义这个建议完全是在为他着想,便感激地看了看孙守义,两人联合主持这次部署会议,是向省委表明他们两人有在积极地处理红艳后酒吧的火灾事件,就算是不能减轻他们应该承担的责任,起码也会让省委知道他们是有错就改的。 金达说:“老孙啊,谢谢了。”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时候您就不要客气了,我们现在是同坐一条船,必须携手合作,才能共同度过这个难关的。” 金达心里有些羞愧的感觉,他没想到孙守义竟然是这么大度的一个人,前几天他还因为束涛的事情对孙守义一肚子意见呢,没想到孙守义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还没忘记拉他一把,真是让他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啊。 金达心说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跟孙守义合作,千万不要再去因为一些枝节上的小事再对他心生嫌隙了。 于是金达和孙守义就一起紧急主持召开了全市消防安全大检查的电视电话会议。孙守义首先谈了市里面对这一次消防大检查实施的方案,然后让金达作指示。 金达说:“首先我们要深刻汲取红艳后酒吧火灾教训,切实把这次检查作为当前消防安全工作的重中之重。安全生产至关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关系经济社会改革、发展稳定的大局,红艳后酒吧这起重大火灾事故的发生,再一次给海川市的消防安全工作敲响了警钟,让我们实实在在地感到了消防安全生产的威胁,同时也暴露出我市在消防安全工作中仍然存在着重大隐患问题,应该引起足够的警惕。这起火灾事故的发生,有客观方面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主观方面的原因。一是对消防安全生产工作思想重视程度不够……” 金达接连讲了五点,包括从严从细,绝不放过任何隐患,绝不姑息任何违反消防安全的行为;落实责任,把大检查的各项工作落到实处;加强组织领导,搞好协调配合,扎实有效地推进大检查活动深入进行等等。 最后金达语气严厉的说:“要求全市的干部都把这一次大检查当做一次政治任务来完成,必须不能遗漏一处消防隐患。谁要是出现了疏失,市委市政府一定会严肃的追究责任人的责任。” 会议结束之后,一场大检查活动马上就在海川市展开了。这一次谁都知道因为红艳后酒吧火灾的事情,市委市政府这憋着一股邪劲呢,谁要是在这个时间点上出点问题,市委市政府肯定是会严厉处分的,因此这一次的检查空前的严格,而娱乐行业这一次是重点检查对象,被查的真是叫苦连天。 与此同时,省委也召开了紧急会议,研究海川这一次的火灾事故。孟副省长首先就指出海川市发生这么大的火灾事故,震惊全国,说明海川市市政府对消防安全的管理存在着极大的疏失,海川市市政府的主要领导同志是难辞其咎的,必须要为此承担责任。 孟副省长这么一说,吕纪和邓子峰的脸色都变得十分的难看。这一次事故发生的时间点十分的微妙,金达刚刚卸任海川市市长,而孙守义代理市长还不到一天。孟副省长这么一说,虽然没点名,但暗中却有要求金达和孙守义对这次事故承担责任的意思。 但是两人又不能说孟副省长说的不对,这次事故海川市政府确实存在一定的管理疏失。再说一下子死了三十多人,这么特别重大的安全事故,东海省委如果不找出一个相当层级的干部出来承担责任,对中央、对社会舆论、对海川市民、对在事故中死伤的受害者都是交代不过去的。 现在关键是事故责任要追究到一个什么层级。吕纪和邓子峰心里都也很清楚,这次事故造成的影响这么恶劣,责任承担者最低也是要到副市级的领导干部才行的。当然如果是能有一个正市级的干部出来承担这个责任,那样子社会舆论反响可能更好一些,也更能服众。 安全事故一般追究的都是市政府方面的官员,因为市政府方面才是这个城市的行政管理者,市委方面是无需在这方面承担责任的。不过这一次海川的情形是很不同的。 海川市代市长孙守义才刚刚接任一天就发生了事故,显然把事故责任追究在他身上是不太合适的,那样子就要追究到前任市长金达身上了。 第1408章伤透了心 但这吕纪显然是不能接受的。而且金达新接任海川市市委书记,这个时候给他处分,也是不利于海川市领导班子的稳定的。 吕纪是想保住金达的,但是话由他来说显然是不合适的,他就瞅了一眼邓子峰,示意让邓子峰先出面讲话。他估计在这件事情上邓子峰跟他应该是持同一立场的,邓子峰肯定也不想让责任追究到他刚扶持起来的市长孙守义身上。 邓子峰马上就领会了吕纪的意思,他知道此时必须要跟吕纪合作,才能避免让事故责任追究到金达和孙守义身上。邓子峰就清了一下嗓子,说:“我来说两句吧,这一次海川红艳后酒吧大火情形十分严重,造成了极大的财产和生命损失,是一定要对相关负责的领导干部追责才行的。我同意孟副省长的意见,海川市分管安全的副市长确实是存在管理上的疏失,是难辞其咎的,因此我建议省委给予该同志严肃处分,可以考虑予以撤职,好对海川市这一次火灾的死难者交代。” 吕纪心里暗自赞了一声高明,邓子峰这家伙不愧是政治上的高手啊。邓子峰抓住了孟副省长并没有具体指出海川市哪一个领导应该负责的这个漏洞,直接点明应该负责任的是负责安全的副市长,还把这个说法栽在了孟副省长身上,好像是孟副省长要求处分分管安全的副市长的,四两拨千斤的就化解了孟副省长针对金达和孙守义的出招。 吕纪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给孟副省长什么声辩的机会,不能再让孟副省长有机会把矛头再对向孙守义和金达,因此一定要马上接着邓子峰的话音,赶紧把这件事情给定下调子来。 因此邓子峰一说完,吕纪马上就接上去说:“我跟老邓你的意见是一致的,也是认可老孟说的一定要追究分管安全的副市长的责任的。我提议就对该同志予以撤职处分,大家讨论一下,是不是可行?” 吕纪和邓子峰都作了明确的表态了,就等于给会议定了调子了。其他与会的领导都不是傻瓜,他们自然不会去否定书记和省长都认可的看法。孟副省长心里这个气啊,他原本是想这一次事故责任不追究到金达身上,起码也要追究到孙守义身上去,所以才会在会议一开始就首先发难的。 本来孟副省长还想他的发难会在这一次省委会议上引发一场大争执呢,他已经准备了很多强有力的理由,好在争执之中声讨孙守义和金达。就算最终无法让金达和孙守义承担责任,起码也让金达和孙守义的管理疏失公之于众,让人们知道是吕纪和邓子峰偏袒他们,才让两人逃过了一劫。没想到上来就被邓子峰抓住了他一个语病,根本就没给他机会提到金达或者孙守义的名字,轻易的就把他的努力化成流水。 讨论最终的结果,是决定主要是处分海川市分管安全的副市长,予以撤职处分,其他的领导同志就不追究责任了。相关的处理意见向中央有关部门汇报,等中央有关部们批准后实施。 孟副省长对这个决定是十分不满的,他的脸色因此就十分的难看。而吕纪和邓子峰却达到了他们各自的目的,维护了他们各自想要维护的人,最后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嘴角边都闪过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政治上的博弈就是这样子的,没有永远不变的敌人或者朋友,有的只是共同的利益。吕纪和邓子峰虽然暗地里也是在勾心斗角的,但是在海川市红艳后大火这件事情上,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因此他们才联手挫败了孟副省长针对孙守义和金达的企图。 中央相关部门很快就同意了东海省对这一次的火灾事故的处理意见,东海省就将相关的处理意见公布了,金达和孙守义对此并没有感到特别的高兴,他们虽然是逃过了一劫,没有被处分,但是他们是真切的看到火灾现场的惨状的,那种惨状已经印在了他们脑海里,他们的心情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不过这次事故对他们二人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他们在这一次事故之中同舟共济渡过了难关,金达对孙守义很多方面主动维护他是心存感激的。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和谐了起来,甚至比他们在市政府时期相处的还要和谐。 北京,周六,郑老家中,傅华和郑莉带着傅瑾一起来看郑老夫妻。在郑老夫妻面前,傅华和郑莉有说有笑,一副十分亲密的样子。 郑老看到这个情形十分的高兴,笑着对郑莉说:“小莉你看吧,你和傅华现在这个样子多好了,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其乐融融的。” 郑莉笑了笑,说:”还不是因为爷爷您偏帮傅华,要不然我才不原谅他呢。“ 郑老笑笑说:“可别这么说,什么叫我偏帮傅华啊,我那是帮你,女人要家庭和美才幸福的。傅华啊,我可告诉你啊,小莉能给你这次机会不容易,你要知道珍惜,今后你要好好对待她,可不准再那样子了。” 傅华心里暗自苦笑,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眼前郑莉跟他和和美美都是假的,是因为郑莉害怕郑老担心才装出来的,在家里,郑莉根本就对他不理不睬的。傅华赖在家中也有段时间了,郑莉对他的态度却丝毫没有改变,他现在心中实在是苦不堪言的。 但这一切的苦楚傅华是无法跟郑老说的,他还得配合郑莉在郑老面前演出一对好夫妻的样子来,就微笑着点了点头,说:“爷爷,我受了一次教训就已经足够了,那还敢再犯呢?” 这一场和谐夫妻的演出一直持续到吃晚饭之后才结束,晚饭后傅华跟郑莉带着傅瑾离开了郑老的家。车子一开出郑老的家的范围,郑莉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没有了,头也转向了一边,不再搭理傅华了。 这种落差真是太过明显了,傅华看着心里就有点生气,他说:“郑莉,你需要对我这个样子吗?就算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刚才也是辛苦配合你去哄爷爷开心了的,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一点?” 郑莉回头瞪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不要说得那么好听了,什么配合我啊,不是你让爷爷逼我回来,我那需要你跟我配合演这样的戏啊?你知不知道刚才在爷爷那里,你的身体接触我的皮肤,我都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反感死了,只是因为在爷爷面前,我才强忍下去的。” 郑莉这么说,傅华的心彻底的凉到底了,郑莉连被他碰一下都感到恶心,说明他已经被郑莉厌恶到了极点。他原本还指望能通过傅瑾让郑莉软化的,可是看这样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这个女人啊,爱他的时候是那么的热烈,恨他的时候,却也这么彻底,怎么可以就这么绝对呢? 傅华看了一眼郑莉,忽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他知道他的无赖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他再赖皮磨蹭在郑莉身边,恐怕也是无力挽回郑莉的心的。他就不再说话了,也不去看郑莉了,眼睛盯着前面,专心的开车回家。 回到家之后,傅华帮郑莉把傅瑾送了上去,然后转身就离开了家,他这一刻真的很想找个地方大喝一场。郑莉对他的举动根本就不在意,连问他去哪里都没问,抱着孩子就进了卧室。 出门上了车之后,傅华把电话拨给了谢紫闵,他想找谢紫闵出来陪他喝酒,说:“紫闵啊,我现在想喝酒,你愿不愿意出来陪我?” 谢紫闵迟疑了一下,她从海川回来之后,就没再跟傅华联系了,虽然她很想知道傅华有没有跟郑莉和好,但是傅华的心思都放在郑莉身上,她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参与到他们夫妻之中去了。 谢紫闵知道她是很难跟郑莉对抗的,她这个人向来是崇尚简单的,理智一点的做法就是淡出傅华的生活,因此虽然她心中是想答应傅华的邀请的,嘴上却说:“我刚开了一瓶红酒给自己,正醒着呢,不太想出去的。” 傅华没想到会被谢紫闵拒绝,就苦笑了一下,说:“那算了,我自己找地方喝吧。” 谢紫闵听出傅华的语气充满了颓丧,就估计傅华一定是因为郑莉而心情不好才找她喝酒的,心里就又有点不忍,便问道:“要不你过来我这里吧?我们一起喝红酒,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来啊?” 傅华这段时间因为跟郑莉有了和好的可能,就跟谢紫闵疏远了很多,但是此刻他被郑莉伤透了心,也就不想去顾忌那么多了,就说道:“这有什么不敢的,你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 傅华就直接去了谢紫闵的家,谢紫闵开门的时候,看了看傅华的表情,笑了笑说:“看你这个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又在郑莉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啊?” 第1409章放下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是啊,你的耍赖皮招数根本就不好用,我怎么赖皮都没用。虽然我们住在了一个屋檐下,但是郑莉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也就是在郑老面前,她才装出一副跟我很好的样子。只要离开郑老的视线,她马上就冷若冰霜了。唉,我真是拿她没招了。” 谢紫闵笑了笑,说:“先进来吧。” 谢紫闵就让傅华进了屋,给傅华倒了一杯红酒,说:“赖皮都不行的话,我也没招了,喝酒吧。” 傅华就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红酒,然后说:“紫闵,你相信有爱情这东西吗?” 谢紫闵想了想,说:“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你,我也不清楚爱情是不是真的存在的。有些时候我觉得我很喜欢一个人,好像那就是爱情了。可有些时候我又觉得我不会为那个人付出一切的,似乎那又不是爱情了。所以我也说不清楚有没有爱情这东西。你呢,你是怎么看的?要不你先告诉我你相信爱情这东西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怎么说呢,我曾经很相信是有爱情存在的。你知道这人在学生时期都是很纯真的,纯真到相信书本上所说的一切美好的东西。在大学时期,我曾经很迷恋一个女孩子,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以为那就是我的爱情了。” 傅华说的女孩子就是他原来的女朋友郭静。 谢紫闵笑了,说:“你还有这么激情的时候吗?这可值得喝一杯。” 谢紫闵端起酒杯跟傅华碰了一下,然后两人各自抿了口酒,笑了笑说:“那后来怎么样了?” 傅华说:“后来她成了我的女朋友,我们曾经想要一起读研,然后再北京开创出一番自己的天地来。那个时候我们都很纯真,在一起的时候都在憧憬美好的未来……” 谢紫闵打断了傅华的话,笑了笑说:“你的意思不会是你跟她没有发生过那方面的事情吧?” 傅华笑了笑,说:“那个时候也不往那方面去想,能摸到手就兴奋地不行了,跟一些经典小说中的情形都是一模一样的。但这种象牙塔里的爱情是很易碎的,遇到现实的困难,马上就完蛋了。过了几年之后,我又遇到了我那位前妻赵婷,这一次我虽然已经有过社会经历了,受过很多挫折,但还是相信爱情的存在。于是再次被碰的头破血流,她因为对我的一点点的不满意就离开了我。” 谢紫闵笑了笑说:“想不到你的情史还挺复杂啊。” 傅华抿了口酒,苦笑着说:“我倒不想复杂了,可是有些事情是由不得我的。你看这一次跟郑莉就是这个样子,我已经尽力避免跟那个方晶有那方面的关系了,结果呢,还不是闹到现在这个样子?紫闵,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下一步我要怎么去做,跟郑莉离婚吗?还是就这么维持下去?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啊?” 谢紫闵笑了,说:“别看我啊,我这个没经历过婚姻的人可没什么好主意给你。” 傅华叹了口气,说:“我已经尽力去做一个好丈夫了,但还是失败,也许我跟你一样,不适合婚姻吧。” 谢紫闵笑笑说:“你跟我怎么会一样呢?我的个性决定了我不可能去做别人小鸟依人的妻子的,我很难想象自己要怎么去相夫教子,我想要的是驰骋商场,获得巨大的成功。但你就不同了,你是一个比较死板的人,做事讲原则,不但接受家庭生活,还乐在其中,你这样的男人不适合婚姻,那就再没有男人适合婚姻了。” 傅华苦笑着说:“但是我总是在这方面失败,我心里对此已经有些畏惧了。” 谢紫闵笑了,说:“这主要是你这人太本分了,你的行事风格总是以应该怎么样来约束你自己的。对你们领导你觉得应该尊重,对家庭呢,你觉得应该忠诚。等等等等,诸如此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世界不是这么简单的,不是你按照你想的应该怎样的原则去做,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世间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啊。” 谢紫闵看了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跟我说句老实话,你这个人这辈子出过轨吗?” 傅华抬头看了一眼谢紫闵,有点尴尬说:“为什么问这个,是不是因为我们俩现在这关系啊?” 谢紫闵笑了,说:“我们不算是,我知道那一天在海川你实际上是情绪坏到了极点,在几近崩溃情况之下,我可能是你能抓住的唯一的救命稻草,你借助我你才让自己得到了救赎。那种情形之下,再有理智的男人可能都会失去对自己的控制。”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谢谢你能这么谅解我。” 谢紫闵说:“你不会想跟我说我和你算是你唯一一次的出轨吧?” 傅华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其实在我跟赵婷那段婚姻持续期间,我有跟别的女人好过。那个时候赵婷去了澳洲,我身边出现了一位比较知性的女人,我们都很喜欢对方,终于控制不住发生了那种关系。” 谢紫闵惊讶的说:“什么,你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了?真看不出来啊。”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其实那段经历对我来说是百味杂陈的,其中既有偷情的兴奋,也有对不起赵婷的愧疚,而且这种愧疚是占上风的,以至于后来赵婷要跟我离婚的时候,我把责任都归咎在了这段偷情的经历之上,从而也伤害了那位知性女子。” 谢紫闵说:“我可以想象得出你是会这么做的。看你从郑莉回来之后就跟我保持距离,我就知道你是不敢轻易犯错,犯了错就会自责的那种人。这一次你会不会也把郑莉不肯搭理你的责任归咎在你和我之间的偷情呢?” 傅华使劲的摇了摇头,说:“这肯定不会的,跟你在一起实际上是我第一次主动地去征服一个女人,虽然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理清思绪,但是如果你要我对你负责,我是会负责的。” 谢紫闵笑了起来,说:“不是吧,你跟那个知性女子是被她征服的?” 傅华笑了,说:“其实也能说就是她征服我了,不过她在我们的关系当中更主动一些,我这个人在男女这方面其实一直都是很被动的。” 谢紫闵笑了,说:“那我是不是应该骄傲一下啊,我是唯一一个被你主动占有了的女人?” 傅华尴尬的说:“好了,紫闵,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谢紫闵说:“行行,我们不谈这个了,我们谈谈你跟郑莉这件事情吧。” 傅华看了看谢紫闵,说:“你有主意能帮我走出困境了?” 谢紫闵摇了摇头,说:“我倒是没什么主意能帮你走出困境,我只是觉得你不能再陷入这件事情当中去了,你必须要赶紧从这件事情中挣脱出来,不然的话,郑莉的心挽不回来不说,还会毁了你自己。” 傅华说:“挣脱出来,你什么意思啊?” 谢紫闵说:“我的意思你在男女关系上不妨学的洒脱点,学的小坏一点。其实男女在一起,没有什么绝对的对和错的,这种关系不是像做算术上的加减那样子有什么标准答案的。也无法算清楚究竟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曾经在酒吧遇到过那个新新人类的事情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还记得。” 谢紫闵说:“你最后不是跟人家说过什么兴起而聚,兴尽而散吗?其实我觉得这是处理男女关系最好的一个原则,所以学着放下吧,不要再去强求郑莉原谅你了。现在这个情形看来,你越强迫她,他越是不会原谅你的。” “兴起而聚,兴尽而散,”傅华念叨着,他心里很是不甘心跟郑莉就这样完蛋了,可是他也知道谢紫闵说的是对的。 听傅华念叨,谢紫闵苦笑了一下,伸手去摸着傅华的脸,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好了,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了,放下吧。” “是该放下了,”傅华说着伸手将谢紫闵拦了过来,嘴唇就吻上了谢紫闵的嘴春,这一刻他脑子里已经不再去想郑莉了,他想的只是要怎么征服谢紫闵这个女人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谢紫闵已经做好了早餐,这一夜傅华睡得极为舒适,坐在谢紫闵对面的时候,亲昵的去握了握谢紫闵放在桌上的手,那种甜蜜的感觉尽在不言中。 谢紫闵笑了笑,说:“你想好要怎么解决郑莉的事情了?” 傅华笑了笑说:“想好了,我决定不再去刻意的要求郑莉原谅我了,我要从家里搬出来,不再赖在郑莉身边了。” 谢紫闵笑了笑说:“我很高兴你终于放下了。” 傅华注意到谢紫闵并没有邀请他搬来这里一起住,就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想跟他有更深层的关系。 第1410章不情愿 这个地方也许是他偶尔可以来休息的客栈,他可以在这里完全的放松,毫无遮掩的诉说心事。但这里并不是他可以长久栖息的港湾,谢紫闵实际上早就已经说明了,她志在驰骋商场,而非卿卿我我的家庭生活。 也许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更适合他们两人吧,受伤了他可以来这里舔舐伤口,寻求安慰和支持,其实能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傅华已经大感幸运了。婚姻有些时候并不一定就适合一对相互知心的男女的,兴起而聚,兴尽而散,才能让男女更好的相处。傅华真的觉得他应该学的洒脱一点啦。 吃完早餐之后,傅华亲了谢紫闵脸颊一下,然后就离开了。他回了笙篁雅舍的家,进门之后,傅华看到郑莉和傅瑾还在卧室里面没有出来,就先去将自己放在客房的东西收拾好拿出来,然后过去卧室那里敲了敲门,郑莉在里面很不高兴的说:“傅华你要干嘛啊?” 傅华平静的说:“我决定从这里搬出去了,走之前我想看看儿子。” 郑莉迟疑了一下,说:“你要搬出去,傅华,你又想要玩什么花样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想玩什么花样了,我只是想明白了,既然你对我那么反感,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你开门吧,我看看儿子就离开。” 郑莉打开了卧室的门,抱着傅瑾站在门口,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傅华,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莉啊,你不用这样看我了,我是做错了事情,但是我可从来都没欺骗过你的,你把儿子给我抱一下吧。” 郑莉没说什么,只是把傅瑾递给他,傅华接过傅瑾,就用自己的鼻子去磨蹭傅瑾的鼻子,这是傅瑾比较喜欢跟他玩的游戏,每次玩傅瑾都会咯咯的笑出来,而听到傅瑾的笑声,傅华就会觉得全身舒坦。 不过这一次傅瑾的笑声让傅华却有点心酸,他不知道他跟郑莉的未来会怎么样,见到眼前郑莉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跟傅瑾玩耍,他对他跟郑莉的未来真是不敢抱什么乐观的预期。 玩了一会之后,傅瑾显得有点累了,傅华就把他还给了郑莉,说:“我明白我的错误给你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挽回了,我现在只能跟你说声对不起了。爷爷那边如果你需要我跟你一起回去,给我个电话就行。我以后来看傅瑾,也会提前跟你打个电话的。这是家里的钥匙,给你吧。” 傅华从钥匙串上将笙篁雅舍的房门钥匙解了下来,递给了郑莉。郑莉到这一刻才惊觉傅华这一次并不是耍什么花样,而是真的要离开了。她接过来钥匙看着傅华说:“你准备要搬去哪里?” 傅华心里苦笑了一下,心说你总算还问了我一句要搬去哪里,说明你也不是一点也不在乎我的。 傅华说:“我有地方住的。我今天会住酒店,等明天上班就会跟驻京办那边要间宿舍的。行了我走了。” 郑莉没言语什么,傅华就拎起了东西往外走,此刻他的心已经安定了下来,丝毫没有留恋的就走出了家门。不过郑莉的心也是够硬的,至始至终,她没开口挽留傅华一句。 出了门之后,傅华心理也轻松了很多,他终于不需要去天天面对阴沉着脸的郑莉了,说实话,他每次看到那个样子的郑莉,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阵罪恶感,马上就想到是他害的郑莉这么不快乐的。 当天傅华就暂时入住了海川大厦。星期一上班的时候,他让罗雨在驻京办腾出一间宿舍给他住,傅华看到罗雨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就苦笑着说:“你不用看我了,什么原因你该猜得到的。因为照片的事情我跟你嫂子的矛盾一直都没能解决,只好先搬出来了。” 罗雨就识趣的闭上了嘴,驻京办这边空的宿舍倒是有现成的,他让人打扫了一下,然后就帮傅华把东西搬了进去。临近中午的时候,徐筠来找傅华,见到傅华就急忙问道:“傅华,我听小莉说你自己主动从家里搬出来了,还把钥匙都交了出来,你是不是真的准备跟小莉散伙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还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也不会主动提出跟小莉离婚的,除非她要这样子做。我搬出来只是不想再去乞求小莉的原谅。” 要是换做以前,傅华一定会问徐筠郑莉对他搬出来做什么反应,但现在他对郑莉能不能原谅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所以连问都不问郑莉的情形。 徐筠察觉到了傅华态度上对郑莉的淡漠,她说:“傅华,你心里是不是真的生小莉的气了?这件事情你要谅解她,她刚生完孩子你就闹了那么一出,什么样的女人都是无法接受的。” 傅华笑了,说:“筠姐,我没生小莉的气,相反我对造成小莉心理上的这种无法挽回的伤害十分的歉疚,昨天我还跟她再次说了对不起呢。筠姐,你不要再来管这件事情了,目前这种状况也许这对我和小莉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徐筠却有些不太甘心,她说:“可是……” 傅华并没有让徐筠把可是后面的话说出来,他打断了徐筠的话,说:“好了筠姐,我不想再纠缠这件事情了,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来,你还是我的好筠姐,但是拜托,不要再跟我讨论小莉的事情了。” 徐筠叹了口气,说:“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呢?好了,我不管你们了,你们爱怎么的就怎么地吧。” 徐筠就气哼哼的走了,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就把这件事情放下来,开始办公了。 下午一上班,傅华接到了丁益的电话,丁益说:“傅哥,晚上别出去应酬,我有活动需要你参加。”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什么时候到北京了?” 丁益说:“我还没到北京呢,我现在在海川机场,马上就飞北京。” 傅华说:“什么事情搞得这么匆忙啊?你要来见什么人啊?为什么非要我参加啊?” 丁益说:“我要去见吕鑫,是他点名说要你一起去见他的。” 傅华迟疑了一下,他晓得吕鑫是为什么想见他的。吕鑫感兴趣的不是他这个驻京办主任,而是他身后的刘康。前些日子他为了找到方晶,动用了刘康掌握的一些关系,惊动了吕鑫,当时吕鑫就对刘康动用的关系十分的感兴趣,这一次吕鑫想见他也是为了这个吧。 傅华还记得当时刘康警告过他,不要跟吕鑫这帮人有什么瓜葛,说吕鑫是危险人物。因此傅华就不太想去参加这一次聚会。他说:“丁益啊,我跟吕鑫又没有什么业务上的往来,我就不去参加你们的聚会了。” 丁益说:“别啊,傅哥,你可千万别不参加。跟你说我和伍权好不容易才约到吕鑫在北京见面的,你如果不给吕鑫这个面子,我和伍权要跟他谈的事情可能就无法谈成了,你就当帮忙兄弟,露个面就行了。” 傅华说:“你还是要跟吕鑫谈借钱的事情吧?丁益啊,我有朋友告诉我这家伙是个很危险的人物,你还是少招惹他比较好。” 丁益苦笑着说:“现在这个社会谁不危险啊?吕鑫是什么样的人物我和伍权都是知道的。现在关键是,如果我们再弄不到钱的话,旧城改造项目可就危险了。好了,傅哥,就拜托了,你就出面来帮我们应酬一下吧。不能跟你说了,飞机要飞了,什么都见面再谈吧。” 几个小时之后,丁益和伍权一起来到了驻京办,好说歹说非拖着傅华去见吕鑫,傅华实在是推脱不了,只好跟着丁益伍权一起去了。吕鑫跟他们约好见面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当初方晶经营的鼎福俱乐部。方晶回了澳洲之后,鼎福俱乐部转给了吕鑫的朋友经营,吕鑫本身也是鼎福俱乐部的会员,约在这里见面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傅华很久没来鼎福俱乐部了,故地重游,人事全非,心中难免多了很多的感慨。他和郑莉闹到今天这个局面实在是跟鼎福俱乐部分不开的,甚至他的照片也是在这里拍摄的,进门之后,看着鼎福俱乐部热闹依旧的场面,傅华满脸都是苦涩。 傅华叹了口气,对丁益说:“丁益啊,你真是会跟我出难题,就是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让你嫂子至今都不肯原谅我,你再带我到这里来,这不是揭我的疮疤吗?” 丁益满脸赔笑着说:“傅华,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帮帮忙吧。” 这时吕鑫也到了鼎福俱乐部,看到傅华,远远地就打招呼说:“诶,傅先生,好久不见了。” 此刻就算是不情愿,也是要见面的,傅华就收拾好心情,笑着迎了过去,说:“吕先生,什么时候到北京的啊?” 第1411章狡猾 两人笑着握了握手,吕鑫说:“我上午才到北京的,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伍权和丁益这两位老弟正好打电话来想跟我见见面。我一想也有些日子没见过傅先生了,就让他们顺便约你来一起聚一聚。走走,我们进去包厢再说。” 众人就进了包厢,刚坐下来,一位个子不高,油头粉面的中年男子就走进了包厢,笑着来跟吕鑫打招呼。吕鑫看到那个男子,笑着说:“来来,侯老板,我来给你介绍一位贵客,这位是傅华傅先生。傅先生,这位是鼎福俱乐部现在的老板。” 男子伸出手来,笑着对傅华说:“侯天凡,很高兴认识傅先生。” 傅华看到侯天凡确实有些不好意思的,刘康当初为了追出方晶的下落,肯定是对侯天凡一方的人马采取了一些措施的。 傅华跟侯天凡握了握手,笑着说:“幸会了侯老板。” 吕鑫说:“知道这个傅先生是谁吗?他就是那个要找方老板的那个人。” 傅华没想到吕鑫会把这件事情给揭出来,越发有些不好意思了,赶忙有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侯老板,那个方老板跟我之间有些纠葛,我必须把她找出来说清楚的,我的朋友没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 一直到现在,刘康始终没跟傅华讲明白它是采用什么手段逼迫吕鑫和侯天凡这些人交出方晶的联络方式的,因此傅华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形究竟如何。 侯天凡笑了笑,说:“傅先生客气了,您的朋友很友好,怎么会给我们造成困扰呢?其实论起来,我们是有共同朋友的。我早就想有机会认识一下傅先生的。没想到今天吕董帮我打成了这个心愿。今天既然是认识了,以后大家就是好朋友了,欢迎傅先生多来鼎福玩。” 傅华笑了起来,说:“侯老板真是会开玩笑,你以为我像吕先生那么有钱啊?来你这里玩一下,估计我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侯天凡笑了,说:“傅先生说笑了,鼎福怎么能收您的钱呢?您自管来玩,不用买单的。” 侯天凡露出了一副巴结的嘴脸,反而让傅华更加心生警惕,这些家伙都是走南闯北的人精,眼睛一转就是能害得死人的鬼主意,这么巴结他一定是有某种企图的。看来改天真要找刘康问一下,弄清楚当初刘康为了搞出方晶的联络方式,对侯天凡这帮人马做了什么,不然的话,他就算是掉进了陷阱里也还不自知呢。 侯天凡跟他们闲聊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吕鑫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时间还早,傅先生,要不要先来玩几把德州扑克啊?上次我看你玩的挺好的。” 傅华笑了,说:“算了吧,吕先生,跟您玩这种游戏,我不是你的对手,我首先就是处于劣势的,没玩我就输了七成了。” 吕鑫笑了起来,说:“傅先生怎么会这么说啊,我可事先声明啊,我跟人赌从来不出老千的。” 傅华笑笑说:“我不是说您出老千,而是以您的身家跟我玩,那点赢输您是根本就不放在眼中的,而我呢,就算是有朋友帮我付钱,那数目也是令我紧张的。玩德州扑克的很大一部分技巧都是心理战术,在心理上您已经处于绝对的优势了,我不输等着干什么?这么玩您说公不公平?” 吕鑫笑了,说:“傅先生确实够精明,一句话就点中要害了。你这么一说,就让我感觉有点胜之不武了,那算了,我们就不玩德州扑克了。来我们喝酒。” 吕鑫端起杯子跟傅华碰了碰杯,傅华抿了口酒。放下酒杯之后,傅华看吕鑫一直不提丁益伍权最关心的投资问题,知道坐在一旁的丁益和伍权心里肯定很着急,就主动把话题往这方面引,他说:“吕先生,您这一次是准备跟丁益伍权他们合作吗?” 吕鑫笑了起来,说:“目前我还在考虑之中。诶,傅先生,就你看我应不应该跟他们合作啊?”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吕鑫会问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意见。吕鑫一问,也把丁益和伍权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傅华心里很清楚丁益和伍权是希望他多说好话的。但是吕鑫这种人物,在江湖上打滚多年,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又岂是几句好话就能糊弄的住的。 傅华笑了笑说:“吕先生,我对这个项目并没有太多的了解,我的意见恐怕并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的,我还是不谈什么了吧。” 傅华这么一说,丁益和伍权的眼神之中明显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吕鑫则是笑了起来,说:“傅先生,你太谨慎了吧?我又没说要以你的意见为准,你说说看又何妨啊?” 丁益也帮腔说:“对啊,傅哥,你就说说看嘛。” 傅华就不好再推辞了,笑了笑说:“那我说了,如果我是吕先生的话,我会觉得此时进入这个项目是正当其时的,马上就会跟他们签订投资的合约的。希望我这么说,吕先生不要认为我是帮丁益和伍权说话,我说的其实也是符合您的利益的。” 吕鑫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没认为你在偏帮丁老弟伍老弟说话,傅先生自然是知道我不会因为你几句话就决定投资的,所以也不会枉作小人。你说说看,为什么你觉得我现在进入项目是正当其时的,理由是什么?” 傅华笑笑说:“理由嘛,很简单,其实大家都知道这种旧城改造项目盈利是可以预期的,只是这其中有一个无法回避的难题,那就是拆迁问题。旧城由于历史原因的累积,住户的背景复杂,在拆迁中恐怕会遇到很多难以事先预料的问题,这也是前期丁益和伍权他们项目进展缓慢的主要原因之一。” 丁益说:“傅哥的眼光确实敏锐,这个项目的拆迁真是一根难啃的硬骨头,把我和伍权都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到目前这个难题也还没有解决完呢。” 吕鑫笑了笑说:“既然这样子,傅先生又怎么会认为我应该选择这个时机点进入呢?” 傅华笑了,说:“吕先生,您这可是明知故问啊。您是商界的前辈,这其中的道理估计您比我看得更明白,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吧?” 吕鑫抬头盯着傅华看了一会儿,他在猜测傅华是不是真的知道他在想什么,然后笑了笑说:“我不太明白傅先生的意思。” 傅华笑了笑说:“吕先生就不要跟我逗闷子了吧?您自己心中在想什么自己怎么会不清楚呢?” 吕鑫笑了,说:“看样子傅先生心里知道我在想什么,不妨说来听听啊?” 傅华笑笑说:“吕先生不会非要我说吧?我说了可能就要揭开你的底牌了。” 吕鑫看了看傅华,说:“傅先生这么笃定,看来是知道我的底牌是什么了。要不我们赌一把吧,看看你说不说的中。”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吕先生的赌性还真很强啊,不愧是赌业起家的人。” 吕鑫笑了起来,说:“这与赌业无关的。我也活这么大年纪了,深深知道人生处处都是充满着赌局的,不过赌的人胆量有大有小,赌的筹码有大有小罢了。”就像是你的婚姻吧,你跟你妻子结婚的时候,虽然许下的誓言说得很好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但你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那你就是再赌你能做到,这也就是赌博了,你说是不是傅先生? 傅华心头一凛,他不知道吕鑫是恰巧那婚姻做了个比喻,还是吕鑫知道他目前的婚姻状况。如果吕鑫是知道她的婚姻状况的,那就说明吕鑫一直在私底下关注着他,这可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试探着说:“吕先生怎么知道我的婚姻出了状况了?” 吕鑫愣了一下,笑着说:“不会这么巧吧?我不过是拿你的婚姻做个比方而已,并不是真的知道你的婚姻出了状况了。对不起啊。” 傅华觉得可能是自己有点过度的怀疑吕鑫了,这才导致他有点草木皆兵了。傅华笑了笑说:“吕先生千万不要说对不起,你那也是无心之失啊。您这个婚姻的比方确实很恰当,人生确实是处处都是赌局。那您说,要跟我赌什么?” 吕鑫回头看了看丁益和伍权,笑了笑说:“要不我们就以我和丁益伍权商谈的投资事项来做赌注吧,傅先生赢了的话,我就答应他们的要求,给他们投资。傅先生如果是输了的话,那这件事情另作别论吧。怎么样,敢赌吗?” 傅华看了看吕鑫,又去看了看丁益和伍权,丁益和伍权看上去是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他们既希望傅华能赌赢这一局,却又担心傅华赌输了他们跟吕鑫就没得谈了,因此显得患得患失。 于此同时傅华也看出来吕鑫拿投不投资作为赌注的狡猾,吕鑫不愧是赌桌上的高手,看是不起眼,一招一式却都是充满了算计。 第1412章地头蛇 跟这种高手过招,其实是以后总很令人感到刺激的体验。他居然有一种迫切想要把这个游戏玩下去的冲动。 傅华笑着冲着吕鑫摇了摇头,以进为退的说:“吕先生啊,您在赌术上真是太高明了,我还是认输不跟你赌算了。” 吕鑫本来满心期待跟傅华赌这一场的,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傅华不战而退,竟然缴了白旗,这让他既有点失落,也有些意外,他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傅先生您在怕什么啊?你不会是担心就算是你说中了,我也会故意否认的吧?” 傅华笑笑说:“我不担心这个,我相信以吕先生您现在的身份地位,一定是不屑于这么做的。” 吕鑫心中泛起了惺惺相惜的感觉,赌桌上虽然每一个赌客都是诡诈百出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但是有水准的赌客却还是有着一些底线的。吕鑫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小混混的时期了,他是以一个有品的赌客自诩的,看傅华竟然这么信赖他,心里就很高兴,笑了笑说:“谢谢你这么信赖我,不过既然你不担心这个,为什么不肯跟我赌呢?”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赌不赌这一局没什么意义的,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吕先生心里是已经决定要投资这个项目的。” “不会吧?”丁益有点不相信的说,“傅哥你可别搞错了,吕先生刚才还以投不投资作为赌注的,他怎么会心中早就决定要投资了呢?” 吕鑫也笑着看着傅华,说:“是啊,傅先生,你解释解释为什么吧?”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是吕先生赌术高明的地方,他故意拿这个做赌注,就是想迷惑我,想让我以为他心中还没有作出决定。吕先生,我说的对吗?” 吕鑫冲着傅华鼓起掌来,笑着说:“真正高明的是傅先生啊,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心中早就有了决定了的?” 傅华笑笑说:“有两方面的因素让我这么认为的,第一个方面,是从项目的目前的形势上来看,现在应该是进入项目最佳的时间点。首先拆迁的主要难点基本上已经解决了,大头已经过去了,只要稍假时日,丁益和伍权熬过这段时期,项目就会进入平稳期,资金问题就能从银行等其他渠道解决。如果不在这个时间点进入,吕先生就会失去要价的本钱,无法得到最有利的条件。我说的对吧,吕先生?” 吕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那第二方面呢?” 傅华笑笑说:“第二方面就更简单了,以您这种身价的人,日程繁忙的很,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丁益和伍权谈,又怎么会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呢?据此我就猜测,吕先生您这一次要跟他们见面,应该是已经决定要投资的了。” 吕鑫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傅先生的眼光真是精准啊,奇怪的是你为什么要做这个驻京办主任呢?如果你经商,一定会发大财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可不一定,据我看来,不管是哪个行业成功的人,除了本身的能力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运气,我现在之所以做这个驻京办主任,应该是在其他方面差了点运气吧?” 吕鑫眼睛亮了一下,看了看傅华说:“傅先生对这个世界还真是很了解啊,这世界上确实是很多人欠缺的不是能力,而是运气。我跟你真是越聊越感觉到投缘,相见恨晚啊。傅先生,等我去海川投资了,有时间我们真要多亲近亲近的。” 傅华实际上并不想招惹吕鑫这种背景复杂的人,但是场面上他也不好拒人千里之外,更何况丁益和伍权还眼巴巴等着吕鑫的投资呢。他便笑了笑说:“一定,一定。我会在海川市期待着吕先生的到来的。” 吕鑫笑了笑说:“那就说定了。诶,傅先生,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只是不知道方不方便讲?” 傅华笑了,说:“我们都聊到这份上了,我能说不方便吗?您讲就是了。” 吕鑫笑笑说:“是这样子的,等我在海川投资的事情敲定下来,我想请你给我们做个顾问,薪水什么的我都会照最高标准支付的,也不需要你来上班,只是希望我们跟政府之间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你可以帮我们协调一下,你看可以吗?” 傅华面露难色,这个吕鑫这么做就有点打蛇随棍上的意思,一步步想要跟他拉近关系,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作为一名官员,纪律上也是不允许他这么做的。 傅华便笑了笑,说:“吕先生,这恐怕我就要拒绝您的这番好意了。不是我扫您面子,而是您也清楚,我是一名官员,做企业顾问这种事情是违背行业的纪律规定的。这要在香港,恐怕就会被廉政公署请去喝咖啡的。” 吕鑫就有点怏怏不乐的样子,说:“傅先生如果觉得为难的话,那就算了。”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吕先生真的不用担心什么的,现在各地都在招商引资,政府只会尽力维护来投资的商人,而不是为难你们的。海川市也不例外啊。” 吕鑫笑了笑说:“我知道政府是不会为难我的。不过有些事情政府也是无法解决的很好的,就像这个项目前段时间出的什么锯树事件,闹得真是满城风雨政府不是被搞得很被动吗?” 丁益脸色变了变,看了看吕鑫,他没想到吕鑫竟然一直在关注着旧城改造项目的进展,居然连锯树事件他都知道,看来傅华说的一点都不假,这家伙可能早就决定投资这个项目了,他一直拖延着不肯答应,可能就是为了等他们陷入困境,好有本钱提高要价。 丁益就有点不高兴的说:“想不到吕先生一直在关注着这个项目啊?” 吕鑫并不以丁益生气为意,他现在已经掌握住了丁益和伍权,知道两人除了从他这里找到投资,并没有其他解决的渠道。相信丁益生气归生气,但还是会跟他屈服的。 吕鑫笑了笑说:“丁老弟啊,你不要介意啊,这是要大笔资金投入进去的,我如果不全面掌控项目的进展信息,怎么敢就投资进去啊?锯树事件这件事情你确实处理的不好,早解决可能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你没有当机立断才导致事态的扩大化,如果傅先生能参与进来,恐怕问题早就解决了。” 傅华并不想吕鑫这么说,这会让丁益心里很不舒服的。他笑了笑说:“吕先生您可不要这么说,锯树那件事情的内情很复杂,还有人故意加进去搅局。换到我在丁益的位置上,我也不敢保就能处理的比他更好的。” 吕鑫笑笑说:“傅先生真是谦虚了,我还是相信你出面解决这件事情,会处理得更好的。所以我才期待你的加入。” 吕鑫在次提出了加入这个话题,让傅华觉得他如果峻拒的话,有可能会损害到丁益伍权跟吕鑫的合作,想了想,他笑笑说:“吕先生,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和丁益、伍权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如果这个项目出了什么问题,我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到时候确实需要我帮忙,我会尽力协助的。只是不要再说什么顾问费的事情了。” 吕鑫笑了笑说:“既然这样子,那就先谢谢你了,傅先生。丁老弟,伍老弟,我们明天找个专门时间谈一谈投资的事情吧。” 项目的话题谈到这里就撂下了,傅华、丁益、伍权他们三人之后又陪着吕鑫喝酒聊天玩了一会儿,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散了。离开鼎福俱乐部之后,丁益、傅华、伍权一起回海川大厦。 在路上,丁益说:“今晚上真是谢谢你了,傅哥,没有你,我和伍权还不知道要被吕鑫这家伙勒掯到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投资呢。” 傅华其实对今晚的结果感觉并不好,他心中总有些隐隐的不安。他笑了笑说:“别谢我,其实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促成这件事情,是帮了你们还是害了你们。你们要知道吕鑫这个人的水太深,心机更是深沉,不是好打交道的人啊。他跟你们之间的合作将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心里可是没底的。” 伍权笑了笑说:“傅哥啊,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和丁益两个也不是白给的。商业上的伙伴都是互相算计的,你如果只想跟忠厚老实的人合作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再说基本上能上到吕鑫这一层次的人,也没有忠厚老实的。忠厚老实的人发不了这么大的财。” 傅华想想也是,能达到吕鑫这一层级的人,都是在商界之中历经百战,杀出一条血路才能获得成功的,这显然不会是忠厚老实的人能够做到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小心应付吧。” 丁益笑笑说:“放心吧傅哥,我们总还是海川的地头蛇,吕鑫就算是强龙,在海川他也得顾忌我们几分的。” 第1413章轮不到他 第二天,丁益和伍权去找吕鑫敲定投资的具体细节去了,傅华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去,而是留在驻京办上班。临近中午的时候,傅华打了个电话给刘康,问刘康究竟对鼎福俱乐部的侯天凡他们做过什么? 刘康说:“我不是让你别问这件事情了吗?怎么又提起来了?” 傅华就把昨晚跟侯天凡吕鑫接触的情形跟刘康说了,刘康听完,说:“傅华啊,你的朋友我管不着,但是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听我一句警告吧,别去跟侯天凡和吕鑫这些人扯上关系了。至于我的朋友对他们究竟做过什么,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傅华说:“刘董啊,您跟我说个明白话行不行啊?起码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吧?要不然老是被蒙在鼓里,这个滋味可不好受啊。” 刘康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么跟你说吧,这些香港人从香港西进大陆,并不是就为了赚几个钱那么简单的。赚钱只是其中的一方面。他们还想将他们在香港玩的那一套搬到大陆来。这几年据说香港政府对他们这些人进行了严厉的打击,搞得他们岌岌可危。而大陆在这一方面管理相对松懈,于是他们就想把阵地转移到大陆来。所以你就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了的吧?这种人你敢招惹吗?” 傅华大致上明白了刘康所说的意思了,也明白为什么吕鑫侯天凡都想跟他结交呢。刘康当初威胁侯天凡,一定是动用了一些根深蒂固的本土势力。侯天凡和吕鑫即使再强,也是不敢惹翻这些本土势力的。同时他们肯定还想着能不能跟这些本土势力结合起来,好壮大他们从香港带过来的势力。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可惹不起。” 刘康说:“所以啊,你能躲他们多远,就躲多远吧。” 晚上丁益和伍权回来的时候,两人都是一副兴高采烈地样子,不用问傅华也知道他们已经跟吕鑫谈好了投资安排的细节。看两人这么高兴的样子,傅华就在嘴边提醒的话只好咽了下去,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这俩家伙都是不会听的。 转念一想,傅华觉得其实也无所谓了。就像硬币都是有阴阳两面的一样,虽然官方并没有公开的承认,但是这个社会除了阳光的那一面之外,也是存在着阴暗的一面的,这也是为什么刘康、吕鑫这一类人存在的主要原因。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不论是什么社会,都是无法消灭这些人的。即使你能消灭其中的一部分,但是也是会一鸡死一鸡鸣的,继起之人层出不穷。人类社会延续到现在,地下社会一直都是按照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运行着的。 海川,早上上班的时候,孙守义正在向市政府大楼走,经过的人都在跟他打招呼,问市长好。不管是谁,孙守义都会笑着应一句你好,表现出了足够的谦卑。他现在还是代市长身份,还不到摆官架子的时候。 进了办公室之后,孙守义就开始翻看桌上的文件和信件。作为一个领导,每天总是不断的有新的文件和信件要看,对此孙守义早就习以为常,随意翻了翻,也没什么特别能让人注意到的,就放到一边去了。 其实孙守义大致上已经知道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了。领导们看的文件和信件都是经过秘书拣选过了的,如果真有什么特别的,秘书应该会专门放在外面。 很多人愿意匿名给领导们写信,反映一些腐败或者不公正的情况,他们以为会让领导们知道他们反映的情形,但实际上这些信在没到领导手里之前,就被秘书做了分拣,匿名的心通常处理的原则都是不理会的。所以那些信基本上领导是看不到的。 不过就算这些信到了领导手里,领导要怎么处理也是也是有很大的讲究的。如果领导觉得信中被举报的人是他想针对的,就算是信的内容不准确也是会拿着信大做文章;反之信中被举报的人是他想维护的,就算内容是证据确凿,依然还是置之不理。 就像在孙守义被考察的时候有人给省组织部门寄的举报他的信一样,那个时候他是重点的考察对象,邓子峰省长肯定便显出了一定的倾向性,这个时候组织部门当然是能尽量维护他就尽量维护他的,所以他依然是考察得以通过,顺利的代理了海川市市长职务。 孙守义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这时门被敲了一下,副市长何飞军走了进来,笑着说:“市长在忙什么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也没忙什么,反正每天都是那么一套程式化的东西,找我有事吗?” 何飞军关上门坐到了孙守义的对面,很神秘的笑了笑,说:“早上我那边接到了一封信,市长要不要看一下?” 孙守义愣了一下,能让何飞军感兴趣的信一定不是一件小事,他瞅了一眼何飞军,说:“别弄得那么神秘,赶紧说究竟是关于谁的?” 何飞军指了指市委办公大楼那边,暧昧的笑笑说:“还能是关于谁的啊,当然是那位的了。信里的内容是说那位跟刘丽华之间怎么怎么样,嘿嘿,信写的可是香艳得很。” 孙守义心里暗自摇头,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金达和刘丽华之间没有任何的暧昧关系的,跟刘丽华有暧昧关系的是他。但是政坛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对这种香艳的政治绯闻深信不疑,而且还乐此不疲。 刚刚有惊无险的度过了红艳后酒吧大火事件,两人算是同舟共济了一把。此刻的孙守义心中对金达想的只有维护,而并没有说还要踩上一脚。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涉到了刘丽华。 孙守义很不想让金达和刘丽华暧昧这种传闻在海川政坛上广为流传的,特别不想的是让金达觉得他在这个谣言的传播上面推波助澜。别人不知道他跟刘丽华的关系,金达可是知道的,如果让金达觉得这件事情是他在搞鬼的话,那金达就算是不公开的讲出是他要求将刘丽华调到城建局的,起码也是会在心中对他产生不满的,这样子的话,金达和他之间的和谐马上就会被打破的。 孙守义伸出手来,问何飞军:“信呢?” 何飞军以为孙守义想看信的内容,赶忙从衣兜里把信拿了出来,递给了孙守义。孙守义接过信来,看都没看,两只手唰唰几下,就将信撕成了碎片,然后将信的碎片扔进了废纸篓里。 何飞军就有点尴尬了,他看了一眼孙守义,说:“市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何啊,金达同志现在是我们海川市市领导班子的班长,作为这个班子的成员,我们都是有义务维护他的。像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我们听过就算了,就不要再去传播了。” 何飞军讪讪的笑了一下,说:“我也就是跟您说有这么一封信而已,没有想要传播。”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没想要传播,不过还是小心一些为妙。老何啊,你也不是官场上的新手了,应该知道很多时候同志们之间之所以产生矛盾,都是因为一些细节上不够注意才酿成的。你说是吧?” 何飞军讪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市长说的对。” 孙守义看出来何飞军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也不想为了金达让何飞军对他心里有疙瘩,就笑了笑说:“老何啊,你别把心思都放在这上面。现在海川市一下子少了两名副市长,下一步副市长的分工一定是会加以调整的,常委副市长的位子也空了出来。你多用点心思在这方面,为自己争取进步也好啊?” 何飞军看了孙守义一眼,他心中实际上很想能够在职务上有所变动的,他这个副市长实际上干的是很窝囊的,没什么实权,下面的一些有实力的局长根本就不把他看在眼中。 何飞军带着期盼的口气说:“市长,您说我可以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怎么不可以啊?你又不比别人差点什么。老何啊,我来海川之后,在副市长当中,我们俩算是走得比较近的。我做这个市长感觉担子很重,可是很希望你能多帮帮我啊。” 孙守义这是放出了将会有所倚重的信号给何飞军,何飞军虽然不是那种能力超卓的人,但是胜在这个人跟他走的很近,如果能用起来,何飞军会对很忠诚的。 再是何飞军野心不大,能力平庸,这样的人作为下属用起来也放心,而那些能力超卓的人,虽然能力强大,但是与此相应的则是不肯久屈于人下,用这样的人则是始终要提放他们。 因此孙守义在成为代理市长的那一刻起,心中是想将何飞军用起来的。当然孙守义并没有打谱让何飞军成为常务副市长,常务副市长这个位置东海政坛上肯定会有很多人来争取的,还轮不到他孙守义来安排这个角色。 第1414章江湖人物 何飞军的眼睛顿时亮了,他看着孙守义,有点谄媚的笑着说:“只要市长您信得过我,我一定尽心尽力的完成您交给我的工作的。” 孙守义看到何飞军的谄媚之中竟然带着一丝的扭捏,差一点笑出来,心说这权利对人的影响居然是这么的明显,竟然让一个做到了地级市副市长的大男人变得扭捏起来,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孙守义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笑出来,不然的话就会让何飞军感到受了侮辱的。他是那种更愿意多尊重一些下属的那种人,他觉得多尊重一些下属,下属在为你工作的时候,也会多卖力些的。 孙守义憋住了笑,说:“老何你这话说的,我不信你又能信谁啊,我早就想让你多挑些担子的。” 何飞军说:“谢谢市长您的信赖,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孙守义说:“这个我相信,不过老何啊,在目前这个时期,我希望你不要去搀和像刚才这种举报信的事情,这些事情搞不好就会影响到金达书记对你的观感的,那样子我想对你做的安排,可能就会遭受到金达书记的阻挠。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何飞军点了点头,说:“市长,我很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我再也不会掺合这些事情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何啊,目前这个形势还是很不明朗的,包括我在内,还是安分一点更好一些。” 何飞军说:“我明白的,市长。那我回去工作了。” 何飞军就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觉得这个何飞军还算是识趣,知道事情的轻重。孙守义心中很明白,起码在他被人大正式任命为市长之前,他是没有本钱跟金达怎么样的。 这也是孙守义不希望金达和刘丽华的暧昧传闻广泛传播的一个主要原因,因为这件事事情一个控制不好,就会让他惹火烧身,那就对他市长转正造成极大地妨害的。他可不想当市长就剩下临门一脚了的时候,却被人放倒在门前。 打发走了何飞军,孙守义正准备开始办公,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束涛的,就接通了电话,说:“束董啊,找我有事啊?” 束涛笑了笑说:“市长,能不能找个时间出来吃顿饭啊?” 孙守义并不想跟束涛一起出去吃饭的,上一次他跟束涛一起吃饭酒喝得有点多,不小心让金达察觉到了,让金达对他心里产生了不少的意见。如果在这个时候再出去跟束涛吃饭,即使再隐蔽也可能会有风声传到金达的耳朵里免去的,他刚跟金达有点改善的关系恐怕就又会紧张起来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束董啊,有事说事,吃饭就免了。海川市最近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吃吃喝喝,影响是很不好的。” 孙守义说的这一点倒是事实,他回绝束涛也并不仅仅是因为金达可能对此不满。而主要是与刚发生不久的红艳后酒吧大火有关。虽然对红艳后酒吧大火事件的处理意见已经下来了,相关的赔偿市财政也先行垫付了,但是一下子死掉了这么多人,伤痛的不仅仅是死者家属,海川市民心中的那种悲愤情绪也并没有完全平复。 这种悲愤的还在海川市弥漫,有不少的市民去红艳后酒吧那里摆放鲜花悼念死者,网上也有人为这次事件当中死亡的市民们建起了灵堂。看来要想让市民们淡忘这件事情,还是需要经过一段很长的时间的。 很多市民把这件事情跟官员的腐败联系了起来,网上现在对海川市官员骂声一片。这段时间海川市的大大小小官员做什么都是谨小慎微的,生怕一个不检点落到了市民眼中,会让自己成为红艳后酒吧大火事件民众悲愤情绪的宣泄口,被市民们群起而攻之的。 孙守义就更不能不检点了,他现在正处于代理市长转正的关键期。本来就有市民说他能逃过这一次的责任事故的担责,是东海省委官官相护的结果,对他已经是有着很大的不满了,如果再出点什么状况,那他这个代理市长基本可就没希望能在市人大会上转正了。 束涛当然也明白这情形,不过有些话不跟孙守义见面是不太好说的,特别是他想要办的这件事情更是最好能跟孙守义见上面才行的。 束涛说:“可是市长,这件事情不见面说起来是有些别扭的。”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束涛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听话味却不像是好事,便说:“束董啊,我们之间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别扭的,如果你感觉确实别扭的话,那就不要说了嘛。” 束涛苦笑了一下,说:“不是啊,市长,不是我感觉跟您说这件事情别扭,而是要找你办事的这个人可能会让您别扭的。” 孙守义是很聪明的一个人,马上就猜到束涛是说谁了,他笑了一下,说:“束董啊,你不会是在替孟森找我办事吧?” 束涛说:“市长真是高明,一猜就中。您能不能先别生气,听我说明一下孟森为什么要求您。” 孙守义笑了笑说:“束董啊,你别紧张,我没那么小气的,我们当初也不是有过一段直接对立的时期吗?现在不也挺好的吗?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束涛笑笑说:“我就知道您大人有大量的,是这样子的,这一次红艳后酒吧大火,不但将红艳后就把烧毁了,也烧的海川市的娱乐行业深受巨创。市长,我这么说不夸张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可能是间接造成了这样子的后果,但是话却不能这么说。政府实施这么严格的管控措施,实在也是逼不得已的,如果在这个时间点上再出现什么事故,我和金达书记的官帽可能就保不住了。” 红艳后酒吧大火之后,火灾损失实在是太大了,社会影响更是十分的恶劣,政府的相关部门难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于是就加强了对娱乐行业的管控,这个管控的内容不仅仅是消防方面,还牵涉到其他所有可能发生危险的方面。 于是海川市相关娱乐产业只要稍稍被发现一点问题,相关部门就二话不说,马上要求停业整顿,很多从事娱乐休闲行业的商家都被强制停业了。同时在官方部门这么高压的整顿之下,敢于出来玩的客人也少了很多,就算是没被停业的娱乐休闲商家也是门可罗雀,营业收入剧减。束涛说的海川的娱乐行业深受巨创,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束涛笑笑说:“您说的这一点我能理解,这个时候政府需要严格一点才能向公众交代的。不过有些事情也不能太过了吧?” 孙守义说:“怎么了,是不是对孟森的公司相关部门做得有些过火了?” 束涛说:“是啊,现在孟森公司旗下的那些娱乐场所,都严格按照相关的规定进行了整改,但是相关部门还是不肯让他们过关。” 孙守义对孟森是信不过的,他笑了笑说:“束董啊,你这话没有水分吧?孟森确实是按照相关的规定严格的进行了整改了?不会是他想糊弄相关部门,却不能糊弄的过去吧?” 束涛笑了,说:“”这市长您可能就想错了。您要知道,海川市没有人不知道孟森过往跟您之间的矛盾的,您现在是海川市的市长,相关部门哪一个敢放松对孟森的要求啊?孟森自己也是很清楚这一点的,所以他就力求把事情做好,不要给相关部门整他的机会,因此他绝对不敢糊弄相关部门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先纠正你一下,首先我目前是代市长,还不是市长。其次相关部门应该不会因为我的缘故而对孟森的公司另眼相待的,我也从来没要求他们这么做的。” 束涛笑了起来,说:“市长,我知道您是一个很严谨的人,不会特别要求相关部门对孟森苛刻的。但是总有一些自以为是想看你眼色行事的人存在,他们也无需做什么太大的动作,就是不放行孟森的公司就可以了。” 孙守义说:“不会吧?应该没这种情形的啊。” 束涛说:“如果真的没这种情形的话,孟森也不会找到我跟您告饶的。他那种人横蛮惯了,不是没招了,又怎么会向您低头呢?市长,他让我跟您说,他当初招惹您是他自不量力,他愿意给您端茶认错,希望您大人大量,能放他一马。所以才让我出面来安排这个饭局的。” 孟森肯低头服软,孙守义心里是很高兴的,他来海川之后,一直跟孟森斗法,期间也算是互有输赢,但是孟森一直不肯向他低头,这一次孟森迫于形势不得不低头认错,这让孙守义觉得他跟孟森这一场的博弈他总算是赢了下来。 孙守义笑了笑说:“别别,孟森端茶认错我可受不起,也谈不上什么放不放他一马的问题。我可不是什么江湖人物。” 第1415章第二眼美女 束涛愣了一下,他觉得孙守义这么说似乎是不想放过孟森,就说道,市长,我倒不是说您还需要怕孟森什么的,但是孟森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加上这件事情他算是占理的,而且他是一个很有活动能力的人,我担心您如果老是这么卡他,会被他坏了您的大事的。所以谨慎一点的话,您还是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 孙守义笑了,说:“束董啊,你别这么紧张,我并不是说我会卡着他不放的。这件事情我会跟公安部门了解一下,如果孟森的公司确实达标了,我会让他们放行的。这可以了吧?至于饭局吗,推掉吧。” 束涛没想到孙守义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孟森,他笑着说:“可以了,市长,您不愧是做大事的人,不说别的,就您这度量,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好了束董,你就别拍我的马屁了,当初你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骂我呢。” 束涛有点不好意思干笑了一下,说:“我那时不是糊涂了吗?” 孙守义心说那时你不是糊涂,而是你那时无需要求到我。现在你变的这么谦卑,也不是因为我就好到这种让你感动的程度了,而是形势变了,形势变成我掌握主动权了。不过我放过孟森,也是因为形势变了,现在我是代市长,要从海川市全局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如果我还执着于旧时的恩恩怨怨,不但让人觉得我这个人气量偏狭,还做不好事情。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了束董,我们之间过去的那一页都揭过去了,你等我电话,我问一下公安局看看究竟孟森那边是怎么个情况,再跟你回话吧。” 束涛笑笑说:“行,我等您电话。” 孙守义就打了电话给公安局的唐政委,问唐政委孟森这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说孟森实际上消防已经过关了,相关部门却不肯放行? 唐政委笑了笑说:“”孟森他们的消防确实过关了,不过孟森这边算是经常会出问题的单位,我们怕他们在这个时候再出个什么闪失,海川市市民就会把矛头对准我们公安部门,所以才把他们往后压了一下,没让他们通过。 唐政委说的这些倒是无可非议,公安部门有些时候确实是有自由裁量权的,押后一下时间也是自由裁量权的范围之内的。 孙守义也就不好说公安部门处置这件事情不当了,他便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你们做的很对啊。” 唐政委笑了笑说:“怎么,这家伙为了这件事情闹事了?” 孙守义笑笑说:“那倒没有,不过我听到一些说法而已,他们说公安部门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刻意不放行他们的。老唐啊,如果可以的话,你看是不是让他们通过了算了,省的说我这个人睚眦必报。” 唐政委迟疑了一下,他对孙守义肯出面为孟森说请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孙守义既然发话了,他也没有理由反对,就笑了笑说:“市长想要怎样,就怎样了。” 孙守义笑笑说:“老唐啊,不是我想要怎么样就怎样,而是现在是敏感时期,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外面的人议论我公报私仇的。” 唐政委也是懂得孙守义目前是要全力去掉代市长前面的代字的,因此也不得不注意一些社会上的舆论。就笑了笑说:“我明白的市长,回头我就跟下面的同志说说,既然孟森没什么问题,就让孟森通过行了。” 孙守义笑笑说:“老唐,我就知道你会体谅我的,谢谢了。” 唐政委笑了,说:“市长谢我干什么,真是太客气了。” 挂断了唐政委的电话之后,孙守义就打了电话给束涛,告诉束涛孟森的事情没问题了,公安局决定放行了。束涛听完很高兴的说:“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市长,这份情孟森一定会有厚报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束董不要这么说,我只不过是督促公安部门依法行政而已。你告诉孟森,这一次情形比较特殊,公安部门之所以迟迟不给他通过,是担心他公司经常出问题,没别的意思。你让他把心放宽,只要他依法经营,没有人会故意难为他的。” 听孙守义这么说,束涛就知道孙守义爱惜羽毛,不想跟孟森有太多的往来。现在孟森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束涛就笑了笑说:“那行,孙市长,您的话我一定会转告他的。” 北京,临近下午下班,海川市驻京办,傅华办公室,傅华看着找过来的丁益和伍权,有点不太高兴的说:“你们俩个怎么回事啊,不是已经拿到了钱了吗,怎么还要我去见吕鑫啊?” 丁益赔笑说:“傅哥你听我说,主要是吕先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那天跟你打的那个赌有点偷机了。实际上是他输了,却没有付给你相应的赌注,他觉得这样子亏欠了你。再说我们合作成功也有你一份的功劳,礼貌上也该请你吃顿饭庆祝庆祝的,所以他就非要请你不可。” 傅华苦笑着说:“这不是难为我吗?你们又不是不清楚,我不愿意跟他有太多的往来的。 伍权说:“傅哥,就是吃顿饭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吧?有些时候我觉得你真是小心的太过分了。吕先生是有那种背景不假,但是你跟他吃顿饭也不会被他牵连上吧?” 丁益也说:“是啊,傅哥,吃顿饭不会有什么的。这是吕先生跟我们合作之后拜托我们的第一件事,你总不会让我和伍权这么点面子都没有吧?” 傅华有点拗不过丁益和伍权,就苦笑着说:“好了,我去就是了,不过下不为例啊。” 丁益笑笑说:“好了,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吧。” 傅华说:“那他约在哪里啊?” 丁益笑笑说:“安缦颐和,怎么样够诚意吧?” 傅华笑了,说:“还真是够了。单是安缦这个名头就够了。” 安缦颐和酒店刚落户北京百年典藏的皇室私家花园颐和园不久,是国际级度假村安缦居集团第一家位于中国大陆的度假村。酒店与颐和园仅一墙之隔,有一道专属的门,供宾客直接进入颐和园,当然,只有提前预约的客人才会被引领至此。这道门仿佛一道时光之门,让走在里面的人回到百年前。百年前,这座皇家园林何其繁华,老佛爷漫步后花园的豪华排场仿佛依然历历在目。 总部设于新加坡的安缦居集团是顶级酒店业口中的THERESORT,目前全球共有19家安缦,安缦强调的是总体体验,甚至不愿多谈设计,虽然不少安缦的设计已经成为经典。因此催生了无数的安缦痴,哪里有安缦,他们就去哪里。 酒店设计的出发点还是应该以人为本,为住客创造一个安心入住的环境才至关重要。酒店的舒适感,往往不是来自冷冰冰的家具、电器或什么设计风格。安缦的员工总称自己为FAMILY,你走进去就成为他们的一分子。你所感受的不是理所当然的服务,安缦素来以自然而不着痕迹的服务著称,最经典的传闻就是安缦会为游客在滚烫的沙滩上洒冷水。 他做接待这一行,对北京的酒店业算是消息灵通的,安缦一开业,他就知道这家酒店的情况了。不过傅华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听说过这家酒店的名气,还没有机会亲身体验一把,吕鑫把请客的地方放在这里,确实是足够有诚意了。 傅华就开车载着丁益和伍权去了海淀区的颐和园。安缦颐和的大门设在颐和园东门,一贯的没有招牌,大门大方敞开并由两头石狮子守护着,路过的人总好奇往里面瞧,却猜不出这是一家顶级度假村酒店,主楼也让大门庭院的照壁给遮掩了。这样反潮流的设计,其实更具有戏剧性,反而更让人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安缦颐和把低调当成一种风格,酒店的设计尽量和周围环境和睦相处,不喧宾夺主。因此,度假村新建的主楼依照原址保留的百年四合院风格建造,并设有多口门窗,空间的采光和通风都很好,窗门配上木质的卷帘,窗外的风景变得隐隐约约,如水墨画中的渲染,恰恰符合古代中国文人推崇的含蓄美。 吕鑫定了中餐厅安缦馆一间包厢,包厢内明代风格的桌椅简朴近人,让人感觉跟外面浮躁的北京完全是两种风格。这估计就是安缦低调的奢华风格的最好体现吧。 傅华和丁益、伍权到的时候,吕鑫早就等在那里了,吕鑫的身边还有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这女人并不是那种美丽的让人惊艳的美女,但是很耐看,应该算是那种被称为第二眼美女的类型。 傅华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不知道吕鑫把这个女人叫来干什么。不过到了吕鑫这个层级,他交往的人一定不会是平凡之辈。 第1416章撬动地球 傅华就猜测眼前这个女人一定是有点身份的人,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吕鑫的朋友,还是因为这个女人穿着十分的得体。 眼前这个女人穿着的衣服不是那种雍容华贵,也不耀眼夺目,但是却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了女人美好的风姿。因为郑莉的关系,傅华对女人的衣着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一眼就看出来女人所穿的衣服一定是价值不菲的顶级货色,这种穿衣风格倒是跟眼前这家安缦的风格极为类似,那就是低调的奢华。 这个女人另一个让人注目的地方就是她长得有点像是混血儿,咋看上去好像是中国人,但细看她的皮肤超出了一般中国人的白皙,鼻梁很高,眼睛的颜色有点发蓝,有点像欧美的白种人, 傅华笑着跟吕鑫握了握手,说:“吕先生,您可真是太客气了,那个赌不过是玩玩而已,何必这么认真呢?” 吕鑫笑笑说:“傅先生倒是可以不在意,不过我吕某人是做赌业的,愿赌就要服输,可不敢赖账的,那样子我的名声可就坏了啊。” 傅华笑了,说:“想不到吕先生还有这种忌讳啊,看来我这顿饭可以吃的心安理得一点了,起码我成全了您的好名声啊。” 吕鑫笑了起来,说:“本来就是输给你的,不用找理由你也可以吃得心安理得的。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一位好朋友,香港东创实业公司的董事长乔玉甄女士。她今天正好过来看我,听我说起要请傅先生,她说跟傅先生有些渊源,就要过来见见傅先生,我就把她带过来了。” 乔玉甄笑着伸出手来,说:“傅先生,你好,很高兴能跟你见面。” 傅华跟乔玉甄握了握手,有点疑惑的说:“乔女士,你好,你说跟我有些渊源,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脑海里面可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这个我先卖个关子吧,等一会我们坐下来,我在跟你细聊。” 傅华就松开了乔玉甄的手,吕鑫介绍乔玉甄又认识了丁益和伍权。彼此都认识了之后,就分宾主坐了下来。菜肴就陆续上来,菜肴是清代皇室精致高档的宴会菜色,北京烤鸭更是一绝,剥开烤鸭酥脆的外皮,滚热的汤汁流出,一口咬下鲜嫩的鸭肉。 吃了一会儿之后,傅华看着乔玉甄,笑着说:“乔女士,你现在可以告诉告诉我,我们之间有什么渊源了吗?”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一看傅先生就是一个爽直的人,心中压不住事,这估计也是东海人的一种性格特征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东海人确实是这个样子的,看来乔女士对我们东海省还是很了解啊。”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我怎么会不了解呢,我家里就有一个地道的东海人啊。傅先生,论起来我们应该算是老乡了。”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混血女人居然是东海人,他笑了笑说:“不知道那位尊亲是从东海出去的?” 乔玉甄笑笑说:“家父是东海齐州人,很早就去了香港发展。” 傅华有点意外,作为一个常年忙于招商引资的官员,他对东海省在国外的一些商业成功人士大致上都是很了解的,可是他印象中一点都没有齐州在香港发展不错的乔姓家族。 乔玉甄主意到了傅华脸上困惑的表情,笑了笑说:“傅先生不要想了,家父在香港生意做得并不成功,你应该不知道他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乔女士真是聪明啊,竟然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乔玉甄笑笑,说:“这很简单啊,我知道你们大陆这边的官员现在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招商引资,你们驻京办肯定在这方面的任务更重,心目中肯定有一份背熟了的海外东海省成功人士的名单。估计我一提我是东海齐州人,你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把东海省在香港的成功人士名单过一下,看看能不能跟某人对上号,然后就能猜出我父亲是谁了。我说的没错吧,傅先生?”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想不到乔女士不但人很聪明,还对大陆的情形这么了解啊。” 乔玉甄笑笑说:“我是商人嘛,如果不对社会形势多了解一些,我怎么赚钱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倒是。诶,乔女士,你的母亲应该不是中国人吧?” 乔玉甄笑笑说:“被傅先生看出来了,我母亲是英国人,我是中英混血儿。” 傅华笑笑说:“难怪我觉得你身上有白种人的气质。” 乔玉甄笑笑说:“傅先生你可不够老实啊,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家看了个仔细。” 傅华被说得有点尴尬了,他笑了笑说:“这个乔女士可是怪错我了,是你的气质跟中国人迥异,让人自然会多看上几眼的。” 这时吕鑫笑着插话说:“傅先生不用这么不好意思了,男人看到出众的女人自然会多注意一些的。这是男人的天性。”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 乔玉甄笑着说:“现在老乡认完了,今后有一段时间我会在北京发展的,以后就请傅先生多关照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关照说不上,我只不过是一个地级市派驻到北京的驻京办主任。而乔女士你跟吕先生都能做上朋友,生意一定做得很大的,我真的不知道能拿什么关照你啊。” 因为吕鑫的关系,傅华本能的就对这个乔玉甄有些排斥。同类相吸,乔玉甄既然是吕鑫的朋友,恐怕也并非善男信女。 乔玉甄笑了笑说:“傅先生客气了,就是交个朋友而已,不一定非要有什么利益上的往来的。诶,说到朋友,我还有一个朋友跟傅先生是很熟的。” 傅华说:“谁啊?” 乔玉甄说:“贾昊贾行长,又一次我跟他聊天聊到了我是东海人,他就说他的一个小师弟也是东海的,现在在海川市驻京办当主任,我就是这么才知道傅先生的名字。今天正好听到吕先生要请傅先生,我就让他带我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你跟我师兄是怎么认识的啊?” 乔玉甄笑笑说:“我在北京运作了一个项目,资金周转上暂时遇到了困难,有朋友就介绍我认识了贾行长,贾行长就帮我安排了贷款融资,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乔玉甄说得很轻松随意,但是傅华听得却是暗自心惊。贾昊的级别是很高的,能出面安排乔玉甄跟贾昊结识的人一定不会是泛泛之辈。而听乔玉甄说的让贾昊帮她安排贷款,好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更加说明居中介绍的人能力很大。 这个乔玉甄一方面跟吕鑫很熟捻,似乎跟香港的灰色人士关系匪浅;另一方面她能轻松的调动贾昊为她做事,又似乎跟大陆官方高层走得很近。这个女人能够跟本来不搭界的两方势力关系都这么好,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可是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听说过香港有这号人物呢?香港的几大财团傅华是能如数家珍的,根本就没听说过东创实业的公司,更没听说过乔玉甄这号人物。这家伙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啊?难道说这家伙玩的是空手道,是个骗子? 傅华马上就否定了乔玉甄是骗子的想法,且不说他师兄贾昊是一个精明过人的人,决定不会相信一个骗子,给骗子安排贷款的。就说吕鑫吧,吕鑫算是在江湖上打滚多年的人物,能把场面玩到现在这么大,这个人一定是顶尖的聪明人物。乔玉甄想要骗他根本就不可能的。 吕鑫的根据地又在香港,对所谓的东创实业一定是知根知底。就冲吕鑫这一点,傅华也是可以判断出来,乔玉甄肯定是有真材实料的。不过这个女人身上笼罩着诸多的谜团,傅华一时之间也难看清楚她的真实面目,只是在心中暗自对这个女人画下了一个记号,把她跟吕鑫一样归于了不可往来或者尽量少往来的名单之中。 傅华笑了笑说:“乔女士了不起啊,我师兄那种人可是很难调动的起来的。你能把它调动起来,能力一定是很强大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傅先生,我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也就是借势而已。要调动起一个人的方法是很多的,你应该知道著名科学家阿基米德的那句名言吧?” 傅华笑了笑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地球。” 乔玉甄点了点头,笑着说:“对,就是这句话,我个人认为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支点,没有什么人你是撬不动,贾行长这边也不例外啊,其实跟你说句实话吧,我找贾行长也就是朋友事先打了个招呼而已,没费什么劲的。” 吕鑫笑笑说:“这个我可以帮乔女士证明,她是有这样子的朋友的,而且还不止一个。” 第1417章把人用起来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就更佩服乔女士了,你的朋友肯定是我师兄贾昊不敢拒绝的人。” 乔玉甄得意地笑了笑,说:“那当然是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让他出面的。” 虽然乔玉甄显露出来了她的实力很强,吕鑫对这一点也加以了证明,但是傅华并没有把乔玉甄当回事情,有些时候如果一个人的层次太高或者能力太强,会给人一种距离感,好像这个人不属于你的世界一样。 再说:“傅华并没有什么需要跟乔玉甄打交道的地方,也不想跟乔玉甄有进一步的往来,因此吃完吕鑫请的那顿饭之后,傅华基本上就把乔玉甄给忘到脑后去了。” 转天,傅华正在驻京办办公室看市里面传过来的文件,文件是总结了这段时间消防大检查的工作成绩的,这种文件虽然对驻京办的关系不大,但是官方文件向来是不会遗漏任何一个角落的,驻京办自然也收到了。 这种总结完全是流于形式的,充满了空话套话,算是典型的官八股,只要换换题目,估计可以适用于很多工作方面的总结,傅华扫了几眼,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扔到一边去。这是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贾昊的,就接通了,说:“师兄啊,找我有事啊?” 贾昊笑笑说:“小师弟啊,你不地道啊,去安缦颐和吃饭也不叫上我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不是我请客的,是香港来的一个朋友请客,诶,你怎么知道的?” 贾昊笑笑说:“我怎么知道的,刚才乔玉甄来我这里办事,说起来的。她说那天跟你吃饭吃得很开心,大美女很赏识你啊。” 傅华笑了笑,他对此倒不十分的在意,他并不想还要去跟乔玉甄打什么交道,也就无所谓乔玉甄对他的印象如何了。 傅华说:“师兄你打电话来不会是专门说这件事情的吧?” 贾昊愣了一下,说:“诶,小师弟,我怎么觉得你听我说大美女赏识你一点兴奋都没有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郑莉因为前段时间的照片风波,正跟我闹冷战呢,吃一堑长一智,我哪还敢招惹这些女人啊。现在对我来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有毒,避之犹恐不及啊。” 贾昊笑了,说:“我不是说你要跟乔玉甄在那方面发展。” 傅华愣了一下,说:“那师兄你是什么意思啊?” 贾昊笑笑说:“闹了半天你不知道这个乔玉甄的背景和实力啊?” 傅华说:“我不知道,我认识她也就是香港的那位朋友介绍的,至于背景,我只知道她自己说她父亲是东海人,母亲是英国人,跟我算是老乡。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贾昊笑笑说:“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你知道吗,当初是谁让这个女人来找我的?” 傅华说:“谁啊?” 贾昊就说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很少见诸报端,但是如果对国内政治感兴趣的人都知道这个人是谁。傅华也是知道这个人的,知道这个人是某重要部门的核心人物。这个人出面跟贾昊打招呼,贾昊根本就不敢拒绝的。 傅华感觉乔玉甄身上的神秘色彩更浓了,连这种基本不公开露面的高层领导都能调动的起来,这个女人掌握的支点可真是非同小可啊。 傅华有点纳闷的说:“这个女人还是来历不简单啊,师兄,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物呢?” 确实是,傅华也算是北京呆过一段时间了,接触交往的都是一些北京的精英人士,像乔玉甄这种能量超强的人士,即使没见过面,起码也该是闻名的。但是他认真的回想,脑海里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印象。这个乔玉甄就好像是凭空蹦出来的一样。 而且乔玉甄所谓的东创实业在香港也是籍籍无名的,傅华甚至怀疑那根本就是一个空壳公司,是一个只花了很少钱注册出来的公司,是乔玉甄用来洗钱的工具。洗钱这一点傅华是从吕鑫身上联想到的,这个女人跟吕鑫这个赌船的船东这么亲近,不是没有利用吕鑫洗钱的可能的。 贾昊笑笑说:“这不奇怪啊,这个女人以前并没有在北京发展,都是在香港岭南省一带活动。小师弟啊,这个女人你好好交往一下吧,就我跟她聊天的过程中,她谈到的熟悉的高层领导就不下十位,不少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如果你得到她的欢心,估计她能让你驻京办的业务更上一层楼的。” 得到她的欢心,要怎么得到啊?傅华笑着说:“师兄不会是想我向她出卖色相吧?” “去去,”贾昊笑着说,“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却没个正行。乔玉甄可是一个很有素质的女人,可不是你想出卖色相人家就会接受的。” 傅华笑了笑说:“师兄啊,你不要被表面的东西给迷惑了。恐怕这个乔玉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的。” 贾昊愣了一下,说:“你是什么意思啊,你觉得这个乔玉甄有问题?别傻了,别的不说,就冲着某某,她也不会有问题的。” 傅华笑了笑说:“师兄啊,你一向是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看乔玉甄就看不透呢?你不会是被她的美色给迷住了吧?” 贾昊说:“别瞎说,她是某某介绍过来的人,我哪有胆量染指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还以为你们男未娶女未嫁,可以凑一对呢。” 贾昊说:“去你的吧,娶老婆哪能找这种背景复杂的女人啊,那我是娶老婆,还是娶了一个祖宗回来啊?这种女人我根本就不往那方面去想的。” 傅华笑笑说:“你知道她背景复杂就好,她的问题不在别的上面,恐怕就在背景复杂这上面。你想想啊,她怎么就能结交到那么多高层领导啊?是通过什么方式跟这些高层领导建立起联系的呢?” 贾昊说:“这要怎么去想啊?人家可能有人家的本事吧?” 傅华笑笑说:“要想也很简单,其实无外乎两个方面的可能。一是这女人是依靠家庭或者亲属的关系跟这些高层有了联系。但是如果这女人是依靠家族或者亲戚的关系,那我们师兄弟也算是北京的消息灵通人士了,就应该能知道她的来历是什么。可是我们现在对此却一点脉络都没有。这应该是不可能的。除非……” 贾昊问道:“除非什么?” 傅华说:“除非这乔玉甄是靠自身实力窜起来的。这就是我说的另外一种可能了。” 贾昊说:“自身实力?哪有可能啊?她实力再超强,也不可能短时间之内跟这么多高层领导建立起关系来。” 傅华笑了笑说:“师兄啊,能不能你自己想吧,我这边还有事,就不跟你聊了。” 贾昊说:“你这人就是不地道,话说半截子,让我自己去解这个闷葫芦啊?你就直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又怕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怕什么,而是我相信以师兄的聪明肯定是会自己想出答案的,除非你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行了,我挂了。” 傅华就挂了电话,他心中大致上已经理顺出了乔玉甄可能的来历了。贾昊的疑问其实是不无道理的,就算是一个人实力再超强,也不可能短时间之内跟那么多高层领导建立起关系来的。 但是贾昊忽略了一点,他忽略了乔玉甄是一个女人,并且还是一个颇有姿色的混血女人。在跟领导们建立关系方面,男人也许是不行,女人就不一定不行了。这方面女人是具有先天本钱的,漂亮女人只要愿意把她先天就有的本钱当做支点,估计没有她撬不动的领导了。 这种女人是不能招惹的,她们想的只是如何利用领导们的关系来为自己谋私利,并不是说可以共同合作来做成某件事情的,因此她就算是能量再大,对傅华来说,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海川市市委大楼,金达的办公室,金达和孙守义正对坐着说话,他们正在聊海川市空出来的两位副市长位子的事情。孙守义说:“金书记,您看我们是不是找省委要求一下,尽快的安排人接任,不然的话,我这市政府一下子缺了两个人,人手不够用啊。” 金达笑了笑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省委是应该尽快安排人接任这两个位置了。” 孙守义说:“要不书记您跑一趟齐州,找找吕纪书记,跟他要求一下,尽快安排人选。我看最好是能从海川市就地提拔两位同志接任副市长的位置。这样子我们海川的干部也能跟着都动一动。” 金达心中未尝不是这么想的,他知道一个市委书记能力如何很多时候是要看能不能把人用起来的。如果他能要求省委同意在本地干部之中提拔起来两位副市长,海川市下面的干部就有了机会往上升一升,他们就会认为他这个市委书记是有能力的。 第1418章无知少女 但是如果这两个位置被省委从外面派人来占了,海川政坛的空出来的位子就会一下子被填满,下面的干部也就失去了上升的可能。通常在这种状况下,市委书记就会被人认为是没有能力的。 同时,如果能把用人这盘棋走活了,也是会形成一种向心力的,就会让整个海川市政坛都围绕着他转起来,他这个市委书记的核心作用才会真正体现出来。就冲这一点,金达也是想尽量能从海川市下面的干部中提拔两个人出来接任副市长的位置。 不过目前看来还想把这两个位置都拿下来基本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很重要,海川这样的经济大市是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出任。而目前来看,海川市能够有这种能力出任常务副市长的人还真是找不出来。 这样一个人物是需要能力出众,目前有一定的政绩的,金达心中是把海川政坛上在级别上有可能接任常务副市长的官员在心里掂量了个遍的,并没有发现那种出类拔萃、让人眼前一亮的人物。 偏偏金达又是很看重这个位置,他希望能在这个位置上用上自己的人。如果常务副市长是跟他一个阵营的,那他就可以利用常务副市长掌控住海川市政府的动向,挟制市长孙守义,从而全面掌控海川市的政坛。 金达现在虽然跟孙守义相处的还算和谐,但是他心中很清楚孙守义是一个有野心的人,通常有野心的人都是很难久屈人下的,金达也就不得不防孙守义会在全面掌控市政府之后,架空他这个市委书记。 所以金达觉得不管怎样,从外面进来也好,本地提拔也好,最好是及早的跟吕纪协调一下这个海川市常务副市长的人选,从而把这个人掌控在自己手中。于是金达就动了去齐州见吕纪的念头。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金达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去见吕纪的,红艳后大火让东海省被国家相关部门给与了严厉的批评,搞得东海省灰头土脸,金达对自己刚一接任市委书记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故,心里也是很羞愧的,他觉得是牵累了吕纪,因此也不太愿意单独去跟吕纪见面。 不过现在这情形不同,为了能全面的掌控海川市,金达心里晓得这个面不情愿也是要去见的。 金达笑了笑说:“那行啊,老孙,我就去见见吕纪书记,尽量争取一下吧。” 金达就跟吕纪约了见面的时间,然后就去了齐州,吕纪在办公室见了他。一见面,吕纪笑了笑说:“怎么样,秀才,接任了市委书记的这段时间,感觉如何啊?”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感觉很不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特别是红艳后大火的那段日子,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吕书记,真是对不起,出了那么大的事故,让省里跟着我们海川蒙羞了。” 吕纪看着金达笑了笑说:“这种事情无须说对不起的,你又不是故意的。秀才啊,你要知道一点,政坛上往往都是风云莫测的。工作之中发生事故这种事情是很难避免的,就算是红艳后这一次不发生火灾,别的地方可能也会发生事故的。发生了也没别的办法,只有硬熬过去。” 金达说:“谢谢吕书记这么谅解我。” 吕纪笑了笑说:“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无心之失,无需责备谁的。这一次你刚接任市委书记不久就发生,算你运气不好了。诶,秀才啊,你这一次专门跑来找我干嘛?是不是为了你们海川市空出来的两个副市长的位子啊?” 金达笑了笑说:“是啊,吕书记,孙守义市长今天专门跟我说起了这件事情,说海川市政府一下子少了两名副市长,人手不够,想说省委能不能尽快安排人接任啊?” 吕纪笑了笑说:“这个孙守义比你会来事啊,这种事情让你来说比他自己找来合适的多。诶,秀才啊,你现在跟他搭档的怎么样啊?” 金达笑了笑说:“挺好的,尤其是在这一次火灾的处理过程中,我们算是做到了齐心合力、共度难关了。” 吕纪说:“人在遭遇困难的时候自然是会齐心协力了,只是不知道困难过后会不会继续保持这种齐心合力的状态了。我是希望你们能将这一点保持下去。秀才啊,孙守义是有中央部委背景的,能把他用好了对你将来也是很有助力的。”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吕书记。” 吕纪说:“秀才啊,既然你找过来了,就谈谈你在这两个副市长人选方面的看法吧?” 金达笑了笑说:“我当然是希望省委能从海川市现在的干部队伍中提拔两个人出来任副市长,这样子海川市的干部队伍就可以流动起来。如果省里派人下去,一下子就把空档填满了,海川市下面的干部也就失去了被提拔的机会了。” 吕纪笑了起来,说:“行啊秀才,你倒挺进入状态的。这才当上海川市的一把手几天啊,就开始从海川市这一小圈子的立场上考虑人员的配置了。” 金达笑了笑,说:“这个问题是不得不考虑的,海川市也有一段时间没从下面往上提拔干部,如果这一次还是无法让下面的干部得到机会,他们是会有怨气的。” 吕纪笑笑说:“这一点省委也不是没考虑,不过呢,这选任干部是要选贤任能的,从你们海川市目前的干部队伍之中,似乎还找不出一个能够担负起常务副市长职务的人。秀才啊,要不你给我一个人选,我看看是否合适?” 吕纪这么说实际上是把选任常务副市长的机会给了金达,金达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实际上他在来的路上也考虑了几个人选,准备吕纪一旦询问人选的问题,他好做出回答。于是就选了其中一个最有可能的人把名字告诉了吕纪。 金达所说的这个人叫做李天良,是云泰公路项目其中的一端泰河市的市委书记,这几年泰河市在李天良的领导下经济发展的还算是可以,政绩勉强还能拿出手。再加上李天良跟金达的私人关系很好,金达觉得推荐这个人出任常务副市长是比较合适的。 吕纪对此倒不认同,笑了笑说:“这个李天良省委考虑过了,这个人倒是没什么可以挑的出来的毛病,但是没毛病并不代表他就可以,他的能力并不出色,并不适任。我很难说服其他常委的。” 金达又说了一个人的名字,吕纪还是摇了摇头,说这个人也不合适。至此金达想的主要人选都讲了出来了,其他的人选比起讲出来的两人更加弱,金达自己也清楚吕纪根本就不会接受,所以连说都没说。 吕纪看了看金达,说:“秀才啊,如果仅仅是我来决定这个人选,我可能就支持你说的那个李天良了,不过这是要经过省委常委们的讨论才能决定的,李天良肯定是过不了关的。好了,看来海川市并没有合适的人选,你不妨把视线放到海川之外去。秀才啊,我心目中现在有一个人选,这个人还曾经在省政府跟你同过事的,不知道你认为你们俩继续做同事会怎么样呢?” 金达笑了笑,说:“您说谁啊?” 吕纪说:“曲志霞,你应该记得她吧,她原来不是跟你同过事吗?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们的关系还不错。” 吕纪说的这个曲志霞,现在是东海省财政厅的一个副厅长,是一个很干练的女干部。跟金达一起在省政府做过政策研究工作。曲志霞比金达离开省政府早,她是因为一些特殊的政策被火线提拔的。 这个所谓的特殊政策就是那个时候东海省政坛正流行无知少女的政策。 无知少女的无是指无党派人士,知是指知识分子,少是指少数民族,女是指女性。当时东海省委为了体现党的相关政策,在遴选、提拔干部时,对具有以上身份的人给与一定的优先考虑,或者有些职位干脆就是为具有以上身份的人保留的。 因此有人将其总结归纳为无知少女,后来在酒席饭局上流传开来,成为了政坛上的一个段子。当然,这样的措辞在官方文件中是决不会出现的。不过在选拔干部中这种这种政策是确实存在的。 曲志霞也就是在这个政策东风之下,占了知识分子和女性两个方面,从而扶摇直上,直接被调到省财政厅做了处长,工作了一段不长的时间之后,东海省委又让她出任了省财政厅的副厅长。 不过曲志霞也并不是仅仅因为无知少女这个隐形政策而做到财政厅的副厅长的,她本身也是有着很强的能力的。金达跟她同事的时候是领教过这个女人强悍的工作作风的,同时这个女人处事的手法又有女性比较圆滑的一面,这方面金达也是自叹不如的。 第1419章没脾气 金达跟她同事的时候是领教过这个女人强悍的工作作风的,同时这个女人处事的手法又有女性比较圆滑的一面,这方面金达也是自叹不如的。 这个女人要出任海川市的常务副市长倒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金达跟她同事的时候,关系处的还不错,因此心中也接受吕纪让她来做这个常务副市长。 金达笑了笑说:“还是吕书记您慧眼识人,这个曲志霞确实能够担负起海川市常务副市长的担子。” 吕纪笑笑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应该说曲志霞比你们海川的那些干部都合适这个位置。最关键的一点,她跟你的关系很好,她去了海川,将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的。” 看来吕纪也是在为他这个市委书记能够顺利开展工作做打算,也知道常务副市长这个位置的重要性,已经开始在为他做卡位的动作了。 金达点了点头,说:“曲志霞确实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吕纪接着说道:“至于另外一个副市长的位置,要不就让李天良来做吧,既然你看好他的话。你们海川政坛也就有了一些操作的空间。” 下面的县级市的市委书记去做一个非常务的副市长,级别上虽然是升了,但是多少是有些委屈的。因为通常来说,县级市的市委书记进到市里面,应该是可以做常务副市长。而且泰河市在海川市来说,还算是一个发展比较好的县级市,李天良估计不会太愿意放弃市委书记职务而成为一个非常务的副市长的。 不过吕纪既然开口了,金达也是不好讲什么的,只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至此金达来找吕纪的目的基本都达到了。结果对于金达来说,也还是满意的,曲志霞算是一个可以接受的人选,这让金达想要掌握常务副市长的计划基本实现。 另一方面,李天良跟他关系密切,进了市政府之后,李天良跟曲志霞联手,一定会帮他制约住孙守义这个市长的,这个局面对金达来说应该算是很有利的。 讲完这些,吕纪看着金达,说:“秀才啊,你下面面临的工作就是人大选举孙守义正式成为市长了,怎么样,你有信心能开好这一场人代会吗?” 金达点了点头,说:“请吕书记放心,我有信心能够搞好这一次的选举,确保孙守义代市长能够正式当选。” 吕纪看了看金达,神情严肃地说:“我跟你说,秀才,对你来说,这场人代会选举将是重中之重,关系到你这个市委书记能否全面掌控海川市政坛的问题,你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行啊。一旦失败,不但孙守义的市长当不成,省委也会对你的能力大打折扣的。这一次你跟孙守义再次面临一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希望你们能够再次拿出齐心协力共度难关的合作精神,确保你们俩人都能过关。” 金达说:“吕书记,您就放心吧,我和孙守义同志一定会打好这一仗的。” 吕纪笑着摇了摇头,说:“秀才啊,老实说这个心我放不下去。选举的事情一出问题就是能够轰动全国的大事件,你又是一个从没主持过选举的新手,这个心我怎么能放得下呢?你呢,对海川市的情形比孙守义同志熟悉,可能的话,你要多帮他协调一下跟当地同志的关系,知道吗?” 金达有点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心说吕书记你也太小看孙守义了,这家伙这段时间拼命地去接触海川市的一些本土政商两界的有力人士,其中甚至包括以前跟他敌对的束涛和孟森这些人,跟当地同志的关系比我都好,根本就无需我出面帮他协调什么的。 不过金达也不愿意在吕纪面前说出这一点,那样子只会让吕纪觉得孙守义比他更强,于是他笑了笑,说:“我知道的,吕书记。” 金达从齐州回来之后,孙守义跟他碰面的时候,顺口问了一下金达找吕纪的结果。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恐怕不能跟我们预想的那样子了。吕书记说省委综合考虑了一下,海川市现有的干部当中并没有适合担任常务副市长的人选,省委可能会从海川外面选任。” 金达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根本就没提及李天良的事情。李天良跟他关系很好,这在海川市政坛是公知的事情,他担心说了,会让孙守义觉得好像是他在背后搞鬼似的。还不如装不知道。 而且现在就算是吕纪有这个打算,副市长的人选也是在考察当中,还没定局,金达觉得他说出李天良并不合适。 金达没再说话,孙守义匆忙之间也就没往下追问,这件事情暂时就搁下来了。 过了两天孙守义去齐州开会,会议结束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回海川,而是去了省委组织部,他想去见一下省委组织部的白部长,了解一下省委对海川市空出来的两位副市长要怎么安排。 孙守义虽然在金达面前并没有并没有显露出对两位副市长人选的关切,但是这两位副市长将来会影响到他在海川市的施政的,对于市政府来说是两个很关键的角色,他怎么能不关切呢? 省委组织部的白部长曾经做过一段时间沈佳父亲的下属,跟沈佳的父亲一直保持着联系,因为有这一层关系,白部长跟孙守义的关系一直不错。 进了白部长的办公室之后,孙守义笑了笑说:“我来省里开会,顺便来看看部长。” 白部长笑了笑说:“坐吧,守义同志。诶,你的老岳父现在身体还好吧?” 孙守义坐了下来,笑了笑说:“挺好的,他退休下来,成天也没什么事情,就跟一帮朋友玩在一起,悠哉乐哉的。” “那就好,退休了是该享点清福了,”白部长看了看孙守义,说,“守义同志啊,你是为你们市里的两位副市长来的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的部长,现在海川市一下子缺少了两位副市长,已经影响到了海川市政府的正常运转了,我想来看看省委对此做了什么安排。” 白部长笑了笑说:“守义同志啊,如何安排可是组织上的事情,你可是不应该过问的。” 孙守义心里暗自好笑,他是在组织部门工作过的,晓得组织部的人就是爱拿出一副遵守纪律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根本就是这么一回事。基本上没有哪一次的人事安排能事先不把人选泄露出去的。 组织部门人事安排不但事先会传的满城风雨,而且准确度还惊人的高。这个时候你再回过头来想想组织部门的人那副遵守纪律的面孔,你就会明白他们只不过是愿意装腔作势,好彰显他们掌握的信息的重要性而已。 孙守义笑了笑说:“部长,我也不是要过问组织上要怎么安排,我就是想私下跟您了解一下事情的进度而已。我现在这个代市长缺人用,可是有点左支右绌啊。” 白部长说:“进度吗?怎么说呢?组织上已经有了人选了,正在考察阶段。” 孙守义哦了一声,说:“不知道省委看中了那两位同志啊?” 白部长看了孙守义一眼,说:“这两位估计你都认识,一位是省财政厅的曲志霞副厅长,一位是你们泰河市市委书记李天良同志。我跟你说,守义同志,这两位同志还无法确定就是最终人选,你可不要出去瞎说啊。”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部长放心,我知道纪律的。” 两人接下来又聊了一会儿沈佳父亲的状况,孙守义这才告辞离开了。出了省委组织部,孙守义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他对白部长告诉他的这两个人选心中是很有意见的,让他很是闹心。这两人他都认识,也都知道背景。 曲志霞他还是跟金达一起去财政厅的时候认识的,当时金达介绍过说曲志霞是他当年在省政府时期的同事,还嘻嘻哈哈的跟曲志霞开玩笑呢,显见两人关系是相当不错的。李天良则更不用说了,这个泰河市市委书记跟金达关系铁是海川政坛上公知的。 这两个人都跟金达关系相当不错,他们一起来海川市政府任职副市长,这不可能是一种巧合,一定是金达让吕纪做了某些运作才会这样子的。孙守义就在心中骂了一句娘,心说你金达可够差劲的,我这个市长还没转正呢,你就安插自己人进来卡位,想干嘛啊,你想把我架空啊? 孙守义的心中开始倍感压力,局面如果照这样子发展下去,他这个市长想要所作为,恐怕一定会处处受制于金达的。看来他跟金达之间的博弈还没正式开始,他就已经落入下风了。想不到金达这家伙玩起阴谋来,也丝毫不是弱手。孙守义心中不由得暗自苦笑了一下,他是很不希望局面往这个方向发展的。 不希望归不希望,孙守义也是无法改变这个局面的,副市级干部的使用权在省委手里,也就是掌握在书记吕纪手中。吕纪要用这个权利为他的弟子金达铺好仕途的路,他孙守义只能看着,丝毫脾气都无法有的。 第1420章事与愿违 回到海川之后天已经黑了,孙守义就去海川市政府的食堂随便吃了点饭,吃饭的时候,沈佳打过电话来,说有事情要跟他谈,问他说话方不方便。食堂的环境自然是无法随便讲话的,孙守义就说二十分钟后会把电话打回去,然后就挂了电话。 孙守义吃完饭就回了自己的住处,然后就拨了电话给沈佳,问沈佳要跟他说什么事情。沈佳说:“是这样的,你今天去了白部长那里是吧?” 孙守义说:“是啊,是白部长打电话去你那了?” 沈佳说:“他没打给我,而是打给了我爸,解释了东海省组织部要用那两人做海川市副市长的事情,他说要使用那两人是东海省书记吕纪的意思,他这个组织部长也不好干预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我知道,这两人都是跟金达关系很好的,除了吕纪,不会是别人的安排。” 沈佳就有点担心地说:“守义啊,吕纪做这种安排,会不会对你不利啊?”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吕纪安排这两人是想利用这两人来制约我的,当然对我不理了。不过小佳你也不用担心,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制约不住的。” 沈佳笑了,说:“守义啊,自信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我就喜欢你这一点。不过没想到金达这家伙有够阴险的,表面上文质彬彬的,背地里却对你下刀子。”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也怪不得金达了,权力的博弈是这样子的了,饼就那么大,你如果不想办法多抢一点,那就只能吃亏了。其实换到我是金达,估计也是会这么做的吧。 沈佳说:“那你准备对”付这俩家伙啊?金达跟他们的关系那么好,我真想不出你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他们。”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现在也想不出,不过并不是跟金达熟悉,就一定会站在金达一边的。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有办法降服这两人,让他们为我所用。” 沈佳想了想,说:“恐怕很难吧,现在金达有吕纪的支持,处处比你占优势,这两人没有必要强势的一方不支持,反而去支持处于弱势的你。”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政治上的强弱是不断地在变化,风云莫测的,金达现在强,不代表他永远强。再说市政府方面毕竟我才是一把手,很多事情的拍板权在我手里,只要运用得当,我是能有很多办法降服这俩家伙的。” 沈佳说:“你有这个信心是好的,不过也不能太轻视对手了。听那个白部长说,准备出任海川市常务副市长的那个女人作风还是很强悍的,恐怕够你喝一壶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政坛上能成点气候的女人没有不是强悍的,这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战场,如果她不够强悍,早就被人吃掉了。那个女人我是了解的,最早还是金达介绍我们认识的,能力确实是很强,是不可小觑的。不过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的,我相信我还是会找到办法对付她的。” 沈佳笑了,说:“是啊,你对付女人总是有办法的。” 孙守义就有点尴尬了,他觉得沈佳这么说是因为他和林姗姗的那一段往事,就苦笑着说:“小佳,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了,你就别再提我的糗事了吧?” 沈佳笑了,说:“你别心惊了,我是就事论事,顺口说说而已。说起女人,前几天我跟老爷子聊天,老爷子说让我把你看紧一点,还说夫妻俩远隔千里、两地生活总不是个办法,问我是不是可以考虑去海川工作。守义啊,你说我要怎么办呢,你想不想让我去海川工作啊?” 孙守义愣了一下神,他没想到赵老背后竟然跟沈佳说这些,显见赵老也担心长期把他放在海川,沈佳不在他身边,他会出点什么事情。此刻孙守义并不想沈佳来海川的,他跟刘丽华打得正火热,沈佳来了海川之后,他跟刘丽华聚会将会很不方便的。 不过孙守义也没办法拒绝沈佳,拒绝沈佳会让沈佳起疑心的。他就笑了笑说:“你要是问我,我当然是想你过来了。不过这种事情你别光问我,关键是你自己怎么想的,我可不想你为了我而勉强自己的。” 沈佳说:“我还是比较喜欢生活在北京,再说,我如果过去了,孩子也要跟着过去,海川的教育条件自然是不如北京的,我担心误了孩子的学习。所以我目前还是不想过去海川的。” 沈佳这么说,孙守义正中下怀,却也不好露出高兴的口吻,便半开玩笑地说:“小佳啊,你就不怕你不在我身边,我真的出点什么问题?” 沈佳说:“怕有什么用啊,男人靠管是管不住的,我就是在你身边,你想要出问题不还是可以出问题的吗?” 孙守义就有点后悔跟沈佳开这个玩笑了,他不敢把这个话题再深入下去了,因为当初他跟林姗姗就是在北京沈佳身边的时候就出了问题的,他怕再谈下去,又会勾起沈佳对林姗姗的记忆。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小佳,我一定不会再辜负你的信赖的。”孙守义顺势转了话题说:“诶,你知不知道傅华那两口子现在怎么样了?” 孙守义夫妻是拿傅华和郑莉夫妻当做朋友的,对两人的发展状况都很关心。见孙守义问起,沈佳苦笑了一下,说:“那两口子前景可是有点不太妙的。前段时间傅华搬回去跟郑莉一起住了,我们这些朋友还以为他们夫妻会和好的,没想到住了一段时间,傅华又搬了出来,好像是因为郑莉还是无法原谅傅华,两人住在一起郑莉也是不搭理傅华的。” 孙守义说:“那件事情傅华真的是很冤的,郑莉那么聪明的人应该是能看的透的啊?怎么还是这么不依不饶的啊?再这样子下去,恐怕他们夫妻真的是要散了。小佳啊,有些时候你也帮忙劝劝郑莉。” 沈佳说:“这个我也是劝过郑莉,可是她根本就不听,这可能是与她刚生孩子不久有关,她似乎有点产后抑郁的症状,始终无法从傅华那件事情当中出来。傅华那个人本身就是一个很有办法的人,他都无法劝得郑莉回头,我就更没招了。” 孙守义说:“这倒也是,夫妻这种事情别人是很难插得进手的。” 孙守义和沈佳谈论傅华和郑莉的时候,郑莉和傅华这对夫妻倒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子闹得很僵,相反他们相处的好像还是很融洽的。 郑老今天上午打电话跟郑莉说他想傅瑾了,非让郑莉和傅华带着傅瑾一起回来看他。郑莉对此也无法反对,也就只好约了傅华一起回了郑老家。 傅华从笙篁雅舍搬出去倒是让郑莉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看到他还笑了笑。不过虽然郑莉脸上有了笑容,傅华对此也不敢有太多的想法,他已经不敢奢望郑莉还能对他回心转意了。 另一方面,一个年龄段有一个年龄段相信或者迷恋的事务,现在的傅华也不是那种憧憬爱情美好的那种年轻人了,岁月的磨砺已经让他的心实际了很多,他也没那种下大气力一定要让郑莉回心转意的心情了。 晚饭就是在郑老家里吃的,饭桌上,郑莉跟傅华陪着郑老夫妻一起逗弄的傅瑾咯咯笑得很开心。傅华注意到谈话中几次他拿郑莉开玩笑,郑莉神情之间都没有什么反感的表示,相反还笑得很开心。 吃完饭之后,傅华送郑莉和傅瑾回去,到了笙篁雅舍,傅华下车将郑莉和傅瑾送进了电梯,然后转身往外走。这时郑莉从后面叫住了他,说:“傅华,我看你身上穿的衣服有点单薄,天凉了,多穿点衣服吧。” 傅华愣了一下,回头看了郑莉一眼,他不知道这是郑莉简单的关心他,还是传递一个想要跟他和好的信号,想说点什么,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好冲着郑莉笑了一笑,然后就走出去了。 上了车之后,傅华才有点回过神来,不管郑莉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今天的情形似乎显示他和郑莉的关系再往好的方向转,看来人和人之间是需要有点距离才会产生美的。 也许他以前逼郑莉逼得太紧,郑莉被他逼到了墙角,不但没有空间去思考能不能原谅他的事情,还因为被他逼到了一个没有转圜余地的境地,从而对他心生反感。 行到山穷处,坐看云起时,傅华开始觉得他这一次主动从郑莉身边离开,可能导致他们夫妻和好的转机出现了。不过既然是因为离开才出现的转机,傅华也就不得不谨慎把握自己的行动,他感觉现在不能因为这个就马上去对郑莉热情,也许他要继续冷淡郑莉一段时间才行。 女人的心理确实是很难把握的,傅华暗自摇了摇头,他现在越发感觉他跟郑莉的未来很难把握了。他心中是希望向好的,但是有些时候现实却往往是事与愿违的。 第1421章不会说谎 转天,苏南打电话来约傅华去吃饭,约在的地方就是晓菲的四合院,说有点事情想要傅华帮忙。傅华就答应了下来,他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苏南了。 到了四合院的时候,苏南罕见的先到了,看到傅华笑了笑说:“最近过得怎么样啊,傅华?” 傅华笑了笑说:“还是那个样子了,南哥,找我究竟有什么情事啊?” 苏南笑了笑说:“先坐下再说吧。” 这时晓菲走了进来,看了看傅华,笑着说:“你最近消廋了很多啊,是不是跟老婆还没和好啊?” 傅华笑了笑说:“还没呢,女人心,海底针,真是让我们男人没办法琢磨啊。” 晓菲笑笑说:“你那也是活该。诶,南哥跟你说了吗,他要去东海省做项目了。” 傅华瞅了苏南一眼,对于苏南会拿到东海省的项目傅华是一点也不意外的。邓子峰现在已经顺利的在东海站稳了脚跟,这个跟邓子峰关系密切,为邓子峰登陆东海做了不少前期工作的苏南,肯定会从邓子峰那里得到相应的回报的。 政治和商界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商人跟政治家的结合很多时候就是为了利益方面的输送。邓子峰是苏南父亲苏老这一系最新崛起的政治新星,他提携一下苏南,也是很正常的。 傅华笑了笑说:“还没说呢,南哥,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苏南点了点头,说:“是啊,东海省齐东市要建一个新机场,我想参与投标。” 齐东市是位于齐州东面的一个地级城市,最近一个时期经济发展的不错,城市呈现出一个经济崛起的态势,建新机场也是为了服务城市经济的一大举措。振东集团这些年实业方面一直呈现一个萎缩的状态,当初因为竞争海川新机场项目,苏南几乎要停下实业方面的业务。 估计现在由于邓子峰出任东海省省长,让苏南看到了在东海省发展的机会,想让振东集团借助邓子峰的影响,在实业方面败部复活了。傅华笑了笑说:“南哥要参与,一定是会马到成功的,先恭喜你了。” 苏南笑了起来,说:“傅华啊,你先别急着恭喜我啊,项目我还没拿到呢?我是需要参加公开竞标才有可能拿到项目的,因此我想你能帮帮我。”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我对机场建设方面可是一窍不通的,我要怎么帮你啊?” 苏南说:“我不需要你在机场建设方面帮我的忙,那方面我公司就有一批专家。你是地道的东海省人,对齐东市的情形肯定比我熟悉,我需要你帮我在这方面提供些情报。” 傅华笑了起来,说:“南哥,这个你怎么还要来求我帮忙啊,放着现成的大佛不拜,你却来求我这个小鬼,你不觉得好笑吗?” 在傅华感觉之中,苏南如果真是想要了解一下齐东市的情形,大可以让邓子峰来安排人给他介绍的。邓子峰甚至可以直接让齐东市的市长跟苏南接触见面的。苏南实在没有必要再来找他帮这个忙的。 苏南看了傅华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啊,你是觉得我应该去找邓叔是吧?” 傅华说:“是啊,邓叔现在在东海省已经站稳脚跟了,已经建立起了省长的威信,他要帮你这个忙轻而易举,你为什么不找他啊?” 苏南摇了摇头,说:“傅华啊,你怎么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啊?这种事情我哪能去麻烦郑叔呢?项目是我要争取的,工作自然是我要去做的,找邓叔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傅华忽然觉得他把这件事情想简单了,邓子峰这个时候虽然在东海省站稳了脚跟,却是无法承受很大的风浪的。他如果出面帮苏南拿下齐东机场项目,这就等于把一个很大的把柄塞到了对手手里,对手自然不会放弃用这个把柄攻击邓子峰的。 但是傅华也不相信邓子峰在这个项目里面会一点都不帮苏南,如果是那个样子的话,苏南也不会重新燃起对实业的希望,想要去竞标齐东市机场的建设。邓子峰在这一次机场的竞标中一定会采取什么措施帮苏南的,只是傅华还搞不清楚邓子峰要如何去帮苏南。 其实作为一个高层的领导,只要他想,能够帮忙别人的方式是很多的。就算是从头到尾都不出面,照样是可能帮忙拿到项目的。领导的权力是有着一种延伸效应的,很多人通常都会把领导身边的人也视为跟领导享有即使不是同样,起码也是相应权利的人。所以只要某人能让人意识到他是跟某高层领导有着某种关系,通常他就会享有一些特殊的便利。 傅华估计苏南大概也是想像这样子操作的,他无需让邓子峰亲自出面,只要营造出他跟邓子峰关系亲密的氛围,齐东市就不得不对他参与机场的竞标另眼相看的。这也是一种狐假虎威的借势,而且在官场上的效应是屡试不爽的。 这是因为没有一个下级官员愿意冒着开罪顶头上司的危险,去跟这些假借上级领导虎威的狐狸对抗的,那样子也许他能让狐狸们讨个没趣,从而维护了公平正义。但是他也可能就因此丢掉了乌纱帽的。 对于很多干部来说,那些信念,那些道德等等之类的,都是虚无飘渺的,只有头顶的乌纱帽才是最实实在在的。没有了信念道德,他可以该做什么做什么,可没有了头顶的乌纱帽,他就会变得一无所有,甚至连口好饭都吃不上。所以为了保住乌纱帽,他是可以做任何事的。自然也包括让那些有能力狐假虎威的狐狸们得偿所愿。 想到这里,傅华心中就不自觉的泛起了一阵反感,苏南说的不去找邓子峰在他心目中就变得格外的做作了。其实,自从他知道苏南在帮着邓子峰设计莫克的时候,苏南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已经是急剧下降了。 傅华并不反对自己的朋友在政治博弈或者商业博弈中使用一些欺诈的手法,这是要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的需要。对付对手,很多时候是必须要不择手段的。但是,对待朋友则是不能这样子的。傅华是无法接受自己视为密友的人利用他来实施这种欺诈的,这让他他心中会有强烈被出卖的感觉。 因此傅华就不太想参与苏南竞标齐东市机场这件事情了,笑了笑说:“南哥,这件事情我恐怕也帮不上你什么忙的,虽然都是东海省,但是齐东市那边我并不熟悉。” 苏南笑笑说:“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并不是想要你帮我去拉关系找门路的,这一次我也不想靠关系胜出。我找你,只是觉得毕竟你是东海省的官员,熟悉东海省竞标的操作手法,我想到时候让你帮我参谋一下方案,看看有没有不符合东海省通常的做法。” 傅华刚想说些什么,这时外面的服务员进来,对苏南说:“苏董,外面有一位女士说要找您。要不要请她进来?” 苏南愣了一下,说:“女士,什么样的女士啊?” 服务员说:“她说她姓乔,香港来的,这是她的名片。” 服务员就将一张名片递给了苏南,傅华看到名片上乔玉甄的名字,马上就知道谁了,只是他没想到苏南也认识乔玉甄,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啊。苏南这时却已经站了起来,笑着说:“原来是乔女士,我去看看。” 苏南就打开了包厢门,走了出去,傅华在包厢里面就听到苏南热情的跟乔玉甄打招呼,说:“乔女士,怎么这么巧啊?” 乔玉甄笑着说:“朋友跟我说过这个四合院的菜做的不错,今天正好办事走到这里来了,我就想进来尝尝新,没想到在门口看到了苏董的车,就过来跟您打声招呼了。” 两人就在外面攀谈了起来。包厢里面,傅华低声问晓菲:“晓菲啊,你知道南哥是怎么跟这个女人认识的?” 晓菲往外面瞄了一眼,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啊,这女人谁啊?看气质倒还是不错。” 傅华说:“你不知道她吗?这估计应该是最近这段时间北京最红的一个女人了。不说别人,就我这几天已经有三次或者遇到,或者朋友跟我提起过这个女人了。” 晓菲笑了,说:“北京最红的女人,没有哪个女人能做到北京最红的女人的。这个女人还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呢?你说她最红,我怎么连听都没听过她的名字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觉得她最红,是因为我师兄贾昊曾经专门跟我提起过她,说她是某某介绍给他认识的。” 某某,晓菲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副吃惊地样子,说:“你这消息假的吧,某某怎么会为一个女人出面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肯定不是假的,我师兄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说谎的。” 第1422章距离 晓菲有点诧异的说:“如果某某真的为她出面,那说明这个女人还是有点背景的,为什么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物啊?我连北京地面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物都不知道。” 傅华说:“这个女人确实很神秘,我认识她还是香港一艘赌船的船东介绍的。” 晓菲说:“想不到这个女人还真是挺复杂的,跟香港赌业居然有往来。” 傅华接着说:“再有啊,你没看南哥刚才看到那个女人的名片马上都迎了出去吗,平凡的人物南哥会这么热情吗?” 晓菲看了一眼傅华,说:“傅华,说起南哥,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一段时期他有点变了,以前他可是不会这么去逢迎别人的,以前的南哥多傲气啊,多少漂亮的女子围着他都不理会的。我刚才看你对他似乎也有些冷淡的样子。” 傅华心里吃了一惊,心说女人的直觉真是厉害,没想到晓菲居然看出来自己对苏南有了意见。这一点傅华并不想去承认,毕竟他还不想跟苏南把关系搞僵,苏南一系连着邓子峰呢,以后他还有很多地方可能用到苏南一系的。 傅华笑了笑说:“晓菲,我没有特别对南哥冷淡啊,可能是我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各方面都不顺,对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来,所以才让你觉得我对他冷淡了。” 晓菲倒也没在意傅华是不是真的对苏南有了意见了,她反而更关心傅华多一点,便笑着说:“你啊傅华,不是我说你啊,心路还是有点窄啊,事情总是会解决的,别给你自己太大的压力了。哎不说了,南哥带着那个女人过来了。” 这是苏南带着乔玉甄走进了包厢,傅华本来不想去跟乔玉甄打招呼的,此刻乔玉甄进来他避无所避,只好站了起来,笑着说:“乔女士,我们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乔玉甄也有些惊讶,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是啊,傅先生,我们真是有缘啊,这才几天就又见面了。怎么,你跟苏董是朋友?” 苏南对乔玉甄认识傅华感到有点惊讶,说:“我跟傅华是很久的朋友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跟傅先生是在一个朋友的酒宴上遇到的,论起来我们还是东海省老乡,就这么认识了。其实我跟傅先生真是很有缘的,前几天我跟贾昊副行长聊天的时候,贾昊副行长还跟我谈到过他这个小师弟呢。” 傅华注意到乔玉甄刻意避免提及吕鑫的名字,不知道她是不想苏南知道她跟香港赌业有关系,还是有的原因。 傅华这时看到晓菲的眼睛横了他一眼,就知道晓菲对乔玉甄说跟他很有缘有点吃味了。女人的心理就是让人搞不懂,晓菲跟他已经没有那方面的往来了,但是听到别的女人对他有好感,似乎还是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傅华笑着对苏南说:“南哥,赶紧跟乔女士介绍一下我们的老板娘吧,不然的话,她就要不高兴了。” 晓菲笑笑说:“谁要你们介绍,我不会自己来嘛?你好乔女士,我叫晓菲,是这家四合院的老板。” 乔玉甄笑着说:“我说这家四合院怎么打理的这么好呢?原来是有这么一位漂亮而又有素质的老板娘在啊。跟你说,我真是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和氛围呢,感觉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乔玉甄这么一夸赞,晓菲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说:“谢谢乔女士夸奖了,你的感觉很对,我想营造的就是一种家的氛围。既然喜欢这里,以后就常来坐坐吧。” 乔玉甄笑了笑说:“不要叫我乔女士了,叫我乔玉甄或者玉甄好了。我就称呼你晓菲,好不好?” 晓菲笑笑说:“好啊,玉甄。” 傅华不得不暗自佩服乔玉甄的交际手腕,晓菲本来还对她有些敌意的,几句话下来,两人居然就和好姐妹一样了。 苏南笑了笑说:“好了,我们大家做下来聊吧,乔女士是一个人来的,我就说让她跟我凑一桌吧。” 乔玉甄笑着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先生不会介意吧?” 傅华笑了,说:“我介意什么啊,有这么漂亮的女士一起吃饭,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晓菲扁了一下嘴,笑着说:“你们男人啊,见了漂亮女人骨头就变轻了。” 乔玉甄别有意味的看了傅华和晓菲两人一下,似乎看出来两人之间关系暧昧,就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了。 晓菲也是聪明绝顶的人,看到乔玉甄这个情形,知道她有点太着痕迹了,赶忙掩饰的拿起菜单,递给乔玉甄,说:“玉甄,你看一下,要吃点什么?” 乔玉甄笑笑说:“我这是撞上门来的,不要因为我再点什么了,就按照你们原来的菜单上就是了,我相信苏董的眼光。” 酒宴就正式开始,因为乔玉甄的加入,苏南就不好再谈齐东市机场的事情了,桌上就聊了一些北京市最近一些新闻。席间苏南跟乔玉甄问起了北京市一位叫做文欣家的副市长的情况。 乔玉甄笑了笑说:“文市长最近挺好的啊,你知道吗他这几天去了美国考察了,说起来有意思的是,他打电话给我说人家美国这么好那么好的,被我开了他几句玩笑,说他这个心态是不对的,他作为一位北京的高官怎么可以说美国好呢?应该要跟新闻联播里面一样,说美国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才行的。” 苏南和傅华都被乔玉甄逗笑了,苏南还指着乔玉甄说:“乔女士啊,你真是太幽默了,居然跟文副市长开这种玩笑。” 傅华虽然脸上笑着,但是心里却暗自惊讶。苏南既然问起乔玉甄文欣家的情况,显然文欣家是两人都共同认识的一个人,更可能的是乔玉甄就是通过文欣家认识苏南的。 文欣家是北京市现在分管城建规划的一个副市长,在北京市权位颇重,这样一个副省级的高级领导,乔玉甄谈起来就好像在说自己的家人一样,还可以轻松的开玩笑。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让人知道这个女人的能量有多大了。 另一方面,这个女人跟文欣家开的这个玩笑,是一个在大陆流传很广的调侃新闻联播的笑话,不是熟悉大陆国情的人根本就说不出来的,而乔玉甄随口就说了出来,还用得恰到好处,这有点不符合乔玉甄港商的身份。 傅华是接触过不少港商的,这些港商们由于香港的经济曾经比大陆好过,心理上总有一种优越感,但什么事情动辄就是我们香港怎么怎么样,很少愿意谈论大陆如何如何的,也就更少人能个像乔玉甄一样这么对大陆熟悉的。 乔玉甄对大陆情形这么熟悉,如数家珍,傅华觉得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乔玉甄从香港西进大陆,想打的就是政治牌,她想要跟大陆政界高层建立联系,所以事先做好了有关大陆政治和国情的功课。 第二种可能就是这个乔玉甄根本就不是香港人,她应该就是在大陆这边发达起来,地道的大陆人,所以才会对大陆的情形这么熟悉。发达之后,她移居香港,并且在香港开了一家叫做东创实业的公司。在香港登记注册一家公司是很容易的,只要花上很少的一笔钱随便就能办出一家名头听上去很大的公司来。 这些情形都无法让傅华对乔玉甄的印象有所改观,他更觉得这个女人的背景扑朔迷离,让人无法看透。再加上这个女人交往的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那种层级很高的领导,更是给人一种惹不起的感觉,傅华就更不愿意跟这个女人打交道了。因此在席间,傅华对乔玉甄就显得有点疏淡。 乔玉甄察觉到了这一点,就端起酒杯对傅华说:“老乡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啊?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了?” 傅华笑了,说:“哪里,我只是这几天工作比较忙,有点累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那就更需要喝点酒放松一下了,来我敬你。” 傅华倒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好跟乔玉甄碰了一下杯子,两人各自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之后,乔玉甄笑了笑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虽然算是半个东海人,但是还从来没去过东海省,这未尝不是一个遗憾,我很想去东海省看一看,不知道傅先生愿不愿意为我创造这个机会啊?” 如果换到别人,傅华也许马上就会高兴的说当然愿意了。但是对这背景复杂的乔玉甄,傅华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欣喜,他担心这个女人能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事。 傅华就笑了笑说:“乔女士真是说笑了,据我所知,就你的那些人脉关系,随便就能帮你创造出这种机会的。再说,你父亲的老家在齐州,跟我所在的海川市是有一段距离的,似乎你也不该让我帮你创造这个机会的啊?” 第1423章怪异 乔玉甄瞟了傅华一眼,眼神之中有着一种东西在荡漾,连傅华这种自认为稳重的人看到了都有些心动,他恍然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让人越看越觉得好看,原来是这个女人的眼神会说话,就这样的眼神,傅华相信没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不被诱惑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的人脉关系,看来傅先生这些天对我倒是了解了不少啊,我原本还以为傅先生对我不感兴趣呢,却原来在私下也没少打听人家的情况啊?” 乔玉甄这么说,傅华感觉有点无法辩驳,客观上他这些天是知道了不少乔玉甄的情况,但那是他被动听来的,并不是主动打听的。可是这些是无法跟乔玉甄解释清楚的,可能还会越描越黑,倒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这时乔玉甄接着说道:“至于我为什么愿意选择去海川看看,而不选择齐州,是因为我觉得海川更美。虽然我没去过东海,但是我看过不少东海的风光片,感觉好像海川更适合我一样。海川的环境也跟香港差不多。所以我更喜欢海川一点。” 不管乔玉甄如何解释,傅华还是不愿意去招惹她,便笑了笑说:“其实乔女士也不一定只去海川的,东海省都可以走走的吗?齐州再不好也是你的家乡,应该去看看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啊,这么说傅先生愿意陪我走一走东海省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那倒没有,我这边公务在身,走不开的。不过我倒是可以为你推荐一个更合适的人。” 乔玉甄说:“谁啊?” 傅华笑笑说:“徐栋梁先生,我们东海省驻京办的主任,这应该是他的业务范围,他在东海省也比我这个市级的驻京办主任更有权威性。怎么样,乔女士,要不要我帮你约个时间见一下?” 乔玉甄的脸色变了一下,笑了笑说:“目前还是不要了,我最近的工作行程安排得很满,暂时可能无法抽身去东海了。” 说完这句话,乔玉甄就掉头去跟苏南聊天,直到酒宴结束,再也没跟傅华讲话了。 就要结束之后,苏南对傅华说了声机场的事情改天再聊,就坐了车离开了。乔玉甄礼貌性的跟傅华和晓菲说了声再见,也开车走了。傅华也上了自己的车,准备离开。这时晓菲说:“诶,傅华你今天改性了,这么个漂亮的混血美女对你是直抓乱上的,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怎么了,你感觉这个女人有问题?” 傅华看了晓菲一眼,笑了笑说:“晓菲啊,你也算是阅人无数的了,你怎么看这个女人啊?” 晓菲笑笑说:“去你的吧,阅人无数用在女人身上可是骂人的话。” 傅华笑了笑说:“行行,我说错话了,我道歉,你就跟我讲一下你对乔玉甄的观感好了。” 晓菲说:“我感觉这个女人挺会来事的,嘴也很甜,放在交际场上应该是一把好手。” 傅华笑了笑说:“你的意思是她是一朵交际花了?” 晓菲说:“又不太像,这个女人气质特别的好,身上看不出丝毫的邪气,你说她是做交际花的,真是不像。” 傅华笑了笑说:“但我感觉她就应该是这一类的人,只不过是一个很高级很有头脑的的交际花,你就听她所说的那些领导,平常人想接触都接触不到,她却好像轻而易举的就能掌控这些人,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么有能量的一个女人,自然不得不心存敬畏啊。” 晓菲点了点头,说:“这么说倒也是,比她有能量的女人我倒是见过,不过没有像她这么来历不明的。这家伙又认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像是玩空手道的骗子,是有点诡异。你跟她保持距离倒也是明智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明智也不行啊,我现在这种状况哪还敢招惹这种麻烦啊?” 东海省省政府,省里要筹备组织一次省内各地级市经贸合作活动,孙守义这个海川市的代市长就被召集到省里接连开了几天会。 在会议期间孙守义很难静下心来,一直有人在拨打他的电话,孙守义心里很清楚这是因为海川市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呢,心里就很焦躁,就觉得这会议实在没有必要开这么久的,会议的很多内容实在是很空洞,务虚比务实的成分多。 但是孙守义又不能离开会场,这一次筹备地级市经贸合作活动是省长邓子峰提出来的,他必须表现出充分重视的样子。这次会议的主旨是想要打破东海省的地级市经济发展不均衡的局面,让地级市能够相互合作,优势互补,更好地进行资源配置,从而将东海省的经济带上一个新的台阶。省长既然倡议这么做,市长们除了热烈响应之外,根本就不能有别的反应。 会议期间,邓子峰亲自来主持了一次座谈会,听取各市长们对本市的经济发展的汇报和对这一次合作的意见。邓子峰听得十分认真,不时还会做做笔记,记下市长们讲的重点。 令孙守义十分高兴的是,邓子峰几次在座谈中点名问他的看法,显示出邓子峰对他十分的器重,这让他感觉脸上分外有光彩。在这些省级的大领导面前,市长们都是想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的。 另一个被邓子峰点名询问的则是齐东市的市长王双河,邓子峰对齐东市的经济发展十分关心,还特别问起了齐东市现在筹建机场的情况。王双河就此做了汇报,听完汇报,邓子峰就一再跟王双河强调齐东市机场的建设的重要性,强调建设机场将会给齐东市经济发展带来很大的机遇,让齐东市对外多了一条沟通的渠道,要求齐东市一定要把机场建设好,同时要保证齐东市机场的建设没有任何的腐败问题。 说到这里,邓子峰说:“双河同志啊,省政府这边将会对你们机场建设进行全面的监督啊,我可希望你们你们能够保质保量的降机场建设好,不要出任何的问题。” 座谈会开完之后,就已经是晚饭时间了,邓子峰就跟市长们一起在省政府食堂吃饭。在吃饭的时候,邓子峰坐到了孙守义的旁边,笑了笑说:“守义同志啊,你这个代市长现在感觉如何啊?”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怎么说呢省长,现在忙的是一塌糊涂。您也知道的,我们市政府现在缺两名副市长,尤其还是缺常务副市长,让我这个市长真是感觉需要有三头六臂才能忙得过来啊。” 邓子峰笑了起来,说:“你不要急躁,副市长很快就会给你配齐的。至于工作吗,就更不能急躁了,你知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作总结出一条什么经验吗?那就是工作是做不完的,这件工作刚做完,下一项的工作就已经在等着你了。所以工作要一项一项的去完成,最主要的是要把工作做好,千万不能忙中出错啊。” 邓子峰虽然说的是很平淡,但是孙守义却是觉得邓子峰是在提醒他,在他这个代理市长还没有转正的时期,要他力争把每一项的工作都做好,不要出任何的问题。特别是不能因为忙,就有什么闪失。 邓子峰是在提醒他在这个时期他的着重点在什么地方,工作可以押后暂时不去做,但是千万有任何的闪失,因为这个时期有任何的闪失对他都可能是致命的。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省长,我一定会兢兢业业做好每一项工作的。” 吃完晚饭之后,邓子峰就离开了,由于会议还有一天才开完,孙守义并不能赶回海川去,就到了会议安排给他们的宾馆房间休息。回到房间孙守义就准备洗澡睡觉。 别看这种会议好像是只坐在那里说说话,好像很轻松一样,但实际上枯坐在那里一天是十分累人,还不如在市里参加各项活动可以到处走动一下自在呢。孙守义刚刚把衣服脱下来,准备进卫生间洗澡,手机却响了起来。 孙守义拿起了手机看了看,是束涛的电话,心说这家伙应该知道他这几天是在省政府这边开会的,明知道他走不开,还打电话过来凑什么热闹啊?孙守义就有些不太高兴,这些商人不知道分寸就在这个地方,他们总是想方设法的想要缠住你,根本就不想他已经开了一天会了,身体实在是很累了。 不满归不满,孙守义还是接通了电话,目前他还需要利用束涛在海川市的影响力好让他的代市长的代字顺利的去掉。孙守义笑了笑说:“束董啊,你真是让我不得闲啊,我都来齐州开会了,你的电话还能追过来。” 束涛干涩的笑了一下,说:“市长啊,没办法的,有件事情必须要找你才行的。”孙守义听束涛的声音有点怪异,稍微还有些颤抖,心中就十分的诧异。束涛已经在海川商界驰骋了几十年了,可以说在海川商界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什么事情让他紧张到声音都要颤抖了呢? 第1424章被人吓死 孙守义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吗,束董?” 束涛说:“您现在在哪里,说话方便吗?” 孙守义心中越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不然的话束涛也不会问他说话方不方便。他说:“我在宾馆房间呢,说话还方便,什么事情啊?” 束涛迟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电话里说不方便,市长,您能不能出来一下,我们见个面。我现在也在齐州。” 孙守义越发有点纳闷了,就说:“究竟什么事情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束涛说:“您就出来一下嘛,有些话必须要当面跟您说才行。告诉我您的宾馆的名字,我马上去接你。” 孙守义虽然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但是他也不好不留情面的拒绝束涛,只好说了宾馆的名字。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束涛再次打进电话来,说他的车已经在宾馆的门口了,让孙守义出去。 孙守义就去了宾馆的门口,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冲着他按了一下喇叭,孙守义走过去就看到束涛坐在后座上,他就上了车。坐上车之后,孙守义就问束涛:“束董,你究竟在搞什么鬼啊?” 束涛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也是情非得已。陈鹏来齐州了,想要见见您。” 孙守义越发纳闷了,他说:“陈鹏来齐州干什么啊?难道海平区出了什么事情了?再说他要见我,直接跟我打电话不就行了?怎么还用找你来这么麻烦?” 束涛苦笑了一下,说:“他现在怎么敢直接打电话给您啊?” 孙守义说:“为什么啊?他是我的下属,直接打电话给我有什么问题啊?” 束涛说:“这件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解释不清楚,您还是等一会跟他见了面听他说吧。” 车子就将孙守义拉到了一间比较偏僻的茶馆,孙守义跟着束涛进了茶馆的雅间,就看到了满脸焦躁神色的陈鹏。陈鹏看到孙守义就给孙守义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孙守义赶忙去拉他,说:“你这是干嘛啊老陈,赶紧给我起来。” 陈鹏却不起来,而是拉住孙守义的胳膊说:“市长,这一次您一定要救我啊?” 孙守义愣住了,说:“救你,你出了什么事情了?” 陈鹏说:“您还不知道啊?看来他们这一次真是冲着您来的啊。” 孙守义说:“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就是冲着我来的,老陈啊,你给我站起来,什么事情给我说清楚。” 陈鹏就站了起来,说:“市长,您说像我这一层级的干部,组织上如果要对我采取什么措施的话,您是不是应该知道?” 孙守义愣住了,陈鹏任职的海平区是一个县处级的单位,对这一层级的干部采取措施是需要海川市委作出决定的,而他作为海川市市委的副书记,应该对此事先事先就知道的。但是他到现在为止,丝毫没听说过有关这方面的消息。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搞陈鹏可能就是冲着他孙守义来的了,要不然为什么还要避开他呢? 孙守义心中就有点后悔来跟陈鹏见面了,这倒不是说他跟陈鹏真的有什么瓜葛,而是在这个敏感时期,他跟陈鹏见面,传出去一定是会让人觉得他跟陈鹏之间有什么不当的往来的。但这个时候他也无法转身就离开,那样子显得太绝情了,会寒了跟他的人的心的。 不过孙守义自问他并没有什么问题可被人查的,心情很快就镇静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既然已经无法退出去了,还是先搞清楚状况再说。他看着陈鹏说:“老陈啊,谁跟你说组织上要对你采取措施了?” 陈鹏紧皱着眉头说:“今天下午我离开了海平区在外面办事情,市纪委的陈昌荣书记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是有事情要跟我商量,让我去纪委一趟,我一听就知道坏事了,我跟陈昌荣虽然都姓陈,但是却没什么私交,他能有什么事情跟我商量啊?一定是要对我采取措施了。” 孙守义倒是知道纪委对干部采取双规措施的做法,通常他们就会装作若无其事的让要别采取措施的干部去纪委一趟,那口气好像就是谈点小事而已,但实际上去了你就无法从纪委离开了。 陈鹏为此这么紧张也是很正常的反应,孙守义早就从他愿意出面做他和束涛的和事老这一点上就看出他并不是一个廉洁的干部。一个干部如果不是跟商人往来甚密,又怎么会出面做这种和事老呢?而从束涛做事的手法上看,这种私交甚密肯定是建立在利益交换的基础之上的。 孙守义脑子飞速的转动着,眼前关键的问题已经不是要对陈鹏采取措施有没有通知他了,那些都是枝节上的问题,无足轻重,顶多让他心里不舒服一些而已。 眼前的关键问题也不是陈鹏的问题究竟有都严重,不管有多严重,孙守义自问跟他都是没什么关系的。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孙守义有点拿不准要怎么处理眼前的陈鹏了,如果真是组织上要对陈鹏采取什么措施的话,他根本就是无法救陈鹏的。现在他是要将陈鹏交给有关部门,还是装作不知道放陈鹏离开呢? 毕竟曾经是同僚一场,而且关系处的还不错,要将陈鹏亲手交给相关部门,孙守义总有些不仗义的感觉,特别是陈鹏本身来找他还是向他求救的。但是装作不知道放走陈鹏吧,陈鹏如果被抓到,他放走陈鹏的举动就会暴露,那他也就必然会被牵连上的。 孙守义没好气的白了束涛一眼,心说你也算是商场上打拼几十年的老油条了,你这样子把陈鹏带到我面前,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想了一会儿,孙守义觉得他是不能放走陈鹏的,眼前最佳的方案就是劝说陈鹏回去自首了。 孙守义看了看陈鹏,苦笑着说:“老陈啊,你也是在这个官场上打拼多年的人了,你不会还幻想我能帮你把这件事情给摆平吧?” 孙守义这么一说,等于说孙守义是不准备帮忙的,陈鹏的脸色就显得越发的灰暗,他还是有些不死心的说:“市长,您可要明白,他们这一次不是针对我,可是针对您来的。”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老陈啊,这种话你再讲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针对我来的,我有什么可被他们针对的啊?” 陈鹏冷笑了一声,说:“市长,您可别以为自己洁身自好,就不会被人整治了,官场如战场,人家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不去整治人家,人家一样不会放过你的。” 孙守义说:“老陈啊,我们不要去讨论这些没用的了,什么官场如战场的,眼前讨论这个没有用的,我想知道的是,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陈鹏瞅了孙守义一眼,说:“怎么办,您说我该怎么办?” 孙守义并没有回避陈鹏的眼神,而是直视着陈鹏,说:“叫我说既然陈昌荣书记叫你去纪委谈谈,你就老老实实的去吧,难道说你还有别的路可走吗?你想逃吗?你往哪里逃啊?恐怕你真的逃了,天下虽然大,但是很难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陈鹏苦笑着叹了口气,说:“市长啊,您说的也是,我能逃向哪里啊?” 孙守义说:“叫我说,你也别去想别的了,现在就给我赶紧回海川,明天一早就去见陈昌荣,看看陈昌荣找你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果真是那方面的事情,该老实交代的赶紧老实交代,起码还能换了个自首的好态度不是吗?” 陈鹏看了看孙守义,欲说还休,虽然他知道孙守义说的是有道理的,但是真要他把自己送进监狱里去,这个决心还是很难下的。 孙守义看陈鹏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其实陈鹏出问题也不仅仅是他个人的问题,与现在这个社会大环境也是有着很大的关联的。一方面这个社会让官员们掌握了极大的社会资源分配权,但是相应的监督制约措施却很少,你要想去靠官员的自觉让他们拒腐蚀永不贪,几乎是在缘木求鱼。人的天性就是贪婪的。 另一方面,像束涛这种毫无商业伦理的商人在商界当道,他们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自然会对社会资源分配权的官员们用尽一切手段去收买。两个方面一配合,官员和商人们各取所需,就让现在社会整体的风气变得坏了。 孙守义瞅了束涛一眼,说:“束董啊,你是聪明人,知道事情的后果会是如何。你劝劝老陈吧。” 束涛看了看孙守义,又看了看陈鹏,然后说:“老陈啊,我想了想,觉得市长说的也挺有道理的。现在关键是你也不知道陈昌荣找你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果他找你的不是要对你采取措施呢?那你如果跑了,岂不是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吓死,你说是吧?” 第1425章只好交代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他没想到束涛把他的意思解读为让陈鹏先看看风头再决定行止,这倒好像他在教陈鹏如何偷机一样。他就横了束涛一眼,说:“束董啊,你跟老陈说的这都是什么啊?你可别曲解我的意思啊?” 束涛笑了笑说:“市长,我知道您不是这个意思,是我个人单方面理解的。” 陈鹏内心之中也让束涛说的燃起了一线希望,他看了看孙守义,说:“市长,我不会曲解您的意思的,我马上就赶回海川,明天我就去见陈昌荣书记。” 这样子说倒好像真是他让陈鹏回去看看风头的了,孙守义心中明知道这是因为陈鹏还是心存幻想的,却也不好苦口婆心的去劝人家自首,只好不再说些什么了。 三人就离开了茶馆,束涛开车送孙守义先回了宾馆,孙守义下车的时候,束涛也跟着下了车,说要送孙守义进去,孙守义纳闷的看了束涛一眼,刚想说没必要,束涛却冲着他眨了眨眼睛,孙守义就明白束涛是有话想跟他说的。 孙守义就掉头去看车上的陈鹏,陈鹏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根本就没在意他们两人在做什么,他就没在阻止束涛送他,而是自顾的往宾馆里走。进了宾馆之后,束涛对孙守义说:“市长,陈鹏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想带他来的,但是他非要来,我也安抚不住他。您还是做好最坏的准备吧,我回去了,就不送你上去了。” 孙守义瞅了束涛一眼,心说这家伙真是狡猾啊,明明心中已经对陈鹏被纪委叫去谈话的事情不抱幻想了,却还用好话哄着陈鹏,让陈鹏觉得还有一线生机。 孙守义没言语,径直走进了电梯。而束涛则是转身出了宾馆,开着车返回海川去了。 进了电梯的孙守义脸色阴沉的可怕,一方面他生气束涛没有能阻止陈鹏从海川跑来找他,让他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不得不选择劝说陈鹏自首。虽然他已经尽量把话说得婉转了,但这种让人自首的活计是得罪人而不讨好的,明天纪委如果把陈鹏双规了,那陈鹏估计会恨死他的。 另一方面孙守义也在生气为什么纪委要对陈鹏采取措施,市委的金达方面却对他只字未提,好像他这个市委副书记只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而已。金达和纪委方面这么搞,究竟是为什么啊?难道真的像陈鹏所说的那样子,目标不是陈鹏,而是他孙守义吗? 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金达就太可恶了。但是除了这一点,孙守义又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市委想要动一个政府系统的人,怎么说也该跟他这个代市长打声招呼的,除非他们认为他这个市长也是牵涉其中的。 幸好孙守义自认为在这一方面他尚且坚守住了底线,他来海川之后,在这方面一向是十分检点的。他的岳父还专门为他写过一幅字,让他挂在办公室里以作警醒,内容是很常见的一句古语,勿以恶小而为之。 当是孙守义还纳闷他岳父为什么仅仅写了半句话,完整的意思应该是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他岳父为此专门解释了一番,告诉孙守义说,他做组织工作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过行行色色的官员了,知道有不少的对党和国家做出过卓越贡献的人,却往往因为一点小小的贪念而铸成大错,最终身败名裂。官员做不做善事无关紧要,但千万不能做恶事,尤其是不能贪污受贿,否则必然会酿成大错的。 孙守义也志不在财富方面,他向往的是更高的权力,自然不肯为了一点小小的钱财,就搭上他目前看好的仕途了。有着这一点自信,孙守义也就不担心他会受什么牵连了。 只是金达这么做让他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这一夜都没能睡好觉,他开始感觉跟金达之间的和谐是越来越难以维持了。 在从齐州回海川的这一路上,陈鹏始终阴沉着脸一声不吭,虽然他心中还存在着一丝侥幸心理,但是事情总是出在他的身上,是他要去面对可能的惩罚,他的心情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人就是这个样子的,事情没临到自己的头上,都会觉得很简单,一旦临到了自己头上,才知道根本就不是想象的那样子了。 束涛也没心情跟陈鹏讲话,他多多少少也是给过陈鹏一些不正当的好处的,心中也在担心陈鹏如果真的出事,会不会也将他牵连上了。如果牵连到他的头上,现在的市委书记是金达,他们前段时间争斗不断,很难说金达不会趁机整治他的。 车内的气氛就十分的沉闷,束涛有心想说让陈鹏如果真的出事了不要牵连他,但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是有些不合时宜的。而且就算是陈鹏做了保证,这种保证能不能有用还很难说的,索性还是闭嘴不说为好。 车行快到海川的时候,陈鹏还是承受不了心中的压力,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看着束涛说:“束董啊,你跟我说实话,你个人感觉我这一次是不是真的要栽了?” 束涛心说我怎么跟你说啊,我都不知道你的状况出在哪里?但是到了这一步,陈鹏不栽进去的可能性很低,还是让他有点心理准备比较好。他就看了陈鹏一眼,说:“这个不好说,你可以往乐观处想,但也要做最坏的打算。” 陈鹏脸色越发的阴沉,说:“那就说还是存在栽进去的可能了?” 束涛心说废话,如果没有这种可能,你至于像现在这么失魂落魄吗?他看了陈鹏一眼,说:“陈区长,我想你也不是刚刚进入官场的新手,官场是个什么状况你比我清楚。你应该知道在你接下别人好处的时候,就有一天可能会栽进去的。” 陈鹏叹了口气,说:“是啊,我当然有这种心理准备,其实一开始收别人的好处的时候,我心里是很害怕的,很担心自己会栽进去,但慢慢地好像也没出什么事,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可是就在已经对此习以为常的时候,却突然真的要栽进去,我的心里真是有点承受不了了。” 束涛看了看陈鹏,说:“陈区长,你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慌啊,你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栽进去了,如果你乱了阵脚,可能陈昌荣都还没审你,你自己就招了。” 陈鹏苦笑着说:“我倒是不想乱了阵脚了,但是我这心里现在一团乱麻,慌到了一个不行,由不得我控制啊。” 束涛看陈鹏这个样子可能真的要坏事,他知道这些官员别看平常人五人六的,一出了事就狗屁不是了,轻轻被人一咋呼,可能连小时候偷看过女厕所的错误都能交代出来。 束涛知道这样子下去是不行的,如果陈鹏一到纪委就什么都撂了,陈鹏在海川市也是一个比较有影响的干部,他出事那海川市政坛和商界可能就会来上一场不少的地震的。而自己也在其中扮演过重要的脚色,恐怕也是难以避免被殃及。 束涛就停下了车,他觉得必须先跟陈鹏把话说清楚,让陈鹏自己先搞清楚相关的利害关系,陈鹏能做到海平区的区长自然也不是蠢人,搞清楚了利害关系之后,相信他会选择一条最有利的路走的,他说:“陈区长,冷静,千万冷静。我们先在这停一下,你先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 陈鹏可能也觉得自己窝囊,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束董啊,我这人是不是很没用啊?” 束涛心说这还用说吗?你如果真是个男子汉的话,这点事情就应该扛起来的。心里虽然这么想,束涛却并没有真的跟陈鹏这么说,这个时候他觉得应该是尽量去安抚陈鹏的情绪,让他稳定下来,而非激怒他。 束涛笑了笑说:“不能这么说,谁遇到这种事情也难免会有些慌乱的。不过聪明的人在慌乱过后,就会赶紧去想要如何去应对最坏的局面了。” 陈鹏瞪着眼睛看着束涛,好一会才说:“束董啊,我现在脑子乱的一团浆糊,心中实在是没有了主意了,要不你跟我说说,我要怎么去应对?” 束涛看了看陈鹏,说:“要应对这件事情别的都不难,难的是需要你有一个好的心理素质,你要能扛得住纪检干部的咋呼,千万不能相信他们跟你说的什么只有说出来就没事了,什么坦白交代,组织上会原谅你的之类的屁话。记住,如果你真的栽进去了,到那个时候,反正是你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就闭上嘴,什么都不要说。纪委要定你什么罪,就让他们去定好了。” 陈鹏眉头皱了起来,说:“这可能吗?我可听说进了那里面不说都不行的,他们有很多方法让你说的,会整晚的不让你睡觉,还有用铁桶扣在你头上猛敲,直到你受不了了只好交代了。” 第1426章可惜 束涛看了一眼陈鹏,说:“这你就害怕了?我跟你这么说吧,这种事情就看你能不能咬牙坚持住,坚持住了,你甚至都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出来;坚持不住,恐怕你就要做一辈子牢了。” 陈鹏说:“这个道理有人倒是跟我说过,不过束董啊,你说真的可能没事出来吗?” 束涛说:“怎么不可能,你想啊,送礼那种事情一般都是两个人私下进行的,你不说,他不说,谁会知道啊?” 陈鹏说:“这倒也是。” 束涛说:“反正你要怎么去做,自己想清楚吧。还有一点啊,你千万不要以为交代一点小事,就能把这件事情跟扛过去了。千万不要存这种幻想了,哪怕是最微小的事,你跟纪检的人说了,就等于给了他一个突破口,慢慢的他就会一点点的逼着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的。” 陈鹏点了点头,说:“这个我会记住的。” 束涛说:“再有啊,陈区长,如果实在是无法隐瞒了,尽量只说自己的事情,少牵连朋友,为将来大家再见面留点余地。那个戚满林你应该认识吧?” 陈鹏点了点头,说:“我认识,以前他做海川市交通局局长的时候,我们关系还不错呢。” 束涛说:“他放出来了你知道吗?” 陈鹏知道束涛所说的这个戚满林几年前在交通局局长任上被人举报受贿,纪委的干部从他家里搜出了几十万的现金,最终他受贿和财产所得来历不明罪名成立,被判入狱服刑五年。陈鹏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接触过他了。 陈鹏说:“他放出来了吗?我不知道。” 束涛说:“他因为表现好已经提前放出来了。现在他开了一家很赚钱的皮包公司,还是风光的很啊。你知道他的公司为什么能那么赚钱吗?就是因为他当初出事的时候,把市里面几个关键的领导给保住了,现在出来,你说那几个领导会怎么报答他啊?” 陈鹏看了看束涛,他明白束涛讲戚满林是在暗示什么了,就说:“束董啊,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了,我如果真的载了,一定不会牵连你的。” 束涛说:“那我先谢谢你了。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栽进去了,将来出来的时候只要我城邑集团还在,就有你一口饭吃。” 话说到这里,陈鹏已经知道有些事情该来总会来的,想逃是逃不过的,跟束涛这番谈话也让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于是就说:“行,这话我记住了,走吧,别停在这里了,早点赶回海川去,我还要回去把家里的事情安排一下呢。” 束涛就发动了车子,继续往海川赶路了。等回到了陈鹏在海平区的家,束涛停下了车,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心中都有一种悲壮的感觉。陈鹏叹了口气,伸手去拍了一下束涛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就下车回家了。 束涛在背后看着陈鹏进了家门,这才调转车头,往市区开。此刻他的心情十分的暗淡,他不知道等待陈鹏的将是一种什么命运,而陈鹏究竟能不能扛得住不把他牵连进去?对此束涛并不敢太过乐观,他心里开始思索,要准备怎样应对最坏的局面了。 这一晚回到家中的束涛辗转未眠,但是时间并没有因为他的煎熬而停下前进的脚步,第二天还是如期而至。束涛早早的就去了办公室,他很期望能够接到陈鹏的电话,听陈鹏告诉他纪委那边没出什么事。 但是束涛失望了,直到中午,陈鹏也没打电话过来,他让手下人试着给陈鹏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陈鹏的手机关机,束涛心里就明白了,陈鹏这一次恐怕真是栽进去了,因为像陈鹏这种领导干部,事务相当繁忙,上级下级找他的人很多,没有意外,他们的手机是不会关机的。 孙守义在省城开完会,当天下午就赶回了海川。回了海川之后直接就去了市政府,在办公室坐下来之后,他打了电话给金达,跟金达说他省城的会议结束了,已经回到了市政府这边来了。 金达喔了一声,笑了笑说:“老孙啊,你回来的挺急的,原来不是说今天还有一天的会议议程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下午的会议提前散了,市里面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处理呢,我就匆忙赶回来了。” 金达又喔了一声,说:“其实也不用这么焦急了,事情总还是要一件件去做嘛,急也没什么用处。” 孙守义打这个电话一来是跟金达报备一声他回来了,另一方面其实他是想从金达这边了解一下陈鹏究竟出没出什么事,他是代市长,副书记,如果陈鹏出了什么事情,他是应该知道的。 孙守义心中隐约觉得陈鹏很可能已经被纪委给双规了,从昨天陈鹏在齐州离开,但现在已经将近有二十多个小时了,如果陈鹏没事的话,他最起码应该打个电话过来的。但是陈鹏现在音讯皆无,除了他被采取措施了,没有别的解释了。 按说金达应该把这一情况跟他通报一下的,但是令他郁闷的是金达老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根本就不提陈鹏的事情。孙守义又不想主动去问金达,主动问倒好像是他心中有鬼一样。 孙守义笑了笑说:“但是事情总是要做的嘛?好了金书记,我挂电话了,手边这还有一堆的文件要看呢。” 金达说:“那行,你看吧。” 金达就挂了电话,至始至终,金达一个字都没提陈鹏的事情。孙守义心中就有点烦躁,心说金达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陈鹏的事情会这么避讳他呢?难道他真的是想从陈鹏身上打开缺口,从而来对付他吗? 孙守义就抓起桌上的电话,想要打给纪委的陈昌荣,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市委的第一副书记,纪委要对他手下的干部采取措施起码也该跟他说上一声的,这不吭不响的就把人给扣住了算是怎么一回事请啊? 电话号码都拨了出去了,但是孙守义最终还是按住了电话的卡簧,没让这个电话打出去,这个时间点是很敏感的,这个电话如果打给了陈昌荣,会让这个本来警惕性就很高的纪委书记越发会对他产生怀疑。 算了,反正自己也是问心无愧的,金达和陈昌荣再怎么瞎捣鼓,也是无法捣鼓到他身上的,到时候看金达和陈昌荣搞不出什么花样来,要怎么跟他解释。想到这里,孙守义的心就安定了下来,他拿起笔唰唰就开始批阅起文件来,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案头上那一堆的文件跟批阅完了。 枯燥的文件对孙守义来说反而起了一个安定情绪的作用,批阅完他的心情就彻底冷静了下来。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刘丽华的电话号码。孙守义眉头皱了一下,刘丽华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想让他晚上过去的,但是目前这样的前提下,他又怎么能敢去跟女人幽会呢? 孙守义就接通了电话,刘丽华就娇声地说:“守义啊,你是不是从省里回来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的消息够灵通的,我刚回来,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刘丽华说:“我是听我们局长说在市政府那边看到你的车了。诶,既然回来了,晚上过来我家里吧,我想你了。” 孙守义严肃的说:“不行,这几天我不能过去了,最近海川形势有点敏感,我不得不谨慎些。” 刘丽华就不高兴了起来,说:“守义啊,你总是说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的,你现在都是代市长了,怎么胆子却越来越小了啊?真是搞不懂你。” 孙守义说:“小刘啊,别闹了,你不知道的,刚刚海平区的区长陈鹏被纪委叫去谈话,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呢。” 刘丽华紧张了起来,说:“守义啊,这不会与你有关吧?” 孙守义说:“我在钱财方面是很谨慎的,我担心的是别在因为跟你的关系方面被人盯上了,那样子我的代市长可能就没转正的机会了,所以你乖了,别在这个时候添乱。我们之间的日子还长,不要在乎这一天两日的。” 可能是孙守义说了日子还长这句话,让刘丽华感觉很贴心,她就不再闹了,而是娇笑着说:“好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挂了电话之后,孙守义就开始想刘丽华这件事情了。陈鹏出事给他敲响了警钟,让他知道海川好像存在一股针对他的势力,他跟刘丽华之间的暧昧跟陈鹏受贿某些方面的性质是一样的,都是无法见光的。陈鹏现在落马了,而他需不需要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切断跟刘丽华之间的往来呢? 理智上孙守义明白他是应该跟刘丽华切断关系的,两人的暧昧实际上是在玩火,一不小心就可能惹火烧身的。但是情感上,孙守义却又舍不得,刘丽华这个女人给了他很多生活中的新鲜和刺激,却对他没什么特别的要求,这种女人是很难找的,放过了孙守义觉得可惜。 第1427章暗示 想了半天,孙守义也没拿出一个决定来,目前来说他觉得也不适合马上就跟刘丽华一刀两断,那样子说不定会激起刘丽华对他的反感,如果因此导致刘丽华找他的麻烦的话,他在这个时期也是承受不了的。 其实孙守义也是再为他跟刘丽华继续往来找理由,现在理由找到了,他就觉得继续往来是应该的了,也就不再去想刘丽华可能带给他的麻烦了。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孙守义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离开了办公室,他克制住了打电话给束涛或者陈鹏的念头,这个时候这两个人的手机可能都被监控了起来。虽然他跟这两个人的关系基本上是清楚地,但是他还是不要打电话过去比较好,避免有关部门对此产生疑心。 又是一夜过去了,孙守义没有接到任何陈鹏的进一步消息,他心中越发肯定陈鹏是被纪委采取措施了。果然一上班他就接到了海平区一个姓顾的副区长打来的电话,顾副区长在电话里跟孙守义说:“他们海平区的区长陈鹏昨天被纪委叫去谈话,去了以后就一直没回来,问孙守义知不知道陈鹏出了什么事情。” 孙守义其实也就是在等有人来跟他提起陈鹏这件事情,有人来跟他提这件事情,他就好出面查问陈鹏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顾副区长这个电话就给了他这个机会。他说:“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啊,你等一下,我问问纪委那边再说。” 孙守义就打了电话给陈昌荣,说:“陈书记啊,怎么海平区的一个副区长打来电话跟我说,你们把海平区的区长陈鹏给抓了,这是谁批准的啊?市委研究通过的吗?我怎么一点情况都不了解啊?” 陈昌荣说:“孙市长,现在还不能说是抓了陈鹏同志,我们只是发现了一些线索,请陈鹏同志过来了解情况。”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了解情况,了解情况能把人扣留一天多?这件事情你经过金达书记的同意了吗?” 陈昌荣说:“这件事情纪委这边因为只是了解情况,所以并没有征求金达书记的意见,至于为什么滞留了陈鹏同志一天多,则是因为经过询问,案件有了些突破性的进展。我正想把相关的资料去跟金达书记汇报,请示市委下一步要对陈鹏同志采取什么措施呢。” 看来陈鹏确实是出事了,但是金达却是并不知情的,难怪昨天金达在电话里没跟他提起过陈鹏,看来他是有些错怪金达了。孙守义说:“原来是这样子啊,那行,我知道了。” 半个小时之后,金达打来了电话,说:“老孙啊,你过来我这里一下吧,有件事情我们议一下,是关于海平区区长陈鹏的违纪情况的。” 孙守义说:“行,我一会就过去。” 孙守义就去了金达的办公室,陈昌荣和于捷都在。金达看到孙守义,就说:“老孙啊,刚才陈书记跟我汇报了陈鹏违法受贿的情况,他们纪委现在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 孙守义看了陈昌荣一眼,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啊?你们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陈鹏受贿的线索的啊?” 陈昌荣说:“这件事情说起来很巧合,我们纪委的一位女同志去超市买东西,遇到了一位很嚣张的女人,我们的女同志因为碰了她一下,还被她骂了一通。后来结账的时候,这女人就排在了我们那位女同志前面不远的地方。我们那位女同志就很留意这女人的情况,就发现这女人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让售货员帮她刷一下卡里面究竟有多少钱,那个售货员就帮她刷了,结果显示卡里面居然有十万块之多。我们这位女同志是很有职业敏感性,马上就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很少有人会拿着一张有十万块钱的银行卡去超市购物的,更令人奇怪的是这女人还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她就怀疑这张卡的来历不正。于是她就跟我们纪委汇报了这个情况,我们也觉得她的怀疑是有道理的,于是我们就派人去超市调取了当时的监控录像,想看一看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听到这里,孙守义基本上就已经猜到了这女人是谁了,这女人应该就是陈鹏的老婆了。想不到陈鹏居然是因为这个倒霉的。 果然陈昌荣接着说道:“经过调取录像资料,发现这个女人居然是海平区区长陈鹏的老婆,我们对此就有了一个疑问了,这张银行卡是怎么到陈鹏老婆的手里的呢?于是我们就又调取了她用来付款的银行卡的资料,结果发现这张银行卡居然是海平区一家公司办理的,而陈鹏刚刚帮这家工厂协调了一起用地的事宜,我们就把陈鹏请去了纪委进行了情况了解,陈鹏开始还想抵赖,但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 到此基本上陈鹏应该是无可辩驳了,这件事情陈鹏不该收取好处费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他没有约束好自己的妻子,让妻子在外面炫富也是导致他败露的一个主要原因。 孙守义心中暗自惋惜,其实陈鹏还是一个挺能干的干部的,他曾经亲眼看到陈鹏曾经直接挽起裤腿去帮农民浇地的情形,一副扎实肯干的样子,这在现时的干部队伍中可是不多见的了,想不到居然就这么栽进去了。 现在的社会也是邪门了,一些官员或者官员的家属被社会娇纵惯了,忘记了他们的权利是人民授予的,也忘记了他们的财富是通过不正当的方式攫取的,不时的就会做出一些炫富或者仗势欺人的极为愚蠢的事情,从而导致了他们自身的灭亡。 就陈鹏老婆这件事情,可能是陈鹏的区长身份让她备受很多人的尊崇,从而养成了一个骄横的恶习,这一次偏偏让她遇到了硬茬了,估计纪委的那位女干部也是被欺负了心中不忿,才会起意要针对她的。不然好好的在超市买东西,谁会在意你卡里有多少钱啊? 既然已经是证据确凿,于是书记会毫无异议就同意纪委对陈鹏采取双规措施,陈昌荣就离开去对陈鹏宣布去了。 陈昌荣离开之后,孙守义说:“咳,这陈鹏真是的,其实他工作干得还是很不错的。” 金达也点了点头,说:“是啊,他是在海平区基层一步步干起来,也为海平区做了些事情,就这么栽进去了,真是令人惋惜啊。” 于捷说:“是啊,老陈这个人还是能干点事情的,怎么在原则问题上就把不住关呢?” 办公室里的气氛就有些沉闷,虽然他们跟陈鹏都没什么牵连,但是物伤同类,金达和孙守义、于捷对一个他们很熟悉的一个干部就这么倒霉了,心中也是很不好过的。 北京,海川大厦,傅华办公室,苏南专门跑来跟他商量齐东市机场建设竞标的事情,看着苏南把一堆资料拿出来要给他看,傅华笑了起来,说:“南哥,你是不是也太看得起我了?这些我哪里懂啊?再说你也该知道工夫在诗外的,这些做得再好,桌面下的没做到位,也没用的。” 苏南笑了笑说:“傅华啊,这一次是不同的,邓叔跟我谈过这个问题,他说他极为反感现在社会上做项目不去行贿根本就无法中标这种丑恶现象,如果任由这种现象发展下去,那整个社会的商业道德将会彻底沦丧,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傅华笑了起来,说:“邓叔还是这么理想主义啊?可是这是现今社会普遍存在的一种丑恶现象,邓叔就算是看不惯,也是无奈其何的。” 苏南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人啊,就是这么颓废,难怪邓叔说你犬儒主义,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都对这种丑恶的现象视之不理,这个社会就完了。我们是应该像邓叔那样子,奋起跟这种丑恶现象抗争才是。” 傅华看了一眼苏南,他觉得苏南今天这个样子是有点反常的,以前的苏南可不是这样子说法的,争取海川新机场的时候,他是很积极的想跟项目的主导者勾兑的,怎么到了齐东市机场的时候,他的口吻一下子就全变了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文章啊? 苏南笑了笑说:“看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傅华忽然有点隐约的意识到苏南和邓子峰这一次是准备怎么操作这个齐东市机场项目了,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这两人大概是想反向操作这个项目的,邓子峰一定会大力宣扬要把这一次的齐东市机场招标办成一次公正公平廉洁招标的,而苏南也会对外做出一副不跟项目主导者做任何勾兑的面孔。 这种一唱一和,就会对齐东市机场项目的主导者形成一种强烈的暗示,似乎只有选了苏南,这一次的项目招标才是廉洁公平公开的。而这种暗示,再加上邓子峰省长的威势,恐怕齐东市的主政者想不选苏南都很难。 第1428章私下问我 高明啊,邓子峰既不需要为苏南特别安排什么,又很可能将项目交给苏南去做,既帮了苏南,又没给对手留下什么把柄,这才是一个有政治头脑的人玩出来的高招,真是令人佩服啊。 傅华笑了起来,对苏南说:“对,我只是很奇怪你的观点会有这么大的改变,还记得在海川新机场竞标的时期吗?好像那个时候你的观点跟现在有很大的不同啊。” 苏南笑了笑说:“此一时彼一时嘛,我这也是在邓叔的感召下才把观点给扭转了过来的嘛。” 傅华心说,你这扭转也太高效了一点吧,一扭转马上就可能要中标了,真是划算啊。傅华心中很是希望他的猜测是错误的,否则苏南和邓子峰这种口口声声声称公正、公平、廉洁的做法,在他看来就是虚伪透顶的了,充满了政治盘算。 不过傅华又觉得自己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他不是也利用了邓子峰将谢紫闵推介给了海川吗?他的政治盘算其实一点也不比邓子峰和苏南少多少的。而且他还并不打算就此收手,还想要继续利用邓子峰的威势,这也意味着他不但不能去拆穿邓子峰和苏南玩的把戏,还要在他们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傅华就笑了笑说:“行,虽然我并不觉得你这么做能改变什么,但是冲着你这种精神,我帮你就是了。毕竟我也不喜欢现在做项目不行贿根本行不通这种恶劣的坏风气。” 苏南笑了笑说:“那我们就为了改变这种坏风气一起努力吧。” 于是傅华就跟苏南认真的研讨起方案来,傅华针对东海省的一些实际情况给苏南提了不少改善的意见,两人一直聊到了中午,苏南说:“走走,我今天请你吃顿好的去。” 傅华笑了笑说:“别出去吃了,就在海川大厦吃吧,下午我还有事,出去吃恐怕来不及。” 苏南就笑了笑说:“那听你的,算我欠你一顿,改天再请你。” 两人就去了下面的餐馆,随便点了几色菜肴,傅华下午有事不方便,两人就没喝酒,只是吃饭。吃了一会儿,苏南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啊,我那天看你对那个乔玉甄好像不是十分感冒的样子啊,怎么,对她有看法?”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能对美女有什么看法啊?我跟她之间既没有什么业务往来,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苏南笑了笑说:“傅华啊,我觉得你这么想,目光就有点短浅了。你的驻京办现在在什么地方啊?在北京,可不是海川。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们这个驻京办能跟北京市的一个副市长建立其良好的关系,那将会得到多少便利啊?” 这个时候的苏南却又不是刚才那个要公正公开廉洁的苏南,他再次显出了现实的一面,傅华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对苏南说,你不是想要改变败坏的社会风气吗?怎么现在又是这么一副嘴脸? 不过傅华把到嘴边的话还是吞了回去,他知道这话如果说出来,他跟苏南就会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刚出校门的懵懂青年,而是已经有过很多的社会阅历的社会人士,他应该理解朋友之间不能什么事情都那么纯粹,如果你非要要求朋友那么纯粹,可能你在这个社会上就交不到了朋友。 这社会上的人都是或多或少的有缺点的,朋友也是一样,你要学着多宽容一些,才能跟朋友相处的很好的。 另一方面,傅华觉得苏南说的未尝没有道理,驻京办是在北京,很多方面的事务是需要跟北京市打交道的,地市级政府驻京办事机构是要得到北京市人民政府核准和并进行年检的,驻京办的工作户口和工作居住证也是受北京市政府的管理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南哥,谢谢你的提醒了,我不是对她有什么看法,而是最近我出了那么多事,对漂亮女人已经有点过敏了,看到她们我就会神经紧张。以后我再见到这个乔玉甄,我会热情一些的。” 苏南呵呵笑了起来,说:“这话有意思啊,你跟郑莉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啊?” 傅华苦笑着说:“没有了,南哥啊,我算是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你要得罪一个女人,一点小事就可以了;但是你要哄得一个女人对你回心转意,你就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恐怕也是没效果的。” 苏南笑了起来,说:“看来你这是深有体会了,不过这种事情你就是再苦,你也得自己受着,别人是帮不了你的。” 海川,市政府办公大楼,孙守义办公室。陈鹏被双规三天了,这三天好多人心里都因为陈鹏悬了起来,他们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陈鹏咬出来。这个世界上的人其实都是相互关联着的,人和人之间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关系,也就有很多人知道他们是跟陈鹏很难撇清的。 孙守义对此倒不担心什么,因此坐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的他气定神闲。他跟陈鹏虽然关系不错,但是他们的关系都是在台面上的,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他并不担心会被陈鹏牵涉上,因为陈鹏也没什么能牵涉到他的。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孙守义看了看号码,眉头皱了一下,号码是束涛的,他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接束涛的电话的。按照孙守义的推想,他是认为这一次束涛应该会被陈鹏牵涉进去的。陈鹏跟束涛关系那么好,束涛的城邑集团在海平区还有在建项目,如果说束涛没向陈鹏行贿,打死他也不相信的。 这几天都没听到束涛有什么动静,估计他也是在躲陈鹏的事情吧,他这个时间打电话给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呢?孙守义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这个时候他觉得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好还是保持适当的信息沟通,也能相应的了解事情的进展情况。 束涛说:“市长啊,我要跟您说声抱歉了,那天晚上我真的不应该带陈鹏去齐州见您的。” 孙守义没想到束涛上来就说这件事情,愣了一下,说:“你跟我说这个干吗?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束涛说:“市长您还不知道吗?现在外面有人在说陈鹏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失踪,是到齐州去见您的,他去见您,是想跟您事先统一口径的。跟您统一了口径之后,他才连夜赶回来接受纪委的调查的。” 孙守义心里咯噔一下,外面的人这么传说,就是在说他跟陈鹏之间是有勾结的,他也是牵连在陈鹏一案之中的。如果换在平常时期,这倒也没什么,清者自清,他没做过什么自然不怕牵连。但是现在是他还在代理市长的时期,他的代理转正是需要海川市人大代表们的认可的,这个时候传出这种消息来,很可能就会影响到海川市人大代表们对他的看法的。 孙守义现在就有些后悔,没有在那天从齐州回来直接告诉金达陈鹏去齐州找过他。如果当时告诉金达了,现在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说,陈鹏当时找过他不假,但是他跟陈鹏讲的,只有让陈鹏主动回海川接受纪委的调查,并没有什么相互统一口径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是没有跟金达讲过这些的,在外面这些传言出来之后,他再去跟金达讲这些,就会让人感觉心虚了。孙守义心里就十分的郁闷,他知道自己这件事情没有处理得很好。 束涛听孙守义半天没说话,就知道这件事情让孙守义觉得很棘手了,于是说道:“市长,这个祸是我给您惹下的,要不我去纪委跟他们帮您澄清一下?” 孙守义说:“束董啊,你澄清什么啊?你这个时候去纪委,就算是把天说破了,人家会相信吗?反而我觉得会越描越黑的。” 束涛说:“那怎么办啊?这样子被外面的人传下去的话,对您会很不好的。尤其是不久以后,你还需要经过人大的选举。” 束涛提到了人大的选举,说明他也意识到外面这个谣言之所以会传出来,目标可能就是海川市人大选举市长,难道说有人想要跟自己争市长?孙守义心中就画了个问号,这是他不得不警惕的一件事情,无风不起浪,不会无缘无故就有这种谣言传出来的,肯定是有心人想要操作什么的。 孙守义说:“束董啊,我也清楚很不好,但是你去澄清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怎么澄清啊,这件事情官方又没有列入调查的范围之中。诶,你听谁说的这件事情啊,你带陈鹏去见我这件事情是很隐蔽的,怎么会传出来的呢?” 束涛说:“怎么传出来的我也不清楚,我也在调查这件事情。不过有人在传这件事情是确切的,因为这是我几个关系很好的朋友私下问我的,他们问我牵没牵涉进陈鹏一案,我当然跟他们说没有了,他们接着就问我那我为什么会在陈鹏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带着陈鹏去见您。” 第1429章隐形的对手 孙守义说:“束董啊,那你告诉我,陈鹏那边究竟会不会咬上你的?” 孙守义不去问束涛有没有行贿过陈鹏,而是问陈鹏会不会咬上束涛,是因为他心中可以肯定束涛一定是行过贿的,但是束涛现在在他面前却是一副很笃定的样子,甚至还有勇气说要去纪委去帮他澄清问题,说明束涛心中是有着底气的。 孙守义就有点不太明白束涛的底气究竟来自何方,但束涛这人社会历练丰富,精明过人,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底气绝对不会是来自盲目的乐观的。难道说那一晚从齐州回来的路上,束涛已经对陈鹏做好了安排? 束涛说:“市长,这您放心,我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让陈鹏咬的。” 孙守义说:“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束涛笑了笑说:“没有就是没有了,当然肯定了。不信的话,您是市委的领导,可以问问纪委的同志,看看陈鹏究竟有没有提到我向他行贿的事情。” 孙守义愣了一下,束涛这么肯定的语气意味着存在着两种可能,一是束涛真的没有行过贿给陈鹏,二一种可能是束涛现在已经知道了陈鹏的口供中没涉及到他了。 第一种可能孙守义已经否定了,那就是剩下的第二种可能了。孙守义不由得就对束涛的能力之大感到有点惊讶,因为就连他这个代市长、市委副书记现在都不知道陈鹏在市纪委交代了些什么的。 孙守义就笑了笑,直接就给束涛点了出来,说:“束董啊,你消息倒很灵通啊?” 束涛也没否认,说:“这是没办法的市长,作为一个商人如果消息不灵通的话,恐怕饭碗都保不住了。” 孙守义说:“既然你消息这么灵通,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谁在拿这件事情做我的文章啊?还是根本就是你在针对我?” 束涛急了,说:“市长,我们之间是有些过节,但是在喝酒的那一晚,我心中是把那些过节都放下了的。我现在只是想跟您做朋友,所以才会听到不利于您的消息就赶紧通知您的。” 孙守义其实也相信这件事情不会是束涛在背后搞鬼的,束涛现在跟他之间的恩怨已经化解,现在他如果能一切顺利,对束涛来说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商人其实都是利益放在首位的,孙守义既然不会损害到束涛的利益了,他实在是没必要再来针对他的。 孙守义这么说,其实也是想给束涛一点压力,这也是一种操控人的一种方式,等于是在告诉束涛他并不完全信任他,要想得到他的完全信任,束涛应该做的更好才行。 孙守义说:“既然不是你,那你知道这些人是为什么要针对我吗?” 束涛迟疑了一下,说:“这个我真是不好说,我现在也还没查到消息的源头。” 孙守义听出了束涛的迟疑,就知道他大概猜到了原因了,只是他并不敢冒失的下结论,因为如果真是他猜测的那个样子,事情就很严重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束董啊,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啊,无外乎是有人想跟我争市长这个位置罢了。我说的对吗?” 束涛嘿嘿的干笑了一下,说:“这个结论我是不敢下了,但是可能性是很大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你束董对我是个什么意思啊?是想扶我上马,还是想踹我一脚啊?” 束涛笑了笑说:“市长是明白我的心意的,我当然是想市长您顺利的正位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打这个电话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既然是这样子的话,那我们就是一个阵营里的了,既然人家想跟我争这个市长,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你消息灵通,能不能告诉我这最有可能的是谁在抹黑我啊?” 束涛沉吟了一会儿,说:“市长,这个我现在还真是不好说:“”目前还真是看不出来谁在幕后捣鬼,因为目前的形势还是很不明朗的。抹黑应该仅仅是这个人的第一步动作,他如果真的想争取海川市市长的宝座的话,应该还是有后续动作的。既然我们现在的目标一致,这件事情我就会帮您留意的,一旦看到谁的马脚露出来了,我会尽快通知您的。” 挂断了束涛的电话之后,孙守义的气定神闲就没有了。本来孙守义是以为有组织上的支持,他的代市长转正将会很顺利的,但束涛这个电话让他知道他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看来很可能已经有人在暗中布局,想要跟他争这个市长宝座了。 骤然间孙守义心中有些慌乱,他不是没听说过市长选举过程中出现状况的事情,但他总觉得那种事情是一种很特别的事件,并不会普遍发生,现在的干部大多数还是愿意服从组织上的安排的,很少有人敢跟组织上对着干的。所以孙守义也是认为他的市长选举应该会是很平稳的,不会有什么意外的状况。 但现在这个意外已经出现了,有人在这个敏感的事情开始故意制造舆论想要抹黑他了,这可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如果让海川市的人大代表们觉得组织上推荐出来的市长候选人,身上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他们还会服从组织上的安排,继续选举他做海川市的市长吗? 如果再在这个时候恰好有代表推举出一位在海川深孚众望的人出来作为市长候选人跟他竞争,人大代表们会做怎样的选择呢?不用说孙守义也知道情形也是很不乐观的。 虽然现在还并没有迹象表明就是有人要出来跟他争这个市长,但是一向对政治博弈很敏感的孙守义对此却是不能不防的,他知道等这种迹象明显了的时候,他再做什么防范,可能什么都晚了。 孙守义很清楚自己的弱点在哪里,他是一个空降干部,跟东海和海川并不接地气。虽然他来海川之后,已经尽量团结了一些干部,建立了一定的人脉基础,但是这要跟那些本土干部相比总还是差得远的。 乡土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同一块乡土出来的人同根同源,在同一种环境长大,有些时候甚至不用说话,只要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彼此就会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他们有着同样的口音,同样的思维,因此同一乡土的也就很容易抱团了。 而孙守义这种说着一口地道的北京话的空降干部,首先在语言上就是有隔阂的,再加上一些生活习惯上的差别,想要融进他们的圈子则是十分的困难,他们本能的就会排斥他这个外人。 这大概也是孟副省长虽然职务比吕纪和邓子峰都低一级,吕纪和邓子峰却丝毫不敢小觑他的缘故,毕竟孟副省长是东海本地人,他的根就扎在这里,跟东海本地的人深深地纠结在一起,从而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而吕纪和邓子峰再强势,他们也是一种外来势力,他们的根只是扎在这块土地的表面,一旦有大风大浪,孟副省长可能依然会屹立不倒,他们却可能被从东海省连根拔起的。 孙守义最担心的就是像孟副省长这种深耕本土的本地人出来跟他争这个市长,那样子他们是可以裹挟着本土势力的支持,跟他这个组织上支持的人相对抗,从而一决胜负的。 孙守义知道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他是很难赢得这一仗的。这些年来,因为腐败事件群发,百姓们对组织上的信任度日渐降低,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对组织上形成了一种逆反的心理,本能的就倾向认为组织上推荐的人都是信不过的人。 如果让他们在可信赖的本土人和一个空降的组织上推荐出来他们并不十分了解的人当中选择一个人来投票的话,孙守义觉得八成以上,他们是会选择支持本土人的,那样子战役还没打响,他基本上就等于是缴械了。对手会不战而胜的。 孙守义自然是不想看到这种局面出现的,他一定要想办法事先瓦解对手的阴谋。他知道如果真的有人是想出来选市长的话,制造他跟陈鹏勾结一样是有问题的谣言就是要这样子做的第一步,那就是先把他这个空降干部抹黑,让人大代表们觉得他这个被组织上推荐出来的人一身的问题,是不可信赖的。 而下一步,这个人就会撺掇他的亲信拉拢代表推举他作为市长候选人出来跟自己竞争,这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只要推荐他的代表达到法定的人数,他就可以作为市长的候选人出来参加选举。 想到这些,孙守义心中越发的紧张起来,他还从来没有应对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去制止对手暗中操弄的阴谋诡计,还有最主要的是,他并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这样子做,甚至他连有没有人在这么做都搞不清楚。 最可怕的就是这一点,他要面对的是一个隐形的对手,恐怕等他弄清楚了对手是谁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第1430章感动 同时孙守义也知道,在这场战役中,他是没有退缩的余地的,更不能失败,一旦失败,那他的仕途就算是结束了,因为据孙守义已经知道的情况,那些在选举中出了状况的候选人后来都被组织上安排了些闲职,他们的仕途就此失去了上升的机会了。 孙守义在脑海里不断的想着,究竟是谁在背后这么操弄呢?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原本孙守义觉得最可疑的人是市委副书记于捷,于捷的副书记位置让他是有机会争取市长的宝座的。 但是在孙守义被公布为代理市长的时候,于捷已经表明他是愿意服从组织上的安排的,还热情地跟他握手表示了祝贺,说组织上选任他代理市长真是十分恰当的。 孙守义还记得当时跟于捷握手的时候,可以看得出来,于捷的眼神是十分的真诚的,他感觉于捷对他的祝贺也是真心的,因此也没再怀疑于捷还有其他的想法。 但现在看来,他很有可能是被于捷的表演给欺骗了,因为孙守义把海川政坛上真正有资格有能力竞争市长宝座的所有人想了一遍,想来想去,除了于捷之外,他脑海里没有第二个人选。 有些人像海川市副市长何飞军那一类,级别够竞争市长了,但是能力明显不足,是可以不予考虑的。而于捷就不同了,在级别和能力上他都是有资格竞争市长的。 于捷另一方面比他占优势的则是于捷虽然也是从海川外面调来的,但却是东海省本地人,他跟海川市的干部更容易亲近。而这一点上,孙守义就很吃亏了。再来海川工作之前,他跟东海省基本上是不搭界的。 于捷是从东海省过来海川的时间也比孙守义要早很多,在海川市的人脉基础比孙守义要厚实,他在海川市的政声也是很好的。在海川的干部队伍中,尤其是在海川市的基层官员当中,于捷因为常常在市里面维护他们的利益,是很得他们的拥护的。 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是,当年莫克想要整治云山县县委书记孙涛的时候,就是于捷出面帮孙涛说情,最后还跟莫克闹得很不愉快的。孙守义相信经过那一次之后,孙涛心目中一定会认为于捷是一个很仗义的领导,让他选边站的话,他也是一定会选择跟于捷站在一起的。 孙守义晓得这些基层的干部们很多时候感情上都是很朴实的,他们不会跟你玩太多的花腔,想要他们相信你,你就必须实实在在的对他们好才行。如果你能让他们相信你实实在在的对他们好了,他们是可以把心里的一切都掏给你的。 想到了孙涛,孙守义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他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问题的症结了,找到了他为什么会一点都没察觉到有人在暗地里做他的小动作了,因为这个暗地里做他小动作的人选择了一个离他很远的地方做这种小动作,远到几乎他不能察觉的地步。 这个地方不是别的地方,就是他刚才想到的孙涛主政的云山县,云山县是一个离海川市区很远的地方,于捷如果在这个地方做什么小动作的话,孙守义真是很难察觉的。这也是于捷聪明的地方,他如果选在在市区附近的地方撺掇人出来推举他作为市长候选人,孙守义在这些地方也是有不少的人脉的,一定会感觉到这些风吹草动的。 孙涛本身跟于捷的关系就是很好的,他如果帮于捷做好了云山县市人大代表的工作,到时候只要云山县的人大代表一起头,于捷在其他县市的人大代表再来一附和,一个市长候选人就可能这样子被推举了出来。 想到这里,孙守义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于捷的计划真是这样子的话,那他将会因为疏忽了云山县而酿成大错。他感觉不管于捷的计划是不是这样子的,他必须要去云山县走一趟了,去云山县看看孙涛这些人现在对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如果真的跟他的猜想是一样的,孙涛准备鼓动云山县的人大代表推举于捷作为市长候选人的话,孙守义就要对孙涛采取断然措施,从而避免让他的市长选举出现状况了。 这个时候孙守义才想起来上次他见赵老的时候,赵老让他多下去走走是多么英明啊。有些事情你高高在上,眼睛是被蒙蔽的,只有下去走走,你才能察觉到下面同志的政治动向,才能掌控住地方上的政治风向。 想到这里,孙守义越发坚定了要去云山县的想法,甚至他还想以云山县为基点,把他下去走走的范围进一步扩大,尽量多走几个偏僻的县市。于是偏僻的县市,那些干部们可能就越少感受到高高在上的领导们对他们的关怀,心中的怨言可能就越多,也越是会被一些有心人所利用的。 于是孙守义就以下去看看农业发展状况为由,跟金达打了个招呼,就开始进行他的这一次下去走走的行程了。第一站他自然是选择了云山县离海川市新一届人大会的举行剩不了几个月的时间了,他必须先来想办法排除掉孙涛这个于捷最有可能布置好的暗棋才行的。 孙守义把这一次的调研事先就通知了孙涛,好让孙涛做好接待他的准备。这一次他去云山县,很大程度上是想跟孙涛结好的,他认为最好是能够想办法说服或者收买孙涛,让他放弃帮于捷撺掇云山县的人大代表们推举于捷作为市长候选人,而非采用高压手段迫使孙涛这么做。 在云山县界碑的地方,孙涛带着云山县的一班人迎接了孙守义。孙守义笑着跟孙涛握了握手,说:“你怎么还搞界接这一套啊,市里面不能明确说不让这么做的吗?” 孙涛笑了笑说:“市长这您可不能怪我啊,我们云山县地处偏僻,难得像您这样的领导能来一趟。上次好不容易莫克书记来了吧,还是来挑毛病的。为了能让领导多来几趟,您说我能不来接一下吗?” 虽然莫克已经死了,但是孙涛对莫克当初整治他的那一幕始终无法忘怀,所以还特别的提出来跟孙守义说一下。 基层的干部就是这个样子的,你对他好他会记一辈子,你对他不好,他也会记你一辈子的。孙守义笑了起来,说:“首先声明啊,我这一次可不是来挑毛病的,我是真的想来这里看看的。老孙你也不要觉得我来海川市这么久才来你们云山县。怎么说呢,海川市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我要把海川走个遍,也是需要时间的。” 孙涛对孙守义的解释还算满意,便笑了笑说:“市长您工作忙,这我们都能理解……” 寒暄完毕,孙守义就让孙涛直接带着他去农田里看看。云山县的农民对农田管理的很不错,井井有条的,孙守义对此很满意,笑了笑说:“老孙啊,早就听说你是一个兢兢业业扎实肯干的好干部,今天来你的云山县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啊。” 孙涛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笑了笑说:“市长啊,您就别拿我开心了。”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什么叫拿你开心的,干得好就是干的好,诶,你在云山县呆了几年了?” 孙涛说:“也有几年了,当初我是因为云山县原来的县长常志逼死了一个女同志,导致了一起群体事件,我就被派来主持工作,这一主持就没再离开。”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常志的事情我听说过的,看来确实有几个年头了,老孙啊,在下面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啊?” 孙涛苦笑了一下,说:“要说不辛苦那是假的,下面各方面的情况都差,我们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能做好这里的工作的。” 孙守义说:“老孙啊,让你受苦了,回头我要跟金达书记说说这件事情,不能把像你这样的好同志放在下面就不闻不问了,不能老让像你这种能吃苦耐劳的好同志吃亏,市里面也要为你们这些同志多想想,适当的为你们轮换一下岗位才对的。” 孙涛眼睛亮了起来,云山县这个地方是比较偏远的,加上受地理环境的限制,经济发展也不行。海川市政坛上是把这里视为干部发配充军的地方的。孙涛自然是很想离开这里了。 孙涛看了孙守义一眼,想说点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他听过不少的领导跟他许过愿的,说是要将他调回市区去,但是到最后领导们只是说几句空话而已,他至今还是坚守在云山县的岗位上。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不用看我了,我不是跟你空口许愿,实际上我是真有这种想法的,那就是对几个相对艰苦的地方的领导干部经常轮换一下,也让一些年轻的同志下来锻炼锻炼,增加一些吃苦耐劳的精神。” 孙涛就有些感动,说:“市长,谢谢您这么理解我们在基层的同志。” 第1431章坐视不理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这你不要谢我,我认为这是一个领导干部应该想到的。以前呢,我没到这个位置,想要帮你们却没有那个权力,今天我到了这个位置了,就一定要为你们做点事情了。我也不怕公开地说,这一次我们海川市的一些同志岗位肯定是要动一下的,我一定会为老孙你尽力向金达书记争取的。” 孙守义并不是向孙涛空口许愿,他已经知道泰河市的市委书记李天良将要成为海川市的副市长,那他就会将泰河市的市委书记的位置腾出来,他是准备如果孙涛上道的话,他可以帮孙涛争取调到泰河市去的。 孙守义这话真是说到了孙涛的心坎里了,而且他可以感受得到孙守义并不是在糊弄他,而是真心的想要帮他。孙涛看了看孙守义,说:“事情成与不成先放在一边,您能这么说,我心里就很感激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又来了,跟你说这是你们这些基层工作的同志应得的嘛。你再来谢我,我可就不管了。” 孙涛笑了笑说:“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两人就继续在农田做调研,此后孙守义一直跟孙涛说的都是很轻松的话题,不是还跟孙涛开个玩笑什么的,两人嘻嘻哈哈,相处的真是很融洽。孙守义就像忘记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一样,根本就没提起或者试探孙涛有没有帮于捷暗地里争取市长候选人的资格。 中午孙守义就在云山县吃的饭,饭后又跟孙涛去看了别的地块的农田,看完之后,孙守义就上了车准备回海川市区,而孙涛也在车下招手示意跟孙守义告别。这是孙守义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手指冲着孙涛点了点,说:“老孙啊,你上我车来,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孙涛还没怎么把孙守义叫他上车当回事情,就笑着上了孙守义的车,上车之后,还很轻松的问:“市长啊,您叫我上来有什么指示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孙啊,指示是没有啦,我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的。你也知道,我的这个市长前面还有一个代字,要想去掉这个代字,是需要经过人大代表的选举的。我个人对此倒是看得很轻,但是我做这个代市长也好,参加市长选举也好,都是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我不但要完成,还需要很好地完成。老孙你也是为组织上工作多年的同志了,应该能明白我现在的处境吧?” 孙涛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孙守义心中就有一种他猜中了的感觉,孙涛严肃起来一定不是因为明白他的处境,而是这家伙很可能真的在帮于捷争取成为市长候选人,孙守义的眼睛就直视着孙涛的眼睛,他想看看在他跟孙涛许愿帮孙涛调进市区之后,孙涛是会作何抉择,是继续支持于捷呢,还是会转而支持他。 孙涛的眼神避开了孙守义的直视,说:“市长,我明白的。” 孙涛眼神的躲闪让孙守义心中浮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他很担心下了半天的功夫,孙涛依旧想要选择支持于捷。于是孙守义决定要给孙涛施加点压力了,他现在是有这个势力这么做的,因为他身后有强大的组织支持。 这个强大的组织支持并不是像孙涛这种基层的官员就可以对抗的,如果孙涛非要跟组织对着干的话,他就必须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来的。既然拥有这么雄厚的支持,孙守义觉得他完全可以依托这一点,对孙涛来个仗势欺人了。 威胁其实本来就是跟利诱结合在一起,让对方看到美好的前景,然后才能让对方更能感受到真正的威胁。当一个人正为美好前景心动不已之时,如果你告诉他你能给他却也能剥夺这种前景的时候,他才会真正的意识到失去的痛苦,也才会主动的妥协。 孙守义笑了笑说:“所以我就要拜托你了,老孙,要多帮我注意一下你们县里那些市人大代表们的动向,虽然我相信人大代表们的觉悟都是很高的,但是为了能将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圆满的完成,我必须要保证不能出一点的纰漏,所以我要求你一定要确保云山县的代表不能出一点问题,出了任何一点问题,我将唯你是问。” 说这话的时候,孙守义一直盯着孙涛脸上的神色变化,他要确认孙涛对他的真实想法,他不能贸然的就去相信孙涛的。他才刚刚跟孙涛许了一个愿,而孙涛和于捷的关系却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他不能说孙涛一答应他,他就可以去相信孙涛的。 孙涛迟疑了一下,说:“市长,这个我还真是无法跟您保证的,您知道代表们也是有他们的想法的,我虽然是个县委书记,却也是不能强迫他们的。” 孙守义怪有趣的看着孙涛,他明白刚才对孙涛的许愿根本就没有什么效果。看来这个孙涛跟于捷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坚固的,他想要一下子破坏掉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便摇了摇头说:“老孙啊,我们都是组织上的人,应该明白不能完成组织上交代的任务,我们需要负上什么样的责任的。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应该比我清楚的。” 孙涛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市长,我当然清楚了,我自己当然是可以保证服从组织上的安排的,但是人大代表他们有发表自己观点的权利,这是相关法规赋予他们的,这我是无法改变的。” 孙守义呵呵笑了起来,说:“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老孙啊,谢谢你了,你可以下车了。” 孙涛对孙守义的反应是有些诧异的,他没想到孙守义居然会对他的不服从反应居然这么平淡,不由得就呆了一下。孙守义看了看他,笑了笑说:“老孙啊,你怎么还不下车啊?不会是想搭我的顺风车进市区吧?” 孙涛尴尬的笑了笑,说:“不是的,市长,就下车。” 孙涛就打开车门下了车,孙守义在他背后笑了笑说:“老孙啊,我给你句忠告吧,政治的游戏不是随便人就能玩的,小心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再见了。” 孙守义就不再理睬孙涛了,让司机发动了车子回海川。在车上的孙守义并没有因为孙涛对他的回绝而感到沮丧,相反他还显得情绪不错,甚至还让司机给他放点音乐来听听。 孙守义情绪不错是因为他这一次下来已经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实际上孙守义这一次跑来云山县,更重要的目的是想要试探一下孙涛的,想看看有没有人在孙涛云山县这边捣鬼。许愿拉拢孙涛却是次要的。 孙守义并不敢期待孙涛会接受他的拉拢的,想要一个以前跟你并不热络的人的人一下子就接受你的拉拢是很难的,因为人和人之间是需要一个时间才能建立起相互的信任的。而孙涛跟于捷关系不错是有一段时间的事情了。这一点孙守义是无法跟于捷相比的。 当然如果孙涛能够接受被他拉拢是最好的,那样子他就会少费很多事,也不用再去做什么政治操作。因为孙涛如果不帮于捷的话,于捷的势力可能一下子就会被瓦解掉。 现在孙涛虽然拒绝了他,但是孙守义却搞明白了于捷是在背后搞鬼的。孙涛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这个态势。惯例上虽然人大代表是凭自己的意志选举市长,但是在选举之前,相关的领导都会把要支持组织上推荐的人选作为一下政治任务布置给像孙涛这种下级干部的。 而像孙涛这种下级干部也都会向组织上做出保证,一定会全力保证辖区内的人大代表支持组织上推荐出来的人选的。刚才孙守义虽然不是正式的谈话,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是符合组织上的要求的,孙涛不但没有做出保证,还说什么不能强迫代表之类的话,这本身就表明了他的态度是有问题的。孙涛的态度表明云山县代表们支不支持他是存在变数的。 这对孙守义来说就够了,孙涛的这个态度就可以让他有足够的空间借题发挥了。其实孙守义最怕的是孙涛跟他含糊以对或者干脆答应他的要求,那样子他反而会弄不清楚形势了,搞不清形势他就无法确定于捷是不是在背后搞鬼。也就无法拿孙涛的态度来做文章了。幸好孙涛还不是那么奸诈的人。 车快到海川的时候,孙守义打了电话给金达,问金达在什么地方,他有紧急的事情要跟金达汇报一下。金达现在是海川市市委书记兼人大主任,选举海川市市长的事情是应该由金达主导的,孙守义要把在云山县发现的情况汇报给金达,然后让金达出面处理这件事情。 就选举而言,金达和孙守义的目标是一致。而且省委一定会把保证选举顺利进行的任务交给金达,如果选举出了什么岔子,金达也是很难向省委交代的。孙守义相信金达知道了情况之后,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第1432章操弄 金达接了电话,跟孙守义说他一会就会回去市委,让孙守义去他的办公室见他。孙守义就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市委。下车的时候,正看到于捷阴沉着脸从市委办公大楼往外走,孙守义估计这个时候孙涛在下面已经把电话打过来了,于捷应该是清楚他在云山县做了什么的。 于捷的脸色这么阴沉难堪,一定是感觉到他的阴谋已经败露了,孙守义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你想跟我斗,还嫩得很,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能力跟我玩,就你背后的那点实力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的。 形势一明朗,孙守义就知道他完全是不用怕于捷的,因为他身后站着强大的组织呢。于捷唯一能赢他的机会就是趁他和组织上毫无防备,打他和组织上一个措手不及。但现在事情已经被孙涛提前暴露了,于捷再想偷袭,显然是不可能的。 孙守义心中暗自感觉到于捷好笑,他现在很想看看于捷事情败露之后再来面对他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嘴脸,就远远的冲着于捷喊道:“于副书记啊,这么匆忙是要去哪啊?” 于捷听到喊声愣怔了一下,随即抬头看到了孙守义,这一瞬间他的脸上已经换上一副笑脸,冲着孙守义笑了笑说:“是孙市长啊,您这下去云山县回来得到快啊。” 孙守义向于捷走了过去,笑着跟于捷握了握手,说:“我在云山县已经看到了我想要看的情况了,就早一点回来了。于副书记这是要去哪啊?” 孙守义注意到于捷听到他说看到了想要看到的情形,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显然这个伪君子被他拆穿了,心里已经开始发虚了。 于捷强笑了笑,说:“晚上我有一个活动要参加,现在时间差不到了。市长过来市委是想干什么啊?” 孙守义笑笑说:“哦,我啊,我是有点情况要跟金达书记汇报一下。行,你有事情就去忙吧。” 于捷脸上的肌肉再次抽搐了一下,他是没想到孙守义动作这么快,从云山县回来一刻不停的就要把情况跟金达说。这对于捷来说更不是一件好事情,如果金达再搅合进来,他就根本没有赢的可能了。不但没有赢的可能,甚至他还会被这件事情严重影响到了仕途未来的发展。 于捷就很想跟孙守义做一些解释,但是他张了半天嘴解释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更知道如果解释的话,就等于不打自招,承认他在背后搞鬼了。他是不能给孙守义这种把柄的。 所以到最后,于捷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那市长,我去忙了,改天我们再聊吧。” 孙守义笑着伸手拍了拍于捷的肩膀,说:“好了赶紧去吧。” 孙守义这个拍于捷肩膀的动作,呈现出了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似乎在告诉于捷你别忘了我是你的领导,在我手下还是老实一点吧。 孙守义的动作让于捷心里很是别扭,他脸上的肌肉再次抽搐了一下,不过他也是场面上的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那我走了。” 于捷就上了他自己的车,离开了市委大院。孙守义呵呵笑了几声,然后就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走上了市委大楼门前的台阶。 金达是过了十几分钟才回来的,看到孙守义就问道:“老孙啊,你说有紧急的事情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啊?” 孙守义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一副很紧张的样子,虽然于捷可能不敢按照他原来的阴谋继续实施了,但是孙守义却不敢就掉以轻心,而且在这件事情中于捷也并不是唯一的参与人,还有那个孙涛。 孙守义现在觉得孙涛在这件事情当中才是最可恶的人,于捷想要争取市长的宝座他可以理解,到了于捷这个位置,眼前好不容易出现了这么一次好的机会,换了是他,也是很难经受得起诱惑的。 但是孙涛的情形就不同了,他本来是可以置身事外的,但却义无返顾的掺合了进来,甚至在孙守义给了他改过的机会,他都不为所动,这种人如果不教训,那就没有天理了。 孙守义说:“是这样的金书记,我今天不是去了云山县吗?我在跟云山县县委书记孙涛交谈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异常的情况。”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说:“什么异常情况啊,老孙啊,你怎么弄的紧张兮兮的啊?” 孙守义苦笑着说:“金书记,我不紧张不行啊,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了,看孙涛跟我谈话时候的情形,我猜测很可能有人会拿这一次海川市的市长选举做文章的。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选举,没有经验,您说我要怎么办啊?” “真的假的?”金达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孙守义说:“当然是真的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我哪敢开玩笑啊?我倒不在乎这个市长我能不能选上了,我在乎的是参选市长是组织上交给我的一项任务,如果无法完成,我要怎么去跟组织上交代啊?” 金达心说,你说得好听,市长能不能选上跟能不能完成组织上交代的任务还不是一码事啊?不过这个时候金达也没有心情去戳破孙守义的,如果真的有人想要拿选举市长做文章,他这个市委书记兼人大主任也是难以脱离干系的。 金达说:“老孙啊,你先别急,先跟我说一下究竟孙涛同志跟你说了些什么?” 孙守义说:“是这样的,眼下选举的日期日渐临近,我心里对此却一点底气都没有,所以我在云山县要回来之前,特别把孙涛叫上了车,向他了解云山县的市人大代表对我这个市长候选人的看法。我满心以为作为县委书记的孙涛一定会尽全力的贯彻组织上的意图,确保云山县的市人大代表们都支持我,投我一票的。哪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孙涛是怎么说的。” 孙守义说:“孙涛同志说他自己倒是会服从组织上的安排,不过其他的代表要怎么投票他就无法保证了,因为其他代表有表达自己意见的权利,他无法强迫他们的。” “孙涛真是这么说的?”金达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已经开始感觉的事情的严重性了。作为一个县委书记,孙涛说这种话是很不应该的。作为一个县级领导干部是应该服从组织,全力贯彻组织上的意图才对,而不应该说这种其他代表的意见与他无关的话。 孙守义说:“他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车上还有别的人,您不信可以问他们。老实说我当时听到孙涛同志这么说也是十分的意外的,我不知道是他这个县委书记无法掌控云山县的形势了,还是他个人对我有什么意见,想借捣乱这次选举来报复我。” “不管是什么都不应该的,”金达说,“老孙啊,你看会不会是某些同志对这一次的市长选举有他自己的想法啊?” 金达的话正中孙守义的下怀,他正苦于没有证据把事情引到于捷身上去呢,金达自己往这方面想了就省得他还要提出来了。 “不会吧?”孙守义一副不相信的神情,说:,“我没觉得市里面哪一个人想要跟我争这个市长的位置啊?我感觉他们都是支持我的啊?” 金达摇了摇头说:“事情是不能看表象的,这世界上很多人表面上跟你称兄道弟,实际上却脚底下使绊子的啊?”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啊,我也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金书记您看这件事情我们要怎么应对啊?要不要跟省委汇报一下啊?” 孙守义是很想把这件事情汇报给省委的,事情通了省委之后,省市两级的相关领导就会对此充分重视起来,于捷再想有什么作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过把事情捅到省委也是有弊端的,省委一定会觉得金达这个新任的市委书记缺乏掌控全局的能力。金达肯定是不愿意这么做的。 果然金达摇了摇头,说:“老孙啊,事情还没严重到那种程度吧?现在离正式选举还有一点时间,我觉得事情完全是可以在市里解决的。” 孙守义也并不是非要将事情捅到省委去不可的,他那么说:“”也是想给金达施加压力,让金达不敢掉以轻心。他说:“我尊重金书记您的意见,我只是觉得事情不要闹到失控,到那个时候省委会怪我们的。” 金达说:“我们是绝对不能让事情失控的。” 孙守义说:“那金书记您准备怎么做呢?” 金达说:“我想先去一趟云山县,跟那里的市人大代表们座谈一次,看看究竟是他们对你有意见呢,还是有些人在故意操弄。” 孙守义说:“金书记,我自问我到海川这么长时间,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海川市民的事情,代表们会对我有什么意见啊?再说这些代表可都是组织上安排他们当上的,他们也没有理由要跟组织上对抗的。看来还是有人在背后操弄这一头比较大。” 第1433章不堪 金达瞅了孙守义一眼,说:“老孙啊,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心中很烦躁,但是越是烦躁的时候越不能失了分寸。人大代表可都是市民们选举出来的,不是组织上安排的,这种话普通老百姓可以瞎讲,你和我确实不能说的。传出去这可是很大的政治错误。” 孙守义点了点头,虽然现在的人大代表根本做不到直接民选,很多市民就根本不知道究竟是谁在代表他们,但是这话却不是一个代理市长应该讲的,这种事情是可以上纲上线的,传出去真是政治错误的。 孙守义说:“金书记您说的很对,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金达笑了笑说:“对不起就没必要了,我只是觉得越是这种时期,我们说话越是要谨慎些。” 孙守义说:“我知道了,诶,书记,您准备拿孙涛同志怎么办呢?” 金达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个同志虽然工作做的还可以,但是却没有一点政治觉悟,还瞎搀和一些他不该搀和的事情,已经不适合再担任县委书记的职务了。不过在目前这个敏感时期,动他是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反弹的,所以我想等选举完了再对他进行调整吧。” 孙守义知道这样一来,孙涛的仕途就算是画上句号了,对于金达和他来说,肯定不会让一个跟他们故意捣乱的干部有什么好下场的。对此孙守义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忍心,这种政治博弈完全是零和游戏,如果是他输了,他也将面对局面甚至可能比孙涛现在要面对的局面更惨。现在他赢了,孙涛的倒霉也就是必然的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金书记,您的考虑确实很周详。确实是现在不宜对孙涛同志做什么动作的。” 金达说:“老孙啊,后续要怎么去做,就等我去了云山县看看情况再说吧。” 孙守义说:“行啊,我也去云山县周围的几个县市走走,看看那些地方的情况如何。”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应该去走走的,就像云山县这样,发现情况及时处理,避免酿成重大事件。” 第二天,两人就分头行动了,孙守义继续他原定的去偏僻县市看看的行程,而金达则是去了云山县,跟云山县的市级人大代表逐个的做单独的交流。可能是孙涛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失策,做了一些弥补工作,又或者是于捷事先让他做了什么安排,反正这些市级人大代表在金达面前都做了很明确很一致的表态,一定会全力贯彻组织上的意图,支持组织上推荐出来的市长候选人。 对此金达是很满意的,他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因此他还表扬了这些代表们高度的组织纪律性。按照金达的看法,如果真的曾经有人想操弄这一次的市长选举,那这种操弄应该是已经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转过头来,金达把孙涛叫来好一通的批评,他很严厉的质问孙涛跟孙守义说的那通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代表的意见都很明确,都愿意全力贯彻实现组织上的意图,偏偏他这个县委书记却在说一些不着调的话。他这个县委书记的政治觉悟到哪里去了? 讲到这里,金达看着孙涛说:“孙涛同志,我要你明确的告诉我,你个人对孙守义同志是不是有什么看法?” 孙涛赶忙否认,说:“金书记,您这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当初是有些代表同志跟我反映了一些对孙守义市长的看法的,所以我才会跟孙守义市长那么说的。” 金达瞪了一眼孙涛,说:“那些话也是你该说的啊?作为一个县委书记,你是应该说服代表们支持孙守义同志的,而不是放任不管,我跟你说孙涛同志,现在我已经逐一跟代表同志落实了他们的看法,他们都承诺支持孙守义同志。如果在选举当中你们云山县再出什么状况,那问题就是在你这个县委书记身上了,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孙涛的脸色灰一阵白一阵的,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金达却并没有就此打住,他摇了摇头说:“你这个同志啊,你知道政治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啊,你就跟着人家瞎起哄啊?” 孙守义在其他几个偏僻县市走了一圈,在农田调研的同时,他很注意观察这些县市的领导对他这个代市长的态度,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人通常都是会有一种很奇怪的心理,如果他们想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在你面前他们的眼神是会躲闪的,只要注意看这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一圈走下来之后,孙守义注意到那些县市领导们对他的态度还是很热情的,甚至有些领导干部对他还显得有些巴结,这是符合下级干部对上级领导的正常反应的,至此,他心里基本上可以认定这些人是没有要跟他捣鬼的意思的。 这让孙守义多多少少松了口气,解决一个孙涛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冒出别人来,恐怕他也是有些承受不了的。 而金达在云山县走了一趟之后,基本上可以确认云山县的市级人大代表不会在新一届的人大会议上采取什么非常行动。金达紧接着在海川市召开了一次常委扩大会议,在会议上金达再次强调了组织纪律性,要求各相关的领导要严格服从组织上的安排,不能做任何跟组织上对抗的事情。 在会议上,金达要求入会的领导干部们一一作了明确的表态,要求他们保证在接下来即将举行的选举中不会出现任何的状况。入会这些人员大概早就听闻了云山县发生的状况,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自找没趣,大家就纷纷表态说一定会尽力维护选举的顺利进行的。 一场本来正在酝酿形成之中的政治风暴,就这样子被孙守义和金达联手给消弭于无形之中了。不过金达和孙守义却并没有因此就心情放松下来,他们的心还是绷紧的。 只要市长选举一天没有尘埃落定,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发生,他们的心中就还是在担心有人会在会议上搞鬼的。孙涛在云山县搞的阴谋可能被镇压下去了,但是会不会有另一个别的什么人站出来再跟组织上捣乱呢?这个金达和孙守义心中都没底,因此也就不得不心存警惕,警惕着任何意外情形的发生。 政坛上斗争实际上就是这样子的,一场斗争的结束,只是一个阶段性的结果,并不代表着以后就什么都风平浪静了。一场斗争之后往往都是会跟另一场斗争的,甚至是更大的斗争。 只要你还在这个政坛之上没有离开或者倒下,斗争就还会继续,你就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如果你天真地认为自己胜利了,绷紧的神经就此松懈下来,那等待你的就很可能是因此栽一个大跟头的。 孙守义和金达也算是久经沙场的了,受过血的教训,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他们的心都依旧悬着,密切的关注着海川政坛上发生的事情。两个人虽然并没有交流什么,但目标其实都是一致的,他们都在注意市委副书记于捷的一举一动。 于捷是目前在海川政坛上唯一能跟孙守义竞争的人,孙涛的事情也表明于捷是有意于海川市市长的争夺的,虽然孙涛的阴谋已经被挫败,但并不代表于捷就会就此善罢甘休。因此金达和孙守义就不得不关注于捷了,因为他的举动可能关系着未来海川市市长选举能否顺利举行。更关系着金达和孙守义两个人未来的仕途。 但表面上看来,于捷似乎显得很平静,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也并没有因为孙涛提前暴露而惊慌失措。每天于捷依旧是满脸笑容的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当中。特别是他在见到孙守义的时候,还会热情地跟孙守义打招呼,对孙守义这个代市长显得十分的尊重,一副好像他根本就无意要跟孙守义争市长的样子。 金达和孙守义并不完全相信于捷就这么认输了,他们已经领教了于捷阳奉阴违的一面,也就更担心于捷平静的下面是不是在酝酿更大的风暴。而在这个时候,一些迹象也表明,有的人还是在蠢蠢欲动的。 这是那些说孙守义跟陈鹏之间有勾结的谣言并没有消失,甚至还传的更是凶猛了,不但传的凶猛,谣言也被编的有鼻子有眼的了。有人在信誓旦旦的讲他们见过孙守义是怎么去袒护陈鹏的,孙守义又是如何从陈鹏手中受贿了几百万的的。 私下甚至有人在说陈鹏专门领过一个海平区的大学生女干部送给孙守义陪宿,这个女干部长的是花容月貌,人见人爱,是被陈鹏睡过感觉不错才送给孙守义的,孙守义因此才对陈鹏那么赏识的。这些谣言真是把孙守义和陈鹏两人的关系描述的要多淫烂不堪就有多淫烂不堪。 第1434章嫉妒 孙守义是从朋友那里听说了这个谣言的,当时就十分的恼火,差一点就拍了朋友的桌子,骂了一句放屁,让他们把这个女干部叫出来跟我对峙了,我倒要看看是怎么样的一个花容月貌的。 不过气归气,孙守义对此却也无可奈何,对这种谣言他是无法作出澄清的,也不知道该跟谁澄清。朋友也劝他对这种谣言听过就算了,千万不要当真,如果他当真,就是上了在背后捣鬼的人的当了。 这些年来,民间和官方是处于一种很对立的状态的,什么事情只要是官方说的,老百姓就会怀疑,这样那样的怪话就随之而来。孙守义知道如果真是要专门出来澄清的话,不但没有人会相信他,反而会更有一些谣言随之而起的。 同时如果官方真的要郑重其事的作出解释解释,谣言就会真的被当成一回事了,一些本来不知道这些谣言的人,也会去打听谣言的来龙去脉,他们大多是无法打听到事情的真相的,他们打听到的可能却是几经传播之后谣言的升级版本,反而可能让那些谣言流传的范围更广了。 对此孙守义也只能期望谣言止于智者了,他希望不去理会这些谣言,让谣言自生自灭。但他心中也是清楚问题不会这么简单的。这些谣言之所以会在海川政坛流传,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的。 这个时候孙守义也无法确定这些谣言的背后是不是于捷在操弄,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迹象表明就是于捷在做这件事情。如果是,那就是说明于捷对市长宝座还没死心,还在做一些继续抹黑他的动作,期待着孙守义自身有什么闪失,他就可以趁机取而代之。 如果不是于捷,那就是谣言已经脱离了于捷的控制范围,成为某些别有居心的人对这个社会发泄不满的工具了,孙守义对此也是很担心的,他担心谣言这么渲染下去,会对他造成极大地损害的,而这种损害很可能会体现在市长选举的选票上,从而给他一个极大的难堪。 反正不管是不是,孙守义晓得他都得对自己的行为谨慎了再谨慎的,他不能再出任何的纰漏从而提供给别人攻击他的子弹了。因此虽然刘丽华几次打电话让他过去,他都是断然地回绝了,他相信这个时候在他背后一定有一双眼睛在紧盯着他和他关系密切的人,他可不敢冒着被抓到的危险,去跟刘丽华幽会。 因此海川政坛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但实际上却是暗潮汹涌,凶险异常的。处于暗潮的中心的孙守义不得不打起十二分得小心应付这种危险的局面,同时他还暂时中断了跟刘丽华的往来,不愉快的情绪没有了排解的渠道,整个人就显得十分的烦躁了。 也就在这种微妙的形势下,省里终于公布了对两名海川市副市长的任命,财政厅的副厅长曲志霞调任海川市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而泰河市市委书记李天良则晋升为海川市副市长。 任命公布之后,曲志霞就来海川市上任了。曲志霞是一个四十刚出头的女人,相较于其他女干部来说,曲志霞的模样还算是说得过去,在官场这种美女向来很少的地方,她自然是很受宠的,在财政厅就有美女厅长的称号。 孙守义跟曲志霞以前只有一些业务上的往来,相互认识而已,私下并不交往,不过他对曲志霞的泼辣作风是有一些了解的,官场上的女人大多是很泼辣的,某些程度上甚至比男人还男人。 这些女人想在官场上立足本来就不容易,能做到副厅级的女官员就更是不容易了。她们往往是是需要付出比男人更大的代价才能晋升到这种位置上的。不过孙守义也知道这个女人除了泼辣之外,还是是有些真实才能的。她在省财政厅也是干出些成绩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曲志霞跟金达之间的关系,孙守义对这样一个女人的到来未尝不是欢迎的。但是因为曲志霞跟金达之间的关系,把事情就给搞得复杂化了,孙守义就不得不小心的应对,以避免金达和曲志霞联手将他这个代市长给架空。 曲志霞到任之后,孙守义专门跟曲志霞谈了一次,他首先向曲志霞表示了欢迎,欢迎曲志霞从省财政厅来海川工作,他表示以曲志霞出身财政厅这个雄厚的背景来出任常务副市长,对海川市是一个很大的利好,海川市下一个阶段的财政工作一定会开展的很好的。 曲志霞很爽朗的笑着感谢了孙守义对她的欢迎,她表示说她以前只有在省机关工作的经验,对市政府这一块的工作还不太熟悉,希望孙市长能够对她多加关照。她在省厅的时候,早就听说孙市长是一位能干有魄力的领导,对能在孙市长手下工作,她也是感到十分的荣幸。 对曲志霞表现出来的适当的谦卑,孙守义心中还是很满意的,这个女人起码没显出她是省里下来的那种趾高气昂的架势,说明这个女人还懂得拿捏分寸的。另一方面他其实也是担心曲志霞一来就强调她跟市委书记金达很熟悉,从而借金达来压他这个市长的。现在看来曲志霞还没有想要这么做的趋势。 孙守义笑了笑说:“曲副市长真是说得太客气了,我有什么魄力啊,以前海川市之所以还有点成绩,那都是在金达书记英明领导下才取得的,我只是他的副手,只是配合他的工作而已。所以有魄力的是金达书记,而并非我。” 孙守义把功劳都归功于金达,一方面是因为金达现在是市委书记,他这个代市长依然是在市委的领导之下的,这样子说就表达出了他对金达的尊重。曲志霞既然跟金达熟悉,那她一定会把他的这些话转告给金达的,这样子有利于他跟金达关系的融洽。 经历过红艳后酒吧大火以及摆平于捷在私下搞鬼想要争夺市长宝座的这两次事件,孙守义已经意识到,在当前这一阶段,他跟金达之间合作是一件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 虽然这种合作很难会持续时间长了的,一旦事情走入正轨,他们之间的冲突将会很难避免的。但是孙守义还是期望能将这种合作尽量延续的时间长一点的,而合作延续这一点对他比对金达是更有利的。毕竟他目前在海川的地位还是没有金达稳固的。 另一方面,孙守义跟曲志霞这么说,也有进一步试探曲志霞的意思在里面,他想要看看曲志霞跟金达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一种什么状况,是紧密不可分的呢,还是看上去外面亲密,实际上却是泛泛的呢? 曲志霞笑了笑说:“孙市长您的话真是说得太谦虚了,对您来海川市之后做了些什么,东海省政坛上还是有着公允的评价的。” 曲志霞的话让孙守义心里多少愣怔了一下,这个女人的话表达出来的意味是很耐人捉摸的,她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去说金达怎么怎么好,而是说东海政坛对他是有公允的评价的,这里面隐含的意味似乎是在说虽然金达现在是市委书记,但她并不认为金达就是那么好的。 似乎隐隐当中,这曲志霞竟然是有点看不起金达的。孙守义抬头看了一眼曲志霞,他在捉摸曲志霞这么说会不会也是一种试探,在试探他对金达真实的态度;还是曲志霞真的对金达有着某种看法。 孙守义捉摸不透曲志霞真实的态度,只好含糊的说道:“好了,曲副市长,叫你这么说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以后你我就是同事了,我希望你我能够合作愉快,共同为海川市的经济发展尽一份力量。” 曲志霞笑笑说:“市长放心,作为您的副手,我一定会尽力配合好您的工作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我先表示感谢了。诶,你这还是第一次过来海川工作吧?你们女人应该比我们这些男人有更多的难处,所以你生活上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如果能帮你解决的一定帮你解决,我解决不了的,还有金达书记。” 曲志霞笑了笑说:“孙市长,您这话我可不愿意听啊,怎么,瞧不起我是女人?” 孙守义笑了,说:“不是的,我可没有歧视女人的意思,我们都清楚,女人在家庭上的负担是更重的,要考虑的事情也多,所以我才会这么说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这方面的事情市长就不必要为我担心了,我会安排好自己的生活的。” 看来这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孙守义忽然想到曲志霞是比金达更先晋升起来的,不过这些年来曲志霞虽然也算是发展的不错的了,但是比起金达这个后起之秀来,她总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这个女人对金达心底是存在着某种程度的嫉妒呢? 第1435章本份 如果这个女人对金达心存嫉妒,那她对来做金达的下属就可能是很不情愿的了,一个本来是比她发展的差的人,现在反过来要做她的领导了,没有相当的涵养,估计是很难愉快的接受下来的。 孙守义知道这只是他的一种臆测,这个臆测成不成立,还是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的。他觉得可以结束跟曲志霞的谈话了,就站了起来,伸出手说:“曲副市长,我一会还有个活动要去参加,不能跟你再谈下去了,来,预祝我们搭档愉快。” 曲志霞跟孙守义笑着握了握手,说:“我们的搭档肯定会是很愉快的,市长忙吧,我先出去了。” 曲志霞就走出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脑子里在想刚才跟曲志霞会面的一些细节,目前看来,这个曲志霞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跟金达关系铁到一个不行,似乎这个女人对金达还有着某种看法。 孙守义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金达啊金达,你以为你把旧同事弄来海川,她就一定会成为你的铁杆下属了吗?恐怕也未必,也许你这么做反而是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另一方面孙守义的心中并不因此就轻松,曲志霞不投向金达,并不代表她就会投向他。也许这个要强的女人有着她自己的想法呢?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海川政坛上的局面就会更加复杂了。曲志霞的到来意味着一股新生势力的诞生,金达、他、于捷、曲志霞等各方势力的博弈将会更加的热闹了。 对于李天良,孙守义是不如像对曲志霞那么重视的,李天良早就是他的下属了,他对李天良自然是很熟悉的,深知道李天良是一个能力不足,而憨厚有余的人,如果他连这样的人都掌控不了的话,那他这个市长就不要去做了。 几天后,孙守义主持召开了市政府常务会议,在会议上,鉴于工作需要,对市长副市长的分工重新进行了划分。孙守义作为代市长,主持市政府全面工作,主管财政、税务工作。 常务副市长曲志霞分管市府办公室、保密、行政服务中心、发展改革(物价、粮食)、国资、审计、统计、金融证券、安全生产工作,驻京办、协助市长分管财政、税务工作。 这里面因为海川市刚刚发生过红艳后酒吧大火事件,省委还因此撤了分管安全的副市长的职,所以作为代市长的孙守义不得不对安全工作充分重视起来,就把本来不是常务副市长分管范围的安全工作交给了常务副市长曲志霞分管。 副市长何飞军分管分管工业、商贸、外经贸、科技、知识产权、高新开发区、口岸、海外经济、经济协作、信息化、邮政电信、供电工作,联系工商联等。让何飞军分管工业是孙守义兑现他当初说让何飞军多承担点责任的承诺,工业商贸是一个经济大市的重中之重,何飞军在副市长之中的地位因此得到了显著提升,排名也上升了。 而新晋升的李天良副市长则是分管人口计生、旅游、外事侨务、环境保护、地质、地震、宗教、妇女、儿童、老龄、残联、卫生、爱国卫生、食品药品监督管理、质量监督、打私、打假、档案、方志等工作。 相对来说李天良分管的部分都是一些次要的工作,而且他因为是新近才晋升为副市长,按照惯例,副市长们的排名是依次递补的,李天良进入市政府工作最晚,排名也就是最后一个了。 李天良对此也是无话可说的,论资排辈,他确实也只能排最后一个。不过他心里却是很不满的。虽然他当上了副市长,好像是比在下面做一个县级市的市委书记升了一级,但实际上他这个副市长的含金量是远远低于一个县级市的市委书记。 县级市的市委书记可是那个市的一把手,权力很大,在那个市里面他是可以横着走的。但进了海川市区做了一个排名最后的副市长,在市政府他是要低着头做人的。 就是出了市政府,市里很多权势局、委的领导也都不会把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副市长放在眼中的。因此李天良的这种晋升实际上是明升暗降的。 从猫眼里看到外面站着的是何飞军,刚从外面应酬完回来的孙守义是有点意外的,心说这家伙怎么来了?虽然他跟何飞军关系处的相当不错,但是私下里他们的互动并不多,何飞军到他的住处来拜访他却还是第一次。 孙守义心里迟疑了一下,他心中猜测何飞军这是因为刚刚被调整了分工,可能是是过来向他表示感谢的。孙守义并不喜欢这种面对面表示感谢的方式,这给他一种太过于直接的感觉,他更希望的是何飞军能够把这种感谢记在心里,把他化成一种动力,从而协助他把市政府的工作给搞好。 既然何飞军来了,孙守义也没有将他拒之门外的道理,他便打开了门,热情的笑着说:“是老何啊,快进来吧。” 何飞军笑了笑说:“市长还没休息啊?” 孙守义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前脚刚回来,你后脚就来敲门,时间掐得这么准,显然是你早就等在外面了,看到我回来,你才来敲门的。不过这也不能怪何飞军的,官场上的应酬上通常是要说这些明知故问的废话来过渡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休息什么啊,我们这些做干部的哪有那么好命这么早就能休息的啊?我才刚应酬回来,进来坐吧。” 何飞军就跟着孙守义进了门,在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看到孙守义要给他倒水泡茶,何飞军赶忙站起来说:“我来吧市长,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呢。” 孙守义瞪了何飞军一眼,笑了笑说:“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坐着吧,来我这儿你就是客人,天下哪有客人给主人倒茶的。” 孙守义显然是想用这种比较亲昵的口气说话,制造一种朋友之间融洽的气氛出来,他并不想跟何飞军搞出那种上下级等级森严的架势。但是看上去何飞军并不能领会到他的意图,虽然听他的话没去倒水泡茶,但是看着他的那个眼神却是诚惶诚恐的,这反而让孙守义心里有些别扭。 孙守义泡好了茶,把水杯递给了何飞军,何飞军十分恭敬的双手将水杯接了过去。孙守义看得出来,何飞军的的这种恭敬是发自内心的,心里就晓得即使他不在何飞军面前摆什么领导的架子,但是何飞军内心中对他的那种敬畏却是无法抹去,他说话再怎么亲昵也是不行的。 孙守义心里就不再去跟何飞军去计较了,领导有些时候可能也是需要下级对他们心存敬畏的,不然的话领导的威信要怎么建立起来啊?领导只有有令行禁止的威信,才能很好地调动下属去工作的。孙守义笑了笑说:“老何啊,找我有事啊?” 不出孙守义所料,何飞军笑了笑,果然说:“我来是要感谢市长对我的信任的,从来还没有领导对我这样子好过。实话跟您说,您一下子给我压了这么多担子,我心里真是有些惶恐的,真担心干不好给您脸上抹黑。” 孙守义对此倒是感觉很受用,不过嘴上还是说:“哎呀,老何,说感谢你就见外了,我们之间关系这么好,那还需要你说什么感谢啊?至于给你压了担子,我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以我对你的了解知道你有这个能力的,我才敢让你承担这么多责任的。老何啊,你不要担心什么,只要你放开手脚好好干,就一定能干好的。” 何飞军脸红了,眼睛也有些发亮,显然孙守义说他有这个能力让他十分的激动,他说:“谢谢市长对我这么信赖,我一定努力工作,力争不辜负您的期许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好了老何,大家都是同事,谢来谢去的就见外了。别的什么都不要说了,大家一起努力吧,努力把海川市给建设好。” 何飞军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好的,市长,我愿意在您的领导下,为建设好海川市尽我最大的力量。” 说到这里,何飞军把他的手包拿了过来,拉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发黄的十二开册页,孙守义感觉册页的那种黄是很自然的,不是那种故意做旧的,显然这册页是一个老物件,值不值钱暂且不说,倒好像是一个真的东西。 何飞军这么做,实在是令孙守义有些意外的,何飞军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太过活络,会运作社会关系的人,某种程度上孙守义甚至都觉得他有些死板,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老是去做一个排名最后的副市长了。 也正因为这些,孙守义才敢起用他的,他并不指望何飞军能够刚冲敢打的为他去闯天下,而是期望一个比较厚实的人做他的助手,本分的帮他做一些事情。 第1436章不满 现在这个社会不缺八面活络的机灵人,缺的却是像何飞军这种多少还是有些本分实在的人。 人太机灵活络了,就会不安分,就会想尽办法为自己争取利益,这种人是不可信赖的,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在你后面给你捅出个什么大篓子的。反而那些本分的人,你把计划好的事情交给他们,他们就会善尽职责的帮你做好它的。 孙守义刚刚接手海川市,是想做点事情给海川市民门看看的,所以自然不想用那些可能惹麻烦的人。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认为本分的人居然也给他玩起不本分的把戏来了,这就让孙守义心中就有些不高兴了。 这是何飞军并没有察觉到孙守义的不高兴,他自顾的说:“市长,您看,这是清初礼敬亲王的一份书法册页,我请教过……” “老何,你不要说下去了,”孙守义打断了何飞军的话,很不高兴的说,“你这是想干嘛?你想害我犯错误啊?赶紧给我把东西收起来。” 何飞军被说得满脸通红,赶忙有点笨拙的为自己辩解说:“市长,我就是想对您表示一下感谢而已,我何飞军在海川市政府工作也有几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像您这样器重我的领导,您要知道我心中对您有多感激的话,恐怕就会觉得这份册页真是太过平常了的。” 孙守义瞪了何飞军一眼,他觉得这个何飞军真是不会看风色的,他的神情已经很严厉了,何飞军却还想将东西塞给他,简直有点不知所谓了。便恼火的说:“你给我停住,你再这么说的话,我恐怕真要重新考虑这一次对你分工调整是不是合适了。你要干嘛啊,老何,不要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搞得这么庸俗好不好?我也不想跟你说什么好听的,也不说什么为组织使用人才之类的话,我就是觉得我们俩对脾气,你的能力又可以多承担点责任,所以才这么做的啊。” 何飞军还想劝说孙守义把东西收下来,便看着说:“市长,……” 孙守义脸色沉了下来,说:“老何,你听我一句,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赶紧把这个册页给我收起来。朋友之间是不需要这一套的,只要你能把工作给干好,就比什么都强的。” 何飞军瞅了孙守义一眼,看出孙守义是认真的,这才把册页给收了起来,很尴尬的陪笑着说:“市长,是我不对了,对不起。” 何飞军的尴尬都看在孙守义的眼中,他感觉何飞军并非那种经常搞这种事情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显得这么的笨拙,孙守义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看着何飞军说:“老何了,你也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知道现在的社会风气流行这个,你不这么做吧,又怕我会怪你。其实你是想差了,我千里迢迢来海川,可不是为了赚钱发财的,我是想来干点事业的。你可能也知道我的经历,就会知道,要是想发财的话,我在北京部委工作的时候机会多的是,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何飞军脸色还是有些不自然,点了点头,说:“市长您说的是。” 孙守义接着说道:“老何啊,虽然表面上看送礼可能很快就能帮你达到目的,但长久来看,这么做却是存在很多恶果的。在这里我也要警告你啊,要干点事情的话,千万不能搞这一套啊,这里面包括你送别人或者别人送你。如果被我知道了你在这方面有什么违纪违法的事情,我孙守义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 何飞军赶忙摇了摇头,说:“市长,这您放心,我何某人如果会搞这一套的话,可能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孙守义笑了,说:“那你这册页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何飞军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实话跟您说,我自己是不趁这种东西的。这册页是我从我老丈人那里偷出来的,我老丈人愿意搞收藏,这是他收藏的最好的一件东西,宝贝着呢。我就是觉得您是真的对我好,想拿来对您表示个意思。” 孙守义呵呵笑了起来,说:“你老丈人的,老何啊,你这家伙啊,真是有意思,老人家的东西你也惦记啊。回头你赶紧给我给老人家送回去,别让他知道了气坏了身体。” 何飞军笑着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市长,回头我就会把东西给老丈人送回去的。” 孙守义笑笑说:“行了,老何,再也不要想这些歪门邪道了,只要你好好工作,我想我们会一起开创出更好的未来的。” 孙守义这是在向何飞军许愿了,意思是何飞军只要好好的工作,他孙守义如果有更好的发展,一定不会忘记何飞军的。何飞军也不是笨人,一听马上就明白了,赶忙说:“市长放心,我今后一定会好好工作,再不想这些歪门邪道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相信你的老何,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何飞军点了点头,说:“是啊,时间也不早了,市长您也早点歇着吧。” 何飞军站起来就往外走,孙守义也跟着站起来送他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何飞军停了下来,转头对孙守义说:“市长啊,有件事情我还要跟你汇报一下,您要小心一下李天良了,我今天经过他办公室的门口,听到他在跟朋友发牢骚,说他对您对他的分工安排感到十分的不满意,净给了他一些无关紧要的部门分管,认为这是您故意在整他。” 孙守义看了一眼何飞军,心说这家伙在他这里磨蹭了一晚上,也就这句话还算是有用。这句话让他了解了副市长李天良现在对他的真实看法,只有了解了李天良这些下属对他的真实态度,他才能更好地去做出应对。 知道这些孙守义倒不是要对李天良做些什么了,而是作为一个领导者来说,他必须做到耳聪目明,了解周边的形势。如果一个领导人对周边形势一点都不了解,那到时候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想了解周边的形势,就必须要有像何飞军这种耳目才行。孙子兵法就有《用间》一篇,讲的就是如何使用间谍耳目的,故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明君和贤将之所以一出兵就能战胜敌人,功业超越众人,就在于能预先掌握敌情。而要事先了解敌情,不可求神问鬼,也不可用相似的现象作类比推测,不可用日月星辰运行的位置去验证,一定要取之于人,从那些熟悉敌情的人的口中去获取。 官场如战场,做官之法其实跟兵法是有很多的相通之处的。一个想要在官场上屹立不倒的官员,也是必须要有一些能够及时将对手的情况反馈给他的耳目的。 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玩什么清高的,觉得好像私下窥探对手有点小人作风。如果你那样想的话,那你还是不要做这个官了。其实官场从来就不是什么圣洁的地方,也更不存在什么圣洁的人。那些口头讲着圣洁的大道理的人,大多时候他们是想用那些大道理去哄骗别人的。 当然也有那些讲着讲着自己也相信这些大道理的傻瓜,但这些人最终的下场都是很惨的,你看看史书上讲仁义的宋襄公,那个篡汉的王莽,当然还有那个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孔夫子,他们都是不但把圣洁的大道理挂在嘴边,还身体力行的人,但他们的下场却都是很悲惨的。 以史为镜,可以知进退,于是你就应该明白那些大道理只能说来愚民的,没有人会想着要真正的去实施的。真正要去实施,其实是一件愚蠢之极的事情。 孙守义当然不是傻瓜,也更明白像何飞军不善于溜须拍马的人能够主动给他提供情报,不是因为心中确实很感激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这是很难得的,绝对应该予以鼓励,而非打击的。 孙守义笑着点了点头,说:“老何啊,谢谢你的提醒了。你看我是从北京来的,跟海川市有点不接地气,常常会觉得不了解下面的同志对我究竟是怎么想的,你这么一提醒我,我就心中有数,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孙守义这么一感谢,让何飞军心中也是很高兴的,他总算做了一件帮助到孙守义的事情了,也算是对孙守义赏识他的一种回报吧。他笑了笑说:“市长您客气了,我是您的助手,当然有责任帮助您了解周边的情况嘛。” 孙守义笑着拍了拍何飞军的肩膀,说:“好了老何,早点回去休息。还有啊,赶紧把你老丈人的东西给还回去。” 何飞军笑了起来,说:“我会的。” 送走了何飞军,孙守义回到了屋里开始思考李天良对他不满的事情。 第1437章扭转 李天良对他的这个态度,孙守义心中一点也不意外,他在调整分工的时候,就猜想到了李天良会对他分管的部门感到不满的。从一个县级市叱咤风云的一把手到市政府一个事事小心敬陪末座的副市长,这里面是有很大的心理落差的,李天良有所不满,孙守义也是能够理解的。换了谁也是很难一下子就适应这种改变的。 同时,孙守义也是没有准备让李天良满意的。金达一下子在市政府安插了两个人,如果不在分工上钳制一下这两个人的作用,那他这个市长就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了,事事听金达安排的了。 但是理解归理解,并不代表说孙守义就愿意接受李天良公开的表达他的不满。这种不满你把它藏在心里,谁也不会觉得怎么样的,但是你把他公开表达出来,就是对孙守义权威的一种挑衅啦。 另外孙守义对李天良为什么会这么不谨慎,让何飞军听到他发泄不满的话心中也是有所疑问的。李天良绝非一个初入官场的毛头小伙子,他做了泰河市市委书记多年,官场阅历丰富,应该清楚什么话是不能让别人听到的。 现在不但他这些话让别人听到了,听到的人还是他发泄不满对象的亲信,就不能不令人怀疑他是故意而为之了。孙守义觉得李天良就是刻意要说给何飞军听的,好借何飞军之口将不满传达到他的耳朵里。 孙守义心里不禁暗自摇了摇头,李天良这又是何苦呢?官场上总是会时不时的蹦出这种不自量力的蠢人,他们始终搞不明白一点,一些政治游戏是不能随便什么人就能玩的,玩得不好,是要玩火自焚的。 云山县的县委书记孙涛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这个副市长李天良又是一个这样的人。他们都自己觉得他们玩的把戏很聪明,但是底牌揭开的时候,他们就会明白,其实他们玩得真是蠢笨之极。 就说这个李天良吧,孙守义是知道他能成为副市长完全是因为金达的缘故,是因为金达想要在市政府安插自己的人,才将李天良从泰河市市委书记的位置上调上来做的副市长的。这个李天良并不是一个什么有才能的人,他的仕途能这么顺遂,跟金达良好的关系是占了很大的关系的。 现在李天良表达出了对副市长职务安排上的不满,本意是冲着他孙守义来的,但是只要孙守义稍加引导,李天良攻击的最终的靶子却可能变成是金达了。毕竟想要李天良做这个副市长的不是他孙守义,而是金达。那样子李天良将面对的是金达的怒火,孙守义甚至不用出手就能将他摆平了。 第二天,在例行的书记会开完的时候,于捷先行离开了,孙守义则留了下来,对金达说:“金书记,我有件事情想跟您私下聊一下。”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什么事情啊?” 孙守义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就是李天良副市长了。” 金达多少愣了一下,看着孙守义说:“天良同志怎么了?” 孙守义说:“天良同志好像对他出任海川市的副市长很不满意,在一些场合不加掩饰的讲是我在整治他,其实我跟他之间并没有什么私人恩怨的,金书记您也是做过市长的人,应该知道我并没有去针对他的。他到市政府来,排名啊,分工啊,这些我都是按照以前的惯例来做的安排,我就不知道他怎么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意见。” 金达迟疑了一下,有点不相信的说:“天良同志不会这么做吧?”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怎么不会啊,下面的一些同志都听到了他发的牢骚了。我理解可能天良同志因为职务的调整,心里会有些落差的。但是这些牢骚让下面的同志听到了,会怎么看我们这一届市政府的领导班子啊?” 金达说:“天良同志这么做是有些不太妥当的。” 孙守义说:“确实是不太妥当,我这个代理市长还没转正呢,现在就传出这种不和谐的声音,这让我还要怎么再去领导其他同志啊?金书记,我知道您跟天良同志关系很不错,是不是您出面跟他说说:“”有什么意见大家可以摆在桌面上交流嘛。不要背后发牢骚,搞得影响很不好。再说现在海川市长的选举即将要举行,这一次本来就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暗地里兴风作浪,天良同志再来这么一手,我真担心让那些人更有机可乘了。” 北京,海川大厦,傅华办公室,傅华正在和常务副市长曲志霞通电话。市长副市长确定了分工之后,曲志霞就成为驻京办新的分管领导,他有必要跟曲志霞汇报一下工作,并请示新领导对驻京办工作方面的指示。 傅华并不认识这个曲志霞,他只是在网上看到过一些曲志霞的资料,其中就有曲志霞的照片。看上去曲志霞模样长得还可以,照片上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好像是很好打交道。 傅华当然希望能跟新领导相处融洽,但是他也不敢就抱有这种幻想,能到曲志霞这一层级的领导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你很难把握住他们的脉搏,所以除了尽量做好领导交代给你的任务之外,还是不要多想其他的了。 傅华自报家门之后,曲志霞笑了笑说:“哦是傅主任啊,我知道你的,你原来不是给省委秘书长曲炜同志做过秘书的吗?” 傅华就知道曲志霞事先已经做过功课了,事先就了解过他们这些下属的情况。傅华是喜欢这种事先就做好准备的领导的,事先做好准备就能很快进入状况,也省的下属们还要多费精神引导他们。 傅华笑了笑说:“是的,曲副市长,您说的不错,我是给曲秘书长做过秘书。现在驻京办由您分管,我想跟您汇报一下驻京办这边的情况。” 曲志霞说:“好的,你说吧。” 傅华就汇报了驻京办现在的人员构成,拥有的财产,已及驻京办目前在进行的工作等。汇报完这一切之后,傅华说:“曲副市长,我们驻京办现在就是这么个状况,您看您对驻京办的工作有什么指示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傅主任啊,你说的情况我都记下来了,我现在刚刚到海川来工作,什么都还在一个熟悉的阶段,我也不好贸贸然的就对驻京办的工作谈什么观点,你们就继续按照原来的步骤继续工作吧。你的情况我在省里也听说了一些,知道你在驻京办的工作做的事很出色的,就再接再厉吧。” 曲志霞这么一说,就给傅华一个很知道分寸的印象,她并没有在下车伊始就对驻京办的工作指手划脚的,也显得对工作比较谨慎。看上去这个女人做事还是比较明智的。傅华对她的喜欢又多了几分,跟明智的人打交道,是能够少费很多事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好曲副市长,我就按照您的部署去工作了。有什么情况我再跟您汇报。”” 曲志霞笑了笑说:“行啊,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沟通吧。 傅华就准备结束这一次通话,说:“您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先别急啊,傅主任。有件事情我想跟你了解一下。你跟你妻子之间的矛盾是不是还没有化解啊?我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驻京办的宿舍里面。” 傅华愣了一下,心里就有点尴尬了,看来这个曲志霞对他的功课还真是做的很深入,居然连他的私生活都了解了。这个女人一定实现就跟驻京办的什么人了解过他了,不然又不会知道他住在驻京办这件事情。 傅华搞不清楚曲志霞了解他这么深入究竟目的何在,通常女人对男人背着妻子跟其他女人勾搭是很反感的,这个曲志霞会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他有看法啊?傅华心里不免苦笑了一下,他很难去改变这种女人天性的,如果曲志霞真的对他有看法,他除了自认倒霉,估计也没别的招数了。 傅华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看来曲副市长已经知道前段时间我发生的那段糗事了,我妻子因为这件事情至今还不肯原谅我,所以我才住在驻京办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傅主任你不要误会啊,我不是想就那件事情指责你什么,我只是想说需不需要我出面帮你做做你妻子的工作啊?你知道我在这方面是有优势的,以前市里的那些领导都是男的,这种事情他们不好插手,而我是个女人,女人跟女人之间就好沟通的多了,也许我能帮得上你的忙了?” 虽然傅华知道曲志霞这么做想笼络他的成分居多,但是他心中还是很感激的,起码这位新来的女领导为他着想了。不过傅华也知道曲志霞就算是出面,也没什么作用的,郑莉那个倔脾气,可不是会随便就因为曲志霞而扭转的。 第1438章空间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您了,曲副市长,您怎能这么说,我心里就很感激了,不过我妻子那个人脾气真是很倔强的,很难改变的,还是不给您添麻烦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你先不要这么急着下结论,女人的事情男人是永远搞不懂的。这样吧,等过过这段时间,我会去北京走一趟,到时候你安排我见见她,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打开这个结。这个应该可以办得到吧,除非你不想跟她和好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韧性,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也许她还真能帮他化解开跟郑莉的僵局。傅华笑了笑说:“我怎么会不想跟她和好啊,我求之不得呢。那我就等着您莅临北京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你不用等很久的,我很快就会去的。好了,就这样吧。” 曲志霞就挂了电话,傅华也收好了电话,开始琢磨曲志霞这个人了。心说这个女人还真是会做事,把事情都做到了他的心坎上了。轻轻的这么几句话,就让他心中油然的浮起了一种亲切的感觉。 这也许是女性领导的一种天生的优势吧,这些话如果换到是一个男性的领导说的,傅华也会感激,但却不会感到这么亲切。傅华心中也真的想曲志霞能够有办法帮他打开这个僵局,他已经厌倦了目前这种跟郑莉分居的生活了。 目前这个阶段,郑莉的态度似乎有点缓和下来了,有些时候傅华去看傅瑾,或者两人在郑老面前假扮恩爱,郑莉对他就不是那么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了,偶尔还会在小的方面关心他一下,这让他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这种希望反过头来又束缚住了傅华的手脚,让他不愿意冒着再度开罪郑莉的危险,去跟谢紫闵亲近。于是傅华就只好这么不尴不尬的生活着。 傅华正坐在办公室胡思乱想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苏南打来的,最近两人正因为苏南想在东海省争取项目,往来频繁。苏南说:“在干嘛呢?” 傅华笑了笑说:“没事,在办公室里发呆呢。南哥有事吗?” 苏南笑了笑说:“没什么事情,就想找人吃饭,你也别发呆了,出来吧。” 傅华笑了笑说:“那去那里啊?” 苏南笑笑说:“就去晓菲那里吧,在她那里我比较自在一些,我们就在那里碰面吧。”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我刚才还想中午去哪里吃饭呢。一会见吧。” 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了,傅华就收拾了一下,驱车去了晓菲那里,一进门就听到两个女人在院子里咯咯地笑着聊天,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了混血女人乔玉甄,而跟乔玉甄聊的正欢的女人则是晓菲。一段时间不见,这俩个女人好像变成了好朋友了。 苏南好像还没到的样子,傅华就不想加入到这两个女人当中去,正犹豫着是不是退出去等苏南,没想到乔玉甄眼尖,已经看到了在门口的傅华了,她笑了笑说:“诶,晓菲啊,你看这是谁来啊?” 晓菲抬起头来,就也看到了傅华,便笑了笑说:“傅华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个鬼鬼祟祟的了,居然躲在门口偷听我和玉甄的谈话?” 傅华自然是无法退出去,他只好往里面走,一边笑着说:“晓菲你别冤枉人好不好?什么偷听啊,我这不是一脚踏进来,就听到你跟乔女士聊得真高兴嘛。我来不打搅你们吧?” 乔玉甄瞅了傅华一眼,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倒把傅华给笑愣了,看着乔玉甄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乔女士笑什么啊,是不是我哪里不对劲了?” 傅华说着还不自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现在住在驻京办宿舍,一个大男人独自生活,很多方面都是能糊弄就糊弄,也许他真的可能是脸上或者什么地方有些不该有的东西了。 没想到乔玉甄看着傅华尴尬的样子越发觉得有趣,索性哈哈大笑起来,还指着傅华笑着说:“晓菲啊,你说他跟老婆承认错误的时候,会不会也是现在这样窘迫啊?” “应该是吧,”晓菲也跟着乔玉甄一起呵呵笑了起来。 傅华的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他知道晓菲跟乔玉甄刚才是在聊什么了,她们肯定是在聊他的照片事件了。这让傅华有些无地自容,一个大男人被两个女人聊他的照片,就好像是他在这两个女人面前被扒光了一样。 傅华这个时候心中就后悔不该答应苏南跑出来吃饭了,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受这种羞辱,不过也无法从这里逃走,只好硬着头皮在两个正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旁边坐了下来,自嘲的笑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两位应该是淑女呢,谁知道也会对我的这些烂事感兴趣啊?” 乔玉甄笑着说:“我不是对你这种烂事感兴趣,而是没想到傅先生这样一个正统的人,居然也会有这种花花事闹出来啊?我刚才目测了一下,傅先生的身材还是很不错的,想来你那些照片应该很有看头吧?”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说:“乔女士,你觉得这么嘲笑我很有意思吗?” 乔玉甄看出来傅华有点要恼羞成怒了,就收起了笑容,对傅华说:“好了傅先生,你也别太介意了,这世界上谁没有做过一点糗事啊?如果都那么介意,这人就都不要活了。” 晓菲也说道:“是啊,傅华,玉甄说的很有道理,这件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你也该放下了。” 傅华不悦的瞅了晓菲一眼,按照他的估计,照片事件一定是晓菲说给乔玉甄听的,因为乔玉甄毕竟是从香港来的一个女商人,应该对他的那些事情不会那么关注才对。 傅华就没好气的对晓菲说:“我是想放下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拿这件事情当做笑料去跟人家讲。” 晓菲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傅华,你误会我了……” “我误会你什么啊?”傅华说,“你看你们笑的多开心啊,还不是拿我当笑料?” 乔玉甄说:“喂,傅先生,你真的是误会晓菲了,她讲这件事情是帮你向我解释的,不是拿你当笑料。” 傅华愣了一下,说:“什么意思啊,我不明白。” 乔玉甄说:“是这样子的,我刚才跟晓菲说起你来,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心理不正常啊,我没得罪你什么啊,怎么你看到我却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晓菲就跟我解释了,说你最近被一个女人算计了,还拍了那种照片,所以就对漂亮的女人有点过敏了,让我不要怪你。我这才知道你还有这么段故事,又想起一贯是正经八百的样子,却被人算计扒光了衣服,那个情形真是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正说着你送上门来了,我就憋不住笑了出来。所以你要怪呢,不要去怪晓菲,笑你的人是我,你怪我好了。” 傅华知道自己错怪晓菲了,就对晓菲说:“对不起啊,是我没搞清楚状况。” 晓菲笑了笑说:“好了,傅华,你别再这么一本正经的了行不行啊?你这个样子又会让我感觉好笑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们愿意笑就笑吧,反正我的正面形象已经破功,想收拾也收拾不起来了。” “什么正面不正面形象啊?”苏南一脚插了进来,笑着说,“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装正面形象。” 看到苏南进来,三个人都站了起来,乔玉甄首先打招呼说:“苏董来了。” 苏南笑着说:“乔女士也在啊。” 乔玉甄笑笑说:“是啊,我只是很喜欢晓菲这里,这里给人一种家的氛围,主人又那么高雅,所以没事我就想过来坐坐。” 苏南笑了笑说:“真是没想到乔女士来自香港那么繁华现代的地界儿,却还会喜欢四合院这种民俗的东西。” 乔玉甄笑笑说:“苏董快不要提香港了,如果苏董去过香港,就会明白香港那些跟鸽子笼一样的高楼大厦是无法跟这四合院相比的。有些时候我都在想,那么些香港人挤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生活,会不会迟早有一天他们都会得上幽闭症啊?” 傅华是去过香港的,知道香港人的生活空间都是很狭窄的,在内地很平常家庭的几十平米的房子,放到香港,几乎就是豪宅了。更有很多人生活在只有几个平米的笼子里面,几乎就像动物一样。这就是香港被称作笼民的一族人。 傅华是很难想象生活在笼子一样大小的空间是一种什么感觉,也许换做是他,真的是会得幽闭症的。有些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为了生活一个人的忍耐性。 苏南笑了笑说:“香港我倒是去过的,那里的很多房子空间确实很小,香港人通常不愿意请客人回家吃饭,而是喜欢带客人去饭店吃,不是因为香港人有多大方,而是他的家平方数实在太少,请你回家恐怕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不过这些乔女士应该是没有体验过的吧?” 第1439章下层 乔玉甄笑了笑说:“怎么没有啊?我没有苏董那么幸运,生在一个很好的家庭里,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什么波折。我很小的时候,因为父亲不善经营,家道中落,也曾经一家子七口人挤在一间不到三十平米的小房子里,生活在那么小的空间里,基本你都没什么隐私可言,一个女孩子家想要换件衣服,都只能用一个布帘遮挡。想要自己一个单独的房间更是一种无法达到的奢望。”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气质看上去那么高贵的乔玉甄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人,这才乔玉甄的外表上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的,她的那个架势就好像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贵妇一样。 乔玉甄还在继续说着,在那个时候,我就发誓长大了我一定要拼命赚钱,好给自己买一所大房子,这个感觉苏董估计是不会体会到的。 苏南点了点头,说:“这个我还真的没有体会,从小我的物质生活就是很丰裕的,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物资匮乏。不过这也好也不好,好的方面当然是不用为生活操心;不好的方面则是没有了像乔女士这种自我奋斗经历的丰富人生。诶,傅华,你在这方面应该跟乔女士有共鸣吧?” 傅华笑了笑说:“这方面我也没有,小时候我虽然过得很穷,但是母亲总是辛苦赚钱,尽量的保证满足我的需求。再说我也没乔女士这么成功。乔女士现在可以自傲的讲述她奋斗的经历,因为她有她的成功在,我能有什么可讲的啊?好像我做这个驻京办主任也没费什么事啊。而且做上了就一直没动窝,这么多年了也还是这个样子的。” 乔玉甄笑了,说:“好了,傅先生,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了,好像我认识的人当中,只要知道你,对你的评价都是很高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只是说明这些年我没赚到钱,只赚了人品罢了。”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讽刺我只赚到了钱,却没有了人品啊?” 晓菲看两人的架势有点像要冲突起来的样子,赶忙插话说:“玉甄你误会了,傅华只是拿自己自嘲罢了。好了,我们就别站在外面瞎聊了,也该点菜吃饭了。” 四个人就进了里面的包间,晓菲让厨师给颠倒了几样好菜出来,苏南让开了一瓶红酒,给四人都斟上了,四人就很随意的边吃边聊。吃了一会儿,乔玉甄端起了酒杯,笑着对傅华说:“傅先生,其实你这个人不板着一副正经的面孔,也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所以我不再介意你以前对我那个态度了,来我们喝个酒吧。” 傅华心中暗自摇头,这些个性强悍的女人就是这样子的,她们完全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说什么不介意对她的那种态度,好像她的不介意对他来说是一种恩赐,他应该对此千恩万谢才对的。这个女人也不想想他介意不介意她的态度啊? 不过这个女人主动来和解,傅华也不好意思不给这个面子,那样子他这个男人也太没有风度了,就笑着端起酒杯,跟乔玉甄碰了一下杯,说:“看来我这个人还可以挽救啊。” 晓菲笑着也跟着端起了酒杯,对着傅华说:“”这杯酒我跟你们一起喝,其实傅华啊,你别说话酸不溜几的,玉甄说的很对啊,你这个人本质是不坏的,就是老是愿意搞一副正统的面孔出来让人受不了。 苏南也端起了酒杯,笑了笑说:“你们仨别把我拉下啊?其实傅华啊,晓菲和乔女士说的都是不错的,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老爱端着这一点不好,弄那么正经干什么啊?放轻松一下不好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们不要都来针对我好不好啊?我怎么感觉今天是来参加对我的批斗会的啊?就好像我犯了莫大的错误了一样。” 晓菲笑笑说:“那你是改还是不改呢?” 傅华笑着说:“我敢不改吗,现在可是一比三,我如果说不改,还不被你们批个狗血淋头啊。” 乔玉甄笑着说:“”算你识时务,来,为了识时务的傅先生,我们干了这杯吧。 四人都呵呵笑了起来,酒杯碰在了一起,然后各自喝了一口酒,此时傅华明显可以感受到乔玉甄对他的态度缓和了很多。这种改善傅华觉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驻京办这边的工作其实很大一部分就是在北京广交朋友,好为海川市多争取一些利益的。而乔玉甄不管是怎么样结识的权贵,谋取的财富,她都是一个很有能量的女人,运用得好的话,他也是可以从中受益的。 吃完饭之后,苏南就匆匆离去了,作为一个大公司的老板,闲散的时间不多,总是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等着他们,傅华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来去匆匆的风格。苏南离开,傅华也不想留下来陪着晓菲和乔玉甄闲聊,他并没有忘记这两个女人刚刚聊过他的照片事件,即使他并不介意什么,但总是令他感觉有些尴尬的。 傅华也就站了起来,笑着说:“乔女士,你跟晓菲继续聊吧,我要回去了。” 乔玉甄瞅了他一眼,笑着说:“傅先生,先别急着走啊,我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的忙啊?” 傅华眉头皱了一下,说:“什么事啊?” 乔玉甄就指着傅华笑着对晓菲说:“晓菲啊,你看你看,他那眉头皱的,我说他对我有成见你还不相信,这下子没话说了吧?” 傅华就有点受不了乔玉甄这种直接的风格,不过他也不好现出恼怒的样子,只好苦笑了一下,说:“我倒不是不愿意帮忙,而是我这个人很笨,恐怕很难帮好你这个忙的。” 乔玉甄笑了,说:“我还没说要你帮什么忙呢,你怎么知道你帮不好这个忙呢?你这不是对我有成见是什么啊?” 晓菲也笑着说:“是啊,傅华,你不用拿出一副苦哈哈的嘴脸来,玉甄从来不强人所难的。” 傅华无奈的笑了一下,说:“好了,两位,你们就别一起挤兑我了行吗?乔女士让我做什么事情,我去做就是了。” 乔玉甄笑笑说:“好了,不用这么不情不愿了,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你就说让我干嘛吧。” 乔玉甄说:“我一朋友这几天生日,我想去798那里给他买个生日礼物,你帮我去带带眼好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乔女士,我不是不愿意帮这个忙,只是我又不认识你的朋友,也不熟悉他喜欢什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带这个眼。” 乔玉甄笑笑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跟你这么说吧,我那朋友有些年纪了,性格嘛有些古板有些正统,就跟你很相似,所以我想你喜欢的,他也一定会喜欢。要不是这样,我就拖晓菲去了,也不需要还要看你的脸色了。” 原来乔玉甄在这等着他呢,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看来以后我身上会被打上一个古板正统的烙印了,好了,我们出发吧,乔女士。” 两人就跟晓菲告别出了四合院,出来之后,乔玉甄说:“坐你的车吧,我今天没开车出来。” 傅华就发动了自己的车子,载着乔玉甄往798所在的方向走,开始的时候,傅华也没什么话要跟乔玉甄讲,就一直闷着头往前开车。车开出去一会儿之后,乔玉甄瞅了他一眼,笑了笑说:“傅先生,你是怕我呢?还是就是这样子不喜欢说话。” 傅华笑了,说:“都不是了,我只是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好像我们的世界并不搭界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谁跟你说我们的世界不搭界的,我们有这么多的共同的朋友,晓菲、苏董、吕先生,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我还有一位朋友刚到你们海川市工作,据说还是分管你们驻京办的。” “什么,你是说你认识曲副市长?”傅华惊叫了起来,说,“乔女士啊,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用这些大官来吓唬我这个小官僚了,好像能跟你粘上边的就没有级别低的官员。” “志霞姐算是大官吗?”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我通常就是称呼她志霞姐的,她在我认识的官员当中根本就不值一提的。如果傅先生觉得她对你来说是很大官的话,你可以在她面前提提我的名字,估计她会对客气很多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是啊,曲副市长这个级别的在你眼中应该算不上什么的,介绍你给苏董,还有我师兄认识的那些官员随便拿出一个,都是我们这些下层官员可望不可即的人物。诶,既然这样子,你又怎么会认识曲副市长的?” 乔玉甄笑笑说:“是她在省财政厅的时候,来北京拜访一个财政部领导,我跟那个领导正好是朋友,在我那朋友家认识的。” 第1440章都能接受 “因为彼此都是女人,互有好感,也就留了名片。这一次她去你们任职常务副市长,还专门打电话过来给我,欢迎我去海川投资。看看吧,你不愿意带我去海川看看,你的上司却专门的打电话邀请我去。不知道如果我同意去的话,你会不会受命陪同我去啊?” “会,”傅华没好气的说,“如果你说要去投资的话,市政府方面一定会安排驻京办跟你接洽的,你有这么牛气,曲副市长一定会很重视你的海川之行的,我如果不陪你过去,交代不过去。” 乔玉甄呵呵笑了起来,说:“那我就告诉志霞姐我要去海川投资。” 傅华瞅了乔玉甄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乔女士,现在你又蹦出了个财政部的领导来,显然我这种层次的官员就更加令你不屑一顾了,你跟我来这种猫玩老鼠的把戏有意思吗?” 傅华心中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乔玉甄会这么跟他纠缠不清,乔玉甄所认识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角色,想要在海川甚至东海做什么事情,一个电话都可以搞定的,因此除了乔玉甄感觉被他冒犯了,想报复他拿他耍着玩之外,傅华找不出别的解释来。 乔玉甄看了看傅华,笑着说:“你这个样子是想跟我恼了是吧?” 傅华有点无奈的笑笑说:“我哪敢啊,你那些朋友随便一个捏死我就像捏死一个臭虫一样容易。好了,乔女士,如果我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在这里郑重跟你道歉,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呵呵有意思啊,你拿自己比作臭虫,这个比喻很恰当啊,你的脾气真的很像臭虫。” 看乔玉甄用这种带着嘲讽甚至耍弄他的语气说话,傅华真的压不住火了,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当面羞辱他的,他也不去管车子正在马路中间行驶了,一脚就将刹车拍死。 车子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停了下来,后面的车子差一点撞上他,那司机就骂道:“你找死啊,你会不会开车啊。” 乔玉甄也吓坏了,看着傅华说:“你想干嘛啊?你是不是疯了,马路中央你突然刹车,你不想要命了?” 傅华冷冷的看着乔玉甄,说:“下车,我不奉陪了。” 乔玉甄瞅了一眼傅华,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你还真恼了?你这人真是的,我跟你开玩笑的啊,你怎么这么不识逗呢?” 傅华依旧冷冷的看着乔玉甄,说:“我说了,要你下车。” 乔玉甄看得出来傅华是动了真怒了,就有点尴尬地说:“好了傅先生,我承认我玩笑开的有点过头了,我跟你道歉,说对不起还不行吗?” 傅华瞅了一眼乔玉甄,说:“说实话,我真是有点搞不明白你啊,以你现在的状况,要做什么事情动动手指,就有大把的人要帮你的,你跟我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黏糊什么啊?我又没多大能力帮你。” 乔玉甄看着傅华,说:“你想知道原因吗?” 傅华点了点头,乔玉甄说:“想知道原因就先开车吧,你把车停到道路中间,一会交警就会来处理你了。” 傅华也知道他把车子停在道路中央是不对的,就重新发动了车子,继续往798方向走。 乔玉甄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先生,看你平常说话温温和和的,没想到发起脾气来居然这么吓人,你知道刚才多危险啊,后面的司机如果处理状况不及时的话,车祸就很难避免了。” 傅华也不去跟乔玉甄解释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说:“你想说的原因呢?” 乔玉甄余悸犹在的说:“原因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不过需要等到了798我下了车再说,不是因为别的,我真怕你再来一脚刹车,我们俩就一起报销了。” 傅华就不再去看乔玉甄了,而是闷着头把车往798开,过了一会儿,就看到798门前的那台破旧的机器了。所谓的798,位于北京朝阳区酒仙桥街道大山子地区,是一个以上个世纪50年代建成的工厂命名的艺术区,原为原国营798厂等电子工业的老厂区所在地。此区域西起酒仙桥路,东至京包铁路、北起酒仙桥北路,南至将台路,面积60多万平方米。 从2001年开始,来自北京周边和北京以外的艺术家开始集聚798厂,他们以艺术家独有的眼光发现了此处对从事艺术工作的独特优势。他们充分利用原有厂房的风格(德国包豪斯建筑风格),以798厂为主的厂区的建筑风格简练朴实,讲求功能。巨大的现浇架构和明亮的天窗为其他建筑所少见。稍作装修和修饰,就一变而成为富有特色的艺术展示和创作空间。 这个地方可能是北京城最有艺术范的地方了,那台老旧的机器放在任何的地方,都仅仅是一台老机器而已,但在798的门前,它就多了一些艺术的色彩,从而很好地把工业和艺术糅合在了一起。 傅华的刚到北京的时候很喜欢来这里,那时这里的艺术风格才刚刚形成,那些艺术家和文化机构进驻后,成规模地租用和改造空置厂房,逐渐发展成为画廊、艺术中心、艺术家工作室、设计公司、餐饮酒吧等各种空间的聚合,形成了具有国际化色彩的SOHO式艺术聚落和LOFT生活方式,为北京这个有些古老的城市注入了新鲜的、艺术的血液,很快就成了北京城的都市文化的新地标。 现今经由当代艺术、建筑空间、文化产业与历史文脉及城市生活环境的有机结合,798已经演化为一个文化概念,对各类专业人士及普通大众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并在城市文化和生存空间的观念上产生不小的了影响。 但是随着798的名声大噪,这里也被经济因素慢慢侵蚀着,现在798的地租猛增,已经不是玩艺术的能够接受得了,那些草根带有原创意味的艺术家们慢慢离开了这里,多了一些酒吧之类的经营场所,多了些铜臭味,而少了艺术的气息了。 下了车之后,依旧是二战后的德式建筑,红墙黑顶的西式厂房,充满想象的路边涂鸦,随机摆放的石刻画像,目光所及之处都和美与艺术有关,这在一个初到这里的人来说,一定是充满了新鲜和美感。 但是傅华是来过很多次了,见多了,也就习惯了,不但没有了那种美感,甚至还感觉这些布置有些庸俗,也是,艺术在商业化之后,很难不变的庸俗的。 下了车之后,傅华看了看乔玉甄,说:“可以解释原因了吧?” 乔玉甄笑了起来,上前挽住了傅华的胳膊,说:“你急什么啊,我又跑不了,先陪我买了东西再说。我想给我那朋友买幅画或者雕塑,我们先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吧?” 傅华就站在那不走,想逼着乔玉甄赶紧说。没想到干脆就来硬托他,还笑着说:“好了,别闹脾气了,好多人都看着我们呢,你这样子他们就会以为我们是情侣闹别扭呢。” 傅华就扫了四周的人们一眼,果然发现人们看他和乔玉甄的眼神都有几分笑意在其中,看来这些人真的是把他们当情侣了。傅华就不好停在那里被人围观了,于是气呼呼的说:“我跟你说,一会你再不说,别说我把你撂在这里自己先走了。” 乔玉甄笑笑说:“好了,我一定会跟你解释的清楚的,现在不跟你说,不是我不想说给你听,是因为我还需要拿点东西给你看,你才会相信我的。走吧,我们先去买东西。” 傅华这时才感觉到这个乔玉甄真是很有心计的,她不一开始就把所有的话讲出来,而是一点点的透给你,你逼问她一下,她就多说一点,慢慢的就把你引进了她的路数当中去了。 难怪会有那么多的高官愿意为这个女人做事,她确实是一个很有办法的人。 傅华就只好跟着乔玉甄一起去逛798了,乔玉甄一路上都挽着他的胳膊,搞得他甩开也不是,不甩开也不是,浑身都不自在。乔玉甄却根本都不管这些,兴致勃勃的拉着傅华四处看。 选来选去,傅华帮乔玉甄选了一个国内很有名气的雕塑家雕塑的一个捧着大肚子呵呵傻笑的男子的雕塑,这个雕塑形象近似弥勒佛,却又不是弥勒佛,傅华看到就指了指,对乔玉甄说:“我看就选他吧。” 乔玉甄把雕塑端详了半天,有点搞不明白的问傅华,说:“这东西有什么特别寓意吗?” 傅华笑笑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就是感觉喜庆。” 乔玉甄眉头皱了一下,说:“那送这个好吗?” 傅华说:“如果你真要送那个你跟我形容的那个人,这个最合适不过了。正统的人就不会喜欢奇形怪状的东西,这个有点类似弥勒佛,一般人都能接受。” 第1441章生存或者毁灭 “再是这是名家作品,他一听作者名字估计就大致了解雕塑的价值。还有啊,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是官员的话,这个塑像也有很多说辞,可以说他大肚能容,快乐开心之类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傅先生,看来你真是把送礼给研究透了,对收礼的人心理把握的这么到位,好了就它了。” 乔玉甄于是就刷卡买下了雕塑,随手递给了傅华,说:“帮我拎着吧,这东西挺沉的。”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还真是指使人指使惯了,让人帮忙拎东西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过男人跟女人一起逛街,男人的角色通常也是要拎东西的,傅华也懒得去跟乔玉甄计较,就接了过来,和乔玉甄一起出去上了车。乔玉甄说:“送我回家吧。”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幅女王范儿,做什么都是颐指气使的,傅华也拿他没办法,就发动了车子,问道:“你家在哪里啊?” 乔玉甄就说了一个东城区很有名气的小区名字,傅华笑了笑说:“到底是有钱人啊,住这么好的地方。” 乔玉甄笑了笑说:“男人最好还是不要用这种酸不溜几的口吻说话,一听就让人知道你没品位。” 傅华被噎了一下,却也无法为自己辩驳什么,索性闭上了嘴,不在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到了乔玉甄的住处,傅华停下车,刚想说什么,乔玉甄已经抢先说了:“下车,帮我把东西拎上去。” 傅华真是没脾气了,无奈的说:“行行,你今天真是抓了一个好壮丁。” 乔玉甄笑了笑说:“不是吧,这你都不情愿,帮助女人拎东西好像是每个绅士都应该有的品德啊。”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我帮你拎就是了。” 傅华就拎着东西跟着乔玉甄进了电梯,很快电梯就将两人送到了。在乔玉甄家门口,乔玉甄拿钥匙开门,傅华刚想把东西放下来,乔玉甄笑了笑说:“诶别放啊,帮人帮到底,给我拎进去。” 傅华心说眼见到了地头了,也不差那一点了,就把东西继续拎着。乔玉甄开了门,把傅华让了进去。一进门就是诺大的客厅,傅华一看到里面的东西就有些傻眼了。整整的一面白墙上画着一幅侧躺着的女人身体的艺术画,全身上下没穿一件衣服,只是借用视线的角度巧妙地把关键部门给遮掩了过去。 实际上这种遮掩反而更富有那种暧昧的意味,傅华相信每一个看到这幅画的男人,心中都一定会去想象画像被遮掩的部分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副景象的。 这时乔玉甄在傅华旁边说:“傅先生,我一直很好奇,好奇男人看到这幅画会首先看什么部位呢?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傅华这才意识到他从进了门之后就在盯着这幅女人画像在看,就刚忙把眼神从画像上收了回来,尴尬的笑了笑。 乔玉甄看到傅华窘迫的样子,笑了笑说:“你不用回答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显然进门一直到现在你没看画像的脸,要不然你那么讨厌我,可能早就不看了。” 傅华这才去看了看画像的脸,果然是乔玉甄带点混血成分的脸庞。他笑了笑说:“不论男人女人,他们总会先看吸引他们的地方的,这是一种本能吧。” 乔玉甄呵呵笑了起来,说:“这话能从傅先生最里面说出来,真是令我惊讶啊,我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怎么会不食人间烟火呢,你跟晓菲中午的时候不是还聊过我的照片吗?”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这倒也是,我忘记这茬了。坐吧,我拿饮料给你喝。” 傅华感觉跟一个女人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房间的墙壁上还是这个女人没穿衣服的画像,这种感觉十分的诡异,便想赶紧遁走,就说道:“还是不麻烦了,我要走了,这塑像给你放哪里?” 乔玉甄笑笑说:“塑像放茶几上好了,你先别急着走,我不是还有问题没回答你吗?” 傅华就上前把塑像给放在茶几上,说:“问题就算了吧,不用回答了,我先走了。” 乔玉甄这时从厨房那边拿了饮料过来了,笑着说:“你不是被我这幅画给吓住了吧?你现在大概是想赶紧跑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也不是了,不过我也有些奇怪,你为什么会在家中画上这么一副画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自恋呗。怎么样,你看了有什么感觉啊?” 傅华脸红了一下,心说我的感觉是正常男人都会有的感觉,是男人的看了这幅图画,一定就是那种感觉的。不过这种话没人肯说出来的,他也不想说。 傅华笑了笑说:“感觉挺美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好了,不逗你了,其实这幅画是我一个画家朋友帮我画的,本意呢,我是想留住人生最美好的瞬间。你不用看我,我这个房子很少带人来的,我也不是特别要给你看的,这要怎么说呢,我住在这时间长了,对这幅画已经熟视无睹了,所以让你进来的时候,就没想起它来。”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就像我们刚才去过的798,乍来北京的人一看会惊艳到不行,可我们这种看过多次的人,就没觉得什么啦。” 乔玉甄笑笑说:“对对,我的意思就是这样子的,这幅画现在对我来说,就跟墙壁没什么区别的,但是你第一次来,就会感到震撼了。来,给你矿泉水水。” 傅华接过矿泉水,乔玉甄笑笑说:“坐一会吧,我想过一会儿你就不会因为这幅画而感到局促了。” 傅华笑了笑,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他也有点口渴了,就扭开矿泉水瓶盖,喝了几口水。 乔玉甄看着他说:“傅先生,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早就想问你了,你跟晓菲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啊?我总觉得晓菲提起你来,嘴角总有那么一丝笑意,好像对你颇有情义的样子。” 这个女人的感觉还真是很敏锐,居然能从丝毫的细节当中看出这些来,傅华想想也没必要去否认,而且以这个女人目前与晓菲的关系来看,她也可以很容易从晓菲那里得到答案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你也能看出来,看来我要提醒一下晓菲注意一下自己的举止了。” 乔玉甄说:“这么说就是真有了?” 傅华笑笑说:“我们曾经有过一段情的,我一度还想过跟晓菲在一起过,但她最后拒绝了我。” 乔玉甄笑笑说:“就我看她也是不会接受你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为什么啊,是我这个人有问题吗?” 乔玉甄笑笑说:“不是你有问题,而是晓菲的原因了。傅先生,你要知道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为婚姻而生的,有一类杰出的女人他们是不想被婚姻所束缚的。晓菲就是这样的女人,她可能更想要的是众多男人对她的仰慕,如果你想要把她关到家庭里面去,让她去相夫教子,就算是她肯,她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子光彩夺人了。” 傅华点了点头,笑着说:“想不到你跟晓菲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对她这么了解。” 乔玉甄笑笑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跟她基本上就是同类,自然是很清楚她的想法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倒也是,现在这个时代女人都能自己生孩子了,也就无需再去依靠男人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倒不这么认为了,我不想要婚姻,并不代表我不想要依靠男人,女人的世界没有男人的衬托,会是很无味的。我这么说,傅先生不会觉得我很无耻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我不会了,我认为人活的是一种态度,想以何种方式生活完全是一个人自己的生活态度决定的,只要你不妨碍到别人,又能过得了自己心中的坎,那就都无所谓了。”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听你说的这个观点你应该是一个生活上很随意的人啊,怎么看上去却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没办法,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帮我把心中的坎定得很高,所以我心中是想随意来着,但行动起来,还是随意不起来。” 乔玉甄看了看傅华,说:“这不是你从小接受教育的问题,而是你的生活没遭受过什么过不去的坎,如果让你在生存和你的原则当中去抉择,你会选择生存呢,还是选择原则?” 傅华愣了一下子,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思考过,他也没有遭遇到需要在生存或者原则必须要二选一的时候。 乔玉甄说:“生存或毁灭,这是个必答之问题,是否应默默的忍受坎坷命运之无情打击,还是应与深如大海之无涯苦难奋然为敌,并将其克服。此二抉择,究竟是哪个较崇高?死即睡眠,它不过如此!倘若一眠能了结心灵之苦楚与肉体之百患,那么,此结局是可盼的!死去,睡去……但在睡眠中可能有梦,啊,这就是个阻碍。当我们摆脱了此垂死之皮囊,在死之长眠中会有何梦来临?” 第1442章怀念 这大段的话是莎士比亚著名的四大悲剧之一《哈姆雷特》中的哈姆雷特一段独白,傅华没想到乔玉甄居然能信手拈来,随口背出,可见她是受过良好的教育的,她高贵的气质也是其来有自的。 乔玉甄的背诵还在继续:“它令我们踌躇,使我们心甘情愿的承受长年之灾,否则谁肯容忍人间之百般折磨,如暴君之政、骄者之傲、失恋之痛、法章之慢、贪官之侮、或庸民之辱,假如他能简单的一刃了之?还有谁会肯去做牛做马,终生疲于操劳,默默的忍受其苦其难,而不远走高飞,飘于渺茫之境,倘若他不是因恐惧身後之事而使他犹豫不前?此境乃无人知晓之邦,自古无返者。” 这段独白朗诵到最后的时候,乔玉甄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苍凉,想来这段话跟她的某些伤心的经历是有些关联的,这让她情绪上显得十分的伤感。这也是傅华没想到的,他没想到这么一个看上去在商界和政界叱咤风云的女强人,居然也有这么文艺或者说是浪漫的一面。 乔玉甄朗诵完之后,情绪十分低落,半天没言语。傅华也不知道乔玉甄为什么会如此,也就无从劝慰或者是开解她,房间里面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乔玉甄自己从低落的情绪当中恢复了过来。笑了笑说:“”想不到我还这么有学问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还真是没想到你能这么流利的把哈姆雷特的独白讲出来。”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在香港是读教会学校的,神父常会带我们排演一些莎士比亚的戏剧的,在哈姆雷特当中,我演哈姆雷特的情人奥菲利亚,这段独白我经常会陪当时那位演哈姆雷特的学长一起排练,所以在我脑海里印象很深。” 傅华看到乔玉甄提到那位演哈姆雷特的学长的时候,眼神之中闪过一道亮光,显然这个学长不是学长那么简单的,恐怕他与乔玉甄有着很深的关系。 乔玉甄这时说道:“你等一下啊,我拿点东西给你看。” 乔玉甄就离开客厅,去了别的房间,过了一会儿,她拿了一张看上去有点旧了的照片过来,递给了傅华,说:“你看看吧。” 傅华接过来一看,只见照片上一男一女都穿着西方古老的服装,带着卷曲的头套,男女的年纪看上去都很年轻,十几岁风华正茂的样子,而那个女子的面孔虽然很稚嫩,但是隐约还是能看出来跟乔玉甄很相似。 傅华就笑了笑说:“这是你跟学长演哈姆雷特时的剧照?” 乔玉甄点了点头,说:“是的,学长名叫韦之,你仔细看看他的模样,看看有什么特别的?” 傅华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男人的脸,却并不感觉有什么特别,就是感觉男人的表情倔倔的,不过男人演的角色是哈姆雷特,好像这个神情倒也符合哈姆雷特角色的需要。 傅华有点纳闷的看了看乔玉甄,疑惑的说:“我不知道你想让我看什么?” 乔玉甄笑笑说:“你再好好看看吧。” 傅华就和重新端量起照片上的男子起来,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什么来。这时乔玉甄拿了一瓶酒液金黄外包装都是外文的葡萄酒和两个高脚杯,还有一盘开心果过来。 傅华笑了笑,说:“今天倒是好口福啊,你这里居然有贵腐酒。看这个标签,这还应该是酒中之王,王室之酒的托卡伊阿苏吧?”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果然是搞接待的,一眼就看出这酒的来历。这是我的一朋友从匈牙利带回来的,送了我两瓶,这酒口感比较甜,配开心果之类的坚果正好。”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怎么就没这种好朋友呢?” 傅华之所以羡慕,是因为贵腐酒是很难得到的。贵腐葡萄酒是利用附着于葡萄皮上被一种称之为贵族霉的作用酿制而成。贵族霉是一种天然的霉菌,当成熟的葡萄感染这种霉菌时,霉菌的菌丝会穿透葡萄皮,葡萄内的水分会有部分被吸收或蒸发,因此葡萄会干缩,而使葡萄内的糖分和其它成份浓缩,并产生特殊的香味。酿造贵腐甜的葡萄要经过仔细挑选,因每串葡萄感染的程度不一,通常要分多次采收,非常耗时费力;采收下来的葡萄,再经挑选之后,实际可以榨出来的汁液已经很少了,有时一株葡萄树的果实榨出来的汁液还不到100克。 匈牙利托卡伊阿苏贵腐酒,据说是贵腐酒的起源,传说在17世纪初,土耳其人入侵匈牙利,由于作战的缘故,匈牙利托卡伊地区的葡萄推迟到十一月才采摘,葡萄变得干萎同时被贵腐霉菌侵损,每棵葡萄树的葡萄只能酿一小杯酒,产量大减,可出人意料的酿出一种从没有过又香又甜的酒来,人人尝了都赞不绝口,从此年年都按这种方法酿造,一直传承至今。 托卡伊阿苏贵腐酒也就成了远近闻名的上等美酒,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在品尝了托卡依贵腐甜酒后,称赞此酒是酒中之王,王者之酒。该酒得到了欧洲多国皇室、王族追捧和喜爱,在几百年以来一直只供给欧洲皇室和社会名流贵族饮用,近几十年来才可以在市场上买到,但是市场上的量也还极少。 能够搞到这种酒的人绝非泛泛之辈,不过傅华已经开始适应乔玉甄这种交往的朋友非富即贵的状况,也就没表现出什么惊讶来了。 乔玉甄淡淡的笑了笑说:“那里还有一瓶没开呢,既然你喜欢,走时候带上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不要了,我能在你这品尝到就很高兴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你这人是不是总这样啊,总有一种被害人的心理,老是觉得别人都在算计你是吧?你知道你这样子特没劲吗?” 傅华笑了笑说:“乔女士,你需要一说话就这么让人下不来台吗?我不是说有被害人心理,而是不好意思接受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我对别人不会这样子的,我就是喜欢看你受窘时候的那个样子。”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不是吧,那我岂不是很倒霉?” 乔玉甄笑了笑说:“那没办法,谁叫你那个样子跟照片上的那个家伙很像呢?” 傅华有点愣住了,他没感觉照片上的韦之跟他有什么相像的地方,他再次把照片拿起来看了看,看了半天还是不知道像在哪里,便有点困惑的问乔玉甄:“像吗?我怎么一点看不出来?” 乔玉甄笑了笑说:“像,我不是说模样了,我是说神情,你们都是那种外表平和内心却倔强的人,特别是你在那窘迫的时候,那种又窘又不服气的样子,跟他简直一模一样。” 傅华干笑了一下,对此他并没有什么体会,这些也无法从照片上看出来的。 乔玉甄一边给傅华斟酒,一边笑着说:“真的很像的,若你见到他的话,一定也会有这种感受的。可能你现在看照片看不出来这一点的。” 傅华说:“是啊,照片是显不出这些的。看来你跟这个韦之关系很特别了?” 乔玉甄点了点头,说:“我们曾经是一对十分亲密的恋人,如果我不是跟他分手了的话,现在我就是他的妻子了。” 傅华听得出来乔玉甄语气中有着颇多的不舍,未免就有些诧异,便问道:“我看你的意思是很不舍得这份感情,可为什么你会提出跟他分手啊?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乔玉甄苦笑了一下,说:“他让我在事业和他之间选择一个,我没选择他,他是一个穷书生,又穷脾气又臭,却又大男子主义,不愿意让我出来抛头露面,要我结婚后就退出工作,但我已经过够了苦日子了,想要我跟他去挨苦日子,我真的无法接受。” 傅华说:“你是不是心中后悔了?” “后悔了?”乔玉甄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每每我在事业当中遇到过不去的难关,我做人所有的尊严都被人打碎,那种哭都哭不出来,撑都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被他曾经抱着的那种温馨,我就又有了撑下去的勇气。来,傅先生,我们别光说话,别辜负了这么好的贵腐酒。” 傅华就端起酒杯,跟乔玉甄碰了一下杯,然后喝了一口金黄色的贵腐酒。酒是冰过的,闻着有蜂蜜般的香气,仿佛又融入了柑橘和香料的芬芳,入口的瞬间,蜂蜜的香甜十分明显,又感觉有点酸酸的,再啜饮一口,十分的香醇,一种幸福陶醉的感觉就缓缓自喉咙流下。 这酒确实是很好,不过恐怕跟乔玉甄现在的感觉很不一致,她正回忆有些苦涩的过去,这甜酒喝到嘴里面恐怕滋味也不会好了。 傅华说:“我看你很怀念当初你们在一起的时光啊,既然这样子,为什么不会去找他呢?” 第1443章低级 乔玉甄幽幽的说道:“除了大男子主义和臭脾气之外,他对我确实很好的,不过想想我也没什么需要后悔的。前些日子我回了一趟香港,看到了他和他妻子和儿子,他开了一辆有点破旧的小车,他们一家人的穿着都很普通。想来我如果当初选择跟他在一起,估计我现在就这个样子了。” 傅华瞅了一眼乔玉甄,他感觉乔玉甄虽然嘴上说不后悔,但心中却不一定是这样子的,就笑了笑,端起了酒杯:“来,喝酒。” 乔玉甄没好气的瞪了傅华一眼:“你别那么坏笑了,我最看不得的就是你这个样子,你在这个时候跟他的样子就是相同的,就好像什么你都知道的一样。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笑的时候,我是一种什么感觉吗?那就像你重新回到了以前的时光里,我心中都有一种恐惧的感觉。” 傅华心中明白乔玉甄现在的恼怒不是针对他的,而是针对那个韦之的,这个女人把他置换到了某个令她难以忘怀的氛围之中了。傅华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乔玉甄,只好干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乔玉甄说:“你还笑,都说了不让你笑了,你究竟想干什么啊?好了,我承认他们一家三口是过得很快乐,但是我乔玉甄过的也不差啊,我享受的物质条件他们根本连想都不要想,他们能住我这么大的房子吗?做梦吧,他们能开上我开的车子吗?这辈子都难。他们……” 傅华看出来乔玉甄实际上是因为看到以前恋人一家过得很快乐,心态有点失衡了,就打断了她的话说:“乔女士,没有人说你过得差了,恐怕很多女人都羡慕你现在的生活。” 乔玉甄看了看傅华,苦笑着说:“可是韦之他不羡慕。” 傅华笑了起来,说:“乔女士,你这就有点类似佛家所说的着相了。就我个人觉得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想要的东西,当初你选择了事业,现在功成名就,你已达成所愿。而他选择了家庭,他现在家庭和美,也达到了他的追求,你们各得其所,这是好事啊,你又何必这么烦恼呢?” 乔玉甄瞅了傅华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就这句话说的还顺耳。”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他可以体会到乔玉甄这个女人现在功成名就之后,心中却因为感情方面的欠缺而造成的那种空虚感。看来这世界上的人还真是没有什么都十全十美的了。这个乔玉甄也有她失败的一面。 但是傅华并不同情乔玉甄,谁又没有失败的一面呢?就他而言,他也有一大堆的头痛事要解决的。傅华并没有兴致再陪这个有点神经质的女人再聊下去了,他感觉陪这个女人疯的时间也够长了,他也闹明白了这个女人为什么愿意跟他黏糊了,原因竟然是莫名其妙的他窘迫的样子像她以前的恋人。 傅华放下了酒杯,笑着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乔玉甄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你这个男人是不是心也太硬了,你难道没看出来我正伤感着吗?你怎么就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我倒是看出来了,不过我也有一大堆的烦心事等着处理呢,你的伤感我恐怕帮不上忙解决的。” “那你跟我更应该同病相怜才对啊?”说到这里,乔玉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对不起啊,我好像总是忍不住把你当成那个人了。好了,你别急着走,起码跟我喝完这瓶酒再走嘛,你不是很喜欢这酒吗?” 傅华笑笑说:“我是很喜欢这酒,但是这酒应该是在心情愉快的时候才能品出滋味的。而今天的你的心境显然是不适合喝这个酒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好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女人的情绪是一阵一阵的嘛,那一刻我是被你触及到了伤感的往事,所以才会情绪低落的。这个责任在你,不能怪我的。” 傅华对女人这种错的总是别人的逻辑倒也是见怪不怪了,他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了。傅华笑了笑说:“那就只喝酒,不谈你的什么韦之了,你知道吗,谈一个被人认为跟你很像的人那种感觉是很怪的。” 乔玉甄笑了,说:“那就不谈他。诶傅先生,其实呢,说起来我认识的很多朋友跟你的工作都是能搭上界的,有时间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吧?” 乔玉甄这是想参与他的生活了,傅华很担心这个女人这么做是把对韦之的感情移情到他身上的缘故,不过他也不好峻拒,只好笑了笑说:“等有机会吧。”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这话说的可有些含糊啊,你不用怕我,我这个人跟拍你照片的女人是有很大不同的。” 傅华尴尬的笑了起来,他并不太愿意听到乔玉甄提到照片那件糗事,说:“有什么不同啊?” 乔玉甄笑笑说:“接触久了你就会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害别人的,我是人畜无害的,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跟我往来。”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他多少是有点相信乔玉甄所说的人畜无害的说法的。根据他对那些高层领导的了解,这些人能做到高层的位置都是很不容易的这期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的博弈厮杀。 而经过这些血与火的洗礼做到了高位之后,这些高层领导做人做事无一例外地都是谨慎了再谨慎,警惕性相当高的。而乔玉甄能得到这么多高层的信赖,自然是有其独到之处的。她所谓的人畜无害,可能就是她能得到信赖的点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说对你不放心,而是我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我在商场打拼也算是有些年头了,对这个社会已经算是看的很透彻了,你知道我总结出来一个什么经验吗?”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经验啊?你这么成功的人士总结出来的经验一定是精髓了,说来听听。” 乔玉甄笑笑说:“我的经验是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靠一个人的力量去获得成功,成功是配置好了各方面因素的一个概念,你越是能将身边的因素配置到效益最佳的状态,你越是能够获得成功。” 傅华点了点头,说:“你这个经验总结的很有道理啊,看来你能获得今天的成功,是将身边的高层人士配置的很好了?” 乔玉甄看着傅华的眼睛,半天才笑了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是不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啊?” 傅华的眼神就有点躲闪了,被人看透的感觉并不好,尤其他想得还不是什么正面的东西。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你闪避我的眼神,倒越发印证了我的猜测,你是觉得我能跟那些高层领导有那么良好的关系,是我和他们之间有过身体上的关系吧?” 傅华有点尴尬了,心里那么想是一回事,被当事人说出来又是一回事,特别是这种想法还有些龌龊。他干笑了一下,否认说:“我没有这么想啊。”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是男子汉的就承认吧,你那局促的样子已经将你的心底在想什么给出卖了。好了,我都不忌讳的替你说了出来,你又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傅华被将在那里了,便苦笑着摇了摇头:“好了我承认,我是有点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跟你关系这么好,除了那方面,似乎找不出别的解释。”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这就是你们这些男人们想法龌龊的地方了,一个女人获得了超出你们的成功,结交了一些你们认为可望不可及的人物,你们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女人一定是跟那些人睡觉了,对吧?” 话都说到了这地步了,傅华也不去回避什么了,他看着乔玉甄的眼睛,说:“是的,我是这么看的,你不要告诉我你跟他们的关系都很纯洁啊?” 乔玉甄苦笑了一下,说:“这个倒是,你说的没错,我这个女人早就不纯洁了,为了生存我把能出卖的都出卖了,不过声明一点,我出卖的可是自己,并不是朋友。” 傅华心中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太过分了,好像他跟这个女人还没有熟悉到可以随便谈论这些问题的地步。再说别人要怎么去做,是她自己的选择,他并不是上帝,并没有去裁判别人行为的权利。 傅华歉意的笑了笑,说:“对不起啊,我的话说的有点过分了。”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过分,没有啊,你说的一点都不过分,我做得比你想的可能还更过分一些,所以你也不用跟我道歉,你没说错什么。不过呢,你说的这些手法都是很低级的方法,你以为玩到北京这个层次,这些手法还能行得通吗?” 第1444章你不用怕了 傅华呆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想过,也许乔玉甄可以跟某个高官建立起身体上的密切联系,但是要让她跟这么多的高官都建立起这种联系,好像也是不太可能的。 说起来,北京这个地方是一个充满了秘密的地方,看上去这里遍地都是高官,诸多的政策从这里出台,诸多的人事安排都是在这里发生的,好像是高深莫测。但是北京又是一个没有秘密的地方,诸多的政策和人事安排发布之前,在北京早就是街头巷尾,路人皆知的事情了。 甚至你坐出租的时候,司机张嘴就会跟你说:“你知道吗,昨儿中南海又开会了,那个谁谁主持的,会议上决定要怎么怎么去做。”说的那个肯定劲,就好像会议是他主持的一样。但是你也别觉得他是租子,告诉你的消息就是假的,转过天你一准会在新闻联播里面这个消息被发布出来。 北京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而身处这个神奇的地方的乔玉甄应该是没什么秘密可言的,因此她是不可能同时跟这么多高官保持那种关系的。再高层次的男官员他也是男人,男人很难会与别的男人共享某个女人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怎么不说话了?你刚才不是气势汹汹的吗?怎么没话说了?这可是北京,不是你们海川,在你们海川行得通的东西,在北京不一定行得通的,傅先生。”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好了,我承认我把问题想简单了,对不起。” 乔玉甄说:“是啊,你是把问题想简单了,你在北京呆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知道这边是有他们自己的行事风格,一个女人要想在这里玩得转,不是一躺下来就可以的。” 乔玉甄的话带有了质问的意味了,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好了,我知道刚才是冒犯了你了,我再次跟你道歉可以吗?” 乔玉甄笑了起来:“你这个人啊为什么总是爱道歉呢?你又不是日本人。我不是要质问你,而是告诉你,在这里要玩得转,是要多动脑筋的。一个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你要在这里吃得开,要善于借势才行的。” 说到这里,乔玉甄端起了酒杯,去碰了一下傅华的杯子,说:“我们边喝边聊吧。” 傅华就也端起了酒杯,跟乔玉甄一起喝了口酒。乔玉甄接着说道:“其实要跟这些官员们交往,不一定非要那个才行的,只要你找准他们需要的点,他们就会拿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当然我说的不是那种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不用补充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乔玉甄说:“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感觉你在这方面是很不擅长的。你不用看我,不要觉得你管理海川市驻京办好像做出了点成绩,就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了,其实你差的很远呢。” 一直以来,傅华是觉得海川驻京办这边是他的骄傲,是他把没有多少资金的驻京办建成了一座海川大厦,现在乔玉甄上来就直接否定了这一点,这样他心中是有些不服气的。这个女人还真是怎么让他感觉别扭怎么来。 乔玉甄接着说道:“你不用看我了,我知道你不服气,你听我说完,你看你前妻的父亲是通汇集团的董事长,你善于借势的话,你在北京商界一定会有很多人脉的。而你现在的妻子的祖父是郑老,在政界是很有影响的老革命,你现在的岳父也是投资界的大佬。这些人脉你都能运用起来的话,在北京的政商两界你都能吃得开的,就算是你不能像苏南一样拥有一个实力雄厚的集团,起码你也可以像某些人一样被周边人称作傅少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在北京能够被称作少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物,我可没这种资格,也不想像那样子的去张扬。” 乔玉甄笑了起来:“连你这样子都还没有这种张扬的资格,那我就有这种资格了吗?我翻遍祖宗八代,都找不到一个像你拥有的这样的关系。”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这些关系是很有用的,但是很有用不代表我就愿意去用啊?” 乔玉甄笑笑说:“这就是我觉得你矫情的地方了。为什么不去用呢,你做的这个行业又不是不需要用到这些。我觉得要做什么,就要去做到最好,不能既想要做,又扭扭捏捏的放不开。有一句不太高雅的话是能很恰当的形容你这种状况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是想说我既想当失足女又要立牌坊是吧?” 乔玉甄笑了笑说:“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你也能知道我的想法了。” 傅华笑笑说:“这也算是心有灵犀,这句话连猜都不用猜的。” 乔玉甄笑笑说:“你也不用这么认真吧?我高兴这么说不行啊?” 傅华笑了笑,说:“行,你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乔玉甄笑笑说:“傅先生,我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放开手脚去做的,只要你放开手脚去做,我相信不久就会有人称你为傅少的。而我这边呢,我的人脉关系都可以介绍给你的。”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说:“就为了那个韦之?”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原来你是介意这个啊。” 傅华笑笑说:“我不喜欢被当做别人的替身的。” 乔玉甄说:“那我如果说是为了你,你就肯接受我的帮助吗?” 傅华看着乔玉甄的眼睛,说:“那我要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理由能说服的了我的话,我就同意。”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你是担心我会从你那索取什么回报吧?还是那种受害人心理。” 傅华说:“我只知道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乔玉甄说:“好吧,我把理由跟你解释一下。说实话,我之所以愿意帮你,既是因为韦之,又是为了你。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很多跟韦之在一起的岁月,我对那段岁月是既想要去忘记,却又忍不住会常常想起。我这种矛盾的心理你能理解吧?”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能理解,那段岁月有着你太多的美好记忆在里面。忘记吧,你不舍得;想起吧,斯人又别有怀抱,你又会心痛。所以心情才会矛盾。” 乔玉甄点了点头,说:“就是这个样子的,因为韦之,让我对你心中油然的就有一种亲切感。另一方面,傅先生你觉不觉得这世界上的朋友是有两种的,一种是可以为你带来很多利益的,而另外一种则是可以坐在一起,毫无心机毫无算计的谈谈心事的,就像我们现在这个样子的。” 傅华愣了一下子,说:“你是说你把我当做可以谈心事的人?” 乔玉甄笑笑说:“是啊,要不然我们这是在干什么?我都把从未对人谈及的事情跟你谈了,难道说你还觉得我拿你当可以信赖的朋友吗?” 傅华说:“我看你处处针对我,我还以为你对我很反感呢。”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这就是你不懂女人了,女人在乎你才那个样子的,如果女人不在乎你,根本就不会搭理你的。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够有机会像今天这个样子,随意地坐在一起,随便的开瓶酒,拿一点小吃,聊上半天的。你要知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跟人聊这么长时间了,聊这一下子就好像是把我心里的烦闷全部都腾空了,浑身都轻松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这是拿我当做闺蜜了吧?其实这种事情你最好还是找你的闺蜜来聊比较合适。” 乔玉甄笑了笑说:“这你就错了,其实我感觉有很多话两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反而说不出来,但是对这像你这样的男人,我却很放松的就说了出来了。我觉得你可能更能理解我的心情。” 傅华想了想也笑了,说:“这倒也是,有些时候我也觉得有些话跟同性的朋友说不出来的。” 乔玉甄笑笑说:“那你是愿意跟我做这样的朋友了?” 傅华笑笑说:“那是我的荣幸,不过以后我们聊天的时候最好是能换个场合,你这么大的画像在这里,总给我一种压迫感。”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你是害怕老是对着我的画像会有那种想法吧?其实如果你真有那种想法的话,我们倒不妨试一试的。” 乔玉甄这就是直接的挑逗了,傅华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身子也明显的往后靠了一下,一副想要躲远一点的样子。 乔玉甄看他这个样子,呵呵笑了起来,说:“你真是太可爱了。”说着她还刻意的探身过来,促狭的逼到了傅华面前,说:“难道说我不值得你拥有吗?” 傅华的手脚越发的无措,使劲的往后退缩着,嘴里说:“不是了,我是有妻子的人。” “你真是太有意思了,这我又不是不知道,”乔玉甄瞬间迅速的就在傅华的腮边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在他耳边笑着说,“你不用怕了,我还不想跟你有那种关系的,我更想拿你当做朋友,而非情人的。” 第1445章男人和女人 乔玉甄这才坐回了原位,傅华苦笑着说:“以后不要跟我玩这种游戏了,我怕我经受不了这个诱惑。” 乔玉甄笑笑说:“那岂不是更好?” 傅华神情严肃了起来,说:“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那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 乔玉甄笑了,说:“好了,好了,你不用把脸板起来了,你也知道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种玩笑最好是不要开,很容易就会走火的。” 乔玉甄笑笑说:“好了,不开就不开了,诶,要不要我先帮你安排一下让文欣家副市长找个题目去你们驻京办走走啊,那样子似乎可以帮你这个驻京办主任装装门面的。” 傅华知道很多人是愿意做这种拉大旗作虎皮的事情的,北京市的副市长来驻京办视察,一下子就会把海川市驻京办在北京市这么多的驻京办当中给凸显出来了。而且因为地市级的驻京办是受北京市和派出地政府的双重管理的,文欣家如果真来海川驻京办走走,海川驻京办以后要在北京办什么事情,相对就会容易的多了。 但是傅华总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交易的味道,好像是他拿愿意跟乔玉甄做朋友换来的,他笑了笑说:“这个不好吧?” 乔玉甄笑了笑说:“这有什么不好的啊?你非要我说你放不开才高兴啊。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回头我就跟文欣家说一声,就说你是我新近才认识的一位东海老乡,让他去你那里看一看,到时候你跟他照几张握手的照片,放在你们的宣传栏里,估计以后北京市的人对你们海川驻京办就会客气很多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真是太熟悉官场这一套了。”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不仅仅是官场,商场上也是这么操作的,我公司就有很多高层领导来视察的照片,都放在显眼位置上,工商税务什么的,就不敢再来找我的麻烦了。” 傅华知道乔玉甄说的倒是实情,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的,不管你做什么,如果没什么人罩着你的话,很多部门就会找这样那样的理由要跟你收取一些莫名其妙的费用。商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就不得不想方设法去跟官员搭上关系。 目前社会上的行贿受贿大行其道其实也是一种必然的现象,因为这个社会还没有建立起正常的商业伦理和政治伦理,官员们和商人们都在想尽办法为自己谋取利益,行贿也就成了商人们为了保护自己或者攫取不当利益而必须采取的一种行为了。 那一天在乔玉甄那里,傅华跟她聊了很长时间。其实不仅仅是乔玉甄需要跟信得过的朋友聊聊,傅华也是需要跟人聊聊的。他们两个在很多事情上也是有共同语言的。很多工作上的事情傅华一提个开头,基本上乔玉甄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傅华心中也不得不暗自佩服乔玉甄这个女人真的是很精明能干的。 眼见到了傍晚,傅华就站起来要离开,乔玉甄意犹未尽,想要跟他一起去吃饭继续,傅华笑着拒绝了,他说:“还是留点余兴吧,要不然这次聊伤了,下次见面我们就没什么可聊的了。” 乔玉甄呵呵笑了起来,说:“行,那就留点余兴,下次接着聊。” 海川市政府,会议室,代市长孙守义主持在召开市政府常务会议,孙守义听取了副市长们对各自分管工作近期情况的汇报,听的过程中,孙守义认真的记录着,他需要在这些副市长的汇报基础上做出总结性的发言,然后部署下一阶段的工作的。 副市长们汇报完之后,孙守义开始讲话了,有针对性的讲了副市长们分管工作哪些做得比较好,那些下一阶段还需要改进的,几个副市长基本都提到了,唯独对李天良分管的工作他只字未提,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就好像李天良刚才没做过汇报一样。 孙守义这么做倒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作为代市长,总结也不一定非要面面俱到的。某一方面如果分管领导做的没什么太大的出入,他也是可以什么都不提的。 没有不对归没有不对,但是唯独将一个人的部分不提,这就把这一个人给显了出来。孙守义注意到李天良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了。按照他的猜想这个时候金达已经找李天良谈过话了,他不知道金达又没有训斥过李天良,但是金达肯定告诉过李天良,他对李天良故意当众发牢骚是很不满意的。 因此李天良应该是猜得到他是故意给李天良脸色看的,孙守义这是想告诉李天良在市政府这一亩三分地,他才是那个说了算的人,李天良如果还想继续呆在市政府,最好还是老实一点。不然的话,他有的是办法收拾李天良的。 孙守义并不担心李天良会因此公开的跟他对抗,那样子他就更有机会收拾李天良了。不过李天良应该是没有这种胆量这么做的,他也没有这个本事这么做。孙守义见过不少像李天良这样子的官员,深知道这是那种没本事却有一肚子牢骚的人。 这种人最不受待见的地方就是,如果他感觉受到了委屈,就会四处发牢骚,说你做事如何如何的不公正。如果你不去理会他,他的牢骚会越来越多,直闹到满城风雨。 但是你如果真的跟他叫起真来了,这种人又没有胆量跟你来硬的,他不敢跟你对抗,只会老老实实的缩回去。对这种货色,孙守义自然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必须好好地收拾李天良几次之后,这家伙才会再也不敢不老实了。 宣布散会之后,孙守义连看都不看李天良,拿起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会议室,让李天良自己去琢磨去吧。今天还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如果这个家伙再不知道收敛的话,那恐怕就不仅仅是给脸色看这么简单了。 “守义市长,”曲志霞从后面跟了上来,笑着说,“有件事情我想跟您说一下。” 孙守义笑了笑说:“好啊,来我办公室吧。” 两人就一起进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了办公桌上之后,看着曲志霞笑着说:“怎么样,来海川工作还适应吧?” 对曲志霞这个女人,孙守义想采取的策略跟李天良则是完全不同的,对李天良他准备的策略是打,要不遗余力打击,直到李天良明白是没有能力跟他对抗的为止;而对曲志霞,他想采用的则是拉。他已经看出来这个女人是很有政治野心的,他准备给这个女人充分的表现机会。。 在官场上,同样是政治野心,男人和女人所遭遇的状况是完全不同的。男人有政治野心是很被大众欣赏的,会被认为这个男人事业心很强。而女人的政治野心则很大程度上是不受欢迎的。 不可否认的说,中国政坛还是男人主导的天下,女人在这个舞台上出头的机会相应的就少很多。大凡在政治上有所作为的女人,都是要付出比一般人大的代价的。她们往往被视为异于一般女人的,会被冠上男人婆或者铁娘子这一类的称号。 这有些时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并不是一个褒扬的词。她们在政治舞台上受排挤的时候比较多,而能够得到充分发挥的时候并不多的。 而孙守义却准备给曲志霞足够的空间去发挥她的才能的,他想要曲志霞感觉到他能给的空间是金达并不能给的。这对于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就已经足够了,她就会自然而然的会靠向他这一边,而非金达那一边。 曲志霞笑了笑,说:“挺好的,这边的空气比齐州好很多,我觉得挺舒服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就好,齐州是内陆气候,这边是海洋气候,我还担心你刚来会不适应呢。” 曲志霞笑笑说:“我没感觉不适应,反而觉得过来这些日子,我的皮肤好像滋润了很多。”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你们女人啊,跟我们男人就是不一样,皮肤啊,身材啊,这我们男人可是不会留意的。” 曲志霞瞅了孙守义一眼,微嗔道:“市长,我觉得您这可是有点歧视女人的意思啊?” 这就是女性下属跟男性下属不同的地方了,有时她们可以在男性上司面前小小的发作一下,这样子男性上级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感觉亲切,两人的关系反而会拉近一些的。 孙守义看曲志霞这种故意表现出来的娇嗔,就明白她是很善于利用自身女性优势的一个人。他不但对此并不反感,相反他还有点享受这种曲志霞故意营造出来的氛围。在这个男性居多数的官场上,女性适当的表现出她们的柔和的一面,是一种令人愉快的事情。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诶,曲副市长,你不能这么上纲上线吧?我说的也是事实啊,女人就是与男人不同嘛。你们注意的点很多时候跟我们男人就是不一样的。” 第1446章小乔 曲志霞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女人就不能像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胡子拉碴的了。” 孙守义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这才注意到早上出来的急,胡子忘刮了,他现在一个人生活,也没有人提醒他这一点,就笑了起来,说:“这忙起来就忘了,唉,这人到中年了,别的都不长了,就胡子疯长,昨天才刮得,今天就又长成这样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市长这么年轻,还不能说是中年吧?” “虽然我知道你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是我还是很高兴被人说年轻的,尤其是女同事。”孙守义说到这里,感觉到自己已经把跟曲志霞之间的关系处理的够融洽的了,再继续下去的话,可能就有点过头了,于是收住了闲聊的话题,说,“诶,你说有事要跟我谈,什么事情啊?” 曲志霞笑笑说:“是这样子的,我想去北京走一趟,两方面的事情,一是去财政部走走,我在省财政厅的时候,跟财政部的几位领导关系还不错,现在我来海川市任职了,就想去找找这几位领导,起码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吧?” 这就是有点姿色的女性官员的一个优势了,适当的时候他们是可以跟一些高层的领导撒撒娇的,这倒不是牵涉到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情,而是领导们也是男人,是男人天生就有一种想要照顾女人的冲动。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是好事情啊,现在海川的财政资金老是一个吃紧的状态,你如果能从财政部多搞点资金回来,那可是救了我们的急啊。” 虽然这些年海川市经济得到了很大的发展,财政收入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还是远远不能满足市政投入方面的需求。而且市政府也需要通过投资拉动GDP的增长,好交出一份令上级部门满意的政绩单来,所以政府财政总是处于一种缺钱的状态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市长,您可不要对我抱太大的希望啊,我的能力有限,恐怕要不多少钱下来的。” 孙守义知道曲志霞这是在说客气话,她初到海川,正是需要财政部的关系给她装脸面的时候,如果不是有了一定的把握,她是不会主动提出来要去北京的。所以这笔钱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的。 太多了就超出曲志霞的能力了,太少了曲志霞就没有了面子。官场上的人都是人精,他们心中都是有一杆秤的,孙守义相信曲志霞一定会恰到好处的拿回一笔数目合适的钱的。他笑笑说:“我是相信你的能力的。” 曲志霞笑了,说:“市长,你这一说相信我的能力,我肩上的压力马上就重了很多,真怕财政部的领导们小气,让我没脸回来啊。” 孙守义笑笑说:“压力肯定是要给你的,没压力就没成绩。不过你也别不会来,你不回来,你那一大摊子事谁来管啊。诶,准备点礼物带上去吧,去求人总不能空手去吧?” 曲志霞说:“这倒是。” 孙守义说:“需要什么,你就直接跟秘书长说吧,让他帮你准备好。” 曲志霞说:“好的。再是第二件事情,我这一次去北京想多看看一下驻京办的情况,虽然傅华主任把驻京办的工作已经做得不错了,但是我还是想看看有没有改进的空间,驻京办是我分管的,这是我们海川市在北京的门户,我希望它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孙守义看了看曲志霞,他并不清楚曲志霞想要如何改进驻京办的工作,不过这一块确实是曲志霞分管的,他也不想贸贸然就插手去干预,就笑笑说:“既然是你分管的部分,要怎么做就是你的事情了,这我就不管了。你只要记住一点,我这个代市长一定是支持你的工作的,你就放手去做好了。” 曲志霞眼睛亮了一下,点了点头说:“谢谢市长,您还有别的什么指示吗?还有啊,要不要给您夫人带点什么?” 孙守义知道曲志霞这是在打温情牌,他笑笑说:“带点什么就不用了,现在交通方便,在哪里东西都是一样的。这样吧,到了北京之后,我让我老婆请你吃顿饭吧。” 曲志霞笑笑说:“还是我请嫂子吧,我还真是想认识一下嫂子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不行,到了北京你是客人,她是地主,哪有客人请主人的道理啊?一定要她请你的。” 曲志霞笑笑说:“那我就尊敬不如从命了。” 北京,驻京办,傅华正陪同着北京市副市长文欣家参观海川市驻京办,文欣家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前额有点秃,身形瘦削,一副很精神的样子,并不像时下一些官员那么肥硕。 北京市电视台的记者跟在一旁扛着摄像机在录影,驻京办的宣传工作人员也在一旁拍摄傅华陪同文欣家的照片。文欣家饶有兴致的看了驻京办里面关于海川市的风景、特产的介绍图片,点着头说:“海川这个地方不错啊,避暑胜地,有一年夏天我在那里开过会的。” 傅华笑笑说:“欢迎文副市长有机会再去海川走走。” 文欣家笑笑说:“那恐怕要等我退休之后了,现在的工作太忙了,根本就走不开的。” 参观完之后,傅华将文欣家带到了一个早就铺好了宣纸的桌子面前,笑笑说:“早就听说文副市长写得一手好字,我这里斗胆请您给我们驻京办留下一幅墨宝吧。” 这个步骤是乔玉甄专门叮嘱傅华一定要安排的,她说文欣家痴迷书法,喜欢题字。安排这一步骤,正好投其所好。 果然文欣家一见宣纸,两手就合在一起搓了一下,一看就是技痒难耐的样子,他笑了笑说:“这个提什么好呢?” 傅华知道文欣家这么问只是他自己在思索,并不是真的想要别人告诉他题字的内容的,就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也不言语。过了一会儿,文欣家眼睛一亮,说:“有了。” 说着文欣家拿起笔来,就在宣纸上唰唰的题起字来,很快的一幅字就写完了,他题的是,发挥驻京办窗口作用,促进社会经济之发展。然后是文欣家的落款。 看得出来,文欣家的书法真是很不错的,写起来如同行云流水,速度极快,但是写出来的字却有模有样,颇有几分米芾的刷字的风格。 题完字之后,文欣家笑笑说:“驻京办既是地方跟中央沟通一条渠道,也是地方展示自己的一个窗口。这些年来驻京办的存在有弊有利,作为北京市来讲,我们是感谢你们给北京市经济带来的促进力量的。但是也有一些驻京办在北京拉关系走门路,造成了一些恶劣的影响,这个你们是要引以为戒的。所以我希望你们要多发挥窗口作用,带动北京和你们的派出地政府的经济发展。” 文欣家这番讲话中规中矩,没讲丝毫一点过头的话。傅华也知道他不能说一些太过于褒扬驻京办的话,这个时期,社会上对撤不撤销还在讨论之中,舆论上对驻京办负面的评价更多一些,好多领导实际上都在回避驻京办这个敏感的话题,文欣家在这个时期能来驻京办,已经够给面子了,也从侧面证明了乔玉甄这个女人能力的强大。 驻京办驻京办的工作人员和文欣家的随行人员热烈的鼓起掌来,傅华笑笑说:“文副市长说的真是太好了,我们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发挥好窗口作用,为北京市和海川市的经济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到此文欣家的这一次参观就算是结束了,傅华送他一行人出去,文欣家要上车的时候,回头对傅华说:“傅主任啊,你回头告诉小乔,你这里我按照她的意思来过了,也让她有时间去我家里坐坐,我妻子昨天还念叨过她呢,说她有些日子没来了。” 傅华没想到居然跟文欣家熟悉到这种程度,连文欣家的妻子都会念叨她,差不多有点通家之好的意思了。傅华笑了笑说:“好的,我会把您的话带到的。” 文欣家离开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乔玉甄,说:“文欣家来过了,参观了海川驻京办,还题了字,谢谢你了。” 乔玉甄笑笑说:“客气什么啊,能帮到你我就很高兴了。” 傅华笑笑说:“应该谢的,还有啊,文欣家说让你有时间过去他家坐坐,他夫人念叨你呢。让我带个话给你。” 乔玉甄笑笑说:“行,我知道了,回头我会找个时间去的。” 傅华笑笑说:“没想到文欣家居然称呼你为小乔,有意思啊。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 乔玉甄笑笑说:“我姓乔嘛,他这么称呼我也没什么错误的。你要是喜欢的话,今后也可以这么称呼我啊,不要老是什么乔女士乔女士的,好像我有多老一样。” 傅华笑了笑说:“也好啊,以后我就叫你小乔了,你也不要叫我傅先生了,直接喊我名字傅华好了。” 第1447章解释 乔玉甄高兴地笑着说:“行,傅华。” 文欣家视察海川驻京办的新闻在第二天晚上的北京新闻上播出了,新闻下的标题是文欣家副市长视察了解驻京机构的现状,内容上并没有肯定或者否定驻京办的意思,只是一种了解现状的行为。 当中出现了几个傅华和文欣家亲切交谈的特写镜头,拍摄的效果相当的好,这是傅华封给摄像记者一个大红包的结果,傅华对此相当的满意,还特别录了下来,领导来视察的这些资料是驻京办工作做的好的一个证明,是可以作为政绩的。 新闻播出之后,傅华接了几个认识的驻京办同行的电话,都是向他表示祝贺的,说他有本事能调动文欣家,也算给这些驻京办露了脸了。 这段时间好多媒体都在谈论驻京办的存废问题,而且都是一股劲的强调驻京办的负面影响,搞得这些同行们一个个都有些抬不起头来,也都在担心驻京办会因此撤销。 海川驻京办能够在这个时间点在北京新闻里露一小脸儿,虽然没受什么肯定,但也没被否定,实在是给了这些人心惶惶的驻京办主任们起到了镇静的作用。在中国,新闻向来是有政策风向标的作用的,如果中央真要下决心撤掉全部驻京办的话,文欣家视察驻京办的新闻就不会被播出了。 因此这些驻京办主任们从这条新闻当中是看到了一线曙光的,他们开始觉得驻京办不会被撤掉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驻京办主任看到这条新闻都是高兴的。转天傅华去国家发改委办事,在发改委的大楼里,正碰到也来办事的东海省省驻京办主任徐栋梁。徐栋梁看到傅华,远远的就笑着说:“这不是傅主任吗?最近够牛气啊,连北京市的副市长都能调动了。” 傅华瞅了徐栋梁一眼,他知道自从上一次东海省省长邓子峰专门在省驻京办约见他了之后,这个徐栋梁就一直视他为竞争对手了,就好像他想通过邓子峰夺走徐栋梁的省驻京办主任职务一样。文欣家来海川驻京办视察,是对他工作的肯定,徐栋梁看到心里肯定更加不舒服了。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他觉得徐栋梁这个嫉妒实在来得没有必要,他从来没想过要去省驻京办跟徐栋梁争主任的,实际上这也是不现实的,他跟徐栋梁差着好几个级别呢,他如果想达到徐栋梁的位置,必须要得到破格提拔才行的。而在现在越来越规范的官僚体系当中,破格提拔早就已经是很罕见的了。 傅华就想逗一逗徐栋梁,虽然徐栋梁是省驻京办主任,但是省、市驻京办是没有隶属关系的,他并不受徐栋梁管,也就更有了开玩笑的空间了。他笑了笑说:“我这刚有了点小小的成绩就被徐主任给注意上了,您这该不会是想发掘我去省驻京办工作吧?” 傅华这是故意在戳徐栋梁的气管子,他知道徐栋梁最担心的就是邓子峰启用他,所以就故意往徐栋梁最担心的地方说。徐栋梁还真没想到傅华会这么说,脸上本来讥讽的笑容就有点僵硬了。 徐栋梁干笑了一下,说:“省驻京办的庙小,傅主任应该看不上吧?” 傅华笑笑说:“那里,徐主任你这话说的就言不由衷了吧,省驻京办的庙再小,也比我们海川驻京办大的多了吧?我还真是渴望能在徐主任手下工作,好跟着徐主任多学习学习呢。要不你跟邓省长说说,把我调进省驻京办?” 徐栋梁的脸色就有点发青了,他防傅华还放不过来呢,又怎么肯跟邓子峰说将傅华调进省驻京办呢,那岂不是引火烧身吗?徐栋梁脸上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了,没好气的说:“傅主任你这不是开玩笑吗?你以为邓省长是我任命的,我说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啊?” 傅华知道徐栋梁这是有点撑不住劲了,看来他还真是担心他调去省驻京办工作的。本来傅华想就此罢手,不再继续逗徐栋梁了,但是他注意到徐栋梁看他的眼神之中是带有恨意的,就知道这家伙还是没被收拾好,看来不给他一个教训,徐栋梁始终不知道他是不好惹的。 傅华看着徐栋梁摇了摇头,说:“徐主任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说得带有很大的情绪啊?邓省长是中央推荐,省人大选举任命的,当然不会是你任命的了,我真不明白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是不是对邓省长有什么看法啊?” 徐栋梁这下子脸色岂止是发青了,简直是苍白了,他紧张的甚至结巴了起来,指着傅华说:“你你你可不要瞎说啊,我对邓省长怎么会有看法呢?你这根本就是在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在这个官本位的社会,上下级之间是等级森严的,因为上级往往一句话就能决定下级的仕途命运。像徐栋梁这样子的官员,是根本就不敢让邓子峰这样的顶头上司对他有一点点的不满的,否则邓子峰随时都可能找机会将他从省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上拿下来的。 傅华相信经过这一番谈话,今后徐栋梁再见了他一定会躲着走的,就适可为止的笑了笑说:“徐主任你不用紧张成这个样子的,我刚才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胡闹,这也好拿来开玩笑啊?”徐栋梁气恼的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徐栋梁说完也没等傅华有什么反应,就匆匆的离开了。傅华在后面看着他灰溜溜的背影,心里暗自好笑。他明白他这算是一次很好的借势,之所以他说几句话徐栋梁就害怕成这个样子,前提就是徐栋梁认为他是邓子峰的亲信,傅华如果在邓子峰面前说他的坏话的话,他可能承受不了的。 到这个时候,傅华越来越认识到,如果他能善加利用身边这些人脉关系的话,他是能够为自己构筑起一个施展能力的平台的,而他也是可以成为这个平台上的主角的。 傅华以为徐栋梁跟他之间的事情到此应该告一段落了,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事情远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的。在跟徐栋梁碰面过了几天,他接到了苏南打来的电话。 苏南说:“诶,傅华,我昨天跟邓叔在电话上聊了一会儿,邓叔说他在东海省那边听到了一个很奇怪的说法,说是你正活动关系通过跟他进入省驻京办工作,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他记得跟你提过这个茬,被你拒绝了的。怎么又会有这种说法传出来呢?” 傅华马上就明白是徐栋梁在搞鬼了,估计他虽然跟徐栋梁说了要找邓子峰要进省驻京办只不过是玩笑话而已,徐栋梁却并不能完全相信他真的没这个意思。徐栋梁散布这种谣言,实际上是一种反向操作,他是想让邓子峰听到这些好对他产生反感,从而堵死了他找邓子峰的路。 可惜的是这徐栋梁根本就不知道他曾经拒绝过邓子峰进省驻京办的,因此徐栋梁反而可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傅华笑了笑,说:“还能是怎么一回事啊,被小人粘上了呗。” 傅华就讲了那天跟徐栋梁碰面所说的话,苏南听完就笑了起来,说:“这个家伙啊,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傅华,你给邓叔一个电话,把这件事情跟他讲一下吧。” 傅华笑了笑说:“算了吧,我不愿意跟那种小人去计较的。” 苏南笑笑说:“不是让你去告徐栋梁的状,而是邓叔正为这件事情纳闷呢,你跟他解释一下比较好,别让他对你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苏南这么说,傅华就知道邓子峰恐怕因为这件事情对他有了什么想法了。这些高层领导门并不像一些书上所说的有着高雅的品德,广阔的胸怀,他们也是人,也有普通人那些七情六欲,你如果是指望说他们能够自行理解你的做法,那恐怕就是你太过天真。 事实跟通常认为的反而相反,某种程度上这些高层领导因为被周围人阿谀奉承惯了,会习惯性地认为自己事事都是正确,他们的度量反而会小很多,少有不慎,你就会触怒他的。 傅华知道虽然自己几次拒绝邓子峰,邓子峰都很大度的表示了接受,但是千万不要以为这种状态可以不断地持续下去。没有人会被一再拒绝而不生气的,他必须事事小心,不要超出邓子峰能对他容忍的程度。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南哥,我马上就跟邓叔解释一下好了。” 傅华就拨了邓子峰的电话,邓子峰接了电话,笑了笑说:“诶,傅华你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想让我讲你安排进省驻京办啊?” 傅华也笑了起来,说:“邓叔,我就是想跟你解释这件事情呢,南哥刚刚跟我讲了这件事情……” 第1448章兴风作浪 傅华就把他跟徐栋梁相遇时讲的话跟邓子峰讲了,邓子峰听完,笑了起来,说:“南方有鸟,其名为鹓,子知之乎?夫鹓,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于是鸱得腐鼠,鹓过之,仰而视之曰,吓!今子欲以子之梁国而吓我邪?” 邓子峰所讲的是庄子上的一段话,惠子在梁国做宰相,庄子前往看望他。有人对惠子说:“庄子来梁国,是想取代你做宰相。于是惠子恐慌起来,在都城内搜寻庄子,整整三天三夜。庄子就前往看望惠子,说:“”南方有一种鸟,它的名字叫鹓,你知道吗?鹓从南海出发飞到北海,不是梧桐树它不会停息,不是竹子的果实它不会进食,不是甘美的泉水它不会饮用。正在这时一只鹞鹰寻觅到一只腐烂了的老鼠,鹓刚巧从空中飞过,鹞鹰抬头看着鹓,发出一声怒气,吓!如今你也想用你的梁国来恐吓我吗?” 邓子峰引用这段话,实际上是说傅华品行高洁,是不屑于省驻京办这只腐鼠的,徐栋梁真是枉做小人了。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您真是好学问,庄子上大段的文字都能背的下来。” 邓子峰笑笑说:“你别来捧我的臭脚了,其实傅华,我内心中真的很希望这谣言是真的,那样子我就可以把你安排进省驻京办,让你来省里帮我了。我现在真的很缺得力的人用。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吕纪书记非要将你的老上司带到省委去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我现在的秘书长离你老上司的水准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傅华知道邓子峰这点说的一点不假,在东海省的干部队伍中,曲炜的能力和魄力都是上上之选的,加上在海川受过一次挫折,在东海省政府副秘书长任上消磨了几年,身上的棱角磨掉了不少,人整个变得沉稳了,正适合做一个秘书长这种服务性的幕僚角色。 而现在省政府新任的秘书长庞秋刚是从下面调上来的一个市长升任,根本就与曲炜不是一个水准的。自然是无法像曲炜一样让邓子峰满意了。而对于邓子峰这个新任省长不久的人来说,没有一个好的秘书长,就等于是缺了一条臂膀一样。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可能庞秘书长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一下了,适应了就好了。” 邓子峰苦笑着说:“这人行不行,一看就知道的,他就是适应了也离曲秘书长有段距离的。不过曲秘书长也确实是人才难得,可惜的是他被吕书记先看到了。好了傅华,徐栋梁的事情我心中有数了,我不能跟你多聊了,我约了你们海川市的代市长孙守义,这会儿他也该到了。” 傅华说:“那行,邓叔,再见。” 邓子峰就挂了电话,这是秘书就进来告诉邓子峰,海川市代市长孙守义到了,邓子峰点了一下头,说:“你让他进来吧。” 秘书就将孙守义领了进来,邓子峰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迎了上去,笑着说:“你好,守义同志。” 两人握了握手,然后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秘书给两人倒上了茶,然后就退了出去。邓子峰看了看孙守义的脸,笑了笑说:“守义同志啊,市长选举这一块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邓子峰将孙守义约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即将开始的市长选举孙守义有没有什么问题。孙守义是他推举出来做这个市长候选人的,如果孙守义在这一次的市长选举中败北,那他这个省长脸上也是无光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应该没问题吧?前段时间出了点小状况,不过被金达书记和我已经给处理掉了。” 邓子峰看了看孙守义,说:“不要跟我说应该,而是要有绝对的把握,这可不是在玩过家家,有一点闪失,搭进去的可就是你的前途。”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省长,我会小心应对的。” 邓子峰站了起来,去他办公桌那里拿了一封信回来,递给了孙守义,说:“你不要大意了,你看看这个吧,不知道什么人把这封信寄给了我,我相信省里的其他领导也有同样的信的。” 孙守义神情严肃了起来,接过信来,开始看起来,看着看着,他的心里咯噔一下,信里除了陈鹏的事情之外,还提到了刘丽华。说是刘丽华在市政府工作的那段时间,跟他关系十分暧昧,有人甚至看到刘丽华出入过他的住处。 信的下面并没有落款,但是根据信上所说的情况,这个人肯定是对市政府状况很了解的。不然也不会准确地将刘丽华跟他的关系给点了出来。要知道现在外面的议论可都是在说刘丽华傍上的是金达。 看完之后,孙守义将信还给了邓子峰,说:“省长,这些都是别有用心的人编造出来的。” 邓子峰看了孙守义一眼,说:“我让你看它,并不是让你确认是不是有这些事情的,现在这个社会风气坏了,每逢有选举,总是这种告状信满天飞,内容也差不多,除了贪污受贿,就是女人。我给你看这封信,是希望你引起警惕,不要觉得组织上推荐你了,什么事情就是板上钉钉的,你要知道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等着看你的笑话呢。你想想看,如果在选举之前,这封信如果大范围的在代表中间流传,会给你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啊?” 孙守义晓得现在的民间舆论对这种信都是倾向于相信的,现在的老百姓对官员们是有着一种本能的不信任感的。如果这封信在人大会上大范围的散布,那肯定是会影响选举的,即使不能让他落选,起码也会让他的选票数不好看的。 邓子峰接着说道:“这封信出现在人大会召开的前夕,你千万不要不当回事,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我建议你回去赶紧跟金达书记研拟对策,首先要尽量采取措施防止类似信件在社会上的流传,其次要统一代表们的思想,不要让他们上了这些别有用心的人的当,跟组织上产生抵触情绪,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省长。” 邓子峰说:“守义同志啊,这一次选举可是组织上对你能力的一次考验,希望你能顺利过关啊。这封信你带走,给金达同志也看看吧。” 孙守义说:“省长放心吧,我一定会跟金达书记一起搞好这一次的选举工作的,不会辜负您的希望的。” 邓子峰说:“好的,那我就等着听你的好消息了。” 从邓子峰那里出来,孙守义可真是有点挠头了,虽然他在邓子峰面前显得是信心满满的,其实他面对着层出不穷跟他捣乱的事情心中是越来越没底了。看来他的这一次选举一定不会平静了的。 这要怎么办呢?孙涛那件事情他还知道背后搞鬼的是于捷,他还能采取针对性的措施来解决。但邓子峰这里的这封信他就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就更无从想办法去解决了。 孙守义更担心的是,按倒葫芦起来瓢,这边的麻烦刚解决,另外一边新的麻烦又会产生了,那他将会不得不疲于应付,稍有不慎,可能就真的会有大麻烦产生。孙守义也从来没有主导过这种选举的事情,对此也没什么经验。而他感觉金达在这方面的经验也不是很充分。他们两个在选举方面都算是生手的人遇到了目前这种状况,应对起来,难免会显出稚嫩的一面。 不能再这样子被动挨打了。必须赶紧想出应对之策来才行。孙守义知道应对之策不能从金达那里找,金达的个性是有些死板的,是想不出什么能应对这些歪门邪道的对策的。 也许可以找找束涛,这家伙是个老滑头,见多识广,鬼主意多,肯定有办法应对这些事情的。于是孙守义在从齐州回海川的路上就打了电话给束涛,让束涛从海川往齐州赶,他们在路上汇合。 因为陈鹏出事的关系,这段时间孙守义尽量减少了跟束涛的接触,以避免有些人将他和束涛陈鹏联系起来。此次他约束涛在海川市之外见面,也是一种小心防范的做法。 两个多小时之后,孙守义和束涛碰面了。两人也没下高速,就在高速上的一个加油站里碰头了。孙守义让束涛上了他的车,然后就把从邓子峰那里拿到的信给了束涛看。 束涛看完之后,说:“这些人用心真是狠毒啊,用这些真真假假的东西来蛊惑人心,这是想影响市长您的选举结果的。” 孙守义说:“现在关键不在这里,关键是我要如何应对,如果老是有这些东西冒出来,我这一次选举就等着出问题吧。束董,你这是海川地面上的老人了,最近有没有注意到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啊?” 束涛苦笑了一下,说:“这些家伙都很狡猾的,你很难看出是谁在搞鬼的。” 第1449章抱不平 束涛苦笑了一下,说:“这些家伙都很狡猾的,你很难看出是谁在搞鬼的。” 孙守义说:“那怎么办啊?难道就等着出问题吗?束董,你帮我出个主意吧。” 束涛说:“这个解决办法是有的。现在想查出是谁在搞鬼是很难的,时间上也来不及了。我们还从另一头着手吧。” 孙守义说:“另一头,那一头啊?” 束涛说:“我们就从负责选举的领导们身上着手。大致上我们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是所有代表都要跟你捣乱的,起码有相当一部分代表是会维护组织上的意图的。所以我们只要不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人大会上挑起事端,这一次的选举我想就会顺利通过的。” 孙守义说:“话说起来容易,但是要如何保证不让他们挑起事端呢?” 束涛笑笑说:“这就要市领导们分片负责了。市长可能也知道,市级领导们在海川地面上基本都有他们的势力范围的,在这个范围之内,他们的影响力是很大的。如果你能让他们负责势力范围之内的代表们确保维护组织上的意图,否则他们必然会为此承担上责任的,我想就没有问题了。” 市级领导都有其势力范围,束涛说的这一点孙守义倒是认同的,市级领导不少都是从基层做起来的,他们做起来的地方往往就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你像李天良,是从泰河市市委书记任上转任副市长的,那泰河市就是他的势力范围,他在泰河市具有相当大的影响的。就连何飞军也都是有这样的范围的。 但是这些人会不会真心帮他同意代表们的思想呢?孙守义对此是存疑的。据他所知,别人不说,李天良和于捷就对他一肚子意见,巴不得看他的笑话,肯定不会真心帮忙的。其他还有一些市级领导,态度也都是暧昧不明的,对此孙守义还真是不敢太乐观的。 孙守义看了看束涛,说:“束董啊,现在关键是你说的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心怀鬼胎,无法保证他们会真心帮我的。” 束涛笑了笑说:“他们肯定不会真心帮你的,不过你也无须要得到他们的真心,只要让他们感觉不得不帮你也就可以了。” 孙守义说:“怎么能让他们不得不帮我呢?” 束涛笑笑说:“那就需要各个击破了。现在对我们最有利的一点是,这些家伙虽然对你很不满,但是却是各怀鬼胎并不团结。如果他们是一条心的话,那您就完蛋了。但他们不可能是一条心的,所以您只要分别让他们知道一点,省里已经知道这一次的选举有人想捣鬼,已经在密切注意这一次选举了,如果谁在这一次的选举当中搞鬼被抓到的话,省里一定会严厉惩罚他们的。我想这些人没有人会愿意当出头椽子的,他们就会缩回去,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孙守义大致上明白了束涛的意思了,采用分片负责的方式,就让市领导们跟他们负责的部分挂起钩来了,那一部分出问题了,就让那一部分的领导负起责任来。而强调省里已经注意到这一次选举不正常,就是在暗示将来选举出了问题的话,省委一定会出面处理责任人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这个办法可以行得通。 束涛说:“还有啊,最好是把您怀疑最可能出问”题的领导跟最可能出问题的代表团分到一起去,市长明白我的意思吗?” 表面上看把最有可能捣鬼的人跟最可能出问题的代表团分在一起,越发可能促使问题的发生,但是实际上的效果却往往是负负得正的。最可能捣鬼的人为了表明他的清白,一定不会让他分管的部分出问题的。 另一方面这一招也有他阴险之处,那就是如果到时候选举真的出了问题,孙守义这个被选举人倒霉之外,那个被认为最可能捣鬼的人也会连带着跟着倒霉的,即使没有公开的处分他,起码他也是会被上级领导另眼相看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我明白你的意思的,谢了束董,如果我过关的话,回头我请你吃饭。” 束涛笑了笑说:“市长放心好了,您这一次肯定顺利过关的,而且还会高票当选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啊?不会是为了给我打气才这么说的吧?” 束涛笑笑说:“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这是我找无烟观的无言道长专门给您算出来的。他推算您这一次市长选举是一个有惊无险之局,虽然事先风波不断,但是事到临头却会一帆风顺,您一定会得到大多数代表们的支持的。” 孙守义并不相信这些打卦算命的东西,但是束涛所说的这个无言道长算出来的结果对他总是吉利的,孙守义觉得他如果表示不相信的话,对他这一次选举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因为那代表着他自己都觉得结果不会好了。 孙守义就笑了笑说:“这个什么无言道长是什么人啊?” 束涛说:“市长不知道他吗?那可是一位世外高人,他帮我推算过很多事情都是很灵验的。他说您会通过,就一定会通过的。所以您不用太担心啦,就等着做市长吧。” 孙守义心说,我如果相信这家伙,就这么等着什么都不做的话,那结果一定不会好了的。但是这家伙的推算结果总是一个好彩头,就笑了笑说:“行啊,那就借他吉言了。” 当孙守义把从邓子峰那里拿回来的信递给金达的时候,金达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他的眉头打了个结,说:“这些人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居然还把事情闹到了省里去了。” 金达对此是很恼火的,他是想尽量把问题压在海川市内解决,不要把问题闹到省里去。但现在看来,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是想把问题闹得越大越好,他想控制问题扩散的范围的想法根本就无法实现了。 孙守义对金达的反应是很满意的,他期待着金达为此着急,金达着急才会跟他一条心的解决问题。他叹了口气说:“这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啊,金书记,我看我们必须采取一些措施了,否则老是这么被动挨打,这一次的市长选举迟早会出现问题的。”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你的意思是要怎么样?” 孙守义说:“我觉得我们必须要在人大会召开之前,把这件事情安排妥当,否则拖到人大会议上,事情可能就会脱离我们的掌控了。” 金达说:“你想要怎么安排?” 孙守义说:“责任包干,各县市的一把手都是各县市代表团的负责人,我觉得第一步事先将他们单独找来市委谈一谈了,跟他们讲明白,这一次省里已经注意到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想要捣乱选举,要他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承担起责任来,确保这一次选举顺利进行。否则谁出了问题,组织上必然会追究其相应的责任。” 孙守义强调单独谈,一方面如果是在大会上公开谈的话,会制造出一种恐慌的气氛的,反而是不利于选举顺利的进行。另一方面,单独谈也能分辨出那些人是有问题的,那些人是没问题的,更便于针对性的采取措施。 金达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就说:“这个工作我可以来做,我回头就跟他们好好谈谈。” 孙守义说:“第二步,把海川市全市划分成几个区域,让市级领导们分片包干,一些可能产生问题的区域要交给特定的人去负责。比方说泰河市就交给李天良副市长去负责,而云山县则交给于捷副书记负责,诸如此类,要他们确保这些区域不出任何的问题。如果出了问题,市委就会将情况汇报给省委,提请省委对相关负责的同志加以处分。” 听孙守义专门提到了李天良,金达笑了笑,他知道孙守义对李天良还是有看法的,便说:“老孙啊,天良同志这边你就放心好了,他应该知道问题的轻重的,这个同志我也了解,他是不会在这种大是大非的犯什么错误的。上一次你跟我说的事情,我也当面批评他了,他已经跟我保证再也不会胡乱讲话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知道天良同志是个老实人,应该不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犯浑,但是保不住他的子弟兵不会因为他的这一次的工作安排而有所不满,到时候他们在背后搞鬼的话,会将天良同志陷入一个很尴尬的境地的。为了天良同志好,我觉得您还是专门跟天良同志谈谈这个问题比较好。” 孙守义在回海川的路上已经把这件事情考虑过很多遍了,目前看能跟他捣鬼的不一定就是市级的领导们,这些领导们的下属也可能会帮领导们抱不平,也会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的。因此他本来没打李天良的主意,这么一想,也不得不将李天良加入了需要重点注意的名单当中了。 第1450章想来就来吧 金达想了想,他知道他必须保证这一次的选举不出任何纰漏才行的,孙守义说的也不无道理,便说:“行,老孙,我就按照你说的,跟天良同志好好谈谈。”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说:“那于捷副书记那边要怎么办呢?你跟他谈,还是我跟他谈?” 虽然摆平了云山县县委书记孙涛,但是孙守义始终觉得于捷是一个大问题,他觉得必须有人专门跟于捷好好谈一下。按道理上说,金达出面是最好的,但是如果金达不愿意做这个坏人,他就不得不亲上前线直接去面对于捷了。反正他必须在人大会召开之前,先挫败于捷,让他不敢再稍存破坏选举之心。 金达沉吟了一会儿,说:“老于这边还是我来谈吧,我是市委书记,跟他谈比较合适一些。” 孙守义就点了点邓子峰让他带回来的那封信,说:“金书记,我觉得可以拿这封信作为切入点的。” 金达对孙守义这么对他指手划脚下指导棋心里并不是很高兴,但是目前两人的利益一致,他也就把心中的不满暂时压了下去,点了点头说:“行啊,就按照老孙你说的来做吧。” 孙守义到此刻想要做的事情基本都落实了,心神才稍定,这时他想起了束涛跟他说的无烟观无言道长推测他这一次会有惊无险的安然度过的事情了,就笑着对金达说:“金书记,你信佛家道家那些大师们的预测吗?” 金达愣了一下,说:“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老孙啊,你不会是找过什么大仙帮你算了一卦了吧?我知道你现在心中没底,但是越是这样子的时候,你越是要让自己稳住。那种求神问佛的事情可不是你我这种身份的人应该做的。再说如果传出去你找人算命,说不定也会影响到这一次的选举的。” 孙守义本来是想把无言道长的预测当做一件趣事跟金达说说的,也想借无言道长的预测帮自己和金达壮壮声色。但让金达这么一说,他就无法再提无言道长的事情了。也确实是,这件事情他有欠考虑的地方,如果无言道长帮他推算的事情传出去的话,会有人说他这个领导干部不信代表们,却去信鬼神的。 幸好孙守义还是有点急智的,他马上就扯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去了,他笑了笑说:“金书记您误会了,我是突然想到了当年主席的一段轶事,据说主席当初在转战陕北最困难的时候,曾经在白云山白云观抽过一只签。” 金达笑了,说:“对,对,我看过这个资料,那是1947年,主席、周恩来、任弼时及有关人员登白云山,那天正值白云山庙会,主席一行也随着人流走进真武大殿,静静地看着信众敬神跪拜。大殿当中放有签筒,看到不少群众抽签,主席也颇有兴趣的抽出一支,他当时抽到的是第四十三签,属于上上大吉,总题是:日出扶桑,总体卦象是各项事情都很好。其中与主席当时的身份处境最贴近的应该是谋望与圣意,相关的词分别是:谋望:几番辛苦起二更,只为平生利与民。喜得太阳出东海,光明无处不亨通。圣意,日出扶桑万里明,贵人喜气自亨通。求财谋望称心意,若问求官定有名。” 孙守义笑了笑说:“后人将这一签解释为黑暗即将过去,旭日就要升起,预示着中国革命将取得全面胜利。我想跟你说就是这个,我们现在的情形跟主席当年转战陕北有点相似,不知道我们去求个签,会不会也是上上签呢?” 金达笑了起来,说:“我们虽然无法跟伟人相比,不过我相信我们也一定会顺利地度过这一关的。” 孙守义笑笑说:“我想的也是这个样子的,只要我们共同努力,就等于是拿到了上上签,一定不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看笑话的。” 金达说:“是的,只要我们共同努力,没什么可以难住我们的。你先回去吧,我看于捷在他的办公室,我过去跟他聊一聊。” 孙守义说:“那行,我先回去了。” 孙守义就离开了,金达拿了那封信就去了于捷的办公室。于捷看到金达,笑了笑说:“金书记来找我有事啊?” 金达去坐到了于捷的对面,苦笑了一下说:“哎呀,老于啊,我现在真是头大了。” 于捷愣了一下,看了看金达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金书记?” 金达将信递给了于捷,说:“老于啊,你看看这个吧,这是省里转下来的,是有人寄给省领导的。” 于捷将信接了过去,看了看,神色就有些不自然了,说:“这不是污蔑孙市长吗?” 金达点了点头,说:“确实是污蔑守义同志的,老于啊,你对在这个时间点上有人寄这种信给省领导怎么看啊?” 于捷迟疑了一下,偷眼看了看金达的表情,金达的表情很平淡,看不出什么来。他心中是怀有鬼胎的,曾经他想借孙涛之手跟孙守义争这个市长来着,因此他就很担心金达怀疑这封信是他搞出来的。 于捷说:“这还用说吗,一定是有些人想捣乱这一次市长选举的。” 金达点了点头,说:“省领导的观点跟老于你的观点是一致的,也是认为这是别有用心的人想捣乱这一次的市长选举。省领导对此十分的重视,要求我们海川市委必须采取必要的措施,确保这一次的选举能够顺利进行。并且要求我们所有的同志都要负起责任来,否则谁出了问题就处分谁。我通盘考虑了一下我们应该采取的措施,就想过来跟你先通通气。” 金达就把孙守义在他那里讲的措施内容跟于捷讲了,于捷到这个时候已经明白这一次的市长选举他是没有操作的空间了,而金达专门来跟他讲这些,表面上是来通气的,实际上却是来警告他的,甚至有可能金达已经跟相关的省领导通过气了,把他的一些行为跟省领导汇报了的。 于捷晓得这个时候他必须要跟金达保持一致了,否则要是出了问题,他也会跟着孙守义倒霉的,因此在金达讲完之后,他赶紧附和说:“金书记,您考虑的措施太周详了,我跟您保证,我一定会做好我分管片区的代表团的工作,确保选举工作的顺利进行。” 金达要的就是于捷的这句话,他笑了笑说:“老于啊,谢谢你这么支持我的工作。有你的支持,我感觉肩上的担子轻了很多啊。” 北京,海川大厦,傅华将曲志霞从首都机场接过来,给她在海川大厦开了房间。将行李送进房间之后,曲志霞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回头找个时间你陪我去见见令夫人吧。” 傅华笑了笑说:“您还惦记着这个事呢?”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跟你说过的事情怎么能忘呢?不过如果你们已经和好了,我就不用费这个心思了。” 傅华苦笑着摇了头,说:“她那个人比较固执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这你也不能怪她的,没有女人能大方到轻易原谅丈夫在那方面犯错误了。”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这错在我,我没有怪她的。” 曲志霞笑笑说:“回头我跟她谈谈看看吧,也许她会给我这个同是女人的一点情面的。” 傅华笑笑说:“我当然希望能帮我劝她回心转意了,不过她那个人个性毕竟强,如果有什么冒犯您的地方,我先跟您道声歉,希望您不要跟她生什么气。” 曲志霞笑了起来,说:“这你没必要担心了,事情是我提出来的,一些情况我也想到了。” 傅华笑笑说:“那谢谢您了,不管成与不成,我都很感谢您的这份心意。” 曲志霞笑笑说:“别这么客气了,我们也算是同事,这点事情我应该帮忙的。” 傅华说:“再是,孙市长的夫人专门打过电话过来过,问您什么时候能有时间,她想请您吃顿饭。” 曲志霞笑了笑说:“守义市长真是太客气了,原本我说我要请他夫人的。诶傅主任你先别着急跟她约定时间,我需要去买份礼物给她才好见面的。” 傅华笑笑说:“那行,等您确定下来时间,我再来跟她约。您需要我帮您去买礼物吗?” 曲志霞笑了起来,说:“这个不用,你个大男人家的,买给女人的礼物你不在行的。这你不用操心了,我在北京有朋友的,我会找他们陪我去的。” 从曲志霞的房间里出来,傅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拨了个电话给郑莉。曲志霞既然提出来要去见郑莉,他必须事先跟郑莉说一声的。郑莉接了他的电话,说:“什么事啊?”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我们市新换了一位常务副市长,今天她来北京了,提出来想去看看你和孩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见她。” 郑莉沉吟了一会儿,说:“她想来就来吧。” 第1451章精力旺盛 傅华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郑莉不肯见曲志霞,那样子他就有点难做了。他笑了笑说:“谢谢你了,小莉。” 郑莉却冷淡的说:“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挂了。” 傅华说:“没有了,去之前我会给你电话的。” 傅华的话刚说完,郑莉那边的电话已经挂了,搞得傅华心里就有些惆怅,他开始觉得郑莉答应见曲志霞,只是想帮他维持一下面子,并不是真的那么情愿的。 这边郑莉的电话刚放下,沈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说:“傅华,曲副市长到了没有啊?我看她坐的那个航班已经到达有点时间了。” 傅华笑笑说:“已经到了,我刚把她安置好,正想跟沈姐打电话呢。” 沈佳说:“那她说了什么时间可以跟我吃饭了吗?” 傅华说:“她说要先给沈姐准备一份礼物,才好安排吃饭的时间。” 沈佳说:“她还挺客气的,这么一说,我也该准备份礼物给她的。诶,傅华,你觉得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我给她准备什么样的礼物比较合适呢?” 傅华想了想说:“挺优雅的一个人,说话做事很善于替人着想的,不过准备什么样的礼物,沈姐问我,我也不好说的。我也是第一次跟她接触的。” 沈佳笑笑说:“这倒也是啊,给女人买礼物男人的意见不一定合适。诶,傅华,你说我让小莉出来陪我逛一逛好不好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沈姐,好不好这要问小莉,我没办法做这个主的。” 沈佳说:“那行,我问她就是了。如果回头我拖她一起跟曲志霞吃饭,你没意见吧?” 傅华笑了,说:“你能拖得出来我自然没意见了。” 沈佳说:“你别说得这么轻松,到时候你也要帮我作陪的。我估计小莉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在帮你打打圆场,估计你们应该可以和好了。” 傅华笑笑说:“估计到时候打圆场的恐怕不止沈姐一个人,曲副市长也有意思想让帮我说和跟小莉和好。希望到时候能借助您二位的力量,让我和小莉打破目前这个僵局。” 沈佳笑笑说:“那是最好了。好了,不跟你聊了,我给小莉打电话去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乔玉甄打来了电话,说:“诶,傅华,你们的副市长曲志霞约我晚上一起吃饭,要不要一起啊?” 傅华知道乔玉甄这是想给他做面子,不过目前这个时机真是不太合适。曲志霞正想帮他跟郑莉和好呢,在这个时候他去跟乔玉甄、曲志霞一起吃饭,曲志霞会怎么想他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想去了,不过这个时间点不太好。”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这有什么不好的?难道说你找人算了这个时辰不宜跟我一起吃饭?”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倒不是了,而是曲志霞这次来北京,有一个目的是想促使我和我老婆和好的,这个时候我在跟你一起吃饭……” 乔玉甄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这个曲志霞还挺会做领导的,一来就想办法笼络人心。” 傅华笑笑说:“是啊,感觉上她是一个挺好相处的一个领导,没什么架子。” 乔玉甄笑笑说:“你也别完全被她的表象给迷惑住了,我财政部的朋友说这女人挺有心计的,算是一个很有手腕的女人。”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相信,如果她没有心计,她也到不了今天这个地位。”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是啊,这个社会上女人如果没点心机,也出不了头的。” 傅华笑了,说:“你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吧?” 乔玉甄笑笑说:“就是我自己,不可以吗?” 傅华笑笑说:“可以,怎么不可以。实际上我感觉我身边的很多女子都是比男人优秀的,你们的成就也是大多数男人难以企及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怎么突然在我面前拍起女人的马屁了?不会是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吧?要不今晚我在曲志霞面前帮你说几句好话?” 傅华笑笑说:“小乔,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功利好不好?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晚上你就跟她吃饭好了,不要还专门提我了,搞不好她还会多心的。” 有些时候领导们的心态是很难捉摸的,你不知道什么地方就会让他感到不高兴了。傅华搞了这么多年的驻京办工作,几乎每天都是在跟领导们打交道,深深地知道这一点。 在他还没有很熟悉曲志霞这个女人之前,他感觉最好还是不要让乔玉甄过多的搅合进他们之间比较好。这也是他不愿意参加乔玉甄晚上这个饭局的另外一个原因。 曲志霞本来请乔玉甄可能是想巴结乔玉甄的,从乔玉甄的口气当中应该可以看得出来这一点的。试想如果他这个曲志霞的下属去参加了这场饭局,曲志霞当着他的面就不得不维持一个常务副市长的体面了,那她就不太好过多的表现出对乔玉甄的谄媚。 但是曲志霞太端架子的话,她又会担心乔玉甄对她不满。于是这场饭局对曲志霞来说,就变成了一个很难拿捏好分寸的场面了。一旦应对不好,即使她不迁怒于傅华,恐怕心里也会对他多了根刺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好了,我是逗你玩的。行了,也快到预定的时间了,就不跟你聊了,诶,先祝你跟妻子顺利和好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就要看我们的曲副市长有没有这两下子了,我可是并不乐观的。” 乔玉甄笑笑说:“可不要小瞧了我们女人的智慧的。” 傅华笑笑说:“我哪敢啊?不过这一次是女人对付女人,而且还都是很有智慧的女人,结果很难预料的。” 乔玉甄笑笑说:“那就算是以毒攻毒了,说不定曲志霞这一次还真的马到功成呢。” 放下乔玉甄的电话,傅华就接到了曲志霞从房间里打来的电话,曲志霞让他安排一辆车晚上给她用,她要出去会一下朋友。傅华就按照她的要求作了安排,还问曲志霞需不需要他陪同。曲志霞笑笑说:“私人的朋友,你把车安排好就行了。” 傅华留意到曲志霞在外面很晚才回到了海川大厦,看来曲志霞跟乔玉甄玩得很尽兴。第二天一早,还不到上班的时候,傅华还在宿舍就接到了曲志霞的电话,让傅华给她安排车,她要赶去财政部去见一位领导。 原本傅华还以为昨晚那么晚回来,今天曲志霞不会很早就有行动的,所以对这么早接到曲志霞的电话是有些意外的。看来这个女人也是个工作狂,工作起来不知道疲惫。 傅华就赶紧安排车子给曲志霞,自己也陪同她去了财政部。在车上,曲志霞瞅了他一眼,笑了笑说:“傅主任,你们驻京办这边倒挺悠闲的,早上怎么都没有人在啊?” 傅华对曲志霞的问话并没有十分的在意,笑了笑说:“还不到上班的时间,自然没人会来的。” 曲志霞笑了笑,也没再讲什么。只是告诉傅华可以跟沈佳约一下,看看晚上可以一起吃饭。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沈佳,问沈佳可不可以把吃饭的时间定在今晚。 沈佳笑笑说:“可以啊,不过傅华,你跟曲副市长说一声,就说我拖了小莉来,希望你们夫妻俩来做陪客,问她介不介意。” 傅华愣了一下,说:“小莉答应你了?” 沈佳笑笑说:“答应了,不答应我怎么会跟你说啊?” 傅华心中十分的纳闷,也不知道沈佳对郑莉用了什么招数,居然能说动郑莉出来跟他一起吃饭,不过当着曲志霞的面,傅华也不好问这个问题,只好笑了笑说:“沈姐你真有办法,你等一下,我请示一下曲副市长。” 傅华就转头问曲志霞,说沈佳希望他和郑莉参加晚上的宴会。曲志霞笑了笑说:“这样挺好啊,到时候我和孙市长的夫人一起劝说一下你老婆,估计这个面子算是给足她了,她应该会跟你和好了吧?” 傅华心说我这段时间费尽心机,找了很多人做说客,都没能让郑莉跟我和好,你们晚上吃顿饭就能让我们和好,你把事情想的也太容易了些吧?不过他也没有直接反驳曲志霞的必要,就笑了笑说:“应该吧,那我告诉沈姐,就说您同意让我们夫妻参加了。” 傅华就把曲志霞的意思告诉了沈佳,沈佳应了一声,说她去安排订座了,就挂了电话。傅华就继续陪同曲志霞去财政部,到了财政部,曲志霞并没有带傅华上去,傅华就等在车里。 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曲志霞满面春风的下来了,看来曲志霞对这次会面的结果是很满意。从财政部出来之后,曲志霞又让傅华送她跑了几个部委,中午还请了一位部委的领导吃了饭,直忙到下午四点多才回了海川大厦。整个过程中,曲志霞都是神采熠熠的,傅华也暗自佩服这个女人的精力旺盛。 回了海川大厦之后, 第1452章滚进来 回了海川大厦之后,曲志霞说她要回房间小憩一会,让傅华落实好晚上跟沈佳在什么地方吃饭,然后提前半个小时通知她。傅华就跟沈佳联系上了,落实了晚上吃饭的时间和地点。然后比约定时间早半个小时,傅华打了个电话去曲志霞的房间,通知了曲志霞。 沈佳把晚宴的地点定在了东方君悦大酒店的长安一号中餐厅,这算是一个服务和环境都还不错的地方,这里的招牌是地道的京味美食,也符合沈佳这个地主的身份。 长安一号就在东方君悦大酒店的一楼,是一间具有中西结合风格的餐厅,给人的感觉很舒适很轻松。使用的是开放式的厨房,立体感极强的就餐场地,吧台拥有几百种中外名酒,而餐厅的装潢更是别具匠心,有各式各样的烹饪工具挂在墙上作为装饰,用摆放着五颜六色的茶壶的多宝阁围成的单间给人古典的美。 曲志霞和傅华到了的时候,沈佳和郑莉已经先到了。见到沈佳的时候,曲志霞多少有点错愣,想来是因为沈佳的模样跟孙守义之间的落差太大了,这才让曲志霞有点失态。不过这个女人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很热情的就去跟沈佳握手。 握手寒暄之后,沈佳随即就介绍了郑莉给曲志霞认识。傅华在曲志霞一旁,其实一直在留意郑莉的表情。看上去郑莉的表情淡淡的,并没有显露出不高兴的样子。傅华从中也猜不透看到郑莉晚上来参加这个宴会是怎么一个想法。 曲志霞笑着跟郑莉握了握手,说:“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肯出来吃这顿饭。” 郑莉淡淡的笑了笑说:“曲副市长太客气了,其实是我跟您沾光,幸亏沈姐让我出来陪您吃饭,才让我有机会能很荣幸的认识您的。” 曲志霞笑了起来,说:“大家都是女人,能见上面就是姐妹,就不要说什么荣幸不荣幸的话了。诶,我身旁这位需不需要我帮你做个介绍啊?” 郑莉笑了起来,说:“曲副市长真是幽默,我虽然生他的气,但是自己的老公总还是认识的。” 曲志霞笑了起来,说:“你不要叫我什么曲副市长了,我比你年长几岁,称呼你一声妹子,你叫我一声曲姐,应该没问题吧?” 郑莉笑了笑说:“当然没问题了,曲姐。” 曲志霞笑笑说:“既然你叫我姐了,那我就充大一点,有些话我就要你说一下了。妹子,傅主任确实是有错,但是呢既然你还当他是你老公,夫妻俩吵架就不要拖太长时间了,很伤感情的。今天妹子就冲着我和你沈姐两位姐姐的面子,再给他一次机会,就原谅他吧。” 郑莉笑了起来,说:“曲姐,我们不谈这个好吗?今天是沈姐宴请您的,我们不要模糊了主题。” 曲志霞笑了起来,说:“主题虽然是我,但是如果我和沈姐能借此机会能让你们夫妻和好,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啊。” 沈佳也说:“是呀,小莉,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给我们两位姐姐点面子,就原谅傅华吧。你没看傅华现在的样子,比以前可是沧桑了很多啊,可见这件事情对他折磨的多么厉害。” 郑莉瞅了傅华一眼,说:“他有吗?” 沈佳笑笑说:“当然有了,他现在的精气神可比以前差很多的。傅华你别光看着我们不说话啊,。你也得有个态度啊?” 曲志霞笑笑说:“是啊,傅主任,你还不赶紧表个态?” 傅华看着郑莉,陪笑着说:“小莉啊,我早就知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郑莉低着头不说话,沈佳就过去扯了扯郑莉的衣服,说:“小莉,你别再绷着了,我可记得你们俩当初是那么的恩爱的,你不能傅华错一次,你就非一棒子把他打死不可,难道你真的想跟他散了?听我的话,给他一次机会吧。” 曲志霞也说:“是啊,妹子,你听我一句话吧,这世界上的男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也没有不犯错的。错了就让他改嘛,赵本山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不了改了再犯嘛。” 郑莉被曲志霞的话逗得笑了一下,这一笑,就不再绷得住劲了,只好有些无奈的看着曲志霞和沈佳,苦笑着摇了摇头:“好了,两位姐姐,我给他机会还不行吗?” 郑莉终于松了口,曲志霞就赶紧去拽了一下傅华,说:“傅主任,别愣着了,还不赶紧谢谢妹子给你机会?” 傅华根本就没想到郑莉居然会被沈佳和曲志霞说的态度松动,他有点半信半疑的看了看郑莉,想从郑莉脸上看出郑莉是不是为了敷衍曲志霞和沈佳,才同意给他机会的。 他的眼神正好跟郑莉的眼神碰触到了一起,郑莉笑了一下,说:“好了,你不用不相信啦,我是真的愿意给你机会的,不过你可别指望我让你改了再犯的。” 傅华心中还是有点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是真的,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马上有个态度出来的,否则郑莉如果是真的给他机会,他再没个态度,那就会错失掉这一次的机会了。 傅华赶忙连连摇头,说:“不会了,小莉,我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谢谢,谢谢你肯给我机会。” 沈佳笑了起来,说:“小莉,你看给傅华高兴的。” 郑莉瞅了傅华一眼,说:“好了,你别光顾着谢我了,今天不是两位姐姐在这里,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傅华赶忙笑笑说:“谢谢曲副市长,谢谢沈姐。” 至此好像是郑莉和傅华被沈佳和曲志霞调解和好了,四人就正式入席,菜品开始上来,这里的招牌菜是北京烤鸭。鸭子选择北京填鸭,填鸭胸骨软硬适中、肉质鲜嫩;挂炉烤足1小时10分钟,填鸭的皮下脂肪恰好完全融化,渗入鸭肉当中。口感酥脆香糯,配上正宗的京味甜面酱与葱丝、瓜条、卷饼,十足北京味!炸酱面也完全遵循了老北京的做法,炸酱喷香四溢。 菜的口味很好,但是傅华的注意力却不在菜上,他一直在偷眼打量着郑莉的表情,想看看郑莉答应原谅他究竟是真是假。今晚郑莉答应的似乎也太过容易了,让傅华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郑莉的注意力却不在傅华的身上,她和沈佳、曲志霞聊得十分开心。三个女人交换了彼此给对方准备的礼物,曲志霞给郑莉和沈佳准备的都是一枚胸针,给郑莉的那枚胸针稍显活泼,而给沈佳的那枚胸针则是庄重了些,显然曲志霞很贴心的考虑到了两人的年龄。 沈佳送给曲志霞的是一条名牌的丝巾,还帮曲志霞试围了一下,曲志霞围上去之后,气质一下子就显得高贵了很多。郑莉送给曲志霞的则是一瓶淡雅香型的名牌香水。 曲志霞在手腕内侧喷了一点,然后笑着说:“嗯,不错,这个香型我还敢用,太香了的话,我只能在家里偷着用,根本就不敢在出席公开场合时候用的。” 傅华知道曲志霞说的是事实,女官员们通常对她们的衣着打扮都是很注意的,都是往正统方向靠,太过冶艳,是会遭受到批评的。 三个女人就这样边吃边聊她们对时尚的理解,聊的是十分的投机,倒是把傅华这个大老爷们完全给冷落在了一边了。 吃完饭之后,沈佳说:“我送去曲姐回去,傅华你送小莉回家。” 傅华看了看曲志霞,曲志霞笑了笑说:“别看我了,赶紧送小莉回家吧,我跟你说你可要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回家去可要好好哄哄小莉,可不准再惹她生气了。”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我会的。” 傅华就拿了车送郑莉回笙篁雅舍,而沈佳就送曲志霞回海川大厦。一路上,傅华不时偷看郑莉的表情,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无法完全相信郑莉真的肯原谅他。郑莉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也不说话,搞得傅华心中始终有些摸不着头绪。 很快就到了笙篁雅舍,傅华停下了车看了看郑莉,想要问郑莉是不是让他上去,却有些开不了口。郑莉瞅了他一眼,说:“怎么,还要我请你上去啊?” 听到郑莉这句话,傅华心里简直是喜出望外了,这就等于是说郑莉终于肯赦免他了。他赶忙说:“不用,不用。” 于是傅华就下了车,帮郑莉提好了东西,一起进了电梯,到了家门口,郑莉开了门,然后看了看傅华,说:“”请吧。 傅华眼圈红了一下,此刻他真是感慨万千,看了看郑莉说:“小莉,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郑莉看了他一眼,说:“你说呢?” 傅华说:“我说不清楚,我有点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了。如果真是做梦的话,我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 郑莉白了傅华一眼,说:“好了,别这么酸了,你赶紧给我滚进来吧,我还急着去看儿子睡没睡觉呢。” 第1453章眼色 傅华赶忙就走了进来,跟郑莉一起进了卧室看儿子傅瑾。傅瑾在保姆的看护下睡得很甜,傅华看着儿子胖乎乎的小脸,忍不住就想过去亲一口,却被郑莉一把给拽住了,瞪了他一眼说:“现在不准你亲他,小心你的胡子扎到他。”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好的,明天我一定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 两人坐着看了一会傅瑾,郑莉拖了一把傅华,说:“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傅华的心就往下沉,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郑莉叫他出去,一定是告诉他今晚她之所以答应说给他机会,是因为磨不过曲志霞和沈佳的面子。现在面子照顾到了,儿子也看了,他也该离开了。 傅华叹了口气,心说刚才真是白欢喜了,却原来还是做了一场美梦而已。他有点沮丧地跟着郑莉出了卧室,郑莉过去开了客房的门,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对傅华说:“今晚你就睡这里吧。” 傅华苦笑着点了点头,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他的心理落差实在是太大了,他从喜悦的顶点一下子又落进了冰窟窿里,此刻他心里真是沮丧极了,浑身一点气力都没有,连一句为自己争辩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好落寞的去床边坐了下来,等待着郑莉发落他。 郑莉并没有像傅华预期的那样子说要让他怎么怎么样,而是去坐到了傅华的身边,对傅华说:“你把身上的衣服撩起来。” 傅华愣住了,不明所以的说:“小莉,你想干嘛啊?” 郑莉不耐烦的说:“让你撩起来你就撩起来。” 傅华老老实实的将衣服撩了起来,肚子上面当初JOHN所捅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却留下了一条条很长的红亮疤痕,看上去是那么触目惊心。郑莉有点惊呆了,颤抖的伸手去触摸那些疤痕,说:“你还痛吗?” 从郑莉颤抖的手指上,傅华感受到了郑莉心中还是牵挂着他的,只是她用冷漠把牵挂给压抑了下去,这让他看到了一线曙光,也许今天郑莉真的是想原谅他的了。他笑了笑,说:“已经没事了,小莉,不痛了。” 郑莉看着傅华的眼睛,说:“你跟我说实话,在你受伤的时候,我没从法国回来,你心里有没有恨过我?” 郑莉一下子触到了傅华心中最痛的部分了,他的眼圈里就有了泪水,看着郑莉说:“是,那个时候是我最脆弱的时候,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回到我的身边,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即使我犯了再大的错误,你也不该弃我而不顾的,但是你偏偏就能狠得下心来……” 郑莉苦笑着看着傅华,说:“我不知道的,傅华,那段时间我就好像钻进了牛角尖一样,我就觉得你不应该那么对我的,是你对不起我,我想的都是我自己,完全忽略了你也遭遇到了人生最困难的时刻了,傅华,我不想的,今天看到你这些伤疤,我忽然觉得很心痛很心痛……” 郑莉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傅华伸手去给郑莉擦掉眼泪,说:“别哭,小莉,这是我的错……” 傅华说到这里,心中也是很心酸,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哽咽着哭了起来。郑莉的情绪也被他带动,忍不住抱着他放声哭了起来。他们两人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两人就这样抱着哭了好久。 过了一会儿,傅华先控制住了情绪,拍打着郑莉的后背,说:“小莉啊,别哭了,哭伤了身体就不好了,别忘了你还要带傅瑾的。” 郑莉听到傅华提到了儿子,这才慢慢收住了哭声,哽咽着说:“我们俩真好笑,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得跟孩子一样,估计傅瑾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很纳闷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是啊,他会纳闷我们这些大人怎么比他还能哭呢?” 郑莉说:“好了,我们去洗把脸吧。” 两人就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再回来,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傅华看了看郑莉,说:“小莉啊,你今天真的是被沈姐和曲志霞给劝动了,才答应跟我和好的?” 郑莉笑了起来,说:“我就知道你会感到奇怪,不是了,其实不管曲志霞什么事情的,是沈姐让我觉得这件事情也许我做得过分了。她跟我讲了你这段时间所遭遇到的一些事情,包括工作上的、身体上、生活上的,我这才意识到你这段时间过得比我还艰难。而我不但没有帮你,反而却是最让你感受到煎熬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莉,你不要这么说,我知道生傅瑾给了你很大的压力,我又在这个时候闹出了那么一码子事,你生我的气也是在情理当中的。幸好我们都熬过了这段难过的岁月。” 郑莉点了点头,说:“幸好我们都从困境走出来了。我们要记住这一次的教训,再也不要互相伤害了。” 傅华抱紧了郑莉,说:“一定不会了。” 郑莉抬头看了看傅华,说:“诶傅华啊,你最近一段时间应该注意一下驻京办的工作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驻京办的工作很正常啊,怎么了?” 郑莉说:“沈姐说这一次曲志霞来北京,其中的一个目的是想整顿驻京办的,这是她跟孙守义说的,你要小心她拿你做什么文章。” 傅华有点惊讶了,说:“她这次来只是说要到财政部要钱的,没提驻京办的事情啊?” 郑莉说:“这就是这个女人狡猾的一面,女人最了解女人了,我可以看得出来,她绝对不想她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善,她心里藏着东西呢。也正是因为沈姐提醒我这一点,我才松口答应跟你和好的,要不然你就等着吧。我的男人我自己欺负倒也罢了,可绝对不能让别的女人欺负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我也该感激曲志霞的,没有她这么一搞,我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你的原谅的。” 郑莉也笑了起来,说:“这倒也是啊,你要不要给她发一封感谢信啊?” 虽然内心中傅华很渴望郑莉的身体,但是在刚刚得到了郑莉原谅的这个时候,他却不得不克制住自己不往那方面去想,他担心郑莉虽然在心理上原谅了他,但身体上却还可能对他有所排斥,他必须要让自己小心了再小心,不要再去引起郑莉对他的反感。 既然郑莉已经原谅了他,今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在一起的,倒也不必要急在这一时。郑莉跟他相互依偎了一会之后,就去卧室陪儿子去了,傅华自己在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好半天都没睡着。一来是因为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了郑莉的原谅,傅华的内心中不能不说是有些激动的。 另一方面,傅华也在想曲志霞这个女人。原本他心中对曲志霞还是很有好感的,觉得这个女领导会体恤下属的辛苦,还知道帮他调解跟郑莉之间的矛盾。在今晚郑莉在宴会上答应原谅他的那一刻,傅华心中对曲志霞是充满了感激的,他甚至起了今后一定要想尽办法维护曲志霞的念头。 但现在看来,曲志霞这么做不过是一种政治操弄的手法而已,一方面帮他和郑莉和好,另一方面却想要来整顿驻京办,这一拉一打,在用感情笼络他的同时,却不忘给他以适度的警告,这种收服下属的办法是很罕见的,傅华也仅仅是从史书上看到过,这个女人还真是善于玩弄政治手腕啊。 但是傅华真的觉得曲志霞这么做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他其实并没有要反对曲志霞的意思,任何人来做这个主管驻京办的常务副市长,他都是愿意服从领导的,曲志霞这么做效果只会适得其反,除了让他心生反感,并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另一方面,按照傅华的猜测,驻京办这边一定是有人在跟曲志霞之间互通消息的,不然的话曲志霞也不会谈什么整顿驻京办,不了解情况她整顿个屁啊。一定是有人跟她打过了小报告了,她这才会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这个人会是谁呢?是罗雨还是林息呢?傅华觉得林息那一头比较大,他来驻京办的这段时间,林息总是小动作不断,想要把他挤走,好取而代之。傅华心中其实是觉得林息这家伙是挺可悲的,这家伙也不想想,就算是他傅华离开了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也不一定会轮到他的头上。 相比起林息,这些年来市政府方面其实更信赖罗雨,就算是他离开了驻京办,接下这个主任的位置的人也应该是罗雨,而非他林息。但是大多数人就是这样子的,他们很难清醒地认清自己有多少斤两,而都是自以为是的。 要不要敲打一下林息啊,抢在曲志霞整顿驻京办之前,先来整顿一下林息呢?如果真是林息给曲志霞通风报信的,这也算是给曲志霞一个眼色看看。曲志霞对此还无法说出什么来。 第1454章知人善任 不过玩这种手法,似乎太有针对性了。此刻傅华刚跟郑莉和好,心情相对的不错,因此也不想把跟顶头上司之间的关系搞得那么针锋相对。傅华忽然有了一个很奇妙的想法,如果来个干脆不理,让事情完全按照曲志霞的预想去推进会如何呢? 那样子曲志霞会肯定认为她的手腕很高明,想要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还会觉得他这个下属已经被收服的熨熨贴贴了,这个女人的心情一定会因此很舒畅的,相应的对他也会态度好很多的。 历经过这么多的上司,傅华已经慢慢体会到如果你想要跟这些上司们把关系处理好,适当的时候你要让上司们感觉到他就是比你高明的。这不但会增强上司们的自信心,还会让他们对你不会产生敌意。 以前他就是没理解到这一点,有些时候没有给上司留下足够的自尊,才会让他们对他有那么多的不满,徐正是这样子,穆广也是这个样子,甚至现在的金达可能也因为这一点,才会对他那么冷淡的。 想到这里,傅华决定他对于曲志霞要采用的对策就是听之任之,曲志霞高兴怎么去做就怎么去做好啦,他顶多被批评几句而已,犯不上去开罪曲志霞的,更何况曲志霞刚刚帮了他这么大的忙。 不过傅华也从沈佳事先向他透露出曲志霞想要整顿驻京办这个消息来看,觉得海川市里面的的局势是有点微妙的。他查过曲志霞的从政经历,发现曲志霞其中有一段经历跟金达是重合的,也就是说曲志霞跟金达曾经是同事。 吕纪让一个跟金达同事过的官员来做孙守义的副手,这其中的意味谁都懂的,孙守义自然对曲志霞不能不有所防备,让沈佳事先把曲志霞要整顿驻京办的消息透给他,恐怕也是不想让曲志霞的意图得逞的。 不过傅华从跟曲志霞接触的感觉上看,这个女人也是野心不少的,恐怕也是不会甘心做金达的附庸的,必然会想要在海川市政坛上争取她的一席之地。那样子海川的局势就会变得更加复杂了,也许会从以前的两强争胜,变成三足鼎立的架势的。 第二天一早,傅华并没有很早的去驻京办上班,他并没有忽略曲志霞曾经提到过驻京办早上没有人这件事情。但是既然曲志霞对驻京办的整顿势在必行,那么即使他表现得再积极,恐怕也是为时已晚的。还不如索性就给曲志霞一个适当的借口,让她的整顿搞得名正言顺些。 果然,傅华到驻京办的时候,曲志霞已经等在办公室那里了。傅华故意装作不知道曲志霞这么早来驻京办这边是为了什么,见到她就笑了笑说:“曲副市长这么早就过来了啊?昨天真是很谢谢您了,没您和沈姐,我和我老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和好呢?” 曲志霞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了,你们能够和好我也是很高兴的。不过傅主任你也不要因为跟老婆和好了,就光顾着跟老婆去黏糊了,忘记了驻京办这边还有工作要干的。” 傅华笑了,说:“那怎么能忘记啊?” 曲志霞说:“没忘记的话,怎么会迟到呢?傅主任,你可别忘记了,在这里你是负责人,你要起带头表率作用的。你都迟到,下面的同志会怎么去做呢?”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果然有预谋,这个架势就是想来整顿工作的架势,既然你想表演,那就让你表演个够吧。 傅华笑了笑说:“曲副市长,您可能不了解情况,北京市这个时间点正是上班的早高峰时期,我不是想要迟到,而是遇到了堵车。” 曲志霞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主任,你不觉得拿这个做借口是在搪塞我吗?谁不知道北京城天天堵车啊?既然你知道堵车,为什么不提前出发呢?这两天我住在海川大厦就在观察你们驻京办的工作状况,也跟一些同志聊了聊,我发现你们的工作作风散漫,有些同志很不负责任的,不到下班的时间就随随便便的离岗,这很成问题啊。” 傅华笑着说:“曲副市长,可能您是有点误会了,我们驻京办的性质并不需要严格坐班制的,同志们需要到处跑部委之类的,所以……” 曲志霞的脸色沉了下来,打断了傅华的话,说:“不要给我强词夺理了,这是一个态度的认识问题,你作为一个管理者,都认识不到这一点,难怪驻京办的工作作风会这么差。你把同志们召集起来,我想跟大家开个会,谈谈这方面的问题。” 傅华看了一眼曲志霞,说:“曲副市长,您……” 曲志霞脸色阴沉着说:“别啰嗦了,赶紧召集开会。” 于是傅华就把驻京办的同志们召集到了会议室,曲志霞就在会议室对驻京办的工作给与了严厉的批评。她说:“作为一个新来的副市长,我是不想刚跟同志们见面,就对同志们的工作进行批评的,但是这两天我在驻京办看到的情形实在让我看不下去了。我觉得这种状态再持续下去的话,驻京办迟早会垮掉……” 曲志霞紧接着就一二三四很有逻辑的点了驻京办存在的问题,很不客气地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在曲志霞讲话的时候,傅华偷眼去看林息和罗雨的表情,林息脸上颇有喜色,而罗雨则显得有些忿忿不平的样子,虽然分不出究竟是谁打的小报告,但是显然林息对曲志霞这么做更高兴一些。 曲志霞谈完批评意见之后,提出让驻京办拿出整改措施,并把相关措施和实施状况汇报给她,她会持续关注这件事情的。曲志霞话讲的十分的严厉,听得傅华后背都有麻撒撒的,心说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啊,一面笑着给你帮忙,一面却又毫不留情的重话狠批你。 曲志霞讲完之后,看了傅华一眼,说:“傅主任,谈谈你的意见吧?” 傅华对此倒是有所准备的,他说:“刚才听曲副市长讲的这些,我后背的汗都下来了,这些问题确实都是存在的,有些还十分的严重……” 傅华完全是一副承认错误的架势,强调了他是要对此负领导责任的,还说不是曲志霞指出这些问题,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些之类的……曲志霞对傅华的态度显得很满意,又说了一些有了错误不可怕,关键是要改正错误之类的话,这场会议才划上了句号。 会议结束之后,曲志霞回了海川大厦的房间,而傅华则是回了他的主任办公室,罗雨跟了进来,关上门之后,罗雨说:“傅主任,曲副市长这是什么意思啊?她懂驻京办的运作方式吗?不懂还来指手画脚的?” 傅华瞪了罗雨一眼,说:“小罗啊,你怎么可以随便就去指责领导呢,你想干嘛啊?你想显得你比领导聪明吗?” 罗雨说:“不是,这明显是瞎指挥嘛。” 傅华说:“胡说,领导这么说是有领导的道理的,我跟你说小罗,你也这么大人了,讲话要经过大脑。我警告你啊,不准你随便的去评价曲副市长的讲话。好了,你出去吧,把林主任给我叫进来。” 罗雨愣了一下,说:“你叫他干嘛?你没看刚才他在偷着高兴吗?我很怀疑曲副市长讲的一些驻京办的情况根本就是他透露的。” 傅华说:“我叫他干嘛这你还不知道吗?我想让他搞曲副市长要的整改措施,难不成你想搞啊?” 罗雨看了傅华一眼,他大约明白了傅华的意思了,就笑了起来,说:“这个我可没经验,还是让林主任搞吧。” 傅华说:“那你还不出去?” 罗雨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林息敲门进来,看着傅华说:“傅主任,您找我有事啊?” 傅华就笑笑说:“是这样子的,老林啊,刚才你也听到了曲副市长对我们驻京办的工作很不满意,让我们整改。我想了半天,这个整改措施就由你来拟定比较合适。你是驻京办的老人了,对驻京办情况熟悉,组织纪律性强,所以我想让你来把把关。” 林息愣了一下,随即说:“傅主任,这不合适吧?”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不合适啊?难道说你觉得曲副市长讲得不对?还是你觉得我们不需要整改?” 林息说:“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了,只是我的水平一向不高,拿出的措施曲副市长不一定会满意。” 傅华笑了起来,说:“老林啊,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谦虚了,我可是信得过你的,就当帮帮我的忙好了。” 林息虽然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接下这项工作。傅华心说居然你要找麻烦,那就把这麻烦先交给你去解决。傅华之所以要将整改措施交给林息去搞,是觉得这些都是些形式上的事情,无关痛痒。另一方面,林息搞别的方面不行,搞这些形式上的东西还算是可以,交给他其实也算是知人善任。 第1455章入戏 下午的时候,曲志霞要了辆车说是去会朋友去了,傅华就留在驻京办没有陪同她出去。他正在办公室处理事务呢,乔玉甄的电话打了进来,上来就问傅华曲志霞有没有调解好他们夫妻俩的关系?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们已经和好了,谢谢你这么关心。” 乔玉甄愣了一下神,说:“不会吧,曲志霞这么有本事?她一出马,你们僵持了这么久的关系就化解了?” 傅华笑了起来,他跟乔玉甄之间的关系是相互之间很坦诚的,也就不必要瞒乔玉甄什么,便说:“其实并不是她帮我们调解好的,而是她的出现给了郑莉一些推动的力量,反而让郑莉觉得她需要维护我了,这才跟我和好了。” 傅华就讲了郑莉跟他和好的真正原因,乔玉甄听完也笑了起来,说:“这个曲志霞啊,原来是起了反面的作用啊,不过她总是帮到你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是啊,所以我还是很感激她的,今天她把我狠批了一通,我都老老实实地接受了。” 乔玉甄愣了一下,说:“这我就有点搞不明白了,她一方面想要帮你跟老婆和好,又反过头来批评你,她这是想干什么啊?哦,我明白了,她这是想收服你啊。” 傅华说:“你果然厉害,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了。” 乔玉甄笑笑说:“这个曲志霞啊,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干什么啊?我感觉她这一次玩的有点过了。诶,傅华,要不要我帮你教训她一下啊,不用多了,我就在她面前提提你的名字,说跟你关系很好,估计她的态度肯定会有个大转变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小乔啊,真的没必要,我这样子老老实实的受着,她对我的印象还会很好,如果你刻意的在她面前提我的名字,你会让她受惊的,这对我跟她之间的关系不但不会有所改善,反而会让她心里很别扭的。其实我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的,很大程度上也许她不是要针对我。” 乔玉甄笑了,说:“她狠批你怎么会不是针对你呢?” 傅华笑笑说:“这个道理我也是刚刚想到的。曲志霞刚到海川,是需要赶紧想办法为自己树立威信的。而我们驻京办这里相对来说跟市里面各单位之间的联系相对较少,批评我们影响的面就不会很大。而她事先已经做好了针对我的一些铺垫工作,就是帮我跟郑莉和好这件事情,这样子她就是说重话批评了我,我也会顾忌他帮过我的忙,不会跟她直接冲突起来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原来你是被人家杀鸡给猴看了。” 傅华也笑了,驻京办这边虽然跟市里面的关联性很少,但是却是一个摆在前面的窗口单位,估计这一刻曲志霞重炮批评驻京办的工作恐怕已经传遍了海川市政坛了,曲志霞想杀鸡儆猴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海川政坛上一定会因此对她刮目相看的。 乔玉甄接着说道:“既然你自己愿意做这个牺牲,那我就不管了。诶,什么时间让我请请你们夫妻吧,算是庆祝你们和好。” 傅华笑了笑说:“眼前真是不太方便,你要知道郑莉她这一次跟我闹翻,主要是嫌我老是爱接触一些漂亮的女士,女人爱吃醋的心理你明白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那就算了吧,不过还是祝贺你跟她和好。”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了。” 一直到晚上下班,曲志霞都没有回到驻京办,也没打电话给傅华做什么安排。傅华在驻京办多等了一个小时,这才离开驻京办回了笙篁雅舍的家。郑莉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晚餐,傅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能够跟郑莉坐在一起吃饭了,此刻真是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觉。 吃完饭之后,两人陪着傅瑾玩耍,把傅瑾哄睡了,傅华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回了客房,郑莉并没有留他。 傅华心中是有些怅然的,看来他想要跟郑莉完全恢复到以前亲密无间的,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的。傅华看了一会书,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准备休息了。这时客房的门被扭开了,郑莉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站在了门口那里。 傅华兴奋地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他从床上爬起来,几步就过去门口,抓住了郑莉手,叫了一声小莉,就把郑莉抱进了怀里。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郑莉的身躯在他的怀里颤抖了一下,但却并没有要挣脱的意思。 傅华的胆子就大了一些,他就把郑莉带到了床上,然后就伸手去解郑莉的睡衣,他解得很温柔,也很慢,这是因为他心中一直担心着郑莉的反应,准备只要郑莉一有抗拒,他就马上收手。 郑莉一直脸红红的,但却没有制止傅华的意思…… 41、早上上班的时候,傅华还能感受到肩膀上火辣辣的痛,昨晚他真是领教了郑莉野性的一面。在那巅峰时刻,郑莉将他的肩膀都给咬破了。不过他的心里并没有因此就生郑莉的气,相反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知道郑莉是需要这一次宣泄的,经过这一次的宣泄,郑莉才算是跟他真正打开了心结,累积在郑莉心中的怨气也就完全释放了出来。 夫妻最怕的就是老把什么事都压在心里不说,互相不理不睬。常常会见到那种在外人看来很完美,相处很融洽的夫妻,突然就离婚了。而那些吵起来惊天动地的夫妻反而能够在一起过的很长久。 只有在乎对方,才会有跟对方吵闹的冲动,如果不在乎对方了,恐怕连吵闹的劲头都提不起来的。一度因为郑莉对他的不理不睬,傅华以为他的这次婚姻即将走到头了,但现在傅华真切的感受到了郑莉心中对他的那种爱和恨的矛盾冲突,他就晓得了,他跟郑莉还将要有很长的一段人生路要共同走下去。 刚在办公室坐下来,林息就找了过来,拿着几页纸递给了傅华,说:“傅主任,这是我拟出来的整改措施,你看一下。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没有?” 傅华笑了笑说:“这么快啊,老林,花了不少心思吧?” 林息呵呵笑了笑,说:“只是一些不成熟的看法,主任看看合不合适?” 傅华接过来,大致翻了一下,这些整改内容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套路了,林息怎么玩也玩不出新意来的,傅华看了看,觉得没有不妥的地方,就笑了笑说:“挺好的老林,措施想得很全面,先放我这吧,等一会儿我拿给曲副市长看一下,如果她同意,我们就按照上面的进行整改吧。” 林息就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的,出去了。傅华在办公室等了一会儿,估计曲志霞这个时间应该起来了,就打了个电话给她,说是要将整改措施跟曲志霞汇报一下。 曲志霞说:“行啊,你过来吧。” 傅华就拿着林息拟好的整改措施去了曲志霞的房间。曲志霞已经起床,穿戴整齐的坐在房间里了。曲志霞接过傅华递给他的稿子,装模作样的将整改措施看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说:“不错,措施很到位,就按照上面实施吧。不过你要注意啊,傅主任,措施仅仅写在纸上是没有用的,必须要落实到实处才行的,所以你不要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我会关注驻京办落实整改措施的情况的。” 傅华心里说,你还没完没了了,这些破措施也不过是严格遵守上下班制度之类的,作为驻京办这边来说,很多时候,大家都在外面忙着处理各项事务,都严格按照上面的规定去做,驻京办的工作不要做了。 不过虽然心中不满,傅华脸上却是笑着承诺说:“曲副市长您放心,我一定按照上面的措施狠抓落实的。” 傅华其实心中很清楚,包括曲志霞说会关注落实的和他说会狠抓落实的话,其实都不过是做官面文章而已,这些话说过了之后,恐怕曲志霞和他都会把讲了一些什么给忘到脑后去。 在官场上,这些所谓的整改啊,学习某种精神之类的,是经常会有的事情,久而久之,官员们就会形成固定的套路,因此不论是整顿什么行业,整顿什么问题,所提出来的措施都是大同小异的。 傅华相信已经官至常务副市长的曲志霞对这一套整顿套路肯定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因为这些东西每年政府机关都是要搞几次才行的,不然的话就显得政府机关好像什么工作都没干一样了。 不过即使再熟,也还是要装模作样的看,装模作样的说,装模作样的承诺的,不然的话这场政治秀就无法演下去了。而政府机关很大一部分的功能就是要靠着这些才能运转下去的,所以即使官员们都知道是在演戏,却也都演得十分认真,十分的入戏。 第1456章破功 现在的曲志霞通过这一次的整改已经达到了立威的目的,聪明的话她就应该知道适可而止,毕竟所谓工作作风散漫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可以上纲上线的事情。这是可以说它是事,也可以说它不是事的那种事情。 傅华知道如果认真起来真的想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话,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曲志霞顶多就是能像昨天那样子很严厉的提出批评一下而已,并不能做更严厉的处理了。也就因为如此,傅华才会明知道曲志霞是故意找茬,却还乐于接受。这既伤不了他的皮毛,却给了曲志霞足够的面子,何乐而不为呢。 曲志霞心中估计也明白这一点,在傅华做出承诺会严抓落实的之后,她就开始转口风了,她笑了笑说:“傅主任啊,这一次你要谅解我,我不是有意要针对你的,你知道做领导的也有领导的难处,对你们驻京办这里,现在有不少不好的反映,说你们这里是什么海川市的第二政府之类的,反正影响很恶劣,市政府方面不得不有个态度的。来之前我也跟守义市长说过这个情况,他也赞同我的看法,认为你们这里还是要适当的整顿一下的。不过我也知道你们在北京这里开展工作是不容易的,大家相互理解吧。” 傅华笑了笑说:“曲副市长,您请放心,对您和市政府整顿驻京办的决定我是十分拥护的,绝没有任何的抵触。我一定会落实好整顿措施,不会让您失望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你有这个态度就好。好了,傅主任,我们不谈这个了。诶,我听说你是京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高材生根本谈不上,京华大学人才济济,怎么也轮不上我称高材生的。” 曲志霞笑了起来,说:“傅主任谦虚了,我昨天遇到了京华大学的一位学者,谈话当中他还专门提到过你的,说你是官员当中少有的学者型人才。” 傅华有点猜不出来曲志霞所说的这个学者是谁,他的老师张凡教授虽然很赏识他,但是一向是认为他是需要回学校深造的,并没有把他说成官员当中学者型人才的意思。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他谬赞了,这个称号我可当不起,您说的这位究竟是谁啊?” 曲志霞笑笑说:“就是知名的学者宁则啊,他说曾经去海川做过私营企业生存状况的调研,对你有过了解。” 傅华看了曲志霞一眼,宁则现在的名气已经越来越响了,俨然已经是国内经济界扛鼎级的学者了。曲志霞居然能接触到宁则的圈子,她的能量不浅啊。傅华笑了笑,说:“您说的是宁教授啊,那可是我们京华大学现在的风云人物。我跟他其实并不熟,也就是因为那一次的调研,我们接触了一下,其后我们就没什么来往了。” 傅华一定要强调出他跟宁则不熟,是因为他担心曲志霞提出宁则来是想让他找宁则办什么事情的。宁则是一个独立性很强的人,上一次肯帮忙他完全是看晓菲的面子,傅华并不想为了曲志霞再去找晓菲帮忙,在他这里,曲志霞虽然是顶头上司,却还够不上让他动用特殊的朋友关系来帮忙的的地步。 另一方面,宁则也是今非昔比,现在经常会被请进高层的圈子去给那些你听到名字都会肃然起敬的领导们讲课的,晓菲能不能调动得了他都很难说的,傅华先把不熟的话铺垫在前面,也是想堵住曲志霞可能的请求。 曲志霞果然就显得有点失望了,她说:“原来你跟他并不太熟啊,我原本还想让你出面帮我安排一下,请宁则吃顿饭呢,好多问题我想向他当面请益的。” 曲志霞这句话一说,傅华就晓得曲志霞跟宁则的接触可能是蜻蜓点水式的,可能就是跟朋友见面宁则正好在场,相互握了握手,简单的通报了一下名字而已。曲志霞刚因为宁则而在傅华心目中树立起的地位一下子就打了折扣了。 如果曲志霞只是简单的碰到了宁则,在北京这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北京这边的名人太多了,多到如过江之鲫。 北京不同于地方,跟一些知名人物能见上面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了,有些时候你会在饭店里吃着吃着饭,一扭头就会看到一个电视上的熟脸,这种熟脸放到地方上一定是会引起周围人的尖叫的,但在北京,人们通常只会是在心里念叨一声,这不是那谁谁吗?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傅华笑了笑说:“曲副市长,这我可帮不上您的忙了,我还不够请宁则吃饭的份儿。” 曲志霞的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了笑说:“那算了,就当我没提过这件事情。” 傅华看到了曲志霞脸色的变化,心里就后悔不该说什么不够请宁则吃饭的份的话了,那很容易就会让曲志霞听出他是在讽刺她不够资格请宁则吃饭的。看来他在领导面前还是不够收敛,一不小心就把不该抖的机灵给抖了出来。 这算是一个败笔,如果没有这个败笔,傅华感觉在曲志霞这一次北京之行之中他应该可以说修行的功德圆满的。不过话既然说出口,再想往回补救也就不可能了。这种状况还不能解释,解释会越描越黑的。 傅华就转而问了曲志霞今天的行程安排,曲志霞说她还要在北京见几个朋友,让傅华给他安排好车子就行,无需专门陪同。傅华说了声好的,就退出了曲志霞的房间。 离开曲志霞的房间之后,傅华就回了他的办公室,把林息叫了过来,然后把整改措施给了林息,笑笑说:“老林啊,曲副市长对你拟出来的这些整改措施很满意,让我们就按照这个实施。我想了一下,既然这些整改措施是你拟定出来的,你应该是对这些整改措施最理解的一个人,也是最能将这些措施落实到实处的一个人,所以我想就由你来主抓这件事情吧。” 对于林息这样子的爱搞小动作的人,傅华觉得有些时候你把他孤立起来反而不好,他没事做可能就有更多的时间去琢磨怎么捣乱。所以还不如让他有点事情去忙活。 虽然林息很可能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借此在驻京办耍威风,但起码有一点傅华是相信的,那就是林息的威风是不敢耍到他的头上去的。同时,要抓整改措施的落实,是会得罪很多驻京办的工作人员的。所以林息如果太过认真的去搞整改,他就会在驻京办失去人心的,傅华相信林息还没傻到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所以傅华估计林息主抓整改,也就是会走走形式,然后不了了之而已。 傅华这么做也是想堵住林息再向市里领导打他小报告的嘴的,现在整改工作是林息在主抓的,林息如果再鸡蛋里面挑骨头向市里面汇报驻京办的问题,那他就可以借此追究林息整改不力的责任了。 所以傅华并不担心林息会拿整改来做文章的,搞不好林息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眼前林息的表情也说明了这一点,他脸上的尴尬证实了傅华对他的看法,他并不情愿接下整改这项工作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曲志霞坐着车离开了驻京办,看来是跟朋友去吃饭去了。下午三点多一点,傅华接到了乔玉甄的电话。乔玉甄在电话里笑着说:“傅华啊,你知道你装好人破功了吗?” 傅华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笑了笑说:“你今天中午是跟曲志霞一起吃的饭吧?”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聪明。我们刚刚才吃完饭分手,你知道她跟我怎么说你的吗?” 傅华从乔玉甄的笑声中听出来曲志霞一定是没说他的好话的,不过他也并不在乎这一点,他并不想惹曲志霞,但是曲志霞要是想惹他,他也不是没有应对之策的。就轻松地笑了笑,说:“她怎么说的?” 乔玉甄笑笑说:“人家说今天被你这个驻京办主任给气了一下,本来觉得你是一个挺忠厚的人,没想到你的忠厚都是装出来的,心里可坏着呢,说话还夹枪带棒的。诶,你究竟说她什么了?把她得罪成这个样子。” 傅华笑了起来,说:“她让我安排请宁则吃饭,我跟她我还够不上那份儿,但是她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乔玉甄笑笑说:“哦,我明白了,女人的心眼小,我想她一定是把你的话理解成了对她的讽刺了,难怪她今天在饭桌上老问我有没有什么渠道能让她跟宁则搭上关系。”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也不完全是她理解错误了,而是我当时真的有讽刺她的意思,这个女人把我当什么了,可以让她予取予求吗?没有这样子做事的。诶,她非要找宁则干什么啊?” 乔玉甄笑笑说:“她想跟着宁则读在职博士。” 第1457章卓有成效 “哇塞,”傅华惊讶的说,“这个女人的野心还真大啊,她如果真的挂上了宁则,成了宁则的学生,以现在宁则在经济界和政界的影响力,那她的仕途将会不可限量的。难怪我那句话把她气成那样子。” 乔玉甄有点担心的说:“傅华啊,这女人要是恨上一个人可不是好对付的。你也是的,都忍她那么久了,怎么不忍到底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还是得说我还没修练到家,那一刻我不自觉地就刺了她一下,话说出口,我心里也后悔,可是已经收不回来了。诶,你可以帮她跟宁则搭上线吗?” “宁则啊,”乔玉甄笑了,说,“你把我也看得太神通广大了吧?我就是一个商人,跟学界的人本来就接触的并不多,宁则这样子的凤毛麟角人物就谈不上接触了。不过真要是动员起一些人脉,也是可以拐弯抹角间接找上宁则的。但是用你的话说,让我动用那么重要的人脉关系,曲志霞还够不上那份儿的。” 傅华笑笑说:“宁则那个人我了解,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除非你有那种让他不得不低头的人脉关系,否则的话,宁则根本就不可能会收下她这个学生的。她真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女人不都是爱异想天开的吗?” 傅华笑笑说:“这倒也是,人家就是要这么去想,我也没办法。诶,小乔,你没有跟她说起我们是认识的吧?”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不让我说,我怎么敢说啊?怎么改变主意了?你要是改变主意,我可以马上就给她电话,讲明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估计她就是对你再有不满意的地方,也不敢发作出来的。” 傅华笑笑说:“千万不要。你如果这么跟她说了,明面上她可能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暗地里肯定会恼羞成怒的,那样子她跟我的嫌隙就更大了。我毕竟在她手下工作,她要想对我有什么不利,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怕她吗,傅华?” 傅华笑笑说:“怕倒不至于怕了,只是我不愿意把太多精力耗在这些勾心斗角里面去的,有那时间,我陪我儿子多玩会不好吗?” 乔玉甄笑笑说:“现在你老婆跟你和好了,看把你幸福的。好了,就听你的,我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了。不过傅华你要小心了,我看曲志霞并不是一个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她不能成为宁则的学生,恐怕会想办法去寻找可以替代宁则的人。她今天就问我认不认识北京这边跟宁则级数相当的学者,意图相当的明显。” 傅华说:“你是说曲志霞是一定要想在北京读在职博士了?” 乔玉甄笑笑说:“对,我看得出来,曲志霞的野心是很大的,她是想拿学位当做往上爬的敲门砖。当今的社会,像宁则那样子有个性的人毕竟是少数,现在的专家学者们很多都是没有风骨的人,一点点的小利益就能收买他们。所以曲志霞想要找一个有名气的教授做她的博导,并不是一件难事啊。” 乔玉甄讲的也是事实,现在学界的学风败坏,专家教授们也没有那种知识分子的铁骨铮铮了,他们在金钱或者权势面前都患上了软骨病,也就更不可能有严谨的学风了。于是经常就会出现一些拿着似是而非的学问来忽悠大众的专家教授,社会上对这些人观感极差,厌恶的称他们为砖家叫兽。 乔玉甄接着说道:“曲志霞如果真要在北京读在职博士,那以后就会经常出入你们驻京办的,你要面对这样一个对你有了看法的女人,可就有你受的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这几年真是流年不利啊,本来我是想躲着麻烦走的,结果躲来躲去还是无法躲过啊,哪天真要去雍和宫烧烧香了,去去邪气了。” 乔玉甄笑笑说:“好啊,你要去的时候叫上我啊。” 这时傅华注意到拉曲志霞出去的车子会到了驻京办,就对乔玉甄说:“曲志霞回来了,我不能跟你聊了,挂了啊。” 傅华就挂了电话,然后拿起文件做出一副认真办公的样子。按照他的估计,曲志霞很可能会来驻京办这边看看的,到时候说不定她就会挑傅华工作上的毛病,借机发作傅华的。 过了一会儿,曲志霞果然出现在了傅华的办公室,看傅华正在办公,曲志霞多少有点失望。傅华看到曲志霞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说:“曲副市长回来了,快请坐。” 曲志霞在乔玉甄那里碰了壁,心里是很不舒坦的,此刻挑傅华的毛病不成,也不愿意呆在傅华这里,便说道:“不坐了,傅主任,我北京这边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你帮我定明天的机票,我要回海川了。” 傅华心说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总算是离开了,她早一点滚蛋,驻京办这边也早一点清闲。便笑了笑说:“行,我马上就给曲副市长安排回程的机票。” 曲志霞说:“我回房间了,安排好了通知我一声。” 曲志霞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孙守义的号码,傅华赶忙接通了:“市长,您找我有事?” 孙守义笑了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清了,正好这段时间我没什么安排,就想跟你聊聊,我听你沈姐说你和郑莉和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这件事情我真是很感激沈姐的,不是她跟郑莉讲了我这段时间遭遇到的困境,郑莉还不会原谅我的,现在郑莉对我总算是芥蒂全消,我的生活又恢复正常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你跟郑莉和好,我们大家也是去了块心病。不过今后你可要多加注意啊,不要再伤郑莉的心了,否则,你沈姐第一个就不会原谅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哪敢啊?这一次我已经吃够苦头了,再也不敢犯类似的错误了。” 孙守义笑了,说:“你最好是这样子。诶,曲副市长在你们驻京办那里准备待到什么时间啊?我听说她把你们驻京办狠狠地批了一顿。” 傅华笑了起来,说:“曲副市长明天就会返回海川的。她这几天住在驻京办,看到了一些驻京办工作散漫的地方,对我们很不满意,就给我们指出了一些不足的地方,要求我们整改。” 孙守义笑了笑说:“整改这件事情曲副市长去北京之前就跟我通过气了,实际上我对她的一些看法是不太赞同的。但是呢曲副市长是新来海川市的,可能有她自己的一些看法,驻京办这边又是她分管的,我也不好干预太多的。傅华啊,你就多支持一下她的工作吧。” 孙守义这句话表面上看是要傅华多支持曲志霞的工作,但是傅华从中却听出了一些其他层次的意思。一个层次孙守义是说他是不赞同曲志霞这一次的整顿的,另一个层次则是说虽然不赞同,但是迫于形势,孙守义还得支持曲志霞。 傅华觉得孙守义专门打电话来,似乎是有试探的意思,孙守义似乎是想从他这里试探出他对曲志霞是一个什么态度的。现在海川政治舞台上多了曲志霞这个新生力量,再加上金达现在是市委书记了,跟孙守义之间也在发生分化,估计孙守义是想弄清楚他现在在这三方势力的角逐中,究竟是持一个什么样的立场。 那要怎么表态就需要斟酌一下了。目前来看,傅华对金达心中成见已深,两人渐行渐远。他虽然并没有要去跟金达对立的意思,但是也不想再像以往那么把自己划进金达的阵营了。 而曲志霞这个女人则又太精明,喜欢耍弄一些政治上的小伎俩,心眼还不大,傅华对她并无好感。另一方面曲志霞也是这三方势力当中最弱的一方,本身也不是一个最佳的选择,基本上是可以不予考虑的。 目前来看傅华最好的选择还就是孙守义了,而孙守义在北京这边也是有着一些政治人脉的,而且这些人脉的力量还不是很弱的。选择孙守义,他也是可以从孙守义那边得到一些帮助的。 这三个人当中,傅华也是最喜欢孙守义的性格,孙守义比较圆通,不像金达那么死板。圆通当中,孙守义还是有些底线的,也不像曲志霞那么爱玩小伎俩。孙守义个性比较四海,又不像曲志霞心眼那么小。所以傅华心中其实是更愿意跟孙守义打交道的。 于是傅华就想表明自己是跟孙守义一个立场的了,便笑了笑说:“市长您是知道我的,我一向是很愿意服从您和市政府的领导的。我对曲副市长的整顿工作自然是十分拥护的,我已经布置下去,有驻京办的副主任林息亲自主抓整改工作,相信在林副主任的领导下,这一次的整顿一定会卓有成效的。” 第1458章防范措施 孙守义笑了起来,他明白傅华想要表达的意思,傅华是在说愿意服从他的领导,而对曲志霞的这次整顿,傅华不会抵触,但是也并没有太当回事。孙守义本来就知道傅华是很讨厌林息的,把整改交给林息去管本身就是有些特别的意味的。 孙守义说:“你能重视这一次的整改就好,我知道驻京办的工作性质,可能曲副市长的要求有些不尽合理的地方,但是你们克制一下,多给她一些尊重吧。工作吗,都是这样子的,有些时候是需要克制自己一下的。我现在这边忙于市长选举,千头万绪的,也是很多方面需要去克制,去跟人妥协,唉,我现在的头都有两个大了。” 孙守义说这种带有倾诉意味的话,一下子就把他和傅华的关系拉近了很多,就好像两人是平起平坐的朋友一样了。傅华对此虽然感到很亲切,却并没有真的去相信他可以去跟孙守义平起平坐了。 他跟金达的交往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让傅华意识到千万不要试图去跟领导做朋友,领导始终是领导,那是一种身份高于你的动物。你不能离他们太远,太远了,他就会跟你疏离。但是也不要妄想跟他们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的。 领导只有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才会需要亲密无间的朋友。过了那一个时间点,他就又会回到领导高高在上的位置之上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市长通过这一次选举肯定是没问题的,我跟一些朋友交流过了,他们都是十分愿意支持市长您的。” 傅华这是在表明傅华圈子的人都是支持他的,孙守义心里就有些感激,不同于于捷、孙涛那些人,傅华的表态则是真心实意的,他在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坚定地支持,这给了他很大的底气。他笑了笑说:“傅华啊,有你们这些人的支持,我心里踏实多了。不过这选举没进行完,我的心总是悬着的。好了,不跟你聊了,我约的人到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再见市长。” 结束了通话之后,傅华的眉头皱了一下,他从刚才的通话之中明显的可以感受到孙守义语气沉重,看来他的这一次市长选举并不轻松啊。傅华多少也听到了海川市那边的一些风声,有些人在背地里搞鬼,一些说孙守义搞女人、受贿的谣言在海川政坛上疯传,目的就是想不让孙守义这一次的市长选举顺利当选。 估计孙守义也正是因为这些而感到压力,才会显得这么心情沉重吧。也许该跟丁益那些人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孙守义点什么。傅华很清楚他起不了大作用的,也没有那种力挽狂澜的能力,但是尽尽心力也是好的。 于是安排好曲志霞订票的事宜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丁益。丁益接了电话,笑着说:“有事啊,傅哥?”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就是想跟你聊聊。诶,刚才我跟孙市长通了个电话,我听他的语气,似乎这一次的市长选举并不轻松啊。” 丁益笑了笑说:“当然并不轻松了,现在海川关于孙市长的谣言满天飞,他怎么能轻松起来啊?” 傅华说:“我听说不是市委那边采取了一些措施了吗?” 丁益笑笑说:“措施是采取了,据说金达书记跟下面的县市的一把手都专门谈了话,要他们确实的负起责任来。市级领导也分片包干,各自负责几个代表团,确保这一次的选举顺利进行。但是市里越是这么搞,谣言就越是多,代表们也是一肚子的意见,说什么怪话的都有,所以到时候选举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谁也不好说的。” 傅华心中就有点替孙守义着急了,说:“原来是这样啊,如果这样子下去的话,结果还真是很难预料。丁益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一下孙市长啊?” 丁益笑笑说:“傅哥,你不用着急了,人家孙市长现在有人帮忙,不需要我们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丁益,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丁益笑笑说:“傅哥你还不知道啊,现在孙市长跟城邑集团的束涛已及兴孟集团的孟森可是走的很近的,前些日子孙市长还专门帮孟森跟公安机关打过招呼呢,人家现在好着呢,有什么事情他们是会帮忙的,显不着我们天和房地产。” 对孙守义现在和束涛、孟森交好,傅华倒没感觉到什么意外。这种事情在政坛上真是太常见不过了。政治从来都是这样子玩的,在有了共同利益的前提下,仇人也会变成好朋友的。 但是天和房地产和丁益方面却不会这么看的,丁氏父子和束涛早就是竞争对手,这几年更是你争我夺,厮杀不断,早就已经势同水火了,自然是不愿意看孙守义跟束涛和孟森走近的。 傅华并不乐见丁氏父子因此就跟孙守义疏离,就说:“丁益啊,孙市长这么做恐怕也是有他的想法的,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对他有意见的。” 丁益笑笑说:“傅哥你放心好了,我们对孙市长没意见,更不会煽动人去反对他的。” 傅华说:“但是你们也不会做一些事情去积极的支持他是吧?” 丁益笑笑说:“这个不需要我们吧,好像人家跟束涛那边现在更亲近些。你知道吗,前些天孙市长被省长叫去了,回来的路上就把束涛叫去,两人在半路上也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 傅华说:“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丁益笑笑说:“束涛是我们的主要对手,他那边的情况我当然要多注意些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在那边安插了耳目了吧?” 丁益笑了笑说:“算是吧,彼此彼此,估计束涛在天和房地产这边也应该有耳目的。商战商战,用间为先,没有间谍怎么能行啊?” 傅华说:“丁益啊,虽然孙市长跟束涛他们走得很近,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就跟他疏远啊,你父亲对此是怎么看的啊?他也赞同你这种冷眼旁观的做法吗?” 丁益笑笑说:“我家老爷子现在是不问世事了,成天就悠哉乐哉去玩,已经不插手公司的事务了。” 傅华说:“我说呢,要是你父亲还管事,肯定不会同意你这么去做的。” 丁益说:“傅哥的意思,我这么做错了?” 傅华说:“我不是说你这么做就错了,而是你放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错失了让天和房地产跟市长建立起更密切联系的机会。你这么做有点意气用事了。” 丁益说:“不会吧,人家现在可是跟束涛打得火热,恐怕根本就没时间搭理我们的。” 傅华笑笑说:“你是不是糊涂了,他如果能跟束涛公开地走在一起,至于还要束涛在高速公路上跟他见面吗?你忘记了前些日子海平区区长陈鹏出事的时候,那些关于孙守义陈鹏和束涛之间相互勾结的传说了吗?” 丁益说:“这倒也是啊。” 傅华说:“其实我感觉孙守义跟束涛、孟森之间恐怕更是迫于某些形势才会关系改善的。束涛和孟森在海川也是很有政治影响的人物,孙守义如果不跟他们妥协,这一次市长选举的结果恐怕也会很难看的。这你不但要理解他,更不能在这关键的时候犯糊涂。哎呀丁益啊,你怎么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啊?” 丁益说:“不是傅哥,我也没去跟他捣乱啊?” 傅华说:“不去跟他捣乱就行了啊?丁益啊,你可别忘了,孙市长到了海川之后,帮过你们天和房地产多少忙啊?他跟你们才是自己人,而你们却在他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不站出来全力挺他,等他选上了市长之后,你觉得他会怎么来看待你们天和房地产啊?我可跟你说,你别看现在海川政坛谣言满天飞,但那只是表象,绝不代表孙守义就一定会落选。据我看,他是一定会当选的,这些谣言顶多会让他的选票数难看一点罢了。” 傅华这么想完全是有一定的依据的。虽然这些年政坛不时也有真正有使命感的人大代表出现,但是那种代表总是少数,大多数的代表其实素质并不高的,也没什么神圣的使命感,自然不会因为社会上流传被选举人腐败生活作风问题这之类的说法,就要坚持正义和公理,投这位候选人的反对票的。 而且现在的人大代表很多也都是有其他的政治身份,这就限定了他们必须要在一定的程度上服从组织上的安排,也就意味着出现大部分代表们跟组织上对着干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依据这两点,傅华基本上就可以判断孙守义这一次的当选应该是没问题的,除非有人敢冒着被组织上处分的危险,在背后恶意操弄选举。海川政坛上有这种敢操弄选举的魄力的人本来就不多,金达和孙守义又事先就采取了相应的防范措施,因此傅华判断这一次应该是没有人敢出来操弄选举的。 第1459章拆穿 丁益说:“不是傅哥,我也没去跟他捣乱啊?” 傅华说:“不去跟他捣乱就行了啊?丁益啊,你可别忘了,孙市长到了海川之后,帮过你们天和房地产多少忙啊?他跟你们才是自己人,而你们却在他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不站出来全力挺他,等他选上了市长之后,你觉得他会怎么来看待你们天和房地产啊?我可跟你说,你别看现在海川政坛谣言满天飞,但那只是表象,绝不代表孙守义就一定会落选。据我看,他是一定会当选的,这些谣言顶多会让他的选票数难看一点罢了。” 傅华这么想完全是有一定的依据的。虽然这些年政坛不时也有真正有使命感的人大代表出现,但是那种代表总是少数,大多数的代表其实素质并不高的,也没什么神圣的使命感,自然不会因为社会上流传被选举人腐败生活作风问题这之类的说法,就要坚持正义和公理,投这位候选人的反对票的。 而且现在的人大代表很多也都是有其他的政治身份,这就限定了他们必须要在一定的程度上服从组织上的安排,也就意味着出现大部分代表们跟组织上对着干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依据这两点,傅华基本上就可以判断孙守义这一次的当选应该是没问题的,除非有人敢冒着被组织上处分的危险,在背后恶意操弄选举。海川政坛上有这种敢操弄选举的魄力的人本来就不多,金达和孙守义又事先就采取了相应的防范措施,因此傅华判断这一次应该是没有人敢出来操弄选举的。 丁益说:“傅哥,我可没有说想让孙市长不当选啊。” 傅华说:“我知道你没有,不过我觉得你们是应该对他更仗义相挺的才对,不要因为跟束涛、孟森的那点意气之争,就寒了一个曾经那么帮助你们的人的心。不应该的。” 丁益说:“好了,傅哥,我承认我是有欠考虑的,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傅华说:“我有两点建议。一是你去找孙守义,跟他说你们天和房地产愿意赞助这一次人大会,出钱帮人大会购买赠给代表的礼物。礼物不用太贵,但是也要大方实用一点,不能太小气了,要给代表们一个好印象才行。这钱出得起吧?” 丁益笑了,说:“这个钱我们还出得起。” 傅华说:“第二点,让你们家老爷子也别光去玩了,利用他在海川市商界的影响,公开讲两句支持孙守义的话,也不用说别的,就说说他来海川为海川经济所做的贡献吧,这个你家老爷子肯定比我在行,说什么他应该有数的。” 丁益说:“行啊,傅哥,我听你的,这两项我就按照你吩咐的去办。” 傅华知道丁江在海川商界一向是很有威望的,他如果出来声援孙守义,就算是无法彻底消除疯传的那些孙守义的谣言,起码减弱这些谣言的政治影响力的。如果束涛孟森再在暗地里动员他们的人脉帮助孙守义一下,两方面的势力结合。再加上官方的影响,傅华判断孙守义应该可以得到大部分的代表的支持的。 晚上傅华下班回家,郑莉已经做好了饭等着他呢。在吃完饭收拾碗筷的时候,傅华笑着问郑莉:“昨晚你解恨了吗?” 郑莉脸上红了一下,满面娇羞的瞅了傅华一眼,笑着说:“还没呢。” 傅华笑笑说:“那今晚继续吧,我这边的肩膀还可以咬的。” 郑莉呵呵笑了起来,说:“滚一边去,今晚我要陪着儿子睡。你那边的肩膀就先留着吧,等我哪天牙根痒了,我再好好的咬你。” 傅华故作失落的说:“那我今晚岂不是要一个人独守空房了?” 郑莉扭了一下傅华的胳膊,说:“你嚷嚷啥啊,阿姨还在这里呢。” 保姆笑了起来,抱着傅瑾就躲进了卧室去了。看面前没其他人了,傅华就想去抱郑莉,却被郑莉给推开了,说:“你还是悠一点吧,你受过那么重的伤,哪能老是这么折腾啊?听话,今晚你就老老实实一个人吧,我去陪儿子了。” 傅华也知道郑莉是为了他身体着想,虽然他还是很渴望晚上能跟郑莉在一起,但是还是放郑莉进了卧室去陪儿子了。 第二天上午,傅华送曲志霞去了机场,一路上曲志霞的神情都是淡淡的,也不怎么搭理傅华。傅华知道她还是在介意他说她不够份儿,心里暗自好笑,心说这女人还真是够记仇的,事情都过了一天了,她还是没能放下。 不过傅华相信这不过是曲志霞对他的一个小心结罢了,只要他不在往上面增加什么新的东西,这个小心结过几天就会自行化解的。曲志霞也是一个很会玩政治手腕的人,傅华相信她还是不会愚蠢到老把这个心结放在心里的。 因此傅华也没在意这一点,他假装什么不知道,照常的将曲志霞送上飞机,然后往驻京办赶,在路上傅华就接到了丁益打来的电话,丁益上来就说:“傅哥你说的真对,你知道吗,我刚才见孙市长,跟他表达了天和房地产公司想要赞助人大会的意思,我看得出来,孙市长是十分高兴的,连声对我表示感谢。我还征询了孙市长对选择赞助礼物的意见,思路基本上就是跟你想的一样,不要太贵,但要大方得体。” 傅华说:“那你家老爷子呢,他肯出来公开表态支持孙市长吗?” 丁益说:“我家老爷子那就更没有问题了,他也觉得孙市长这两年来帮天和房地产不少忙,也是我们该回报孙市长的时候了。” 傅华说:“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于是傅华就注意到海川市开始出现了一些民间公开挺孙守义的声音,丁江几次都在海川商界的聚会上列举了孙守义来海川市之后,为海川经济发展所做的一些举措,表示说他相信海川经济在孙守义市长的带领下,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海川日报和东海日报都出现了一些赞扬孙守义在海川作出的政绩的文章,这些文章里面是有一些官方为了表达对孙守义支持才刊发的,也有一些是海川市的企业为了支持孙守义,而出钱购买的版面。 在这样的前提下,舆论就开始发生变化了,不在一面倒的去说孙守义的坏话了,民间那些谣言虽然依旧在疯传,但是有了这些正面的消息的对冲,谣言的影响力就减弱了很多。 起码在孙守义和金达的评估中,这些谣言已经无法对这一次的市长选举造成致命的影响了,他们觉得不但孙守义会被选上,而且还会得到大多数代表的支持的。 虽然他们还没有把心完全放回肚子里去,不到选举结束,事情都还是存在变数的,他们自然是无法完全放心的,但是他们已经感觉肩膀上的压力减弱了很多。 周末上午,傅华和郑莉一起带着傅瑾去看郑老,两人陪着郑老夫妻聊天,正聊得高兴,傅华抱着的傅瑾突然哭了起来,郑莉赶忙就伸手去傅华怀里将傅瑾抱了过去,说:“来儿子,让我看看怎么回事。” 郑莉就解开傅瑾的纸尿裤,发现傅瑾小便了,于是就和傅华一起忙活着给傅瑾更换纸尿裤。两人的心情都因为刚刚和好而很愉快,一起合作给儿子换纸尿裤,就让他们觉得是一件很甜蜜的事情,虽然更换过程的气味是有点难闻的,但是两人脸上却一直挂着甜蜜的笑容。 更换完之后,傅华想要把傅瑾抱回来,郑莉笑着说:“行了,你也抱累了,我抱一会吧。” 郑老笑着看着两人,点了点头说:“小莉啊,傅华,爷爷真是很高兴看到你们总算是和好了。” 郑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爷爷,您这说什么呢?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傅华早就和好了的。” 郑老笑着摇了摇头,说:“还想骗我啊?你当你爷爷真是老眼昏花吗?你当我不知道啊,以前你们说是和好了,那是你们装给我们老两口看的。” 没想到他们的伪装早就被郑老看穿了,傅华就有点纳闷,他纳闷郑老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不给他们指出来呢?他笑了,说:“爷爷,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郑老笑笑说:“很简单,虽然你们俩来我这都装的很亲热的样子,但是那个亲热的样子实在是太假了,尤其是在帮傅瑾做什么的时候,你们俩身体稍有碰触,彼此的举动就很别扭,傅华更是一副很尴尬的样子。你们什么时候见过一对关系很好的夫妻稍微碰了对方一下,就会那个样子的。所以我跟你奶奶都觉得你们是装给我们看的。” 郑莉疑惑的看了郑老一眼,笑笑说:“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可为什么不拆穿我呢?” 老太太说:“是啊,小莉,我们早就知道了,本来我是想拆穿你们的,但你爷爷不让。” 第1460章口舌之利 郑老笑笑说:“我不让是有我的想法在的,我知道如果拆穿了,小莉的个性要强,就会觉得没必要再跟傅华装下去了,然后就会真正的跟傅华分开。这可不是我们老两口乐见的。如果我装不知道的话,小莉就会为了不让我们伤心,而继续装下去的,那样子你们就还会保持适当的接触的。我是认为你们是有着很深的感情基础的,只要能继续接触,迟早是会和好的。现在看来,我的想法是正确的,你们终于和好了。” 没想到郑老会为他想到这一层,傅华很感激的看着郑老说:“爷爷,真是太谢谢您了,你为我们考虑的太周详了。” 郑老笑了起来,说:“你这孩子,跟爷爷说什么谢啊?爷爷是希望你们俩幸福。现在看到你们俩能这么甜蜜,爷爷也是老怀堪慰的。傅华,小莉,我想你们这一次的和好肯定是来之不易的。爷爷希望你们俩都能吸取这一次的教训,再也不要轻易的不拿夫妻感情当回事了。” 郑莉和傅华都冲着郑老点了点头,郑莉说:“爷爷,您放心,我和傅华都会珍惜对方的。” 郑老笑着说:“小莉啊,你们能珍惜对方是最好的。爷爷和奶奶都老了,也陪不了你多少年了,以后能陪伴在你身边的,还得是傅华。夫妻之间磕磕碰碰的事情都是难免的,不要一出了事情就轻易的要离开对方。知道吗?” 郑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爷爷。我不会再那么冲动了。” 这时,郑莉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沈佳的,就对郑老说:“爷爷,是孙市长夫人的电话,我要接一下。” 郑老笑笑说:“接吧,接吧。” 郑莉就接了电话,笑着说:“沈姐,找我有事啊?” 沈佳笑笑说:“小莉啊,我说你跟傅华不够意思吧,和好了就跑去过你们的三人世界了,也不知道出来陪我吃顿饭什么的。” 因为沈佳促成了两人的和好,郑莉和傅华心中都是十分感激的,郑莉笑了起来,说:“沈姐,你可不要这么说,你想我和傅华陪你吃饭,分分钟的事情啊,只要你跟我们说一声,我和傅华马上就会赶去请你的。” 沈佳笑笑说:“真的假的,不会是跟沈姐说好听的吧?” 郑莉说:“当然是真的了。” 沈佳笑笑说:“那好,你们俩带着小傅瑾给我出来吧,我请请你们,算是为你们和好庆祝一下。” 郑莉笑笑说:“沈姐,还是我和傅华请你吧,不过中午不行,我和傅华在爷爷这里,午饭要陪爷爷和奶奶吃,我们晚上可以吗?你点地方,我们请客。” 沈佳笑笑说:“原来你们去郑老那了,那中午是不能出来,应该多陪陪老人的。那就晚上吧,不过说好了,还是我请。地方吗,就去五道营胡同的藏红花吧,那里的环境和餐点都不错,还有很好的红酒呢。” 郑莉笑笑说:“行啊,就听沈姐的。晚上见吧。” 放下电话之后,郑莉看了看傅华,说:“沈姐要我们晚上去藏红花吃饭,虽然她没明说,但是我看她的意思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们说。听起来她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傅华笑笑说:“这个时候沈姐还能有什么事情啊,肯定是想了解孙市长这一次选举的情况吧。下个周,政协人大两会就要先后招开了,孙市长能不能成功的被选上马上就要揭晓了。沈姐一定是因为这个而心神不宁的。” 郑老看了看傅华,说:“孙守义这次选市长还会有什么问题吗?” 傅华笑笑说:“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他们夫妻才是当事人,加上这段时间海川突然多了一些孙守义的谣言,在这选举的前夜,他们肯定是会无法安心的。” 郑老笑笑说:“那是,事情出在谁的身上谁着急嘛。现在的政治环境也在往宽松方向发展了,一些该处不该出的状况都出来了,组织上安排推荐的人选被选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他们夫妻担心也很正常。” 傅华笑笑说:“是啊,现在的社会利益纠葛也多,拿到了市长宝座,就意味着掌控了大量的社会资源,自然就会有人看着眼红,跳出来跟着争夺的。这几年选举出了的一些状况,根本的原因就是一种利益的争夺。” 郑老点了点头,说:“社会上的一切博弈,都是脱不了利益两个字的。我看内参上也对这些状况有所分析,矛头也主要指向政府对经济事务插手过多,把太多的社会资源揽在手中,官员们只要争到了一个重要的位置,就具备了大量的资源配给能力。换了谁,谁都会眼红的。这个是不能长期这个样子的。” 傅华说:“是啊,爷爷,我也认为现在的政府管得有点太多了,很多时候我觉得政府应该只是一个裁判员的角色,而非运动员的角色。但是现在的政府又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来。现在地方最主要的任务就两方面,一是维持稳定,一是招商。这个招商我觉得是最不应该的,政府要去干预这些经济事务干什么啊?政府你要能赚钱的话也行,老百姓就可以让政府赚钱养活他们了。但是,事情又不是这个样子的,真正在赚钱的是企业家,而非政府。” 郑老说:“是啊,现在有些经济学家对此也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政府应该尽可能的从经济事务当中抽身,说什么凡是公民能自决的,政府都要退出;凡是市场能调节的,政府都要退出。” 傅华说:“新的两个凡是啊?我赞同这个意见,市场的归市场,行政的归行政,双方各行其是不是很好吗?” 郑老笑了,说:“傅华,你要这么想就把事情完全简单化。我们目前的状况还不适合这么去做。” 傅华看了一眼郑老:“您不赞同?为什么啊?” 郑老说:“如果简单地把资源完全交给市场去配置,效率会很低下的,是很难维持现在经济的高速发展的。而为了维持目前这个社会的稳定,却是需要维持经济的高速发展的。这个说法你听说过吧,傅华。”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个我听说过,一些主流的经济学家阐述过这方面的理论。” 郑老接着说道:“你要知道,一但出现经济发展大幅放缓的状况,我国的一些深层次的问题就会浮现出来,社会就会出现动荡的。所以你想的市场的归市场,行政的归行政,当局不是不想这么做,而是这么做的社会成本将会很高,高到承受不起的地步,所以当局也只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傅华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当一辆车高速运转的时候,一些故障是会被速度给掩饰过去的,但是这车如果慢下来的话,故障可能就会全冒出来了。他笑了,说:“爷爷,我真是没想到您对目前的经济状况还有这么深的了解啊。” 郑老笑笑说:“爷爷是老了,但还没糊涂啊。实际上目前国际的经济形势也让当局不得不这么做的。现在西方欧美国家经济一蹶不振,让我们国家的出口不畅,而我们国家的内需提振乏力,虽然有很多提振内需的口号,但是这些仅仅是口号而已,实际对经济拉动的效果并不明显。如果政府再不搞一些经济带动,加大投资力度,搞一些基础设施建设,那结果将是可想而知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那经济一定会明显下滑的。” 郑老说:“对啊,问题就在这里。很多时候,当局不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的。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采用一些权宜之计的。你要知道形势总是比人强的,很多时候你必须要顺应形势,而非跟形势对着干。”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爷爷。” 郑老说:“诶,傅华,我怎么听程远说外面再传你要去东海省驻京办了,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啊?”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说:“爷爷,没这么回事,我根本就没想要去省驻京办,那是一件笑话而已。” 傅华就把徐栋梁因为文欣家去海川驻京办视察而讽刺他,他故意为了刺激徐栋梁才开玩笑说要去驻京办的,结果反而被徐栋梁拿来做文章的事情说了。 郑老听完看了傅华一眼,并没有像傅华预期的那样子笑起来,而是神情有点严肃的说:“傅华啊,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一来是没必要。是啊,徐栋梁是有点小气,但是你非要睚眦必报吗?你是逞了一时的口舌之利了,好像很痛快了,但是你得到了什么了吗?你没有得到什么,反而是带来了后续的不必要的麻烦。” 郑莉说:“是啊,傅华,我觉得爷爷说的有道理,那种小人你去惹他干嘛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当时没想这么多的。” 第1461章一切正常 郑老笑了笑说:“傅华啊,你不走官场这条路呢,有些时候不想那么多可能无所谓,但是你走了这条路了,你就需要多想一点了。官场上很多的风波,最初的起源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的,甚至你都不认为那是事儿。但是逐渐去演变,却变成了很大的事件。我听程远跟我说过,现在东海官场上形势是很微妙的。吕纪虽然做了书记,却还没有达到绝对掌控东海省局面的程度;邓子峰这个新任的省长已经站稳脚跟了,大有跃跃欲试的架势。孟副省长目前虽然蛰伏,却还在利用吕纪和邓子峰之间微妙的对峙,而从中为他自己攫取最大的利益。这三方势力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手,想要找机会跟对手一较长短。在这种状况之下,很难说就没有人会利用你的这句玩笑话来做文章的,会不会就有人借此攻击邓子峰太过纵容亲信干涉一些省府机关的工作呢?” 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存在的,要不然的话徐栋梁也不会故意散播他要通过邓子峰去省驻京办工作的谣言,这里面应该有徐栋梁的一些政治盘算的。傅华不好意思的搔了一下头,说:“爷爷,看来我有些自作聪明了。” 郑老笑笑说:“孩子,你慢慢学吧,慢慢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一些官场上的不倒翁都是韬光隐晦的,那是因为他们实在是经受过太多的事情,知道官场这个地方是很凶险的,需要夹着尾巴做人的。无风都能起浪,更何况你还给了他口实呢?以后注意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爷爷。” 晚上,傅华和郑莉带着傅瑾来到了五道营胡同,五道营胡同是一条地道的北京老胡同,挨着雍和宫和二环路,地理位置很好,这里的生活气息十足,有些杂乱无章,自行车横亘,有大杂院,也有厂房。 藏红花的门脸很显眼,远远的就能看到餐厅的圆形木门和长方形门匾,走进去就如同会走入另一个世界,餐厅一层是室内用餐区和一个露天的花园,能看到墙外伸入院内的竹子。 餐馆的建筑原是旧工厂,主人将其买下来,弄成地上地下2层,还有一个小院子。地下室顶部开了一个大约长4米宽50公分的开口,透过覆盖的玻璃,可以看到透光的部分水光粼粼,院子里巨大的枣树据说到了夏天基本能把整个院子罩住。 不远处就是雍和宫的红墙琉璃瓦。里边的陈设,除却一些材料和餐具是主人从西班牙背回来的外,大部分都是土特产,西藏的照片贴在冰箱上,一些老的停止了走动的老钟,红砖墙,还有专门从二手车市场淘回来的老自行车,老车身上涂着红漆。 看到那老式的自行车,傅华是很有亲切感的,这跟他童年的使用过自行车很相像,虽然他的自行车没油过红色。这种小资怀旧风再搭配西班牙西餐菜式。给人一种很大的落差感,时尚和古老就这么很自然的糅合了起来。 沈佳已经到了,几个人就去了雅间坐下,沈佳笑笑说:“一会你们俩尝尝,这里的海鲜饭是一绝,口感极好,味道独特。” 沈佳就点了一些烤鲈鱼、墨鱼汁海鲜饭、主厨沙拉……之类的饭菜,叫了一瓶西班牙干白,便开始边吃边聊。果然就像事先傅华预计的那样子,沈佳的兴趣都在孙守义这一次的市长选举之上,没说几句话,沈佳就把话题扯到了这上面去了。 沈佳看着傅华说:“傅华啊,你对海川的形势最了解,你觉得这次守义能顺利过关吗?” 傅华笑了,心说人都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的,平常对什么事情都挺淡定的沈佳,现在居然也有一点压不住心头的慌乱了。这种状况甚至在她知道林姗姗跟孙守义之间事情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子过。 傅华说:“沈姐,你别紧张,我跟你说,守义市长这一次一定能顺利过关的。” 沈佳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啊,你拿什么跟我保证啊?” 傅华心说,我能拿什么跟你保证啊?我又不能决定什么。我跟你保证,不过是现在已经是最后关头了,两会立马就开,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无法改变结果了,我说的保证只不过是想让你先安心下来罢了。 傅华笑笑说:“我跟海川的朋友了解过,大家都很支持守义市长的,所以你就放心,他一定能高票当选的。” 沈佳笑了,说:“傅华,你就是乐观,偷着跟你说,守义自己对这一次的选举都没有十足的把握的,今早他还打来电话跟我说,虽然已经有不少的人出来公开的支持他,但是也不能就保证这一次的选举一点风波都没有的。” 傅华笑笑说:“有风波不一定代表选举就不会过,守义市长这么说那是谨慎。相信我吧,沈姐,过了下个周,你就是正式的市长夫人了。” 沈佳笑笑说:“什么市长夫人啊,你就爱开玩笑。诶,守义早上的电话里还让我谢谢你啊。” 傅华笑了:“谢我干嘛啊?” 沈佳说:“守义说原本这一次海川市天和房地产方面对支持他选举态度并不是很积极。但是那天他跟你通过电话之后,天和房地产方面紧接着就找到了他,又是要赞助大会代表们的礼物,又是公开表达支持他的意见的。守义说他猜这些都是你在背后起的作用,所以让我谢谢你。” 傅华笑笑说:“沈姐不要这么客气了,我没起那么大的作用。我倒是跟他们聊过这一次选举的状况,不过支持守义市长是他们自己的主意,回头你跟市长说,这个功劳可不能算在我头上的。” 傅华并不想让这份功劳落到他的头上,他更情愿让孙守义多去感激天和房地产方面,那样子孙守义当选之后,会对天和房地产给与更大的照顾的。 沈佳笑了笑说:“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管怎么说,守义和我都很感激你做的这些。” 傅华笑了起来,说:“沈姐,你这话真是太见外了。说起感激,我和小莉更应该感激你才对。” 沈佳笑了,说:“这个感激我接受了,说实话,我看到你们俩重新恢复到以前那种甜蜜的状态,我心里就特别的有一种成就感,这让我感觉到很久都没有过的惬意。” 傅华笑着说:“那我和小莉就更应该敬你一杯了。” 郑莉就端起酒杯,说:“是啊,沈姐,这杯我和傅华敬你。一是谢谢你,二是预祝守义市长顺利当选。” 沈佳笑了笑说:“当不当选还在其次,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这一次的选举赶紧过去,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发现这东西实在是太令人煎熬了。” 傅华知道沈佳说她也跟着煎熬肯定是真的,沈佳和孙守义这对夫妻严格来说算是一对政治夫妻。他们的目标明确,就是要将孙守义送到更高的位置上去。沈佳也是出身于高官家庭,对政治的关切度某些时候甚至比孙守义还强烈。她在北京肯定是在密切注意着海川那边市长选举的进行状况,估计也会听到孙守义被传播的那些谣言,想来沈佳内心之中的焦灼,比起孙守义来,应该是只多不少的。 海川市区,满街都是悬挂的向代表们委员们致敬的学习的横幅和标语,这标志着人大和政协两会终于正式拉开了序幕。到这个时候孙守义感觉什么都不可逆转了,他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他已经被送上了审判台,能不能顺利通过选举,就需要看命运给他什么样的裁判了。 大会的第一项是孙守义作政府工作报告,这个时候他的心反而安定了下来,他扫视了一下台下的代表,说:“各位代表,现在,我代表市人民政府向大会报告工作,请予审议,并请市政协委员和其他列席会议的同志提出意见。一、过去一年的政府工作回顾,过去的一年是新世纪已来我市经济发展工作最为困难的一年……” 宣读政府工作报告是一项很累的活,整整一上午,孙守义都站着讲台面前,用他纯正的普通话总结着海川市的过去一年的工作,然后是提出新的一年的工作目标,到最后的时候,他已经站到两脚麻木了,双腿累得要死了。但是他并不能露出丝毫的倦容,他需要展现给代表和委员们的是一个精力充沛、神情愉快的形象,才会更好的取得代表们的信赖。 政府工作报告做完之后,各代表团就开始分组审议。孙守义虽然不用像宣读工作报告那样站一上午那么累了,但是精神却是更加高度紧张的,在参加代表团的审议当中,他很留意代表们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生怕代表们有什么风吹草动,从而影响了后面他的市长选举。 总体来说,一切都还是正常的,没有出现想象中的会有人在会议上散发那些孙守义举报信的情况。 第1462章付诸流水 原本在开会前疯传的那些谣言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也没有在会议的代表之间大范围的传播。孙守义觉得代表们看他的眼神都还很平静,也没有什么憎恶他的表情。而从市领导和各代表团团长汇总的情况来看,代表们的情绪都还稳定,会议开得也还算是平稳。 只是有些小插曲是让孙守义心里有些别扭的。有代表团的负责人很会找时机的拿着一些请批报告找孙守义,孙守义明白这些家伙是想趁机敲竹杠,但是他的命运现在捏在这些人的手中,他是不能得罪这些人的,这些竹杠是必须要被敲得。这些人也都是人精,请批的事项都没有太过分的,孙守义于是也都来者不拒,爽快的在请批报告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几天之后,政协会议因为开得比人大要早,也就比人大早结束。而人大这一边则是进入了对孙守义最关键的市长选举阶段。程序都是固定的,选举之前先通过了一些相关的决议。相关的决议通过之后,代表们就开始填写选票,正式进入了选举阶段。 会场上除了刷刷的写字声和翻动纸张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会场就显得十分的肃穆。此刻的孙守义胸前带着红花坐在主席台上,尽力的平静自己紧张的心情,期待着代表们在选票上填的都是他的名字,他知道他的命运现在就在代表们的手中了。 运动员进行曲响起,投票正式开始,市委书记、人大主任金达首先第一个在投票箱里投下了他的选票,然后是孙守义投票,然后是市委副书记于捷……市级领导在海川电视台摄像机面前自动的按照按照排名在投票箱里投下了他们神圣的一票。 计票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金达看到结果暗自松了口气,笑着冲着孙守义微微点了点头。孙守义心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处,他知道金达这是在告诉他顺利的当选了。于是金达宣布结果,孙守义虽然没有拿到满票,却也得到了大半的代表的支持,这个结果不算难看,孙守义已经可以跟各方面交代了。 主席台上的领导们都对孙守义表示了祝贺,孙守义随即在会议上发表了当选感言,此刻他心中是感慨万千的,为了当选,他这段时间真是精神高度紧张,公开和私下都做了很多的工作。现在真正选上了,他不但没有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反而有一种从里到外透出来的疲惫,他知道他这段时间身体各方面透支的太厉害啦。 在这一刻孙守义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束涛跟他讲的那个海平区无烟观无言道长在选举之前为他预测的结果,现在的情形跟无言道长所说的有惊无险真是高度一致,难道说这世界上冥冥之中真的有命运之手在主宰着人们的命运吗? 孙守义发表完当选感言之后,金达接着讲了话,这一次的人代会就胜利结束了。孙守义下了主席台之后就瞅空给沈佳打了个电话,他知道这些日子沈佳也跟他一样的煎熬,都在担心选举会出什么问题,现在他当选了,也应该通报给沈佳,让沈佳悬着的心放下来,他说:“”小佳,我当选了,一切都很顺利。 “当选了,”沈佳哽咽了一下,说,“守义啊,祝贺你。” 孙守义说:“小佳,对不起啊,这段时间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沈佳笑了一下,说:“傻瓜,自家夫妻说什么对不起啊。诶,你找个时间跟邓省长通报一下这个喜讯吧,老爷子那边就有我跟他报喜吧。” 沈佳不愧是出身高官家庭,这选举结果一出来,她并没有因为喜悦就举止失措,而是马上想到的就是孙守义接下来要怎么去做。 孙守义笑了笑说:“好的,我跟邓省长汇报一下。” 孙守义就打了电话给邓子峰,跟邓子峰汇报了选举的结果,说他没有辜负邓子峰对他的期望,顺利的当选了。邓子峰笑着说:“祝贺你啊,守义同志。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实话说,省长,我现在累透了,感觉浑身一点劲都没有了。” 邓子峰笑笑说:“是啊,我当初选上省长的时候,也这样,浑身绷着的劲一下子松了下来,是会有这种感觉的。好了,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养好精神,当选只是一个开始,明天还有大堆的事务要等着你去做呢。” 孙守义笑笑说:“我知道的省长,我会尽力做好这个市长的,一定不让您失望。” 邓子峰结束了跟孙守义的通话。孙守义很想现在就回到住处去休息,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散会之后还有晚宴,他这个当选市长还要出面去跟代表们敬酒。这是必要的应酬,他是躲不掉的。 当选确实只是一个开始,要做好这个市长,后面还要他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行。 晚宴上再出现的孙守义已经变的神采奕奕了,跟金达一起给代表们挨桌敬酒,两人都是一副喜喜洋洋的样子。这也是他们需要做出来的姿态,在公开场合官员们是不敢显露出他们疲惫的一面的,一旦哪个人在公开场合露出疲惫的神态,一些有的没的谣言就必然会出现了。 晚宴结束,孙守义醉醺醺的回到了住处,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他的酒量本来不止这样子,但是疲惫让他的身体实在不在状态,因此在往常他感觉不会醉的状况下,他却喝醉了。不过还好,他没有在酒宴上失态。这也是他练就的一项本事,喝得再多在公开场合他也不会失态,但是一到私人的空间,他就再也撑不住了。 半夜里,孙守义被尿憋醒了,起床去了洗手间。坐在马桶上他感到胃部难受之极,浑身直冒虚汗,恶心欲吐,却只是干呕了几声,没有真的吐出来。方便完,孙守义去洗手台洗了把脸,就看到洗手台上面的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像纸一样苍白,不由的摇了摇头,心说为了得到这个市长,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值得吗? 对此孙守义心中也没有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能做到地级市的市长这在古时候就已经相当于五品的知府了,对他那没什么背景的父母来说:“”已经是难以企及的高位了,也可以说是功成名就了。 但是他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为了这一天,他娶了一个他不喜欢的丑女人作为妻子,他搭上了自己的家庭幸福才有了今天。但在今天,他真正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心中并没有什么欣喜地感觉,反而有一种失落,心里是一种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的难受。 就在孙守义呆坐在马桶上想着这些的时候,放在外面的他的手机滴滴滴滴的响了几声,好像是有人给他发了信息。他强忍着恶心从卫生间出来,拿起手机去看信息。 发来信息的号码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孙守义就有些纳闷,他这个手机的号码不是熟悉的人是不知道的。怎么会有陌生的号码发来信息呢?不过孙守义对此也没太在意,现在的垃圾短信满天飞,说不定是某些人利用向某一号段群发短信的方式发来的垃圾短信呢? 孙守义信手就打开了短信,一看短信的内容,孙守义额头的汗就下来了,酒也醒了大半,原来短信的内容是,你先别得意,我可知道你跟那女人都干了什么。 这个短信无头无尾,却高度契合了孙守义目前的状况,他刚当选海川市的市长,应该正是得意的时候,短信说你先别得意,说明发来短信的人是知道他是谁的。而接下来的一句我可知道你跟那个女人都干了什么,就更令孙守义心惊了,显然这个人所说的那个女人应该是指刘丽华,看来这家伙是知道他跟刘丽华之间发生了什么的。 孙守义心中就有些慌乱了,他才刚当选市长,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将他和刘丽华往来的证据公布出来,那就是一场很大的丑闻了,就等于是说海川市人大选出来的新鲜出炉的市长,是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人,这会令组织上蒙羞的,那他这个市长就肯定就无法当了。 现在省委的秘书长曲炜当初就是因为爆出来跟其他女性存在不正当的关系,才丢掉市长的宝座的,几乎葬送了他的仕途,费了好大得劲才东山再起。现在自己遭遇的是跟曲炜几乎相同的状况,孙守义觉得如果任由这个人把他跟刘丽华的暧昧公布出来,等待他的命运也不会比曲炜好多少。 一定不能让他把这个情况公布出来,刚才还没觉得当选市长对他有多重要的孙守义,现在却从心里认为他是不能失去这么辛苦得到的市长位置的了。也许这个市长宝座并不是那么重要,但是如果失去,也就意味着他前半生的努力都付诸流水了,这是他更无法接受的一种状况。 第1463章第一位 但是这个发来没头没尾短信的人是谁呢?自己最近得罪过什么人了吗?这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呢?孙守义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头绪。在选市长的这段时间他广结善缘,对很多方面都是尽量友善的,应该是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的啊。 那是什么人在跟自己捣鬼呢?孙守义一点困意也没有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人曾经跟他发生过冲突。他几乎把来海川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想到究竟是谁给他的这条短信。 在海川跟他发生过激烈冲突的也就是束涛和孟森,现在他为了这一次的市长选举,已经跟束涛孟森改善了关系,这俩人跟他已经没有嫌隙了的啊。至于他有没有做过得罪别人的事情,这个孙守义还真是无法确定。 从常务副市长任上到现在的市长,他处理过那么多的公务,牵涉到的利益方方面面,帮到了一些人,肯定也得罪了一些人,他是无法一一记清楚甚至他也不可能弄清楚得罪过什么人的。 孙守义就要去拨公安局长姜非的电话,其实要弄清楚这个号码的背后是什么人,通过公安部门去查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孙守义觉得让姜非去查一下,也许他就能弄清楚究竟是谁给他发了这封短信了。 不过拨了几个号码之后,孙守义又犹豫了,他并不知道发短信的这个人掌握了他多少的跟刘丽华来往的证据,如果让姜非去查,姜非拿到了他跟刘丽华来往的证据,那他跟刘丽华之间的暧昧岂不是也暴露了? 不行,不能将姜非扯进这件事情当中的。孙守义很清楚姜非做人做事的风格,姜非算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这种人是很难帮他掩饰跟刘丽华之间的暧昧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姜非愿意帮忙掩饰,孙守义也不敢让姜非知道这件事情的,让一个下属知道这种事情,等于是给了这个下属一个他的把柄,那他将来还能领导这个下属吗?孙守义自然是不肯做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情的。 如果不能让姜非去查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让束涛和孟森通过其他途径去查一下这件事情呢?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刚起,孙守义马上就打消了。他心里很清楚,束涛和孟森是比姜非更可怕的人。 束涛和孟森都非善类,如果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肯定是会以此相要挟,从此他这个市长就必须对这两家伙唯命是从了,那种结果是更为凄惨的。这个肯定也是不行的。 另一方面这件事情也无法跟沈佳或者赵老商量,这种事情牵涉到了女人,让他们知道简直就等于是犯罪后自首了,结果也不会好多少的。 发这个短信的人真是太狡猾了,让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找不到,孙守义心里这个恨啊,可是心里却一点对策都没有。他就这样坐困愁城直到天亮。天亮之后,孙守义起来去洗了把脸,他再发愁,还是要去上班,还是要去履行市长职责的。 自来水的清凉让孙守义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他忽然意识到他耗费了大半夜去想要找出发短信的人,本身思考的方向就是错误的,他这样子毫无头绪去想,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实际上发这封短信的人肯定是有他的目的的,短信的内容也是一种威胁,是想事先给他一个下马威,然后才好跟他提出要求来。而要提出来要求,他就必须再次发来短信的,也就是说,这个发短信的人肯定还会再跟他联络的。 既然这个家伙还会再来跟他联络,那就等着他再来联络的时候弄清他真实的目的和身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孙守义相信就算是再大的麻烦,总还是有解决之道的,顶多他全部答应对方的要求就是了。他现在已经是海川市市长了,应该有足够的能量可以应付这个人了。 想到这里,孙守义就不再像刚接到短信的时候那么紧张和恐惧了。他洗漱了一番,打起精神就去坐车市政府上班了。到了市政府大楼门前,孙守义下车往大楼里走,经过的工作人员都笑着跟他打招呼,问市长好。 孙守义心中有心事,脸上虽然笑着回应这些人,但是眼睛却在观察这些人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想从中找出那个发短信的人来。那个发短信的人对他和刘丽华的情况那么熟悉,还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应该也是市府机关里面的工作人员的,也许就在这些笑着跟他打招呼的人当中。 平常没留意的时候,孙守义并不觉得身边的工作人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今天早上专门留意起来了,才发现很多人看他的眼神是有些异常的,那里面是有很多畏缩和逃避的。虽然这很可能是他们敬畏他的市长权威,但是也很难说他们不是因为发过那封短信给他,而心里有鬼的表现。 不过看到的人越来越多,孙守义就开始觉得自己的做法实在是很可笑的。因为几乎大多数的工作人员看到他都是那种畏缩和逃避的眼神的,他开始知道他这种做法是有点寓言中疑邻盗斧了 疑邻盗斧是出自吕氏春秋中的一则寓言小故事,从前有个丢了一把斧子的人,他怀疑是邻居家的儿子偷去了,观察那人走路的样子,像是偷斧子的人;看那人的脸色神色,也像是偷斧子的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一不像偷斧子的人 不久,丢斧子的人在山谷里挖水沟时,掘出了那把斧子,再留心察看邻居家的儿子,就觉得他走路的样子,脸色表情,言谈话语,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不像偷斧子的了。 这里面改变的不是邻居家的儿子,而是这个人的心态。当人带着怀疑的有色眼镜去观察别人的时候,必然会歪曲别人本身的真实状况。不可以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不然会产生严重可笑的后果。 孙守义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带着怀疑的眼神去审视这些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了,那样子这些工作人员都会被他当成发那条短信的人的。那样子除了会闹出笑话来之外,根本就不能帮他解决问题的。 看来只有等那个人自己找上门来一条路了,于是孙守义虽然还是笑着回应着工作人员的问候,眼神却不再审视对方了。 进了办公室坐下,孙守义就开始忙于处理市长的公务了,一件事情接着一件,忙起来没完,倒省得让他去想短信这件烦心的事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孙守义接到了傅华的电话,傅华笑着向他表示祝贺,祝贺他顺利当选新一任的海川市市长。还开玩笑的跟他说希望他的祝贺来的不是太晚。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傅华,你的祝贺什么时候来都不晚的,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爱凑热闹的人,所以也没指望说你昨天就会打电话来祝贺。” 傅华笑笑说:“还是市长了解我。” 孙守义忽然又一种冲动想跟傅华说说昨天下半夜他接到的那封短信的事情,他感觉到在海川这些他熟悉的人当中,傅华是最能令他信任的一个人。也只有傅华是不会拿他的把柄做文章的,也许把这件事情告诉傅华,傅华会帮他想个好主意出来的。 “傅华啊,”孙守义张嘴就准备将短信的事情讲出来,但是真要说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傅华讲这件事情了,要怎么解释他为了短信里面涉及到女人而紧张呢?难道告诉傅华他跟刘丽华之间的偷情关系吗? 这话可是不好说出口的,也无法说出口,于是孙守义在话即将说出口的最后一刻,舌头拐了弯了,把话题扯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去了。 傅华打来电话只是祝贺孙守义的,并没有其他什么事情,闲扯了几句之后,两人就结束了通话。孙守义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不论是凶是吉,他都需要自己来独自面对短信这件事情,不能让其他不知内情的人知道。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响起,看了一下号码,孙守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是刘丽华打来的,这是此时他最不愿意联络的人,现在暗地里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和刘丽华呢,他不知道他跟刘丽华的通话会不会正被人监听。 可是他又不能不接这个电话,不接这个电话刘丽华就可能会生气的,女人要是生气起来,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事来的。这对孙守义来说,是另外一个不安全的因素。 孙守义就接通了电话,刘丽华有点不高兴的说:“我的大市长,你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的电话啊?” 孙守义心里是很不愿意听刘丽华用这种讥讽的口气跟他说话的,这种口气就像是他做了不应该的事情一样。这女人啊就是这样子,一旦你跟她们有了那种关系,她们就会认为什么事情你都应该把她们排在第一位,稍稍她感觉你没做到这样子,她们就会生气的。 第1464章察言观色 孙守义心中虽然不高兴,但是此刻他也不敢斥责刘丽华,短信的事情还没跟头绪,如果再来惹恼了这女人,那他就要受到两面夹击了。孙守义笑了笑说:“手机不在我手边,我刚听到就接了的。什么事啊,小刘?” 刘丽华说:“什么事,我的大市长,我想问你一下,你准备什么时间接见小女子,好让我当面祝贺你顺利当选市长了啊?” 孙守义实在受不了刘丽华这种酸溜溜的口气了,便不高兴的说:“小刘,你能不能不这么说话啊?你这夹枪带棒的,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刘丽华愣怔了一下,她真没想到孙守义会在这个时候训斥她,不由得也有点火了,说:“你什么意思啊,算是怎么一回事你不知道啊?怎么当了市长了就忘了前面的事情了?还是你厌倦我了?我跟你说,你厌倦我了早说。我不会死缠着你不放的,也省的我在家里还天天想着你。” 孙守义知道刘丽华误会他的意思了,苦笑了一下,赶忙解释说:“小刘,你先别急着发火,我不是那个意思了。嗨呀,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烦得很,你就给再我添乱了行吗?” 刘丽华却误会了孙守义的意思,说:“你烦我了是吧?行啊,我再不打搅你了就是了。” 孙守义说:“嗨,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啊,我现在烦是因为有人昨晚下半夜给我发了短信,说他知道你跟我之间做了什么了。” 刘丽华吃惊的说:“什么有人说他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了,不可能的,我们来往我连我家里的人都没告诉的,别人怎么会知道?” 孙守义说:“可是就有人说他知道了,所以我才会这么烦啊。” 刘丽华说:“这人究竟是谁啊?你告诉我,我去质问他他凭什么这么说。” 孙守义叹了口气,说:“我要是知道是谁,我直接就会去找他的,也不用这么烦了。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在什么场合对什么人说过或者暗示过你跟我有来往?” 刘丽华说:“没有啊,守义,我知道这对你的影响不好,这件事情一直藏在我心里,谁都没告诉的。会不会是有人跟你恶作剧或者他发错短信了?”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不会的,他在短信里说你先别得意,我可知道你跟那女人都干了什么。我昨天才当选的市长,正是应该得意的时候,这封短信不是给我的又是给谁的啊?” 刘丽华说:“那你怎么能确定他就是知道了你跟我的事情啊?” 孙守义说:“我来海川,除了你,没再跟任何女人私下往来过,我想不出这封短信还能指什么。” 刘丽华不说话了,她也开始相信这封短信是特指她跟孙守义的了,开始在脑子里想究竟会是谁这么做的。过了一会儿,刘丽华说:“守义啊,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究竟是什么人会这么做的。这样吧,你把发短信给你的那个电话号码给我,我有朋友在移动公司,我让他帮我查一下这个号码究竟是谁在用。” 孙守义没想到刘丽华还有这份聪明,刘丽华出面找朋友查这号码应该是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的,就说:“太好了,小刘,我正发愁怎么把这个人给揪出来呢,你能找朋友出面,可解决大问题了。” 孙守义赶忙告诉了刘丽华发短信的手机号码,然后说:“查出来是谁了,赶紧告诉我,我好来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情。” 刘丽华说:“行,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查。”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刘丽华打来了电话,孙守义赶忙接通了,问道:“查到了没有,究竟是谁啊?” 刘丽华沮丧地说:“没查到,对方并没有做实名登记。守义啊,他究竟想干什么啊?会不会对你不利啊?” 孙守义心里也很失望,他原本还以为刘丽华起码能帮他搞到一个名字来呢,苦笑了一下说:“他想干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肯定是想对我不利的,要不然他发这个短信干什么啊?” 刘丽华说:“你现在是市长了,就不能通过公安部门查一下他的底细啊?”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怎么查,难道说你想让我们的事情曝光吗?好了,你不要为这件事情担心了,交给我来处理吧。” 刘丽华担心的说:“守义啊,你能怎么处理啊?” 孙守义说:“随机应变吧,不管他要做什么,他总是要先跟我联络的,到时候看看如果能满足他的要求,我就尽量满足他吧。” 刘丽华有点失落的说:“那你这几天是不是就不能到我这里来了,是吧?” 孙守义说:“出了这种事情我哪还敢去啊?” 刘丽华说:“我还以为你当上市长之后,我们就可以好好聚一聚了,这……” 孙守义苦笑着说:“我也想啊,可是事情不解决,我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呢,就算我去了你那,恐怕也没心情啊。” 刘丽华叹了口气说:“唉,守义啊,我这边你就放心吧,反正我跟你保证一点,任何人找到我,我都不会跟他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虽然因为刘丽华才惹上了这个麻烦,但是孙守义感觉到这个女人对他还真是真心实意的,心里也有些感动,说:“小刘啊,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刘丽华苦笑着说:“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啊?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的。行了,我挂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刘丽华就挂了电话,孙守义沮丧的将手机收了起来,他现在也没别的招数了,只好等着发短信的那个人再跟他联络了。但是好像这个人是跟他故意找别扭一样,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人跟他联络,似乎对方把他遗忘了一样。 这搞得孙守义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坐立不安,这种什么都不确定的状态才是最令人担忧的,因为你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孙守义发现自己因为这件事情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文件看半天都不知道再说什么。 几次在开会的时候,金达问他的意见,他都愣怔了半天讲不出什么来,越是说不出来什么越想说,急的他一头汗,弄的金达直问他是不是病了。孙守义知道这样子是不行的,他必须赶紧想办法把心先安定下来再说,不然的话他这样子持续下去的话,一定会闹出什么笑话来的。 几度孙守义起过念头要打电话给发短信的人,可是想想他又放弃了,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感觉发短信的人似乎是在跟他暗暗较劲,想看一看究竟谁会先沉不住气。 又或者这发短信的人并不真的确定他跟刘丽华的关系,如果他主动打电话去质问对方,反而中了对方的圈套,从而确定他跟刘丽华真的有问题。基于这种状况,孙守义最终放弃了打电话给对方。 在恓惶不安中终于来到了孙守义成为市长的第一个周六,他借口说身体有些不舒服,推掉了周六原来安排好的活动,想要躲在住处休息一下。但是事情还是没有头绪的状态,他的心总是惴惴不安,在住处里呆着反而更加烦躁。 就在这个时候,孙守义又想起了束涛跟他说的那个无烟观的无言道长,人在这种恓惶不安中的时候,是偏愿意相信一些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的,孙守义本来是不信这些的,但是他现在有点六神无主,就想也许这个无言道长能够给他指点迷津。 于是孙守义就打了电话给束涛,让束涛来接他,他想去无烟观看看。束涛就来接了他,载着他去了海平区的小庐山无烟观。在路上孙守义特别叮嘱束涛不要曝露他的身份,就说他是束涛的一个朋友,周末无事,想来无烟观看看。 孙守义为此还多少做了一些改装,戴上了一副黑框平光的眼镜,这让他跟电视里面看的形象有了不少的改变。 进了无烟观的山门,孙守义看道观的规模并不大,不过参拜来的信众倒不少,看来这个无言道长还算是有点道行的。无言道长看到束涛,迎了出来,笑着说:“束董啊,您怎么来了?” 束涛笑了笑说:“我朋友说要来海平区这边散散心,经过你这里,觉得这里的风景还不错,就下来看看了。” 孙守义就冲着无言道长笑着点了点头,说:“打搅道长了。” 无言道长并没有认出孙守义来,这人只是束涛的朋友,束涛的神态又是对这个人很尊重的样子,这人的身份肯定不会太低了,起码应该比束涛更最贵一些才对的。无言道长这种人本来就是善于揣摩人意,察言观色之徒,见状赶忙笑着说:“施主客气了,要不要到贫道那里坐一下,我那里还有一些朋友送的明前碧螺春,倒是可以拿出来待客的。” 孙守义知道碧螺春是产于洞庭东、西山,芽多、嫩香、汤清、味醇,是我国的十大名茶之一。 第1465章身外之物 碧螺春茶条索紧结,卷曲如螺,白毫毕露,银绿隐翠,叶芽幼嫩,冲泡后茶味徐徐舒展,上下翻飞,茶水银澄碧绿,清香袭人,口味凉甜,鲜爽生津。早在唐末宋初便列为贡品,本就很珍贵,明前的碧螺春则尤为稀少,因明前的碧螺春叶形卷如雀舌,称之为雀舌。 孙守义看了无言道长一眼,他对眼前这个有点偏胖的男人印象一点都不好,感觉这个人有点跟道观这里不搭界,这个男人有些粗鄙猥琐,更像是一个农民,而非道人。 现在这个家伙一上来就准备用很名贵的茶招待他,孙守义心中就怀疑他被看穿了身份,他让他心里有所警惕,他现在麻烦已经很多了,就不想再去招惹这个看上去形迹很可疑的无言道长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还是不麻烦道长了,你忙去吧,我跟束董随便走走看看就行了。” 束涛看孙守义这么说,就知道孙守义并没有对无言道长感兴趣,虽然他很信赖无言道长,但他并不敢冒犯孙守义,只好对无言道长说:“道长你不用管我们了。” 无言道长看孙守义拒绝了他喝茶的邀请,就知道这个贵客对他不太信任,他对此并不介意,他这种人是附庸于束涛这些有钱人才能混饭吃的,自然是要围着束涛这些人转才行的,就笑着说:“这位施主既然想看看道观,我反正也无事,就陪施主和束董走走好了。” 孙守义也不好赶无言道长走,也只好让他跟在一边了。孙守义就进了道观的正殿,看到正殿供奉了三个道人摸样的塑像,他并不知道这是都是什么,但却觉得不像是道教的三清天尊,就回头看了束涛一眼,说:“这里供奉的是?” 无言道长见孙守义问,没等束涛回答,先插嘴说:“施主,这是三茅真君,包括秦汉时得道成仙的茅氏三兄弟,大茅君茅盈、中茅君茅固、小茅君茅衷,是我道教符箓派的祖师。” 孙守义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这时他看到有信众在塑像前拿着签筒摇签,就笑着说:“这灵验吗?” 无言道长笑笑说:“当然灵验了,我们观里的真君灵签远近闻名的,百试百灵的。施主不信的话,可以抽上一签试试,我保你灵验。”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你怎么保证啊?” 无言道长笑笑说:“施主不妨摇上一签试试,等你拿到签诗就知道灵不灵验了。” 孙守义实际上心中也是想占卜一下短信的事情究竟要怎么处理才行,但是他又不愿意跟眼前这个看上去一点仙风道骨都没有的无言道长去求助,抽签倒是可以帮他解决掉这个难题,他无需讲出求助的问题,只要在心中默念,然后摇出灵签,也无需无言道长解答,他自然会知道灵签大致的意思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行,我就试试吧。” 于是孙守义就在神像之前拿着签筒默念了一下,然后用力摇了几下,一支竹签就从签筒之中跳了出来,掉在了地上,孙守义捡起竹签,看了看,竹签上面标着三十二的字样,显然是指这是第三十二签了。 孙守义将竹签递给了无言道长,笑了笑说:“三十二签,道长可知签诗是什么?” 无言道长的脸色变了一下,说:“这个,施主你是不是在另求一签?” 孙守义心里咯噔了一下,无言道长这么说:“显然是这三十二签是一个坏签,这似乎印证了他目前遭遇到的困境,有心想将签换掉吧,但那就有意而为之,就算换到了好签,也是没什么用的。” 还不如不换,看看事情究竟能坏到什么程度,孙守义就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长你这就不专业了吧?这个时候再换,那算是天意还是人意啊?” 无言道长尴尬的笑了笑说:“施主责备的是,这签确实是不应该换的。你求得这签乃是下下之签,原本我想施主只是进来随兴玩一下的,不想给施主心里添堵,所以才建议换一下的。” 孙守义的脸色沉了下去,他觉得心在往下沉,看来这一次的事情还真是凶多吉少。不过他也因此更想知道签诗的内容了,想看看事情能坏到什么程度,就强自镇定的笑笑说:“道长还是给我看看签诗的内容吧,也好让我知道知道你这里的签究竟灵不灵啊?” 无言道长就找出了三十二签的签诗递给了孙守义,孙守义一看,上面写着,第三十二签,杨令公七子救驾六子成,昭君娘娘送往和番。下下。签诗是山河万里路崎岖,历尽生涯走四夷。凿石淘沙空费力,良金美玉取更无。 不用无言道长解释,孙守义心中也明白四句签诗大致上的意思是,万里山河路途崎岖不平,一生东奔西跑,经历坎坷,居无定所。凿石是为了美玉,淘沙是为了黄金,虽然您努力付出却毫无所得。这意思是在说他费了半天劲却会落得一场空的。 孙守义的脸色变得铁青了,虽然他已经猜到了结果不会好,但是却没想到会差到这种程度。束涛看到孙守义这个样子,就有点着急了,冲着无言道长说:“你别光看着啊,解释一下这签是什么意思啊?还有啊,如果不好的话,有没有办法化解啊?” 无言道长看了看孙守义,说:“施主可愿意听我解签?” 孙守义这几天本来心里一直就是恓惶不安的,此刻得到了这个下下签,更是六神无主了,也想知道要如何解决目前这个困境,也就不再排斥无言道长了,就点了点头,说:“道长请说吧。” 无言道长说:“从这签上看,施主目前是遭遇到一个难关了。” 束涛有点着急了,他心中是觉得孙守义刚当选市长,此刻正应该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无言道长上来就说孙守义遭遇难关了,显然是不对的,就说:“道长,你别信口开河啊,你可知道你眼前的这位是……” “束董,”孙守义喝住了束涛,他并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便说,“你别插嘴,听道长说下去。” 无言道长再次看了一眼孙守义,想辨认出孙守义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还是没有认出孙守义就是海川市的新任市长来,这主要也是因为孙守义带的黑框眼镜实在太显眼,反而让他的脸孔像不同的一个人了。 虽然辨认不出,到从束涛的紧张程度上,无言道长却越发感知到这个人来历不简单,他也不想束涛太着急,心中就想把这签尽量往好处解了,便说:“不过施主也不要因为这支签是下下签就惊慌失措,从签意上看施主现在是处于一种吉凶难定的状态,因此才会觉得彷徨无计。” 孙守义不由得就看了无言道长一眼,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家伙居然一语中的,正点出了他目前的困境所在,他问道:“那既然是这样子,道长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 无言道长笑笑说:“我送施主八个字吧,动必有碍,耐心可免。” “动必有碍,耐心可免,”孙守义重复了一遍无言道长的话,然后抬头看了看无言道长,说,“道长的意思是想让我什么都不要做?” 无言道长点了点头,说:“签意是说在这个事情的状态还不明朗的时候,最好还是安分待时。施主拿到的下下签表明事情已经是一个最坏的状态了,我想施主应该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吧?事务达到一个极点,就要往另一方向转变了,所以我相信该是施主逢凶化吉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无言道长心中对自己简直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也就是他才能将这样一个下下签,圆成勉强还能说得过去的逢凶化吉。看到孙守义眉头已经慢慢舒展开来,无言道长就知道孙守义对他的解释还是很满意的,这个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仙人了,心中越发有了成就感。 人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的,事情虽然还没得到解决,但是有人说上天的意思是会逢凶化吉的,人的心理就有了一种依托感,也就不会那么慌张了。孙守义虽然已经贵为市长了,但是他在这方面也不例外,无言道长这么一说:“”他的心顿时就有一种安定下来的感觉。 不过孙守义也并不想表现出他对无言道长解签的结果很在意的样子,那样子是与他的身份不符的,作为一个党的领导干部,他应该是一个无神论者,只能坚信马列主义,不应该去相信这些唯心主义的东西的,同时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便想要离开无烟观了,虽然他做了一些改装,但是他现在是海川新闻当中的熟脸,很难说这些道观的信众就没有能认出他是市长的人。 孙守义就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麻烦道长了,请问我需要为解签付多少钱给你啊?” 无言道长笑了笑说:“施主随意了,贫道方外之人,对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并不在意的。” 第1466章有一腿 孙守义心里暗自摇了摇头,心说这个有点猥琐家伙要起钱来还是真高明,虽然自称为方外之人,钱财身外之物,但他却并没有说不要,而是说随意,就是想让自己看着给的意思了。而人都是好面子的,让自己看着给就肯定不会出手太过于寒酸的。这种随意反而是一种索要高价的高明手段。 不过孙守义是第一次到这种场合来,对给无言道长多少钱心中还真是没底的,这看着给要给多少才合适呢?他不由得就转头去看了束涛一眼,意思是想问束涛给多少钱合适。束涛是这里的常客,应该知道恰当的尺度是多少钱的。 这时候的束涛看到孙守义眉头舒展开来,心里也松了口气,虽然他并不知道孙守义究竟遭遇到了什么问题,但是从情形上看无言道长说的难关却是客观存在的。 目前来看,孙守义把他已经视为了盟友,很多事情也愿意找他帮忙。束涛也是愿意跟孙守义做盟友的,这一次的选举束涛就在孙守义身上下了不少的本钱的,在暗地里帮孙守义做了不少的工作。 选举之前,东海省日报和海川日报上的一些吹捧文章就是他通过关系花钱买版面雇枪手搞出来的。他私下也帮孙守义联络了一些跟他关系很好的代表,要他们投票支持孙守义。束涛做这些目的很简单,就是护航孙守义能顺利的通过这一次的选举 因此孙守义成为市长,正是束涛的投入要收获回报的时候,他自然不希望孙守义在这个时候出什么问题,也更不希望让无言道长对孙守义说一些不好的话,触孙守义的霉头。 束涛很明白,虽然这些官员们在公开场合都爱标榜自己不信鬼神,他们坚信马列主义,但是他们内心之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信念究竟见不坚定却只有天知道了。 就像眼前这个孙守义,就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例子。在自己跟他提及无言道长帮他预测这一次市长选举会有惊无险,顺利度过的时候,他也是信誓旦旦的说他不信这些的。 但是实际情况如何呢?现在这个曾经表示不信这些的孙守义却在当上市长刚刚一周,就让自己载他过来无烟观看看了。他当然不是来看无烟观的风景的,他肯定是来看无烟观的无言道长的。 也就是说,孙守义真实表现出来的东西跟他嘴上所说的完全是两码事。即使是现在,虽然他依然表现出了对无言道长的不信任,但是真实情形看上去却完全是相反。看上去孙守义还是从无言道长这里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了。 这倒不是说孙守义是一个习惯于做一套说一套的人,而是作为一名中国的官员,他们骨子里面是有着中国古老传统的因子的,他们并不能完全脱离中国传统这片土壤,因此有些时候他们必然会因为传统而表现出一些性格之上的矛盾之处。就像他们会嘴上说不信神,心里却不自觉的相信神一样 无言道长所解说的签意也是束涛心中所希望的,不知道是孙守义市长的身份作用,还是以前他在孙守义手下吃过败仗的原因,他对孙守义心里是有些畏惧感的,他还是希望孙守义能够高兴,而非绷着一张脸的。 现在看到孙守义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束涛笑着拿出来自己的皮夹,说:“我来付吧。” 孙守义是想让束涛给他说个大体的数目,却并不是想让束涛帮他付钱,他虽然视束涛为盟友,但并不表明他愿意跟束涛有经济方面的往来,即使是像现在这样一笔并不大的数目的钱。 孙守义对钱是有底线的,据他了解,很多官员的堕落都是从一笔很小的钱开始,然后慢慢累积起巨额数字的贪污受贿犯罪的。因此他不敢开这个用别人钱的口子,生怕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他就会慢慢习惯于别人送钱给他,从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此看束涛要付钱,孙守义就赶忙阻止说:“别,束董,这钱还是我自己付吧。” 孙守义说着也掏出了皮夹,将皮夹中的红色大钞全部拿了出来,虽然不多,却也有上千元的样子,孙守义就把这些钱递给了无言道长,笑了笑说:“道长,我今天身上就这么多了,应该可以了吧?” 无言道长是一个很贪财的人,伸手就想全部把孙守义的钱接下来。没想到束涛却抢在他之前,从一旁伸手过来,从孙守义手中的钱中拿出了一张,笑着对孙守义说:“你初来咋到,不知道行情,用不了那么多的,这一张就够了。” 束涛说完,就把那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无言道长。无言道长看了束涛一眼,他心里明白束涛这么做是并不想让他全部接下眼前这个人的钱。这个束涛还真是维护眼前这个人啊,这个人肯定是一个大人物,他究竟是谁啊? 虽然无言道长心中并不高兴,但是束涛是他的大财神,对他一向照顾有加,他并不想因为孙守义这并不多的钱而得罪束涛,便把想一把把钱抓过来的手势收了起来,从束涛手里接过来钱来,然后对孙守义笑了笑说:“施主,束董说的对,真是不需要那么多的,表个意思就行了。其余的就请收回去吧。” 孙守义急于离开无烟观,也没再坚持,就将钱收了起来,笑了笑说:“那谢谢道长了。束董,我们麻烦道长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也该离开了。” 束涛笑了笑说:“行啊,那就走吧。” 两人就跟无言道长道别,无言道长亲自送他们出了山门,站在后面看着他们上了车离开了,这才转身回去了。 在车上,孙守义转头看了一眼束涛,笑了笑说:“”束董啊,刚才我给钱的时候,我看那个无言道长是想都接过去的,你为什么不让他都拿去呢?我并不在乎这么一点钱的。 束涛笑了起来,说:“我知道市长不在乎这千千八百的,我是有其他的考虑,我担心是今天这里有人认出您来的,那样子您给他那么多钱就不合适了。您给他一百块,那只是一种游玩中的随兴节目;但如果您把手中的钱都给了他,就好像您对这一套很相信一样的。这要是传出去,对您可就不合适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笑笑说:“束董啊,还是你老到啊,考虑问题全面,我就没想到这一层去。不过那个道长似乎是很贪财的,钱没都拿到,他心里该不高兴了吧?” 束涛笑笑说:“那倒不至于,这家伙并不是糊弄人的,算是有点神通的那种,周围不少的老板有什么事情都愿意找他预测一下的,预测的结果都很准,因此给他的报酬也都是很丰厚的。按说您那点钱他不应该看在眼中的,不过您看得很准,这家伙就是贪财,看到钱不论多少,他都想要的。” 虽然束涛并没有明说,但是孙守义却听出了束涛的话外音,束涛这是在变相的说无言道长的预测是很准的,从而让他相信今天无言道长给他的解签应该也是准确的。 虽然孙守义始终觉得这个无言道长好像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但是他也知道有句话叫人不可貌相,理论上这个无言道长没有仙风道骨,并不就意味着他没有预测准确的神通。再加上,在孙守义心中是期望这个无言道长的预测是准确的,那样子他接到的那封语带威胁的短信对他来讲就不会构成致命的伤害了。 这两方面的因素加在一起,孙守义就觉得没有必要非去质疑束涛的话了,他就笑了笑,没再言语。束涛也很乖巧的没去问他究竟遇到了什么难关。这也是束涛比较聪明的地方,他知道这些做官的人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很和蔼,但内心之中却是忌讳很多的,其中最大的一个忌讳就是他们通常都不愿意让别人探知他们内心在想什么的。 官场上充满了勾心斗角,也充满了各种利益纠缠,这些官员们一方面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对手去博弈,另一方面也会经受各种财富或者女人的诱惑。这些人都是做过一些他们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的。因此他们的内心中是充满了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的,自然是不想让被人探知的。 虽然孙守义在他面前表现的很是清廉,但是束涛内心中却是相信孙守义肯定也是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的。选举的这段时间所传出来的孙守义的一些事情,应该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吧?起码那个叫做刘丽华的女人,就应该是跟孙守义有一腿的。 这一点束涛是从他市政府的一个要好的朋友那里知道的,那个朋友一直都在市政府工作,资历很长,对刘丽华如何进入市政府,又如何调离都是很清楚的。也就知道市政府曾经疯传过孙守义和刘丽华之间有一腿的事情,而就在传的最疯的时候,是孙守义找到金达,让金达将刘丽华从市政府调走的。 第1467章多美好 因此那个朋友就很确定的认为孙守义跟刘丽华之间一定是有问题的。束涛甚至怀疑无言道长这一次所说孙守义的难关可能就是与刘丽华有关。官员们的麻烦通常只有两方面,一是钱财,一是女人。孙守义目前来看,他对钱财没什么兴趣的,那剩下来的就只有女人了。 束涛也是知道孙守义老婆长得很丑,前些时候就有一些风流韵事的,因此再次惹上女人方面的麻烦也是很可能的。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想要跟孙守义要什么,束涛倒是愿意帮孙守义解决这方面的麻烦的,但是孙守义自己不开口,他也就无法说出要帮忙的话了。 束涛也只能在心中暗自希望无言道长预测的真的很灵验,让孙守义能够逢凶化吉的度过这一次难关了。不过看上去孙守义的心情在见过无言道长之后确实明显有了好转,看样子可能无言道长的预测还是靠谱的。 束涛之所以这么希望,是因为他现在是想通过孙守义来操作一个海川市区的项目的。海川市区很久以前就建有一家氮肥厂,这家厂规划建设的时候,那时的人们还没有什么环保意识,这家氮肥厂就建在城区,离居民区并不远。现在随着人们环保意识的加强,很多市民就对这家在城区的氮肥厂很有意见,认为这家厂污染了他们的生活环境,不适合仍然放在市区。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们也几次提案要将这家氮肥厂搬迁出市区。 现在有风声传出来,市政府终于要决定将这家氮肥厂从市区里面搬迁出去了。于是就有一个新的问题产生了,那就是市政府要拿这块氮肥厂搬迁腾出来的土地干什么?市里面当然不会把这块位于市区的土地放在那里闲置的,而且要整体搬迁氮肥厂,也是需要投入很大一笔资金的。 这就决定了市政府如果要整体搬迁氮肥厂,必然要将氮肥厂原来的地块放出来做商业开发的。束涛是很希望能够拿到这个地块,从而进行地产开发的。 氮肥厂原来的厂区的范围很大,而且因为是厂区整体搬迁,也没有拆迁的问题,如果束涛能拿到,将会获利丰厚的。但是束涛如果想要达成这个心愿,没有孙守义的支持显然是不可能的。 看到孙守义的心情变得不错起来,束涛几次想要张口询问这件事情,但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没问。现在这个时机似乎并不好,一来孙守义刚当选市长,他马上就来提要求,有点显得太急于索取回报了一些。 另一方面,无言道长虽然说孙守义会逢凶化吉,但是毕竟现在孙守义的难关还未过,这个时候孙守义很难有心思帮他的忙的。 孙守义似乎也没什么话要跟束涛要讲的,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这几天因为短信的事情,孙守义的觉都没睡好。现在以为无言道长的缘故,他的心神安定了不少,也就有些困意了 到了孙守义住处楼下的时候,束涛的车停了下来,孙守义睁开了眼睛,有点迷茫的看了一眼束涛,束涛笑了笑说:“市长,到了您的住处了。” 孙守义点了一下头,说:“好的,今天麻烦你了束董。” 束涛笑了笑说:“市长跟我就不用客气了。” 孙守义就作势要下车,不过车门就要打开的时候,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束涛,好像忽然想起来的一样,说:“束董啊,市里面准备将氮肥厂整体搬迁出市区,不知道你们城邑集团对氮肥厂腾出来的这个地块感不感兴趣啊?” 束涛一下子就笑了,他还在想要如何跟孙守义开这个口呢,没想到孙守义主动的提了出来,意外的同时,他也是有些感动的,这说明这一次他帮孙守义并没有帮错人,他说:“原来市长早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么说你是感兴趣了,那就好,你准备准备吧,市政府一旦决定整体搬迁氮肥厂,很快就会出让这个地块,好利用出让的资金将氮肥厂择地重建的。不过束董,我可事先声明啊,你们必须拿出好的竞标方案,公平的参加竞争。” 束涛看了一眼孙守义,说:“市长放心好了,我们城邑集团一定会拿出令人满意的竞标方案出来的。” 孙守义笑笑说:“这我相信,你们城邑集团也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公司,只要你们拿出真实水准来,应该是中标机会很大的。好了,我回去了。” 孙守义就下了车,上了楼。束涛在车里看着他的背景,心里是很激动地,孙守义虽然没有明确的说让城邑集团一定中标,但话里的意思已经是表达出这个意思了,这怎么能不令他激动呢? 孙守义虽然下车之后就没再回头去看束涛,但是他心里很清楚束涛一定会很激动。他也是想让束涛激动一下的。在孙守义心中关于氮肥厂这个地块是已经计划好了的,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是准备让城邑集团来开发这个项目的。 这一方面是因为孙守义想要对束涛这段时间帮他的忙给予一定的回报的。俗话说皇帝不差饿兵,没有人会不计报酬的帮你的忙的。孙守义心中很清楚束涛也好,丁益也好,之所以愿意出力帮他通过市长选举,都是期望从他身上获取回报的。而他也是应该给这些帮他的人一定好处的才行,要不然这些人以后就再也没动力帮他做什么了。 即使贵为市长,如果没人愿意为他做事出力,那他也就只能是一个孤家寡人,也是无法有所作为的。因此有些时候做什么事情你就不能只是傻乎乎的去考虑什么公平正义之类的东西。对于一个官员来说,公平正义之外,还有好多必须要考虑的东西的。 另一方面,孙守义也是评估过,在海川市的范围之内,城邑集团也是目前最有实力能接下这个地块的公司。天和房地产倒是也有这个实力,不过天和房地产目前所有的精力都被旧城改造项目给牵扯了过去,根本就无法旁顾氮肥厂这个地块的。 当然海川之外的有开发这个地块实力的公司比比皆是,但是做为海川市的最高行政首长,孙守义是不希望这个地块被本地之外的公司拿走的,因为如果被外地公司将这个地块拿走,很大一部分的收益和税收就可能被带走,这并不利于海川经济的发展。 因此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孙守义是希望城邑集团能将这个地块收入囊中的。这对他来说,于公于私都是一个最佳的选择。也是现实处境之中他必须要做的选择。因此他是愿意为此做适当的操作的。当然他是不会从中谋取什么经济利益的,他谋取的是一些对他更为重要的东西。 实际上在这一来一往的路上,孙守义就注意到了束涛想要开口跟他说什么,却一直没讲出来,特别是在回来的路上,这个情形更明显。他心中就猜测束涛的意图可能是在氮肥厂这个地块之上。 虽然现在这个氮肥厂整体搬迁的规划还没得到通过,还只是一个计划之中的雏形。但是现在这些商人们都是些耳目灵通的人物,束涛恐怕早就对氮肥厂整体搬迁的规划进展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于是孙守义就决定索性就给束涛点破这件事情,把人情做到家,也是告诉束涛,你看我是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的。 因为在无言道长那里吃了个定心丸,回到家里的孙守义心情还是很不错的,甚至还在做好晚餐之后,开了一瓶红酒,自斟自饮起来。 吃完晚餐之后,孙守义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就洗漱了一番,准备休息了。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孙守义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这个时候谁回来找他啊? 孙守义就走到了门前,从猫眼里往外看,就看到刘丽华站在门前,正有点紧张的不时看着两边。他心里不由得一愣,心说这个女人怎么跑来了。 孙守义不敢让刘丽华在门前呆的时间太长,赶忙开了门,迅速看了看走廊两边,伸手就将刘丽华拉了进来,然后马上关上了房门。这一切做的基本上跟现在的影视剧中地下党接头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孙守义刚想指责刘丽华不该来,刘丽华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就堵住了他的嘴,开始亲起他来了。 孙守义这段时间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也很长时间没接触过女人了,此刻有一个如水的女人这么抱着他亲吻着他,他一下子就被融化了,就抱紧了刘丽华,回应着她的柔情。…… 平静下来之后,刘丽华依偎在孙守义的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孙守义的胸毛,微微还有点喘吁吁的说:“守义啊,你看我们在一起多美好啊?” 第1468章苍白 刚刚发生的冲击对孙守义来说是有些猛烈的,让他的体力有些透支,脑子里也有一种放空了一切烦躁的空虚感,因此一时之间他并没有对刘丽华的话有什么反应。 刘丽华接着说道:“其实现在这种社会,男男女女在一起是很正常的,我们局长就跟局里一位科员在一起,人家几乎是半公开的状态,那个女科员甚至为此离了婚,也没人还想通过这个找局长的事。守义啊,你现在都是市长了,可比局长大得多……” “你什么意思啊?”孙守义有点听不下去了,就打断了刘丽华的话,说,“小刘啊,你想干嘛?想要公开我和你的关系吗?如果是那样子的话,我劝你趁早不要想。” 这个时候孙守义心中就起了对刘丽华的警惕之心,这个女人是不是想得陇望蜀啊,得到了他这个人之后,还想从他这里得到名分。这样子可是不行的,城建局长那样子不注意影响,是他的年纪已经达到了某种界限了,在仕途上不可能有什么上升的可能了。而他孙守义仕途还仅是刚刚起步,他可不想在女人身上葬送自己的大好前途。 看孙守义有点紧张了,刘丽华就有点慌张了,赶忙解释说:“不是的,守义,我跟你举我们局长的例子,是想告诉你不用怕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社会上这种事情太多了。” 孙守义瞪了刘丽华一眼,说:“小刘啊,社会上怎么样我不管,我只管我自己,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这种风格,那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好了。” 刘丽华急了,说:“不是守义,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多跟我在一起点时间,并不是要你公开我们的关系的,好了,就当我没说刚才的话总行了吧?” 孙守义看刘丽华紧张的样子,也有点心疼她,这个女人跟他在一起也有点时间了,还从来没跟他要求过什么,这种女人是很难得的。孙守义就去爱惜的抱了一下刘丽华,说:“小刘啊,对不起,我也想多跟你在一起的,只是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们是见不得光的,再加上出了那段短信的的事情,我现在更得小心些了。其实你今天就不该来的。” “不该来,”刘丽华就有点恼了,说,“我刚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可以感受得到你还是很渴望我的。现在要完人家了,却跟人家说不该来,真是没良心。既然这样子,那好,我走就是了。” 说着刘丽华就作势要起来走,孙守义赶忙抱紧了她,在她耳边说:“你也知道我是很想你的了,只是现在的情形吉凶难定,我不得不小心些。好了,乖了,别跟我闹脾气了。” 刘丽华看情郎说好话哄她,这才安定了下来,不再作势要走了,而是关心的问孙守义,说:“守义啊,这个发短信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啊?他怎么这么坏啊?”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到现在还不清楚发这个短信的人究竟是谁,这家伙这几天也没跟我联络,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找上我们。” 刘丽华有点紧张的说:“那你准备怎么办啊?总得采取点办法吧?” 孙守义说:“现在除了对方联系我,我是一点别的办法都没有的。不过我今天跟束涛去了海平区的无烟观,那里的无言道长给了我两句忠告,说在这个吉凶未卜的时候,动必有碍,耐心可免。似乎是让我不要采取任何动作,耐心等待,事情就可能会逢凶化吉的。” 刘丽华有点疑惑的说:“这可能吗?什么都不做,事情就会过去了,这个无言道长是不是糊弄你啊?” 孙守义心中本来也是有这个怀疑的,不过他觉得无言道长对他的一些预测还是很准的,比如市长选举,之前无言道长就指出了他一定会有惊无险的;这一次无言道长也是一看他抽的签,就点出来他目前有难关要过。所以他还是倾向于相信无言道长的。 孙守义说:“小刘啊,你不知道的,据束涛说,这个无言道长是很灵验的,海川市不少的大老板都是很相信他的,所以我想他的这个说法还是可信的。” 刘丽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守义啊,不是我要打你的高兴,我也是真心希望你能顺利度过这一关的。只是这个无言道长我多少听说过一点他的情况。你知道我们女人是最愿意相信这些的,我曾经就有几个女性朋友就去找过这个老道,让他帮忙推算过,但是推算出来的结果都不是那么灵验的。更有一种说法说这老道原本是小庐山山脚下一个村子里的杀猪的,那个无烟观原来的老道在非常时期受到学生们的冲击,无法在无烟观存身,就去了那个山脚下的村子里住,据说就住在这个杀猪的家中,就在那个时期把这些忽悠人的法子教给了他,后来改革开放,无烟观山门重开,原来的老道已死,他就接了老道的衣钵,成了现在的无言道长了。” “无言道长原来是杀猪的?”孙守义笑了起来,说,“难怪我总觉得他那个形象不像是得道高人呢,你说他是杀猪的,倒是有几分像的。” 刘丽华说:“你说这样一个人给你推算出来的东西,你能相信吗?” 孙守义脸上的笑容没有了,是啊,如果无言道长真是杀猪的,那他的推算很可能就是忽悠人的了。他叹了口气说:“小刘啊,我不是说我对他就坚信不疑了,而是相信他我的心能安定一些,并且对方一直没在露头,也没有通知我她想干什么,此刻现在除了相信无言道长的推算之外,我也没其他的选择啊?” 刘丽华说:“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啊,这都过去几天了啊?他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啊?这不是折磨人吗?”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你最好还是希望他不要有什么动静了,只要一有动静,对我们来说,一准不会是好事的。” 刘丽华赶紧捂了一下嘴,说:“你看我这个多嘴的劲。” 即使无言道长是杀猪的,他的推算可能真是糊弄人的,但是经过他这么一缓冲,孙守义心中现在也不那么紧张了,因为他开始觉得这件事情不一定会导致最坏的结果了,也许真的像无言道长所说的那样,耐心等待,这件事情就会平安过去了的。 人的心理可能就是这样子,只要有往好的方向的可能,他们都是不会愿意去做最坏的打算的,孙守义也是如此,他就笑了笑说:“好了,你也不要自责了,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还是就像那个杀猪的无言道长所说的,静待事态的进一步的发展吧。” 刘丽华说:“也只好如此了。” 孙守义就搂紧了刘丽华年轻娇嫩的身体,说:“好了,我困了,睡一会吧。” 两人刚折腾了一次狠的,都很累了,就这么搂着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就在他们都睡得很甜的时候,滴滴滴滴,短信的声音再次在孙守义的耳边响了起来。 孙守义这几天都在绷紧神经等着这半夜来的短信,因此对这滴滴滴滴的声音高度敏感,听到声音之后,眼睛还没睁开,人就一下子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拿他的手机。 孙守义这一坐起来,把刘丽华也从熟睡中惊醒了,她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看着孙守义,说:“守义啊,怎么了,这大半夜的你做起来干嘛?” 孙守义声音有点颤抖的说:“那个人好像又发短信来了。” “啊,”刘丽华惊叫了一声,说,“他又发短信来了,短信说什么啊?” 在这寂静的夜晚,刘丽华的惊叫声听在孙守义耳朵里分外刺耳,他瞪了一眼刘丽华,不满的说:“小刘,你别一惊一乍的好吗?这半夜三更的要吓死人的。” 刘丽华歉疚地说:“不好意思啊,你赶紧先看短信吧,看看他说了什么。” 孙守义就开始查看手机里的短信,他马上就认出短信的号码就是上次发来短信的手机的,心就越发惶恐了起来,竟有几分不敢打开这封短信的意思。刘丽华这时也凑了过来,她说:“是这号码,赶紧打开了看看吧。” 孙守义就打开了短信,只见短信里面写着,不要再心存侥幸了,以为你们的事情可以瞒得过我,我知道那个女人此刻就在你身边。 孙守义的心恐惧到了极点,就像见了鬼一样,他的手一哆嗦,手机就拿不住了,掉到了床上。他偷眼看了刘丽华一眼,发现刘丽华的脸像纸一样的苍白的可怕。 刘丽华看孙守义看她,带着颤音说:“守义啊,这家伙谁啊,简直太可怕了吧?他是怎么知道我在你这里的?他是不是在盯我的梢啊?” 孙守义心说,我知道的话也不用这么害怕了,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小刘啊,你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有人在跟着你啊?” 第1469章虚言恫吓 刘丽华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我来的时候是很小心的,很注意有没有人在跟着我。是在确信没人跟在我后面,我才敢来找你的啊。” 孙守义指了指手机,说:“那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啊?为什么他能知道我们现在在一起的啊?” 刘丽华使劲的摇了摇头,话说都说不出来了。此刻两人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里,恐惧弥漫在房间里,再也没有才不久他们在一起的那种愉悦了。 过了几分钟之后,孙守义先冷静了下来,他看了看刘丽华,说:“小刘啊,目前最主要的是你要赶紧离开我这里,只要我们不被人看到在一起,别人就是说的再跟事实一致,他也是不能奈何我们的。” 刘丽华说:“守义啊,我也知道你这里是是非之地,需要赶紧离开,只是我现在被这封短信吓得两腿发软,根本就走不动了。还有啊,你说这半夜三更的,那家伙要是跟在我后面,岂不是太吓人了?” 刘丽华的话反而提醒了孙守义,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跟踪刘丽华而来的话,那刘丽华回去的时候,这家伙说不定也会跟着的。如果他跟在刘丽华身后,也许是能看到这家伙究竟是谁的。 孙守义实在是很厌倦这种敌暗我明的状态了,再一想他也是昂藏七尺的一个男儿,难道就不敢壮起胆子跟对手玩上这一把吗?不敢怎样,先把这家伙揪出来再说。 揪出来也就可以跟这家伙直接摊牌了,看看他究竟在玩的什么把戏,又究竟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孙守义心中是很清楚早晚他是必须要跟这个发短信的家伙摊牌的,既然这样,晚摊牌就不如早摊牌,也省得这家伙猫玩老鼠,拿他耍着玩。 孙守义就看了看刘丽华,说:“小刘啊,你就这么离开我也是不放心的,这样吧我护送你回去。不过我们这么晚是不好一起走在街面上的,这样吧,你先走,我在后面不远处跟着。” 孙守义不跟刘丽华直接说他这么做,是想看看跟在刘丽华后面的人究竟是谁,是因为他担心这样一说会吓坏刘丽华的,所以才索性瞒着刘丽华的。 孙守义这么一说,他男人的形象在刘丽华的心目中就一下子高大威猛了起来,刘丽华觉得孙守义居然为了她的安全,不再顾忌他们的关系会被暴露出来,这个男人实在是爱她胜过爱自己的。刘丽华就很感动的说:“守义啊,以前我总觉得你爱我没我爱你多,但今天我才发现你真是爱我很深的。你这样子给了我很大的勇气,你不用跟在后面保护我了,我有勇气一个人回去的。要是那个人真的敢对我不利,我会跟他拼命的。” 虽然孙守义知道如果他不送刘丽华回去,安全系数更大一些,不过一方面他是很想知道谁在背后搞鬼,另一方面他也是真的担心刘丽华的,他一个大男人如果在这个时候不挺身而出,以后在刘丽华面前也是直不起腰板的。 孙守义也是一个有些血性的男人,他觉得有些事情就算是要付出些代价,他也是必须要去做的,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于是就抱了一下刘丽华,笑了笑说:“小刘啊,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的。再说,如果那样子做,我还算是男人嘛?行了,你就听我的,马上穿好衣服,我送你回去。” 刘丽华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和孙守义一起穿好了衣服。在这一刻,他们心中因为爱护对方,都有了很大的勇气,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是他们都没有一开始接到短信的时候那么恐惧了。 临出门的时候,孙守义先去窗边看了看外面马路上的情形,现在已经是深夜了,马路上的路灯虽然还亮着,但是却没有了往来的车辆和行人。孙守义在窗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个家伙可能藏身的地方,就回头对刘丽华说:“小刘啊,你可以走了。记住,我就在你身后,你不要走得太快,那样子会跟我拉开太大的距离,我担心无法很好地保护你的。” 刘丽华过来亲了孙守义的脸庞一下,说:“守义啊,我会一辈子都记住这一刻你对我的好的。” 孙守义抱了一下刘丽华,然后说:“好了,赶紧走吧。” 刘丽华就去轻轻的开了房门,看了看走廊上没有人,就像猫一样无声无息的闪了出去。孙守义在后面停了一分多钟,也拉开门,看看四周环境没人,就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孙守义知道他一个市长这个时候出现在大街上是有些令人怀疑的,但是还是可以找个理由解释过去的,比方说他这么早出来,是想亲眼看一下下半夜海川市的市容状况之类的借口,那样子就好像是他这个市长微服私访,是一个亲民的举动。但是如果被人看到他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那就很难解释了,所以他虽然是在做一件并不光彩的事情,但却必须要昂首挺胸,让人觉得他理直气壮地才行。 孙守义出了楼道口的时候,就看到刘丽华已经在前面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走着,他就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孙守义住的地方跟刘丽华的房子并不太远,走路也就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孙守义就这么一直跟着刘丽华的后面,二十多分钟之后,孙守义看到刘丽华走到了城建局所分给她的房子的那栋大厦门前了。 刘丽华就在门前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了看,她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孙守义,孙守义担心她过来找他,赶忙拨了一个电话给她,刘丽华听到电话声响,看是孙守义的号码,赶紧接通了。 孙守义上来就说:“别往我这边看,也别跟我说话,赶紧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刘丽华嗯了一声,孙守义就收了线,眼看着刘丽华进去了楼道,不久刘丽华的房子灯就亮了,他这才放心的往回走。在往回走的过程之中,孙守义也在留意身后有没人跟踪。 但是令孙守义失望的是,不论是他送刘丽华,还是自己回去,街面上都是冷冷清清的,连根人毛都没有,跟他预期中会有人跟踪刘丽华根本就是天差地远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孙守义心中不由得纳闷了起来,难道说那人跟踪刘丽华到了他的住处就回去了?不应该啊。这种事情如果仅仅看到出入楼道是无法说明什么的,最好是能得到一些两人在一起的照片之类的东西。所以这个人应该是躲在一旁才对啊。 费了半天劲,还是没把这躲在暗影里的家伙给揪出来,孙守义心里难免就很不爽,差一点就冲着身后吼上几句,让那家伙赶紧给他滚出来。不过他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这个冲动。否则他这个海川的一市之长深夜里在街头上大吼大叫,恐怕海川市政坛马上就会多上几则他的新传说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被夜晚的冷风吹了半天,孙守义的头脑清醒了不少,躺在床上他开始想发短信这个人究竟是想干什么。想了一会儿,他忽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发短信的人已经两次发给他短信了,又那么确定的谈及了他跟刘丽华在一起的事情,按说对方如果想要勒索他的话,这些基本已经够条件了,但是对方还是没有提出他想要什么。 这就令人纳闷了,按理说这种敲诈勒索应该是速战速决的,既然有充足的证据就应该马上提出他要的是什么,为什么对方却迟迟不肯提出他要什么呢?对方是在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是有别的意图呢? 孙守义忽然想起了他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恐怖电影,名字就叫《我知道去年夏天你干了什么》,剧情是四个中学生在毕业后的一晚彻夜狂欢,纪念这个人生的转折点。归途中他们的车子撞死一个路人,慌乱下,他们把尸体抛进大海,并相互约定,谁也不再提起此事。一年后,四人中的朱莉收到匿名信,内容只有一句话: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干了什么。自此,四人的生活风波骤起,并越来越清楚地听到死亡的脚步声…… 现在这个发短信给他的人似乎就是在玩这种游戏,他只告诉你他知道你做了什么,然后就让你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自乱阵脚。 这个时候孙守义就觉得无言道长虽然是杀猪的出身,但是告诉他的那八个字动必有碍,耐心可免却是很高明的,细想起来这可能是应对目下发短信给他造成的心理恐慌最好的一个办法了。难怪束涛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也会相信无言道长,这家伙确实有一套能忽悠人的办法。 想到这里,孙守义的心就不再恓惶不安了,他决定静待对方下一步的行动。如果对方真的知道他和刘丽华之间的暧昧关系,那他一定会有下一步行动的。而如果对方只是虚言恫吓,那可能事情就会到此为止的。 第1470章无法接通 心平静下来的孙守义困劲就上来了,就放松的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了,他居然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给自己搞了一些吃的之后,孙守义打了个电话给刘丽华,他要告诉刘丽华不要因为昨晚的那封短信而慌乱,他不希望他这边稳住了阵脚,刘丽华那边却露出什么纰漏来。 刘丽华很快就接了电话,语气之中还是有些慌乱,说:“守义啊,是不是那家伙有什么新的行动了?” 孙守义笑了,说:“小刘啊,你要不慌张,那家伙就算是要找事,矛头也是冲着我来的,不关你什么事的,你别这样子好吗?” 刘丽华说:“就是因为冲着你来的,我才紧张啊,我可不想你因为我收到什么伤害的。” 孙守义笑笑说:“我这边现在没事了,我已经想好办法对付他了。不过你要注意一点,这几天不论谁跟你谈起我来,或者发什么短信给你,你都不要做出什么回应,你就记住一点,你跟我之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刘丽华说:“这个我可以保证,不过是不是这样子你就没事了。” 孙守义笑笑说:“都跟你说了,我已经想好对付他的办法了,难道说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刘丽华疑惑的说:“你想到了什么办法啊?能行吗?” 孙守义笑笑说:“这个暂时还需要保密的,好了,小刘,就这样吧。” 北京,笙篁雅舍,傅华正跟郑莉一起哄着傅瑾玩呢,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贾昊的电话,傅华就对郑莉说:“我师兄的电话,我接一下,也不知道他这大周末的找我干什么?” 郑莉笑笑说:“接吧。”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着问道:“师兄啊,找我什么事情啊?” 贾昊说:“你在哪里啊?说话方便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我在家呢,跟小莉正哄儿子呢。” 贾昊说:“你倒挺能享福的,出事了你知道吗?” 傅华愣了一下,想想自从跟小莉和好之后,他一向都很安分,在外面应酬也是尽量少喝酒,少去那种夜总会的场合,最近也没惹上什么不好惹的人和事,心里就定了下来,笑着说:“师兄啊,你别一惊一乍的好吗?我最近很安分的,能出什么事情啊?” 贾昊说:“你别这么自信,有些事情你被牵涉进去了可能都不知道的。” 傅华就有点急了,如果是被人牵涉进去的,那他就很难说是什么事了。现在他跟郑莉和好不久,正一门心事的享受眼前和美的家庭生活,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就说:“究竟是什么事情啊,师兄,你赶紧说吧。” 贾昊说:“前段时间你不是在北京新闻中漏了一小脸吗?麻烦就在这个上面了。” 傅华说:“哪会有什么麻烦啊?那段新闻里面不过是文欣家副市长考察我们海川驻京办,很正常的一次社会活动,会产生什么麻烦啊?” 贾昊说:“小师弟啊,你可不要告诉我文欣家会无缘无故去你们驻京办走那一遭的?” 傅华说:“当然是不会无缘无故的了,是一个朋友为了帮我装脸面,让文欣家来海川驻京办的,这有什么问题啊?” 贾昊说:“那你在文欣家去你那的这个过程中,有没有对文欣家做过什么啊,比方说送过什么礼物之类的?” 傅华说:“礼物送了一点,不过都是些海川市的土特产品,不值什么钱的。” 贾昊说:“你确信那些礼物能够经得起官方的考验?” 傅华说:“确信,顶多也就值个千千八百的,怎么,你是想说文欣家出了事了?” 贾昊说:“你终于想到了,有消息说昨晚文欣家在酒宴上被纪委带走实行双规了。” “什么,文欣家被双规了,知道为什么吗?”傅华很惊讶的问道。 文欣家是北京市副市长,副省级领导,又是首都这个全中国瞩目的地方的高级领导,他被双规,确实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贾昊说:“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传言说他掉进了香港商人的陷阱了,香港商人本来想借着这个让文欣家帮他办事,结果文欣家不但没帮忙,反而坑了那个香港商人。香港商人就把他掌握的文欣家违法违纪的情况捅给了纪委,文欣家就此倒霉了。” 此刻傅华心中比刚听到文欣家被双规还要震惊,因为他听到的是香港商人,又是陷阱,这似乎都是跟乔玉甄有着某种联系的。难道是乔玉甄告发文欣家的?如果真是乔玉甄告发的文欣家,那么乔玉甄会不会也牵连进去了? 傅华心中就有点关切乔玉甄眼下的情况了,毕竟这个女人这段时间也是帮了他不少忙的,他已经拿她当做了朋友,他可不希望这个朋友出什么状况的。 不过在郑莉面前傅华不敢直接提到乔玉甄的名字,他好不容易才跟郑莉和好,不想因为别的女人再让郑莉打翻醋坛子,也就不好去问贾昊乔玉甄的情况,只好说:“师兄啊,这件事情还牵涉到了什么人了吗?” 贾昊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刚出来跟朋友打球的时候,听朋友说起了这件事情。就想起在北京新闻当中看到过你跟文欣家热情握手的画面,想提醒你一下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跟文欣家那只是拉大旗作虎皮的,没想到运气不好,拉了一面倒掉的旗。” 贾昊说:“官场都是风云莫测的,今天在台上人五人六的,明天就可能去监狱报道的,小师弟啊,这也没什么的,无关你的运气的。诶,你那边应该还有一些文欣家的照片之类的吧,明天上班就赶紧先撤下来,别让人借此攻击你。” 傅华笑了笑说:“我那岂止文欣家的照片还有一幅文欣家的题字呢。” 贾昊说:“这也得赶紧撤下来,虽然文欣家的字写的还不错。” 傅华说:“行,我明天一上班就安排做这件事情。” 贾昊说:“那就这样吧,我打来电话就是想问一下你跟文欣家有没有事情,现在没有,我也放心了。” 说起来贾昊这个师兄对他还真是不错的,觉得他有危险了就赶紧打电话过来提醒他,傅华感激的笑了笑,说:“谢谢你了师兄,我这边没问题。” 贾昊就挂了电话,傅华心中虽然关切乔玉甄的情况,却也不好在郑莉面前打电话给乔玉甄,只好按耐下心情陪郑莉继续哄儿子玩。 第二天一早,傅华去了驻京办就吩咐罗雨将文欣家的题字和照片从驻京办的对外宣传的部分中撤了下来,罗雨对此还有些惊讶,说:“傅主任,这好好的扯下来干嘛啊?” 傅华说:“让你撤你就撤吧,有消息说文欣家出事了。” 罗雨这才安排人去把文欣家的题字和照片撤了下来,傅华让他将这些送去仓库先保存着,等看情形再来处理。罗雨就把题字和照片送去仓库了。傅华看着宣传那部分一下子空了很大一部分,心里是有点别扭的,不过他也是不得不这么做的。 官场就是这么势利眼的,从这些方面就能很迅捷的感知官场上的风向变动。过去那个胡长清也是喜爱书法的,曾经他的辖区之内到处都是他的题字,那都是商人们花高价求来的护身符。但是胡长清一出事,他的字一夜之间就从街面上消失了,因为这个时候,这些字就不再是护身符了,反而是罪证了。 端量了一会,傅华就又把罗雨叫了过来,让他想办法用一些海川的宣传图片,填补上因为撤掉文欣家题字和照片所留下来的空白。这些空白如果不去填补的话,反而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安排好这些,傅华才回了主任办公室,他感觉他与文欣家之间的这一段往来真是有点像一场荒唐的闹剧,那个时候徐栋梁为此还很嫉妒他呢。不过这一刻,徐栋梁估计一定会在省驻京办偷着乐呢,乐他费尽心思请了文欣家装门面,却最后不但没装成门面,反而成了一场麻烦。 傅华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是有点太浮躁了,他的心似乎并没有安定在驻京办的工作上,反而去放在了请文欣家来视察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上。不过现在整个社会都是浮躁到了一个不行,傅华想要做到禅心已如沾泥絮,不逐春风上下狂,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闷坐了一会儿,傅华看了一下时间,估计这个时间乔玉甄应该起床了,就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他心中还在牵挂乔玉甄的情形,不落实一下乔玉甄出没出事,他的心无法安定下来。 电话拨出去之后,有一段时间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傅华心中就有点不祥的预感,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一个女声说:“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第1471章飘飘欲仙 乔玉甄的手机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居然关机了,傅华的心就在往下沉,通常如果乔玉甄被官方机构采取什么措施了,她的手机就是会被关掉的,难道乔玉甄真的出事了? 傅华心中不肯相信这种推测,就放下手机,等了半个小时,然后再次拨通了乔玉甄的手机,乔玉甄那边依然还是关机,这一次傅华真是有点沉不住气了,他觉得乔玉甄一定是出事了。 有一个经典定律叫做墨菲定律,简单地说就是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的。这个定律的提出者叫爱德华墨菲,是美国爱德华兹空军基地的上尉工程师。他曾参加美国空军于1949年进行的MX981实验。这个实验的目的是为了测定人类对加速度的承受极限。其中有一个实验项目是将16个火箭加速度计悬空装置在受试者上方,当时有两种方法可以将加速度计固定在支架上,而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有人有条不紊地将16个加速度计全部装在错误的位置。于是墨菲作出了这一著名的论断。 换种说法:假定你把一片干面包掉在地毯上,这片面包的两面均可能着地。但假定你把一片一面涂有一层果酱的面包掉在地毯上,常常是带有果酱的一面落在地毯上。在事后的一次记者招待会上,有人将其称为墨菲定律,并以极为简洁的方式作了重新表述:凡事可能出岔子,就一定会出岔子。 按照墨菲定律的推算,傅华认为乔玉甄应该是出了事情了,虽然他跟乔玉甄牵涉不到什么,他们既没有私情,也没有利益交换,但是乔玉甄毕竟是他谈得来的一个朋友,如果乔玉甄真的出事,他心里也是不好过的。 傅华就很想了解一下文欣家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想来想去,他的朋友中苏南是北京土著,对北京市的情形算是最熟悉的,苏南又认识文欣家,可能也会对文欣家出什么事有些了解的。要了解情况,找苏南应该是可以的。 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苏南,苏南接了电话,说:“傅华,找我有事啊?” 傅华说:“南哥,文欣家出事了你知道吗?” 苏南说:“听说过只言片语,怎么了傅华,你该不会是牵涉在其中吧?哦,我想起来了,文欣家去过你们驻京办,你还因为这个上过北京新闻的,你不会是花钱请他去的吧?” 傅华说:“那倒没有了,我跟文欣家之间私下并无利益输送,我只是很奇怪这么高级别的官员怎么说倒就倒了呢?” 苏南笑了笑说:“这人要倒霉的话,可不论他级别多高的。傅华你不知道,文欣家最近一个阶段行为很不检点,北京市这边其实早就有风声传出来文欣家要倒霉了的。” 傅华说:“那南哥跟他之间没什么牵扯吧?” 苏南笑笑说:“也不能一点牵扯都没有的,他毕竟是北京市的领导,我们振东集团总还卖他几分面子,也帮他办过几件事,不过还好了,并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所以他的事情牵涉不到我的。” 傅华说:“那南哥,你知道文欣家这一次是因为什么出事的吗?” 苏南说:“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是小道消息说文欣家出事是与他的一个什么情人有关,具体是怎么有关,这个情人又是谁,目前还没有消息从里面传出来。怎么你问这个干嘛?” 傅华不好说他是因为担心乔玉甄才问苏南的,就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我就是觉得跟文欣家认识一场,他出了事我问问情况而已。” 苏南笑笑说:“这件事情既然与你无关,你还是少打听为妙。现在文欣家被双规,牵涉到他的事情都是很敏感的,你这么四处问,很容易就会被有关部门盯上的,你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是吧?更何况你跟文欣家之间还有那么一段公开的往来,恐怕就是你不打听,有人也会把你往这上面扯的。叫我说你还是安分一点吧,别让邓叔在东海那里难做。” 傅华愣了一下,说:“这件事情除了你之外,我没再问别人了。又怎么会让邓叔在东海省那边难做呢?是不是有人在邓叔面前说过什么了?” 苏南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就是有人在东海省对邓叔提出了批评,说他故意纵容一些人越级去干预省政府的一些事务,还说邓叔这种让省政府编制外的人员来搅合省政府的日常工作,是干扰了省政府正常的工作秩序的。” 傅华马上就明白苏南说的纵容一些人就是在指他,是他不该跟徐栋梁开那句要去省驻京办工作的玩笑,让省里的一些人抓到了把柄,从而借此攻讦邓子峰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南哥,我那只是开了句玩笑而已,没想到居然会被有心人用来对付邓叔。” 苏南说:“这我和邓叔都知道,也都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说这个给你听,是想让你知道东海省省里情形是很复杂的,现在那些人没事还想找邓叔的事呢,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去做一些可能给人口实的事情。” 傅华说:“我知道了南哥,我会小心做事的。” 苏南就挂了电话,傅华心情很郁闷的把手机收了起来,他从苏南这里不但没有获知能让他知晓乔玉甄没事的消息,反而心更悬了起来,因为苏南已经很明确的点出了文欣家出事,是因为文欣家的情人。而在傅华的心目中,早就是把文欣家与乔玉甄定位为情人关系了。 傅华认为乔玉甄之所以能像指使下属一样指使文欣家来海川驻京办视察,除了乔玉甄跟他之间是情人关系之外,几乎别无可能。这些高级官员们都是眼高于顶的,一点点的小利益是根本就打不动他们的心的,能让他们轻易就听话的,只有情人才可以的。 现在文欣家是因为情人才出事的,乔玉甄的电话又打不通,要说这两者之间一点都没联系,傅华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另一方面傅华心情郁闷,是因为他从苏南的话里开始意识到这一次文欣家的出事,恐怕他也是会受一定的牵连的。东海省的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就像徐栋梁之流的一定会借此来大做文章的,不但会以这件事情攻讦他,甚至可能矛头直冲邓子峰而去。他和邓子峰这一次恐怕会因文欣家被双规而遭受到池鱼之殃的。 没想到文欣家本来一次很简单的视察,居然会带来这么多的后果,傅华的脑袋一下子就大了很多,他一方面暗自庆幸没有答应邓子峰真的去省驻京办,暂且还不需要面对省里相比起海川市更为复杂的局面;另一方面他也开始思索要准备接下来如何去应对文欣家给他带来的一些负面的影响了。 在思索这些问题的当中,傅华再次拨打了乔玉甄的手机,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乔玉甄那边依然没有开机,此刻傅华仅有的一点侥幸心理也全部被打掉了,他觉得已经可以确信乔玉甄真的被相关部门采取了措施了。 接下来的两天,关于文欣家的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有说文欣家之所以出事,是牵涉到一宗土地竞拍纠纷之中。本来文欣家答应了参与土地拍卖的一个商家要让他中标的。 结果拍卖过程当中有更强势的势力介入,文欣家也无法左右局势,就没能兑现承诺,没能让那个商家中标。那个商人为争取这块土地是付出了很高的代价的,并且预期将在这块土地上获取巨额的收益的。 现在没得到土地,不但巨额收益拿不到了,前期的付出也收不回来了,自然是损失惨重,于是一怒之下,就向纪委实名举报了文欣家,并将他手里的一份当初为了交好文欣家,用女人性贿赂文欣家拍下的一张视频光盘交给了纪委,从而坐实了文欣家的违纪违法行径。 纪委领导看到光盘,十分的震怒,认为文欣家违背了社会主义道德,要求马上立案严查,于是才有了文欣家在吃饭的过程中被带走双规的事情。 传言还有另外一个版本,说的是文欣家好女人是出了名的,他利用职权养了一堆情人,女人多了,麻烦就来了,于是情人之间就为了谁从文欣家那里拿到的好处多争风吃醋。 这一次是文欣家没有能够摆得平他两位情人之间的利益纷争,其中一位没有能从文欣家那里得到好处觉得自己委屈的情人,就买了偷拍的器材,然后约文欣家去了一家有名的五星级酒店。这位情人就在酒店房间里使尽了浑身解数,好好的伺候了文欣家一番。 文欣家不疑有他,满心放松的接受了情人的服侍,被服侍到一个飘飘欲仙的境界。而这一切都被偷拍的器材一点不漏的全部记录了下来。 第1472章小聪明 爽到极点的文欣家还浑然不觉,当时还很动情的说,他从这位情人的身上享受到了从别的女人身上得不到的感觉,那就是成功男人qi妾共荣的成就感。 那位情人却心中暗自冷笑,转头就将拍摄得十分清晰两人狂欢的视频寄给了纪委,并将他知道的文欣家以权谋私的的情况写成举报信一起给了纪委,从而引起了纪委领导们对文欣家的注意,文欣家就此被查。 小道消息的版本不一,但是可以看得出的是有几点是相同的。一是每个版本之中都有情人,二是都有文欣家被拍摄了视频光盘的说法。这很难不让傅华被这两点与乔玉甄联系起来,特别的乔玉甄这两天的手机依然是一种关机的状态,他跟乔玉甄根本联系不上。 因为有着苏南的警告,傅华并不敢四处找人去问文欣家和乔玉甄的情况。他自己现在还跟文欣家牵连着呢,也怕打听多了,被相关部门找上门来的。因此他只能把一些疑问压在心里。 第三天,关于文欣家的情况,官方终于有了明确的说法,官方说因为文欣家存在严重的违纪违法的行为,生活作风腐化堕落,违严重背小聪明了社会主义道德,因此决定免去他北京市副市长的职务,将其交予相关司法部门立案调查。 官方的说法基本上是宣布了文欣家政治生命的完结,而其中生活作风腐化堕落也证明了文欣家的出事牵涉到了至少一位或者几位女人,这生活作风腐化堕落现在基本已经是官员们出事必然会有的一个注脚了。现在的官员们都是十分贪婪的,都想要财色兼收,因此以权谋利的同时,也都会以权谋色,跟一位或者几位女人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 这个注脚也表明肯定有女人跟文欣家一起出事了,傅华越发坚信乔玉甄的失去联络,是跟着文欣家出事了。至此他也不再去打乔玉甄的手机了,他觉得打也是很难打通的了。 海川,市政府,市长办公室,孙守义正在听工作汇报,他的神情看上去很轻松。孙守义之所以能这么轻松,是因为发短信的那个人再也没发短信来了,这从侧面印证了孙守义的判断是对的,他基本上可以认定发短信的人只不过是虚声恫喝而已。 下属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这时孙守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是市公安局局长姜非的,孙守义愣了一下,心说姜非找他干什么啊?不会是跟那封短信有关吧。他隐隐觉得在这个时间点上姜非找他,可能就是与那封短信有关的,迟疑了一下,就示意下属的汇报暂停,他接通了电话。 孙守义笑笑说:“姜局啊,找我有事?” 姜非说:“孙市长,我有件事情需要跟您单独汇报一下,不知道您什么时间可以安排见我?” 孙守义心中就有些紧张,姜非这么说似乎真的是跟那个短信相关的样子,他试探着说:“姜局,什么事情啊?不能电话里说吗?” 姜非说:“孙市长,这件事情电话里说不方便,需要当面跟您汇报才行。” 孙守义越发感觉姜非要找他谈的事情可能是与他接到的那封短信有关,只是不知道姜非是掌握了他跟刘丽华之间的暧昧才要私下跟他谈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情况。他现在心中有点忐忑不安,也不知道姜非来找他是吉是凶。 孙守义觉得自己需要点时间缓冲一下,好让他能镇静地面对姜非,这样子即使姜非真的掌握了他跟刘丽华之间暧昧的什么证据,他也能硬着头皮否认到底的。于是他说:“那行,你半个小时过来吧,我在办公室。” 挂断了姜非的电话,孙守义就三言两语将在他办公室汇报的下属打发走了。然后他就在办公室里站起来转来转去,思考着姜非可能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消息。事情到了这一刻,他是必须要做情况最坏的假设的。 而最坏的假设就是姜非抓到了那个发短信的家伙,从那家伙那里知道了他私下跟刘丽华之间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不过孙守义心里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感到慌乱,现在孙守义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是那个家伙见过刘丽华出入他的住处,那个家伙也没有他跟刘丽华关系暧昧的直接证据。 仅仅出入住处是说明不了什么的,这种男女之事除非捉奸在床,其他的都说明不了什么的,孙守义觉得他是可以否认到底的。这么一思量,他心中就有了面对姜非的底气,看了看表,半个小时就要到了,姜非应该会在约定的时间出现在他的办公室的。 孙守义平静了一下心情,喝了口水,确信姜非见到此刻的他不会有丝毫的慌乱了,这才坐在办公桌前,拿起文件装模作样的看起来。过了一会儿,秘书进来告诉他姜非到了,孙守义微微一笑,说:“让他进来吧。” 姜非就走进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笑着跟他握了握手,笑笑说:“姜局啊,公安局那边究竟有什么事请这么重要,你非要当面跟我谈才行啊?” 姜非扫了一眼还在倒茶的秘书,笑了笑说:“孙市长,不是事情重要,而是事情牵涉到您了,我需要跟您当面做个了解,所以才过来了。” 孙守义心里就在往下沉,姜非的说法和姜非不愿意在秘书面前谈这件事情,都越发证实了他事先的判断是对的,姜非来找他,一定是跟发给他的短信有关的。孙守义就把姜非让到了沙发那里,然后看着秘书倒完茶退了出去,这才笑着开口问姜非道:“牵涉到我了?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孙守义在装糊涂,他也是必须要装这个糊涂的,不然的话他自己主动提及短信的事情,就说明他对短信是很关注,那是会让姜非怀疑他真的有男女关系上的问题的。 姜非看着孙守义,说:“市长啊,前段时间你有没有接到陌生人发来的很奇怪的短信?” 很奇怪的短信?孙守义重复着姜非的话,心里暗自咯噔一下,姜非这是直奔主题了,看来他来还真是为了短信的事情,要怎么应对呢?承认还是不承认呢?承认或者不承认都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孙守义脑海里迅速的做了权衡,他决定含糊以对,就不承认也不否认,给自己留下一点周旋的空间出来,他笑了笑说:“姜局啊,你这么问,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啊,我的手机每天都是会接到很多短信的,有下属汇报工作的,有朋友之间相互交流的,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垃圾短信,我真的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种短信啊?” 姜非笑了,说:“对不起市长,是我说的太笼统了,是这样的,曾经有一个号码是不是给你发过这样两封短信?” 姜非直接说了短信的内容,这一次孙守义就无法回避了,不过他看姜非是笑着问这句话的,心里就推测姜非可能给他带来的不是什么坏消息,不要的话,姜非的情况可能就不会这样子放松的了。 一个公安局长如果要来查市长,就算是他心理素质再好,也不会一点都不紧张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好像是有这么两封短信的,不过我当时觉得这两封短信没头没尾的,有些莫名其妙,就没当回事,看完就删掉。” 姜非笑了笑说:“您真的删掉了?” 孙守义看了姜非一眼,笑笑说:“这有什么真的假的,要不要我把手机给你看一下,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删掉了?” 姜非哪有胆量去查孙守义的手机啊,他赶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您说删了那就是删了。市长啊,我不得不说您删的好啊。” 姜非这么说,就意味着姜非不是来调查他的了,孙守义心里放松了下来,看着姜非笑了笑,说:“怎么了,为什么说我删的好,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姜非说:“这是一个诈骗短信,犯罪嫌疑人王斌斌捡到了一本别人丢失的记事簿,上面有我们海川市不少领导的手机号码,这家伙就按照上面的号码排着给领导们发了这两封短信。” 孙守义这下子心彻底放倒了实处了,这说明他按找无言道长的八个字应对是在正确不过的了,诈骗短信通常都是需要接到短信的人有所回应,才会上当受骗,被人诈骗成功的。而最好的应对方式则是相应不理,那无言道长的动必有碍,耐心可免真是说的恰到好处。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原来短信是这么来的啊?这个叫做王斌斌的家伙是什么人啊?居然会想到这么利用这些领导的号码,也算是有点小聪明啊。” 孙守义说王斌斌有点小聪明,是因为他内心中是有些佩服这家伙的,这个家伙随便的两封短信就折腾的他觉都睡不安稳,还想了不少办法要去对付他。 第1473章壮士断腕 姜非笑笑说:“这家伙来历并不简单的,他是市里面教师进修学校里面的一名老师。” “老师?”孙守义有点目瞪口呆了,他没想到这个诈骗犯居然还是一位为人师表的人物,简直让人是大跌眼镜。 姜非说:“是的,他教授的是教育心理学专业,对心理学方面多少有些研究,据他供述,他觉得目前的领导干部都是有情人的,拿到电话薄的时候,他觉得他是可以在这方面做做文章的。因此他拿到市领导的电话号码了之后,就想说跟领导们玩一个心理游戏,给领导们发几封有女人相关的短信,短信故意搞得语意含糊,暗示该领导跟女性有不正当的暧昧关系,从而让领导们处于一个心里不安定的状态。于是他就发了那两封短信,估计领导们就会猜疑他们情人的事情被人发现了,然后就会主动跟他联络,他就好趁机敲诈这些领导们。” 孙守义心里这个气啊,他就是差一点上了这个当的,他看着姜非说:“这家伙也太师德败坏了吧?把学到的一些心理学上的知识居然用到了这方面上来了?诶,姜局啊,有人上这个当的吗?” 姜非笑了笑说:“市长啊,不是所有的官员都能像您这样子把持得住自己的,王斌斌之所以能这么想,也是因为现在社会上的的一些官员们作风不正,让他觉得有机可趁的。这么跟您说吧,这一次市里面有三位局级的领导就没经受得住考验,他们是……” “别跟我说名字,”孙守义打断了姜非的话,说,“这件事情你回头就去跟金达书记汇报一下,要如何处理这些人看金书记的指示。” 要如何处分下面的官员,这个应该是市委书记金达的职责,孙守义就不愿意参与其中。一方面处分人本来就是得罪人的事情,出力不讨好;二来他也不愿意参与过多,让金达感觉到他越权。 姜非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市长,回头我就去跟金达书记汇报这件事情。” 孙守义有点奇怪的是这件事情是很私密的,敲诈或者被敲诈者肯定都是不愿意曝光的,公安局是怎么知道的呢?他说:“诶,姜局啊,那这件事情是怎么被你们公安局知道了的?” 姜非笑笑说:“其中一位领导无法满足王斌斌的勒索,只好选择报了案。” 孙守义心中不仅暗自为这个报案人惋惜,这个报案人拿不出王斌斌勒索的数目,说明这个报案人平常还算是清廉,贪污受贿的来的钱财并不多,。但同时这个报案人既然主观上是愿意接受王斌斌的勒索的,那就说明他还是有情人的违纪行为的,现在这件事情被他自己揭发了出来,这家伙的仕途应该是到此就要画上句号了。 孙守义心中就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他是侥幸在他沉住了气,压抑住了要找出对方的冲动,没有打电话去询问对方是谁,又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如果他这一次沉不住气,那他的下场估计不会比这个报案人好多少的。 人的命运其实就决定在这做出选择的一线之间了。选择了打过电话去,那他这辈子就算是完蛋了,而选择了静观事态,他就犯险侥幸过关了。 这个时候孙守义心中是十分的感激无言道长的,也就是无言道长的那八个字,让他在生死的一线之间,选择了静观事态的发展,而非去跟发短信的人交涉这一英明的做法。而一旦他去跟发短信的王斌斌交涉了,他就会被王斌斌借此敲诈的,那样子他就不会从这个陷阱里面脱逃的。 想不到在这关键的时候,救他的居然是一个杀猪的屠夫,孙守义脑海里就又浮现出了无言道长那猥琐的形象,心中感到侥幸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好笑。 这时姜非看了看孙守义,说:“市长,我回头跟金达书记回报的时候,您接到短信的这一段,要不要跟金达书记说啊?” 孙守义愣怔了一下,随即笑笑说:“说吧,这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在这件事情当中可是光明正大的,事无不可对人言,你就跟金达书记如实汇报就好了。” 孙守义知道姜非问这个,是担心他在这件事情之中有所顾忌的,事先问清楚的话,姜非就可以选择不把这件事请告知金达。这是姜非对他也是在被敲诈的行列之中的,因为金达肯定是知道他跟刘丽华之间关系暧昧的。如果金达知道他也被人借女人敲诈,金达不知道会怎么去琢磨这件事情的。 但是孙守义偏偏又是不能隐瞒这件事情的,就算是让金达认为他是有问题的,他也是不能隐瞒的。政坛上向来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就算是他通过姜非将他接到诈骗短信的事情压了下来,这件事情还是早晚会被泄露出去的。那个时候他隐瞒这件事情的动机就会让人有所猜疑了。 所以孙守义必须让姜非把这件事情跟金达如实的汇报。 姜非举得他来孙守义这里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就站了起来,说:“那市长,我先回去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他对姜非再把这件事情汇报给金达之前,先来跟他落实情况是很满意的,这就给了他应对这件事情的空间和时间,避免了这件事情暴露出来他可能会遭遇到的一些尴尬。 孙守义说:“姜局啊,谢谢你先来跟我说这件事情。” 姜非笑笑说:“这是应该的嘛,事情牵涉到了您,我不先落实清楚又怎么去跟金达书记汇报啊?” 话虽这么说,孙守义却是知道姜非处理这件事情是可以有很多的方式的,如果他采用了王斌斌那种给他造成心理上的不确定的办法,他是很可能从自己这里诈出点什么来的。 姜非没这么做,还请示他要怎么汇报他牵涉进这件案子的事情,这是对他的一种维护和尊重,这个情孙守义必须要领的。孙守义笑笑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的,起码你让我了解了相关的情况,这样子我就无需去面对一些不确定的因素了。 两人就握了握手,孙守义把姜非送到了电梯门前,看着姜非进了电梯离开,这才回了办公室。一进门坐下来,孙守义就感觉浑身没有了一点气力,让他恓惶不安了这么多天的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了,他有了一种解脱了的无力感。 上天还真是眷顾他啊,让他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有做出错误的抉择,从而保住了仕途和家庭,这说明了一点,目前来说,好运是跟他同在的。 坐了一会儿,孙守义感觉身上有了些气力,就拿出了手机拨给了刘丽华,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刘丽华,好让刘丽华从恐惧之中解脱出来。刘丽华接了电话,孙守义就把发短信的人是一个诈骗犯的情况告诉了刘丽华。 刘丽华听完,长出了口气,说:“原来是这样子啊,这下可好了,可是不用为这件事情担心啦。诶,守义啊,既然是虚惊一场,晚上你要过来吗?” 按说刘丽华为他担惊受怕了一场,孙守义是应该晚上过去安慰她一下的,不过他也是被这件事情吓得不轻,也不敢再在这个时候冒险去跟刘丽华幽会了,就说:“小刘啊,先等两天吧。现在短信的事情刚闹出来,说不定会有人还在背地里关注着我呢,等事情平息一下再说吧。” 刘丽华有点不满的说:“你又来了,老是怕这怕那的,这次短信的事情就是个例子,不是你疑心生暗鬼,我们又怎么会怕成那个样子?你如果不怕他,本来什么事情都没有的。” 孙守义就有些不满了,他觉得刘丽华现在有些放肆了,居然指责起他来了,是不是他太过于纵容刘丽华了,才让她在他面前越来越不知道大小了。 孙守义觉得这样子下去是不行的,就说:“小刘啊,你是清楚我的状况的,如果我们的关系曝光,我也就完蛋了,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了再小心,如果你没办法理解我这一点,还是趁早离开我好了,省的闹得大家将来都不愉快。” 刘丽华听孙守义这么说,就知道她惹孙守义生气了,赶忙陪笑着说:“不是了,守义,人家这不是想多跟你在一起吗?好了,你说怎样就怎样了。” 孙守义说:“小刘啊,现在关键是就是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一大堆的人都在背后盯着我呢,他们巴不得我出点什么事情的,你听话,过过这段时间,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刘丽华说:“好了,我听你的话就是了。” 结束了跟刘丽华的通话之后,孙守义看向办公室的窗外,若有所思,他在想跟刘丽华的这段不正当的关系,想他接下来要如何来处理这段关系。最理智的做法就是来个壮士断腕,趁他还没陷得太深,给刘丽华一点补偿,然后跟她了断了这段关系。 第1474章尚显不足 但是最理智的做法往往是人最不愿意去做的做法,想来想去,孙守义都是舍不得离开刘丽华的。刘丽华给了他沈佳无法给的感受,刘丽华年轻、快活,身体充满着激情,最主要的她让孙守义感觉自己还是年轻的。而这一切沈佳根本就给不了他。 男人到了孙守义这个年纪,所在意的东西也是在改变的。刚踏上社会的时候,孙守义野心勃勃,想要在这社会上建功立业,选择沈佳,纯粹就是看好了沈佳的家庭能在仕途上帮他很大的忙的。这个时候仕途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 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孙守义开始感觉到仕途对他来说虽然依然很重要,但是却并不是唯一重要的,甚至不是最重要的。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失去那种年轻的感觉,那是一种朝气蓬勃,对什么都敢去尝试的感觉。这种感觉可能是人这一生中最美好的了。 但是年纪是不饶人的,上了四十岁之后,孙守义已经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他感觉到青春开始在流逝,这以前对他来说并没有特别在意的东西,开始变得越来越珍贵了。 比如说以前他并没有感觉年轻的身体对他有多少诱惑力,沈佳虽然不漂亮,但是他跟沈佳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能安之若素的,周边虽然有不少的年轻漂亮的女人对他暗送秋波,他还能自觉的守住底线,不被魅惑。 但是上了四十岁之后,孙守义就开始觉得人生过半,这辈子死守着沈佳这个女人,他是很吃亏的,他的心就开始活动了,于是就在林姗姗和刘丽华这两个年轻女人的魅惑下,防线失守。 孙守义并不就是那么贪慕女色的,他实际上是想借助这些年轻女人的身体,来感受年轻那种美好的滋味,从而留住青春的尾巴。 想到最后,虽然把刘丽华留在身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是孙守义还是决定不跟刘丽华分手,人有些时候是应该有些冒险精神才会过得快乐的。再说他对自己也有信心,有信心能将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海川市委,金达办公室,对找上门来汇报的姜非金达显得很客气,将姜非让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秘书给姜非倒好了茶,金达这才笑着说:“姜局啊,说吧,究竟有什么事情你要专门汇报啊?” 姜非就说了王斌斌短信诈骗的事情,讲了有一位副局长因无法满足王斌斌的要求,选择了自首。公安部门就抓获了王斌斌,并顺藤摸瓜,从王斌斌那里挖出了另外一正一副两名局长因为情人,而接受了王斌斌勒索的情况。 金达听着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是不希望海川市一下子出现三名官员出现问题的情况的,这可能让外面的人认为海川官场是很乱套的。现在他是海川市委书记,对海川市的这个状况他也是有着一定责任的。最起码他的脸上是无光的。 姜非汇报完了,看着金达说:“金书记,您看要如何处置这三位局级的领导啊?” 牵涉到了局级的干部,要处分什么的必须要事先经过市委的同意的,因此姜非才会专门跟金达汇报和请示的。 金达沉吟了一下,说:“姜局啊,我现在无法答复你的,这件事情我要跟市里面的其他领导商量一下才能决定怎么办的。” 姜非点了点头说:“好的,那我等市委的指示。” 金达就想结束这一次的谈话了,他说:“那关于这个案子还有其他的情况吗?没有的话,是不是我们的谈话就此结束?” 姜非笑了笑说:“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了,只是有一个小插曲。” “小插曲,什么小插曲,”金达问道。 姜非笑笑说:“这个王斌斌还把短信发给了孙守义市长手机上,不过孙市长并没有上他这个当,看过短信之后,就没当回事把短信给删掉了。” 金达愣了一下,笑了笑说:“不是吧,他把短信也发给了孙市长了?” 姜非笑笑说:“是的,这个可以确定,我门公安局查到了王斌斌的通联纪录,孙市长的电话号码就在上面。” 金达看了一眼姜非,他对孙守义接到短信这件事情很感兴趣,就说:“那姜局,这个王斌斌的短信是怎么发出去的,又是什么时间发的呢?” 姜非并不知道金达心里在想什么,就没当回事的说:“他是采用短信群发的方式,两封短信发出的分别时间为……” 姜非查看了一下他带来的通联纪录,然后告诉了金达具体的时间。金达听完,他已经从姜非的回答之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就点了点头,说:“行了,姜局,你先回去吧,我会尽快召集市委在家的领导开会,研究要对这三名干部如何处置的问题。” 姜非就离开了。姜非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金达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心说,孙守义啊,你想利用姜非来骗我,哪知道却是欲盖弥彰,反而更加泄露了你跟刘丽华之间的不正当关系。 金达是知道姜非和孙守义之间的关系的,姜非能到海川市公安局做局长,就是孙守义背后运作的结果。所以姜非应该算是孙守义的人马。既然姜非算是孙守义的人马,那他刚才把孙守义也接过短信的事情说出来,肯定是先是请示过孙守义的。 金达大致上可以明白孙守义为什么会让姜非特别把这件事器汇报出来的意思,孙守义这么做是想显示他是没有女人这方面问题的,因此才会不怕这次的短信诈骗的。 本来孙守义这么做是没问题的,甚至还很高明,但是他疏忽了一个细节,从而功败垂成,反而更加让金达认定他跟刘丽华之间一定是有不正当关系的,而且这个关系目前还是存在着的。 金达是记得很清楚的,在孙守义刚成为市长的那一个周里,孙守义不但没有因为成为市长显得兴高采烈,相反却是一副失魂落魄垂头丧气的样子。当时这短信的事情还没出来,金达一度还以为孙守义之所以那样子的,是因为他为了竞选市长费了太多的心力,结果累病了的缘故。 但现在看来,却根本就不是这样子的。刚才金达之所以要问姜非王斌斌诈骗短信的发出方式和时间,就是想要确认孙守义的失常是不是与短信有关。而姜非告诉金达的时间,正好是孙守义当选市长之后的午夜之后,想来孙守义神态失常的时候已经是接到了王斌斌短信的,他之所以神态失常,并不是因为累病了,而是担心他跟刘丽华之间的不正当关系被人揭穿。 金达是多少知道一些关于孙守义和刘丽华之间有暧昧关系的传闻的,孙守义还让他帮忙将刘丽华从他身边调开,似乎当时孙守义想向他表明,他跟刘丽华之间是没有问题的。 但短信这件事情显现出来的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如果孙守义跟刘丽华早就断了联系,他应该是不会为了敲诈短信而紧张的。而他为了短信而紧张,从侧面说明他跟刘丽华不但没断联系,甚至可能还来往的更加密切了。 对此金达心中就有几分气愤,他感觉到在他帮忙将刘丽华从市政府调走这件事情上他是被孙守义利用了的。孙守义让他出面将刘丽华调出市政府,是在借他摆清自己。这样一来,倒好像是他金达跟刘丽华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呢。 实际上金达多少也是听说过一些这方面的传闻,有人私下在传说他跟刘丽华之间关系暧昧,所以才会将刘丽华调去城建局。对此金达并没有太在意,他觉得清者自清,反正他跟刘丽华之间是清白的,别人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吧。 现在看来这恰好中了孙守义的诡计了,他的这些传闻反而给孙守义和刘丽华继续来往做了掩护了。没有人会愿意被他人这样利用的,金达也不例外,他心中因此就对孙守义很是反感,心说你孙守义也忒不仗义了吧,如花似玉的美女是你睡的,脏水却泼在我身上,让我帮你担这个骂名,真是差劲。 不过要不要去拆穿孙守义玩的这个把戏呢,金达心里却一时难以抉择。如果拆穿了这件事情,让孙守义知道他很反感被利用的,而且还知道孙守义跟刘丽华之间还在继续往来,那样子孙守义肯定是会下不来台的,他们两人就很可能会因此而反目的。 对于金达来说,他目前并不想跟孙守义反目的。从他成为市委书记,而孙守义成为代市长的时候开始,是他们两人的合作才让他们顺利的度过了红艳后酒吧大火已及市长选举这两桩大事的。 这让金达意识到一个问题,无论是他这个市委书记,还是孙守义这个市长,他们单独应对海川市目前的局面的能力和经验都是尚显不足的。 第1475章配合 如果他们两人反目,成为互相博弈的对手,在日后处理海川市的事务之中就会勾心斗角,他们俩因为合作才构建起的海川市政坛和谐的局面就会被破坏,他们必然会因此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这是因为他们现在都是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的,合作才是他们目前能够完全掌控海川政坛的唯一机会。虽然孙守义对这个事情怎么看,金达是不清楚的,但是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所以金达对他跟孙守义的合作还是很珍惜的。 为了维持这个合作的局面,金达就认为他是不能去拆穿孙守义跟他玩的把戏,他必须要对此装糊涂才行。这让金达心里很不情愿,他是市委书记啊,是一把手,是应该的到孙守义足够尊重的。 但是孙守义现在玩弄的这些,却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中。不但如此,他还需要对此装作不知道,委屈自己来维持两人和谐合作的局面,这自然是让金达感到很委屈的。 但是海川政坛的大势决定了金达是必须要这么去做的,而且他这个市委书记也是要对海川市负全面的责任的,如果他跟孙守义闹开,影响到了海川市的发展,他这个市委书记也是首当其冲要负责的。基于这一点,金达也是必须要委曲求全的。 想来想去,金达就晓得他是没有拆穿孙守义跟他玩弄这一场把戏的选项的。既然是这样子的,他也不是一个冲动型可以不计后果的人,自然是选择不去拆穿孙守义了。不过金达虽然出于理智做出了选择,他心中对孙守义的做法却是感觉像被扎了根刺一样的别扭。 别扭归别扭,金达既然做出了选择,他就觉得应该把基于这个选择所需要做的事情做得尽量漂亮一点,于是他拨了孙守义的电话,说:“老孙啊,你有时间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什么事啊,金书记。” 金达笑笑说:“什么事情你已经知道的,刚才公安局的姜非局长还跟我说你也接到了那个诈骗犯的短信了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您是说这件事情啊,姜局这个人就是多嘴,我这边接了短信就直接删掉了的,与这个案子没什么关联的,他根本就没必要跟您也讲这件事情的。” 金达心说你装什么糊涂啊,不是你让姜非跟我讲,他何至于还要专门跟我提这件事情呢?这家伙真是的,到现在还跟我玩心眼。 金达笑了笑说:“这你不要怪姜局,姜局那是觉得老孙你行得正站得直,做得很好才跟我讲的。现在的官员有几个能像老孙你在男女方面这么检点的啊?这不是吗,我们有三位同志就没能站稳立场,掉进了红粉陷阱了。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要你有时间过来商量一下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我们俩先统一一下意见,才好上常委会谈论啊。” 按说这种事情通常应该是现在书记会上交流一下意见的,可是金达和孙守义因此在这一次的市长选举中,副书记于捷上下其手,差一点搞乱了选举,两人就此对于捷都有了戒心,有些事情也就他们俩先通通气,看意见是否一致,然后再决定怎么去做,就把于捷给回避了过去。 孙守义觉得金达说的什么老孙你在男女方面这么检点,口气是带有讥讽的味道的,不过他也无法确定他是因为心虚才有这种感觉,还是金达真的有这个意思。因此对此也不去理会,只是回答金达说:“那行啊,书记,我马上过去你办公室。” 金达就挂了电话,孙守义在市政府那边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去了金达的办公室。金达把姜非跟他说的情况跟孙守义作了通报,然后看着孙守义问道:“老孙啊,你觉得我们应该拿这三位同志怎么办呢?” 孙守义对此是胸有成竹的,他笑了笑说:“这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对这三位同志进行双规了,事情现在已经被公安局查了个底儿掉,我们如果不对他们采取双规行动,很难向社会公众交代的。我认为对他们应该马上就采取行动,先查明他们的行为的性质,然后确认他们的行为是违纪呢还是违法,再根据情况做出相应的处理。”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我们也必须要公开处理。唉,老孙啊,你看我们俩接了海川市这个班子之后,这些不好的事情接二连三的,真是让人头痛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金书记啊,其实我倒没觉得这些不好的事情对我们海川市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这些脓疮早一点发出来,我们也好对症下药,根除他们,然后让海川得到更为健康的成长。再说这些有问题的同志暴露出来,市委也好借此对干部队伍进行一下必要的调整的。” 孙守义这么说是想要调整干部了,本来金达是想他这个市委书记新上来不久,对海川市的干部队伍要以稳定为主,并没有动心思要去调整干部。但现在经过几次事件之后,他是发现现在的干部队伍是存在着一些问题的。 这一次出事的三个人又腾出了三个位置,又给了金达一个调整干部队伍的空间,如果运用得当,他是能够借这一次干部调整,进一步稳固他在海川市政坛的地位。 政治上的权力无非是两个方面,一是社会资源的分配权,二是干部的使用权。这两者尤以干部的使用权为重要,因为政坛上发生的一切行为,包括对社会资源的使用,都无非是人的行为,掌握了人的使用权,实际上就是扼住了权力运用的关键了。 这也是一个市委书记通常比一个市长在城市里更有权威的主要原因,市委书记是掌握干部的使用权的,如果哪一个官员敢于挑战市委书记的权威,他很可能就会因此失去他的官位,而官位是他手中权力的根本,失去了官位,他就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还在东海省委的时候,金达就听他的一位县长朋友讲过一件事情。那位县长是从省政府下去的,下到县里本来雄心勃勃是想干点事情的,但是县委书记跟他不和,根本就不支持他的一些施政方针。 于是令这个县长尴尬的局面就出现了,他根本就指挥不动下属官员,这些下属官员的乌纱帽都在县委书记手里握着呢,他们根本就不敢听这位县长的指挥,于是那位县长所有的施政方针就等于是一纸空文,根本就无法实施。 这件事情充分说明了干部使用权的重要性,因此金达对孙守义的建议就有些心动,他开始考虑要如何进行这一次的干部调整了。 而要想顺利的做好这一次的干部调整,孙守义的意见就很关键了。没有孙守义的配合,就算是金达能够顺利的做好他想要的人事布局,恐怕也会因此造成跟孙守义之间的嫌隙,那恐怕马上就会破坏掉目前海川市政局稳定的局面。 金达就看了看孙守义,他想先了解一下孙守义对干部调整的看法,最好是两人能够统一一下观点,然后再展开人事调整。金达说:“老孙啊,既然你说要对干部做一些必要的调整,心里可是对此有什么想法了?” 金达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就意识到他这是在开启一个两人共治海川的时代。以前的张林也好,莫克也好,虽然都是弱势的书记,但是仍然是将书记的权利牢牢地保持在手中的。而他现在却在问孙守义对干部调整的意见,这已经是一种把用人权让渡一部分出来的表示了。 金达这么做,并不是就畏惧孙守义,也不是他不能主宰这一次干部的调配,而是他明白,如果他现在表现出来独揽大权的架势,就很可能会跟孙守义形成某种程度上的对立,这对他这个目前立足未稳的市委书记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态势。 金达觉得现在他最好的做法是让渡出一部分的权利给孙守义,从而换取孙守义跟他的合作。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以小换大的选择,他相信如果他主动让渡出一部分权利给孙守义,孙守义一定会知所进退,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的。而他这么做所换来的则是孙守义对他的尊重,从而两人和谐相处,让海川政坛有一个稳定的局面。 果然孙守义对金达主动征求他对干部调整的意见是有些意外的,他笑了笑说:“金书记,这个干部调整应该是由您和市委来统筹安排的吧,我来参与意见合适吗?”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看你这话说的,从你到海川来之后,我们就一直相互配合的很好,我相信在今后的工作之中我们俩的配合仍然是很重要的,最好是很多事情事先相互通个气,这样子我们才能更好地做好海川市的工作,你说是吧?” 第1476章很残忍 孙守义对金达的这种表态感到很高兴,他现在也是从接连发生的一些事件之中感受到了他和金达合作的必要。他骤然走上市长的岗位,处理一些事务方面也还稍显经验不足,如果能继续跟金达配合下去,对他和对金达都是很有利的。 再说,就目前这个局面来说,孙守义也没有非要跟金达斗个你死我活。他刚刚走上市长的宝座,屁股都还没坐热,一时半会儿之间,市委书记的位置对他来说还是一个很遥远的事情。现在估计就算是金达离开海川市委书记的位置,东海省委也一定不会考虑让他来接任的。 于是在目前这个状况之下,对孙守义最有利的反而是稳住金达市委书记的位子,毕竟他和金达之间前段时间还算是合作愉快的,再换一个别人来做海川市委书记,不一定就有金达这么好相处的。而且做生不如做熟,相互熟悉的人之间也很容易知道对方做事的方式方法,相互配合起来也相对容易些。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啊我们一直都配合的很好,这主要是要谢谢金书记您一直都很信赖我,我自然需要好好的配合您的工作,才对得起您。” 金达笑笑说:“老孙啊,你不要这么说,我们是互相尊重,才会有这么和谐的合作局面的。” 金达这么说,孙守义心里暗自笑了一下,心说什么互相尊重啊,还是我尊重你多一点吧?要不然的话为什么你可以称呼我为老孙,而我则必须要称呼你为金书记呢,这里面明显是有一个上下层次的关系。 不过孙守义这么想并不是他就不愿意尊重金达,他还是很愿意尊重金达的。他这个市长是必须要服从市委的领导的,他表现出对金达多尊重一些是一种必然,也是有利于两人的合作的。否则他如果摆出一副平起平坐的架势,金达一定会心理失衡。 金达接着说道:“你就谈谈你的意见吧,我们俩商量一下,把这一次的人事调整搞好。” 孙守义笑笑说:“金书记,还是您先谈一下对这一次调整整体的设想,然后我再来谈一下我个人的意见吧。” 孙守义坚持让金达先谈整体设想,是对金达的一种尊重,也是一种谦让,金达如果事先就对用或者不用某人谈了看法,他自然就不会去否定金达的意见了,除非他觉得这样子对金达很不利。 金达也没推让,就开始谈了他对干部调整的一些思路。他和孙守义都是在海川呆过一段时间的人,对海川的干部情况心中是有一盘帐的,谁有能力谁没有能力,谁是谁的人,心里都是一清二楚的。因此虽然是孙守义骤然提起了这个话题。金达谈起来却如数家珍,倒也不显得仓促。 孙守义在听的过程中,心里暗自点头,金达所谈的大体思路是清除一些张林或者莫克原来的一些人马,实际上主要是张林主政海川时所用起来的一些人。莫克到海川的时间不长,并没有对海川市的干部进行大的调整。 而金达换上来的则都是跟他和自己比较亲近的人,当然大部分都是更亲近金达的,不过还是有少部分是跟孙守义关系不错的。金达这么做实际上是对他和孙守义之间关系的一种平衡,孙守义对金达这种主动地让出一部分位置给他的人的做法还是很满意的,这说明金达还是很明智的。 一个会真正运用权力的人并不会把所有的权力都一个人独揽的。真正会运用权利的人首先要学会的反而是要如何跟人分享权力,要把部分的权力分享给别人。一个善于跟人分享权力的人,才能得到别人的拥护。而那种乾纲独断的家伙,往往都是会被人视为独夫,很容易就会被人推翻的。 这有点二律悖反,但现实就是这样子的,那种越是想牢牢把握住权力想要独享权利的人,却越是会很快失去权力。秦始皇、隋炀帝……历史上的这种傻瓜比比皆是。 但是分享权力也是要有个度,要掌控好这个度是需要很高的技巧的。分享的过少,被分享的人肯定不会满意的,这样子不但不会起到分享权力的想要达到的结果,甚至他还会因此对掌握权力的人心生不满,加入到推翻权力拥有者的行列当中去。但是分享过多了也不行,过多了,权利都被他人分享走了,原来的权力拥有者反而被架空了。 还有这个度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时势的变化,有分享权力想法的人的心理满足度也是在不断的变化的,权力的拥有者也需要随着这个变化,而对这个度做适当的调整。 孙守义感觉金达还是很好的掌控了这个分享权力的度的,这个程度既刚刚满足他目前的心理需求,还能把主要的权利都掌握在金达的手中。看来金达对目前海川的时局把握的还是很精准的。 孙守义就倾向于接受金达的整体设想,不过对于某个人的使用,他是必须要提出自己的看法的,这一方面是表示他并不会对金达所有的想法他都会完全遵从,他也是需要表现出他和金达的区分的。 另一方面在前段时间的市长选举当中,这个人也是很深的冒犯了他,他觉得必须要给这个人很严厉的惩罚,才会让海川政坛感觉到他孙守义的权威也不是随便就能被冒犯的。他要通过惩罚这个人让海川政坛今后没人再敢来轻捋他的虎须。 于是孙守义说:“金书记,我感觉您的这个整体设想都是很精准到位的,我很赞同。不过关于一个人的使用,我个人有点想法。”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他感觉自己对人事调整的这些设想综合考虑了孙守义方面的一些因素,不少方面他都已经考虑到了,按说孙守义应该不会有什么不满意的。这家伙居然还提出来对某个人的使用有看法,难道自己的考虑还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吗?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你说的是谁啊,说出来听听。” 孙守义说:“我说的是云山县县委书记孙涛,这一次我觉得必须要将他从县委书记的位置上拿下来。” 金达马上就明白孙守义在想什么了,孙涛因为于捷的关系,想要在孙守义的市长选举中捣鬼,结果被孙守义发现,两人就此结怨。孙守义要因此调整孙涛其实并不过分,如果那一次孙涛捣蛋成功的话,孙守义的仕途可能就完结了,因此孙守义反过来要报复孙涛也很正常。 只是孙涛这个家伙县委书记工作干的还是不错的,加上云山县又是一个海川市偏远的县,很多官员是不愿意跑到那个地方去任职的,因此金达在想这一次的人事调整的时候,就没去想调整孙涛。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孙涛这一次是犯了糊涂,不过他还是一个老实人,工作也做得不错,是不是你就放过他算了?” “这种老实人跟着别有用心的人上蹿下跳才是最可恶的,”孙守义看着金达,有点恼火的说道,“而孙涛最可恶还不是这个,他最可恶的一点是我发现了他想在选举中搞鬼之后,都已经很明确的给了他改正的机会了,他还是顽固的想跟市委作对到底。”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后来我跟他谈了之后,他最后还是改变了错误的做法的。” 孙守义说:“那是他看形势不好,知道他就是不改注意的话,也是兴不起多大的风浪的。金书记啊,现在的问题不是我要不要放过他,而是如果一个曾经这样子跟市委作对的人都不被惩罚的话,那今后市委的意图还怎么往下贯彻啊?所以这不是我个人的问题,而是市委的尊严问题。今天就算是您因此对我有意见,我也是要坚持对孙涛进行调整的。” 金达其实也不是非要维护孙涛的,因此见孙守义这么坚持,他也犯不上为了孙涛跟孙守义翻脸,就说:“那老孙,你想要对孙涛怎么调整?”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听说孙涛一直对被派下去工作很不满意,那就把它调回来好了,市政协文史委员会的干部力量好像是需要充实一下,不妨就让孙涛同志去负责一下。” 政协的文史委员会实际上就是一个收集地方史料的地方,对一个官员来说,是一个黑的不能再黑的位置了,孙守义让孙涛去这里工作,实际上就是给孙涛的仕途划上了一个句号,让孙涛去养老。 金达对此就有些不忍心,不过他看了一眼孙守义脸上的表情,本来想为孙涛求情的话就咽了下去,最后说出来的话是:“行啊,老孙啊,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孙守义见金达答应了,笑了笑说:“金书记啊,谢谢您对我的支持。您不要觉得我这么做对孙涛很残忍,而是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这个市长的面子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第1477章很兴奋的样子 金达心说你倒是满意了,可是一个人为之奋斗了半生的仕途却就此完结了,不过这也是孙涛自找的,他笑了一下,说:“你跟我客气什么啊,孙涛当初那么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可能会有今天这种后果了,所以他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你我的。” 金达和孙守义其实心中都很明白这就是政治的残酷性,在某些时刻,政治实际上是一个非输即赢的游戏,这在博弈论上被称为零和博弈。参与博弈的各方,在严格竞争下,一方的收益必然意味着另一方的损失,博弈各方的收益和损失相加总和永远为零。双方不存在合作的可能。 也可以说,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二者的大小完全相等,因而双方都想尽一切办法以实现损人利己。零和博弈的结果是一方吃掉另一方,一方的所得正是另一方的所失。今天如果是孙涛获胜了,那就要换金达和孙守义去面对这个残酷的局面了。所以金达虽然心中为孙涛的仕途完结感到惋惜,却依然同意了孙守义的要求。 于是就在金达和孙守义两人的谈笑之间,海川政坛上的很多人的命运就发生了改变。这看上去有些随意,也有些必然。很多时候官员们的命运就是这样被决定的。金达和孙守义的命运其实也是这样子,只是他们是被比他们级别更高的大人先生们决定的。 谈完人事安排,孙守义跟金达提起了市政府对海川市氮肥厂搬迁之后腾出的地块规划设想,按照他的设想是要将这个地块出让进行商品开发,出让资金则用来氮肥厂搬迁出市区之后厂区重建。谈完设想之后,孙守义就征求金达对这个规划的看法。 金达是从市长升任市委书记,对氮肥厂的状况本来就是很了解的,他点了点头说:“老孙啊,你们市政府这个规划设想是不错的,其实我做市长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只是出让给谁来开发你们市政府有没有个大致的方向啊?” 孙守义跟金达谈这个氮肥厂的规划其实主要是想谈的就是这块地块出让给谁的问题,他知道金达对城邑集团和束涛是很有看法的,所以才要事先探探金达的口风。他并不想因为束涛而跟金达交恶。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个人是倾向由我们海川本地的公司来进行开发的,只是现在有个问题。”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笑了笑说:“什么问题啊?” 孙守义说:“问题是我们海川市有实力做这个开发的公司并不多,丁益的天和房地产公司倒是有这个实力,不过他和伍权都被旧城改造项目缠住了,根本就没有能力再来分身搞氮肥厂这个项目。在剩下的有实力做这个开发的公司,金书记您也清楚是哪一家了。”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你想说的是束涛的城邑集团对吧?” 孙守义点了点头,笑笑说:“是的,金书记。” 金达看了一眼孙守义,说:“老孙啊,那你这个市长对此是怎么想的啊?” “这个嘛,”孙守义斟酌了一下词句,然后说,“我是这么看的,金书记。城邑集团和束涛在前段时间是做了一些不合法的事情,不过城邑集团这些年来也为海川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对这样一个公司似乎也不好抓住他们以往的问题纠缠不放的。所以我觉得他们如果有意愿要参与到这个项目当中来,只要他们依法来竞标,还是应该给他们机会的。不过我还是尊重金书记您的意见,如果您认为这个项目给他们做不合适的话,市政府会对此综合考虑的。” 金达心里很清楚孙守义现阶段已经跟束涛和解了,现在孙守义主动提出来束涛参与氮肥厂项目,肯定是孙守义跟束涛事先就有了一定的沟通了。孙守义来征求意见,是担心他对此有看法的。 金达对此心中自然不会一点看法都没有的,他并没有忘记束涛前面对他做的一些事情。但是他也是一个比较明智的人,并不想因为个人恩怨就去干涉氮肥厂地块的开发。 而从另一个方面上讲,金达也是希望能让氮肥厂地块交由本地公司开发的,这对海川的经济发展有利。而如果他出面刻意将城邑集团排斥在氮肥厂地块开发之外的话,对他这个市委书记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请,肯定就会有人出来说他这个市委书记为了个人恩怨打击本地经济的。以束涛的能力和影响力,他还是能做到这一点的。而对一个市委书记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名声。 其实金达对束涛当初的一些做法多少也是理解的,商人求利,实际上跟官员们为了争权是没什么区别的,为此不择手段也都是可以理解的。也许该是跟束涛和解的时候了,毕竟他金达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跟当初不同了。 现在的自己已经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了,是掌控海川市的一把手,他要从海川市的全局来考虑问题了。这个时候他如果能从发展海川经济的角度上出发,不去跟束涛计较个人恩怨,那展现的可是一种高姿态。 金达就笑了起来,说:“老孙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当初本来就不是我主动要去跟束涛争斗的,今天我更不会因为当初束涛对我做过一些什么事情,就利用市委书记的权势去报复他。你想问我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是吗?我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如果束涛的城邑集团拿出真实实力竞争,不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反对他们参与氮肥厂地块的开发的。所以这件事情你就放手去做吧。” 孙守义笑了,说:“谢谢金书记对我们市政府工作的理解和支持。本来我还对您的态度有些担心的,但现在看来,您比我通达多了。其实我之所以愿意让束涛和城邑集团参与到这个项目来,完全是一种发展经济的考量。接了您的市长位置之后我才明白,市长这副担子真是很重,方方面面的都要想到,我真担心如果到了年底交不出一个好的成绩单来,是无法跟海川市民和您交代的。” 金达笑笑说:“老孙啊,你不用解释这么多了,我明白的。如果换在我现在在你的位置,对城邑集团这样的公司我也是愿意多扶持一点的。这种有实力的工作市里面多扶持一下,对海川市的经济发展是会贡献很大的。不过当然是他不跟我捣乱的前提之下了。” 孙守义笑笑说:“您真是大度啊,如果将来城邑集团依法中标的话,我一定会找机会把您今天所讲的话告诉他的。估计他一定会惭愧的无地自容的。” 北京,工人体育馆,场内座无虚席,傅华和郑莉坐在贵宾室上。这时他通过朋友才好不容易搞到的票。傅华放眼望去,周围几乎都是跟他一样的三十多岁的人,很多年纪看上去比他还大。 这在时下的演唱会上是很难见到的场景,时下的演唱会都是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居多。傅华心里明白这些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人之所以会跟他一样聚集在这北京城著名的娱乐场地,是因为她们都是来朝圣来的。 急促的前奏响过一阵后,一个头戴小白帽的男人身着紧身T恤走上舞台,来到主唱麦克风前,挎上助手递过来的吉他。因为低着头,就连现场大屏也看不见他的脸。最显眼的标志,是帽子正中的那颗五角星。 随着一声嘶哑的吼叫,男人的手随即急速的弹奏着吉他,演出正式开始,看台上人群顿时开始尖叫欢呼起来,而且分贝越来越高,很多人都开始站起来。郑莉也兴奋的握紧了傅华的手,拉着他一起站了起来,而且也一改往常的矜持,随着人群开始尖叫起来。而傅华也不像以往那样子文质彬彬了,也是像郑莉一样跟着台上的主角唱起了那熟悉的旋律。 傅华和郑莉之说以这么激动,是因为台上在演唱的这位主唱是他们热血的学生时代的偶像,他一个人几乎就是整个中国摇滚的象征。傅华和郑莉的大学时期都是这位偶像级人物的铁杆粉丝,那个时候的他们就开始像今天一样,站在台下,疯狂地跟着旋律热血澎湃的吼唱。 这也是这位偶像级人物的一个特点,他总是很有煽动性,即使他唱慢歌,你也很难坐着听完,很快你的情绪就会被带进他的氛围,你会情不自禁的站起来,跟着他一起融入到演唱会现场热烈的气氛之中。 演唱会结束的时候,傅华和郑莉都有些意犹未尽,两人竟然手拉着手一起出了体育馆,颇有几分学生时期的浪漫感觉。这时两名十多岁的打扮时髦的妙龄少女从两人身前走过,其中一个女孩子说:“诶,今晚在工体演唱的歌星是谁啊?怎么这里来了这么多大叔阿姨啊?一个个好像都还很兴奋的样子。” 第1478章蠢蠢欲动 另一名女孩子说:“我看广告牌上写的好像是叫某某的。” “某某是谁啊?”那个女孩子困惑地说,“我怎么以前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另一名女孩子说:“我也没听说过这个人的,我看广告牌子上写的是唱摇滚的,好像还挺有名气的样子。不过那人的照片看上去实在是很老土,穿着一身更是老土的军装,我不喜欢。” 那个女孩子就摇了摇头,说:“那也不是我的菜,难怪都是些大叔阿姨之类的来看演唱会。” 身后的傅华听到这里不禁有点气恼,他很不高兴这两个小姑娘居然不知道自己崇拜的偶像曾经是多么的辉煌,更不高兴他的偶像被形容为老土,就开口喊道:“两位小姑娘,你们等一下。” 两位小姑娘站住了,回头警惕的看着傅华说:“这位大叔,你叫我们?” 傅华说:“对啊,我跟你们说,这个某某是我们中国摇滚的教父级人物,他的什么、什么歌你们都没听过吗?” 傅华接连说了他认为是某某如雷贯耳的几首歌的名字,两位小姑娘却都摇了摇头,傅华就有些无语了,惊讶的说:“你们连这些都没听过,怎么可能?” 其中一位小姑娘很洋化的冲着傅华耸了一下肩膀摊了摊手,说了一句:“SO?” 傅华纳闷了一下,说:“搜什么啊?” 小姑娘不由得就白了傅华一眼,郑莉这时在一旁拉了一把傅华,然后对着小姑娘说:“小姑娘,SORRY,没事了,你们走吧。” 两人小姑娘就一起离开了,郑莉笑着说:“傅华你干嘛啊,跟两个小女孩叫什么劲啊?他们现在的生活氛围跟我们那个时代的生活氛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不知道某某也很正常啊?再牛气的流行也有过时的一天的。” 确实是现在的小孩子很难理解某某对他们这一代人象征着什么了,某某曾经就是一个激荡他们前行的力量,是他开创了中国的摇滚时代。不过那个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小姑娘们不知道也很正常。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倒也是啊,不过我不明白刚才那个小姑娘说的搜是什么意思啊?” 郑莉笑了起来,说:“这你都不明白啊,那是英文SO,意思是问你所以呢?” 傅华不禁摇了摇头,笑笑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我真是有点跟不上时代了。” 傅华就拿了车,载着郑莉回家,他们的心绪还是沉浸在演唱会上热烈的气氛之中,好像他们又回到了大学时期,身上充满了年轻的激情和热血。一路上郑莉的手都握着傅华握档位的手,一种浪漫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淌。 到了笙篁雅舍,傅华停好车,拉着郑莉的手一起进了电梯,电梯里面并没有其他的人,门合上之后,傅华就将郑莉拉近到身边来,在她耳边说:“今天晚上我想在雪地上撒点野。” 傅华在这句话里使用了某某的一首有名的歌的名字,暗示出想跟郑莉做那件事情的渴望,郑莉脸上一下子就红了,轻锤了一下傅华的肩膀,嗔道:“去你的吧,专门想歪的。” 看到郑莉微嗔薄怒的样子,傅华心神不由自主的一荡,就忍不住把郑莉往怀里一楼,就要去吻郑莉。恰在这时,傅华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郑莉就笑着推开了他,说:“去去,先接你的手机去。” 傅华就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这谁这么不知趣啊,偏在这个时候打什么手机啊?” 话虽这么说,傅华还是把手机拿了出来,一看号码,脸色就有点变了,居然是关机有几天的乔玉甄打来的。傅华心中就有些疑惑,他搞不清楚乔玉甄那边现在是一个什么状况。乔玉甄是根本就没出事,还是出了事情之后又被放了出来,又或者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的根本就不是乔玉甄本人。 这些日子,虽然傅华并没有专门去打听过乔玉甄的消息,但是有意无意之间对与乔玉甄有关的消息都是很留意的。最新的小道消息的版本是文欣家之所以会出事,就是因为一个香港来的女老板和北京本地一家很有实力的公司合作在北京拿了一块地,文欣家从中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文欣家本来是承诺把这块地给另外一个商人的,那个商人失望之下,就举报了文欣家。而文欣家之所以会临阵变卦,据说是那个香港女商人陪文欣家上了床,从而成了文欣家的情人。 文欣家被双规之后,官方除了给文欣家做了定性,免去了文欣家副市长职务之后,就再无新的消息发布了。北京这地方的人从来都不缺想象力的,因此就靠他们的想象力为文欣家被双规事件添枝加叶起来,因此这些小道消息越传版本越多,越穿细节越丰富。 郑莉看到傅华犹豫着不肯接电话,就笑了笑,说:“傅华,怎么了,为什么不敢接电话啊?不会是你情人来的电话吧?” 傅华可不敢让郑莉产生这种误会,赶忙用力的摇了摇头说:“不是的小莉,这是我工作认识上的一个朋友,我不敢接这个电话是因为她最近出了点事情,可能被相关部门采取了措施了,我在犹豫接这个电话会不会给我惹上什么麻烦。” 郑莉笑了,说:“你还是赶紧接吧,如果是麻烦,你就是不接电话也是躲不过去的。” 傅华想想也是,就按下了接通键,说了一声:“你好。” 乔玉甄的声音就从电话的另一边传了过来,她笑笑说:“干嘛呢,傅华,为什么这么久才接我的电话啊?” 傅华听乔玉甄的声音很轻松自然,就有点放下心来了,看来乔玉甄不像是出了事的样子。他笑了笑说:“也没干嘛,我跟老婆去工体看了一场热血澎湃的演唱会,刚到家门口就接到了你的电话了。你找我有事啊?” 傅华特别点出他刚跟老婆看演唱会回来,是告诉电话另一边的乔玉甄,郑莉在他眼前,让乔玉甄好说话检点一点,不要随便开一些男女方面的玩笑。他现在在男女这方面是很谨慎的,可不想再来惹恼了郑莉,回到两人冷战的时期。 乔玉甄也是冰雪聪明的人,一听就明白傅华的意思,声音就冷淡了很多,说:“哦,原来是这样子啊,我也没别的事情,就是电话关机了几天,刚一打开,就看到有几个电话是你打来的,就想打过电话来问问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傅华说:“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文欣家副市长出事了,我想问问你那边有没有什么事情。现在看你的样子好像是没事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乔玉甄说:“文副市长出了事我是知道的,这与我是无关。” 傅华不敢再郑莉面前跟乔玉甄多谈的,他生怕自己那个地方的语气不对让郑莉心生怀疑就不好了,赶忙笑了笑说:“你没事就好,那我挂了。” 乔玉甄也很聪明,并不跟傅华多聊什么,就说:“那行,再见。” 傅华挂了电话,看着一直在看他的郑莉,笑了笑说:“这个朋友跟文欣家的关系很好,文欣家出事的这几天她的电话一直关机,我就怀疑她被文欣家牵连上了。前段时间文欣家去过我们驻京办视察,就是这位朋友引荐的,所以我估计他跟文欣家的关系很深。”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你这位朋友是个女人吧?” 傅华老实的点了点头,说:“是的,她是香港东创实业的老板,我是跟丁益伍权他们一起在香港赌船船东吕鑫的饭局上认识的,原本我们之间是没什么往来的,后来南哥和我师兄跟这个女人都有交往,我就是跟他们一起慢慢熟悉的。后来一次吃饭过程中谈到了文欣家,我就露出了想要文欣家去驻京办看看的意思,她就帮我做了安排。没想到文欣家去了驻京办不长时间,就被双规了。我本来是想让他帮我装装面子,没想到却是惹上了一场麻烦。” 傅华所说的大致上都是事实,只是文欣家要来驻京办本来是乔玉甄的主意,他说成是他的主意,这是不想让郑莉知道乔玉甄对他很有好感的这一点。如果让郑莉知道这一点,恐怕郑莉就会心生误会了。 郑莉看着傅华笑了起来,说:“你不需要跟我介绍的这么仔细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一定要的,我很珍惜我们之间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可不想让这个女人再来给破坏了。” 郑莉斜睨了傅华一眼,笑笑说:“好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两人就坐着电梯回到了家里,一起去看了看保姆看护下的傅瑾,时间已经不早了,傅瑾已经熟睡了。郑莉在傅瑾的小脸蛋上亲了亲,就坐在床边看着傅瑾睡觉。傅华陪着郑莉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心里就蠢蠢欲动起来,就从后面伸手过去扯了扯郑莉的衣服。 第1479章小气 郑莉开始还有些矜持,坐在那里不动,可是架不住傅华一再的扯动她的衣服,保姆阿姨也在旁边看出些端倪,脸上就带出了想笑却不好意思笑的表情。郑莉无奈就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傅华紧接着就跟了出来。 卧室那边的门一关上,傅华就从后面拥紧了郑莉, …… 两人的情绪实际上都还是沉浸在刚才工体演唱会现在的那种热烈之中的,身体一交融,无需再做过多的唤起,马上就天雷勾动地火,两人就像同时被送上了火刑台,马上就熊熊燃烧起来,他们都急切地想在对方的热情之中把自己化为灰烬…… 第二天上午,傅华去驻京办上班的时候,浑身都感觉充满了活力,对于男人来说,好女人是一个充电器,在她们的怀里休憩过的男人马上就会精力充沛的。 忙忙碌碌一直到中午,傅华正准备收拾一下去吃饭,有人敲门,门开出乔玉甄就笑眯眯的站在那里。傅华看了一眼乔玉甄,他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乔玉甄虽然是笑眯眯的,但是整个人却透出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好像是刚经过一场大劫一样。 傅华笑了笑说:“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乔玉甄笑笑说:“怎么不欢迎我,还是担心我来会让你被文欣家的事情牵连上?” 傅华笑了起来,说:“别瞎说,我怎么会担心那个呢,如果真的担心,我就不会打电话给你了。奇怪啊,你这一次为什么会关机这么长时间啊?” 乔玉甄笑笑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这些日子都在香港,回去就大病了一场,医生说我是操劳过甚,身体透支的厉害,需要静养,逼着我把一些跟外面的联络工具都关了。你看不出来吗?我的身子到现在还很弱的。” 傅华又看了看乔玉甄,虽然他并不是十分的相信乔玉甄的说法,怎么可能恰好在文欣家出事的时候,她就身患重病,中断了跟外界的联络了呢,这也太巧了一点吧? 再说乔玉甄的状态虽然显得很疲惫,但这种疲惫看上去更多的是一种心灵上的累,而非身体上的累。这一点傅华还是能区分出来的,乔玉甄的解释显然是并不成立的。 不过傅华也不想去深究这一次乔玉甄突然音讯皆无的真正原因,他跟乔玉甄之间关系还没亲密到那种地步。再说傅华始终觉得乔玉甄背景太神秘,身后的高官也太多了,深入地去探究这个女人,很容易就会惹火烧身的。 另一方面,乔玉甄现在是公开的露面了,某种程度上也是意味着她在这一次文欣家被双规的事件之中已经安全脱身了,又或者她跟文欣家事件本来就没有关联的。傅华为此还是感到欣慰的,他心目中是拿这个女人当做朋友的,他还是乐于见到朋友安全归来的。 傅华笑笑说:“那你还不赶紧坐下,可别再累坏了身子。” 傅华就跟乔玉甄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乔玉甄看了一眼傅华,笑笑说:“你听到文欣家出事了,接连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是在担心我吧?” 傅华笑了笑说:“你是我朋友啊,我不该担心吗?你这一次时间点搞得太巧了,估计很多朋友都会因此很担心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知道,如果我出事肯定会有很多人为此担心的,因为他们都在怕我把他们牵连进去。但是这一次肯因为担心我的安全打来电话的,却只有你一个人啊。不知道我是要为此感到高兴呢,还是感到伤心?” 傅华笑了起来,他并不想强调自己打电话给乔玉甄是多么够意思,就说:“其实我觉得这又无所谓高兴或者伤心。现在的人都很忙,不打电话也许是他们没时间吧。”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这么说你是因为有时间才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了?” 傅华笑笑说:“是吧。” 乔玉甄笑笑说:“那就算是吧。诶,昨天我跟你通话的你老婆在身边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那个时候刚看演唱会回来。” 乔玉甄说:“你老婆没因为那么晚还有女人给你打电话生气吧?” 傅华笑笑说:“没有了,我跟她解释了我们的关系。” 乔玉甄瞟了傅华一眼,笑笑说:“解释了我们的关系,那你一定是告诉过她你很像我以前的男朋友了?” 傅华不由得就大窘,尴尬的笑笑说:“这种事情我当然会回避掉的。” 乔玉甄笑笑说:“你不用那么窘迫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当然很清楚这种事情不适合跟她讲的。你们倒好兴致啊,居然会夫妻俩一起去看演唱会。” 傅华笑笑说:“平常我们都是不会这么做的,这一次是因为那个某某是我和她学生时期共同的偶像,我们都很迷他的,所以就特别去看他的演唱会了。” 乔玉甄瞟了傅华一眼,笑笑说:“看你这个神清气爽的样子,昨晚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是很美好的吧?” 傅华被乔玉甄说的略微有点尴尬,不过他和郑莉是合法夫妻,在一起很愉快倒也没什么怕人的,就笑了笑说:“这倒是,我们都被某某把情绪带回了学生时期,在那个时候什么对我们来说都是很美好的。” 乔玉甄点了点头,说:“是啊,学生时期的人都很纯真,在一起的时候也是纯粹的想着对方,那种感觉真是很美好。傅华啊,我现在心中真是有些嫉妒你老婆了,她能被你这么去爱护,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傅华笑笑说:“别这么说,小乔,你也可以找到爱你的人的。” 乔玉甄苦笑了一下,说:“不会了,我现在走的这条路是条不归路,男人是不会喜欢像我这种一心只顾事业的女人的。有些时候想想,我追求这些是为什么啊?” 傅华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看上去有些伤感的乔玉甄,他知道就算是他能找到安慰的话语也是无济于事的,人生可能就是这样子,已经错过的东西你想再找回来,往往是不太可能的。 疲惫加上伤感,让乔玉甄显得十分的落寞,这个曾经在傅华眼中有点不可一世的女人,现在看上去有点楚楚可怜,也许这是她隐藏得很深的一面吧,而这一面才真的像一个女人,让男人有种想要去疼惜爱护她的感觉。 见傅华不说话,乔玉甄抬头看了看傅华,正碰到傅华那有点复杂的眼神,就诧异的说:“傅华,我怎么觉得你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小乔啊,是不是你习惯了男人用仰视你的眼光看你了,而已经不习惯男人用看女人的眼光看你?” 乔玉甄笑了,说:“傅华,你不是喜欢上了我吧?我警告你啊,你千万不要这么做,我很危险的。” 傅华也笑了,说:“我谈不上喜欢你了,只是刚才你在我面前露出了小女人的柔弱,让我心中忍不住浮起了想要去疼惜你的感觉。可惜你显露柔弱的时间太短暂了,现在又露出了女强人那种强悍傲视男人的表情来了。这样的你,不用警告我,我也会尽量离你远点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傅华,你不知道我都曾经经历过什么,如果我不给自己罩上一层坚硬的外壳,我乔玉甄恐怕早就完蛋了。好了,可能是我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加上有病了一场,就变得有点多愁善感了起来。不谈我了,已经中午了,我有点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傅华笑了,说:“行啊,去我们餐厅吃吧,我让他们给你搞个红焖海参,我们海川市的海参可是国内一流的,很补身子的。” 乔玉甄笑笑说:“行,就听你的。” 两人就去了下面的海川风味餐馆,除了红焖海参之外,傅华还点了几色海鲜菜,乔玉甄吃的倒是津津有味。吃了一会之后,乔玉甄心情显得好了一点,笑着对傅华说:“诶,傅华,我跟你说,你的麻烦可能要来了。” 傅华看了看乔玉甄,看乔玉甄的样子并不是很严肃,就知道她说的麻烦可能并不严重,甚至本身就不构成什么麻烦的,便笑笑说:“我的麻烦要来了,什么麻烦啊?” 乔玉甄笑笑说:“我财政部的朋友告诉我,你们那位女领导已经联系上了一位很有名气的博导,可能最近就要来北京跟那位博导见面。怎么样,这下子你领教了女人的顽固了吧?” 傅华笑了,乔玉甄所说的这件事情对他来讲倒也算是一件麻烦,曲志霞要来北京读在职博士,肯定会一段时间频繁的出入驻京办的,他得罪过这个女人,因此上这个女人在北京停留的时间内,一定会想办法找他的麻烦的。 不过说麻烦也不算是麻烦,曲志霞只不过是心中对他有气罢了,这是女人小气的一种表现,并不是她跟他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因此傅华觉得曲志霞的到来,也许会跟他闹些小别扭,大的麻烦还是不会有的。 第1480章糊涂了 不过说麻烦也不算是麻烦,曲志霞只不过是心中对他有气罢了,这是女人小气的一种表现,并不是她跟他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因此傅华觉得曲志霞的到来,也许会跟他闹些小别扭,大的麻烦还是不会有的。 再说曲志霞也是一个比较明智的女人,她是不会做一些对自身不利的事情的,因此傅华对她倒不是很担心,因为明智的人是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的。 傅华说:“领教到是领教了,不过我并不担心什么,她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的。诶,她找到了谁啊?” 乔玉甄笑笑说:“吴倾,你们京华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的院长。怎么样,这个档次不差于宁则吧?” 吴倾是出身京华大学后来留学美国,回来后在京华大学任职的一个教授,傅华知道这个人,这在国内经济学界也算是一个有名的人物。傅华笑了起来,说:“名气是差不多了,不过水准就差很多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怎么说,你的意思是这个吴倾虚有其名?” 傅华笑笑说:“也不能这么说了,这个吴倾水平还是有一点的,他能有今天的名气也不是凭空得来的。只是你要知道,在我们京华大学,有名气的教授是分两种的。一种是踏踏实实做学问的,就像宁则和我老师张凡,他们的名气都是建立在他们所作的这么多年来经济学研究之上的,他们能成为国内经济学界扛鼎级人物,是实至名归的。” 乔玉甄笑笑说:“你这个意思是说吴倾不是这样的人了?” 傅华笑笑说:“吴倾当然不是这种人了。他这几年在内经济学界能暴得大名,并不是说他经济学研究上面有什么特别的建树,而是他善于作秀,常常会发一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见解出来,迎合了社会大众的某些心理。所以他现在是一个像明星一样的教授,甚至还有很多迷恋他的人专门为他成立了粉丝团。他的粉丝团还有一个有趣的名字,叫做钨丝,就以前电灯泡里面的那东西。” 乔玉甄笑笑说:“有迷恋他的人不好吗?这不是说明他很有人格魅力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做学问的人是不崇尚这种浮华的,可能是我受张凡教授的影响吧,我看不惯这种为了迎合社会大众而哗众取宠的人。”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不过这种人可能正符合曲志霞的口味啊。” 傅华笑笑说:“这倒也是,曲副市长读在职博士恐怕只是为了仕途,并不是真要做学问的。还有啊,曲副市长某些方面也是符合吴倾的口味的。”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说:“怎么说?” 傅华忽然想到他要说的事情有点不太适合他这个身份的,就笑了笑说:“我今天的话有点多了,不说了,吃菜,吃菜。” 乔玉甄瞅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别这样子啊,把人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却掉头说要吃菜了,你这样子很残忍的知道吗?” 傅华笑笑说:“不是我跟你逗闷子,而是我忽然感觉到我刚才想说的话是我现在这个驻京办的身份不应该谈论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傅华啊,你以为我们在干什么啊?做官方谈话吗?你不应该说,那我告诉你的曲志霞的事情就是应该说的吗?” 傅华笑笑说:“你跟我与曲副市长的关系不同,你是她的朋友,而我是她的下属。有些话你可以作为趣事来讲,而我则不行。” 乔玉甄脸沉了下来,说:“你这个意思就是不相信我了,你担心我去曲志霞面前告你的状了是吧?” 傅华发现这件事情越解释恐怕越是解释不清楚,就笑了一下,说:“好了,我跟你说就是了。”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你不用遮遮掩掩了,其实我知道你想说的是哪一方面的事情了。” “你知道,”傅华纳闷的看着乔玉甄,说,“你了解过吴倾这个人吗?”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我还用去了解吴倾这个人干什么啊?一个女学生跟一个男教授之间,你又不方便说的,除了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还能有别的事情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小乔啊,你真聪明,一猜就中。” 乔玉甄笑了,说:“我是蒙你的,还真是啊?不过你的这位上司可不是什么大美女,又有点年纪的样子,我真想不出吴倾会对她感兴趣的理由来。” 傅华笑了起来,说:“跟你比她当然是一个姿色很平常的女人了,但是在读博士的女人当中,曲副市长虽然不能算是上上之选,起码也算是中上姿色的。再是你不知道,吴倾这个人对自己的女学生是有着一种特殊的癖好的。” “什么?”乔玉甄惊讶的说,“他喜欢对自己的女学生下手?他是教授啊,这师道尊严何在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把现在的大学想象的太好了,现在的很多大学之中,导师染指教授的女学生的事情比比皆是,知道为什么教授又被称作叫兽了吧?现在因为政府把大学官僚化管理,整个大学的教育体系异化的厉害,已经不是那种纯净的象牙塔了。而女学生也并不是什么很纯洁的人,她们也是从这种不当的交易中获利的一方。”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有意思啊,原来曲志霞费尽心思找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货色啊?” 傅华笑笑说:“我在京华大学学习的时候,吴倾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在京华大学做教授,那个时候就流传着他跟女学生的一些风流韵事,而且最让人大掉眼镜的是,他下手的并不是什么天姿国色,大多都是很平凡的女生。令我们学生都感到不可思议。”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傅华啊,你如果以为做男人情人的女人都该是天姿国色、年轻漂亮的,那你这个观点就大错特错了。很多男人甚至是很高级别的男人,他们的情人看上去都是那种令人惊艳的。我这里所说的惊艳,绝非通常意义上的惊艳,而是你看到就会纳闷他怎么会选了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做情人的那种惊艳。” “不会吧?”傅华疑惑的摇了摇头,说,“以我做男人这么多年的心理来看,找情人是一件风险性很大的事情,往往是需要付出很高的代价的。既然是这样子,那为什么不找一个漂亮年轻的呢?更何况级别很高的男人掌控的资源更多,可选择的范围也是很大的,他们没有必要非选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你这是以一个男人的心理在揣测那些找情人的官员们的心理,你这就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东西,那就是他们作为一名男性官员来说,他们首先要考虑的并不是他们是一个男人,而是他首先是一名官员,其次才是一名男人,他们必须要首先保住官员的身份,才能享受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包括女色。” 傅华想想也是,越是做到一定层级的官员处事越是小心谨慎,他们做什么都是首先保住官位为前提的。 乔玉甄接着说道:“年轻漂亮的女人不是不好,但是很不稳定,很难掌控,而且越是年轻的女人,野心和胃口越是很大,还有啊,身体的需索也是很旺盛的。而男人熬到一定层次的时候,年纪都老大不少了,各方面都是很难去满足那些年轻漂亮女人的。他们找情人是为了享受,可不是为了找难堪的。所以他们一般会对年轻漂亮的女人敬而远之的。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可别不信,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文欣家这一次的出事,所牵涉出来的情人,就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女人。” 傅华愣住了,他看着乔玉甄惊讶的说:“你说的文欣家的女人是一位很不起眼的女人,是真的吗?” 乔玉甄笑笑说:“当然是真的了,还是一位四十多岁上了年纪的阿姨呢?” 傅华心里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原本他心目中认为乔玉甄就是文欣家的情人的,又或者即使乔玉甄不是文欣家的情人,她跟文欣家之间也是有着很深的牵扯的。但现在看乔玉甄说话的意思,好像她跟文欣家被双规根本就没什么联系似的。 这可有点令人纳闷了,乔玉甄关机的时间点以及乔玉甄目前的状态似乎都与文欣家被双规有着一定的联系的,但乔玉甄表现出来的平静以及指出文欣家的情人是什么样的人,又都在告诉傅华他以前的判断是错的。傅华就有点糊涂了,难道乔玉甄真是大病了一场?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你不要用这种眼神来看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是把我这几天的电话关机跟文欣家出事联系了起来,以为我是文欣家的情人,对吧?” 第1481章掌控 傅华老实的点了点头,说:“我也就是因为这个才担心你会出事,才给你打了那么多的电话。” 乔玉甄笑笑说:“这一次你真的搞错了,我跟文欣家没那种关系的。据我所得到的确切消息,文欣家的情人是一个中年妇女,相貌还真不咋样,开了一家公司帮文欣家做白手套,这一次他之所以出事,是有人气愤项目被夺,专门向纪委揭发了文欣家和情人之间的这种中介关系。” 乔玉甄所说的确切消息,肯定是从她某位高层的朋友那里得来的,其真实性应该是不容置疑的。再说她也没有必要对他说谎的,傅华就有点歉意的笑了笑,说:“对不起啊,是我判断失误。” 乔玉甄笑笑说:“这也不怪你,我跟文欣家之间的关系是很难不让人误会的。再说我也是因此才知道我在你心目中还是有着一定的地位的。” 傅华到不好去对乔玉甄说他心中有她说什么的,他转了话题,笑了笑说:“我真没想到文欣家竟然会找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做情人的,原本外面的传言很多,甚至有说文欣家组了一个情人团队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那是以讹传讹,你也不想想,在这皇城根下,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官员们啊?你就给文欣家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组什么情人团队的。” 这倒也是,在北京市这个地方藏龙卧虎,多少在地方上呼风唤雨的人物到了北京也不得不小心做人,因为这地方方方面面的势力太多了,就是条龙你也得盘着,很难说你做的某件事情不小心落到了别人的眼中,就不会给你带来难以承受的灾祸的。 文欣家能在北京做到副市长的高位,肯定是有他的头脑的,自然不会组什么情人团队那么招摇,那岂不是等着被人查他吗?文欣家肯定是不会这么愚蠢的。 傅华笑笑说:“你说的有道理,看来外面的一些说法根本就是谣言了。” 乔玉甄笑笑说:“自然是谣言了,一个明智的官员再跟女人扯上联系的时候,都是要尽量低调的。只有那些傻瓜才会去招惹那些社会上很有名气的女人的。这方面官场上也是有一些拜倒在名女人石榴裙下的高官的,不过等着他们的下场恐怕不会美妙了。就说那谁谁吧。” 乔玉甄说出了一个在国内算是令社会大众如雷贯耳的明星官员的名字,这个官员极善于作秀,人也长得好,美男子一枚,特别喜欢做一些表面功夫,善于讨民众的欢心,因此在社会上的政声整体还是不错的。 这个明星官员其时刚刚履新,做了一省的最高领导。傅华虽然觉得他那些华而不实的政绩靠不住,倒并没觉得这个人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傅华看了看乔玉甄,小心地问道:“你说这个谁谁,他不会也是在男女方面有什么问题吧?”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没问题我说他干嘛啊?你没听过一些他跟一些女明星的传言吗?” 傅华笑了笑说:“倒是有一些传言,好像说他跟国内的一线女明星有染,还有几个一线的女明星专门出来辟谣过。” 乔玉甄笑笑说:“这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这个谁谁向来风流自赏,喜欢跟一些荧屏上出现的漂亮脸蛋私下厮混。他这几年也扶持了一些集团公司出来,这些集团公司为了讨好他,也帮他安排过这样的事情。他们以为这些事情做的很神秘,相关的部门并不知道。其实这些事情早就都在相关部门的视线之中了,只是这个谁谁目前还有一些人在支持他,最高层认为时机还不成熟,还不太想动他。不然的话,恐怕早就对他采取措施了。” 傅华心中就浮起了一阵恐惧感,他看着乔玉甄说:“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有点悬呢?” 乔玉甄笑笑说:“我用人格担保,绝对真实。不过这件事情太敏感,消息的来源渠道我是不方便讲的。而且我也只会在你面前承认是真的,换个场合我会否认这一切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的,我就当你没说过这些话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最好是这样子。诶,对了,有时间你警告一下你那个大师兄吧,老老实实找个普通的女人娶了不好吗?干嘛要去招惹一些女明星啊?女明星太醒目了,想要相关部门不去注意他都不太现实的。” 看来贾昊也是因为跟一些女明星往来,从而进入了相关部门的视野的。其实也是,做到明星这一层级的女人,一个个衣着光鲜靓丽,出入宝马香车,一身的名牌,这种女人可并非官员薪水可以养的活的。如果那个官员的名字跟女明星扯到了一起,真是不想让怀疑都难的。 贾昊就是这样子的,文巧之后,傅华陆续又听到了几个女明星的名字跟他牵扯在一起过,问贾昊他又不承认,想劝他都不是那么好劝得。而且贾昊这几年也没把他对京剧的爱好放下来,不时还有一些公演的京剧当中会出现贾昊的名字,有的京剧甚至贾昊还是什么艺术总监。 这让贾昊俨然成了一个在目前京剧界很响亮的名字,甚至有报纸杂志就此专门给贾昊做过访问,洋洋洒洒的几大页文章,很是吹捧了贾昊一番,说他多才多艺什么之类的,搞得贾昊飘飘然,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了。 傅华倒是提醒过贾昊几次,不过贾昊现在已经昏了头了,大大的不以为然,还说他爱好艺术有错吗?爱好艺术是没错的,只是贾昊这个爱好艺术的方式是很成问题的。他的京剧水平也就是票友级别,甚至连专业演员都算不上,这种人哪有什么资格做艺术总监啊? 贾昊能坐上艺术总监,完全是有些商人想通过他从银行谋取好处,才出钱帮他排演京剧。在现在这个京剧市场极为不景气的时刻,有钱的就是大爷,别说做艺术总监了,做别的更厉害的角色他们也都是愿意干的。 贾昊这个样子,傅华是知道他无法劝他回头的,只好对着乔玉甄苦笑了一下,说:“小乔啊,你不懂我师兄这个人的,他身上有着丰富的艺术细胞,浪漫的很,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劝得住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那你师兄他是入错行了,他既然那么浪漫,为什么不专门去玩艺术啊?官员这一行可容不得半点的浪漫的。” 傅华心说如果贾昊没有什么官员的身份,他那点细胞要来玩艺术是根本就不够格的。贾昊就是看不清楚这一点,才被那些商人们玩弄在股掌之间。又或是贾昊根本就清楚自己多少斤两,不过他想借用商人的金钱来圆自己的梦罢了。 不管怎么说,贾昊本身的才能是无法真正去玩艺术的,不过傅华也不想在乔玉甄面前苛评贾昊的,就笑了笑说:“那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一种性格。” 乔玉甄笑着摇了摇头,说:“其实吧,你师兄这个人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越是聪明人犯起糊涂来,越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当初让他离开证监会,其实是有关方面对他的一种爱护,希望他能吸取教训,做事做人安分一些。现在看来他不但没有吸取教训,还有些变本加厉了,我听说他跟那个叫什么于立的煤老板打得火热,在搞什么艺术品信托基金,玩弄一些金融方面的小把戏。他觉得他很聪明,但这世界上比他聪明的人太多了,他玩的那点小花样早就被人看穿了。” 听乔玉甄这么说,傅华心里越发有一种恐惧的感觉,他看着乔玉甄,问道:“小乔啊,你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好像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似乎我师兄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握之中的。” 乔玉甄看着傅华笑了笑,说:“跟你说我很危险的,怎么,你害怕了?” 傅华笑笑说:“是有点恐惧,你都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这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会不会你那里也有我的一本翻天帐啊?” 乔玉甄呵呵笑了起来,说:“傅华,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说实话,你的层次还不够资格的。好了,你不用怕我了,我知道这些,并不是我有多厉害。而是这一次文欣家出事,我跟某些方面的领导接触过,恰巧聊到过这几个人的情况,所以我就知道了。” 傅华说:“你是说相关的部门对一些上到一定层次的领导是有一些掌控的?” 乔玉甄笑笑说:“好像是吧,不过我也并不确切的知道具体情形是如何。只是我那朋友说曾经有一位在西南省份的省级高官在相关部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外逃境外,至今仍未抓回,最高层对此十分的震怒,认为说相关部门对一些高官疏于管理,然后就让相关部门加强了对相当层次的官员的掌控。” 第1482章王八蛋来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其实也是应该的。现在的高官权利实在太大了,如果再不加以约束的话,恐怕整个局势就可能失控的。” 乔玉甄笑笑说:“是这个道理。你师兄的层次刚够这个标准,所以我那朋友对他的情形很熟悉。傅华啊,你还是想办法点醒他一下吧,其实他那个人还是不错的,真要出事了,也是很令人惋惜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是不想点醒她,而是根本就点不醒他。我师兄这些年来的行为别说有关部门在注意他,就是张凡老师也觉得他做的事情很成问题,对他很不满,几次让我带话敲打他,但是不行啊,这人如果钻进了牛角尖里了,你想给他拉出来,恐怕都是很难的。” 乔玉甄笑着摇了摇头,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吃完午饭之后,乔玉甄就离开了,傅华始终没有搞清楚她为什么会关机一段时间,还有她的疲惫是真的因为病了,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这个女人对他来说还是一个谜团。 不过傅华也很自觉地不去想要探究她的根底,这个女人接触的层面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高了,傅华感觉最好是对她敬而远之,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是很危险的。 在北京这个地方,有些时候你要学着按耐住你的好奇心,不要什么都想去把谜底给揭出来,有些谜底是可以解开的,有些谜底根本就无法解开。乔玉甄就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就算是后来傅华跟她已经很熟悉了,她的一些事情还是云山雾罩,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海川,金达主持召开了市委常委会,在会议上常委们一致通过了对落入王斌斌短信诈骗陷阱的几位局级领导采取双规措施。这件事情几乎没什么可以反对的地方,事实很清楚,这些局级领导起码都是存在着生活作风问题的。而牵涉到生活作风的问题,其后面自然就是有以权谋私的行为。 这几年生活作风腐化堕落已经是出事官员的一种象征了,举凡公布出来的出事官员的罪状,之中大多是包含着腐化堕落的行为的。 孙守义在举手表决的时候,心里是感慨万千的,如果不是他的一念坚持,他的命运跟此刻这三位的命运是不会有什么分别的。因此不管无言道长是不是杀猪的,他的预测都算是救了他一命的。对此孙守义是心存感激的。甚至心里也在怀疑冥冥之中是否真的有天意,否则的话,为什么恰好无言道长给他做了动必有碍,耐心可免八个字呢? 别看这三位局级领导们平常都是在人前都是人五人六的,一被采取措施,他们的膝盖马上就软了,几乎没费什么事,他们就交代了为了养情人而受贿的事实。当然受贿的情节和程度还是有着一定的差别的,但是他们的行为却都是构成了犯罪的,于是都被移交到了司法部门,等待他们的将是司法上的审判。 随着三位局级领导的被抓,诈骗犯王斌斌也被检察院提起了公诉,这对孙守义来说也是王斌斌对他短信诈骗事件的一个终结,他的心也因此终于落到了实处。于是,他再次在深夜出现在了刘丽华的香闺里了。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了心里的压力,孙守义是想给刘丽华这段时间分离一些补偿,因此就使尽了十二分的解数。而刘丽华也感念那一晚孙守义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护送她回家,也极力的去逢迎配合孙守义。两好合一好,他们居然得到了在一起之后的最酣畅淋漓的一次享受。 欢好过后,刘丽华紧紧依偎着孙守义,娇喘吁吁的说:“守义啊,你真是太好了,你是个真男人,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愿意就这么跟着你一辈子的。” 孙守义心知这是刘丽华情动之下所说的情话而已,现在这个社会人心都是浮躁的,多少年的原配夫妻都无法保证厮守到老,更何况他和刘丽华这种露水姻缘呢?人能保证的也就是眼前的这一刻,眼前的这一刻他和刘丽华都是快乐的,这就足够了。 孙守义没说什么,只是搂紧了刘丽华。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此刻已经是深夜,又是在密闭的空间里,手机的铃声就显得格外的刺耳,孙守义不由得骂了一句:“妈的,这是哪个捣蛋鬼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啊?” 刘丽华就伸手去床头柜上帮孙守义把电话拿了过来,一看显示的名字,秘书是把一些下级领导的手机号码都输入在孙守义手机里了的,谁打来的电话,手机马上就会显示名字的。刘丽华就对孙守义说:“是云山县县委书记孙涛的,你接不接?” 孙守义呆了一下,说:“孙涛的,他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干啥啊?” 说话间孙守义就拿过电话过来,他心里在猜测着孙涛找他是什么事情,难道说孙涛已经知道干部调整的事情了?这倒不是不可能的,虽然金达还没有展开正式的人事调整,但是一定会做一些调整前的准备。而现在的组织部门根本就是无秘密可言的,可能前面金达讲过与调整相关的什么话,后面相关的消息就会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了。 就算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孙守义知道这件事情孙涛早晚是要知道的,他并没有要怕孙涛的地方,就按下了接通键,说:“你好,我是孙守义。” 一个男人的吼声孙守义耳边就炸响了:“孙守义你个王八蛋,你竟然敢在老子背后搞鬼,想把老子打发去政协,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居然还真是孙涛知道了人事调整的消息打来的问罪电话,听上去孙涛的声音像是喝多了酒的样子,吼得孙守义的耳朵生痛,孙守义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一点,笑了笑说:“孙涛同志,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喝多了,赶紧去休息吧,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孙涛继续吼道:“你个王八蛋,这个时候你还在装糊涂,你因为我不知道吗?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想让我去市政协的文史委员会,我都在官场上打拼了半辈子才混了个县委书记,你一句话就把我的仕途给终结了,你他妈的还是个人吗?” 孙守义依旧笑了笑,此刻他是个胜利者,是有足够的度量去接受失败者的谩骂的,失败者谩骂的越是厉害,越是说明他们的气急败坏,越是说明失败给他们造成的伤害。作为一个胜利者,他是很享受这一刻的。 孙守义说:“孙涛同志,你真是喝多了,这样吧,有什么话等明天你清醒了我们再谈好吗?你赶紧找地方休息吧。” 孙涛叫道:“我没喝多,孙守义你个王八蛋,你这么晚跑到哪个骚娘们的床上去了?赶紧给我滚回来给我当面说清楚。” 孙守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说:“孙涛,你在哪里?” 孙涛说:“我还能在哪里啊,我就在你的住处门外,你个混蛋不知道去哪鬼混去了,害得我拍了半天门都没反应。” 孙守义脸上的笑容完全没有了,他晚上是偷着从住处溜出来跟刘丽华幽会的,也就是说有人看到他正常回到了住处,却没有人注意到他偷跑出来了。此刻孙涛在他门前拍门大吼大叫,一定会引起周边住户的注意的,这会引起别人对他去哪里了的怀疑的。不用说别人,金达就是他的邻居,一定会觉得他深夜不在住处是很不正常的。 孙守义心里骂了一句孙涛混蛋,他知道他必须赶紧回到住处才行,就对孙涛说:“孙涛,你别吼了,别影响别人休息,你在那等着,我马上就赶回去。” 孙守义说着也不等孙涛那边有什么反应,一下子就挂了电话。然后他爬起来抓起衣服就穿,一面对刘丽华说:“孙涛在我住处门口,我必须马上赶回去了,否则被人会怀疑这么晚我为什么会不在住处了。” 刘丽华也是机关工作人员,对这种情形也是很清楚后果的,就赶紧帮着孙守义把衣服穿起来。孙守义穿好衣服之后,亲了刘丽华脸庞一下,然后就冲到门前,轻轻的开了门,看了看外面的走廊里没人,就闪了出去。出了楼道,在马路上拦了辆的士,就直奔他的住处而来。 很快就到了他的住处门前,孙守义就看到周围的领居正从门里探头出来看热闹,而金达则从家里出来,正在劝说孙涛回去休息。不过金达不管说什么,孙涛都是在说:“我不管,我一定要找到孙守义这个王八蛋才行。” 孙守义就走了过去,说:“我这个王八蛋来了,孙涛,你想怎么样吧?” 金达看到孙守义,担心孙涛对孙守义不利,就往前一步,挡在了孙守义和孙涛之间,同时问道:“老孙啊,你这么晚去哪里了?这个孙涛同志喝多了,在你这闹了有一会了。” 第1483章泄密者 孙守义说:“我晚上觉得家里闷,就出去散了会步。金书记,您让开,我倒想看看这个醉汉他想干什么。” 这时孙涛也在金达身旁扒拉金达,嘴里嘟囔着说:“金书记,您别管这件事情,我要跟这个王八蛋说说理,凭什么他要拿掉我的县委书记,这个海川市可是党的天下,不是他孙守义的天下,他想为所欲为,没门。” 孙守义把金达拉开了,直接就冲着孙涛叫道:“孙涛,你嘴巴给我放尊重点,别借酒装疯。你刚才说什么,说我把你的县委书记给拿掉了?这是谁告诉你的,你有种的话说出他的名字来。金书记现在也在这里,你把人名说出来,也让他知道知道,海川市还有第二个可以做出人事安排的组织在。” “你,”孙涛指着孙守义,一下子语结了,他虽然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很明白的,现在有关于他被调去政协文史委员会的人事安排还仅仅是在酝酿之中,并没有正式形成正式决议,如果他说出告诉他这个消息的那个人的名字,就等于在说那个人违背了组织纪律,也就是出卖了那个人。 孙守义看着孙涛张口结舌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说:“说不出来了吧?金书记在这里呢,你问他好了,什么时候有这个人事安排决议了?连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孙守义,你别狡辩了,”孙涛说,“你敢跟我保证说一定就不会有这个人事安排吗?” “我保证?”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孙涛啊,你是不是真的喝多了?我又不能代表组织,我拿什么跟你保证啊?” 这时负责这栋楼保安的警卫赶来了,看了看金达,请示金达要怎么办?金达看了看孙守义和孙涛,说:“孙涛同志喝多了,你们把他送回去吧。” 孙涛这时说:“我不回去,我要跟孙守义这个王八蛋说清楚。” 金达一下子就火了,冲着孙涛就吼道:“孙涛,你别给脸不要脸,喝了二两猫尿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别忘了你还是一个县委书记。你再不回家的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找警察来,让他们把你强制拘留,约束到酒醒啊?” 金达一向在下属面前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像现在这种暴怒的状态包括孙守义都是第一次见到。孙涛就被震住了,不敢再嘟囔什么了,就随着警卫离开了。 孙守义瞅了金达一眼,说:“金书记,您消消火吧,肯定是有人撺掇这家伙来闹的。” 金达叹了口气,说:“现在这个相关部门的保密制度啊,怎么这么差呢,这还没上常委会研究呢,他怎么就知道了啊?” 孙守义笑笑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有人肯定是不喜欢这个结果的,孙涛知道了来闹也就很正常了。”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你看孙涛反应这么强烈,关于他的调整是不是换个方案啊?” 孙守义说:“换不换方案,金书记您是可以自行决定的,不过,我可要提醒您一下,要开这个头,您可要有心理准备,既然闹一下就可以让您改变决定,那恐怕今后谁对您的安排不满意了,都是会找您闹的。” 孙守义说的不无道理,金达也知道这个头是不能开的。开了这个头,是后患无穷的。孙涛这么一闹,实际上是把相关各方都逼到了墙角了。任何一方的让步与否,都关系到他们未来在海川市政坛上的地位。 如果他和孙守义在这件事情上退缩的话,那也就是向对手示弱了,今后对手就一定会抓住他们的这一弱点,对他们展开攻击的。这对他和孙守义来说:“”都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因此虽然金达某种程度上是同情孙涛的,但依然决定还是将孙涛从县委书记的位置上拿下来,打发他去政协养老。因为这不仅仅是关乎孙守义的面子,也关乎这他这个市委书记和市委的权威,他并没有可以退缩的余地。 金达就说:“那还按照我们原先说定的方案去办吧。行了,老孙啊,回去休息吧。” 金达就回了他的住处,孙守义打开了门也回去了。躺在床上的孙守义被孙涛这么一闹腾,一点困意都没有了,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很清楚孙涛这件事情并不会到此为止的。对手这是在下一步先手棋,想要通过孙涛这么一闹,好逼着金达改变这一个人事安排。 对手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很了解金达的个性,知道金达是有其善良的一面的。这一手玩得不算是不高明,刚才的金达差一点就按照对手的思路去做了。 但是孙守义是绝对不能允许金达改变商定的安排的,如果金达改变了这个商定的安排,那就把他陷入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了。因为这是在向海川政坛发出了一个信号,这个信号一方面是在说一些不好的安排都是出于他孙守义之手的;另一方面这个信号也是在说他并没有得到金达全面的支持。 这个信号如果真的发出,对孙守义来说是很危险的,这既让一些对手对他恨之入骨,又让这些对手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这个弱点就是他这个市长还无法得到市委全面而且坚定的支持。而这个信号最终会导致的结果是他会遭受到对手猛烈的攻击的。 幸好金达也知道改变原来安排是很危险的,坚持了原来的方案,这才让他避免遭受到正式成为市长以来的第一次危机。但是避免了这一次的危机,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孙守义很明白这一切都还仅仅是一个开始,随着孙涛这个人事安排形成决议过程的展开,他还要做很多的工作。 而这里面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一定要保证金达在这个过程中不要产生任何的动摇,他们俩个必须紧密合作将这个决定推行下去才行的。现在看金达表现出来的,还有有着一定的游移的。下面孙守义面临的一个艰巨的任务就是要如何去保证金达不倒向对手一边。 第二天上午,金达主持召开了书记办公会上,孙守义心中对孙涛昨晚找上门去闹事,心中还是余怒未息,他觉得虽然孙涛很快就会被从云山县县委书记的岗位上被调走,但这是对他前期不服从市委对市长选举安排的惩罚,并不是对他昨晚闹事的惩罚。 孙守义认为必须要对孙涛昨晚借酒闹事给与一定的处分,让孙涛不敢再有类似的举动才行。于是在金达讲完几项主要的工作事项,看了看孙守义和于捷,问两人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事情的时候,孙守义看了于捷一眼,他认为昨晚孙涛的行为背后的指使者应该就是于捷,他在提出处分孙涛的同时,也要适当的敲打一下于捷。 于是孙守义便说道:“金书记,我有件事情想要说一下。昨晚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孙涛喝醉了酒找上门来跟我闹,还指着我的鼻子骂我,非说我安排让他去政协文史委员会。我就纳闷了,孙涛这一层级的人事安排是需要市委常委会开过会才能决定的,现在常委会根本就没议过这件事情,他是从那里得到的消息啊?是什么人把组织上还在酝酿的事务泄露给当事人了?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完了,必须要严查到底,查出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否则组织上所谓的保密纪律就形同虚设了。” 金达没想到孙守义居然会在书记办公会上突出这一点来,他本来就觉得不太应该那么安排孙涛的,心里是有几分愧疚的。此刻孙守义抓着这件事情不放,非要查泄密之人,金达就觉得他做的有点过头了。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你也看到了昨天是孙涛喝多了,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再说,这种事情怎么去查啊?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很多事情这边领导刚讲完,那边的当事人就接到了情况通报了。这种情形很多人都是参与其中的,你要查,去查谁啊?” 于捷这时也干笑了一下,说:“是啊,孙市长,这种事情怎么查啊?搞不成孙涛会告诉你是谁告诉他的吗?不可能的。” 孙守义也清楚这种事情基本上就是无头公案,你心里很清楚谁在搞鬼是一回事,但是你想抓到他又是另一回事了,没有人会供出泄露消息的人是谁的,所以查也是没有用的。 孙守义的目的倒也并不在查出是谁在搞鬼,如果真的把幕后搞鬼的人给揪出来,反而可能是一件尴尬的事情,因为那个时候可能你也不知道该拿这个搞鬼的人怎么办了。孙守义还没那么傻,做这种出了力却不会有好结果的事情。他的目的实际不是在泄密者的身上,而还是在孙涛身上。 第1484章某人 孙守义说:“好吧,就算是孙涛不肯说出是谁告诉他的,孙涛昨晚喝醉酒闹事也是必须给予相应的处分的。一个县委书记喝醉酒跑到市长门前叫骂,这样基层的干部同志们怎么想我们海川市的领导班子?传出去省委还怎么评价我们这些做领导干部的啊?我们这个班子可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可不是什么江湖草头班子,绝对不能允许这种借酒装疯,攻击组织决定的行为发生的。因此我想这件事情市委需要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出来的。” 孙守义话中是把孙涛的行为定性为攻击组织决定的行为,这个帽子扣得就有点大了。如果这个定性成立的话,那孙涛的就可能马上被免职了。于捷心里就有点承受不住了。 他笑笑说:“攻击组织决定,没这么严重吧?其实我觉得就是一个酒后失控的行为。孙市长,我看算了吧,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市委确实是在酝酿调动孙涛的工作,这个酝酿中的职务跟他目前的职务是有些差距的。他心里有些不平衡也是很正常的,我觉得还是不要去跟他计较这些吧。” 孙守义看了一眼于捷,他知道这个时候决定不能容忍于捷轻描淡写的就把事情给糊弄过去,他必须要压住于捷才行,否则他就算是输了一阵了。孙守义又看了看于捷,他注意到于捷的上眼皮有轻微的抽搐,心里一下子就恍然了,原来于捷现在也是紧张得很啊。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孙守义觉得应该趁着于捷紧张的时刻,对他穷追猛打才行,让于捷明白他孙守义决定不是好惹的,于是就毫不客气地说:“于副书记,我不懂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如果你觉得市委酝酿调动孙涛的工作是错误的,那你可以提出你认为是错误的理由,不用在这里偷着替他觉得委屈。” 于捷脸上红了一下,说:“不是孙市长,我不是替他抱不平,而是觉得谁遇到那种情况,心里也是会有些情绪的,我们是不是也体谅孙涛同志一下?” 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体谅?于书记你的意思是我们市委不体谅孙涛同志吗?于副书记,我觉得你这个思想可啊?”于捷说:“孙市长,我们就事论事好不好,不要动不动就给人扣大帽子。你这种作风可有点像 做法啊。”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没给你扣大帽子,你承认不承认这一次市委酝酿的对孙涛同志的安排,是平级调动?” 于捷说:“这我承认,不过虽然是平级调动,但职务的性质却是差别很大的。” 孙守义说:“你这么说我可不敢苟同,难道你认为组织上安排的职务还有高低贵贱之分吗?” 于捷一下子语塞了,虽然职务确实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在通行的官方理论当中,职务应该都是平等的,每一个职务都是同等的为人民服务的,即使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即使明知道平等只是一句空话,于捷也是无法将私下对职务权限大小等等方面的差别评定讲到台面之上的,那与官方的理论是相违背的,孙守义如果真要跟他上纲上线的话,他依然是讲不赢的。 孙守义接着说道:“按照我的理解,作为一名领导干部,组织上让我们做什么就要做什么,干部就是一块砖,组织上想把你这块砖放到哪里,你就应该在哪里。这一次对孙涛是平级调动,并没有给他任何处分,这有什么不体谅他的?什么时候我们的干部还可以跟组织上顶牛讲条件,还可以喝醉酒去找上级领导闹事?如果于副书记说孙涛可以这样子做的话,那我可真要去跟省委反应反应这件事情了。” 于捷面沉似水,他知道这件事情闹大了对他并不利,孙涛的行为确实是有问题的,闹到省委的话,吃亏的只会是他和孙涛,就没好气的说:“好了,孙市长,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找你闹事的人是孙涛,不用把火气撒在我身上。” 孙守义也不示弱的说:“于副书记你怎么说了半天就是不明白呢?这不是我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的问题,而是孙涛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必须得到惩罚的问题。” 这时金达看两人越说越戗,声音也越来越大,真怕两人就此打起来,赶忙说:“好了,两位,你们都不要说了,我来说几句吧。总体上看,我觉得老孙讲的是有道理的,孙涛同志的行为是很恶劣的,是应该给与处分的。不过我看他昨晚也确实是喝多了,也有情可原。这样吧,我建议给予孙涛通报批评,并责令他在三日之内向市委作出书面检查,你们看可以吗?” 孙守义一听,就知道金达是在两面做好人了,同意了他处分孙涛的要求,是在向他示好;另一方面通报批评、书面检查却又是一个极为轻微的处分,则又是向于捷示好。 孙守义心中就有气,心说我被人指着鼻子骂王八蛋,就值一个通报批评啊?这也太便宜孙涛了吧?不过心中虽然是很不满意,但毕竟孙涛的县委书记职务马上就要被免掉了,孙守义也不好太咄咄逼人非要给孙涛一个大的处分,就冷着脸说:“我没意见。” 于捷说:“我也没意见,就按金书记的办吧。” 金达就宣布会议结束,孙守义和于捷都站了起来要离开,金达喊住了孙守义,让孙守义留一会儿。于捷看了两人一眼,什么也没说,拿起东西就离开了。 金达看着还站着的孙守义,指了指座位,说:“老孙啊,先坐下来说话。” 孙守义坐了下来,很不满的说:“金书记,您看于副书记这个态度,好像是处分了孙涛,就动了他的什么似的。看来昨晚孙涛去我那闹事,肯定是他撺掇的。”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孙啊,我也知道老于这么做是不应该的。但是你也不要把他逼得太紧,留点余地大家才会都好做的。你要知道,老于在海川做副书记也有些日子了,在海川的干部队伍当中也是有着一定的影响的。省里也有领导同志很支持他。这要是跟他闹僵了,你和我的工作都不好开展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金达这么一说,孙守义就明白他把事情给办急躁了,确实是,于捷能做这个海川市的副书记,省市两级都是有着支持他的人脉的,真要跟他公开的闹僵了,自己也是无法将他从海川赶走的,那以后面对面的工作起来,大家都会很尴尬的。 孙守义就笑了笑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金书记,我刚才是有点太冲动了,这主要是因为昨晚孙涛骂我骂的太狠了,我有点动了无名火。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克制自己的。” 金达笑笑说:“不用说什么对不起了,说实话,被人指着鼻子骂王八蛋,换了是我,我也是会很生气的。只是我们俩都是要对海川市的工作负责的,应该把境界放得更高一点,你说是吧?” 孙守义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金书记,这件事情幸好有您在掌舵,不然我真的难说一冲动就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情来呢。” 从金达那里出来,孙守义就回了市政府自己的办公室,进门之后,就接到了束涛的电话。束涛跟他闲扯了几句之后,就直奔主题,问孙守义市政府这方面有没有开始研究氮肥厂地块的开发事宜。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束董啊,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市政府这边的消息恐怕你比我还灵通吧?再来问我是不是多此一举啊?怎么有些沉不住气了?” 束涛笑了起来,说:“是有点沉不住气了,原本孙市长您不跟我提这个茬还好,您一提,我心里自然就有了块心事了,自然就记挂上了,想按捺都按捺不住了。” 孙守义笑笑说:“有句话可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束董啊,你要知道要想确保你能把这个项目拿下来,我必须要先把某人的工作做通了才行的。不然的话我跟你这边谈的好好的,某人如果插进来说这个项目不能交给你去做,那个时候事情不就两拧了吗?” 束涛知道孙守义说的这个某人是指现在的海川市市委书记金达,这也是他当初跟金达做对所遗留下来的问题。如果金达不想把这个项目交给他去做,孙守义夹在中间是很难办的。 束涛说:“这么说某人到现在还是对我有着很大的看法的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你就误会某人了,他其实比你想的大度很多。我刚跟他沟通过了,只要你不在这个项目之中做一些不应该的,某人倒并不反对你来做这个项目。” “真的,”束涛不敢相信的说,“某人真的是这么说的?” 第1485章在职博士 孙守义笑笑说:“当然是真的了,他说的原话比我现在所说的要好听得多。其实他跟我是一样明白的,知道只有大家共同努力,才能将海川市建设的更好。” 束涛笑了,说:“如果某人真的这么说了,哪有机会我还真是应该跟他好好交流交流了。” 孙守义笑笑说:“你跟他多交流是应该的,他那个人实际上是很好打交道的。只是你不要再拿出动不动就塞卡的动作就行。某人这方面跟我是一样的,是不喜欢玩这一套的。” 束涛笑笑说:“这市长放心好了,我不会不知趣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就行了,好了,你安心的等着吧,我想在这个项目上海川市没有公司能争过你的,你如果等不及,就先把竞标方案准备好,等市政府这边一研究决定要怎么开发氮肥厂这块地,我马上就通知你,这总行了吧?” 束涛笑笑说:“那我先谢谢市长了。不过市长您在这件事情上也不要太大意了。海川市没有公司能跟我争,不代表这个项目我就稳操胜券了。” 束涛这么说,让孙守义愣了一下,说:“束董,你什么意思啊?难道还有别人在打这个地块的主意?” 束涛说:“是的,市长,我打这个电话给您,就是要跟您谈这件事情,我接到消息,省里有公司已经盯上这个项目了。” 孙守义就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束董啊,我觉得你这个担心就有点多余了吧?有我和某人一起给你护航,我就不相信还有人能够将项目从你的手里夺走?你又不是不懂这一行的操作方式。” 虽然这个法那个法的给土地招投标设定了种种的限制,似乎能够从中上下其手的机会不多。但是实践当中,要作弊还是有着很多招数的。规定是死的,但是执行的人是活的,活的人来执行死的规定,自然是有很多办法来钻空子。 不用说别的,就说评标专家的组成吧,评标专家是需要业主出资聘请的,他们赚的是业主的钱,如果他们不按照业主的意思去评标,很可能就会得罪业主。没有业主会聘请跟他们作对的专家的,所以那一个专家如果敢跟业主对着干,就等于是砸了自己的饭碗了,因为再也没有业主会请他做评标的专家了。 仅此一点,就能让业主牢牢地掌控评标的结果,想要谁中标,就能让谁中标的。更遑论还有其他种种的见不得人私下操作手法了。孙守义和束涛对这一行都是很熟的,因此孙守义才觉得就算是有省里的大公司来海川市,只要他和金达一致支持束涛,省里的大公司也是无法跟束涛的城邑集团争的。 束涛说:“这我懂,不过对方我听到消息,护航的人也是很有能量的。” 孙守义说:“对方护航的人是谁啊?” 束涛说:“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说,对方跟曲志霞副市长关系很好,曲副市长很可能会帮他们出面的。” “曲志霞?”孙守义惊讶的说,“你肯定对方跟曲志霞关系不错?” 束涛说:“这个我敢肯定,省里那家公司曾经做过省财政厅的项目,而当是负责项目的就是曲副市长。双方就是在那个时候建立起关系来的。” 孙守义开始觉得事情不是他原来预计的那么简单了,曲志霞这个女人扯进来,马上就会让牵涉进这件事情的各方人物之间的关系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虽然曲志霞来海川之后,并没有表现的跟金达有多亲密,但是孙守义并没有忘记曲志霞是有一段时间跟金达是同事的,而曲志霞来海川又是吕纪的安排,吕纪这么做隐隐是有让曲志霞辅佐金达的意图的。 所以曲志霞跟金达之间的关系是有一定基础的,不一定就比他跟金达之间的关系差多少。而到时候如果他跟曲志霞在这个项目上真正到了一个零和博弈的程度的时候,孙守义并不敢就保证金达一定会跟他站在一起。更何况,金达和曲志霞的背后还隐现着吕纪的影子,如果吕纪再参与进来,那他根本就是没有办法对抗的。 想不到曲志霞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在海川还立足未稳呢,手就已经伸进了有油水的项目之中了。自己一开始还没拿她当回事情呢,现在看来,是犯了轻敌的错误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想不到我们的曲副市长手还挺快的啊。束董啊,这事情就有点复杂了啊。” 束涛说:“是啊,女人能爬到曲副市长这个位置上的,肯定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市长,您可要小心应付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会小心的,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这件事情她想玩花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束涛说:“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某人的态度了,我可听说她跟某人在省政府是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同事的,如果某人倒向了她,市长啊,氮肥厂这块地我们就不要指望了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某人虽然个性偏弱一点,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会轻易咽回去的。好在我事先就跟他做好了铺垫。曲志霞再想打他的主意,就会很难了。我希望这件事情她能知难而退,否则我也是不会对她客气的。” 如果孙守义没对束涛承诺,或者没跟金达沟通过这件事情的话,曲志霞要插手,他是不会去计较的。但是他的承诺已经做出来了,跟金达也沟通过了,这个时候他就没有了退缩的余地了,他必须让这个项目被束涛拿走,否则他这个新当选的市长马上就会颜面扫地了。 这跟他整治孙涛的性质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他政治上的尊严而战,孙守义晓得除非是他不可抗拒的力量在这两件事情之中出现,否则他就必须坚持到底。不但要坚持到底,还要取得最后的胜利。 束涛笑了笑说:“那行,我就等着市长您的好消息了。” 束涛就挂了电话,孙守义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为了一个商人的利益去跟曲志霞争斗,值得吗?但这人就是这样子的,很多时候勾心斗角严格论证起来,都是为了一些不值得的事情的。虽然不值得,但是你还必须要去做,这就是做人的无奈之处吧? 可是要怎么让曲志霞知难而退呢?最好是能在竞标方案当中设定某些前置条件,利用这些前置条件,先将曲志霞可能带来的公司排除在竞标之外。 像这种设置前置条件从而排除竞争对手的方式,其实也是一种当下都在玩的一种竞标手法之一。利用前置条件,业主很容易就能将他们不想要的竞标方排除在竞标之外。比方说这个氮肥厂地块,如果在竞标出让之前,首先就限定条件说只有海川市的公司才能参与竞标,那样一下子就可以把海川市外的企业排挤在外了。他们就算是实力再强,也是无法中标的。 当然真正要玩这种前置条件排除法,是需要一定的技巧的,这个前置条件是不好设置的太明显的,那样子一下子就被人看穿了。并且还有一个曲志霞在参与制定竞标规则呢,想要瞒过她也是不太可能的。 孙守义就觉得氮肥厂这个地块的开发讨论研究恐怕就要适当的往后拖一拖了,现在曲志霞要加入战团,贸然启动这个项目就有些不智了。一定要事先做好完全的规划,才能正式启动的。 孙守义这边正在捉摸曲志霞的事情呢,曲志霞却找上门来了,他敲门走进了孙守义的市长办公室。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说一个女人非要参与这么多事情干嘛啊?你还嫌手中的事情不够你忙活吗?不过他也知道女人跟男人很多方面其实都是一样的,女人贪婪起来,是一点也不差于男人的。 孙守义看了一眼曲志霞,笑了笑说:“曲副市长,找我有事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是的,市长,有件事情我想跟您请示一下。” 孙守义心说这家伙动作还真快,束涛刚跟他说了她想染指氮肥厂地块的事情,这家伙马上就找了过来了。幸好他心中已经有了应对的准备,他准备不管曲志霞说什么,他都先含糊过去,不给她准确的答案。 孙守义笑了笑说:“不要说请示这么客气了,什么事情说就是了。” 曲志霞笑笑说:“是这样子的,最近几天我想找个时间再去一趟北京。” 孙守义愣了一下,心说原来她匆忙跑来并不是因为氮肥厂地块的事情啊。这个女人要去北京,她要干嘛啊?好像不久前她才去过一次北京了。难道北京那边她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去北京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曲志霞笑笑说:“不是为了公事了,是我个人方面的事情了,有人帮我在京华大学联系了一名教授,我想跟着他读读在职博士,这一次是想去跟这位教授见见面的。” 第1486章公开的秘密 孙守义心中再次惊愕了,这个女人居然还要读在职博士,真是野心不小啊。她这么努力,看来目前的职务还远远不能满足她的她还期望能有更好的发展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是好事情啊,看来我们海川不久将会有一名博士市长了。” 曲志霞笑笑说:“这么说孙市长是支持我的了?” 孙守义笑笑说:“我当然支持了。不过这样子恐怕你会更忙了,工作和生活能兼顾的好吗?你们家的那口子对此支持吗?” 孙守义并不认识曲志霞的老公,只是知道曲志霞的老公在省环保局任职副处长。这夫妻之间通常的搭配都是很有意思的,往往都是一强一弱,很难有双雄并立的情况。曲志霞夫妻也是这样子的,只不过曲志霞在夫妻之中是强势的那一位,而她的丈夫个性则是偏弱的。 在传出曲志霞要成为海川市常务副市长的消息之后,孙守义是通过朋友了解过曲志霞的丈夫的。知道曲志霞丈夫是一个很老实的男人,不像曲志霞那么争强好胜。这从他的职务就能能看出来,他在环保方面也算是学有所长的,熬了这么多年,也才熬出了一个副处长的角色出来。 孙守义提到曲志霞的丈夫支不支持,其实并不是真的要去知道曲志霞丈夫的意愿,他只不过是为了套近乎的扯闲话而已。估计曲志霞这么强势,她丈夫也不能干涉她的事情。就算是干涉了,曲志霞也不一定会听的。 果然,曲志霞就很得意的笑了笑说:“我要做的事情,我家那口子他敢不支持吗?” 孙守义心里暗自摇头,心说男人找这样子的事业心强的女人算是倒霉啦,这种女人一心就想冲刺事业,哪有心思陪你好好的生活啊? 孙守义倒是很乐于看到曲志霞分心去读什么在职博士的。虽然这说明这女人野心不小,但是读在职博士也是会分掉曲志霞不少的心的,而且在职博士读完也是需要几年时间的,综合考虑下来,暂且他还无需为曲志霞的野心担忧太多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是最好不过了。诶,曲副市长,你可要早去早回啊,市里面很多工作很等着你来处理呢。” 曲志霞对孙守义这么说很高兴,这让她感觉似乎她对海川市很重要,便笑着说:“放心好了,市长,你看我什么时候耽误过工作了呢?” 孙守义笑笑说:“这倒是没有,只是我们市政府这边班子刚凑齐,前期工作上的欠账很多,需要赶紧补上,容不得哪一个人离岗太久的。” 曲志霞笑笑说:“我明白的,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曲志霞就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见她始终也没提及氮肥厂地块的事情,就估计她也没想好要如何跟他谈这件事情。不过他也是很佩服这个女人,居然能想到要去京华大学读在职博士,这女人还真是目标远大啊。也许不久的将来,他有可能就要在省级领导的行列中看到她了。 北京,首都机场,傅华接到了曲志霞。他已经从乔玉甄那里知道曲志霞这一次来是要跟京华大学的经济管理学院院长吴倾见面的。曲志霞见到了他,并没有露出什么不高兴的样子,她看上去心情很好,热情地跟傅华握了握手,说:“麻烦你了傅主任。” 傅华心里很清楚曲志霞现在的心态,她一定是因为找到了吴倾这个并不弱于宁则的名教授做博导,感觉到有了面子,因此也就不再跟他计较他不肯介绍宁则给她的事情了。女人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子,只要让她们感觉有了面子,他们就会很快原谅前面你给她们带来的不快的。 傅华笑笑说:“曲副市长客气了,为领导做好服务工作是我们驻京办的职责。” 两人就上了车往驻京办赶,车出了首都机场不远,曲志霞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啊,我这一次来北京的行程是很赶的,孙市长希望我能早点回去。所以这一次来北京虽然是我的私人事务,但我希望你能陪同我一下。毕竟京华大学那边是你的母校,你对那边的情形比较熟悉,你能陪同我去,会避免耽误我很多不必要的时间。” 傅华装作不知情的笑了笑说:“原来曲副市长这一次是去京华大学啊,我当然是乐于奉陪的。只是不知道您是要去京华大学做什么啊?” 曲志霞笑笑说:“我想跟傅主任做个同学,我在那里联系了导师,要在京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攻读在职博士。” 傅华笑笑说:“原来是这样子啊,曲副市长您可是真会开玩笑,我一个小小的本科生又怎么能跟您这在职博士算是同学呢?” 曲志霞笑笑说:“都是京华大学,可是算是同学吧。” 傅华笑笑说:“不知道您是要跟哪位著名教授攻读呢?” 曲志霞故作平淡的笑笑说:“吴倾教授,不知道傅主任听没听说过他啊?” 傅华此刻已经猜到曲志霞故意在他面前提起吴倾教授,还要他陪同去京华大学拜访吴倾教授,根本就是拿吴倾教授再跟他炫耀呢。这个时候他如果在不识趣的赞吴倾几句,估计曲志霞一定会跟他急的。 “吴倾教授啊?我怎么会没听说过他呢?”傅华做出了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说,“吴倾教授可是我们京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院长,他在京华大学可是风云人物啊。曲副市长,您能让他做您的导师,可真是很有办法啊。” 曲志霞听傅华这么说,顿时脸上就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她很得意的说:“我也知道吴倾教授很了不起,现在也轻易不收学生了,所以专门为此拜托了不少的朋友。吴倾教授碍于我朋友的面子,才答应我去京华大学跟他见见面的。希望见面之后,他能对我印象不错,接受我这个学生。” 傅华看曲志霞一副很神往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很期望能够成为吴倾的学生的。曲志霞这个样子也不奇怪,吴倾现在确实是名动天下的名学者,有机会能成为他的学生确实是很令人激动的。 再说如果你能有一个名动天下的老师的话,名师高徒,这走到哪里都是一张金字的名片。别人如果知道你是某某名教授的学生,大多是会高看你一眼的。 傅华知道吴倾是有些什么弱点的,吴倾应该是会接受曲志霞做他的学生的。他觉得曲志霞这么担心实在是没有必要的。就笑了笑,对曲志霞说:“曲副市长您就放心好了,您这么优秀,吴倾教授一定会看好您,收下您这个学生的。” 傅华这个马屁拍的是恰到好处,曲志霞被吴倾的名头吓住,心里本来是有些惶恐不安的,傅华这么说,就让她多少有了点自信,她看着傅华笑着说:“傅主任,你这么说不是为了逗我开心的吧?” 傅华摇了摇头,笑笑说:“当然不是了,曲副市长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吴倾教授不会看不到这一点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希望借你吉言了,傅主任。” 到了驻京办之后,傅华给曲志霞开好了房间,曲志霞就去休息了,她需要给明天见面的吴倾一个良好的印象,所以今天必须要休息好。 第二天一早,傅华就早早的到了驻京办的办公室,这也是拜曲志霞上次来整顿所赐,曲志霞上次对驻京办的工作作风很不满意,还对驻京办的工作提出了严厉的批评。此次曲志霞再次来到驻京办,驻京办上上下下都绷紧了弦,生怕再被曲志霞挑出什么毛病来。 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傅华就接到了曲志霞的电话,说她已经准备好去京华大学了,要傅华安排车子送她去。傅华答应了一声,就去安排车子,自己也在楼下等着曲志霞的到来。 曲志霞从海川大厦出来的时候,傅华注意到她今天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的,亮灰色的职业外套,领口别着一枚镶钻的胸针,羊绒衫的领口开得略有点低,脚上则是一双名牌的高跟鞋。 这个打扮知性、干练,明显是有别于曲志霞以前的打扮的,这个打扮女性的色彩更浓厚一些,而不像以前那种女强人的意味。傅华心说,这个女人还真是懂的区别场合啊,知道要去见教授,是不能拿出官员那种刻板形象的。 同时,傅华隐隐有种感觉,今天曲志霞的衣着似乎特别在强调她女性的一面,会不会曲志霞本身就知道吴倾的那种特殊的癖好,故意拿出女性靓丽的一面来,投其所好呢? 这不是不可能的,吴倾那种癖好虽然并把为社会公众所周知,但是在京华大学这个圈子里却基本上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曲志霞既然是通过朋友找到的吴倾,她的朋友又能够支配吴倾,那她的朋友按说不会不知道吴倾身上的毛病的。 第1487章朋友的面子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曲志霞今天的行为就有些可耻了,这个女人这身打扮显然是在投吴倾所好,她为了名利,居然不惜要出卖自己,实在是没有人格的。不过这些傅华仅仅只是猜测,他也不敢十分确定的。 而且就算是确定,曲志霞要这么去做,也是与他无关的。这是一种你情我愿的行为,谁都无法干涉的。因此傅华就跟什么事也不知道的一样,绅士般的笑着打开了车门,看着曲志霞上了车,合上了车门,然后上了车,陪着曲志霞直奔京华大学而来。 到了京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傅华跟门卫通报了他们的来意,门卫就带着他们去了吴倾的办公室。吴倾已经等在了办公室里了。 吴倾不到五十岁的样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脸庞瘦销矍铄,下巴上露着一些没剃光的胡茬,这个形象让他看上去跟时下的一些脑满肠肥的专家教授倒是有了一些区分,从而更像一个公众知识分子了。 曲志霞通报了自己的姓名,吴倾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表情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看来做名教授之后的吴倾对自己的行为克制了很多。他只是笑着跟曲志霞握了握手,曲志霞就对吴倾说了一些久仰的话,吴倾表情还是淡淡的,想来这几年他功成名就,对这种学生说的仰慕他的话已经听得没感觉了吧。 吴倾并不认识傅华,傅华确实跟他也没什么交集,吴倾听曲志霞介绍傅华说是海川市驻京办的,笑着说了一句驻京办现在可是挺腐败的啊,就没再去跟傅华说别的了。 傅华在北京这几年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接触过,对吴倾这种名士派头早就见怪不怪了,吴倾既然不跟他说什么,他也懒得去搭理吴倾,就坐在那里听吴倾和曲志霞谈论。 吴倾跟曲志霞了解了了一下曲志霞在硕士时期学的一些东西,也看了看曲志霞带来的硕士论文和这几年在财政局岗位上发表的文章,看上去吴倾的神色还正常,起码对曲志霞并不反感的样子。 谈话的时间并不很长,结束之后,吴倾将曲志霞和傅华送到了办公室门口,说了句保持联络,就回去了。傅华和曲志霞就走到了电梯门前,傅华伸手去按了电梯的按钮,这时曲志霞好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傅主任,我有件事情还要跟吴教授说一下,你先下去等着我吧。” 傅华就知道曲志霞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他知道的,就点了点头,说:“那我在下面等您。” 曲志霞就转身去敲吴倾办公室的门,而傅华的电梯也在这个时候来了,他就上了电梯。电梯合上的一刹那,傅华看到吴倾开了办公室的门,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前的曲志霞,吴倾脸上不知道怎么了,居然闪过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吴倾脸上这一丝诡异的笑容虽然是瞬间即逝,却深深地印在傅华的脑海之中,很长一段时间傅华都想不明白吴倾这个笑容里究竟是有着什么含义。后来这个笑容就被他淡忘了。 傅华在下面车里等了一会儿,曲志霞就出来了,看上去曲志霞的脸色并不太好看,似乎在吴倾那里碰了个钉子。傅华也不敢去问曲志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只是问道:“我们要回去吗,曲副市长?” 曲志霞点了一下头,说:“回海川大厦。” 到了海川大厦,傅华下来为曲志霞开了车门,跟她一起进了大厦,先到了驻京办所在的楼层,傅华就问曲志霞有没有什么事情了,曲志霞说:“没事了,谢谢你陪我去京华大学见吴倾教授。” 傅华跟曲志霞说了声客气,就出了电梯。这边曲志霞脸色阴沉的回了房间。显然在吴倾那里的事情不顺利,让曲志霞的心情一下子就变糟了。 傅华就回了办公室,坐了一会之后,就接到了乔玉甄的电话。乔玉甄说:“你们的曲副市长晚上约我吃饭,我听他的语气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出了什么事情了?” 傅华说:“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的,只是我陪我们的曲副市长去见了吴倾,本来他们谈的好像还可以,只是吴倾送我们离开之后,曲副市长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去找吴倾单独交谈了一会,出来之后,她的心情就变糟了。” 乔玉甄笑笑说:“这不用说了,一定是乔玉甄给吴倾准备了一份礼物,想送给吴倾让吴倾收她做学生,吴倾却没看上眼,给了曲志霞一个钉子碰,所以她才会心情变糟的。” 乔玉甄的这个说法跟傅华的猜测基本上是一致的,傅华笑了一下,说:“嗨,我还以为这一次我可以跟曲副市长把关系改善一下呢,没想到会有这种结果。话说曲志霞不是托人找了吴倾吗?吴倾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吧?” 乔玉甄笑笑说:“我也觉得奇怪,曲志霞跟我说的帮她出面的朋友还是很有能量的,按说吴倾收下曲志霞应该是没问题的啊?问题是出在哪里呢?难道说曲志霞在什么地方触及了吴倾的忌讳了?好了不费这个脑子了,等晚上跟曲志霞见了面,我就知道了。” 晚上曲志霞并没有让傅华继续陪同她,她坐了驻京办的车子去跟乔玉甄见面了。傅华也没留在驻京办,也不知道曲志霞从乔玉甄那里回来是一个什么状况。只是他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接到了曲志霞的电话,曲志霞让他定第二天一早返回海川的机票,她要返回海川了。 电话里的曲志霞说话的口气很平淡,听不出有什么沮丧来,似乎跟乔玉甄的会面让她的心情转好了,不再因为在吴倾那里碰了钉子而不高兴了。 第二天一早,傅华就送曲志霞去了北京机场,一路上曲志霞的神情都很平静,也没再跟傅华谈起过吴倾,只是在最后要进安检的时候,跟傅华握了握手,对傅华这一次的陪同表示了感谢。 送走了曲志霞之后,傅华从首都机场返回了驻京办,然后就打了电话给乔玉甄。他对乔玉甄和曲志霞昨晚做过什么很纳闷,他想从乔玉甄那里搞清楚曲志霞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 乔玉甄接了电话,笑了笑说:“送走曲志霞了?” 傅华笑笑说:“送走了,诶,你对她施加了什么魔法了,我看她走的时候还算是很平静,并没有再像昨天那样子不高兴了。”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施加魔法,你以为我是巫师啊?” 傅华笑笑说:“你能把曲志霞的不高兴都变走了,除了巫师,我真的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能做到这样子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我可没那个本事了,其实我只是安慰了一下曲志霞而已,让她知道即使吴倾不接她的卡,也不代表吴倾就不收她这个学生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原来最后曲志霞单独去见吴倾,是想送钱给吴倾,这她可就小看吴倾了,吴倾现在的眼光很高,就她的身份肯定是拿不出能让吴倾动心的钱的。” 现在钱对吴倾来说真是不当回事儿的,外面传说吴倾出去演讲,飞机接送入住、五星级宾馆这些都在其外,演讲费是要按照税后每小时万元以上计算的。这样一算,吴倾随便出去演讲一下,就有不菲的进账,你拿个十万八万给吴倾,想要贿赂他,吴倾估计连看都不屑与看的。 乔玉甄笑笑说:“呵呵,我也是这么跟曲志霞说的,吴倾现在已经名动天下,自然不会把她卡里的那一二十万放在眼中的。吴倾当时自己也说,让曲志霞不要把他当成学界那些收点小钱,就随便收学生的那种人。他是做学问的,并非赚钱的商人。” 傅华相信这种话吴倾是能说出来的,吴倾现在学的就是这种故作清高的派头,这也从另一方面增加了他身上的明星魅力。傅华笑笑说:“吴倾这么说,还算有点名士派头。” 乔玉甄笑笑说:“可他这么说,曲志霞就有点撑不住劲了。卡没送下去不说,还搞不清楚吴倾是不是真的不要钱,还是吴倾嫌卡里的钱少了?她这一次来北京是抱着志在必得的信心的,这如果最后吴倾不要她了,她哪还有面子啊?” 傅华心里也觉得好笑,曲志霞这一次大张旗鼓的宣称她来是找吴倾的,还要他陪同着去见吴倾,摆明了就是一种炫耀,如果真的吴倾不收他这个学生,那可真是把人给丢到家了。 不过傅华感觉吴倾不至于不收曲志霞的,他笑笑说:“其实做到吴倾这个程度,钱对他们真的是不重要了,这个曲志霞是没把握住吴倾的心理。她送卡真是有点多此一举了,其实我看得出来,吴倾跟她交流的还不错,估计既然他能因为曲志霞朋友的面子见曲志霞,也必然会因为她朋友的面子而收她做学生的。” 第1488章很大的变化 傅华这么说,是因为他是知道吴倾这个人的,虽然吴倾常会发出惊人之语,但是他的惊人之语都是经过慎重考虑才说的,往往听上去挺令人震惊的,但仔细一琢磨,你就会发现他只不过把一些老生常谈换了个角度说出来罢了。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吴倾所说的观点虽然听起来惊人,但是却都在官方所能承受的范畴之内的,他从来没有公开的指责官方的经济政策。他是那种换了个角度为官方政策辩护的人,只是因为他把话说的巧妙,让你觉得他好像是在跟官方对着干一样。 这有点类似现在的一些公知的做法,声音喊得很大,观点看上去很激烈,但细琢磨却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请。这也是傅华觉得吴倾虽然名动天下,但是却始终跟宁则和张凡有差距的地方,他不会对政府的政策提出建设性的批评,而只是随声附和,或者顶多做一些无关头痒细节方面的批评。 吴倾更像是一个被豢养起来的那种知识分子,有着表达一定意见的自由,甚至可以把话说的很耸人听闻,但他激烈的话却是空洞的,他自己也是没有独立的人格的。 所以曲志霞的担心真是多余的,这样的一个人,既然能够屈服于权势跟曲志霞见面,自然也就会屈服于权势接受曲志霞这个学生的。更何况曲志霞身上还有能够吸引他的点,吴倾虽然不贪钱,却贪色,特别是对自己的女学生有着异样的情感,而曲志霞恰好就满足了吴倾这一点。因此傅华几乎可以肯定,吴倾一定是会收下曲志霞的。 乔玉甄笑笑说:“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我也是这个跟曲志霞说的,她听完了之后,可能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心情这才好了很多。诶,傅华,我们不说这个,吕鑫吕先生这两天要到北京来,我想给他接风,到时候,你也来参加吧。” 傅华笑笑说:“吕先生最近好像经常来北京啊,是不是有意向往北方发展啊?” 乔玉甄笑笑说:“你还说呢,你们海川那个丁益还有伍权不是已经把吕先生拖去了海川吗?他现在不是有意往北方发展,而是已经在北方发展了。” 傅华笑笑说:“这倒也是。” 乔玉甄说:“那到时候你来吗?” 傅华其实并不太愿意跟吕鑫有太多的牵扯,不过乔玉甄既然开了口,他也就不好再拒绝了,毕竟吕鑫也是一个在海川市有投资的商人,跟丁益和伍权的关系匪浅,如果传出去他拒绝跟吕鑫见面,是会让很多人对他有看法。 无奈其实也是一种人生的况味,每个人都要或多或少的去做一些无奈的事情,这世界上没有多少人能够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的。所以即使傅华即使不愿意,也不得不参加这个应酬,傅华笑了笑说:“我当然要去了,我也很想见见吕先生的。” 乔玉甄笑笑说:“那好,等我安排好了,我再电话通知你。” 乔玉甄就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傅华刚想把手机收起来,手机却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居然是贾昊的电话。傅华就接通了,贾昊笑着说:“小师弟啊,刚才是跟哪个美女在煲电话粥啊,这么长时间我都打不进你的电话?” 傅华不好意思讲他在跟乔玉甄讲电话,就笑笑说:“师兄啊,你这胡说八道什么啊,那有什么美女啊,我在跟人谈事呢。你找我有事啊?” 贾昊说:“是有点事情想跟你说说,你有时间吗,有时间来我在联合银行的办公室找我,我需要跟你当面谈谈。” 那天乔玉甄让傅华提醒一下贾昊,虽然傅华觉得贾昊是不会听他的劝告的,但是他跟贾昊之间毕竟一起做过一些事情,贾昊在很多方面也帮过他很多忙,他还是觉得应该当面劝劝贾昊才行的。就算是尽人力听天命也好。于是傅华笑了笑说:“那行,我马上就过去,正好我也有话要跟师兄说。” 联合银行,贾昊办公室,傅华敲了一下门,里面就喊了一声进来,傅华就走了进去,笑着说:“师兄啊,找我什么事情啊?” 贾昊笑笑说:“先坐下,不是我找你,是于老板有件事情要跟你咨询一下。” 傅华这才注意到煤老板于立也在贾昊的办公室里,于立坐在沙发那里,笑着冲着傅华点了点头,说:“傅主任来了。” 傅华就去坐在了于立的旁边,笑了笑说:“于老板,最近可是少见啊,又收藏了什么珍贵文物吧?” 于立笑笑说:“最近倒是看好了一个元青花大罐,价值不菲,现在在跟卖家商谈之中,还没敲定下来。” 傅华笑笑说:“元青花大罐啊,不会是鬼谷子下山那种好东西吧?” 元青花是最近几年才在国内藏界名声大噪的,起因就是傅华所说的那个鬼谷子下山大罐,这个元代青花瓷器,主体纹饰为鬼谷子下山图,描述了孙膑的师傅鬼谷子在齐国使节苏代的再三请求下,答应下山搭救被燕国陷阵的齐国名将孙膑和独孤陈的故事。 该器物于2005年7月12日伦敦佳士德举行的中国陶瓷、工艺精品及外销工艺品拍卖会上,以1400万英镑拍出,加佣金后为1568.8万英镑,折合人民币约2.3亿,创下了当时中国艺术品在世界上的最高拍卖纪录。 元青花也因此引起国内藏界的注意,藏家们就把眼光转到了这上面来,不过类似鬼谷子下山这一类的大罐本就是少之又少的稀世精品,一时之间很难在找到类似的精品了。 于立笑笑说:“我找到的就是跟那个鬼谷子下山差不多的一个人物画像大罐,上面画的是萧何月下赶韩信,我见过实物,实在是太漂亮了,那画工,啧啧,只能用精美绝妙来形容。” 傅华笑了,说:“这么好的东西你也能找得到?” 元青花大罐目前所知传世只有八件,基本上都在一些大的博物馆或者有名的藏家手中,于立竟然很轻易的就能找到一件,傅华心中自然是不相信的,他估计于立看到的一定是赝品无疑了。 现在的作伪技术是一流的,基本上都达到一个真伪难辨的程度了,甚至一些大型的博物馆收集藏品也有打眼上当的时候,把假货当真品收进去珍藏的。而且越是珍贵的文物高仿的越多,越是难以分辨真假,于立被人骗了也是很正常的。 于立显然是没听出傅华话里的讥讽意味,他很认真地说:“傅主任啊,你可不要小瞧了我们国内的收藏界,我跟你说:“”那真是奇珍异宝比比皆是啊。我看到的这个萧何月下赶韩信大罐,规格比鬼谷子下山大罐还要大,还完美。要不是我手头现在缺钱,我当时就不会跟他讨价还价,直接就抱回来了。” 傅华愣了一下,他倒不是为了因为于立所说的什么萧何月下赶韩信大罐而发愣,而是因为于立所说的他手头现在缺钱而感到惊讶。这家伙向来都是财大气粗的样子,又利用艺术品信托投资的方式为自己圈了不少钱,怎么会手头缺钱了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听错吧,刚才于老板说你现在手头缺钱?你这不是开我这个穷人的玩笑吧?” 贾昊笑笑说:“你没听错,小师弟,于老板现在确实是手头缺钱,这也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是找我来的原因?不会是想跟我借钱的吧?师兄啊,首先声明啊我可没钱借给于老板啊。” 贾昊笑了起来,说:“看把你吓得,说实在的,你那点钱就是借给于老板,也是不够他塞牙缝的。他找你不是为了借钱,是为了别的事情。老于啊,你说说你在东海遇到的麻烦吧。” 傅华愣了一下,说:“于老板什么时候去东海发展了?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啊?” 于立笑笑说:“我这件事情与你们海川扯不上边的,我是拿出了上亿的资金在东海的山区那一带投资开煤矿的。” 虽然东海省不像山西省那么以煤出名,但是东海省的一些内陆县市也是有着丰富的煤矿资源的。其中东海省还有一个全国有名的谷州煤矿,是国内的一级的大型煤矿。不过海川市整个地域都是临海的,倒并没有什么煤矿资源。 傅华看了看于立,说:“这么说这个煤矿出了问题了?” 于立点了点头,说:“我仅仅是投资这个煤矿,并不参与经营。我都是在资金放进去,对方开出煤来给我抵偿我投入的资金。一直以来,双方通过这个模式合作的都很好,我也取得了不错的收益。不过这几天事情突然有了很大的变化,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我那个合作伙伴突然将煤矿整体转让给了别人了,而我的资金则还没有拿回来。” 第1489章就偷一次 傅华看了看于立,说:“于老板,不知道我理没理解错,我听你的意思是你被你的朋友给坑了一下,损失了一大笔钱,是这个意思吧?” 于立点了点头,说:“对,就是这个意思。” 傅华笑了,说:“既然是这样谁害你损失了,你找谁去啊,找我有什么用啊?你可以起诉你那个合作伙伴的吧?” 于立苦笑着说:“如果事情那么简单,我就不用还要找你来了。现在我的合作伙伴手里不但没钱,人还被公安机关给抓了起来,我就算是起诉他,他也拿不出一分钱来给我的。起诉他的话我还得搭上一大笔诉讼费才行的。” 这下子傅华才觉得纳闷起来了,他说:“这不对吧,他不是把煤矿转让出去了吗,怎么会手里没钱呢?” 贾昊说:“这就是整件事情最蹊跷的地方了,老于的这个合作伙伴是通过东海省省高院跟对方达成的调解协议才将煤矿转让出去的。起因是那家伙欠了别人五千万被人起诉到了东海省高院,在高院法官的调解下,双方达成了协议,那家伙把煤矿和煤矿内的存煤全部抵给了对方,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老于投入的资金都无法追回来,这才抓瞎了的。” 于立说:“这个调解协议是很成问题的,我很怀疑我那个合作伙伴是被逼签订的。又或者他根本就是跟对方串通好的要坑我,其实那个煤矿最少也值十个亿,不然的话,我也不会那么放心的把钱投进去的。这么一搞,可就坑了我一个狠的了。” 傅华看了一眼于立,说:“那你想我干嘛?” 于立说:“我刚才跑来找贾行长,跟他讨主意。他说是最好事先去东海找找人,看看东海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才好想办法解决问题。他跟我说你以前的老领导现在就在东海省做省委秘书长呢,也许通过你能跟东海方面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撤销了那份调解协议。只有撤消了那份调解协议,我的投资才有拿回来的可能,否则就全部打水漂了。” 傅华看了一眼贾昊,说:“师兄啊,你应该知道司法系统是一个独立的系统,你想去干涉那其中的事务是很难的。不错我的老领导是任职东海省省委秘书长,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帮你改变高院的裁决的。估计他也是很难干涉高院的办案的。” 贾昊说:“话是这么说,不过法院也是受党委领导的是吧?我想作为一个省委秘书长,你的老领导真要帮忙的话,还是能够帮老于解决这个难题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师兄啊,一听就知道你并不了解司法系统的运作方式的。诚然司法系统也是受党委领导的,但是具体到个案上,除非你能让省常委会下个决定什么的,否则你要想改变结果,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他们法院自己出一个新的结果否定了前面的结果。” 在市政府工作的时候,傅华也是接触过法院办理的案件的,自然是很清楚法院办案的一些习惯。 贾昊说:“小师弟啊,你说的情形我也清楚,所以这一次我也并不是就希望你一出马就什么问题就都解决了。我和老于商量了一下,觉得如果你哪位老上级能帮忙把问题给解决了,是最好的,如果就是不行,就麻烦他帮我们把情况了解清楚,我们也好根据情况再来想其他的解决办法。这个总可以了吧?” 傅华知道曲炜一定是不会出面逼迫高院撤销调解协议的,就看了一下贾昊,说:“师兄啊,这个帮你了解情况我倒是可以帮你做到的。至于说让我的老上级帮忙把问题解决了,那是连想都不要想的。” 贾昊说:“那也行。” 于立说:“傅主任啊,你那老上级那边如果需要打点什么,尽管吱声,我会安排好的。” 傅华说:“那倒不必要,我想我在他那里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贾昊说:“那行,你就先去问问情况,等问明情况究竟如何,我们再来商量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 于立说:“现在也只好这样子了。” 似乎于立对傅华没有答应帮忙撤销调解书有点失望,他显得情绪有点低落,而贾昊看上去心情也不太好,似乎于立的事情对他也是有影响的。 过了一会儿,贾昊看了看傅华,说:“小师弟啊,你不是还有话要跟我说吗?什么话啊?” 傅华就看了于立一眼,心说有这家伙在这里我怎么说提醒贾昊的话啊?看来今天也只好作罢了。他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事情了。” 于立看出来他在这里傅华有些话不好说,就知趣的站了起来,说:“你们俩聊吧,我要回去了。傅主任,等你的消息啊。” 傅华笑笑说:“我尽快就是了。” 于立就离开了,贾昊就看看傅华,说:“现在就我们俩了,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 傅华看了看贾昊,说:“师兄啊,你不会跟于立刚才这段事情有关吧?” 贾昊赶忙摇了摇头,说:“别瞎说,这是于立自己投资失利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傅华并不完全相信贾昊的说法,如果这件事情真与贾昊无关,他不会显得这么紧张的。傅华就盯紧了贾昊的眼睛,说:“师兄啊,于立拿去投资煤矿的钱,会不会也有一部分是来自你们在搞的艺术品信托啊?” 贾昊的眼神躲闪开来了,说:“那不可能的,艺术品信托的资金都是有规定的用途的,怎么会用于做煤矿投资呢?” 看贾昊这个样子,傅华心里就清楚这里面一定是有关联的,说不定于立挪用了艺术品信托所圈来的钱。现在的商人胆子都很大的,他们有一块钱的资金,就敢干出十块钱的事情来,他们会把资金杠杆的作用发挥到极致的。 这在市场发展顺利的时候,资金杠杆的作用能够将收益放大很多倍的。但反过来在投资获利不如预期的时候,杠杆作用的乘数效果,也会加速企业的亏损以及资金的缺口,从而导致企业在极短时间之内就走向崩盘的。 傅华说:“师兄啊,你知道你这是在玩火的,稍有不慎,恐怕你会惹火烧身的。” 贾昊面色沉了下来,说:“好了,小师弟,如果你想跟我说的话就是这些,那我知道了。” 傅华直到此刻说什么贾昊都不会认真听的,只好苦笑了一下,说:“师兄啊,其实我一开始来,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情。” “哦,”贾昊抬起眼睛看了看傅华,说,“那是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是那天我跟乔玉甄说起你来了,她说你应该找一个本分的女人娶了,不要去再招惹什么明星了,明星太过显眼,很容易就会被相关部门盯上的。” “乔玉甄真的这么说?”贾昊的神情开始有点紧张了,显然乔玉甄的背景让他不敢拿她的话当耳边风。 傅华说:“当然是真的了,是她要我提醒你的。我想她是什么背景的人你比我清楚,要怎么办你自己琢磨着吧。” 贾昊表情复杂看了看傅华,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伸手拍了拍傅华的肩膀,叹了口气说:“小师弟啊,我知道你说这些是为我好,我心里很感激。不过以后再也不要跟我讲这些了,没用的。” 傅华纳闷的看着贾昊,贾昊笑着微微摇了摇头,说:“其实呢,我也不是傻瓜,这些道理你不说我也是懂得的。只是这人都是有欲望的,我这个人又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有些事情处理起来不能像你一样的理智,严守边际,所以有些时候不自觉就去做了。做了我也知道是不对的,但是下次遇到相似的情形,我还是忍不住会再犯类似的错误。这已经是一种惯性了,无论你说多少遍,恐怕我都是很难改掉的了。” 傅华这时就想起了张凡当初给他讲的那个小偷的故事,贾昊说的他的这种情形极为类似那个小偷的心境。当时他为了不让贾昊难堪,并没有直接把这个故事讲给贾昊听,而只是侧面的提醒了一下贾昊,并且提醒也是多是捡的好听的话说的。此刻想想是不是这么做不应该啊,也许当时把这个故事讲给贾昊听,贾昊现在可能就不这样了。 傅华看了看贾昊,说:“师兄啊,其实你当初从证监会去联合银行的时候,老师除了让我转告给你那几句话之外,还在我面前讲了一个故事。那个故事我因为觉得怕你难堪,就没在你面前提起过。现在我有点后悔这么去做了,当时如果不给你留面子讲给你听了,也许你现在就不这个样子了。” 贾昊看了看傅华,说:“老师讲了什么故事啊?” 傅华说:“老师是这么说的,这是他家乡发生的一件真人真事,说是有那么一对好朋友,家里都很穷,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其中的一个人就提议去偷别人的财物,另一个人就说,这不好,这是犯法的,提议的人就说,要不我们就偷一次,偷了这一次之后,我们就再不偷了。另外一个人觉得只做一次似乎也没什么,两个人就一起去偷了。这一次他们很幸运,没被抓到,而且偷到了不少钱。” 第1490章不能 两个人就分了钱,过了一段很好的日子。可是钱总有花完的时候,等到偷来的钱花完了,那个提议的人又找到了他的好朋友,说要想办法再去偷一次,这一次他的好朋友觉得反正偷过一次,不但没被抓到,还过了一阵舒服日子,因此在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便同意了。这一次还是很幸运,又偷到了很多钱,又没被抓到,两人就分了钱又过了一段舒服的日子。钱又花完了,这一次再提出来偷窃的,就不再是那个一开始倡议偷窃的人了,而变成了他的好朋友,他的好朋友主动找到他,要跟他合伙再去偷一次,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劳而获的日子,这样子他每次钱花完之后,想到的就是再去偷窃,直到最后被抓住。 贾昊听完之后沉吟了半晌,好半天才说了句:“老师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啊,原来他早就把我看得这么透彻了。” “不是,师兄你的头脑其实也不差的,”傅华说,“你应该有智慧从这个漩涡当中脱身出来的。” “小师弟啊,”贾昊再度伸手出来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苦笑着说,“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也不怕跟你说实话,我现在就是想回头也是回头不了了的。是,我是很聪明,但是有些时候在官场之上很聪明了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傅华看着贾昊,说:“怎么这么说?” 贾昊苦笑着说:“聪明人就会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思和周边的环境的,揣摩到了就会想办法去迎合他们。其实一开始我刚踏入仕途,也想遵照老师的教诲,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好干部的。但是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我周边的同事以及领导他们都是各有各的盘算,而他们所作所为,也都是明显超出了我理解的好干部、好领导的范畴了。” 贾昊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傅华,说:“跟你说一件我刚踏入仕途可笑的事情吧。你也知道我刚踏入仕途跟你刚踏入仕途的时候一样,都是给领导做秘书的。记得有一次我跟着领导下去一家企业视察,在离开那家企业的时候,企业的老总塞了两个红包给我,让我将其中一份大的转交给领导。当时我就犯难了,因为这是违背纪律的,按照规定应该拒收或者上交的。不过我拿的可是两份的红包,其中一份是领导的,领导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我是不清楚的,所以我也不敢贸然的将自己的红包上缴或者退回去。这你也是做秘书的,应该能理解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你一定是想如果你上交了,这就把领导放在了一个很被动尴尬的境地,那样子无论他想不想上交,他都不得不也上交了,而且你上交在先,领导上交在后,领导就会被人猜测本来是不想上交,是被你的行为逼着不得不上交的。” 贾昊说:“对啊,我顾虑的就是这些。思前想后,我最后决定先把领导的红包交给领导,然后看他的下一步怎么去做,我再来决定我的行止。于是我就把红包给领导,你知道给红包的当时我的心里有多紧张,我呼吸都不顺溜,手心都出汗了。但是领导呢,把红包抽屉里一塞,就好像再没那么回事了一样。” 贾昊这时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心里那个诧异啊,心说怎么会这样子呢?这个可是违纪违法的啊?为什么领导的反应不像媒体上宣传的那样子大义凛然的拒腐蚀呢?” 傅华看了贾昊一眼,心说贾昊初入仕途就遇到这样一位领导也是一种不幸,如果贾昊的领导能够以身作则将红包上交,今天的贾昊也许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了。想到这里,傅华不免觉得他跟的第一位领导是曲炜而感到庆幸,曲炜在钱财方面一向是很严格要求自己的,傅华就是在他的影响之下,形成了他现在的道德观和世界观的。 贾昊接着说道:“不过出了领导的办公室,我就不这么想了,我开始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胆小了,没见过大世面。真正做大事的人就应该是想这样子的不去在乎这种小节的。后来我那领导也没因为受了红包就出了什么状况,什么都跟平常一样的。于是再遇到类似的事情,我就没那么紧张了,别人送的红包礼物什么的,我就理所当然收下了。久而久之,如果哪一次没拿到心里期待的红包,我心里反而很不舒服,觉得对方好像是欠了自己的一样。这大概就是老师所说的偷惯了吧,偷不到的时候反而很不高兴。再后来,随着我的职务原来越高,很多时候我再接受别人的财物就不仅仅是主动的了,很多时候还是迫不得已那么做的。我们都是官场上的人,你应该知道那种无奈的况味的的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官身不自由,我们做很多事情确实是迫不得已的。” 贾昊说:“是啊,你看我掌握了能让公司上市的关键权利,也就是掌握了让人瞬间暴富的权力,谁不渴望瞬间暴富啊?于是方方面面的人都想跟我勾兑,有上级的领导,有平级的同事,有与我有恩或者友谊的师友,这些很多我都是必须要应酬的。很多事情我也不想啊,但是有几个能有铁一样的意志能够拒绝周围的这些人呢?” 傅华对此倒是认同的,现在官员手中掌握的利益太多了,各方面的势力都想从中官员分一杯羹,于是就会想尽办法跟官员勾兑。所有能利用的都会被利用来跟你勾兑,包括美色、金钱、友情……之类的,反正是无所不用其极。当初厦门的赖昌星就是勾兑手法的集大成者,一座小小的红楼居然就被他拉下马了上百名的官员。 官员们处于利益的核心,没有坚强的意志,真是很难去对抗这些充满了诱惑的勾兑的。傅华对此真是感同身受,他也利用过师友之情让贾昊帮他办过事的,便点了点头,说:“是啊,就连我也拜托过老师找过你呢。” 天和房地产公司上市,傅华就是拜托张凡找的贾昊。贾昊因此才插手天和房地产公司的上市事务,最终促成了天和房地产公司在股市上市。 贾昊说:“你不要讲这件事情,天和房地产上市一切都是很合规矩的,虽然我也看老师的情面,但是这件事情一切手续都是合法的,因为我不想让我的行为给老师脸上抹黑。” 看来贾昊还是很维护张凡的,傅华说:“师兄,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吗?为什么就不能拿出大的决心跟那些行为决断呢?” 贾昊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拿出大决心跟那些行为决断,这不可能的,如果我那样子做了的话,那我早就不能在证监会呆着了,别人一定会因为我在那里碍事,想办法把我给搬掉的。所以我必须跟他们同流合污才能保得住自己。官场其实就是一个大染缸,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亦变。五入必,而已则为五色矣。你进去了还想清白吗?不可能的。” 傅华默然了,贾昊所引用的那段话是出自《墨子-所染》,意思是墨子见到染丝的人时感叹道,在青色中染就是青色,在黄色中染就是黄色。所放入的颜色变了,它的颜色也就变了。将丝绦放入五种颜色(的染缸中),最后就是五种颜色了。 现在的官场大环境本身就很恶劣,像一个五颜六色的大染缸,你再想要求他去保持那种未进染缸之前的那种纯洁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而且贾昊是那种很聪明的人,人聪明就会不甘心久居人下,必然会想尽办法往上爬的。而在时下的政坛,他不去跟他们同流合污,还想要爬到高位,几乎是不可能的。 贾昊现在实际上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了,除非他往回退,根本就无法走出现在的困境。但是往后退他就必须要放弃眼前的功名利禄,这又是他不愿意接受的。古往今来,是没有多少人能够视功名利禄为粪土的。所以贾昊现在只有闷着头往前走一途了。 贾昊说:“有时我也在想,如果当初老师没把我推进官场,让我跟着他做学问,现在的贾昊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呢?我想凭着我的聪明才智,也会在学界有一席之地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以师兄的聪明,现在肯定是著名学者了。” 贾昊说:“所以问题就来了,现在想想我真的不知道老师推荐我进入官场,是成就了我呢,还是害了我?小师弟,我这么说可并不是埋怨老师,没有老师也就没今天的贾昊。我就是在想如果走别的路,我现在会怎么样呢?” 贾昊的这个问题是谁都无法回答的,上帝并没有给人回过头来重走一遍人生的机会的。贾昊不能,傅华也是不能的。 第1491章紧随其后 但是傅华却是明白他无需再劝说贾昊什么了,贾昊其实心中都明白,也知道他将来一旦出了状况的话,等待他的将是很悲惨的命运,只是他已经被时下的情势所裹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奔了。因为在这种情形之下,他硬着头皮往前奔,也许还能侥幸得以幸免,如果他放弃了手中的权力,恐怕对他的清算马上就会来了。 傅华看了贾昊一眼,说:“师兄啊,我要回去了,你好自为之吧。” 傅华就离开了贾昊的办公室开着车回海川大厦。在车上,傅华心中是感慨万千的。很多人都觉得做官员是风光无限的,但又有谁知道这些官员们为了这人前的风光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处于利益核心的官员又承受了多少的压力啊?他们遭受到这些威胁利诱的情势,谁也无法保证自己就不屈服的。毕竟这些官员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的。 回到办公室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曲炜,跟曲炜说了于立在东海省高院遭遇到的状况,问曲炜能不能帮忙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曲炜听完就有些不高兴了,说:“傅华,你怎么还插手到法院的事务当中去了,你这可是有点过分了。” 傅华原本并不是非要帮贾昊这个忙的,可是跟贾昊的一席谈话之后让他觉得贾昊也是挺可怜的,现在贾昊找他出面帮忙,可能也是与于立这一次被坑有着很大的关联的,他觉得还是应该尽量帮忙贾昊一下,就算是还贾昊这些年帮他忙的情也好。 傅华陪笑着说:“您误会了,我不是想插手这件事情了,而是朋友要我帮忙了解一下案情了,并不是我想插手这种事情的。” 曲炜却还是不愿意帮傅华这个忙,他说:“那也最好是不要,你要知道但凡进到法院之中的事务,都是矛盾冲突到无法调和了的,这里面牵涉到的利益太多了。省高院的情形则是更为复杂,你能少沾还是少沾吧。” 傅华说:“这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找我的,平常他帮过我很大的忙,这事我无法推辞的。您就帮帮忙吧。” “这样啊,”曲炜沉吟了一会儿,说,“好吧,你把案号给我,我找人帮你问一下吧。不过我告诉你傅华,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傅华笑笑说:“谢谢,您放心我再也不会因为类似的事情麻烦你了。” 海川市,关于孙涛酒后闹事的处分决定已经公布了,市委对孙涛给予通报批评,并责成孙涛作出书面检查。决定公布后,孙涛并没有什么太过激的反应,也老老实实的将书面检查送到了市委来,这件事情看上去很平静的解决了。 但孙守义的心却并没有放松下来,他知道孙涛酒后去他门前闹事还仅仅是风暴前面的一场小的风波,真正的风暴是要在市委确定安排孙涛未来的职务之后才会到来。如果孙涛能平静的接受市政协文史委员会的职务,那才代表这一次的风暴真正的过去了。如果孙涛不能接受,风暴就还没有过去。 现在海川市政坛上上下下都在看金达和孙守义要如何来调整孙涛的职务,也想等着看孙涛对新的安排会做怎样的反应。这其中支持金达和孙守义的人都在期望市委能够按照预定的方针将孙涛打法去政协的,因为只有这样子,金达和孙守义才能在海川市建立起威信来,这对他们未来在海川市的执政将是十分有利的。 当然也有跟孙涛是同盟的人,他们是很期望经过孙涛这么一闹,金达就改变原来的规划,重新给孙涛作出安排的,不过他们也知道这基本是不太可能的,因此心中未免充满了怨气。 还有一些人则是两方都不待见,唯恐天下不乱的,他们希望最好是孙涛能够跟金达和孙守义打起来才好。 在各方种种复杂的心态之下,对海川市的人事调整还是来了,而且来得比预期的要早。之所以比预期的要早,是因为孙守义一再催促金达的结果。孙守义认为既然人事调整的方案已经泄露出去了,就要尽快的加以实施,否则拖延时间太长了,不但人心会惶惶不安,也会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制造出一些无中生有的谣言,从而搅乱正常的工作秩序的。 这一次因为海川市最近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人员变动很大,当然这其中最令海川市政坛上的人关注的还是云山县县委书记孙涛的职务调整。人们都在等着看孙涛的调整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但是让不少人失望的是,变化并没有产生,这是因为孙守义的坚持,金达并没有改变原来对孙涛的安排,依然是将他安排去市政协文史委员会。对此方案于捷自然是早就知道的,但他依然表示了强烈的反对。 于捷坚持说孙涛这几年在云山县工作卓有成绩,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将这样一个有丰富基层工作经验的干部安排去市政协看报喝茶,是对人才的很大的浪费,也是某些人对孙涛同志的打击报复。 金达对于捷的说法表示了反对,他说:“老于啊,你不能这么贬低政协的工作,政协工作也是很重要的。” 于捷心知他帮孙涛争辩其实也是不能改变什么的,金达和孙守义在常委会上掌控者绝对的优势,即使他坚决反对,金达和孙守义也是可以利用人数上的优势让这一人事安排通过的。 但是他即使明知道不会改变什么,却依然是要将反对意见提出来的,这是因为他不是要让这人事案通不过,而是做给孙涛和一众他的亲信看的,他必须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维护他们的利益,否则他会尽失人心的。 于捷冷笑了一声,说:“金书记,您别言不由衷了,政协是清水衙门这是公知的事实,市委将孙涛同志派往政协工作,明显是一种打击报复。” 孙守义听不下去了,原本他是觉得既然这个人事案肯定是要通过的,他就不要讲什么意见了,省得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觉得是他非要对孙涛怎么样。但是现在于捷一再说市委对孙涛的这种安排是一种打击报复,虽然没有明确指出在背后对孙涛打击报复的人是他孙守义,但是他跟孙涛之间的矛盾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不点名大家也都知道指的是他。 孙守义就觉得他不说话不行了,他并能让于捷这样子蛊惑人心下去了,便说:“于捷同志,你说去政协工作就是打击报复,那我要请问你,政协的工作是应该什么人去干的啊?还有啊,你这样子说让现在在政协工作的人情何以堪啊?难道他们都是被市委打击报复才被派去工作的吗?” 于捷并没有被孙守义吓住,他冷笑了一声:“孙市长,拜托您不要故意转移话题,我说的明明仅仅是孙涛个人的事情,你扯到政协工作算是怎么一回事啊?您可以问问在座的各位,这些年来,那有一个在下面干得好好的县委书记被打发去政协搞什么文史工作的?” 孙守义说:“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不可以,也没有规定说县委书记就一定去政协搞文史工作。我们这些领导干部首先要记住一条,那就是我们都是组织的人,组织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必需要做什么,没有丝毫的讨价还价的余地。” 于捷说:“话说得好听……” 金达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有吵起来的架势,就赶忙打断了于捷的话,说:“好了,好了,两位不要吵了。我们举手表决吧,同意这一安排的举手。” 金达点了点举手的人数,然后说:“同意这一安排的常委超过半数,通过。” 于捷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而孙守义却冷冷的一笑,就再不搭理于捷了,他现在是胜利者,完全可以无视失败者的不高兴的。 常委会就继续进行下面的议程,下面的议程之中就没有了像孙涛这样子有争议的安排了,因此顺利地都获得了通过。议程进行完,金达宣布散会,于捷没等金达和孙守义先离开,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先出了会议室。 通常在官场上离开的时候谁走先谁走后都是有着一种约定俗成的秩序的,通常都是按照各自在党内的排名顺序作为离开的次序的,现在于捷没等排名在他之前的金达和孙守义先离开就离开了,显然是对预定俗称秩序的一种刻意冒犯,他这是在借此表达强烈的不满。 孙守义看到于捷做出了这么不理智的行为,心里暗自感到高兴,于捷越是多做这些行为,他就越是会惹得金达不高兴。此刻的金达没说什么,但是在一旁的孙守义明显的感受到了金达脸色往下沉了一下,显然金达对于捷的行为是有些恼火的。 金达也拿起了东西往外走,孙守义紧随其后,其他的常委也跟在后面出了会议室。出了会议室之后,金达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而孙守义和曲志霞则是进了电梯,他们要离开市委大楼回市政府那边去。 第1492章经得起检验 在电梯里,孙守义看着曲志霞说:“诶,曲副市长,你回来之后我还一直没机会问你,你在北京联系的博导联系的怎么样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也没怎么样,现在情况还很难说,导师倒是见了,也没明确的表示要或者不要我。” 孙守义笑笑说:“是这样子的啊,诶,你找的导师是谁啊,我在京华大学也有一些熟人,也许我能帮上忙呢?” 曲志霞瞅了一眼孙守义,虽然她并不认为孙守义有能量能够影响到吴倾,但是她不说出教授的名字的话,对孙守义却是不够尊重的。于是她就笑了笑说:“是京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吴倾教授,市长能跟他搭上关系吗?” “名满天下的吴倾教授啊,”孙守义瘪了一下嘴,说,“这我可不行的。曲副市长你自己慢慢努力吧。” 曲志霞笑笑说:“我还以为您能帮到我呢,白高兴了半天。诶,市长,不说我的事情了,有件事情我想问一下您,关于氮肥厂那块地我们市政府准备拿来怎么办呢?” 孙守义心说这女人终于沉不住气要来问氮肥厂这块地的事情了,他笑了笑说:“究竟要拿来怎么办,还要在我们市政府的办公会议上研究一下才行啊。” 曲志霞说:“那市长您心里可有了什么初步的想法了吗?” 孙守义知道曲志霞这是在探他的底,不过现在关键的问题不是市政府准备拿这块地怎么办,市政府现在的选择并不多,这块地是必须要出让做商品开发,才能筹措到资金整体搬迁氮肥厂。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要交给谁来开发。所以孙守义倒也不怕将他的思路告诉曲志霞。 孙守义讲完自己的初步思路之后,看了看曲志霞,说:“曲副市长,你这么关心这件事情,是不是你有什么想法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跟市长的思路是一致的,也是觉得应该拿出来开发的。诶,您这边有没有想过将这块地交给谁来开发啊?有什么倾向性没有啊?” 孙守义笑了笑,他知道曲志霞这是在试探他心中有没有确定的人选了,便说道:“这个我怎么能够决定交给谁来开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土地出让都是要走招拍挂的程序的。谁想要拿这块地,必须经过公开的竞争才行的。” 曲志霞大概是觉得孙守义这么说好像还是没有确定将这块土地交给谁来开发的样子,就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诶,市长,我在齐州有一个朋友是搞地产开发的,他帮财政厅做过工程,施工质量很靠得住,是一家信得过的企业。他现在对氮肥厂这个地块很感兴趣,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吧?” 孙守义见曲志霞露出了底牌,心里暗自好笑,这个女人真的把事情看得这么简单啊?初来乍到就想插手拿工程项目,她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孙守义觉得应该适当地给曲志霞一点警告了,好让她知道海川这湾水不是她想趟就能趟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曲副市长,千万不要啊,这可是违背有关纪律的行为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也没说让您做什么啊,就是认识个朋友罢了。” “认识个朋友罢了,”孙守义笑了笑说,“现在这社会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啊。这些商人们现在都是削尖了脑袋,想方设法的跟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勾兑,曲副市长,这种事情可不能不警惕啊。” 曲志霞看了看孙守义,说:“看市长您说的,哪有那么复杂啊?现在是经济社会,做领导的哪能跟商人一点接触都没有啊。商人们也是有好有坏的,您也不能把他们一耙子都打死是吧?” 孙守义看出来曲志霞并没有把他的警告当回事,反而继续痴缠,想要他接触她介绍过来的商人,心里就开始觉得这个女人被利益蒙住了眼睛,根本就不知道看火候了。 不过孙守义还是并不想去跟曲志霞直接冲突,想了想他觉得不妨把金达给抬出来,作为抵挡这个女人的盾牌,就笑了笑说:“曲副市长,这样做是不可以的。我知道你跟金达书记同事多年,想来你也知道金达书记的个性了,他是最不愿意看到这种官员和商人相互勾结的情况了。当初我跟他在市政府这边配合工作的时候,他对我就有明确的讲过,像这种土地啊,工程项目啊之类的,招拍挂的过程一定要公正、公开、透明。如果被他知道我私下跟有意来开发的商人接触,一定是会很不高兴。” 曲志霞看了孙守义一眼,她把孙守义的话理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了,她说:“市长的意思这块土地金达书记也插手了?” 孙守义心说这个女人还真是昏了头了,自己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她理解上还是出了偏差,于是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金达书记希望竞标的过程要公正、公平、公开。如果你朋友的公司真有你说的那种实力,就让他们来参加竞标好了,如果他们是最优秀的,一定是会被选中的。” 曲志霞看了一眼孙守义,虽然她心中对孙守义的说法半信半疑,但是孙守义已经堵死了她可能继续说下去的可能了,就说了一句:“我明白市长的意思了。”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孙守义就拨打了束涛的电话,现在曲志霞已经跟他揭开了底牌,他就觉得关于氮肥厂这块地要怎么处理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方面氮肥厂还等着资金整体搬迁呢,另一方面他也担心拖下去曲志霞会在其中搞出什么事情来。 束涛接了电话,孙守义说:“束董啊,刚才曲志霞跟我提起了她的开发商朋友,想要我跟他们见面。” 束涛笑笑说:“这个女人下手倒是很快啊。” 孙守义笑笑说:“她是知道氮肥厂地块是块肥肉,不早点下手恐怕就被别人给吃了。诶,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市政府可能马上就要研究确定如何开发这个地块了。你那边准备的如何了,方案和资金都弄好了没有?” 束涛笑笑说:“还没完全弄好,不过也有个七七八八了。” 孙守义说:“那我们晚上碰个面吧,这件事情不能有一点疏漏,我想听听你都准备了些什么。” 两人就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孙守义就挂了电话。晚上孙守义如约跟束涛见了面。一见面束涛笑了笑说:“市长,您的心可真是能沉得住气啊,我听说今天市委研究确定了对孙涛的人事安排,据说是在你的坚持之下,孙涛才被打发去了市政协文史委员会,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来处理氮肥厂的事情啊,您就不怕孙涛还会像前些日子那样找你闹事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看来海川的人都在关心这件事情啊。我怕什么啊?我既然敢这么做了,就没在怕的。再说那个孙涛能做什么啊,他顶多就是喝醉酒找我发发酒疯罢了,这种事情可一不可二,如果他再这个样子,我是不会再对他客气了,一定会要求公安部门对他采取措施。” 束涛看了看孙守义,说:“市长,您还是小心点为妙,您这等于是断送了他半辈子的前程,他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孙守义毫不在乎的笑了笑说:“束董啊,你放心好了,孙涛那家伙如果真有那种胆量,就让他冲我来好了,我倒要看看他能做什么。好了,不去谈他了,说说你们准备的情况吧。我看曲志霞那个样子,对这块地好像是志在必得的样子,虽然我警告过她,甚至还抬出了金达,但是我看那个女人并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 “金达也不行?”束涛说。 孙守义说:“是啊,我跟她说金达是主张公正公开公平进行竞标的,你也知道金达就是这种性格的。我本意是想抬出金达让她知难而退,但我看她的意思好像是觉得我是在告诉她是由金达决定的一样,搞不好这个女人回去就会找人跟金达沟通的。你也知道金达虽然是很讲原则的,但是抗压性不足,如果被曲志霞找到了相关能够压服金达的领导,那这件事情可能就麻烦了。” 束涛的神情严肃了起来,问孙守义说:“那市长想我怎么办?” 孙守义说:“我希望你们能够拿出一份经得起考验的方案来,你要知道如果让你们中标了,曲志霞一定会很不满的,如果你们的方案有什么问题再被她抓到了,那我和金达书记可就很被动了。” 束涛说:“这市长您放心,我们拿出的方案绝对是经得起检验的。” 于是两人就开始谈起了城邑集团设计的方案,其中孙守义也提出了不少的意见,束涛答应会根据孙守义的意思做相应的修改。两人一直聊到十点多才结束,孙守义就和束涛分了手,回了他的住处。 第1493章搞不清状况 在自己住处的门口,孙守义摸出钥匙要开门。这时一旁的安全通道的门忽然一闪,一个人从安全通道里窜了出来,一个箭步就来到了孙守义身后。孙守义浑身的汗毛顿时全部竖了起来,刚想要大叫,这时后心部位被一个尖锐的东西抵上了,后边那个人轻轻的说:“不许叫,叫我就一刀结果了你。” 孙守义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身后的这个人是谁了,知道了对方是谁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其实人恐惧的是一种情况不明的状态,孙守义知道了身后的人是谁,对他来说也就不再是不明状态了,所以他反而不害怕了。他现在脑子里想的是如何来解决这件事情,想来想去,还是先稳住对方在说。毕竟对方手里还拿着刀子抵住了他的后心呢。 孙守义便说道:“孙涛同志,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这样子其实是于事无补……” “你给我闭嘴,”孙涛在孙守义身后叫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可以一刀捅死你啊?” 孙守义知道还真是有这种可能的,他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逞什么英雄的,那样子一旦激怒了孙涛,一刀将他了结,就算是孙涛最后也会为他偿命,可是他那个时候人还是死了,孙涛就算是为他偿命了,他也是不会知道的。 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孙守义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就说道:“冷静,冷静,孙涛同志,你告诉我你想要我干什么吧?” 孙涛说:“你先把门开开,我们进去再说。” 孙守义虽然知道此刻他和孙涛如果留在门口,也许会被来往的人看到他们的情形,他就可以得救了。而进了他家的门,屋子里就只剩下他和孙涛两人了,那样子孙涛即使把他大卸八块,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孙守义就犹豫了一下,孙涛就把手里的刀往前一送,叫道:“你听到没有,再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别说我真的要了你的命啊。” 刀尖就刺进了孙守义的肉里了,孙守义只觉得后心一痛,知道不能不听孙涛的话了,此刻他也顾不得进了门会如何了,先稳住孙涛再说吧。于是孙守义就开了门,带着孙涛走进了房间里。 进门之后,孙守义开了门边的灯,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孙涛顺手就关上了门,然后将两道保险锁也锁上了,孙守义听着保险锁被锁上的声音,心就不断的往下沉,孙涛这个架势时一定要对他做点什么才肯罢休的样子。 孙守义说:“孙涛同志,你究竟想干嘛啊?你知道你这么做可是构成了犯罪的。我劝你还是把刀收起来吧,你把刀收起来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 “你给我闭嘴,”身后的孙涛打断了孙守义的话,叫道,“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啊?这都是你逼我的,你个王八蛋,你他妈的轻轻的几句话,就把我辛辛苦苦半辈子才得来的一点东西全被给摧毁了,我今天一定要你为此付出代价的。” 孙守义知道今天他和孙涛已经是无法善了之局,眼前他一时也没办法把自己解救出来,不过他也清楚一点,那就是局势不能完全由孙涛来掌握。那样子不但不利于问题的解决,孙涛的情绪如果不能得到控制的话,他真是可能一激动捅死自己的。 孙守义平静了一下心情,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慌张,否则自己就把自己给害死了。孙守义说:“那你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来?你要杀了我吗?” 孙涛说:“你别以为我不敢啊,我跟你说我冲动起来可是不顾后果的,反正你葬送了我的前程,我也是生不如死的。大不了我跟你同归于尽算了。” 孙守义说:“孙涛啊,一个县委书记的职务对你就这么重要吗?值得你用命来换?” “一个县委书记的职务,”孙涛叫道,“你说得倒轻巧啊,你可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熬到这个位置啊?十多年的寒窗苦读熬到大学毕业,然后在踏入社会,从最基层做起,绞尽脑汁的去做好每一项工作,一切都顺利的话才会得到升迁成为乡干部。很多我的同龄人熬到乡干部就已经是他仕途的终点了,我的运气算是不错的了,还有机会做到了县委书记。这基本上耗尽了我大半生的心血了,本来我以为再熬几年,即使我升不到副市长,起码也可以回市里面做一个局的局长什么的。然后熬到年龄,风风光光的退休。你可倒好,几句话就让我去政协提前养老了。孙守义,你说,换了是你,你咽得下这口气吗?” 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孙涛啊,我听你这么说的意思好像你到政协都是因为我给你造成的?” “难道不是吗?”孙涛在孙守义背后吼道。 孙守义说:“当然不是了,你有今天根本就是你自己造成的。你怪张怪李的,为什么不检讨一下自己?” 孙涛说:“孙守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就是想说在你市长选举的过程之中,我想要跟你捣乱,推选别人做候选人吗?” 孙守义说:“对,我说的就是这个。你就想你自己有多委屈,有多悲惨,什么前程被我终结了,什么提前到政协养老去了,你想没想过,如果我市长选举没当选,我现在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我的仕途又会怎么样?你自己凭良心说,是不是不会比你现在好多少?那个时候我要怎么办?难道也拿着一把刀跟你拼命?” 孙涛说:“我最后不是没搞成吗?你不也当选了市长了吗?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孙守义说:“我当然不能放过你了,在那之前我给过你改正的机会的,甚至还许诺帮你,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如果换到是你,遭受到下级这样子的对待,你要怎么办?我想换在你处在我的位置上,你也会惩罚那个不听话的下级的。你既然敢玩这个游戏,就要敢于承受这么玩的后果。现在拿把刀子对着我算是怎么回事啊?你根本就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懦夫。” “孙守义,你别这么嚣张啊,”孙涛叫道,“你可别忘了,我的刀子还抵在你的后背上呢!” 孙守义说:“我没忘,但我相信你是不敢这么做的。你可要知道,我们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你可以一刀把我给结果了,然后给我偿命。但是你的家人要怎么办?他们可是要背负着杀人犯家属的污名一辈子的,你真的想害你的孩子、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妻子这样子吗?” “那我不管,反正我豁出去了,”孙涛依旧叫嚣着。 孙涛虽然叫的声音很大,但是孙守义明显是可以听出来他的色厉内荏的,他知道这家伙内心已经动摇了。孙守义说:“孙涛啊,你好好想想吧,人活着一辈子都是为了什么啊?我觉得不是为了一个县委书记的职务,而是为了我们身边疼我们爱我们的亲人。” 首都机场,傅华看到孙守义出来,赶忙迎了上去,看上去孙守义显得十分的疲惫,看到傅华也是微微点了点头。傅华笑着说市长一路辛苦了,然后就伸手接过去了孙守义随身的行李。 孙守义也没说什么,只是把行李交给了傅华,然后就直接往外走。孙守义这一次回北京是很匆忙的,事先毫无征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就中断了海川的工作安排,跟金达说了一声家里有事,需要他赶回去,然后就突然赶回北京。 傅华接到市政府的通知也是很意外的,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孙守义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这好像显得他有些失职了,毕竟驻京办是有责任照顾好领导的在京家属,好免去领导的后顾之忧的。 傅华就打了电话问沈佳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沈佳对此也是很纳闷,因为家里一切都很正常,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她跟傅华是很熟悉的,倒也没避讳傅华,直接就告诉了他家里没事,搞得傅华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孙守义为什么会突然想回北京来。 不过纳闷归纳闷,傅华也不敢多嘴多舌去问孙守义,现在看孙守义一脸的严肃,更是明智的闭上了嘴,跟在孙守义后面也往外走。出了机场大厅,上了驻京办的车,孙守义还是一脸的严肃,司机看这情形也不敢开音乐,车厢内的气氛就显得有几分的压抑。 车开出去好半天,孙守义忽然开口了,没头没脑的问了傅华一句:“傅华,你觉得这个驻京办主任的职务对你重要吗?” 傅华被问愣了,一时之间他有点搞不清状况了。这是什么情况啊?孙守义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啊?难道说市里面又有人想把他这个驻京办主任给换掉吗?最近似乎也没跟哪个领导发生什么直接的冲突啊?难道是市委书记金达想换掉自己? 第1494章心肝宝贝 傅华是知道市里面正在做干部人事方面的大调整,最近几天孙守义还因为要换掉云山县县委书记孙涛跟市委副书记发生了一场很严重的冲突。难道市委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这个时候就要慎重了,傅华认真地想了想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然后才笑了笑说:“市长,当然是重要了,驻京办这边是我这几年的心血所系,对我来说意味着很多东西。” 孙守义看了看傅华,又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那重要到什么程度?” 这话还真是不好回答,驻京办这边诚然是很重要,但是傅华还真是从来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重要究竟到什么程度。他有点尴尬的看看孙守义,说:“市长,您问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这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就想问它在你心目中究竟重要到什么程度,为了保住这个职务你会不会不顾一切,会不会铤而走险不惜犯法?” “那当然不会了,”傅华想都没想的说,“驻京办虽然很重要,对我来说却并不意味着一切,我身边还有很多东西比它重要得多。” 孙守义又看了傅华一眼,然后说了上车以来第三句没头没脑的话:“诶,傅华你这个驻京办主任的职务是怎么得来的?” 傅华心里闷到了一个不行,孙守义今天见面问的三句话都没离开他的职务,难道说孙守义和金达真的准备拿掉他驻京办的职务?傅华就有心想要问问孙守义问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那样子似乎有点跟孙守义对着干的意思,想了想还是作罢。 傅华决定还是照他当时是怎么当上这个驻京办主任的情况如实跟孙守义说,就说道:“是这样子的,当时我母亲去世,我想离开海川,当时的曲炜市长就让我来了驻京办做了主任。” 孙守义说:“那就是说你坐上这个位置是很容易的了,可是你想没想过,有很多人要做到你这个位置是要付出大半生的努力的?” 傅华越发纳闷了,孙守义这么说是不是想责备他什么啊?他看了看孙守义的神色,孙守义神色之间好像也没有愠怒的意思,那他这是为什么啊?傅华想了想,说:“我知道很多人做到这个位置是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的,所以对我能做到这个驻京办主任常常感到很幸运,也对此倍感珍惜。市长,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了?” 孙守义微微笑了笑,说:“没有了,我只是突然想到这里,就问了你两句了,你别瞎想什么了。” 孙守义说完,眼神就转向了窗外,一直望着窗外的景色,再也不跟傅华说话了,丢下一旁的傅华一头的雾水,根本就搞不清状况了。他不明白孙守义突然问他这些没头没脑的话,究竟是想干什么,心中就被揣上了一个莫大的闷葫芦,闷到了一个不行。 孙守义却一直看着窗外,根本就不理会傅华的郁闷。他的思绪根本就不在车里,而是飞回到了那天孙涛拿着刀抵着他的后心的时刻去了。他问傅华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其实都是因为对那天的情景有感而发的。 那天他跟孙涛说了那句“人活着一辈子都是为了什么啊?我觉得不是为了一个县委书记的职务,而是为了我们身边疼我们爱我们的亲人”的话之后,孙涛虽然并没有发下刀子,却是在他背后嘤嘤切切的哭了起来。 但是那个情形真是让孙守义感到哭笑不得,一个七尺男儿手里还拿着刀子居然会像女人一样哭起来,如果他不是还被刀子抵在背心上,一定会因为这个场面滑稽无比而笑出来的。 不过孙涛这个样子表明他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境界了,一方面他心中还有恨意还不想放弃对他的报复;另一方面他也开始为了这么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而感到后怕了。孙守义知道他的机会来了,只要他能打消孙涛的顾虑,眼下的危险局面就能被化解掉了。 孙守义想了想说:“孙涛,我看出来你现在也是后悔了,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孙涛愣了一下,停下了啜泣,他感到了一丝希望,便问道:“你给我什么机会?难道你能帮我恢复县委书记的职务?” 孙守义笑了,说:“孙涛,你在想什么呢?常委会上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我一个人怎么改变啊?再说我想那也是你应该遭受的惩罚,你既然玩了这个政治游戏,就要承受相应的后果。如果你要怨,你只能去怨利用你的于捷了。” 孙涛说:“那你还能给我什么机会?” 孙守义说:“严格说起来我不是给你机会,而是给你家人机会,我不忍心他们因为你的行为而在人前抬不起头来,错的是你,而不是他们。所以你如果能现在放下刀子,我可以当今天晚上我们没见过面,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孙涛迟疑了一下,说:“我这么对你,你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孙守义说:“为什么不能,现在屋内就你我两人,只要你什么事情都不对我做,就算是我出去跟人说你要杀我,恐怕也没有人信吧?孙涛,你想想吧。” 孙涛迟疑了一下,说:“那你以后再想别的办法来报复我怎么办?”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你都去政协了,我还能怎么报复你啊?你已经对我构不成威胁了,我真是没必要去搭理你了。” 孙涛说:“可是你心里肯定对我有怨气,一定会找机会整我的。” 孙守义说:“如果你非要这么想,那这样,我以我的人品跟你担保,只要你放下刀子,我孙守义绝对不会报复你的。” “切,用人品担保,”孙涛不屑的说,“你们这些做领导的还有什么人品可言啊?” 孙守义笑了,说:“你信不过我也行,这样吧,我以我的家人起誓,如果我今后对你采取什么报复行为,我的家人一定会遭受到报应的。家人对我是最重要的了,这你总信了吧?” “可是,”孙涛犹疑地说,“这种报应的事情都是唯心主义的,有没有都很难说。” 孙守义这下子真火了,他大骂道:“孙涛你个王八蛋,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还算是个男人嘛?” 身后的孙涛本来就紧张,神经紧绷到了一个极点,孙守义猛地这一声大吼,吓得他心脏一颤,手里一松,当啷一声手里的刀子就掉到了地上。孙守义后背的威胁一去,迅速的一闪身,就闪到一旁,跟孙涛就面对面了。 跟孙涛面对面的孙守义正想看情况准备跟孙涛展开搏斗呢,哪知道孙涛一下子就瘫软到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孙守义一看孙涛这个样子,心里不由得就暗自好笑,心说你就这个熊样,还想拿着刀杀人啊?你根本就没那个肚量。 孙守义上前一步,先把地上的刀子抢到了手里,然后去沙发那里坐下,看着孙涛痛哭。过了一会,他看孙涛哭得没声了,这才说道:“好了,一个大男人有点样好不好,哭够了吧?哭够了的话滚回家睡觉去吧。” 孙涛可怜兮兮的看了孙守义一眼,哽咽着说:“市长,那……” 这一声市长叫出来,孙守义就知道孙涛心里已经是屈服了,就说道:“不用这个那个的,我跟你说了不计较就不会计较的。这不是冲你,是冲你家人。再以后做什么事情,想想家人再做,别这么大年纪了,还一点事情都看不开。” 孙涛看了看孙守义,说:“那谢谢市长了。” 孙涛就擦了擦脸上的鼻涕和泪水,站起来往外走,孙守义在后面喊了一句:“等等,把你的刀子拿走,别留在我这里膈应我。” 孙涛回过头来感激的看了孙守义一眼,孙守义让他把刀拿走,意思就是不想留他任何的把柄,这种行为实在是比他度量大得太多了,他低着头从孙守义手里把刀接了过去,然后拿着刀就开了门灰溜溜的走了。 孙涛关上门那一刻,孙守义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了下来,这才发现后背凉凉的,原来他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冷汗全部湿透了。他的心实际上也是在担心孙涛真的会刺死他的。 孙守义就去酒柜里随便抓出了一瓶白酒,也没拿杯子,打开盖子,就咚咚咚猛喝了一气,喝了一会儿才咚的一声将酒瓶墩在了桌子上,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浑身筛糠一样发抖起来。 在那被孙涛用刀抵住后心生死的一刻,孙守义是想了很多的,令他诧异的是其中想的最多的居然是妻子沈佳和儿子两个人。想儿子这是情理当中的事情,人到了孙守义这个年纪,儿子已经是他们夫妻俩的心肝宝贝,在生死关头不舍得儿子也是很正常的。 第1495章接触 但想到了沈佳,就很令孙守义意外了。他本来一直以为他跟沈佳结婚是一种交易,沈佳得到了他这个人,而他得到沈佳背后的权势支持,虽然不能说夫妻之间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是也是应该没有到舍不得地步吧?但是在那生死抉择的时刻,孙守义却是发现沈佳早就融化在他的血脉之中了,他跟沈佳竟然是丝丝相连的,沈佳居然是他生命中难以割舍的一部分了。 明白了这一点,孙守义心中是很震撼的,他这才意识到也许它在某种程度上是有负沈佳的。同时孙涛对县委书记职务的那种重视也让孙守义了解了一点,那就是他这个比县委书记高得多的市长职务,其实本来是很难得到的。 如果仅仅是凭他自己的本事,恐怕他这一辈子都很难摸到市长宝座的边的。而他居然没费太多的心里就登上了市长的宝座,沈佳应该是居功甚伟的。而这一切孙守义原本是以为是理所当然,从来都没觉得应该感激沈佳和她的家人,现在看来,他这么想是有些不知道感恩了。 也就在这一刻,孙守义明白了其实他这一辈子是应该感激沈佳的,这个女人给了他一个令人满意的儿子,一个很好的仕途,对一个男人来说,这就意味着给了他一个世界的。 他实在是太亏欠沈佳的了,也就在这一刻,孙守义到海川工作之后,还是第一次的那么想念沈佳,他觉得应该赶回北京去看看沈佳和儿子,告诉他们自己劫后余生最想念的就是他们了。 于是才有了这一次孙守义的北京之行,也才有了那些他问傅华的没头没脑的问题。他也知道傅华会搞不清什么状况的,但是他并不想跟傅华解释什么。一来他此刻想的是赶紧回家见沈佳和儿子,并没有心绪去跟傅华讲述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二来,要讲清事情的原委,就一定会把孙涛给牵涉进来的,而孙守义是不想把那一晚发生在他房间里的事情对任何人讲的。因为他担心这件事情传出去,就会让孙涛被相关部门追究的。 孙守义并不想再去追究孙涛了,孙涛对他来说只是一条可怜虫而已。他不想再去追究孙涛,一来是他答应过孙涛不追究的,他本来性格就是有点四海的那种人,不想言而无信;二来他也不想毁掉了孙涛的仕途之后,还要去毁掉孙涛的家庭和一生。 孙守义觉得孙涛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了,再加上孙涛现在也没有威胁性了,他并不想对孙涛赶尽杀绝的。也因此他在去找金达请假的时候,只是说了家里有事,而对孙涛的事情只字未提。 车子不觉就来到了孙守义家,孙守义下车的时候看到傅华还是一脸的郁闷,知道他的问话让傅华多想了,就拍了一下傅华的肩膀,笑了笑说:“傅华,我问你那些问题并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而是我心里正好有所感触罢了。行了,你把我送到家了,就回去吧。” 傅华看了看孙守义,说:“市长,我把你的行李送上去吧?” 孙守义笑笑说:“不需要了,东西很轻的,我自己拎上去行了。好了,回去吧,改天我和你嫂子请你和郑莉吃饭,我也想看看你们俩和好之后究竟要甜蜜到什么程度。” 孙守义说要和沈佳一起请他和郑莉吃饭,让傅华多少放下心来了,起码孙守义这边还是对他很好的,也许孙守义那几句话真是有别的感触才说的,并不是对他驻京办主任的职务有什么想法。 傅华就笑笑说:“还是我和小莉一起请您和沈姐吧,沈姐为了我和小莉和好费了不少心思,也请过我和小莉一次客,再让您请,我们就不好意思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谁请谁都无所谓了,一起聚聚就是了,好了,我上去了,你会驻京办吧。” 傅华看孙守义这个样子真的不像是对他有什么看法的样子,就把行李叫给了孙守义,坐着车离开了。孙守义就进了楼道,做上电梯回了家。一进家门,就看到沈佳正在家里等着他呢。沈佳知道他今天回来,就事先回家等着他了。 沈佳看孙守义回来,迎上前去想将孙守义的行李接过去。孙守义却没有把行李交给她,而是直接往地上一放,一把就把沈佳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拥抱着。沈佳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的被孙守义抱着,孙守义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好过,她想挣脱却又不舍得,又不习惯回抱孙守义,身体在孙守义的怀里就显得有些僵硬。 过了一会儿,沈佳才弱弱的问了一句:“守义啊,出了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啊?” 孙守义说:“没事的,小佳,我只是觉得这些亏欠你的太多了。” 沈佳笑了笑说:“别这么说,夫妻两个是一体的,没有谁亏欠谁的一说。你今天的情形有点反常啊,肯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了?还有啊,你为什么跟市里面说家里出事了,搞得傅华还打电话过来问我出了什么事情。”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小佳啊,你就不能暂时放下你的理智,跟我抱紧了,好好享受这一刻?” 沈佳纳闷地说:“守义啊,你这个样子怪怪的,我真是有点不太习惯。守义你还是告诉我吧,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 孙守义也知道日常的沈佳就是这个样子的了,很难说跟他有什么太过亲昵的浪漫举动了,就笑着摇了摇头,放开了沈佳,说:“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奇怪的,实话跟你说,还真是发生过一些事情。” 孙守义就讲了那一晚他跟孙涛之间发生的事情,沈佳终究还是一个女人,听到孙守义被孙涛用刀尖抵住了后心,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守义啊,原来你在海川这么危险啊?这个家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被调整了职务居然会这么报复你。这可怎么办啊?要不要跟老爷子说一声,把你赶紧调回来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小佳,你别慌,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说实话在某种程度上我还是有些感激这家伙的,不是他,我还没有意识到原来这世界上我最舍不得的你和儿子啊,那一刻我最想的就是立刻回到你和儿子的身边。所以事情已平息,我就跟金达请假,马上飞了北京。” 沈佳有点欣慰的看了一眼孙守义,她心中其实一直都明白孙守义接受这段婚姻是有些勉强的,她是真心的喜欢喜欢孙守义,但是孙守义却不是那么喜欢她的。孙守义其实一直是为了她的背景而一直忍受着着一段婚姻的,这一点林姗姗的事情就是一个明证。 现在孙守义终于被她这么多年的付出所打动了,这一刻沈佳心中莫名的竟然有点心酸,她等这一刻实在是等得太久了一些,她现在感到的只是委屈,并没有激动。 沈佳苦笑着说:“守义,你终于明白我的心思了。” 孙守义看到沈佳眼眶之中隐含着泪花,心中也明白这些年是有些辜负了这个为他付出了一切的女人了,他再次抱紧了沈佳,说:“小佳,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个样子了。” 晚上,凯宾斯基龙苑中餐厅,一进入大堂,傅华的眼光就会聚焦在餐厅红色大门上——如紫禁城大门一般,颇具皇家的气派。还未开始用餐,餐厅的内部装潢就已让人大饱眼福。餐厅装潢是古典的中式风格,走进去就像走进了民国时期大户人家的厅堂,这与一般五星级酒店内中西结合的装修风格很不相同,彰显出一股典雅和豪华之气。 傅华来这里是因为乔玉甄为吕鑫接风的晚宴就设在这里,他进去的时候,吕鑫和乔玉甄已经在了。吕鑫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跟傅华笑着寒暄了几句。傅华问了吕鑫此次来北京究竟有什么事情,吕鑫笑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清了,就会会几位老朋友。” 傅华看座位还有几个空着,就知道还有客人没来,他并不知道吕鑫的老朋友究竟是什么人,也没去问,因为傅华本身也不太想去了解吕鑫的老朋友是谁。三人就闲聊了一会儿,吕鑫忽然问道:“傅先生,你们海川市的市长是不是回北京了?” 傅华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孙守义这一次为什么会突然会北京的,更没想清楚孙守义问他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笑笑说:“吕先生的消息好灵通啊,他今天刚抵京,说是家里有事,他需要回来看看。吕先生问起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吕鑫笑了笑说:“其实我能知道他回北京了并不新奇,是丁益和伍权告诉我的。原本我想近期去海川看看,想跟海川市的市长接触一下。就让丁益想办法约见,结果他们告诉我市长回北京了。” 傅华看了看吕鑫,说:“吕先生的意思是想见见我们市长了?” 第1496章不够格 傅华看了看吕鑫,说:“吕先生的意思是想见见我们市长了?” 吕鑫笑笑说:“既然他和我现在都在北京,见见也无妨。只是不知道傅先生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 傅华笑笑说:“我倒是可以帮吕先生知会我们市长一声的,只是我不能保证我们市长一定会见您。他这一次是私人行程,会不会做这些公务上的会见,我很难确定。” 吕鑫也算是在海川市有投资的商人,想要见孙守义到也在情理当中,傅华没有必要就要阻挡他见孙守义。只是他不知道孙守义愿不愿意见吕鑫,所以先把话说在了前面。 吕鑫笑笑说:“你能帮我提一下就好,如果他在北京没有时间见我,帮我约去海川见面也行。” 傅华笑笑说:“行啊,我会跟市长提的。” 这时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男人圆脸,文质彬彬,颇有几分学者的风范。吕鑫一看就笑着站了起来,迎过去跟男人握了握手,说:“巴庭长,你可是来的有点晚了啊?” 傅华回头一看来人,也赶忙站了起来,来人他认识,原来在京华大学的时候他选送修过这个人的课,是他的老师之一,名字叫巴东煌,是京华大学法律系的一位很有学识的教授,国内民法方面的权威人士之一,京华大学法律系的民法学教材就是他主持编写的。 傅华在京华大学求学的时候,选修过民法,听过巴东煌讲的课。后来最高人民法院在社会上选拔知识型人才,在各名校法律系调了一批知名学者进入最高法院工作,巴东煌就在这个时期进入了最高法院工作,现在据说成了最高法院的民庭庭长。 这是乔玉甄也迎了上去,跟巴东煌握手问好,傅华跟在乔玉甄的后面,也笑着跟巴东煌握了握手,说:“您好,巴教授。” 巴东煌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眼生得很,不过你既然叫我教授,看来是京华大学的学生了。”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巴教授,我是京华大学经济系的学生,曾经选修过您的民法学,我至今还记得您在课堂上不拿讲义,侃侃而谈的神采啊。” 巴东煌曾经是京华大学法学系四大才子之一,讲起课来从不带讲义,旁征博引,往往一堂课下来,学生们都是听得全神贯注、意犹未尽,当时有不少的学生对巴东煌十分的崇拜。 巴东煌听傅华说起他当年的得意事,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说:“那个时候我是有点恃才轻狂啊,诶,吕先生,您这位朋友要怎么称呼啊?” 吕鑫笑笑说:“这位是傅华先生,在东海省海川市驻京办做主任。” 巴东煌笑了笑说:“原来还是一名官员啊。” 傅华笑笑说:“不值一提的小官罢了。” 巴东煌说:“不能这么说,现在社会上对你们驻京办是很关注的,都认为说你们的能量很大。原本我还觉得这种说法是虚妄的,不符合事实,一个驻京办主任能有多大能量啊,今天一看你跟吕先生和乔女士都认识,才知道外面的那些说法也不完全是捕风捉影,还是有一定的依据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教授您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是凑巧跟吕先生和小乔认识罢了。” “小乔?”巴东煌看了乔玉甄一眼,笑着说,“诶,这不公平吧?我们好像早就认识了,你还从来没允许我叫你小乔吧?看来你跟傅主任的关系还挺亲近的啊?”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傅华跟我父亲都是东海省的同乡,我们有个比较亲近一点的称呼也很正常啊。巴庭长不会因此就吃醋了吧?” 巴东煌笑笑说:“是有点,我知道能被你看上的人可不多啊,这个傅主任肯定是有他独到之处了。” 傅华笑笑说:“巴教授看您说的,那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吕鑫笑笑说:“巴庭长,你就是要吃醋也要等我们先坐下来再吃好不好,站这么久很累的。” 巴东煌笑笑说:“是我的不是了,大家快坐吧。” 四个人就坐了下来,巴东煌看了看另一个空着的座位,笑着说:“这个白建松啊,做什么都是拖拖拉拉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啊,枉他还算是纪律部队的一员。” 一听白建松这个名字,傅华心里不由得就有些吃惊,他算是官面上的人,对官面上一些官员的名字基本算是耳熟能详的。这个白建松官居公安部的副部长,也是在北京数得着的高官之一了。 傅华心说今晚这一场的宴会层次还真是很高啊,巴东煌这个最高院的民庭庭长能来,已经是很令他吃惊了,白建松这个公安部的副部长也要来,一桌子居然能来两个副部级的领导,这个乔玉甄的能量真是不少啊。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笑着问道:“你是怎么跟巴教授认识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诶,傅华,你这个学生可是很不称职啊,连老师是哪里的人都不知道啊。” 傅华还是有点不明白,笑了笑说:“”这我还真是没了解过,诶,教授,您是哪里人啊? 巴东煌笑笑说:“我是岭南省的,我想你就明白我和吕先生和乔女士是怎么认识的了。” 傅华一下子就有点恍然了,他记起看到的白建松的履历上好像也是岭南省的人,吕鑫这些年触角伸进内地,还算是岭南省的政协委员,而乔玉甄来北京之前活动范围也是香港岭南一带,这四人的圈子一定是因为岭南才结成的。 说话间又有两个男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傅华认出来就是公安部的副部长白建松,另一个傅华也是叫得出名字的,因为这个人是新闻媒体上的熟面孔,是国内有名的富豪之一,上过福布斯的,名字叫做卢天罡,他旗下的天罡集团业务涉及到房地产开发,数码科技等等,反正财产数目惊人。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心说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拉我参加这么多重量级人物的餐会。 卢天罡进门就嚷嚷道:“诶,老吕啊,不好意思啊,害你跟乔董久等了,这个破北京城交通就是不行,一到晚上就堵得要命。在路上我还埋怨老白呢,你说他一个公安部的副部长干着,怎么就不能解决首都这个首堵的问题呢?还不如让我来干,保证一个月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白建松笑了,说:“老卢啊,你就吹牛吧,北京市的交通方案专家不知道论证过多少回了,如果有办法解决早就解决了,还用等你来解决,真是笑话。” 卢天罡笑了笑说:“那些都算是什么专家啊,都是国家拿钱养的没用的东西,一个个别的本事没有,就会跟着政府唱高调,诶,怎么有个生面孔啊,这位朋友是?” 卢天罡这才注意到了傅华。很多财经杂志都报道过卢天罡的发家经历,傅华因此知道卢天罡是一个出身草莽的并没有太多学识的草根企业家,因此对他这个大大咧咧的作风倒不感到惊讶。报道上说过,卢天罡也是岭南省的人,显然今天这个聚会更应该算是岭南省圈子顶尖人物的一次聚会。只有傅华一个人算是这个圈子外的人,所以卢天罡才会感到惊讶。 乔玉甄笑笑说:“卢主席,这位是我和吕先生的朋友,是东海省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 傅华站起来笑着说:“您好卢主席,很高兴认识您。” “你是驻京办主任,有意思啊,”卢天罡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你也别您您的了,我不习惯被这么称呼,好像我很老了一样。就你我称呼就好。” 傅华知道这个卢天罡年纪很轻,甚至比他还年轻,算是少年得志,他虽然没受过什么教育,但是血脉之中天生就有商业的基因,二十出头就已经是千万富翁了。现在天罡商业帝国的版图更是扩得很大,虽然算不上富可敌国,但是其财富数目也是令人乍舌的。 不过卢天罡虽然是豪富,却以直爽出名,待人接物向来不拘小节的,所以才会跟傅华说不让称呼什么您您的。这也算是一个真正富豪的一种风范吧,越是这种富豪,越是不在意这些的,只有那些有点小钱的暴发户才会刻意摆架子证明自己的。 白建松也跟傅华握了握手,笑了笑说:“是啊,跟我们在一起就不能那么客气了,能进这个圈子的人都是朋友,不讲什么身份的。不过能进这个圈子的人可不多,这个驻京办主任也算是有点能量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其实是不够格的,我只是被乔董拉来给吕先生接风的,我可不知道来给吕先生接风都是谁。要是知道的话,我可能就不敢来了。” 吕鑫笑了起来,说:“傅先生,你这话就有点见外了啊,我在岭南省认识这些朋友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是呢,难道我们就不能交朋友了吗?好了,现在人都到齐了,是不是可以坐下来上菜了?” 第1497章别扭 众人就坐了下来,菜开始送上来,菜式是粤菜的风味,先上来的是五道冷盘,第一道是蜜瓜拼鸭脯,蜜瓜与鸭脯美味搭配,天然巧成。接下来是蒜蓉木耳,美味冲击味蕾,让人妙不可言。下一份菜是蘑菇竹笋螃蟹,美味的蟹肉与蘑菇竹笋搭配的恰到好处。竹笋百合口感清淡,风味独特。最后是银鱼天妇罗。一般用面糊炸的菜都显油腻,但银鱼天妇罗则不同,酥嫩鲜脆,非常可口。 乔玉甄让服务员开了一瓶大拉菲,这是是法国红酒的代表和典范,口感馥郁芬芳,韵律优雅,层次极为丰富,有着独一无二的波尔多红酒的风采,是华丽的典范。 在座的除了傅华之外,都是见多识广的人,酒虽然很好,但是都没有人去在意这些,他们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酒和菜肴身上,他们很随便的谈论着一些过去他们之间发生的一些趣事,时不时的还会说上几句岭南省的方言,相互之间交流的真是很热烈。 唯一与这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的就是傅华了,他一方面与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共同的经历,二来也听不懂岭南省的方言,根本就无法融入到他们的氛围之中去。他心里不由得就很后悔来参加这一次的聚会了。虽然换到是别人,知道跟这么多地位显赫的人坐在一起喝酒,不知道会有多么的兴奋呢。 不过让傅华感到很奇怪的一点就是吕鑫是有着黑社会背景的一个香港人,跟卢天罡这样一个出身草根的富豪关系密切还可以想象,为什么还会跟白建松、巴东煌这些官方的显赫人物关系这么密切啊?这可是有点耐人寻味的。 乔玉甄注意到了傅华的落寞,端起酒杯,笑着说:“怎么闷着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今天真是不该邀请我来的,我甚至连你们在说什么都听不懂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本来是想叫你来凑凑热闹的,没想到反而冷落了你。来,我敬你一杯,当赔罪好了。” 巴东煌注意到了傅华和乔玉甄之间的举动,凑过来说:“诶,你们俩不能这样子的啊,当着我们这么多人卿卿我我的,让我都有些感到肉麻了。” 不知道怎么了,傅华隐隐感觉这个巴东煌对乔玉甄似乎是很感兴趣,对乔玉甄的一举一动都很注意,也不知道巴东煌是不是对乔玉甄有那方面的意思。这是很有可能的,男人很难逃得过乔玉甄这种混血女人的魅力的。 乔玉甄却好像对巴东煌不很感冒的样子,她有点不屑的瞟了巴东煌一眼,笑笑说:“巴庭长,你这可是有点有点为老不尊了,跟自己的学生也开这种玩笑,这不合适吧?” 巴东煌笑笑说:“我可不知道什么学生老师的,我只知道他和我两个都是男人,男人对美女可都是无法免疫的。你说是吧,小乔?” 巴东煌刻意称呼乔玉甄为小乔,就有些调笑的成分了,傅华就有些后悔他不应该不加注意就脱口称呼乔玉甄为小乔了。他这一不注意,没想到却给乔玉甄惹下了这个麻烦。另一方面傅华也没想到的是,巴东煌身为最高法院的民庭庭长居然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调笑女人,真是一点也不注重他最高院法官的身份。 乔玉甄脸色为之一变,眼神之中就有了几分愠怒,显然她对巴东煌的做法是很不高兴的。傅华看到了这一点,怕乔玉甄压不住火气当场发作。这一次的聚会是乔玉甄发起的,她这个主人如果发火,场面一下子就会僵了。 傅华赶忙端起酒杯,笑着说:“巴教授既然想凑这个热闹,那我们就一起吧?” 吕鑫可能也注意到了乔玉甄的不高兴了,也拿起酒杯笑着说:“诶,巴庭长,你馋酒的话,可以跟我喝啊,你不是来给我接风的吗,怎么还不跟我喝一杯啊?” 傅华注意到吕鑫眼神扫过巴东煌的时候,巴东煌似乎显得有点害怕的样子,好像对吕鑫他是有些畏惧的。果然巴东煌见吕鑫那么说,马上就笑了笑说:“你看我这个脑子,怎么就忘记给吕先生接风这个茬了呢?来来,吕先生,我敬你。” 巴东煌就去跟吕鑫碰了碰杯,两人各自喝了一口酒。巴东煌去跟吕鑫碰杯,倒把傅华给闪了,傅华本来端着酒杯是想跟巴东煌碰杯的,现在只好收了回来了。乔玉甄这时跟他碰了一下杯,笑笑说:“好了,我们喝我们的,别去理他了。” 傅华就和乔玉甄碰了碰杯,也喝了一口杯中酒。 冷盘过后,接着是一道芦笋鲍鱼汤,乔玉甄就招呼众人喝汤,芦笋、鲍鱼和调料天然融合,真是极致的美味!粤菜的汤清淡素雅,毫不油腻,让人百吃不厌。 借着这道汤,巴东煌和乔玉甄之间的尴尬就掩饰了过去。紧接着又上了一道菜——蒜蓉香菜鳕鱼。鳕鱼堪称上品。酥嫩是最大的特色,似乎入口即溶,美味绝伦。佐料丝毫不损原味的纯美,使鳕鱼美味更加出众。 吃了一会菜之后,卢天罡端起酒杯跟傅华喝了一杯酒,还跟傅华说如果海川那边有什么好的项目适合天罡集团发展的,傅华可以拿着资料直接去找他。白建松笑着说:“老卢你这个家伙真是不愧是商人,什么时候都不忘生意。来,傅主任,不要去搭理这个财迷,我们喝个酒吧。” 在卢天罡、白建松和巴东煌这三人之间,傅华其实是最喜欢白建松这种待人接物的方式的。巴东煌似乎是一个色鬼,对乔玉甄有着某种想法,话里话外都有想要调笑乔玉甄的意思,这让他很反感。 卢天罡倒是大大咧咧的,好像是不拘小节,但是这种大大咧咧是有一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之势,似乎他的不拘小节是一种施舍。傅华从一些报道当中也是知道卢天罡做事的风格的,他诚然是很有商业头脑,但是毕竟没受过太多的教育,又少年得志,做事的方式就难免有一种霸气,唯我独尊。 实际上不少从天罡集团离职的工作人员对卢天罡的评价是典型的农民作风,他更像一个农村的大队书记,而非一个商业帝国的掌门人。这也让傅华对他的直爽、大大咧咧感觉不很舒服的。 只有这白建松,贵为公安部的副部长,却是一点副部长的架子,他跟卢天罡开的几个玩笑都是很随和的,这让傅华对他很有好感。见白建松敬他的酒,傅华赶忙端起酒杯跟白建松碰了碰,然后各自喝了一口酒。 乔玉甄点的甜点是燕窝蛋挞,蛋挞外皮里倒入蛋白液先烤好,再放入官燕烤几分钟即可,入口先感觉到像果冻般爽口弹牙的燕窝,紧接着品尝到香酥及充满奶香的蛋挞酥皮,层次丰富,算是给这一次的聚会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晚宴结束之后,巴东煌、白建松和卢天罡先后离开了,巴东煌离开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乔玉甄一眼,不过当着吕鑫的面,他似乎也不敢有什么出格的行为,看过之后,就离开了。 吕鑫送走三人之后,跟傅华说了尽快安排跟孙守义见面的事情,也离开了。乔玉甄跟傅华一起出来凯宾斯基酒店,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傅华,今天有巴东煌这个讨厌鬼在,让你没能尽兴,改天我再专程请你好了。” 第二天一早,傅华刚到驻京办,就接到了孙守义的电话,让他派车过去接他。傅华就带着车过去了,看上去从家里出来的孙守义神色比昨天好了很多,看到傅华还笑了笑。 孙守义上了车,然后就让傅华送他去农业部,他要去农业部拜访一下旧同事和领导。虽然孙守义这一次是因为沈佳才回来的,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他新成了海川市的市长,正好以这个为借口跟旧日的同事和领导们索取一些资金或者政策上的支持。 车子就往农业部开,傅华看了看孙守义,笑笑说:“市长,您这此回来,沈姐一定高兴坏了吧?” 孙守义笑了笑,没说什么。傅华看到他没说话,也不好继续跟他说什么了。孙守义没说话,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实际上他昨晚过的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甜蜜。 原本孙守义是带着一种补偿的心态回来的,想要好好的陪陪沈佳,因此在晚上睡在一起的时候,孙守义就表现出了很热情的样子,竭力去逢迎沈佳,沈佳似乎也被他的热情,也是全力去配合他。 按说这本来应该是一场很舒爽的夫妻生活的,但是孙守义却发现他已经习惯了刘丽华那种年轻富有激情的身体,沈佳现在这种胸部下垂,腹部满是赘肉的身体实在是很难唤起他真正的热爱来,而他又不得不可以做出一种热爱的姿态来,这让他心里就显得既别扭也愧疚。 第1498章没差的 这个孙守义才感觉到男人还真是一种感官性的动物,他很难将精神上对沈佳的热爱跟感官上的热爱统一起来,他感官上热爱的还是刘丽华那种年轻漂亮的女人。这也意味着他还是要继续玩这种精神和感官分离的游戏了。 幸好他表演得好不错,最终得到满足的沈佳偎依在他怀里甜甜的睡了过去,孙守义这几年来已经很难在妻子的脸上看到的这种幸福的表情了,这让他的心里多少好过了一些。起码他达到了这一次突然会北京补偿妻子的目的。 早上沈佳喊他吃早餐的时候,脸上是一种掩饰不住的甜蜜表情,孙守义看到这个样子,心说以后自己还真是应该在沈佳身上多用用心,就算是伪装的也行,起码要让这个为他付出了一切的女人感到幸福,这也算是他的一种回报。 车子开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孙守义感到车内的气氛有点沉闷,就看了看傅华,没话找话说:“诶傅华,你也是京华大学的,对京华大学的吴倾教授了解吗?咱们的曲副市长据说可是想找吴倾做博导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吴倾现在是京华大学的明星,我多少知道一点。曲副市长去见他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你觉得吴倾会接受曲副市长做他的学生吗?” 傅华自然是不好在孙守义面前提及吴倾不雅的嗜好,想了想说:“我觉得应该差不多吧,我看当时两人谈得挺投机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吗,那我们的曲副市长算是贴上了金字招牌了。” 傅华笑了笑,他是不好对领导的这种事情随便加以评价的,就转了话题,说:“诶,市长,丁益和伍权有没有跟您汇报过他们在旧城改造项目之中引进了一个香港商人的投资啊?” 孙守义说:“好像说过一次,是一个叫做吕鑫的商人,还是什么岭南省政协的委员,怎么了,怎么会说起他来了?” 傅华笑笑说:“这个吕鑫现在在北京,昨晚我们一起吃饭来着。在吃饭的时候,他跟我说想见您,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见见他?” 孙守义看了一眼傅华,说:“傅华,你跟这个吕鑫来往的还很密切的啊,你可知道他的背景吗?” 孙守义这么一问,傅华就知道孙守义是知道吕鑫黑道的背景的,于是也不隐瞒自己知道的情况,笑了笑说:“我知道吕鑫的背景。我认识他还是在当初伍弈一起去香港寻找上市机会的时候,我跟伍弈上过他的天皇星号赌船。不过我跟他并没有很密切的往来,那次从香港回来之后,我们基本上都断了联系。在北京这一边把关系收拾了起来,是因为伍权和丁益。” 孙守义笑了笑说:“既然你对他这么熟悉,那你帮我拿个主意,你说我见不见他呢?”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孙守义居然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他,想来孙守义对见不见吕鑫是有顾虑的,也许是在担心吕鑫的黑道背景会影响到他的。傅华想了想说:“市长,我只是给他传个话,并不是说您非要见他不可的。如果您不愿意见他,那我回了他就是了。” 孙守义看了看傅华,笑笑说:“你倒挺滑头的,我让你帮我拿个主意,你却还是让我自己决定。” 傅华笑了,说:“我想市长对于见不见他心中肯定是有主意的,根本就不需要我来出主意的。” 孙守义呵呵笑了起来,说:“好吧,那你去告诉他,我见他。” 这又是一个让傅华有些意外的答案,原本孙守义让他帮忙拿主意的时候,他是认为孙守义不想见吕鑫呢。他迟疑了一下,说:“行,市长,回头我马上就通知他。” 孙守义笑笑说:“不要用通知这种居高临下的方式,能来海川市投资的都是我们海川市的贵客,不论他是什么背景,只要他能合法经营,海川市都十分欢迎。你问他一下,他住在什么地方,我会专程登门去拜访他的。” 孙守义这么一说,傅华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之所以愿意去见吕鑫是在向吕鑫这些商人们做出一种好客姿态来,表明他这个海川市的市长对各方客商是无上欢迎的。这对海川市吸引外来投资是很有利的。 看来孙守义这个市长已经有了着眼于海川市全局的一种执政思维了。傅华笑了笑说:“好的市长,我会尽快把您要去拜访他的意思转达给他的。” 车子就到了农业部,孙守义就下车进了农业部,去找他的旧同事和领导去了。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吕鑫,吕鑫听孙守义居然想去登门拜访他,笑了起来,说:“傅先生,你的这位孙市长是个人物啊,居然能够一点架子都不摆,很懂得礼贤下士啊。既然是这样子,那你就告诉他我恭候他的到来。” 这吕鑫看来也是见多识广的人,马上就明白了孙守义要来登门拜访的真实意图。也不假意推辞,就告诉了傅华他所住的酒店,让傅华转告孙守义,他随时恭候大驾。 傅华答应了吕鑫会及时转告给孙守义,吕鑫就挂了电话。傅华就坐在车子里面等孙守义出来。过了一会儿,傅华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曲炜的电话,他想起了前些日子于立让他跟曲炜打听的那个案子的情况,估计曲炜找他应该是那个案子的情况已经摸清楚了。 傅华赶忙接了电话,笑着说:“您好市长。” 傅华到现在还是习惯称呼曲炜为市长,虽然曲炜现在已经贵为省委秘书长了,比市长的级别可要高了。 “我不好,”曲炜很不高兴的说道,“你知道你让我打听的案子牵涉到了谁吗?” 傅华愣了一下神,说:“市长您这么不高兴,肯定是不好惹的人物了。” 曲炜说:“是啊,是不好惹,连我都惹不起的。” 傅华说:“难道您说的是孟副省长?” 傅华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于立参与合作的那个煤矿是在东海省东桓市境内,而遍数东海省政坛上连曲炜都不敢惹的又与东桓市有关联的人物,除了孟副省长,不做第二人想。孟副省长是曾经做过东桓市市委书记,是在东桓市市委书记任上出任的副省长的。 曲炜说:“算你聪明。我省高院的朋友跟我说这件案子是孟副省长在背后操作的,要我尽量不要插手这件事情。而孟副省长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我在了解这个案子了,跟我见面的时候,还阴阳怪气的损了我几句。” 傅华就有些尴尬了,他没想到给曲炜造成了这样的麻烦,便歉意地说:“市长,对不起啊,没想到会给你惹上这种麻烦。” 曲炜说:“好了,你跟我之间就不要说什么对不起了。现在你那个朋友的对手后是有着孟副省长撑腰的,我那省高院的朋友说在省高院这里想要撤掉调解书,基本上可能性是不大的,除非你有办法把案子弄到最高院去。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自己看着办吧。” 傅华说:“我知道了市长,谢谢您了,市长。” 曲炜笑了笑说:“谢我干嘛,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好了,我这边还有事,我挂了。” 曲炜就挂了电话,傅华就把电话又打给了贾昊,把曲炜的话都转告给了他,然后说:“”师兄啊,于立的事情在东海省高院这边恐怕是无法解决了,我那位老上级能帮于立的就这么多了,剩下来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贾昊沉吟了半晌,然后说:“看这个样子是要在最高院找人才行啊,这找谁好呢?小师弟啊,你在最高院有认识的人吗?” 傅华说:“认识的人倒是有,不过没什么过硬的交情,没什么用的。” 本来傅华是可以说巴东煌的,如果他真要找巴东煌办事的话,相信也是可以通过乔玉甄跟巴东煌沟通的。但是他昨晚对巴东煌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加上他也是不愿意太多搅合进于立和贾昊的事情当中去的,所以最后还是没提巴东煌的名字。 贾昊说:“哦,是这样啊,那行,我看看能不能找找别人吧。” 贾昊就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孙守义从农业部办公大楼里走了出来,傅华看他的脸上带着笑意,就知道他在里面肯定是得到了旧同事和领导们的给与的一些支持的。 孙守义就上了车,傅华跟他汇报了他跟吕鑫联系的情况,说吕鑫恭候他的大驾。孙守义看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如果去见吕鑫,估计去到了吕鑫所住的酒店,也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不过他这一次回北京,并没有预备多呆多少时间的,晚上他还要去见老爷子。于是他看着傅华笑笑说:“要不我们去搅吕鑫一顿午饭?” 傅华笑了,说:“也好啊,反正对吕鑫这种级数的老板,多请少请一顿饭根本就没差的。” 第1499章范围很广 孙守义笑笑说:“那行,你打电话给他,问他有没有时间,就说我要过去看他,顺便请他吃饭。” 孙守义估计去了吕鑫所住的酒店吃饭的话,吕鑫一定是会买单的,但是事情是这样子,话却不能说的。 傅华就拨了电话过去,吕鑫接了电话之后,同意了孙守义过去见他。于是傅华就和孙守义去了吕鑫所在的酒店。到那的时候,吕鑫已经穿戴整齐等在房间里了。 傅华介绍了两人认识,吕鑫笑着跟孙守义握了握手,说:“早就听说孙市长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吕先生真是客气了。守义不过是尸位素餐罢了。我今天登门拜访吕先生,一来是想感谢吕先生对我们海川市投资环境的信赖,在海川市投下巨资发展旧城改造项目;二来也想问计于吕先生,看吕先生对我们海川市经济发展有什么高见没有啊?” 吕鑫笑了起来,说:“市长真是客气了,商人在商言商,我投资海川市旧城改造项目也是看好这个项目的发展能够给我带来巨大的收益的,您来谢我,我真是愧不敢当……” 吕鑫和孙守义两人在谈话之间都表现的很是谦卑,对对方很是尊重,交谈的气氛自然就很融洽。谈了一会之后,吕鑫看看时间,笑了笑说:“市长,午餐时间到了,我们一起用顿便餐吧,不过先说好啊,这顿饭就有我买单吧,您亲自登门拜访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过在这里我是主人,实在没有用客人请主人吃饭的道理的。所以给我个薄面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吕鑫笑笑说:“孙市长真是爽快人,那请吧。” 于是吕鑫和孙守义傅华三人就在酒店的餐饮部用了餐,席间宾主相谈甚欢,孙守义和吕鑫更是定下了在海川想见的约会。吃完饭之后,孙守义就和吕鑫分了手,孙守义让傅华送他回了家。 晚上孙守义和沈佳一起去见赵老,赵老看到孙守义笑笑说:“这不是我们的新市长回来了吗?”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老爷子,看你这话说的,我就算是做了新省长,在您面前不还是那个小孙吗?” 赵老笑了,说:“算你会说话,怎么样,这市长做的还顺手把?”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老爷子,还真说不上顺手,我这一次突然跑回来,就是因为出了一件事情……” 孙守义就讲了他跟孙涛之间发生的事情,讲了他在生死关头才意识到沈佳和儿子对他的重要性,所以才会有所感念突然回了北京。 赵老看了孙守义一眼,笑了笑说:“小孙啊,你总算觉悟到了这一点了。其实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虽然美好,但却都是靠不住的,始终在你身旁支持你的只有你的结发妻子,这你是要懂得珍惜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老爷子。” 赵老接着说:“你对孙涛这家伙的做法我是赞同的,该惩罚是要惩罚,但是也不要一点余地都不留。这一次你放过他,我想他会感激你的。以后你可以看情况把这个人再启用起来的。你再启用他,相信他会对你很忠诚的,因为你给了他本来都已经不敢想的东西了。” 孙守义笑笑说:“老爷子,我跟您想的差不多,其实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他跟我作对,也是受了别人的蛊惑。这种人如果能收服过来,还是有用的。” 赵老说:“那你对市委副书记于捷这个人准备怎么办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还能怎么办,多提防一些罢了。我想过了,就算是我和金达联手,将于捷从海川挤走,但是一样会有新的对手产生的,现在的官场上是很难一片和谐。于捷这个人坏心眼是有的,但是智谋还嫌不足,我和金达对付起他来,还算是绰绰有余。留他在海川,也显得我和金达有能够容人的雅量,对我们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赵老笑了起来,说:“不错啊,小孙啊,你现在成熟多了。你能够选择跟金达合作而非博弈,更是一着好棋,这对你未来的发展是很有好处的。其实在这个官场上,相比起跟人争斗来,跟人合作是更难的,因为你要压抑住那种跟人一较短长的念头是很不容易的。你要记住现在的这种心态。”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老爷子我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赵老说:“不过要做好这个市长光做到跟金达合作还是远远不够的。” 孙守义看了看赵老,说:“老爷子,您的意思是还让我做什么啊?” 赵老说:“一个官员的上升是需要一些能让人记得住的政绩的,比方说金达吧,他现在有海川科技园项目,提起金达,人们就会联想到海川市的海洋科技发展是与金达分不开的。而你那,现在有什么能让人记住的东西呢?” 孙守义笑了,说:“老爷子,我这是新上台,还什么都没正式开始呢。” 赵老说:“没开始不代表你就不应该思考着方面的问题,现在市长选举已经尘埃落定了,市长宝座已经在你的屁股底下了,你该想想要做点什么好让海川市的市民记住你这个市长了。” 孙守义说:“老爷子,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时之间,倒也没什么好点子。” 赵老说:“你也不要专门想大的,其实有些时候从小处着眼,反而能做出大文章来的。” 孙守义看了看赵老,笑笑说:“老爷子,您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建议要给我啊?” 赵老笑笑说:“具体的我还没有,不过我这几天琢磨过海川市的整体形势,小孙你看啊,海川市本身就是东海省的一个工业强市,工业经济方面基础雄厚,短时间之内你想在工业方面给人一个耳目一新,可能性是很低的。” 孙守义觉得赵老的这个分析是很对的,工业基础雄厚,要想在工业方面做出点成绩就是很难的,因为基数很大,你就是花了大气力,也无法在这个基数增加多少的。如果着眼点放在这里,会是出了力不讨好的。 孙守义说:“老爷子您分析的真是太到位了,我如果想在工业方面做点成绩出来,应该是很不容易的,也不会是一个短时间能够见效的事情。” 赵老说:“是啊,所以工业方面你就不要费心去想了。另一方面,关于海洋经济方面,金达前期做的已经很不错了,这方面的主要光芒都在他的身上,你如果想在这方面盖过他的风头也不容易,同时不小心的话还会惹起他的反感,对你们的合作并不利。” 孙守义说:“是啊,海洋经济这一块省里也是有总体规划的,我是不能脱开省里的规划另辟蹊径的,这也会惹起省里对我的不满的。” 东海省发展蓝色经济,发展海洋经济,这些是肇始于书记吕纪的,省长邓子峰来了东海之后,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一个打造黄金海岸,构建东北亚国际贸易中心区的概念,这两者对发展东海省海洋经济已经形成了一个整体的思路,孙守义如果完全按照这个思路走,就显不出他的成绩,如果不按照这个思路走的话,恐怕不但金达会不高兴,吕纪和邓子峰也不会满意了的。显然着眼于这方面,也是很难出政绩的。 孙守义看了看赵老,问道:“老爷子,那您说我应该从什么地方着眼呢?” 赵老笑了,说:“我想你应该想到了的,这也恰好与你的背景相适应,你不是从农业部下去的吗?为什么不在农业方面想想点子呢?” “农业方面啊?”孙守义迟疑了一下,说,“老爷子,这方面我并不是没想过,可是我从农业部搞下去的几个项目在海川并不是很成功的,都形不成什么规模效应,想从这方面着眼,好像有点不太行的。” 赵老笑了笑说:“不是不太行,而是你选择的着眼点本身就错了。”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老爷子,您说的着眼点本身就错了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您的意思是我选择农业部的项目本身就错了?” 赵老笑笑说:“对啊,本身就错了。你想过没有,农业部很多项目虽然很好,却不一定就适合在海川推广,退一步说,就算是适合在海川推广,推广是需要时间的,短时间之内你想把项目形成规模效应是可能的吗?” 孙守义说:“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赵老说:“既然是无法形成规模效应,你就无法拿他作为你的政绩,那这个项目就算是再好,对你也是没用的,对吧。” 孙守义说:“对啊,老爷子您说的很对,这样子都不行,那您要我怎么办呢?” 赵老笑了笑说:“这就把你难住了?小孙啊,要把视野放得广一点,农业的范围大的,你能做的事情也是很多的啊。” 第1500章惊弓之鸟 孙守义搔了搔头,还是十分困惑的说:“老爷子,我还真想不出来。” 沈佳在一旁笑笑说:“老爷子,守义哪有您的脑筋灵活啊,您如果想到了什么,就跟他明说吧。” 赵老笑笑说:“我都一把年纪了,我就不相信小孙还能不如我脑筋灵活?” 沈佳笑笑说:“脑筋与年纪又没什么关系,好了老爷子,您就别跟他逗闷子了,直接说是什么好了。” 赵老笑笑说:“那好,我就直说了。小孙啊,其实不应该吧视线放在农业部的新项目上,而是应该着眼于海川现在已经发展的不错,但是还没被重视起来的一些农业项目。这些项目已经有了些发展的基础了,只要你在背后加把劲扶持一下,影响马上就出来了。我想这样的项目在海川应该不少吧?” 孙守义有茅塞顿开的感觉,不禁脱口说道:“还是老爷子你高明啊,现在想想海川市还真有不少这样的项目,这些项目稍加推动,可能马上就会出成绩的。” 沈佳笑了笑说:“你真是事后诸葛啊,老爷子说出来了,早去哪干嘛了,你才想起来。” 孙守义笑笑说:“我不是没有老爷子那么丰富的经验吗?” 赵老笑笑说:“小佳啊,你不要去怪小孙了。他现在想起来也不晚。小孙啊,法子我是教给你了,希望你回去给我做一篇好文章出来啊。” 孙守义笑笑说:“老爷子,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赵老笑笑说:“我等着就是你这句话。我跟你透露个消息吧,组织部门对你们这一批从部委下去工作的同志的动向都是很关心的,有意在你们当中选择几个做的不错的作为将来要重点使用的干部。小孙你这一次顺利当选为海川市的市长,已经引起了领导对你的关注,有领导还跟我说让你下去这一步是走对了,你没有辜负组织上对你的信赖。” 孙守义眼睛里就有了光了,他看着赵老说:“我能有今天这都是老爷子对我的栽培啊。” 沈佳也笑着说:“是啊,老爷的,守义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您给他的。” 赵老笑笑说:“你们先别急着激动,被领导关注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这说明你下去海川开头开得不错。但是仅仅有开头是很不够的,如果在后面你不能拿出来让领导感觉眼前一亮的成绩来,那好的开头就会很快被领导淡忘的。所以你就必需要趁领导还没忘记你的时候,赶紧做出点成绩来,让领导记住你是个能干的干部才行啊。知道吗?” 孙守义说:“我明白的老爷子,我回去就马上着手。” 赵老说:“还有啊,海川那边还仅仅是一个方面,你还要把北京这边的资源运用起来。我这边就不用说了,组织部门的事情我都会尽量帮你处理好的。你还要运用好的是农业部的资源,你在海川把项目做出点眉目之后,满可以让农业部去给项目做做总结,然后作为一项经验向全国推广的。你在农业部也工作了那么长时间了,这要怎么去操作不用我教你吧。”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老爷子,这我知道怎么去做的。” 赵老笑笑说:“那就行了,我就等着听你的好消息了。” 从赵老这里出来,孙守义笑着对沈佳说:“老爷子还真是厉害啊,轻轻的几句话,就把我的执政思路给理清了。” 沈佳笑了笑说:“那是,老爷子在政坛上也是打拼这么多年的人了,对这些事情闭着眼睛都是一清二楚的。” 第二天,孙守义就专门跑到了农业部,不同于上一次仅仅是回来寻找支持的,这一次他是带有目的性的。他把海川目前几个发展还不错的农业项目跟旧同事谈了一下,寻求他们的专业经验,看这些项目如何去推动才能有更好的效益。 中午孙守义就跟旧同事们一起吃了饭,从他们那里孙守义又得到了不少的好点子,算是收获颇丰。 晚上,傅华载着郑莉去跟孙守义夫妻一起吃饭。四人并没有选择大酒店的餐厅,而是选择了一家干净的小馆。孙守义看到郑莉的时候,笑了笑说:“小莉啊,看到你能跟傅华和好,我真是松了口气啊,原本我还真担心你们俩散了呢。” 郑莉笑笑说:“这要多谢沈姐的,不是她推了我一把,可能到现在我和傅华还在闹别扭呢。” 孙守义笑笑说:“你沈姐不过是个外因,你们能够和好实际上是你们都还在意着对方。这是对的,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家庭对于我们来说的重要性。所以小莉啊,你和傅华要多珍惜对方啊。” 郑莉纳闷的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市长,我怎么觉得您刚才说的这句话是颇有感触的,是不是什么事情才让您意识到了沈姐的好处啊?” 孙守义笑了,说:“是有点事情了,不过不方便跟你和傅华讲了。” 沈佳知道孙守义是不想讲孙涛跟他拼命的事情,就笑笑说:“好了小莉,我们家守义跟你说这些的意思是夫妻是要多珍惜对方,要多体谅对方,不要有点事情就走极端。” 郑莉笑笑说:“好了沈姐,你的话我记下了,我和傅华以后都会注意这些的。” 孙守义毕竟是海川市的市长,他的工作岗位是在海川,并没有多少时间在北京耽搁,因此转天就飞回了海川。回到了海川当天,他就去了市政府去处理公务了。 曲志霞来跟他汇报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汇报完了之后,曲志霞关切的说:“孙市长,这几天您要小心一些了,那个孙涛跑来政府这边几次打听您什么时候从北京回来,我担心他会因为您坚持调整他的职务,而对您有所不利。” 孙守义笑了,他心说孙涛这家伙早就对我不利过了,这一次他找我应该不会是对我不利了,只是不知道他是想干什么。 孙守义说:“是吗?他能干什么啊?你放心好了,他也是受组织培养多年的人,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的。” 曲志霞笑笑说:“你还是不得不防他的,这家伙如果楞劲上来也够人受的,那一次他耍酒疯不就闹得你很被动吗?” 孙守义笑笑说:“我心里有数的,我不怕他。” 第二天一早,孙守义一上班,秘书就过来告诉他孙涛过来找他,问他见不见。 孙守义笑了笑说:“见,为什么不见,让他进来吧。” 秘书就出去让孙涛进来了。孙守义让秘书出去,并把门带上,然后冲着孙涛笑笑说:“我听你找我几天了,你想要干嘛,不会有事想拿刀跟我拼命吧?” 孙涛脸红了,干笑了一下,说:“不是了,市长,我是想谢谢您大人大量,不跟我这样的人计较。” 原来孙涛那天从孙守义的住处离开之后,并没有马上就相信孙守义不追究他承诺,回去了之后,心一直是悬着的,担心孙守义把他的行径通知海川市公安局,让公安局的人来抓他。 就这样一直等到第二天,孙守义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再后来他听别人说孙守义回了北京了。而他跟孙守义之间发生的事情孙守义似乎跟什么人都没说。这个时候孙涛开始相信孙守义的承诺了,心里不由得就对孙守义起了感激之情。平心而论,如果他被人用刀抵住后心,事后他是不可能会像孙守义这么大度的什么都不计较的。 再是孙涛回到家之后,看到妻子孩子,也觉得自己当时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会置这些心爱的人于不顾,拿着刀去跟孙守义玩命。幸好他在孙守义的劝说下放弃了,否则如果大错酿成,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爱他的这些家人了。 想到这些,孙涛心中更是对孙守义充满了感激之情,于是就想去跟孙守义说声谢谢,问过几次之后,得知孙守义终于回来了,就跑来了市政府孙守义办公室。 孙守义笑了笑说:“谢谢就不必了,只要你以后不再拿着刀对着我的后心就行了。” 孙涛越发不好意思起来,说:“不会了,市长,我那个时候真是鬼迷心窍了,对不起您了。” 孙守义笑笑说:“好了孙涛,这件事情呢在那天就已经划上了句号了,你回去好好工作,就当这件事情根本没发生过,我也不会对别人提的。” 孙涛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市长,我会在政协那边好好工作的。那我回去了。” 孙涛说着就往外走,这时孙守义从后面喊住了他“诶,孙涛啊,你先等一等。” 孙涛回头看了看孙守义,有点惊疑地说:“市长您还有事?” 孙守义看他有点像惊弓之鸟的样子,就笑了,说:“你不用害怕了,我孙守义大小也是条汉子,说出来的话绝对不会在吞回去的。” 孙涛说:“那市长您叫住我是什么事情啊?” 第1501章别装了 孙守义看着孙涛的眼睛,说:“孙涛啊,我是有工作上的事情想要问你,只是我不知道可不可以相信你。” 孙涛看了看孙守义,说:“市长,您信不信得过我那是您的事情,不过我跟您保证,我今后绝对不会再对您犯浑了。那一晚的事情我现在想起来就后怕,要不是您劝住了了我,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既然你知道害怕了,那就表示我可以相信你了。是这样的,孙涛,我记得以前去云山县,你带我看过一个乡镇的花卉苗木基地的。” 孙涛笑了,说:“原来您说的是高水镇的花卉苗木基地啊,是啊,我是带您看过。那里的花卉苗木做的很不错的,生产的花卉苗木供应了东海省很多地方的园林绿化。”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就想跟你了解一下这个事情,你坐下来说,谈谈你对这件花卉苗木基地的看法。” 孙涛瞅了孙守义一眼,笑了笑说:“市长,这似乎并不是文史办公室的工作涉及的范围。” 孙守义笑笑说:“是啊,我也知道,这与文史搜集根本就无关,那你想不想跟我谈呢?如果你不想跟我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去做你的文史工作了,我可以去云山县找愿意跟我谈的人继续谈。” 孙涛呵呵笑了起来,说:“我当然想谈了,市长您这是给我机会,我怎么会不知道好歹呢。” 孙守义笑笑说:“那就老老实实的坐下来谈吧。” 孙涛就坐到了孙守义的对面,笑了笑说:“看来市长是想在花卉苗木基地上做做文章了。其实您如果不把我搞到文史办公室去,我在云山县也是想在这方面做做文章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英雄所见略同呢?”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你不要趁机想给自己翻案。调你到文史办公室去工作是对你不服从市委工作安排的惩罚,我到现在也是认为是正确的。而且咱们关上门来说,如果不是因为你被调上来,你现在还是所谓的于捷副书记的人,对我还会是一肚子意见,根本就不会这么做在我面前,真心实意的谈什么英雄所见略同了。” 孙涛看了看孙守义,说:“市长,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就是真心实意的啊?还有啊,我现在也还并没有就认为我是你的人啊?”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孙涛啊,你认不认为自己是我的人这无所谓的,只要你不跟我捣乱就行。你现在也该看的出来我怕这个人只要你不来惹我,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当然我是希望你能跟我真心实意的,我这等于再次把机会放到了你的眼前,如果我们之间合作愉快的话,政协的那个文史委员会不一定就会是你最后的工作岗位的。” 孙涛看了看孙守义,说:“市长,您这是说您可能要使用我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觉得我们市里面在农业方面的发展还需要补强,而你当初在云山县所做的一些工作在农业方面是有所作为的,我想用你的长处。在这方面上,我想我比某些人是要好很多的,起码我对你这种使用只会给你带来好处,而不会像他那样子在背后搞阴谋诡计,到最后害得你到政协喝茶看报纸养老。” 孙涛苦笑了一下,说:“于副书记很多方面对我还是很维护的。” 孙守义说:“如果他真的维护你的话,就不会让你去干跟组织上对着干的事情了。你我都是在官场上打拼过多年的人,应该知道那些跟组织上对着干的人,即使一时得逞,最终的结果也不会好了。” 孙涛不说话了,他不得不承认孙守义说的是对的,不过他还是不愿意当着孙守义的面说于捷的不是。孙守义看了看他,笑笑说:“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些了。谈谈你对高水镇花卉苗木基地的看法吧?” 孙涛说:“好的,其实,高水镇的花卉苗木基地发展有些年头了,这个基地主要是种植一些园林绿化用的草花、树木。您应该知道,这些年来由于对环保的重视,很多城市都在想法设法增加城市绿化覆盖率,对绿化所需要的一些植物需求量很大。现在每年高水镇种植的花卉苗木都是供不应求的。这还是在目前这种云山县交通很不便利的前提下。” 孙守义说:“云泰公路项目一建成,所谓的云山县交通很不便利马上就会成为历史了。” 孙涛说:“对啊,我也是着眼这一点,想要加大云山县的花卉苗木种植面积,准备云泰公路一通车,就将云山县打造成一个花卉苗木的生态种植县。” 孙守义笑笑说:“不错啊,你很有想法啊,只是你当初没用到正道上,却用来对付我了。” 孙涛笑笑说:“市长就别来笑话我了。” 孙守义说:“跟你开个玩笑了,好了,继续说下去吧,要知道要打造一个生态种植县,恐怕光有种植是远远不够的。” 孙涛说:“是的,要让这个生态种植永续发展,光有种植基地肯定是不行的。我觉得应该做好三方面,第一点当然是种植基地的建设了,没有这个根本就不用谈及其他了。第二点则是利用大片种植花卉,把云山县打造成一个生态旅游观光区域。”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啊,云泰公路一通车,周边县市去云山县就方便很多了,云山县本来山就多,山的风景也挺好的,让人们在爬山的过程中再看到一些有特色的花卉,肯定是很吸引人的。这一点我们可以跟台湾学习的。台湾在一些风景优美的山区都是种植了大片的樱花,樱花也是形形色色,品种很多,每年光春季赏樱就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噱头。这一点我们也不妨学习一下的。” 孙涛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市长,想不到您对这个还很有研究啊。” 孙守义心说我这是刚从农业部的老同事那里现学现卖的。听到你耳朵里当然是很有研究了。他笑了笑说:“怎么,你原来不会是认为我真是一个一肚皮草料的草包吧?” 孙涛笑了,说:“您当然不可能是草包了,不过我也没想到你对这个方面还这么有研究。” 孙守义笑笑说:“好了,别拍马屁了。你不是说三点吗,还有一点呢?” 孙涛说:“再有一点就是花卉的引进、研究和开发。在本地原有的一些资源的基础上,我觉得既然要大做文章,就应该引进和驯化一些国内外的一些新、优、特的花卉品种,是花卉种植上档次,同时要加强花卉方面的科研力量,培育出我们自己的新品种,从而形成花卉生产和科技一条龙,为花卉种植基地长远发展奠定基础。”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你这个构想是一个完善的体系,如果能够实现确实是不错的。我现在呢有一个初步的构想,要把发展花卉产业作为我们海川市促进农民增收和新农村建设的一个重要措施来抓。因为只是初步的构想,这里面的很多细节就是需要加以完善的,如果我到时候想要你帮我来完善这个构想,不知道你是不是会真心实意的来帮我做这件事情啊?” 孙涛看了看孙守义,说:“可是我才刚被公布调去市政协的。” 孙守义笑笑说:“市政协那边你还是要去的,你要服从组织上的安排。现在发展花卉产业这一块呢还仅仅是一个假设,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想法。当然了,你如果还要去忠实于某人的话,我也是不反对的。那样子我在要启动这个发展花卉产业项目的时候,就不会打你的单了。” 孙涛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孙守义,孙守义的说法对他来说还是充满了诱惑的,他干笑了一下说:“市长,我年纪还不大,还不到养老的时候,还是想要做点事情的。” 孙守义笑了,说:“你这么说我就当你答应帮我的忙了。那行了,你先去政协上你的班,等花卉产业这个项目要启动起来的时候,我会让你参加进来的。” 北京,驻京办傅华办公室,傅华接到了贾昊的电话,贾昊很不高兴的说:“小师弟啊,你是不是有点不太够意思啊?” 傅华愣了一下,笑笑说:“怎么了师兄?” 贾昊说:“你明明就认识最高院民庭的庭长巴东煌,为什么上次我跟你问最高院你有没有认识的人,你提都没提呢?” 傅华笑了笑说:“师兄,你托人找到了巴东煌了?” 贾昊没好气的说:“对啊,我不是托人找到了他,我又怎么知道他认识你呢?我跟他谈及到了京华大学的一些事情,他就说起你来了。” 傅华笑笑说:“师兄你别生气了,我认识他不假,但是我跟他还真是没什么交情的。” 贾昊说:“小师弟啊,别在我面前装了好吧?你如果真的跟他没什么交情,人家怎么会提起你的名字,还让我带你一起去见他?” 第1502章形形色色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师兄,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是那种能帮忙却不帮忙的人吗?我跟他就前几天见不过一次,是乔玉甄请客,他正好在桌上,我就跟他谈起了当初选修他民法课的事情,我跟他之间就这么点交情。你觉得这点交情够帮你的忙吗?” 贾昊说:“不管怎么说,他确实要我带你一起过去。我想在他那里还是比较重视你的。” 傅华笑笑说:“他那不是重视我,我看得出来,他是很喜欢乔玉甄的,会不会他想通过我打乔玉甄什么主意啊?” 贾昊说:“通过你打乔玉甄的什么主意?不会吧?他既然认识乔玉甄,要打主意也可以自己直接去找乔玉甄的,何必还要过你一手呢?再说巴东煌总还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教授,不至于这么急色吧?” 傅华笑笑说:“除了那一次乔玉甄请客之外,我跟他根本就没有别的交集,除此之外,我真想不出他为什么会这么重视我的。” 贾昊说:“好了好了,你先不要管他打什么主意,反正他现在是想要你跟我一起去见他,我跟你说,东海省高院那件事情对于立和我都很重要,这个忙你怎么的也得帮我,就跟我去应酬一次吧?” 傅华知道他是无法拒绝的,就说:“行了师兄,我答应你就是啦。说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他?” 贾昊说:“他约了我和于立明天下午去见他,程序应该是下午见面谈谈案子的情况,然后晚上一起吃饭玩一玩。怎么样,你有时间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为了师兄,我没时间也得有时间啊,我明天下午跟你去就是了。” 贾昊这才笑着说:“那我就先谢谢小师弟了。诶,小师弟,你也去可以跟乔玉甄了解一下,她跟这个巴东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啊,我们要怎么才能打动巴东煌帮我们的忙。”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师兄啊,你可真是要赶鸭子上架啊,你是不是还想让我索性带乔玉甄一起去见巴东煌啊?” 贾昊笑笑说:“如果能的话,不妨就把她带来,反正我也是认识她的。” 傅华说:“那师兄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说呢?” 贾昊笑笑说:“我哪有小师弟那么讨女人喜欢呢?再说我总觉得那个女人身上有某种令人难以捉摸的东西,让我感觉害怕,这种女人我可不敢招惹。” 傅华说:“师兄别开这种玩笑了,我跟她只是朋友而已。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啰嗦了,我还要打电话给她呢。” 贾昊就挂了电话,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乔玉甄,乔玉甄接了电话笑笑说:“怎么傅华,催着我请你的客吗?” 上一次因为巴东煌的搅局,乔玉甄请客请的并不愉快,当时乔玉甄说过要改日补请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想要你请客了,而是想跟你问件事情。” 乔玉甄说:“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你对巴东煌了解吗?” 乔玉甄笑笑说:“那个人挺讨厌的,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说你有什么事情要求他帮你办吗?” 傅华笑笑说:“不是我的事情了,是我师兄贾昊的事情。” 乔玉甄说:“原来不是你的事情啊,那你就不要管了,巴东煌这种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尽量少沾他为妙的。” 傅华苦笑了一声,说:“我也不想沾他的,是我师兄求到了他,他就非要我师兄拖着我去见他。我想了半天,觉得我跟他之间除了你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牵扯了,所以我猜测可能他拖我去是因为你。小乔,你说我猜得对吗?”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傅华,如果我说你猜对了,你是不是就想拖我去见他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奇怪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乔玉甄笑笑说:“这还有什么奇怪的,这个巴东煌是个色鬼,我找他办过一次事情,这家伙就迷恋上我了,总想找机会跟我亲近。我却知道这家伙很不是个东西,外传他在对女人方面也有一些怪癖,所以一直对他敬而远之,尽量不跟他接触。” 傅华有点纳闷的说:“那为什么你上一次为吕鑫接风,还非要叫上他啊?” 乔玉甄说:“你以为他是我叫去的啊?才没有呢,你没看到他到的时候,是吕鑫先站起来迎接他的吗?那是吕鑫跟他说我晚上要给吕鑫接风,他就跟吕鑫说要来参加的。吕鑫这一次来北京也是有事情需要他办,自然不敢得罪他,只好让他来参加了。” 傅华说:“原来是这样子啊。诶,你说他对女人方面有怪癖,是什么怪癖啊?” 乔玉甄说:“傅华,你了解这个,不是好要你师兄借此去迎合他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只是好奇而已。” 乔玉甄说:“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外传巴东煌早年在谈恋爱的时候,曾经被女朋友背叛过,这导致他后来面对女人的时候心理就有一些变态,这也导致了他一些器官上病变,所以他在跟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需要借助药物和一些器具的帮助才可以的。” “真的假的?”傅华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他说,“不会是那些对巴东煌有看法的人故意捏造出这种事情来糟蹋他的吧?”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我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说法是有几分的真实性的,你还记得那天那个卢天罡吗?有一次卢天罡在我面前喝多了,说他帮巴东煌花了大价钱摆平了一件花花事,那一次据说就是巴东煌药物用多了,在做那件事情的时候就没轻没重的,又用了一些带有虐待性的器具,结果给当时跟他在一起做那事的那个女人下面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撕裂大出血,那个女人就紧急被送到医院救治。当时巴东煌为了摆平这件事情,找到了卢天罡,结果卢天罡为了让这件丑闻不外泄,从医院到相关的救治人员已及那个受伤的女人,每个人都给了不少的封口费。” 傅华对此真是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没想到一副学者模样,现在又是堂堂最高法院的民庭庭长,国家任命的大法官的巴东煌,居然能够做出这种没有丝毫节操的事情来。他已经算是见过不少无耻的官员了,巴东煌这种无耻以及变态的程度还是让他有瞠目结舌之感。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真是没想到,我们京华大学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败类。” 乔玉甄笑笑说:“傅华,我跟你说这些都是些不能公开讲的,你见了巴东煌千万不能露出这种义愤填膺的口气来,不然的话,你就会搞得大家都很尴尬的。其实官员种种像巴东煌这种,表面是君子,背地里却是坏事干尽的人,虽然不能说是比比皆是,但却也不是只有巴东煌一个人,比他还坏的人也不是没有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乔,你不用专门嘱咐我了,我也知道官场就是一个糟乱肮脏、藏污纳垢的地方,我不会因为自己的洁癖而去跟他们对着干的,一方面我不是他们的对手,另一方面实际上某种程度上我还在从他们那里获取着某种好处呢。” 乔玉甄笑了,说:“对啊,傅华,你师兄还指望着巴东煌能帮他解决问题呢。其实我们在这个社会上要不你什么都不去做,能做的就只有同流合污了。你想要跟这种洪流去对抗,除了被他们给湮灭之外,不会有别的下场的。” 结束了跟乔玉甄的通话之后,傅华心里很长时间都是在别扭着的。虽然他知道巴东煌这种官员并不能代表官场上的官员都这样,但是这个败类的行径实在太过恶劣,跟他外表展示给公众的形象又反差太大,让他不禁感觉我们现在的用人选拔制度是存在严重的缺陷的,居然被巴东煌这种人钻了空子,不但钻了空子,还爬到了那么高的位置上。 这种人爬得越高,将来对干部队伍的伤害越是严重,可惜像傅华这种基层的干部也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丝毫也无法有所作为的。 因为心里别扭,傅华就没有跟贾昊讲他从乔玉甄那里了解到的巴东煌的情况,直到第二天贾昊打来电话追问他。 贾昊说:“小师弟啊,你究竟从乔玉甄那里问到了巴东煌什么情况了?” 傅华觉得他是不能跟贾昊讲巴东煌性虐已经心理变态的事情的,讲了的话,恐怕贾昊和于立为了让巴东煌能够帮他们的忙,一定会想办法去迎合巴东煌的,那等于说他在助纣为虐。再说这种事情傅华也觉得说不出口的。 傅华就说:“乔玉甄也没说什么的,只是说巴东煌挺黏糊她,让她觉得很讨厌的。” 贾昊说:“再没问到别的吗?” 傅华说:“没有了。” 下午,傅华和贾昊于立一起去了最高院,最高院的门禁森严,门口围着一堆因为感觉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的来自全国各地的行行色色的人。 第1503章不懂 傅华对此倒也没什么意外的,这年头各种利益矛盾尖锐对立,如果最高院这里能够没有上访的人,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费了好大得劲,傅华、贾昊和于立才进了巴东煌的庭长办公室。巴东煌还好,并没有显得十分的倨傲,而是站起来跟三人一一握手,神情十分的平和。傅华一直在看着巴东煌的表情,他心里在奇怪这样子一个看上去平和有礼的男人,背地里怎么会是那样一个摧残女人的人呢?他很难将两者的形象统一起来。 巴东煌跟傅华握手的时候,笑了笑说:“傅主任,我们又见面了,诶,这几天有没有跟小乔聚一聚啊?” 傅华笑了笑说:“巴教授真是会说笑,都跟您说过了,我跟乔女士之间的往来并不频繁的。” 巴东煌笑笑说:“别装了,小乔都叫上了,还是往来并不频繁,回头你帮我捎个话给小乔吧,就说什么时间约着大家一起出来聚一聚吧,那次给吕先生接风好像酒喝得并不尽兴的,大家应该在一起好好喝一喝的。” 傅华心里清楚乔玉甄一定是不会搭理巴东煌的,不过他被贾昊拖来求巴东煌办事,倒也不会上来就直接拒绝巴东煌要他捎话的请求的,就笑了笑说:“行啊,教授,我会把话给你带到的。” 傅华本意是想说话我可以帮你带到,但是乔玉甄答不答应可不关我什么事了。没想到巴东煌打蛇随棍上,接着说道:“你这件事情我就栽托给你了,如果你没把小乔约出来,我可是不答应啊。” 傅华心里骂了一句巴东煌混蛋,心说你答不答应关我屁事啊,不过到这份上他也不能不继续敷衍下去了,就笑了笑说:“行啊,教授,我尽量争取就是了。” 握手寒暄完之后,巴东煌把三人让到了沙发那里,茶几上摆了一套喝功夫茶的茶具,看上去很精致很讲究的样子。巴东煌坐下来之后,就打开了小电磁炉开始烧水,然后笑着对贾昊说:“贾副行长,你今天算是来着了,我刚搞到了一点普洱茶,品质还不错,可以喝一喝的。” 贾昊笑了,说:“庭长的普洱肯定差不了。” 巴东煌似乎对普洱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接着说道:“贾副行长也喜欢喝普洱吗?” 贾昊笑笑说:“喜欢啊,这种茶是有很多功效的,降血脂降血压,养胃护胃,对我们这些常年有应酬的人来说,喝点普洱是很有好处的。” 巴东煌笑了起来,说:“看来你对普洱还真是了解的不少啊,那一会我看要看你能不能尝出我这个普洱是一个什么档次的啊。” 说话间水就开了,巴东煌就拿普洱刀开始从茶饼上解茶,他手法熟练的把茶刀从茶饼侧面沿边缘插入,稍用点力,把茶刀再往茶饼里推进去些,这样不会把茶饼撬的很散碎,再向上用力,把茶饼撬开剥落,接着再用同样的方法顺着茶叶的间隙,一层一层的撬开,就这样,饼茶就可以慢慢撬散了。 贾昊笑笑说:“一看巴庭长解茶的这个架势,就知道您是普洱茶行家里手了。” 巴东煌笑笑说没言语,拿起茶壶,将解下来的茶放入倒了茶壶中,然后注入沸水醒了两遍茶,这才将沸水注入到茶壶中,稍微停了一下,然后给众人面前的茶杯倒上了茶。 傅华一看茶杯中的茶汤,就知道这个茶绝对是好茶。普洱的汤色是有讲究的,优质的云南普洱茶,泡出的茶汤红浓明亮,具金圈,就是汤上面看起来有油珠形的膜。质次的,茶汤红而不浓,欠明亮,往往还会有尘埃物质悬浮其中,有的甚至发黑、发乌。 再拿起茶杯一嗅,沉香浓郁,气感很强,更让人感觉到这个普洱的不凡。喝到嘴里,滋味浓醇、滑顺、润喉、回甘,舌根生津。一小杯喝完之后,巴东煌看了看三人,笑了笑说:“怎么样,喝出这是什么档次的茶来了吗?” 贾昊笑笑说:“很好的茶,我估计市面上这种茶每斤最少也要上万元才能买到的。” 傅华对普洱的价位都是没有什么研究,听贾昊这么一说,不由得就有点咋舌,市面上别的茶好的也就几千快撑死了,这个要上万,这是喝茶呢,还是喝钱呢?这么昂贵有必要吗? 虽然喝起来口感是很不错的,但是傅华仍然认为这茶贵得有点太离谱了。 可是令傅华更没想到的是,巴东煌居然冲着贾昊摇了摇头,笑了笑说:“贾副行长,每斤上万还远不能够表达出这种茶的好处的。诶,于董,你也是走南闯北的人,见多识广,你来给这个普洱定定位好不好?” 于立笑了笑说:“其实我大老粗一个,对普洱只会喝,不会品的。不过既然巴庭长说每斤上万还不够,那就是每斤上十万了。巴庭长您有档次啊。” 能让于立这种暴发户感觉有档次,说明巴东煌喝这种每斤上十万的茶叶确实是很令人惊讶的。试想对一个嗜茶的人来说,一斤茶很短时间就会喝完的。而十万块却是一个好一点的白领一年的收入。 傅华觉得于立这个说法应该符合巴东煌这个茶的价位了,哪知道巴东煌还是摇了摇头,看着傅华笑笑说:“傅主任是驻京办搞接待出身的,向来对普洱茶应该是有研究的才对,你说一下这是什么价位的茶啊?” 傅华这个时候才明白巴东煌亲手泡茶给他们喝,不单是因为这个茶好,还有一种炫耀的意味在其中,看来这茶一定是贵的吓死人了。 傅华心中就觉得巴东煌浅薄了,不炫耀是一种贵族才具有的一种高贵的品质,那些西方社会里面的贵族往往都是拿着很贵重的东西不当一回事的。而只有那种像于立这种煤老板一样的暴发户才会故意向别人宣示他使用的东西是多么昂贵的。 傅华本来觉得巴东煌是受过很深的教育,名教授,最高院的民庭庭长,大法官,就算他身上没有贵族的气质,起码也不会跟于立一样像暴发户,哪知道这家伙比于立还像暴发户。 傅华并不想去迎合巴东煌这种想炫耀的心理,就笑了笑说:“庭长真是错说了,实际上我喝过的普洱都还没有一斤上千的,您这茶喝起来是不错,但是跟我喝的那种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的。” “什么,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巴东煌很不屑地说,“你究竟懂不懂喝普洱啊,你要知道我这茶一两五十万拍卖回来的,珍贵无比。” “啊,一两五十万?怎么可能?”于立眼睛瞪大了,惊讶的叫了出来,显然就是他这种暴发户对巴东煌这种豪奢也是感觉十分震惊的。 巴东煌估计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笑着拍了拍于立的肩膀,说:“于董啊,你不需要惊讶到这个程度吧?你们煤老板不是有出手更大方的吗?” 于立赶忙摇了摇头,说:“我们可没有像您这么玩的,我们顶多买个车买个房的,一两五十万的茶叶我们倒不是买不起,只是五十万几杯水就喝没有了,这也实在是太夸张了。” 贾昊笑笑说:“巴庭长这应该是玩的就是心跳吧?” 巴东煌笑笑说:“我不是玩心跳,我是喜欢这种茶的风味。” 傅华瞅了巴东煌一眼,心里暗自摇头,心说这个巴东煌总还是京华大学出来的高级知识分子,怎么一点韬光养晦的道理都不懂得啊?你跟这些人炫耀这个有用吗?也不知道你是做学问做傻了呢,还是当官当傻了?难道你自己不清楚你一年的薪水都是不够买这一两茶的吗?你这么炫耀,这不等于在告诉别人你行为不检,有受贿行为吗? 傅华倒不是没见过得意忘形的那种官员,政坛上行行色色的什么样的官员都是有的,自然也少不了范进中举型的人物。但是像巴东煌这种得意忘形到这种程度的,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傅华更愿意相信是做了最高院民庭的庭长给了巴东煌这种良好的自我感觉,权利让他被蒙上了双眼,陶醉在这种好像是可以肆意妄为的感觉之中了。但其实巴东煌现在这种美好的感觉只是一种幻觉而已,等待他的很可能不是美好的未来,而是坚硬的镣铐。 巴东煌又给壶里注满了水,然后给三人的杯中倒上了茶,这才看了看于立,笑笑说:“于董啊,说说你的案子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于立就讲了案件的来龙去脉,然后说:“巴庭长,我现在需要把东海省高院的调解书给撤消了,不然的话我投进去的钱可就一点也拿不回来了。您这里是最高法院,可不可以下个命令给东海省高院,让他们把调解书给撤消了啊?” 巴东煌看了看于立,笑了笑说:“于董啊,一看就知道你不懂的法院这边的程序啊,你以为法院是行政部门啊,可以直接下命令撤销下级法院的裁判结果吗?” 第1504章留有余地 于立愣了一下,看着巴东煌说:“难道不可以吗?” 一旁的贾昊还是多少懂一些这方面的知识的,就说:“老于啊,你不懂的,法院自有他们的一套程序,裁判权是独立的,上级法院是不可以下行政命令直接撤销下级法院的裁判结果的。” 于立急了,说:“那下级法院裁判错了怎么办?难道说最高法院也没有这个权利直接纠正下级法院的错误裁判吗?” 巴东煌笑笑说:“当然是不行了,上级法院如果发现下级法院办案确有错误,只能启动错案纠正程序,通过一定的程序指出他们存在的错误,然后要求他们自行纠正。” “那肯定是不行的,巴庭长,”于立急忙说道,“傅主任已经了解过东海省高院的情形的,东海省高院是受到了东海省高层领导的干预才出现了这个结果的,想要他们自行撤销这个调解协议基本是没有可能的。” 贾昊也说:“是啊,巴庭长,让他们自行纠正的可能性基本是等于零,再有没有别的办法?比方说将这个案子调到最高院来审理,这样子将案子移出东海省,不再受东海省的影响。” 巴东煌笑笑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你们如果认为已经生效的调解书存在明显违背法律的情况,是可以向原审法院或者上级法院提出申诉的。这个案子原审法院是东海省高院,程序上你们是可以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申诉的。” 于立脸上就有了喜色,笑了笑说:“那就好办了,巴庭长就麻烦您帮我们启动这个申诉程序吧,您放心,如果这案子您能帮我翻过来,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巴东煌却摇了摇头,说:“于董啊,恐怕这个忙我不能帮你啊。” 贾昊愣了一下,说:“为什么啊,巴庭长,您放心,老于这个人是个仗义的人,绝不会亏待帮上忙的人的。” 巴东煌笑笑说:“贾副行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想帮你们,而是这个忙我不能帮的。你也是一名领导干部,应该知道法院系统是有一个错案追究制度吧?” 贾昊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有这个错案追究制度的,这不正好吗,正好依据错案追究制度要追究相关的责任人。这个案子东海省高院办的也实在太离谱了,是应该追究一下责任人的。” 巴东煌笑了起来,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说正因为存在这个错案追究制度,最高法院才不好插手处理这个案子。” 于立有点诧异的说:“为什么啊?错案追究制度不就是为了避免产生错案才制订的吗?” 巴东煌笑笑说:“制度制定的本意是这样子的,但是实际运用当中产生的效果则不一定是这样子的了。你们要知道,如果产生一件错案,审理这个案件的法院从分管副院长到直接办案人都是会被处分的,同时还跟上级法院对他们的考核成绩相联系。所以认定一件错案会影响一批人的,最高院如果这么做了,下级法院是会很有看法的。” 于立看着巴东煌说:“难道你们最高院还会怕下级法院不高兴?” 巴东煌笑了,说:“也不能说是怕,而是双方需要相互支持工作才行的,这也算是一种潜规则吧?其实不仅仅法院是这么做的,很多部门也是在这么做的啊。举个例子,你们知道公安部门很多时候为什么不肯接到报案就立案吗?那不就是因为立了案他们如果再破不了,就会影响到单位和案件负责人的考核成绩吗?这一点于董可能不明白,但是贾副行长和傅主任是应该清楚的吧?” 贾昊和傅华都点了点头,他们都清楚巴东煌说的是事实。傅华对此更是深有体会,当初他因为买地被骗,公安部门也是找尽理由不肯立案的。诚然这些制度制定的本意是好的,制定者是想通过这个制定这些制度,从而让责任人依法行事。 但在实际运用中产生的效果确实适得其反的,为了规避被追责,一些干部就使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办法来维护自己。公安不立案就是这样一种办法,而巴东煌现在说的最高院不愿意接受于立的申诉也是这样的一种办法。 这也是最有中国特色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表现,据傅华所知,下面不少法院每到十二月份就不肯接受新的立案请求了,要求来立案的当事人拖到第二年的一月份再来,其原因也是跟公安部门不肯立案是一样,都是怕降低了案件的解决率,从而影响到单位的考核成绩的。 贾昊看了看巴东煌,说:“那巴庭长的意思是这个案件只能在东海省法院解决了?” 巴东煌笑笑说:“也不是了,只是还是最好能在东海省高院解决,这样子最高院和省高院之间关系也好相处一点。我看这样子吧,既然你们找到我了,我就帮你们跟东海省高院方面协调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个办法来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于立挠了挠头,说:“巴庭长,这能行吗?” 巴东煌笑了笑说:“你不相信我?” 于立还想说什么,却被贾昊拉了一下胳膊,不让他说出来。贾昊笑了笑,对巴东煌说:“巴庭长,那您就费心了,需要我们这边做什么配合工作,您只管言语,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的。” 巴东煌说:“那行啊,案号我已经记下了,我会跟东海省高院方面尽快协调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解决的办法来。今天是不是就这样?” 贾昊笑笑说:“那我们就等巴庭长的好消息了。诶,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巴庭长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巴东煌看了贾昊一眼,说:“算了吧,贾副行长,事情我会尽力帮忙的,吃饭就没必要了。” 于立笑笑说:“别啊,巴庭长,我可是已经在大董的意境菜那边定了位了,他们说今天的阿拉斯加帝王蟹很不错的,我们一起去尝尝吧。” 巴东煌笑了一下,说:“还是不要了吧?” 贾昊笑笑说:“巴庭长,您就给个面子吧,大董的位子可不好定的,去吧。” 巴东煌这才答应了下来,众人就去了朝阳区团结湖的大董烤鸭店。大董烤鸭店算是北京餐饮界的一个时尚风向标,得奖无数,尤其是主厨大董创造出来的意境菜,更是得到老饕们的一致好评。 到了店里面,环视四周,明清皇宫的窗棂演变而来的墙壁,做工经典考究,铜钉镶嵌其中典雅大方。烟色的台裙配上明黄的桌布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布艺巧夺天工的演绎而来,又不落俗套,尤其是餐椅上的明亮黄色中国结,成为餐厅中的点睛之笔。 放眼窗外,竹叶青青,竹枝挺拨,悠然之中,仿佛成为置身于青山绿水之中的竹林雅士,此情此景让人自然联想起菜根潭中的名句,帘栊高敞,看窗外青山绿水,吞吐云烟,识乾坤之自在,竹树抚动,任林间乳燕鸣鸠,送迎时序,知物我之两忘。 这是一个极为雅致的所在,坐下来之后,众人都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这里的消费水准是很贵的,人均千元左右,算是北京高档餐厅之一了。前菜是一道桂花糖藕配鹅肝。满赋雅致诗词的摆盘,丰腴的鹅肝在桂花糖藕的甜蜜陪伴下,味道香滑迷人,两片嫩嫩的小荷叶更给菜品增添了清新脱俗的气息。 巴东煌笑笑说:“我最喜欢大董做的这种鹅肝的口味了,吃到嘴里有一种巧克力的香滑感觉。” 显然巴东煌对这里是很熟悉的,看样子是常来。 于立笑了笑说:“巴庭长喜欢就好,来,我们开始吧。” 于是众人就开始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大董的招牌菜之一烧海参上来了,经过独门秘法烧制的董氏海参,突出葱香与海参入味的浓香。入口一尝,葱香浓郁,入味透彻,口味醇厚香美,海参醇厚鲜美,软糯又弹牙,叹为绝品。 更为称绝的是菜的装盘,简洁却又诗意盎然。海参如松树干一样苍劲而秀美,呈现出横眉群山千秋雪,笑吟长空万里风的铁骨傲气,简直就如一道艺术品。让贾昊、巴东煌一众吃客们吃得都是心情极佳。 酒喝的是茅台,贾昊和于立的目标都是巴东煌,先后敬了巴东煌几杯,傅华也不好不凑趣,也敬了巴东煌一杯,酒桌上的气氛就有些热了起来,于立看巴东煌很高兴的样子,也有些微醺了,就趁机笑着说:“巴庭长,我们私下说,您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把东海这个案子给解决了啊?这对我来说可是上亿的损失啊,如果您能帮我解决的话,我一定会厚谢的。” 于立总觉得巴东煌说无法将案子搞到最高法院去是跟他讨价还价的筹码,估计巴东煌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现在还没拿到好处,自然是推三阻四的不肯帮忙了。而且巴东煌也并没有完全拒绝他,还留有一些余地,估计也是在等着他开出价码来的。 第1505章奢华 巴东煌扫了于立一眼,然后笑了笑说:“于董啊,我这个人有个规矩,那就是喝酒不谈事,现在大家吃的喝的都挺高兴的,希望你不要扫兴。” 于立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是我不好了,不该在这个时候谈什么事情的。” 这是另一道招牌主菜花雕蒸芙蓉帝王蟹被送了上来,于立趁机说:“来,尝尝这个帝王蟹,这个可是从美国空运来的。” 阿拉斯加帝王蟹长期生活在冰冷的深海里,蟹爪极长,个体巨大,名副其实帝王蟹。花雕用的是30年的陈酿,醇厚香洌。帝王蟹已经被拆解开煮在红色的汤里面了,红色的蟹盖和蟹爪看上去极为艳丽,轻轻剥离,把蟹钳蟹夹中的丝丝雪白雪白的蟹肉都给挑出,放在嘴里细细品味,真是甘甜肥美丰腴啊。 接着这道美味的帝王蟹,于立才将尴尬给化解了过去。剩下的时间里,他就没再提案子的事情了。 主食是松露汁铁棍山药鲍鱼饭,也是极为美味的。掀开闷着米饭的砂锅的盖子,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尝一口,肉嫩松脆的鲍鱼经过山药和松露汁的浸润,更加滑香、浓郁;那味道、那口感,含在口间,久挥不去,萦绕于唇齿之间。 应该说这一餐吃的真是色香味俱全的,到结束的时候,傅华还有意犹未尽的感觉,这对他这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来说,算是很难得的了。不过虽然是意犹未尽,但他还是第一个站起来要离开的人,因为他已经看出来贾昊和于立绝对不会吃完饭就结束今晚的活动的,他们一定会安排别的节目招待巴东煌的。而这些深夜的节目傅华一来不喜欢,二来也觉得他在旁边贾昊和巴东煌可能会玩的不尽兴。 傅华就推说家里还有小孩子要回去帮忙照料,所以要先离席了。贾昊和于立估计也不想留下傅华碍事,巴东煌对此是无可无不可的,因此三人假意挽留了一下,见傅华十分坚持,就把他放行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傅华接到了贾昊的电话,贾昊上来就说:“小师弟啊,你昨晚跑那么急,是不是早就知道巴东煌是有些怪癖的?” 傅华估计昨晚一定巴东煌惹出了什么事情来了,所以贾昊才会这么责问他,他并不好说他早就知道了,就装糊涂说:“怎么了?我昨天先走是因为我真的需要早点回家的,你也知道我跟小莉刚和好不久,哪敢在外面玩太久啊?再惹小莉生气了,我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贾昊说:“你真的不是可以躲开的吗?” 傅华说:“当然不是了,师兄,究竟怎么回事啊?” 贾昊说:“昨晚巴东煌差点惹出事来,你离开之后,我和于立就带着巴东煌去了一家高档会所。在那里,巴东煌看好了一个小姐,就开了房间,结果两人进了房间不一会儿,小姐就跟巴东煌打了起来,说巴东煌变态、虐待她,巴东煌也不看场合,加上喝的也有点多,就说小姐没能好好的为他提供服务,非要找会所老板理论。幸好我和于立听到了吵闹声出来看到了这情形,我让于立赶忙拿钱把事情摆平了,否则这事情真要闹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傅华明白贾昊和巴东煌都是官面上的人,如果在会所因为跟小姐发生冲突闹起来,被相关部门知道了,那他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傅华没想到巴东煌居然会这么不知检点。 傅华说:“不会吧,师兄,巴东煌居然会这样子啊?他也有点太那个了吧?” 贾昊说:“我也是有点意外,我没想到巴东煌居然会玩得这么失格。” 傅华说:“实话说我也对他的一些做事风格感到很意外,就像昨天他拿那个普洱炫耀,这哪像一个官员应该做的事情啊?我倒觉得他有点像一个暴发户啊,就跟于立那样子的。” 贾昊笑笑说:“他们俩是有点像。” 傅华说:“师兄啊,我觉得你是不是离他远一点,跟他保持一下距离,巴东煌这么做下去的话,是很难不出事的。” 贾昊笑了起来,说:“小师弟啊,你别那么敏感了,哪有那么容易就会出事的。我跟你说,能爬到巴东煌这个位置的人,身后都是有人在护着他的,要动他必须要动得了他身后的人才行的,所以你把心放肚子里吧,一时半会儿他还是不会出事的。而且我听消息人士说,最近巴东煌很可能会往上上一个台阶的。” “怎么可能啊?”傅华诧异的说,“他这么放肆还可以往上升迁?组织部门岂不是瞎了眼了?” 贾昊笑笑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知道这政坛上有多少人是被带病提拔的啊?巴东煌要被提拔这个消息是很确切的,不信你等着看吧,很快就会公布出来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那我可真是无语了。” 贾昊笑了,说:“行了小师弟,你不要总是这样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了,这个政坛本来就是不干净的嘛。” 傅华说:“政坛是不干净的这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像巴东煌这种人居然能不但不受惩罚,还往上升迁,简直有点太荒谬了。” 贾昊笑笑说:“这世界本来就是荒谬的吗,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于立今天还跟我约了要商量事情呢。” 傅华说:“你们不会是因为知道了巴东煌那个怪癖,就想要针对这个商量办法去讨好他吧?” 贾昊说:“小师弟啊,对巴东煌的这种做法我心里也是很讨厌的,但是没办法我和于立现在需要他的帮忙才行的,所以有些事情我还是必须要去做的。” 傅华说:“师兄啊,看来你卷进于立的事情很深啊,按说这一个多亿对于立应该不算什么的啊,你们至于紧张到这种程度吗?” 傅华心中早就有这个疑问了,他见到的于立总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贾昊又帮他在银行里面运作了艺术品投资基金之类的东西,怎么说也不该缺这一个多亿的资金的。 贾昊笑了,说:“小师弟啊,按说你不该说这种外行话的,诚然一个亿的资金对于立不算什么的,他的资产是这一个亿的很多倍,但是那些资产很多都是无法流动起来的,这一个亿的资金虽然不多,却很可能造成他公司的资金链断裂,那他的公司很可能就会因此产生很大的麻烦,这必然会影响到他在我们银行运作的一些资金项目,相应的就会影响到我。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傅华就明白贾昊的意思了,估计于立这一个亿的资金拿不回来的话,很可能就会产生一种多米诺骨牌的效应,一块多米诺骨牌倒下,整个于立的公司也会跟着倒下的。贾昊现在是深陷其中,抽身不得,所以他只好跟于立一起去跟巴东煌勾兑,从而为自己找出一条生路出来。 傅华感觉现在的贾昊真是很愚蠢的,他在尽力求生,却被不得不走上一条更为充满了危险的道路。因为傅华觉得,像巴东煌这种人是不可能在政坛上大行其道的,他总会有罪行被发现或者揭露的一天,到那个时候,恐怕贾昊也是会跟着倒霉的。 傅华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也不是什么救世主,也没有能力去拯救谁,能在社会上保住自己的一席之地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他只能说跟贾昊各顾各的前程了。 傅华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师兄,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下午,乔玉甄打来了电话,笑着问傅华跟巴东煌见面见的怎么样了。傅华笑笑说:“也没怎么样,在巴东煌那里喝了一壶贵的令人不敢相信的茶,谈了案子,然后晚上去大董那里吃了顿饭,吃完饭我就先跑掉了。” 乔玉甄笑了,说:“他也给你们喝了那一两五十万的茶了?” 傅华笑笑说:“是啊,这么说你也喝过了?” 乔玉甄说:“是啊,巴东煌对那种极品的普洱有着特许的痴迷,喜欢向人展示他在这方面的独到之处。” 傅华笑笑说:“那个茶也贵的太夸张了,我也没觉得特别的好喝。巴东煌那这个作为炫耀,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乔玉甄笑笑说:“怎么会是莫名其妙呢?巴东煌这么做是有算计的,一方面向人显示了他身份的高贵,另一方面也是在发出了一种暗示。” “暗示,”傅华有点诧异地问道,“什么暗示啊?” 乔玉甄笑笑说:“这你还不明白吗?五十万一两的茶他买得起吗?他买不起,却还要摆这个谱,你说他要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傅华就明白巴东煌这么做的另一层含义了,便说:“你是说他是在暗示别人送他这种茶?” 乔玉甄笑笑说:“应该是吧,巴东煌这个人很讲究生活品质的,他吃的用的都是极为昂贵的,如果别人不送他,他凭什么享受这些奢华的东西啊?” 第1506章受益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巴教授啊,真是让我大跌眼镜啊,他总还是一个京华大学出来的知名学者啊,但是所作所为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啊,真是丢我们京华大学的人啊。” 乔玉甄笑笑说:“不要把知名学者看的那么高贵,这些人在入仕之前,很多都是穷酸寒儒一个,本身并没有什么气节的,骤然权力在手,制度上对他们有没有太多的监督制约,所以他们往往都会忘乎所以的。而这些学者又都是很聪明的人,他们忘乎所以玩出来的花样来,真是会让你瞠目结舌的。” 傅华笑笑说:“这个巴东煌已经够让我瞠目结舌了。我师兄说,昨晚我走后他差一点就要闹出事来的,居然在一个高级会所里跟小姐打了起来,他也不嫌丢人。”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除了照镜子之外,人都是看不到自己的丑态的。” 傅华笑笑说:“那是。诶,小乔啊,怎么我听我师兄说巴东煌就是这个样子,还要往上升迁?” 乔玉甄笑笑说:“这倒是真的,这个消息我也听到了,既然你师兄也这么说,就应该是确切的了。你要知道,巴东煌再怎么荒唐,他的专业水准还是有的,他在民法界是很有权威的学者,国家现在正提倡干部的年轻化、知识化,这两条巴东煌都具备。高层也有领导很赏识他的学识,所以就准备让他再上一个台阶了。” 傅华说:“可是这种人的道德水准很差的,让他上一个台阶对我们的干部队伍影响会很恶劣的。” 乔玉甄笑笑说:“道德这种东西又没有明确的办法去考量,高层想要的是他在民法界的名望,借他来装点门面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居然用这种荒唐的人来装点门面,真是滑稽啊。” 海川市,市政府办公大楼,孙守义办公室,孙守义正在听何飞军汇报工业方面的情况。孙守义听得很认真,这个何飞军是他推上了分管工业这个比较重要的岗位的,他心中自然是很担心何飞军不能胜任这个重担的。 听了一会儿,孙守义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何飞军讲的还是挺有条理的。其实到了副市级这个层次,何飞军就算是以前没负责过这么重要的工作,也会多少对这方面的工作有所了解的。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为他担心真是有点多余了。 另一方面,这官员上到了一定层级,如果他不动歪心思,不去想搞怪的,本本分分的去做官,这官想做不好都是很难的。因为很多事情实际上并不需要他们多做什么的,下届的官员和秘书都已经事先为他们做好了,他们只要把这些端到公众或者领导面前就好了。 何飞军汇报完,孙守义笑了笑说:“不错啊,老何,你这些工作做得挺好的。” 何飞军笑了,说:“市长觉得不错就好,实话说:“”我还真是很担心不能达到您的满意呢?” 孙守义笑了,说:“是不是分管了工业这一块你感觉压力挺大的啊?” 何飞军老实的点了点头,说:“海川市在东海省算是工业方面的大市,工业发展在东海省是名列前茅的,成绩有目共睹,市长您把这么重要的担子压在我的肩上,我真是很担心做的不好,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啊。”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老何啊,工作是要做好,但是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嘛,其实我对你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够稳住既有的成绩,不出大的差错,我就很满意了。所以放轻松,别让自己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 孙守义现在的想法确实是这样子的,他并不期待何飞军能在工业方面做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成绩,只要能够守住就行。海川市既有的工业基础雄厚,何飞军根本就不可能一下子做出太大的成绩的,他也是没这个能力的。 何飞军笑了起来,说:“市长您这是给我宽心啊,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保持这种戒惧戒慎的心态比较好,小心行得万年船,起码这样子我能避免犯一些不必要的错误的。” 孙守义看了看何飞军笑笑说:“你能这么想也很好,老何,好好干,我相信你一定能把工业管的很好的。行了,老何,你回去吧,我一会儿还约了金书记谈事呢。” 何飞军笑笑说:“那行,我走了,市长。” 何飞军就离开了,孙守义就去了金达的办公室,他约了金达想谈一下他准备在海川市一些农业县市发展花卉种植,把花卉产业发展成海川市农业增收,农民致富的一个主导产业。 金达看到孙守义进来,笑了笑说:“先坐吧,老孙。你先等一下,我看完这份文件就好。” 孙守义说了一句没事金书记您忙就是了,然后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金达快速看完了文件,然后也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 孙守义笑笑说:“金书记啊,您知道我来您这里之前跟谁谈话了?” 金达笑笑说:“谁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来您这里之前,刚跟何飞军谈了一会儿,听起来,他对现在负责的工业这一块还算是满胜任的,看来这人还是需要压点担子才行的。” 金达笑笑说:“那是,人的有些潜力是需要有点压力才能激发出来的。这个何飞军也并不是说能力就差到哪里去了,只是以前他没得到机会罢了。” 孙守义笑笑说:“可能是吧。” 金达接着说道:“不过老孙啊,对于何飞军这个人,你心里要有点数才行的,我觉得这个人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老实敦厚,内心中他可能还有着另外一面的,所以使用他的同时,你也要对他加以约束才行的。” 孙守义心里就有点不太赞同金达的说法了,他看到的何飞军一直都是很本分很老实的,而金达却说何飞军还有另外一面,这显然是不符合事实的。会不会金达是因为何飞军是在他手里用起来,而非金达手里用起来的,金达心中就对此有所不满啊? 孙守义就觉得金达有点小肚鸡肠了,不过金达这个人一直以来也都并不是一个气量很大的人,这从他跟傅华之间的矛盾就可见一斑,孙守义对此早就有些适应了,而且也觉得没必要因为金达几句评论何飞军的话,就跟金达争执,便笑了笑说:“我知道了金书记,我会注意对他控制使用的。” 金达对孙守义表现出来的合作态度很满意,就放下了何飞军的话题,笑着说:“诶,老孙啊,你不是说要跟我谈一下你在农业方面的一些构想吗?说吧,你想到了什么了?” 孙守义笑笑说:“是这样子的,我们海川市一直以来都是工业强、农业相对弱的,我一直想改变一下海川市农业落后的局面,前段时间也从农业部搞了一些项目来,但是好像这些项目在海川有点水土不服,并没有给农民带来什么效益的。” 金达笑了笑说:“我觉得倒也不是这些项目水土不服,只是农业项目要形成规模效应,是需要时间的。你把这些项目带到海川时间都还并不长,想见到效益是不容易的。” 孙守义笑笑说:“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吧。不过总体上看这些项目给人的感觉总还是不那么接地气。我就在想最好是能够找一个在海川市因地制宜的项目,这一次去北京,在农业部跟同事聊天的时候,他无意中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笑笑说:“什么话啊?” 孙守义笑笑说:“他说我不要把目光只局限于一些农作物比如小麦、玉米之类的种植之上,农业的范畴是很广泛的,中药、花卉这之类的种植也算是农业的范畴之内的。我听到他讲花卉,当时我就想到了一个地方……” “你想到了云山县的高水镇是吧?”金达听到这里,笑着插话说。 孙守义呵呵笑了起来,说:“看来金书记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想到的正是云山县高水镇,当初我去云山县的时候,孙涛领我去看过那里的花卉种植,真是很成个样子啊。”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的,那里的花卉种植算是比较成熟的一个产业了,高水镇上几乎家家都在搞花卉种植,不少户都因此而发家了。孙涛在云山县做县委书记的这段时间,对这个花卉产业也很重视,云山县出台了不少的扶持措施,也对云山县的花卉种植发展起了推动的作用。” 孙守义说:“就是这个样子的,不得不承认孙涛这一点做的还是很正确的,这一点对云山县的农民增收是发挥了很大作用的。所以我就在想,能不能把这个经验在海川市的一些农业区域加以推广,并借助云山县现有的基础和资源,让花卉种植在海川市形成一个规模性产业,让那些本来收入微薄的农民们因此受益。” 第1507章浓墨重彩 金达点了点头,笑笑说:“老孙啊,你这个设想很好啊。是啊,花卉种植这个项目是一个很有前景的朝阳产业,云山县高水镇的经验也证明这个项目是很适合海川市这个区域的。我赞同你的意见,这应该是一个很接地气,很有发展的项目,可以试着在海川市加以推广。”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那我们就是英雄所见略同了。下一步就是要看看怎么去实现这个构想了。我的初步设想是先组织人把云山县高水镇发展花卉种植业成功的经验总结一下,看他们都做了一些什么才获得了成功,然后在总结出来的经验基础之上,在海川市的农业区域全面推广。” 金达说:“老孙啊,你这么想是很正确的,我们是不能盲目的就去上马,而是要先总结高水镇的成功经验才对,这样子能避免我们走很多的弯路。诶,你觉得用什么人来做这个总结性的工作比较好呢?”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笑了笑说:“金书记您在海川市时间比我久,对海川市的干部队伍比我熟悉,您觉得什么人来做这项工作比较合适呢?您心目中是不是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金达笑了,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他对高水镇的花卉种植产业发展很熟悉,他做这项工作再合适不过了,不过呢,我怕你对他有看法,不一定愿意会用他。” 孙守义笑着看了看金达,说:“金书记,让我大胆的猜一下吧,您说的是孙涛对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其实除了选举那件事情孙涛犯了糊涂,其他方面的工作他做的还是很不错的,他又是很熟悉高水镇的情况的……” “金书记,您不用继续说下去了,”孙守义笑笑说:“我并不反对启用他来做这件事情的。我感觉让他去政协也算是给了他一个经验教训了,他是应该吃一堑长一智的。” 金达看了一眼孙守义,笑笑说:“老孙啊,你这说的不是反话吧?” 孙守义笑笑说:“金书记,我什么时候在您面前说过反话啊?其实我感觉吧,给他的惩罚已经够了,他当初也是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只能说这人政治上比较幼稚,我也不想将他一棍子就打死,也还是可以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的。,就看他这一次的表现了。” 金达看着孙守义说:“那你想让他怎么表现?” 孙守义沉吟了一会儿,说:“金书记,您看是不是这样子,市里面就先设立一个临时性的工作小组,任务呢就是总结高水镇的花卉种植经验,把孙涛从政协抽调出来负责这个小组。孙涛如果这个工作干得出色呢,我们就在这个临时性的小组的基础之上成立海川花卉种植推广工作小组,我可以牵头做这个组长,不过依旧让孙涛负责这个工作,也算是让他人尽其才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老孙啊,想不到你还挺大度的。你这么一设想,我看孙涛倒是因祸得福了啊。” 确实是,如果孙守义这个花卉推广种植在海川得以实施,那这将是今后一段时间之内的海川市农业工作的重中之重,孙涛负责这项工作,其权利很可能比作云山县县委书记的时候还大。 而且如果这个项目真的做出了成绩,将来论功行赏,孙涛作为项目的负责人之一,也必然会从这个项目当中得到一定的好处的,因此金达说他因祸得福也是不无道理的。 孙守义笑笑说:“金书记这么说,就是赞同我的设想了?”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赞同,只是希望孙涛能理解你对他的这一番苦笑,认真的搞好这一次安排给他的工作,别再从中捣乱才好。” 孙守义笑了,他心中实际上对孙涛的态度是很了解的,他认为自己已经收服了孙涛,因此并不担心孙涛从中捣乱,便说:“我们这是在给他机会,如果他再不醒脑子,这个人就不可救药了,那就再把他扔到政协去养老好了。” 金达笑笑说:“这倒也是。” 孙守义说:“那金书记,我回去就着手开始落实这件事情了。” 金达点了点头,说:“可以啊。不过开始之前,你最好把你的意思跟孙涛当面谈一下,让他知道你的意思,这样子可能会更好一些。”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双方沟通一下也好,也避免再有什么冲突。行,回去我就先约他来我办公室谈一下,把您和我的意思转达给他,我想他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孙守义之所以不肯把他跟孙涛已经沟通好了的情况跟金达说,一来是因为那样子可能要把孙涛用刀抵住他后心的事情说出来,二来他也不想让金达知道他什么都安排好了才来跟金达沟通,那样子会让金达觉得他在操纵这件事情的,从而让金达心生芥蒂的。 而现在这个样子,在海川推广花卉种植已及重新启用孙涛,看上去就像是他们两人共同的主意,这对金达来说,接受起来也会相对容易些。也让两人的关系显得很融洽。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孙守义就把孙涛找了来,看着孙涛说:“我刚才跟金达书记商量了一下,金达书记同意在海川市一些农业区域推广花卉种植,并把这个作为今后一段时间的海川市促进农民增收和新农村建设的重要措施来抓。为此市里面要组织一个总结云山县高水镇花卉种植经验的临时工作小组,金达书记和我都认为由你来负责这个小组的工作比较合适,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这项工作啊?” 孙涛看了一眼孙守义,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拒绝的余地,但是这与他设想的还是有些差距的,他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的,便笑笑说:“市长,我当然是很愿意接受这项工作的,只是这是一个临时性的工作安排,这项工作完成之后,那我要怎么办呢?会不会仍然回政协啊?”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怎么,学会跟我讲价钱了?” 孙涛说:“不是了,市长,您就是仍然让我回政协,我也是会做好这项工作的。” 孙守义笑着说:“好了,别言不由衷了,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放心好了,我做事一向是有始有终的,既然要重新启用你,就不会还把你打发回政协的。我和金书记是这样子想的,临时小组如果工作完成的出色的话,下一步就要在全市推广高水镇的经验了,那个时候就会成立花卉种植推广小组的,我会兼任组长,而具体工作就由你来负责了。孙涛啊,不知道市里面这么安排你满意吗?” 孙涛笑着点了点头,说:“当然满意了,还是市领导英明,安排的这么周到。” 孙守义笑笑说:“你也先别急着高兴,你可要知道,这个工作可是一环衔着一环,如果你总结高水镇花卉种植经验的工作做的不好,那就不会有接下来的项目推广小组,自然你就还是要回政协去了。所以你明白的,你的未来现在完全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孙涛笑笑说:“市长,这您就放心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心中有数了,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 孙守义笑笑说:“既然你这么明白,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回头我就会召开市政府的常务会议研究花卉种植这件事情,花卉种植这个项目就算是正式启动了,你就回去等着市政府方面的借调通知吧。” 孙涛点了点头,说:“谢谢市长给我这个机会了。” 孙守义笑笑说:“这笔账你不要都算在我头上,没有金达书记的同意,我也不会起用你的,所以你要感谢的话,还要多谢一下金书记的。” 孙涛说:“金达书记我是要感谢的,不过我心里还是明白这件事情的根本在哪里的。” 孙守义看了一眼孙涛,他对孙涛这么说还是很满意的,现在他可以感受到孙涛已经算是死心塌地的帮他办事了,就笑笑说:“你能明白就好。不过孙涛我希望有些部分的事情算是我们共同的秘密,就不要再对第三个人说了,有些事情传出去对你并不好的,这你应该能明白的。” 孙涛连连点头,说:“我明白的,市长您这是为了我好。” 孙守义笑笑说:“那就没事了,你回去等通知吧。” 孙涛就告辞离开了,孙涛走后,孙守义就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他心中实际上是比孙涛还看重这件事情的,因为这件事情如果做成功的话,可不仅仅是对孙涛好,他的政绩也会因此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的,这对他来说实际上更为重要。 海川市委,金达办公室,孙守义刚离开了一会儿,曲志霞就敲门走了进来。金达看了看曲志霞,笑了笑说:“曲副市长,找我有事啊?” 第1508章纳闷 曲志霞跟金达早年就是省政府的同事,当时的关系处的还不错,原本当初吕纪安排曲志霞过来做海川市的常务副市长,是有让曲志霞过来辅助金达的意思的。金达对此心知肚明,也是准备跟曲志霞联手,从而全面掌控海川市的局面的。 但是金达自从接任市委书记以来,面对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迫于形势不得不跟孙守义合作,结果发现他跟孙守义还算是合得来,而且合作对他们双方都是有利无害的。于是对于金达来说,曲志霞的作用就大大降低了,并且金达为了维持跟孙守义和谐的局面,避免让孙守义对他有所误会,某种程度上还尽量避免去曲志霞有过多的私下接触。 另一方面,曲志霞来海川之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也没有表现的太靠拢金达,某些地方也在跟金达保持距离。于是这两个本来在吕纪预计当中应该合作无间的人,结果反而表现得很疏离。 这也让金达心中难免对曲志霞有了看法,他觉得曲志霞应该明白省委派她来海川的用意的,现在曲志霞表现的若即若离算是怎么回事啊?他也猜测过曲志霞不来靠拢他的缘故,想来想去,他觉得这个女人内心中可能并不愿意屈居他之下。早在做同事的时候,金达就知道曲志霞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喜欢处处争先,并不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就认为她比男人差。 而曲志霞也曾经在金达面前的表现得高他一头的样子,因为一度曲志霞在财政厅做到了副厅长,在仕途上的表现是比他亮眼的,现在情势倒转,曲志霞反而要来海川做他的下属了,金达估计这个女人心中一定是不服气的。 今天曲志霞没什么事情就找上门来了,金达多少是有些意外的,通常情况下,曲志霞是应该向孙守义汇报工作的。他心中在猜测曲志霞找他应该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很可能是别的事情。 曲志霞坐到了金达的对面,笑了笑说:“金书记啊,您可别忘了,我们是曾经做过同事的,难道说没事我就不能来您这坐坐了吗?” 金达瞅了曲志霞一眼,心说,骗谁啊,你没事会来我这里?你来海川市也有一段时间了,要跟我叙旧,早就该来了。金达也不去戳破她,只是笑了笑说:“当然能啊,老同事要来坐坐,我无上欢迎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那就好,诶,金书记啊,您是不是有些日子没回齐州了,难道您就不怕嫂子在家里会寂寞吗?这工作要做,家庭也不能完全放在一边完全不管啊。”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倒是想回去,可是我刚接任这个市委书记,这千头万绪的,让我怎么走的开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您这样子是不行的。我们这些做领导的都应该明白,这工作是做不完的,总有事情等着你去处理,您要学着放下,适当的时候让自己停下来。要不然您哪有时间去照顾家庭啊。” 金达笑了起来,说:“你说得倒也是。” 曲志霞看了看金达,说:“那您最近准备什么回齐州啊?我们俩搭个伴一起回去吧,我也有些天没回家了。” 金达还是有些搞不清楚曲志霞是什么意图,他和曲志霞做同事的时间虽然并不短,但是两家的来往并不多,两家的家属也就是认识对方而已,互相之间并不熟,因此也还没到这种结伴来回的程度。 曲志霞这是想干什么啊?是不是她跟孙守义之间有了什么矛盾了,想借靠拢他向孙守义施加压力?如果曲志霞真是那样子想的话,对金达来说可并不是一件好事。目前他跟孙守义之间还算是在蜜月期,两人相处的还不错,孙守义也处处显出了对他的一种尊重。如果因为被曲志霞利用,而破坏掉了这种和谐,可是有点得不偿失啊。 金达笑了笑说:“你不是吧,我一个男人可以把家撂下这么长时间,是因为家里有老婆在照顾着呢。你一个做妻子的可就不应该了吧?你们家的那口子估计应该忙活坏了吧?” 曲志霞笑了笑说:“金书记,我可不同意您这么说啊,您这不是明显的性别歧视吗?啊男人可以把家撂了,凭什么女人就不行啊?” 金达笑笑说:“女人就不行是因为男女毕竟是存在很大的不同的,就像男人生孩子也不行是一样的。某种程度上女人照顾起家来,更稳妥一些。” 曲志霞笑笑说:“那是你们家,我们家就不这样子。好了,别岔开话题了,您到底最近有没有回齐州的计划啊?” 金达看到了曲志霞眼中是有着一种期盼的,似乎这个女人是很希望能跟他一起回齐州的,难道说她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回齐州去安排?应该不是吧,这个女人在省财政厅任副厅长有些时日,她在齐州的影响力可是远大于他的。如果真有什么事情需要在齐州安排,这个女人自己出马是比他还要强的。 那是为什么呢?难道曲志霞真的只是想要让他陪同一起回一趟齐州给孙守义看?看上去也不像。这女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他帮忙办的。 金达看了看曲志霞,说:“老同事啊,你如果有事就说事,别跟我兜圈子好不好?” 曲志霞还想掩饰,笑了笑说:“没事的,我就是想跟你作伴一起回齐州,要知道从海川回齐州,要四五个小时的,一个人回去会很闷的,有人作伴说说话不好吗?” 金达却注意到了曲志霞看着他的眼神是有些躲闪的,越发不相信曲志霞要跟他做伴回齐州是为了说说话而已。而且他们之间似乎也没有可以说四五个小时的话题的。 金达就笑了笑说:“真的没事吗?话可说死了,你可不要会到了齐州,再来跟我说有事,到时候可别说我不搭理你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好了好了,金书记,我承认有事还不行吗?” 金达看了看曲志霞,笑笑说:“那说吧,什么事情啊?” 曲志霞说:“事情我是可以说给您听,不过事先说好了,不论我说什么,您都不准恼我啊。” 女性下属在男上司面前就是有这个好处,她是可以借用这种撒娇的方式把一些不太好说的事情给说出来,曲志霞虽然是女强人,但是也没忘记利用女性娇柔这种武器。金达心里就有些别扭的感觉,似乎这个女人要说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 金达笑笑说:“你就说吧,我不恼就是了。” 曲志霞笑笑说:“是这样子的,金书记您应该知道市里面要将氮肥厂整体搬迁这件事情了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这我知道,这件事情老孙跟我说过的。你听这件事情干嘛啊?这方面的事务应该是市政府那边在管理的,你就有什么想法也该是跟老孙商量的,而不是来找我啊。” 金达担心曲志霞跟他说这件事情,是因为在氮肥厂整体搬迁上她跟孙守义之间产生了分歧,想要他从中帮她撑腰。现在海川的局势金达显然是无法站在曲志霞这一边,而去压制孙守义的。因此首先就说曲志霞有什么事情应该是去跟孙守义商量的,想把她要他出面撑腰的话给堵回去。 曲志霞笑了笑说:“金书记,您别急啊,我要说的并不是氮肥厂整体搬迁的事情,而是氮肥厂整体搬迁之后,腾出来的那块地的事情。现在齐州有一家公司想要参与这个地块的开发,就想跟您接触一下。这家公司原来帮财政厅做过工程的,质量信誉方面都是很靠得住的。” 原来绕了半天,这个女人是想从她这里拿工程项目啊,金达一向是最讨厌这种想通过私下勾兑那工程的,并且氮肥厂这块地孙守义跟他探讨过,当时他同意孙守义要把这个项目留给海川本地的企业开发,具体开发的企业都一起探讨过的,基本上确认要留给束涛的城邑集团去做。 金达看了曲志霞一眼,他也不想太让曲志霞下不来台,另一方面他一个市委书记也不好说项目已经内定给某个企业开发了,便想把事情推给孙守义去处理。他笑了笑说:“老同事啊,土地开发招投标这种事情应该是政府的管辖范围的,你找我干什么啊?为什么不去把这件事情跟老孙说说啊?” 金达这么说让曲志霞愣了一下,她感觉金达和孙守义在这件事情上都在把主导权往对方身上推,难道说这两个家伙对这块土地的开发已经有了某种默契了? 曲志霞就笑了笑,说:“金书记啊,这件事情我也不是没跟孙市长说过,不过他说这件事情恐怕要您来定的。现在您又说需要我去找他,您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你们心中已经有了内定的公司了?” 金达心中就有些纳闷了,如果曲志霞已经跟孙守义提过这件事情,那孙守义起码应该跟他提一下才对的。毕竟两人在这件事情上是有一定的默契的。为什么孙守义在他面前连提都没提呢? 第1509章买官 金达不知道的是,孙守义本来是准备跟他说这件事情的,但是因为孙涛的事情一闹,加上他又把视线转向了云山县的花卉种植,曲志霞想要帮齐州一家开发商拿氮肥厂这块地的事情就被他给忘到脑后去了。 金达自然不好在曲志霞面前说他和孙守义已经将项目内定给了束涛的城邑集团了,这毕竟是违规的,就笑了笑说:“我和老孙当然没有做这种事情了。不过老同事啊,我一向反对领导干部插手这种工程项目的竞标的。如果你说的这家公司实力够强,那就让他们凭实力来参加竞标吧。至于说他们要见我,我看就算了吧。” 曲志霞还有些不甘心,说:“金书记啊,见见面也没什么的。” 金达笑了笑说:“老同事啊,你可以在海川市问一下,我金达什么时候干过私下接触开发商这种事情来了?好了,你不要再跟我说什么见面了,他们有这个实力就来参加竞标,没这个实力就放弃好了。” 曲志霞看金达虽然是笑着说这话的,但是神情之中却是有了几分愠怒的,便知道她不能再说什么啦,否则金达很可能会拉下脸来的。她只好笑笑说:“行,金书记,我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他们的。” 曲志霞再留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于是就告辞离开了。金达停了一会儿,抓起电话打给了孙守义,他要把曲志霞来找他的事情跟孙守义说一说的,特别是曲志霞说的孙守义让她来找他的事情。 孙守义接了电话,说:“金书记,找我有事啊?”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你不好这样子吧?” 孙守义被金达说愣了,他迟疑着说:“金书记,怎么了,是不是什么事情我做错了。” 金达笑笑说:“倒没有做错了那么严重了,只是你不好回绝曲志霞,就把事情推在了我身上,让她来找我,这就有点不够意思了吧?” 孙守义说:“金书记,我什么时候把事情推到你身上去了。哎呀,这个曲副市长啊,她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她说齐州有公司想参与氮肥厂项目的开发,想跟我接触一下,我就跟她说这样子是不可以的,您向来要求对工程竞标要遵循公正公开公平的三公原则的。结果呢,她却误会成我是把事情望您身上推了。我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金达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那你为什么事先不跟我说一声啊?害得我以为你故意把事情推到我这里来了呢。” 孙守义笑笑说:“本来我是想跟您说一下的,可是最近干部调整,孙涛闹事,我家里有事,再加上花卉种植项目,这么多事情都凑到了一起,我就把这茬给忘了。” 金达说:“是啊,你最近的事情可够忙乱的了。” 孙守义说:“诶,金书记啊,您跟我说这件事情,是不是您那里对这件事情的规划有什么改变了?” 金达说:“没有,我仍然坚持我们原来商定的方针,我跟曲副市长说的是让那家公司凭着实力来公平竞争好了。” 孙守义笑笑说:“我也是这么答复他的。既然您也仍然坚持原定方案,我打算尽快把这个氮肥厂地块的开发放在市政府的常务会议上研究一下,然后就启动起来。那边氮肥厂还等着这块地的出让金好做整体搬迁呢。” 金达笑笑说:“我觉得也是,别再拖延下去了,我担心久拖不决的话,曲副市长会在其中生出什么事端的。” 孙守义笑笑说:“好的,金书记,您放心好了,我会把事情赶紧给处理了的。” 金达就挂了电话,孙守义心中对曲志霞就很不满意了,虽然他早就猜到曲志霞可能会去找金达,但是他没想到曲志霞会表现的这么急迫,现在市政府这边还没有研究要怎么出让氮肥厂这块地呢,她就想找金达勾兑想要把地拿走了。 幸好金达在这方面向来是很谨慎克制的,不愿意做这种上下其手的动作,不然的话,他还真是会被曲志霞搞得很被动的。孙守义就很想把曲志霞找来给训一顿。但是想想还是放弃了,金达这个市委书记都没这么做,他一个市长就更没有理由这么去做了。 不过这件事情真要赶紧处理掉了,孙守义就决定要相关部门对氮肥厂地块的处理拿出预案,交由下一次的政府常务会议研究决定。 晚上,孙守义在外面应酬完回到住处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在开门的时候,他习惯性的看了看一旁的安全通道门口,这是他从那一晚被孙涛用刀尖抵在后心上之后的一种习惯性的反应。 每次晚上回来他总怀疑安全通道那边藏着一个人。他自然是不想再遭遇到孙涛那种情形,因此在开门的时候,总是侧对着安全通道的,防备着被人从背后偷袭。 没想到眼睛一瞥之下,孙守义注意到安全通道那边好像还真有一个黑影,他不由得就紧张了起来,一面身体一侧,背面靠着墙,一面颤声喊道:“谁?谁在安全通道那边?” “市长您别紧张,是我啊,”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我是泰河市的周正南,您去泰河市调研的时候,是见过我的。” 听到来人报上名字,孙守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是知道这个周正南是谁的,这个家伙是泰河市的一个副市长。这个周正南还算是一个比较有能力的干部,孙守义去泰河市做调研的时候,对他负责分管的工作部分很满意,后来还在市政府开的一次会议上专门表扬过他。 孙守义心中就有些不太高兴了,说:“你这个老周啊,你想干嘛啊?这大半夜的你躲在暗影中,想吓死我啊?” 周正南笑了笑说:“对不起啊,市长,我是有点急事先跟你汇报一下,就没想那么多。” 孙守义迟疑了一下,说:“什么急事啊?为什么不打电话跟我说呢?” 周正南笑笑说:“这件事情不方便在电话上说的,必须要当面跟您汇报才行的。” 孙守义就开了门,把周正南让了进去,坐下来之后,孙守义看了看略显紧张的周正南,说:“究竟是什么事情啊,还需要你连夜跑来我这里?” 周正南笑笑说:“是这样的市长,您也知道这一次泰河市领导班子做了很大的调整的。” 县级市泰河市的市委书记李天良升迁进了海川市做了副市长,这一次海川市的干部调整中,原来的泰河市市长马艮山就递补做了泰河市的市委书记,相应的泰河市的领导班子就需要做很大的变动,不过一时之间海川市市委还没有把全部的人员都配置到位。 孙守义看了看周正南,他觉得这个周正南可能对这一次的人员调整有什么想法,说:“老周啊,这么晚了你就别吞吞吐吐的了,你什么意思就直截了当的说吧。” 周正南就把一个包装的有些方正的方便袋放到了沙发的茶几上,然后推到了孙守义的面前,说:“市长,您对我这个人的能力是了解的,您看这一次能不能让我进常委啊?” 孙守义看到那个方便袋脸色就沉了下来,他从方便袋的大小厚度上已经看出来,方便袋里装的肯定是捆扎好的百元大钞,数额大概有十万左右。这个周正南居然想来行贿他好进常委。 孙守义声音就严厉了起来,呵斥道:“周正南,你想干嘛,你想从我这里买官吗?你把我孙守义当什么人了?” 周正南愣怔了一下,孙守义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他并不死心,尴尬的笑了笑说:“市长,我这也就是一点小小的意思,您也知道外面社会上都是这么做的,我不能让您白操心不是?您就收下吧,现在这是普遍的事情,别人都在这么干的,您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孙守义说:“我不管外面社会是什么样子的,这个在我孙守义这里行不通。你给我老老实实拿走,否则你可别怪我把你交给纪委来处理。” 周正南说:“市长,您就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熬了这么多年,才有这么一次进常委的机会的。” 孙守义说:“我不管你熬了多少时间,反正我是不会收你的钱的。我劝你赶紧给我把钱拿走,别等我真的把你交给纪委了。” 孙守义说的声色俱厉,周正南就知道他的想法无法行得通了,便苦笑了一下,说:“市长,您别生气,我拿走就是了。” 周正南就拿着钱灰溜溜的离开了,孙守义没想到周正南居然会买官买到他的头上来了,心里不由得就十分的气恼,原本他对这个周正南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还想说等有机会提拔他一下呢。没想到周正南居然是这样一个人,幸好他并没有向金达推荐使用这个人。 同时从周正南身上,孙守义又联想到了泰河市现在的市委书记马艮山身上。常理上说,周正南要进常委班子,市委书记马艮山如果反对的话那就是不太可能的。 第1510章心中没底 因为在选任常委班子的时候,组织上一定会尊重泰河市市委的意见的,如果班子的班长坚决反对,组织上一定不会考虑这个人的。这家伙是不是从马艮山那里得到了首肯,才带着钱跑来的? 那下一个问题就出来了,周正南是不是也送了这么一包钱给马艮山啊?孙守义不敢往下想了,再想下去的状况就是可怕的了。因为在现在这个社会环境中,马艮山收了周正南的钱可能性是很大的。 孙守义并不愿意他深入的去了解这件事情,泰河市原本是副市长李天良的地盘,马艮山能够接任李天良的市委书记就是出于李天良的推荐,马艮山如果有问题,李天良就很可能有问题的。 而李天良又是金达的人,孙守义虽然相信金达在金钱方面一定没问题的,但是如果李天良出问题,金达的面子肯定不好看的。所以孙守义觉得自己最好离泰河市的事情远一点,避免泰河市真的出了状况,金达会觉得是他在背后搞鬼。 第二天一上班,孙守义就指示相关部门研究拿出要如何来处理氮肥厂腾出来土地的方案,然后就打了电话给束涛,跟束涛讲了市政府准备启动氮肥厂地块的事情,让束涛做好准备工作,并跟相关部门多沟通。 束涛笑了笑说:“市长放心了,跟相关部门的招呼早就打好了。” 这就是地头蛇的好处了,束涛的城邑集团扎根海川市多年,这边的人脉关系盘根错节,跟一些相关部门的关系都熟得不能再熟了。曲志霞想凭空就把一个齐州的开发商引进来,谈何容易。 结束了跟束涛的谈话,孙守义就直奔齐州而去。他要去齐州见邓子峰,跟邓子峰汇报一下他在海川大力发展花卉种植方面的构想。孙守义没有忘记他是邓子峰给推到海川市市长的位置上的,他必须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对邓子峰的忠诚。 常汇报就是这样子的一个表达忠诚的方式,当然常汇报也还有另外一个好处,这也是可以让邓子峰多了解他的想法,邓子峰了解了他的想法之后,也就可以为他提供相应的支持了。这对他这个新市长开展工作也是很有利的。 四个多小时之后,孙守义就已经在邓子峰的办公室了。邓子峰对孙守义的到来显得很是高兴,把孙守义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孙守义笑了笑说:“省长,我这次来齐州,是想汇报一下我的一些工作思路。” 孙守义就讲了他想在农业方面有所作为的想法,谈了现在云山县花卉种植的状况,已经他想在云山县的基础上,在海川市推广花卉种植,从而为海川市农业方面增添一个经济增长点。 邓子峰听着连连点头,赞许地说:“守义同志啊,你这个想法很好啊,你不愧是农业部出来的,这个着眼点就是比地方上的同志高明。” 孙守义笑了笑说:“省长不要笑话我了,这个花卉种植海川市本来就是有的,我只不过想把它发展壮大罢了。” 邓子峰笑笑说:“这说明你能立足海川,因地制宜,更说明你的作风扎实,东海就是需要像你这样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的干部。你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很多人都去想大了,想一口吃个胖子,真是没有几个认真办实事的人。” 孙守义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笑了笑说:“我只是想给海川的农民找条发财的门路罢了,只是没想那么多。” 邓子峰笑笑说:“你能想着农民这就够了。诶,守义同志啊,你跟金达同志处得还可以吧?”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挺好的,金达书记对我的工作很支持,我们俩相处和谐。” 邓子峰笑笑说:“那就好,你要珍惜这个和谐的局面,班子和谐,海川市的工作才能做好。可不要把精力浪费在闹内讧上面。” 孙守义说:“这一点我知道的,省长。” 邓子峰笑笑说:“好好工作吧守义同志,我等着看你在农业方面做出一些成绩来。” 孙守义笑笑说:“我一定不辜负省长的期望的。那我就先回去了。” 邓子峰说:“先等一下,我怎么听说有位叫做吕鑫的港商在你们海川市投资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的,省长,他参与投资了我们的旧城改造项目。怎么省长您认识他?” 邓子峰点了点头,说:“我认识他,我在岭南省做省委副书记的时候,他是岭南省的政协委员,几次政协会议上见过。守义同志啊,你知道他的来历吗?”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一点,他是香港天皇星号的船东,天皇星号是一条公海赌船,我想吕鑫一定是背景复杂的。省长对此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啊?” 邓子峰笑笑说:“我倒没什么顾虑了,现在大陆这边搞改革开放,只要是来做正当生意的,我们就应该打开门来欢迎的。不过这个人的背景确实是很复杂的,当是岭南省政协要吸收他作为委员的时候,有不少的领导同志是持反对意见的。不过这个人神通广大,居然请动了一位部委领导下来为他做工作,结果岭南省政协承受不住压力,就让他做了委员了。” 孙守义看了看邓子峰,说:“省长的意思是要我怎么对待他呢?” 邓子峰笑笑说:“你也无须要怎么去对待他,他现在利用岭南省政协委员的身份往来于内地,也做了一些慈善方面的事情,官面上看他好像已经成功的将自己洗白了。但是他是做什么的你和我都心里清楚,很难说他就没借现在的正面的身份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呢,我希望你跟他保持一点距离,正当的事情该做做,不过千万不要被他拉进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当中去。你明白吗?”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省长。” 邓子峰说:“现在的社会风气不正,也许你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会有些从权的行为,这也是大环境的所形成的,也不能怪谁。不过呢,你要懂得什么状况下能够从权,什么状况之下不能够从权。这个分寸感你一定要把握好,我可不希望我推荐的人将来出什么问题的。” 孙守义说:“省长放心,我知道我该怎么去做的。” 邓子峰这才放孙守义离开办公室了,不过他对孙守义能不能抵抗得住吕鑫的腐蚀心中并没有底的,因为这个吕鑫实在是一个无孔不入的家伙,他曾经是领教过这家伙的厉害的。 邓子峰是很清楚吕鑫的底细的,吕鑫曾经只是一黑社会底层的人员,因为敢打敢杀,头脑又够灵活,居然被他在香港创出了一番天地,在香港有了一番局面。 恰好这个时候大陆搞改革开放,吕鑫就抓住了这个机会西进大陆,借着大陆某些方面管理不严格,制度还没完善,在当时的香港和岭南省之间做一些走私的活动。当时吕鑫的走私活动做得很大,顶峰时期几乎垄断了岭南省一省的走私市场。 吕鑫也因此暴富了起来,但是好景不长,因为走私活动猖獗,严重扰乱了大陆的市场,大陆开始打击沿海的走私活动。当时的吕鑫也是被重点打击的对象,但是吕鑫对此早就未雨绸缪了,他利用走私所获得的财富在岭南省建立起了一张保护他的大网,居然就被他利用这张网逃脱了应得的惩罚。 但是走私也成了吕鑫身上背负的一个污点,他在想成为岭南省政协委员的时候,就因为这个污点而遭受到了强烈的阻击。一些老干部对此十分的反感,认为让一个走私分子成为政协委员,是对岭南省政协的一种侮辱。 一度吕鑫想要成为岭南省政协委员的企图基本上都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吕鑫又发挥出了他超强的活动能力,居然请动了一位从岭南省去到公安部工作的领导出面为他做工作,最终他如愿以偿,成为了岭南省的省政协委员。 在吕鑫要成为省政协委员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邓子峰正是岭南省的省委副书记,因此对吕鑫的来历就是十分的清楚。此次他在朋友处听说吕鑫来东海海川市发展,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恐怕又要拉一批人下水了。 邓子峰很熟悉吕鑫做事的操作手法,相信他一定会想办法跟海川市的领导勾兑的,于是邓子峰就为孙守义担心起来了,恰好孙守义说要来汇报工作,于是邓子峰就专门把吕鑫的事情提出来,警告孙守义不要上了吕鑫的当。 希望孙守义真的能像他承诺的那样子,能够抵抗得住吕鑫,不被他拉下水。不过邓子峰对孙守义能不能真的做到这一点,心中也是没底的,现在多少的干部都是表面上都是孔繁森,背地里却都是王宝森啊。 第1511章举手之劳 孙守义出了邓子峰的办公室,就往海川赶,在高速路上,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孙守义不由得就笑了,居然就是刚才邓子峰提醒他要小心的吕鑫。心说这人是不是有感应啊,不然前面邓子峰刚提起他,他马上就打了电话过来啊。 实话说孙守义并没有因为邓子峰的提醒就对吕鑫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孙守义心中是很清楚的,很多现在已经功成名就的富豪,他们的第一桶金都不是干净的,也都或多或少的用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法的。如果你要一一检视清楚他们财富的来历正当,那很可能会将大部分的投资赶走的。 其实邓子峰心中也是清楚这一点的,他也只是要求跟吕鑫保持距离,而并非将吕鑫拒之门外。对如何保持距离或者说保持多少的距离,孙守义心中是有自己的看法,他觉得只要不去接受吕鑫私下的贿赂,那就可以保证他的清白,也就保持了他跟吕鑫之间的距离了。 孙守义于是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您好,吕先生。” 吕鑫笑笑说:“您好孙市长,您现在在哪里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在从齐州回海川的路上,怎么,您找我有事啊?” 吕鑫笑笑说:“我明天会到海川看一看旧城改造项目的进展情况,想跟市长您见个面,不知道市长什么时间能够安排啊。” 孙守义笑笑说:“那明晚我设宴给您接风吧。” 吕鑫笑笑说:“这不好吧?怎么好劳烦您给我接风呢?还是我请您吃饭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怎么可以啊,在海川您是客人,我是主人,您总应该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海川市的市长,对一个上门投资的客商是必须要尽到礼数的。因此这一场接风宴是难以避免的。另一方面孙守义也是有笼络吕鑫的意思,海川市的旧城改造项目进展的并不顺利,丁益和伍权在项目的进行中遇到了拆迁和资金上很大的麻烦,孙守义就希望吕鑫能够多带来一些资金,好将旧城改造项目顺利的做下去。 因此在某种程度上,孙守义这个市长是有求于吕鑫的,所以目前他也只能把警惕放在后面,先想办法哄着吕鑫把资金投入进来再说。 吕鑫笑笑说:“那行,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孙守义笑笑说:“那就明晚见了。” 回到海川之后,时间已经是晚上了,孙守义在高速上来回奔波了八个小时,身体已经是很疲惫了,在政府食堂吃了点饭,就准备回住处休息了。这时他接到了刘丽华的电话,不由得就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刘丽华这边他是需要去应酬一下的。 其实孙守义对沈佳心理上的愧疚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早在他回到北京跟沈佳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开始思念起刘丽华青春馥郁的身体了。不过从北京回到海川之后,他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忙,并没有马上就出现在刘丽华的床上。 现在刘丽华打来了电话,估计是有些等不及了。孙守义心里也有些渴望,有些时候青春的身体是中年男人消除疲惫、重新唤起热情最好的地方,他的身体就有些蠢蠢欲动起来了。 孙守义就接通了电话,说了一句,你等着我,我一会就过去。然后没给刘丽华讲话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孙守义就先回住处磨蹭了一会儿,看看天黑透了,这才跑去了刘丽华的家中。刘丽华见到他,上来就要扑进他的怀里,孙守义却伸手拦住了她,笑笑说:“我今天奔波了八个多小时,很累了,你先让我喘口气吧。” 刘丽华看了看他,说:“那好吧,我来给你按摩。” 刘丽华就把孙守义拉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然后从后面帮孙守义按揉肩膀。刘丽华的按摩手法还可以,揉了几下之后,孙守义就感觉肩膀绷紧的肌肉松弛了下来,身体舒服了很多。 刘丽华的头就靠在了孙守义的肩膀上,笑了笑说:“怎么样,舒服吗?” 孙守义就闻到了刘丽华身上那种好闻的女人的香味,年轻女人身上的气味就是比沈佳那种中年女人的气味好闻得多,沈佳人到中年之后,即使天天洗澡,也总是有一种含糊不清的味道。 孙守义忍不住就心猿意马起来,两人就进了卧室,难免就做了一番你情我爱的事情,做完之后,孙守义感觉浑身疲惫的厉害,就抱着刘丽华睡了过去。 孙守义正睡得香甜呢,忽然感觉有人在推他,并且在耳边喊道:“守义,醒醒,醒醒啊。” 孙守义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看到推他的认识刘丽华,就说道:“小刘啊,我睡的正香呢,你推我干嘛?” 刘丽华说:“凌晨四点了,以往这个时候你就要离开了的。” 孙守义迷迷瞪瞪的说:“这么快就四点了啊?我还没睡的够呢,你让我再睡会吧。不用多了,再让我睡半个小时好了。” 刘丽华说:“行,半个小时之后我再叫你。” 孙守义实在是太累了,闭上眼睛就再次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由得就吓了一跳,看上去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了,而刘丽华在他身旁睡得的正香呢。原来刘丽华虽然答应他再让他睡半个小时叫醒他,没想到她身体也很疲惫,居然也睡了过去。 孙守义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快到早上七点钟了,便叫了起来:“惨了,惨了,小刘,快起来。” 刘丽华惊醒了过来,看到天光大亮,也不由得慌张了起来,冲着孙守义说:“守义啊,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居然睡了过去。” 孙守义说:“你先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了,现在是要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啊。” 刘丽华说:“要怎么离开啊,外面楼道里已经有脚步声了,你这个时候出去肯定会被人认出来的,要不我给你一副墨镜戴上?”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大清早的,我戴一副墨镜出去,这不是让人盯着我看吗?” 刘丽华慌张的说:“墨镜不行的话,那怎么办呢?” 孙守义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一些了,说:“好了好了,你先别慌了,总会有办法的。诶,不行的话,等你们这边的人都上班了,我再离开好了。” 刘丽华眼睛亮了,说:“守义啊,你不愧是市长,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心说我市长的聪明原来是表现在这里啊。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孙守义就打了电话给司机和秘书,说他有时会晚点去政府办公的,让他们不要去他住处那里接他了。而刘丽华也打电话去了单位,说她早上有点事情要晚点上班。 安排妥当之后,两人就坐在那里熬时间,等着上班的人都离开。这段时间虽然并不长,但是孙守义和刘丽华都是倍感煎熬的。枯坐了一会儿之后,刘丽华说:“守义啊,我们这个样子下去不行的。你看你和我的住处都是单位的房子,住户都认识你我,害的我们每次相会都那么匆忙,不尽兴不说,还老担心会被发现。如果我们不另外找个住处的话,我担心迟早会出事的。” “另外找个住处?”孙守义看了刘丽华一眼,说,“怎么找?” 刘丽华就有些不高兴了,说:“怎么找你还要问我啊?别忘了,你可是海川市的市长啊,有多少人要指着你发财啊,要搞套房子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你最好是能找个比较偏僻的小区,那样子我们幽会起来也可以放心一些的。” 平心而论,刘丽华提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他只是想要一个安全的幽会环境而已。但是问题是现在买一套房子动辄就要几十万上百万的样子,这可不是孙守义正当收入可以承受得起的。 当然孙守义如果开口跟那个开发商要一套房子的话,真的是可以像刘丽华所说的那样,一句话就解决问题的,但是那就是索贿受贿了,超出了孙守义最根本的底线了。 孙守义还真被难住了,看来这要养情人也是一门学问的,要玩得转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刘丽华看孙守义好半天都没说话,知道他心里在为难,就体贴地说:“守义啊,算了,房子的事情你就当我没说好了,我知道你从来不收别人的钱的,要弄一套房子,对你来说并不容易。” 刘丽华越是表现的体谅,孙守义越发就感觉到不好意思,他开始觉得自己窝囊了,这么年轻漂亮体贴的一个女人跟了他,他居然都无法弄到一套能让两人安心幽会的房子,这也太对不起人了。 这个时候孙守义就知道了为什么一些官员爱跟商人们来往了,百八十万对那些商人们来说,就是举手之劳,孙守义目前所遭遇到的状况商人们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孙守义相信他只要跟束涛或者吕鑫那些商人们暗示一下,房子的钥匙马上就能拿到手,问题关键就是他愿不愿意这么去做了。 第1512章圆滑老到 孙守义是不愿意这么去做的,那样子就等于把他自己给出卖了,他还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并不想把自己跟某个商人拴在一起,那样子的不确定性太多,他是承受不起的。 不过孙守义也不想就什么事情也不做,那样子不但会让刘丽华跟着他受委屈,对他自己本身来说也不安全,他可不想在某个幽会的时刻被认识的人给撞到。既然舍不得跟刘丽华分手,那就要创造一个安全的幽会环境来。于是孙守义笑了笑说:“其实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是需要搞套房子的。这样吧,你先不要急,我来想想办法。” 刘丽华看了看孙守义,说:“守义啊,你别勉强了,现在的房子都很贵的,你能有什么办法啊?” 孙守义笑笑说:“难道你不相信我能搞到房子?” 刘丽华说:“我是不想让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孙守义笑笑说:“不会的,我不一定非要去跟别人索贿,我在这个社会上总还有几个朋友的,借一点钱来交给首付应该没问题的。” “你要借钱啊?我的大市长啊,”刘丽华笑了起来,说,“你也真够可怜的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没办法啊,我这个市长可是个穷人。” 孙守义手里确实没钱,他的收入除了留一点零用之外,基本都给了沈佳做养家的费用了,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其他收入的来源,手里自然就没什么钱了。他现在是设想给刘丽华出个首付,让刘丽华买套房子。这虽然显得有点寒酸,但是却不失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时外面走廊上已经没有了脚步声了,孙守义急着离开这是非之地,就不再谈房子的事情了,让刘丽华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人。刘丽华看了看左右领居已经都去上班了,就知会了一声孙守义,孙守义就从她家里闪了出来,快步离开了。 出门打的去了市政府,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孙守义这才松了口气,这一早上总算是平安度过了。 这时秘书走了进来,说金达书记打过电话来找他,说是有事要跟他说。听说他没来上班,就说让他上班之后过去一趟。 孙守义心中暗自庆幸金达没有打手机给他问他在哪里,不要他躲在刘丽华家里还真是不好解释的,就对秘书说:“行,我知道了,我一会就过去市委那边。” 孙守义就处理了一下手边的事务,然后就去了金达办公室。金达看见他笑了笑,说:“老孙啊,大早上的你去忙什么了,不会是偷着去会情人了吧?” 孙守义明知道金达这么说只是在开玩笑,不过毕竟心虚,听到耳朵里心里还是慌了一下,他笑了笑说:“金书记真会开玩笑,我哪有什么情人啊?诶,您说要找我有事,什么事情啊?” 金达说:“是这样子的,我是想跟你说说泰河市副市长周正南。” 孙守义愣了一下,心说金达为什么会说起周正南,难道他接下了周正南送的那包钱,想让周正南进泰河市常委班子?这好像并不是金达的性格啊。还是听听金达下面要谈什么再说吧。他看了看金达,笑了笑说:“金书记啊,您要谈周正南什么事啊?他最近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可谈吧?” 金达说:“我想说的是这家伙向我行贿的事情,昨晚这家伙找到了我,拿着一包钱想要送给我,说让我帮他进泰河市常委班子,我让他把钱拿走,他还缠着我不放,简直是岂有此理。老孙啊,我找你来就是想商量一下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我看了一下,那家伙拿过来的钱最少也有十万,这钱是从哪里来的啊?这很成问题啊,不处理我觉得不行。” 孙守义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这家伙也去过我那,也给了我一包钱,被我训了一顿灰溜溜的走了,难知道他还没醒脑子,居然又去找您了。” 他也送钱给你了?金达看了一眼孙守义,说:“这家伙啊,把我们海川市委当什么了,官帽的批发部吗?老孙啊,你说,要怎么处理他才比较好?”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笑笑说:“金书记,您真的想要处理他啊?” 金达点了点头,说:“当然是真的了,这家伙出手那么大方,肯定是有问题的,按照组织纪律,必须要严肃处理才行的。怎么老孙,你有不同意见?”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的,金书记,叫我说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去管他了,反正您和我都没拿他的钱,他的图谋也实现不了,我们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情算了。” 孙守义经过孙涛那件事情,对一些基层官员的辛苦多少也有了些了解,知道这些人能做到县处级都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的,如果处理周正南,就等于说剥夺了他半生的努力成果,这事有点残忍的事情。孙守义轻易是不想这么去做的。 那怎么行啊,金达有些不满意的说:“老孙啊,这么做可就是在姑息周正南的违纪行为了。” 孙守义笑笑说:“这我也知道。不过金书记您想过没有,周正南可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个体,他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身边肯定是有着不少的人脉网络的,处理他可能就会牵动不少人。您和我都是新接手班子不久的人,如果造成太大波动,对海川的局势并不利。再说周正南除了送钱这一点之外,并无什么恶迹,也犯不着非要给他一个处分才行啊?” 金达迟疑了一下,他知道孙守义说的是很有道理的,别看周正南仅仅是一个县级市的副市长,但他能做到这个位置肯定是与不少人有关联的。泰河市原本是李天良在做市委书记,说不定周正南的事情还可能牵涉到李天良呢。 如果是那样子的话,事情就可能会闹大了,金达新坐上市委书记的宝座,当然不希望下属哪个部门搞出一个大的窝案来。虽然即使是窝案,也是与他无关的,但是他这个市委书记总是会因此而脸上无光的。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涉到了他的亲信李天良呢。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说:“老孙你的意思是不要去动他?” 孙守义说:“我觉得还是不要去管他比较好。周正南这么做,其实也有大环境的因素,现在社会风气这么腐败,难免会给他造成一个印象,认为说不花钱买官,他就不能获得升迁,这一点上我觉得是可以谅解他一下的。” 金达就点了点头,说:“那就暂且放过他吧,希望他能从这一次的事情当中吸取教训,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孙守义笑笑说:“我想我们俩都不收他的钱,他应该会从中接受点教训的吧。” 金达说:“那行,老孙你去忙吧,我要跟你谈的就是这件事情。” 孙守义笑笑说:“好的,诶,金书记,丁益和伍权他们的那个香港投资商到了海川了,晚上我会设宴给他接风,您要不要参加一下啊?” 金达摇了摇头,说:“我晚上已经有安排了,就不去了。” 晚上七点,孙守义在海川大酒店设宴招待吕鑫,吕鑫在伍权和丁益的陪同下来了。孙守义笑着跟吕鑫握了握手,说:“吕先生,欢迎您来海川,怎么样来这里的感觉如何啊?” 吕鑫笑了起来,指着房间窗外灯火辉煌的夜空说:“实话说,我真是没想到海川会这么繁华,从这里看出去的夜景丝毫不差于香港的维多利亚港啊。孙市长,你们把这个城市建设的真是太漂亮了。” 孙守义笑笑说:“这我就要纠正您一下了,吕先生,应该说我们一起在把这个城市建设的更漂亮,您可别忘了,海川的旧城改造项目是有你很大一笔资金投入的,您对海川市的贡献也很大啊。” 吕鑫笑笑说:“原来这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啊?” 孙守义笑笑说:“想不到吕先生对大陆的情况这么熟悉啊?” 吕鑫笑笑说:“这些年我的业务也在往内地扩展,跟你们大陆很多地方上的领导都接触过,想不熟悉都不行啊。” 孙守义就和吕鑫、丁益、伍权一起坐了下来,服务员陆续把菜送了上来。孙守义就看了看吕鑫,笑笑说:“吕先生想喝什么酒啊?” 吕鑫笑笑说:“入乡随俗,我知道海川本地出产的葡萄酒很好,并不差于什么五大酒庄的酒。孙市长,咱们就喝他们出的干红好不好啊?” 孙守义不得不说这吕鑫出事还真是有够圆滑老道啊,他称赞海川本地的葡萄酒,一下子就让包括孙守义和丁益伍权这些海川人感到了亲近。孙守义笑了笑,说:“想不到吕先生对我们海川市的葡萄酒评价这么高啊,那好,我们就喝您说的干红好了。” 孙守义就让人开了一瓶海川市本地出产的干红,给在座的众人斟满了,孙守义就端起酒杯,笑了笑说:“这杯酒我先敬吕先生,欢迎您来海川。” 第1513章共同举杯 吕鑫笑着跟孙守义碰了碰杯,说:“谢谢孙市长。” 两人就各自喝了一口酒,然后吃了点菜,孙守义就放下筷子,看着吕鑫说:“吕先生是不是已经看过旧城改造项目了?” 吕鑫笑笑说:“是呀,今天下午丁益和伍权已经陪我看了工程的进度了。” 丁益笑笑说:“我和伍权都很佩服吕先生的这种敬业精神啊,原本我们想他旅途劳顿,想要他休息一下等明天再去工地,没想到他到了之后就坚持要马上看,根本就没怎么休息。” 吕鑫笑笑说:“在我们香港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我急着去看工程的进度,也是为我自己在节省金钱啊。” 孙守义笑着点了点头,说:“难怪吕先生的生意会做得这么大,原来你是这么注重时间效率的人啊。丁益伍权,你们俩这次跟吕先生合作真是有福了,你们可要借此机会多跟吕先生学习他做生意的经验啊。” 伍权笑笑说:“市长,我们在学呢。” 孙守义又看了看吕鑫,说:“吕先生,既然看了工程进度了,怎么样,还满意吗?” 吕鑫摇了摇头,说:“实话说,我很不满意,工程进度迟缓,这样子下去是不行的。市长,这个你可要帮帮我们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怎么回事啊,丁益,什么原因造成你们的工程进度迟缓呢?我记得一些拆迁方面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的啊。”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们进度已经很快了,只是吕先生不太明白我们内地的一些工程审批程序而已,这个市长您就知道了,要开工建设是需要很多部门的批准的,这些部门没在相关文件上盖上章,有些事情就不好做了。” 孙守义就看了看吕鑫,笑笑说:“吕先生,这我可以帮丁益伍权他们说几句好话的,他们的运作已经是很高效的了,市政府有些方面也给他们尽量开了绿灯,不过有些程序是必须要走到的,所以必要需要一些时间的。” 吕鑫笑笑说:“这我知道,不过孙市长你们的批准程序涉及的部门实在也太多了一些吧,我数了一下居然要盖几十个公章之多,这个程序也太繁琐了,您是不是可以帮我们简化一下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简化是不太可能的,因为这牵涉到国家的政策规定方面的问题。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们督促一下的,让相关部门加快审批的速度。” 吕鑫笑了笑说:“那我先谢谢孙市长了,来,孙市长,这杯酒我敬您,感谢您对这个项目的支持。” 孙守义笑笑说:“吕先生不要说感谢这么客气的话了,这个项目也是关系到海川的城市建设的,我们大家就共同努力把它建设好吧。丁益伍权,你们俩也别光看着了,我们大家一起喝一个吧。” 丁益和伍权就也举起了酒杯,四个人碰了一下杯子,各自喝了一口酒。孙守义又看了看吕鑫,笑笑说:“吕先生,您这一次来海川,不会是光看看工程进度这么简单的吧?” 吕鑫笑了笑说:“是的,孙市长,我也想顺便来看看海川市的投资环境,然后决定是不是要继续投资下去。原本我是很不满意工程进度的,不过幸好海川市有您孙市长这样的开明又有能力的领导在,让我对海川市的经济发展很有信心,冲着您,我愿意继续投资下去。”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真是很感谢吕先生对我孙某人的信赖了。我也代表海川市委市政府感谢您对海川经济建设的支持。” 吕鑫笑了笑说:“这种官面上的话孙市长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讲了,我不喜欢这种套话的。我愿意跟您合作在海川投资,某种程度上也是看重您这个人,我觉得您这个人直率、仗义,跟我对脾气。我想您应该是知道我的背景的吧?” 孙守义笑了,说:“我知道啊,但我觉得这并不妨碍我们海川对您的欢迎啊?” 吕鑫笑笑说:“我到内地,很多地方领导对我都是很欢迎的,不过我看得出来,他们欢迎的是我的钱,而不是我这个人。他们是希望我投资,却又担心我复杂的背景会给他们造成某种程度的损害。 他们是希望我投资,却又担心我复杂的背景会给他们造成某种程度的损害。所以他们对我表面上是热情的,内心中却是保持着距离的。所以他们的热情就有点假了。但是你孙市长就不一样了,包括北京的那一次见面,你都没有因为我复杂的背景而刻意回避我,这才是真朋友做的事情。” 孙守义笑了笑说:“接触久了,您就会明白我这个人的,我这个人不会说表面上要去跟您交朋友,心里却对您充满了戒备的。我不管您背景是怎样,只要您来海川是正当投资,那就是对我和市政府工作的支持,我都是欢迎而且衷心感谢的。吕先生,我承认现在的海川某些方面做的还不够好,就像您说的审批程序太过繁琐的问题确实是存在的。但是我在这里跟您承诺,我会尽我的力量去帮你解决这些问题的。也欢迎您随时把遇到的困难反映给我,我会为你们这些来投资的客商做好应有的服务的。” “好,”吕鑫笑着说道,“有孙市长这个承诺,我对我在海川的投资就更有信心了,孙市长您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您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给我说一声就可以,我一定会尽力的。” 对于孙守义目前遭遇的状况来说,吕鑫这句话是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的,他知道现在只要他一开口,他就无需再去为了弄到房子的首付跟人借钱了。不过虽然吕鑫说的热情,却也没让孙守义忘记邓子峰对他说的关于吕鑫的警告。 吕鑫再热情,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个危险人物的事实,孙守义跟他之间的往来只愿意保持在正当的层面之上,台面下的事情他还是想要尽量避免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吕先生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作为朋友,我希望您可要多支持我的工作,比方说加大一下对丁益和伍权他们公司的投资力度,好让我们海川的旧城改造项目尽快完成。” 吕鑫笑了起来,说:“孙市长,您这是会找机会啊。这样吧,投资我是可以加大的,但是您必须承诺赶紧帮我们搞定审批手续。只有我们双方共同努力,这个项目才能更快更好地进行啊。” 孙守义笑笑说:“行,这我可以答应您,回头我就召开市政府的工作会议,研究一下对旧城改造项目的审批问题,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市政府形成一个决议,对旧城改造项目实施特事特办,能省的程序尽量省,务求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你们完成审批手续。怎么样,吕先生您满意了吧?” 孙守义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痛快,并不完全是因为吕鑫,其中也是有回报丁江、丁益父子当初在他选举市长的时候对他的支持的成分在其中的。他市长选举能够那么顺利,其中是有丁氏父子和束涛对他的支持在其中的。 现在他已经承诺把氮肥厂项目给束涛去做,算是对束涛的回报。而丁氏父子这边他还没找到可以回报的方式。现在吕鑫提出了这个问题,恰好给了孙守义做出回报的机会,因此在第一时间他心里就决定要帮旧城改造项目扫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让丁家从这个项目中得到更多的收益。 孙守义心中很清楚,现在做工程项目的,对相关的一些部门来说就像唐僧肉一样,几乎每一个部门都在做雁过拔毛的事情。权利在这个时候就变成了某些人的寻租工具,就算是你你所有的事情都做对了,你的审批他也不一定能让你通过,你不许付出一定的代价,让权力的拥有者得到好处,你才会顺利的拿到批准。 而在这个时候,能够避免这些权力寻租空间的,只有更大的权力,你需要用更大的权力去压下去,让那些权力拥有者不敢寻租,才能解决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孙守义现在设想的就是通过市政府出面给旧城改造项目护航,从而让相关部门不敢打丁益他们的抽风,也能加快相应项目的审批速度。 丁益和伍权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的,他们听孙守义做出了这样的承诺,眼睛都亮了起来,丁益说:“吕先生,市长答应这么做,可就是对我们这个项目莫大的支持了。相信在他的支持之下,我们项目的进度一定会加快很多的。” 吕鑫笑笑说:“那可真是太感谢,来丁益、伍权,我们三个敬一下孙市长吧。感谢孙市长对我们这个项目的大力支持。” 丁益和伍权就和吕鑫共同举起了酒杯,孙守义笑着跟三人碰了一下杯子,说:“说感谢就见外了,我们是在一起合作建设这个项目,就为了我们合作愉快干杯吧。” 第1514章不受待见 四人酒碰了一下酒杯,然后喝光了杯中酒,酒桌上的气氛就越发热烈起来。乘着兴头,吕鑫笑笑说:“孙市长,什么时间去香港玩一趟吧,我负责找带您,保证让您玩得尽兴。” 孙守义笑笑说:“我也想啊,我知道吕先生的天皇星号是顶级的豪华游轮,上面应有尽有,要能上去玩,一定能够玩得很好的。不过,吕先生是知道我的的身份的,所谓的官身不自由,我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的。你那个天皇星号尤其是不能上的,前几年不是有一个东北城市的副市长上了赌船,结果被相关部门盯上了,回来就被抓了吗?吕先生,说句不怕你见笑的话,我还想留着头上的乌纱帽吃饭呢。” 吕鑫笑了起来,说:“孙市长既然话都说得这么实在了,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您还是可以去香港走走的,我在香港商界还有点影响,如果您想去那里招商,我倒是可以配合啊。” 孙守义眼睛亮了一下,说:“吕先生,您说的这个倒是个好主意啊。我早就又想去香港为海川市招商的想法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未成行。” 吕鑫笑笑说:“那正好啊,您就来吧,到香港之后的一切费用我可以负责的。” 孙守义笑笑说:“我先谢谢吕先生了,不过要去的话我是不能就这么去啊,是需要市里面做一些招商方面的筹划准备工作的。” 吕鑫笑笑说:“那到时候您通知我一声,我一定会帮您安排好的。” 这一场接风晚宴宾主都十分尽兴,一方面吕鑫丁益伍权解决了审批程序上的困难,而另一方面孙守义也得到了吕鑫去香港招商的邀请,双方各有所得,因此都很高兴。 酒宴结束的时候,孙守义为了表示一下诚意,非要坚持将吕鑫送回房间不可(吕鑫就入住在海川大酒店的)。吕鑫推辞不过,只好接受,于是四人就进了电梯,伍权按了吕鑫所在楼层。 就在电梯门就要关上的时候,一个女人匆忙走了进来,女人三十左右岁的样子,穿着时髦,模样长得还不错,只是长得略微丰腴一点。她进了电梯之后,并没有去看电梯里的四个人,也没去按楼层号,只是站在那里等着电梯关门,显然她要去的是跟吕鑫同一楼层。 孙守义看到这个女人愣了一下神,这个女人是东海省日报驻海川记者站的记者,专门负责跑海川市新闻的,曾经给孙守义做过一个专访的,孙守义因此就认识这个女人。 孙守义有点纳闷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这么晚跑来海川大酒店,记者站并不设在海川大酒店的。不过孙守义不好不跟她打招呼,现在这些媒体人都是些厉害角色,随便给你捅咕一点负面消息到报纸上就够你受的了,因此孙守义虽然是海川市市长,却也不敢轻易开罪记者。 女人叫顾明丽,孙守义就笑了笑说:“顾记者,这么巧啊,这么晚跑来海川大酒店不会是来采访什么新闻的吧?” 顾明丽听孙守义跟她说话,也是一愣,回头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原来是孙市长啊,您这是?” 孙守义就指了指吕鑫,笑笑说:“这位吕先生是市里面从香港来的客人,我送他回房间。” 吕鑫很有礼貌的冲着顾明丽微微一颔首,顾明丽也点头作了回敬,然后才看着孙守义说:“市长的工作还真是忙啊。” 孙守义笑笑说:“没办法,身在其位,就要尽其责啊。” 说话间,电梯就停了下来,到了吕鑫住的楼层了。让孙守义感觉奇怪的是顾明丽并没有下电梯,而是闪到一边,让他们下。孙守义看了她一眼,笑笑说:“顾记者怎么不下了?” 顾明丽笑笑说:“我刚才有点恍神,忘了按楼层号了,我要去的楼层还要往上呢。孙市长、吕先生你们先下吧。” 孙守义就让吕鑫先下了电梯,然后跟顾明丽道了声再见,也下了电梯。虽然下了电梯,孙守义心中却是有一个疑问未消,他感觉顾明丽匆忙跑来海川大酒店一定是要见什么人的,而这个人肯定是在跟吕鑫同一楼层开了房间等着她呢。 顾明丽本来是要在这一层下的,但是她见到了他就不下了,说明顾明丽是担心他撞见她要去见的那个人的。也就是说,他是认识顾明丽赶来要见的人,而且这个人是不方便在他面前见顾明丽的。孙守义心中心中不由得就奇怪了,顾明丽要见的这个人是谁呢? 理论上这个人一定是个男人的,是女人的话,顾明丽是不会担心让他看到的。而且这个人八成以上也是个官员,如果是个商人或者不在官场上的其他人,他这个市长应该也管不着的…… 孙守义一肚子困惑的将吕鑫送到了房间门口,笑着对吕鑫说:“吕先生,这么晚了我就不进去了,希望您能休息好。” 吕鑫也没跟孙守义做太多的客套,就跟孙守义握了握手,道了声晚安,然后就跟孙守义分了手。丁益和伍权跟着孙守义再次坐上电梯往下走,出了海川大酒店,三人就各自上了车分开回家了。 孙守义坐车回他的住处,进了门还在想顾明丽究竟是去海川大酒店见谁,这个人肯定是他的下属才对的,而且是…… 孙守义脑海里忽然闪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来,这个人顾明丽是认识的,孙守义是有一次看到顾明丽在他的办公室采访他的。而这个人好像是在海川大酒店有一个房间是作为工作之余休息用的。 孙守义就抓起了电话,打给了他脑海里浮现的这个人,电话嘟嘟响了几声之后,那人接通了,孙守义上来就没头没脑的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对方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我在海川大酒店呢,市长找我有事吗?” 如果这个人一点都不迟疑,孙守义还不会怀疑什么,这人一迟疑,孙守义就知道他有问题了。这实在是令他很意外的,印象之中这个人是很本分的。却原来在背后里他也有见不得人的一面啊。 孙守义心中就有点恼火了,他有一种受骗了的感觉,于是就也不跟对方说什么,一下子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之后,孙守义忽然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了,大家都是男人,男人有这种事情也不算是什么的,他不是也有刘丽华吗?为什么对方有了顾明丽他就感觉接受不了呢? 这可能是与对方的这种行为与他平素所见的那个人反差实在是太大的缘故的,如果不是凑巧,他根本就不会往这个人身上去想的。孙守义心说算了算了,这种事情是有些见不得人的,对方不跟自己说也很正常啊。 现在这种政坛上的双面人也是很多的,就像自己也不是遮掩着跟刘丽华之间的关系,不想让别人知道吗?自己都是如此,又凭什么去怪别人呢。只是以后对这个人要多几分警惕了,显然这个人并不像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可靠。想不到金达看人也有准的时候,居然先他看出这个人不可靠来了。 想到这里,孙守义也就不那么生气了,他也不想再去跟那个人计较什么了,成龙当年不是说过吗,他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既然天下男人都会犯这种错误,那又有什么可以计较的呢? 第二天一早上班,孙守义刚在办公室里坐下,副市长何飞军就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孙守义知道自己昨天没说什么就扣了他的电话,让他心里感觉到不安啦。孙守义现在既然不想去跟他计较了,就像打消他的顾虑,便笑笑说:“老何啊,不好意思啊,我昨晚喝的有点多,打了电话给你又忘了要说什么了,就挂了电话,你没生我的气吧?” 何飞军看了一眼孙守义,他并不相信孙守义的解释,顾明丽昨晚是告诉他见到孙守义的情形的,那时的孙守义可不像是喝多了的样子。孙守义一定是察觉到了他跟顾明丽的暧昧关系,所以才打电话问他在哪里的。 这也怪顾明丽,这个女人抖什么小机灵,孙守义这些人那一个不是人精啊?她抖机灵反而是画蛇添足了。其实当时顾明丽正常的从电梯里下来,多走几步,等孙守义离开就好了。她一抖机灵可倒好,孙守义直接把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去了。 现在孙守义又装出昨晚喝醉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发觉什么的样子,这是不是在试探他啊?如果在试探他,那他如果不说实话,事情可就严重了。何飞军也是在政坛厮混多年的人了,深深知道如果被上级领导怀疑上了的可怕性。 何飞军深深知道,领导需要的并不是你多能干,或者多正直。而是要你的忠诚和可靠。很多庸才能够爬得很高,而能干的人却碌碌无为,根本的原因就在于领导对你有多信任,相较起来,庸才反而更能得到领导们的信任的。而能干的人则通常会恃才傲物,反而不受领导们的待见。 第1515章补请 何飞军并没有什么雄厚的背景,他刚刚才因为得到孙守义的信任,仕途才有了一点起色。如果这个时候失去了孙守义对他的信任,哪也就意味着他刚有起色的仕途就要再度停滞下来的。没有人会使用一个欺骗他的人的,孙守义也不会例外的。 何飞军是不敢冒这个险的。他宁愿让孙守义责备他批评他,也不想让孙守义觉得他在骗他。他看了看孙守义,窘迫的笑了笑,说:“市长,对不起啊,我辜负您对我的信任了,我跟顾明丽的事情是我一时糊涂。那一次她晚上来找我,我一时没把持住,就跟她睡在一起了。? 何飞军直接承认了他跟顾明丽之间的关系,这让孙守义一方面感到意外,另一方面心中对他的反感也就消除了很多,他开始觉得何飞军并没有可以的欺骗他了。 孙守义很明白现在的社会大环境,官员们出于这个社会的核心地位,手中掌控着太多的资源和权利,种种诱惑就相应而来。多少女人为了这样或者那样的目的主动对官员投怀送抱的啊。又有几个男性的官员是那种真正的共产主义者或者柳下惠,能够做到坐怀不乱的啊? 所以这件事情倒也不能完全去怪何飞军的,孙守义因为自己也有刘丽华,心中就对何飞军多了几分体谅之心。他看了何飞军一眼,说:“老何啊,我开始没跟你说顾明丽的事情,其实是我不太想跟你谈这件事情的。你跟顾明丽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我并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的,这都是你生活上的事情的。不过既然你刚才跟我承认了你跟顾明丽的关系,我就不得不说你几句了。你这是很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你知道吗?这是为组织纪律所不允许的你知道吗?” 何飞军苦笑了一下,说:“市长,这我都知道,可是有些时候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忍不住想要跟她来往。” 何飞军的说法孙守义是感同身受的,他跟刘丽华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明明知道是不应该的,是危险的,偏偏他就是不能狠下心来慧剑斩情丝,男人啊,有些时候在女色方面确实是很软弱的。 孙守义越发的不想去理何飞军这件事情了,不过何飞军是他使用起来的人,他可是不想何飞军出什么事情,让他被牵连的。他就算是一万个不情愿不想管这件事情,他也要约束何飞军的行为,让他谨慎一点,不要惹出什么是非来。 孙守义心中是清楚何飞军并不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的,他很担心何飞军无法掌控住跟顾明丽之间的情势。跟情人相处其实也是需要有技巧的,这等于是在玩火,一个不谨慎,就可能会惹火烧身的。 孙守义对自己是有这个自信的,但是他对何飞军并没有,他看了看何飞军,说:“好了,好了,老何你不要跟我解释什么了。我开始就跟你讲了,我并不想去管你生活上的事情,但是有一点你要给我明白,那就是你千万不要因此影响到了工作。” 孙守义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转而变得严厉,神情也是很严肃的,何飞军不由得就越发紧张起来,赶忙承诺说:“市长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这件事情影响到我的工作的。” 孙守义冷眼看了一下何飞军,神情依然是很严厉的说:“老何啊,丑话我可给你说在头里,你和顾明丽的事情不影响到工作,就是一件小事,是一件私事,我不会去管他的。但是如果一旦闹开,影响到了工作了,那就不是你个人的私事了,我一定会对此严肃处理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讲交情了。” 何飞军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市长。” 孙守义说:“那行,既然你什么都明白,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自己回去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就行了。” 何飞军就离开了,孙守义叹了口气,心说这家伙原来也不是个省心的东西啊。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孙守义心中是想何飞军能够跟顾明丽断了往来的。但是何飞军刚才话里话外却丝毫没有这个意思,看来他还是想继续跟顾明丽往来的。 这种男女游戏虽然危险,却是充满了刺激的,除非是厌倦了对方,否则真是很难了断的。到此地步,孙守义也只好寄希望于何飞军能够很好的保住这个秘密。只要这件事情不暴露出来,他们就是安全的,民不举官不究,就没有人会来追究什么的。 孙守义对此并不敢放心的,何飞军这家伙也真敢玩,居然跟一个省报的记者搞在了一起,他不知道像这种做省报驻站记者的女人都是见多识广的老油条了吗? 孙守义既然是跟顾明丽打过交道的,就对顾明丽多少是了解一些的。这种能被派出来做驻站记者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因为那种温婉的小家碧玉根本就撑不开场面的,撑不开场面也就无法开展工作的。 这种女人作风粗犷,很多时候表现得都跟男人没太大的差别的,顾明丽喝起酒来甚至比男人都能喝,连孙守义在酒桌上都有些怵头她的。因此对孙守义来说顾明丽是充满了危险性的,如果换到是他,绝对会对顾明丽退避三舍的。 偏偏这个何飞军昏了头了,居然惹上了这个女人。可能何飞军性格偏软弱一点,也喜欢顾明丽这种强悍的女人吧?孙守义觉得这件事情何飞军只能自求多福了,他的丑话已经说在头里了。他是准备说到做到的,这件事情一旦闹开,他一定会好不容情的想办法处理何飞军的。 过了几天,孙守义主持召开了市政府的常务会议。在会议上,孙守义首先讲了他在接待来投资的香港商人吕鑫先生的时候,吕先生向他投诉旧城改造项目审批手续繁琐,严重的影响了工程的进度。 孙守义说在听到吕鑫的投诉的时候,他这个市长是感到很惭愧的。这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时代的发展日新月异,相关部门的工作效率却还是这么低下,这简直是令人难以容忍的。长此下去,一定会影响到外来客商对海川投资环境的评价的。 孙守义又强调了旧城改造项目对海川市的重要性,因此他建议旧城改造项目的相关审批部门成立一个联席办公的小组,将旧城改造项目的审批一站式解决,从而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拖延,加快旧城改造项目的进度。 孙守义这个倡议得到了其他副市长的一致通过了。接着孙守义就谈了氮肥厂地块的开发,他把有关部门拟定的开发方案在会议上简要的讲了讲,询问在座的其他人的意见。 因为曲志霞对这个项目有想参与的意思,因此这个有关部门拟定的方案并没有设定一些排除海川市外开发企业的条款,这也是为了避免引起曲志霞对这个地块有已经内定开发企业的怀疑。 因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条款,曲志霞也没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于是拟定的方案就获得了一致通过。氮肥厂地块的开发就算是正式启动了。在整个的讨论过程之中,曲志霞的神情都很平静,孙守义从中也无法看出来她有没有放弃帮齐州那家开发公司争取这个地块。 如果曲志霞够聪明的话,她接连在金达和他这里碰壁,就应该知道他想帮齐州那家开发企业拿地的企图是无法实现了的。但是孙守义也知道女人是有其偏执的一面的,往往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偏偏他和金达给曲志霞的答复都是一种开放性的,并没有一下子就扎死口,直接的拒绝曲志霞,所以曲志霞会不会继续想办法帮齐州那家开发公司争取,还真是很难说的。 这就要等着看有没有齐州的开发公司来买项目标书了,如果有的话,就说明曲志霞还是想帮他们争取的,这就不得不防了。毕竟曲志霞是海川市的常务副市长,在海川也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她的插手,很可能就打乱了孙守义原定的布局了。 北京,新源里一家颇有人气的居酒屋的包间里,傅华和乔玉甄在榻榻米上相对而坐,两人点的是红芋烧酒,桌子上中间是一盆寿喜烧。所谓的寿喜烧又叫锄烧。在很久以前的日本,农民会在农忙时用铁制农用工具当做炙子,就地烤肉,锄烧因此得名。而在现今,寿喜烧已经演变成一种用来享受高级牛肉的美食。 这家店是在锅中以酱油和一些甜料做底汤,里面放有白菜、茼蒿、香菇、豆腐,最上面铺一层牛肉,在燃气炉上加热。这里的牛肉有三种等级,乔玉甄点的是最高级牛肉,傅华看过菜单上的价格,最高级的牛肉价格实在贵的令人乍舌。不过对于乔玉甄来说,这个价格却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一次来吃饭是乔玉甄坚持要请的,算是那一次被巴东煌扫兴的一次补请。 第1516章第一桶金 本来乔玉甄想去那些有名的酒店请客的,傅华说老去那些地方都有些厌了,不如找一个清静简单的地方吃点好了,于是乔玉甄就把他带到这家来了。 牛肉虽然很昂贵,但是的确不错,粉红的肉里面交织着白色的大理石纹。先等下面的蔬菜煮软,上面的牛肉就接触到沸腾的底汤,待其变色便能吃了。汤中的甜料为牛肉增添了讨巧的甜,而酱油又萃出牛肉的鲜。 乔玉甄笑笑说:“傅华,一看就知道你没来过这里,你再把牛肉蘸着那小碗里的蛋液试试。” 傅华眉头皱了一下,说:“小乔,这蛋液可是生的啊,虽然这是在日本料理店,讲究生鲜,但是我还是不太习惯这个的。” 乔玉甄笑笑说:“你别土鳖了,你就试试怕什么,我又不会害你。大不了试了不喜欢,你再换回来嘛。” 傅华就笑着夹了块牛肉去那一小碗蛋液之中蘸了一下,然后送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这一吃果然就不一样了。蛋液真是点睛之笔,让牛肉的口感变得更加顺滑,好像还带出些许烟熏的味道。 傅华冲着乔玉甄点了点头,笑笑说:“还真是不错。想不到这蛋液居然对牛肉有这么大的加分。” 乔玉甄笑笑说:“那是当然了,对于食物搭配的研究,日本人是一绝,他们是很懂得什么食物跟什么食物搭配的。诶傅华,你没发觉两个人来这里吃吃饭感觉还真是不错,平静而温馨,让人感到很放松。我出来跟人吃饭很少有这种感觉的,每次桌上的人都是勾心斗角的,就算是吃的食物再好,却也吃不出来好来。” 傅华笑了起来,说:“恐怕是你跟人家勾心斗角吧,如果你能放松一点,估计这生活对你会更美好的。其实何必呢,我看你赚的钱已经够多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何必这么辛苦自己呢?”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这你不懂的,傅华。我哪敢停啊?这你问问你的那个通汇集团董事长的前岳父就知道了。通汇集团这些年赚的也算是不错的,你问问他,他敢停下来吗?他肯定告诉你他不敢的。这企业就是一架高速运转的机器,一直运转下去,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但是一旦停下来,这样那样的问题就会都出现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 傅华知道乔玉甄不敢停下来的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她的公司其实很大程度是依靠关系在运作,并没有赵凯的通汇集团那么优质,停下来出的麻烦恐怕会很严重的,说不定会严重到乔玉甄无法承受的地步。 乔玉甄笑笑说:“所以啊,有些时候虽然很累,但是我还是不得不坚持下去的。诶,你知道吗,巴东煌被公布出任最高院的副院长了。巴东煌现在是法院系统的新贵,这个势头估计东海省高院也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估计你师兄和他朋友的事情这一次应该有机会能得到解决了。” 傅华笑笑说:“我师兄和他朋友的事情,我这段时间也没再过问,那个巴东煌太没底线了,我实在不愿意参与他们的事情。想不到巴东煌还真的上了一个台阶了,这个社会啊,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行了,傅华,你别这样子好不好?其实你和我要感谢这个社会风气才对啊,你和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如果没有现在这个社会风气,根本就是行不通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我看你现在就是这个样子的。” 傅华笑了,说:“这倒也是啊,我们都是在靠这个体制吃饭的,真是不应该有什么牢骚才对的。” 乔玉甄拿起了酒杯对傅华说:“来,喝酒,这红芋烧酒喝起来又香又浓,还真是不错。” 两人碰了一下杯,然后各自喝了口酒。放下酒杯之后,傅华看了看乔玉甄笑笑说:“小乔啊,你知道吕先生去了我们海川市吗?” 乔玉甄笑笑说:“我知道,他跟我说过,他不是在海川市有项目吗?他很不满意那里的进度,就过去看看了,顺便跟你们的孙市长接触接触。上一次孙市长回北京跟他见了面不是吗?他对你们的市长感觉还不错,很想跟他交个朋友的。” “交个朋友?”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感觉这个吕先生交朋友的路数还真是很广啊。其中最令我意外的是他跟白建松的交往,他是做赌业的,跟白建松不应该是有冲突的吗?没想到他们居然做起朋友来了,看上去关系还不浅呢。”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你想不明白他们这个朋友是怎么做起来的是吧?这你不懂的,其实在那天我给他接风的酒宴上的那些朋友,他跟白建松认识最早,关系也最铁的。” 傅华越发的诧异,问道:“为什么啊?我真是想不明白。” 乔玉甄笑笑说:“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啊?你看过香港的警匪片吧?那里面的警察英雄是怎么破案的啊?他们要破案是不是需要有他们的线人啊?如果你往这方面想一想,问题是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不会吧,你是说吕先生曾经给白建松做过线人?怎么可能啊?” 乔玉甄笑笑说:“大人物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大人物的,他也是要从普通人开始一步步做起的。好了,我们喝酒,不聊这些陈年往事了。” 酒桌上又上了一盘煎牛舌配梅子肉,大块的牛舌配上酸酸的梅肉、卷着绿叶菜吃真是十分的清爽鲜香。 乔玉甄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有点慵懒的笑了笑,说:“其实吧,傅华,人这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的,有风光的时候,也有低潮的时候,就像我吧,也曾做过扛着货物爬火车的倒儿爷,那个时候在火车上吃几块钱的盒饭都得算计来算计去的,别说吃这么好的牛肉了,就是猪肉那种最廉价的盒饭中也没有几块的。” 乔玉甄还是第一次在傅华面前说起她以前的经历,这多少让傅华有点意外,他没想到现在这么风光乔玉甄还有着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过去。 乔玉甄接着说道:“那个时候可是真苦啊,有一天晚上我做梦梦到了自己又去爬火车倒货了,扛着一个大的那种红白相间的袋子,你应该见过那种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是见过那种袋子的,就好像装化肥的那种袋子一样的质地。” 乔玉甄笑笑说:“对对,就是那种,我就扛着那种袋子在火车上,火车那刚当刚当的车轮声在我耳边不断地回响着,你不知道当时我梦到这个心里那个害怕啊,心说我怎么又回到了过去的岁月了,这可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再发达起来啊?我越想越怕,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醒来才发现自己被吓得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至于吧,小乔?我可是看过一位好像跟你有着相同经历的也做过倒爷的富豪在福布斯上做的专访,他好像是说虽然他现在发达了,有了亿万身家,但是回想起来,他还是觉得在火车上做倒儿爷的时候是最快乐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那是他瞎扯淡,你让他再回去做做倒儿爷试试。这些话是不能信的,这人嘛,都是爱矫情的,发财了之后再说自己喜欢过穷日子,穷日子又是有多么多么的好,似乎表明他为了做事业,而不是为了钱财的。其实都是骗人的,如果他们那么喜欢过穷日子,我怎么没见过一个把拥有的财富都捐献出来,自己去真的过穷日子的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倒也是。我也觉得这些人是发达了之后出来装圣人的,又说他们是靠什么道德啊,智慧啊才发达起来的,实质上还不知道使用了多少缺德手段才发达起来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财富是有原罪的,很多人的第一桶金都不是正道上来的。” 傅华就看了乔玉甄一眼,他心里很想问一下乔玉甄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不过最终他还是按耐下了这种强烈的好奇心,并没有把这话问出口。他心中其实对乔玉甄这个朋友很看重的,两人也算是很对脾气,他并不愿意拿这个问题去冒犯乔玉甄。如果乔玉甄认为可以讲给他听,自然就会讲了,她不讲,可能就是还有不愿意为他人所知的部分。 最终直到吃完饭乔玉甄也没讲她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傅华这个好奇心还是没有得到满足。吃完饭之后,乔玉甄就和傅华分了手,各自开车回家。 车还在回家的路上,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是苏南的,就接通了,笑着问道:“南哥,找我有事啊?” 苏南笑了笑说:“诶,你在哪里啊,吃了饭没有啊?” 第1517章抖机灵 苏南笑了笑说:“诶,你在哪里啊,吃了饭没有啊?” 傅华笑笑说:“刚吃完,正在回家的路上。” 苏南笑笑说:“那先别回家了,来晓菲的四合院陪我喝茶吧。如果你需要跟小莉请假的话,我来帮你请。” 傅华笑了,说:“那就没必要了,小莉那边我打个电话回去就好了。” 苏南笑笑说:“那行,那我就等你了。” 傅华就打了个电话给郑莉,说苏南要他去喝茶,恐怕要比预定的时间晚一点才能回去。郑莉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句行啊,南哥叫你去你就去吧。 傅华就调转车头去了晓菲的四合院,苏南已经等在那里了。看上去苏南的脸色有点阴沉,似乎有什么心事,看到傅华来了,笑了笑,让傅华坐下来,然后就给傅华倒上了一杯茶。 傅华喝了一口茶,苏南看着他笑笑说:“我看你并没有喝很多酒,神情还很高兴的样子,看来晚上这顿饭吃的还不错啊。说吧,跟那位女士一起吃的饭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南哥,你凭什么就一定认为我是跟女士一起吃的饭啊?” 苏南笑了起来,说:“我也是老上酒桌的人了,这么点经验还是有的。如果跟你喝酒的是男人,心情这么愉快,两人一定会多喝几杯的,那你就不会是现在这么副样子了。老实说,是谁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乔玉甄了,我们俩就坐在一起吃了顿饭,闲聊了一番,也没谈什么事,所以就显得很轻松了。” 这时晓菲走了过来,笑着说:“诶,傅华,你不够意思吧,跟玉甄吃饭也不叫上我,是不是担心我搅了你们俩的好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晓菲,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了,我跟小莉刚和好不久,那有胆量去玩那种游戏啊?” 晓菲笑笑说:“那是不是和好时间长了,你就可以玩那种游戏了?” 傅华说:“好了晓菲,别玩了好吗?你还是问问南哥因为什么事情这么晚了还把我叫来喝茶的吧?” 苏南看了一下傅华,笑了笑说:“你们俩拌你们俩的嘴好了,扯上我干嘛啊?” 晓菲笑笑说:“不是那个,不仅傅华看出来了,我也看出来了,你今晚好像有心事的样子,虽然是在笑着,但是眉头却是皱着的。” 苏南瞅了晓菲一眼,说:“你个鬼机灵,我眉头皱着也能被你注意到。” 晓菲说:“你皱的那么厉害,谁看不出来啊?” 傅华看了苏南一眼,笑了笑说:“南哥,好像齐东市新机场的竞标就要开始了,是不是这上面出现了什么波折了?” 苏南摇了摇头,说:“倒是没有波折了,只是我这一次完全都是按照正规程序去做的,到现在对一些关键人物的态度我都还不掌握,我心里没有底啊。这一次我们振东集团是很拿这件事情当回事的,如果到时候没有中标,我跟公司上下都不好交代的。” 傅华看了苏南一眼,笑了笑说:“不但对公司上下不好交代,恐怕对邓叔也不好交代吧?” 苏南别有意味的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是啊,邓叔这一次对我能够按照正当程序中标是期望甚殷的,如果最后不能中标,他是会失望的。” 傅华知道邓子峰和苏南对这一次齐东市新机场竞标是经过精心算计的,通常来说,苏南是应该能中标的。而苏南中标,邓子峰也是可以借此来宣扬在他的主持下,齐东市新机场竞标真正实现了公正公平公开的三原则的。 按说这个时候苏南应该不担心什么了才对的,但是恰恰因为他这一次什么都走正当的程序,并没有去接触齐东市的领导,这跟他以前竞标项目的操作程序并不一样,心里自然是没有底气的。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南哥觉得没什么波折产生,那这一次振东集团胜出就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苏南摇了摇头说:“不是的傅华,没有什么波折产生才真正是问题的所在。” 傅华说:“怎么说?” 苏南说:“你看吧,傅华,像新机场这种这么大的项目,想要争取的公司肯定很多,有实力能将这个项目拿下的也肯定很多,按照道理来说,此刻应该是争得打破头才对的,可是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子的风平浪静呢?你可别忘了,我们振东集团这一次完全是按照正规手续来竞标的,邓叔并没有出面为我跟王双河市长打招呼的。” 傅华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你的意思是说齐东市现在之所以风平浪静,是因为他们已经把新机场项目内定给了某家公司,而这家公司还不是你们振东集团,对吗?” 苏南点了点头,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傅华,你要知道按照现在的市场环境,除了齐东市已经有了内定的某家公司,不会再有其他的解释的。”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看来这一次苏南和邓子峰玩手法的太正了,一点都没有剑走偏锋,现在好像齐东市的市长王双河并没有真正的领会他们的意思,反而闪了他们一下,让他们本来的算计落空了。 傅华看了一眼苏南,笑了笑说:“我相信这倒是有可能的,那么南哥你打算怎么办啊?” 苏南笑了笑说:“怎么办正是我想问你的,傅华,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你首先要明确一点啊,那就是我这一次绝对不可以失败,否则对我公司的士气可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所以你必须帮我好好想一想才行啊。” 傅华心说恐怕邓子峰更不愿意接受这个失败吧?他笑了笑说:“南哥,你今晚得这杯茶可真是不好喝的啊?” 苏南笑了起来,说:“不好喝你也得喝啊,这个时候你再不帮我,那可就不够意思了。” 苏南既然这么说,傅华也不好置身事外了,这里面不仅仅有他跟苏南之间的友情在,还有邓子峰,现在的傅华很多方面是跟邓子峰纠缠在一起的,邓子峰在东海省遭受挫折,对他并不有利。 傅华就想了想,然后说:“南哥,办法倒不是没有,不过我并不敢确保这个办法就一定能够成功。还有啊,邓叔愿不愿意按照这个办法来做也是成问题的。” 苏南看了傅华一眼,说:“不管怎么样,你先说来听听吧,行与不行,我们可以再商量。” 傅华说:“首先呢,我觉得你应该跑一趟齐东市,约见一下王双河市长,倒也不要去有什么送礼或者其他不正当的举动,就是去跟他接触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了什么内定的中标公司了。南哥你也是经商多年的人了,这个你应该是可以从跟王双河的接触当中察觉出来的吧?” 苏南点了点头,说:“这个我可以做得到,这人就算是伪装得再好,如果他心中有鬼的话,言行之中也是会有些痕迹的。” 傅华说:“如果确实是有这家公司的存在,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找出这家公司来,不知道南哥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啊?” 苏南笑笑说:“你也把我看得太无能了吧,要找出那家公司来,我还是有办法的。只是找出这家公司来之后再怎么办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不简单吗,对这种还没开始竞标,就已经内定给某家公司的违规的竞标行为,那些有正义感的人一定是会予以揭发的。邓叔不是一直在强调齐东市新机场这一次的竞标一定要把好关,不能允许腐败行为产生吗?如果他能借此敲打一下王双河,竞标的最终结果说不定就会发生很大的扭转。你说对不对啊南哥?” 苏南笑了起来,说:“傅华你这个家伙啊,这主意出的可真是够馊的。” 傅华笑笑说:“馊不馊,看你怎么去理解了,阻止腐败其实是很正当的行为,不能就一概而论的说是馊主意吧?” 苏南就笑了笑没说话,拿起茶杯开始喝茶了。苏南虽然没什么表示,不过傅华相信他一定会按照这个所谓的馊主意去做的。他太了解苏南这个人了,苏南虽然骨子里并不像一个商人,但是他身在商界,却是努力的想要做好一个商人的。 其实在这件事情之中,苏南最根本的目的是要中标,而并不是要去遵守什么规则。遵守规则是为了中标的一种手段而已,现在这个手段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所以舍弃这个手段也是将来的一个必然的结果。 傅华也不去跟苏南再说这件事了,东拉西扯说了一会闲话,陪苏南喝完茶,两人就分手了。傅华回到了家里,郑莉还没睡,看着他问:“南哥找你做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他想抖机灵,却没抖得出去,反而吃瘪了,就找我问主意了。” 郑莉笑了起来,苏南在她心目中还是挺不错的一个人,就说:“开什么玩笑啊,南哥那个人挺稳重的,会抖什么机灵啊?” 第1518章瞎想 傅华就讲了苏南想和邓子峰联手作局,让齐东市把新机场交给苏南来承建,结果却发现齐东市的领导们并没有上他们的套,可能内定了另一家公司,苏南不得已只好找他问计的情况给郑莉听。 郑莉听完,眉头皱了起来,有点不太相信的说:“傅华,不会吧?南哥是不是紧张过度了一些?一个省长这么关注的项目,下面的干部仍然这么上下其手,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 傅华笑笑说:“怎么不会啊?南哥绝对不是紧张过度,一个项目到就要截标的时候,是不应该这么平静的。你知道这个项目有多少的利益在其中吗?这其中涉及到的利益已经足够让相关的领导干部疯狂到不顾省长警告的程度了。” 郑莉说:“他拿到了这些利益又怎么样啊?既然省长这么关注,结果如果不让省长满意,难免就不会追查下来,恐怕他就是拿到了利益也是保不住的。再说你们这个邓省长也是的,既然他想照顾南哥,那索性就把话讲明白一点就是了。” 傅华笑笑说:“关键是他还想维护自己清廉的形象,所以怎么也是不会跟下面讲要照顾谁的那种话的。” 郑莉不屑的瘪了一下嘴,说:“你们官场上的人真是虚伪。” 傅华笑笑说:“没办法,不虚伪不行啊,现在的官场上都是这个样子的,你看看哪一层级的官员讲话不是道貌岸然的啊?难道他们要告诉你说,我要贪污了,我要受贿了?虽然他们心中是这么想的,但绝对不会这么说。不是有一个段子在说嘛,当今最恶心的事包括,听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官员讲仁义道德;听贪官污吏做廉政报告;听坑爹的畜生说人要有良心;听靠卖身提拔起来的女官员说如何自重……” 郑莉笑笑说:“编这个段子的人可是够有创意的。唉,现在这个社会风气真是坏了。” 傅华笑笑说:“是啊,现今这个社会已经混淆到让人真假难辨的程度了,你都不知道那些领导干部们说的话是真是假了。有些时候越是那些听起来正气凛然的话,你越会怀疑领导是在讲假话的。” 说到这里,傅华心中忽然感觉很无趣,就像邓子峰这样子的,说的话都是正气凛然的,曾经还为犬儒主义责备过他,认为他消极,不肯为这个社会尽一份力量。他也曾经为邓子峰的这些话而感到心情振奋,以为东海省来了一个很正派的省长。 但是接触久了,他才发现那些正气凛然的话不过是邓子峰政治上的一些操作手法而已,归根结底,邓子峰也就是和其他领导一样,是一个想尽办法维护自身地位的一个政客而已。好在邓子峰除了是一个政客之外,本身倒是很懂得自爱,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径让人不可接受,傅华勉强还能接受去跟他做朋友。 但是邓子峰却是打掉了他最后一点点仅存的对这个社会的信念。巴东煌那种道德败坏的人做出的事他虽然厌恶,对他却并没有什么伤害,因为那种人就是那样子的。 但如果像邓子峰这样高层次的官员,这样子还算是为人正派的人,都可以为了自身的地位不择手段的去操弄,那这个社会还有什么人在坚守那种被说起来很美好的信念啊? 但人如果是一点信念都没有了,那活在这世界上跟动物有什么区别呢?这大概也是现今社会食品安全、公共安全一再出问题的一个根源吧。大家都没有了信念,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去获取更多的利益,谁还会去注重社会公共道德啊?所以邓子峰给他精神上的伤害反而是比巴东煌要大的,邓子峰让他对这个社会彻底失去了信心 但是傅华也明白他在这个世界上只不过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了的小人物,虽然现实的社会环境让他感到很悲哀,但他也只能是接受现实,而无法改变什么的,甚至他限于官员的身份都不能把心中的悲哀公开的表达出来。 几天之后,傅华正在驻京办办公,曲炜打来了电话,问他知不知道苏南来了东海省。 傅华还真的是不知道,苏南找他喝茶之后,两人就没再联系,虽然傅华相信苏南一定会按照他出的主意去做的,但是苏南也并没有随时跟他汇报行踪。 对曲炜这个问题,傅华觉得还真是要先想清楚才能回答的。现在曲炜跟随的是书记吕纪,跟省长邓子峰之间是有着一定的博弈关系,如果他话说的不合适了,很可能会挑起吕纪方面对邓子峰的不满,而苏南这一次的竞标可能就会因此而失败的。 傅华虽然并不赞成苏南这一次争取项目的手法,但也不代表着他就想坏苏南的事。于是他说道:“市长,我并不清楚苏南的行踪,不过我知道他在争取齐东市机场的承建权,想来他去齐东市是为此而去的吧。” 曲炜笑笑说:“这我知道,他约见了齐东市的市长王双河。不过邓子峰和苏南不是一直标榜说要依照依法公正的去竞争这个项目的吗?怎么突然改变了策略,想要去接触领导了呢?” 傅华心中忽然有一个不是很好的念头,曲炜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起这件事情来了呢?难道说有吕纪方面的人也在争取这个项目?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对苏南来说,就是很不妙的了。邓子峰虽然在东海已经站稳了脚跟,但是还没有到能跟吕纪抗衡的地步的,恐怕到时候苏南也只有接受失败的命运了。 傅华很想问一下曲炜究竟吕纪有没有参与到这个齐东机场的竞标之中,但是这么问了他就太着痕迹了,等于向曲炜承认了他知道苏南去齐东的目的。他也不好讲是他给苏南出主意去接触王双河的,那样子等于是戳穿了邓子峰和苏南依法竞标是伪装出来的。 也许曲炜并不是不知道邓子峰和苏南玩的什么把戏,但是却是不能由他嘴里去证实曲炜的想法的。傅华就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苏南只是在竞标之初,向我征求过一些意见。那之后他就没跟我谈起这件事情了。诶,市长,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啊?” 曲炜并没有想到傅华这是为苏南在探他口风,随口就说道:“也不是为什么了,王双河跟我的关系还不错,他对苏南突然跑去齐东市感到很奇怪,不知道苏南去是有什么想法,就打电话跟我讨主意。我知道你跟苏南邓子峰走得很近,以为你知道苏南为什么突然跑去了齐东市,就打了电话给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我还以为苏南去齐东市对您有什么妨碍了呢。” 傅华这句话还是继续在为苏南试探曲炜的真实意图,如果曲炜或者吕纪真的参与了竞标齐东市机场项目,曲炜应该是会有所表示的,或者警告他不要插手的。 曲炜笑了笑说:“会妨碍我什么啊,我手里也没有机场建设公司要去承建项目。” 曲炜这么一说,傅华就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不是曲炜或者吕纪有什么关系公司要参与齐东市机场的竞标,这样子的话,苏南的振东集团还是有机会胜出的,否则苏南也只有认输的份了。 曲炜接着又说道:“诶,傅华,你那个朋友还挺有本事,居然真的能将那个案子从东海省高院调上最高院去处理了,搞得现在孟副省长见了我都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傅华没想到于立和贾昊居然这么快就收买了巴东煌了,也是,巴东煌那种人想要的东西太多,于立又很有钱,满足巴东煌的要求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这件事情本身是没有难度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那朋友找到了最高院新近提拔起来的巴东煌副院长,能把案子调上最高院去处理,估计是巴东煌的力量。市长,不好意思啊,我本来只是想让您帮我问一下情况的,没想到给您惹了这么多麻烦。” 曲炜笑了笑说:“没事了,我又不怕孟副省长的。好了,傅华,我这边有事要忙,就不跟你聊了,挂了。” 曲炜就挂了电话,傅华想了一下,他觉得既然曲炜和吕纪都没有参与到这个齐东市机场的项目中来,那问题可能就是出在齐东市市长王双河身上了。王双河的表现似乎也符合这一点,他如果不是心虚的话,又怎么会苏南一去齐东市,他就打电话跟曲炜讨主意呢? 也不知道在齐东市的苏南有没有察觉到王双河的问题,傅华就拨了电话给苏南。苏南接了电话,傅华笑了笑说:“南哥,你不是说我的主意馊吗?怎么又按照我的主意跑去齐东市见王双河了?” 苏南笑了起来,说:“我想了一想,觉得你说的还是有道理的,阻止腐败行为是正当的行为,不能说就是馊主意了。所以就跑来齐东市见了见王双河。实地看一看,总比闷在家里瞎想好的多啊。” 第1519章冒火 傅华笑笑说:“那你察觉到点什么没有,这王双河是不是有问题啊?” 苏南笑了笑说:“我觉得王双河应该是有问题的,他看我的眼神都是躲闪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想让我知道的。看来,他可能真的答应某家公司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找到这家公司没有啊?” 苏南说:“我还在找,邓叔帮我介绍了一位齐东市的副市长,我一会就约这个副市长去齐州见面,我想他会告诉我王双河究竟答应了哪家公司。” 傅华笑了起来,说:“看来一切都在南哥的掌控之中了。” 苏南笑了笑说:“这还要感谢你出的好主意,行了我要出发齐州了,等回北京我再请你吃饭表示感谢吧。”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无需这么客气了,只要你事情顺利就好。” 海川市,市长办公室,孙守义坐在办公桌之后,神情显得有点郁闷,有人说人只有在借钱的时候才知道谁是真朋友,现在看这句话说的还真是至理名言,真要借钱的时候,原本以为靠得住的朋友,一个个都会靠不住的。 他跟几个看上去关系还不错的北京朋友开口借钱,结果并不令人满意,原本他的预期是借到三十万的,这可以给刘丽华在海川市稍偏的地方买一套精装修的房子交百分之三十的首付了,结果真正借到手的仅仅有十万块。 孙守义心中倒也并没有怪朋友的意思,他也知道朋友是有难处的,他开口的这几位朋友都算是白领工薪族,北京现在是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生活成本极高。有人计算过在北京如果月入一万块的话,各种费用除掉之后,基本就不剩什么钱了。他这几位朋友拿不出什么钱借给他,倒也在情理之中。 加上孙守义能够借钱的朋友范围又很窄,他是不敢大张旗鼓的借钱的,因为担心一不小心被沈佳知道了可就麻烦了。另一方面,那些真正有钱的大款朋友他又不想开口借,担心借了大款们的钱,以后他们会找他办一些不该办的事情的。 让孙守义郁闷的是,他一个过手亿万资金的海川市市长,居然还会被自己要用的这小小的几十万资金给难住了。昨天他跟束涛见了一面,当时他差一点就忍不住跟束涛开口借这笔钱。幸好他最后还是咬牙坚持住没把借钱的话说出口,否则钱的问题倒是可以解决了,但是更大的隐患就随之埋下了。 孙守义跟束涛见面,是因为在氮肥厂地块发表招标公告之后,真的就有来自齐州的一家叫做鑫通集团的开发公司来买了标书。而据了解,这家鑫通集团曾经帮省财政厅做过工程的,显然曲志霞要找孙守义和金达打招呼的就是这家公司。孙守义就明白曲志霞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想要帮她的朋友来争取这个地块的开发权。 孙守义对此就不能早做准备了,他就约见了束涛,把鑫通集团要来竞标的消息跟束涛讲了,要束涛把相应的准备工作做得更细致一点,因为曲志霞很可能会利用常务副市长的地位,从中作一些小动作,来达到影响竞标结果的目的。 孙守义说:“束董啊,现在的问题是曲志霞和鑫通集团都会在暗地里做一些工作的。我和金达书记虽然都支持由你来开发这个项目,但是我们也都不好公开的跟曲志霞翻脸,所以也就无法公开的支持你,也不会公开的去批评曲志霞或者鑫通集团的不当行为。所以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这一次的竞标你恐怕要多出一点力为自己争取了。” 束涛笑了起来,说:“市长,只要您和金达书记能支持我,那这一仗我已经就赢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我再赢不下来,那我这些年的商场算是白混了。所以您放心,如果我真输了,我只会怨我自己没本事,不会怪您和金达书记。” 孙守义说:“束董啊,你没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一场仗你必须给我打赢才行的。一是我和金达书记都希望这块土地用我们海川本地公司来开发,把利润留在我们海川;二是,我和金达书记都不同程度的拒绝了曲志霞让我们帮忙拿地的要求,如果到时候真的被鑫通集团拿走了,我和金达书记都会脸上无光的,曲志霞也会瞧不起我们的,这关系到我和金达书记的面子,你明白吗?” 这确实是一场暗中的权利角逐,如果到时候曲志霞赢了,曲志霞就会在海川政坛树立起她的威信来,人们就会觉得曲志霞是可以决定海川的资源分配的,她就是一个实权人物。而金达和孙守义属意的公司却没中标,他们的权威就会受到损害,人们就会觉得他们还无法掌控住海川市的局面。 所以束涛用这一仗来形容这一次的竞标是很到位的,这确实是一场曲志霞要挑战他和金达权威的战争。而在这一场战争之中,孙守义虽然和金达一起联手,却并没有说就完全占尽了优势。 相反他们受限于身份,很多方面是不好插手的。而他们两人又都标榜说要这一次的竞标要合法公正,所以一些违背原则或者政策的话,他们是无法公开说的。因此,实际上他和金达在某种程度上是跟曲志霞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 当然孙守义也不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只要没什么闪失,他相信他和金达是可以掌控评标小组的评标结果的,只不过是要技巧一点,不能被曲志霞发现了。这一点孙守义认为借助束涛自己的力量,是一定会做到的。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要全面重视起来,把每个细节都做好,避免真的有什么闪失发生。所以孙守义就必须要把话说得严重一点,也让束涛引起充分的重视。 束涛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市长,我可以跟您保证,我一定会赢下这一仗的。” 孙守义说:“那就好,记住一是要重视对手,二是不要让他们抓到你什么把柄。行了,回去好好准备吧。” 束涛说:“市长,您这边需不需要放点资金在您手边啊,这样子您做什么也方便一些。” 束涛说这话的时候就在看着孙守义的表情,孙守义就估计束涛一定是准备了一笔钱带来了,这个时候他只要吐口说需要,束涛一定会毫不犹豫把钱给他,而且将来也不会查问钱的去处的。 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特别是孙守义现在急需要用钱的时候,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一个领导干部要做到廉洁是多么的不容易。他需要用到十二分的意志才能把拒绝的话说出口的。 束涛对被拒绝并不感觉意外,他知道孙守义在仕途上志向远大,是不想在钱财上栽跟头的,于是说:“那市长这样吧,如果您觉得某些方面需要打点了,或者我没做好,您跟我言语一声,我来出马安排,保证不让您有什么牵涉,这总可以了吧?” 孙守义心中也清楚有些事情也不能因为他市长的一句话就可以百分之百搞定的,有些方面还是需要束涛出面去安排的,就笑着点了点头,说:“行啊,束董,需要的时候我会跟你说的。” 当晚刘丽华打电话让他过去,孙守义就推说有事走不开拒绝了。他本来答应刘丽华搞到钱给她交首付的,现在弄到的钱还远远不够,他觉得去了跟刘丽华不好交代。 虽然孙守义心中知道,如果他开口说搞不到钱,刘丽华也不会怪他的,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男人,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男人的颜面何在啊?他无法一方面享用着刘丽华美妙的身体,另一方面却连一个安全的幽会环境都无法提供给她,他的脸皮还没厚到那种程度。 现在是北京方面的朋友他能借的都借了,而海川这边的朋友他根本就无法开口,孙守义等于是把自己给逼到了死角,他真是被闷着了。 孙守义这边心情正郁闷着呢,秘书却打进电话来说东海省日报的记者顾明丽等在外面,说是有点急事要见他。 孙守义但是就有点不高兴了,自从他知道了顾明丽和何飞军之间的暧昧关系之后,不知道怎么了,他再看见顾明丽心中就像多了根刺一样,不知道有多别扭了,他总觉得这个顾明丽和何飞军是一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了,也就很不待见她。 孙守义就问了一句:“急事,她有没有说究竟是什么事啊?” 秘书说:“什么事情她倒没有说,不过她说您知道是什么事。” 孙守义的头嗡的一声就有点大了,顾明丽说的他知道是什么事,不用说就是跟何飞军之间的事情了,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孙守义心头就噌噌的冒火,心说何飞军这个王八蛋,安抚不住女人你就别玩啊,你让她找到我办公室来算是怎么一回事请啊? 第1520章忍气吞声 孙守义还不得不见顾明丽,他担心如果他不见顾明丽,顾明丽会就在市政府这里闹起来。那样子虽然闹得是何飞军,一个刚被他重用起来的副市长玩弄女记者惹出事来啦,他这个市长脸上也是无光的。 也只好先见见顾明丽了,看看她想要说什么,有没有机会安抚住她,孙守义就无奈的对秘书说:“你让她进来吧。” 秘书就带着顾明丽进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看到顾明丽,笑着站了起来,迎过去说:“顾记者,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顾明丽瞥了孙守义一眼,笑了笑说:“有件事情我解决不了,需要麻烦市长出面帮我解决一下喽。” 孙守义跟顾明丽握了握手,把她领到了沙发那里坐下,一边笑着说:“顾记者真是客气了,谁不知道你们记者神通广大啊,我这个市长也得看你们记者的脸色行事的,生怕什么事情做得不好,被你们急着给捅到媒体上去,我这个市长就会灰头土脸的了。” 秘书过来给顾明丽倒上了茶,顾明丽笑着说了声谢谢。秘书就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顾明丽和孙守义俩个人了,顾明丽这才看着孙守义说:“市长,我要找您投诉,何飞军他玩弄我的感情,这事只有你能帮我了。” 孙守义心里就在往下沉,麻烦果然找上门来了。他看了看顾明丽,略微一沉吟,说:“顾记者,我不懂你什么意思啊,你说这事只有我能帮你,我能帮你做什么啊?” 顾明丽看了看孙守义,说:“市长,我和何飞军的事情你都知道的……” “等等,”孙守义打断了顾明丽的话,说,“顾记者你先把话说明白了,你说你和何飞军的事情我都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事情啊?我都知道什么啊?” 孙守义这个时候就是故意装糊涂了,他不能承认明知道顾明丽和何飞军私下有不正当的关系,却置之不理的。 顾明丽看了看孙守义,说:“市长,您就别装糊涂了,那天你不是在海川大酒店都见过我了吗?” 孙守义就有些不悦了,看着顾明丽说:“顾记者,你把话说清楚了,我装什么糊涂了,我那天是见过你,但是见见面不代表你们什么事情我都知道吧?” 顾明丽眼睛就瞪了起来,说:“你不知道,骗谁啊?何飞军都跟我讲过了,他第二天专门跟你承认了他跟我的关系。” 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他是跟我说了你们之间有了不正当的关系了,但是我明确告诉他,你们之间的私事我不会管的,我也没问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你们之间的事情我还是不清楚的。你也别说给我听了,我不想管。” 顾明丽愣住了,她看着孙守义说:“市长,您怎么能这个样子不负责任啊?何飞军玩弄我的感情您知道吗?他在酒后将我强奸了,却想不负责任您知道吗?这样的下属你都不管,这世界上还有公理吗?” 强奸这个词从顾明丽嘴里说出来,让孙守义心里不由得打了个愣怔,何飞军真的有这种胆量把顾明丽强奸了吗?看上去又不像啊,那天好像是顾明丽自己跑去海川大酒店见何飞军的啊。如果真是强奸,顾明莉怎么还会去跟他幽会呢? 孙守义就估计强奸是顾明丽污蔑何飞军的,一定是顾明丽跟何飞军发生什么冲突了,顾明丽生何飞军的气,就污蔑何飞军强奸她,好逼着他这个市长出面压服何飞军。 孙守义心里就有点不齿顾明丽的行为了,心说你去跟一个有妇之夫通奸,行为已经是不对的了,现在还说跟你通奸的男人强奸你,简直有点太出格了。 孙守义冷冷的看了顾明丽一眼,说:“顾记者,这世界上一定是有公理的,也一定会有给强你主持公道的人,但这个人不应该是我。你是一个省报的记者,这些年肯定也跑了不少官场上的新闻,你应该知道你受的这些委屈找谁处理的。” “我不知道,”顾明丽不管不顾的叫了起来,“你是市长,何飞军是你的下属,这件事情你就应该管。”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你想让我管是吧,行啊,那我管,你说何飞军强奸你是吧,强奸这可是刑事案件,需要公安部门侦查处理的,说吧,你是自己去报案呢,还是我让公安局派人过来做报案笔录啊?” 顾明丽愣在那里了,半天才说:“市长,您真准备把何飞军送进公安局啊?” 孙守义说:“当然了,他强奸了你不是吗?强奸这可是重罪,我包庇他也是犯罪。你看是我通知公安局,还是你自己报案啊?” 顾明丽态度明显软化了下来,说:“市长,可是我手里并没有什么证据。” 孙守义脸色越发难看了,他看着顾明丽说:“顾记者,没有证据你说什么强奸啊?你应该知道造谣污蔑也是犯罪的。” 顾明丽说:“可是市长……” 孙守义打断了顾明丽的话,说:“顾记者,你不用跟我可是了。我跟你这么说吧,如果你觉得何飞军的行为构成了强奸犯罪,你就去公安局报案好了,公安局如果袒护他,这你可以再来找我反应。如果你觉得何飞军的行为构成违纪,市里也是有纪律检查部门,你也可以去那边反映情况。如果你反应的情况属实,纪委肯定会秉公处理的。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去吧,我这边还有工作要忙,请你离开吧。” 顾明丽还想说什么,这时何飞军匆忙敲门走了进来。孙守义看他一脸急色,就知道他是得知顾明丽来了市长办公室,怕顾明丽把他们的事情闹出来,所以才匆忙找来了。 何飞军进门就说:“对不起啊市长,我没想到明丽会闹到你这里来的,我马上就把她带走的。” 孙守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愠色的看着何飞军。 何飞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冲着顾明丽说道:“明丽啊,别闹了,市长还要办公呢,我们有什么意见出去再谈。” 顾明丽瞅了何飞军一眼,说:“你愿意跟我谈了?你不会说再也不理我了吗?” 何飞军越发的尴尬,说:“行了,行了,明丽,市长还看着我们呢,我们还是别妨碍他了。” 何飞军就连拉带拖的将顾明丽带出了孙守义的办公室,期间孙守义只是冷冷的看着这对男女,一句话都没说。过了一会儿,何飞军再次敲门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陪笑着对孙守义说:“市长,对不起啊,那个女人她不懂事。” “何飞军,你把我这里当什么了?”孙守义脸色铁青,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指着何飞军就骂道,“你他妈没那个本事就不要搞这么多事出来,你和这个女人想干嘛啊?你想进去早点跟我说,她不是说你强奸她吗?要不要我马上打电话给公安局啊?” 从到海川市以来,孙守义在下属面前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就算是批评,也很少说太重的话的,这还是第一次对下属发这么大的火。何飞军被骂的满脸涨红,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 孙守义接着说道:“我不是警告过你吗?你私下要怎么荒唐我不管,但是你不要把事情闹大了,闹大了就是逼着我要来处理你了。今天这个顾明丽跑来是什么意思啊?过一会儿你老婆会不会也来跟我闹啊?你要不要我现在就跟金达书记通报一下你的所作所为,看看市委是不是需要研究一下要怎么处理你啊?” “不要啊,市长,”何飞军可怜巴巴的央求道,“我也不想的,是这个女人非逼着我跟老婆离婚娶她,您知道的我肯定是不能那么去做的。这个女人看我老是不答应,又知道您晓得了我跟她的关系,以为可以找您帮她处理这件事情的。” “你给我闭嘴,”孙守义毫不客气的训斥道,“我不想知道你这些破事,何飞军,我还是那句话,你跟她私下去处理我不管,就是不要把事情给我闹大了。如果顾明丽再有一次找到我这里来,别说我直接就把你们俩交到纪委去处理。” 何飞军急忙道:“不会了市长,一定不会了,我一定会安抚住顾明丽不再闹事了。” 孙守义瞪了何飞军一眼,说:“赶紧给我滚吧,别再站在那惹我烦。” 何飞军就赶忙离开了。孙守义站在那里,还是一副余怒未息的样子,他实在没想到何飞军和顾明丽的事情会这么快就闹出来。现在顾明丽和何飞军跑来他市长办公室这么一搅合,马上海川市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就会开始传说何飞军和顾明丽的艳情故事了。 蝴蝶已经扇动了翅膀,后续的效应马上就会开始酝酿了。孙守义倒并不担心何飞军的老婆会找上门来跟他闹得。现在的官太太都精明的很,知道一闹事他们的老公很可能就会丢官罢职的,这个时候他们往往是会选择忍气吞声的。 第1521章很不值 并且他话说得这么重了,何飞军除非不想做这个副市长了,否则一定会安抚住他的老婆的。 孙守义担心的是金达、于捷这些人会怎么看这件事情,何飞军和顾明丽这么一闹,一定会有耳报神马上去汇报给金达和于捷,这两个人会不会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可就很难说了。尤其是于捷,最近一段时间一再在他手里受挫,他会不会借此机会兴风作浪,试图扳回一城呢? 孙守义现在心中真是后悔当初被何飞军外表的忠厚老实欺骗了,这家伙这才几天啊,就现了原形了。他这个新市长转正伊始,就遭遇了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实在是有够窝火的。 另一方面,顾明丽的所作所为也给孙守义敲响了警钟,女人在跟你恩恩爱爱的时候,可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温顺乖巧的象一只小猫咪。但这女人要是翻起脸来,却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就像顾明丽这样,对何飞军逼婚不成,居然马上就污蔑何飞军强奸她,难怪古语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是可,最毒妇人心。这女人要是恨起你来,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简直是太可怕。 由此,孙守义就想到了刘丽华身上,刘丽华会不会也像顾明丽一样,到翻脸的时候也咬他一口呢?这可是不能一点都不防备的。虽然刘丽华一直在他面前说她什么都不要,但是孙守义心中却是明白的,这世界上是不存在什么都不要的女人的。 现在刘丽华是在跟他情热之中,这个时候正是情人眼中出西施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但是这种激情并不是能够长久的,一旦激情过去,女人的各种需求可能就会随之而来,一旦他无法满足对方,那随之而来的后果就是很难想象的。 是不是想办法打发了刘丽华啊?孙守义心中浮现出了这个念头,不过随即他就摇摇头否定了。现在不仅刘丽华在情热之中,他也是一样的,他还迷恋着刘丽华青春的身体,下不了一刀两断的决心。 另一方面,如果什么都不安排就跟刘丽华分手,很可能就会惹恼刘丽华的,刘丽华如果也跟顾明丽这样子一闹,那造成的后果恐怕会更可怕,这也是孙守义承受不了的。所以即使要分手,也要先给刘丽华作出能让她接受的安排才行的。 现在首先还是先把房子的首付三十万给搞定了才行,这样子就可以让刘丽华觉得他对她很好,沉浸在一种幸福的氛围之中,起码在一定的时间之内,刘丽华是不会跟他闹别扭的。 看来迫不得已,这笔钱还是要跟傅华张口借的。傅华在孙守义圈子里面算是一个有钱人了。傅华跟他前岳父赵凯的关系一直不错,赵凯对他一直很关照。另一方面傅华现在的妻子郑莉服装生意做的也不错,调动个几十万的头寸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原本孙守义是不想跟傅华开口借钱的,他不想惹起傅华对他的猜疑。但现在他别的路都走不同了,又急着想稳住刘丽华的心,也只好选择傅华开口了。他相信傅华虽然会对他有所怀疑,但是却不会探究他这笔钱究竟用在什么地方的。总体上来讲,傅华虽然做事也会用一点手段,但是行事风格还不失是一个君子的。这也是孙守义对他比较放心的地方。 于是,孙守义就拨通了傅华的电话,说:“傅华啊,有件事情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傅华笑了笑说:“市长,什么事情啊?” 孙守义说:“是这样子的,我的一位朋友做生意需要三十万的资金周转,你看能不能先帮我一下。” 孙守义要三十万,是因为他想一事不烦二主,既然跟傅华开口了,索性就全部从傅华这里借好了。至于他从别的朋友那里借到的十万块钱,他就准备还回去了,因为这几个朋友沈佳也是认识的,一旦不凑巧沈佳碰到了他们,说话之间就可能将他借钱的事情泄露出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小意思啊,你把卡号给我,我打给你就是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还是你这个家伙有钱啊,三十万连犹豫都没犹豫就要打给我了。” 傅华笑了笑说:“三十万现在也不算是很多的,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叫傅华说的,孙守义心中不由得就有点悲哀,他这个堂堂的市长手里居然连这不算是很多的三十万都没有啊。 孙守义就告诉了傅华他的卡号,然后说:“诶,这件事情你可不要跟你沈姐说啊,这是我帮一个私人朋友的忙,我不想让她知道。保险起见,你最好也不要告诉郑莉。” 傅华倒也没往别的地方去多想,就笑了笑说:“好的,市长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讲的。” 现在的银行转账也快,到傍晚的时候,孙守义在网上查了一下自己的银行户头,傅华的三十万已经打进来了。拿到了这笔钱,孙守义就觉得可以去见刘丽华了,于是就打了电话给刘丽华,告诉他晚上要过去。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孙守义就出现在了刘丽华的房间里,两人见面,难免做了一点男女都爱做的事情。一场激战过后,两人喘息着偎依在一起。孙守义轻轻抚摸着刘丽华滑腻的肌肤,那种手感就是那么的令人舒服,心里不禁感叹难怪古人会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女人的美好,为了这一刻,他真是愿意付出更多的代价来拥有的。 孙守义说:“小刘啊,钱我已经借到了三十万,你可以去找一套精装修的房子,交个首付了,名字就写你个人的名字吧。” 选择精装修的成品房,可以省下许多装修方面的麻烦,也能尽快的入住,这是最符合孙守义和刘丽华两人时下的需求的。 “是吗?”刘丽华惊喜地说,“那我们就可以有一个安静的小窝了。谢谢你了,守义,我太高兴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傻瓜,谢什么啊,这是你应该得的,可惜我能力有限,没办法一下子付清全款。” 刘丽华笑笑说:“这已经很好了,真的,别的你就不要再来操心了,我能解决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小刘啊,有些时候我觉得对你真是很愧疚,你看吧,我虽然是个市长,你跟了我,我却并没有给你带来太多的好处,你心里会不会生我的气啊?” 刘丽华笑了起来,说:“不会的,我要的不是别的,是你这个人。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看你在主席台上讲话的样子,那个气质,那个神采风扬,让我的心都飞了起来。有时我就忍不住在想,我能拥有这么帅的男人,简直是太幸福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好啦,别发花痴了,叫你说的我都觉得肉麻了。” 刘丽华笑了笑说:“我就是花痴你嘛,不行啊?” 孙守义笑笑说:“行行,你要怎么样我都行的。” 孙守义这个时候就感受到了他和刘丽华年令上的差别了。他疲惫至极,昏昏欲睡,而刘丽华年轻的身体却还是热血沸腾着,偎依在他怀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刘丽华说:“诶,守义啊,我怎么听同事说,东海省日报社的那个女记者今天上你的办公室去闹事了,说是她跟何飞军睡了,然后就逼着何飞军离婚,结果何飞军不答应,她就去你那闹了,有这么回事吗?” 孙守义心里一惊,心说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吧,刚刚发生不久的事情,居然连下面的局委都传遍了,哎呀,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事情倒是这么回事情,情形也跟你说的差不多,不过,小刘啊,你可不要跟着去传这些事情,听听就好了。” 刘丽华看了看孙守义,笑笑说:“我不会去传这些事情的。我跟你说这个只是因为我听同事们说何飞军是你用起来的人,这一次何飞军出这种事情,一定会让你颜面尽失的,我就有点担心你了。” 孙守义笑了,说:“何飞军也说不上就是我用起来的,他本来就是一个副市长,我只不过调整了一下他的分工而已。再说他的事情是他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我给他负责。” 刘丽华笑笑说:“那是,那个顾明丽也是的,闹什么闹啊,又不是不知道何飞军家里有老婆的,既然你愿意跟他在一起,那就该本分一些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得陇望蜀嘛,她觉得自己可以取而代之的。诶,小刘啊,有一天你会不会也有这种想法啊?” 刘丽华愣怔了一下,随即看着孙守义的眼睛说道:“怎么你担心我也会逼你离婚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不担心是假的,你这么年轻漂亮,是应该得到不现在更好的对待的。如果我们一直这样子下去的话,你的大好青春就会被我消耗完了,你岂不是很不值?” 第1522章尴尬的境地 刘丽华看着孙守义摇了摇头,说:“守义啊,你怎么就是不理解我的心呢?我想要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什么婚姻形式。就算你跟我进入了婚姻又怎么样呢?那个时候你会不会也把我放在家中,在外面找新的情人呢?” 孙守义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刘丽华笑了起来,说:“你没想过,那是因为你现在有我。老老实实承认吧,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没几个对漂亮女人不动心的。其实那个顾明丽真是很傻,何飞军就是真的娶了她又能怎么样呢,到时候何飞军如果不喜欢他了,还不是一样会找新的情人?婚姻只不过是一种无用的契约形式而已,男女如果不爱了,婚姻反而是一种桎梏。” 孙守义还真是没想到刘丽华的思想会这么前卫,在海川这种地方,是比不上北京充满着各种先锋前卫思想的,这里的女人更想要的是稳固的婚姻,而并不是什么前卫的爱情。 孙守义看了看刘丽华,试探着说:“小刘啊,你是真的这么想的,还是只是为了让我安心才这么说的。如果仅仅是为了让我安心那就没必要了,我并不想你为了我委屈自己的。” 刘丽华笑笑说:“为了让你安心就委屈自己,我还没那么伟大,守义啊,跟你说了,我是真的喜欢你,在我喜欢你的这个期间,你能在我身边,我就很幸福了。如果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了,或者你不喜欢我了,大家就明说,然后各奔东西好了。你说行吗?” 孙守义忽然觉他有点无法理解刘丽华这些年轻的女孩子了,她的思想与他的习惯思维有点冲突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吗?不过刘丽华如果真的这么想,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小刘啊,我有点理解不了你的想法了,不过老实说这对我还是很有利的。” 刘丽华笑笑说:“这就是我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的一点,起码你不虚伪。其实你之所以理解不了我的想法,还是你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你觉得你睡了我,就是你占了便宜我吃亏了。其实你这样想可真是大错特错了,你睡我的同时,未尝不是我也在睡你,这是一种对等的,并没有谁占了便宜。”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好了小刘,别说了行吗?什么你睡我我睡你的,你再这么说下去,我心里会很不舒服的。” 刘丽华笑笑说:“行,行,我不说了就是了。我困了,要睡一会了。” 刘丽华一说困,孙守义也觉得浑身疲惫了,两人就相拥着睡了过去。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猛地一阵铃声炸响,睡梦中的孙守义吓得一哆嗦,一下子坐了起来,铃声还在不断地响着,刘丽华也被惊醒,伸手按停了闹钟的铃声,疲倦地说:“守义啊,到了你要离开的时间了,你自己走吧,我太困了,要睡了。” 孙守义这才想起那一次他因为睡过头,差一点走不出刘丽华的家门,刘丽华其后就专门搞了一个闹钟来,定好时间防止再有累似的情形发生了。 在熟睡的过程之中被惊醒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孙守义知道此刻他需要的是赶紧离开,所以即使很难受,他也不得不赶紧穿好衣物,出了门,匆匆赶回了住处。 早上上班的时候,孙守义去自己的办公室转了一下,就去了金达办公室,今天有例行的书记会,他需要去参加会议。在过去市委的路上,孙守义心中就在猜测金达和于捷会不会在会议上问昨天顾明丽去他办公室闹事的事情,如果这两人问了。 按照孙守义的预计,就算是金达不问,于捷恐怕也是会问的。而一旦他们问了,自己要怎么回答呢?是如实讲,还是尽量包庇一下何飞军呢?孙守义有点左右为难了,于捷如果真的问起这件事情,那他就会抓住不放的,恐怕想包庇也包庇不了的。 孙守义心中忍不住又骂了句娘,这个何飞军就是会为他找难题。 到了金达办公室,金达正坐着批阅文件,副书记于捷还没到。孙守义就去金达对面坐了下来,金达抬起了头看了看孙守义,笑笑说:“我们等一下老于吧。” 孙守义就点了点头,金达于是低下头继续批阅文件。过了十分钟多点,于捷到了。如果换在以往,孙守义肯定会说于捷不该迟到的。但是今天何飞军和顾明丽的事情让他有点心虚了,也就不想去挑衅于捷,于是他只是冲着于捷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糊弄过去。 但是于捷显然并不想让孙守义就这么糊弄过去的,他冲着孙守义笑了笑,说:“市长啊,我怎么听说昨天有女人去你办公室那里闹事了,究竟怎么回事啊?” 孙守义心中骂了于捷一句混蛋,心说究竟怎么一回事你心里还不清楚吗?你这么明知故问,这不是故意给我找不自在吗? 心中虽然很不满,但是孙守义还不能冲着于捷发作,他看了一眼于捷,笑着摇了摇头,说:“老于你快别说了,这件事情可真是让我够窝火的,你说何飞军这家伙,表面上看上去挺老实一个人,没想到却也搞出跟女人勾三搭四的事情来了,那个省报的记者顾明丽找我闹,就是为了跟他的一些烂事。你说这个顾明丽也是的,我又不管这些她找我干嘛。金书记啊,老于这么一说,正好引了个话头,我可把这件事情跟您和老于说了,要怎么处理,你们拿个主意吧。” 既然于捷已经问起,孙守义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想来想去,既然瞒不住,索性就全盘端出,反正目前来看何飞军顶多是一个作风问题,大不了给个行政处分。既然这样子,那就让于捷和金达来拿主意怎么去做吧。这样子他也可以避开做恶人了。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和于捷,说:“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老孙、老于,你们看应该怎么处理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金书记,这件事情我就不参与什么意见了,你和老于作出的任何决定我都同意。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回避一下的,现在外面已经有人在说何飞军是我用起来的人,说我会为了自己的颜面包庇何飞军的。” 金达笑了笑说:“不至于吧老孙?” 孙守义笑笑说:“怎么不至于啊,现在外面都这么说,众口铄金,我还是避避嫌疑比较好。” 金达就转头问于捷:“那老于啊,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才好啊?” 于捷根本就没想到孙守义居然会丝毫不维护何飞军,上来就把何飞军的事情全盘端出,还借口回避避开谈对何飞军的处理意见。这家伙真是有够狡猾的,这样做就把得罪人的事情推到了他这边来了。 于捷在心中就很快的做了一下政治盘算,如果他追着何飞军不放,何飞军顶多会因为作风问题受到一些行政处分罢了,这对何飞军与孙守义来说,仅仅只能伤皮毛,根本就动不了筋骨。 但是如果自己放过何飞军,同时却把孙守义支持处分何飞军的态度给公开化的话,那就会让何飞军对孙守义产生不满的。于捷知道,虽然孙守义表明上不承认,但是何飞军是他的亲信这一点却是海川市政坛众所周知的。现在做主子的孙守义不去维护他的亲信下属,还主动要求给亲信以处分,不知道这传到做亲信的何飞军耳朵里会作何感想啊?想来这个亲信心里应该是不会高兴了吧? 于捷简单的权衡了一下,觉得反而是让孙守义和何飞军之间产生嫌隙对他更有利一些,同时他也可以避免去开罪何飞军。现在政坛上流行的是官官相护,一个紧咬着别人的丑事不放的人,在这个政坛上是并不讨好的,于捷没那么傻,也就不想做这种出力却得不到多少好处的事情。 于是于捷就笑了笑说:“金书记啊,虽然孙市长展现出了不护短的无私精神,要我们俩商量如何处理何飞军,但是这种事情我们要怎么处理啊?除了孙市长讲的情况之外,又没有人向纪检部门来反映何飞军的问题。我们就算要处理何飞军,手里也没有处理他的事实依据啊?所以叫我说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没人来闹腾,我们就不要去管他好了。” 于捷这么说,孙守义心里不由得就愣怔了一下,他没想到于捷居然肯放过何飞军,不去追究何飞军的作风问题。同时于捷还反咬一口,话里话外的意思倒成了他要抓住何飞军作风问题不放了,好像何飞军的问题还是他主动讲出来的一样。 这下子孙守义马上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了。如果他澄清说他并不想处理何飞军,那他的立场就是有问题的了,何飞军的作风问题是明显存在的,不处理他是不应该的。 第1523章新的欲求 但是孙守义又不能为了表白自己,坚持要去处分何飞军。那样子传出去让何飞军知道于捷都说不管了,而他却坚持要给何飞军处分,那何飞军不跟他翻脸才怪呢。 而孙守义如果什么都不说,接受于捷的建议不去管何飞军的事情,这倒成了于捷在维护何飞军,是好人;而他却一上来就把何飞军和顾明丽的事情全盘托出,反而变成了不维护何飞军的恶人了。 这等于说他怎么做都是错的。孙守义心里这个气啊,直骂于捷不是个东西。 金达沉吟了一会儿,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我觉得老于说的也有道理。现在也没有人来市委这边反应何飞军的作风问题,出于爱护一个干部的角度,市委也不好就没有什么明显依据的去对何飞军展开调查的,你说呢?” 金达之所以会赞同于捷的意见,主要还是为了孙守义考虑,他也是知道孙守义和何飞军之间的关系的。按在他的想法,不去管何飞军和顾明丽的事情,起码是维护了孙守义的面子。如果孙守义这个新科市长刚一上台,市委马上就给了他手下一个重要的副市长处分,这等于是打了孙守义一个耳光的。 孙守义心中直叫苦,他也知道金达这么做是为了他好的,此刻的金达似乎也不能驳于捷和他两个人的面子(他知道金达是会把不处分何飞军当做维护他的面子的一个举措的,虽然他此刻心中是恨不得金达严厉处分何飞军的。) 孙守义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他也有言在先,会接受金达和于捷两人商量出来的处分意见的,只好笑了笑,说:“金书记,我还能怎么说呢,我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了,我接受你们做出的任何决定。” 金达就笑了笑说:“那何飞军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不过呢,市委虽然暂时可以不来管这件事情,但对何飞军却不能就这么放纵下去的。” 金达这么说是担心如果对何飞军这件事情就这么不闻不问的话,可能会助长何飞军的嚣张气焰,把事情越闹越大的。事情如果真的闹大了,恐怕不仅孙守义不好交代,他也是不好交代的。 所以金达觉得必须对何飞军多少加以约束才行,防止事态的扩大化。而如果让于捷或者别的什么人去约束何飞军的话,可能孙守义会有所不满的。既然何飞军是孙守义的亲信,那让孙守义去约束,可能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于是金达接着说道:“老孙啊,何飞军毕竟是你们政府那边的人,这样吧,你好好找他谈谈,让他行为检点一些,不要再搞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了。” 孙守义心中暗自苦笑,本来他还想把麻烦推到于捷身上去的,结果到最后,麻烦还得他自己来处理。此刻孙守义也无可奈何了,便苦笑了一下,说:“行啊金书记,只要你们不觉得我是在袒护何飞军,那我去找他谈谈是没什么问题的。” 说这话的时候,孙守义瞟了于捷一眼,于捷嘴角微微一撇,显然是在讥讽他言不由衷。孙守义心中不由暗自郁闷,他知道跟于捷这一次的交锋他算是完败了。 金达就放下了何飞军的话题,正式开始进行书记会原定的议题了。书记会本来就是一个碰头会性质的会议,一正两副的书记们相互通通气,交换一些海川市议题的看法,所以会议议程就很简短,半个多小时之后,书记会就开完了。 开完会之后,于捷看了孙守义一眼,孙守义笑了笑说:“老于啊,你先走吧,我有事情需要跟金达书记谈谈。” 于捷就离开了金达的办公室,金达瞅了一眼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孙啊,那个何飞军你真是要好好管管了。这一次幸好老于没有揪着不放,否则不给他一个什么处分,你和我都不好交代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金书记啊,我真是没想到何飞军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搞得我也是一肚子火。不得不承认,您看他还是比我看得准啊。” 金达笑了笑说:“我看不看得准它那都是些枝节问题,无关紧要的。关键是他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烦来了才行啊,如果再闹出什么事情来的话,恐怕你就是想要保他,也是保不住的。” 孙守义说:“那他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算了,我们不去说他了。我留下来是想告诉您一件事情,曲副市长跟我们说的她那个朋友买了标书,是一家叫做鑫通集团的开发商,看来她是准备真的帮她的朋友拿氮肥厂那块地了。” 金达眉头皱了一下,苦笑着说:“我这个老同事啊,真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啊。行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 金达说了句知道了,就不肯再说别的了,孙守义也明白金达也不好再说别的什么了。如果金达说要狙击鑫通集团,显然是违背公平竞标的原则的,这也与金达一贯的主张不符的。所以金达是不能这么明说的。 孙守义也没有想要金达明确表达出什么意图的意思,他跟金达说这件事情,意图也是很简单,就是想让金达知道事情的进展情况。金达既然说了他知道了,那孙守义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至于项目具体要怎么操作才能拿下来,那就是他和束涛要做的事情了,孙守义只要金达了解情况,不跟他站在对立面就行了。 孙守义就站了起来,说:“那行金书记,我回去了。” 金达说:“行啊,你回去吧,不过别忘了好好训训何飞军。”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行啊,我知道了。” 孙守义就回了市政府,一到办公室,他就让秘书赶紧把何飞军找来。何飞军本来是在外面有一个活动,听孙守义找他,立马从活动上赶了回来。 孙守义看了看一脸晦气的何飞军,叹了口气,说:“老何啊,你这下子在我们海川真是出大名了,搞得没有人不知道顾明丽为了你跑来我办公室闹的。他妈的于捷副书记今早开书记会的时候,见了我第一句话就是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守义特意在于捷的名字前加了一个他妈的,实在是因为他这一早上真是被于捷给憋屈坏了,此刻他急三火四的将何飞军找来,也是想第一时间将书记会上发生了什么交给何飞军听,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防止何飞军从别的渠道听到书记会上发生了什么,从而对他有所误会。而这也是被于捷逼得。 孙守义接着说道:“不好意思啊,老何,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是路人皆知了,于捷逼问我,我也无法帮你隐瞒了,我就把你和顾明丽的事情讲了。” 何飞军的脸色顿时一片灰暗,他看着孙守义可怜巴巴的问道:“市长,那金书记想对我怎么办呢?” 孙守义瞪了一眼何飞军,骂道:“你看你那个熊样,现在知道害怕了,跟顾明丽上床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呢?好了,你不用怕成那个样子了,幸好金达书记知道你和我的关系,还给我几分面子,没有要抓住这件事情不放的意思。于捷看风头不对,也主动提出来说现在你跟顾明丽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事实依据,市委不好处理。于是金达书记就决定这一次放你一马了。” 孙守义这么一说,并没有故意编造什么,却巧妙地暗示何飞军,金达和于捷是看他的面子,所以才不来处分何飞军的。功劳就这样被他轻轻一拨,就全成了他的了。而且他跟何飞军讲的大多是书记会上真实发生的情形,这样子就算是于捷对外散布什么不利于自己的消息,也不会让何飞军觉得自己是在欺骗他了。 何飞军感激涕零的说:“真是谢谢您了,市长。” 孙守义瞪了一何飞军一眼,说:“你不用谢我,自己把顾明丽的事情处理好了就行了。金达书记可让我转告你了,如果你跟顾明丽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可别怪市委对你不客气了。” 何飞军赶忙说:“一定不会了,我已经把顾明丽那边给处理好了,绝对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孙守义看了何飞军一眼,他并不相信何飞军真的把事情给处理好了,他感觉何飞军没这个能力,便有心想问个清楚,可随即一想,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说何飞军没处理好,他能帮他把事情处理好吗? 在政坛上厮混了这么多年,孙守义有了一个经验,那就是当一个麻烦露出头的时候,恐怕你想再把它按下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虽然何飞军以为他跟顾明丽的麻烦解决了,但是事件的真实状况是他只是暂时的将问题压下去了而已,可能他答应了顾明丽一些本来他做不到的条件,暂时将顾明丽给稳定了下来。 但是人都是贪婪的,这一刻你达到了顾明丽心里期待,而到下一刻顾明丽就会产生新的欲求,也许你还是可以让她满足。 第1524章服务到位 但是你不断地让她满足,就会越来越让她欲壑难填,总有一天,你会觉得她提出来的要求是你实在无法接受的。到那个时候,所有的麻烦就会来个总爆炸,彻底的将你的世界炸个粉碎。 孙守义就有点可怜的看了一眼何飞军,想着还是最后劝说他一下好了,虽然他知道很可能劝说了也是没用。他说:“老何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去想的,可能我说这个话也不太合适,但是我个人认为你还是想办法彻底跟顾明丽做个了断吧。那个女人太精明了,你跟她根本就是周旋不来的。” 何飞军眉头皱了一下,说:“好的市长,我一定尽快跟她彻底了断的。” 一句尽快,孙守义就知道何飞军根本就没有真的打算或者说有可能跟顾明丽彻底了断的,尽快是一个官场常用的拖延的词汇,说话人真实的意思是我先拖过这一会再说吧。 当老实人却想做一些不老实的事情的时候,是很容易就会让人看穿的,也会让人更反感。孙守义心中不悦的看了一眼何飞军,心说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他是这么一个东西呢。孙守义也就懒得再跟何飞军去说话了,便没好气的说:“行了,你回去工作吧。” 何飞军估计也明白孙守义对他不满意,低着头说:“那再见了市长,我回去工作了。” 何飞军就往门口走,就在他就要打开门的时候,孙守义在背后喊道:“唉,你等一下。” 何飞军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着孙守义,说:“市长,您还有事啊?” 孙守义很不客气的说:“老何啊,你回去在顾明丽面前把嘴给我闭紧一点,别什么事情都在她面前瞎嘚嘚,如果她再在我面说一句我跟你在这个办公室里说的话,我一定第一个跟市委提请给你处分。” 这也是孙守义一直压在心中的对何飞军不满的一个点,上一次顾明丽来闹事,孙守义在顾明丽嘴里听到他和何飞军私下谈话的内容,心中是很惊讶的,他真是没想到何飞军居然什么都跟顾明丽说。何飞军这不是二百五是什么啊。 孙守义这时就不由得想起了一句俗语,能给能人牵马坠蹬,不给熊人当祖宗。当初他以为何飞军虽然能力不行,但是还不失忠厚老实,在他的带领下,做什么事情也应该不会太失格。但现在看来这家伙还真是又熊又不老实,帮不了什么大忙不说,还净惹麻烦。 何飞军越发的窘迫,说:“不会了市长,我保证您这里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跟顾明丽说的。” 孙守义就再没说话,何飞军只好讪讪的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北京,八爷府。这个八爷府不是什么雍正的那个兄弟八王爷的府邸,而是因为这家高级会所的老板行八,人称八爷,才把这家店称作是八爷府的。其实这里原来是属于雍正的雍和宫的,是雍正未做皇帝之前的厨师的住处。 据说这家店在装修之初即定位为官府宅院,在庭院设计上融入了奢华与朴素的双重元素,灰砖灰瓦、抄手游廊、清漆原木,石刻砖雕、虎头门跋、金鱼池、大芭蕉、合欢树、硕大的红灯笼、随风抚瓦的枝叶,这些既传统又现代的元素交相辉映,置身其中宛如走进了中国灿烂的千年文明史。坐在这样的院子中或小酌或畅饮,或商务洽谈或共叙友情,都是万分惬意的事情。 今天是于立邀请傅华来这庆祝他在东海的案子成功的在最高法院申诉立案的,傅华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架不住贾昊亲自出面邀请他,他不好太扫了师兄的面子,只好来应酬一下了。 当然这场宴会的主宾肯定是新科的最高法院副院长巴东煌,而这场宴会的另一个主题就是庆祝巴东煌升迁。 巴东煌姗姗来迟,但是贾昊和于立却依然是笑容满面的迎上去,跟巴东煌握手,祝贺他升迁。傅华也应景的跟他倒了贺。巴东煌红光满面,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笑着跟他们三人握手表示了感谢。 坐定之后,于立就笑着问道:“怎么样,巴副院长,我带给您的普洱喝着还可以吧?那可是我专门给你搜集的沉船普洱,当时因为用锡罐封装,所以并没有被海水淹掉。据考据,已经是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 巴东煌笑了笑,说:“真的是很不错,比你们在我那喝的还要香。普洱就是这一点好,号称茶中古董,越陈越香的。于董啊,价值不菲吧?” 于立笑了笑说:“不要去管他多少钱,只要您喜欢就好。” 巴东煌笑了笑说:“诶,于董啊,你那个案子我已经跟告申庭的纪庭长打过招呼了,他说会依法处理的。回头你就去找他好了,具体怎么操作不用我教你了吧?” 于立笑了起来,说:“那自然是不用了。” 这时服务员送上来了八爷府的一道招牌菜——怡园霸王鸡,这道菜堪称大菜,菜品之丰富、装盘之艺术、色泽之艳丽都让人难忘。这菜精选上等三黄鸡制作而成,搭配这朵红花的绿叶繁茂,除了雪梨、黄瓜、芦笋、香菇、萝卜、生菜、紫薯、麻花、番茄、咯吱盒等五颜六色的食材外,竟然还有一份凉面。 于立首先端起了筷子,笑着说:“来,巴副院长,尝尝这道菜吧,据说这是天皇巨星梅艳芳最喜欢的一道菜。” 巴东煌的兴趣却不在霸王鸡,他笑了笑说:“原来这是梅艳芳喜欢的菜啊。说起来这梅艳芳真是可惜了,英年早逝,她虽然长得不是天姿国色,但是那种天皇巨星的气势,想起来就让人心动啊。” 贾昊笑了起来,说:“原来巴副院长还是梅艳芳的粉丝啊?” 巴东煌笑笑说:“年轻的时候迷恋过她的,可惜那时候只是穷教书的一个,并没有机会亲近她的。” 傅华听巴东煌言下之意颇有遗憾之感,似乎以他现在的权势,如果梅艳芳还活着的话,他是可以随便就拥有的。傅华心中不禁暗自摇头,巴东煌这家伙还真是有小人得志的架势,嚣张到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的程度了。 于立却笑了笑说:“巴副院长您也不要觉得遗憾了,其实你如果真的想要一亲芳泽,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满桌的人都被于立给说愣了,傅华心说梅艳芳已经魂归天国多年了,你要让巴东煌还能有机会一亲芳泽,除非巴东煌也去天国才行的。那样子巴东煌也不一定会愿意啊?这于立玩的也太玄了吧? 于立看大家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们心中都很奇怪,我要怎么才能做到,其实很简单的,据我所知影视圈里有不少女明星号称小梅艳芳的,我帮巴副院长找一个亲近一下,岂不是就能帮他圆梦了吗?” 巴东煌不仅笑着摇了摇头,说:“于董啊,虽然我很佩服你对娱乐圈的熟悉,但是那些被称作小什么什么的,跟本尊差的就不止一点半点了。不说别的,现在哪一个女明星身上能有梅艳芳天皇巨星的神韵啊?斯人已逝,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梅艳芳华了。” 这时的巴东煌居然有几分文人的浪漫情调,如果不是知道他真实的所作所为,傅华几乎都要被他给感动了的。可惜傅华是知道他的真实面目的,除了觉得他这个人复杂多面之外,心中是一点都没要感动的意思。 这时巴东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脸色微微变了变,笑了笑说:“我老婆的电话。” 巴东煌就按了接听键,上来就直接说:“”我在外面跟朋友吃饭呢,有什么话等我回去再说吧。 巴东煌说完就准备挂电话,这时电话那边却猛地传来了一个女人的怒吼声:“巴东煌,你如果现在不给我回来说清楚,那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女人的吼声实在是太大了,傅华贾昊于立三个人在一旁都听得清清楚楚,三人面面相觑,显得都有些尴尬。而巴东煌的脸色则是更差,迟疑了片刻,他站了起来,说:“我出来的时候老婆正跟我闹别扭,原本我想出来缓一下,让她消消气,没想到她居然会更走极端了。不好意思啊三位,我需要赶紧回去处理一下了。” 贾昊说:“这种事情您必须要赶紧回去的,否则出了事就遗憾了,您先走吧,巴副院长,我们没事的。” 巴东煌就匆忙的离开了,包厢内就剩下了傅华贾昊于立三人。贾昊看了于立一眼,说:“老于啊,会不会是你给巴东煌介绍的那个女人让他老婆知道了?” 于立笑了笑说:“这我哪知道啊?应该不会吧,这种事情巴东煌应该不会让他老婆知道的。” 傅华在一旁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之内,于立不仅给巴东煌买来了昂贵的沉船普洱,还送了女人给巴东煌。他看着于立,笑了笑说:“于董啊,你还真是有办法啊,又是沉船普洱的,又是美女的,你的服务还真是到位啊。” 第1525章逼良为娼 于立笑了笑说:“好了,傅主任,你别讥讽我了。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买的沉船普洱比他的五十万一两普洱还要贵的。巴东煌在玩女人方面有怪癖,我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让那个女人答应去服侍他的。这么多钱花出去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让巴东煌帮我把那个案子给扳过来吗?” 说到这里,于立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现在这个社会风气啊,真的是烂透了。我没给他弄这些之前,他对我就是依依呀呀的这样不行,那样不可的敷衍。我把这些给他弄好了之后,案子马上就被最高院告申庭给受理了。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的,钱花到位了,什么问题什么都能解决的。再说了,傅主任你也不是不清楚,这个案子我是真的被你们东海省高院给坑了的,明明我是受害的一方,却还要花大钱收买这些家伙,你说我岂不是更委屈啊?” 傅华真的有些无语了,于立说的并不假,他在这个案子里面真的是受害者,一个受害者还要花钱为收买法官自己伸冤,这个本身就是比较滑稽的一件事情。但现实就是如此,法院也并不就是一个主持公平正义的地方。很多时候,这里也有不少接着掌握裁量权的机会,大肆为自己捞好处的执法者。 像于立这种有钱有势呼风唤雨的人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个公道都这么困难,那些平头百姓们在法院这里可能遇到的艰难,更就是可想而知的。 贾昊笑笑说:“好了老于,你不用这样子为自己抱屈了,你怎么不说说你占便宜的地方啊。” 于立笑了起来,说:“好了,不说案子了,我们继续吃我们的饭吧,不要因为巴东煌走了,就影响我们吃饭的兴致。来来,尝尝这里的烤鸭吧,这跟别处的烤鸭又是一番风味。” 北京不少的名店都是有烤鸭这道招牌菜,但是各个店的烤鸭口味并不一致,各有各的特色,并不跟全聚德的口味一致。而八爷府这里的烤鸭,还有个故事,据说餐厅进行店面改造时,意外地挖出了一本包在油纸里的线装古书——雍正年间的《御膳笔抄》,其中详细记载了烤鸭的制作方法。 餐厅据此改良创制了现在这道烤鸭菜。这道菜经过改良,除了见惯的烤鸭和配料外,这只烤鸭还增加了心里美、哈密瓜、菠萝、京糕条等卷料,鸭饼不光有普通的白面饼,还有加了菠菜汁的淡绿色小饼、加了胡萝卜汁的柔粉色小饼。它们被卷成细卷,放置于古香古色的青花笔筒中,平添了几许书卷气。 还有一点改良的是蘸酱,不仅有调入了油芥末的甜面酱,还多了两个选择——草莓冰花酱和微辣的红果酱。傅华很喜欢那个微辣的红果酱,除了更好地平衡了口感之外,也令人胃口大开,回味无穷。 三人大快朵颐,没有人再提巴东煌了,更没有人想要打电话去问问巴东煌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巴东煌的老婆有没有被安抚下来。傅华心里清楚,对于于立和贾昊来说,巴东煌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而已,他们已经为了巴东煌的利用价值付出了相应的价值,也就没必要再去真正关心巴东煌究竟如何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傅华正在驻京办办公,乔玉甄来了,笑着说:“傅华,中午我请你出去吃饭吧。” 傅华笑了笑说:“不行啊,我下午还有事情,走不开的。” 乔玉甄笑笑说:“那就在海川大厦请你吃好了,你们这里的饭菜还不错的。你这里其实并不差于外面的大酒店的,最大的优点就是海鲜新鲜。”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当然了,我们这里的海鲜都是从海川空运来的,虽然没有从美国澳洲之类空运过来那么名贵,但是新鲜美味还是能够保证的。你知道吗,专门有好事的人搞了一份驻京办的美食名单,海川驻京办也是榜上有名的。对我们点评是,饭菜虽然没什么太多的雕琢,但胜在新鲜美味,浑然天成。”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好了,好了,不用做广告了,我又不是不知道好吃。”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笑了笑说:“”诶,还没问你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要来请我吃饭啊? 乔玉甄笑笑说:“非要什么事情才能请你吃饭啊?我闷了,想找个人一起吃饭不行吗?” 傅华笑笑说:“看你兴高采烈的样子,可不像是闷了。一定有什么原因的。” 乔玉甄笑笑说:“你如果非要我说什么原因的话,那就算是我幸灾乐祸好不好啊?” 傅华愣了一下,笑笑说:“幸灾乐祸,这都什么啊?谁倒了霉让你这么高兴的啊?” 乔玉甄笑笑说:“你还不知道啊?巴东煌啊,昨晚巴东煌的老婆闹得很凶,都要从家里的阳台上跳楼自杀了,巴东煌怎么劝都劝不住,最后有人报了110,警察出现了,才把他老婆给劝住了。” 傅华说:“原来他昨晚上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啊?真是没想到,他老婆的性子这么刚烈。”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说:“你原来知道啊?” 傅华说:“昨晚本来是于立请巴东煌的客,结果酒宴刚开始不久,巴东煌就接到了他老婆的电话,当时他老婆在电话里威胁他,如果不赶紧回去,就让他回去收尸。当时我们都觉得他老婆是发发脾气罢了,没想到事情最后会闹的这么大。” 乔玉甄笑笑说:“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是这一次巴东煌玩的有点过火了,据说他老婆发现他新找了一个情人,你知道怎么发现的吗?” 傅华说:“怎么发现的啊?” 乔玉甄笑笑说:“是他老婆无意间看了他手机,结果意外的发现里面有一个没穿衣服的美女的照片,最令人恶心的事,不但有美女全身的照片,还有美女下面部位的特写照片。傅华,你说这巴东煌是不是真的心理上有问题啊?你玩女人就玩吧,还拍照留念干嘛啊?怕人抓不到你吗?还派了女人最私密部位的特写,这不是告诉别人他是个变态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小乔啊,你不在官场上,不能明白官场上的这些官员们的心态。虽然他们外表看上去很风光,但其实他们的心理压力是很大的。他们不是不知道收受贿赂玩弄女人这些都是违法违纪的,他们心里都是很清楚的。也正因为他们心里什么都清楚,在抗拒不了诱惑那么做了之后,他们心里的压力就更大了。所以经常就会传出一些官员的怪异行为来的,其实这种怪异行为是他们的一些特殊的舒压方式。”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你的意思是巴东煌这么做也是一种舒压方式?” 傅华笑笑说:“我觉得是,其实他这还不算是十分怪异的,还有更怪异的呢。你知道吗,还有官员专门写这方面的日记的,据说日记里记载了与上百名女性做那件事情的详细经过,其中特别描述了他在整个过程中的真实感受,内容堪比黄色小说。还有官员再跟女人做完那件事情之后,会剃下女人那个部位的毛发,然后根据颜色形状分门别类,粘贴在专门的本子里面,随身携带。传说这个官员被抓的时候,随身携带了三百多名女人的毛发。” 乔玉甄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傅华,叫你这么一说,巴东煌的行为跟他们比起来反而是小巫见大巫了。不过总体而言,你们官员这个群体还真是让人感觉到变态啊。行了,我不准你再说下去了,你说的这些都没离开女人的下三路,都够恶心的,你再说下去,我恐怕饭都吃不下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了,为了你的好胃口,我就不说这些了。” 乔玉甄笑笑说:“诶,你说于立请客,是不是他的案子已经被巴东煌给调到了最高院了?” 傅华说:“是的,已经在最高院告申庭立案了,是于立下了大本钱才立案的。估计撤销调解书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乔玉甄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哪有那么容易啊?” 傅华笑笑说:“别人也许不容易,但是对于于立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题。你知道于立做了什么了吗,他买了沉船普洱,还送了一个女人给巴东煌。我想昨天巴东煌老婆发现的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于立新送给巴东煌的。” 乔玉甄摇了摇头,说:“这个于立可够恶心的,居然还送女人给巴东煌,你师兄怎么还有这样的朋友啊?这个可有点下作了。” 傅华说:“其实也不能怪这个于立的,这个案子他本来是受害一方,自然是想为自己讨个公道的,但是用尽了别的办法都行不通的,也只好用这种下作的手法了。他这也算是被形势所逼,算是被逼良为娼了吧?” 第1526章该怎么办 乔玉甄笑笑说:“这还用逼吗?我看是他心甘情愿的。不过呢,即使这样子,他也不一定能将这个案子扳过来的?”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说:“为什么啊,难道巴东煌的权威还不够吗?” 乔玉甄笑笑说:“是的,巴东煌虽然是新科的最高法院的副院长,但是他也就仅仅是个副院长而已,他说的话在最高法院并没有绝对的权威,于立想完全凭他的力量就改变案件的结局,应该还是变数很大的。傅华,你要知道打官司可是牵涉到很多方面的。就说他这个申诉的案子吧,他是申诉的一方,不是还存在被申诉的一方吗?现在作为申诉一方出了招了,难道说被申诉的一方就会什么都不做,等着他把案件给翻过来吗?” 傅华愣了一下,不得不说乔玉甄说的是有道理的。诉讼的过程其实是一个多方博弈的过程,这里面不但有于立这一方,还有对手一方的存在。于立可以私下跟巴东煌这样的法院高层勾兑,难道对手一方就不会也找别的法院高层勾兑吗? 傅华笑了笑说:“小乔你说的也有道理,看来于立这个案子还不能太乐观了。” 乔玉甄笑笑说:“岂止是有道理啊?你想过没有,于立为什么在东海省搞不懂这个案子啊?那是因为对方在东海省高院是有相当关系的。现在到了最高院了,难道说对方在东海省高院的关系就不会上来帮他们活动关系吗?并且东海省高院也不会想让这个案子反过来的,翻过来,就等于他们是办了错案了,他们也是会想办法让最高法院不能翻案的。” 傅华笑了笑说:“小乔啊,想不到你对法院这一块还挺懂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也打过官司啊,我为什么会认识巴东煌,就是因为官司的事情找过他的。最终的结果并没有让我满意,那个案子判决、上诉、申诉,双方你来我往的,折腾了可有些日子。双方各显神通,都动用了很多关系。那次对我来说真是一次想起来都头痛的经历。这期间最令人头痛的就是,法院这个系统处理事情起来,是完了不完的。判决了可以上诉,上诉失败了可以申诉,申诉之后再重审,重审之后,还可以再上诉。这你就明白了吧?只要你有能力找到关系,案子是可以没完没了的打下去的。” 傅华笑笑说:“这就是缠讼了,其实这也是法律为了公正的一种程序方面的设定,不能说是法院系统有问题了。” 乔玉甄笑笑说:“法院系统是没问题的了,可是法官是有问题的。那些法官每一个都想从你这捞好处,你还不敢得罪他们,还不得不给。最烦人的是,案子发回重审之后,原来的那些法官就不能再参与审理了,也就是说你需要重新跟法官建立关系,你就得再花一遍的钱。傅华,你知道我那个案子最后怎么解决的吗?”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解决的?” 乔玉甄说:“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在开完庭之后,私下约了对方见面,跟对方说,我们大家各让一步吧,把这件事情给商量解决算了。如果再这样子继续诉讼下去的,我们争得这点利益可能都用在打点法官上面还不够呢?对方听我这么说,当时就乐了,对我说,你早说啊。原来他也是被这个案子给烦透了。案子也就那么解决了。” 傅华笑笑说:“幸好你够聪明的,能够想到这一点。”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也不就是那么聪明的,而是那一次开庭的时候,跟也在那个法院开庭一个当事人聊了几句,他跟我说,他那个官司已经打了六年了都没结果,也是申诉上诉啊,不断地反过来复过去的。我当时真被吓到了,想到说如果我不及时收手的话,恐怕他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还真是该多谢谢他了。” 乔玉甄笑笑说:“是啊,自从那一次我就知道了,在中国的官方系统之中,这个法院可能是最黑的地方,有些时候你就是找了人,勾兑好了关系,也不一定会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的。最好的办法是不要进去法院。” 傅华笑笑说:“你这个最好的办法对于立是行不通的,他是被人利用诉讼程序摆了一道,不通过诉讼程序,根本就无法解决问题的。” 乔玉甄笑笑说:“那他自能自求多福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吃饭去吧。” 傅华就跟乔玉甄一起去了下面餐厅吃饭,虽然乔玉甄本来说是要请客的,但朋友交往,是需要有来有往的,这个交往才能长久,傅华也不好意思老吃乔玉甄的,所以傅华坚持这一顿他要请。 乔玉甄略争了争,见傅华坚持,也就同意了。傅华就让餐厅清蒸了几条刚从海川空运来的鲜鱼。新鲜的海鱼不用做太多的加工,清蒸出来,自然就有一种甜鲜的滋味,再配上白葡萄酒,乔玉甄吃得大赞美味。 吃完之后,傅华也到了要出去办事的时候了,两人就分了手。傅华在外面跑了一下午,回到驻京办的时候都已经了下班的时候了,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准备下班回家。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居然是邓子峰的号码,傅华愣了一下,心说邓子峰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干嘛,不会是苏南竞标齐东市机场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傅华就接了电话,笑着说:“邓叔啊,找我有事啊?” 邓子峰笑笑说:“这个时候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啊?当然是吃饭啊,你这个驻京办今晚没应酬吧?” “邓叔你来了北京了?”傅华问道。 邓子峰笑笑说:“当然了,我来北京开会,刚到,现在在省驻京办呢,怎么样,来陪我吃晚饭吧?”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您召唤我我哪敢不去啊?只是我实在不太愿意看徐栋梁那副嘴脸的。” 邓子峰笑笑说:“你是来陪我吃饭的,去看他的脸干嘛啊?他的脸又不能当饭吃。” 傅华笑笑说:“那是,好了,邓叔,我马上就赶过去。” 傅华就去了省驻京办,果然徐栋梁见了他又是脸色很难看,傅华也不去理他,就跟邓子峰一起去了省驻京办的餐厅。省驻京办这边的饭菜基本也是以东海省的一些特色菜为主的,都是一些地方特色小吃,当然少不了海川市的海鲜。 坐定之后,邓子峰就点了菜,猪蹄冻、全羊汤、萝卜丝的素丸子之类的,然后开了一瓶红酒,就跟傅华一起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之后,邓子峰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傅华啊,这一次苏南去齐东市,是不是你给他出的主意啊?” 傅华愣了一下,却原来邓子峰找他还真是为了苏南的事情啊,邓子峰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对他跟苏南支的招不满意吧?如果真是那样子,那这邓子峰也太虚伪了一点吧? 傅华笑了笑,老实的承认说:“是的,邓叔。南哥在去齐东市之前跟我一起喝过茶,那个时候的他心神不定,觉得齐东市的机场招标很可能会出问题,他们振东集团虽然做了很精心的准备,却很可能中不了标。我当时就跟他说与其在北京这边瞎寻思,还不如去齐东市亲自看一下情况。后来我就听说南哥去了齐东市了。” 邓子峰看了傅华一眼,说:“你就是让他去看看这么简单吗?” 邓子峰这么问,让傅华迟疑了一下,他觉得苏南很可能将他的主意全盘跟邓子峰托出了。那他就不好不实话实说了。傅华就笑了笑说:“当然不会就那么简单,我还告诉他去齐东市之后,让他相机而动,尽力争取让振东集团中标。在商言商,南哥也是很想为振东集团拿下这个项目的。” 邓子峰笑笑说:“那你让他怎么一个尽力争取法啊?” 傅华看了一眼邓子峰,笑了笑说:“邓叔,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给南哥出了什么主意了?” 邓子峰笑笑,从手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傅华,然后说:“你说的是不是这个啊?” 傅华就把文件接了过来,看了看。邓子峰递给他的这份文件是一份打印好的举报信,举报信的内容是齐东市的市长王双河接受商人贿赂,将齐东市机场内定给某机场建设商承建。举报信虽然没具名,但是内容很详尽,某些细节的描述让人一看就知道信里所举报的内容是八九不离十的。 傅华看完之后,将信放了下来,然后看了看邓子峰,老实承认说:“邓叔,就是这个。看来南哥完全按照我给他出的主意去做了。只是不知道邓叔您准备要拿这封信怎么办呢?” 邓子峰看了看傅华,说:“这主意既然是你出的,怎么办是不是还是要由你来告诉我啊?你说吧,我该拿这封信怎么办?” 傅华就看了一眼邓子峰,心里就有些别扭了,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苏南要来争取齐东市机场项目,你肯定是点过头的。 第1527章技巧娴熟 现在他想要采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法,也是为了在竞标中胜出。你问我怎么办,难道说你除了帮苏南中标,还有别的什么选择吗? 傅华就不想再掩饰下去了,他说:“邓叔,您怎么问我要拿这封信怎么办啊?难道说您不是想让南哥中标的吗?” 邓子峰看着傅华的眼睛一会儿,然后笑了笑说:“你原来是揣测到我是支持苏南中标的,才会给苏南出这种主意的啊?” 傅华并没有退缩,他心中其实早就对邓子峰积存了很多的不满了,他也看着邓子峰的眼睛,说:“邓叔,您难道不是吗?” 邓子峰有点不太习惯被傅华直视,他收回了眼神,然后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是想支持苏南争取到齐东市机场的承建权。” 傅华心说你倒还老实,还肯承认事实,还没有到虚伪透顶的程度,就笑了笑说:“邓叔,既然您都承认了这一点,为什么还要那这封信来问我呢?” 邓子峰笑了笑说:“傅华啊,东海省也就是你有这种胆量来这么跟我说话的。” 傅华笑笑说:“因为我说的都是真话,所以我才有这种胆量。您如果是连听真话的雅量都没有了,那您也就没必要找我吃顿饭什么的了。现在官场上充斥着假话空话,您如果想听的话,身边随便抓一个干部来,都是可以听到大把的假话的。” 邓子峰笑了起来,说:“傅华,我怎么听你这个意思,你对我好像还是一肚子的牢骚啊?” 傅华看了邓子峰一眼,他心中实在有点搞不明白今天邓子峰跟他吃这顿饭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想对他识破了苏南和邓子峰之间布局拿齐东市机场来表达不满的吗?还是别的什么。 不过不论是邓子峰为什么而来,傅华感觉到了邓子峰对他是生了气的,这让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他毕竟也是一名东海省治下的干部,真要去面对邓子峰这东海省一省之长的怒火,说不怕是假的,他还是有些胆虚的。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邓叔,您让我专门来吃这顿饭,不会是准备向我问罪的吧?” 邓子峰说:“你猜对了,我就是来向你问罪的。” 傅华脸上就有点发紧,邓子峰这边他是费了很大心思经营了很久的,现在看来邓子峰是有跟他撕破脸的架势,这难免让他心里有些不是个滋味。因为一旦邓子峰真的跟他撕破脸,不但他前面的一些心思算是白费了,而少了邓子峰对他的支持,他在海川市的局面也会变得艰难很多的。 但是事已至此,傅华却也不想屈膝委屈自己,去向邓子峰祈求什么,他的倔脾气上来了,就有点不管不顾的说道:“邓叔,不知道我罪从何来啊?” 罪从何来,邓子峰笑了起来,说:“傅华,你究竟明不明白啊?你给苏南这些主意,可是失去底线的。你现在怎么了,你帮谢紫闵的雄狮集团运作海川外贸那个项目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像失去了你以前所坚持的原则和信念,变得不择手段了起来。这一次你又这样子给苏南出这种主意,傅华,你的变化很大啊,这与你以前那种犬儒主义的做法可是大相径庭的,难道说你已经放弃了信念,开始要跟这个社会同流合污了?” 不知道为什么,傅华觉得邓子峰指责他的话听起来特别的刺耳,这家伙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啊?难道说他做的一些事情就是那么坚持原则,就是那么坚守信念吗?这家伙啊,可真是够虚伪的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邓叔,您不觉得您是没有立场来指责我的吗?您说我给南哥出的主意没有底线,可是我看您的样子,是依然准备使用这封举报信的。难道说我出这个主意是没有原则没有信念的,您用这个主意反而是有原则有信念的吗?那可真是太滑稽了。” 邓子峰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不明白的,那真是不一样的。” 傅华说:“什么我不明白啊?现在这个官场,真的还有什么原则信念可言吗?整个政坛不就是充斥着权力争夺和利益算计吗?说原则和信念,要么是伪善,要么是傻瓜,要么是徒劳。” 邓子峰看了傅华一眼,笑了起来,说:“哦,你是这么看官场的啊,什么事情刺激得我们的犬儒主义者也变的愤青起来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是这个社会让我彻底的失望了,因为我看到的没有是真的相信原则和信念的。很多人实际上是认为原则和信念只是权力的包装,又或虚假的意识形态,专门用来欺骗无知大众。是一种伪善。还有人则是认为人性是自私自利的,所有人的行事动机都是为了一己利益。与自利者谈原则和信念,好听是过于理想,不好听就是太过天真无知了。” 邓子峰锐利的眼神看了一眼傅华,笑了笑说:“我很想知道你在心目中是把我定位为那一种了。” 傅华看了看邓子峰脸上的表情,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您真的想知道?我说了您不会生气吧?” 邓子峰说:“你怕我生气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老实说我怕,您是一个大省长啊,对我这个小驻京办主任是一个很大的权利存在。原本我是以为我是可以从这个官场上挣脱出来,可以去靠别的生活。但今天我越来越意识到,在中国社会,官场是一个庞大无比的场,方方面面都是离不开它的。想要从中挣脱出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并没有感觉你真的害怕我的权利,你别回避问题,回答我,你觉得我在你心目中算是什么?” 傅华笑笑说:“您真要听?” 邓子峰说:“真要听,你讲吧,我跟你保证,不论你讲我是什么,我都不会跟你生气,也不会跟你秋后算账的。” 傅华又看了邓子峰一眼,说:“那我可说了。我觉得吧,您是属于伪善的那一类,您是把原则和信念当做权力的包装,又或虚假的意识形态,是专门用来欺骗无知大众。” 邓子峰笑了起来,说:“我觉得你可能也是这么看我的。诶傅华,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你心目中对政坛有没有一个理想的标准啊?或者说你期待的政治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啊?” 傅华看邓子峰并没有因为自己说他伪善就生气,心里多少也放松了一些,看来这个邓子峰虽然伪善,但是起码还是有些容人之量的。见邓子峰问起他理想中的政治状态是什么样子的,他想了想,然后说:“我个人觉得吧,理想的政治状态是在这世界上建立合理公正的制度,藉此界定我们的权利义务,公平分配社会资源,并解决各种可能纷争,从而确保所有人能好好生活在一起。” 邓子峰笑了起来,说:“你这也太理想化了一点吧?你觉得这世界上会有绝对的公平吗?” 傅华笑笑说:“那当然是不会有的。” 邓子峰笑笑说:“既然是不会有绝对的公平,那我们为什么还把追求公平作为我们需要坚持的信念之一呢?那是因为这是普世大众都想要的一种状态。如果当政者不能把这一点作为他们当政的信念之一,他们就会失去当政的正当性的。这一点你不反对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同意您的观点,如果当政者不追求公正正义,那民众就不会信服他们的管理的。” 邓子峰笑笑说:“也就是说有些信念虽然可能不现实,可能并不一定能实现,但是却是必须要坚持和去追求的。好了,谈完了信念问题,我们接下来再来谈一下如何来实现信念的问题吧。傅华,你觉得在现实的这种环境之下,如果你不使用一些手段,你能够去追求信念的实现吗?” 傅华笑了起来,他明白邓子峰是想为使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做辩解。 傅华说:“我承认有些时候在现实的环境之中,可能是要使用一些手段的。” 邓子峰说:“不是可能,而是必须。估计这就是你觉得我伪善的地方,我一方面跟你讲一些道德啊,信念啊之类的大的道理。另一方面做起事来,却又跟我讲的完全背离。”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邓叔。您知道吗,在我刚认识您的时候,您说的那些挺激励我的,甚至我都担心您身上理想化的色彩太浓了,恐怕会在现实之中碰壁的。但是后来您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白为您担心啦,您完全可以说是一个政治技巧娴熟的官僚。” 邓子峰笑了起来,说:“政治技巧娴熟的官僚,能让你这么评价我,我感到很荣幸啊。不得不说,到东海省之后,我做了一些与那些信念道德啊相违背的事情。内心之中我也觉得这样子做是不对的,但是我却是不得不做的。我不那么去做,我在东海省可能就无法开辟出一番局面来了。我想你对东海的局势可能比我还清楚,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吧?” 第1528章信念为何物 傅华对东海省的情形是很清楚的,邓子峰来东海省之前,东海省是吕纪和孟副省长双雄并立,吕纪虽然是挟书记之威,却也只能是跟深深扎根于东海省本土势力的孟副省长打个平手。 当时的邓子峰如果想要在东海省立足,就必须要在这双雄之间为自己争取出一片天空来的。所以邓子峰才会一边想借莫克算计吕纪,另一边也在私下了解孟副省长的一些不轨的行为,准备对付孟副省长的武器。可以说邓子峰算是运筹帷幄,愣是强行的从双雄之间争取了一片天地出来。这才有了现在东海省政坛鼎足而三的形势。 傅华笑了笑说:“不得不说,邓叔您还是做的挺漂亮的。” 邓子峰笑笑说:“我那是不得不漂亮,要不然我这个东海省的省长将会在东海省毫无作为的。中央让我去管理这个财赋大省,可不是让我去什么事情都不做的。我也是一个想做事的人,也不想让自己被排挤到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程度。但是要做到这一点,我就是不得不做出些牺牲的。我想你是看过柏拉图的理想国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看过,邓叔您是想跟我说基于正义的目的,而使用了一些不当的手段,那就不能说使用这些手段是错误的吧?” 邓子峰笑笑说:“傅华,我愿意跟你聊天就在这里,我几乎不用说出来,你就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有些事情在我内心实在接受不了的时候,我就会拿理想国的这些理论来说服自己。我问自己,我这样做最终的目的是不是正当的,在确信是正当的之后,我的心这才会舒服些。”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是用这个理论来说服南哥搞这封信出来的,那邓叔您是不是就不应该再拿这封信来责备我了啊?” 邓子峰笑笑说:“其实这个理论是有些自欺欺人的,如果为了正义我们就可以不择手段了的话,那跟不择手段的坏人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邓叔,您不要去这么想,这些理论都是转圈理论,正说反说都是有道理的。如果您非要这么去想,那您只能绕在里面出不来了。” 邓子峰笑了起来,说:“这我知道。但是你没明白我要说的意思。” 傅华纳闷的看了邓子峰一眼,说:“我没明白您的意思,那您的意思是?” 邓子峰说:“我的意思很简单,同样一件事情有的人是可以这么去做的,有的人就不可以。区别就在于做的人所处的环境。在我来说,有些事情我就是必须要去做的,否则我就完不成中央交代给我的工作。而在你呢,有些事情根本就是可做可不做的,你仍然选择那么去做,就意味着你走的道路已经开始偏离你原来想要的那样子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邓叔啊,老实说您说的一点都不错,我自己也感觉我偏离了我原来想要走的道路了。这段时间我自己内心中也很纠结,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了。我现在真的是很迷茫的。” 邓子峰看了傅华一眼,说:“你今天这样子,不会是因为受到我那些行为的影响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也不能说就一点影响都没有的。不过那并不是主要的。我虽然接受您在操作某些事情上的手法,但是您本人还是很正派的。我之所以这么困惑是有别的原因,您可能还不知道我最近都接触了一些什么人……”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不知道,你不就是跟岭南省的巴东煌、吕鑫那些人搭上了线吗?” 傅华愣了一下,笑笑说:“邓叔您怎么知道巴东煌的?” 邓子峰笑笑说:“这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我还知道你通过你的老首长曲炜找了省高院,让他过问了一个案子,而这个案子又牵涉到了孟副省长,曲炜不但没能帮你们解决问题,还惹得孟副省长很不高兴。你看案子在东海省无法解决了,就找了巴东煌把案子通过申诉的方式,在最高院立了案,从而将案子调出了孟副省长的控制范围。不知道我说的这些对不对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邓叔啊,想不到您的情报工作做得这么好啊。幸好现在不是解放前,要是放在解放前,您一定会是戴笠、李克农那一层级的人物。” 邓子峰笑了起来,说:“你别来晕我了。你这件事情虽然曲炜在东海省并没有做什么动作,但是却是牵动了东海省两大巨头的。我如果的这样的消息都不掌握的话,那我有什么资格再在东海省立足呢?” 傅华想想倒也是,曲炜身后站着书记吕纪,案子本身牵连到了孟副省长。曲炜虽然仅仅是打听了一下案情,却肯定牵动了一些有心人的敏感神经了。傅华笑了笑说:“其实是我朋友的一个案子,我只是想要打听一下案情而已,没想到惹来了这么多的关注。巴东煌那边也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了,是我朋友自己跟他勾兑的。” 邓子峰笑笑说:“但是你没否认你是认识巴东煌的。” 傅华笑笑说:“我当然认识他了,他原来是京华大学的民法学教授,我选修过他的课的,他算是我的老师。这一次因为我朋友的案子,我跟他也接触了不少。不得不说,他的所作所为真是让我瞠目结舌啊,已经超出了我对一些腐败行为的接受能力了。我这一段时间的纠结,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他。邓叔,您说巴东煌那种人都能窃居高位,还能不断的得到升迁,这个社会是不是整个乱套了啊?我还去守什么信念道德有什么意义啊?” 邓子峰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啊,你这就错了,不得不承认这社会上是存在着一些丑恶的行为和丑陋的人,但是你还要认识到那些人总是少数。社会的主流还是好的。” 傅华笑了笑说:“真的吗?我怎么没觉得啊?您知道吗,前段时间有一个专家讲过一句这样的话,说现在的人都把他们的权利运用到了极致,连农村一个小小的村干部也知道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谋取利益。这已经是一种普遍的现象了,不是少数人的行为了。” 邓子峰摇了摇头说:“不对,你只看到了社会丑陋的一面,却没看到社会上大多数的干部都还在兢兢业业的做好他们的本职工作的,他们才是社会的主流。而巴东煌这些只是社会的渣滓。他们也许会得意一时,但这个社会绝对不会一直容忍他们下去的。这也是我今天约你见面的另一个原因。” 傅华看了邓子峰一眼,说:“另一个原因?是什么原因啊?” 邓子峰说:“我知道你跟巴东煌、吕鑫这些岭南省圈子里面的人接触密切之后,就很为你担心。我曾经在岭南省任职过,对这个圈子是很了解的。” 傅华说:“邓叔您是觉得这个圈子有问题?” 邓子峰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觉得他们肯定是有问题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像巴东煌、吕鑫,还有公安部的一个副部长叫做白建松的,北京的天罡集团的卢天罡等等,这些人形成了一个很紧密的小圈子,相互利用,相互扶持,很是做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傅华看了看邓子峰,说:“邓叔,既然您知道再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您在岭南省的时候也已经做到省委副书记的高位了,但为什么不想办法惩治一下他们呢?” 邓子峰笑了起来,说:“你以为我没想过啊?但是不行啊,这些家伙一方面小圈子很紧密,相互之间提供保护,你不打破这个圈子,根本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的。” 傅华笑笑说:“这倒也是,这些人随便哪一个的能量都是很大的,再抱团起来,恐怕您还真是搞不动他们的。” 邓子峰说:“岂止搞不动,我还惹不起呢,这些家伙都是通天的,我在岭南省的时候,省里稍稍有一点对这些家伙不利的情况出现,省委就会接到高层打来的电话,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最后连我都不得不与他们虚与委蛇的。” 傅华笑笑说:“这我得承认,您说的确实是真实的。从我这些日子跟这些人的接触上看,他们的能量真是惊人的。” 邓子峰笑笑说:“是的,他们是能量惊人的,但是你也不要见猎心喜,以为可以靠他们帮你办什么事情的。这个是绝对不可以的。这些家伙是很危险的,他们跟你我是有很大的分别的。我们做事也许有些不择手段的地方,但是内心中还是存在一些固有的信念的。而他们,尤其是像巴东煌这种,根本就不知道信念为何物的。所以我要特别警告你,千万不要跟他们这些人混在一起。” 第1529章不利的转变 傅华看了一眼邓子峰,说:“这个我心中有数。只是邓叔,您还觉得我算是一个有信念的人吗?” 邓子峰笑了起来,说:“当然算是了,虽然你觉得这样不好,那样不行的,你做事也开始学着耍手段了,但是你知道你对那些社会的丑恶现象为什么会不满啊?那还不是基于你内心中固有的道德所做出来的判断吗?这个固有的道德是什么,不就是你的信念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可我现在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方向了。” 邓子峰笑笑说:“你这种迷茫现在很多人都有的,现在的社会风气是有一定程度的败坏,但是你还是要坚信一点,这种状况不会永远持续下去的,总有一天会被扭转过来的。而我们之所以还要去坚守一些东西,不就是为了要把这些败坏的风气扭转过来吗?” 傅华看了邓子峰一眼,笑了笑说:“邓叔啊,我好像又被你激励了一回。” 邓子峰笑笑说:“不是你被我激励了,而是你心中基本的道德观始终是存在的。傅华啊,你还是要坚守住你的信念,这样子,这个社会才会依然有希望的。”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不管怎么说,今天您这一番的谈话,让我心里透亮了很多啊。” 邓子峰笑了笑,伸手过来将开始的时候给傅华看的那封检举信拿了过去,笑着说:“这封信我还是要用的,你没什么意见吧?” 傅华笑了,说:“这是我的主意,我自然没什么意见的。” 邓子峰说:“实话说苏南争取新机场这件事情呢,我是有私心的。苏南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觉得这件事情是可以操作的。一方面苏南的振东集团是一家资质质量方面都靠得住的公司,我想让他通过正当的程序来竞标,中标时候,我就可以通过这一次的中标行为为契机,整顿一下东海省工程招投标方面所存在的问题。另一方面,苏南毕竟是我老领导的公子,我也想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适当的能够照顾他一下的。同时我也信不过别的公司会在竞标的过程中完全不做小动作的。苏南起码我还信得过,我让他怎么去做,他就会怎么去做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邓叔啊,不得不说,您的想法还是带有很大的理想主义色彩啊。但是其实你这么去做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的。你知道这里面的原因吗?” 邓子峰看了傅华一眼,说:“原因是什么?” 傅华说:“其实国家设计的招投标制度不能就说是不公正的,很多方面它也是想尽力体现出制度的公正性的。但是问题是,制度本身是公正的,而实施这项制度的人却不一定是公正的,最致命的是,这个制度实施的过程并没有受到强有力的监督。您是知道的,不受监督的权利是一定会产生腐败的。所以本来好的制度,实施起来效果却并不是好的。” 邓子峰苦笑了一下,说:“你说中问题的症结了,现在这些官员们真是能够把权力运用到极致,就连中字头的央企要争取个项目,也不得不行贿。” 傅华看了邓子峰一眼,他知道邓子峰说的是中铁五局刘善伟的事情,他克制住了自己想要点破邓子峰当初是想利用刘善伟和莫克的勾结来打击吕纪的念头。今天的邓子峰对他已经够容忍了,他可不想冒险再来把这件事情点破,从而考验邓子峰对他的耐心。 傅华笑笑说:“这就是制度的问题了,不将这些放在阳光下,让人们去监督检视,想要去避免腐败是不太可能的。就说南哥这件事情吧,您拿这封信来做文章,其实也是间接地利用您的权威施压王双河,让王双河借由这件事情上联想到南哥跟您的关系,然后把项目给南哥,这跟您开始的设想可是有点南辕北辙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这我也清楚,但是相较于王双河私下勾兑内定的公司,我还是倾向于让苏南中标的。两害相权取其轻,苏南的公司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清白的,而且用他们施工,我也放心,起码工程质量有保证。” 傅华想想这倒也是,邓子峰选择苏南确实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好的方案了。现在很多公司做工程的质量确实是无法让人恭维的。前几个月,国内一个著名旅游城市的机场还在建设的过程之中,就发生了登机廊桥塌掉的事故。而最近发生几起这样那样的令人触目惊心的工程质量事故,也都在昭示着一些不法承建商为了赚钱,根本就是毫无底线的了。 邓子峰自嘲的笑了笑,说:“这也算是我曲线的为信念而努力了。” 傅华听着就有点心酸,一个省长都被现实逼成了这个样子,他还能说什么呢? 邓子峰就将举报信收了起来,两人就继续吃饭。吃了一会之后,邓子峰看了看傅华,说:“诶,傅华啊,跟你说个事,我接到了举报,说徐栋梁这家伙挪用了省驻京办这边一千多万的资金在外面做生意,你在北京也呆了好长时间了,听没听说过徐栋梁这方面的事情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邓叔,这我还真不知道。徐栋梁如果真的有挪用公款的事情,他首先要避开的就是让我们这些东海省的同行知道吧?要不然被我们捅出去了怎么办啊?” 邓子峰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不过举报徐栋梁的人提供了很详尽的证据,这件事情很可能是真的。我想只要查一下,问题就可能会水落石出了。你有没有意思过来接他的位子啊?如果你有意的话,我可以把你先弄到省驻京办做一个副主任过渡一下。徐栋梁问题一查出来,你就可以接班了。” 傅华笑笑说:“邓叔您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愿的,而且我想劝您不要去动这个徐栋梁了。” 邓子峰愣了一下,说:“”傅华,你说你不来,我并不意外的,你已经拒绝我几次了。但为什么你让我不要动徐栋梁呢?你要知道,徐栋梁在这里我很别扭的。我很需要在北京这里能有一个有力的人帮我的,所以你来不来,迟早我都是要换掉徐栋梁的。 傅华笑笑说:“我不建议您动徐栋梁是有原因的。徐栋梁在省驻京办也算是几朝元老了,跟东海在京的老领导门关系都很密切,您要动他,恐怕会引起一些老领导的反感的。” 邓子峰说:“可他挪用公款,这可是涉嫌犯罪的行为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邓叔啊,您可不要被急于想在省驻京办换上你的人做主任这一点蒙蔽住了眼睛啊。有些事情可是欲速则不达的。就说这个挪用公款吧,虽然法律有明文规定说是犯罪行为。但真正处理起来,罪与非罪的界限是很模糊的,如果您要查这件事情,肯定就会马上惊动徐栋梁的,到时候他如果想办法把钱还回来,或者搞出一份什么借款合同来,那您就不一定能够把他定罪了。如果到时候某些领导再出面维护他,这件事情就很可能会不了了之了。” 说到这里,傅华看了邓子峰一眼,笑了笑说:“我想邓叔您心中一定很清楚徐栋梁是谁的人的。” 徐栋梁在吕纪做省长的时候就已经是东海省驻京办的主任了,他跟吕纪有着一定的关系那是自然的,这估计也是邓子峰想要换掉徐栋梁的原因之一吧。 邓子峰笑了起来,说:“他是吕书记的人,这一点我很清楚。” 傅华笑笑说:“这一点也是我劝您不要动他的一个主要原因。您现在动他,吕书记一定会想办法维护他的,到时候如果您动不了他,他一定会对您怀恨在心的。那您再来往省驻京办这边,情形就会很尴尬的。” 邓子峰笑了起来,说:“你怎么就敢确定我动不了他呢?我就不信我一个省长,拿不下一个省驻京办主任。” 傅华笑笑说:“也许您是可以拿下他的,但是那样子对您却是更不利的。” 邓子峰看了看傅华,说:“为什么这么说?” 傅华说:“您想啊,您要动徐栋梁,必须要经过书记吕纪那一关。就算您最终能逼迫吕纪同意您的意见,但是您一定会让吕纪感到不高兴的,进而他会感到受到了您的逼迫,从而对你开始产生戒心。您现在虽然在东海省政坛之上已经站稳了脚跟,但我觉得目前的形势下,最好还是尽量不要去跟吕纪直接的冲突,否则形势很可能会发生对您不利的转变的。” 邓子峰看了一眼傅华,沉吟了一会儿,他感觉傅华说的不无道理。东海省三巨头之中,他是来东海最晚的一个,吕纪和孟副省长在东海省的人脉都是比他要雄厚的。如果她真的逼吕纪太紧的话,吕纪就有可能转而跟孟副省长结盟,到那个时候他们双方联手,形势真的可能会像傅华所说的那样发生不利他的转变的。 第1530章郑重其事 “那还是不要去动徐栋梁比较好,避免因小失大,”邓子峰笑了起来,说,“傅华啊,想不到你远在北京,对东海的政治形势居然这么了解,你呆在海川驻京办真是可惜了,你这个头脑,做我的秘书长也是绰绰有余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觉得我还是做我的驻京办主任比较好。” 邓子峰笑笑说:“海川市驻京办的舞台太小了一点,你应该有更大的施展空间才对的,可惜你又不愿意来省驻京办。” 傅华笑笑说:“邓叔啊,大与小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海川市驻京办这边我感觉胜任有余,相对就会轻松自在很多。而东海省驻京办舞台是大了,但是要夹在您和吕纪书记两大巨头之间,两大之间难为小,那我就只剩了受气的份了。” 邓子峰笑笑说:“你这家伙啊,又拿出你的犬儒主义来了,你光想自己的逍遥快乐,一点都不想想来帮帮我的忙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邓叔您还是不要难为我了。” 邓子峰笑笑说:“行了,你不用害怕了,我不难为你就是了。诶,傅华,你觉得你们的新任市长孙守义这段时间的工作开展的怎么样啊?” 傅华看了邓子峰一眼,笑笑说:“邓叔啊,您这顿饭请的还真是值啊,居然还想从我这里了解孙市长的状况啊?” 邓子峰笑了笑说:“怎么你觉得这一顿不够啊,那我可以再请的。” 傅华笑笑说:“那还是算了吧,我什么身份啊,还敢劳烦您一请再请的。那样子还不把徐栋梁给气死啊?” 邓子峰笑笑说:“气死他活该。傅华啊,实话说你今天挺让我意外的,原本我以为你既然对徐栋梁那么有看法,就算你不愿意来省驻京办,起码也会撺掇我将徐栋梁换掉的。” 傅华笑笑说:“徐栋梁是那种没本事成事,却也没本事坏事的人,他虽然让人讨厌,但留在现在的位置上对我并无妨害,我去撺掇换掉他干什么啊?” 邓子峰笑笑说:“这倒也是。” 傅华说:“至于您问我孙守义这个新市长做得如何,我个人感觉还可以吧。孙守义这个人做人处事比金达要融通很多的,做事情也是很讲究手法的。你像最近他处理云山县原来的县委书记孙涛,手法玩得就很漂亮。他先让金达把孙涛掉到了一个政协的闲职,然后又启用孙涛去搞什么花卉种植基地,这一拉一打之间,就把孙涛这个人给收服了。” 邓子峰点了点头,说:“政治手法说白了就是一个玩人的技巧,这件事情我也知道一点,不得不说孙守义做的是漂亮的。但是也不能说他这个新市长就做的是完美无缺的,他启用那个何飞军,就有点识人不明啊。” 傅华看了邓子峰一眼,笑笑说:“邓叔,何飞军的事情连你也知道了?” 邓子峰笑笑说:“何飞军那个在东海省日报做记者的情人都去孙守义那里闹事了,这种事情还能捂得住吗?再说,孙守义做这个市长,海川也不是每个人都支持的。自然有那些反对孙守义的人把消息透露给省里的人的。”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官员的这种绯闻本来就是传得很快的。” 绯闻?邓子峰摇了摇头说:“”你怎么能把它定位为绯闻呢?官员私生活越轨,这是很严重的生活腐化堕落的问题,很多官员走上贪污受贿的犯罪道路,就是因此而起的。这种严重的程度尤其是绯闻两个字能够表达的。 邓子峰对何飞军有情人这件事情表现的这么愤慨,让傅华感觉到他似乎对孙守义和金达并没有给何飞军以处分有所不满,就小心地看了邓子峰一眼,说:“邓叔啊,您是不是认为金达书记和孙市长并没有处分何飞军是不对的啊?” 邓子峰笑笑说:“你不用来试探我的意思了,对,我是认为他们处理这件事情是有欠妥的地方。不过,就海川市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也能理解金达和孙守义这么做的。他们两个人都是新走上目前的领导岗位的,这个时候该以稳定为主,也确实不好折腾出太大的动静来的。” 傅华笑笑说:“既然您都理解他们了,为什么还觉得他们做的不对呢?” 邓子峰笑笑说:“他们这么做并不是解决了问题,只不过是把问题给掩盖起来了。他们忘记了一点,现在处理何飞军,还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脓包,挑破了,把脓挤出来,问题可能就解决了。但他们却没有这么去做,而是把脓包掩盖了起来,等到有一天脓包大到掩盖不住了,那个时候可能就不是挑破脓包这么简单了,恐怕要伤筋动骨才行的。” 傅华看了邓子峰一眼,笑笑说:“既然您是这么看的,那您要不要提醒一下他们啊?” 邓子峰笑笑说:“他们事情已经做了,我要怎么去提醒啊?你也不要把我这个省长看的无所不能了,我工作中也是必须要有所顾忌的。对金达和孙守义这些下属,我还要照顾他们的面子的。我如果直接干涉他们,也会影响他们在海川市的权威的。” 邓子峰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说:“我感觉这件事情孙守义处理的并不好,既然何飞军的情人去他那闹了,他就把这件事情给揭开嘛,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怕什么啊?可能他有私心吧,毕竟是他启用的这个何飞军,处理了何飞军他的面子挂不住。算了,事情已经这样子了,希望何飞军能够接受教训,不要再闹出事来就好了。好了,傅华,我们不聊这些了,吃饭吧。” 两人就没有再聊政治上的事情了,开始低头吃饭。吃完饭之后,邓子峰亲自将傅华送了出来,笑着说:“傅华啊,我明天就要开会了,就没时间再跟你见面了,你如果觉得这顿饭吃了还不够的话,下次我来北京再给你补上吧。” 此时虽然时间很晚了,徐栋梁却依然留在省驻京办没走,估计他是因为邓子峰在省驻京办有活动而不敢离开的。邓子峰说这话的时候,傅华注意到等在大厅的徐栋梁的脸色马上就变得很难看了。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心说姓徐的你这家伙心眼也太小了吧,邓子峰对我说了几句亲近的话,你至于脸色这么难看吗?你知道不知道你的饭碗刚刚还是我给你保住的呢。 傅华就有心想要逗一逗徐栋梁,就笑笑说:“邓叔啊,我哪能老吃您的呢,这样吧,下次您来北京我请您吃饭好了。” 邓子峰笑了起来,他估计也猜到傅华是说给徐栋梁听的了,故意说道:“好啊,诶,徐主任,你可要帮我记住了,下次我来北京的时候提醒我一下,不要被傅华赖了这一顿去。” 徐栋梁干笑了一下,说:“省长,我一定会帮您记住的。傅主任,这顿饭你可是赖不掉了。” 傅华和邓子峰相视了一眼,他们都觉得徐栋梁这种明明心里酸的不行,却不得不装出轻松的样子来十分的可笑,于是他们同时呵呵笑了起来,徐栋梁并不清楚他们笑自何来,只好也跟着笑了起来。 从邓子峰这离开的时候,傅华的心情还是很愉快的,虽然他在邓子峰面前把最近一段时间的迷茫都推在了巴东煌身上,但那是他不好意思当面指责邓子峰的一个托词罢了,原本他是感觉邓子峰说一套做一套的两面手法让他受伤更深的。 今天邓子峰当面跟他做了解释,虽然他还是无法赞同邓子峰的手法,却也理解了邓子峰那么做的无奈。他跟邓子峰这一次的见面实际上是化解开了他对邓子峰的心结的,同时让他重拾了旧有的信念。他又开始觉得不管这社会风气怎样的败坏,有些底线的东西还是该坚守一定要坚守的。 早上,孙守义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了已经等在办公室的孙涛了。他笑着看了看孙涛,说:“你来找我有事啊?” 孙涛看着孙守义,有点不高兴地说:“诶,孙市长,您不能这样子的吧?” 孙守义笑了,说:“孙涛,我又怎么了?” 孙涛说:“是您跟我说要搞什么临时小组,让我回去等通知的,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音讯了,您不是跟我说过了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的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原来是这件事情啊,我倒是没忘,只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我一时之间还没顾得上这件事情。怎么,你等急了啊?” 孙守义说事情太多了倒并不是托词,他跟孙涛说好了这件事情之后,就遇到了周正南向他行贿、吕鑫到访海川、何飞军和顾明丽的不正当关系闹出来以及曲志霞要插手氮肥厂地块这些事情,他这段时间真是一点空隙都没有,也就没来得及处理孙涛这边的事情。 这倒也不是孙守义不重视花卉苗木基地的事情,相反他是很重视的,正因为重视,他才不想随便就启动这个项目的。他是很想郑重其事的把这个项目给办好的。 第1531章不起眼 孙涛却并不知道这些,他以为孙守义是在故意拖延,便说:“我当然着急了,我也是忙惯了的人,你这让我在政协喝茶看报纸,我哪受得了这个啊?” 孙守义笑笑说:“行,我知道你现在得心情,这样吧,我跟你保证,下一次的政府常务会议,我第一个研究花卉苗木基地的事情,这总行了吧?” 孙涛看了一眼孙守义,说:“您不会是敷衍我的吧?” 孙守义笑笑说:“这件事情可是我首先提议的啊,说实话我比你还重视这件事情的,敷衍你,敷衍你什么啊?” 孙涛说:“好,那我就回去等您的消息。” 孙守义说:“那我们就说定了,不过这件事情启动起来之后,你可要给我办好了的。” 孙涛笑了笑说:“这您放心,这关系到我以后的仕途,我怎么还敢办差了啊。” 孙守义说:“既然这样子,那我就不留你了,我一会还有事要处理。” 孙涛却并没有马上就站起来,他略微迟疑了一下,孙守义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了,你还有事要跟我说?” 孙涛说:“我是有事要跟您说,不过您可不要误会我这是跟您拍马屁的。” 孙守义愣了一下,孙涛这么郑重其事的,看来是比较重要的事情了,便说道,我当然不会了,什么事啊? 孙涛说:“是于捷副书记了,我听我一个朋友说于捷副书记在跟那个叫顾明丽的省报记者私下接触,想要鼓动顾明丽去省里告何飞军的状,我想他这是想通过整何飞军,从而来达到整您和金达书记目的的吧?”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这位于副书记啊,还真是愿意玩这种两面手法啊,是他提议对何飞军和顾明丽的事情不予处理的,转过头来却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真是不知道他究竟意欲何为啊。” 孙涛说:“我也是觉得于捷副书记这么做不地道,他老是愿意做这些鬼鬼祟祟的事情,不像您做事那么光明正大,所以才想提醒您一下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谢谢你这么信任我,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做好准备迎接新的工作吧。” 孙涛就离开了,孙守义脑子里开始思考要如何处理于捷撺掇顾明丽去省里告状的事情了。于捷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把何飞军和顾明丽的事情闹大,从而让东海省委对他和金达的掌控海川的能力产生质疑。 不得不说于捷这一手借刀杀人玩的是很卑鄙的。现在社会公众对领导干部的一些行为,尤其是包养情人的行为是极为反感,这件事情如果闹大起来,尤其是还闹到省委去了,何飞军会受到何种惩处是很难预料的。 孙守义知道,于捷这么做,实际上是一石二鸟的。虽然何飞军对他来时并不是很关键的一个人物,但是何飞军总是他的一个亲信,何飞军如果被省委处理,调离海川市副市长的岗位,马上就会打乱他在海川市政府的布局的。而他和金达两人也很可能会因为处理这件事情不利,而受到省委领导的批评。 可是要如何应对呢,孙守义心中还真是一点好主意都没有。他能选择的办法只有两个,一是趁省委还没插手处理何飞军,先联手金达惩处何飞军。这样子倒是可以避免省委直接处理何飞军了,不过他也需要承担一个不维护亲信的坏名声。 而且这样去做,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和金达并不清楚何飞军跟顾明丽之间的问题有多严重,也就无法恰到好处的给何飞军相应的处分,那样子到时候问题闹大,省委还是很可能会怪罪他和金达对问题处理的不够严谨了。 可是他们如果主动对何飞军展开调查的话,问题可能就会因此而扩大化,这也是孙守义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第二个办法是,赶紧将于捷在背后搞鬼的事情告知何飞军,让何飞军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稳住顾明丽,不要让顾明丽去省里告状。没有顾明丽去告状,于捷的阴谋就无法实现。 这样做倒是可以暂时化解危机的,但是问题还是没有得到真正的解决,隐患始终存在。孙守义很担心这个隐患老是压下去的话,最终会酿成一次大的危机,所产生的后果很可能是他无法承受的。 因此这两个办法对孙守义来说:“”都是不愿意去做的。想来想去,孙守义最终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不去管这件事情了,就让于捷去闹吧。如果最终何飞军问题很大,那就任由省委处置他好了。毒蛇噬手,壮士断腕,一开始对何飞军他就并不想养痈为患的。 碰上于捷,也算是何飞军倒霉吧。不过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他不跟顾明丽搞那么多事情出来,他也不会因此而倒霉的,所以何飞军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于是孙守义就把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开始处理他的公务了。 过了两天,孙守义就在主持召开的政府常务会议上,提出了他想在海川推广发展花卉种植业的设想,他说:“长久以来,海川市一直是工业强,农业弱的一个格局,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前几任的海川市委市政府的领导都想过如何来改变海川市农业落后的局面,也上马了一些项目,但是都不适应海川市的农业环境,最终都收效甚微。而花卉种植产业在国内来说,是一个朝阳产业……” 孙守义就大谈了一番在海川发展花卉产业的好处,特别他还强调了一点花卉种植业在云山县高水镇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功,这也说明海川市是适合发展花卉产业的。于是他就把这个想法跟金达书记通报了一下,金达书记也赞成他这个想法,认为可以把在海川推广花卉种植产业作为了一个发展农业,帮农民致富的项目来实施。 说到这里,孙守义停下来看了看参会的副市长们,让他们谈一谈对这个项目的看法。副市长们一看,孙守义和金达都赞同的项目,他们还有什么反对的余地呢?于是纷纷的表示赞同,甚至还有怕马屁的说孙守义这个设想是很有创见的,将来一定会造福海川市的农民的。 孙守义看副市长们都表示了赞同了,就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们就暂时把这个花卉种植作为海川市农业的一个发展方向。不过究竟要怎么去展开推广工作,就需要把高水镇成功的经验总结一下,然后我们再来看看适不适合在海川市全市推开。所以我建议成了一个总结高水镇经验的临时工作小组,同志们看看同不同意啊?” 孙守义再次获得了一致的同意,他接着说道:“既然都同意,那下面就是抽调精干人员组建这个小组的问题了,我想了一下这个小组由谁来负责的比较好。想来想去,我觉得现在在政协工作的孙涛同志是比较合适来做这个工作的。” 孙守义这个提议让副市长们都很感到意外,曲志霞看了看他,说:“市长,对这个人选我是有点不同意见的。我倒不是说孙涛同志不适合这个工作,只是孙涛刚被市委调整了工作,会不会对这项工作有什么抵触情绪啊?”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孙涛这个人选我事先也征求过金达书记的意见,他跟我一样,都是赞同孙涛同志是最适合的人选的。我也跟孙涛同志交换过意见了,他也承认前段时间他对组织上调整他的工作是有抵触情绪,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反省,他已经充分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愿意接受组织上对他的一切安排。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可以把临时小组的工作做好的。” 孙守义这么说,让曲志霞愣怔了一下,一直以来在她心目中她并没有太拿孙守义当回事的。她来海川之后接触到的孙守义,表现的一直是很温和,步步紧跟金达,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才能的。她连金达都看不起,就更别说孙守义了。 但现在孙守义让她刮目相看了,一个人能用好亲信并不算是什么本事,但如果这个人能用好对手,那就是本事了。曲志霞是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孙守义和孙涛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的。本来按照她的想法,这两人应该是截然对立的。 虽然后来孙涛几次来市政府找过孙守义,但是在曲志霞心目中,她是以为孙涛是来向孙守义低头服软的,按照她的看法,孙守义能够原谅孙涛,不去继续整治孙涛就很不错,根本就不可能重新启用孙涛的。 但是孙守义的做法却是大大出乎曲志霞的意料之外,孙守义居然重新启用了孙涛,还将孙涛放在了一个现在看起来不起眼,但将来应该很重要的位置之上。之所以曲志霞认为将来会是很重要,是因为她是懂得官场上的操作手法的。 第1532章退身步 孙守义把花卉种植当做一件大事在政府的常务会议上提出来讨论,还是先征求过市委书记金达的意见,显见孙守义是要把花卉种植当做今后一个阶段海川市政府农业方面的一个重点方向的。 诚然就像孙守义所说的,海川经济是呈现一个工业强、农业弱的格局,本届政府如果想尽快出成绩,从农业方面着手不失是一个很英明的战略,因此曲志霞是看出孙守义想在农业方面早日出成绩的思路的。当令她意外的是,孙守义居然启用了一个对手来给他启动这项未来几年可能会很重要的工作。 但是细分析一下孙守义这么做的理由,曲志霞也不得不佩服孙守义这么做的高明了。其实去掉孙涛跟孙守义之间的冲突,孙涛确实是一个很适任总结云山县高水镇花卉种植经验经验的人。 孙涛是做过一段时间云山县县委书记的,对高水镇的状况肯定是十分的了解。而孙涛这个人本身做什么事情都是很扎实的,海川政坛对孙涛工作方面的评价是很高的,都认为他县委书记是做得很好的。不是因为搅合孙守义市长选举的事情,他是不会被调任的。 另一方面,孙涛现在刚被贬职,是处于人生的最低潮的阶段的,这个时候你伸手拉他一把,他应该是会感激涕零的,更何况孙守义还是给了他一个很有前途的工作的。 孙守义一方面惩罚了孙涛对他犯下的错误,另一方面有人尽其才的重新启用了他,这一拉一打之间,巧妙地就将孙涛给收服的熨熨贴贴的了。这么高明的驭人之术,连一向心高气傲的曲志霞都不得不暗自心服。 于是曲志霞就知道她这一段时间是被孙守义表现出来的谦和给蒙蔽了的这个家伙的手腕看起来是比金达还要高明上几分的。曲志霞之所以会这么觉得,是因为她很了解金达的个性,知道金达是玩不出来的孙守义对孙涛的这些把戏的。 看起来,孙守义是一个比金达更有心机的人,他在金达面前的温顺很可能是为了跟金达保持一个和谐关系而刻意装出来的。那自己就应该重新来审视一下孙守义这个人了。 市政府常务会议同意了由孙涛来做这个总结花卉种植经验的临时小组的组长,并决定从市政府这边抽调精干力量组成这个临时小组,尽快下去云山县高水镇,总结经验。 会议结束之后,曲志霞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孙守义表现的出人意料好,让她的心开始有些不安,她开始怀疑前段时间孙守义对氮肥厂地块的表态是有别的含义了。 在氮肥厂地块这件事情上,曲志霞在孙守义和金达两人那里几乎是得到了一致的答复,那就是不见她想要引荐的开发商,让开发商凭真实实力来竞标。一度曲志霞以为这应该是金达和孙守义两人真实意思的表达了,两人都不愿意插手,所以放手让开发商公平竞争。 曲志霞就觉得既然两人都不愿意插手,那她的机会就来了。她也是职司海川市常务副市长的,在海川市应该有足够的影响力。只要金达和孙守义不来干预,她自己就可以帮齐州的那家鑫通集团将氮肥厂地块拿下的。 曲志霞也观察过购买氮肥厂地块标书的几家开发商,她也没在其中发现可能被金达和孙守义支持的开发商的。金达和孙守义两人在海川市支持的那家开发商是天和房地产,而天和房地产公司这家开发商目前陷身在海川市的旧城改造项目之中,并没有余力能够参与氮肥厂地块的竞争。 曲志霞就真的相信金达和孙守义并没有要插手氮肥厂地块的意思了,还为此还感到几丝窃喜,心说金达和孙守义如果不愿意搅合进来的话,没人跟她分润利益,她能从鑫通集团那里拿到的好处应该会更多一些的。 但今天孙守义的表现却让曲志霞起了疑心啦,她开始怀疑孙守义和金达可能已经对氮肥厂地块早就有了安排的。因为她知道参与竞标的开发商之中,也是有着一位本来跟孙守义和金达算是对手的开发商的。 这位开发商就是城邑集团的束涛,束涛这个人的大名,曲志霞还没来海川之前就是知道的。她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束涛曾经先后联合两任的海川市市委书记张林和莫克,跟金达和孙守义做过对的。 一度金达和孙守义还被束涛给搞得很狼狈,束涛借助两人市委书记的权势让金达和孙守义一再吃瘪,双方当时搞得是势不两立。曲志霞在知道城邑集团也来买了标书之后,心中还挺纳闷的,心说这个束涛真是糊涂了,有金达和孙守义在海川主政,束涛根本就不可能会在氮肥厂地块中标的。 但现在看来糊涂的并不是束涛,而是她曲志霞啊。她被表面上的金达孙守义跟束涛的对立给蒙蔽了。孙涛跟孙守义的矛盾不可谓不深,孙涛差一点毁了孙守义的市长选举,而孙守义更是直接做掉了孙涛的县委书记,这样深的矛盾孙守义都能不在乎,重新的启用孙涛,那他跟束涛之间的矛盾为什么就不能化解啊? 曲志霞是跟束涛接触过的,知道束涛是一个十分精明的商人,这种精明的商人又怎么会做明知不会中标,却来参与竞标的傻事呢?曲志霞心里骂了一句娘,心说老娘差一点被金达和孙守义这两个会装蒜的混蛋给骗过了。 对曲志霞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她已经承诺鑫通集团会帮他们将氮肥厂地块拿下来的。但是如果金达和孙守义与束涛之间早就有了默契,鑫通集团再想要拿氮肥厂地块就会横生变数了。 曲志霞很清楚,在海川市,无论是权势、人脉、资源任何一方面,她都是无法跟金达和孙守义两人任何一个来抗衡的,更遑论这两个家伙联手了。也就是说现在看来,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她在氮肥厂地块这个项目上几乎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想到本来即将到手的大笔的好处,转瞬之间就要化作泡影了,曲志霞心中就有一种肉痛的感觉。如果她本来就没期待过这件事情,她也不会这么痛苦。但是她本来是很当一回事在帮鑫通集团在尽力争取的,现在因为金达和孙守义暗中捣鬼变成了不可能了,她自然是很不甘心的。 再想到束涛还不知道花了多大的代价才收买孙守义和金达的,而这个好处本来应该是她的,特别是耍弄她的还是她没有瞧得起的金达,曲志霞心中就更加的愤愤不平了,她几乎恨不得马上就想要跑去省委找书记吕纪告状了。 不过幸好曲志霞总算还有几分理智,知道就算这么跑去省委告状,她手中一点能告得动金达和孙守义的证据都没有,告了也是没有用的。告状这一条路显然是行不通的。但是就让曲志霞这么吞下这口气,她也是无法接受的,最好是想什么办法搅合了金达和孙守义的好事才解恨。 但是一时之间曲志霞却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够叫了这两混蛋的好事,她只能在心中发狠道,金达、孙守义你们算是惹到老娘了,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这俩混蛋知道知道我曲志霞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这时,曲志霞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号码心里就有点烦了,心说这家伙真是会凑热闹,居然在这个时间找过来了。原来打来电话是鑫通集团的董事长都承安。这个时候曲志霞最不愿意接的电话就是都承安的了,原来她因为感觉能帮鑫通集团拿下氮肥厂地块,所以就接了都承安送来的前期活动经费。 现在很可能金达和孙守义已经将氮肥厂地块答应给了束涛了,鑫通集团拿不到地,按照惯例,曲志霞就需要将都承安交给她的前期活动经费全部退还才行的。不过这钱装腰包里了,再要掏出来,那个滋味可并不好受的。 曲志霞一边脑子里想着要怎么去应对都承安,一边按下了手机的接通键。这件事情她是无法回避过去的,早点接通电话也省的都承安对她有所怀疑。 曲志霞笑了笑说:“都董啊,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都承安笑了笑,说:“曲副市长,我就是想问一下你那边帮我安排的怎么样了?” 曲志霞心里骂了句娘,心说老娘我很可能被金达和孙守义联手给耍了,还能帮你安排个屁啊? 不过曲志霞现在还不太想把真实情况告知都承安,她心中还存有一丝幻想,也许能找到不用退钱给都承安的办法呢?曲志霞就笑了笑,说:“都董啊,你别急嘛,事情还在处理当中,现在情势还不是太明朗,我还需要做不少的工作的。” 曲志霞用了情势还不太明朗,这是在预先为自己找退身步了,现在的她已经不敢再跟都承安把话说得太满了,防止事情真的办不成,她跟都承安不好解释的。 第1533章有那么一瞬间 都承安似乎察觉了什么,他停顿了一下,说:“曲副市长,怎么回事啊?原来你不是跟我讲的挺有把握的吗?怎么又变成了情势不太明朗了,出了什么问题吗?” 曲志霞没想到都承安居然这么敏锐的察觉到了她说辞上的变化,便掩饰地说:“都董啊,你也太敏感了吧?我只不过那么说说而已嘛。至于那么紧张吗?有些事情安排好是需要一个时间和步骤的,你有点耐心好吗?” 都承安笑了笑说:“是这样啊,耐心我还是有的。诶,曲副市长,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帮我打点好啊,你那边的费用还够吗?需不需要我在打点钱给你啊?” 曲志霞未免又肉痛了一下,不是孙守义和金达搅局,她这会一定会老实不客气让都承安打钱过来的。但现在她原来拿的都承安的钱保不保得住还很难说了,也就不敢再让都承安再打钱给她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暂时还不用,需要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都承安说:“那你什么时候回齐州啊?你回来的时候,我们碰碰面吧?” 曲志霞心说我这个时候哪能跟你碰面啊,碰面跟你说什么啊,难道跟你说事情办不成了?还是等等吧,等我想出办法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圆满了,我再去跟你碰面好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碰碰面是应该的,不过不好意思啊都董,我这几天海川这边的事情有点多,等过过这三两天行吗?” 都承安也无法说什么,便说:“行啊,那等你回齐州了,给我电话吧。” 曲志霞笑笑说:“那好,你等我电话吧,我这边还有事,挂了啊。” 曲志霞就挂了电话,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生了半天闷气,心里真是把金达和孙守义臭骂了好长时间。 下午,曲志霞去市委那边办事,在市委办公大楼大门口,碰到了市委副书记于捷正往外走。曲志霞就笑了笑说:“于副书记啊,你这是去那里啊?” 于捷笑了笑说:“我要去市工会那边参加个活动,过来有事啊,曲副市长?” 曲志霞笑了笑说:“对,有点事情过来办一下。诶,于副书记,听说了没,孙涛同志东山再起了?” 于捷愣了一下,看了看曲志霞,说:“曲副市长,你这是开什么玩笑啊?孙涛的工作岗位好像还是在市政协啊,我没听说他调动啊?” 曲志霞笑笑说:“原来你还不知道啊?不是正式调动了,我们的市长要在全市推广花卉种植,要人总结高水镇的经验,就决定组建一个临时小组,将孙涛同志借调出来做这个临时小组的组长。这个据说金达书记都知道了的,怎么你还不知道啊?” 于捷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孙涛是被他视为亲信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不仅金达和孙守义没把临时小组的事情知会他一声,孙涛也是一点消息都没透露给他的。难道孙涛已经背叛了他? 于捷就没好气的说:“我不知道,这也与我无关,金书记他们也没必要知会我的。好了,曲副市长,我就要迟到了,要赶紧走了。” 曲志霞跟于捷说这件事情,本意就是想激起于捷对金达和孙守义的恨意的,现在看于捷气哼哼的样子,就知道目的已经达到,心说你们就狗咬狗一嘴毛的斗去吧,我就等着看你们的笑话了。她笑笑说:“那慢走了,于副书记。” 第二天一早,孙守义上班的时候,就看到孙涛已经等在他办公室了,就笑了:“你倒消息灵通啊,知道临时小组的事情了?” 孙涛笑笑说:“当然知道了,昨晚于捷副书记打了电话给我,冲着我发了好一阵的脾气,说我是看他现在不得势就背叛他,转而投靠您了,骂我忘恩负义,不该这么对待他。” 孙守义看着孙涛笑了笑,说:“那你怎么想啊?” 孙涛笑笑说:“我还能怎么想啊?我想我是对的起他于捷的,我为了他县委书记的职务都搭上了,他还有什么资格来骂我忘恩负义啊?市长您放心好了,我孙涛从来都不是什么脚踏两只船的人,既然答应您要做花卉种植这件事情了,我就会尽力做好的。” 孙守义笑笑说:“这点我相信你,我本来就想打电话找你来的,你来了正好。临时小组的事情市政府常务会议已经通过了,你来出任组长,借调的手续我会安排帮你办好的。现在你的任务就是赶紧给我挑人组建小组,要谁你来决定,然后就给我带人去高水镇驻点调研,尽快给我拿出一份有分量的经验总结报告出来。能办到吗?” 孙涛笑了笑说:“让我来挑人啊,您还真是信任我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这个人从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你就给我放心大胆的去挑吧,谁如果跟你找麻烦,你就直接来找我,我来帮你解决。” 孙涛笑笑说:“好嘞,您放心好了,我一定把这件事情给您办熨帖了的。” 孙守义说:“那我就等你的报告了。” 孙涛说:“行啊,不过有件事情我想跟您说一下的。昨晚于捷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说,我出任临时小组组长这件事情是常务副市长曲志霞告诉他的。曲副市长也不是不知道我和于捷副书记以及您的相互之间的一些事情,您说曲副市长专门去告诉于副书记,意在何为啊?”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还真是想不出曲志霞为什么会去跟于捷说这件事情的。但是曲志霞跟于捷说这件事情,挑唆的意味是很明显的。这个女人啊,这是想干什么啊?这不是有意给他添乱吗? 孙守义看了孙涛一眼,说:“我也不知道曲副市长这么做意欲何为,你跟我说这件事情是在担心什么吗?” 孙涛点了点头,说:“我担心曲副市长这么做,是因为她对我或者对花卉种植推广这件事情有意见。市长您也知道我现在算是戴罪之身,由我来做这件事情,有些事情肯定会遭遇到一些阻力的。如果曲副市长再来给我制造障碍的话,事态的发展就很难预料了。我倒无所谓了,可不要耽搁了市长您的事。” “这可不是耽搁了我的事情,”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耽搁的是海川市政府的事情。谁要是在这方面来制造麻烦,我绝对不会对他客气的。孙涛啊,我还是那句话,遇到什么麻烦来找我,我解决不了,我会和金达书记一起来解决,在解决不了,我找省委来解决,你别的就不要管了,就把事情给我做好了就行了。办好了,我和市里都不会亏待你的。” 孙涛点了点头,说:“行,市长,您这么给我撑腰,我再办不好事,那可真是无能了。” 孙守义说:“那你就开始工作吧。临时小组的办公室就设在市政府这边,你去找秘书长,我已经跟他交代了,他会帮你安排的。工作上的事情你就直接跟我汇报,听明白了?” 孙涛说:“好嘞,市长,那我去找秘书长了。” 孙涛就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就开始琢磨起曲志霞来了。按说,曲志霞来海川之后,他这个市长对曲志霞还是挺尊重的,甚至在曲志霞面前一句重话都没说过,为什么曲志霞会在花卉种植推广这件事情上给他找麻烦呢?她应该不会看不出他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的吧? 难道说他在什么地方无心之间开罪了曲志霞吗?孙守义认真地想了想他和曲志霞的接触经过,确信没有什么地方他做的不好啊?就连曲志霞想帮齐州那家叫做鑫通集团的公司拿地,他也并没有直接的将她顶回去的。 如果这样子仍然还得罪了她的话,那这个女人还真是难伺候啊。 孙守义正琢磨这曲志霞的心思呢,曲志霞就敲门进来了,冲着孙守义笑了笑,说:“我看孙涛刚才过来找您了,您把他找来是交代临时小组的事情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不是我找他,这家伙听到消息主动过来了。现在的小道消息传得就是快啊,我们这边还没正式下文呢,他就已经知道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现在的政坛上哪有什么秘密啊,恐怕我们这边的常务会议还没结束,就已经有人把消息给散播出去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倒也是,不过孙涛这件事情有一点挺好笑的,也不知道什么人多事把消息告诉了于捷于副书记,搞得于捷副书记很是恼火,居然就打电话把孙涛给臭骂了一通。” 孙守义说到这里,故意抬头看了曲志霞一眼,他明知是怎么一回事,却偏偏装作不知道的将事情说给曲志霞听,就是想看看曲志霞做什么反应。果然,有那么一瞬间,曲志霞脸上的表情是不自然的,他心说这个女人有点心虚了。她应该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第1534章加以褒贬 不过曲志霞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很快就过去了,她笑了笑说:“于捷副书记这么做就不对了,他去骂孙涛干嘛啊?孙涛现在这个样子可都是他害的,他看到孙涛重新得到了机会,应该感到高兴才对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觉得也是。其实我有些时候很不能了解于捷副书记的想法,你说做不做这个市长又不是我能决定的,这是组织上安排,我们这些干部必须要无条件接受,结果却搞得他对我一肚子意见,这是何必呢。有些时候我在想全中国十几亿人之多,为什么我们这几个人能凑在一起搭班子啊?这说明我们是有缘分的啊。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是彼此多加扶持,不要相互拆台的才对啊。” 如果是以往,孙守义这么说曲志霞不会多想什么的,她只会觉得孙守义说的假惺惺,胜利者自然是可以大方的说什么缘分,什么相互扶持之类的。但是失败者却只会感到彻骨的痛苦和羞辱。 但现在曲志霞对孙守义有了新的认识,再加上刚才孙守义话中有话的说了于捷骂孙涛的时候,她心中就怀疑孙守义已经知道了是她将消息透露给于捷的,那孙守义说的这个什么缘分,相互扶持之类的,就是在有意无意敲打她了。 曲志霞心里就格外的别扭,暗自骂道,什么缘分、相互扶持啊,狗屁,你如果真是那么想的话,也就不会在氮肥厂地块上把我耍的团团转了。好处你和金达都拿了,却让我跟你相互扶持,做梦吧。 表面上曲志霞却笑了笑,说:“市长,您说的真是太好了。确实是我们这些人能在一起搭班子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应该珍惜才对的,于捷副书记真是不应该啊。” 孙守义看了曲志霞一眼,他并没有从刚才的交谈中弄清楚曲志霞究竟为何在孙涛被启用这件事情上搞鬼,也就更不相信曲志霞是真心责备于捷。他已经给了这女人足够的尊重,这个女人却用背后搞鬼来回报他,他心中开始对曲志霞产生反感了。 孙守义笑笑说:“于捷副书记能明白这一点就好了,我是真心希望大家能在一起好好配合工作的。诶,曲副市长,你是一个女同志,有些话你说起来比我们这些男人更好让人接受一些,有机会你把我们刚才说的这些跟于捷副书记说说,也许他能听从你的意见的。” 曲志霞脸上就不是个意思了,她干笑了一下说:“市长,这个我就不好说了吧,我跟于捷副书记并不熟的。” 孙守义笑了笑,又看了曲志霞一眼说:“不是吧,曲副市长跟于捷副书记真的不熟吗?” 曲志霞感觉孙守义老是围着于捷不放,有点太咄咄逼人了,她的脸就沉了下来,看着孙守义很不高兴的说:“市长,您说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和于捷副书记应该熟悉吗?” 孙守义倒也没有现在就跟曲志霞翻脸的想法,他只是想警告一下曲志霞而已,于是笑了笑说:“不是了,曲副市长,我是想你来海川已经有段时间了吧,跟同志们应该熟悉起来了才对的啊?” 曲志霞晓得孙守义想表达的意思绝对不是他说的这样子的,不过她也知道孙守义之所以这么说是他退缩了,看来他还没有跟她翻脸的意思,他只是想警告她一下而已。 曲志霞笑了起来,说:“市长,这您就想错了,我跟于捷副书记分属市政府和市委,平常除了开会,基本上都没机会碰面的,所以一直没机会熟悉起来的。” 孙守义觉得敲打的曲志霞也够了,便见好就收的笑了笑说:“是这样啊。诶,曲副市长,你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曲志霞笑笑说:“是这样的,市长,我报了京华大学的经济管理学院的在职博士,学校让我去参加初试,所以我想请假去一趟北京参加考试。”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是好事啊,你要去就去吧,不过要去几天啊?” 曲志霞笑笑说:“考试是需要两天了,不过我想提前一天过去准备一下,晚一天回来,好留在那看看情况,所以大约需要四天。” 孙守义笑笑说:“这是应该的,那四天就四天吧。回头我会跟驻京办傅华那里说一下,要他要尽量照顾好你在北京期间的生活,让你可以充足的精力去考好试,将来我们海川市也就会出一位博士市长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市长说笑了,其实没必要的,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孙守义笑笑说:“那不行,这个关键的时候市里面一定要照顾好你的,让你全力冲刺考好才行。诶,市里面这边的工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需要我做什么的,尽管跟我说好了。” 曲志霞笑笑说:“没有了,我都安排好了。” 孙守义笑笑说:“那你赶紧回去准备考试吧,我这里先预祝你考试顺利啊。” 曲志霞笑笑说:“谢谢市长了,那我先回去了。” 曲志霞就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她一走出办公室,孙守义脸上就露出了讥讽的笑容。他内心中是觉得曲志霞要去读什么在职博士完全是一种失策。诚然学历在仕途上是一个很重要的敲门砖,但是曲志霞要获得这块敲门转却是要付出很高的代价的,甚至将来很可能得不偿失的。 一方面曲志霞已为人qi、为人母,年纪也不少了,家庭已经需要分走她不少的精力了。实际上家庭对女人的牵涉是比男人大很多的,这也是为什么仕途上女人并不太容易走上更高的位置的一个主要原因。 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大市,常务副市长的工作是很繁重的,孙守义是从常务副市长任上走上市长的位置的,深知道他这个没什么牵挂的男人想要应付好工作都已经是很困难的,更何况曲志霞这个受家庭牵累的女人呢。 现在曲志霞却还要分出一部分的精力去读什么在职博士,在佩服这个女人野心的同时,孙守义对她也不无担心,担心她精力够不够用。这个可是要同时应付好三方面事务的,他觉得曲志霞很可能会贪多嚼不烂,顾此失彼的。 但是担心归担心,孙守义心中却是仍然很希望曲志霞这么做的,曲志霞如果去读在职博士,在未来的几年内,必然会抽出大量的时间去脱产学习,也就会相应地减少找他麻烦的时间。 孙守义已经开始意识到,曲志霞这个女人绝非什么好应付的角色,而且个性强悍,私心很重,这从她出手整顿驻京办和插手争取氮肥厂地块两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孙守义觉得未来和她共事,一定不会很愉快了。因此在内心中也在开始预作准备了。 孙守义就抓起了电话,打给了驻京办的傅华。傅华接了电话,说:“市长,有什么指示啊?” 孙守义笑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就是曲副市长要去北京参加在职博士初试,我打电话给你的意思是,她在北京的这段时间你要负责照顾好她的生活,确保她考试顺利。” 傅华笑了笑,说:“您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的。” 孙守义接着说:“如果她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不是太出格的,你就尽量帮她安排好,争取让曲副市长为我们海川市考出一个博士来。” 傅华笑笑说:“好的,市长。您还有别的什么指示吗?” 孙守义笑笑说:“没有了,诶,我家里那边没什么事吧?” 傅华笑笑说:“没有了,沈姐一切都挺好的。” 孙守义说:“诶,对了,回头我哪次回北京的时候,你借给我的那三十万我补张欠条给你。” 傅华笑了,说:“市长,这件事情您就不要太在意了,难道说您一个大市长会赖我三十万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不是赖不赖账的问题,而是在金钱往来上面必须要清清楚楚的才行。有欠条,我们之间就是欠款,有什么事情大家也都能说得清楚。没欠条,有人要拿此做什么文章,我们就不好说了是吧?” 傅华笑了笑说:“那行,就听您的,您方便的时候给我就好了。” 孙守义笑笑说:“那行,就这么说定了。你那边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没有我就挂了。” 傅华迟疑了一下,他在犹豫是不是要将邓子峰那天讲的关于孙守义处分何飞军不当的话转达给孙守义。一直以来,他对孙守义夫妇都是挺有好感的,心中也就存在想提醒孙守义不要犯错的念头。 不过很快傅华就打消了这个主意,他并不知道孙守义为什么不去处理何飞军的,而且在领导没问你的意见的时候,你是不能对领导的做法随意加以褒贬的。那样子领导心中难免会有你是领导我是领导的疑问,反而是会惹领导很不高兴的。 第1535章同样的错误 傅华曾经检讨过他和金达关系闹的现在这么僵的原因的,他觉得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他对金达表现得过于热心了,总想把他认为正确的一些想法强加给金达。这估计一定程度上让金达对他有了你是领导我是领导的疑问,从而最终跟他渐行渐远。 所以你就是要为领导好,也是要注意分寸的,好的过了头领导也是受不了的,特别是有些时候你认为是对他好,但他内心中其实是另有想法的时候,你的这种好也就更加的令他无法接受了。 傅华觉得他还是应该吸取跟金达之间的教训的,不要再因此而跟孙守义之间产生嫌隙。如果海川市的一二把手对他都有了意见了,就算是他有省长邓子峰护着,就算是他可以利用郑老那些老领导的影响让金达和孙守义不敢动他,那他这个驻京办主任也不会干的舒服了的。 有些时候不用别的,领导们只要不搭理你,你做什么工作都不会顺畅了的,特别是驻京办这种本来就是需要服务好领导的工作。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边没什么事情了,再见市长。” 孙守义就挂了电话,傅华就着手准备曲志霞到来的接待工作。其实别的什么也没什么准备的,到时候去机场接一接,然后安排曲志霞住下就好了。傅华想的是跟曲志霞之间如何处理乔玉甄的事情。 傅华和乔玉甄并没有让曲志霞知道他们是认识的,但是这个事情也不能一直保密下去的,尤其是曲志霞就要来北京读在职博士,可能在北京的时间会增加很多。一旦在某种渠道曲志霞知道了他跟乔玉甄不但认识,还关系不错,很可能马上就会让曲志霞怀疑两人在背后不知道怎么嘀咕她了呢。 女人的心眼小,女官员更是这样子的,傅华可不想因为一个细节的问题导致曲志霞对他心生恶感。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乔玉甄,说了曲志霞要来北京参加考试的事情。乔玉甄笑了笑说:“你跟我说这个干吗,莫不成你还想我去迎接她?” 傅华笑笑说:“我倒不是那个意思了,只是曲志霞一直不知道我们是认识的,你最近也来过驻京办找过我的,这件事情不好再瞒下去了。你看是不是找个适当的时机跟她说一下,好别让她对我有什么意见。” 乔玉甄笑了,说:“怎么,你怕她?” 傅华笑笑说:“我怕她什么啊,我只是不想没必要的去得罪她罢了。” 乔玉甄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我跟她说我认识你吧,就说以前我们就认识,在朋友那见过,只是一直不知道你说做什么工作的,最近才把你对上号了。这么说没毛病吧?” 乔玉甄这么说:“”既阐明了傅华和她是早就认识的,又表示了他们两人并不是很熟悉的,这种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想来曲志霞知道后,应该不会对他们两人有什么怀疑的。 傅华就笑笑说:“还是小乔你聪明啊,这么说恰到好处啊。” 两人就又扯了几句闲话,然后就挂了电话。转天,傅华就在首都机场接了曲志霞。傅华注意到曲志霞出来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看到他的时候,脸上才勉强有了些笑容。 看来曲志霞是有了什么烦恼的事情,不过这不是一个做下属该过问的,傅华就装作不知情,笑着问候了曲志霞,然后就把曲志霞随身携带的物品接了过来,带着曲志霞上了车,直奔驻京办而去。到了驻京办,傅华将曲志霞安排住下,然后说道:“曲副市长,孙市长交代过,一定要我们驻京办照顾好您考试期间的生活,您看您这里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不用了傅主任,你只要按照驻京办日常的去做就好了。现在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傅华笑笑说:“那您休息,我先离开了,我就在办公室那边,您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的。” 曲志霞笑笑说:“行,你回去工作吧。” 傅华就离开了曲志霞的房间,曲志霞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就准备睡一会儿,没想到在床上躺了半天,却一点也睡不着,就有些烦躁的坐了起来。其实傅华看到的没错,曲志霞确实是有了烦恼的事情了。 今天一早,鑫通集团的都承安也不知道从哪知道了她要飞北京的消息,就打来电话,问她将氮肥厂地块竞标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然后就说她既然还没安排好,就不应该在这个关键时候飞北京的。 这可把曲志霞给气着了,她本来就对金达和孙守义联手耍弄她窝着一肚子火呢,正好借机对都承安发作了出来,她说:“都董啊,你凭什么跟我说应该不应该啊,我跟你说这一次的考试对我是很重要的,我是必须要去的。项目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如果不成的话,你转给我的那点钱回头我会退给你的。所以你不用跟特务似的盯着我,我曲志霞跑不了的。” 都承安就急了,说:“曲副市长,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可不仅仅是我转给你那点钱的问题,鑫通集团为了这个氮肥厂地块可是投入不少的,买标书要花钱吧?搞规划设计要花钱吧?项目如果拿不到的话,这些可都是损失。” 曲志霞越发恼火了,说:“都董啊,看这个样子你是想赖上我了啊?行啊,你还有什么损失都说出来吧。” 都承安听出曲志霞语气不善了,便赶忙说:“不是曲副市长,我是说有些钱我们集团公司已经花了,如果项目拿不到,会损失不少,并不是说想要您掏这笔钱的。我们大家也是合作过的了,您看我姓都的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曲志霞有点烦躁地说:“你既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那就不要天天跟追命似的盯着我,我这次去北京是参加考试,这个时候我没心情跟你谈论氮肥厂地块的事情,什么都等我从北京回来再说吧。” 都承安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那好吧,等你回来我们碰碰面吧。” 曲志霞说:“行啊,等我回去再说吧。” 现在对曲志霞来说,问题是她回去之后要怎么跟都承安见面啊?难道说见面跟他说氮肥厂地块拿不下来了,被金达和孙守义联手给拿走了吗?她可是打过保票的啊?这样子无法交代的。 因此这从海川飞北京的一路上,曲志霞脑海里都在想氮肥厂地块的事情,她绞尽脑汁,希望能够找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但是最终除了告诉鑫通集团这边拿不到氮肥厂地块了,她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办法来的。 这对曲志霞来说,既是一件要退一大笔钱给鑫通集团让她肉痛不已的事情,又是一件让她很伤面子的事情。因此真是让她又气又恼。尤其是这还发生在她即将参加在职博士初试的前夕,她还不能把心思都放在氮肥厂地块上的。对她来说通过初试也是很重要的,她可是很渴望能够成为名动天下吴倾教授的学生的。 想来想去,还是先处理眼下急需要通过的考试才对,曲志霞最后还是把心神给收敛起来,专注的看起考试要用的参考书来了。 安排的考试时间是周六周末,傅华因为曲志霞要参加考试并没有休息,安排车接车送曲志霞,为她的考试做好服务工作。考起试来,曲志霞反而显得轻松了很多,她的神情比她从首都机场出来的时候好了很多。 这两天曲志霞因为要专注考试,因此并没有约见乔玉甄和她的一些朋友,接连两个晚上,她都躲在房间里看书。 这一点上,傅华对曲志霞还是挺佩服的,这些年他忙于应酬和工作,已经很难静下心来看一些专业性的书籍了,曲志霞比他年纪大,工作也比他繁重,居然还能安下心来学习,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还是很有毅力和恒心的。 当曲志霞考完最后一门从考场走出来的时候,傅华看到她一脸的轻松,便笑着说:“看这样子就知道曲副市长您考得挺好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好不好了,只是总算考完了,我也算是解脱了。” 傅华笑笑说:“我挺佩服您的,能够从繁忙的工作中静下心来。” 曲志霞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诶,傅主任这两天你跟着我跑前跑后的,周末也没休,辛苦了。” 傅华笑了笑说:“您客气了,这些也是我该做的工作。” 曲志霞笑笑说:“什么啊,你也知道我这次是私人行程了,本来不应该麻烦你的。诶,你把我送回海川大厦就可以回家了,晚上我要去见个朋友的。” 傅华笑笑说:“那需不需要给您安排给车啊?” 曲志霞笑笑说:“不必了,我朋友有车。” 傅华就把曲志霞送回了海川大厦,然后自己就回家了。第二天一早,傅华就早早来到了驻京办,他已经因为迟到被曲志霞整过一次,自然是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第1536章肉麻 到了办公室,倒也没看到曲志霞的身影。曲志霞也没交代这一天的行程安排,傅华也不好去问她什么,简单地将驻京办这边的事务处理了一下。九点半多的时候,曲志霞从房间打来电话,说是有事要出去,让他安排车。 傅华就调了车在海川大厦的门前等着,过了一会儿,曲志霞就从大厦里走了出来。傅华看她又是一副着意打扮的样子,心中就猜测她是要去见吴倾的。果然上了车之后,曲志霞就说:“走,去京华大学。” 车子就往京华大学开,开出去一会,曲志霞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啊,你什么时候认识东创实业的乔玉甄的?” 傅华就知道昨晚乔玉甄已经跟曲志霞讲了他们认识的事情了,就笑了一下,说:“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吧,是在朋友的聚会上碰到的,一个朋友的朋友。诶,您问起她,有什么事情吗?” 曲志霞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事情了,就是昨晚跟乔玉甄见面的时候,说起她认识你,我有点意外而已。” 傅华心说这女人肯定是知道了他跟乔玉甄认识,心中犯嘀咕了,担心也许乔玉甄会把她们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傅华笑了笑,说:“原来曲副市长您跟她也是朋友啊。其实我跟她之前并不是很熟悉,也就是认识而已。我跟她熟悉起来,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是因为她跟我一位很好的朋友也是朋友,在那位朋友那里碰见过几次,就这么熟悉了,我还邀请她来海川大厦吃过饭呢。她对我们海川的风味还挺喜欢的。” 傅华之所以要点出乔玉甄来过海川大厦,是因为他猜测曲志霞在海川大厦的耳目一定会将他的一些行踪跟曲志霞说的,因此乔玉甄来过海川大厦,应该是瞒不过曲志霞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那你这位朋友可真是不简单啊,居然能够跟乔玉甄认识,就我所知,乔玉甄这个人结识的人物可都是非同小可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那个朋友在北京商界多少还有点影响力的,不知道您听说过振东集团没有?我朋友就是他们的董事长苏南。” 曲志霞看了看傅华,说:“你是说他父亲是苏老的那个苏南?” 傅华听曲志霞点出了苏老,就知道她很可能是了解苏南和邓子峰关系的,就点了点头,说:“是啊,就是那个苏南,我们算是比较投缘的朋友,有些时候会凑在一起聚一下的,玩一玩吃吃饭什么的。” 曲志霞笑了起来,说:“这倒是一个好朋友啊。” 曲志霞并没有说为什么苏南是好朋友,但傅华猜测曲志霞一定是因为苏南就将他和邓子峰联系了起来,曲志霞原本在省财政厅工作的,估计对省里的一些事情不会一点都不知道的,前段时间邓子峰在会见外商的时候,专门称赞过他的事情,曲志霞应该是知道的。 车子就到了京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车子停下,傅华并不知道曲志霞想不想让他跟她一起去见吴倾,就笑了笑说:“曲副市长,我还需要上去吗?” 曲志霞笑了笑说:“不要了,我要跟吴倾教授聊一些专业上的问题,你跟我上去,会觉得闷的。” 傅华心说什么专业上的问题啊,你是有什么事情不想我在旁边看到才对。不过他也没兴趣知道曲志霞要跟吴倾做什么,就笑了笑说:“行,我就在下面等您好了。” 曲志霞就往车门那边挪了一下,准备下车,不过又停了下来,看了看傅华说:“诶,傅主任,你对北京这边比我熟悉,如果我跟吴教授聊到了中午,想请他吃个午饭,那你觉得要去哪里比较好啊?本来我是想把他带到海川大厦去的,可是又觉得海川大厦不太上档次,好像对吴教授不太够尊重似的。” 傅华笑了,说:“这您不用担心,北京这地儿,别的不多,高档饭店可多着呢。看您要带他去什么样的了,古典风格的,还是现代风格,中餐还是西餐?” 曲志霞笑笑说:“中餐吧,中餐比较保险,再就是尽量豪华一点,也好表达我对他的一个敬意。” 傅华笑笑说:“那就去主席台吧,那里是一个比较有身份的地方。” 曲志霞就进了京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办公大楼,傅华让司机开了CD,边听歌边等曲志霞。等到曲志霞从经济管理学院的大门走了出来的时候,傅华看了看时间,大约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心说这两人还真是遇到了知音了,专业性的话题都能谈这么长时间啊。 傅华下了车,给曲志霞开了车门,在曲志霞经过他身边上车的时候,傅华注意到了曲志霞耳朵后部位红红的。心里不禁暗自好笑,他是结婚了的男人,当然知道女人是在什么情形下耳朵根才会红的,看来在曲志霞跟吴倾聊得这一个半小时之中,吴倾一定是对曲志霞有过某些不轨的行为的。 而看上去曲志霞的神情之间并无什么恼火的意思,傅华就知道曲志霞起码是不抗拒吴倾对她的一些举动的。傅华心中就暗自摇头,心说这个女人啊,学历和仕途就这么重要吗,至于你要拿身体来换啊? 曲志霞上了车之后,傅华也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之上,然后回头看看曲志霞,说:“曲副市长,我们回去还是怎么办?” 曲志霞说:“先别急,等一下吴教授,他在上面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会就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去。” 等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吴倾才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傅华赶忙下车给他开了车门,吴倾这一次倒还记得他,笑着冲着他点了点头,说:“傅主任,你好。” 傅华也回了一句教授好,吴倾就上了车,傅华帮他关上了车门,然后也上了车。坐好之后,就听吴倾说:“你呀小曲啊,真是没必要的,我天天在外面应酬,这些场合常去的,饭菜都一个口味,没意思的。” 傅华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吴倾所说的小曲,是指的曲志霞。心里就笑了,心说这人的身份还真是在不同人面前有着不同的表达的。他尊称的曲副市长,转眼就在吴倾嘴里变成了小曲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教授,我也知道您应酬很多,不在意这些的,但是没有这些,学生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您的尊重的。” 吴倾笑了笑说:“其实有些东西是个心意儿就行了,没必要非搞这些形式的。以后相处起来你就知道了,我这个人没什么架子的。” 吴倾这么说,差一点让傅华笑了出来,因为傅华有点不由自主的想到,吴倾以后也许会在床上跟曲志霞相处的,那个时候双方都会以最隐私的部位相见,吴倾自然是没办法摆什么架子的。 傅华赶忙使劲的咬了一下舌头,把笑意强压了回去。这个时候他如果笑出来,会让吴倾和曲志霞都很尴尬的。不过虽然他没笑出来,脸上的表情却是很不自然的,幸好他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之上,后座上的吴倾和曲志霞倒也是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是啊,教授,跟您熟悉了我才知道,您虽然名满天下,却真是平易近人的。实话跟您说,我原本还有些怕你的,怕您不肯收我这个学生呢。” 吴倾笑了起来,说:“我有那么严肃吗?” 曲志霞笑笑说:“我那不是不熟悉您嘛,您是那样有名的一个教授,人家心中自然会有些畏惧的。” 吴倾笑了笑说:“现在熟悉了,是不是就没这些顾虑了?” 这时傅华就听到背后传来啪啪的手拍击声,他虽然没转头回去看到,却猜到是吴倾伸手去拍了曲志霞的手两下。心里不禁苦笑,心说,我的吴教授啊,你就是要调戏曲志霞,是不是捡个没别人在场的场合比较好,车里还有我和司机两个大活人呢,你也不怕让我们肉麻啊。 但是曲志霞就没感觉肉麻,她笑了笑说:“是啊,现在我知道您是这么好相处的一个人,我当然是没有顾虑了。” 众人就去了柏悦的主席台餐厅,傅华看吴倾那么不知检点,而曲志霞有那么迎合,就知道这一餐将会是一场极致肉麻的盛宴,有心不参加,却也找不到可以离开的理由。而且曲志霞并没有说这一餐她自己要掏钱,他就更不好离开,因为他要等到最后买单的。 进入主席台餐厅的时候,吴倾的神情倒是很自若的,显然他成名之后的这些年,经常是有机会出入这些场合的,因此早就没有了当初穷教授的那种寒酸了。 坐定之后,曲志霞就让吴倾点菜,吴倾说了一句,随便搞点什么来吃吃就好了,就让曲志霞点菜。曲志霞就推说她对北京不熟悉,傅华是常驻北京的,让傅华来点。 第1537章阴沉的可怕 傅华是不想点这个菜的,他不熟悉吴倾的口味不说,还必须要点一些名贵的菜才行。因为这是曲志霞请客,他必须要把曲志霞的面子给照顾好了,虽然曲志霞并没有要掏钱的意思。 傅华没办法之后专门拣了几样主席台的招牌贵菜点了,什么清蒸东星斑、燕窝、鹅肝之类的。酒是吴倾点的,他说他不太愿意喝白酒,就喝点葡萄酒吧。他倒是很识货,直接点了最贵的拉菲。 傅华只感觉肉痛啊,这一餐少说也要大几千出去了。曲志霞倒是神情自若,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也是花的不是她的钱,她当然不会在意了。 酒宴开始,曲志霞首先敬了吴倾一杯酒,说是感谢吴倾教授在专业上对她的一些指导,吴倾倒也没推辞,跟曲志霞碰了一下杯,然后喝掉了杯中酒。曲志霞紧接着敬了吴倾第二杯酒,说是今后如果有机会跟吴倾教授学习的话,希望吴倾能对她多加关照。 吴倾笑了笑说:“小曲啊,这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初试过了,我跟你打包票,复试我一定会让你过的,这总可以了吧?” 在职博士生的入学考试,导师的意见是占很大分量的,吴倾这么承诺实际上是意味着曲志霞这个在职博士基本上笃定了。曲志霞兴奋的脸都有点红了,她连声说:“可以了,我先谢谢教授了。” 两人就又碰了一下杯,然后喝掉了杯中酒。然后曲志霞就暗示让傅华敬酒,傅华就有京华大学学生的名义敬了吴倾一杯酒。三杯酒下肚,吴倾的脸就有点红了,神情开始兴奋了起来,笑着对曲志霞说道:“你知道嘛,小曲,前几天我给谁讲过课吗?”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不知道,但我猜能让教授去讲课的肯定是大人物。” 吴倾笑着点了点头,说:“你猜对了,是大人物,还是大到了不得的人物,在中国他们几位应该算是顶天了的。” “哦,”曲志霞眼睛睁大了,伸出一个手指指了指天花板,说,“是上面的那几位吧?” 吴倾骄傲的点了点头,说:“不错就是那几位。他们把我找去,询问了几个经济方面的课题。还得说大领导就是大领导啊,虽然电视上看上去一个个都很严肃,但见面的时候都和蔼的不行。对我很尊重,称呼我为吴老师,真是有一种求贤若渴的姿态啊。” 说到这里,吴倾伸出了他的右手,笑着说:“我这只手可是跟他们几位都握到了,真是与有荣焉啊。” 吴倾说这话的时候,傅华偷机会正夹了一筷子菜在吃呢,吴倾得意洋洋的把手伸出来让他差一点再次笑喷出来,这世界上只要有握手这个礼节的地方,基本握手都是握右手的,吴倾去给领导们讲课,领导们出于礼貌也是会跟他握握手的,这本是一个没什么特别含义的行为,却被吴倾感激涕零的专门拿出来讲,这家伙也太好笑了吧? 不过吴倾好笑归好笑,但傅华如果真笑出来可就失态了,所以他赶忙捂住了嘴咳嗽了一下,把笑再次给憋了回去。这下子他面对着曲志霞和吴倾,脸上的不自然就都被看到了。曲志霞就有点不满的说:“你怎么了傅主任?” 傅华笑笑说:“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呛到了。” 曲志霞很不高兴地瞥了傅华一眼,说:“你慢点嘛,就好像谁要跟你抢似的。” 训斥完傅华,曲志霞转头又去看了看吴倾,说:“教授,别去管他了,我们继续说我们的,那几位有没有跟你说一些特别的话啊?” “有啊,当然有啊,”吴倾就继续神采飞扬的讲领导们对他怎么怎么好了。 傅华看着吴倾指手划脚兴奋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就有点悲哀,这就是我们这个社会的精英分子吗?领导跟他说了几句好话,他就骨头酥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有必要这么谄媚吗? 傅华知道最近在热炒的一个词叫民国范儿,画家陈丹青对此有过一段专门的论述,他说民国那股气,不是民国才有。清灭了,但是清朝上溯整个古代的那种士子气,那股饱满的民风,其实都在,都顺到民国来了。民国是新朝,是古老国家的庞大转型,民气格外强旺,不然哪来那么多前仆后继的乱党和烈士。关于清末民初的叙述,解放后弄得只剩鲁迅一个文本:在他的小说里,那个时代暮气沉沉,老朽不堪,可是你想想清末革命党那份嚣张、那份咄咄逼人,康、梁,还有徐锡麟、谭嗣同,舍我其谁,敢作敢当,是个腐朽时代的征象么?鲁迅自己,说话之猛,诅咒之毒,又岂是孱弱的国民所能为。他曾形容神州大地是无声的中国,其实在他的时代,中国吵闹得很哩。 1915年胡适回国后,上下古今发议论,才二十六七岁,成名后每周择一日,家门敞开,各色人等进去和他摆龙门阵。今之网友或许讥为作秀,可今人哪来那股阳气。现在二十六七岁的博士生留学生,也就整天缠绕论文格式,排列关键词。 民国的那种范儿其实就是一种知识分子的风骨和气节,傅华见过一张照片,是胡适做校长的时候,蒋介石去拜访他。胡适翘腿而坐,挥斥方遒,而蒋介石却是一副很尊重很恭敬的坐姿。 这要是换在当今,一个大学的教授哪敢这样子对待国家的一把手啊,眼前的这位名满天下的吴倾教授,被领导握了一下手,连手都开始觉得与有荣焉,这哪还有知识分子的风骨和气节啊,这是连叭儿狗都不如的奴才相。 这不知道是这个时代的悲哀,还是这一代知识分子的悲哀。虽然这个时代也不乏张凡、宁则那种有着自己独立思考的知识分子,但是社会整体的知识分子是浮躁的,是往下沉沦的。 吴倾还在继续讲着,而且越讲越兴奋,讲着讲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就忘形的伸手去抚摸着曲志霞的手,说:“小曲啊,你做我的学生不会吃亏的,我会让你……” 傅华和司机见此情形赶忙低下头,装着什么都看不到的样子。曲志霞的脸腾就红了,把手挣脱了出来,一便陪笑着说:“教授,您喝的有点多了。” 吴倾却浑不自觉,笑了笑说:“我没事了,小曲,你听我说……” 吴倾继续对曲志霞吹嘘起来,吹嘘了一会之后,他又拿起酒杯倒上酒非要跟曲志霞喝酒不可,曲志霞还无法推辞,之后跟他一起又喝了几杯。这几杯下肚之后,吴倾的情形就越发的控制不住了,不但滔滔不绝的讲话,行为还越发的放肆。 吴倾这个样子搞得坐在一旁的傅华浑身都不自在,主席台这边的包间又什么都有,他也就无法以上洗手间为借口离开包厢,简直是避无可避。傅华第一次觉得主席台这里这种过于保护私密的独立包厢也有不好的地方。 不过再难熬的宴会也有结束的时候,吃过甜点之后,傅华买了单。这一餐傅华吃得真是很窝火的,不仅仅花了不少钱不说,还被吴倾出格的举动搞得浑身都不自在。当着曲志霞的面,傅华还不好发作,还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真是苦不堪言啊。 出了柏悦之后,傅华还要将吴倾送回京华大学去。在车上,吴倾继续吹嘘着自己,其他人都不讲话,就连曲志霞也估计是察觉到了吴倾的浅薄,也不讲话了,一路上几乎是吴倾在唱独角戏。 到了京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傅华下来给吴倾开了车门,吴倾就下了车。作为将来的弟子,曲志霞也不得不下车跟吴倾告别,她笑着伸出手来,说:“教授,我要回去了,保持联系吧,期待着成为你的学生的那一天。” 吴倾却并没有去握曲志霞的手,而是借着酒意伸手就将曲志霞揽进怀里紧紧抱了一下,从后面拍了拍曲志霞的身体,然后才松开,说:“那小曲,我们复试的时候再见了。” 在那被抱住的一瞬间,傅华注意到曲志霞的脸涨成了紫肝色,他赶忙把眼神闪开了,对上司的这种窘迫的时刻是要尽量装作没看见的,即使领导知道你不会看不到,你也要装作看不到。这样子领导才不会下不来台。而领导下不来台就很可能会把气撒到你身上,或者对你怀恨在心的。 幸好吴倾抱曲志霞的时间并不长,才让曲志霞并不那么尴尬,她笑了笑说:“好的,教授,我们复试时候见了。” 吴倾就转身进了经济管理学院的大楼,傅华、曲志霞就上了车回驻京办。一路上曲志霞都不说话,傅华偷眼从后视镜里面看到曲志霞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显然曲志霞对刚才吴倾的行为心中也是很恼火的,但是她又想跟吴倾读博,也就无法对吴倾发作。 第1538章审视 也确实是,傅华觉得吴倾刚才的举动实在是有点太出格了,在公开场合就对曲志霞搂搂抱抱的。如果是私下场合没人看到还无所谓的,还被他这个下属看到了,这对曲志霞几乎就是一种羞辱。 傅华也不敢说什么,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可能是最好的一种处理方式了。车子开出去一会儿,一直沉默的曲志霞突然说话了,她说:“傅主任,你看能不能帮我订一下下午和晚上的飞机,我想赶紧回海川,来之前只是跟孙市长请了四天假,这到期了不回去,孙市长会不高兴的。” 曲志霞虽然说得是担心孙守义不高兴,但傅华却知道她是因为刚才被吴倾搞得坏了心情,一时觉得没有脸继续呆在驻京办了,所以才临时起意改变行程要订机票回海川的。因为如果曲志霞原来就定在下午回去的话,她应该早就让傅华定机票了。 傅华笑了笑,说:“没问题的,曲副市长,您等一下,我跟售票处联系一下。” 傅华就马上打电话联系,他知道曲志霞现在肯定是急于离开北京,这个时候稍作耽误或者多费几句话,都很可能惹到曲志霞的不满的。傅华了解到下午五点北京飞海川的航班还有余票,就问曲志霞行不行。 曲志霞就点了点头,说:“行啊,这个时间我回海川大厦收拾一下赶去机场还来得及,就定这个吧。” 傅华就帮曲志霞订了机票,然后匆忙的送她回到海川大厦收拾行装,又马不停蹄的将曲志霞送去了机场。在机场,曲志霞临进安检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傅华,似乎想说点什么。 傅华感觉曲志霞是想跟他解释一下吴倾的事情,心说你可千万别,你一解释我可就麻烦了。你不解释就是你和吴倾的私事,你一解释就把我牵涉进去了,你解释给我听的话,我要怎么回答你啊? 傅华这时忽然想起了一个倪瓒的典故,说是伪吴张士诚招之不往,其弟士信致币及绢百匹,冀得一画,先生裂其绢而立返其币。一日,士信偕诸文士湖游,闻异香缕缕,出自菰芦中,搜得先生,棰之几死,终不开口。人问曰:“何以无一言。”曰:“一说便俗。” 倪瓒的典故虽然跟眼前并无相似之处,但是曲志霞此时的情形还真是一说便俗的。傅华觉得不能让曲志霞把要解释的话说出来,便赶忙抢在曲志霞开口之前说道:“曲副市长,祝您一路平安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回驻京办了。” 傅华这么一说,就打乱了曲志霞的节奏了,她无意识的啊了一声,随即也可能是意识到她要解释似乎也并不恰当,就笑了笑说:“行啊,傅主任,你就回去吧,这一次辛苦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您真是客气了,再见了曲副市长。” 傅华就转身出了首都机场,他心中是有点可怜曲志霞这个女人的,虽然曲志霞级别比他高,还是他的顶头上司,但是这个女人却已经被名利给束缚住了,连吴倾那么公然的weixie她,她却只能默默的忍受下来。 不过曲志霞可能也并不是一个私生活方面不检点的女人,如果她私生活不检点,对吴倾的行为可能就会甘之若饴,甚至还可能会主动地去迎合,也不至于像刚才这么纠结了。 其实女性官员很多时候在政坛上是会受到种种骚扰的,男人们,特别是男性的上司们有些时候是有些龌龊的心理的,喜欢在口头上或者身体上占女人一点小便宜的。 曲志霞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一定也是经历过这些的。估计这也是她对吴倾摸手那些小动作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的缘故吧。但是今天吴倾今天最后的搂抱行为就有点超出了曲志霞的承受限度了,所以她才会显得那么的恼火。 傅华虽然很同情曲志霞,但是也觉得曲志霞的行为有些可笑,手都被人家随便摸了,你又何必去介意被吴倾抱那么一下呢?同时曲志霞也算是在官场上打滚这么些年的人了,傅华不相信她就看不出来吴倾是一个好色之徒。既然看出来了,还要去跟吴倾亲近,那就要做好接受吴倾这种搂搂抱抱行为的心理建设,也就不至于被弄得这么尴尬了。 出了机场之后,傅华就坐车往驻京办赶,回到了驻京办,看看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傅华就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家。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乔玉甄的电话,傅华就接通了,乔玉甄上来就说:“傅华啊,你是不是跟曲志霞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了,原本她跟我说好晚上要一起去逛街的,怎么会突然很不高兴的跟我说她有急事要赶回海川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不关我和你的事了,她要赶回海川是另有原因的。” 乔玉甄说:“哦,不关我们的事就好,我还以为我告诉她我和你认识,你在她面前没注意说了一些不应该的话,惹她生气了呢。诶,傅华,她原来是告诉我今天要去见那个京华大学的吴倾的,她不高兴不会是跟吴倾有关的吧?难道说吴倾不准备收下她这个学生了?” 傅华笑了,说:“吴倾倒没有说不收她,相反他很想收她做学生的。不过,现在曲志霞愿不愿意作吴倾的学生的,可就很难说了。” “怎么了,”乔玉甄诧异的说,“曲志霞不是很想让吴倾收她做学生吗?怎么又会不愿意了呢?” 傅华就讲了吴倾在中午吃饭时对曲志霞做出的一些行为,讲完之后,傅华还有点不屑的说:“小乔你说她都已经送上门去了,被吴倾抱一下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喂,傅华,”乔玉甄忽然变得很不高兴了,说,“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刻薄了?难道说在你心目中女人都是应该这么贱的吗?被人摸了手不算,还有主动把身体送给男人去玩弄啊?你们这些臭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都拿女人不当人。” 傅华愣了一下,没想到乔玉甄会对他说曲志霞的几句话这么生气,他尴尬的笑了笑,说:“不是的小乔,我可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曲志霞反应这么大是有点可笑的。” “是啊,是啊,”乔玉珍说道,“别人都是可笑的,都是下贱的,就你是清清白白的,你比别人都高人一等,你可以居高临下的去审视别人的行为是多么可耻的,你是圣徒行了吧?” 傅华被乔玉甄劈头盖脸的猛说的这一通整个给搞懵了,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乔玉甄解释,乔玉甄那边却已经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把傅华搞的是是一头雾水,他真是不知道什么地方触到了乔玉甄哪根筋,才把乔玉甄惹恼到要挂他的电话的程度。 傅华有心挂电话过去跟乔玉甄解释一下,却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再说如果要解释的话,倒好像是他犯了什么错误的,这也是他不愿意的。于是他索性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心说女人这种动物想法都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有些时候你真是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了她。 傅华就离开驻京办回家,这一路上他的心都是怏怏不乐的,他很希望乔玉甄能主动打个电话过来,跟他道歉,并解释一下原因,但是直到他回到家,他的手机也没响起过。显然乔玉甄并没有要跟他道歉的意思,起码现在是没有的。 傅华就有点郁闷了,心说难道我真的自认为自己是圣徒,可以居高临下的去审视别人吗?想了一想,他还真是很有这个倾向的。每每他对自己身边的人的一些看不惯的行为,他不就是站在一个道德的高地之上去审视他们的吗? 不说别人,就说曲志霞和吴倾这件事情吧,他不就是带着一种不屑的甚至是看笑话的心态在审视他们吗?他有什么资格去看他们的笑话啊?难道他的做法就比他们高明吗? 还有他的师兄贾昊,他也总是认为贾昊的做法这样不对,那样有问题,甚至还去规劝贾昊改正错误。这想起来也是很可笑的,其实严格起来讲,他驻京办的工作跟贾昊所做的性质是一致的,只不过他是为了公家,而贾昊为了私人罢了。 这种差别不是本质的差别,只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差别而已。 看来他的心态还真是有问题的,傅华开始觉得即使他是要去关心朋友,却也不能将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别人的。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做事方式和想法,也都能自己承担后果,他真的不应该还要去对他们进行什么道德教化的。更何况他做的比他们并不好多少的。所以他被乔玉甄发作也是活该的。 第二天上午,傅华正在驻京办办公,临近中午的时候,苏南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冲着傅华嚷道:“傅华,别忙活了,走走,中午我请你吃饭。” 第1539章无趣 傅华瞟了苏南一眼,从苏南这个兴冲冲的样子,可以看出他在齐东机场项目上可能已经有了几分胜出的把握了,要是以前,他会觉得苏南这样子是有点浅薄和得意忘形的。但是昨天他刚被乔玉甄训了一通,已经意识到他是不应该用自己的观念来审视朋友的行为的。 其实苏南作为一个商人,在争取的某个大项目上有了斩获,心情高兴是自然的,谁有了好事情不高兴啊?这么一看,傅华就不再觉得苏南浅薄了,他笑了笑说:“南哥,你这人太不地道了吧?” 苏南笑了一下说:“怎么了,我怎么不地道了?我跑来请你的客有什么不地道的?” 傅华笑笑说:“你还不承认,你说我好心好意的帮你出主意争取项目,你不但不感激我,还在邓叔面前出卖我,搞得邓叔专门把我叫去训了一通。作为朋友,你能说你这么做地道吗?” 苏南笑了起来,说:“这你不能怪我啊?这件事情我总是要实现跟邓叔通个气的,他一看那封信,就觉得做事的手法不像是我想出来的,于是逼问我究竟是什么人出的主意。你也领教过邓叔的厉害的,我只好老老实实的把你给招了出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还是老实一点承认吧,不是邓叔厉害,而是你想要这个项目,所以就把我卖给邓叔了。” 苏南笑笑说:“好了,好了,我承认就是了,我今天来不就是请你吃饭赔罪的吗?诶,傅华,你被邓叔训的厉害吗?” 傅华笑了笑说:“反正不轻松。诶,你现在这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是不是齐东机场项目有眉目了?” 苏南点了点头,说:“是的,你不是看到了那封信吗?邓叔就拿着那封信把王双河找去很诚恳的谈了一次话,说是有人向省政府举报王双河接受开发商贿赂,在招标之前,就内定下让哪家开发商中标了。邓叔说他是不相信王双河会那么做的,虽然举报信中很明确的说了某日某时王双河在什么地方见了什么开发商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这家伙真是够贼的,居然把王双河受贿的情形摸得这么清楚,一定花了不少的情报费吧?” 苏南笑笑说:“那是自然,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约了一个齐东市的副市长在齐州见面的吗?那个副市长对王双河是有些看法的,就是他提供了这个情报的。你不知道,邓叔说出这件事情来,王双河是一个什么表情。” 傅华笑笑说:“肯定不会是好表情就是了。” 苏南笑了起来,说:“那是,邓叔说当时的王双河面如土灰,手都有点颤抖了,直说是有人在污蔑他。邓叔就说他也觉得是有心人在造谣的,不过他希望王双河可不要让这些有心人不幸言中了。王双河当即表示他一定不会的,他一定会秉承着三公的原则,搞好这一次项目的的招投标的。” 王双河既然这么说了,就等于是向邓子峰承诺他不会把项目给原来内定的开发商的。 傅华笑了笑说:“看南哥这么高兴,一定是从王双河那里得到了一定的承诺了?” 苏南笑了笑说:“对啊,这家伙还算是上路,在我回北京之前他专门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跟我聊了一下齐东市在机场建设上的思路,不出意外的话,齐东市机场项目应该可以被振东集团拿下的。傅华,这一次你居功甚伟,说吧,你希望我怎么回报你啊?” 说到底苏南的振东集团在齐东市机场项目如果胜出,也还是一个官商勾结的结果,不过是另一种操作方式罢了。原本王双河是被开发商有金钱收买了,现在王双河则是为邓子峰的权势所逼,为了保住乌纱帽罢了。这两者真是把那斤八两的。 不过现在的傅华对朋友的行为心态上已经宽容了很多,再说反正不管通过什么方式,齐东机场总是要找人来建设的,与其给别人,还不如给自己的朋友呢。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你能给我什么啊?” 苏南愣了一下,说:“诶,傅华,今儿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怎么改性了?以往别人说要送你什么的时候,你都是这么推辞,那么不要的。今天怎么居然我一开口,你就接受了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诶,你不好这样子的吧,怎么你说送别人东西,先想着别人不会要的,你到底有没有送礼物的诚意啊?” 苏南笑笑说:“诚意当然是有的,只是对你肯收下我是有点意外的。说吧,你想要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我还真是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苏南笑笑说:“要不我在西山那边给你搞套别墅吧,我一朋友最近在那开发了一个项目,环境那是相当的好,你跟郑莉周末可以带着孩子去住一下,怎么样,这个诚意够了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南哥,你好大的手笔啊,这西山的别墅一栋恐怕要上千万吧?” 苏南笑笑说:“以前不用,现在房价被炒的厉害,一千万还要多一些的。不过我还给得起。” 傅华笑了笑说:“你是给得起,但是我收不起啊,我要是真拿了,海川纪委还不得派人来查我收入来源啊?” 苏南笑笑说:“你这家伙啊,刚刚夸你放开了一些,怎么还没一会儿,就又缩回去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手笔太大,吓得我不得不往回缩的。行了南哥,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那这顿饭就算是你对我的回报好不好?” 苏南笑了笑说:“那也太小气了,简直是看不起我苏南了。今天吃饭是为了赔罪的,可不能算是回报的。你再想一样。” 傅华还真是想不出能跟苏南要什么的,别墅他肯定是不会拿的,当然他就是拿,苏南也不一定真给。朋友虽然是好朋友,但是心中却都是有杆秤的,傅华帮苏南的这个忙,还值不上千万的价码,所以苏南说给别墅很大程度是一个玩笑。 傅华笑了笑说:“你先别急,我还没想出来要什么比较好,反正你的项目也还没拿到,等你确定拿到了再说吧。” 苏南笑了笑说:“也好,走走,去吃饭。今天北京城你随便点地方,多昂贵的我都买单。说吧,想去哪里啊?” 傅华笑笑说:“昂贵的地方不一定就让人感觉舒适,还是去晓菲那里吧,在她那,我们大家都自在。” 苏南就笑笑说:“行啊,说实在的,晓菲那个四合院真是让人感觉很舒适的。” 两人就去了晓菲的四合院,进门之后,傅华愣了一下,乔玉甄竟然在四合院里面坐着跟晓菲闲聊呢。他和苏南走进来的时候,晓菲和乔玉甄正呵呵笑着,一副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傅华就有点讪讪不好意思的感觉,他不知道跟乔玉甄见面说些什么比较好,也不知道该不该就昨天曲志霞的事情跟乔玉甄解释些什么。可是又不能什么都不说,于是他冲着乔玉甄笑了笑,说:“这么巧,你也在啊?” 乔玉甄似乎还有些余怒未息的样子,说:“怎么,我不能来啊?晓菲这里可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我跟她又是朋友,来捧场总还可以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可没说什么啊,我只不过跟你打声招呼啊罢了。” 晓菲瞅了两人一眼,笑了笑说:“你们俩没事吧?”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当然没事了,人家傅主任可是有身份的人,又怎么会跟我这种人有事呢?” 这下子连苏南也看出来乔玉甄跟傅华之间在闹别扭了,他看着傅华笑了笑说:“诶,傅华,你小子倒挺有本事的啊,没见你做什么啊,怎么就把美女给勾引上了的啊?” 傅华急了,一来他跟乔玉甄之间真是没有什么男女感情上的关系的,二来他跟晓菲曾经是有过那么一段的,苏南这话让晓菲听起来,就好像他是一个玩弄女性的男人呢。 傅华就说:“南哥,话可不要乱讲啊,我可没勾引什么美女,你这样子讲会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乔玉甄这时笑了笑,讥讽的说:“是啊,苏董,人家傅主任可是道德君子,又怎么会做勾引美女这种下贱的事情呢?” 傅华看了一眼乔玉甄,他感觉乔玉甄今天是摆明要给他找不自在,他真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有心想要问问乔玉甄为什么吧,却又觉得有些无趣,他感觉自己并没有惹到乔玉甄什么的。 算了,惹不起躲得起,傅华索性也不去跟乔玉甄争什么,就转头看了看苏南,说:“南哥,我们进包厢吃吧。” 苏南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行啊,今天你说了算。” 两人就往里面走,苏南因为傅华看样子跟乔玉甄是闹着别扭呢,也就没邀请乔玉甄一起吃饭。 进了包厢坐定,苏南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跟乔女士这么怎么回事?” 第1540章仕途走向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哪惹到她了,反正女人的心理是很难以捉摸的。” “诶,诶,傅华,”晓菲这时走进了包厢,笑着说,“你跟玉甄究竟怎么了,我看她气鼓鼓的,似乎对你一肚子意见的样子。” 傅华说:“我也不知道,你别问我了,要问你去问她好了。” 晓菲笑了起来,说:“我问了,她不说的。诶,傅华,你们俩不会真的好上了吧?我看你们俩倒真是像一对打情骂俏的情人啊。” 傅华眉头一皱,说:“晓菲,你开什么玩笑啊?我是那种爱勾三搭四的男人吗?” 晓菲撇了一下嘴,说:“是不是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显然晓菲还没忘记傅华跟她的那段过往,居然对傅华跟乔玉甄这个样子颇为介怀。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晓菲,我开始觉得今天来你这里是选错了地方了。” 晓菲一听,顿时就很不满意了,说:“那你可以走啊,也没有人非要把你绑在这里的。” 傅华也有点生气了,他觉得今天真是邪门,碰到的每个女人都跟他横眉竖眼的,也不知道今天的黄历上是不是写着忌见女人。他就想站起来离开这里了。 这时,苏南瞪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要干嘛啊?真的想要走啊?一个大男人的有点肚量好不好?晓菲也没说错啊,你跟乔女士俩个是有点不对劲嘛。” 连苏南都来训他,傅华整个没脾气了,就笑了笑说:“看来我今天注定就是一个挨训的命,行了,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苏南笑了笑说:“傅华,我不是想训你什么的,只是我真的很好奇你跟外面的乔玉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一定不会没什么原因的吧?” 晓菲笑笑说:“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的。傅华,你要知道女人是不会对她不在乎的男人用那种口气说话的,你一定是什么地方惹到了她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心中也在纳闷的。好了,我和南哥是来吃饭的,并不是来跟你八卦的,赶紧去给我们颠倒几个菜上来。” 晓菲瞪了傅华一眼,说:“你们俩就玩神秘好了。南哥,我出去给你们点菜了。” 晓菲就出去了,苏南看了傅华一眼,说:“你可别玩火啊,那女人不好惹的。” 苏南这么说:,傅华就知道苏南也是认为他在跟乔玉甄搞什么暧昧的,就苦笑了一下,说:“南哥,我真的没骗你,我跟她没什么的。好了,我们能不能不说她了?” 苏南笑了笑说:“行啊,我今天本来就是请客给你赔罪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就不再说乔玉甄了,一会晓菲点的菜送了上来,因为是中午,两人也没喝什么酒,随便吃了点就散了。从包厢出来的时候,乔玉甄已经离开了。回到了驻京办,傅华越想乔玉甄的事情越气,心说不就是我说了曲志霞几句吗,你至于那么不依不饶吗? 傅华就拨通了乔玉甄的电话,乔玉甄倒是没有不接他的电话,不过上来还是没好声气的说:“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傅华真是火了,他嚷道:“乔玉甄你想干嘛,我说的是曲志霞,你跟我生的哪门子气啊?再说你那天骂了我一通,又挂了我的电话,我也没说什么?你至于对我那么不依不饶的吗?” 乔玉甄也没示弱,说:“是啊,我就是生气了,我就是要不依不饶了,你要怎么样啊?” 傅华嚷道:“你还讲不讲理啊?” 乔玉甄叫道:“我就不讲理了,你要怎么样!” 傅华嚷道:“你不可理喻。” 乔玉甄叫道:“我就不可理喻了,你要怎么样!” 傅华简直被气炸了,他知道在这样嚷乔玉甄也没什么用的,她只要一句我就这样,你要怎样,就可以把他堵死。这种女人你是无法跟他讲理的,他就啪的一下扣了电话。 电话扣掉之后,傅华的心情好半天都没能平静下来,心说这女人不讲理起来,还真是拿她没法子。乔玉甄可能是这几年成气候了,呼风唤雨惯了,养成了她这种蛮不讲理的骄纵个性。算了,这种人他是高攀不起的,就当没认识过好了。 想到这里,傅华的心情多少平静了一些,不过心中未免有些惆怅,本来他是觉得乔玉甄这个人做朋友还是很不错的。 海川市政府会议室,市政府常务会议正在举行,孙守义正在谈最近一段时间海川市政府要做的一些事,其中他特别强调了氮肥厂地块招标的工作一定要做好,要确保这一次招标活动公正的举行,而不要出现任何的营私舞弊的行为。 讲到这里,孙守义抬起头来专门看了曲志霞一眼,他知道曲志霞在帮齐州的鑫通集团在争取这个项目,本来以为他讲到这里,曲志霞应该会听得很专注的,没想到他看到的曲志霞却是一副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在听他在讲什么。 孙守义就觉得很奇怪了,曲志霞这个表现很奇怪的,再联想到最近几天他见到的曲志霞都是神情萎靡、心不在焉的,难道说她是病了,还是在北京遇到什么事了?北京方面傅华也没说过什么啊?如果有什么特别的事,傅华应该会跟他说的啊? 孙守义也不好中断会议问曲志霞怎么了,就继续谈其他的议题了。会议结束之后,孙守义拿着东西回自己办公室,曲志霞在他身后也往她的办公室走去。孙守义回头看了曲志霞一眼,说:“诶,曲副市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我们谈谈。” 曲志霞愣怔了一下,说:“什么,市长,你刚才说什么?” 显然曲志霞刚才是有些恍惚的,所以才没听清楚他的话,孙守义就越发感觉曲志霞的情形有些不对了,就笑了笑说:“我是说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我们谈谈。” 曲志霞哦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就跟着孙守义进了市长办公室。坐定之后,孙守义看了看曲志霞,说:“诶,曲副市长,你是不是生病了,我怎么看你的气色这么差啊?” 曲志霞心说,我生什么病啊,都是被你们这些臭男人给捉弄的。你和金达在氮肥厂地块上摆了我一道,搞得我到现在还没想出要怎么跟都承安交代。那个混蛋吴倾,都算是名满天下的教授了,又是一副儒雅的样子,哪知道骨子里却是一个流氓,借我想要跟他读博的机会,居然当着我的下属的面轻薄我,他还有点廉耻没有啊?你们这些臭男人接着在社会上强势的地位,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简直事态岂有此理了。 曲志霞强笑了一下,说:“市长,我没生病,谢谢您关心了。” 孙守义看了曲志霞一眼,笑笑说:“你没生病就好。不过你的气色太差了,是不是这段时间又忙考试,又忙工作的,累坏了啊?要不要放你几天假回去休息休息啊?别累出病就麻烦了。” 曲志霞心说,我这哪是身体累啊,我是心累都承安和吴倾都给我出了难题,我现在找不出解决的办法来,我就是回家休息,也是无法轻松下来的。 曲志霞强笑了一下,说:“我没事的,市长。” 曲志霞的样子却根本就不像没事的样子,不过她在故作轻松,孙守义倒也不好逼着她回家休息,他只好笑了笑说:“那行,你自己注意休息吧,要劳逸结合,我可不想我的常务副市长累倒在工作岗位上。” 曲志霞心中说你别假装好人了,我这个样子,其中一半是因为你的缘故,不是你跟金达联手算计我,我至于无法应付都承安吗?现在假惺惺的说什么劳逸结合,什么注意休息,我看你是看我这个样子心里在偷着乐吧。 曲志霞笑了笑,说:“这您放心好了,市长,我心中有数的。” 孙守义心说你的笑比哭都难看,还说没事。不过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便笑了笑说:“那行,我就跟你说这件事情,你回去工作吧。” 曲志霞说:“那我回去了市长。” 曲志霞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关上之后,她唉的一声深深地叹了口气,心说我究竟要怎么办啊?我要不要跟吴倾读这个博士呢? 在都承安和吴倾这两件事情上,吴倾才是真正困住曲志霞的问题,也是她这几天打不起精神的一个主要原因,因为她不知道在吴倾这件事情上该如何去抉择。 都承安那件事情虽然对曲志霞来说也是一个难题,但是那仅仅是一个关系钱的问题。曲志霞向来以为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大问题,因为虽然损失钱会让她心疼,但是顶多也就是心疼罢了,并不是问题解决不掉,她只要把钱退还给都承安就好了。 但吴倾的问题就不是钱的问题了,而是关乎她今后一段时间仕途走向的问题。 第1541章联手 那天在北京主席台餐馆的宴会上,吴倾讲的那些只要她跟着吴倾学习,就能让她怎么怎么样的那些话,虽然不无吹嘘的成分,但是也不就是完全不靠谱。 曲志霞很清楚吴倾对她的价值,吴倾现在名动天下,都可以给最高的那几位领导人讲课了,她如果做了吴倾的学生,就等于是镀了金了,省委再要考虑提拔使用她的时候,相信吴倾学生这块金字招牌,一定会给她加分不少的。甚至她可以借助吴倾的影响力,去北京的中央部委出任个女部长之类的角色也很难说的。 现在的政坛上能干的女官员本来就不多,能力不错再加上学识出色的女官员那就更是凤毛麟角了。曲志霞知道如果能借助上吴倾的力量,她还是很有可能在仕途上走的更远的,起码要比金达远。 对此曲志霞不是没有憧憬过的,这也是她非要找像宁则、吴倾这一层次的著名学者做博导的主要原因,她是想借此镀金,并不是真心求学,因此也就必须名人做导师,才能帮她把金镀上去的。 但她实在没想到的是,她费尽心思,下了大气力找到的名教授吴倾却是一个骨子里十分喜好女色的小人。这就让她面临一个抉择了,要不要跟吴倾做学生。给吴倾做学生的话,那她就必须付出身体作为代价的。 曲志霞已经从吴倾跟她这段时间的接触中看出来了,吴倾总是想办法对她摸摸蹭蹭,掩饰不住的想要占她的便宜。如果她跟吴倾做了学生,她是很难保住清白的。她倒是可以坚守住底线的,但是那样子,吴倾肯定就不会喜欢她这个学生了,不喜欢吴倾也就不会尽力帮她拓展前途了。那她空有一个吴倾学生的名头,也是没用的。 但是如果接受吴倾,曲志霞心理上又是有些障碍的。虽然她在官场上打拼这么多年,早就不是什么纯情的女人了,一些男性领导在言语上或者行为上对她都曾经有过不同程度的骚扰的,这些她也都默默的承受下来了。 这个世界是一个男性为主导的世界,一个女人要在这个世界混出点模样来,对男人的一些行为还是要有一定程度的容忍的。但是这个容忍是有限度的,曲志霞个性还是有些傲气的,心理上她是无法接受把自己的身体交给男人去玩弄,然后换取仕途上的进步的。 那样子她成了什么了,那跟卖身赚钱的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啊? 但是,也有句话是说,女人无所谓忠贞的,之所以忠贞,是因为受的诱惑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的,男人之所以还没被收买,是因为对方还没开出足够的价码。 现在曲志霞面临的就是这样子的一个问题了。以前她之所以没有动摇的拒绝,是因为那些想要她身体的男人,还无法提供出让她能够动心的条件来。但是现在的吴倾,是可以提供出让她动心的条件来的。 曲志霞心中很清楚她目前的仕途状况,她已经要面临她仕途的天花板了,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很可能海川市常务副市长这个职务就是她仕途能到达最高位置了。也许她还能上个级别,但那只是政协啊人大之类的闲职,让她可以过渡一下,然后退休的。 这对曲志霞来说,是很不愿意接受的一个结果,她可不甘心就这么轻易的退出政治舞台,在她心目中她觉得自己是可以走上级别更高的岗位的。最起码她不应该输给金达吧? 金达跟她的年纪差不多,但是看金达的发展势头,海川市市委书记很可能并不是他的仕途终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金达是很有可能会进省出任省委副书记或者副省长的。曲志霞内心中对此是有些嫉妒的,她没忘曾经的金达还不如她发展的好呢,她也觉得金达的能力是赶不上她的。但现在金达却已经是她的领导了。 曲志霞心中就很渴望寻找到一个契机,让她打破天花板,走到更高位置的领导岗位上去的。就算是不能超过金达,起码也要混个平级吧?现在的吴倾就是可能提供这个机会的一个人,但是老天爷捉弄人的是,吴倾想要的,却是她最不想付出的东西。 接受还是不接受,这对曲志霞来说都是很难做出的决定。为此她甚至有些懊悔不该托人找到吴倾的。没认识吴倾,她对吴倾能够提供给她的一些好处还没有什么真实的感受,顶多会觉得自己的运气太差,找不到一个想要的名教授罢了。 但是她现在找到了,虽然依然感觉运气很差,找到了一个是很色的名教授。但是很色的名教授也是名教授,他能带来名教授可能带来的一切好处,这再让曲志霞去放弃,就有些不舍了。 曲志霞在办公室里左思右想正烦恼着呢,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都承安的,本来已经很烦的心就更加烦了,心说这家伙真是缠人,这样子下去非要把她逼疯了不可的。 但是曲志霞也知道她始终是要面对都承安的,而且氮肥厂地块竞标的日期日益临近,这件事情很快就要见个真章,越拖下去,对她越不利的。而现在她因为吴倾的事情心都乱了,显然一时之间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对付金达和孙守义的。 既然是这样,曲志霞就像尽快结束跟都承安这边的交易了,早结束她也能消停些,不然的话,两件事情总挤在一起,就算她不会发疯,起码也会被牵涉到很大的精力的。现在她的状况就是这样,连孙守义都看出她的情形有些不对了。 曲志霞就接通了电话,说:“都董啊,你别催我了,这个周五晚上我回去,什么事情我们见面再谈吧。” 曲志霞之所以不肯马上就去齐州跟都承安谈,是因为一方面她不想刚跟孙守义说了她没病,不需要休息,转过头来她就匆忙赶回了齐州。这不好跟孙守义讲回齐州的原因,她总不能说是为了氮肥厂地块回齐州的吧? 而一方面她也需要有点时间空挡,静下心来好想好跟都承安怎么说,这要解释清楚其中的原委,还要把自己撇清,是需要费些口舌。 都承安本来是想责问曲志霞为什么从北京回来了还不跟他碰面的,曲志霞的话把他的问题给堵了回去,只好说:“那好,我周末等你。” 曲志霞在周五的晚上让司机把她送回了齐州,周六上午,她在鑫通集团都承安的董事长办公室,跟都承安见了面。 一见面,曲志霞也没再回避氮肥厂地块出现的问题,直接就跟都承安讲:“都董啊,我刚得知一个特别的情况,恐怕你要拿地的事情会有变啊。” 都承安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说:“曲副市长,没你这么办事的吧?你现在才来告诉我事情有变,是不是晚了点啊?你这些日子跟我避不见面,是不是就是在躲这件事情啊。” 曲志霞也是猜到都承安会有这种反应的,她说:“都董啊,你误会了,我没在躲这件事情。事先我真是不知道这个情况的,本来我是以为帮你拿下地块没问题的。哪知道对手实在是太狡猾了,先手棋早就被他们下好了,我也是偶然之中才觉得情形不对,再一落实,才看出问题的所在的。” 都承安看了曲志霞一眼,说:“什么问题啊?又是谁在背后搞鬼啊?居然连你都怵他,看来他的权利比你大了,是金达还是孙守义啊?” 曲志霞说:“都董啊,你的感觉果然很敏锐,一下子就知道问题出在了金达和孙守义身上,不过不是他们中的一个,这一次我猜他们是联手布局的。” 都承安说:“他们联手?那他们要拿地给谁啊?” 曲志霞说:“城邑集团的束涛。” “束涛,”都承安惊讶的叫了起来,“这不可能的,曲副市长,你别以为我在齐州,就对海川市的情形不了解,就想随便搞个借口把我糊弄过去。你当我不知道束涛跟金达和孙守义是老对头吗?” 曲志霞苦笑了一下,说:“都董啊,你这个消息已经过时了,我就是因为跟你一样的想法,以为他们还是对手,所以才会上了他们的恶当的。现在你想一想,金达和孙守义在主政海川,束涛又是那么一个精明的人,如果他不是事先跟金达和孙守义有了默契,他又怎么会参与氮肥厂地块的竞标呢?” 都承安呆了一下,说:“你别说,这么一想还真是,束涛不会傻到去白花钱的。这家伙可够鬼的,不声不响就把项目给拿走了。” 曲志霞说:“对不起啊,都董,这件事情事先我完全没想到。现在你看,孙守义和金达都已经跟束涛联手了,这块地你是不是就放弃算了。至于你给我的钱回头我全部退给你就是了。” 第1542章老茧 “你先别急,”都承安看了曲志霞一眼,说:“曲副市长,你甘心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曲志霞苦笑说:“我当然不甘心了,可要不然怎么办啊?我刚到海川,屁股还没坐热呢,我现在可没有实力跟金达和孙守义对着干的。” 都承安说:“你不甘心就好,钱你该拿拿着,这点钱鑫通集团还花得起。不过就算是钱打了水漂,我也得听个响啊。我们就来陪金达和孙守义玩上一把,你看怎么样啊?” 曲志霞看了看都承安,有点困惑地说:“玩什么啊,怎么玩啊?现在金达和孙守义在海川可是处于一个绝对优势的,他们已经完全掌控了海川市的局面了,玩下去,等待我们的很可能是一个失败的结果。你这又何必呢?花钱听响有意思吗?” 都承安笑了起来,说:“我觉得是有意思的,曲副市长,你不觉得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场本小利大的赌局吗?” 曲志霞说:“本小利大,怎么说?” 都承安笑笑说:“你想啊,金达、孙守义和束涛三人既然联起手来了,那就是对这个项目志在必得了,所以他们必须要消灭可能导致他们失败的每一点隐患,因此只有我们给他们随便做做文章,捅个娄子出来,他们就需要花大气力把篓子给补上的。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个本小利大的生意吗?更何况运气好的话,他们哪个篓子没补好,功亏一篑了,说不定我们还能捡个大便宜呢。” 曲志霞心中其实也是对孙守义和金达这一次的联手很不满意的,巴不得能想办法整治一下金达和孙守义他们的。但现在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个项目上,她其实更注重的是吴倾那边。所以她并不想参与都承安这很可能是徒劳无功的计划。 曲志霞就笑了一下,说:“都董啊,还是算了吧,这种损人而不利己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去做吧,我可听人说过,商人是应该无利不起早的,做这种事情是会影响到以后的财运的。” 都承安笑了起来,说:“不是吧,曲副市长,这种骗人的傻话你也信。如果这种话真的有用的话,我姓都的根本就发不了财的。再说,我姓都的岂是可以让人随便耍弄的人啊?想耍我不付出点代价又怎么能行啊?” 曲志霞说:“你非要玩那你就玩吧,我可不想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别到最后,你项目没拿到,我还得罪了金达和孙守义,多不值得啊?” 曲志霞虽然心中恨金达和孙守义耍弄她,但是她还真没有敢跟金达和孙守义叫板的实力,听到都承安想玩无赖的招数,她首先就想要退缩了。更何况她还有另外一状头痛事要解决呢。 都承安却不肯放过她,说:“别啊,曲副市长,你如果是退出去的话,我一个人这个游戏就玩不转了。你如果退出去,我就算是能兴起再大的风浪,可能也是威胁不到金达和孙守义的。” 曲志霞看了都承安一眼,说:“都董啊,我倒是可以不退出去,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能帮你做什么,你总不会让我去跟金达和孙守义公开对着干吧?” 都承安说:“那倒不需要,你只要继续按照我们原定的方案执行下去就好了。其他的我来处理。” 曲志霞原来跟都承安商定的是她可以利用常务副市长的权利,事先掌握一些关于氮肥厂地块的内部消息,并对能影响最终竞标结果的相关人士施加一定的影响。 曲志霞看了看都承安,说:“都董啊,我倒是可以继续按照原定计划执行,但是有了金达和孙守义的介入,恐怕我在这里面的影响力可就弱很多了。” 都承安说:“那你不要管,你只要继续下去就行了。有些事情我来做就好了。” 曲志霞笑笑说:“这有用吗?” 都承安笑笑说:“会有用的。其实这里面有一点你没看出来,你不觉得金达和孙守义在这件事情上是权利受限的吗?他们俩人不都是标榜要按照三公的原则来处理这一次的竞标吗?哪也就意味着,他们是不能公开的袒护束涛的。他们既然不能公开的护着束涛,也就给了我机会了。你等着看吧,我非搞他们个鸡飞狗跳不可。” 曲志霞心中却是担心闹大了,会惹得孙守义和金达联手整治她的。现在她虽然没领着都承安去见金达和孙守义,但是估计这会儿金达和孙守义应该已经知道都承安跟她之间的关系了,那样子都承安惹出的事,她是会受被连累承担后果的。 曲志霞看了看都承安,说:“都董啊,你可别玩大发了,你要知道金达孙守义和束涛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他们背后可都是有雄厚的背景的,玩大了的话,我可是无法帮你收拾局面的。” 都承安笑了,说:“你别担心了,我有分寸的。” 曲志霞看了一眼都承安,她并不相信都承安真的会那么有分寸,不过这件事情她也不会在台面上直接跟金达和孙守义对着干的,都承安闹一闹对她的影响实际上有限。如果真的闹大了,她是可以把事情都推在都承安身上的。 想一想,金达和孙守义方面可能也不会直接出面的,在台前做工作的很可能就是束涛。因此这一场的博弈实际上能让人看到的仅仅就是都承安和束涛之间的博弈。两个商人之争,战火根本就不会蔓延到她的身上的。曲志霞也就不想再去制约都承安什么了,便笑笑说:“你有分寸就好,今天先就这样吧。” 都承安笑了笑说:“别急着走啊,中午留在这里吃饭吧?” 曲志霞说:“算了,没心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回家多陪陪老公吧。”曲志霞就从鑫通集团离开,回了家。到家的时候她老公翟胜杰正在厨房里忙活,好像已经炖上了什么,屋子里面有着一种好闻的肉味。 曲志霞就走进了厨房,鼻子皱起来嗅了嗅,笑着说:“胜杰,炖的什么好吃的啊?” 翟胜杰笑了笑说:“用当归给你炖了一只小公鸡,你成天在外面应酬,吃的那些都是没什么营养的,炖只鸡给你补补身子。” 曲志霞心中忽然就很愧疚,翟胜杰对她一向是实心实意的,结婚这么多年来,对她一直都是这么好的。因为她常忙于工作,翟胜杰就主动把家务活给揽了过去,把家照顾得好好的。 这样一个老公要去哪里找啊?而她心中却在犹豫是不是接受吴倾对她的潜规则,要给老公戴绿帽子,曲志霞就觉得自己这个妻子做的实在是太差劲了。就过去抱了一下翟胜杰,头靠在翟胜杰的肩膀上,说:“老公啊,还是你对我最好”。 翟胜杰笑了笑,说:“好了,好了,别这么肉麻行吗?让女儿看到了就不好了,出去看电视吧,鸡还要一段时间才会炖好,别在厨房弄得你一身都是鸡味。” 翟胜杰就把曲志霞推出了厨房,曲志霞笑了笑,去女儿的房间看了看,女儿正忙着写作业呢,她就不好去打搅了,就出来客厅开了电视,蜷在沙发上看电视。她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候,往常就是周末她也是这样事,那样应酬的,闲不下来的。 可能这段时间她马不停蹄的跑了几天,又是考试又是工作的,实在是太累了,看着看电视,曲志霞居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曲志霞睁开了眼睛,就看到身上盖着一床毯子,电视已经被关掉了,翟胜杰坐在她身边拿着一本书正看书呢。 翟胜杰看她睁开了眼睛,笑了笑说:“醒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怎么就睡过去了?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翟胜杰说:“现在都快下午三点了,你睡了大约四五个小时吧。志霞啊,你别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了,家里已经要什么有什么了,我们俩现在工作又很稳定,我真不知道你这么辛苦是为什么啊?” 曲志霞瞅了翟胜杰一眼,说:“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一点事业心都没有啊?我这么辛苦为什么啊,还不是想做出个样子给别人看看。” 翟胜杰看了曲志霞一眼,笑了笑说:“好了,你有你的事业心行了吧?不说这个了,你饿了吧?我收拾饭给你吃。” 翟胜杰这么说,曲志霞还真是感觉饥肠辘辘,就笑笑说:“别说,我还真饿了。” 翟胜杰就端了饭菜出来,他很贴心的将饭菜放在锅里保温着呢,曲志霞笑笑说:“还是在家里好啊,胜杰啊,谢谢你了。” 翟胜杰苦笑了一下说:“家里好却不见你常回来。” 曲志霞笑笑说:“我工作忙嘛,好了,胜杰,你再让我奋斗几年,等我再上一个台阶,我就……” “好了,”翟胜杰打断了曲志霞的话,说,“你别说这种废话给我听了,每次都说在奋斗几年,再上个台阶,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这些年你也上了不止一个台阶了,我却看不出你又停下来的意思。” 第1543章谁在这么做 曲志霞说:“我能停下来吗?你看金达原本还没有我发展的势头好呢,可现在他已经是我的顶头上司了。” 翟胜杰说:“你就是好胜心太强了,老愿意跟金达比,这有什么可比的啊?” 曲志霞就有点烦了,瞪了一眼翟胜杰,说:“好了,啰里啰嗦的,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不能让我静下心来吃顿饭啊?” 翟胜杰看了看曲志霞,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忍住了,便说:“好了,我不说了,你吃饭吧。” 曲志霞看了一眼翟胜杰,又觉得自己过分了一点,又不想说软话,就说:“你吃了?” 翟胜杰说:“我吃了,你吃吧。” 曲志霞伸手去握了丈夫胳膊一下,算是一种歉意的表示了,然后说:“那我吃了。” 在这个时候,曲志霞因为感受到了丈夫对她的好,心中终于对吴倾的事情做出了一个抉择,她要放弃跟吴倾读博的机会了,她内心中不忍心那么对待丈夫的。 做出了抉择之后,曲志霞的心情就轻松了下来,她难得的没再去想工作上的事情,在家里陪着丈夫和女儿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周一上班,孙守义在政府办公大楼楼道里看到曲志霞就笑了笑,说:“曲副市长,看来回家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你今天的气色就好很多了。” 曲志霞的心情确实是很愉快的,她笑了笑说:“怎么,市长羡慕啊,您也可以回北京看看嫂子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羡慕倒是羡慕,不过我可没你这么好福气,我回一趟北京可比你回一趟齐州费事多了。回去了就要马上回来,周末这两天还不够折腾的。” 曲志霞笑笑说:“这倒也是。” 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孙守义刚坐下来,手机就响了,看了看,是束涛的电话,就接通了,笑了笑说:“束董啊,什么事啊,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 束涛说:“市长,有个情况要跟您通报一下,让您好有一个心理准备。”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你说的这么吓人,什么情况啊?” 束涛说:“我得到消息,鑫通集团已经在准备城邑集团的黑资料,准备黑我们一下了。” 孙守义说:“不会吧?他们动作能这么快?他们怎么就知道你们是最可能得到项目的?” 束涛笑了笑说:“市长,您还不知道啊,周六的时候,曲副市长去了鑫通集团,她离开之后,鑫通集团的都承安就开始部署搜集城邑集团的资料。您明白了吧,他们之所以会把目标对准城邑集团,一定是曲副市长跟他们说的。” 孙守义迟疑了一下,他想了想,自己并没有什么地方露出来要特别关照城邑集团的意思啊,曲志霞又是从哪里知道城邑集团会拿下氮肥厂这个地块呢?难道是金达跟她说的?也不会啊,金达也是很注意不想人知道他在招标之前就内定中标的公司的。 孙守义说:“束董啊,你确定是曲志霞跟他们讲的?” 束涛说:“应该是吧,在周六之前,鑫通集团根本就没做什么针对城邑集团的事情。” 孙守义纳闷的说:“那就奇怪了,我和金达书记应该都没在曲志霞面前露出要把项目给你们的意思啊,她又是怎么知道了的呢?” 束涛笑了笑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的消息绝对是准确的。” 孙守义笑了,说:“这么说你在鑫通集团埋了钉子了?” 束涛笑笑说:“是的,只从知道鑫通集团要来搅合这湾浑水,我就想办法从他们内部找了个眼线。孙子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既然知道他们要来捣乱,总要事先做好准备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够聪明。诶,他们既然要黑你,你准备怎么应对啊?” 束涛笑笑说:“我还没见到材料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见招拆招,我想还没有什么黑材料能整死城邑集团的。这一次我们做的又很正规,他们应该抓不到什么的。只是我担心一点,那就是他们想往您和金达书记身上泼脏水,所以我才赶紧给您通报一声的。” 孙守义知道束涛说的倒也不无可能,不过他和金达两人都可以说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行贿受贿的行为的,行的正坐得端,就算是鑫通集团拿他们说事,他和金达也不怕的。 不过孙守义对鑫通集团和曲志霞把脑筋动在他和金达身上可是很不高兴的,心说大家都是官场上的人,又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要拿项目可以想别的招数啊,你往这些人身上泼脏水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孙守义就冷笑了一声,说:“他们聪明的话,最好是不要这么做。如果他们真要敢这么做了,我和金达书记对他们都是不会客气的。束董啊,你知道什么情况及时跟我通报一声,别让他们搞得我和金达被动了。” 束涛笑笑说:“那是自然。对不起啊,市长,我没想到这件事情可能会把麻烦惹到您和金达书记身上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束董啊,这种话就不要说了,事情又不是你做的。好了,就这样吧。” 孙守义就挂了电话,他心中还是没想明白曲志霞是怎么知道他和金达想把氮肥厂项目给束涛的。不过曲志霞就是知道了她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的,孙守义想不出来她会用什么招数能让束涛的城邑集团不中标,而让鑫通集团中标的。 这时副市长何飞军敲门走了进来,自从何飞军闹出跟顾明丽之间的暧昧关系之后,孙守义再看到何飞军总是有一种心里很别扭的感觉,他总觉得被何飞军以前表现出来的老实人假象给骗了的。 不过虽然是心中很别扭,孙守义却并不想表现出来,就笑了笑说:“老何啊,找我有事啊?” 何飞军谄媚的笑了笑,说:“我有件事情要跟市长您汇报一下,您有时间吗?” 孙守义说:“我可以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我要去参加个活动。” 何飞军笑笑说:“半个小时够了,就是城区工业园那边有块地开发上出现了些问题,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何飞军就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孙守义听着觉得这件事情是在何飞军职权范围之内的,就笑了笑说:“老何啊,这种事情你应该是可以自己处理的,不用再请示我的。” 何飞军笑了笑说:“我总觉得不请示您有点不太妥当。”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你这么想就不对了,如果每一个副市长都事事来请示我,那我就算是忙死了事情也是做不完的。我们都有不同的分工的,在你分工的范围之内,就需要你自己来做决定的。行了,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何飞军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好的,我知道了。那市长您忙,我出去了。” 何飞军说完就站了起来,要往外走。孙守义就有一种感觉何飞军这件事情本来是可以不来请示他的,何飞军之所以没事找事来请示他,可能是有别的意图的。估计自己这段时间在某种程度上冷落了何飞军,让他感觉到某种不安了,所以才故意找机会来跟他亲近的。 孙守义并不想让何飞军跟他疏远的,这毕竟是他用起来的人,在市政府这边算是一个他可以依靠的力量。如果这个人因为他的疏远,转而投靠了他的对手,那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孙守义觉得还是要压下心中对何飞军的反感,想办法安抚他一下的。于是就从背后喊住了何飞军,说:“老何啊,你先别急着走。你来得正好,本来我有事要问你呢。” 何飞军就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孙守义说:“市长,什么事情啊?” 孙守义看了看何飞军,说:“老何啊,你别嫌我啰嗦,你跟顾明丽的事情我也不愿意跟你一说再说的。只是我听到一个很可靠的朋友跟我说,有人在撺掇顾明丽去省委告状,目标就是你和我。所以,没办法,有些事情我还是需要跟你说一下的,你跟我老实说,你把顾明丽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这件事情是孙涛在孙守义面前讲的,说是市委副书记于捷在撺掇顾明丽闹事。这几天都是顾明丽并没有出来搞什么事情,但是孙守义却不能因为暂时的平静就放松了警惕,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适当的提醒一下何飞军比较好的。 恰好何飞军自己找上门来了,孙守义察觉到了何飞军心中因为他的疏远而产生的不安,也就以提醒何飞军注意顾明丽的动向作为了他安抚何飞军的一个手段了。 何飞军愣了一下神,说:“市长,您说有人在撺掇顾明丽去省委告状,真的假的,谁啊?” 孙守义瞅了何飞军一眼,说:“老何,真的假的,你这话说的有意思啊,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何飞军尴尬的笑了笑,说:“不是的,市长,我只是一听这个消息就有点紧张了,您当然是不会骗我了。您能告诉我是谁在这么做吗?” 第1544章回落 孙守义瞅了何飞军一眼,说:“是谁你猜不到吗?” 何飞军看了孙守义一眼,说:“我大致上能知道是谁了。这家伙真是不肯消停啊。” 孙守义说:“现在的关键问题不是谁在撺掇这件事情,而是顾明丽会不会去省委闹事。老何啊,该说的话我可都跟你说了,我也不想再跟你罗嗦了,该怎么办你自己去琢磨去吧。” 何飞军点了点头,很有把握的说:“市长,谢谢您了,我知道该如何去处理的。您放心,顾明丽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孙守义心说我该跟你说的都说了,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再出事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便说:“那行,你走吧。” 北京,晚上,赵凯家中,傅华带着郑莉和傅瑾来吃饭。饭还没有准备好,在客厅的沙发那里,郑莉抱着傅瑾,赵婷和傅昭围在旁边,拿着玩具逗着傅瑾玩。而傅华则被赵凯叫到了书房里,两人坐在一起喝茶。 赵凯笑了笑说:“傅华,最近在忙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爸,也没什么事了,就是在瞎忙。不过我最近遇到了一些人,真是让我看不惯。” 赵凯笑了笑说:“谁啊,你这个人跟人相处一向是很温和的,能让你看不惯,也算是不容易啊。” 傅华笑了笑说:“说起来都算是我的老师了,本来我是以为他们就算是不那么高尚,起码也不至于做事那么露骨,但是他的所作所为,真是让我大跌眼镜啊。” 傅华就讲了他看到的巴东煌和吴倾的情况,讲完之后,傅华摇了摇头说:“吴倾还好了,他就是色心大了一点。巴东煌的做法让我简直无法接受,真是奇怪,他的行为举止几乎是明目张胆,这些高层难道是不知道吗?这样子的人还让他往上升,简直是岂有此理。” 赵凯笑了笑说:“那是他的时运未尽罢了,以前的人爱说人这一辈子能吃多少饭穿多少衣,有多少的俸禄都是一定的。这个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的。巴东煌能这么嚣张,只能说是他的俸禄还没有到头。”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些我也听一些老人说过的。” 赵凯笑笑说:“其实你也不要看他现在得意,有些时候升迁并不代表着他就万事大吉了。前段时间不是西南有一个省份的省长被抓起来了吗?那家伙也是刚升到省长位置上的。所以高层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谁也不知道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倒也是。” 赵凯说:“诶,傅华,你最近有没有跟小婷聊一聊啊?” 傅华愣了一下,看了赵凯一眼,说:“爸,最近我倒是没有跟小婷单独坐下来聊过,您想要我跟她说什么事情吗?” 赵凯叹了口气,说:“傅华啊,你现在跟郑莉倒是家庭和美,但是小婷她就没有你们俩这么幸福了。她没跟你说过吧,她最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居然看中了通州宋庄画家村的一个画家,那家伙披头散发的,看上去就好像一辈子没洗澡的样子。你知道我这个人虽然不是老古板,但是还是喜欢比较正统一点的人,她找了这样子的一个人,我心理上真是接受不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可能是艺术家的气质吧。” 赵凯摇了摇头,说:“什么艺术家气质啊,大艺术家我又不是没见过,人家虽然也是有点留长发之类的,但还是干干净净的。那里像她现在这个男朋友这么邋里邋遢的。” 傅华说:“爸,那您想让我干嘛?” 赵凯说:“我是想让你跟她好好谈谈。唉,我这个女儿啊,现在真是有点越来越怪异了,前段时间居然还找了一个街边唱摇滚的歌手回来。我想说她吧,她也不听我的。小婷一向是很听你的话的,你找个时间跟她跟她谈一谈行不行,就当帮我一个忙。” 傅华心里就有些歉疚了,赵婷现在这个样子,其中也是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的因素的,当初他如果能照顾好赵婷,赵婷也许现在就不会这个样子了。他说:“好的,爸,我会找个时间跟她谈一下。小婷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是有责任的。” 赵凯摇了摇头,说:“你别这么说,这怪不得你的。诶,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傅华,你们海川市有没有意思想要接盘通汇集团在海川大厦当中的股份啊?” 傅华被赵凯问愣了,他看了看赵凯,说:“爸,您这么说什么意思啊?难道说通汇集团想要出让你们在海川大厦当中的股份?” 赵凯苦笑着点了点头,说:“股东们是有这个意向的。你对国际国内最近的经济形势应该也有些了解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现在国际上欧美国家经济危机,国际经济急剧恶化,受其影响,国内的经济也出现了下行。爸,您的意思不会是说通汇集团也收到了影响了吧?” 赵凯说:“环球同此凉热,大环境不好,我们这个小小的通汇集团自然无法独善其身的。现在集团的业务萎缩了三分之一,利润大幅下降。于是就有股东对集团公司的运作产生不满,其中有人就提出了海川大厦的问题。” 傅华说:“可是现在海川大厦是盈利的啊?这会有什么问题啊?” 赵凯说:“海川大厦确实是盈利的,这也是一笔让通汇集团赚了不少的投资,这些年土地的增值,让通汇集团持有海川大厦部分的价值,已经远超当初的投入了。” 傅华说:“那怎么还有人因为海川大厦找您的麻烦啊?” 赵凯说:“关键是海川大厦这部分与我们通汇集团的主业是并不相关的。而股东们因为现在国际国内的经济大环境,又都看衰海川大厦未来的增值潜力。于是就有股东提出来要集团公司出手海川大厦的股份,将资金回归主业。” 傅华想想觉得这些股东们的看法也不能说就没道理,这几年北京的地产都是翻了几番的增值,按照通常的经济规律,这种暴增之后,其实是后继乏力。此刻出售可能正当其时。 但是傅华也清楚,现在的海川大厦价值远远不是当初投建成本的几千万了,通汇集团持有的份额现在最少也要用亿元来计算的,海川市政府现在就算是有这个意向的想买下通汇集团持有的股份,恐怕也是无法筹措出这笔资金的。更何况现在全国上下对驻京办一片挞伐之声,这个时候你让市政府拿出上亿资金收购海川大厦,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但是如果通汇集团将股份卖给了除了海川市之外的其他人,那海川大厦的形势马上就会变复杂了。如果卖给章旻的顺达酒店管理公司,顺达酒店管理公司就持有了海川大厦占绝对多数的股份,那海川市政府就再也不是大股东了,相应的也就失去了对海川大厦的控制权。 如果顺达酒店管理公司不买,通汇集团将股份卖给了其他方,那新进入的其他方会不会仍然像通汇集团那样子接受驻京办对海川大厦的掌控呢?这可是存在很大变数的。 因此傅华是不想看到通汇集团出售股份的,就看了看赵凯,说:“爸,海川市政府这边显然是不太可能会买下这部分的股份的,您也知道最近这段时间驻京办的形势并不看好的。既然海川大厦是盈利的,您就不能出面阻止股东们出售股份的吗?” 赵凯说:“其实就我个人意愿来说,我并不想出售海川大厦的,我也在做几个主张出售最力的股东的工作。但我现在的情形很尴尬,没太大的说服力的。因为你和赵淼的关系,那些股东都说我有私心的。” 傅华知道赵淼说得倒也是事实,当初通汇集团参股其实就是因为他和赵婷之间的关系。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说:“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情现在还没最终确定,我还在做他们的工作。你呢,也可以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资金将通汇集团这部分股份买下来。傅华啊,其实你别看现在房产已经涨幅很大了,好像是不再能往上涨了,但据我看,北京的地产市场还是有很大的上涨空间的,这是一笔划算的生意,买了你绝对不会吃亏的。” 傅华看了赵凯一眼,说:“爸,现在的北京地产已经涨幅很大了,你还继续看好它?” 赵凯笑了笑说:“我还是继续看好他的。虽然北京地产涨幅很猛,但我觉得这仅仅是打开了上涨的空间,现在是受制于大环境,才出现了一些滞涨或者微降的局面。只要经济形势一转好,北京地产就会出现一段时间的暴涨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可没您那么乐观的,通常的经济规律都是有涨有跌的,前段时间已经涨幅很大了,这段时期恐怕是要回落了。” 第1545章狗屁 赵凯笑了笑说:“你不要用课本上的经济理论来看待中国的经济发展。你看中国经济从改革开发到现在已经持续高速发展了三十年了,这期间并没有出现过太大的起伏,这个用西方的经济理论是解释不了的。我跟你说,我为什么看好北京的房价,是因为中国经济虽然发展的慢了,但还是会惯性的往前冲一段时间的。而北京作为中国经济这列火车的火车头,也必将惯性前冲一段时间才会停下来的。不信你等着看吧。” 傅华一向是很信赖赵凯的眼光的,以赵凯的商业经验,他对北京地产的预测很可能是准确的,便说:“那行,爸爸,我这段时间就看看身边的朋友有没有人愿意接手。” 这时赵婷推门进来,说:“你们俩聊什么呢?饭好了,出来吃饭吧。” 赵凯笑了笑说:“行,吃饭了。” 三人就往外走,赵婷边走边笑着说:“傅瑾的模样现在越长越像郑莉了,小孩子真是好玩。” 傅华笑笑说:“男孩子很多都像妈妈的。” 赵婷笑了笑说:“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啊,我觉得小昭更像你一点。” 傅华笑笑说:“我觉得他更像你才对。诶,小婷啊,我听爸爸说:“”你找了个男朋友?” 赵婷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怎么,就准你和郑莉成双成对,我就不能给自己找一个做伴的男人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了。” 赵婷说:“哦,我知道了,爸让你劝劝我是吧?你别听爸跟你说的那些,人家不修边幅怎么了,艺术家就是那种样子的,那才叫魅力你知道吗?” 说话间两人就跟在赵凯的后面出了书房,在郑莉面前,傅华就不好去说赵婷什么了。而赵婷似乎也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两人适时地都闭上了嘴。 吃完饭傅华开车载着郑莉、傅瑾回家,在路上,郑莉问:“诶,老公啊,你跟爸聊什么聊那么久啊?” 傅华说:“爸爸说通汇集团现在的形势有点不太好,想把海川大厦的股份出售,回笼一部分资金,问我海川市政府这边有没有意向?唉,海川市政府又怎么会为驻京办出钱买下通汇集团手中的股份呢?” 郑莉看了看傅华,说:“那通汇集团如果将股份卖给了别人,你岂不是就很被动了?” 傅华说:“是啊,所以我在想有没有朋友有这个能力能接下通汇集团手中的股份。” 郑莉笑笑说:“想到了谁了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么大一笔资金很少有朋友可以拿得出来的。” 郑莉说:“诶,你为什么不问问南哥啊,也许他有兴趣呢?” 傅华摇了摇头,说:“南哥是不会买的,他现在在争取东海省的齐东机场项目,拿到项目之后,他们集团在前期可能要垫不少的资金进去,这个时候他哪有闲心买什么海川大厦啊?” 郑莉说:“那怎么办,就没有别的朋友可以帮你这个忙的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有倒是有了,不过那些都不是我愿意引进来的。有些朋友引进来,反而是一个麻烦的。这件事看看再说吧,反正一时半会儿通汇集团也卖不掉的。” 郑莉说:“那你要不要把这件事情跟孙市长汇报一下啊?” 傅华想了想,说:“这倒是要的,这关系到海川大厦未来的走向,不论谁来买,总是要让市政府那边知道这件事情的。”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孙守义,说了通汇集团想要出手海川大厦股份的事情,孙守义听完,沉吟了一会儿,说:“傅华,这件事情你是一个什么想法?” 傅华明知道市政府是不太可能接手股份的,但是也不甘心连说都不说的就放弃,便试探说:“市长,要不我们买下来?我觉得这边还是有很大的增值空间的。” 孙守义笑了,说:“我也想帮你买下来啊,但是,傅华,你能帮我搞到这笔资金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哪有这个本事啊,这可不是几十万,这恐怕是要上亿的资金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不就得了,市政府从哪里弄这笔钱啊?所以没办法了,通汇集团要卖的话,就让他们卖给别人好了,我们是不能买的。” 虽然明知道结果一定是会这个样子的,但傅华心中还是有些沮丧的,他说:“我明白了,市长。” 孙守义就挂了电话,傅华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能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只好暂时把它放下了。 临近中午,赵婷打过来电话,说:“出来陪我喝杯咖啡吧。” 傅华也想见见赵婷,跟赵婷谈谈那位艺术家男友的事情,这是他答应赵凯的,虽然不太情愿,却也不得不去做。便说:“好的,去哪里啊?” 赵婷说:“就去方家胡同46好吧,那里的参差咖啡馆气氛还不错。” 傅华笑了起来,说:“小婷啊,你找了个艺术家男友就是不同啊,居然玩起艺术范了。” 傅华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方家胡同46号号称是皇城里的迷你798,46号这个院子是原中国机床厂的厂址,是北京工业史上重要的机床基地,位于自古京城文化核心地带,北临国子监、孔庙地区,东有雍和宫创意产业园、保利剧院,南有著名的首都剧场,西有南锣鼓巷文化街区、中戏、国家话剧院、钟鼓楼,在丰厚文化积淀的沃土中,被传统文化环抱。 由于雍和宫、国子监、孔庙、钟鼓楼等如此之近,让这处厂房无形中沾染了元、明、清三代古都的文化气韵。08年起,一座用跨界艺术、分享未来为定位的——文化创意园区在这里落成,聚集了不同艺术领域的实体,有快捷酒店、小剧场、表演艺术团体、文化沙龙空间、建筑艺术、视觉设计、新媒体艺术、现代艺术中心等机构,各自具备不同的创新理念,呈现独特的艺术成果。 参差咖啡馆傅华去过,很小资的一个地方,这里是可以用旧书换咖啡喝的,艺术气息相当的浓厚。 赵婷说:“别扯什么艺术了,你赶紧来吧。” 傅华就去了方家胡同46号,步入这条胡同,与北京的大小胡同没有太大差别,不外乎沧桑的砖墙、半掩的红门、停靠在路边的自行车与一阵阵飘来的包子香,街边还有几位闲坐的大叔大爷们在聊天,市井气息十足。方家胡同靠北那一侧基本上全是国家保护建筑,是不能作商业用途来随意拆改的,所以店铺基本上都在南侧。 参差咖啡馆挺有一种怀旧风的,门口用黑板上用粉笔写着店内出售的慕斯蛋糕和苹果派,旁边水泥柱子上挂着一块木板,木板上用粉笔写着一手北岛的一首诗《为过去命名》,我以为,回头看过走过的路,快乐会引起一种亲切的思念…… 傅华心里笑了笑,这种刻意装饰出来的小资情调也只有在这种艺术氛围浓烈的艺术区才不显得让人别扭。 参差咖啡馆门口一侧是用钢铁焊起来的楼梯,通过楼梯可以上到房顶的平台之上。赵婷就坐在房顶平台上的藤编椅子之上,看他来了,说:“喝什么咖啡自己点好了。” 傅华就叫了杯蓝山,然后笑着说:“诶,这么艺术的地方,为什么不叫上你的艺术家男友啊,把他叫来吧,让我也认识一下他。” 赵婷瘪了一下嘴,说:“别弄那个样子给我看了,你当我不知道爸爸想让你劝我跟他分手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爸爸说他邋里邋遢的,接受不了。其实,我倒没觉得什么,只要你喜欢就好了。” 赵婷说:“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来,爸爸唯一接受的我的男朋友就是你了。我刚跟你离婚的那段时间,他甚至为了你都不愿意搭理我的。诶,傅华,你够有本事的啊,他可是从小宠我宠得跟命一样的,为了你,居然差一点跟我翻脸。”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是了,小婷,爸爸那个人骨子里是很正统的,他是气你离婚,并不是就不宠你了。好了,别谈这些了,这些都过去了。”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过去了,这能过去吗?你看过木板上的那首诗了吧?那诗是怎么写的,痛苦会成为一道永不消逝的伤痕,每想一次就会痛一次。” 傅华看了看赵婷,赵婷显得十分的落寞,这还是当初那个他刚认识的时候青春朝气的赵婷吗?他没来由的就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实际上是毁在他的手中的。 傅华说:“小婷,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赵婷笑了,说:“还能怎么了,跟男朋友分手了,这下子你和爸爸都高兴了吧,现在分手了,你们都不用担心我去跟一个脏鬼在一起了。那家伙很拽,说我不能理解他的艺术,其实什么艺术啊,狗屁,也就是画了几张卖都卖不掉的画而已。” 第1546章馋猫 话赵婷虽然是笑着说的,傅华却听得很心酸,他伸手过去握了握赵婷的说:“小婷啊,别生气了,你是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他不要你是他的损失。” 赵婷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说我是不是受了什么诅咒了,为什么离开你之后,我遇到的男人都是这么差劲的呢?” 傅华摇了摇头,说:“别胡扯了,这世界上那有什么诅咒这种事情啊,只是你还没遇到那个爱你的人罢了。” 赵婷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我还能遇到那个人吗?” 傅华笑笑说:“当然了你这么漂亮,这么年轻,身材有这么火辣,大把的好男人等着你呢。” 赵婷被傅华逗笑了,说:“我都已经是妈妈了,好男人谁还会喜欢我啊?” 傅华说:“最近不是流行一个词叫做辣妈吗?这说明女人只要还火辣,总会有好男人喜欢的。” 赵婷笑着捶了傅华肩膀一下,说:“去你的吧。” 傅华看了赵婷一眼,说:“你跟男朋友分手这件事情回头跟爸爸说一声吧。” 赵婷说:“为嘛要说,让他看我的笑话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小婷啊,你错了,爸爸从来都没有看你的笑话的意思,他疼你还来不及呢。只是你没觉得吗,爸爸最近老了很多。” 赵婷愣了一下,说:“有吗?我怎没注意到啊?” 傅华说:“有,昨天我才书房跟他喝茶的时候,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鬓角已经有了白发了。” 赵婷说:“是吗?爸爸真的有了白发了?怎么会?他在我心目中始终是充满着活力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这个女儿做的真是不称职啊,你不知道通汇集团最近经营上出现了困难了吗?” 赵婷摇了摇头,说:“我不晓得,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关心公司的事务的。” 傅华说:“通汇集团现在业务萎缩了三分之一,有股东甚至施压要他出售海川大厦的股份,爸爸压力很大。小婷啊,你就算是不能去帮爸爸什么,起码也不要给他添堵吧?” 赵婷愣怔了一下,说:“这个,爸爸从来没跟我说这些的。” 傅华说:“他当然不会跟你说了,你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他只想让你快乐,又怎么会把这些让人担心的事情说给你听呢?” 赵婷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是我这个女儿太不懂事了,这段时间还故意因为那个破画家的事跟他在闹别扭呢。傅华,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诶,爸爸如果真的承受不住压力,将海川大厦的股份给出售了,对你那边没什么影响吧?”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有影响了。” 傅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忽然想到自己真是不应该只考虑自身的利益而去拦阻赵凯出售海川大厦的股份的。赵凯既然开口跟他说这件事情,那就是通汇集团现在的状况已经很糟糕了。 从他跟赵婷走到一起开始,赵凯始终是拿他当做儿子来看待的,维护备至,但凡还有别的办法,估计赵凯也不会跟他说起这件事情的。那自己还要拦着赵凯不出手股份,就是在给赵凯找难为了。 其实,就算是驻京办不控股海川大厦,自己不当这个董事长又能如何呢?只不过是有些事情处理起来不方便罢了。这种局面自己应该是可以应付的下来的吧?既然是这样子,那自己就应该多承担一点,不要让困境中的赵凯再难做了。 傅华就对赵婷说:“小婷啊,你先等一下,我要跟爸爸通个电话。” 赵婷愣了一下,说:“干嘛,不会是要拿我跟男朋友分手了跟爸讨功吧?” 傅华笑笑说:“不是了,我是想跟爸说说海川大厦的事情。” 赵婷就不说话了,傅华掏出了手机,打了电话给赵凯。赵凯接了电话,说:“有事啊,傅华?” 傅华笑笑说:“爸,是这样的,今天我跟市里面汇报了一下通汇集团有意要出手海川大厦股份的事情,市里面已经明确表态说他们无意接手。如果顺达酒店方面有意接手或者有其他合适的买家,您就该出手就出手吧,就别来顾虑我这方面了。” 赵凯愣了一下,说:“可能那样子你这个董事长不就被动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无所谓的,董事长我敢不敢都可以,我应该的身份是驻京办主任。” 赵凯沉吟了一下,说:“傅华,是不是什么人跟你说了什么了,昨天你还不太情愿的,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呢?” 傅华说:“没人跟我说什么的,只是我想到现在通汇集团这么困难,我不但帮不了你什么,反而还要拿这件事情来困扰您,是在是不应该的。您该怎么做就怎么去做吧,我想无论海川大厦股份出售给谁,我都是能应付的下来的。” 赵凯笑了笑说:“傅华,这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我还能掌控住通汇集团局面的。” 傅华说:“您别这样子爸爸,我知道您不是没什么别的解决办法,根本就不会跟我提这件事情的,您是做大事的人,还是当机立断吧。” 赵凯迟疑了片刻,说:“傅华,谢谢你能理解我的处境。” 傅华笑了笑说:“爸爸,是我该谢谢您才是的,这些年您一直对我这么好。” 赵凯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从来都是拿你当家人的。只是我赵凯惭愧啊,没有能照顾好家人。” 傅华说:“没有啊,爸爸,我一直觉得您对我们是最好的,包括小婷和小淼。只是我们不但帮不上您什么忙,有些时候还老给你添乱。”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回头看了看赵婷,赵婷冲着他摇了摇头,说:“傅华啊,那那怪爸爸会那么的疼你,你确实比我对他好。好了,我听你的,晚上回去见到他,我会跟他说我跟男朋友分手了,好让他别为我担心啦。是啊,你说得对,这个时候我不能为他分忧,就别再为他添堵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对了,这才不枉他那么疼你。” 转天,傅华接到了赵凯的电话,赵凯跟他说顺达酒店方面也没有要接手通汇集团在海川大厦股份的意思,顺达集团的董事长章旻说酒店前段时间扩张的太快,摊子铺得很大,资金链就很紧绷,也拿不出钱来。 赵凯说:“我本来是希望章旻能够接手的,毕竟顺达酒店方面跟我们合作了这么久,他接手的话,对你的影响可能是最小的。现在看来显然是不行了。” 傅华笑了笑说:“没事的爸,跟你说我还是能应付的。” 赵凯说:“我已经在市面上放出消息去了,说通汇集团要出售海川大厦的股份了,如果你那边也可以找找朋友看看,有合适的不妨让他们跟我接洽。” 傅华说:“好的,爸爸。” 赵凯笑了笑说:“诶,傅华,昨晚小婷跟我说她跟男朋友分手了,还说要我不要为他担心啦,她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这个女儿还是第一次这么懂事,谢谢你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爸,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是一家人的。” 东海省,齐州,金达在省委开完会,正要上车离开省委大院,这时一辆车停在了他的轿车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下了车,看着金达笑着说:“金书记,你这是要回去海川啊?” 金达一看,认识,东海日报社的乔社长,就笑着说:“诶,老乔啊,你来省委干嘛?” 乔社长笑笑说:“有事要跟吕书记汇报。” 看到乔社长,金达突然想起来了何飞军和顾明丽的事情,他觉得顾明丽何飞军在海川市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作为顾明丽所属单位的省报方面应该知道了才对,那他们就应该对此有个态度的。 金达就说:“诶,老乔,碰到你正好,你们日报社那是派了一个什么样的记者在我们海川啊?我们海川市是希望你们省报能多宣传一些我们海川经济发展的,可不是想让她搞出那么多事情来的。” 乔社长显然是知道顾明丽和何飞军之间的事情的,就看了看金达,笑笑说:“金书记啊,那种事情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也不都是顾明丽一个人的错。你不去责备你们的副市长,却跑来怪罪我,这可不应该啊。” 金达笑了笑说:“谁说我们没责备何飞军啊,我和孙市长可都是批评过他的,就差没给他个正式处分了。” 乔社长笑笑说:“那就行了吧,你还跟我说这些干嘛啊?” 金达说:“我说这些,是希望你们省报要有个态度啊,省报可是党报,你们的记者插足他人的婚姻,做第三者,这个影响可是很恶劣的。” 乔社长看了看金达,说:“那你想我做么办?” 金达说:“就算是你不处分顾明丽,起码也将她从海川调走啊,你不能老把鱼放在馋猫嘴边啊?” 第1547章一哭二闹三上吊 金达总觉得何飞军和顾明丽的事情还远远没有完,他就想最好还是能让省报将顾明丽调走,这样子何飞军不守着顾明丽了,他们两个慢慢的也就会断了的。因此他才会向乔社长提出这件事情来得。 乔社长笑了笑说:“金书记啊,你能确定他们两个谁是馋猫,谁是鱼吗?” 金达愣了一下,他还真是不知道顾明丽和何飞军究竟谁是占主动的,就笑了笑说:“你这个老乔啊,就爱开玩笑,你管他谁是馋猫谁是鱼呢?我现在就想把他们给分开,留在一起我总担心会出事的。你就当帮我一个忙,把顾明丽给我调走吧?” 乔社长笑笑说:“好吧,等回去社里研究一下,把顾明丽调到别的地方去好了。我要赶紧上去了,可不敢让吕书记等我的。” 金达笑笑说:“那再见了老乔,谢谢了。” 乔社长就进了省委办公大楼,金达则是上了车回海川了。第二天一早,金达去市委上班,刚到办公室坐下,顾明丽就不顾工作人员的拦阻硬闯了进来。她冲到金达的面前,指着金达的鼻子大声的嚷道:“金达,我在海川碍你什么事了,你凭什么非要我们社长将我从这里调走。” 金达被顾明丽搞愣住了,他没想到顾明丽会直接闹到他这里来,这让他多少有点措手不及,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金达说:“顾明丽,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顾明丽说:“我冷静个屁啊,你在背后搞老娘的小动作,我还怎么冷静啊?我跟你说金达,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坐在这里不走了。” 金达心中就很是恼火了,心说这个社会真是乱套了,这种乱搞男女关系的女人,不但不以自己的行为为耻,居然还理直气壮地找上门来质问,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金达瞪了一下顾明丽,说:“顾明丽,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啊,我为什么让你们社里调走你你不清楚吗?” 顾明丽说:“金达,你不就是想说我跟何飞军有那种关系吗?是啊,我就跟何飞军有那种关系了怎么样啊?我又没有影响到我在报社的工作,你有什么资格非让报社将我调走啊?” 金达说:“你是没影响到报社的工作,但是你影响到了何飞军的家庭了,你影响到了政府官员的声誉了。我要你们将你调走难道不对吗?你还有没有点廉耻啊?” 政府官员的声誉,顾明丽哈哈大笑了起来,叫道:“金达你开什么玩笑啊,这个社会政府官员还有声誉啊?廉耻,你知道廉耻多少钱一斤啊?金达,你别这么伪君子了,全海川市的人都知道那个城建局的刘丽华是你的姘头,你还有脸有没有廉耻。我看全海川市最没廉耻的人是你吧?” “顾明丽,”金达真是无名火顶头了,他叫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跟你刘丽华根本就没你说的那种关系。” 顾明丽冷笑了一声,说:“我的大书记啊,你还算是男人吗?是男人的话敢做你就要敢认。” “我没做我要认什么,”金达嚷道,“你别给我胡搅蛮缠啊。现在是上班时间了,你赶紧给我离开。” “怎么了,说到你的痛处了?心虚了?”顾明丽冷笑着说,“我跟你说金达,你今天如果不让乔社长撤销调走我的决定,我还不走了呢。” 金达真是忍无可忍了,一拍桌子,冲着工作人员喊道:“何飞军呢,把他给我叫过来,让他看看这都是搞了什么事情出来。” 这时何飞军听到消息已经从市政府那边赶了过来,进门就一脸惶恐的对金达说:“金书记啊,对不起啊,我马上就带顾明丽走。” 金达瞅了何飞军一眼,他真是动了三昧真火了,于是说:“何飞军啊,我已经警告过你要把跟这个女人的事情给处理好的,这就是你处理好了?她这是来干嘛,公开向我示威吗?” 何飞军说:“对不起,对不起啊,金书记,我马上就带走她。” 这是顾明丽在一旁嚷道:“我不走,他都要把我从海川调走了,我非要他给我个说法才行。” 何飞军满脸苦容的冲着顾明丽叫道:“我的祖宗诶,你非要害死我不可啊?你到底走不走啊,我跟你说你不走的话,我答应你的事情可全部作废了,大家索性一拍两散好了。” 顾明丽瞅了何飞军一眼,嚷道:“何飞军,你敢!” 何飞军叫道:“我都要被你给害死了,还有什么不敢的?你到底走不走啊?” 顾明丽又看了何飞军一眼,说:“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走就是了。我跟你说,你答应我的条件如果不兑现的话,可别说我对你不客气啊?” 何飞军说:“好了,还不赶紧走?” 顾明丽说:“走就走。” 顾明丽这才离开了金达办公室,何飞军看了看脸色铁青的金达,说:“对不起啊,金书记,影响您的工作了。您忙,我走了。” 金达冷冷的看了看何飞军,嘴上没说什么,心中却下了决心一定要给何飞军一点纪律处分,何飞军和顾明丽这么闹,市委如果还没个说法,恐怕难塞悠悠众口的。 何飞军就灰溜溜的离开了。金达越想越气,他恨不得马上就把何飞军这件事情交给纪检部分去调查处分。但何飞军那边还有一个孙守义呢,就是要处分他,也要跟孙守义通通气的。 金达就抓起电话,打给了孙守义,说:“老孙啊,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们研究研究何飞军的问题。” 孙守义还不知道顾明丽又闹事了,就说:“金书记,何飞军又出了什么问题了啊?” 金达说:“还是顾明丽的问题,刚才顾明丽在我这里好一通的大闹,这样子不行的,如果不处分何飞军,对海川上上下下都不好交代的。” 听到顾明丽去金达办公室闹事了,孙守义心里暗自苦笑,心说这个顾明丽还真是嚣张啊,居然敢闹到金达那里去了,你说何飞军惹上这个女人这不是倒霉催的吗?这一次金达都动了真怒了,自己再想维护他,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呢。 孙守义就去了金达的办公室,金达就把刚才顾明丽来闹事的情形讲了。孙守义听完之后,心中就觉得金达在这件事情当中其实也有不对的地方,事态本来都已经是平息了下来的,金达不该再去找乔社长将顾明丽调走的。这是给了顾明丽一个闹事的借口啊。 不过事虽然是这么回事,孙守义话却不能这么说,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搞得海川市路人皆知,他也知道无法在帮何飞军遮掩下去了。便说:“这两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金书记您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啊?” 金达苦笑着说:“老孙啊,我想我们对何飞军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是他和顾明丽实在是闹得太不像话了。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姑息下去了,这样吧,回头我们集体研究一下,让纪委做做相应的调查,严肃处理吧。”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啊,我同意您的意见,何飞军和顾明丽闹得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应该严肃处理的。” 孙守义这么痛快的就同意了严肃处理何飞军,也是顾明丽有些地方让孙守义心中也有点恼火了,那就是顾明丽提到刘丽华的事情。这可戳到了孙守义的气管子上了。 虽然顾明丽说的是金达和刘丽华有不正当的关系,并没有提到他。但孙守义心中明白,金达估计多少也猜到他和刘丽华之间的暧昧关系的。顾明丽将这个暧昧赖到了金达身上,金达心里一定会很别扭的,甚至可能也会因此连带对他也有所不满的。孙守义显然是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形的。 金达说:“那行,就这么说定了。就这样吧,一会我还有个会要参加。” 孙守义说:“好的,我回政府那边去了。” 孙守义就回了自己的市长办公室,刚坐下,何飞军就找了过来,孙守义瞅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老何啊,你不是跟我说顾明丽的事情处理好了吗?怎么她又开始闹了,还闹去了金达书记那。” 何飞军苦笑了一下,说:“本来是没事的,可金达书记不该让省日报社将顾明丽调走的,这就给了她借口了。诶,市长,金书记现在是个什么意思啊?”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还能是怎么个意思啊?顾明丽这么一闹,大家都下不来台的。金书记的意思是等回头研究一下,就把你和顾明丽的事情交给纪委调查处理。不好意思啊,这次我也帮不上你了。也是邪门了,那个顾明丽是不是想害死你啊,这么一闹再闹的,这不是逼着组织上处分你吗?我真怀疑这女人是何居心啊。” 何飞军看了看孙守义,苦笑着说:“也不是了,市长,她也没什么坏心眼。女人嘛,还不是就这么几招,一哭二闹三上吊。” 第1548章脸色变了 孙守义说:“不是这么简单的吧?金达书记说顾明丽从他那离开的时候,可是威胁过你,要你一定要兑现承诺,老何啊,你跟她承诺了什么啊?” 何飞军有点慌张的避开了孙守义的眼神,说:“也没什么了,也就是哄哄她而已。” 孙守义察觉到了何飞军的慌张,他说:“老何啊,你可要心中有数啊,顾明丽这个女人不简单的,你可别哄出大麻烦来。” 何飞军苦笑着,说:“不会的市长,这一次我一定会把事情彻底来个解决的。” 孙守义看了看何飞军,有点不相信的说:“老何啊,你能吗?” 何飞军点了点头,说:“我能的,这一次我一定会做出个彻底的解决的。” 孙守义心说你总算下了这个决心了,他说:“你能下这个决心是最好的,你要知道这种事情越拖下去越是麻烦的。你等到现在市委准备处分你了,你才下这个决心已经是有点晚了的。你回去当断则断,赶紧的吧。” 何飞军说:“那行,您忙吧市长,我回去了。” 何飞军就离开了,孙守义心中对此也算是松了口气。虽然何飞军将会被处分这个结果并不是很好,但是如果何飞军能够彻底了断跟顾明丽的关系,这也算是为这件事情划上了一个句号。何飞军能够及时止血,顶多会受一个行政处分,他这个市长也就不会跟着受太大的损害的。 于是孙守义也就不再去担心何飞军和顾明丽有不正当关系这件事情了,他觉得只要金达在市委会议上研究一下,然后让纪委启动调查,给何飞军一个行政方面的处分,对各方都有一个交代了,这件事情也就完结了。这一切的发展完全是可以预料的,也很难改变的,那还担心什么呢? 但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证明孙守义把这件事情看的太过于简单了,他不但把事情看得简单了,把何飞军这个人也看得简单了,因为事态的发展和何飞军的做法是他事先根本就没想得到。 在顾明丽去金达办公室闹事后的第三天,孙守义正在办公批阅文件,束涛打来了电话,直接跟他说:“市长,鑫通集团开始黑我们城邑集团了。您现在开着电脑吧?” 孙守义说:“开着呢,怎么了?” 束涛说:“你看看网上,出现了很多污蔑城邑集团的帖子,都是在国内一些著名的论坛上,海川热线和东海省的一些论坛上也有,你用搜索引擎搜一下就可以看到了。” 孙守义就上网搜了一下,现在网络搜索做得很好,输入关键词城邑集团,一堆揭发城邑集团的文章就被搜索了出来,题目五花八门,什么官商勾结,城邑集团收买海川市市委书记,欲拿下旧城改造项目失手;什么城邑集团董事长束涛发迹解密;什么城邑集团牵涉海平区区长陈鹏受贿一案,最终却蹊跷的全身而退…… 等等不一,都是一些束涛收买官员,获取项目的解密资料。孙守义迅速的浏览了几分,然后笑着对束涛说:“束董啊,我现在开始觉得这世界上是有因果的,这些手段你当初不都是用过的吗?没想到现在人家用来对付你了吧?” 在当初城邑集团和天和房地产争夺旧城改造项目的时候,束涛是用了一下上不了台面的做法的,其中就包括在网络上发帖污蔑天和房地产和金达孙守义有一些官商勾结的行为的。 同时鑫通集团搞出来的这些帖子并不都是虚假的,其中束涛和张林、莫克、陈鹏的官商勾结也是现实存在的,这里面描述的都是事实。看来鑫通集团是认真的做了功课的。这也让网络上出现的这些帖子因为真假参半,而显得很是可信啦。 现在的人都很精明的,你纯是假的东西,网民们一看便知,根本就是无用的。而这种真假参半的才是致命的,网民们往往会因为部分的真实,而相信整个帖子是真实的。 所以孙守义看到这些帖子感觉特别的好笑,心中甚至有些报应不爽的感觉。束涛虽然也知道孙守义这不过是跟他开玩笑的,但还是有一些尴尬的。他笑了笑说:“市长,我和城邑集团当初做事是有些糊涂,让您见笑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好了束董,你也不要感到歉意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关键是你要怎么去解决这件事情啊?” 束涛笑了笑说:“我这边已经在找渠道跟鑫通集团沟通了。” 孙守义说:“沟通?这件事情能沟通的了吗?” 束涛笑笑说:“应该是可以的吧?我想通过朋友给都承安递个话过去。跟他说,在这个氮肥厂地块大家可以公平竞争嘛,不要做这些上不了台面龌龊手段。” 听束涛说的这么义正词严的,孙守义心中真是感到人真是在什么位置上说什么话的。这个曾经不知用了多少龌龊手段对付他和丁益的束涛,今天居然说不要用龌龊手段,要公平竞争了。 孙守义忍了一下才没让自己笑出来,说:“能行吗,束董,我看鑫通集团准备这些帖子应该是下了不少气力的,他们会甘心就这么接受你的建议,放弃这些龌龊手段,跟你公平竞争吗?” 束涛笑了起来,说:“都承安应该没那么容易放弃的,不过我会找一些适当的朋友让他知道我的建议真是为了他好的。” 孙守义笑了,束涛这是在耍手段逼人退出了,显然他自身是没有那种逼人退出还能让人觉得他的建议是为了退出的人好的,他没有那么好的说服能力。那剩下来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会找鑫通集团不能拒绝的朋友来帮他提出这个建议的。 这部分孙守义就不好参与了,他笑了笑说:“那希望你能最终说服鑫通集团的,还有别的吗?” 束涛说:“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的曲副市长了。” 孙守义说:“曲志霞怎么了?” 束涛说:“是这样的,我的一些相关部门的朋友跟我说,曲志霞在跟他们暗示市政府是希望鑫通集团中标的。这个市长您看是不是想办法管管,现在您这边关于项目给谁没发话,而曲志霞发话了,就会让相关部门的一些同志认为曲志霞就是在代表着市政府讲话的。这一点是很令我那些朋友困扰的。” 孙守义说:“是这样啊,好吧,这部分交给我来负责,既然曲志霞这么不知检点,我就跟金书记说说,让他警告一下他这位老同事好了。” 束涛就笑了,说:“那我就先谢谢您和金达书记对城邑集团的支持了。” 孙守义笑笑说:“束董客气了,大家也都是为了海川经济的发展。” 第二天一早,孙守义就去了金达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孙守义就说:“金书记,网上关于城邑集团的那些帖子您看到了没?” 金达笑笑说:“一下子冒出那么多关于城邑集团的帖子,我怎么会看不到呢?我大体看了一下,你别说,这些帖子还大多属实呢。”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是啊,昨天我还拿这个跟束涛开玩笑呢,说他被人这么搞,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金达笑笑说:“这倒也是。不过,老孙啊,无风不起浪,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帖子,是有人想黑束涛吧?” 孙守义说:“是的,束涛说这些都是鑫通集团在暗地里搞的,他已经在找朋友跟鑫通集团沟通这件事情了,所以帖子应该不成什么问题的。” 金达抬起头来看了孙守义一眼,说:“那成问题的是什么?” 孙守义说:“成问题的是我们的曲副市长,束涛说她在跟相关部门暗示,氮肥厂要让鑫通集团中标。这样一些下面的同志感到很是困扰。您看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才好啊?” 金达看看孙守义,说:“老孙啊,你觉得该怎么处理啊?” 孙守义说:“我觉得该跟曲副市长谈谈这件事情了,要她多维护一下我们海川市的自身利益,不要来插手氮肥厂这个地块了。” 金达想了想,说:“是啊,我们班子的同志是该统一一下思想了。” 孙守义说:“那您觉得是您来跟她谈呢,还是我来跟她谈呢?” 金达说:“还是我来跟她谈吧。她毕竟跟我同事过,我来跟她说她应该更好接受一些。” 孙守义心说我的金书记啊,曲志霞这个女人没那么好说话的。不过他也乐得金达把这个得罪人的活给揽过去,就笑笑说:“是啊,我也觉得您跟她说更好一些,您是我们这个领导班子的班长,比我说也更有权威一些的。那就这样,我回去了。” 金达笑笑说:“你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事情跟你说。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金达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份表格递给了孙守义,孙守义疑惑的说:“什么啊?” 孙守义就接过了表格,一看内容,脸色顿时就变了,金达递给他的是一份领导干部婚姻变化情况报告表,报告人是何飞军,现配偶的名字填的是顾明丽。 第1549章付出一切 报告领导干部婚姻变化是刚刚推出来的一项关于领导干部报告个人有关事项的规定。新规定在以往有关规定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了领导干部报告个人有关事项制度,明确规定领导干部必须报告本人婚姻变化及配偶和子女移居国(境)外、从业等事项,本人有关收入事项,本人及配偶和共同生活的子女房产、投资等事项,细化了报告程序,使领导干部报告个人有关事项制度更加全面、更具有针对性。 高层特别强调这项规定是贯彻落实十七大和十七届四中全会精神、推进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建设的重要体现,是反腐倡廉建设积极适应新形势新任务要求、促进领导干部和国家工作人员廉洁自律、回应社会关切的重要举措和制度创新。要求各级领导干部要如实报告有关事项,接受组织监督。各级组织要按照规定加强对领导干部的管理和监督。 这项新规定东海省也是刚刚部署推行的,孙守义没想到他看到的第一份婚姻变化情况汇报表居然是何飞军的,更没想到的是何飞军跟他说的彻底解决顾明丽的问题,竟然是跟老婆离婚,跟顾明丽结婚。 这让孙守义有些傻眼的感觉,他看着金达说:“这何飞军是搞什么鬼啊?他居然娶了顾明丽了?” 金达笑笑说:“看你这个震撼的样子,原来事先你也是不知道的。” 孙守义说:“我当然是不知道了,估计他也不敢让我事先就知情,我知道的话才不会让他这么做呢。” 金达笑笑说:“我接到何飞军递过来的这份表格时,也是感觉匪夷所思的。老孙啊,你不觉得我们俩都小看了何飞军了吗?” 孙守义苦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这家伙这一手玩得高啊,这么一搞,市委便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处分他了。” 确实是,何飞军娶了顾明丽算是一个釜底抽薪的好招。原本金达和孙守义想要处分何飞军,是基于何飞军在婚姻状况持续的前提下,跟顾明丽发生婚外情,这是违背党纪对一个党员干部的生活作风要求的。 但现在何飞军用闪电速度跟原配离婚娶了顾明丽了,何飞军跟顾明丽就变成了合法夫妻关系了,那组织上再要来说何飞军跟顾明丽存在生活作风问题,就不成立了,你总不好说他们夫妻俩乱搞男女关系的吧? 这个手法虽然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滑稽,却不得不说是很有效,一下子就堵住了各方对这件事情的议论,这也是让金达和孙守义都觉得小看了何飞军的地方,他们都没想到过何飞军会有这种方法来解决问题的。 金达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老孙啊,你说这何飞军算是怎么一回事啊?我真是看不过他这种为了保住官位不择手段的做法。这可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孙守义也苦笑了一下,说:“我也看不惯啊,金书记啊,看来要真正的看透一个人,还是需要点时间和眼光的。我不知道这个何飞军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这样子做,虽然组织上不好再来处分他了,但是他却引起了大家对他的反感,这一手看似聪明,实际上却是蠢得要命啊。” 确实是,何飞军这么做同时引起了金达和孙守义对他很大的反感。金达还无所谓,他本来就是不信任何飞军的。但是让孙守义也不信任他了,将他划入了不可信赖的人群当中去了。海川市的党政一把手都对他不信任,那这个何飞军未来在海川市的发展前途肯定马上就变得灰暗了。所以孙守义觉得何飞军实际上是蠢得要命的。 金达说:“老孙啊,我们怎么办,就这么放过他吗?让这家伙就这么逃过了处分,我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孙守义想了想说:“金书记,组织上现在要是给他处分,总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算了吧,不要去跟他计较了。不过,这件事情他也没有那么容易逃过去的,社会对此肯定是会有所公论的,何飞军就算是逃过了处分,我想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的。” 金达说:“那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虽然不能给他处分,但是我要在常委会上对何飞军提出严肃的批评,要我们的领导干部以此为戒,谨慎的处理好生活作风问题。” 孙守义说:“这我倒赞成。一定要狠狠的敲打一下这家伙,让他知道别以为我们就这么好耍弄。” 金达摇了摇头说:“诶,老孙啊,我们这一届的班子里面出了何飞军和曲志霞这么俩位有私心杂念的同志,还真是让人头疼啊。我们俩今后的工作真是不好开展啊。这个曲志霞也是成问题的,这些年她不知道怎么变得就这么爱跟开发商走在一起去了。” 金达和孙守义心中都很清楚,一个官员不遗余力的想要去帮商人争取利益,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从开发商那里拿到了不菲的好处了。虽然金达把何飞军曲志霞并列起来说,好像两人差不多,但实际上何飞军和顾明丽虽然闹的动静很大,却仅仅是一个生活作风的问题,也就是违纪行为,问题并不是十分的严重的。 而曲志霞虽然还没闹出什么动静来,但是一旦出事,就是违背国家法律的受贿犯罪,就是很严重的问题了。 孙守义说:“金书记啊,您也不要太担心啦。我们尽力做好本分就是了,如果他们就是不听规劝,他们必然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金达说:“也只好这样子了。你先回去吧,回头我会专门跟曲志霞好好谈谈的。” 孙守义就回了市政府那边,在办公室里坐下来之后,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这时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顾明丽会一闹再闹的了。本来他是觉得顾明丽一闹再闹,是逼着组织上处分何飞军的,但现在想来,顾明丽这么闹不是在逼着组织上,而是逼着何飞军离婚娶她的。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所有的事情就能解释的通了。原本孙守义对顾明丽在这件事情中的很多行为是不理解的,感觉这个女人有点莫名其妙,一方面她不肯离开何飞军,另一方面却又几次三番的闹事,似乎要把何飞军逼上绝路。这两者看上去完全是矛盾的。 现在看来顾明丽实际上是在借助组织上营造出一种危险的氛围,让何飞军觉得不娶她的话,就一定会被组织上处分的。这个女人真是够狡猾、够有心计啊。 但是问题是不是就这么简单啊?这里面何飞军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把柄被顾明丽抓着呢?孙守义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疑问,是因为他感觉仅仅是一个违纪行为,还不足于逼着何飞军离婚的。 如果仅仅是因为违纪问题就足以让何飞军离婚的,那何飞军早就离婚了,也不会让顾明丽闹了这么久的。 另一方面,这件事情当中还有一个让孙守义感觉蹊跷的点,那就是何飞军的原配老婆怎么会那么痛快的就跟何飞军离婚了呢?这事有点不合逻辑的。 通常官员的老婆对官员跟一些小三来往,是有采取哑忍的办法的。但哑忍是有个前提的,这个前提就是可以保住婚姻。女人有些时候为了面子,或者为了官员可能带给她们的利益,而选择接受官员跟小三来往的。 但是如果要离婚娶小三了,那情形可就大不同了。离婚就意味着女人的面子和官员带给她的利益同时都会失去的,没有一个女人还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还不声不响的接受的。她们一定会因此大闹或者选择拒绝离婚的。 但现在的情形是,何飞军的原配妻子不但接受了离婚,还在极短的时间内跟何飞军办妥了离婚手续,这就不能不让孙守义有所怀疑了。他觉得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形,是存在着两种可能性的。 一是,顾明丽手中握有能让何飞军完蛋的证据的,比方说何飞军在情热的时候让顾明丽知道了他的一些贪腐的行径。顾明丽如果以此相要挟的话,何飞军就不得不妥协,尤其是在金达准备让纪委调查处理何飞军和顾明丽之间的不正当关系的时候。 何飞军一定很担心纪委介入之后,顾明丽如果还得不到她所要的,会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将他的贪腐行为向纪委交代出来的。在这种状况之下,何飞军如果无法让顾明丽改变主意,就一定会转而施压他的原配妻子,逼迫他的原配妻子跟他离婚的。 而何飞军的原配妻子很可能为了保住何飞军,或者帮何飞军保住官位从而可以保住一些她的既得利益,就不得不选择接受离婚的结局。因为如果何飞军真的因为贪腐而被抓了,他原来的家庭肯定会因此遭受沉重打击的。不但财产保不住,甚至还会影响到子女的未来的。而很多女人是可以为了子女付出一切的。 第1550章昏了头 二是,何飞军付给了他原配妻子足够的代价,换取他原配妻子放他自由。 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种,何飞军存在的问题可能都是很严重的,起码是要比表面上看到的要严重得多。孙守义就对何飞军开始心生警惕了,他真的有点担心何飞军被调整分工之后,会接着手中变大起来的权利,为自己谋取私利。那样子自己可真是用错了人了。 也因为这样子,孙守义就开始觉得该跟何飞军保持一定的距离了。但是他想跟何飞军保持距离,何飞军却并没有跟他要保持距离的意思,当天下午,何飞军就敲门进了他的办公室。 孙守义看到何飞军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猜测这家伙是来跟他就跟顾明丽结婚的事情来跟他道歉的,心里就骂了一句娘,心说你这个王八蛋跟我玩这一手还玩上瘾了,还想用这个装出来的老实巴交的样子来骗我啊?当我傻瓜啊? 孙守义就不准备给何飞军好脸色看了,他瞅了一眼何飞军,也不问他来有什么事,就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文件,索性给他来了个相应不理。何飞军也清楚孙守义在生他的气,站在那里也不敢坐,陪着小心的说:“市长,我来……” 你等一下,孙守义没好声气的打断了何飞军的话,说:“你没看见我在看文件吗?有什么话等我看完文件再说。” 孙守义说完就不再说话了,也没说让何飞军坐下来等着,低下头看着文件,何飞军就给晾在那里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会脸上的汗就下来了。 孙守义就这样子把何飞军晾在那里一个多小时,知道他觉得晾得够了,这才抬起头来,装作才看到何飞军站在那里似的,说:“诶,老何啊,你怎么不坐下来等啊?赶紧做啊,这么站着多累啊?” 何飞军也不敢说孙守义是故意对他站着视而不见的,只是陪笑着说:“市长不让我坐,我哪敢坐啊?” 孙守义看了看何飞军一眼,笑着说:“好了,赶紧坐下来吧,别弄得跟真的一样,就好像你什么时候还真的把我的话当回事了。” 孙守义这是摆明了一种不信任何飞军的态度了,何飞军额头上的汗就越发的多了,他也不敢去去下来,只是站在那陪笑着说:“市长,我来就是想跟您解释一下跟顾明丽结婚的事情……” “别,”孙守义再次打断了何飞军的话,说,“老何啊,你跟顾明丽之间的事情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解释不着的,如果你就是想说这件事情,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何飞军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煞白的了,他扑通一声就给孙守义跪了下来,带着哭腔说:“市长,我对不起您,我知道您是让我跟顾明丽彻底了断的,本来我也是想照您的意思去做的。但是谁知道我跟顾明丽那女人说了要跟她分手,她马上就跟疯了一样,说如果我非要跟她分手的话,她就死在我面前。” 孙守义开始的时候多少有点被何飞军跪下来吓到了,本来他是想站起来去把何飞军给扶起来的,但是随即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他现在有点搞不清楚何飞军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又在跟他演戏。最近何飞军一系列的动作真是让他摸不清头脑了,于是决定索性就坐在那里,看看何飞军还能做出什么样的行为来。 何飞军看看孙守义坐在那里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并不为他的跪下所动,就说:“市长,我知道我让您失望了,但是我确实也是被逼无奈啊,当是顾明丽就要在我面前拉开窗户从楼上跳下去,我简直都要被她给吓死了,拼了命的拦住她。她就大哭这让我别拦她,反正我也不娶她,她也没脸活了,还是让她死了算了。她死了,大家都省心啦。市长,我哪见过这种场面啊?” 说到这里,何飞军居然呜呜噎噎的哭了起来,孙守义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跪在他面前哭得这么伤心,虽然他并不真的就相信何飞军,但是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再说他也不想逼得何飞军太狠,不管怎么说何飞军也算是一个副市长,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是如果把他逼上了对立面,跟他作对起来,对孙守义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他就站了起来,走过去拉何飞军起来,说:“哎呀,老何,你这是干嘛啊,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话吗?赶紧给我站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孙守义不拉还好,这一拉似乎让何飞军更加感觉委屈,越发哭得伤心,边哭边说道:“市长,我真的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我总不能看着顾明丽在我面前自杀吧?所以只好答应下来娶她了。我现在心里真是后悔啊,您说我当初是中了什么邪了,怎么就跟她有了那种关系了呢?我真该死,我真该死。” 何飞军说到这里,居然就用力的把头往地上猛撞。这个场面孙守义只有在影视作品中才看到过,他就觉得何飞军表演的有点过了,这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了。因为在孙守义眼中,何飞军从来就不是一个敢于承担的男人。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是不会真的用生命来承担责任的。 孙守义有心就这么看着何飞军撞下去,看看何飞军到时候要怎么收场。不过他也担心何飞军在他这里真的撞出个好歹来,他也不好对外界交代,就一把将何飞军扯了起来,抬手就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然后训斥道:“何飞军,你醒醒吧,一个大男人要死要活的像什么话啊?” 孙守义这一巴掌是带着气打得,所以打得又狠又重,瞬间何飞军的半边脸就肿了起来。何飞军没想到孙守义会对他下这么重的手,当时就愣在当场了,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哭泣。 孙守义心中有一种很解气的感觉,他这一巴掌确实是有点假公济私的,但他不想让何飞军看出来,就赶忙义正词严的训斥道:“男人要有承担,哭能解决问题吗?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子的了,不该离的也离了,不该结的也结了,你就接受现实吧。” 何飞军可怜巴巴的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市长,您肯原谅我了?” 孙守义没好气的说:“我不原谅你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说我还能再逼着你跟顾明丽离婚吗?行了,我已经为你的这件事情烦透了,既然你娶了顾明丽了,就跟她好好过日子吧,别再给我闹出什么新的花样来了。” 何飞军说:“谢谢市长您这么谅解我。”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我谅解你个屁啊,老何啊,我现在恨不得踹你两脚。但是木已成舟了,我也不想跟你多事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以后给我好好工作,不准再出这种幺蛾子了,知道吗?” 孙守义虽然是吗骂骂咧咧,十分不满的语气,但是最终却是一种谅解的口吻,这让何飞军感到孙守义还是原谅他了,赶忙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市长,以后再也不会了。” 几乎与此同时,曲志霞被金达叫到了市委书记办公室,她看了看金达,笑笑说:“金书记啊,您找我什么事情啊?” 金达看了看曲志霞,笑笑说:“老同事啊,你来海川也有些日子了,情况也熟悉的差不多了,怎么样,对我们海川经济发展有什么看法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能有什么看法啊,我就是配合孙市长处理好分管的工作就是了。” 金达笑了笑说:“那你对老孙和我处理工作的一些方式可有什么意见没有啊?” 曲志霞看了金达一眼,她有点闹不清楚金达绕圈子是什么意思,便说:“都挺好的,我能有什么意见啊?金书记啊,您究竟想说什么啊?” 金达笑笑说:“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和老孙都是不愿意去插手一些涉及经济利益方面事务的吧?” 曲志霞的脸一下子僵住了,她看了金达一眼,说:“金书记,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您是想说我插手市里面的经济事务了?” 金达说:“具体你有没有插手一些不该插手的事务我也不是很清楚的,只是市里面最近有一些风言风语,说你在干涉氮肥厂地块的招投标事务。” 曲志霞被说中了心事,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冲着金达叫道:“金书记啊,这是胡说八道,什么人跟您讲这些没根据的谣言了?您让他出来跟我对质。他有证据的话,我曲志霞马上就辞职不干这个常务副市长了,如果他没有证据的话,那我可要告他诽谤的。” 金达冷眼看着曲志霞,曲志霞这种近乎失态的举动让人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干涉过氮肥厂地块的竞标的。他暗自摇了摇头,心说这个女人啊,真是昏了头了,这种事情也是可以做的吗? 第1551章临到最后 金达说:“老同事,你先冷静一下,我都说是一些风言风语了,我当然是不相信你会这么去做的。不过瓜田李下,有些时候还是需要避避嫌疑的。氮肥厂地块也不在你的分管范围之内,索性你就不要再去参与了。” “我什么时候参与了,我什么时候参与了?”曲志霞嚷道。 金达看她完全是一副抵赖的架势,心中越发的不高兴了,他说:“好了好了,你没参与行了吧?老同事啊,我并没有说你怎样的,我只是出于善意提醒你一下罢了。要知道,这些年来,工程项目是我们领导干部最愿意出问题的地方,沾上就没好事,所以我希望大家最好是能尽量离项目远一点。” 曲志霞心说金达你说得好听,你当我不知道你和孙守义联手将项目给了束涛了吗?你今天把我找来,还不是因为鑫通集团已经开始对付束涛,让你觉得束涛可能拿不到氮肥厂地块了,所以才跳出来想用市委书记的权威压我吗? 曲志霞情绪上就对金达很是抵触,便冷冷的说:“我真的不明白金书记您的意思,我也没插手什么的,也就不存在什么远不远的问题了。” 金达看了曲志霞一眼,他希望经过这番谈话,曲志霞能够知趣的不再为鑫通集团争取氮肥厂地块了,但看曲志霞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心说曲志霞啊,该提醒你的我都提醒了,你非要去碰壁,那我也管不了你了。 金达就没有兴趣继续跟曲志霞谈下去了,便说:“那就好,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情,就这样吧。” 曲志霞就气哼哼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她仍然在生闷气,心说,金达你这算是什么玩意啊?你和孙守义在氮肥厂地块上上下其手,还敢道貌岸然的来指责我,真是又想当biao子又要立牌坊。你不就是因为是市委书记吗?想用权利压服我曲志霞,没门。你等着吧,都承安还不知道憋着什么招等着对付你们呢。 曲志霞越想越气,这个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常务副市长的权利对她来说还是不够的,如果她现在能比金达搞一个级别,金达哪里还敢像今天这样子装腔作势的来提醒她啊?他还不老老实实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不行,就为了争这口气自己也要想办法爬到比金达更高的位置上去的,而那样子的话,恐怕她就还是需要吴倾这个著名教授做她的博导,来为她镀镀金了。于是曲志霞因为被丈夫的温情所打动而想放弃跟吴倾读博的念头就开始动摇了,这个好强的女人不甘心现在屈居于金达之下的这种状况,便重新打起了要通过读博改变命运的主意了。 不过这个时候,曲志霞仅仅只是动摇了,还没有下定决心非要去跟吴倾读博不可,她心中总还有一些对丈夫的愧疚感,丈夫对她那么好,她不想真的做对不起丈夫的事情。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真的惹怒了曲志霞了,让她最终下了决心非要去跟吴倾读这个在职博士了。人往往就是这个样子,一念之间就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决定,相应的也就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说的就是这种情形。 就在曲志霞被金达叫去谈话的第二天,她接到了鑫通集团都承安的电话。接通电话的时候,曲志霞还没觉得有什么的,她还笑着说网上那些针对城邑集团和束涛的帖子她都看到了,很有力度,已经让金达和孙守义束涛他们感到不安了,金达为此还专门把她找去威胁了一番。 说完这些,曲志霞笑着问都承安下一步要怎么去对付城邑集团和束涛,此刻在她头脑中还在想着要怎么去把氮肥厂地块拿下来,好让金达和孙守义吃瘪呢,因此显得兴致勃勃的。 但是都承安并没有被曲志霞的兴致勃勃所感染,相反,他的语气十分的沮丧,他说:“曲副市长,没有什么下一步了,你那边如果还有什么在进行的行动都停下来吧。鑫通集团决定放弃争取氮肥厂地块了。” 曲志霞被都承安说愣了,她说:“怎么了,都董,不是都进行的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停下来啊?” 都承安说:“没办法,这一次我们踢到铁板了。省里有领导让人给我们递话过来,希望我们收手,不要再去跟城邑集团争了。” 曲志霞很生气的说:“都董啊,你就这样被人几句话就吓住了?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都承安苦笑了一下,说:“曲副市长,我也想抗住的,但是不行啊,来给我们递话的是齐州规划局的一个有实权的副局长,如果我不听他的话,那今后鑫通集团再想在齐州做什么项目,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我可不想为了一块能不能得到还很难说的海川地块,反过来让鑫通集团大本营的齐州这边断了生路。” 都承安这么一说,曲志霞也知道鑫通集团除了放手氮肥厂地块,根本就没别的选择了。束涛完全打到了都承安的七寸,一个开发商要开发项目,是必须要服从规划部门的规划,开发商讨好规划部门还来不及呢,又怎么敢跟规划部门的关键领导相对抗呢。 曲志霞叹了口气,说:“这个束涛手段可真够狠辣的。既然是这样子的话,那就听你的,放弃氮肥厂地块算了,便宜束涛这个混蛋了。” 都承安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啊。” 曲志霞心里就很灰,也就没情绪再跟都承安谈下去了,便说:“那就这样吧,都董,我这边还有事要忙,挂了啊。” 曲志霞说着就想挂电话,没想到都承安却叫道:“等等,等等,曲副市长,你先别挂电话,有些事情我们是不是还需要商量一下啊?” 曲志霞愣住了,说:“都董啊,还有什么事情啊?你不都放弃争取地块了吗?还要跟我商量什么啊?” 都承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不是,曲副市长,你再想想,我们是不是应该还是有些事情需要谈一下的?” 曲志霞半天没反应的过来,说:“都董啊,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商量的啊?” 都承安说:“曲副市长,你这揣着明白装糊涂就不应该了吧?难道你忘记了我打了一笔钱给你作为争取氮肥厂地块的经费的,现在鑫通集团决定放弃这个项目,你是不是需要将钱还给我啊?” “你,”曲志霞真是被都承安的话给气着了,说了个你字,就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没想到都承安打来电话居然是想要她把活动经费给退回去的,她本来因为没有斗得过金达和孙守义心中就很气恼了,没想到都承安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跟她要钱,这让她真是又心疼又气恼。 曲志霞不说话了,都承安就认为是她不想还这笔钱了,便说道:“曲副市长,你要理解我现在的处境啊,鑫通集团为了这个项目可是花了不少的钱的,现在被逼着放弃了,这些钱鑫通集团是要承担下来的,这已经让我不好跟集团其他的股东交代了。所以我让你退回这笔钱来,也是迫不得已的。这样子吧,你也为这个项目辛苦了,你可以留五万块钱作为辛苦费,剩余部分就麻烦退回来吧。” 都承安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简直都要把曲志霞肺都给气炸了,她嚷道:“都承安,我没想赖你的钱,我曲志霞就值五万块钱啊?我只是没想到你能这么无情无义,居然马上就来逼我还钱了。” 都承安尴尬的笑了笑说:“曲副市长,你先别生气,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 曲志霞冷笑了一声,说:“都承安,你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了,几十万块钱对你来说算个屁啊?你不过是怕我赖你的钱,找借口逼我还钱罢了。你也不用那么小人之心啦,回头我把钱打给你就是了。” 都承安听曲志霞同意还钱了,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不过他仍然担心曲志霞这时缓兵之计,就说:“那曲副市长,你什么时间把钱可以打过来啊?” 曲志霞这下子被气得差点吐血了,她几乎就要破口大骂了,不过她也不想跟都承安翻脸,她们之间的交易可不止氮肥厂这一宗。翻脸了对谁都是不好的,这口气还得忍下去,便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的心情多少平静了些,这才说道:“都承安啊,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你是这么个人啊?不就是几十万块钱吗?行,我现在就去打给你好了。这下总可以了吧?” 都承安说:“可以了,我等着你啊,曲副市长。” 曲志霞就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然后就去银行把钱汇给了都承安,在确定汇钱的数额的时候,曲志霞原本是想全额退还给都承安的,但是临到最后,她还是扣下了五万块钱。 第1552章赶紧溜 钱全部都打回去,倒是可以显得她根本不在乎这五万块钱,让她可以很有面子。但是曲志霞转念一想,面子是有了,但是钱却没有了,这是何苦呢?再说老娘也不能白为你跑这么多腿的,既然你说了要我留五万,那我留了,你也放不出个屁来的。 钱打过去之后,都承安倒也没打电话再过来跟她要这五万块钱,对曲志霞来说,氮肥厂地块这件事情到此算是结束了。她虽然拿到了五万块钱,也不算是两手空空,但是却因为感觉受到了金达和孙守义的耍弄,生了一肚子的气。 而最让她生气的还是都承安的无情无义,这家伙简直是等于逼着她把钱给吐回去了。曲志霞在心中几乎问候遍了都承安的十八辈子祖宗,诅咒都承安和鑫通集团都赶紧破产。 女人要恨起一个人来,那真是可以恨得咬牙切齿,这个要强的女人现在恨不得马上就能有办法整治都承安了。不过她也清楚她并不是齐州的常务副市长,她现在身在海川,也就根本拿都承安和鑫通集团一点招都没有。 不过仇恨在她的心中却是深深地种下了,曲志霞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争取出人头地,到时候好来报复金达孙守义以及都承安这些混蛋。也就在这一刻,曲志霞最终下定了要跟吴倾读博的决心。 她心中也很清楚这么做是可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的,但是这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有在背后吃得了苦,才能人前显贵,曲志霞清楚为了成功有些代价是必须要付出的,也就决定坦然的去接受这一切了。 北京,傅华出现在汤言的办公室。汤言看到他,笑了笑,说:“傅华,最近可是有段日子没看到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汤少多忙啊,我没事哪敢随便来打搅你啊。” 汤言笑了,说:“这么说你来是有事了?” 傅华笑笑说:“是有事,通汇集团要出售海川大厦的股份,我想让你帮忙问问,在你朋友当中有没有对此感兴趣的?” 原来赵凯虽然放出消息说要出售海川大厦的股份,但是由于现在市场形势并不好,加上通汇集团并不控股,海川大厦还有海川市政府和通达酒店管理公司的股份,公司形势比较复杂,所以虽然有感兴趣的来问询过,但最终却都没有下文了。傅华是知道通汇集团现在是急于出手的,因此也在他的朋友当中寻找有没有感兴趣的公司。 汤言笑了笑说:“通汇集团问什么要出手啊?难道是海川大厦不赚钱?” 傅华说:“赚钱倒是赚钱,只是现在通汇集团遭遇到了资金上的困难,继续通过出售部分资产套现。海川大厦与他们的主业无关,就被列入了出手名单了。” 汤言叹了口气,说:“唉,现在整个市场都很差,除了房地产行业,很多实业都在萎缩,你想要找一个合适的买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诶,傅华,你为什么不干脆筹集点资金把股份买下来啊?” 傅华笑了笑,说:“汤少,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吧,我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上哪弄这笔资金来收购啊?” 汤言笑了,说:“我知道你没有,但是你可以从别人那里筹集啊,比方说郑叔,在他来说,弄几个亿来收购股份还是没问题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汤少,别开这种玩笑了,你要吓死他啊,他本来就觉得我娶了小莉是高攀了,如果我再让他出资金收购海川大厦的股份,他会觉得我是在想办法骗他的钱的。再说你也不是不知道,小莉也不愿意跟他这个父亲有太多的接触。” 汤言笑了笑说:“你们俩啊,就是假清高,郑叔那么多钱,你们做子女的帮他花掉一点怕什么啊?我就是父亲没那么多钱,有的话,我也不需要现在还辛苦的想办法赚钱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别说得这么委屈,你从你父亲那里得到的好处恐怕不止我岳父拿点钱吧?” 汤言笑笑说:“那是另外一回事,我虽然可以跟我父亲沾点光,但是总要辛苦去赚来才行的。好了,你这件事情,我没办法马上答复你,恐怕也没有现成的买家等着,我会帮你留意的,有买家了我会通知你一声的。” 傅华也知道汤言说的情况属实,买卖海川大厦股份可不是说买卖一部车那么简单,这是牵涉到上亿资金,买卖各方都得慎重,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买家,一时之间还真是很难的。 傅华就笑笑说:“那我就先谢谢了,如果成了的话,回头我请你吃饭。” 汤言笑笑说:“饭就省了吧,我又不少你一顿饭吃。” 傅华就站起来说:“那你忙,我就不打搅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傅华看了看汤言,说:“你有客人?” 汤言笑了笑说:“约了一个香港的朋友,财力雄厚啊,最近让我在帮她收购一家公司的股份。诶,你等一下走,也许她会对你们海川大厦感兴趣。” 站起来的傅华就坐了下来,笑着说:“那你帮我问一下好了。” 汤言就走过去开门,然后傅华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在问:“诶,你有客人啊?” 傅华愣了一下,扭头一看,居然原来汤言约得朋友是乔玉甄,他心里暗自好笑,心说这天地实在是太小了。那一次他跟乔玉甄吵起来之后,彼此就再没联系过,他实在没想到会在汤言这里遇到乔玉甄。 傅华心知乔玉甄是不会买海川大厦的,就算是乔玉甄要买,他也是不愿意让通汇集团卖给她的。他也不想留在这里看乔玉甄傲气凌人的嘴脸,就站了起来,说:“汤少,你招待朋友吧,我先走了。” 汤言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诶,你不是要我……” 这个就不用了,傅华说着冲着乔玉甄点了点头,说:“幸会啊,乔女士,你跟汤少慢慢聊吧。”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诶,傅华,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啊?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汤言笑了起来,说:“你们原来认识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当然认识了,我们是朋友。” 傅华笑了笑说:“朋友是高攀不上了,好了,我真的是要走了,你们聊吧。” 乔玉甄就有些愠怒的说:“喂,傅华,你还算男人吗?至于那么点小事就耿耿于怀吗?” 傅华心说我算不算男人关你什么事情啊?反正我是不想搭理你了,就笑了笑说:“汤少,先走一步了。” 汤言有趣的看了一眼傅华,他倒也清楚傅华的为人,知道傅华绝对不会是因为什么男女之情才对乔玉甄这样的,就笑了笑,说:“行啊,你先走吧,回头联系上买家我给你电话。” 傅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汤言的办公室,根本就没再理会身后的乔玉甄是什么表情。乔玉甄似乎也很有风度,并没有在他背后叫啊嚷的,很平静的让他离开了。 傅华就离开汤言这里,回了驻京办。他并没有太拿遇到乔玉甄的事情当回事,现在的他跟乔玉甄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人,既然不发生接触,那就不没必要再去介意乔玉甄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汤言打过电话来了,上来就笑着说:“老实交代,你跟这个乔玉甄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还能是怎么回事啊,原来是朋友,后来这家伙太盛气凌人了,我受不了,就掰了。” 汤言愣了一下,说:“盛气凌人,没有吧?我接触乔玉甄这段时间,她给我的印象完全是一个很八面玲珑很会来事的人啊,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摆过架子什么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汤少是什么人啊,她哪敢在你面前摆什么架子啊?我就不同了,小人物一个,人家随便都能欺负欺负的。” 汤言笑了起来,说:“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其实你这家伙骨子里比我还傲气。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啊?其实我感觉乔玉甄真的不像你说的那样子的,她的来头也不小的,介绍她给我认识的那个家伙现在正得势,她真的要摆架子给我看,我也得老实受着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那个女人身后有着一批实力雄厚的人物在支持的。好了汤少,这种人物你跟他来往还是可以的,而我就无法高攀了。” 汤言笑了起来,说:“恐怕你不想高攀也得高攀了,你在帮通汇集团寻找买家的情况我跟她说了,她很感兴趣,你等着吧,估计她很快就会找上你的。” “她要买海川大厦的股份?”傅华惊诧的问道。 汤言说:“对啊,她说她很感兴趣的。” 傅华苦笑着说:“这个女人,她买这个干什么啊?莫不成她要投资旅馆业?” 汤言笑了起来,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她想买下海川大厦的股份,然后专门去摆架子给你看呢?反正那个女人真是很有钱。” 傅华笑了起来,说:“别开玩笑了,汤少,她就是再有钱也不至于那上亿的资金来专门的逗我玩。” 汤言笑笑说:“是不是专门逗你玩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看她说对海川大厦感兴趣是认真的,你等着吧,这回她已经从我这里开了,估计过一会儿她就到你那去了。诶,你要不要赶紧溜啊?” 第1553章说不清道不明 傅华笑了,说:“我溜什么啊,我又不怕她。” 汤言笑笑说:“你怕不怕自己心中清楚,刚才在我这里,你那个姿势可不像不怕的样子。我可看到你那胆虚的样子,似乎多留一分钟都不敢。” 傅华笑了起来,说:“汤少你真是会说笑,我有那么胆小吗?” 汤言笑了笑说:“好了,不逗你玩了,我这边还有事。不过我警告你啊,别做对不起小莉的事情。” 傅华笑笑说:“去你的吧。” 汤言就挂了电话,过了二十多分钟,傅华就听到了有人敲他办公室的门,然后就看到乔玉甄笑着推门进来了。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不会真是要买这边的股份吧?” 乔玉甄笑了笑说:“连句请坐都没有,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笑了笑说:“好像没来由的就发火,也不是什么朋友相处之道吧?”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我们是朋友吗?刚才在另一个办公室里,我好像听人说我们不是朋友的。”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心说别人当你是回事,我可不当你是回事,便说道:“既然你觉得我们不是朋友,我也没接待你的义务,请你离开吧。”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傅华,你就这么点度量啊?我为什么要离开啊,你不是要给海川大厦找买主吗?我就是买主啊,这个时候你早就该站起来,屁颠屁颠的给我倒茶讨好我吧?” “乔玉甄,”傅华真的有点被气到,叫道,“你玩够了没有啊?” 乔玉甄也毫不示弱的叫道:“没有,这才刚刚开始呢。” 傅华看了一眼乔玉甄,苦笑着说:“我真是不明白,我怎么惹到你了,那天我说的是曲志霞,你生的是哪门子气啊?莫不成你跟着也发惊了?”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说:“对,我发惊了,你那天的语气充满了对女人的蔑视,你让我觉得特别的不舒服。曲志霞那么做怎么了?她只不过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条比较好上升的道路罢了,不行吗?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处处想占女人的便宜,你不去蔑视侮辱女人的男人,却来蔑视一个受害者,傅华,你可真是够高尚的啊?”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我没觉得自己多么的高尚,不过你也不用为曲志霞抱屈,她如果真的觉得受了侮辱,可以直接拒绝啊?她不拒绝,那我就认为她是心甘情愿的又怎么了?”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哇塞,你这么理直气壮啊,你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的对错啊?你就做得很好吗?” 傅华说:“我没说我做得多好,但起码我没出卖自己。” 乔玉甄笑笑说:“你可没出卖自己,你可真高尚啊?那是谁当着曲志霞的面一副讨好的奴才相,背地里却对她指指点点的。你既然这么高尚,为什么不当面跟她说啊?” 傅华被说的无法辩驳了,就有点恼羞成怒的说:“乔玉甄,你别太过分啊,就算是我做得再不对,我说的也是曲志霞,不是你,你至于冲我发那么大火吗?” 乔玉甄瞅了傅华一眼,说:“当然至于,你对曲志霞那么说:“”让我觉得你好像就是在说我一样,也许在你心中还不知道怎么蔑视我呢?” 傅华说:“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我心中什么时候蔑视过你了?” 乔玉甄瞅了他一眼,说:“傅华,你别不承认了,你心目中是怎么看我的当我不知道吗?你不要当我傻瓜,我又没有什么好岳父,我又没个好父亲,又这么年轻,那你会觉得我的财富是从哪里来的啊?” 傅华无语了,他确实是怀疑过乔玉甄的财富来源不正的。乔玉甄看傅华不说话了,就冷笑了一声,说:“傅华,原本我以为你会与其他男人不同的,你会理解人有些时候为了生存需要做一些不得已的事情。但是你说曲志霞的那些话让我清楚的认识到了,你其实跟别的男人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是啊,我承认我跟别的男人是没什么不同的,其实我们刚一认识的时候,我就在猜测你的财富来源是什么。香港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姓乔的大富豪的。你往往又是以很高调的姿态出现的,不是什么北京的副市长,就是某某部门的高官。如果不是在北京,光你的背景就是可以吓坏很多人的。那你让我怎么想你啊?想你财技惊人,空手创业,历尽辛苦才积累了现在的人脉和财富?现在不是童话世界,这种美好的童话估计你自己也不相信吧?” 说到这里,傅华看了一眼乔玉甄,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男人都是很贱的是吧?是啊,猜到了你的来历我还要去跟你做朋友,我是很贱。不但跟你做了朋友,还把我对曲志霞一些不好的看法毫无保留的跟你说了,我不但思想贱,嘴也贱是吧?你是不是心中还在怀疑我想通过你身后的大人物做什么事情啊?好了,乔玉甄,现在大家都揭下了面具,我想你现在也认清我这个人了,我想我们就没做朋友的必要了吧?” 乔玉甄愣怔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傅华,说:“傅华,可能我反应有点过激了吧。说实话,能找到一个真心的朋友是不容易的,你那么说曲志霞,真是让我有点接受不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到现在都觉得没说错什么啊?我不耻于曲志霞的原因很简单,她现在总也是个海川市的常务副市长了,她已经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有家庭的女人了,她是完全可以选择不去碰吴倾的。我承认我做得比她也没好多少,我对她的做法很不满,却只敢背后发牢骚,不能当面给她指出来,但我觉得我这只是一种职业上的无奈,她是我的上司,我当面给她指出来,今后我们还怎么打交道啊?” 乔玉甄也觉得自己说的过分了,就陪笑着说:“对不起啊,傅华,我刚才是气得,一时口不择言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跟我计较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计较啊,我计较什么啊,反正我也没想要继续想要继续跟你做朋友的打算。至于你要购买海川大厦的股份的事情,如果你真有意,我可以把通汇集团的联系方式给你。如果你是想跟我逗着玩,我劝你省省吧,你是大老板,可以把时间留着去赚大钱,用在跟我逗着玩上多浪费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喂喂,傅华你没必要这么不依不饶的吧?我都跟你道歉了,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啊,大度一点行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就这种人了,大度不起来的。你要不要通汇集团的联系方式,不要的话,我想你可以离开了。”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她也有点恼火了,说:“行啊,傅华,你够拽啊。那你把通汇集团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走就是了。” 傅华愣了一下神,说:“那还真要买啊?这现在可是要上亿的资金的,别闹着玩了。” 乔玉甄冷笑了一声,说:“傅华,我也劝你一句,别老端着了,谁跟你闹着玩啊?跟你说你还没那么重要好不好?我真的要买不行啊?” 傅华说:“行,我马上给你他们的联系方式。” 傅华就找出了一张赵凯给他的名片,递给了乔玉甄,说:“这是他们的董事长,你自己跟他联系吧。” 乔玉甄接过了名片,说:“那再见了。” 傅华说了一句,再见。乔玉甄就打开办公室的门,扬长而去。反倒是让傅华愣怔了半天,他搞不明白乔玉甄这是在玩什么把戏,她没有理由真要买海川大厦的股份的啊? 想了半天,傅华觉得乔玉甄可能只是被他搞得有点下不来台了,所以才故意装出来是要来买海川大厦的股份的。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也就是一场闹剧罢了。 傅华就也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甚至都没跟赵凯说一声。反倒是赵凯打电话过来,询问起这件事情来了。赵凯说:“诶傅华,刚才有一个姓乔的女人打电话来,说是你介绍的,想要买海川大厦的股份,你怎么事先都不跟我说一声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我以为她是在跟我闹着玩的,所以也没跟您提这件事情。” 赵凯说:“不像是闹着玩的,她跟我说的时候很严肃,也很有诚意的样子。还让我定时间要见面专门谈一谈的。” 傅华越发的诧异了,他真是没想到乔玉甄会要买海川大厦,想到这个女人将要成为海川大厦的一方股东,他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并不希望乔玉甄真的进入到海川大厦来,这个女人的背景太复杂,他不知道她将会给海川大厦带来的是什么。 第1554章弄巧成拙 但是到这个时候傅华也不能阻止赵凯跟乔玉甄的接触了,是他把赵凯的联系方式给乔玉甄的,他没有理由再反过来不让赵凯去跟乔玉甄接触的。何况赵凯现在急需资金,乔玉甄如果真的看好海川大厦,购买股份的资金应该会很快到位的,这对赵凯来说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傅华只好笑了笑说:“爸,这是一家香港公司,实力是有的,也很有背景,您不妨接触一下看看。” 傅华专门点出了乔玉甄很有背景,是在提醒赵凯,让赵凯在跟乔玉甄接洽的时候,多加小心一些。很有背景一方面是说这家公司很有实力,另一方面的意思也是说这家公司不好招惹。赵凯也是老商场了,应该有这个应对的经验的。 赵凯笑了笑说:“行,傅华,我心中有数了。” 赵凯就挂了电话,傅华拿着电话心中在犹豫,是不是要打个电话问问乔玉甄要买海川大厦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心中对此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因为他知道乔玉甄并非什么商业天才,乔玉甄目前所做的一些事情,所积累的财富,都是跟乔玉甄身后的高官有着脱不开的联系的。 虽然说现在官商勾结是一种社会普遍的风气,但是乔玉甄这种人其实跟巴东煌是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的,他们都有点过于高调了。在傅华的圈子里面没有人不知道乔玉甄是有着雄厚背景的,这在给乔玉甄带来好处的同时,其实也会让相关方面对她有所注意的。 在中国这个有着几千年历史的社会上,炫耀从来就不是一种好事。但偏偏国人骨子里面又有一种浅薄的炫耀的基因存在,让那些拥有了权势和财富的人压抑不住想炫耀的冲动,从古时候的石崇和王恺的斗富,到今人江宁房产局局长周久耕抽九五至尊,其下场都不是很美妙的。 只与乔玉甄和巴东煌这些人的下场会如何,傅华心中并不是太在意的,他在意的是赵凯,他可不想赵凯受到什么损失。虽然他搞不清楚乔玉甄再要买海川大厦这件事情上是有什么算计的,但无论怎么去想,傅华也想不出乔玉甄会有什么正当的理由要来买海川大厦的,他就担心乔玉甄这里面有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交易,那样子可能就会牵累到赵凯了。 不过犹豫了半天傅华还是放下了电话,这是因为一来他跟乔玉甄现在算是一种近似翻脸了的状态,这个时候再去问乔玉甄,乔玉甄理不理他还是一个问题。就算是乔玉甄理了他,傅华也不敢确认乔玉甄跟他所说的是真话。 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傅华对乔玉甄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这个女人也许并不是什么经商方面的天才,但是决定是一个心机一流的家伙。不用看别的,就看她能玩转那么多高官,能让那么多高官出面为她打招呼帮她办事这一点就足够了。 二来,傅华也是觉得这笔交易双方才刚刚是在接触的阶段,双方还什么都没做呢,这个时候他贸贸然的去干预似乎也不好。再说赵凯经商多年,经验丰富,乔玉甄想要跟他耍心眼,也不一定会占到什么便宜去的。 综合这两点,傅华决定他还是静观其变好了。他一定会持续关注这件事情的,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好的苗头,他再来提醒赵凯也不晚的。 晚上临近下班的时候,贾昊打来了电话,让傅华陪他吃饭。傅华正好也没什么应酬,就答应了。贾昊定的地方是湖广会馆私家菜,傅华知道那里的酸汤鱼很是不错的。而且湖广会馆有一个大戏楼,这里经常会有京剧表演,这个地方倒是很适合贾昊这个京剧迷的。 傅华就去了虎坊桥,湖广会馆很醒目的,远远地就看到西南隅那片雕梁画栋、磨砖对缝青水墙的建筑群。湖广会馆是湖南、湖北两省人士为联络乡谊而创建的同乡会馆。主要用于同乡寄寓或届时聚会。始建于嘉庆十二年,总面积达43000多平方米。 推开朱红色的大门,绕过幽静的回廊,狭窄的过道里棕榈青青、竹枝扶疏,油漆斑驳的雕花门诉说着年代的久远。这里经营湖广风味的私家菜,菜品味道很好,主要以湖南菜、广东菜和湖北菜为主。除了酸汤鱼,还有烧竹荪和烧茄子等,也都别有风味。 傅华到的时候,贾昊已经到了,傅华笑笑说:“师兄啊,你定在这个地方吃饭,是不是准备一会去大戏楼那边听戏啊?” 贾昊笑了起来,说:“别瞎猜了,我没那个意思了,我只是最近胃口不太好,想吃点酸汤鱼开开胃罢了。” 这倒是让傅华感到有点意外,原本他以为贾昊来这里会有兴致去听听京剧的。 两人就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酸汤鱼就送了上来,鱼用的是鲶鱼,汤色很好,看上去就让人有食指大动的感觉。汤味是那种带有乳香的酸鲜,很爽口。 两人吃了一会儿,贾昊停下了筷子,看着傅华说:“诶,你没觉得今天这鱼有点不新鲜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没有啊,挺好的啊。” 贾昊说:“我怎么觉得味道不正一样?” 傅华就伸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又用勺子喝了口汤,都感觉味道很正常啊,便看了看贾昊,笑笑说:“师兄啊,我觉得没问题啊,是不是你今天的味觉有点问题啊?” 贾昊就放下了筷子,说:“你尝着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了。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最近吃东西老觉得味道不对,原本想来这里吃点酸汤鱼总不会也味道不对吧,难知道还是这样子。” 贾昊说的不错,酸汤这种做菜的方式酸味是可以压住很多其他的味道的。除非鱼特别的不新鲜,否则应该是吃不出来怪味的。 傅华就关心的看了看贾昊,说:“师兄啊,你是不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啊,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 贾昊不高兴了,说:“去去,别瞎说,我能得什么病啊,就是最近比较烦躁罢了,可能内火攻心,才导致吃什么都不对味的。过几天火消了估计就没事了。” 傅华就看了看贾昊的脸,看到贾昊的脸有点乌青发黑,确实是像上火了的样子。他就笑笑说:“你这样子确实是上火了,多喝点绿茶消消火吧。” 贾昊笑了,说:“没用的,我最近天天喝龙井,也没觉得火气就小点。” 傅华笑了,说:“那你就是想媳妇了,师兄啊,你的终身大事什么时候能最终解决啊。中医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你这老不找媳妇,可是不符合中医调理阴阳之道啊?” 贾昊说:“去去。滚一边去,我是心里烦躁,与女人有什么关系啊?再说了,我是那种没有女人陪的男人吗?我这么烦还不都是因为于立那家伙的案子。”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了,那个案子还没解决好啊?” 贾昊说:“解决好个屁啊。” 傅华说:“不应该吧,于董在巴东煌那里可是下了大本钱的,按说怎么也应该有点效果吧?” 贾昊苦笑了一下,说:“小师弟啊,这个世界上有权利的人很多,我们可以找巴东煌,别人也可以找别的什么李东煌之类的啊?现在案子僵持在那了,告申庭一直想压着双方调解。” 傅华说:“那于立就没再找找巴东煌说的那个告申庭的纪庭长吗?” 贾昊说:“找了,怎么没找,还约出来吃过饭呢,最后连玩带送十几万进去了,那个纪庭长连句实在话都没说。诶,小师弟,你不接触法院系统你不知道,黑啊,这里面实在是太黑了,难怪社会上都说大盖帽两头翘,吃完被告吃原告。这个纪庭长开庭的时候直劝两边把案子给调解了,也就是两边都找了他了,得罪哪一边都不好,他有点摆不平了,就逼着双方调解了。” 傅华说:“这不是找了关系跟没找一样吗?” 贾昊说:“谁说不是呢?于立看这个情况一直想让巴东煌出面压一下纪庭长,哪知道巴东煌最近也不太好过,你听说过他妻子要发现他有小三,要跳楼自杀的事情吧?”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听说过一点,好像是闹的动静还挺大,连警察都惊动了。据说是他老婆发现他手机里有小三的照片,还是带有不雅部位特写的那种。” 贾昊说:“对啊,这就是于立弄巧成拙的地方了,那个女人是他搞来陪巴东煌,本来想投巴东煌所好的,谁知道反而是害了巴东煌了。据说最高院的院长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把巴东煌叫去好一顿的训,要巴东煌把妻子给安抚好,行为检点一点,否则他对巴东煌会不客气的。这搞得巴东煌最近也不得不夹起尾巴来做人了,也就不好去跟纪庭长那边施压了。” 第1555章不敢相信 巴东煌不好出面,对于于立来说可就更被动了,他这个案子可是因为巴东煌才到的最高院的,现在最有力的巴东煌无法出力,傅华可以想象案子的进展一定不会顺利了的。想不到这一切还真被乔玉甄给说中了。 傅华就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贾昊,安慰他说:“师兄啊,你也别太为这件事情上火了,估计等过过这个风头,巴东煌缓过劲来了,这个案子顺理成章的就解决了。” 贾昊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小师弟啊,没那么容易的啊,这个事情一开始办的就很拧巴,巴东煌实际上并不很积极地,是于立那家伙硬是花大价钱收买了他才把案子弄到了北京来的。这事情吗,通常就是这个样子的,顺起来的事情什么都顺,不顺的话,你怎么下气力也是会不顺的。可能我的运气在证监会那几年都用尽了,到银行这几年,总是没有那段时间那么顺畅。” 傅华笑了笑,说:“师兄哦,你这是心病吧?你在银行这边肯定没有在证监会那么位高权重,有些失落感也是正常的啊?” 贾昊说:“你不懂的,小师弟啊,人这一辈子走的就是时运,时运来的时候,你横着走都没事,时运退去的时候,你再小心翼翼,也难免会倒霉的。” 不知怎么了,傅华从贾昊的话中感觉到了一种不祥的味道,就劝说道:“好了师兄,不要说什么时运好啊坏的了,你现在就是因为这个案子一是解决不了,影响了情绪罢了,这个案子解决了,马上你就云开雾散了。” 贾昊瞅了傅华一眼,说:“小师弟啊,你别为我宽心了。我现在是什么处境我自己清楚,这案子如果拖得时间长了,我会倒什么样的霉就很难说了。” 贾昊情绪这么低落,让傅华也有些心惊,他真的不知道贾昊原来牵涉的这么深,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慰他,实际上傅华知道现在说什么可能都是空话,是无法帮到贾昊的了,倒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这顿饭吃得就有些沉闷了,过了一会儿,贾昊看了看傅华,说:“诶,小师弟啊,你最近跟那个乔玉甄还有往来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来往了,前段时间闹了点矛盾,我们俩几乎就算是翻脸了。” 贾昊笑了,说:“闹矛盾了,不会是牵涉到男女感情方面的吧?” 傅华摇了摇头,他不好说他跟乔玉甄之前是因为曲志霞的事情闹翻的,说:“别的事情了,她接受不了我的一些做事方式。我现在因为小莉,跟别的女人接触都很小心的,不会再去牵涉男女感情的了。怎么了,师兄,你想找她办事?” 贾昊点了点头,说:“原本我觉得你们关系不错,还想让你帮我约她出来呢。我想了一下,我如果想从目前这个困境解脱出来,恐怕是需要动用到她背后的某人才行的。” 傅华说:“这个恐怕我帮不了你了,诶,当初她找你办事不就是通过某人的关系吗?难道说你就不能在反过头来找回去,让某人再帮你的忙吗?” 贾昊苦笑了一下,说:“说什么呢,你以为我和某人之间关系是对等的啊?某人找到我,是领导找下属办事,顺理成章,理直气壮。反过来说,你什么时候见过下属找上级办事理直气壮了?我是想看看能不能活动一下乔玉甄,让她帮我在某人面前说几句好话,看看能不能让某人出面帮我把这个问题给解决啦。” 傅华说:“能行吗?法院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某人出面就能解决了?” 贾昊笑笑说:“当然能行了,你不知道现在是官大于法的时代吗?实际上,东海省那边之所以能够有实力跟于立对抗,还不是因为背后有一个孟副省长在撑着吗?如果某人可以出面给孟副省长打个电话,那事情可能马上就迎刃而解了。” 傅华呆了一下,贾昊的说法可能是有点夸张,但是就傅华了解的某人的权威性来说,如果某人真的跟孟副省长打招呼了,事情可能还真的会像贾昊说的那样子的了。 傅华看了看贾昊,他并不忍心看着贾昊倒霉而不理,就说:“师兄啊,你也可以直接找乔玉甄沟通一下看看的。你帮过她的忙,她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吧?” 贾昊说:“我帮忙那是因为某人的面子,现在的人这么实际,乔玉甄不一定会领我的情的,她会帮我的忙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试一下吧,其实乔玉甄这个人为人做事还是比较仗义的,也许她会出手帮你的呢?你就尝试一下吧。” 贾昊想了想,说:“行啊,我试试,我回头就去拜访一下乔玉甄,问问她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傅华笑笑说:“我想乔玉甄那边应该不会拒绝你的。不过她有没有说服某人的能力,那就不好说了。” 贾昊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如果乔玉甄帮我出面还是不行的话,那真是我命该如此了。” 因为贾昊的关系,这段饭傅华吃得心情并不愉快。不过事已至此,傅华也没有说什么指责贾昊不该这么做的话,他知道指责了或者规劝了也是徒劳的,贾昊其实已经病入膏肓了,现在能做的只是给他下一剂猛药,尽量维持不让他出事罢了。真正想要除掉病根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转天,贾昊给傅华打来电话,说:“小师弟啊,你说的真对,乔玉甄这女人还真仗义,我打去电话跟她说了于立的事情之后,她就答应帮我跟某人说说看看了。谢谢了。” 傅华笑了笑说:“师兄,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希望你的事情能够顺利解决。” 贾昊这边有了着落了,某人会不会为他出面就要看他的运气了,傅华对此也算是尽了一份心力了。这时傅华跟关心的是乔玉甄那边跟赵凯的交易进展的如何,也不知道双方开始商业谈判了没有。 赵凯自从那天打电话过来问了一下情况之后,就再也没跟傅华讲只言片语,而乔玉甄那边本来就是跟他翻了脸的,当然更没有什么信息可以传递过来的。傅华也不好去问两方什么,他这边倒成了闷葫芦,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了。 有些时候想想这件事情也挺好笑的,傅华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乔玉甄可能会成为海川大厦的股东之一的。他也不知道跟乔玉甄在一起开股东会会是一个什么情形,这件事情给他很不可信的感觉,因为他实在搞不明白乔玉甄要进入海川大厦是要干什么的。 海川大厦除了顺达酒店之外,就是海川驻京办了,并没有剩余的可供乔玉甄使用的部分。当初通汇集团投资海川大厦其实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集团公司接待客人用的,而这一部分乔玉甄是用不上的,她公司的业务其实并不很广泛,也不需要专门投资什么酒店来做接待用的。 那乔玉甄剩下来唯一投资海川大厦的目的就是每年的收益分红了,而这一部分的收入实际上是很菲薄的。海川大厦对外营业的部分虽然收益不错,但去掉一些需要上交给顺达酒店管理公司总部的授权管理费用之外,利润再由三家股东分割,剩余的可能就没多少了,起码跟乔玉甄在其他方面获取的巨额利益是无法相比的。 酒店并不是一个暴利的行业,一个可以通过关系赚快钱的人,是应该对酒店利润这种慢钱兴趣不大的。但是乔玉甄偏偏赶兴趣了,除非乔玉甄对海川大厦这部分股份还有别的什么企图,要不然她是不会购买的。 而这部分企图究竟是什么,傅华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得出来。不过根据他对乔玉甄做事的风格来判断,这部分的企图应该并不是可以上得了台面的。正当傅华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赵凯打来电话,帮他揭开了这个谜团。 赵凯说:“傅华啊,你是怎么认识乔玉甄这个女人的啊?” 傅华心里就有点不太好的预感,是不是乔玉甄算计赵凯什么了?他就有点恼火了,赵凯对他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长辈,乔玉甄如果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赵凯的事情,他可是难辞其咎的。 傅华赶忙问道:“怎么了爸爸,乔玉甄做了什么了?她让你受到什么损失了吗?” 赵凯笑了笑说:“她倒是没让我受什么损失了,相反她给通汇集团持有的海川大厦股份开出了一个令人惊喜的好价钱,好到都让我无法相信的程度。” 赵凯的描述的情形完全出乎傅华的意料之外,按照他的想法,在商言商,乔玉甄应该是会利用通汇集团目前的困境,尽量压低价钱才对的,又怎么会给了一个令赵凯都不敢相信的好价钱呢?话说赵凯也是见多识广的商人了,这要多少钱才能让他感到不敢相信呢? 傅华就笑了笑说:“爸爸,乔玉甄给您什么价码啊,居然会让您都觉得不敢相信?” 第1556章冤大头 傅华就笑了笑说:“爸爸,乔玉甄给您什么价码啊,居然会让您都觉得不敢相信?” 赵凯笑笑说:“九亿,她开了九亿的报价给我,你能相信吗?” “什么,九亿,她疯了吧?”傅华惊叫道。按照他的估算,海川大厦现在整体的价值也就是在三到五亿之间,那赵凯的通汇集团持有股份的价值也就一亿到一亿五左右,乔玉甄能开到两亿的价码就算是顶天的高价了。九亿的价码是傅华预估的价格的就五倍,难怪赵凯也感到不敢相信。 赵凯笑笑说:“她没疯,我跟她确认过,这是她那一方正式的报价。” 傅华沉吟了一会儿,他觉得乔玉甄这个报价一定是有着什么问题的,可是眼下赵凯是一种什么看法呢?九亿不是一笔小数目,赵凯的通汇集团也正急需要资金周转,他会不会不加怀疑的接受下来呢? 这是需要问清楚的,傅华就说:“爸爸,您现在是怎么想的啊?准备接受,还是不接受呢?” 赵凯笑了笑说:“我现在是人穷志短啊,以前就算是九亿也根本就不会看在我的眼中的,但现在这笔钱让我心动了,尤其是在集团公司面临这么大困难的时候。傅华,你觉得我是该接受这个报价呢,还是不接受?” 不得不说,这九亿的资金是一笔诱惑巨大的财富,但是诱惑的背后会不会也有着巨大的陷阱呢?傅华想了一想,说:“爸爸,接受或者不接受,我不好帮您下这个判断的。但是这笔九亿的财富绝对不会那么凭空就给您的,您要小心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赵凯笑了起来,说:“看来你还没被这笔巨大的数字给蒙住了眼睛,是啊,我做生意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天上往下掉馅饼的呢,还是九亿这么大的一个馅饼,不用说这里面也是有问题的。所以思虑再三,我还是倾向于决定拒绝乔玉甄。” 傅华笑了笑说:“还是爸爸您经验老道啊。” 赵凯笑笑说:“经验是老道了,但是几个亿的资金却是没有了的,我现在还没正式拒绝乔玉甄呢,就开始有点心疼啦。诶,傅华,你到底是怎么认识这个女人的啊,这家伙那个派头,说出九亿的价码来,眼睛连眨都没眨。就连我这个通汇集团的董事长都没这个气魄的。说实话,我很受打击,那个女人这么年轻就敢动用九亿的资金来收购,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已经老了,要被这个时代淘汰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在一个香港朋友的酒宴上认识的,很有来头的一个女人,不过我估计就算是她实力雄厚,她也是无法拿九亿资金不当回事的,所以爸爸您也不要觉得气魄不如她,她的东创实业籍籍无名,根本就比不上您的通汇集团的。” 赵凯迟疑了一下,说:“你是说这九亿资金根本就不是她的?” 傅华笑笑说:“应该是这样子的,甚至我估计可能要收购你们手中海川大厦股份的,根本就不是乔玉甄或者东创实业,因为我实在想不出她要这么做的理由。除非她只是一个掮客。” 掮客?赵凯思索了一下,说:“对啊,这件事情如果她只是一个掮客就能解释的通了,没有一个商人会把自己的钱白白送给别人的,除非送的是别人的钱,自己还从中能捞到好处。我想如果我答应她的报价的话,后续她可能就是要跟我谈多少佣金了。” 傅华笑笑说:“如果真是这个样子的话,您倒是可以尝试着跟她谈一谈的,佣金这种费用倒是不违法的。” 赵凯想了一下,说:“还是算了吧,现在这个市场形势,不用想也知道真正出钱一定是某个大型国企,乔玉甄一定是想从中谋取巨额的佣金的,形势虽然不违法,但是实质上还是违法了。我赵某人还不想为了一点点的钱而变了我一辈子的做人原则,还是拒绝她吧。” 傅华说:“那爸爸,通汇集团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将海川大厦的股份出手了。” 赵凯叹了口气,说:“不能出手就不能出手吧,通汇集团暂时还能挨上一段时间的,好了,你不要劝我了,我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傅华心中也不得不暗自佩服赵凯做人的有坚持,这才是做商人的一种风骨,不能做的事情绝对是不做的,这大概也是赵凯经商几十年来,通汇集团始终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的原因吧。 赵凯就挂了电话,傅华就以为这件事情算是告一个段落了,海川大厦的股份依然会出售,但是却不会出售给乔玉甄了,他也不用费心琢磨乔玉甄究竟是想干什么了。 但是事情似乎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子容易结束,过了两天,傅华正在办公室看市里面下发的关于要在全市各部门范围之内推广花卉苗木种植,扶持农民增收致富的文件,文件要求全市各部门都要动员起来,为市里这一项新的农业政策提供各项可能的支持。 傅华看到这份文件,就知道孙守义这个新市长开始要在海川推行他的执政方针了。每一任的新领导上任,总是会上马一些新的项目的,这是为了领导们出新的政绩所必须的,孙守义这么做也算是很正常的。 看来海川市的农民们又要被折腾一番了,傅华其实是很看不惯领导这么做的,一个官一个令,新的措施往往会毁掉上一任领导所做的一些努力的,所以这往往会成为一种扰民的措施,农民不但不会因此增收,反而会被逼着加大投入,但是收入却不见得增加的。 傅华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就算是孙守义这种聪明人也是会走进出政绩的窠臼之中,只是苦了海川市的农民们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没敲就被推开了,傅华愣了一下,心说这是谁啊,这么没礼貌,就抬起头来看向门口,然后就看到了柳眉倒竖,怒目圆睁的乔玉甄。傅华愣了一下,说:“你怎么来了?” 乔玉甄怒气冲冲的嚷道:“傅华,你装什么孙子啊,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来的吗?” 傅华看了一眼乔玉甄,说:“乔玉甄,你说话客气点,我装什么装了?” 乔玉甄说:“我客气,我客气什么,你就算是对我有意见也不能这样子的啊。” 傅华说:“别没头没脑的,说清楚我怎么样你了,我没做什么啊?” 乔玉甄说:“你还给我装,通汇集团那笔生意不是你给我搅黄了的吗?我跟你讲傅华,这可是生意场上的大忌,你知道你这下子害我损失了多少吗?几个亿啊,这要是在香港,你都可能被人给拉去填海的。” 傅华冷冷的瞅了一眼乔玉甄,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乔玉甄看了一眼傅华,说:“我是气你毁了我一笔大生意,傅华,不至于吧,我们不就闹了一点小别扭吗?你至于这么毁我吗?” 傅华说:“乔玉甄,你搞搞清楚,谁说是我毁了你的生意的?” 乔玉甄说:“难道不是吗,本来那天我跟通汇集团的赵董说得好好的啊,我报了价格,他说要跟公司商量一下。结果今天他却跟我说他不跟我做这笔交易了。” 傅华说:“那你就肯定是我在捣鬼啊?为什么你就不认为是通汇集团拒绝了你啊?” “通汇集团拒绝我,”乔玉甄冷笑了一声说,“傅华,你骗谁啊,我报的价码那么高,通汇集团能拒绝我?也就是你这种有思想洁癖的人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钱的。”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乔玉甄,我想你搞错了,赵董那个人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他是一个有坚持的商人,要拒绝你的是他,不是我。实话说,我还劝过他,说你可能只是从中赚取佣金的,不管怎么说,形式上总是合法的,让他无妨接受你这笔交易呢。” 乔玉甄愣了一下神,说:“我错怪你了?” 傅华说:“乔玉甄,虽然你对我没好感,但我这个人还没有坏到要破坏你的生意的地步吧?我要破坏你,我根本就不会给你通汇集团的联系方式的。你这笔生意做不成,是因为你太小看赵董他了,你太贪心了,价码给他开的太高了,反而让他对你生疑了,猜测到你想从中搞鬼,所以才拒绝你了。” 乔玉甄说:“什么搞鬼啊,我帮他联络买主,然后拿一笔佣金走,这多正常的一笔生意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乔玉甄,你是不是以为这世界除了你,其他人都是傻瓜啊?海川大厦整体市价也不到九亿的,你开这么高的价码出来,谁看不出问题来啊?1” 乔玉甄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你管他高不高啊,现在是市场经济知道吗?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这生意就成交了,别的谁管得着啊?” 傅华说:“能做这种冤大头的,除了国企没有别人吧?难道说你就不怕被查?” 第1557章接受 乔玉甄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我怕什么啊,这是正当交易,我正当的收取佣金,就算是查到了我,我也有话说啊,更何况通汇集团那边还隔了一层呢,他更没问题了。傅华,你就当帮我的忙,帮我做做赵董的工作,让他签下股份的买卖协议,大家都能赚到钱,也就各得其所了。要不然也给你算上一份,让你也跟着分一点?” 傅华笑了,说:“乔玉甄啊,我们也算是认识不短的时间了,你也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乔玉甄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就是那种自命清高,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的那种人。”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说:“那你就不应该再让我来劝赵董的,再说我也劝不了他的,他认定的事情向来是不肯改变的。” 乔玉甄瞅了傅华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怎么就遇到了你们这对活宝了呢?你想想吧,这可是几个亿的收入啊,签个字盖个章就到手了的,你们就一点不动心?” 傅华苦笑着说:“我们又不是圣人,怎么会不动心?赵董他说要决定拒绝你的时候,也是很心痛的。只是他更知道这种凭空来的钱其实是蕴藏着巨大的风险的,如果真的贪心拿了的话,恐怕将来的损失更大。” 乔玉甄说:“赵董还真是跟你一个路数的,难怪当初他会把女儿嫁给你。”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你不用再在海川大厦身上打主意了,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公司要出售大厦的吧。” 乔玉甄苦笑了一下,说:“也只好这样子了,不过哪还有这种现成的机会啊?套一句赵董的话,这笔生意做不成,我真是有点心疼的,损失真是太大了。”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说:“我很好奇,你原来是准备从这一单生意中赚多少钱的?”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说:“你猜一下试试。” 傅华就竖起了一个手指,大着胆子说:“一个亿?” 乔玉甄笑着摇了摇头,说:“再猜。” 傅华竖起了两个手指,说:“难道说有两个亿?” 乔玉甄说:“两个亿也不止了,实际上我评估过,给通汇集团三亿的对价就满可以让他们满意了,顶多加到四亿。剩下的部分税务方面处理一下,再分给相关的领导一部分好处,我最少也能从中拿到三到四个亿的,换了是你,心疼不?”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这么大的一笔钱没拿到,换了是我,也会心疼的。不过你这也赚得太狠了吧?空手一转,几个亿的财富就到手了。”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我这赚的还算狠啊?你没见过真狠的。我跟你说前段时间我帮忙召集了一个饭局,其中一方是我香港的一个很有财力的商人朋友,另外一方是北京的一个朋友,他倒没什么正式的职业,不过我这朋友可是某某人的弟弟。”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又来了,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这个,随便提到一个某某人,都能吓得我心砰砰直跳。我这个驻京办可是一个市级政府的小部门,水很浅,撑不住这些太大的人物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我又没说要介绍某某人给你认识,我就是讲这件事情给你听罢了。我跟你讲你知道那个饭局是为了什么吗?我那个香港商人朋友想要聘请北京的这位朋友给他们公司做个顾问,只要挂个名字就好,就可以每年给他百分之十的分成,话说我那商人朋友的公司每年都是百亿以上的收入的。” 傅华笑了,说:“这么说你还真是赚的不多的。” 乔玉甄笑笑说:“没办法,谁叫我没个大人物的亲戚呢?” 傅华看了看乔玉甄,说:“不过,你老是这么玩,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你玩的这么大,给我的感觉其实跟巴东煌那种风格是差不多的,你就不怕有关部门注意上你?” 乔玉甄有趣的看了看傅华,说:“你是在替我担心吗?你不生我的气了?” 傅华的脸板了起来,说:“不是了,我也就是就事论事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好了,我就当你是就事论事了。不过我的做法跟巴东煌可是有本质不同的。” 傅华笑了,说:“这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啊?你们不都是借用权势在为自己谋取私利吗?”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差别不在这里。是啊,我和巴东煌都是在借用权势为自己谋取私利,但是巴东煌手中的那点权利算是什么权利啊?他连你师兄贾昊的那点小事都办不妥的。他手中的那点权利是无根之木,说被人拔掉就会被人拔掉的。而我身后的这些人物根基深厚,谁敢惹啊,恐怕就算是有关部门注意到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的。” 傅华就有点不服气了,说:“不可能吧,就算是根基再深厚,他也不可能凌驾在法律之上的。所以我劝你还是谨慎一些吧,别到时候真的出问题了,再想后悔就晚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傅华,你不懂的,在我接触的那些个圈子里,规则啊,法律啊都算不上什么的,他们做什么事根本就不受约束的。” 傅华说:“你也不要把他们看得太那个了,他们之所以还那么嚣张,那是他们还没进入相关部门的注意范围之中,真的被注意上了之后,恐怕他们也是逃脱不了惩罚的。” 乔玉甄呵呵笑了起来,说:“傅华啊,你真是太幼稚了,老是愿意把一些事情太理想化了。你是不是以为都是下面的一些官员在胡作非为,那些高层的领导都是被蒙蔽的啊?你这种想法有点像水浒传中好汉们唱的,酷吏赃官都杀尽,忠心报答赵官家。但你想没想过如果不是赵官家的纵容,又怎么会有哪些酷吏赃官呢?” 傅华有点不服气的说:“事实绝不是这样子的,这些年很多高层的领导都是因为贪污腐败被处分的,国家在惩治腐败方面还是有很大的决心的。” 乔玉甄呢笑了起来,说:“傅华啊,你也是挺聪明的一个人啊,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的关键呢?是呀,这些年是有一些高层的领导被处分,甚至还有省部级的领导被处死的,但那是因为什么呢?那是因为他们就跟巴东煌一样,手中的权力是无根之木,出了问题之后,自然很轻易的就被拔了,也正好可以作为给民众一个交代的,让民众觉得国家还是在惩治腐败的。” 傅华说:“不是的,绝对不会是你说的那样子的,你不要因为他们现在好像很风光,就觉得他们能够逃出惩罚,不需要为自己违法的行为买单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不报,时机不到,时机一到,统统报销。”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傅华啊,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你真是太可笑了,还什么时机不到呢。我这边也有一句话要告诉你,是我们的大哲学家庄子说的,叫做窃国者侯,窃钩者诛,你应该知道我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不就是想告诉我真正的大盗还在风风光光的享福,而受惩罚的不过是一些鼠窃狗盗罢了。”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反正我接触到的就是这个样子的,事实如此。好了,我不跟你斗嘴了。诶,中午请我吃饭吧,我有点馋你们的清蒸鱼了。”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说:“喂喂,你搞搞清楚好不好,你好像是来大兴问罪之师,为什么还要我请你吃饭啊?” 乔玉甄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傅华,我可是刚损失了几个亿的大生意啊,你就不能请我吃饭安慰我一下。再说我们是不是也该休战了?” 傅华说:“我可没向你开战,挑起事端的是你,不是我。” 乔玉甄说:“曲志霞的那件事情我也算是跟你道过歉了,你就不要这么不依不饶了吧?” 傅华说:“我没感受到你道歉的诚意。” 乔玉甄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跟女人计较起来会是这么小心眼,你还要我怎么展现诚意啊?这些年来,我乔玉甄可是很少在男人面前这么低三下四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这就叫诚意啊?我也没想要你对我低三下四。门在那边,现在你可以昂首挺胸的走出去了。” 乔玉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傅华,我以后要记住了,你这个人是不能开罪的。好,你要我给你展现诚意是吧,那我展现诚意了。傅华先生,小女子现在诚心诚意的向你道歉,我承认你对曲志霞的那些看法都是正确的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好吗?”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说:“你真的肯接受我对曲志霞的看法了?” 第1558章贤惠 乔玉甄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那天我回去想了想,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曲志霞现在是有家庭、有地位的女人,她真的是可以不去沾惹吴倾的。偏偏她还就认准吴倾了,你知道吗,她前天打电话给我,说她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要跟着吴倾读博的,我想她考虑再三的一定是接不接受吴倾对她的潜规则,现在再三考虑之后,她依然要接受,我也只能承认她确实很无耻了。” 乔玉甄低头认错了,傅华也不好再表现的太多强硬了,就笑了笑,说:“其实事后我想想,我也是不应该那么去说曲志霞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式,曲志霞要怎么去做是她的自由,我不应该在背后说她是非的。” 乔玉甄说:“这么说,你肯请我吃清蒸鱼了?” 傅华笑笑说:“好吧,我请你吃就是了。” 两人就去了海川风味餐厅,点了几个菜,开了一瓶白葡萄酒,便开始吃起午饭来。吃了一会儿之后,乔玉甄抬起头来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华啊,你这个人是不是从来不会在女人面前服软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也不是了,我错了的时候自然会认错的。” 乔玉甄呵呵笑了起来,说:“你还会有错的时候吗?” 傅华笑了笑说:“有啊,我刚才不是跟你认过错了吗?” 乔玉甄笑了,说:“那是我先认错的好不好?在那之前,你没看到你那个态度,要多横就有多横。” 傅华笑了笑说:“是我被先被你骂的狗血淋头好不好?” 乔玉甄笑了笑,说:“老实说傅华,我其实挺享受这几天跟你的冲突的。” 傅华愣了一下,看了看乔玉甄,有点困惑地说:“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有虐待他人的爱好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不要用那种眼神来看我了,我心理还没变态。” 傅华说:“那你在这件事情之中享受的是什么?” 乔玉甄笑笑说:“这让我有种回到跟那个人谈恋爱时候的感觉,我不讲理的冲他发火,他要跟我解释我也不听,结果惹得他生气不理我了,我再反过头来向他道歉,他又跟我拗上了,不接受我的道歉。这种感觉回想起来还真是很甜蜜的。”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乔玉甄脸上带着一种甜蜜的微笑,便笑了笑说:“那种青年时期小清新的恋爱确实是很美好的。” 乔玉甄笑着看着傅华,说:“你也有这样子的美好经历?” 傅华笑了起来,说:“喂,我又不是从孩子一下子就跳到现在这个时期的,我也有青年时期,我也谈过恋爱的。” 乔玉甄笑笑说:“那你说说你青年时期的恋爱是什么样子的,我很好奇你这种正统古板的家伙谈恋爱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傅华笑了起来,他是不愿意提及跟郭静恋爱的那段往事的。现在他和郭静虽然都在北京,但是因为郭静丈夫杨军骗他那段事情之后,他跟郭静就再也没有来往过了。他倒是能够理解郭静维护丈夫和家庭的那种心情,但是这也冲淡了他和郭静之间的那种曾经有过的情愫。 傅华笑笑说:“其实除了你刚才谈到的小儿女闹别扭的这些情调之外,真是没什么好说的。” 乔玉甄笑笑说:“说来听听嘛。” 傅华笑笑说:“还是不说了,那段感情后来并不愉快的,再提起来徒惹烦恼罢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看来我们是遇到相同的结局了,诶傅华,有些时候我们俩相互之间的心意是相通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有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啊?如果真是心意相通的话,你怎么还会把我骂的狗血淋透的啊?” 乔玉甄笑了,说:“那不同,你要知道,女人上来一阵会很不讲理的。你不觉得我那样子更像是一个任性的情人在发你脾气吗?这也是这几天我为什么会觉得很享受的原因吧。” 傅华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乔玉甄一眼,然后笑了笑说:“别,别开这种玩笑来考验我,你这可有点逾越了朋友的界限了。” 乔玉甄盯着傅华的眼睛,笑了笑说:“怎么,你害怕了?你在怕什么啊?是不敢面对我,还是担心被你老婆知道啊?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正人君子,除了老婆之外,不碰别的女人的。那样子太假,你知道吗?”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笑了笑说:“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似乎你知道了什么了一样。” 乔玉甄笑笑说:“你别忘了,我跟晓菲可是朋友,还有据我所知,前段时间你跟老婆闹别扭的时候,身边好像也有一个什么雄狮集团的谢紫闵的女人陪伴?”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调查过我?” 乔玉甄赶忙冲着傅华摆了摆手,说:“诶,你可别恼啊,我没有专门调查过你,晓菲是跟我聊天说了一些你的情况,谢紫闵是碰巧知道有这么个女人而已。傅华啊,你要知道,女人对她感兴趣的男人偏会多留意一些。”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你留意过我的一些情况,那你就更应该知道我是不愿意脚踏两只船的。我这个人崇尚简单,不愿意把自己的生活搞得那么复杂。” 乔玉甄笑笑说:“就不能为我破例一下?” 傅华笑了笑说:“千万别,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乔玉甄笑笑说:“好了,跟你开玩笑的,看你小脸吓得煞白煞白的。” 傅华就有点受不住乔玉甄这种玩笑,赶忙转了话题,说:“诶,我师兄贾昊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乔玉甄笑笑说:“你师兄的事情我的朋友在帮他找人跟东海省方面打招呼呢,想来应该问题不大的……” 话题就此错过,乔玉甄也知道傅华的性情,怕继续开玩笑下去他会恼,也就顺着贾昊的话题说下去了。这顿饭吃完,两人就此算是和解了,因为曲志霞而闹的别扭就此揭过。 海川,周六的晚上,西苑小区的一个单元楼里,窗户的窗帘都拉上了,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屋内的情况。孙守义看到这个样子,这才放心的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刘丽华过来偎依在他的怀里,娇笑着说:“守义,你说这算不算是你和我的家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算,怎么不算,要不是为了能像在家一样跟你在一起,我就不会让你买这栋房子了。” 这栋房子就是孙守义从傅华那里借钱给刘丽华买的,是精装修房,买下来之后,刘丽华简单地收拾布置了一下,就搬了过来。这里位于海川市区的西部边缘,位置相对来说比较偏。孙守义和刘丽华选择这里,是想尽量不要去引起别人的注意。 刘丽华笑着说:“守义啊,今天我太高兴了,我早就想能在周末时候,跟你两人单独的在一起,好好地享受一下二人的世界的。我跟你说,今晚你一定要陪我睡到天亮,明早我们要一起起床才行。” 一起起床对一对情人来说似乎是再简单不过的,但是孙守义和刘丽华在一起之后,还真是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生活。因为无论是孙守义,还是刘丽华原来的住处,周边都有太多的他们的熟人,每次两人幽会,必然会有一方要趁着天亮之前大家都还没起床的时候,赶忙离开,因为他们担心天亮之后会被人发现它们之间的不正当的关系。 孙守义笑了笑说:“好啊,明天我没安排什么工作,在这里陪你一天都可以的。” 刘丽华惊喜地说:“真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嘛。” 刘丽华笑笑说:“那太好了,说定了,明天一天你都要给我呆在这里,不准离开的。” 孙守义笑笑说:“遵命。” 刘丽华笑笑说:“你这么乖,我要好好犒劳你一下。” 孙守义笑笑说:“怎么犒劳我啊?” 刘丽华笑笑说:“你老老实实地坐好,犒劳马上就来了。” 孙守义就靠在沙发上坐好,刘丽华站了起来,去打开了音响,优美的音乐就响了起来,刘丽华就围着孙守义扭动着身躯开始跳起椅子舞来了。这是一种最近才流行起来的性感舞蹈,刘丽华把孙守义的身体当做椅子,坐、站、蹲、跳摆上各种姿势,边跳便脱身上的衣服。 刘丽华苗条,美好的身躯就慢慢地呈现在了孙守义的面前,直白,大胆,充满着强烈的…… 孙守义也知道他跟刘丽华在一起是不对的,因此他对刘丽华的感觉是很复杂啊,这有点像吸毒一样,心理抗拒,身体却忍不住的需要,这也就让他感到迷醉的同时,还有几分羞愧。 早上,孙守义睁开眼睛的时候,刘丽华已经不在床上了,他走出了卧室,就闻到了早餐的香味,刘丽华看他醒了,就过来拖他去餐桌那里坐下,然后将丰盛的早餐摆在了他的面前,笑着说:“怎么样,我够贤惠的了吧?” 第1559章两地分居 孙守义笑着去捏了一下刘丽华的鼻子,笑笑说:“够了,你真的是够贤惠的了。坐到我身边来,我们一起吃。” 刘丽华就坐在了孙守义的旁边,笑着说:“守义啊,谢谢你给了我这栋房子,这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我简直太幸福了。” 这句话让孙守义心中一阵默然,让刘丽华感到幸福的这种生活其实就是一对夫妻最正常的生活。原来每个女人心目中都是有着做一个贤惠妻子的梦想的,刘丽华也不例外,偏偏他就是给不了刘丽华实现这个梦想的机会的。 孙守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不好再这个时候告诉刘丽华不要妄想什么婚姻,那样子实在太煞风景,会让他们从昨晚就开始的那种幸福的氛围马上就消失不见的。 但是孙守义也不能去鼓励刘丽华继续这么想下去,想下去刘丽华就很可能不安于现状,转而让他离婚娶她了。于是他就埋头去对付碟子里面的煎蛋,并没有去接刘丽华的话茬。 刘丽华也并没有在意孙守义的反应,她继续唧唧喳喳的跟孙守义说着一些琐事。孙守义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对着,孙守义虽然不愿意去确认眼前这种情形,但眼前这种情形真是像极了一对夫妻的日常生活。 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了何飞军的身上了,刘丽华有点憎恶的说:“守义啊,你是不是想办法整治一下何飞军的现在的老婆顾明丽啊?你没听说吗,这家伙去找金达闹事,居然胡说什么我跟金达有一腿的,我有一个姐妹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了,气得我肺都差一点炸了。” 孙守义看了看刘丽华,笑了笑说:“算了,你跟那个疯女人计较什么啊?” 刘丽华说:“不能不计较的,她那么公开的说我跟金达有一腿,如果不让她把话说清楚,那不就等于是说跟别人说我跟金达有一腿的吗?” 孙守义笑了,说:“你自己清楚那是没有的事就行了,你去管别人怎么想呢?” 刘丽华说:“不行的,这不是毁坏我的名誉吗?我哪能就这么算了啊?” 孙守义说:“那你想怎么办?我肯定是不能出面帮你做什么的。” 刘丽华说:“那起码我也要找她理论一番的。” “别,千万别,”孙守义赶忙摇了摇头,他心里很清楚刘丽华并不是一个心机很多的女人,要理论她根本就不是顾明丽的对手,所以赶忙制止说:“你不要去跟她理论什么的,你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好了。被疯狗咬了,你总不会再想咬回来吧?” 刘丽华不解地说:“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就不能去找顾明丽理论啊?” 孙守义说:“你不要去惹顾明丽了,这个女人心机太深沉了,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小心惹祸上身。” 刘丽华看着孙守义说:“你是说她可能查到我们的关系?” 孙守义老实的点了点头,说:“你别忘了,她可是省日报的记者。” 刘丽华想了想,说:“这倒也是,算了,惹不起还躲得起,我不去招惹她就是了。” 孙守义说:“最好是这样子,说实话我也很头疼这个女人的。” 孙守义确实是有点拿顾明丽这个女人没办法的感觉,这个女人又有心机,脸皮又厚,厚黑到家,让孙守义真是无可奈何的。 那一天何飞军在孙守义那里又哭又跪的,孙守义虽然心中是不相信何飞军所谓的顾明丽以死相逼他才被逼去了顾明丽的说辞的,但是他也不想非要跟何飞军闹到翻脸的程度,他是市长,还要考虑以后如何跟何飞军这个副市长配合工作的事情,于是才最终压下了心中的不满,对何飞军表示了谅解。 没想到何飞军和顾明丽这对夫妻居然抓住了他这种不得不忍让他们的心理,吃定了孙守义了,居然还一起上门来求孙守义帮他们夫妻解决两地分居的问题。 何飞军和顾明丽产生两地分居的原因在金达,金达那次在省委碰到省日报社的乔社长,因为不满顾明丽跟何飞军的不正当男女关系,而要求乔社长将顾明丽调离海川。 省日报社在安排驻地记者的问题上,自然不得不考虑驻地市委的意见,乔社长跟社里的其他领导研究了一下,就决定将顾明丽调离海川。顾明丽也因此找金达大闹了一场,最终导致了何飞军离婚娶了她。 但虽然何飞军和顾明丽结婚了,省日报社关于将顾明丽调离海川的决定却没改变,顾明丽还是要离开海川,于是就产生了他们夫妻的两地分居问题。 而这个时候,金达因为对何飞军和顾明丽这对男女的荒唐婚姻的不满,虽然无法给何飞军什么处分了,却在市委常委会上点名批评了何飞军身上存在的生活作风问题,要求全市的领导干部从何飞军身上吸取教训,莫再重蹈覆辙。 金达这么做,等于是表明了海川市市委对何飞军与顾明丽这段婚姻的态度,也表明了海川市市委对顾明丽还是不欢迎的,何飞军和顾明丽也就清楚他们如果以两地分居的名义去找金达,要求顾明丽继续留在海川,显然是会在金达那里讨个没趣的。 但是这两个家伙并不甘心就这样被分开,于是他们一起去了孙守义的住处,想要孙守义帮他们说服金达,跟省日报社乔社长再打个招呼,撤销将顾明丽调离海川的决定。 孙守义看到何飞军带着顾明丽找上门来,脸当时就沉了下来,他实在是很不愿意看到这两个家伙在一起的样子的,特别是不愿意看到顾明丽这个女人。这几天,孙守义慢慢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觉得不管事情是不是想何飞军所说的那个样子,这其中都是离不开顾明丽的作用的。 在何飞军和顾明丽不正当关系被闹开这件事情当中,顾明丽实际上是完胜的,她胜利的达到了要跟何飞军结婚的目的,成了副市长夫人,连孙守义都不得不佩服这女人手法的高明。也因此他对这个女人就产生了很大的警惕性,他是不喜欢这个女人深沉的心机的。 眼下这女人带着何飞军找上门来,又不知道要跟他玩什么心眼了,因此孙守义就显得很不高兴。顾明丽却根本就不管孙守义难看的脸色,而是笑着将一包喜糖放在了孙守义的面前,说:“市长,我和老何结婚也没摆酒,好像市委对我们的结合也不是很高兴,所以也不太方便摆酒,带包喜糖给您,就算是那么个意思了。” 孙守义有心想让顾明丽把喜糖拿回去,却看到何飞军带着某种祈求的眼神看着他,心想这对夫妻虽然结婚了,估计在海川得到的祝福肯定是不多的,自己再去给这俩家伙脸色看,就没必要了,也会让何飞军对他心生不满的。 既然已经决定接受这个事实,那就索性大方一点,对他们态度好一点。孙守义就勉强笑了笑,说:“那恭喜了,顾大记者。” 顾明丽自然明白孙守义并不是真心恭喜的,但是有这句恭喜的话,也就意味着孙守义并没有说让他们夫妻下不来台,这也等于给了她求告孙守义帮忙的可能。于是她笑了笑,说:“谢谢市长的祝福。您的祝福对我和老何来说:“”真是弥足珍贵的。谢谢。” 孙守义说:“不用客气了,顾大记者,你们夫妻俩找我不是光为送喜糖来的吧?” 顾明丽笑了笑说:“是我和老何有点事情想麻烦市长帮个忙,不过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孙守义瞅了顾明丽一眼,没好气的说:“我的顾大记者,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了。” 顾明丽倒也爽快,直接说道:“是这样子的,当初金达书记因为我和老何的关系还没明确,让报社将我调离海川。现在我和老何关系已经明确了,对海川市委和金达书记也没什么影响了,是不是能让金达书记跟报社说一下,就不要将我调走了?” 孙守义就知道顾明丽是想让他出面劝说金达改变主意,但这件事情金达正在盛怒期,要想说服他并不容易,并且孙守义也没这个动向想要去说服金达的,就笑了笑,推辞说:“顾大记者,这件事情你跟我说不着把?将你调离是市委和金达书记跟省报社商量好的决定,你要改变这个决定,是应该直接去找金达书记商量的,找我根本就没用的。” 顾明丽苦笑了一下,说:“市长,您也知道我刚刚才跟金书记闹了一场的,这我要是去找他,他一定不会答应的。” 孙守义笑了,说:“那我也没办法啊,金书记是领导,我也不能强迫他的。” 顾明丽陪笑着说:“可是您是市长,在金书记那边还是能说得上话的,我们家老何一向都说您是最爱护他的领导,我想您一定不愿意老何和我刚结婚就两地分居吧?所以拜托您了,市长。” 第1560章更不甘愿 何飞军在一旁也说:“是啊,市长,您看我和明丽这刚结婚就要分开生活,多不好啊?您就帮我们跟金达书记说说情吧。” 孙守义看了何飞军一眼,他还是不愿意做这个说客,尤其是帮顾明丽这个很有心机的女人,就说:“老何啊,这事情是在你们结婚之前就已经定下来了的,你要我跟金达书记怎么说啊?不好意思啊,这个情我无法帮你说的,你要想让金书记改变主意,你自己跟他去讲吧。” 顾明丽看了看孙守义,说:“市长,您就帮我们一下吧,您要知道,这夫妻不再一起生活,可是很容易出问题的。我可不想这刚结婚就闹出一些有的没的。” 孙守义一听顾明丽这么说,心中暗自好笑。也确实是,顾明丽这一跟何飞军结婚,攻防马上就易位了。原本顾明丽是何飞军婚姻中的小三,她需要打倒正室,取而代之。而现在呢,顾明丽成功的成为了正室了,她反而要开始提防小三取她而代之了。 何飞军眉头皱了起来,显然他并不愿意听顾明丽这么说,便说道:“明丽,在市长面前你都说的是什么啊?什么有的没的啊?” 顾明丽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如果调离海川,不在你身边看着你,那么多狂蜂浪蝶围着你,你能老实了?” 何飞军急了,训斥道:“明丽,你越说越不像了,我是那种人嘛。” 顾明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老何啊,你让市长说你究竟是不是那种人啊?” 何飞军脸顿时就胀红了,他如果不是那种人又怎么会跟老婆离婚娶顾明丽呢? 顾明丽则是恳切地望着孙守义,说:“市长,这一次您可真是要帮我这个忙的,我可不想没几天就被人给取代了的。我必须要留在海川看着老何的。” 孙守义冷眼看着顾明丽,心说这女人也真是脸皮厚啊,她说得好像是她和何飞军在一起是一件正义的事情一样。她现在所担心的,不正是她刚刚对何飞军原配妻子所做的事情吗? 孙守义心中并不为顾明丽所动,他刚开口想回绝顾明丽,没想到顾明丽接着说道:“市长,您应该也不想再让老何闹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丑闻来吧?” 这句话让孙守义呆了一下,顾明丽说中了要点了,他现在真是不想让何飞军再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闹出来了。虽然金达在市委会议上点名重批了何飞军,但是民间对这件事情还是颇多诟病的。 很多网络上的帖子都对何飞军为了保住官位,跟妻子离婚娶情人的这种行为视为了一种没有道德底线的丑陋行为,大加挞伐,纷纷批评海川市委是在纵容官员养小三这种错误的行径,质问海川市委是不是将小三转正了,官员就可以把自己给洗白了?那以后官员养小三再被发现,是不是也可以照此办理啊? 海川市委对此也是倍感压力,偏偏也不能去拿何飞军、顾明丽这两个家伙怎么样。这个时候如果再让何飞军闹出一些花花事来,海川市委的脸真是无处可搁了。不但是海川市委,他孙守义的脸也是一样,无处可搁了。 孙守义心中暗骂了一句何飞军,他已经领教了顾明丽的手腕了。他是有点怀疑顾明丽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甚至他觉得她跟何飞军这一切都是在唱双簧,想借此逼着他出面跟金达说情。孙守义心说当初被这家伙表面上的老实给蒙蔽了,启用了他,没想到还被这家伙给缠到身上来了。 罢罢罢,既然已经做了好人了,那就做到底吧。孙守义现在还需要用何飞军,也就不好太过绝情,就说:“我的顾大记者啊,我真是服了你了。好了,我跟金书记帮你们说说看吧。” 顾明丽和何飞军脸上顿时就有了喜色,顾明丽笑着说:“那真是太感谢市长了。” 转天,在金达办公室,孙守义就跟金达提起了这件事情,说:“”书记啊,要不然就算了吧,这俩家伙既然已经结婚了,两地分居也不好,回头您看看是不是跟乔社长打声招呼,让顾明丽留下?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说:“那岂不是太便宜了顾明丽和何飞军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要不然怎么办啊,这已经是既成事实了。让他们两地分居,一方面何飞军会分心,不能专注工作;另一方面我也担心,顾明丽不在何飞军身边看着,何飞军再搞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老孙啊,你的考虑也不无道理,这对夫妻啊,真是让人头疼啊。好了好了,回头我给乔社长去个电话,就让他把顾明丽留下来吧。” 孙守义也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怵头那个顾明丽,这个女人心眼挺多的,唉,希望这俩家伙这下子能安分一点吧。诶,金书记啊,您那天是怎么跟曲志霞谈的啊,则能搞得现在曲志霞看到我都气哼哼的,一副我欠了她几百吊的样子。” 金达笑着摇了摇头,说:“这曲志霞也是个不省心的,那天我提醒她离项目远一点,结果根本就不能接受我善意的提醒,还说她根本就没插手项目,最后跟我是不欢而散。别说跟你气哼哼的了,这两天看到我她的脸也是阴着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原来如此。” 金达说:“诶,你知道束涛那边搞得怎么样啦,别我们为了他费了半天劲,他自己却不行。”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一次他吸取了上一次旧城改造项目的教训,是下了些气力准备竞标资料的,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能够中标的。至于那家齐州的鑫通集团,束涛跟我说找了孟副省长,孟副省长安排人递话给了鑫通集团的都承安,都承安已经承诺放弃争取这个项目了。” 金达笑了笑说:“那也等于是堵死了曲志霞上下其手的可能了,她看我们气哼哼的,估计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孙守义笑着点了点头,说:“很可能啊,这项目插手不成,曲志霞应该是损失不小的,她自然是不会高兴了的。” 金达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这个老同事啊,我真没想到她现在会喜欢上了金钱了,以前她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那时候我也看不惯她,不过那个时候她一门心思的就想如何往上升,还没有跟钱沾上边。” 孙守义说:“那个都承安是财政厅时期就认识曲志霞的,想来在那个时候,两人就有了这种权利和利益的交换了。现在这个社会大环境,商人们为了勾兑官员,那可真是无孔不入的。” 金达就看了孙守义一眼,说:“老孙啊,这一次束涛对你没做什么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他倒想,不过我没接。” 金达说:“老孙啊,我们俩可要守住底线啊,我想我们的目标可不是那么一点点钱。” 孙守义点了点头,笑笑说:“是的金书记,我们都是那种想要为海川干点事情的人,这一点上我想我们应该算是志同道合的。” 志同道合,金达笑着说:“是啊老孙,我们是志同道合。” 孙守义和金达相视一笑,此刻他们心中都是有点感慨的。原本他们各自走上市委书记和市长宝座的时候,心中就开始视对方为对手的,都以为接下来海川会开始一个两人相互抗衡的时代。 但是事态的发展却完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的,先是红艳后酒吧大火,然后是于捷捣乱孙守义市长选举,这两桩事情把他们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都知道只有联手才能闯过难关,他们也就没有余地再去考虑什么争权夺利的事情了。 这两桩事情后来都顺利解决了,但是在解决选举事件的过程中,他们两人都得罪了市委副书记于捷,而现在他们又跟常务副市长曲志霞之间产生了仇隙,于是他们俩就更没有分裂的本钱了。 因为如果他们两人联手,就能牢牢掌控住海川市的政局,于捷、曲志霞这些跟他们不对付的政敌就无机可乘,因为他们并没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应对市长市委书记的联手。 而如果他们俩分裂,各组一派相互博弈,也就等于给了曲志霞和于捷跟他们抗衡的机会,如果曲志霞和于捷联手,是可以跟他们任何一方抗衡一番的,那海川市就可能会出现三足鼎立、甚至多方角力的局面,而那样子显然是不利于政局稳定的。 因此虽然金达和孙守义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的,但是共同的利益却让他们不得不紧密的团结了起来。他们实际上并不志同道合,但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却不得不选择绑在一起。 这里面更不甘愿的是孙守义,实际上他启用何飞军和确定李天良的分工是有他的想法的,他心中是有想甩开金达那一套,做出自己的一番成绩的打算的。 第1561章敏锐 但现实情况却是,何飞军虽然还算忠诚(这个忠诚现在孙守义心中也是打问号的,何飞军最近的一连串举动让他已经开始重新审视何飞军了,这家伙闹出这么多是非来,真是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却搞出了顾明丽这件很令人反感的事情来。这基本上打乱了孙守义原定的一些步骤,让他不敢对何飞军托以重任了。 同时,曲志霞这个常务副市长一来就私心勃发,上来就想插手氮肥厂地块,这迫使孙守义不得不出手阻击她,结果导致曲志霞对他心存不满。于是对孙守义来说,市政府这边领导的格局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曲志霞这个常务副市长跟他明显是两条心的,信不过。暂时信得过的何飞军他又不敢托付重任。还有一个副市长李天良在在确定分工的时候,就对他产生了很大的意见。这搞得孙守义这个新市长在市政府这边居然是很是孤立,除了跟金达联手,暂时他还是没有别的选择的。 这也是他不得不维护何飞军的一个原因。是他把何飞军放在了一个相对重要的位置之上,一时之间他是无法改变这种状况的,这也就意味着他还是无法跟何飞军划清界限的。他可不想一个人去面对三个副市长的敌意。 也因为现在的形势这么复杂,孙守义是希望他和金达联手的这个格局在现阶段一直保持下去,也就不希望这个时候海川出什么大状况,特别是不希望海川市出什么与他或者金达有关的大状况。 就在这个时候,东海省省委第三巡视小组到了海川了。省委巡视小组根据刚印发的《巡视工作条例(试行)》成立的,是省级党委建立专门巡视机构对下级党组织领导班子及其成员进行巡视监督。省、自治区、直辖市委员会成立巡视工作领导小组,向省、自治区、直辖市委员会负责并报告工作。 巡视工作主要是对被巡视地方领导班子、领导干部,特别是主要领导干部进行监督,了解和掌握真实情况,重点是发现问题和不足。东海省这次巡视安排三周左右时间,重点对海川市贯彻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省委、省政府重大决策部署,特别是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执行民主集中制、贯彻执行党风廉政建设责任制和领导干部廉洁自律、开展作风建设、选拔任用干部等情况进行监督检查。 这是金达和孙守义出任海川市一二把手之后,第一次接待省委派下来工作小组,又是来监督海川市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的,他们自然是高度重视。市委当即召开全市领导干部会议,专题部署省委巡视组对海川市的巡视工作,市四套班子成员、法检两长、副县级以上的领导干部等都参加会议。 在会上,省委第三巡视组组长、正厅级巡视专员沈涛华先作巡视工作动员讲话;金达主持会议并作了工作汇报。金达就海川市配合做好巡视工作提出要求。要海川市全体干部统一思想,充分认识巡视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把这次巡视作为全面提高工作水平、加强领导班子建设、加快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契机……推动各项工作再上台阶。 会议结束之后,金达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很担心下面的干部并没有充分认识到巡视小组的重要性,就又给下面的各县市一把手分别打了电话,要求他们严格约束好所隶属的下级干部,在东海省省委第三巡视小组在海川期间,确保不出任何的状况。如果谁辖区的干部被省委巡视小组抓到了什么问题,那市委将会毫不客气的严肃处理的。不但要处理出状况的干部,也会追究分管领导的责任的。 金达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孙守义和于捷就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神色看上去都很严肃,他们都知道省委巡视小组对海川的巡视情况必将会汇报给省委的,这是会影响到省委领导对他们在海川市工作状况的评价的,因此他们都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冒出点什么事情来。 但是他们心中也都清楚,虽然表面上看海川市各部门一片平静,好像没什么问题的样子。但是实际情况却是种种的问题都被隐藏在台面之下,不掀开台面,可能什么问题都看不到,但是一旦谁不小心将台面掀开,那暴露出来的问题往往都是十分之严重的。 也因此金达才需要打电话下去嘱咐下面的同志要谨慎应对,而对此孙守义和于捷都是持赞同的意见的。金达打完电话之后,看了看孙守义和于捷,神情略显疲惫,笑了笑说:“希望这些家伙充分引起了重视,千万不要出问题才好。” 孙守义说:“金书记,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再出问题,可就是命运的安排了。” 于捷说:“金书记,您也不要太担心了,下面的同志也不是政治白痴,他们自然是知道巡视组的重要性的,我想他们会做好相应的工作的。” 金达说:“希望吧。你们知道我现在最想的是什么吗?” 孙守义说:“什么啊?” 金达说:“我最希望巡视组留在海川的三周时间尽快的过去。” 巡视组的工作就开始展开了,巡视组的成员开始调阅文件资料,跟班子的成员谈话,进行民主测评……这期间金达和孙守义于捷这些市领导都尽量想办法陪同巡视组的工作人员,也为巡视组配备了很好的办公用具,反正是尽量让巡视组满意,避免巡视组挑海川市的毛病。 日子就在这种紧张却又波澜不惊当中过去两个周,金达和孙守义都感觉十分的疲惫,这种应对上级部门巡视工作的接待实际上是最熬人的,而且心情始终是紧绷着的,因为你会担心一点松懈,就会在某些方面出现什么问题的。 幸好精神紧绷的不仅仅是金达、孙守义这些市级的领导,金达那近似军令状的电话也让下面的干部神经持续紧绷着,在这过去的两个周中,省委第三巡视组在海川并没有发现什么重大的问题。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金达和孙守义却都不敢因为前面没出事就松懈下来,一连两个周的周末他们都是在办公室度过的,根本就没有敢休息度周末。 新的一周的周一平静的来临了,金达心中暗自念叨再熬过这一周就好了,熬过这一周,省委巡视组就离开海川了,他也就可以放松的回家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早上在市委的会议室里,金达和巡视小组的组长沈涛华碰了个面,交换了一下彼此关于巡视工作的意见,然后各自按照行程展开工作。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一天会跟已经过去的那两周有什么不同,这一天的白天也确实是很平静的过去了。 到了晚上,沈涛华吃完晚饭的时候已经是快九点了,这一天他找了十几个人谈话,谈话的内容虽然都很平常,但是跟十几个人谈,还是很费脑筋的,因此吃完饭之后,沈涛华就准备洗漱一番,上床休息了。 就在这时,他房间的门被敲响了,沈涛华喊了一句谁啊?就过去开门。沈涛华原来在省纪委任职,知道有些举报人怕被打击报复,往往是深夜才敢偷着跟纪委的工作人员接触,因此对有人在他将要睡觉的时候来敲门,并没有感到意外。 沈涛华走到了房门的前面,从门上的猫眼上往外看,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在敲门。作为一位老纪委,他身上是有着职业性的警惕的,知道他所做的都是一些得罪人的事情,肯定会有人想瞅冷子报复他一下的。 令沈涛华惊讶的是,从猫眼看去外面的走廊上并没有任何人,心说我没听错啊,确实是有人敲门的啊。沈涛华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小心的打开房门,警惕的外四周看了看,走廊里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沈涛华心里说谁这么晚来恶作剧啊,就退回房间,想要关上房门好休息,这时他才注意到地上不知什么人放了一个信封在哪里,估计可能就是刚才敲门的人放在那里的。 沈涛华就将信封捡了起来,回到房间打开信封看了看,信封里有几张账簿和单据的复印件,初略一看,账簿似乎记载着某笔资金的支出,上面有一个很草的签名。 现在的领导们都喜欢把自己的名字写得跟鬼画符一样的,沈涛华左看右看,费了好大得劲,才认出那个签名是马艮山三个字。沈涛华不由的就是一愣,因为他是知道马艮山这个人是谁的。 马艮山是海川市下属县级市泰河市的市委书记,原来的泰河市市委书记升任了海川市副市长,马艮山就由泰河市市长,升任了泰河市市委书记。现在有着马艮山签名的账簿复印件出现在这里,沈涛华敏锐的感觉到这是有人想要举报马艮山了。 第1562章揭开盖子 这份帐薄上既然是马艮山签名的,那这笔支出就应该是马艮山批准支出的。鉴于马艮山原本是泰河市的市长,他签名支出的资金理论上就应该是泰河市财政上支出的。也就是说,这份帐薄复印件的原件很可能在泰河市财政局。 只是这笔钱马艮山究竟是作何支出了的啊?应该有个说明的吧?沈涛华就翻开着这些复印件,果然在其中的一张纸的背面打印着,省委第三巡视组的领导您好,我是一名泰河市财政局的员工,我要向你举报泰河市市委书记马艮山,马艮山是个大贪官赃官,他每个月都从泰河市财政上拨出五十万用于个人挥霍。最可恶的是这一次他为了能顺利升任泰河市市委书记,竟然胆大包天的从泰河市财政上拨出二百万资金用于买官,相关的账目我已经复印给您了,您可以去泰河市财政局调取相关的账目就能以辨真假的…… 沈涛华看完举报的内容,眉头就皱了起来,经验告诉他,这份账簿资料肯定是真实的,马艮山的问题可能是确实存在的。但凭良心说,沈涛华是不愿意接到这份东西。他很明白金达和孙守义这些海川市的领导们之所以那么殷勤的招待巡视组,不是希望巡视组能帮他们找出问题的,而是希望巡视组能帮他们遮遮羞的。沈涛华可不想做那种接受了主人盛情款待,转过头来却又去给了主人脸上来一巴掌的恶客 再说马艮山这个市委书记,这在海川市算是一个中层级别的官员,在沈涛华做纪委工作这么多年的经验当中,这种官员如果出事是最麻烦的,因为他上面有着市级的领导,下面有着一批县级的官员,真的出事,估计会上上下下牵连一大批人的。 因此无论从什么角度上,沈涛华都是觉得眼前的这份东西是一个大麻烦,他很想将这份东西置之不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巡视组虽然并没有查办案件的权利,却是必须要将在巡视中发现的问题汇报给省委的。眼前的这个账簿既然放在了他的门口,他就无法再置之不理了,他是必须要跟省委作出汇报的,否则他就需要承担相应的失职的责任了。 于是沈涛华就拨了省纪委何书记的电话,将自己在海川巡视发现马艮山的问题汇报给了何书记,然后请示何书记这件事情要如何来处理。何书记对这件事情很是重视,说:“老沈啊,这件事情牵涉到了马艮山的买官问题,很可能有市级领导牵涉其中,我要跟省委汇报,请示吕纪书记才行的。” 何书记请示书记吕纪的结果,就是省委将会立即安排调查组到海川来调查此事,海川市的一场政坛地震就拉开了序幕。第二天上午,省委调查组到了海川,跟金达碰面通报了情况之后,就让金达通知泰河市市委书记马艮山来他的办公室开会。 金达听到省调查小组的通报情况,心里是十分震撼的,泰河市原本是副市长李天良主政的,马艮山的问题也不知道李天良会不会有份?他这时又想起了前段时间泰河市副市长周正南向他和孙守义买官的事情,会不会周正南也与马艮山有什么牵连? 这个时候金达就后悔不该听孙守义的意见,放弃了对周正南的调查了,如果那个时候市委展开对周正南的调查,说不定会顺藤摸瓜,查出马艮山的问题。那样对马艮山调查处理就是海川市的事情,而不用像现在这个样子,惊动省委组建调查组派到海川来了。 但是此时后悔,什么都已经晚了,金达也只好打了电话给马艮山,笑着说:“艮山同志,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吧,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谈。” 马艮山并不知道他被人举报了的事情,对金达召见他还感到很高兴,笑着说:“好的金书记,我马上就赶过去。” 进金达办公室的时候,马艮山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的,他看到了金达办公室还有其他人,笑着问道:“金书记,您这还有客人啊,我是不是等等?” 金达看了马艮山一眼,说:“艮山同志,这几位是省里派下来的调查小组的同志,是他们要跟你谈话的。” 马艮山顿时面如土色,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随即地板上就出来了一湾水,一股尿的骚味就弥漫开来,马艮山竟然被调查组给吓尿了。这是金达没有意想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昂藏七尺的男儿,居然会这么经不起事。不用说这肯定不会是宁死不屈的,可能被调查组一问,就会什么都交代了的。 金达的心就再往下沉,这倒不是他自身有什么问题怕被马艮山牵涉到,而是马艮山这个样子,肯定会咬出海川相当一批官员来,海川政坛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 马艮山的怂样并没有影响到省调查小组的同志,他们依旧按照程序对马艮山宣布双规,然后将马艮山带走了。金达一方面让工作人员进来收拾一下马艮山的尿液,一方面打了电话给孙守义,马艮山被双规这件事情是需要赶紧跟孙守义通通气的。 孙守义接了电话,说:“金书记,您有什么指示吗?” 金达说:“老孙啊,你在哪里?” 孙守义说:“我在办公室呢。” 金达说:“那你等我,我一会过去找你。” 孙守义愣了一下,金达成为市委书记以后,基本上都是他过去金达的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今天金达怎么变了,就说:“有什么事情啊,要不还是我去您办公室跟您汇报好了。” 金达说:“别来,我办公室马艮山刚刚在这里尿裤子了,现在一股子尿骚味,丧气得很,还是我过去吧。” 孙守义愣怔了一下,刚想问金达为什么马艮山会在他办公室尿裤子了,金达已经挂了电话。过了几分钟,金达来到了孙守义的市长办公室,孙守义迎了上去,有点疑惑的说:“怎么回事啊,金书记,为什么马艮山会在您办公室尿裤子了?” 金达面色沉重,说:“老孙啊,省委下来了一个调查组,刚刚在我办公室对马艮山宣布了双规。唉,马艮山这家伙,平常看起来人五人六的,没想到这么经不起事。” 孙守义脸色也沉了下来,他马上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作为一个县级市的市委书记,马艮山的被抓一定会牵涉出很多官员的,一场海川官场地震已经是在所难免了。 孙守义看着金达说:“金书记,调查组有没有跟您说是为什么啊?” 金达说:“调查组倒是说了一点,不是很详细,说是巡视小组的组长沈涛华同志发现问题的,有人把泰河市财政局的账簿复印了几张给他,揭发说马艮山动用泰河市财政的钱买官,就在这个时候,调查组应该已经查封了泰河市财政局的相关账目了。老孙啊,估计这一次马艮山的问题不会小了的。” 孙守义心说现在大大小小的官员有几个是没问题的啊,他和金达这样子的算是官场上的另类了,他们为了自己政治上的抱负,都在严守不收贿赂这个底线。但其他官员恐怕就没有这个信念了。 马艮山这种官员一查肯定是问题一大堆的,如果他骨头硬一点,交代的问题小一点,可能还会罪过轻一点。可是调查还没展开,这个马艮山就已经被吓尿了,显然不是什么硬骨头。 马艮山估计是逃不掉了,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是马艮山会咬出多少人来?特别是马艮山跟李天良之间是不是也存在着贿赂的关系呢?孙守义估计李天良是很难逃脱了干系的,因为马艮山能升任泰河市市委书记,李天良是除了大力的。是李天良向市委力荐马艮山接任市委书记的。 李天良跟马艮山又是搭档多年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马艮山的问题绝非现在才有的,很可能跟李天良搭档的时候就是存在的,那样子的话,李天良的屁股后面也不会干净了。如果李天良涉案,会不会也会牵涉到金达的头上呢? 孙守义脑子就有点乱了,这些问题他又不好直接问金达。如果换在别的时候,如果李天良出事,孙守义只会高兴,不会担心什么的。但在这个他和金达刚刚稳住海川政局的时刻,他是真心不希望金达又什么动荡的,因此心中自然很担心金达会不会被李天良牵涉上。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说:“金书记啊,您还记得周正南那件事情吗?” 金达点了点头,说:“当然记得,老孙啊,我现在有点后悔当初不该听你的,放过了周正南。我倒不是事后诸葛,我是想说如果那个时候通过周正南揭开了泰河市的盖子,也许现在我们俩现在就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孙守义说:“我知道金书记您的意思,您是想说周正南很可能牵涉到马艮山,查周正南很可能就会把马艮山给查出来,也不用等着省里来查了,对吧?” 第1563章紧张不安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啊,你要知道市里面查跟省里面查问题就不一样了的。” 孙守义说:“这我清楚,不过我们自己查的话,是有利有弊的,现在我们刚刚上来,如果自己搞出这么大的案子来,不说别的,起码有自乱阵脚的嫌疑吧?好了金书记,这些我们先不讨论了,我觉得我们目前需要考虑的是泰河市的领导班子问题,这一次我估计泰河市班子成员出问题的不会少了,起码我们就知道周正南是有问题的,下一步泰河市的工作要怎么办啊?” 金达点了点头,说:“这个问题是需要想一想了,我看要赶紧研究一下派一个作风过得硬的同志下去主持泰河市的工作。诶,老孙啊,你说这件事情天良同志会不会也牵涉在其中啊?” 金达问出李天良会不会牵涉其中,说明了一点,李天良虽然算是金达的一个亲信,金达却可能只跟他有工作关系,并没有私下的权力利益的交换。金达敢这么问,就是问心无愧的。 孙守义说:“金书记,这就不好说了,我们并没有什么证据,也就不好去怀疑天良同志有什么问题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不过我心中总是有些怀疑的,这一向以来,天良同志在我面前对马艮山都是赞赏有加的。现在马艮山暴露出严重的问题,甚至牵涉到了犯罪,那天良同志对马艮山的赞赏恐怕就是有问题的了。老孙啊,看来要彻底了解一个同志真是很难啊。” 金达的这句话表达出了他被李天良迷惑的感慨,孙守义刚刚才感受到他被何飞军的老实迷惑所带来的一些苦恼,因此也很能体会到金达此刻的心情。他笑了笑说:“金书记啊,您也不要去猜测什么,我想马艮山既然被双规,天良同志有没有牵涉进去,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的。我们还是让事实来讲话吧。” 金达叹了口气,说:“这倒也是。诶,老孙啊,你说会是谁搞出的这件事情啊?谁会把揭发资料放在沈涛华的门口啊?会不会是市委的那位。” 孙守义一听就明白,金达所说的市委的那位是指市委副书记于捷。这倒不是不可能,于捷现在对他和金达两人都很有意见,是巴不得海川市出点什么乱子的那种人。马艮山是跟李天良一条线的,这条线的线头在金达那里,整治了马艮山,也就等于整治了李天良和金达。于捷如果有这种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但问题是于捷有没有这种机会,泰河市因为李天良的关系,一向是被视为金达的势力范围的,于捷在那里的影响力并不大。财政局的账目资料往往是需要财政局的核心人物才能掌握到的,孙守义相信能弄到这份资料的人一定是李天良和马艮山圈子里面的人,这个人应该跟于捷是搭不上界的。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觉得应该不是于副书记,起码他是无法搞到那些财务资料的。” 金达想了想说:“不是他,那会是谁啊?话说我们接待巡视组也就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了,被他这么一搞,我们这一次所做的工作就等于是全部报废了。” 孙守义倒也想不出是谁来,曲志霞显然更是不可能的,她新到海川时间不久,根还没在海川扎下去,于捷办不到的事情,曲志霞就更办不到了。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是啊,看来我们想要平安度过这一次的巡视不可能了,这个沈组长真是不够意思啊。” 金达看孙守义对他关心的问题也是没有答案的,就觉得留在孙守义这里也没意思,便说:“我回去了,估计办公室的尿骚味应该散得差不多了。这两天有什么新情况相互多通通气。” 孙守义点了点头,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刻,他和金达之间是应该保持信息的畅通的,这样子才能更好的应对政局的变化。 金达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进门就看到了李天良在办公室等他,不由得就一愣,心说这家伙在马艮山出事之后这么快就赶来,是不是真的跟马艮山之间有什么猫腻啊? 金达就瞅了李天良一眼,说:“老李啊,找我有事啊?” 李天良看了看金达,说:“金书记,我刚听说马艮山在您办公室这里被双规了?究竟怎么一回事啊?” 金达说:“是有这么一回事,省巡视小组接到了举报马艮山的资料,省里就下来了一个调查小组,让我把马艮山叫来,然后跟他宣布双规的。” 李天良说:“那您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吗?” 金达说:“据说是动用财政资金买官。诶,老李啊,你来得正好,我正想问你,马艮山跟你搭档的时间很长,你跟他之间没有什么不应该的事情吧?” 金达注意到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李天良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没有了血色,显然他问中了要害。 “没有没有,”李天良连声说,“我跟马艮山一向关系并不和睦的,怎么会跟他有不应该有的事情呢?” 李天良这明显是睁着眼睛说谎了,关系不好能推荐马艮山接他的位子吗?看来这一次李天良真的可能是凶多吉少了。金达看了看李天良,他也不好逼问什么,只好说:“没有是最好的了。如果有的话,那你可要早点跟省调查小组的人交代一下了。” 李天良脸色越发白了,他使劲的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将金达刚才说的话摇出脑袋一样,连声否认说:“没有,没有我跟马艮山是没有任何的不正当的往来的。我怎么会跟他有什么呢。” 金达却从李天良的声音中听出了恐惧,心中暗自摇头,他越发确信李天良是有问题的了。金达他没想到李天亮这个他信得过的人居然背着他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来,他心里是很生气的,就不想再跟李天良讲话了,便说:“老李,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李天良说:“没有了。” 金达说:“那你回去吧,一会我还约了人。” 李天良就站了起来,说:“那市长您忙,我走了。” 李天良就往外走,金达在背后说:“老李啊,回去好好想想吧,如果真有什么问题,赶紧跟组织上交代还不晚,可别等着组织上什么都查出来就不妙了。” 金达从后面明显看出来李天良的身体抖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金达,说:“我真的没事的。” 看来这家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金达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行啊,没事就好。” 李天良就离开了金达的办公室,这时金达办公室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号码是吕纪的,金达赶忙接通了。金达说:“您好金书记,请问有什么指示?” 吕纪语气很严肃的说:“金达同志,马艮山被双规你都知道了,你们海川市委当初是怎么考察他的啊,怎么能让这样一个有着严重问题的人走上泰河市市委书记的岗位上的啊?” 金达说:“对不起啊吕书记,市委在考察这个同志的时候工作做得不够细致。” 吕纪毫不客气的说:“不够细致就能解释这个问题了啊?我看你还是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有啊,泰河市原来不是李天良在做市委书记吗?这个李天良有没有问题啊?你好像还挺信任李天良的,你跟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问题啊?” 金达苦笑了一下,这个时候他可没有给李天良打包票的勇气了,便说:“吕书记,别人有没有问题我可不敢说,但是我敢跟你保证,我是没问题的。” 吕纪说:“金达啊,你是市委书记啊,光保证自己没问题行吗?这个马艮山的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竟然胆大妄为到动用财政资金来买官,他把财政当什么了,自己的金库?这样一个人你们海川居然让他做市长、市委书记这么多年?这是一个工作做得不够细致能够解释的吗?” 金达被训得一声不敢吭,吕纪继续说道,这一次马艮山的问题是很严重的,两百万财政资金拿出来买官,这两百万给了谁了?谁为马艮山的升迁提供了帮助,省委对这件事情是一定要查清楚的,无论牵涉到谁,都要一追到底。 随着马艮山的被双规,泰河市官场马上就有了一系列的反应,先是泰河市财政局局长被省调查组叫走没再回来,紧接着泰河市副市长周正南也被双规了,然后又是泰河市的常务副市长、市委副书记、组织部长……泰河市领导班子的大半都被双规了,一时之间泰河市官场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是谁被带走。 泰河市官员接连出事,也是带给了海川市市委书记金达和市长孙守义莫大的压力,他们两个都是新走上一把手的岗位,骤然间遭逢到这么大的变动,查办案件的又是省调查组,他们对情况并不能随时掌握,因此心情上都有一些紧张不安。 第1564章胡说八道 海川市市委副书记于捷却显得有些幸灾乐祸,他在海川市委常委会上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同志们啊,泰河市这一次涉及的官员这么多,真是让人痛心啊,简直就是一场在灾难,我们的一些同志是不是应该检讨一下了,马艮山的权力为什么长期监督……” 于捷很尖锐地对马艮山提出了强烈批评,目标却是直指市委书记金达的。常委会上的气氛马上就变得尴尬了起来,金达的脸色阴沉,看了于捷一眼,却不好说什么。毕竟马艮山成为市委书记,他是拍了板的。 孙守义就不愿意看于捷这副嘴脸,他说:“于副书记,对马艮山和泰河市班子的人选,最终是常委会集体研究决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投了赞成票的,如果说有责任,你也是责任人之一。” 于捷说:“对,我是投了赞成票,但是那是在班子的主要领导强烈推荐下,我才投的,这里面主要的责任可不在我。” 孙守义说:“那你也是投了赞成票的,不能把自己……” 金达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了,赶忙冲着两人摆了摆手,拦阻道:“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吵了,现在案子的调查还没结束,你们吵吵有什么用啊?传出去竟让省调查组看我们班子的笑话。于副书记,你也不用拐弯抹角的了,你放心等整个案子调查完,该我负的责任我自然会给省委一个交代的。好了散会。” 常委会就不欢而散,金达拿着东西就出了会议室,孙守义跟在他后面进了他的办公室。孙守义说:“金书记,这个于副书记也太气人了,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说三道四,算是什么东西啊?”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老孙啊,我自己也确实做得不好,对泰河市的班子整体腐败,我是有责任的。回头这件案子调查结束之后,我是要向省委作检讨的。” 孙守义说:“金书记啊,也不能这么说,对泰河市领导班子的考察可是于捷当初负责的,常委会大家又是一致通过的,责任也不能完全算在您这个班长头上的,要跟省委做检讨,我们大家一起检讨好了。”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有点感激地说:“谢谢你的支持了,老孙。”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金书记您就别客气了,本身这件事情就不是您个人的问题,是海川市领导班子整体上的问题的,这个时候我们是应该相互扶持,共度难关的。” 金达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老孙啊,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什么吗?” 孙守义看了金达一眼,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现在最担心的应该是李天良副市长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的,现在出问题的这些人都是李天良任泰河市市委书记时期的人马,这些人的问题这么严重,李天良也一定脱不了干系的。这几天你看他工作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啊?” 孙守义想了想说:“也看不出什么来的,就是感觉他神情严肃了很多。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泰河市出这么大的问题,李天良这个前任市委书记的心情肯定也不会轻松了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不是轻不轻松的问题,马艮山花了两百万买官,他能跟谁买啊?肯定是不会从下级干部手中买的。而在确定泰河市市委书记人选的时候,李天良是跟我极力推荐马艮山的。老孙啊,恐怕我是看错了李天良这个人了。” 孙守义苦笑着说:“您也不要自责,现在的干部都很善于伪装自己,我不也看错了何飞军那家伙吗?” 金达苦笑着说:“何飞军的问题跟李天良的问题不是一个性质的,何飞军只是作风问题,而李天良可是受贿,这可是犯罪行为了。” 孙守义心说我现在也没有搞清楚何飞军是不是还有其他违规的行为,但我可以肯定地说,何飞军的问题绝非作风问题那么简单的。 孙守义始终还在怀疑何飞军是如何安抚住了他的前妻的,他最担心的事情是何飞军收取了别人的贿赂给付了他的前妻,从而作为前妻跟他离婚的条件。不过孙守义并不想把他的怀疑跟金达说,现在海川市的局面已经够复杂的,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把何飞军的问题揭开,让局面更加复杂。 孙守义说:“金书记,您也别太苛责自己了,如果李天良真的是存在这种行为,那也是他自己的问题,责任也是需要他自己来承担。”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是因为我相信错了这个人,从而导致了泰河市班子整体的垮台,我是需要负上很大的责任的。” 晚上,金达从外面忙完了回到住处,刚坐下来喝了口水,就听到了敲门声,过去从猫眼里往外一看,外面站的是一脸沮丧的李天良,便打开了门,说:“进来吧。” 金达把李天良让到了沙发那里,给他倒了杯水,金达已经从李天良憔悴不堪的神色中看出来,马艮山被双规的这几天,李天良肯定是过的十分煎熬的,不用说他跟马艮山的案子是有牵连的。金达说:“喝水。诶,老李啊,我们俩认识的时候你还是泰河市的市长吧?” 李天良点了点头,说:“是啊,那个时候我是泰河市的市长,而您那时是海川市的副市长。一晃这么多年了。” 金达说:“是啊,一晃这么多年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跟你很投缘,我们坐在一起谈工作,你让我感觉是一个很有报复很有想法的人,有原则有党性,我对你很有一种志同道合的感觉。但是今天,我在想再问你一句,你还是那个我刚认识的李天良吗?” 李天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对不起,金书记,我没有守住自己,这一次恐怕你要跟我受连累了,我是收了马艮山的钱的,这一次他要接任市委书记,更是一下子送了我一百万,要我一定要推荐他。” “一百万,”金达疑惑的说,“不对吧,好像他从泰河市财政局一下子划走了两百万的。” 李天良说:“那一百万马艮山做了什么用,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是拿了一百万的。” 老李啊,金达有些痛心地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啊?枉我那么相信你,你的原则你的党性呢?” 李天良叹了口气,说:“金书记啊,我承认为我自己是意志薄弱了些,但是这也不能完全怪我的。” “不能完全怪你?”金达惊诧地说:“那样怪谁啊?要怪我吗?” 李天良苦笑着说:“不是的,金书记,您不了解现在的官场风气。别的不说,从我担任泰河市市长开始,下面各乡镇和市属各部门逢年过节都有干部给我送礼送钱,手法五花八门,开始我尚能拒绝,但后来我拒绝了之后,那些干部就开始疏远我了,反而转去跟我的一些对手亲近。我在泰河市就备受孤立,后来我想了想,心说我这是何苦呢,好处没得着,还被人孤立了,这样下去,我要开展工作都很难。于是我就开始尝试着捡一些信得过的收了一些。结果发现不但收到了好处了,我在工作也好开展多了。从此我就开窍了。” 金达瞪了李天良一眼,说:“原来你是这么开窍的,你这窍开的可真是好啊。” 李天良苦笑着说:“整个官场风气就是如此,我如果不想做一个政坛孤鸟,我也只能同流合污,否则我就会很快被排挤出局的。” 金达说:“那你收别人的贿赂就不觉得烫手啊?你收了钱就能睡得着觉啊?” 李天良说:“开始的时候是有些心惊胆战的,有些时候还会做噩梦惊醒。但是后来,收的越来越多,也没有人找上门来查我,我的胆子就慢慢大了起来,觉得受了贿也没什么事啊,慢慢的还不满足于别人送钱给我了,还要想办法去跟别人要。” 金达眉头皱了起来,说:“老李啊,我真是想不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李天良哽咽了起来,说:“对不起,金书记,我知道自己做错了,这一次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不然我就完蛋了。” “救你?”金达说:“我拿什么救你啊?莫不成你以为我可以超脱在党纪国法之上?老李啊,我看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了,你不用跟我废话了,你赶紧去省调查组那里自首吧,自首的话,还能减轻相关部门对你的处罚的。” “不行,我绝对不能自首的,”李天良嚷道,“我可不想去坐牢的。金书记,您帮帮我吧?我在市政府那边对您还是有用的,我可以帮您制约孙守义的。” 虽然金达是曾经有这个想法的,但是这个想法可是不能公开说的,尤其是在李天良即将要出事的时候,更不能承认。金达就很不满说:“老李啊,你什么意思啊,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要你制约孙守义同志了?” 第1565章兔死狐悲 李天良看了金达一眼,他也清楚这个事后金达肯定是不想承认当初让他当这个副市长的真实意图了,便说:“金书记,那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跟您干了一场的,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金达说:“老李啊,我怎么救你啊?你是犯了法的,我拿什么救你啊?” 李天良说:“您如果想救我就有办法的,您不是跟吕纪关系很好吗?您去找找吕纪,只要他能出面一定能救我的,马艮山这个案子马上就可以停下来,就无须再查下去了。我也就安全了。” 金达苦笑了一声,说:“老李啊,你还是别做这种梦了,你以为现在权力真的大于法律啊?我跟你实话说吧,就在马艮山被双规的当天,吕纪书记就给我打了电话,询问我有没有牵涉到这件案子中去,还跟我说这个案子不论牵涉到谁,都要一查到底的。也就是说,如果我涉案的话,吕纪书记也是不会放过我的,更何况你了。” “那我怎么办啊?”李天良哭起来,说:“金书记,我不想坐牢的。您救救我吧。” 金达可怜的看了李天良一眼,苦笑着说:“老李啊,我还是那句话,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了。你听我的,赶紧找省调查小组交代自己的问题,还能争取个好态度,少坐几年牢的。别的你就不要还心存幻想了。” 李天良带着哭声说:“您真的就不肯救我吗?” 对李天良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样子,金达心中是十分厌恶的,心说男人要敢作敢当,既然你有胆子收别人的贿赂,就要敢于承担因此所带来的后果。他就有点烦躁地说:“老李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个时候谁也救不了你的。你究竟是要自己自首,还是让我通知省调查组来将你带走呢?” 李天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金达,说:“金书记,我们总算是朋友了一场吧,您不能这么绝情吧?” 金达实在是烦透了,尤其是想到李天良被双规之后他要面对的窘境,就冲着李天亮大叫道:“李天良,你够了吧?你有今天完全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吕书记已经质问过我和你的关系了,我还不知道会怎么被你牵累呢,你还来怪我绝情?” 李天良呜呜哭了起来,说:“金书记,我也不想的。” 金达火了,他一拍茶几叫道:“好了,李天良,你给我像个男人的样子好不好啊?大男人敢做就敢当,哭算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自己不愿去自首是吧,好,我打电话给省调查组,让他们来把你带走。” 金达就拿出了手机想要拨号,李天良一把就把他的手机给抢了过去,金达瞪了他一眼,说:“李天良,你想干嘛?” 李天良长叹了口气,说:“好了,金书记,我自己去自首总行了吧?” 金达用怀疑的眼光看了李天良一眼,说:“老李啊,你真的要去自首,你可别借机逃走了?” 李天良苦笑了一下,说:“金书记啊,您看我这个样子像是亡命天涯的人吗?此刻我已经觉得天下之大已无我李天良立足之地啦。” 金达看了看李天良,他想想也是,李天良确实不是那种亡命天涯的亡命徒,而且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李天良就算是逃到天边去,也是会被抓起来的。便劝慰说:“老李啊,你也别绝望,老老实实的去自首,为自己减轻处罚,然后再在监狱里减刑啊什么的,呆不上几年你就会出来了。人啊,没有过不去的坎的。” 李天良苦笑了一下,说:“金书记啊,您说的轻巧,事不是出在您身上,您自然觉得没什么的。唉,您说您当初何苦把我弄到市里来啊?我如果还在泰河,不就没这些问题了吗?唉!” 金达听李天良话里的意思居然有几分怪罪他的意思,仿佛李天良有今天是他害的一样,心中就有些不满了,不过他看李天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的不满也就压了下去,没有张嘴训斥李天良。 李天良又看了金达一眼,又长叹了一声,说:“唉,金书记啊,我去了,以后麻烦您多照顾照顾我家人吧。” 金达以为李天良是要自首坐牢,委托他帮忙照顾家人了,他心中对李天良的这种下场也感觉凄然,就说:“放心吧,老李,你家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让他们来找我,只要能帮的,我都会帮忙的。” 李天良说:“那我谢谢您了,走了。” 李天良就站起来,去开了门往外走,金达送他出来,李天良看了他一眼,惨笑道:“行了金书记,你不用送我了,放心吧,我不会跑的。” 金达说:“那行,老李,一定要去自首啊。” 李天良伸手拍了一下金达的肩膀,说:“放心吧,你回去吧。” 金达对李天良拍他的肩膀心里是有些别扭的,从来都是上级去拍下级的肩膀,哪有下级来拍上级的肩膀的,如果换在平常,李天良这种行为是有些逾越的。不过这个时候金达注意到李天良面色惨白如纸,神情恍惚,知道他将面临要去自首的困境,金达也就不好说什么责怪他的话了。 金达就没再往外走,回了屋,让李天良自己离开了。关上门之后,金达叹了口气,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明天李天良自首后,估计他要承受更多的压力,更多的非议了。 不过金达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感到十分的困扰,毕竟他跟李天良之间并无利益交换的关系,李天良自首,他也需要承担一些用人不察的责任,但他本身是没有违法乱纪行为的。 而且李天良自首,他担心的最大的地雷就等于是引爆了,他也就无需再为这件事情患得患失,心里反而有一种轻松感。时间也晚了,金达也有些困了,就简单的洗漱一番,睡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金达就听到房间的门被咚咚傅敲响,他从睡梦中被惊醒,便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谁啊?谁敲门。” “我,孙守义啊,金书记快开门,出事了,”孙守义在外面答道。 孙守义和金达是住在一个大楼里的,算是邻居。金达听孙守义这么说,赶忙披上一件衣服去开了门,看到孙守义站在门外,神色之间有些慌乱,就问道:“怎么了,老孙。” 孙守义说:“李天良跳楼自杀了,我刚才打电话给你,你也没接,就过来敲门了。” “什么?”金达心中十分的震撼,忍不住惊叫了一声,说,“李天良跳楼自杀了,他人在哪里?他跟我说好要去自首的啊?” 孙守义说:“他来找过您啊,难怪他会在我们这栋大楼的楼顶跳下去的。现在他人被送到医院去急救了。” 金达有些傻眼的感觉,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天良会选择在他住的这栋楼的楼顶跳下去,李天良这是什么意思啊?要想让他内疚吗?还是…… 金达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呆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了。孙守一看他那个样子,赶忙提醒说:“金书记,您是不是先穿好衣服,去医院看一下李天良的情况?” 金达说:“对对,先去看看老李的情况。” 金达就赶忙穿上了衣服,跟孙守义下了楼,有公安人员在大楼门前勘验现场,金达看到楼前的地面上有着一大摊血,想来是李天良跳下来流出来的。公安局长姜非也在现场,看到金达下来,就过来想要汇报情况。 金达说:“姜局,先什么都不要讲了,你跟我和老孙先去医院看看老李吧。” 三人就上了车往医院赶,在车上金达问姜非知不知道李天良的具体情形,有没有生命危险? 姜非说:“金书记,现场的干警跟我汇报说,发现李副市长的时候,李副市长已经是生命垂危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这个老李啊,”金达就叹了口气说,“怎么就想不开呢?唉,我真后悔,当时不该听他的,让他自己去自首,我如果让调查组的人去我那里带人走,不就没这种事情了吗?” 孙守义握了金达手一下,安慰他说:“金书记,您别内疚,您也不像他这样子的啊?” “可是,你知道,”金打手动了几下,想要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却一时之间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了,只好又叹了口气。一个刚刚还在跟他谈话的鲜活的生命,转眼之间就在生死之间挣扎,这让他的心情真是糟糕到了极点。 金达和孙守义到医院的时候,李天良没抢救过来,已经死亡了。李天良的家人在医院哭成了一团,金达和孙守义心里都有点不是个滋味。虽然金达自觉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一个曾经很不错的朋友就这么弃世,对他来说心情自然是很沉痛的。 而孙守义虽然在李天良活着的时候,对李天良并没有好感,但是现在李天良死了,毕竟同事一场,他心中也是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第1566章不可能 第二天上午,金达刚到办公室,省调查组的组长带着一名调查小组的组员来了。这名组长姓钟。因为李天良的死亡,相关的人员心情都很灰,钟组长和金达的脸上都很平淡,见面打招呼的时候,脸上都一点笑意都没有。 钟组长看了看金达,说:“金书记啊,不好意思啊,有些例行程序是需要走的。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昨晚李天良在你那的情况,这是办案的需要,并不是针对您的。”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能理解的,钟组长,你们不来我也是想找个时间跟省调查小组汇报一下的。好了,你问吧,你们想了解什么。” 钟组长就问了李天良昨晚跟金达说了什么,金达就讲了李天良承认了收了马艮山一百万,答应马艮山帮他坐上市委书记的宝座。然后又讲了他劝李天良自首,李天良最后答应了他,他才放李天良离开。没想到李天良最终却是却走上了楼顶,从楼顶跳了下去。 金达讲完,钟组长看了看他,说:“金书记,您能确认李天良说他收了一百万?”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能确认,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钟组长说:“可是马艮山却说送给了他两百万,这两种说法对不起来啊。” 金达有点困惑地说:“真是这样子的吗?李天良跟我说的受贿数额可是一百万。” 钟组长点了点头,说:“我们询问过马艮山很多遍了,他一直坚称他从泰河市财政局划走的两百万,都送给了李天良。李天良说会拿这笔钱帮他活动关系,确保马艮山接任泰河市市委书记的。” 金达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听他说得就是一百万。” 钟组长看了看金达,说:“金书记,那李天良有没有跟您说他帮马艮山把钱送给谁了呢?” 金达感觉到钟组长看他的眼神是带着怀疑的色彩的,心中就很不高兴,但现在他是瓜田李下,难免有些嫌疑,他也就不好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于是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平和地说:“李天良没有跟我说这些,他只是告诉我他拿了马艮山一百万。” 钟组长说:“那金书记,您跟李天良会面的时候还有别人在场吗?或者说你还能提供出一些证明您说的这些都是真实的证据嘛?” “你什么意思啊,”金达虽然明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冲着钟组长发火,但是钟组长这种怀疑的口吻实在是太明显了,他如果不还击,反而可能被钟组长以为他心虚呢。于是质问钟组长道,“你怀疑我?” 金达毕竟是海川市市委书记,东海省省委委员,钟组长并没有胆量去冒犯金达的,他目前的职权也是不能自行启动对金达的调查的,赶忙否认说:“不是,金书记,您别误会,我不是怀疑您。这是因为牵涉到了李天良刑事犯罪的问题。我们要证明李天良构成刑事犯罪,必须要有充足的证据,现在李天良一死,他跟您说的这些话就成了间接地证据,又跟马艮山的口供对不起来,因此就需要一些其他证据来佐证的,否则我们就无法去指证李天良构成犯罪了。” 对钟组长的说法,金达虽然不是很懂,但是还可以接受,便说道:“原来是这样子啊,不过不好意思,当时就我和李天良两人在场,并无其他佐证的。” 钟组长说:“那就麻烦了,说不定到最后我们明知道李天良是个罪犯,却无法给他定罪了。” 能不能定罪倒不是金达要考虑的,只是金达觉得如果调查组早一点采取措施,也许李天良就不会有机会自杀了,因此就有些不满意调查小组行动的迟缓。他说:“诶,钟组长,你们既然早就知道李天良涉嫌受贿,为什么不早采取措施啊?如果你们早一点采取措施,很多事情就会不同了。” 钟组长说:“金书记啊,这您不能怪我们的,您可能也知道,李天良是副厅级干部,我们必须要拿出可靠的证据请示省委,省委批准了,我们才能对他采取措施的。” 金达想想也是,就没再说什么了。钟组长看情况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就结束了谈话,离开了。 李天良这一死,泰河市以及海川市政坛上很多人心里都暗自松了口气,很多秘密和不正当的利益输送都随着李天良的死亡而被埋葬了,很多人也因此逃脱过了他们应该承受的惩罚。 对于李天良的死亡,报纸上的说法是在某日某时,海川市副市长李天良在海川市一栋居民楼坠楼身亡。事发之后,海川市高度重视,迅速组织政法、公安等相关部门,成立调查处置和事件善后工作专班,组织开展现场勘查,并做好其家属安抚工作,妥善处理善后事宜。目前,事件已得到妥善处置,有关原因公安部门正在调查之中。 这是官方的说法,并没有将李天良的死亡直接定性为自杀。不过敏感的人发现对李天良,报纸只是报道出了他的职务,并没有称呼他为同志。这也是官方媒体谨慎的一面,既然李天良很可能是畏罪自杀,那他就不再是同志了,而是罪犯了。 海川市公安局经过现场勘验,最终还是得出李天良是自杀的结论。由于李天良的自杀并无疑问,家属也知道李天良的死并不光彩,于是尸体就很快被火化了。由于李天良死亡的原因很是尴尬,海川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都没出席李天良的遗体告别仪式,只有他的家属陪伴着他走完了最后的一程。 金达倒也没忘记他最后对李天良的承诺,他觉得李天良虽然生前有犯罪行为,但是死了死了,人都死了,再去指责他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金达还是打了电话给李天良的家人,跟他们说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他,他可以帮的,一定会帮的。 李天良的家人似乎对金达的这个承诺并不领情,他们可能还在因为李天良的死怪罪金达,毕竟李天良死前是想金达求助却被拒绝的,因此他们只是对金达冷淡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挂了电话。 金达以为李天良既然死了,有些事情也就可以宣告结束了。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尸体火化并没有意味着事情的结束,有些事情还是无法一笔勾销的。首先就是马艮山送给李天良的钱的问题,先不论数额究竟是一百万还是两百万,调查组先就想找到钱再说。 但令调查组意外的是,李天良的家属矢口否认见过这笔钱,而在对李天良的家搜查的结果,也没有找到这笔钱,这笔还无法确认是一百万还是两百万的钱下落不明,随着李天良的弃世,这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迷案了。 同时由于马艮山的口供和从金达那里了解的李天良自己所说的受贿金额并不一致,李天良也自杀身亡,死无对证了,马艮山又提不出什么旁证。因此马艮山口供就成了无法印证的证据了。刑事案件证据讲究必须确凿无疑才能成立,因此也就无法认定李天良是否受贿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众多舆论和媒体对金达的广泛质疑。由于李天良是在找过金达之后自杀的,他跟金达究竟谈过什么,除了金达的陈述之外,并无其他佐证,难免会引起民众对金达的诸多猜疑。现今社会,公民们本来就对官员缺乏信任,于是种种不利于金达的揣测就在东海省以及海川政坛上四处流传。 同时今天又是一个网络发达的时代,李天良自杀后的第二天,网络上就出现了一个匿名的帖子,帖子以副市长离奇自杀市委书记得以全身而退为题,帖子的内容主要是金达和李天良相互之间的关系,以及李天良死亡之前跟金达的见面,帖子质疑的矛头直指市委书记金达。 这个帖子追问为什么李天良会在深夜找金达谈话,李天良又跟金达谈了些什么,为什么谈完话之后,李天良没按金达所说的去找省调查组自首?金达为什么不直接将李天良交给省调查组?李天良究竟是自杀,还是被金达逼迫而跳楼?马艮山口供说他拿了两百万财政资金买官,这两百万究竟给了谁了?金达有没有从中拿到一部分? 这个帖子后面跟了一大堆评论的帖子,几乎众口一词都认为金达肯定是有问题的,相信金达也是从李天良那里分了一杯羹的。甚至有网友很有想象力的推测说是金达为了逃避罪责,诱逼李天良上了大楼的楼顶,然后趁李天良不注意,将李天良推下了楼顶,由此得出结论李天良是被金达谋杀的。 金达也看到了这个帖子,他真是对网友的想象力有点哭笑不得。网监部门也跟他汇报了这个帖子,请示他要不要调查一下帖子的来源以及要不要删帖。金达很清楚你想从网络上把这个帖子消除的一干二净是根本不可能的,你越去调查越删除,网民们越会觉得帖子的内容是真实的,越会加快帖子的扩散。 第1567章领会 反正是问心无愧,于是金达索性就让网监部门对这个帖子置之不理,不要采取任何的行动。他相信不去关注这个帖子,这个帖子又无什么真凭实据,很快就会自己从海洋般广阔的网络上沉下去的。 吕纪打来电话,让金达去齐州汇报李天良自杀这件事情。金达不敢怠慢,赶忙去了齐州。吕纪见了他,说:“金达同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李天良自杀之前为什么要去见你?” 金达看了一下吕纪,老实的承认说:“吕书记,李天良跑去见我,是想我能帮他逃避惩罚,我拒绝了,没想到他就想不开,寻了短见了。” 吕纪看了金达一眼,说:“你怎么一点政治经验都没有啊,李天良跑去跟你求助,一定是在极为绝望的前提下才会有的行为,你为什么不赶紧通知省调查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哪能想那么多,我以为他跟我说要去自首,他自己就会去找调查组的,谁知道会出这个意外呢?” 吕纪说:“你没想那么多,现在好了吧,网上舆论一片哗然,人们都在怀疑是你逼迫李天良自杀的。这个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你把省调查组的同志叫去,也可以算是李天良自首的嘛。现在可倒好,搞得我们东海省委十分的被动,你要我们怎么跟社会公众交代啊?说李天良畏罪自杀吧,我们现在又拿不出他受贿犯罪的证据来。” 查不到李天良受贿的证据这件事情是很令金达意外,特别是李天良跟马艮山口供受贿数额的差别这件事情。按说马艮山招供说两百万都给了李天良的时候,李天良还没有自杀,不存在死无对证这一说,相较来说,马艮山的口供是比较可信的。 那李天良又为什么说只拿了马艮山一百万呢?那剩下来的一百万去哪里了呢?还有李天良的家人为什么不承认李天良有这一百万呢?李天良从他家中离开到自杀这段时间又究竟做了什么啊?这一切疑问随着李天良的死亡都永远成了不解之谜了。 从李天良离开他家到被发现跳楼,这中间是有一段时间差,这段时间差李天良究竟做了什么是没有人知道的。金达就怀疑李天良在这段时间里面对他的家人做出了一些安排,然后调查组才会搜索他的家的时候什么都找不到。 想不到李天良这家伙居然临死的时候还给这些人做了一个局,这个死局把他的一切犯罪行为都给掩饰了,保全了他的家人,还让金达跟着他背上了黑锅,真是有够狡猾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解释,只能老实的说:“对不起啊,吕书记,是我考虑不周。” 吕纪说:“你是有点欠考虑,我记得事先提醒过你了,问过你跟李天良的关系,你怎么还是处理的这么失败呢?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却因为你顾及情面,搞得现在这么复杂,金达啊,你这一次真的是很失策啊。” 金达低下了头,不敢面对吕纪的眼神了。 吕纪接着说道:“问题的关键还不在这里。现在马艮山交代出来的泰河市涉案的买官卖官的人上百人,这个小小的县级市整个班子算是从根上烂了,这在我们东海省几十年的历史上都是没出现过的,问题之严重,性质之恶劣都是令人震惊的。本来东海省委都已经灰头土脸了,你又给我闹出个自杀事件来,这不是添乱是什么啊?” 金达的头更低了,他真是很懊悔放李天良自行离开的。如果他把李天良直接交给省调查组,今天吕纪这一切的责难都不会有的。 吕纪看了他一眼,说:“金达啊,你现在是海川市的一把手了,坐在一把手的位置上你就要有一把手的思维,做什么事情你首先要考虑的是要对海川市全体人民负责,而不仅仅是你跟那个李天良的友谊。好在这一次你自身还过得硬,马艮山的口供中没有涉及到你,要不然的话,我真要考虑一下你适不适合再担任海川市市委书记了。” 金达被说得满脸通红,一个劲的道歉。吕纪说:“你也不用道歉了,还是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吧。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你这个市委书记要掌控住海川市的局面,对下面的同志要重申一下组织纪律,确保他们不传谣不信谣,不要给我搞的满城风雨的。知道吗?” 金达赶忙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吕书记,回去我就按照您的指示布置下去。” 吕纪说:“我已经跟省调查组的同志交代了,案子该办办,还要从严办,但是嘴要给我闭紧一点,不要随便的对媒体讲话。你回去也要跟海川市的相关部门交代下去,要注意保密纪律。如果谁不注意保密,影响了办案,查出来的话,严惩不贷。” 金达说:“好的,吕书记,我会责令相关部门的同志严守办案纪律的。” 吕纪说:“再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泰河市的班子问题啊?” 金达说:“这一次经审查泰河市的市长并没有什么问题,现在由他暂时主持工作,我想是不是就由他出任泰河市的市委书记。” 吕纪摇了摇头,说:“这个人不行,我看了一下他的工作履历,他因为新到泰河市出任市长,这次并没有涉案,但是他的资历有点浅,泰河市现在正处于情况大乱的阶段,他压不住阵。” 金达看了看吕纪,说:“吕书记,那您的意思是?” 吕纪说:“目前这个状况,必须去一个级别高,在海川市有点威望的干部过去兼一段时间市委书记,先稳定一下局面才行的。你看在海川市现任的副市级领导当中,由谁去比较合适?” 金达想了一下,现任的副市级领导当中,在海川市有点影响的,又熟悉情况的,也就是市委副书记于捷了。但是金达不太愿意让于捷插手这件事情,于捷本来就跟他和孙守义关系不睦,让于捷去泰河市,这家伙会不会趁机兴风作浪啊?这个家伙会不会趁机把泰河市变成他的势力范围啊? 但是除了于捷之外,也没别的人能够去兼这个市委书记的。海川市政府方面这一下子少了一个副市长,人手肯定就不够,曲志霞虽然有这个能力,但对泰河市的情况不熟,也不适合去做这个市委书记的。 金达看到,吕纪正看着他等着答复呢,虽然明知道于捷去泰河市对他和孙守义都不是一件好事,却也只好把这个人选提供给吕纪了。在这个时候,他是需要放下其他的一切,先把合适的人选提供给吕纪才行的。 金达说:“吕书记,我想了一下,海川市市委副书记于捷同志兼任这个职务是比较合适的。” 吕纪看了金达一眼,笑了笑说:“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于捷这个同志也许有他的缺点,但在目前这个情况下,他确实是唯一合适的人选。至于其他干部的配备,你先从海川市考虑,如果确实需要,可以跟省里说一声,我会让省组织部考虑安排一批干部去泰河市任职的。” 金达点了点头,说:“好的吕书记,我们回去在常委会上马上就研究泰河市的干部问题,等常委会确定下来干部配备的方案,我再跟您汇报。” 吕纪点了点头,说:“行啊,你们先拿出方案再说吧。金达啊,这次对你是一次教训,也是一次经验。前面做的不好的地方,赶紧纠正,后面可不要再给我出什么麻烦了,否则省委恐怕真的要处分你们这些海川的领导干部了。” 金达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吕纪这是给他很严厉的警告了,他应道:“好好,吕书记,我一定严格按照您的指示办理。” 金达就赶回了海川,马上就把于捷和孙守义召集起来开书记会,他先要跟于捷孙守义取得意见上的一致。金达首先转达了吕纪书记的几点指示,于捷对吕纪想让他临时兼任泰河市市委书记的意思,有点无可无不可,表示说他会遵照吕纪书记的指示,稳定好泰河市的局面的。 至于泰河市班子的其他人员安排,金达说让于捷先酝酿一下,然后拿出人选名单,交由常委会讨论通过。金达之所以最终把确定泰河市班子的权利交给于捷,是他在回海川的路上做了通盘考虑的。 目前这个局面,金达认为是应该暂时放下跟于捷之间的恩怨了。眼下的关键是稳定好泰河市的局面,既然已经确定由于捷去兼任泰河市市委书记了,金达就决定放手让于捷去泰河市做好工作。 让于捷确定班子的人选名单,也是对于捷的一种全力支持。这样子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如果泰河市再出什么问题,于捷就不能把责任推给别人了。 孙守义完全领会到了金达的意思,因此并没有对此提任何的反对意见。另一方面,孙守义这么做,也是有省长邓子峰的意思在其中的。 第1568章瘫痪 泰河市腐败案件爆发之际,邓子峰就打来了电话跟孙守义询问情况,孙守义明白邓子峰的意思是想先落实一下他与这个案件有没有关联,因此在汇报了他知道的相关情况之后,表明了自己与这个案件是毫无瓜葛。 孙守义跟邓子峰讲明了泰河市的市委书记李天良原本跟金达关系不错,以前泰河市的事务都是金达在关注,他就很少插手泰河市,以避免跟金达有什么冲突。 邓子峰说:“那就好,希望你继续守好本分,不要跟这些腐败行为沾上边。” 孙守义说:“这一点请省长放心,我还是能够守住底线的。” 邓子峰说:“守义同志,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现在这个案子是省调查组在办,需要你配合工作的地方你要积极配合。其他方面你就多尊重金达同志,按照他的指示去办就好了。” 邓子峰这么说,其实是想要孙守义在这个时间段不要有什么异动。现在在东海省和海川市,泰河市腐败窝案都是一个很敏感的事情,省委是很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尽快结束的。这个时候孙守义如果做出了什么引人注目的行为,是很不合适的。 再是省委讨论研究过泰河市腐败窝案,虽然金达和李天良之间的关系备受诟病,但是金达在这一次案件之中并无实际涉案,书记吕纪自然是想尽力维护金达这个亲信。因此金达虽然说不能不受这次事件影响,但是其市委书记的地位依然还是稳固的,此刻也不是孙守义这个市长挑战金达的好时机。 因此邓子峰是希望孙守义能够置身事外,尽量少掺和这个案子。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不要做出什么不应该的动作去惹人反感。省委对这一次的窝案已经是很恼火了,吕纪更是因为维护金达而备受质疑,心里也是压着一肚子的火。 这个时候谁如果想跳出来火中取栗,就算是吕纪不好直接动怒,但心中肯定会记下这笔账的。这对孙守义来说,让书记记恨,也不是一件好事。 孙守义说:“我明白的省长,您放心我会按照您的指示办的。” 邓子峰说:“你明白就好。还有啊,你是市长,这查处腐败的事情就交给相关部门去做好了,你要抓好你的经济建设工作。你不是在搞什么推广花卉种植的项目吗?把心思多用在项目上去,把项目搞好,搞出成绩,这才是你应该做的。说起来你这个项目究竟搞得怎么样了?” 孙守义笑笑说:“现在挺好的,市里面成立了项目推广小组,专门在搞这些事情。” 邓子峰笑了,说:“你别光给我讲这些虚的,成立项目小组这之类的只是一个形式,你要对项目实际的进展情况有所把握。这个应该是你未来一个阶段的工作重点,不要老躲在办公室里听汇报了,多下去看看现场的实际情况,这样子你才能对整个项目有一个全面的了解。” 孙守义说:“好的省长,我一定遵照您的指示去办。” 邓子峰笑笑说:“你可别给我说好听的,我要看你的实际行动。” 孙守义就猜测邓子峰是想要他远离海川现在的风暴中心,沉下心去处理花卉种植项目的推广,这样子一方面做了工作了,另一方面也避免去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 孙守义笑笑说:“省长放心,我会尽快去现场了解一下情况的。” 因此,虽然觉得金达让于捷去泰河市兼任市委书记还让于捷全权调配泰河市的领导班子是不合适的,但是孙守义并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在金达跟于捷布置完泰河市的事情之后,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说:“金书记啊,现在海川市推广花卉种植,扶持农民增收的项目已经全面展开,这两天我想去云山县实地看看,孙涛把花卉种植示范基地搞得怎么样了。顺便去拿周边的县市看看,这个项目在这些县市的进展如何。” 金达眉头皱了一下,他并不想让孙守义这个时候离开市区去周边县市的。现在泰河市腐败案件的余波未平,省委调查组还在海川,孙守义如果留在市区,有什么突发的状况,两人也好商量商量。 不过金达也没有理由去阻止孙守义进行他的正常工作,只好说:“行啊,老孙,你要下去就下去吧。不过尽快处理好工作,早点回来。” 于捷这时嘲讽的笑了笑,说:“市长真是会挑时间啊,现在市里面都闹翻天了,正是需要市委班子共同面对的时候,你却想起来下乡躲清闲。” 孙守义心中明白这个时候于捷讲这种话是刻意暗示他不肯跟金达共同面对困难,就不高兴的说:“于副书记,这是我的正常工作好不好?你觉得我这个时间点下去不好,那你说我该什么时间下去啊?” 于捷说:“你该什么时间下去我并不清楚,我只是觉得你选在现在这个需要我们市委班子共同面对问题的时候下去是很不应该的。” 孙守义说:“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也并没有逃避什么。我只是下去下边的县市,又不是离开海川,有什么情况我当天就可以赶回来的,我真是不知道你讲这些话是何居心。” 金达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了,就赶忙阻拦说:“好了,你们俩就不好吵了,你们还嫌海川不够乱是吗?” 于捷和孙守义都不讲话了,金达说:“好了,老于你就负责赶紧酝酿泰河市的班子人选,如果觉得海川市没有合适的人选,那就跟省组织部联系一下,让他们调些人过来。老孙你该下去下去,花卉种植这个项目是我们海川市发展农业的重点项目,你要把这件事情给抓好。” 这次通气会就结束了,第二天孙守义就去了云山县高水镇,孙涛正在这里搞花卉种植的示范基地。孙守义看到孙涛,笑着说:“你在这里搞得怎么样了啊,孙涛同志?” 孙涛笑了笑说:“挺好的,根据市里面的整体规划,我和云山县的同志已经在以高水镇花卉种植的龙头企业作为依托,规划建设花卉种植的产业园区了。” 孙守义说:“带我去现场看看吧。” 孙涛和云山县的领导就带着孙守义去了花卉种植园区的建设现场,孙守义看到在高水镇原来的花卉种植大棚之外,又开始建设一些现代化的大棚。孙涛跟孙守义一一讲述了这些新建的大棚使用了什么新的技术,对未来的花卉种植有什么好处…… 孙守义看孙涛讲的是头头是道,笑着点了点头说:“孙涛同志,你的工作做得不错,我很满意,其实这些才是你最擅长的事务啊。” 孙涛听出来孙守义话中有话,孙守义实际上是在告诉他处理这些实际事务才是他擅长的,而不是去玩什么政治。孙涛脸红了一下,说:“市长,有些时候这人吧,不栽跟头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现在知道也不晚啊。我下来之前,金达书记还跟我讲花卉种植是我们海川市发展农业的重点项目,要我一定要抓好。所以你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了,现在上上下下都在看着你呢,我的孙涛同志。” 孙涛有些激动的说:“市长,我知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好这项工作的。” 孙守义看了看孙涛,他对孙涛现在的状态很满意,就笑了笑说:“我和金书记都相信你能做好这件事情的,好好做吧,做出成绩来,市里面是不会注意不到的。” 紧接着,孙守义又让孙涛陪同他在周边几个农业县市去看了看,全面了解花卉种植项目在这些县市的推广情况。总体上看,推广情况达到了预期,让孙守义感到很满意,大力表扬了孙涛工作做得不错。 同时离开了海川市区,不用去操心泰河市腐败窝案有什么新的进展,看的又是赏心悦目的花花草草,孙守义的心情真是格外的轻松愉快。 孙守义这边倒是轻松了,留在市区的金达的心情却是倍感沉重的,因为泰河市的腐败窝案的调查大有扩大化的趋势。 泰河市的官场并不是孤立于海川市官场之外的一个孤岛,泰河市的官员跟海川市的其他县市和市区的干部是相互流动的。在李天良和马艮山主政泰河市的这段时间,是有不少的官员调出泰河市到海川市其他部门任职,这些人跟泰河市被双规的一些官员也是有关联。 调查组很快就从被双规的官员那里得到了一些调离泰河市官员的违规线索,于是调查组的查办范围就扩大到了泰河市之外,一些其他县市的官员随即就被双规,调查渐有蔓延到海川市全境的可能。 金达看到这种情况,心中暗自着急,这样子查下去的话,恐怕洪洞县里无好人了,不但会让海川市官场上人心惶惶,发展下去也会让海川市的工作瘫痪。 第1569章行不通 金达看到这种情况,心中暗自着急,这样子查下去的话,恐怕洪洞县里无好人了,不但会让海川市官场上人心惶惶,发展下去也会让海川市的工作瘫痪。海川市可不比泰河市,泰河市毕竟是一个县级市,各项事务相对较少,即使停顿下来,也可以很快恢复。 而海川市则是一个几百万人的经济大市,某些工作如果停顿下来,再想恢复恐怕就很难了。金达自然是不想看到这种情形的发生,他很想向省委提出控制泰河市窝案的调查范围,不要再往泰河市之外扩展了。 但是现在金达的处境因为李天良的自杀却是变得十分尴尬的,他跟李天良之间的很多事情因为李天良的死去而变得说不清楚了。如果他出面跟省委提出控制省委调查组的调查范围,很可能就会被人认为他在担心省委调查组继续调查下去的话,会查到他的身上,所以他才不让省委调查组继续调查的。 这个时候金达就有一种很孤立的感觉,他心中是明白孙守义选择这个时间点去云山县调研什么花卉种植项目,根本就是在躲泰河市这个乱摊子。这让他心中对孙守义是有些不满的。 另一方面孙守义可以逃避,而他却是避无可避的。因为李天良的关系,金达对泰河市一直是很关注的,泰河市也被默认为是他的势力范围,现在势力范围出事了,他根本就无法逃避的。 一方面是可能被误会,另一方面则是海川市整体的工作受到影响。在这两者之间,金达一时之间真是难以抉择的,因此他心里是十分的煎熬的。等待下去的结果是,不断的有新的官员被双规。 当又有一名海川市的局长被双规之后,金达再也坐不住了,这位局长金达很熟悉,是一名很有能力的官员,他被双规的原因是收了一名下属年节送来的红包。虽然收红包也是不应该的行为,但是情节相对来说是比较轻微的,通常情况下可能被批评一下,给个行政处分也就过去了。但是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这个局长却被双规,随即根据交代出来的事实,被移交司法部门处理了。 金达觉得这就有矫枉过正之嫌了,如果再坐视不管的话,被双规的官员相互牵扯,海川市大部分的官员可能就会被抓了。金达心里很清楚,这些被双规的官员并不都是十恶不赦的,很多都是环境所迫,有情可原的。现在整体的社会风气极为败坏,官场就是一个大染缸,官员想一点都不沾染保持清白,几乎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如果继续这么坐视不管的话,海川市官场必然会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无法恢复,这对金达的执政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好事,一个元气大伤的海川政坛是很难有作为的。 金达决定豁出去了,即使被误会,他也要为海川市的官员们讲话的。不过他觉得自己讲分量不够,他要拖上孙守义一起讲。他知道孙守义想避开这件事情,但是情势的发展确实不容许孙守义继续这么做的。 金达想就算是硬拖,他也要拖上孙守义的。便拨了电话给孙守义,说:“老孙啊,你得回来了,我们俩需要跟省委谈谈调查组的事情了。” 孙守义虽然在下面的县市调研,对海川市政局的变化和泰河市窝案的调查进展却是一清二楚,他也不想看着局面就这么恶化下去。虽然邓子峰的意思是让他置身事外,但是金达向他求助,他也不好拒绝。 这个时候孙守义觉得应该跟金达一起面对,如果他拒绝金达,不但会和金达之间产生嫌隙,传出去也会让海川市的官员对他齿冷的。未来他还是要继续做他的海川市市长的,还要跟海川市政坛上大大小小的官员共事,这个时候他不能也无法独善其身。 于是孙守义就终止了他的调研之旅,回到了海川。金达跟孙守义讲了他的担心,商量孙守义说:“老孙啊,省委调查组的调查有扩大化的趋势,我觉得不应该就这样子坐视下去了,我想去省委找吕纪书记谈谈这件事情,让调查小组适可而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金达说完,就直视着孙守义的眼睛,想看一下孙守义真实的想法。 孙守义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全面权衡了利弊关系,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此刻毫不犹豫地说:“金书记,我也同意您的看法,我陪你去。” 两人就去了齐州,见了书记吕纪,金达上来就说:“吕书记啊,我想请求您撤回省委调查小组,不能再让他们继续这样子调查下去了。” 吕纪看了一眼金达,说:“金达同志,你要想清楚你在说什么。你凭什么要求撤回省委调查组啊?你要知道我们是有制度的,无论什么人,只要他涉及腐败了,就一定要追查到底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吕书记啊,我知道我们对腐败是绝对不会姑息的,但是有些情况也是要区别对待的,有些同志也有情可原的。如果像这样范围无限扩大的话,恐怕不但海川很多部门会垮掉,东海省的有些部门也会跟着垮掉的。你刚才说让我想清楚在说什么,我可以告诉您我想得很清楚。如果确实需要有人来负责的话,我可以来负这个责任好了。” 孙守义也说:“是啊,吕书记,如果继续这样子下去的话,我们海川市很多部门都要瘫痪了。我和金书记都觉得下一步海川市的工作恐怕就很难开展了。为了海川市,我也同意金达书记的意见,不能再继续这样子查下去了,请求省委撤回调查组。” 吕纪看了金达和孙守义一眼,说:“让我撤回调查小组,你们俩想的太简单了,你们以为我个人就可以决定调查组的动向了吗?这是省委的决定,不是我吕纪个人的决定。” 金达从吕纪脸上看出了一丝无奈,就明白省委调查组在海川这么大张旗鼓的调查,恐怕吕纪也并不是很赞同的。实际上事态闹得越大,对吕纪这个书记越是不利的。这象征着东海省官场是极为腐败的,吕纪这个书记对此是难辞其咎的。 这也是吕纪担任书记以来的尴尬之处,他始终未能全面掌控住东海省的政坛,他这个书记受制于邓子峰和孟副省长,很多方面是无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的。 按照金达的估计,这一次调查组的行为很可能是受孟副省长指使的。孟副省长掌控本土势力,早就视他和海川市为眼中钉了。此一次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的。 而东海省的另一强势人物邓子峰,在马艮山案发之后,并没有什么动作,对这个案子也没讲什么话,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金达猜测甚至孙守义躲去云山县,很可能就是邓子峰的授意。 对于邓子峰来讲,应该是很乐于看到吕纪和孟副省长两虎相争的,因为只有两虎相争起来,他这个第三方势力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金达看了看吕纪,他有点像豁出去的意思了,便说:“吕书记,要不您给我一个机会,跟省委领导们做个汇报,让他们知道一下现在海川市究竟是一个什么状况,然后让省委领导们综合考虑是否要撤回调查小组。您看这么做行吗?” 吕纪看了金达一眼,说:“金达同志,你要跟省委的领导同志怎么讲啊?讲因为担心打击面太大,所以要终止调查小组的工作吗?” 金达被噎住了,这些话在办公室里跟吕纪私下谈的时候,勉强还可以作为理由,但是要放到会议上去,这理由根本就是无法讲到台面之上的。 孙守义看金达不好说话了,就赶忙帮腔说:“可是吕书记,这样子查下去的话,后果是很难设想的。我和金达同志都是新走上一把手的领导岗位上的,对处理这种事情没有经验,您看我们应该如何来处理啊?” 吕纪看了孙守义一眼,心说这家伙比金达圆滑很多,也比金达会来事,不愧是从中央部委空降下来的。金达和这个人搭档,日后恐怕会吃亏的。 吕纪说:“你们俩反映的情况我都清楚了,要怎么处理我需要想一想,你们先回去吧。” 金达看着吕纪说:“吕书记,您可别考虑的时间太长了,时间拖得越长,海川的局面恐怕越难控制了。” 吕纪摇了摇头,说:“你这个金达同志啊,好了,我会尽量快一点想办法来处理的。” 金达和孙守义离开了之后,吕纪坐在办公桌后面想了一会儿,他也觉得不能放任省委调查组继续这么搞下去了,再这么搞下去,有可能海川市就会乱套了,甚至这把反腐败之火都可能蔓延到省里来的。 必须要尽快加以制止省委调查组这种无限扩大的做法,将案件的调查范围限定在海川,甚至限定在泰河市之内才行。但是要采用什么方式才行呢?金达所说的撤回调查小组显然是行不通的。 第1570章利益之结合 拜现在网络讯息传播迅速之赐,现在泰河市这件马艮山腐败窝案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轰动,从海川市到东海省,甚至到北京,很多目光都盯在这件案子上,甚至纪委的领导都打电话过来询问相关的情况。 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案件没有彻底查清的时候,如果省委突然没理由的把调查组给撤回来了,肯定是会在社会上引起比案件本身更大的轰动的,不但舆论媒体会认为这是一种官官相护的行径,对纪委的领导也是无法交代的。 调查组不能撤回来,但是案子的调查范围还不能扩大,那就需要想别的办法了。吕纪就抓起了桌上的电话,拨给了省长邓子峰。就像金达这个市委书记要来找他,要拖上市长孙守义一样,吕纪觉得他这个书记要处理好这件事情,也要拖上省长邓子峰作为同盟的。 吕纪清楚调查组背后是有孟副省长的影子的,如果是平常时候,吕纪觉得他还是可以压得住孟副省长一方的势力,但这件事情上他首先就不占上风,他要阻止一项反腐败行动,民心不在他这边,孟副省长一方如果真是要跟他板起脸来装正义,他这个书记还真是没辙。东海省毕竟不是他的家天下,他也要顾及相关的舆论影响的。 邓子峰接了电话不久,就来到了吕纪的办公室。吕纪等邓子峰坐下之后,说:“老邓啊,刚才海川市的市委书记金达和市长来找我谈了一下泰河市那个案子的情况。唉,这个案子越查越大,涉及范围越来越广了。” 邓子峰看了吕纪一眼,说:“是啊,一个县级市的市委书记腐败,居然牵涉到这么多的同志,影响十分的恶劣,简直是一场灾难,想想就令人痛心啊。吕书记,我们现在下面的一些干部怎么会腐败到这种程度啊?买官卖官成为了一种社会风气,权利成了交易的商品,一些相关的同志真是需要好好检讨一下了。不能光是经济挂帅,也要考虑到干部队伍的建设问题了。” 吕纪听的出来,邓子峰虽然没点名字,但是这个相关同志却是有所指向的,所指向的正是海川市现任的市委书记金达。他虽然心中不满,却也说不出什么来。不得不承认这一次金达这个市委书记是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的。 而金达在这一次马艮山案件爆发出来的行为也是值得商榷的,最起码他处理海川市副市长李天良就是措施失当的。李天良的自杀让东海省和海川市都很是被动,舆论对东海省委没有及时对李天良采取措施颇多诟病,有媒体甚至猜测李天良的自杀是金达在舍车保帅,甚至都不无金达为了保住自己谋杀李天良的可能。 而关于至今没查获的马艮山从泰河市财政拿走的两百万,存在着诸多猜测,很多猜测都把目标指向金达,很多人认为这两百万块钱就算是金达没有全部拿走,起码也是拿走了一大部分。 这个猜测的依据很简单,却很有力,那就是做为海川市的市委书记,金达在马艮山出任泰河市市委书记这个人事安排上,是拥有绝对权力的。试问如果一个人要送钱买官,他不送给拥有对这个官职任命拥有绝对权力的人,他会送给谁啊?傻瓜也是知道答案是什么的。 因此这件事情金达怎么说也是洗不清自己的,这种状况之下,吕纪就是想为金达辩护,也是没有什么强有力的理由的,还不如避开这个问题比较好。于是吕纪笑了笑说:“是啊,有些同志确实是需要检讨一下了,对这个马艮山的任命又是组织考察,又是常委会集体研究决定,居然还是没有发现马艮山这个人存在问题,这就很耐人寻味了。究竟是制度上的缺失,还是我们的干部考察任命制度太流于形式了。” 吕纪这句话表面上是随着邓子峰的话说的,但是引申出来的却是马艮山的任命是集体研究的结果,从而巧妙地说明了要负责的应该是海川市常委会的一班人,包括金达,当然也包括孙守义和于捷等人。 既然是需要班子集体负责,那这个板子就不能仅仅的打在金达的屁股上了。 邓子峰自然是听出来了吕纪话中的意味,他笑了笑并没有去反驳吕纪,他也并不想就追着金达不放的。如果紧追着金达不放,那他就可能也让孙守义跟着金达受牵连,这种结果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实际上他也不想在这个案子上跟吕纪较劲,在这个案子上他跟吕纪应该算是同一阵线的。 吕纪想要维护金达,邓子峰也想要维护孙守义的,虽然孙守义和金达在这件事情上需要负的责任是有很大的不同。对邓子峰最好的结果是既能一定程度上的打击金达,又能维护好孙守义。 一定程度的打击金达,这是为了将来孙守义的出头做适当的布局。对泰河市发生的这起市委书记马艮山腐败窝案,邓子峰已经把案子的整个形势看得很清楚。他知道市委书记金达想要全身而退,一点不受处分,显然是不可能。 金达即使本身没有涉案的腐败行为,他对任用马艮山这些彻底腐坏的泰河市领导班子也是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的,更何况金达和李天良的自杀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案子也因为李天良的死亡很多事实无法查清了。 这是一个打击吕纪和金达一方势力的很好机会,邓子峰自然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的。他希望通过这件事情能够削弱金达在海川市的影响力。而此消彼长,金达的影响力被削弱,也就等于给了孙守义一个在海川增强威信的机会。 邓子峰在吕纪面前点明金达需要对这次腐败窝案负责,就是想告诉吕纪这一次金达是必须要承担相应的责任的,也是暗示吕纪,很多人都在盯着金达呢,所以不要妄图想让金达蒙混过关。 但是对吕纪和金达的打击又不能太过了。邓子峰很清楚在省调查组背后是站着孟副省长的,对金达和吕纪打击过了的话,就给了孟副省长渔翁得利的机会了,而对邓子峰来说,相较起吕纪和金达,孟副省长的危险程度实际上是更大的。 邓子峰来东海这段时间,始终是没有真正降服孟副省长的。他发现孟副省长依托东海省根深蒂固的本土势力,其权势地位真是很难撼动。他就算是跟吕纪联手,也是勉强才可以压制住孟副省长的。 而邓子峰和吕纪的联盟也并非是铁板一块,他们三人之间是一种微妙的三足鼎立之势。邓子峰想通过联手吕纪压制孟副省长从而取得对东海省政府决定的控制权,而孟副省长也何尝不想联手吕纪,来维护他在东海省政坛的强势地位呢。 而吕纪却是在他们两者之间不断摇摆的。一方面吕纪不想让孟副省长的本土势力借助他而坐大,本土势力坐大,他和邓子峰这些空降干部就没有了立足的空间了。所以吕纪才会联手邓子峰压制孟副省长。 但另一方面,吕纪对邓子峰这个省长也是心存疑虑的,他并没有忘记他跟邓子峰之间是存在着一定的竞争关系的。作为省长,邓子峰随时都可能取代他的。所以他也不想让邓子峰强大到威胁到他的地位的程度。 而邓子峰在背后做的一些小动作也表明,他也是在虎视眈眈的觊觎着书记的宝座的,邓子峰的危险程度并不亚于孟副省长。因此吕纪时不时也会在某些事情上支持一下孟副省长的,从而对邓子峰进行压制。 鉴于存在着这种微妙的关系,三个人实际上都是很谨慎的在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深怕自己一着不慎,逼着另外两者结成稳固的联盟来对付他,那他们之间的平衡就算是被打破了,被联手对付的那一方马上就会在东海省政坛上被动了起来,甚至存在着被挤出局的可能。 邓子峰很明白,虽然三人之间他不是官职最小的那一个,但是他却是地位最不稳固的一个。他算是介于老大和老三之间的老二,老大要防备他夺权,他这个老二则要防备老三联手老大夺了他的权利。 常务副省长如果跟书记联手,是满可以将他这个省长完全架空的。这是有现成的例子的。北京那起副市长自杀,市委书记被判刑的大案中,很多人都知道市委书记和副市长联手,在北京市呼风唤雨,而北京市的市长却是基本被架空,在这起案件中,民众甚至都记不起来当时的市长是谁。 邓子峰更了解的一点是,吕纪和孟副省长在东海省经营的时间都比他长,孟副省长更是几十年之久。两人在东海省的根基都是比他深厚的。而他这个新任省长到东海省来时间还很短,虽然现在也有不少的官员在围着他转了,但邓子峰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他的权力来的,跟他是利益之结合,是靠不住的。 第1571章逃过一劫 真正到了关键时刻,这些人可能马上就会作鸟兽散的。 这也是为什么邓子峰几次三番的邀请傅华来帮他的主要原因,他需要一个可以完全信赖的人在身边,即使这个人的级别不是很高。但这个人能够帮他及时的了解东海政坛有什么异动,从而可以让他预先做好应对的准备。 而同时邓子峰也在傅华身上发现了傅华长于谋略这一优点,这是一种省长很需要的幕僚品质,邓子峰也相信将傅华引入他的幕僚班子,他也是会受益于傅华这一优秀品质的。 只是遗憾的是,傅华这个人生性疏淡,并不热衷功名,邓子峰几次延揽都被拒绝。这样邓子峰身边到现在也还没有出现一个他可以完全信赖依托的部属,也让他在东海省时时有一种处于不安全状态的感觉。也让他明白他是不能逼吕纪和金达太紧的。他现在还没这个底气。 而邓子峰也清楚他跟孟副省长之间是不存在联合的可能的,他们俩人本就是竞争的关系,孟副省长实际上对他来做这个省长是意见很大的,原本孟副省长是在北京找了很多关系想要做这个省长的。对他这个外省人突然插进来,抢了本来是他的省长位置,自然是不会欢迎的,心中巴不得有机会赶走邓子峰呢。 而邓子峰内心中也是想早点想办法扳倒孟副省长的,有这么一个强大的敌人和竞争对手在他卧榻之旁酣睡,那种滋味是很不舒服的。不过没有强有力的把柄,邓子峰想要扳倒孟副省长也是没有可能的。他也想通过傅华查找到孟副省长涉案的一些证据,可惜的是海川那个拦车告状的女人直到现在也没有拿出可以告倒孟副省长的证据。 扳不倒孟副省长,邓子峰知道他跟吕纪、孟副省长三人的缠斗就还得继续,他就还得尽力维护三人之间微妙的平衡。 邓子峰笑了笑说:“吕书记,我想我们的制度设计还是很完善的,只是在执行过程中,难免有些同志会碍于面子,放松审查的标准的。不过中国人爱讲人情也是几千年封建文化遗留下来的,铁面无私的包拯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还需要活在现实社会,人情世故都是要讲的,所以也不能都怪负责审查的同志,要怪也只能怪涉案的那些家伙自身了。” 吕纪看了邓子峰一眼,笑了笑说:“是啊,老邓,我们的干部也不是活在空气中的,也是会受客观环境的影响的。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我觉得对目前泰河市马艮山这起腐败窝案的涉案人员要具体情形具体分析,也不能对所有的同志一概而论。” 邓子峰看了吕纪一眼,说:“吕书记,您的意思是?” 吕纪说:“刚才金达和孙守义同志反映省调查组在海川查办马艮山窝案,现在有扩大化的趋势,老邓你也知道,现在的官场上都是这个样子的,牵牵连连就会搞出一大票人来。这个案子涉及的官员已经不少了,如果再扩大下去的话,你我脸上也是无光的。毕竟腐败分子抓得再多,也不能算是政绩吧。” 邓子峰就知道吕纪是想控制省调查组的查案范围了,他对此也是赞同的,他觉得任由省委调查组这么搞下去的话,一定会影响到海川市的工作的。他点了点头说:“是的,吕书记,我也是这样子认为的,如果老是这样子不断地抓下去的话,就没剩不下什么人工作了。” 吕纪说:“我综合考虑了一下这件事情,老邓,你看是不是这样子,让省委调查组就事论事,对已经发现问题的同志就继续追查下去,其他的就不要继续扩大范围了。同时,对一些罪与非罪界限模糊的干部,我认为还是要多保护,我们培养一个干部也不容易的。” 邓子峰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我赞同吕书记的意见。这样子有利于干部队伍的稳定,也有利于海川市正常工作的进行。” 吕纪看了看邓子峰,笑了笑说:“老邓啊,看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真是不谋而合啊。你看是不是这样子,你把这个意见在省委常委会上提出来,让大家探讨一下,为下一步的省调查组的工作定定调子。” 邓子峰心里暗自好笑,心说什么不谋而合啊,明明都是你的主意,偏偏要强加给我。不过他也明白吕纪为什么会让他出面提出这个建议来的。东海省政坛上都是知道金达是吕纪的亲信的,如果吕纪出面提出这个建议,给调查组定调子,那会让人觉得吕纪是在护短。而他与海川这件事情并无太多关联,他出面提出,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出于工作考虑,而没有其他的私心杂念的。 邓子峰看了吕纪一眼,看到吕纪脸上一脸的期待,心说让你欠我一个人情也好。邓子峰心中很明白,想吕纪跟他这种层次的人物出手相助,其实也是一种利益交换,他今天帮了吕纪,吕纪必然是会在将来还他这个人情的。 邓子峰就笑了笑说:“行啊,吕书记,那就由我把这件事情提交常委会讨论一下吧。” 于是在吕纪支持召开的省委常委会上,讨论过几个预定的议题之后,吕纪就问几个常委说:“大家还有别的要说的吗,没有的话,就散会。” 邓子峰笑笑说:“吕书记,我有件事情要说一下,是关于省委派到海川市调查组的事情。” 吕纪就说:“调查组怎么了?” 邓子峰就先表扬了一番省调查组在海川的工作,什么成绩很大,什么战果辉煌之类的。表扬完了之后,邓子峰就来了个转折,说:“但是,我们也要注意到调查组的工作也是有一些负面效应。东海省一下子查出了这么多腐败分子,似乎也向社会上表明我们东海省的干部队伍是存在很大的问题的,客观上这对我们东海省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所以我们是不是控制一下调查组的调查范围,不要再这么无限的扩大下去了。” 吕纪点了点头,说:“是啊,老邓说的这个问题我们也不得不考虑一下。这件案子现在很轰动,连纪委的领导都亲自打电话过来跟我询问案件的情况。我们也要调查组的策略问题了,控制一下查案的范围,尽量消除这件窝案对我们东海省的消极影响了。不要我们东海省GDP没排到全国第一,腐败问题却成了全国第一了。” 邓子峰笑笑说:“是啊,吕书记。我们也要考虑一下东海省的形象问题啊。所以我建议就让调查组就事论事,已经查到的就一查到底,其他的就不要随便的扩大范围了。” 吕纪看了看其他的常委,说:“大家议一下吧,谈谈你们的看法,看看是不是需要为调查组定定调子了。” 孟副省长在一旁看着吕纪和邓子峰在那一唱一和的唱双簧,心中暗自好笑,他感觉得到这一次省委调查组在海川市的行动对吕纪金达来说,是造成了很大的足够的打击的。他对这个效果还是很满意的。觉得也该到了适可而止的时候了。 孟副省长自己也觉得这个案子不能在扩大范围了,再继续扩大查办的范围的话,他的一些人马也是会被牵涉进来的。说到底,东海官场上的官员们之间其实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不同派系的官员之间并非壁垒分明的,在这样的前提下,继续查办下去,是很难保证不伤害自己人的。 同时孟副省长也知道,吕纪既然跟邓子峰联手了,他再来反对也是没什么意义的。于是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我赞同吕书记和邓省长的意见。腐败是要反的,但是反腐败并不是我们工作的全部,我们也要考虑海川市干部队伍的稳定,海川市是我们的经济大市,它的工作不能瘫痪。同时我们也要尽量消除这个案子对东海省整体干部队伍形象的负面影响,所以我同意邓省长要给调查组定调子的建议。” 三巨头都同意了,其他常委也就没有反对的必要了,于是东海省委常委会最终决定让省调查组的调查工作限定在已经查出来的犯罪事实范围之内,不要再把范围扩大下去了。 省委常委会开过之后,钟组长就被叫回省委汇报工作,这一汇报就没再回来。省委调整了调查组的人员,新下来一名姓白的处长出任了调查组的组长。白组长到任之后,一改钟组长的工作作风,不再抓住每一个可能的线索穷追不放了,而是集中力量,去调查几个已经发现重大线索的官员的贪腐行为。调查组的调查范围由此就开始收缩,终于不再向外大范围扩大,海川市政坛上很多官员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他们总算是逃过一劫了。 就在这种高压的氛围之下,氮肥厂地块的招标揭标了,由于鑫通集团在最后的阶段放弃了争取中标的努力,束涛的城邑集团就再无对手,毫不意外地中标了。 第1572章生机 束涛对得到这个项目感到十分的欣喜,这是这几年来城邑集团在海川大的项目争夺之中,首次有所斩获,束涛视之为城邑集团在海川胜利翻身的一场战役,也是城邑集团重新跟海川市高层建立关系的一役,他自然就很想大肆庆祝一番了,而他首选一起庆祝的对象,自然是在争取氮肥厂地块上对他帮助很大的海川市市长孙守义了。 孙守义就接到了束涛的电话,笑了笑说:“恭喜你了,束董,如愿以偿了。” 束涛笑笑说:“我能如愿以偿真是要感谢市长您的,不是您出手相助,这个氮肥厂地块我们城邑集团恐怕是拿不到的。” 孙守义笑了,说:“束董,千万不要这么说,城邑集团能够中标是因为你和城邑集团够努力,与我可是没什么关系的。” 束涛笑了,说:“市长谦虚了,您的帮助我可是铭记在心的,您什么时间有时间我们一起聚一聚吧,为这一次中标庆祝一下。”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束董啊,现在海川什么形势你不知道吗?这个时候你拉我出去庆祝,你想害我啊?” 因为马艮山窝案的影响,这段时间海川市政坛的气氛是十分的沉闷,官员们见面脸上的笑容都是有点晦涩的。此刻真是人人都小心谨慎,生怕做错了什么被人揪住不放。这个时候孙守义真是不想给别人什么把柄去抓,因此他一口就拒绝了束涛。 束涛笑了笑说:“市长,我也不是没考虑海川市现在的形势,现在那件事情不是告一个段落了?我们是可以离开海川出去高兴一下的,正好也可以去去这段时间的闷气。” 束涛知道,这段时间不仅政坛上是一片压抑恐怖的气氛,海川商界上的气氛也不轻松。现在这种社会,商场与政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一个成功的商人背后没有官员的支持啊?反过来说哪个现在有点分量的官员不交往几个商人呢? 中国自古以来,商人就是跟政治密不可分的。因此查办官员,实际上在某种程度上就等于是在查办商人的。所以在这段时间中,海川市商界也是乌云密布的,不时就会传出某某商人被有关部门叫去喝茶的消息,闹得海川商界也是人人自危的。 老是在一种高压的氛围下,人们的心情都是很沉重的,这也是为什么束涛想要拖着孙守义出去庆祝的主要原因之一,省委调查组的工作总算是告一段落,高压的氛围消失,束涛也是想出去好好放松一下心情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束董啊你不要觉得调查组的工作告一段落,好像我们就可以轻松一下了。这你就错了。调查组的工作与你我有什么关系啊?它结不结束对我们是没什么影响的。反倒是你刚拿到氮肥厂地块,那些在这次竞标中受挫的人肯定心中有很大的怨气的。你想想,这个时候你和我如果被人看到在一起喝酒庆祝,那些人会做如何反应啊?” 束涛知道这一次氮肥厂地块中标他和孙守义是得罪了很多人的,那个鑫通集团的都承安虽然被他动用关系给压服,退出了跟他的竞争,但内心中肯定是很不服气的,谁知道会不会在背后搞他的什么小动作的呢? 还有那个曲志霞副市长,想到这个女人,束涛心中就是一凛。这段时间他在一些场合碰到曲志霞,她看他的眼神就是带着一种刻毒的恨意的。束涛知道这女人要是被得罪了,是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就把事情放下的,想来曲志霞也是会为这一次竞争氮肥厂地块失败想尽办法报复他的。 有着这么多对手在背后伺机报复,确实是无法让人心安的,再加上马艮山窝案还是余波未息,这个时候对孙守义来说确实不是庆祝的好时机。这个时间点如果他再闹出什么竞标舞弊的事情来,那后果将是不可十分严重的。 束涛笑了笑说:“市长,看来这件事情我确实有点欠考虑了,那就以后等机会再说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束董啊,你也不要老记挂着这件事情了。让你中标,实际上是我和金达书记想要扶持本地经济的一种努力。在我们的设想中,能够既建设好了海川市,又能让海川市的企业得到发展,这对我和金书记这些海川的主政者来说是一种双赢的做法,虽然有点地方保护的色彩。所以你不用还想要要怎么答谢我们的,你把项目给我建设得好好,就是最好的答谢了。明白吗?” 束涛有点感激地说:“我明白的市长,我真是没想到您和金书记是这么大的胸怀的人,我真是很羞愧。您说我当初跟你们较的是什么劲啊。”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好了,束董,别说得这么煽情好不好,说到底我们都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所以你也别羞愧,也不用感激,我也是从这件事情中得到好处的啊。” 束涛笑了起来,说:“市长,您这话说的真是太实在了。我这个人喜欢跟实在的人做朋友。” 孙守义笑笑说:“好了,别啰嗦了,我这边还要准备去市里面去香港招商的一些东西呢,挂了啊。” 束涛笑了笑说:“市长要去香港啊,要不我给您换点美金带着做零用?” 孙守义笑了,说:“束董啊,省省吧,你别老是有个机会就想腐蚀我好不好,再这样下去,别说我跟你翻脸啊。” 束涛笑了,说:“一点零用钱算什么腐蚀啊,市长您就是太有原则性了。好了,我不耽搁您的宝贵时间了,总行了吧?” 孙守义就笑了笑说:“算你知趣,挂了。” 挂了束涛的电话之后,孙守义就开始翻看去香港招商的准备资料,他是真的准备跑一趟香港,搞一次海川市招商推广周的。这主要由于吕鑫一再邀请,吕鑫一直跟孙守义说他跟香港不少的朋友都介绍过海川的情况,它的朋友们都渴望加深对海川的了解,所以他希望孙守义能尽快到访香港。 孙守义就把吕鑫邀请他去香港招商这件事情跟金达说了,跟金达商量要不要去一趟香港。金达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认为这是对发展海川经济有利的事情。这些年虽然随着大陆的经济开放,香港在内地的经济影响力有所下降,但是香港依然是那个国际经济自由港,依然是世界上最大最繁忙的国际大都市之一,全球仅次于纽约、伦敦、东京;是全球最为安全、富裕、繁荣的地区之一;是国际重要的经济、金融、航运中心和最具竞争力的城市之一,是中西方文化交融的中心。 很多欧美国家的国际大型集团都在香港设置了亚洲区总部,这也是内地经济接触西方的一个最便捷的窗口,内地很多城市去香港招商,收获都是不少的。有人还专门做过统计,在投资内地的外资中,来自香港的投资香港仍然是占比很高的。 作为一个有抱负的地方首长,金达自然是不想放弃这一块阵地的。现在又有港商邀请,这么大好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自然是要去的。 至于孙守义说的港商吕鑫的背景复杂的问题,金达倒是看得很轻,他笑着说:“自古英雄不问出处,你管他曾经干过什么啊?香港这个地方本来就很复杂,那些个亿万富豪很多第一桶金都是并不干净的。其实富豪第一桶金有几个干净的,商人又不是圣人,你如果因为这个就拒绝的话,那海川市不用招商了,因为这世界上没几个人能达到你的标准的。” 金达这么支持,孙守义就决定还是带着海川市的一些企业去香港搞一次招商活动。这件事情孙守义也专门跟邓子峰汇报了,邓子峰曾经提醒他要跟吕鑫保持距离的,孙守义拿不准这算不算是超过距离的行为,就专门请示了邓子峰。 邓子峰对此倒不反对,说去香港招商是有利于海川经济的行为,可以去,但是孙守义最好私下尽量少跟吕鑫接触。 邓子峰这么说就算是允许孙守义去香港了。于是孙守义就开始筹备去香港的招商活动了。这一次海川市政府是准备在香港举行为期六天的招商推广活动的,为了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取得最好的效益,更好地推进海川市的招商项目,孙守义带着市政府一班人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多次召开调度会,逐一对拟在香港推出的项目进展情况、存在的问题进行分析,以缩短在港洽谈周期,提高项目对接的成功率。 这也是孙守义成为市长之后,第一次大型的外访活动,他也是希望能尽量搞出点成绩出来。现在的海川政坛因为马艮山一案搞的是死气沉沉,也需要赶紧搞一点什么成绩来,为政坛增添一点生机了。 第1573章好奇 这一次海川市去香港的经贸代表团包括副市长何飞军,何飞军分管工业口,是招商的重头部分,孙守义觉得应该把他带去。傅华也在代表团的名单当中,本来傅华是可以不去的,他本人也没有什么要去的意愿。但是吕鑫专门邀请了他,市政府经过考虑,觉得扫了吕鑫的面子不好,还是决定傅华跟着去一趟香港。 看了一会材料,孙守义的目光转向了办公室的窗外,他还从来没去过香港,也不知道香港这个花花世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吕鑫准备了什么来迎接他。那一次跟吕鑫在海川会面之后,孙守义就帮忙丁益和伍权他们解决了海川市旧城改造项目审批程序繁琐的问题,吕鑫为此还专门打来电话表示过感谢。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看起来应该算是不错的。 不过在邓子峰的提醒之下,孙守义心中对吕鑫还是有所警惕的,他也知道像吕鑫这种能够在黑白两道游刃有余的人物都是很危险的,这些人虽然现在洗白了,但是他们是无法跟过去完全断绝关系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还是在做着某些上不了台面事情的。 对与孙守义来说,他必须要把握好一个分寸,那就是在利用吕鑫这种人做事的同时,还不能跟吕鑫沾上太多的关系。这种危险人物一旦你沾上了,再想摆脱可就是困难了。反正去了香港之后,尽量谨慎一点是没错的了。 海川大厦,傅华办公室,傅华坐在办公桌后发呆,他现在的心情是有些灰色的。这一次马艮山的窝案虽然并没有牵涉到驻京办和傅华,但是傅华在给曲炜做秘书的时候两个很不错的朋友却是因为涉案,而被有关部门采取了强制措施。 傅华知道这个情况,是因为那两位朋友的妻子打来电话,是因为他们感觉傅华跟市委书记金达以及市长孙守义关系都很不错,想要询问一下傅华能不能帮他们跟这两位领导说说情,就不要再去追究这两位朋友了。 说起来这两位朋友,当时也是很忧国忧民的,他们三人原本经常会聚在一起对海川政局高谈阔论,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他们对现在的官场风气都是极为不满的,也曾经谈论过一旦他们主政了,一定要坚守自己,不受贿贪污,多为百姓做一些事情。 那些慷慨激昂的话言犹在耳,余音还未消散,转瞬之间这两个家伙却因为腐败受贿而被双规了,傅华对此真是有哭笑不得的感觉。想不到那两位朋友当初对官场风气那么愤慨,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得到分一杯羹的机会。现在得到了分一杯羹的机会啦,他们就显现出贪婪的一面了,腐败的比别人一点不差的。 这不知道是这两个人的悲哀呢,还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傅华也并不乐于见到自己的朋友身陷囹圄,不过他对此也是毫无办法的。且不说这一次的案件是省里在查办,金达和孙守义根本就没决定权。就算是决定权在海川,这两位朋友已经构成犯罪了,金达和孙守义也是没有权利赦免他们的罪行的。 傅华也只能无用的安慰了一下这两位心急如焚的妻子,那两位妻子听说傅华也没什么办法,最后忍不住抽泣了起来,显然在这两位朋友被双规之后,这两位妻子心理上也是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结束通话之后,傅华的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正在这时,乔玉甄推门走了进来,笑笑说:“傅华,我怎么听吕先生说你要去香港?”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受吕先生的邀请,海川市准备组织一个经贸代表团,去香港进行一周的招商推广活动,吕先生也邀请了我,所以我也有份去香港。” 乔玉甄听出傅华说话的声音有点低沉,脸上也是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就说:“傅华,怎么了,你这脸色好像是并不欢迎我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别多心,我不是不欢迎你。而是我刚才接了一个电话,最近我们海川大规模的反腐败,把我在海川两位挺好的朋友给抓了,他们的妻子央求我把他们捞出来,我帮不上忙,她们就苦了,搞得我心情也有点低落。” 乔玉甄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诶,不会是你也会受这两位朋友的牵连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没事的,只是这两位朋友当年我在海川工作的时候,跟我的关系真的很不错,当初都是挺好的人,也挺讲原则的,没想到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乔玉甄笑了笑说:“腐败的人也不都是坏人,他们实际很多都是好丈夫、好父亲的,只是他们管不住自己的贪心,手伸得太长了一点,伸到不该伸的地方去了。你像文欣家就是这个样子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诶,你来问我要去香港的事情,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香港帮你办吗?”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不是了,我在香港有一大堆的朋友,什么事情一个电话就处理了。我跟你说这个,是想问你,你去香港要不要我这个香港人回去陪你玩几天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是去工作,你以为我是去玩啊。其实香港那个地方真是没什么好玩的,那个城市太拥挤,密密麻麻的都是建筑,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唯一我觉得不错的是维多利亚港的夜景,只有晚上灯火通明的时候,你才能感受到香港这个国际大都市的魅力。” 乔玉甄笑了,说:“是啊,我也觉得维多利亚港的夜景美不胜收,置身在那里面你会有一种浑然忘我的感觉。要不我回去陪你看看维多利亚的夜景?” 傅华笑了起来,他并不想让乔玉甄回香港陪他看什么夜景,他这一次去香港完全是工作性质的,如果身边有乔玉甄这么一个漂亮的混血美女出没,孙守义那些市领导会怎么看待他啊? 不过这些也不好跟乔玉甄作解释,解释的话费口舌不说,还有一种往男女感情方面引导的嫌疑,就转了话题说:“那我哪敢劳驾你啊,诶,你让汤少帮你收购的公司收购的怎么样了?” 乔玉甄警惕的看了傅华一眼,说:“你问这个干什么,汤言跟你谈过这件事情了?” 傅华看乔玉甄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本来仅仅是为了转话题而问及的事情,却是踩到了乔玉甄的地雷了,就赶忙冲着乔玉甄摆了摆手,说:“你千万别紧张,汤少并没有跟我谈这件事情,我那次不是正好遇到吗?今天也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别怪我啊,傅华,这件事情牵涉到了很多商业方面的秘密,我不方便跟你谈什么的。” 以商业秘密作为理由,傅华觉得合情合理,商战有些时候是必须做一些保密工作的,否则事机不密,就可能给了商业上的对手机会,从而导致商业活动的失败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怪你干嘛啊,告诉你我那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并没有要从你那里探究什么的意思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好了,算我多心了。诶,你们这一次的香港之行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傅华笑了笑说:“不用了,这一次的行程都是由吕鑫吕先生安排的,所有的事情吕先生可以都安排好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那可不一定啊,有些私人的想法吕先生可不一定会帮你注意到的。”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啊,什么私人的想法啊,跟你说了我这一次是公务。” 乔玉甄笑笑说:“你不可能一个周都忙公务的吧?总是要有点私人的行程吧?比方说去拜拜黄大仙,或者约个饭局,见见那些荧屏上的女明星什么的。” 傅华笑了,说:“什么和什么啊,我又不信黄大仙,我去拜他做什么啊?再说约饭局见女明星我可没那种爱好啊。”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黄大仙在香港很灵的,去了就应该拜一下嘛。我不是说那种的,我是说那种纯粉丝的见面,比方说你心目中觉得香港电影当中你最喜欢的女明星是谁,你可以借此机会约见一下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有趣啊,不过还是算了吧,饭局的钱我首先就花不起的。” 乔玉甄看着傅华促狭的笑了笑,说:“你如果担心钱的问题,这个好说:“”钱我可以帮你支付。你就告诉我你喜欢哪位女明星吧。” 傅华赶忙摇了摇头,说:“别,别逗了,这个就更受不起了。” 乔玉甄似乎很喜欢看傅华局促的样子,呵呵笑了起来,说:“傻瓜,这个是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当我不知道你这个人的正经八板的性格啊。不过傅华,我很好奇,就香港这些女明星来说,你心目中有没有喜欢的,有喜欢的又是谁啊?” 第1574章白龙王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倒可以告诉你,我当然有喜欢的了,我最喜欢的香港女明星王祖贤,我最忘不了的就是倩女幽魂中她演的聂小倩,那种飘逸的感觉简直无法形容。” 乔玉甄笑了,说:“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范儿啊,要是别的也许我还能帮你圆一下梦,王祖贤可不行,她现在远在新西兰好像,你这次去香港,她肯定赶不回来的。”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说:“好了,别开这种玩笑了。其实我虽然很喜欢她,却并不真的想见到本人。女神跟凡人之间有点距离,才可以保持她的女神风范,真要在你身边,让你看到她的吃喝拉撒,她的女神形象马上就会崩塌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这个人啊,有点浪漫情调好不好,什么吃喝拉撒的,你就不能注意点美好的。诶,不说这个了,我问你,通汇集团持有的海川大厦股份卖出去了没有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那个不是那么好卖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也觉得不是那么好卖的。其实赵董何必那么固执呢,也就是一笔生意嘛,忌讳那么多干什么啊?要不你再跟他说说看看,我这边还有兴趣的,只要赵董同意,随时可以按照原来的条件签约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小乔啊,你不懂我前岳父那个人的,他如果决定的事情,向来不会更改的。再说他也是不愿意赚这种钱的。” 乔玉甄的脸色沉了下来,说:“傅华,我就不愿意听你说这种话,什么叫不赚这种钱的,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这种钱又不违法,为什么不赚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别自欺欺人了,违不违法你心里比我清楚。” 乔玉甄苦笑了一下,说:“你又来了,又要拿出这种道德教化的嘴脸来跟我说教了是吧?” 乔玉甄老是用这种话来说他,连傅华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不过他还是觉得应该奉劝乔玉甄几句,便说:“是,我又要拿出这副嘴脸跟你说教了,小乔,按说你的钱也赚够了的,何必再玩这种高风险的游戏呢?一个玩不好可是要把自己赔进去的,搞一点正经的生意不行吗?” 乔玉甄呵呵笑了起来,说:“傅华,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悬崖勒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类的废话啊?我跟你说那些都是骗人的。我记得小时候看的香港无线那些电视剧里面坏人一旦是想改好,那等待他的必然是极为凄惨的下场。”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是电视剧好吧,都是假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但现实状况就是如此。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我做的事情并不都是我一个人的意志能够决定的,很多事情我实际上仅仅是整个运作中的一环而已。事情的开始和结束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说:“你的意思是你只不过是整件事情的一部分而已,还是被支配的那一部分,主事的实际上另有其人?” 乔玉甄笑了笑,说:“傅华,我不能再跟你说下去了,我今天的话已经有点多了,你不要再问我了,再问下去对谁都没好处的。” 傅华呆了一下,乔玉甄这是在暗示她只不过是被人操纵的一个出头露面的人物而已,实际上她做的事情是有强势人物在幕后操纵的,而所赚取的财富估计也不是她可以独享的。 傅华觉得这种暗示可能是真的,这种暗示就可以解释围绕着乔玉甄发生的很多神奇的事。比方说,她没有理由的就能认识那么多的高官;比方说最高院副院长巴东煌都解决不了的案子她可以承诺帮忙解决;再比方说,文欣家被抓起来了,明明乔玉甄跟文欣家是有很大的牵连的,偏偏乔玉甄就是能毫发无损的从文欣家一案中脱身;再比方说…… 发生的这些种种在普通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乔玉甄身后有一个强势的人物,或者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人组成的强势集团,是这个强势集团在帮乔玉甄呼风唤雨,同时遮风挡雨,那问题就完全能说得通了。 傅华明白这个麻烦还真不是他能招惹的,不要说还有幕后了,就算是现在出现在前台的一些人物就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理智的止住了他自己的好奇,笑了笑说:“行了,我不往下问就是了。不过小乔,你这样子下去,可是很危险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谢谢你了傅华,我知道你是真心关心我的,我也知道很危险,不过你说除了继续,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傅华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来,他是想跟乔玉甄说怎么会没有别的选择呢,你自己停下来就是一种选择。但马上他就想到了这种选择可能产生的后果。而基于这种可能的后果的可怕,他明智的闭上了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傅华此刻已经明白,乔玉甄涉及到的人物层次之高,涉及的事情的危险程度之巨,都是他无法想象的。乔玉甄的状况就像已经被绑上了一列高速运行的火车之上,在这个时候她也只能被火车带着继续前行了。除非火车停下来,她被允许下车,她才能下车的。否则如果她自己想强行刹车,恐怕不但车子刹不住,她还很有可能被高速运转的车轮碾死的。 乔玉甄看傅华张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就笑了起来,说:“你也清楚我也没有别的选择是吧?不过你也不用为我担心了,有些时候唯一的选择并不一定是不好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呢,这就是一个人的命运,注定的命运。” 傅华看了看乔玉甄,说:“可是你也知道这种命运最终意味着什么。”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傅华,你别咒我好不好?你也别这么老套了行吗?人生并不是电视剧,做了坏事的人也不一定就会有不好的结局的。诶,你听说过泰国的白龙王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听说过这个人,据说是一个很灵验的大师。怎么了,你不是想说你被他摸过顶,测过吉凶吧?” 这个白龙王,据说是泰国籍的潮州人,今年60多岁。有个中文名叫周钦南,周钦南在香港拥有众多信徒,在很早之前他就有着泰国活神仙白龙王的称号。 白龙王身世来历有多个传说。有人说他以前是个电器维修师父,又有人说他是维修单车的,总之就并非出自大富之家。话说某日突然发觉自己是白龙王托世,于是就改行每逢周五、六、日替人看相讲吉凶。本来铺头只是草屋一间,但因帮过一富商而得到大笔捐献,重新起了间白龙王庙。 传说十几年前,香港娱乐圈中人向氏兄弟首先开始向他求教,其后香港娱乐圈不少大哥大姐因为得他指点达至了趋吉避凶之效。故王晶一派的电影制作人,都以白龙王为事业上或私人上顾问,娱乐圈之中,不少艺人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预知未来、又可带来好运。 故新、马、港、台不少善信都纷纷组团专程拜访,希望白龙王可为他们指点迷津、消灾解难、趋吉避凶。据说白龙王十分灵验,摸一摸人的头顶便可道出这个人的过去未来,甚至可以替你趋吉避凶。 乔玉甄笑了笑说:“对啊,我就是被他摸过顶测过吉凶的。诶,看来你对他挺熟悉的,不会是你也去见过他老人家吧?” 傅华笑笑说:“那倒没有,我知道他是因为我一个朋友去泰国的白龙庙见过他,被他摸顶算过命,说得十分的灵验,回来之后,几次想拖我一起再去泰国拜望白龙王的。不过都被我拒绝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为什么不去啊,傅华啊,你不去真是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的。” 傅华看了看乔玉甄,乔玉甄脸上一副笃信的样子,就笑笑说:“这么说他给你算得也很灵验?他给你算出了什么了?” 乔玉甄笑笑说:“白龙王他老人家真是太神了,我那一次去他的白龙庙,实际上就是想问问我下一步该怎么去做的。那个时候我发现参与做的事情越来越大,连我自己都有点不安心了。正好朋友给我推荐了白龙王他老人家,我就专程去了泰国,想要他帮我解惑,确定下一步我要如何去做。” 乔玉甄就讲了她见到白龙王的情形。见白龙王是要有一套程序的,只要你按照程序走,白龙王自然会见你,也不用专门的关系介绍。所以乔玉甄就一个人去了。 在门口领好了号牌,进了白龙王庙之后,先去把刚刚领到的号码牌,去换成个人号码牌,接着白龙王神像及如来佛、白龙王公、八仙、天神、财神等依序上香,总共17支,庙方义工会现场指点行动路线,参拜时可心中默念姓名、生日、生肖、住址及想问的事项,禀告来意及请求指引。 第1575章智慧 上完香后,再等大约15分钟,再到领号码的柜台报到,他会问你生肖、农历的生日,某些无缘人会在此刻被删除,由庙方委婉告知因生肖不适合等理由,请下次再来。 乔玉甄亲眼看到她前面的一个人被拒绝之后离开了。她就很担心自己也会被拒绝,幸好她的担心并没有成为现实。这时傅华插话说:“还真有人被拒绝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那当然了,我亲眼所见的。白龙王对这一点要求很严的。据说香港明星梁朝伟带刘嘉玲去见他,他说刘嘉玲跟他无缘,就拒绝见刘嘉玲,只见了梁朝伟。还有一个很有名的人他也拒绝过的,那就是张国荣。据说张国荣自杀前几天,本来约好跟白龙王见面的,但白龙王在见面前两小时,突然觉得他不应该见张国荣的,就拒绝了见面。” 傅华笑笑说:“还有这么多讲究啊?那他见面都跟你说了什么啊?怎么会让你感觉他这么灵验啊?” 乔玉甄笑笑说:“白龙王开示的时候,一身白衫白裤,坐在那里双眼紧闭、面带微笑,简短针对信众疑惑精准开示,并不时以长菩草当头棒喝,拍打信徒的头,就像一个老神仙一样。”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情形我也听朋友说过,他跟我说白龙王喜欢白色,要是我去的话,也要穿白衣白裤的。” 乔玉甄说:“你知道他对我是怎么开示的吗?他摸着我的头顶,然后就说,你什么都不用讲,你的烦恼我都知道,我跟你说你不用烦了,你烦的这些都是你命中注定要承受的,这就是你的命。很早的时候上一辈的老人就跟我说过,别与命斗,今天我也是老人了,那我也跟你说,别与命斗。” 傅华愣了一下,说:“真的假的?他真的这么跟你说的?” 乔玉甄笑了,说:“当然是真的了。我跟你说傅华,别说你不相信,就是我当时也是愣在那里了。你要知道我跟他以前从来没见过,他说的话我都听不懂,都是别人翻译给我的,你说他怎么摸了我的头一下子就知道我在烦什么,还可以告诉我接下来要怎么办。这除了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之外,我不知道还能有别的解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这件事情了,反正我感觉是挺玄乎的。” 乔玉甄说:“你知道他后来跟我说什么了吗?他说我这个人福缘深厚,这辈子不会有大的灾祸。所以我也无需去抗争什么。等到有一天,我会遇到一场牢狱之灾,不大,到那个时候让我烦的这些人就会主动地离开我的身边了,那个时候我想留都留不住这些人的。自然就会解脱了。” 如果乔玉甄真的遭遇到了牢狱之灾,那些强势人物肯定会跟保持距离,以避免被牵扯上的,到时候乔玉甄就是被抛弃的,自然是留也留不住那些人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牢狱之灾,这不是也挺那个的吗?” 乔玉甄笑了笑说:“白龙王他老人家跟我说那是我命运之中该承受的磨难,会受点苦,但是这点苦并不大,时间也不长,很快就会过去的。这就是我必须经历的,避无可避。这就是我的命运,无法反抗,只能承受。当时他还给我打了一个比方来说明命运是什么。他说命运就是每天的日月升沉,自然而然。没有人能够阻止日月升沉的,也就是说没有人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 傅华看了看乔玉甄,说:“这么说你就是在等着命运注定的牢狱之灾的到来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这话叫你说的怎么这么不入耳啊?我不是在等着牢狱之灾,我只是顺从我命运中注定的事物。既然命运无法改变,那我还是选择快乐地面对。傅华,要不你跟我说,你要让我如何来面对这一切呢?” 傅华一时之间却也说不出什么跟白龙王所说的这些不同的意见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现在越来越发现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无形的调整着他的人生。 他不由得就想到了当初他再来驻京办之前在大庙那里见过的那位老者,想起了那位老者跟他讲的话: 机会之门即将为你打开,你会经历你人生当中从未经历的事物,权力、财富、美色这些都会一一呈现在你面前,而且唾手可得。你会为之而兴奋、为之沮丧、为之高兴、为之痛苦,……这一切就要看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啦。成佛成魔皆在你一念之间。你千万别认为这一念的抉择是容易的事情,等到你真正经历到了,恐怕比杀了你都难。 现在这个老者所说的基本上算是都实现了,权利、财富、美色,这些平常人难以企及的东西,现在的他真的是可以唾手而得的。但是他想得到这些东西却是需要付出极高昂的代价的,他在要与不要这些东西之间痛苦挣扎。 兴奋、高兴、痛苦、沮丧都经历过了,甚至一度还在死亡线上挣扎过,傅华现在真正的明白要守住自己的底线是那么的艰难。 难道这人生真的是按照上苍帮你编写好的剧本在走吗?傅华心头一阵茫然,他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傅华,你发什么呆啊?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啊?”乔玉甄质问道。 傅华从恍惚中被叫醒,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刚走神了。是啊,你说得对,如果命运无法改变,也许快乐地接受是一种最好的办法。不过,小乔,你怎么就敢确信白龙王他老人家说的这场牢狱之灾就仅仅是受点苦,而不是一场大的灾难呢?”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傅华,这个我倒是不担心的。一来我相信白龙王他老人家的预测不会不准的。二来我也相信我那些朋友到时候一定不会对我坐视不管的。” 傅华笑了,看着乔玉甄说:“小乔,你别忘了,你跟你这些朋友只是利益上的关系,到你出事的时候,你还想他们能够救你,这你就太自信了吧?”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我还就有这个自信了呢。诶,傅华,你听我跟你说个笑话吧。” 傅华诧异地问道:“说个笑话给我听?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乔玉甄说:“你听完就明白了。说是有一位领导出了事,被判了刑进了监狱。儿子去看他,讲了一堆领导被抓之后家里遭遇到的困难,问他爸爸要怎么办?他爸爸说儿子诶,这你不用发愁,你去找某某,就说我说的让他帮帮你的忙,他就会帮你解决困难了。儿子纳闷了,说,爸爸,你先搞搞清楚,你现在是阶下囚了,不是以前大权在握呼风唤雨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你猜哪位领导怎么回答的?” 傅华还真是想不出那位领导身陷囹圄了,还有这种自信说让别人干什么别人就得干什么。如果说是因为这位领导对某某人有过提拔赏识之恩,那他就可以对某某随便支使,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现在的人都很刻薄寡恩,在这个领导已经失势的时候,他曾经提拔或者赏识过的人肯定会对他避而远之的,又怎么会对他唯命是从呢?傅华摇了摇头,便说:“小乔啊,我还真是猜不着。” 乔玉甄笑笑说:“你猜不着那是因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往歪的地方去想。你听我告诉你,那位领导对他儿子说了,你放心好了,他不敢不办的。以前爸爸在外面,是说让别人干什么,别人就得干什么。现在爸爸在监狱了,则是说要谁跟着进来,谁就得跟着进来的。你跟他说,他想进来的话,就可以不办。所以傅华,你明白我的武器是什么了吧?” 傅华马上就明白了乔玉甄所说的意思了。乔玉甄虽然是一个被支配的角色,但是她在被支配的过程之中,肯定是参与了那些强势人物的很多机密事务的。而这种机密是可以将那些强势人物送进去跟她做伴的。 乔玉甄握有如此有力度的东西,自然是可以在遭遇到牢狱之灾的时候,胁迫背后那些强势的人物出手将她捞出去的。所以乔玉甄说她的牢狱之灾不会很长,这个自信心来的确实是很有现实依据的。 傅华笑了笑说:“小乔,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一个很能干很有智慧的女人。” 乔玉甄笑了笑,很自信的说:“那是当然,我如果不是这么能干,这么有智慧,那些精英分子又怎么肯让我陪他们玩呢?” 香港,晚上十一点,,酒店房间内,孙守义站在窗户前,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美丽妖娆的维多利亚港。傅华坐在房间的沙发那里。 孙守义带着海川市经贸代表团是今天下午两点多抵达香港,稍事休息之后,晚上吕鑫设宴宴请了他们一行。 第1576章神采飞扬 由于第二天是海川市香港招商项目推介会正式开始的日子,孙守义他们又是刚刚抵港不久,坐了了几个小时的飞机,鞍马劳顿,所以吕鑫只是象征性的为他们接了接风,也没怎么喝酒就送他们回酒店休息了。 回到酒店房间之后,孙守义多少有点兴奋,也有些担心明天的招商活动能否顺利举行,睡不着,就让傅华过来陪他聊天。 看了一会儿,孙守义回头笑着说:“傅华啊,不得不承认香港就是繁华啊。这小小的弹丸之地,居然蕴藏着这么强的经济实力。”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是充分发挥自由经济的强大效力啊,香港号称全世界最自由的经济港,政府对经济行为尽量奉行不干预政策,香港经济才会发展的这么好。而我们大陆这边,政府总担心他们不管理的话,经济就会坏掉,其实真是杞人忧天啊。”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是啊,有经济学家讲,大陆这边,越是政府放开的部门,发展的越是好,而管的越死的部门,发展的越是差。这样子实际上并不利于经济发展的。” 傅华笑笑说:“”是啊,不说别的,就说注册一家企业吧,香港这边门槛极低,当天就能办好,而内地的工商部门则是诸多的难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似乎老百姓注册公司就是为了害人的。注册一家企业最少也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企业可是经济的基础,办一家企业都这么难,不但打击了创业者的激情,也不利于社会经济的发展的。 孙守义笑笑说:“这确实是一个函待解决的问题,不是别人,就说这一次吕先生和丁益他们搞的旧城改造项目,一个项目要盖几十个公章,简直是折磨人。” 傅华笑了笑说:“盖个章就是可以要钱的,这实际上是市政府部门借助权力来寻租的。不但政府部门雁过拔毛,经办人员也在借机勒索,官员的灰色收入也就由此而来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不该伸的手还是不能伸的,你看这一次泰河市马艮山一案,多少官员因为伸错了手而身陷囹圄啊?官员一旦做了腐败的事情,总有一天会承担相应的责任的。” 傅华笑了,说:“市长,我们这可是私下谈话,您不需要还拿出官方的这一套口吻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这一次确实是很多官员因为腐败受到了惩治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过漏网的鱼更多更大吧?我可听说这一次是您和金书记亲自到省里跟吕纪书记要求将案子的调查停下来的。” 孙守义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的消息还挺灵通啊,居然连我和金达书记去省里要求停止调查都知道。不过你要明白一点,我和金达书记去这么要求,并不是我们要包庇腐败,而是继续查下去的话,海川政局一定会出现不稳定,现在稳定是最大的,为了海川我和金书记是不得不这么做的。反正案子的主要事实已经弄清楚了。” 傅华笑了笑说:“市长,我可不是要去责备谁,只是我无法苟同您说的案件主要事实已经查清这个说法,这个案件之中最关键的是马艮山从泰河市财政局拿走的两百万,我想请问一下您,这两百万找到了吗?这两百万都没找到,就把案件给停下来了,您说这能让老百姓不怀疑吗?” 孙守义看了傅华一眼,然后说:“怀疑,傅华,你在怀疑什么?难道你在怀疑金书记吗?” 傅华笑了笑说:“市长,您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并不是我在怀疑什么,而是外面的人在怀疑什么。我是相信金书记的为人的,知道他肯定办不出这种事情来的,不过外面的人不相信他。现在私下对金书记的议论很多的,对海川市委市政府的影响十分恶劣。”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我相信金书记在这件事情中是清白的。至于外面的人说什么我们就不要去管了,也不要去想了。我们还是想想眼下的招商活动吧,也不知道明天会有多少人来参加我们的推广会。”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市长就请放宽心吧,吕先生在香港也是很有影响的人,他组织的活动很多人是要给面子的,明天来的人肯定不会少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来人不少也没用啊,要看最终能不能跟我们海川市达成合作。我跟你说,我想要的是实际利用的资金,而非仅仅是合同利用资金。我可不想玩那种虚头巴脑的东西。” 傅华笑了,所谓的合同利用资金实际上是很多官员在招商中玩的一种文字游戏,是一种吹嘘政绩的作假手法。合同利用资金实际上跟实际利用资金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因为很多投资方在草签投资合同之后,却不一定会真的把资金投进来。现实当中常会出现一种合同利用资金和实际利用资金相差百倍,甚至更多的滑稽事情。 这也是官员弄虚作假的典型做法,也是一种官场的通病。把数字往大里说,好为自己装点门面。 傅华说:“能拿到多少的资金现在就不好说了,不过市长,既来之则安之,这个时候担心也是没有用的了。” 孙守义说:“这倒也是。” 傅华说:“诶,市长,有件事情我想需要跟您汇报一下,这一次您恐怕要多注意一下何飞军何副市长。” 孙守义眉头皱了起来,从顾明丽事件之后,他心中就对何飞军有了芥蒂,所以并不愿意听傅华提起何飞军的名字。他看了傅华一眼,说:“何飞军怎么了?为什么要我多注意他啊?” 傅华说:“您没看他今天在吕先生接风酒宴上跟吕先生那个亲近劲。您也知道吕先生是做什么行业的了,您要小心不要让何飞军给玩出火来。” 孙守义想了想也确实是,好像在酒宴上何飞军是想要尽力讨好吕鑫的,跟吕鑫敬酒,找话题聊天啊,真是有一点过分,显然他对吕鑫很感兴趣。而一个官员对商人很感兴趣,孙守义是想不出会有什么好的企图的。 孙守义便苦笑了一下,说:“这个何飞军啊,这一次我并不想带他出来的。可是他是分管工业的副市长,我来香港招商,项目之中是有不少的工业项目的,不带他来解释不过去的。好吧,傅华,我尽量看紧他就是了。” 傅华笑了笑,没再言语了。他实际上仅仅只是想提醒一些孙守义而已,并不是想要对何飞军做什么。他跟伍弈来香港的那次,他是上过赌船的,知道赌船上吃喝玩乐无所不有,吕鑫本身就是捞偏门的,何飞军这样子的人遇到吕鑫,很难说就能守得住自己。特别是何飞军本身就不靠谱。 这一次来香港招商,是孙守义做了市长之后第一的外访行动,傅华自然是不想看到何飞军闹出什么事端出来,让整个经贸代表团蒙羞,所以才出言提醒孙守义。现在看孙守义领会了他的意思,就不再说什么了。 孙守义这时叹了口气,说:“傅华啊,我现在的压力很大啊。马艮山的案子虽然跟我扯不上什么联系,但是那么一大批的官员被抓,严重的打击了干部们的士气,现在海川政坛死气沉沉的,干部们做什么都没劲头。我这个新市长遇到这样一个开局,也是够倒霉的啦。” 傅华对海川市目前这种情形也是了解的,孙守义说的一点也不假。不过要扭转这个局面也没什么能够马上见效的特效药。他笑了笑说:“市长,慢慢来吧,您也别心急,等过了这个时间段,形势就会慢慢扭转过来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傅华啊,虽然我知道你肯定是不会接受这个安排的,但是还是忍不住有想让你回海川帮我忙的念头。你知道的,现在李天良自杀,海川市空出了一个副市长的位置,你如果有意的话,我是可以帮你安排的。” 傅华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无需回答,孙守义自己都说了他不会接受的。更何况孙守义也就是有这个念头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他回市政府工作的,这里面有一个很关键的关卡,那就是市委书记金达,金达肯定是不会支持孙守义这个想法的。 孙守义现在跟金达的联盟关系很牢固,他自然也是不会为了傅华跟金达闹翻的。 孙守义就有点意兴阑珊了,他看了看手表,说:“很晚了,傅华,回去休息吧,明天有我们忙的了。” 两人就结束了谈话,傅华回到了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在香港会展中心,海川市香港招商推介会正式开幕,吕鑫充分展示了他在香港的人脉和影响力,实际到会企业和人数远远超过预计规模,让在前面台上致辞的孙守义显得神采飞扬。 第1577章关掉了事 他说:“尊敬的各位嘉宾,女士们、先生们,上午好。在这美好的日子里,我们来到了香港,在这美丽的维多利亚港的会展中心隆重举办东海省海川市香港招商推介会。这是我们海川市建市以来,在香港举办的规模最大、规格最高、影响最广的一次经贸考察活动。举办这次经贸考察活动,目的是进一步扩大海川与香港经济界的交流与合作;进一步推介海川、宣传海川,提高海川的影响力和知名度;也想借此机会,同大家欢聚一堂,畅叙友情,广交朋友……” 孙守义致辞完,会场就播放了海川市的风情介绍片,然后就由何飞军对本次海川市带来的重点招商项目作了介绍……活动按照预定程序有条不紊的开展着,这一次招商推荐会正式拉开序幕。 本次招商活动采取了举行专题招商与走访拜访客商和集中分批会见客商相结合的方式,这样子与客商的接触面更广,能更多地听取客商意见,了解各方面信息。接连六天下来,孙守义和何飞军等领导在吕鑫的引荐下,先后跟三十多家客商进行了接触,初步有五个上亿美金的项目有意想要在海川投资。 再加上几个原本在推介会召开之前就洽谈的差不多的投资项目。带着些项目来是为了保底的,避免招商半天,却一个商也招不到的窘境。这些项目在这次推介会上正式签约,这一次推介会也算是成果丰硕吧,孙守义看成绩足可以回去交代了,心情就显得很是愉快。 在第六天晚上,孙守义举行了一场答谢宴会,专门请了吕鑫和几位这次帮了大忙的香港朋友,一方面宣告着一次的招商推介会正式结束,另一方面也有感谢吕鑫等人的意思。 宴会上因为招商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宾主都很尽兴。结束的时候,吕鑫看了看孙守义说:“孙市长,你们也紧张忙活了六天了,也该是放松一下的时候了,您也知道我是有一条赌船的,我想邀请您和您的经贸代表团的成员上船去玩玩,尽尽地主之谊,怎么样,给我个面子吧?” 吕鑫这个邀请并没什么的,实际上他赌船上也有不少的大陆官员在玩。但是这个邀请听在孙守义的耳朵里,意味就有了很大的不同了。他是海川市的市长,是这一次经贸代表团的团长,如果把经贸代表团带上赌船,传出去他是无法跟上级领导交代的。 而经贸代表团这一次来了几十号人,不传出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因此孙守义虽然注意到代表团中不少人的眼光是很热切的,但还是坚决的拒绝了吕鑫,他说:“吕先生,这一次来香港得您大力相助,我们才会取得这么丰硕的成果,您邀请我们上赌船玩,也是一片好意。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拒绝您。您也知道我们大陆对官员的管理制度了,我是不能答应您的。实在是很抱歉。” 吕鑫估计也是看出孙守义是什么样的人了,对他的拒绝并不意外,笑了笑说:“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宴会到此结束,孙守义和何飞军等人送吕鑫和香港朋友离开之后,一起返回房间。在电梯里,何飞军笑着对孙守义说:“市长啊,您拒绝吕鑫先生是有点过分小心了。同志们都忙活了六天了,放松一下也应该的。并且官员也不是不能进赌场啊?现在很多地方的赌场都是开放参观的,我们去了也没什么的。” 孙守义看了何飞军一眼,他对何飞军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感觉很不舒服。何飞军这家伙在晚宴上为了跟吕鑫套近乎,喝了不少的酒,脸色红彤彤的。估计酒精的作用让他有些失控,居然敢质疑起他这个顶头上司的决定了。 孙守义有些要训斥何飞军几句,但是电梯里还有经贸代表团其他的同志,如果当着他们的面训斥何飞军,何飞军会很没面子的。他就没好气的瞪了何飞军一眼,勉强把到嘴边的训斥话压了回去。 因为被酒精蒙上了眼睛,何飞军并没有注意到孙守义的不满,他依旧嘟嘟囔囔的说着应该去赌场的理由,搞得孙守义真是不胜其烦,却也不好跟一个醉人计较,只好闭上嘴,不去搭理何飞军了。 幸好电梯上升的时间并不长,孙守义勉强压住了火气,没有在电梯里面冲着何飞军发作起来。回了房间之后,孙守义心中就有点烦燥,暗道自己怎么用了何飞军这么个东西呢? 这家伙真有狗肉上不了席的感觉,居然跑来香港丢人。甚至他都有想要换掉何飞军的意思。但这件事要去做的话,是需要费上一番周折的,孙守义仅仅是想了想之后,就放下了。 第二天上午,估计是何飞军酒醒了对昨晚的行为有些后悔,见了孙守义的面之后,直跟孙守义道歉,说他昨天喝多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孙守义看了看他,此刻他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对何飞军也有些心死,就没有训斥何飞军的年头了,只是平静的笑了笑,说:“好了,老何,没事的,你没说什么过分的话的。” 何飞军抬头看了孙守义一眼,孙守义最反感的就是何飞军用这么眼神来看他。这种眼神带着审视的意味,何飞军这么看他,心中一定是在琢磨如何来应对他。 以前孙守义觉得何飞军这人没本事却老实,还可一用。还不觉得何飞军的眼神有什么问题。但现实的发展让何飞军败露出真实的一面。孙守义这才发现老实不过是何飞军骗人的面具罢了。这时候再去看这种审视的眼神,孙守义就格外的反感了。 孙守义就直视着何飞军的眼睛,知道把他审视的眼神给逼了回去,这才罢休。这时孙守义注意到何飞军脸色显得十分的疲惫,疲惫到强忍着才没打出哈欠来。 孙守义心中就纳闷了,从昨晚酒宴结束到现在最少也有七八个小时了,按说何飞军应该休息过来了才对。为什么他还显得这么疲惫呢?难道说他昨晚并没有歇息? 孙守义瞪了何飞军一眼,说:“老何啊,你昨晚做什么了,怎么会困成这个样子的啊?是出去偷啦,还是去抢了。” 何飞军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显然他想要强忍着不打哈欠,还是没有能骗过孙守义的眼睛。何飞军笑了笑,说:“市长您真会说笑,我怎么会去偷去抢的呢?你不知道我这个人睡觉挑床的,一直不喜欢酒店的床,所以昨晚失眠了,现在正难受着呢。” 孙守义才不相信何飞军的鬼话呢,他怀疑昨晚何飞军偷着离开过酒店,不过这种怀疑并没有证据,也就无法深究下去。他就笑了笑说:“你困就回去房间休息一下嘛,反正今天也没什么正式的活动行程。” 由于来港的主要任务都完成了,最后这一天孙守义就放了经贸代表团的假,香港是所谓的购物天堂,放一天假也方便团员们去买点东西带回给家人。 何飞军苦笑了一下,说:“我哪敢休息呢啊,市长。我今天还肩负着重要的任务呢?” 孙守义愣了一下,笑着问道:“什么重要任务啊?” 何飞军苦笑着说:“顾明丽说我来一趟香港不容易,列了长长一大张的购物名单让我去给她买,我估计我今天是没有时间能够休息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你这也是活该,谁叫你鬼迷心窍非要去招惹这个女人呢?” 何飞军苦笑着说:“是啊,我是有点活该。诶,市长,您不去购物吗?趁着这次来香港,您可以给您的夫人买点礼物什么的。”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就不去了,一来我没逛商场这种瘾,二来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 实际上知道孙守义要来香港,刘丽华是想要他买几件东西回去的,但是孙守义很坚定的拒绝了,他担心如果在经贸团面前买了给刘丽华的礼物,这些礼物日后如果出现在刘丽华的身上,那会暴露他跟刘丽华之间的不正当关系的。 现在的多心人比比皆是,没问题还会捕风捉影的给你编造出故事来的,孙守义显然是不会这么傻去帮刘丽华买什么礼物的。因此虽然刘丽华的脸看上去很臭,但是孙守义还是毫不容情的加以拒绝了。 于是海川市经贸代表团的人分头行动,各自在香港这个购物天堂去购买带给家人的礼物。就连傅华也没有闲着,他采购了几样儿童玩具,准备带给傅瑾傅昭的。给赵凯买了一个名牌钱包,给郑莉买了一个施华诺世奇的水晶摆件,给赵婷买…… 孙守义是唯一呆在酒店没有出去的人,他想好好休息一下,缓解一下因为压力过大而带来的精神上的疲惫。 不过忙惯了的人闲下来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孙守义躺在床上想睡会儿觉也睡不着,想看电视吧,香港的电视节目与大陆这边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格,他翻了半天台,也没找到自己想看的节目,只好关掉了事。 第1578章为之侧目 本来想偷闲缓解一下情绪的,却变成了活受罪。 正在百无聊聊之际,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束涛的,孙守义便接通了,以玩笑的口吻笑着说:“束董啊,你就不能让我清闲一下,我都跑到香港来了,你的电话还能追过来。” 束涛却并没有迎合孙守义玩笑的意思,他的语气很严肃,说:“不好意思啊,市长,我也不想打搅您的,只是突然出现了一点小状况,需要跟您说一下。” 孙守义的心中就有些不好的预感,能让束涛把电话达到香港来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小状况,束涛的语气有这么严肃,恐怕又是什么事情危及到了束涛和他了。他的语气也严肃了起来,说:“什么小状况啊?” 束涛说:“是这样的市长,我刚听说海川市国土局的一个副处长被双规了,他可能把我给牵涉进去。”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把你给牵涉进去?因为什么啊?” 束涛说:“因为氮肥厂地块的事情,这个副处长所在的处是一个很关键的部门,为了能让城邑集团顺利中标,我礼节性的送了他十万块。” 这氮肥厂地块竞标的结果刚出来,怎么马上束涛就出问题了,这也太精准了吧?通常这种行贿受贿的事情做的时候都很隐秘,根本就不会有第三方在场的,那个副处长应该不会自己举报自己的,而束涛做事向来谨慎,也不会跟人泄露这些事情,那会是谁举报的呢?难道是有人在故意针对束涛,找人安排盯束涛的梢吗?又或者束涛的亲信中有人被收买了? 孙守义说:“束董,你才中标几天啊,怎么会这么快就被人举报了啊?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束涛说:“倒也不是,我做事向来很谨慎的,我这边不会出现什么可以举报谁的证据的。目前我能查到的他被双规的原因,是因为另外一个地块他收了竞标者的钱,那家公司最终却没中标,那家公司嫌他拿钱却不办事,就把他给举报了。” 不是束涛的公司自己出的事,孙守义多少松了口气,他是很担心束涛这边有人背叛的,他跟束涛之间有着不少的私下往来,他可不想被公诸于众。他说:“既然是别家公司的事情,那你又在担心什么啊?” 束涛说:“我担心的是这个副处长会主动把我送钱的事情给招供出来,那样子的话,可能就会牵涉到这一次氮肥厂地块的招标。一些有心人估计会以这件事情为理由,想要推翻这一次招标的结果,或者借此攻击市长和金书记也难说。” 孙守义迟疑了一下,束涛说的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在氮肥厂地块招标这件事情上,他和金达是对曲志霞打压过的,曲志霞对此事很不满意的。如果谁会借束涛行贿这件事情做文章,曲志霞的可能性最大。 曲志霞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得到这个机会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和金达的。这可要早做准备,避免到时候应对起来被动。 不过孙守义并不想让束涛知道他也在担心,他并不想让束涛乱了阵脚,他必须先把束涛的心安定下来,想了想说:“束董啊,我觉得你的担心有点多余了,竞标结果又不是那位副处长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他只是能够影响到一些罢了。所以就算是有人想借此否定竞标的结果也是不可能的。而至于有人会借此攻击我和金书记,这更不用担心啦,试问我们在这一次竞标过程中可曾做过什么违规的行为吗?束董,有吗?” 孙守义这么说是在跟束涛表明了两方面的态度,一是他是告诉束涛政府这一边不会改变这一次氮肥厂地块中标的结果的,那位副处长被双规,不代表整个招标过程都违法,也就无法全盘否定中标的结果;而是他和金达在这一次招标工程中,可能是有些倾向,但是倾向并不代表违规,他们也没做什么具体的违规行为,如果某些人想要借此事攻击他们,那肯定会是劳而无功。 孙守义既然表态说不会改变竞标的结果,这等于是给束涛吃了个定心丸,束涛跟孙守义说这件事情,实际上是想试探一下孙守义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他可不想费尽心思才弄到手的氮肥厂地块马上又失去了。 束涛笑了一下,说:“那倒是没有,您和金书记都是清廉讲原则的干部,哪会有什么违规行为啊。” 孙守义笑笑说:“那就行了,既然我和金书记都没有违规行为,他们就是想攻击我们也必然会失败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市里面这边了。倒是你要担心一下自己了,你被那位副处长咬出来的话,下面的事情可能就会比较麻烦的。” 束涛笑了笑说:“这市长倒无须替我担心了,我经营城邑集团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啊?早就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些事情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我心中还有数的。而且说到底相关部门也不一定能定的了我的罪的,那张卡也不是我亲自给他的。” 束涛这是反过来给孙守义定心丸吃了,他知道孙守义一定会担心他会在纪委调查中说些什么的。孙守义虽然跟他之间从来没有什么金钱上的往来,但是不代表他跟孙守义之间就没有利益上的交换。就说这一次的氮肥厂地块竞标,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孙守义在答谢他在市长选举过程中帮忙拉票的结果。 这种政治上的利益交换如果公诸于众,对孙守义一定会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的。还有孙守义在公开场合跟他保持距离,私下却有着密切的联系,这被揭露出来,也会沉重打击到孙守义的政治声誉的。肯定会有人因此而怀疑孙守义的操守的。 这些情况孙守义自然是不想让束涛讲出去的,束涛话中的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心中有数,也就是再跟孙守义保证他会守口如瓶的。 孙守义笑了笑,他心中是相信束涛的保证的。虽然束涛愿意做一些有针对性的小动作,甚至有些时候做事的手法还很卑鄙,但是他对自己的盟友倒还是够意思的。这一点从束涛跟前任市委书记张林以及莫克的交往当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孙守义相信束涛在前两任海川市市委书记张林和莫克身上是花了很大本钱的,他了解张林和莫克这两个人,不是收了束涛的贿赂,这两人才不会那么出力的帮忙束涛争取旧城改造项目的。但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却是张林和莫克一死一调离,束涛竞标旧城改造项目失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束涛也是因此损失惨重的。 事后,却并没听说过束涛对张林和莫克有什么反目的行为的。束涛跟去了省政协的张林关系依然不错。而对于莫克,束涛也是很关照莫克的前妻朱欣和女儿的,莫克女儿在贵族学校的费用据说也是有束涛在继续支付,虽然莫克已经帮不了他什么忙了。 这也是孙守义为什么明知道束涛曾经用过卑鄙的手段对付他,他依然肯跟束涛往来的主要缘故,他觉得束涛这个人还是有讲情义的一面的。无论是在官场上还是商场上,要交往朋友,首先就是要看对方是否讲情义,如果对方只会唯利是图,那跟他做朋友就是很危险的了。孙守义感觉束涛这一点做得还是不错的,一个有情义的人是可以相信的。 孙守义说:“希望你没事了,束董,有什么话等明天我回去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好吗?” 束涛笑笑说:“行啊,市长,我就不打搅您了。” 束涛就挂了电话,在房间里的孙守义就越发的没有了心情。束涛跟他说的这件事情虽然并不大,但是可能造成的影响却是不能小视的。这个国土局的副处长身处关键部门,也不知道会跟多少的开发商有过不正当的往来。这个人被查,那海川商界尤其是地产行业,就可能面临一场劫难了。 海川政坛上刚刚才因为马艮山腐败一案经历了一场洗劫,干部队伍元气大伤。现在如果商界再接着再来这么一场劫难,让商界也元气大伤,那他这个市长在第一任期之中恐怕就很难有什么作为了,光是忙着恢复元气就行了。 孙守义心中骂了一句真是倒霉,怎么就让我赶上这一拨了呢,偏偏他现在又不在海川,也就不好对这件事情做什么安排,只能呆在房间里干着急没办法。他心里就埋怨海川市的纪委书记陈昌荣,这家伙凑什么热闹啊,明明知道海川政坛已经因为马艮山一案闹得是人心惶惶了,为什么还不把这个案子往下压一压啊? 孙守义如果现在把这个案子闹大,那海川市肯定是要让整个东海省政坛为之侧目了,官员腐败之后,紧接着又闹出商界的腐败,那海川除了腐败就没别的了。 第1579章警惕 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市委书记金达知不知道,按照孙守义的猜测,金达这个时候应该还不知道的。毕竟一个国土局的副处长被双规,纪委还不到惊动市委书记的层次。这也是这件事情最危险的地方,因为如果事先就知道这件事情,就海川目前的政坛形势来说,金达一定会让纪委控制案件的查办范围的。 现在事件初发,想要控制事态还相对比较容易,等到事件到了应该惊动金达的层次,恐怕事态就很难控制了。 现在金达却可能是不知情的,事件就完全处在海川市纪委的掌控之中,而纪委对这种事情往往是希望深挖到底,把相关的人都绳之于法的,这也是他们的工作成绩所在,自然是想极力扩大事态的。 孙守义的头就有点大了,他现在也不好跟金达说他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那样子好像又把束涛给埋进去了。这件事情似乎也不方便在电话上谈论的。唉,这事情发生的时机真是太不合适了。只好等明天回海川再跟金达商量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吧。 看来还需要尽快赶回海川才行的。原本孙守义是想回去的时候既然要在北京转机,那就在北京多留一天,回家去看看老婆孩子,这下子就不得不改变主意了。因为他如果在外面多留一天,海川的那个副处长可能就会多交代出几个人来的,事态是在扩大当中的,他怎么还能有心情回家去呢? 因为晚上吕鑫还要设宴为他们践行,下午四点左右,出去购物的经贸代表团成员陆续都回来了,大家都是大包小包的满载而归。傅华拎着一个不大的袋子进了孙守义的房间。 孙守义看到他笑了笑,说:“拿的什么啊?” 傅华笑笑说:“一条丝巾,市长,您毕竟是来了香港一趟的,不给沈姐买点东西似乎交代不过去,这天丝巾我逛街的时候看到的,挺漂亮的,就帮您买回来了。” 孙守义想想这也正合适,自己原本告诉沈佳是要回家呆上一天的,现在不能了,这条丝巾倒是可以作为补偿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谢谢了傅华,你真有心,诶,多少钱我给你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市长,这点小钱您还需要跟我算清楚啊?” 孙守义笑了,也是这点钱真的没必要算清楚的,这点小钱也够不成什么受贿,算得太清楚,反而会让傅华觉得生分。有些时候接受下属送的一点小礼物是可以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的。 孙守义说:“那谢谢了,你也别放在我这里了,你帮我带回北京,回头你直接拿给小佳好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了,市长,您不是说要在北京住一天的吗?”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市里面出了点急事,我需要尽快赶回去处理,无法再在北京呆一天啦。回头你帮我把机票改签一下,我要从机场直接转机。” 傅华也不敢问什么事,只是点了点头说:“好的市长,我回头就去安排。” 晚上,吕鑫赶到酒店来给孙守义和经贸代表团送行。吕鑫说这一次时间太过短暂了,没能好好地让孙守义一行人在香港好好玩一下。孙守义笑着说以后有机会的。 酒宴上何飞军依然对吕鑫表现的很是讨好,一再邀请吕鑫有时间在去海川玩一下,他会好好招待吕鑫的。孙守义觉得何飞军有些喧宾夺主,这种邀请更应该是他这个市长发出的才对。何飞军说这些把他这个市长置于何地啊? 不过在酒桌上孙守义也不好表现对何飞军的不满,这会让吕鑫等人觉得他失礼的,也显得他没什么度量。再说孙守义现在的心思都已经飞回海川,在想要如何跟金达说国土局那个被双规副处长的情况了,也没心思跟何飞军计较这么多啦。 不过孙守义发现何飞军似乎跟吕鑫之间突然熟稔了很多,在敬酒的交谈中何飞军显得很是放松,两人还不时互相开个玩笑。孙守义就怀疑何飞军是不是在私下跟吕鑫有过接触了。现在孙守义知道,何飞军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的。 孙守义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心说何飞军如果真的私下跟吕鑫有什么接触,那他真是离倒霉不远了。孙守义心中很清楚何飞军也许有点鬼心眼,但是这种鬼心眼实际上是一些小聪明,绝对是玩不过吕鑫这种老江湖的。 第二天一早,海川经贸代表团一行人就从香港国际机场出发直飞北京,在北京,傅华跟孙守义他们分了手,回了驻京办。而孙守义一行人则是坐上了回海川的飞机,直飞海川。 等到了海川,已经是傍晚了,孙守义打了电话给金达,告诉金达自己回来了。金达也有点纳闷,说:“老孙啊,你原来不是说要在北京呆一天才回来的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想想也没什么好呆的,就直接回来了。诶,金书记,您晚上有应酬吗?” 金达笑笑说:“没有,一会正准备去食堂那边随便吃点呢。” 孙守义笑笑说:“要不我请你吃饭吧,我今晚也没地方吃饭的。” 金达笑了起来,说:“好啊,话说我们俩搭班子到现在,还真没有单独在一起吃过饭呢。” 金达说的并不假,他们俩从认识到现在,还真的没单独一起吃过饭的。官做到他和金达这层次的,公私生活就失去了明显的界限了。基本上他们八小时之外的时间除了睡觉也大多用于工作了。 他们的吃饭时间基本上都是为了工作在应酬,身边都是大多数时间都围着一大帮的形形色色的人。孙守义还真是没有像两个朋友一样单独而随便的跟金达在一起吃过饭呢。 孙守义笑笑说:“那我找个偏一点的地方,我们安静地坐在一起吃顿饭,省得饭还没吃完就有一大堆人来骚扰我们。” 金达笑笑说:“那你可要好好找,海川市不认识我们俩的地方恐怕并不多。” 孙守义就找了一家临近西郊客源不多的酒店,要了个雅间,金达和他都把司机打发走了,然后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孙守义给金达倒上了一杯红酒,笑着说:“金书记,说起来我从北京千里迢迢过来跟您搭班子,怎么说也是一种缘分。来金书记,我敬您一杯,感谢您这一向的关照。”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不要说得这么客气,实际上我们是彼此支持。说起来我们俩也是不太走运,我接了市委你接了市政府之后,海川市的事情一桩接一桩的发生,令人应接不暇。幸好你我二人能够同心同德,相互支持,才能够度过难关啊。来,也不要说别的了,我们干了这杯,什么都在酒中了。” 孙守义笑笑说:“对对,什么都别说,一切都在酒中。” 两人就碰了一下杯,将杯中酒就一下子干掉了。孙守义紧接着又给金达满上了酒。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你匆忙赶回来,又约我到这种地方吃饭,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被您看出来了,是的,我是有件事情要跟您说的。您知道市纪委双规了一名海川市国土局的副处长吗?” 金达愣了一下,说:“不知道啊,国土局的副处长这个级别的官员纪委无需请示市委,直接可以处分的,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是有点问题,这个副处长可能牵扯到了束涛和氮肥厂地块的竞标的。”孙守义说。他原本是不想把束涛给讲出来的,但是金达今天表现的很开诚布公,他再不实话实说,日后让金达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金达一定会对他有看法的。 牵涉到了束涛啊?说话间金达的脸色就严肃了起来,他也是有丰富的政治经验的人了,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牵涉到了束涛和氮肥厂地块意味着什么。束涛这一次是在他和孙守义的护持下才能够顺利中标的,这刚结束中标,马上就有人查办这件事情,事情就有点蹊跷了。 金达接任海川市委书记的时间并不长,纪委书记还是原来的陈昌荣,这并不是他用起来的人,他自然就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在针对他和孙守义。 孙守义知道金达在想什么,他说:“事情并不是直接冲着束涛来的,而是因为别的事情这个副处长才被双规的。但现在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里,也不是查不查束涛的问题,而是这个人的部门是很关键的部门,一定有不少的地产商跟他之间有联系。我担心纪委会咬住这个人不放,从而把这个案子搞大。金书记您该心里很清楚,我们现在海川的政治形势是怎么样的,我们可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孙守义这么一说,金达心里也跟着警惕了起来。虽然孙守义说的仅仅是一种可能,但是不得不说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第1580章最清楚不过 金达知道海川市现在的状况是绝对不能允许出现第二个马艮山案,再出现一个马艮山案,那海川市的政商两界就剩不下多少人了。因此这个国土局的副处长被双规的案子是一定要加以掌控的,要尽量避免纪委把小案办成大案。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你不说我还真没往那方面去想过,是的,我们海川市真的经不起折腾了。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孙守义笑了笑说:“还能怎么办呢,事态越早得到控制越好,我觉得您应该把纪委书记陈昌荣找来了解一下案情,然后对案件的调查给与相应的指导,确保这个案子既要调查清楚,又不殃及无辜。” “殃及无辜?”金达笑了起来,说,“哎呀老孙啊,现在这些官员啊,随便查一下都一堆的问题,有几个是无辜的啊?不过也没办法,我们总不能把他们都抓起来吧?行啊,明天上午我就找陈昌荣来谈谈,了解一下这个国土局副处长的案子。有些时候我真是很无奈啊,明明这些事情跟我的理念是相违背的,但是我还不得不去做。做了一次还不行,还得做第二次,我这个市委书记现在倒好像变成了腐败分子的保护伞了。” 孙守义是知道金达心中的不情愿的,金达这个人做事向来是很讲原则的,喜欢公正公平,他自身是没有接受贿赂这一类的事情的,他也很反感那些接受贿赂的官员。 但是受海川市目前的形势所迫,他不但跑去吕纪那里要求马艮山一案控制调查范围,现在还的亲自跟海川市纪委书记陈昌荣交涉要求控制案件的调查范围,他心中自然是很烦恼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金书记,您也别烦了,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嘛。再说,我们现在不查,不等于将来也不查,等海川市的状况稳定了下来,我们再来着手调查这些腐败分子也不晚啊。”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们也只好这么想了。诶,老孙啊,你说有没有必要跟陈昌荣说一下,适当的保护一下束涛啊?” 金达能够体谅束涛的处境,束涛算是海川商界的一面旗帜,金达也是不乐见束涛出什么事情的,因此才问孙守义要不要跟陈昌荣打招呼。束涛既然找到了孙守义,就说明这一次的事情恐怕他是有点麻烦的。现在这些商人们行贿官员,很多时候也是被这个大环境所迫,官员们借权势寻租,他们不行贿就无法生存的。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金书记,我也不想看束涛出什么事情的。不过您如果是为具体的某人跟陈昌荣打招呼,很容易就会让有人觉得您在这件事情上是有私心的,一定会招致非议的。所以还是不要专门点出哪一个人比较好。” 金达一想孙守义的顾虑倒也不无道理,他出面让陈昌荣控制办案范围,本来就是不应该的行为,如果不涉及具体的案子,还能勉强说他是在为整个海川市的政局设想,是一种因公行为,虽然不应该,但是勉强还能解释得过去。但如果涉及到了具体的案子,涉及到了某个人,那真是不好解释了。 金达笑笑说:“也只好这样了,看来束董要自求多福了。” 孙守义笑笑说:“我觉得这倒不需要为他担心,束涛这个人也是成精的人物,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如果这么小的一个坎他都迈不过去,那他的城邑集团早就倒了。” 金达笑了笑说:“这倒也是,这家伙当初跟张林、莫克折腾出来那么多事,也没被人抓到什么把柄。如果这一次他过不了,那也是他活该倒霉了。” 孙守义笑笑说:“他倒不倒霉都不关我们的事,氮肥厂地块开始竞标的时候,我就交代过他,我们基于扶持本地企业的目的可以支持他,但是其他的什么事情都要他自己去处理,现在是他自己的事情没处理好,倒了霉他也找不到我们的。” 金达看了一眼孙守义,说:“老孙啊,那如果最后束涛真的被确定有问题,那氮肥厂地块要怎么办?收回来重新竞标吗?” 孙守义说:“金书记,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吧。如果否定了这个竞标结果,等于是否定了一大群人的劳动成果。那个副处长也起不到影响竞标结果的作用,所以我认为还是不要去改变比较好。这个如果您不用担心外面的舆论会怎么说,这是市政府做的事情,有什么我会顶住的。” 金达想了想,觉得倒也是,氮肥厂地块都是在政府方面操作之下,真有什么议论的话,也会先冲着政府去。如果形势发展政府顶不住的话,那他再来出面也不晚的。另一方面不改变竞标的结果,也保证了束涛的基本利益,也不会让束涛跟孙守义和他冲突起来。 目前就海川的政局来讲,真是稳定压倒一切,金达也不希望再跟束涛之间产生什么矛盾。他已经跟束涛斗过不少回合了,深知这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还是不要惹他为妙。 金达就笑笑说:“既然你觉得没必要改变,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诶老孙啊,说说你在香港这一次的收获吧,那个吕鑫是赌船的船东,有没有邀请你上赌船赌几把,或者看看脱衣舞什么的啊?”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金书记,我们边喝酒边聊吧,来来,我们喝一个。” 金达就跟孙守义碰了下杯,然后喝了一口酒。孙守义接着说道:“这一次收获还是不少的,谈了几个项目还不错,这个回头我会专门跟您汇报的。今天我们难得有这种机会单独喝酒,就不要一个劲的谈工作好不好?” 金达笑了,说:“这倒也是,行行,我们多谈风月,少谈工作。说说你有没有上赌船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倒是想上的,可是带着这么一大团人,我敢上吗?我如果上了的话,估计马上会有一堆的小道消息在海川市的街头巷尾疯传。唉金书记啊,别人都觉得我们这些做官的,好像权力很大可以为所欲为的样子,可您应该清楚的,真要做起什么事情来,我们受的拘束可是比一般人还要多的。” 金达笑了起来,说:“是啊,有些时候我们是没有普通人那么自由的,好多事情普通人想做就做了,但我们要做什么事情都首先要想一想会不会有什么坏影响的,反而比普通人多了几分拘束。” 孙守义笑笑说:“对啊,尤其是像我们俩这个样子的,还想有个好名声,做起事来就不得不更谨慎些了。在政府这一块,杂事又多,突发事件也多,出了事情你就得赶紧应对。有时候我真是有点应付不过来的感觉,真是很怀念在农业部那种按部就班上下班的日子啊。” 金达笑了起来,说:“在地方上是要比在机关工作复杂得多的,我在来海川之前,在省政府搞政策研究,纯理论性的工作,那个时候多清闲啊,写写文章喝喝茶这一天就过去了。最忙的就是帮省长搞政府报告的时候,要集中起来没日没夜的忙上几天。不过那也是命题作文,做好了就可以交差了。哪像地方这边事情完了没完,了了没了的,考虑这样,考虑那样,太复杂了。跟你说吧,老孙,刚来海川市做副市长的时候,我也是很不适应这边的工作状态的,甚至还跟当时的市长徐正闹过别扭,被打发去了中央党校学习了一段时间呢。” 说到中央党校,金达呆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得想起了傅华,想起了那段时间他跟傅华探讨在海川发展蓝色经济的情形。那个时候他跟傅华之间关系融洽,还没现在这么多纠葛,彼此真心实意、毫无防备,此刻想来,竟然有几分怀念之意。 看到金达发呆,孙守义笑了笑,说:“怎么了金书记?想到什么了吗?” 金达心里知道孙守义对他跟傅华之间的关系是很清楚的,好像傅华在跟他关系冷淡下来之后,跟孙守义走得很近,两人的关系相当的好。这也是他心中对孙守义一个别扭的点。他跟傅华关系不睦,自然也是希望孙守义不要去跟傅华打得那么火热。 不过金达也无法去干涉孙守义和傅华什么的,因此他就很不想在孙守义面前谈论傅华,便笑笑说:“也没有什么了,只是想起了那时候在北京的一些好玩的地方。” 金达说他想起了北京好玩的地方,孙守义心中暗自好笑,心说你不是想到了好玩的地方,你是想到了一个不好玩的人吧。他大致猜到了金达在想什么啦。金达那段北京岁月,唯一可能让他怀念的可能就是他跟傅华的那段往来吧。 傅华跟金达之间的恩恩怨怨,作为旁观者的孙守义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作为曾经的金达副手和分管驻京办的领导,金达和傅华之间发生的很多事情他都是知情的。 第1581章苦衷 公平一点来说,金达在两人之间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这也是海川很多对金达有看法的人攻击金达的一个主要的点,他们都认为是傅华帮忙才让金达东山再起的,而金达却没有很好的回报傅华,现在还跟傅华很疏远。这充分说明了金达生性的凉薄。 但是孙守义却觉得这件事情当中,傅华做的很多方面是更不应该的,他甚至觉得傅华是因为身后有着强硬的背景而在仗势欺人。如果身后没有郑老等一般老领导,如果这一般老领导不是跟书记吕纪的关系密切,以及没有省长邓子峰的支持,傅华哪有底气敢跟金达叫板啊? 可能是立场的问题吧,作为跟金达一样同是傅华领导的孙守义某种程度上是有些看不惯傅华的所作所为的。作为朋友,孙守义是喜欢傅华的个性的,但是作为领导,他是希望下属能够尽量服从自己,并不希望下属特立独行,更不希望下属跟自己对着干。如果换到今天他在金达的位置上,他也是无法容忍傅华的所做作为的。 但好在他不是金达,也无需跟傅华有什么冲突。他现在是在跟傅华维持一个相对好的关系,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傅华是有跟金达这个市委书记叫板的实力的。 官场上比拼的不是谁的级别高,而是谁的实力强。傅华的级别可能是在海川市根本不上数,但是在东海省,书记和省长都在支持他,你金达就是比他高好几个级别,你也只能拿他干瞪眼没办法。更何况傅华很甘于现在的现状,并不想往上爬,工作也还做得不错,一方面金达找不到他什么过错,另一方面傅华也无求于金达。金达也就更拿他无招了。 跟一个比自己实力强的人做对手是很不明智的,你斗不过人家还要跟人家斗,这不是自找烦恼是什么?这大概会在很长时间之内成为金达的一块心病吧,孙守义并不愿意去触碰它,何况他现在跟傅华的关系处的还不错,谈论这个话题也会让金达心里很别扭的。 于是孙守义并没有跟这金达就北京的话题去深入,他换了话题,笑了笑说:“诶,市长,我出去有一个周了,省委那边对我们新开缺的副市长有没有出来人选啊?” 金达说:“省委倒是还没明确人选,不过我听省委组织部那边的朋友说,现在有一个人的呼声挺高的。”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笑笑说:“谁啊?我认识吗?” 金达说:“你应该认识吧,这家伙在东海省也算是个风云人物。东海省城市建设投资公司的老总胡俊森。这个胡俊森成功地将亏损的上市公司东海省纺织总公司重组,解决了一个东海省的老大难问题,省里对他的评价很高,这次据说有意让他出任海川市的副市长。” 城市建设投资公司是隶属于国资委的,企业性质,管理和经营着东海省的一些国资公司。这个胡俊森孙守义还真听说过,是东海省大学的经济学,很有学识的一个人,也很有能力,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人。据说重组后的东海省纺织总公司,股价翻了几番,市值七个多亿,胡俊森算是成功的放了颗卫星。 商而优则仕是目前政坛的一个新的发展动向,也是组织上开始使用一些有实践工作能力的干部的一种表现。如果这个胡俊森真的出任海川市副市长,那就代表着组织上是要重点培养胡俊森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可是一个强棒人选啊,如果他真能来我们海川,那我们海川市就将有两名博士副市长了,那我们海川市这个领导班子可就太强大了。” 金达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两名博士,另外一个人是谁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您忘了您的老同事了,她可是参加了京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博士考试的,据说还要师从吴倾教授呢。” 师从吴倾教授,金达笑了笑说:“我这个老同事心胸可够宽广的,找了这么一个名满天下的教授做老师,估计很快海川市就盛不下她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曲副市长如果有什么鸿鹄之志,我倒是乐见其成的。只是现在我担心她会拿束涛这一次的出事做文章的。” 金达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有我们俩在,她兴不起风浪的。” 第二天一早,金达一到办公室就让海川市纪委书记陈昌荣来他的办公室。陈昌荣一到,金达就笑了笑说:“老陈啊,最近这段时期你和纪委的同志真是辛苦了。” 陈昌荣看了看金达,严格说起来纪委书记在官场上是个很不受待见的角色,一些主要领导是不希望纪委这边太出成绩了的。纪委出成绩多了,也就意味着这个地方存在着很严重的腐败现象。这对于领导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成绩,相反这成绩会让领导脸上无光的。 因此金达跟他道辛苦,听在陈昌荣的耳朵里是有些讽刺的意味的,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马艮山一案查得海川政坛鸡飞狗跳,动荡不安。闹得金达和孙守义最后都坐不住了,亲自跑去找书记吕纪要求控制案件的查办范围。 虽然马艮山一案的主办单位是省调查组,但是一些辅助的工作都是海川市纪委在做的,虽然金达并没有公开的对海川市纪委进行批评,但是陈昌荣内心之中觉得金达对他肯定是不满意的。 陈昌荣干笑了一下,说:“金书记您这是说那里的话啊,我们也是做好本职工作罢了,谈不上什么辛苦的。” 金达笑了笑说:“老陈啊别这么谦虚嘛,你们纪委这一次配合着省调查组查办出那么多的腐败分子,让我们海川市可是出了名了。” 金达果然是因为马艮山一案而找他来的,陈昌荣心中就有些紧张,这一次马艮山被查,不但海川市官场遭遇了一场劫难,就金达个人来说,也是被搞的十分的尴尬的。特别是被马艮山牵连出来的李天良自杀了,这很大程度上损害了金达的政治声誉,搞得很多海川市民都认为金达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一个大腐败分子。 陈昌荣就估计金达今天找他来是为了跟他算账的,便赶忙解释说:“”金书记,这个功劳我们纪委可不敢领,查办马艮山可都是省调查组主导的,功劳都是人家的,我们纪委顶多是给人家打打下手而已。 金达看了陈昌荣一眼,他看得出来陈昌荣是有些紧张的,心里未免有些歉疚,他本来是主张纪委对腐败分子一追到底的,但现在形势的发展却反过来逼着他不得不去控制纪委的行动,心中不免有些荒唐的感觉。 虽然不应该,虽然他也感觉自己做事荒唐,不过金达知道有些事情该做还得做,即使他不情愿。他就笑着点了点陈昌荣,说:“有功不居,真是谦虚啊。这反腐败是很应该搞得,我个人也是希望能将腐败分子一网打尽的。不过老陈啊,反腐败只是市里面工作的一部分,市里面还有很多其他的工作要做的。最近一个阶段因为马艮山一案,我们海川市已经够动荡的了,你们纪委是不是也该缓一下,让政局稳定一下了啊?” 陈昌荣愣了一下,说:“金书记,我不知道您再说什么,是我们纪委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了吗?” 金达笑笑说:“也不是了,你们纪委的工作做得很好,没什么不应该的地方。我今天找你来,也没有别的事情,主要是向你了解一个案子,国土局有一个副处长被你们双规了?” 陈昌荣点了点头,说:“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个副处长涉及利用职权为开发商竞标土地提供帮助,这一次是因为他收了开发商的钱而没帮人家办成事,所以被举报了。” 金达苦笑着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啊。诶,老陈啊,这个案子会涉及很多开发商吗?我们海川市刚刚发生了一场政坛地震,会不会紧接着来一场商界的地震啊?我们海川可真是有点折腾不起了。” 陈昌荣看了看金达,他听得出来金达是话中有话的,就试探性的问道:“金书记,现在这个案子还没有牵涉到太多的开发商,只是那个副处长交代说城邑集团……” 老陈啊,金达打断了陈昌荣的话,说:“老陈啊,你也无须跟我谈具体的案情了,涉及到谁你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吧。不过你要注意一点,不要刻意的去扩大范围,我可不想因为这个案子再让我们海川出名一回的。” 陈昌荣看了一眼金达,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金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按照您的指示办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老陈啊,谢谢你了,现在是非常时期,稳定压倒一切。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陈 第1582章急于求成 陈昌荣点了点头,说:“我能理解,金书记,您这也是为了海川的工作。” 打发走了陈昌荣,金达的心情并没有轻松下来,陈昌荣虽然答应控制案件调查的范围了,但这件事情并没有就此了结,一切才刚刚开始,后续的效应还没有发作出来的。 还有马艮山一案,案件的调查虽然不再继续,省委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意见还没有出来,但金达估计他这一次绝对不会轻松过关的,他对李天良和马艮山的使用上是负有领导责任的,必然会为此承担相应的领导责任的。 金达的心就灰了一下,心说他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啊?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事啊?不久前他刚接任海川市市委书记的时候,还雄心勃勃,想要在海川大干一场的。 没想到转瞬间海川的形势大变,他不但没有能够大展拳脚,还成天忙着四处堵窟窿。如果老是这样下去的话,他这个市委书记在这一任期内,恐怕不会有什么作为了。想到最后可能无法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政绩给吕纪看,金达的心情不由得就有点烦躁了起来。 金达叹了口气,他在名利这方面还是很难做到洒脱的。这时他想到了傅华,不得不承认傅华这家伙在这方面做的是比他好很多的。傅华虽然也是在积极做事,但是对成绩的好坏和仕途上的升迁却是并不十分在意的。 也就是说他们在人生的基本理念上是存在着很大的差异的,他急于做出政绩,有时候就难免显得挤迫,做起事来也就有些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而傅华做事,却是有着一个根本的原则性在的,违背了他的原则的事情,他是根本就不会去做的。也许这就是他们两人注定要产生冲突的主要原因吧。 这两天为什么老是愿意想起傅华来啊?难道自己对那段在中央党校时候跟傅华的友谊真的很怀念吗?也许是吧。但是金达也清楚他跟傅华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变了味的,即使怀念,也无法重新收拾起来了。 也许这就是人生吧,总有一些不如意的事情,总有一些曾经的好朋友会跟你分道扬镳,总是会怀念那些已经无法再得到的东西,也总是会有些缺憾的。留恋过去其实是毫无意义的,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放眼未来呢。 想到这里,金达不由得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好笑,他静下心来,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批阅起来。即使他这个市委书记开头并不顺利,但是他还是要扎扎实实的把事情做下去的。再说市委书记的工作是十分繁重,他也真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可去浪费的。 过了两天,孙守义在去齐州开会的路上接到了束涛的电话,束涛笑了笑说:“市长,谢谢您了,我这边国土局那个副处长的事情了结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束董啊,了结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谢我干什么?不过还是恭喜你了。” 束涛笑了笑说:“我心中有数的,不是您跟金书记让陈昌荣控制案件的查办范围,这个案子不会这么这么快了结的。原本纪委可是摆开架势准备追到底的,现在我这边只是追到了直接经办人,就没有往下追了。我不感谢您和金书记,我又能感谢谁呢?” 孙守义笑笑说:“话不能乱讲的,束董,我们控制案件的查办范围可不是为了你的,而是目前海川的政局动荡,我们不想再闹出个大案子搞得人心惶惶了。行了,你得了便宜偷着乐乐就好了,就不要四处讲了。你那边可能没问题了,但是我和金书记的麻烦可能马上就要来了。” 束涛笑了笑说:“这您就放心好了,我嘴很紧的。您在担心什么,是不是担心曲副市长会在这个问题上发难啊?” 孙守义叹了口气,说:“你那边就算是只追到经办人,也表明你们城邑集团为了氮肥厂地块行贿了,曲副市长原本在氮肥厂地块上是受了挫败的,你想她对此能一声不吭吗?不过这些就不是你的事情了,我和金书记会处理好的。你现在别的不要想,就把这个地块给我做好就行了。我和金书记现在已经被这些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的,你可别再出什么事情了。” 束涛笑了笑说:“您放心好了,这个项目我会加十二分的小心去做好的。” 孙守义就挂了束涛的电话,到了齐州,在省政府开完会,孙守义被邓子峰留了下来。邓子峰问道:“守义同志,这一次香港之行收获如何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挺不错的,我正想跟省长您汇报一下呢。” 邓子峰笑笑说:“好啊,说吧,我洗耳恭听。” 孙守义就汇报了这一次在香港招商会上的签约和达成合作意向的项目的情况,听完之后,邓子峰点了点头,说:“不错啊,守义同志,成绩斐然啊,好好干吧。” 孙守义笑笑说:“谢谢省长鼓励,我会好好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的。” 邓子峰看了看孙守义,笑笑说:“诶,马艮山的案子现在基本上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你们市里面的状况怎么样啊?” 孙守义笑笑说:“稳定多了,唉,我们海川市这一次被这个案子闹得真是人仰马翻的,现在总算是稳定下来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真的稳定下来了吗?我怎么听说最近海川又出了一个国土局副处长被双规的案子,涉及到海川市很多开发商。”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案子居然传到了邓子峰这里,这些人想要干什么啊?难道说他们的目标是氮肥厂地块招标?孙守义看了看邓子峰,想从邓子峰脸上看出他说起这件事情来的意图是什么。但邓子峰脸上的神色很平淡,看不出是喜悦还是生气。 孙守义小心的说道:“您也听到这件事情了,是有这么件案子,不过没您说的牵涉到海川市很多开发商这件事情。这件案子的主犯是一个副处长,层级很低,涉案的范围不大。” 邓子峰看了孙守义一眼,说:“不大,多大叫大啊?你们海川市最大的地产开发商城邑集团涉案了,算不算大啊?牵涉到了海川氮肥厂地块的竞标,算不算大啊?有人向我举报说你和金达合谋想要袒护城邑集团,所以金达才会出面要纪委书记陈昌荣控制查案的范围,有这事吗?”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邓省长您听我说,事是有,但是绝非举报人说的什么要袒护城邑集团。金达书记根本就没有专门跟陈昌荣谈具体的案子。而是要求陈昌荣最近一个阶段控制一下纪委的查案范围。这是金书记和我有点私心,您也知道的,马艮山一案闹得海川已经是鸡犬不宁了,如果这个时候再有什么大案出来,那海川市不用干别的工作了,全停下来反腐败好了。” 邓子峰看了看孙守义,说:“那城邑集团的案子是怎么一回事啊?” 孙守义不好跟邓子峰说他知道这个案子具体是怎么一个情形,那样子倒好像他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似的。就说:“这个案子我只是听了些只言片语,好像是城邑集团送了那个副处长一笔钱,让那个副处长在氮肥厂地块上关照他们一下。这个案子还在纪委的查办过程之中,市委还不太掌握具体的情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和金达书记都没有不让查下去的意思,所谓的袒护城邑集团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 邓子峰看了看孙守义,说:“是这样子的吗?举报人可是信誓旦旦的说案子已经结了,只是追究了一个城邑集团的经办人员,而主要人物却逃过了处罚。” 邓子峰的说法跟束涛的说法是惊人的一致的,孙守义心中暗自吃惊,束涛刚刚才跟他说了结果,而这个举报人却已经将情况捅到了邓子峰这里了,这个人的消息好灵通啊。这个人就算是不是纪委的人,也在纪委有内线才对。 孙守义知道自己是不能承认已经知道这个情况的,就摇了摇头说:“省长,这我就不清楚了,我需要回去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形才能跟您汇报的。” 邓子峰说:“那你想过没有要怎么处理城邑集团氮肥厂地块中标这件事情啊?” 孙守义看了看邓子峰,说:“省长,我认为这件事情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如果那位副处长并没有影响到中标的结果,我倾向于不变。您大概也清楚现在的机关干部,他们已经习惯了借助权力来勒索,所以也不能一概而论的。” 邓子峰看着孙守义的眼睛,好半天才说道:“守义同志,我知道你是为了搞好海川的工作,但有时候也不要太急于求成了,太急于求成反而会适得其反的。” 孙守义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不知道邓子峰跟他说的急于求成究竟是指什么,只好含糊的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省长。” 第1583章吃定了这一点 邓子峰说:“好了你回去吧,这件事情就找你的意思去办吧,不用再跟我汇报了。不过以后你做事小心一点,也要多想想,要知道你身边可是有很多人在盯着你的。” 孙守义虽然不知道邓子峰究竟是指什么,不过也知道邓子峰这么叮嘱他是为他好,便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省长。那我回去了。” 孙守义就离开了邓子峰的办公室,再回去的路上,不停的琢磨邓子峰说他急于求成和做事要多想想究竟是什么意思,想了半天也不得头绪,只好暂且放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在金达办公室的书记碰头会上,副书记于捷上来就说:“金书记啊,我昨天听纪委老陈讲城邑集团在这一次的氮肥厂地块竞标过程中有行贿的行为?” 孙守义本来正拿着杯子在喝水,闻言不由得抬起了头,看了一眼于捷。在邓子峰那里他还在纳闷究竟是谁向邓子峰举报他和金达包庇城邑集团的,因为曲志霞虽然对这件事情不满,但是曲志霞跟纪委那边并没有什么接触,显然是不可能那么早就知道纪委的办案结果的。 现在于捷跳出来直接谈到陈昌荣告诉他案件的结果,联想到于捷跟陈昌荣本来就关系不错,显然于捷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也就是说邓子峰收到的举报资料很可能是出自于捷之手的。 孙守义心中就很不高兴了,心说于捷你有完没完啊,彼此都是都是同事,你一次两次的在背后捅我刀子算是怎么回事啊?他就略带讥讽的说:“于副书记啊,这什么时候我们的制度改了,纪委书记改成跟市委副书记汇报工作了?” 于捷脸上就不是个意思了,说:“孙市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说过是老陈跟我汇报的吗?我们只不过是闲聊的时候说起来的。” 孙守义针锋相对的说:“闲聊时候说起来的,那这个陈昌荣同志就更不应该了,都需要上书记会讨论的事情,他也不跟金书记汇报一下,却只跟于副书记闲聊说过,我倒真是想把陈昌荣同志叫来,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啊?” 孙守义这么说一下子就把于捷给置于了两难境地了,他如果说这件事情需要上书记会,那陈昌荣不跟金达汇报一下就是失职。而如果他说无需上书记会,他现在提出来就是小题大做了。 于捷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市长您不要乱扣帽子好吧?老陈没汇报这件事情,是因为他没意识到问题的另一方面。他负责纪委工作,想的只是如何去追究腐败分子。而我想到的是,既然城邑集团在中标过程中行贿,那他们的中标就是有问题的,我觉得应该撤销中标的结果。重新对氮肥厂地块进行招投标。” 金达对于捷提出来要对氮肥厂地块重新招标多少是有点意外的,本来他以为会在这件事情上发难的是曲志霞,没想到跳出来的居然是于捷。是于捷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利益吗,还是纯粹为了针对他和孙守义? 不过不管是于捷跳出来,还是曲志霞跳出来,金达已经跟孙守义表过态了,他会跟孙守义联手维持束涛中标这个结果的。金达就看了于捷一眼,说:“老于啊,你是分管党群的,怎么关心起地块竞标的事情来了?这些是政府方面的事情,等纪委那边出来结果之后,政府方面会研拟出解决方案的。你就不要操那么多心了。” 于捷却不甘心就此罢休,他看着金达说:“不是金书记,您不清楚,现在外面对城邑集团这一次能在氮肥厂地块竞标中中标很有看法。他们不但有行贿的行为,甚至还借助省里某领导的权势施压跟他们竞争的公司,迫使对方不得不退出竞争。这样的竞标结果显然是不公平的,也极大地损害了我们海川市市委市政府的声誉的,我们市委对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管不问呢?” 于捷这么一说,孙守义心中一下子豁然开朗了,他明白邓子峰昨天跟他谈话最后两句话究竟是在表达什么意思了。这与于捷刚说的省里某领导有关。孙守义是知道束涛为了逼迫鑫通集团的都承安退出竞争,是动用了孟副省长的力量的。也就是说于捷说的省里某领导指的就是孟副省长。 于捷知道了这一点,肯定就会在给邓子峰的举报资料当中提到孟副省长的。估计这一点就犯了邓子峰的大忌了。现在东海省孟副省长和邓子峰、吕纪三人鼎足而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和人脉,三个派系之间虽然不是壁垒分明的,但是对于一些主要的骨**们各自都是掌握的很紧的。 孙守义就猜到昨天邓子峰单独留下他来,可能就是因为于捷在举报资料之中提到了他包庇城邑集团,而城邑集团却利用孟副省长做事的事情。而并非为了中标公不公正,有没有受贿行为之类的。邓子峰是想看一下他是否还具有足够的忠诚度。 孙守义能够登上海川市长宝座,邓子峰是起了关键性的作用的,因此他就应该算是邓子峰手下的一名大将。现在这名大将却跟他的主要对手孟副省长眉来眼去的,邓子峰怎么会不心生警惕呢? 孙守义后背就冒起了冷汗了,如果让邓子峰对他产生了不信任感,那他在东海这边的仕途可就有点危险了。他算是比较明确地邓子峰派系的人,邓子峰不信任他了的话,以后也就肯定不会护着他了,更不会提供他往上升迁的机会。 邓子峰不信赖他,并不代表别的派系就会信赖他。官场跟战场实际上很多方面是想通的,尤其是在对待叛徒的态度上。没有一方会真正的去信赖叛徒的,即使这个叛徒叛变的是他的对手。 好像有一个比较诡谲的理论是说,叛徒能够叛变对手,也就会叛变他,叛徒是无所谓忠诚的。所以即使叛徒会因为某些利用价值而被暂时重用,但最终确实会被抛弃的。 幸好邓子峰最后的话的意思好像并没有说就不信赖他了,而是提醒他要他做事多想想,不要急于求成,也就是说邓子峰对他是有所不满的,但是这个不满还不到抛弃他的程度。 但即使如此,邓子峰心中也是对他产生嫌隙了的。孙守义就怀疑于捷给邓子峰发举报材料,其根本就是想揭露他跟孟副省长之间存在着一定关联,从而挑唆他和邓子峰之间关系的。 这个于捷也是够狠毒的,居然冲着他最要害的部位下手,孙守义心中的火就噌噌的往上升,对于捷这家伙他开始有点无法容忍下去的感觉了。 同时,于捷的话中也在传递着另外一个信息,那就是可能于捷和曲志霞这两方势力合流了,要不然的话,于捷怎么会对鑫通集团和城邑集团争夺氮肥厂地块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这也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于捷和曲志霞虽然都是副职,但是在市委和市政府两边却都是关键性的角色,这两人联手虽然说不能强大到跟正职的他直接对抗,但也不容小觑,也许他们不能成什么事,但是想要坏事,却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看于捷说话的架势,盛气凌人,几乎想要有凌驾与他和金达之上的气势。这是孙守义绝对不能允许的。他知道如果在气势上输了,以后于捷就会压他一头了。这就好像两人打架一样,气势上被对方压住了,这架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孙守义看了于捷一眼,心说小样,就算是你们两个副职联手,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个正职的。正职才是那个握权把子的那个人。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正职比你们这些副职干部究竟强在什么地方。 孙守义笑了笑,说:“想不到于副书记还是这么有正义感的一个人啊,你说的省里的某领导究竟是指谁啊?又是哪家公司迫于省领导的压力退出了竞争啊?说出来啊,如果你能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证实这一点,行啊,我这个市长就跟你保证,马上撤销城邑集团中标氮肥厂地块的资格,重新竞标,你看行吗?” 于捷语塞了一下,孙守义一下子就集中了他的要害了。一来孟副省长并没有亲自出面对鑫通集团施加什么压力的,只是通过其他权势部门施压,想要证明事情与孟副省长有关,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二来,就算是他能证实这一点,他也不敢把矛头直接对准孟副省长的,那他就等于是站在了孟副省长的对立面去了,他还没有底气这么做。 再说就算是于捷壮起胆子这么做了,鑫通集团恐怕也不敢出面加以证实的。鑫通集团如果真的敢叫板孟副省长,当初就不会退出跟城邑集团的竞争的。孙守义就是吃定了这一点,才敢让于捷指出具体的人和公司的。 第1584章疏远 于捷当然没那么傻,看没办法说出孟副省长,就往孙守义身上赖了,他说:“市长您这是装什么糊涂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孙守义冷冷的看了于捷一眼,说:“于副书记,我没装糊涂,我是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既然知道,就请说出来。我和金达书记都是最反对在招投标上做手脚的人,你说出来,我们三人可以一起去找省委吕纪书记汇报,纠正某些省领导的错误行为。” 金达这时也很反感于捷的行为,就帮孙守义的腔道:“是啊,老于,既然你说的这么肯定,是谁说出来啊,我们陪你一起去省委汇报。” 于捷就被将死了,他也看出来金达现在跟孙守义是彻底联手了,知道也斗不过两人,就退缩了,尴尬的笑了笑说:“其实我也是听说的,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的。” 孙守义就火了,说:“于捷同志,我请你态度严肃一点,我们现在是在开海川市市委的书记会,不是在一起瞎聊天。听说的事情能拿到书记会上讨论吗?我们做工作一定要严谨的。随便听说的事情就能做准的话,我还听说你于副书记收了人家三十万的贿赂了呢?”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于捷急了,冲着孙守义嚷道。 没想到于捷这么大的反应,孙守义不仅笑了起来,嘲讽的说:“诶,于副书记,你这么气急败坏干什么,不会是被我说中了,真的受贿了吧?” 于捷的脸腾地一下就胀红了,指着孙守义叫道:“你这是诬赖好人,我什么时候受贿了,你有证据吗?” 孙守义呵呵大笑了起来,说:“你这个时候跟我要起证据来了,都跟你说了,我也是听说的,又怎么会有证据啊?” 金达看于捷有点要恼羞成怒的样子,估计孙守义再说下去的话,于捷肯定会跟孙守义翻脸打起来。金达也不想让孙守义和于捷真的打起来,如果能维持表面上的和气,起码还可以说他们这个班子是团结。如果真的打起来,传出去就把班子内的矛盾给公开化了。 金达知道他需要出面做和事老了,便冲着孙守义和于捷说道:“好了,两位,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吧,我们这是在开书记会,可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老于你也是,工作这么多年的老同志了,怎么能听风就是雨啊?工作上的事情怎么能拿听说来作为依据呢。” 金达说于捷的时候,孙守义一直在看着于捷,他看得出来于捷刚才真是有些慌乱的,他觉得很奇怪,受贿三十万他只是说出来打个比方的,于捷没有理由这么慌乱的。不会自己随口说出来的于捷受贿三十万,是真有其事吧?不然的话于捷也不会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的气急败坏。 孙守义也知道就现在的社会风气,那种一清如水的官员基本上是绝迹了的。每个有点权力的官员多多少少总是有些灰色的收入,这已经是为社会所接受的一种公论了。 在这种大环境下,于捷的手脚自然也不会那么干净了,于捷跟金达也是有很大区别的,不仅仅是因为环境因素他才会手脚不干净。他本身也不是那种讲原则、守规矩的人。 于捷是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是海川市市委常委,在海川市干部的使用上他是有很大的发言权的。这家伙会不会利用这项权利在干部的任命安排上接受贿赂呢?不用说是会的。而这其中也许正好有一笔贿赂数目是三十万也说不定。 孙守义越想越有趣,他倒不是想去揭穿于捷的画皮,而是如果他猜想的是真实的话,于捷心中一定不会认为他是碰巧说到了三十万这个数字的。而是必然会认为孙守义一定是知道了与三十万有关的某些事情了,所以才会故意提出来这个三十万的数字敲打他的。 一个心中有鬼的人,被人抓到了鬼,这才是于捷这么气急败坏、脸红脖子粗的真正原因吧。孙守义感觉这件事情就好笑了起来,脸上忍不住就浮现出讥讽的笑容,而于捷眼神跟他对到之后,马上就闪开了,典型的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金达短暂地说了于捷几句之后,就放过他,开始进行书记会本来的议程了。整个书记会,孙守义一直笑眯眯的盯着于捷看,而于捷却低着头,始终不敢跟他的眼神接触。到此孙守义基本上可以确定三十万是确有其事的。 三十万并不是一个令人意外的数字,这几年来,海川市民间一直有传言在说多少钱可以买局长当,多少钱可以买科长当,价码职位清清楚楚,明码实价。对此孙守义早就听说过,他也不敢说这是真的,但根据目下的社会风气,他也不敢说就是假的。 但今天看于捷的表现,这个明码实价恐怕真是存在的,因为孙守义是听过具体的价码的,其中职能一般的局长的价码就是三十万的。于捷在海川市任职副书记也有几年了,他这个位置足可以安排局长这种职务了,难说他就没卖过一个两个局长职位之类的。 想不到自己无意之中还抓到了于捷的一个把柄,这一刻孙守义心中真是感到说不出来的痛快,他觉得也算是报了于捷在邓子峰那里挑唆的一箭之仇了。想不到这现世报报应的这么快啊。 书记会开完,孙守义回了市长办公室,关上办公室的门之后,他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其实他在看到于捷想从他的表情分辨出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却又不敢真的跟他的眼神对视的那种畏畏缩缩诡异表情,就想这么哈哈大笑了。可是当着金达的面他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就一直憋着,直到现在才痛快的笑了出来。 笑完之后,孙守义心中格外的舒畅,心情愉快,脑筋这时也特别的灵光起来了。就想到对于捷他不能就这么算了的。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不是有句诗怎么说的来着,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鲁迅先生在他的《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一文中也鲜明地提出:要痛打落水狗。他老先生告诫说,对于落水狗,决不能姑息怜悯,要痛打;不然,狗一上岸,就会继续咬人,而且会致你于死地。 这个时候孙守义倒也不至于把于捷往死里打,让他不得翻身。其实在这官场上,他跟于捷的这种为了权势而产生的博弈乃是家常便饭。权势这种是能让人失去理智的。为了权势,不仅仅是你的对手,甚至是你的朋友都可能会想要在背后**一刀的。 所以就算是打倒了于捷又能怎么样呢?马上就会有王捷、张捷之类的新的对手产生。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一茬的对手倒下,新的对手马上就会站起来的。 其实于捷和曲志霞这种表面上看聪明实际愚蠢的对手的存在,对孙守义来说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件好事,他们的存在让孙守义和金达都有一种危机感,迫使孙守义和金达不得不结成同盟联手应对。 孙守义也很清楚一点,如果他和金达现在没什么危机了,等待他们的可能并不是和谐的合作关系,而是从合作向对手的转换。金达这个人的性格他是很清楚的,可以共患难,但是未必可共富贵。金达对待傅华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现在而言,孙守义还是羽翼未丰的,他是需要有于捷、曲志霞这种跟金达共同的对手存在的,他需要在跟金达结盟对敌的过程中壮大自己。但是这也不代表着他就可以任由于捷这种家伙肆意妄为。尤其是于捷想要在他跟邓子峰之间的关系上做文章,是令他无法容忍的。 于是狠狠教训一下于捷在眼下就是必须的了,他必须要让于捷感到痛,才能让于捷不敢再在一些他的核心利益上做什么文章。至于怎么教训于捷,孙守义就想到了束涛身上。 在张林主政海川的时期,张林是鼎力支持束涛和城邑集团的,而那时候于捷跟张林是同盟关系,孙守义有理由相信,束涛在于捷那里也是下过功夫的。既然于捷并不是一清似水的官员,那他接受束涛的的行贿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孙守义想到的教训于捷的办法也就在此了,他要借刀杀人,让束涛教训于捷去。他抓起了电话,就拨给了束涛,他想看看束涛知道了于捷想要撤销掉城邑集团氮肥厂地块中标资格会是一种什么态度。他觉得束涛肯定是不会高兴的。 束涛接了电话,孙守义就笑笑说:“诶,束董啊,你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于捷副书记啊?” 束涛愣了一下,笑了笑说:“没有啊,我以前跟他的关系还不错。不过最近一个阶段没什么来往了,就有些疏远了。怎么了市长?” 孙守义知道束涛说的疏远是什么意思,束涛这是在跟他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束涛在跟他和金达走近之后,就没再跟于捷去有什么搭扯了。 第1585章掉沟里了 孙守义知道束涛说的疏远是什么意思,束涛这是在跟他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束涛在跟他和金达走近之后,就没再跟于捷去有什么搭扯了。孙守义跟于捷之间的矛盾在海川政坛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束涛特别说明这个情况,是在担心孙守义会觉得他在脚踏两只船。 孙守义心中很满意束涛表明的这个态度,他笑了笑说:“既然你跟他关系不错,那他怎么会在今天的书记会上提出来要撤销你们城邑集团的中标资格啊?束董啊,人家可是直接冲着你来了,这可不是你说的什么关系不错该有的样子啊?” 束涛愣了一下,说:“于捷想要撤销掉城邑集团的中标资格,真的假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束董啊,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在骗你似的。我也没想到居然是于捷副书记跳出来想要撤销掉你们的中标资格的。原本我以为会是曲志霞呢。所以我才会问你你们之间的关系如何,我记得在张林书记还在海川的时候,你跟于捷处得还是不错的。” 束涛就有点恼火了,他心说你于捷要跟金达和孙守义斗就斗吧,干嘛要牵涉上我啊?怎么说我们当初也是有一份交情在的,你怎么可以一点交情不念要坏我的事呢?他就说:“岂止是不错,我可是没亏待他的,这个时候他跳出来捅我一刀,可真是不够意思的。” 孙守义知道,束涛在收买官员方面向来出手大方,动辄就是十万几十万的往外拿。他说没亏待于捷,那就是给了于捷不少的好处了,这个数目肯定是不低的。孙守义心中本来就是希望是这个样子的,越是这样,束涛可能对于捷的怨恨就越严重。 孙守义笑了笑说:“束董啊,既然是这样子,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虽然我和金达书记是倾向于维持中标结果不变的,但是像于捷副书记这种级别的领导在一旁老是说三道四,又是什么城邑集团行贿才能中标,又是什么省领导施压的,恐怕我和金达书记也不得不顾忌一下的。所以别的不用说了,你赶紧想办法搞定他吧。” 束涛说:“市长,您刚才说又是什么省领导施压的是什么意思啊?” 孙守义笑笑说:“这还有什么别的什么意思啊,于捷副书记说你们城邑集团找了省里的某位领导,向你们的竞争对手施压,迫使他们退出竞争。虽然于捷没点名,但是我猜他说的是孟副省长。束董啊,你这件事情做的可是不够漂亮啊,居然让人把孟副省长都给扯了出来,让我和金书记都很尴尬啊。” 束涛是知道金达和孙守义各自背后的后台是谁,也知道省里三巨头之间微妙的关系。于捷把孟副省长给扯出来,让孙守义和金达都不好跟背后的后台交差的。孙守义虽然没有明确的指责他什么,但是话语之中的不满却是很清楚的。 在孙守义和金达这两人的心目中,仕途是占着很重要的位置的,而这一次于捷扯出孟副省长,很可能给金达和孙守义的仕途造成一定的影响的。而如果情形继续恶化下去的,很难说金达和孙守义不会为了保护他们的仕途从而撤销这一次氮肥厂地块的中标结果的。 束涛心中暗骂于捷做事太过分,居然为了政治博弈,这么的不择手段。束涛笑了笑,说:“市长这您也不能埋怨我啊,我也没想到于捷副书记会这么做。我想于捷副书记可能是最近有些记性不太好,把一些老交情都给忘了的。您放心,我会想办法提醒他一下的。” 孙守义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笑了笑说:“束董啊,你要怎么提醒他我不管,但是我希望不要再让你这位老朋友跳出来捣乱了。你要知道我和金达书记为了保住你这一次的中标资格,可是担着很大的政治风险的。有人都把举报资料送到了省领导那里,说我和金达包庇你和城邑集团,邓省长还亲自向我询问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束涛说:“举报资料,市长,这是什么时间的事情啊?” 孙守义说:“就是那天我去齐州的时候啊。紧接着今天于捷就想在书记会上发难,人家可是一环接一环,搞得剧情很紧凑啊。” 束涛说:“市长,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给您解决的妥妥当当的。” 孙守义笑了,说:“束董啊,什么叫给我解决的妥妥当当的。给你自己解决的好不好啊?项目可是你在做的,我跟你说我现在都有点后悔把这个项目给你了。马艮山的事情已经搞得我和金达书记有够烦了,还以为你在海川的人缘不错,不会有什么事情呢,谁知道你这边的事情也是一桩接一桩的出,这不成心给我们添堵吗?” 束涛紧张了起来,说:“不会了,市长,我跟您保证,这个项目绝对不会再出一点麻烦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也不用跟我保证什么了,项目是你在做,利益是你的,要怎么去做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你斟酌着办吧,我挂了。” 孙守义就挂了电话,他虽然跟束涛没说什么重话,但是也够束涛琢磨半天的了,估计束涛肯定不会轻易就放过于捷的。束涛这家伙对对手下手也是毫不含糊的,于捷想要损害他的利益,想来他不会对于捷心慈手软的。 等着吧于捷,有你好看的了。孙守义心中暗自希望束涛对于捷的下手越狠越好。从孙守义被出任代市长之后,这个于捷就处处针对他,而他却迫于情势一再的忍让,并没有对于捷采取什么报复措施。 估计这也助长了于捷的嚣张气焰,所以才敢一再的想要整治他。他希望这一次于捷能够被束涛狠狠地教训一次,从此不敢轻易再来招惹他了。 转天,在市委的一个会议上,孙守义一进会议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于捷,这倒不是说孙守义刻意要去注意于捷,而是于捷坐在会议室里太过于醒目了,只要进入会议室的人都不会不注意到于捷的。因为于捷居然戴了一副很大很大的宽边黑框墨镜。 官场上历来是讲究穿戴上尽量不要特立独行,像戴墨镜、留长发这些出格的行为,基本上在官场上是绝迹的。孙守义也从来没见过于捷在公开场合戴过墨镜。 孙守义心中就隐隐觉得于捷突然带起了墨镜,是与束涛有关的,搞不好是束涛给于捷脸上留下了什么印记,于捷迫不得已才带起了墨镜。 孙守义就走到了于捷面前,笑了笑说:“于副书记啊,你这怎么突然时髦起来了?” 于捷戴着墨镜,孙守义也看不到他的眼睛,也就不知道他的表情是如何,不过他说话的语气却是很不高兴的,他说:“我什么时髦啊,我昨晚出去散步,一不注意撞到了树上了,眼睛就有点发乌,所以戴墨镜遮一下。” 孙守义一副关心的口吻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看看,撞成什么样了。” 孙守义说着,也不管于捷同不同意,自顾的就去把于捷的墨镜摘了下来,于捷没防备他手这么快,刚说了一声诶你干什么,墨镜就已经被孙守义给摘了下来。 孙守义看到墨镜摘下来的于捷,差一点笑喷出来,因为于捷的两个眼圈都是乌黑的,像极了国宝大熊猫。这种情形不可能是撞树上的结果,因为撞树上不可能同时撞到两个眼圈,鼻子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孙守义强忍着笑,把墨镜还给了于捷,依然是一副关心的口吻说:“怎么这么严重啊?唉呀于副书记啊,你怎么走路也不看着点啊。下次可要小心了”。 拿回了墨镜的于捷赶忙将墨镜带了回去,恨声地说:“谢谢市长关心了,我会小心的。” 孙守义心中暗自好笑,心说这家伙还敢跟我这么说话,看来是受的教训还不够啊。 会议结束后,孙守义就接到了束涛的电话,束涛在电话里笑着说:“市长,今天有没有见到于副书记啊?”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见是见到了,不过你这位老朋友的状况可是不太好的啊。你说奇怪不奇怪,这人好好的走路散步怎么就会撞树上了呢?” 束涛笑了起来,说:“市长,这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这主要是因为他没有把路看清,没有看到有些路是不能走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现在他看清楚了那些路是不应该走的吗?” 束涛笑笑说:“我想他应该看清了吧,如果再看不清楚哪些路不该走,恐怕下一次他就不是撞树上了,而是掉进沟里去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倒也是。我今天特别看了一下于副书记墨镜下的尊容。哇塞,那对熊猫眼那叫一个对称啊。想来他撞得可是够重的了,希望他能汲取教训,走路先看看前面有没有树。” 第1586章买不起 说到这里,两人就同时呵呵大笑了起来。 北京,华灯初上,主席台餐厅的雅座里,傅华笑着问于立说:“诶,于董,我师兄怎么还没有来啊?” 于立笑笑说:“别急嘛,傅主任,你要知道领导总是很忙的,这事那事的,肯定走不开。你看不光你师兄没来,巴副院长和乔玉甄女士不是也没有来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也就说只有我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清闲得很,才按照你约定的时间来了啊。” “诶,傅华,我怎么一进门就听到你在发牢骚啊?”这时服务员引导着乔玉甄走了进来。 傅华笑了笑说:“你们都迟到,唯独我一个人按时达到,让我坐在这里枯等,我当然有牢骚了。” 乔玉甄笑笑说:“你不知道女人天生有迟到的权利吗?” 傅华笑笑说:“这我知道,可是今天迟到的可不仅仅是女人,巴副院长和我师兄都迟到了。” 这时于立笑着跟乔玉甄打招呼,他对乔玉甄显得十分的尊重,因为这一次的酒宴主宾就是乔玉甄。经过乔玉甄的朋友跟东海方面打招呼施压,于立那个案子的对方终于被迫妥协,在法院的主持下跟于立达成调解协议,同意优先偿还欠于立的款项,于立的钱基本上可以拿回来了。 于是于立就邀请了巴东煌、贾昊、乔玉甄和傅华一起出来庆祝,便有了今天这一次的宴请。 坐定之后,乔玉甄笑着看看傅华,说:“诶,这一次去香港玩的怎么样啊?” 傅华笑笑说:“还可以吧,其实也没有多少时间玩,就最后一天才逛了一下,买了不少的东西。你说的那个黄大仙祠我倒是去看了,可谓香火鼎盛啊,我还在黄大仙面前抽了一支灵签。” 乔玉甄笑笑说:“哦,那里的签很灵的,你抽了一支什么签?是不是上上签啊?” 傅华笑笑说:“不是什么上上签,我没那么好的手气了,而是一只中平签。” 乔玉甄笑笑说:“别胡说,你当是赌博啊,还手气呢。抽签不是手气,而是黄大仙向你显示的你近期的运气和前程。” 傅华笑笑说:“这倒是挺灵验的,我最近的运气不好也不坏,算是中平,倒是符合黄大仙给我的推算。” “什么大仙啊?”这时贾昊也到了,进门就笑着插话道,“小师弟,怎么现在信上什么大仙了吗?” 傅华笑笑说:“也没有了,这不是这一次海川市去香港招商我也跟去了吗,小乔说香港的黄大仙最灵,让我过去看看。我就去了,顺便抽了一支灵签。” 贾昊过来坐到了傅华的身边的座位上,笑着说:“你这是白费功夫,你抽的签不会灵了的。” 乔玉甄看了贾昊一眼,笑了笑说:“为什么啊贾副行长,你凭什么就判断傅华抽的签不会灵了的?” 贾昊笑笑说:“这道理再简单不过了,傅华这家伙是无神论者,对这些大仙啊之类的,从根底上就是不相信的。而这些大仙则是需要相信他们才灵验的。信神才有神在的。他这家伙这一次在香港肯定是行程匆匆的,恐怕连黄大仙究竟是什么人都没搞清楚,更别说相信了。你像这种情况下,他抽的签怎么会灵啊?” 傅华笑了笑说:“诶,师兄,也没这么离谱,抽签之前我还是看了看黄大仙的来历的。” 贾昊笑笑说:“那你信他吗?” 傅华笑笑说:“这我也说不清楚。” 其实傅华心中对这些事物是有些含糊的,说他相信吧,他又觉得很多神迹根本就无法成立的。 就像黄大仙,民间流传其法力高强,能够点石成金。十五岁时他去放羊,有个道士见他本性善良,把他带到浙江金华山石室中,收他为徒。一学就是四十多年成仙得道。他的哥哥黄初起一直都在寻找他,经过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他。后来在街市上看到一个道士在占卜,黄初起就问他弟弟在哪里?道士说:“金华山有一个放羊的小孩,姓黄名初平,是你的弟弟不是?” 初起听到之后,立即跟道士到金华山寻找。兄弟相见后悲喜交集,哥哥问弟弟道,羊在哪里?黄初平指着白色的石头说,就在那儿,并喊,羊起来。于是白石头都站起来变成山羊,有数万头之多。 这个故事傅华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估计是后人为了吹嘘黄大仙的神迹,故意捏造出来的。黄大仙都能点石成金了,还要费那么多心思去把石头变成羊干什么啊?变成黄金多值钱啊? 不过说他不信吧,这人生中确实有些事情是很难解释的。所以这傅华心中对神也是很含糊的,是一种说不清楚的状态。估计很多中国人对神都是这样一种态度的吧,他们一方面觉得神迹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却又想借助神力发财致富保平安,所以都是在信与不信之间游走。 贾昊笑了笑说:“这不就得了吗?这家伙心里本身对神就是含糊的,他抽的签又怎么会灵验呢?” 乔玉甄笑笑说:“贾副行长分析的确实有道理,我也感觉傅华这个人性格当中是有一种多疑的成分在的,他总是对事物保持一种怀疑的态度。这样子实际上并不好的。” 傅华笑了笑说:“诶,诶,这说得好好的黄大仙,怎么又扯到我的性格上去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是想跟你说,你这种性格是有问题的你知道吗?你对这世界老是持一种怀疑的态度,不愿意去接受现实,这样子你活得不会轻松了。我想劝你说,别把自己搞那么累好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有这样吗?” 贾昊笑笑说:“这一点我同意乔女士的观点,傅华,你确实是有这个毛病。诶,这个巴东煌怎么还不来啊?这人也是的,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他吗?” 乔玉甄笑了笑说:“人家巴副院长喜欢迟到,好显得他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人物啊。” “诶,乔女士,不好这么背后编排人吧?”巴东煌一脚插进来,就听到乔玉甄再说他,就笑笑说,“我这不是在院里有事走不开,所以才来晚了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没有编排你,你在我面前迟到可不止一次两次了。” 巴东煌对乔玉甄似乎是有些畏惧之意的,因此对乔玉甄的指责他也不敢生气,便笑了笑说:“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来了吗?于董,赶紧让上菜,我都有些饿了。” 菜就开始陆续送上来,于立做东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在酒添上之后,就端起酒杯对乔玉甄说:“来乔女士,这杯我敬你,感谢你这一次的大力相助。没你的帮助,我这件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了结呢。” 乔玉甄就注意到巴东煌的脸色变了一下,估计巴东煌是有些不满意于立这么说的,于立这么说就好像事情完全是她一个人解决的一样。乔玉甄很清楚虽然她在这件事情当中起了关键性的作用,但是没有巴东煌事情也是无法解决。 虽然并不喜欢巴东煌这个人,但是乔玉甄也不想跟巴东煌有什么心结。在场面上混的人都知道,在这社会上要多交朋友少树敌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 巴东煌虽然品行不佳,但是手里的权力却很大,把这种认为树成敌人,是并不明智的,更何况也没这个必要。乔玉甄就笑了笑说:“于董啊,你不要这么样讲啊,其实这件事情大力相助的是人家巴副院长才对啊。你敬酒也要先敬巴副院长才对啊。” 巴东煌就知道乔玉甄看出他吃味了,赶忙笑着说:“别,乔女士你确实出力不小啊,没你的帮忙,这个案子根本就结不了。再说于董这么做也并没有错啊,女士优先嘛。” 于立笑了笑说:“是啊,巴副院长我也是很感谢的,不过女士优先,我先敬完乔女士再来敬他。” 乔玉甄看已经让了巴东煌一下,礼数也算尽到了,就笑着跟于立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酒。贾昊这时也端起酒杯,主动去敬巴东煌,巴东煌也没说什么,跟他碰了一下杯,也喝了一口酒。 傅华注意到,这时的于立和贾昊都是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态,显然那个案子解决了,去掉了他们很大一块心病,危机已去,他们重新又恢复了往日那种盛气凌人的神气了。 敬开了酒,酒桌上的气氛就热闹了起来,几杯酒下肚之后,多少都有了些酒意,说话也就随意了起来。于立拉着巴东煌的手,说:“巴副院长啊,这个案子你帮我解决了,可是帮我解决了大问题了,你等着看吧,下一步我就要在北京大展拳脚了,我跟你说,我要在东四环那里搞土地开发,建一个大型的全封闭小区。到时候你可要来捧场啊。” 巴东煌笑笑说:“东四环啊,那要多少万一平米啊?我跟你说于董,别看我是最高院的副院长,我那点工资收入还真是买不起东四环的房子的。” 第1587章缓一缓 于立笑了起来,很豪气的说:“巴副院长,你这见外了不是,买什么啊,自家人开发的房子还用买啊?我送你一套就是了。诶,乔女士啊,这一次你也帮了大忙,回头我也会送给你一套的。” 傅华心说这于立不愧是山西煤老板,就是财大气粗,他开口要送的房子肯定不会是面积小的,现在东四环的房子,多少像点样子的,价钱就是几百万起跳了,这家伙一张嘴就送出去两套,真是够大方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可不要,我要那么多房子干嘛啊,诶,傅华你要吗?你要的话这一套转给你算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倒是想要,可是我要了的话,可能转过天来纪委就会找上门来问我的收入来源了的。所以我还真是不敢要。” 贾昊在一旁拍了拍傅华的肩膀,笑着说:“小师弟啊,又没劲了不是?这是赠送,又没让你拿什么利益来交换,为什么不敢要啊?难道送人东西也犯法啊?巴副院长,你跟他普及一下法律知识,让他知道一下,赠送并不违法的。” 巴东煌笑了笑,说:“对,对,贾副行长对法律掌握得很准确,国家是允许公民之间馈赠财物的,这并不违法。所以傅主任放心收吧,没事的。” 傅华心说你还最高院的副院长呢,你应该知道于立是不会无缘无故的馈赠别人房子的。你们不是帮了他打赢了官司,他怎么会这么大方啊?这能叫没有利益交换吗?这能不违法吗? 不过傅华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只会让人扫兴罢了,并不会真的劝止什么,还是不要做这种不识趣的事情了,便笑笑说:“即使不违法,我也无功不受禄,拿了于董的房子,我恐怕要睡不着觉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看看,我们的傅华先生就是这样子的有原则的好干部,来我提议,为了他的原则性大家干一杯好了。” 贾昊和巴东煌、于立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显然他们都明白乔玉甄提议为傅华的原则干杯,并不是说尊敬傅华的原则性,而是表达了一种讥讽的意思。于是他们都笑着回应道:“来来,大家共同举杯,为了傅华先生的原则性干杯。” 四人的杯子就碰到了一起,傅华却并没有端起酒杯,他苦笑了一下,说:“你们别闹了好吗?” 贾昊这时伸手过来把傅华的酒杯拿起来塞到了傅华的手中,笑了笑说:“嗨呀,小师弟啊,你不用这么认真吧?大家也就是想要热闹一下,来来,别这么扫兴,一起干杯。”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还是跟四人的杯子碰到了一起。这个时候他想到了乔玉甄刚才不久点评他性格中的缺点时讲到的,说他不愿意接受现实,所以活得很累。现在看看眼前这个情形,倒也真是不假,他是不能做到像眼前这四位对社会规则毫无顾忌的,也就无法活得像眼前这四位轻松自如。 但是他还不得不向这个社会妥协,不接受却又不得不妥协,这大概使他活得累的主要原因吧。 酒杯碰完,五人各自端着酒杯就要喝掉杯中酒。这是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两名神情严肃地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五人都愣了一下,就先放下了酒杯。他们并不认识这两名中年男子,这个情形是很令人意外的。 主席台中餐厅这边向来强调尊重客人的专属和私密性的,每一个包厢都是一个独立系统,都是专用电梯直达包厢的,不可能发生客人走错包厢的情形。那这两名男子是怎么来的啊? 于立心里就有点恼火了,他认为这是酒店管理上的疏失,就瞪着服务员说:“这怎么回事啊?这两人不是我们的客人,怎么会到我们的房间来了?赶紧请他们离开。” 服务员还没说什么,那两名男子中左边的一个笑了笑,掏出一个证件亮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打搅了,我们是纪委监察部的。” 一听这男人自报家门并出示了证件,贾昊和巴东煌脸色顿时就面如土色,巴东煌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别人不知道纪委监察部是做什么的,他们俩心中是清楚的。纪委监察部是可以对省部级一级官员采取双规措施的机构,而在现场,只有他们俩个是符合这个条件的。 也就是说,这俩人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是来参加酒宴的,而是冲着他们俩其中的一个来的,目的可能是要对他们两个当中的一个采取双规措施的。 果然两人看了看在座人的样子,然后走到了贾昊面前,说:“贾昊同志,根据《纪律检查机关案件检查工作条例》,经纪委常委会讨论,决定对你双规,现在请你跟我们走吧。” 真正被宣布采取双规措施,贾昊反而镇静了下来,可能他早就想过会有这一天的。他扭头看了看那两个男人,说:“我可以先打个电话吗?” 原来讲话的那个男人摇了摇头,说:“不可以,请把你的手机交出来吧。” 贾昊说:“这位同志,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跟家人说一声,让他们知道我的行踪。” 男人说:“没必要的,我们会通知家属的。现在请你交出手机,跟我们走吧。” 贾昊无奈,只好交出了手机,然后想站起来跟两人走。没想到刚站起来却腿一软,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显然他刚才的镇静是装出来的,估计这一刻他内心中还不知道是多么的惶恐不安呢。 坐下去的贾昊苦笑了一下,然后撑着椅背强行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小师弟啊,我家里那边就交付给你了,以后你帮我多照看一下吧。” 此刻傅华心中的震撼其实也是不低于贾昊的,他想过贾昊有一天可能会被抓起来,但是绝没想到这一幕会在他眼前上演,他也不知道该跟贾昊说什么,就只是冲着贾昊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两名男人就一左一右夹持着贾昊离开了包厢,很长一段时间包厢里一片死寂,这两名男人到这里来也没采取什么强横的手段,甚至说话语气还很温柔,带来的恐怖气息却是强大无比的。两人虽然离开了,但是遗留下的这强大的恐怖气息压得房间内的诸人一时都不敢动弹。 这其中巴东煌被吓得最厉害,就算是纪委的两人已经离开,他的全身依然有如筛糠一样发抖。于立则是呆如木鸡,显然他没想到就在他以为法院案件难题已经解决,他就要大展拳脚的时候,却遭遇到了贾昊被双规这个更为惨烈的打击。 傅华倒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他看到贾昊被双规,他知道贾昊的一切都要完蛋了,估计贾昊的罪责绝对不会轻,等待他的只能是身陷囹圄的悲惨命运了。震惊加上不舍,让他的心情很是纠结,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事情。 乔玉甄的神色倒很平静,似乎看不出内心有什么波澜,但傅华觉得她也是强作镇静而已,乔玉甄身上背负的事情绝对不比贾昊少,虽然贾昊不一定会牵扯到她,但是这种亲眼看到贾昊被带走的情形,让她肯定很震撼的。 最先从这种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是于立,估计也是因为在这几个人里面,他是跟贾昊牵扯最多的,贾昊被双规,他可能是最需要赶紧做出应对的人。他很多方面是跟贾昊纠结在一起,贾昊被双规,也就意味着他跟贾昊一起做的很多事情都要面临审查的厄运了。 恐怕等待他的下场也不会比贾昊好多少,此刻要想扭转这个结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于立现在想的是要赶紧想办法转移一部分财产出来才行,从而避免全军覆灭的结局,他看了看其他人,然后惨然一笑,说:“今天就这样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于立也不管其他人作何反应,买了单就离开了包厢。 傅华看了一眼乔玉甄,说:“小乔,我们怎么办,也走吧?” 乔玉甄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不走还能干什么啊?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诶,巴副院长,一起走吧。” “等……等,你们等等我好吗?”巴东煌哆哆嗦嗦可怜巴巴地说。 乔玉甄苦笑了一下,不满的说:“你还留在这里干嘛啊?还嫌今天这里不够丧气的吗?” 巴东煌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想赶紧离开这里的,奈何我的腿上一点气力都没有,站都站不起来了,我根本就无法走啊。两位,拜托你们陪我一会好吗,让我缓一缓,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乔玉甄看巴东煌确实很可怜的样子,再加上贾昊被带走之后,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纪委的人出现了,就说:“好好,我们等你。” 傅华看巴东煌吓成这个样子,心中倒也不意外,他就猜到巴东煌是由贾昊身上想到了他自己。 第1588章东窗事发 就傅华了解的巴东煌的一些事情,巴东煌贪污受贿的罪行肯定是比贾昊还严重的,估计有一天如果巴东煌被双规,下场是要比贾昊惨的。 十几分钟之后,巴东煌才多少恢复了些气力,能够站起来走动了,这才跟傅华和乔玉甄一起离开了主席台餐厅。巴东煌本来是带着车来的,但是他觉得自己神情恍惚,已经不适合开车了,就坐的士离开了。 巴东煌离开之后,傅华看了看一旁的乔玉甄,关心的问道:“小乔,我师兄被双规,你不会受什么牵连吧?” 乔玉甄看了看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没事,我跟你师兄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往来,他的事情扯不到我的身上。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了,傅华。” 傅华看得出来,乔玉甄虽然说没事,但是神情之间却是一点也不轻松的,看来贾昊被双规对她来说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的。不过既然乔玉甄说没事,那就是她不想深谈这件事情,他也就不好再追问下去了。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我还要跟去我师兄的家人说一声呢。” 乔玉甄笑了笑说:“行啊,我也好回家了,我们就此分手吧。” 两人就各自开车离开,傅华本来是想去贾昊家里跟贾昊的家人说一声的,但车行到中途,他改了主意,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劝慰贾昊的家人,所以也就不想面对他们,就在车上打了个电话过去,把贾昊被双规这个情况说了。 贾昊一直没再结婚,是带着孩子跟他父母住在一起的。贾昊的父亲听傅华说了情况之后,半天没言语,傅华刚想找几句劝慰的话说一下,贾昊的父亲那边却说话了,他叹了口气,说:“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谢谢了,小傅。” 贾昊的父亲就挂了电话,傅华可以听得出来他心中的那种纠结,便知道他可能也早就看不惯贾昊的作为了,但是却又不忍心儿子真的出什么事情,这种滋味确实是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的。 傅华可以体会到贾昊父亲现在的这种心情,因为他现在的心情实际上跟贾昊的父亲是差不多的,他也是早就知道贾昊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真的有了这一天,他又有些不舍,毕竟贾昊这个同门师兄对他可是不薄的。 回到家中,郑莉和傅瑾已经睡了,傅华并没有马上去睡觉,他的大脑还因为对贾昊被双规的震惊而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这种状态下他就算是去躺下,也是睡不着的。于是他就开了一瓶红酒,坐在窗前一边喝酒,一边静静的看着窗外。 傅华心中是为贾昊可惜的,在张凡老师的门下,贾昊算是目前成就最高的一位,虽然老师对他的所作所为早有看法,但老师对他还是颇有期待的,这一次贾昊的出事,估计对张凡老师也是一个打击吧。 想到了老师,傅华忽然想到了当初贾昊在他面前所说的那句话。贾昊说:“有时我也在想,如果当初老师没把我推进官场,让我跟着他做学问,现在的贾昊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呢?我想凭着我的聪明才智,也会在学界有一席之地吧?” 傅华暗自苦笑了一下,这么说起来被推进官场对于贾昊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好事。起码不进官场的贾昊无需要面对被双规的这种悲惨命运吧。从这个角度上看,张凡把贾昊推进官场,反而是好心做坏事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傅华觉得应该把贾昊被双规的事情跟老师说一声,顺便他也想让老师帮忙了解一下贾昊的涉案情况。张凡在国内经济界影响巨大,政学两界都有广泛的人脉,应该会听说一点贾昊究竟哪方面出了问题的。 这时卧室的门被推开了,郑莉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困惑的看着傅华问道:“诶,老公啊,你去赴宴还没喝够啊?怎么来家还要喝酒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莉,师兄被双规了,就在今天的宴会上。” 郑莉愣了一下,说:“师兄被双规了,因为什么啊?” 傅华说:“我也不清楚,是纪委来把人带走的。看到师兄被带走的样子,我心里很不好受。” 郑莉坐到了傅华的身边,伸手摸了一下傅华的脸,说:“好了,师兄被双规,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不过我们也帮不了他什么,是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现在谁有本事进纪委捞人啊。诶,你要不要喝一点?” 郑莉摇了摇头,说:“我喝酒对儿子不好,我在这里陪你坐一会儿好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行啊,你不知道今天现场那个情形,纪委那两人身上好像带着煞气,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被吓住了,师兄站都站不起来,而那个巴东煌在那两人走了好久之后,浑身还跟筛糠一样发抖。” 郑莉笑了笑说:“这不是纪委的人身上带着煞气,而是师兄和巴东煌他们心中有鬼,小鬼遇到了钟馗,不吓坏了才怪。”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我现在才觉得我坚持自己的原则也不是一件坏事,起码见到纪委的人我还能挺得起胸膛来……” 两人聊了十几分钟,傅华看郑莉脸上困意越来越浓,便结束了谈话,跟郑莉一起去休息了。 第二天晚上,傅华去了张凡的家里,张凡开门见是他,也没说什么就往里面走。傅华看到张凡的神情很是严肃,便估计张凡可能知道了贾昊被双规的事情了。 傅华跟着张凡进了书房,坐下来之后,张凡看了看傅华,说:“你是来跟我说贾昊被双规的事情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看来老师已经知道了?” 张凡苦笑了一下,说:“他是我的学生,我就是想不知道也是不行的。今天好几个朋友的电话都是跟我讲这件事情的。想不到我最不愿意看到的这一幕还是发生了。听朋友说是昨晚在酒桌上直接被带走的。” 傅华说:“是的,师兄被带走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也是昨晚参加宴会的客人。” 张凡就抬头看了傅华一眼,警惕的说:“你不会也牵涉到他的事情当中去了吧?” 傅华赶忙摇了摇头,说:“我可没有,我跟师兄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关联。” 张凡说:“那昨晚的宴会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傅华说:“昨晚是师兄帮忙一个山西的煤老板打赢了官司,请客庆祝,把我也叫去了的。” 张凡说:“山西煤老板,是不是那个名字叫于立啊?” 傅华说:“是,老师你怎么知道于立?” 张凡苦笑着说:“我朋友跟我说,问题可能就出在这个叫做于立的煤老板身上。你师兄太聪明了,跟这个煤老板联手搞什么艺术品信托基金,勾结拍卖机构,用一些假的艺术品从联合银行套出巨额资金,结果有一笔上亿的资金缺口没有及时填补,让联合银行的内部审计发现了,进而发现了他很多的违规行为,于是乎就这样了。” 傅华这时才真正明白贾昊为什么那么关注于立在东海的那个案子了,原来于立在这个案子里面使用的资金是从联合银行套出来的。如果这笔资金及时回笼,估计联合银行的内部审计就不会发现什么问题了。但是偏偏就没有及时回笼,最终导致了贾昊的东窗事发。 想到昨晚的晚宴实际上就是为了庆祝于立终于能够将这笔资金回收了,傅华心中有一种滑稽至极的感觉。不知道这是不是命运在捉弄贾昊啊?这场胜利还是来得晚了那么一点点,就差这一点点,就让这场胜利变得毫无意义了。 张凡继续说道:“傅华啊,你师兄就是太聪明了,聪明到他以为可以随便操弄规则的地步。唉,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啊。” 傅华看得出来,张凡的心情是很沮丧的,显然贾昊这个弟子出事让他很受打击。傅华劝慰道:“老师,您别伤心了,师兄今天这样子是他自己种下的因果,怪不得别人的。” 张凡苦笑了一下,说:“我也知道有今天是贾昊自找的,但是我总忍不住回想起当初他跟我学习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还是很纯朴的,哪知道他今天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啊?唉,这也是与现在的官场风气有关,现在的官场上真正实干的人小,都是在耍心机弄巧。你师兄这种人又实在太聪明了,难免会受这种风气的侵袭。” 说到这里,张凡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千万不要跟你师兄学啊,你要知道,你师兄这种聪明是小聪明,只能用于取巧,不能成就什么大事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老师。” 傅华在张凡那里呆的时间并不长,他和张凡的心情都很沉重,他看着张凡难受自己也跟着难受,也劝慰不了张凡什么,还不如早点告辞。出了张凡的家,傅华开车回家,车子刚开出不久,他的手机就响了,是振东集团苏南的号码。 第1589章很卑鄙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说:“南哥,有事啊?” 苏南笑笑说:“出来喝酒吧,我刚才齐东市回来,振东集团已经拿下了齐东机场,出来跟我庆祝一下。我在晓菲这里。” 傅华本来是没什么心情的,不过苏南的邀请是不好拒绝的,看了看时间,才八点还不到,就说:“好吧,南哥,我过一会就到。” 到了晓菲的四合院,苏南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傅华就笑了笑说:“傅华,先说好啊,我们今天可要不醉不归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南哥,我知道你今儿高兴,不过今天我还真是不能奉陪。一来喝醉了郑莉会不高兴的,二来我今天也实在没心情陪你狂欢。” “诶,傅华,你这是怎么了?”晓菲这时走了进来,笑笑说,“这成了老婆奴咱就不说了,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南哥请你喝酒你也敢没心情。” 傅华瞅了晓菲一眼,说:“晓菲,你知道什么啊就来指责我?” 苏南看了傅华一眼,说:“出了什么事情吗?” 傅华苦笑着说:“南哥,你这个时间点真是不巧啊,我师兄贾昊被纪委给双规了。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刚从张凡老师那里出来,我跟张老师聊了一下,好像我师兄的事情还很严重。” “贾昊被双规了?”苏南惊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傅华说:“就在昨晚,他跟我一起吃饭的时候被纪委的人在饭桌上带走了。南哥,你还没听说这件事情吗?” 苏南摇了摇头,说:“还没,我这几天都在齐东市,北京这边发生什么事情我哪知道啊?唉,我原本还想让你引荐我跟贾昊接触一下呢。现在看来这个算盘打不响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南哥,你要接触我师兄干什么啊?不会是想为齐东机场项目贷款吧?” 苏南点了点头,说:“被你猜中了,我是想从联合银行那里申请贷款的,现在看要另想办法了。” 傅华说:“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傅华心中很清楚,如果苏南要贾昊帮他贷款,必然会支付一笔好处费给贾昊的,如果那样子的话,贾昊被双规,很可能会咬出苏南的。 苏南明白傅华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不过,有些现在已经是行规了,该给的东西还是要给的,而且没有了你师兄的情面,我就需要付出更多的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个行规,那个风气的,这算什么啊?我昨天可是亲眼看到我师兄被双规的时候那个惨样的,为什么就吓不住这些贪污受贿的人呢?” 晓菲笑了起来,说:“傅华,你不会不知道有句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吧?” 苏南笑笑说:“对啊,傅华,你要知道这里面是有多么大的利益啊?再说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他们都觉得自己拿了好处也不会被抓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虽然现在爆出的行贿受贿案件每天都有几桩,倒是被抓的还是少数人,大多数的人还是逃脱了,因此也是值得冒冒险的。” 苏南笑笑说:“行了,别那么多牢骚了,我今天本来挺高兴的。” 傅华笑笑说:“不好意思啊,南哥,扫你兴了。” 苏南笑笑说:“无所谓的。不过今天你还是陪我喝一会酒吧,我也不要你不醉不归了,就陪我喝喝酒,聊聊天,行吗?” 傅华笑笑说:“当然行了,反正我心里也挺郁闷的,也想找人聊聊天。诶,你这次在齐东市竞标挺顺利的吧?” 苏南摇了摇头,说:“也说不上顺利了,不过哥们最后还是赢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不会吧,王双河不是都跟你妥协了?” 苏南摇了摇头,说:“哎呀,要办成一件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的啊?来我们别光说话,先喝一杯再说。” 两人就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酒,喝完之后,傅华看了看苏南,问道:“不会是王双河又难为你了吧?” 苏南点了点头,说:“是的,他又难为我了,傅华,你别看我这么大的一个振东集团,又有邓叔这个省长在暗地里帮我,但要去对付王双河这个地头蛇,我还真是没辙的。” 傅华真是有点傻了,他怎么也想不出王双河既然迫于形势都准备把项目给苏南了,又能从什么地方去难为苏南啊。他看了一下苏南,说:“不会吧,南哥,有邓叔在,他怎么还敢难为你啊?” 苏南笑了起来,说:“你不要以为省长就是万能的,具体到哪个问题之上,省长不一定就管用。你知道王双河是怎么逼我就范的吗?” 苏南就讲了王双河逼他就范的过程。他去了齐东市之后,在开标之前,王双河约他单独见了一面。事先苏南并没有防备王双河什么,他觉得王双河已经被邓子峰给制服,这一次见面他应该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的。 哪知道他完全小看了王双河了。一见面,王双河上来就跟苏南说:“苏董啊,今天就我们两人在这里,有些话我就开诚布公了。” 苏南以为王双河是要交代一些竞标齐东市机场应该注意的事项呢,心里还挺高兴,笑着说:“王市长,我们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您就敞开了说,我听着就是了。” 王双河就笑了笑说:“那我就说了。苏董啊,你知道一开始我为什么不准备把齐东市机场项目给你们振东集团吗?” 苏南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王双河会跟他谈这个问题,便看了王双河一眼,说:“我不清楚,为什么啊?” 王双河笑笑说:“因为我准备给他们项目的那家公司答应了我一个条件,那就是如果他们公司中标的话,齐东机场要使用的建筑材料要全部由我弟弟王双山开办的公司提供。” 建筑材料是齐东机场项目建设费用的大头,如果全部由王双河的弟弟提供,就等于王双河的弟弟拿走了这个机场项目利润的很大一部分,不能不说,王双河开出这个价码是很黑的。 不过苏南有点搞不清楚王双河跟他说这个要干什么,现在他已经可以迫使王双河让振东集团中标了,也就是说他可以不受王双河胁迫的。他看了看王双河,笑了笑说:“王市长,我不知道您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您想要让我也接受这个条件?” 王双河笑了笑说:“是的,我是想让苏董接受这个条件,而且我相信苏董也一定会接受这个条件的。” 如果接受这个条件,就等于这个机场项目就要受制于王双河的弟弟王双山了,或者说根本就是受制于王双河本人。现在很多官员为了掩饰自己的以权牟利行为,往往会以亲属的名头开办公司,然后借助这家公司的名头和自身的权力牟利。 苏南自然是不想受制于王双河的,更何况他身后还有省长邓子峰的支持,更是可以不理王双河的胁迫的。 苏南就有点讥讽地说:“王市长,您是不是也想得太美了?难道说您就不怕我把这个情况跟省里的领导反映吗?” 王双河呵呵笑了起来,说:“不用掩饰了,你说的省领导不就是邓省长吗?” 苏南看王双河有要跟他当面叫板的意思,不觉愣了一下,心说难道这家伙身后有更强势的人物支持吗?不会吧?苏南事先是调查过王双河的背景的,好像王双河身后也没什么权势人物的存在。 王双河是一个在齐东市一步步做起来的本土官员,跟书记吕纪、孟副省长这类的东海省巨头人物并无直接的联系。难道自己搞错了,没真正查到王双河身后的权势人物?那样子的话自己就被动了。 苏南心里就有些忐忑,他看了看王双河,说:“这么说王市长是不怕邓省长了?” 王双河笑了笑,说:“怕,我怎么不怕。所以你不用担心不会中标,就算是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也是会让你中标的。” 苏南看了看王双河,他觉得王双河真正的意思还没表达出来,就笑了笑说:“通常这个时候,王市长是不是要说一个但是了?” 王双河笑笑说:“苏董不愧是北京来的大老板,见多识广。” 苏南说:“王市长,你是不是就不要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好了。” 王双河笑笑说:“那我说了,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中标我依然是会让你中标的,不过我可事先告诉你一声,你中标之后,就需要靠你们振东集团自己的力量来建设齐东市机场了,我王双河可是不会跟你配合的,相反我还会极力为你们设置障碍的。那个时候恐怕你们振东集团在齐东市会寸步难行的。” 王双河这个威胁还真是强硬有力的,一项大工程如果没有了当地政府的支持,想要顺利开展起来,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苏南瞪了王双河一眼,说:“王市长,您不觉得这么做很卑鄙吗?” 第1590章杀之不尽 王双河笑了起来,说:“苏董啊,我们是彼此彼此吧?难道说你跟邓省长的做法就很高尚吗?我看不见得吧?再说了,你一家北京公司跑来齐东市抢我碗里的肉吃,难道我还要对你们感恩戴德啊?” 王双河这么一说,苏南就等于是被放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了。如果现在他退出的话,齐东市机场项目是他这一段时间全力争取的项目,且不说项目到手之后的利润,就前期筹备工作的损失就是一笔不少的数字。再说他一个董事长亲自出马争取的项目,最后却铩羽而归,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的。 但是不退出的话,他就要接受王双河的要挟了,否则就算是他中标了,没王双河的配合,项目也是很难运作起来的。而这一次的项目邓子峰是想要作为清廉竞标的标杆的,如果他接受了王双河的要挟,那就等于是说欺骗了邓子峰。 王双河看苏南沉吟不语,就知道他在做天人交战,一时难以抉择,便笑了笑说:“苏董啊,你可要想清楚,你就算是一条过江强龙,也是压不过我这个地头蛇的。其实你也是走南闯北做大生意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懂的出门要靠朋友这个道理的吧?” 苏南也知道他在齐东市人生地不熟,必然是要跟某些当地势力结合才能做好这个工程的,原本他也想适当的给王双河一点好处的,但是他没想到王双河胃口会这么大,居然想要垄断齐东市机场建设所需的全部建筑材料。 苏南想来想去还是不舍得放弃这个项目,眼见前段时间的努力,马上就要有收获了,现在放弃他实在是很不甘心。于是他也只有选择跟王双河合作了。不过合作归合作,但也不能就这么样被王双河予取予求。 孙守义就说道:“王市长,我也是愿意交朋友的人,也知道出门在外朋友的可贵。其实呢,要建齐东市机场肯定是要使用建筑材料的,只要价钱公道,质量靠得住,我们振东集团用哪家的材料不是用啊?” 苏南的话里已经表达了妥协的意思,但是他也提出了讨价还价的条件,那就是要王双河的弟弟保证材料的质量和价钱公道。 王双河笑了起来,说:“这苏董放心,我弟弟做生意可不是只做一锤子的生意的,他也是很讲信誉的,所以质量和价格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苏南心说没有问题才怪,你这个市长都亲自出面,就算是质量没问题,价格上你也会增加很多的。不过现在还没落实到具体的材料上面去,孙守义也说不出什么来,更具体的讨价还价应该在工程开始之后才能开始的。苏南就笑了笑说:“既然王市长能保证这两点,那我想我们就没什么分歧的地方了。” 王双河呵呵笑了起来,说:“爽快,我就知道苏董是个够朋友意思的人,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苏南心说我哪里是爽快,我是别无选择,他干笑了一声:“合作愉快。” 于是苏南和王双河的这笔交易就算是达成了,在其后的齐东市机场项目开标会上,苏南的振东集团果然顺利中标。 听苏南讲完中标的过程,傅华心中隐隐感觉这个交易是有问题的,便抬头看了看苏南,说:“南哥,这件事情你跟邓叔讲过吗?” 苏南摇了摇头,说:“我还没跟他讲,我怕他会骂我。我知道你是会理解我的,所以才跟你说的。不过这件事情你可不要跟邓叔说,知道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是能理解你这么做的理由,不过你最好还是跟邓叔说为妙。” 苏南看了傅华一眼,说:“为什么啊?” 傅华说:“你没觉得这件事情当中是有很大的政治风险的吗?特别是对邓叔来说。邓叔可是对外标榜齐东机场竞标是很清廉的。一旦事机不密,你和王双河的这个交易泄露出去,你将会把邓叔置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而那个时候,你让邓叔怎么想你啊?” 苏南挠了一下头,说:“傅华,没你说的那么凶险吧?我跟王双河之间只是一个口头协议,双方心照不宣,所以就算是协议的内容泄露出去,也没有人能够拿出证据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要什么证据啊?你使用王双河弟弟的材料这不是现成的证据吗?我想很快就会有风言风语传出去的,邓叔的眼睛可是不揉沙子的,他只要看到你用王双河弟弟的材料,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南哥,我劝你还是早点跟邓叔坦白这件事情为妙。别等他骂上门来可就晚了。” 苏南皱了一下眉头,说:“可是傅华,如果这件事情被邓叔知道了,这个项目可能他就不会让我做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不一定,邓叔这个人也是很理解社会上的一些事务的,他是不会拦着你不要跟你做这个项目的。而且这件事情有邓叔的介入对你也有好处,王双河也就会有所忌惮,不会在建筑材料上做什么手脚的。还有啊,南哥,你这件事情要换个操作手法才行的。” 苏南困惑地说:“换个操作手法才行?要换成什么样子的呢?” 傅华说:“材料不妨依旧给王双河的弟弟来做,但是不能就这么直接的去购买王双河弟弟的材料,而是要像项目招标一样,也搞一个建筑材料的招标会。王双河不是说他弟弟的材料质量靠得住,价钱也公道吗?让他来竞标好了。” 苏南说:“你的意思是我到时候再把标做给他们,这个嘛倒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跟王双河的协议没有这一部分的,我怕他会不同意。” 傅华笑笑说:“你就说这个条件是邓叔提出来的,坚持要你这么做的,估计他肯定就不敢反对了。” 苏南点了点头,说:“这样做倒是可以说服王双河,只是又偷要打邓叔的旗号了。” 傅华笑了笑说:“偷打就偷打吧,你又不是没偷打过。我跟你说这样做有几个好处,一是公开竞标,这就不是振东集团跟王双河之间私相授受的,出了什么问题之后,也就可以对社会公众有个交代。” 苏南点了点头说:“你提醒我了,是需要这么做,这对邓叔也好交代一些。” 傅华笑笑说:“你别拿邓叔当傻瓜,他当然明白这种公开的招投标只是用公正的形式掩盖非法的目的的。” 苏南笑了,说:“好了,我也知道想瞒过邓叔很难。” 傅华说:“这么做第二个好处是会将机场项目所需材料的标准和要求公开的确定下来,这样子也可以保证王双河的弟弟不敢动太大的手脚。如果王双河的弟弟真的从中作什么手脚的话,你可以依照公开招标的标准和要求去追究他的违约责任。” 苏南点了点头说:“对对,这一点好,其实我也是担心王双河的承诺做不了准,到时候他弟弟以次充好,我就难办了。” 傅华笑笑说:“这我估计他并不敢闹得太不像了的。虽然它可以胁迫你,但是对你背后的邓叔毕竟是很忌惮的,如果工程质量出现个什么问题,他也是责任人之一,也会受处分的。” 苏南赞许的说:“傅华,难怪邓叔说你是一个高参的材料,你考虑事情果然周详,经你这一点拨,事情确实马上就不同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倒不想点拨你什么的,我更希望你能靠实力中标。” 苏南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想啊,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为齐东机场也折腾了半天了,开始也一直想用干净的手法中标的,但是最后的结果还不是这样子的吗?你知道吗,我曾经想过要通过邓叔搞掉王双河这个市长,那样子我就不用受他胁迫了。但是转念一想,换上一个新市长还不是那样,到时候说不定比王双河还黑呢。唉,这是现实在逼良为娼,我如果只是一味的想保住清白,那结局就只能是饿死了。” 傅华想想也是,就算是搞掉一个王双河也是改变不了苏南的命运的。现在的官场已经呈现出一种前腐后继的趋势,往往前任官员刚因为腐败被查,继任的官员也马上跟着腐败被抓了。 前段时间某省的交通厅先后三任厅长接连因为腐败被抓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这说明腐败分子的被惩治已经无法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了。对财富和美色的贪婪,已经让官员们完全无视了可能遭受的惩罚。 这也是因为社会整体制度的缺失。一方面虽然到处都在高喊清廉的口号,但是对官员的行为却是缺乏强有力的监督。有些监督机构也是形同虚设,甚至监督部门当中的很多官员也是腐败的,他们也在利用监督的权力来寻租。 自古以来,官员就从来都是没什么自觉性的,朱元璋用惨刑酷法来惩治贪官,但是贪官依旧是杀之不尽。 第1591章过分了 现在的官员当中的大多数人为官不是出于什么为国为民的信念,我们这个社会还没有培养出西方那种政治家的土壤,于是不受监督的权利就必然会被滥用。 整个社会风气的败坏也就成为了必然,国内也缺乏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对官员行为监管的制度,也没有什么官员财产公开制,官员赚取巨额的灰色财富不受制约,在这种现状之下,只有傻瓜才会对可能染指的财富而不伸手的。 这也就造成了社会上权力寻租盛行,逼迫着像苏南这种有心想要清廉的商人们也不得不跟这些丑恶现象同流合污。虽然傅华嘴上说想要苏南靠实力中标,但是心中也清楚,这种好听的话时下只能是说说而已,真要这么去做,根本就不能中标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南哥,不管怎么说你是中标了,就不要再烦了,我们喝酒。” 两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酒,苏南看了一眼傅华,说:“诶,你师兄这一次出了什么事啊?” 傅华说:“据我老师说是牵涉到了艺术品信托资金的事情,牵涉到金额过亿,可能是很严重的,这一次他恐怕要遭受到很严重的惩罚了。” 苏南笑了笑说:“傅华,你也不要以为资金过亿就严重到不行了,前些年是很严重,上千万的受贿案子就一定会被判处死刑的。但现在社会财富极大地丰富,法律也开始松泛起来,官员贪污受贿的金额也跟着水涨船高,以前资金过亿不用质疑必然会判死刑的,但现在大多是无期,顶多是死缓。所以你也不用为你师兄太担心啦。” 傅华说:“就算死不了,他也是要在监狱呆很多年的,这种失去自由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苏南笑笑说:“那没办法了,搞了那么多钱去,他总要付出点代价的吧。不过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是也并不说就一定会很受罪,贾昊这个级别应该是要进秦城监狱的,据说那里面的待遇还不错的。前段时间不是刚报道过某直辖市的市委书记在秦城监狱里面的生活吗,好像住单间,有电视看,有报纸读,生活上有专人照顾,跟他们以前上班的时候差不多。” 傅华笑了,他也看过这段报道,知道苏南说的是真实的,国家好像对上到了省部级的官员,有一种特别的优待,虽然并没有刑不上大夫,但是在秦城监狱里面的待遇还是不错的。他说:“就算是这样子,他内心中也是不愿意去上这种班的吧?” 苏南笑了笑说:“这自然是了。” 海川市,金达办公室,在谈完工作之后,金达笑着问坐在对面的孙守义,说:“诶,老孙啊,你知不知道老于的两个黑眼圈是怎么一回事?有人说他是起了色心,去勾引人家老婆,被做丈夫的打了;也有人说他被人寻仇,好像说他在泰河市做市委书记得罪了人,遭了埋伏被打成那个样子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听老于自己说他是散步撞树上了。” 金达笑了笑说:“那可能吗?撞树能撞俩黑眼圈出来?” 孙守义笑了笑说:“也许人家老于撞树的技术好呢?不过我猜测老于这一次的黑眼圈事件八成以上是私人恩怨,还是见不得光的那种,不要的话,老于被打了一定会选择报警的。”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说:“这倒也是,老于这次好像很想把被打给掩饰过去,根本就不想让人知道,显然被打得原因是不会光彩的。诶,不会是束涛他们干的吧?是不是因为老于想要撤销城邑集团中标氮肥厂地块的资格,这话传到了束涛的耳朵里了?”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他很想看出金达这么问是知道了点什么,还是只是心中的猜测。金达的脸上有点看不出所以然来,孙守义就只好笑笑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也可能吧,老于以前跟他们走的挺近的,这一次老于不念旧情,跳出来要对付城邑集团,束涛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有所反应的,打人这种事情束涛也不是做不出来的。而老于估计以前拿过束涛的不少好处,有什么把柄在束涛手上,自然有苦难言,被打了也不敢报警。” 孙守义不肯直接说出来这件事情是束涛干的,一方面是因为这件事情本身是违法的,他直接说是束涛干的,就有一个包庇束涛的嫌疑;另一方面孙守义也不想让金达知道是他借刀杀人,利用束涛的手去教训于捷。 金达说:“说起来老于这一次跳出来反对城邑集团这件事情挺令人奇怪的,这件事情本来与他没什么关系的。本来我以为应该是曲志霞对这件事情反应最大才对的,诶,曲志霞那边这两天没什么动静吧?” 孙守义说:“没有什么反应,可能这件事情她因为帮鑫通集团争取过项目,反而不好讲什么话的,因为如果她跳出来讲什么的话,会被人认为是挟嫌报复私心作祟的。老于与这件事情无关,就可以用一种超脱的姿态来说这件事情的。” 金达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这两个家伙算盘都是打得很精的那种,老孙啊,我和你是他们的矛头所向,要小心些啊。” 孙守义笑笑说:“这我清楚,尤其是氮肥厂地块这件事情,曲志霞不发难,而老于发难,就算是他们没有事先商量过,起码互有默契的。所以我们确实要小心防备啊。” 金达眉头皱了起来,说:“你是说他们有合流的趋势,我觉得不会,曲志霞那个人并不是那种愿意跟人合作的人,诶,她要读博士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孙守义笑笑说:“还在忙活吧,据说近期就要去复试了。” 金达笑了起来,说:“看样子不久我们就要喊她曲博士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是。诶,金书记,这说起博士来,那位说可能来任职副市长的胡俊森博士究竟来不来啊,您那里有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啊?” 金达笑笑说:“怎么,着急了?” 孙守义笑笑说:“是有点,你看曲副市长眼见就要去北京读在职博士了,肯定会请不少假的,省里再不给我们派个副市长来,海川市政府的就没有人可用了。” 金达笑笑说:“你不用着急了,省委对他的考察已经结束,基本上确定由他来海川,就等上常委会表决一下,就会发布任命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就好,看来不久我们就会有一位新市长了。希望这位胡博士能够给我们海川市政坛带来一股清新的风气。也希望他能在这里发挥他的金融长才,在我们海川多搞一点什么融资操作,让我们海川市财政资金能够充裕一些。” 金达笑笑说:“看来你对这位胡博士还有很多期待啊。” 孙守义笑笑说:“那是。金书记您不觉得我们海川市政坛需要一些新鲜血液刺激一下了吗?马艮山一案搞得我们海川市一片死气沉沉,再不来点强烈刺激,海川市就完了。” 金达笑了笑说:“你也别对这个胡博士期待太高了,虽然他在东海省的名气挺大,但是盛名之下,其实难负。” 孙守义笑笑说:“不会吧,他搞的重组还是为东海省拿回来了真金白银的,几个亿的资金呢,怎么说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金达笑笑说:“会不会,等到时候检验一下就知道了。诶,老孙啊,有消息说联合银行的贾昊副行长被双规了,这个人好像是傅华的师兄啊。天和地产当初上市就是走的这个人的门路。” 孙守义说:“这个消息我在网上看到了,说是联合银行的副行长涉案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具体牵涉的案子好像是一名山西煤老板搞得什么艺术品信托基金。” 金达说:“我看网上有网友爆料说,贾昊是在一场晚宴上被带走的,爆料说晚宴的参加者除了贾昊之外,还有一名山西煤老板,一名香港女商人,一位最高院的高官,还有一名地级市的驻京办主任。不用说这名驻京办主任就是傅华了,你说我们的驻京办会不会牵涉到贾昊的案子当中去啊?”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他不知道金达突然问起傅华究竟是什么意思,网上这个爆料他也是看到了的,他也判断这个驻京办主任就是傅华。不知道金达这是关心傅华呢,还是想要那这件事情做什么文章。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想驻京办应该不会涉案吧,傅华这个人做事还是有底线的。不能因为他参加了晚宴,就认为他有事。” 金达说:“这很难说啊,据我所知,傅华跟这个贾昊往来颇多,不但天和地产上市是他从中牵的线,海川重机的重组最初他也找过贾昊的。” 孙守义就觉得金达好像是想要针对傅华了,他就觉得金达是有点过分了,心说金达你这么急干什么啊? 第1592章大意了 如果傅华真有什么问题的话,这一次惊动的层级这么高,有关部门一定是不会放过他的,那个时候你就是想整他也轮不上啊。 孙守义就笑了笑说:“金书记,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去猜测什么了,涉案这种事情不能靠猜测的,需要有真凭实据的才行的。” 金达笑了笑说:“那倒是,其实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并不是想要做什么。” 孙守义心说恐怕你言不由衷吧,现在是还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你才会只是说说,如果被你抓到了傅华什么把柄,恐怕你等不及的就要动手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孙守义拿起杯子喝水的时候,又想起金达对傅华的怨念,心中不禁暗自警惕,他希望自己不要染上金达这种自我膨胀的恶习。 其实,据孙守义观察,金达这个人的本性并不坏的,甚至在很多方面金达是可以被归于好人的范畴之中的。但是金达就是压抑不住对傅华的这种怨念。这一方面是金达个性有偏狭的一面,另一方面也是有金达的自我膨胀有关。 当一个官员成为主政一方的一把手的时候,相应的他对这个地方就拥有了杀伐决断的绝对权力,这会让他熏熏然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再加上周围一批溜须拍马之辈,把他的所作所为都吹捧的极为英明神武,极为正确,他就会膨胀的感觉自己变成一个完人,不会做错任何事情。 而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敢来违逆他这个完人,提出或者指出他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错误,他就会觉得自己被极大地冒犯了,然后就开始想要整治这个指出他的错误的人。这时他不会认为自己是在打击报复,而是认为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情。 孙守义认为金达和傅华的关系就是这个样子的。随着金达地位的上升,他会越来越觉得他的权威在海川市不能被动摇的,也就越来越觉得容不下傅华这种敢于冒犯他权威的人存在。 虽然孙守义看不惯傅华的做法,但是他也不觉得金达的做法就是多么正确的,相反他是对金达的这种行为引以为戒的。曾经在北京中央部委工作过,特别是在赵老身边那段经历,让孙守义的视野是要比地方上工作的这些同志开阔的很多的,有些事情他看的就比金达要长远。 在部委工作的时候,孙守义就总结出了一条经验,就是不要随便的去开罪你的同事或者下属,特别是在没有绝对的利益冲突的时候,更不要去开罪他们。中央部委工作人员来自五湖四海,里面藏龙卧虎,你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背景,特别是现在有些高层领导的亲属都是很低调的,他们都不愿意公开身份。 所以你并不知道在得罪谁,今天他还是你的下属或者同事,可能一转眼他出去过渡一下,再回来就是你的领导了,这里面是有一个很大的变数存在的。到那个时候如果你跟人家有矛盾的话,马上你就会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了。 这就是孙守义觉得金达处理跟傅华关系不够理智的地方。说到底,傅华的存在并没有损害到金达什么实质性的利益,他只是对金达不够那种通常意义的尊重罢了。像这种无害的人,是应该容忍他的存在的,甚至还要反过来多尊重一下他,以显示做领导的大度和雅量的。 金达却并没有这么做,他时不时还想整治一下傅华,以显示他市委书记的权威,这就很不明智了。你能整治得了人家也好,却又没那个能力,这就让金达的行为越发显得可笑了,也让他越发有一种被冒犯了的愤怒了。 孙守义现在已经看出来,傅华这几年在北京,已经利用亲戚、朋友、领导等各种可利用的关系为自己编制了一张强大的网络,整个网络已经不仅仅限于海川市的范围,还延伸到了东海省,甚至辐射到了北京。 东海省的一二把手都跟这个傅华有着一定的联系,傅华岳家的那一些老领导对书记吕纪是有着很大的影响的。同时傅华跟邓子峰之间关系同样很紧密,傅华跟邓子峰原来跟随的老领导苏老家族关系相当的铁,也借此跟邓子峰拉近了关系。有传说邓子峰曾邀请傅华入他的幕僚班子,却被傅华拒绝,由此可见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这么强大的网络,别说金达了,就是省里的一些领导想要动动傅华,恐怕也要掂掂自己的分量的。金达却始终开不明白这一点,这不知道是金达当局者迷,还是他的心眼就偏狭到这种程度。 想到这里,孙守义就给傅华拨了个电话,他想问一问傅华关于北京的一些情况,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作为领导应该掌握一些驻京办的情况,另一方面作为朋友他也该关心一下傅华的。 孙守义更多的愿意跟傅华保持一种朋友的往来,而不想用领导身份去压迫傅华,他知道傅华是那种外表圆滑而内有棱角的个性,你如果把他当朋友去尊重,他可能更愿意为你效力的。 这其实就是一种行之有效的驭人之术,需要做的也很简单,也就是放低自己的身架而已。这对孙守义来说并没有什么困难的,在部委的工作经验告诉他,架子这种东其实是不值一文的,摆架子不但帮不了你什么,越是那种大领导,越是平易近人。而通常愿意摆架子的都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角色。 傅华接了电话,笑了笑说:“市长,前几天我去过您家里,丝巾我已经送给了沈姐了,她很喜欢。”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我知道,沈佳给我打电话说过了,谢谢你了傅华。” 傅华笑笑说:“市长真是太客气了,这儿也是驻京办该做的事情。诶,您打电话来有什么指示啊?” 孙守义笑笑说:“也没什么指示了,就是从网上看到了联合银行的贾昊副行长被双规了,其中提到了现场有一位驻京办主任,我想那是你吧?” 傅华笑了笑说:“是的,那天我被拉去参加凑热闹,没想到正好赶上了这件事情。” 孙守义笑笑说:“我想问你一下,我们海川市会不会牵连进这件事情啊?” 傅华纳闷的说:“”市长,海川市怎么会牵连进去呢?海川市跟我师兄也没什么经济上的往来的。 孙守义说:“是这样子的,今天金达书记说起过这件事情,说我们海川市有两件融资方面的事情跟贾昊有关关联,一件是天和地产上市,另一件则是海川重机的重组。” 傅华心中就有点不太高兴了,这两件事情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天和地产上市是丁益父子搞得,与海川市本身就没太大的关联;海川重机重组金达也是参与操作的,对其中的关节都是清楚地,有没有什么问题金达心中都应该知道的,贾昊在这其中也没起过太大的作用,他只是介绍了重组的证券公司而已。这个时候提出来,傅华觉得金达是别有用心的。 傅华并不想在孙守义面前表达对金达的不满,就笑了笑说:“金书记是有点多虑,我敢保证这两件事情都是没问题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傅华,你别介意,最近海川市接二连三出的事情实在太多,市里面有所顾虑也是很正常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能理解的市长。” 孙守义说:“你自己也小心些,这个风口浪尖可能会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找上你的。” 孙守义这么说就是一种朋友的关切了,傅华能明白这一点,他也知道虽然他并没有参与过贾昊的什么违法行为,但是他跟贾昊走的实在太近,少不了会有相关部门来跟他询问一些事情的。对这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傅华就笑了笑说:“我知道的市长,我心中有数。” 孙守义就就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开始忙活起自己的工作来了。晚上下班,孙守义很难得的没什么应酬,就打了电话给刘丽华,说要去她那里吃饭。买了新房之后,孙守义觉得新房那里比较隐蔽,整个小区又是封闭式的,不会有人察觉他这个市长跑去那里私会情人的,胆子就大了很多,去那里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让司机送他回了住处,然后孙守义才打了的士直奔刘丽华的房子而来。由于房子在临近郊区的地方,车程就有点远,在路上,司机跟孙守义攀谈起来,司机指着孙守义笑笑说:“诶,我怎么觉得你这位先生这么面熟啊?好像我在哪里见过你一样。” 孙守义就有点心虚,笑了笑说:“你认错人了吧?” 司机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好像还经常看到你一样,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孙守义心里知道自己经常会在海川市新闻中出现,他现在在海川市应该是个大熟脸,所以司机说经常会看到他也是对的,他就有点埋怨自己不该这么大意了,该事先做点伪装再来刘丽华这么就好了。 第1593章先走了 不过幸好司机还没有真正认出他就是海川市的市长来,就笑了笑说:“你肯定认错人了,我对你可一点印象都没有。” 说完,孙守义就转脸去看向车窗外,一副不愿意攀谈的样子,他也是不想让脸留在司机视线内,以避免司机最终还是认出他是谁来。司机看他这个样子,就不再讲话了,视线看向前方,专心开车了。 无意中孙守义的视线往出租车后面扫了一眼,心中忽然感觉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一时却又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这种感觉让孙守义心里就很不舒服,眼睛就不时的往回瞄,等他看到身后的那辆轿车,就明白不对劲在什么地方了。 那辆轿车是一辆老旧的普通型桑塔纳,车漆已经有些暗淡无光了,很不起眼的样子。但是孙守义可以确定的是,这辆桑塔纳在他从住处出来的时候他就看到过,他就怀疑这辆车是在跟踪他。 为了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孙守义就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慢点,我不赶时间的。” 司机就把车速慢了下来,孙守义特别留意身后的桑塔纳,发现那辆桑塔纳的车速也慢了下来,不远不近的跟着出租车在走。他基本上可以确信这辆桑塔纳是在跟着他了。孙守义心中就紧张了起来,身后有一双窥探的眼睛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在他心中有鬼的状态之下。 这下要怎么办呢?直接去刘丽华那里显然是不行了,直接去的话就会被发现他跟刘丽华之间的暧昧关系的。孙守义显然是不想冒这个险的。 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跟在后面的人是什么人啊?他为了什么目的要跟踪自己啊?今天幸好自己发现了,要是不发现还不知道后果会多严重呢。 等等,如果这辆车不是第一次跟踪自己怎么办?孙守义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最近一个时期他跟刘丽华来往频繁,如果这辆车不是第一次跟踪自己,那情况就很危险了,跟踪自己的家伙肯定掌握了他跟刘丽华往来的证据了。 孙守义心中狂骂自己真是被女色迷昏了头了,竟然这么大意让对手有机可趁。就这个样子还想往更高层次走,简直是痴心妄想,如果再这个样子下去的话,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孙守义就想让司机掉头回去,不去见刘丽华了。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能就这么回去了。就这么回去,身后跟踪的人肯定会知道他发现被跟踪了,那样子再来跟踪他恐怕就会换车换人了,那样子的话他就无法知道是被谁跟踪的了。 如果找不出是谁在身后跟踪他,那他只能活在一种怕被发现的恐惧之中,再做什么事情总要戒惧戒慎,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孙守义自然是不想老被这种恐怖的阴云笼罩着。 孙守义就在心中暗自骂了一句娘,心说,老子就跟你玩这一把,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孙守义就看了看司机,笑了笑说:“诶,师傅,我有点饿了,这附近有酒店吗?” 要找酒店是因为孙守义知道他今晚恐怕是无法去跟刘丽华幽会了,他又不想被身后的人发觉他已经有了提防,所以就想先找一个落脚点。恰好他来的时候还没吃饭,找酒店吃饭也是一个很恰当的行为,不会让身后跟踪的人察觉到什么溜掉。 司机笑了笑说:“这附近倒有一个金丰大酒店,可以吗?”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行,你送我过去。” 司机就把孙守义送到了金丰大酒店门口,孙守义看了看,这家酒店虽然叫做大酒店,其实也就是一个十几间平房饭店,很是普通。不过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可能已经算是不错了,好在客人还不少,孙守义倒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 孙守义略微一回头,注意到那辆桑塔纳还跟在身后不远处,就对司机说你等我一下,我吃个饭先。 司机不放心孙守义,让他先结了前面的帐,这才让孙守义下了车。孙守义就进了金丰大酒店,让老板给他一个雅间,然后点了几道菜,让老板给他快点做。进饭店之前,孙守义注意到那辆桑塔纳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饭店不远处的阴影里停了下来,显然这家伙还认为他没被发现,还想等孙守义吃完饭继续跟踪呢。 老板去厨房下单去了,孙守义拿出手机,直接拨给了束涛,束涛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市长,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是想约我吃饭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的,束董,我想要请你吃饭,我现在在金丰大酒店这里,你赶紧过来吧。” 束涛愣了一下,说:“市长,我没听错吧?你真的要请我吃饭?” 前几天束涛才约孙守义吃饭聚一下,结果却被孙守义严词拒绝。现在孙守义转过头来盛情相邀他吃饭,束涛自然是有些愕然的。 孙守义笑了,说:“我骗你干嘛?赶紧来吧。不过不要开你自己的车来,你的车太招摇了,还有给我带几个你手下的人来。” 孙守义这么一说,束涛就知道他不是真的请吃饭了,便问道:“市长,您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孙守义说:“是的,我好像被人跟踪了,你带几个人过来帮我看一下究竟对方是谁。” 束涛说:“对方有多少人啊?” 孙守义说:“我没看清楚有多少人,就是一辆老款的普桑,我猜顶多有两个人。” 束涛说:“普桑,知道车号吗?” 孙守义说:“我没看清楚,不过这车很好认的,老蓝色的那种,老款的普桑现在也不多,我想你过来一眼就会认出来的。” 束涛说:“那行,我马上就过去,先把这辆车给摁住再说:“”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踪市长您。” 孙守义说:“谢谢了束董,再是你带的人要可靠,不要事没办成,却给我传播的四处都是。” 束涛说:“这您放心,我会办得妥妥帖铁的。” 孙守义说:“如果你抓住了人,也不要进饭店来见我了,直接先把人带回去,然后给我个电话,我想找个安全的地方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明白吗束董?” 束涛说:“我明白的。” 孙守义说:“那你就抓紧时间办吧,别让对方溜了。” 孙守义就挂了束涛的电话,然后把电话拨给了刘丽华。刘丽华接了电话很不高兴的说:“守义啊,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还没到啊,我做的菜都凉了。” 孙守义并不想告诉刘丽华他被人跟踪了的事情,他担心吓到了刘丽华,就陪笑着说:“小刘啊,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刚接了一个紧急电话,市里面要开个会,现在过不去了,你自己吃吧。” 刘丽华不高兴的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人家费了好大得劲做了一桌子菜呢。” 孙守义说:“我也是心不由己啊,好了,改天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刘丽华倒也不是不讲理,就说:“那好吧,你可要记住,要补偿我的。” 挂了刘丽华的电话之后,酒店的服务员把饭菜送了进来,孙守义现在什么都安排妥当了,心情也松弛了下来,居然还真的有些饿了,想来束涛到这里还是需要点时间的,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饭店虽然不是很豪华,但是饭菜倒是口味不错,孙守义也是真饿了,吃的真是津津有味,居然感觉比那种他常去的豪华大酒店的饭菜还好吃。 孙守义吃了一会,有点饱了,这才放下筷子看向饭店窗外,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也看不到那辆桑塔纳是不是溜走了。按照孙守义的猜测,桑塔纳应该是不会离开的,因为桑塔纳的目的在他,现在他没离开,桑塔纳自然不会离开的。 也不知道束涛多快时间能赶过来,也不知道束涛能不能抓住桑塔纳里面的人。动用束涛的人马这是一步险棋,但是现在的孙守义别无选择。他倒是可以动用警方的力量,但是他担心跟踪他的人手中有他跟刘丽华见面的证据,那样子就等于是将他和刘丽华的事情直接公诸于众了。 再说动用警方也兴师动众不说,也效率低下,很可能将桑塔纳惊走而抓不到人。就算抓到人,警方办案也讲求证据,如果拿不到桑塔纳跟踪的证据,警方恐怕也拿他没招数的。 所以动用警方是不如束涛这边的人马高效便利的。再有一点,束涛这边他是可以控制住局面,现在他刚帮了束涛一个大忙,束涛应该会尽力维护他的才对。 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左右,孙守义听到外面有很短暂的一阵喧闹,紧接着他的手机就响了,束涛说:“市长,人控制住了,有两个。” 孙守义说:“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带回去,带到了给我电话,我去跟你汇合。” 束涛答应了一声说:“好嘞,我先走了。” 第1594章识时务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师傅啊,我说你认错人了吧?海川市的市长难道没有专车啊?怎么会自己花钱打的呢?” 司机挠了挠脑袋,说:“可是我真是觉得你很像他。” 孙守义笑笑说:“像他不一定就是他啊?有人还说我像金城武呢?难道我就是金城武吗?” 司机笑了起来,说:“那肯定不是。” 出租车开走了之后,孙守义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等着束涛给他电话。等待的时间中,孙守义就开始猜测是谁在背后搞鬼,他挨个把他现在在海川市的对手点了一遍。 商界这边他最近没针对什么公司,束涛和孟森已经跟他和解了,好像没什么人会对他采取这么卑鄙的手法。而政界这边,曲志霞、于捷跟他都很不对付,也是孙守义最怀疑的两个人,其中曲志霞在海川市还没有深耕,找人跟踪他这种事情应该还干不出来。 那剩下的可就只有于捷了。想想最近于捷因为他在束涛手里是吃了一个闷亏的,这家伙应该最想报复他才对,所以也是最可能对他采取这种做法的人。于捷跟他作对以来,也是什么卑鄙的手法都用,再加一条跟踪也就无足为奇了。 孙守义心中就认定这件事情是于捷做的了,他心里暗骂了一句王八蛋,你不要被我抓到把柄,抓到了的话,我一定不会饶了你。于是孙守义就觉得被抓住的这两个跟踪者就很重要了,他很想从这两人身上找到是于捷指示他们跟踪的证据。 找到了证据,孙守义就准备视情况把证据给交给警方,这个视情况是指跟踪者并没有发现他跟刘丽华之间的不正当往来为前提的。如果跟踪者找到了他和刘丽华往来的证据,那这件事情他也只能把跟踪者找到的证据给收回来,然后作罢。毕竟他也不能为了整于捷把自己给搭上去。 就在孙守义还在思考着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束涛的电话打来了,他说:“市长,您现在在什么地方。” 孙守义说:“我在家里,你将那两人带到安全的地方了吗?” 束涛说:“带到了,我一会过去接您吧,这个地方不太好找。” 孙守义就知道束涛用的这个地方可能很隐蔽,可能是城邑集团处理一些见不得人事务的地方,心里就别扭了一下,心说自己怎么跟这些事情沾上了。可是他也清楚束涛这么处理目前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措施了,就说道:“好吧,你过来接我吧。”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束涛的车到了楼下,打电话让孙守义下去。孙守义上了车,看到就束涛自己开车来,心里对他的谨慎感到很满意。他被跟踪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尤其是他还是在去跟情人幽会的途中发现被跟踪的,他自然是希望知情者越少越好。而束涛的谨慎说明他还是很明确这一点的,这让孙守义对他多了几分的好感。 束涛开动了车子,孙守义看了看他,说:“从那两个人身上发现了什么没有?” 束涛说:“被抓到的两个人,一个是司机,另一个带着一架带长焦的数码相机。数码相机中的内容我还没来得及看,不知道其中都拍了些什么。您要看的话,相机在后座上。” 孙守义知道束涛所谓的还没来得及看,是给他放心丸吃,是在告诉他自己并没有看过相机里面的内容,让他不用担心隐私会从束涛那里泄露。这也是束涛会做人的一面,现在两人的合作关系很融洽,他这是不想做出什么不当的行为而让两人之间产生芥蒂。 孙守义也没说什么感激的话,这是一种相互之间的信任,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出来。他就伸手从后座拿起了相机,开机后查看相机里面的照片。他看到了自己从楼里出来四下张望的样子,看到了自己招手打的的样子,看到了被拍下来的出租车号牌,看到了…… 孙守义把相机的照片翻了个遍,幸好没发现与刘丽华任何相关的照片。这让他多少松了口气,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起码目前这个跟踪者还没发现他跟刘丽华不正当往来的证据。起码他不用担心被束涛和其他手下的人知道他在这晚上赶去郊区的真正的目的。 相机里不止是他一个人的照片,还有几个男男女女有亲密动作的照片。看来拍照的这个家伙是专门从事跟拍的私家侦探之类的人物。孙守义就拔下了照相机内的存储卡,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就算是这些照片没有能够证明什么的效果,他也不想让自己夜晚鬼祟出行的形象泄露出去。 束涛看孙守义把相机又放回了后座去,就说:“人我只是给您带来了,还没问过,等您亲自问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啊。诶,束董啊,我一直也没问你,你是怎么给我们的于副书记带上那幅黑框眼镜的啊?” 束涛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请于副书记吃了顿饭,在席间我问了他是否针对我们城邑集团中标氮肥厂地块说过什么话,开始那家伙好不老实,想不承认,后来看赖不过去,只好承认了想要逼迫金书记撤销中标的事情。” 孙守义心中就估计于捷一定是因为这个猜到了是他把这一消息泄露给束涛的,所以才采取了跟踪这种报复措施。他现在很想知道束涛是如何逼迫于捷的,特别是想看看束涛用来逼迫于捷的措施他可不可以用来报复于捷。 孙守义笑了笑说:“他就这么老实任由你逼迫吗?” 束涛笑了笑说:“于副书记怎么会老实啊。是我把这几年他从我这里拿钱的一些证据给他看了一下,跟他说如果他不说实话,我会把这些证据公开了,他这才老实了下来。” 孙守义大概就明白为什么于捷脸上被束涛给戴了一副眼镜,却丝毫不敢有什么报复束涛的行为,那些证据可能足够让于捷到监狱里去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束董啊,你惹出来的事情却让我承受后果啊。” 束涛看了孙守义一眼,说:“您是说跟踪您这件事情是于捷搞的鬼?” 孙守义笑笑说:“那你说还会有谁会这么做的啊?曲志霞对海川还没熟悉到可以找私家侦探的地步的。” 束涛说:“这倒也是。这样,市长,一会儿如果确定就是于副书记在搞鬼的话,我负责帮您教训他,我敢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了。至于那些证据,别看我拿来威胁于副书记,其实我并不敢公开的,公开了的话,对我也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束涛这个人就是通透,已经看出来孙守义问他用什么手段逼迫于捷的意图是什么,所以先开口堵死了孙守义可能提出来的要求。 孙守义也明白束涛的苦衷,受贿和行贿是一体两面的东西,束涛如果想指责于捷受贿,他这个行贿者也会跟着遭殃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放心吧束董,我不会让你难为的。” 说话间就到了束涛拘禁那两个人的地方,从外面看是一个城邑集团用来放材料的仓库,孙守义就跟束涛进去了。到里面之后,束涛将他带到了一间小屋外面。小屋有一扇窗户,束涛就在窗户前面往里面指着给孙守义看,说:“就是这两人。” 孙守义就从窗户外面往里看,就看到两个人被捆在了椅子上,嘴路堵着一团破布,周围五六个大汉正在看着他们。孙守义觉得自己这个市长出现在这五六个大汉面前似乎并不太好,就对束涛说:“能不能找个房间让我跟那个拍照的单独谈谈。” 束涛能理解孙守义不想让人知道的心情,就点了点头,说:“行啊,你等一下,我来安排。” 孙守义就闪到了暗影里,束涛进去小屋跟那几个大汉讲了几句,那几个大汉就把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带了出来,送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里面。过了一会儿,束涛过来把孙守义请了过去。 孙守义进了那间屋子,那个青年男子依旧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堵着一团破布,看到孙守义进来,脸上一片惊慌的神色,挣扎着想要从椅子上挣脱,但是绳子绑的很结实,他挣扎了半天还是没能挣脱。 孙守义说:“好了,不要做这些无用功了,你老实一点,我问明白几件事情就会放过你的。” 青年男子就不再挣扎了,但还是用惊慌的眼神看着孙守义。孙守义说:“现在我要给你把嘴里的布拿出来,你大概也知道你自己的处境了,应该明白叫也是没用。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可以吗?” 青年男子点了点头,孙守义就从他嘴里把布团拿了出来,停了一会儿,看青年男子确实没叫,就笑了笑说:“行,看来你还是比较识时务的。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答得让我满意了,我就放你走。否则你自己知道后果的。” 第1595章有办法应付 青年男子说:“行,你问吧。” 孙守义说:“你是做什么的?” 青年男子说:“算是私家侦探吧。这一行并不合法,所以只是私下里搞搞。” 孙守义说:“你是什么时间开始跟踪我的?” 青年男子说:“就今天晚上吧,前天我们才接了这个活儿。委托我们做这个活的人跟我们说了,要我们盯着你,特别是你有什么不用公车,私下活动的时候,一定要我们把你去做了什么拍下来。” 孙守义看了看青年男子,说:“这么说你们知道我是谁了?” 青年男子说:“委托我们的那个人告诉我们了,你是海川市市长孙守义。” 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你倒好大的胆子,市长也敢跟踪。” 青年男子说:“我们是有些害怕,本来是不想接这个活儿的。但是那个女人开的价码很高,我一时贪心,就接了下来。” 女人?孙守义愣住了,这是一个令他十分意外的答案。是女人的话,那就不可能是于捷了,难道竟然会是曲志霞?怎么可能。 孙守义直盯着青年男子的眼睛,问道:“怎么会是女人,你是不是在骗我啊?” 青年男子惶恐的使劲摇了摇头,说:“我都已经被绑成这样子了,我怎么还敢骗你啊?” 孙守义说:“那你跟我说,那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青年男子说:“具体什么样子的我也说不清楚,她跟我见面的时候带着一副大墨镜。” 孙守义说:“那你总有个大体印象吧?” 青年男子说:“穿着很时髦,三十左右岁的样子,略微有点胖。” 孙守义又是一愣,这个女人是谁啊?曲志霞根本就不是青年男子描述的这个样子的。这个年纪也不相符啊。可孙守义印象当中也没有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女子跟他有什么冲突啊?这让他越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孙守义问道:“你知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啊?” 青年男子摇了摇头,说:“我们这一行很少去问雇主的名字的,很多雇主都不愿意公开自己的身份,通常他们都是来跟我们交代一下要做什么事,下个定金,然后一手钱一手货两清,就可以了。” 孙守义也估计这个女人既然是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当然不会留下名字的。不过这女人再隐蔽,也不会一点线索都不留下的。他看了看青年男子,问道,你们总要有个联系方式吧?不然你拍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她要怎么知道啊? 青年男子说:“联系方式是有的,她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让我拍到东西打她这个手机。” 孙守义心中一喜,有手机号,就可以找到对方了,就让青年男子说了手机号码。这个手机号码孙守义并不熟悉,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用的。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按了这个号码,想要拨过去问问对方是谁。 就要按拨出键的时候,孙守义忽然意识到这样做并不好,他这个号码很多人都知道的。而那个找私家侦探跟踪他的女人肯定也会知道。因为这个女人应该是他身边熟悉的人,绝对不会不知道他的手机号。 所以他拨过去的结果一定是对方拒接。同时还会让对方知道了他发觉被跟踪这件事情了。这可不利于查证对方是谁的。这要怎么办呢,要怎么才能让对方接通电话,还不让她察觉已经阴谋败露了呢? 孙守义想了一会儿,就把目光放在了青年男子身上,也许可以用这家伙的手机打过去,对方看是这家伙的手机号码,应该以为是这家伙拍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才打来的,所以一定会接这家伙的电话的。孙守义问道:“你的手机呢?” 青年男子看了孙守义一眼,说:“被他们给搜走了。” 孙守义就出去跟束涛把青年男子的手机要了过来,然后回到屋子里面,对那个青年男子说:“今晚能不能让我放你走,就要看你下面如何配合我了。” 青年男子说:“你说,我一定全力配合你。” 孙守义说:“我下面就拨电话给那个女人,我想听听她究竟是谁。但是我又不想让她知道她找你跟踪我的事情被我发觉了,所以头几秒钟我会先拿着手机,等我听到了对方的声音,我就会把电话给你,让你跟他讲话,可以吗?” 青年男子说:“可以,不过你要我跟她说什么?” 孙守义说:“你就跟她讲今晚跟踪我的情况,不过不要将你被我抓了,而是跟她讲,看到我离开了住处,自己打出租走了,跟踪发现我只是出去找了个饭店吃了顿饭而已,没什么异常。你明白吗?” 青年男子点了点头,说:“我明白该怎么说了。” 孙守义说:“你可不要想向她示警啊,我可告诉你,你们被带到这个地方外人是不知道的,你如果向她示警,你的下场一定会很惨的。知道吗?” 青年男子说:“我知道了,我可不敢的。” 孙守义就拨通了那女人留下来的电话号码,嘟嘟几声响过,手机话筒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喂,是小丁吗?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是不是你们拍到什么了?” 这声音孙守义有点熟悉,但是还没熟悉到马上就听出对方是谁的程度,孙守义怕对方发觉有什么异常,也不敢太过拖延,就把手机放到了青年男子的耳边,示意他讲话。 青年男子说:“诶,大姐,是我,我把今天跟踪的情况跟你说一下,你让我们跟踪的那人晚上果然自己打的出去过。” “是吗?”女人惊喜的说道,“我就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孤身在海川,肯定不会那么老实了,说吧,你都看到了什么了?” 孙守义心中这个骂啊,心说我一个男人孤身在海川就该犯错啊,你这个女人什么逻辑啊。不过他依旧只是感觉声音熟悉,却想不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青年男子说:“大姐你也别太急着高兴了,那个男人打的出去只是吃了顿饭,没干什么别的就回来了。” “只是吃了顿饭?”女人疑惑的说,“吃饭的时候他没见什么人吗?” “没有,”青年男子说,“就是简单地吃了顿饭,一个人。” “他出去吃顿饭你给我打什么电话啊?”女人声音就有点落寞,显然对青年男子没发现什么感到很失望。 青年男子说:“我这不是跟大姐您汇报一下我们都做了什么嘛,好让您知道钱都花在哪里了。” 女子很不高兴的说:“以后不用这么啰嗦了,等你确实拍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再给我电话吧,就这样。” 女人就挂了电话,青年男子看了看孙守义,央求说:“我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放我们俩走吧。” 女人说了这几句话,孙守义始终还是觉得女人的声音很熟悉,感觉这个女人一定是他认识的人。但是他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身边谁的声音是这样子的。 孙守义并不想太难为这两个被抓来的家伙,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大,搞大了的话,这些私家侦探并没有什么的,他们本来就是一些社会边缘人,拘留几天对他们来说都是小菜一碟的。 孙守义看了看青年男子,说:“你放心,我会放了你的,不过在这之前,有几句话我要跟你交代一下。首先一点,放你可以,出去后不准报警,更不准对任何人讲你们被抓的事情。我想现在你也知道抓你们的人的厉害了,一旦被我知道你们在外面胡说八道,别说这些人会对你不客气的。” 青年男子苦笑了一下,说:“我们本来就不愿意跟警察打交道的,再说你是市长,我报警说被你抓了谁会相信我啊?你放心我吃这一次苦头就够了,决对不敢把今天的事情对外说一个字的。” 孙守义说:“我相信你也不敢。第二点,不准你们再来跟踪我了,如果你们再来跟踪我被我发现,你们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容易脱身了。” 青年男子说:“我哪还敢,明的暗的我都惹不起你的,我如果再来跟踪你,岂不是活腻了?” 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你明白这一点就好,你的模样都已经记住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只要一出现,我可能就会怀疑你在跟踪我的。” 青年男子说:“一定不敢了。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孙守义说:“别急,我还没交代完呢,再有啊,你怎么跟那个女人讲我不管,反正不准告诉那个女人说我发现了被跟踪这一事实,明白吗?” 孙守义既然还没有找出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也就不想打草惊蛇,他希望还让那个女人觉得他什么都不知道,好麻痹对方,给自己一段时间好找出这个家伙来。这个女人的存在让他如芒刺在背,不找出来总是难以心安的。 青年男子说:“这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那女人的,我告诉她岂不是砸了自己的的招牌吗?” 孙守义说:“那你有办法应付她吗?” 第1596章个人因素 青年男子笑了,说:“太有办法了,这种事情她又不能时时跟着我们,我们跟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孙守义看了一眼青年男子,显然这个私家侦探并不是很敬业的那种,看来是以这种手法骗了不少雇主的。说来也是,私家侦探的存在并不为法律所允许的,是一种灰色事物,没有专门的部门管理,自然是不那么规范的。 孙守义说:“你在这等着吧,我让他们放了你。” 孙守义就出来跟束涛说:“让他们把这两人放了吧?” 束涛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就这么放了?不用教训他们一下?” 孙守义笑笑说:“束董,你把自己当什么啊,黑社会吗?就这么放了吧,不要去动他们了。” 束涛笑了起来,说:“我不是什么黑社会,但是我们城邑集团这么大,如果没有点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是不行的。行,听您的,把他们放了就是。走,先送您回去。” 孙守义就上了束涛的车,束涛在车上打了电话吩咐把那两个家伙放了。然后发动车子,送孙守义往回走。在车上,孙守义一直沉吟不语,他在思考这个穿着很时髦,三十左右岁的样子,略微有点胖,声音听起来还很熟悉的人究竟是谁。 想了半天,孙守义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这个女人一定是在某些地方跟他有过交集,声音才会这么熟悉,而这种交集好像还不是很频繁,所以他才想不出她究竟是谁。 束涛看孙守义皱着眉头的样子,就说:“是不是没办法确定是于捷搞出来的事情啊?”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那家伙是跟他联系的认识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女人,这就肯定不是于捷了。而这个女人的声音我还听起来很熟悉,一定是我认识的人,却偏偏想不起来是谁。” 束涛笑了笑说:“您也不要着急,事情就是这样,您越是想要想起来,您就越想不起来。但是您如果把它暂时放下来,说不定哪一瞬间这个人就会自动蹦出来的。”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想着急,但是这个女人的存在始终让我难以安枕啊。” 束涛看了看孙守义,说:“市长,要不您看这样子,我再把那俩小子抓回来,让他帮您把那个女人钓出来,您看怎么样?” 别别,孙守义赶忙否决说:“束董啊,今天晚上的事情在我看来已经是很出格,我不想再跟这俩小子纠缠下去了。” 把女人钓出来这个主意孙守义也不是没想过,但是束涛抓这两家伙的手法把本身就是不合法的,而要布局把女人钓出来是需要一段时间跟束涛手下的这些人混在一起的,这对他这个海川市市长来说并不合适。 而如果要将这件事情完全交给束涛这班人去办,孙守义又担心会被束涛这班人知道了他跟刘丽华之间的不正当往来,那样子可能就有点得不偿失了。再说如果束涛这班人没控制好,闹出个人命之类乱子,那事情可就大发了,他这个市长也会跟着倒霉的。 所以内心中权衡过再三,孙守义觉得还是应该先什么都不要动再说。他期望自己能够尽快的想起这个女人究竟是谁,那样子问题自动就会解决的。 束涛将孙守义送到了住处,孙守义就下了车回去了。自始至终,孙守义都没说什么感谢的话,但是束涛心中明白,他已经给了孙守义一个莫大的人情,这个人情孙守义迟早是会还的。 孙守义心中一定也是清楚这一点,才会连声谢谢也不说的。 孙守义回到了住处,好半天都没睡着,脑子里面一直还是在想那个指使人跟踪他的女人究竟是谁。可以肯定地说,这个女人应该是政界里面的人物,可是政界当中他还真没有几个跟他有纠葛的女人。 应该来说孙守义虽然有刘丽华这个情人的存在,但是平常行为还是十分的检点的,他并不愿意让政府机关流传他的绯闻八卦,那对一个官员的仕途来说会是一个很大的伤害。就算是刘丽华,也是刘丽华主动贴上他的,而非他借用职权逼迫刘丽华就范的。 既然感情方面没招惹过什么女人,那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孙守义想到头疼也没想得出来,心中不由得就暗骂现在的官场真是他妈的乱,居然有人玩出请私家侦探跟踪这么下流的手段来了。 说起来也是,现在的官员为了争权夺利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科技也发达,什么手法都有,这种跟踪想要抓领导把柄的手法还不算是最厉害的,前段时间孙守义看过一个报道,说是在一个领导的办公室里面居然找到了好几个窃听器,该领导私下讲的每句话估计都被窃听走了,一点隐私都没有了。这想想都令人害怕。 算了,手握权柄总是会遭受到或明或暗,这样或者那样的算计的,这是防不胜防的,还是不要去想那么多,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孙守义这时也有些困了,也就不再去想那个女人是谁了,打了一个哈欠,就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孙守义很想去跟刘丽华幽会,但是一想到背后那双女人窥探的眼睛,他就心里一凛,马上就打消了去见刘丽华的念头。刘丽华一看他接连几天都不露面,有点耐不住了,就打电话给孙守义,问他为什么不过去了。而孙守义却又担心电话被那女人侦听,支吾几句就赶紧挂了,搞得刘丽华真是有些恼火。 这几天孙守义也在观察身边的女人,他注意听过市政府这边几个经常会在他办公室出现的女人的声音,一一仔细分辨,却并没有找到一个跟那晚上通话的女人的声音一致的。显然那个女人并不是市政府这边的人。 孙守义也去观察了于捷和曲志霞见到他的表情,按照他的想法,一个心中有鬼的人再怎么善于伪装,也是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漏的。但他从这两人的脸上除了看出对他的不满之外,并无丝毫的心虚。显然应该不是这两人搞出来的跟踪这件事情。 纪委这时公布了对国土局那个副处长受贿一案的查办情况,其中就涉及到了城邑集团在竞标氮肥厂地块中行贿的部分。曲志霞最终还是没能按耐住性子,还是在市政府常务会议上提出了这件事情,指出城邑集团是通过行贿才获得了氮肥厂地块的,建议市政府这边是不是应该就此撤销城邑集团的中标资格。 看到曲志霞还是跳了出来,孙守义心中暗自冷笑,心说这个女人在政治上还是欠点火候的,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并不能真的拿城邑集团怎么样的,偏偏还想跳出来自找没趣。 孙守义对此早就有所准备,他笑了笑说:“曲副市长,我觉得你还是有点以偏概全了。氮肥厂地块招投标是经过一系列的程序才最终确定由城邑集团中标的,我们不能因为其中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把所有参与招投标同志的工作成绩都抹杀了。” 曲志霞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孙市长,我觉得您这么说是很不应该的,作为党领导下的一级政府对这种行贿受贿的犯罪行为就应该发现一起就查办一起,绝对不能让那些想通过歪门邪道谋取利益的奸商有机可趁。所以我们必须从重从严的来处理这件事情,撤销掉城邑集团的中标资格。” 孙守义说:“曲副市长,我觉得你在偷换概念了。对于行贿受贿这种犯罪行为我们并没有纵容啊?纪委不是也查办了相关的人员了吗?你怎么还说没查办呢?” 曲志霞说:“市长,我可并没有偷换概念,我说的是城邑集团的中标是跟他们的行贿密切相关的,他们的中标是建立在行贿受贿犯罪基础上的不当得利,这种行为不受惩处,我们难以向社会公众交代。” 孙守义就沉下了脸,说:“曲副市长,我不想跟你争执这些了,我已经讲过了不能以偏概全。我希望你不要把一个人的因素带到这件事情上来。” 孙守义点出曲志霞在这件事情上是有个人的私心的,是想让她知趣一点,不要纠缠不休。哪知道曲志霞反而有点恼羞成怒了,她瞪着眼睛看着孙守义,说:“市长,您把话说清楚,我有什么个人因素啊?我是秉公而论,绝没有个人因素的。” 孙守义冷冷的看了一眼曲志霞,他现在已经跟金达之间有了稳固的联盟关系,自然无需再忌惮曲志霞的存在了,就说道:“曲副市长,你我心中都清楚我说的个人因素是什么,不要再自找没趣了。” 曲志霞越发的恼火,冲着孙守义嚷道:“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出来啊,说出来我的个人因素是什么啊?” 第1597章忘恩负义 孙守义直视着曲志霞,一字一句的说道:“曲副市长,我希望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这是市政府的常务会议,不要闹得就像要吵架骂街一样。” 曲志霞这时也有点冷静了下来,她毕竟还没有跟孙守义直接叫板的底气。尤其是孙守义现在跟金达之间关系紧密,她如果真的跟孙守义闹翻,那她在海川今后的工作将会很难开展。 现在的官僚体系还是一把手说了算的,一把手掌控了大部分的权力,如果她跟孙守义和金达闹翻了,再加上她新到海川来,什么基础都还没有,今后她将处处受制、寸步难行。 曲志霞并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女人,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选择退却了,反正她该表达的不满都表达了出来。于是她就低下了头,不再冲着孙守义叫嚷什么了。 孙守义看曲志霞低头了,也就不再继续去敲打她什么了,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不是十分占理的,真要惹翻了曲志霞跟他闹起来,事情也就不好收场了。于是他也选择见好就收地说:“”其他同志还有什么意见要发表的吗?没有的话这件事情就这样。 孙守义对自己控制市政府常务会议局面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他相信压服了曲志霞之后,市政府就不会有其他不同的声音发出来了,他也就可以借此机会把这件事情画上一个句号,避免再有其他质疑的声音发出来。 果然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城邑集团这件事情就算是划上了一个句号了。孙守义扫了一眼面色灰败的曲志霞,心里冷笑了一声说:“”你想挑战我的权威,还嫩了点。 不过孙守义感觉曲志霞敢于这么挑战他,似乎也说明她并不是那个让人跟踪他的幕后指使者,因为指使人跟踪他的手段更为狠辣,更为致命,曲志霞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一定不会再在这些不可能撼动他权威的地方挑战他的。 晚上孙守义在外面应酬完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他十分的困乏,想要洗洗澡就睡觉,这时门口传来了极为轻微的敲门声,孙守义吓了一跳,这种敲门的方式是刘丽华以前来跟他幽会的时候用的,难道是刘丽华来了? 孙守义就快步走向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果然是刘丽华站在外面左顾右盼的,就赶忙开了门,一把将她拉进房间里来了。然后瞪着眼睛看着她说:“你怎么跑来了?” 刘丽华眼睛一瞪,说:“你说我怎么来了,我是想来看看你究竟怎么回事啊?那天你说要过去吃饭,然后半路上说什么开会来不了了,从那以后我再找你,你都爱理不理的。你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我做错什么让你生气了?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的,因为我查了一下,那天是里面根本就没开什么会,你说开会根本就是在骗我的。” 孙守义说:“好了,丽华,你别嚷嚷了行吗?你确定你来的时候没被人跟踪吗?” 被人跟踪?刘丽华疑惑的说:“没有啊,我很谨慎的。守义,你好像很紧张啊。” 孙守义叹了口气说:“到这个时候我也不瞒你了,我那天半路撤回来没去你那,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是我发现有人在背后跟踪我。” 什么,真的有人跟踪你?刘丽华惊叫了一声说:“你确定吗?”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确定,因为那两个跟踪我人被我抓住了。” 刘丽华也紧张了起来,看着孙守义说:“是谁啊,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了吗?” 孙守义说:“是两个被人委托的私家侦探,我是在来你这里的中途发现他们的,所以他们还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刘丽华松了口气,说:“那就好,这样子就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了。诶,你既然抓了他们,有没有问出来是谁委托的他们啊?” 孙守义说:“倒是问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声音我听起来很熟悉,不过这女人并没有报自己的名字,所以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这女人究竟是谁。” 女人?刘丽华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孙守义,说:“你不会背着我又找了别的情人了吧?”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你吃这种干醋干什么啊,你看我像那种人吗?再说了,如果真是我情人的话,怎么会想办法来对付我啊?” 刘丽华想了想说:“这倒也是,可这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啊?问什么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你啊?” 孙守义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啊,我想了好长时间也没想出些头绪来的。不过有这个女人的存在,我哪敢还跑你那去啊?还有啊,这段时间你也不要打电话过来了,我担心那女人会对我的电话搞侦听,那样子我们电话讲的什么就会让她偷听去了。” 刘丽华苦笑了一下,说:“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我们岂不是不能来往了?不行的,我会受不了的。” 孙守义说:“好了,丽华,你乖一点好吗?这只是暂时的,你也不想让我丢掉市长的位子吧?你就暂时忍耐一下吧。 可是我会想你的,你这几天不理我,搞得我做什么都没情没绪的。”刘丽华说着就扑进了孙守义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孙守义也搂紧了刘丽华,说:“我也想你啊,可是目前这个情况我真是不敢……” 刘丽华没等孙守义把话说完,嘴就堵上了孙守义的嘴,孙守义本来还是有些紧张的,想推开刘丽华,但转念一想,刘丽华来都来了,这个时候也不能马上把她赶回去,今晚就好好陪陪她算了,要小心谨慎就等下次吧。 孙守义的身体因为这几天没跟刘丽华相聚,也是十分的渴求的,他就不再推拒,反而更加搂紧了刘丽华,开始回应起她来了…… 两人不免又作了一番男女都喜爱做的事情,不过因为那个女人始终没找到,孙守义心中还是有一个阴影的,做起来未免就不敢尽兴,草草应付了几下,就鸣金收兵了。 刘丽华知道情郎心中是有压力在的,也没怪责孙守义什么,只是伏在孙守义的胸膛之上,轻轻的说:“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那两个人不是说不敢再跟着你了吗?” 孙守义叹了口气说:“可是这个人找不出来,我的心始终是悬在半空的。” 刘丽华狠狠地说:“这个臭女人最好不要让我知道她是谁,如果我知道了一定会好好教训她一顿的。” 孙守义被逗笑了,说:“好了,你别生气了,她是冲着我来的,又不是冲着你。” 刘丽华说:“可是她妨碍了我们相会啊。守义啊,其实有些时候我觉得你是不是也太小心过分了,又是不敢这样又是不敢那样的,这种事情真的那么严重吗?你看人家何副市长两口子,他们当初不是都闹到你和金书记面前了吗?可结果又怎么样呢?何副市长还不是官照做?你不知道人家两口子现在那个日子过得,多恩爱啊。这一次何副市长去香港,专门给他老婆买了一个名牌包包,据说要几万块呢?” 孙守义就有些不高兴了,说:“丽华,你这什么意思啊?我能跟何飞军相比较吗?你要知道这一次他闹出的事情已经在省里挂了号了,虽然没免他的职,但是他的前途也就就此终结了。还有啊,你是不是想跟顾明丽学,想逼着我离婚啊?” 刘丽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孙守义最不愿意的就是离婚了,赶忙解释说:“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啊。我就是拿他们打个比方而已。再说你也知道我的,我可玩不出顾明丽那么多的花样来的。” 这时孙守义脑海里忽然闪过了顾明丽的形象,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打扮时髦,微微有点丰腴,这个形象跟那个私家侦探描述的简直一模一样。最关键的是他想起了顾明丽的声音,顾明丽的声音就是那晚跟私家侦探通电话的声音。 难怪声音那么熟悉啊,顾明丽曾经为了何飞军两次找过他,那个嗓门声调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想到这里,孙守义不仅呆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背后搞花样的居然是顾明丽这个女人。 刘丽华发现了孙守义发呆,问道:“守义啊,你想到了什么啊?” 孙守义说:“你刚才提醒我了,让我想到了那个找侦探跟踪我的女人原来是顾明丽。” 刘丽华惊讶的说:“顾明丽,怎么可能啊,你帮了她们俩口子多少忙啊?她怎么可能还会害你呢?”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不是你提起他们夫妻俩,我根本就没往他们身上想过。” 刘丽华说:“这俩个家伙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孙守义苦笑着说:“诶,现在这个社会啊,知恩图报的人少,忘恩负义的人多啊。” 第1598章靠着肩膀 刘丽华说:“那也不应该啊,那个何飞军没有你的扶持,在市政府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是的,他们现在来整你,岂不是自毁靠山?” 孙守义叹了口气,说:“丽华,你不知道的,自从何飞军跟顾明丽闹了那么一出之后,我心里不齿这两口子的为人,就对何飞军疏远了很多,想来这两口子是因为这个对我产生了怨恨,所以就想要来对付我。” 刘丽华恨恨地说:“这两口子,简直是小人。守义啊,干脆你想办法把何飞军的副市长给撤掉算了。” 孙守义笑了,说:“你不懂的,他的副市长可不是我想撤就能撤的。副市长是省管干部,管理权在省委。” 刘丽华气哼哼地说:“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过这两口子?” 孙守义心说怎么办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内心中对这个结果基本上可以用震撼来形容,他实在想不到何飞军和顾明丽这两口子会这么来对付他,他必须要用一点时间理清一下这件事情,才能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办。 孙守义笑了一笑,说:“好了丽华,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去管了,我自有分寸的。” 刘丽华却有些不甘心,说:“可是这夫妻俩是在针对你和我啊,我心里这口气咽不下去,要不我写封举报信,举报何飞军贪污受贿,拿着钱给顾明丽买名牌包包?” 女人的心理就是怪异,这个关节上还在想着顾明丽的那个几万块的名牌包包,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你到底是生气他们跟踪我,还是生气顾明丽有了一个名牌包包啊?” 刘丽华也笑了,说:“都气,你去香港什么都不敢带,凭什么何飞军就敢买几万块的包包啊,他的钱从哪里来的,还不是受贿得来的?” 孙守义拍了一下刘丽华挺翘的屁股,笑笑说:“好了,别那么幼稚了,举报了他们也没什么用处的,这件事情我自有计较的,你就不要搅合进来了。好多事情你不懂的,瞎搅合只会添乱。” 刘丽华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好吧,我听你的,暂时放过这对狗男女。” 刘丽华又跟他缠绵了一会,就在凌晨时分离开了。孙守义叮嘱她最近一段时间少跟他联系,等他处理好了何飞军和顾明丽这俩口子,他自然就会去跟她相会。 刘丽华走后,孙守义也没有了睡意,他在想如何处理何飞军两口子的事情。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难题,是他把何飞军弄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上,如果他跟何飞军冲突起来,不敢会让曲志霞和于捷看笑话,对他自己也是很不利的。 另一方面何飞军分管工业,这在海川市政府的工作当中是很重要的一块,如果何飞军跟他成为了敌人,一定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他的工作的。孙守义这时就有作茧自缚的感觉,他后悔没有早一点认清何飞军的真面目,从而上了他的恶当。 孙守义知道明着对付何飞军显然是不可取的,剩下来的就是暗中对付他了。可是这两口子都是人精,稍微对何飞军有所动作,可能这两口子就会有所反弹,怎么才能不着痕迹的消夺何飞军的权利呢?这可要费一番心思了。 不过这番心思该费还是要费得,这一次孙守义心中已经对何飞军动了真怒,他不把何飞军从分管工业的位置上拿下来,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再说:“”他也不敢再来使用这个心怀叵测的家伙了。 不过就算是要对付何飞军,现在也不是什么合适的时机。海川市的副市长本来就因为李天良的死亡而缺员了一个。曲志霞这几天又要去北京参加什么在职博士的复试,海川市政府快要没人可用了,孙守义自然无法在这个时候对何飞军怎么样了。这段时间也正好可以用来运筹一下,看看要如何对付何飞军才好。 北京,驻京办,傅华坐在办公室里办公。这段时间因为贾昊的被双规,他的心情一直很灰。最近社会上不断地有贾昊被双规的原因版本传出,有人说他是因为跟某高层领导争夺某著名影星,惹得该高层领导震怒,从而下令查办贾昊的。也有人说贾昊是因为在证监会安排公司上市受贿了几十亿被举报了,才会被查办的…… 傅华对此自然是不相信的,他更倾向于相信张凡教授说的是因为联合银行内部审计,贾昊才会被查办的。但是民间街头巷议却更倾向于贾昊是因为某影星争风吃醋而被查的。 而这某影星也成了最近某些媒体猜谜的热点,还有纸媒专门发表了一篇文章,以ABCDE为代号,点了五个女明星最为怀疑的对象,一一分析哪一个最可能是贾昊争风吃醋的对象,这也是时下新闻被娱乐化的一种倾向,相比起枯燥的腐败事实,老百姓其实更愿意看的是官员跟明星的花边新闻。 傅华对此是有些哭笑不得的,他其实更想知道的是贾昊涉案的程度究竟有多严重,贾昊最终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但是并没有相关的消息被报道出来,傅华只能是失望。 对于于立倒是有纸媒有过报道,报道说于立疑涉联合银行贾昊一案,被有关部门限制出境了,不过报道语焉不详,并没有涉及具体的事实。 至于乔玉甄,自那天在主席台中餐厅酒宴散了之后,傅华就没再跟她联系过,他估计这一次乔玉甄说不定也会跟上次文欣家出事一样,躲回了香港,关机躲避可能会被查的危险。 虽然这几天并没有什么相关部门的人员上门来找傅华询问关于贾昊的情况,但是傅华的心情一直是很压抑的,他心中有一种无力感,虽然他知道自己根本不能贾昊什么忙,但是眼看着贾昊出事,他心里还是很无奈的。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居然是乔玉甄的,他就不由得一愣,这一次乔玉甄居然没有关机,可能贾昊的事情真的牵涉不到她吧。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说:“小乔,什么事啊?” 乔玉甄声音沙哑的说:“傅华,你在忙什么?” 乔玉甄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伤感的样子,傅华说:“我在驻京办呢,你怎么了?” 乔玉甄说:“我现在的心情很差,你能不能来陪我聊聊天?就来我家。” 傅华迟疑了一下,自从跟郑莉和好之后,他在跟别的女人往来的时候,就加了几分小心,他不想再闹出什么不应该的事情,从而伤害了他和郑莉的感情。现在乔玉甄情绪低落邀请他去家里,女人在这种情形之下,很可能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来的。 傅华就有些不想去乔玉甄家中,便说:“这个,小乔,你看……” “别拒绝我,”乔玉甄说,“傅华,我现在就你一个能说说话的朋友了,你要再拒绝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起来乔玉甄似乎时遭遇到了什么困难了,这是傅华认识她以来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种悲伤的语气说话,他就有些心软,说:“好吧,我一会儿过去。” 乔玉甄说:“那我等你啊。”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看看手边的事情做得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也不急着在今天非要完成不可,就收拾了一下,去了乔玉甄在东城区的家。敲门之后,乔玉甄来给他开的门。 乔玉甄穿着一身睡衣,也没化妆,一脸憔悴的样子。看到傅华,她笑了笑,说:“进来吧,别嫌我丑啊,我实在打不起精神化妆了。” 女人不化妆,模样实在是差很大的,所以很多女人不化妆是不愿意见人的,乔玉甄居然连妆都不化了,显然她遇到的问题可能很严重了。傅华就跟着乔玉甄走了进去,去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看着跟过来的乔玉甄,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很严重吗?” 乔玉甄坐到了傅华的旁边,看了傅华一眼,说:“你别问我出了什么事情,我现在心里很害怕,你能把肩膀借我靠一下吗?” 傅华看了一眼乔玉甄,不化妆的乔玉甄没有了那种华贵的气质,显得楚楚可怜,这让他心中明知道不应该,却依然心软的说:“好吧,就让你靠一下吧。” 乔玉甄的头就靠在了傅华的肩膀上,身体轻轻地依偎着傅华,傅华可以感觉得到乔玉甄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显然乔玉甄说很害怕并不是假话。只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个一向以女强人面孔示人的女人害怕成这个样子呢? 傅华心中就有些纳闷了,在他的估计当中贾昊的事情应该牵涉不到乔玉甄的。就算是能牵涉到,估计也只是乔玉甄利用贾昊在联合银行贷款而已,也不至于能让乔玉甄害怕成这个样子的啊? 虽然心中纳闷,傅华却也不好问乔玉甄什么,人家乔玉甄已经明确的说了,不让他问的。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被乔玉甄靠着肩膀。 第1599章灵验的 这对傅华来说,并不是一项好受的事情,乔玉甄不穿衣服的大幅画像就在眼前,她的睡衣看上去又很单薄,里面的内容若隐若现,肩膀上又传递过来她温热的体温,这对一个生理健康的男人来说,真是一场意志力的考验。 乔玉甄在傅华的肩膀上靠了一会之后,情绪并没有多少好转,相反抖得更加厉害了,她转头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能不能抱抱我,我感觉很冷。” 傅华感觉到乔玉甄有些不太正常,就说:“小乔,你身体这么抖,是不是病了?” 乔玉甄说:“我没病,我心里就是害怕的厉害,求求你,抱我一下好吗?就只有友情的那种,我不敢祈求更多的。” 乔玉甄说得这么可怜,傅华心里很不是个滋味,看来这一次乔玉甄是遇到过不去的坎了,男人怜香惜玉的情怀就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傅华也没说什么,只是敞开了怀抱,将乔玉甄拥进了怀里。 男女相拥自然而然就会有一种化学效应,傅华感觉的怀里颤抖着的乔玉甄的体温在急速的上升,乔玉甄的颤抖也让她身体凸出的部位轻微的摩擦着傅华的胸膛,对傅华的考验自然就增加了一个强度,他需要咬着舌头才能压下男人抱着一个漂亮女人的那种正常生理反应。 这不啻于一种煎熬,傅华心里暗自叫苦,他期盼着乔玉甄早一点恢复正常,他好尽快的从这种困境中解脱出来。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乔玉甄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身体不再颤抖了,只是静静地抱着傅华。傅华试探着说:“可以了吧,小乔?” 乔玉甄说:“别说话,我就想这么让你抱一会儿。你的胸膛很宽厚,我在里面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傅华听乔玉甄语调已经平稳了下来,就知道她情绪已经好转了很多,就苦笑了一下:“你倒是踏实了,我可就难受了,不带这样子的了,你穿得这么少,我的手脚连动都不敢动,实在是受不了了。” 乔玉甄被逗笑了,说:“你动啊,谁不让你动了?” 傅华苦笑着说:“好了,小乔,别开玩笑了,你好好坐着,我们聊聊天行吗?” 乔玉甄说:“不行,我就想让你抱着,你不要太紧张了,想动就动吧,我不会生气的。” 乔玉甄这话充满了太多的暧昧意味了,似乎傅华对她做什么都可以的样子,傅华真是有点受不住了,他轻轻的推开了乔玉甄,说:“好了,小乔,下次要我抱也可以,不过要多穿点,你穿这么少这不是引人犯罪吗。” “去你的吧,你如果心正的话,又怎么会在乎我穿的多少呢?”乔玉甄笑着说。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乔玉甄却没有再靠向傅华的怀里,而是坐正了身体。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说:“现在好受点了吗?” 乔玉甄点了点头,说:“好受多了。刚才谢谢你了。” 傅华说:“就别客气了,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啊?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乔玉甄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如果我被抓了起来,你会去监狱看我吗?” 傅华有点被惊住了,他看着乔玉甄的眼睛,问道:“真的假的,你别吓我啊,没这么严重的。” 乔玉甄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没吓你,真的有这种可能。” 傅华苦笑着说:“别啊,这种事情你凑什么热闹啊,我师兄才刚进去,你又来这一手,干嘛,要考验我的心脏强度啊?” 乔玉甄看着傅华说:“你真的这么紧张吗?你平常不都是觉得我和你师兄的行为都早就应该被抓了吗?” 傅华说:“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希望你们被抓呢?我是觉得你们的行为有很大的问题,有这种被抓的危险,我跟你们说这些也是在担心你们,并不是说我就希望你们被抓。你知道吗,我师兄被抓的这几天我心里已经很堵了,所以拜托你想办法保护好自己,别在火上浇油了,行吗?” 乔玉甄眼睛直视着傅华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傅华被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了,眼神躲闪开,说:“好了,别这么看我了,感觉怪怪的。” 乔玉甄这时却猛地伸手过来捧住了傅华的脸,然后嘴唇就堵住了傅华的嘴,就开始亲了起来。乔玉甄这一连串的动作太过于快速,傅华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不由得就呆了一下,随即才意识到这样子是不应该的,赶忙想要推开乔玉甄。 没想到乔玉甄却死劲的抱着他的头吻住不放,她的身体就扑过来压在了傅华的身上,在傅华身上扭动着,想要挑动起傅华身上最原始的血性。 傅华使劲的想要推开乔玉甄,却被乔玉甄咬住了嘴唇,身体紧紧地压着他的身体不放,如果强行挣脱的话,他的嘴唇很可能被咬破,那样子他将很难回去跟郑莉交差。 可是傅华又不愿意就这么就范,他叹了一口气,也不在做什么挣扎,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被乔玉甄压在身下,任凭乔玉甄做什么他都不做反应。乔玉甄动了几下之后,也觉得无趣,就放开了傅华,坐在那里哈哈大笑了起来。 傅华被笑得有点毛骨悚然,他觉得今天的乔玉甄真是有点不太正常了,便轻轻地推了一下她,说:“小乔,你别这样子,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要你管,”乔玉甄伸手打掉了傅华推她的手,骂道,“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到关键时候没一个能靠得住的。你给我滚蛋,我不用你可怜。” 傅华被骂愣了,随即明白乔玉甄可能是在别的男人处受了伤害,现在把火都发在了他的身上,他觉得这个时候的乔玉甄又可气又可怜,就说:“好了,小乔,你心中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好吗?别藏在心里把自己给憋坏了。” “好了,傅华,”乔玉甄冲着傅华嚷道,“别在我面前装什么道德君子了,你想安慰我可以,你就敞开了跟我疯一把,要不然你就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傅华被乔玉甄嚷得也有些恼火了,他有些冲着乔玉甄发作,但是也看出来乔玉甄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担心冲着她发火越发会刺激到她,便还是把火气压了下去,说:“行,我走就是了。” 傅华说完就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前开门要离开,这时乔玉甄冲上来从背后抱住了他,说了一声别走,就趴在在傅华的后背上大哭了起来,边哭便嘟囔道:“傅华,这一次我真的完蛋了,我会去坐牢的,你说我要怎么办啊?” 傅华被弄得手足无措起来,他关好了门,劝说道:“小乔,我不走,你先别哭好吗?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嘛,总是有解决问题的办法的。” 乔玉甄抽泣着说道:“不行的傅华,你不知道我的问题的严重性,我身上背负的事情可比你师兄的严重的太多了,我要是被抓了,可能注定是要被判死刑的。” 傅华心里咯噔一下,他心中估计乔玉甄如果涉案的话,情节肯定不会轻了的。毕竟乔玉甄牵涉的那些人物可都是大人物,相应的牵涉到的事务肯定不会是小来小去的。但是他依然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不会的,”傅华安慰乔玉甄道,“你身后不是还有那些有实力的朋友吗?难道说他们就不管你了吗?” “有实力的朋友,”乔玉甄冷笑了一声,说,“狗屁,这些王八蛋平常跟你热情的很,真正有事都不见人影了,我现在连他们的电话都打不通了,我还能指望他们什么啊?傅华,这些家伙要是不帮我,这一次我真要完蛋了。” 难怪乔玉甄今天会这么崩溃,原来以前支撑她耀武扬威的那些实力人物这一次都不见踪影了,没这些强有力的靠山罩着,她可能就要去面对自己以前的一些违法乱纪行为的惩罚了。 乔玉甄继续大哭着,傅华实在找不到辙劝她了,只好将那天乔玉甄自己说的白龙王给她推算的话拿了出来,说:“不会的,小乔,你应该没什么大事的,你忘了,白龙王可是给你算过命的,他不是说你这一生应该福缘深厚,不会有什么大的灾祸的。” 没想到这句话还真劝在了点子上,乔玉甄听傅华说起了白龙王,居然停止了哭泣,说:“诶,对啊,我怎么忘了白龙王给我推算的这些呢,是啊,他说过不让我跟命争,说我可能会有一次牢狱之灾,但是不严重,傅华你说是不是就指的这一次啊?” 傅华心知如果事情真的像乔玉甄说的那么严重,白龙王说的那些可能就无法做准了。但是此刻他是要劝得乔玉甄先稳定下来,因此也不得不先装着相信白龙王所说的是灵验的。 第1600章终点 傅华说:“可能就是吧。你不说白龙王算的很准吗?” 乔玉甄的情绪多少平静了一些,说:“你看我这个记性,怎么偏偏就忘了白龙王他老人家早就给我推算出会有这一天的呢。傅华,对不起啊,刚才我情绪有点崩溃,让你见笑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倒是没什么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你那些朋友真的就再也联络不上了吗?” 白龙王的说法总是虚幻的,灵不灵验还很难说,现在真正有能力救得了乔玉甄的,应该还是她背后的那些实权人物,傅华因此有此一问。 乔玉甄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做的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本人要做的,我只是那个在前台的人物而已,本来就是要给人家做替死鬼的。” 傅华看了看乔玉甄,说:“诶,小乔,我记得当初你可是跟我讲过一下笑话的,说你有把握玩得转身后的那帮家伙的。” 乔玉甄当时讲了一个被抓领导的笑话,她当时讲这个笑话,是暗示说她手里握有身后那些权势人物的把柄,可以作为保护自己的武器,怎么看今天乔玉甄的样子,这个武器好像不起作用了呢? 乔玉甄苦笑着说:“那是最后手段,不到不得已是不能用的。说实话那些家伙能量都超大的,我也没胆量逼他们太狠。更何况我现在联系都联系不上那些家伙,根本就无法用这些来胁迫他们的。” 却原来最有用的武器真的到用的时候,却是根本就用不上的。不过乔玉甄不用这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身后的那些人可都不是普通的角色,真要逼他们太狠,说不定乔玉甄反而会先被灭口了。 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了,傅华问道:“小乔,你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我怎么觉得我师兄的事情应该牵涉不到你的。” 乔玉甄苦笑了一下,说:“傅华,你还是别问了,我牵涉的事情太过于复杂,你知道了并没有好处。” 傅华又看了乔玉甄一眼,乔玉甄摇了摇头说:“傅华,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有些事情我真的不能说,刚才我是有点失去了理智,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你把他们都忘记了吧,就当我没说过。”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可是你刚才的一些举动实在太令人印象深刻了,恐怕我很难忘记。” 乔玉甄脸红了一下,她知道傅华是说她刚才在几近癫狂的状态之下,想要跟他做那件事情的冲动,便笑了笑说:“想不到你这个家伙也有不老实的时候,不过我还真是想要跟你发生点什么的,如果你想的话,我不介意跟你继续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还是真不敢。” 乔玉甄斜睨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是不敢,可不是不想,我刚才可是感觉到你的身体对我有反应的哦。” 傅华闹了个大红脸,他苦笑着说:“别开玩笑了,是个男人被你那么对待了都不会没有反应的。好了,既然你能开出这种玩笑来,说明你已经没事了,那我走了。” 别,乔玉甄说:“你急什么走啊,我现在心里还是很不好受,坐着陪我聊一会吧。” 傅华看了看乔玉甄,说:“聊是可以,不过你最好身上加件衣服,别穿成这样子来考验我了。” 乔玉甄看着傅华笑了,说:“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点,我又不会要你负责任。”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好了,小乔,别开这种玩笑了好吗?” 胆小鬼,乔玉甄笑骂了一句,不过还是听傅华的话,去在睡衣外面加了一件外套。再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中拎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几包开心果、花生之类的食品。坐下来给傅华倒上了酒,然后说:“你是不是觉得今天的我很可怜啊?是不是想跟我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不要老把我当成什么道学先生,似乎我就会说教,别的什么都不会。” 乔玉甄笑笑说:“难道你不是吗?” 傅华看了看乔玉甄,笑笑说:“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点。说实话,我是觉得你今天是很可怜,不过我也不会说那种早知今天何必当初的那种毫无意义的话,我也知道虽然你这一刻很害怕,但也不代表你就后悔了,恐怕你并没有觉得你做错了什么。” 乔玉甄看着傅华点了点头,说:“傅华,我真是觉得你太了解我了。是的,我做这些并不后悔,即使我最后下场很惨,我可能害怕,但是绝不会后悔。起码我这一生过的是很精彩的。如果我不这么做,我现在可能仅仅是一个小公司的小老板,每天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营营苟苟,我大好的年华都会耗在一些毫无意义的琐事当中,如果要过一辈子那样的生活,我也是不会开心的。” 性格即命运,乔玉甄不甘于平庸的性格,早就注定了她会走这种充满了风险的道路的,这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别人真是没有什么可以褒贬的。当然既然选择了,就要承担后果,这也是无可回避的。 乔玉甄接着说道:“所以白龙王他老人家说的很对,有些事情是我命中注定要承受的,人是不能与命斗的。”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刚才那个样子有是因为什么呢?” 乔玉甄笑了笑说:“人家那不是一时六神无主了吗?诶,我是个女人啊,有些时候慌张一点也是正常的。不过刚才我靠在你怀里的感觉还真是不错,要不要再让我靠一下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好了,别来考验我的意志了。” 乔玉甄笑笑说:“你这家伙,总是这么煞风景。不过这越发让我渴望跟你能有点什么了。诶,傅华,先约好啊,如果你有一天想要出轨的话,一定第一时间来找我啊,我保证让你满意的。” 傅华说:“好了,别说这种暧昧的话题了。诶,你知道吗,曲志霞又要来北京了,她来参加在职博士的复试。” 乔玉甄笑着摇了摇头,说:“又是一个不甘平庸的女人,这一次恐怕她逃不过吴倾的手掌心了。傅华,你别怪我同情她,其实我和她之间很多地方是类似的,为了达到目的,都是会不择手段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能理解,其实也不光是女人,男人为了达到目的也是不择手段,大家都一样的,我也不会再对曲志霞有什么看法了。” 乔玉甄笑笑说:“你这个道学脑袋总算是开通了一些了。” 那天傅华一直陪乔玉甄聊了很长时间,知道乔玉甄情绪彻底稳定了下来才离开。傅华离开的时候,事情虽然并没有找到什么有效的解决的办法,但是乔玉甄已经可以去面对,而不再满怀恐惧了。 转天,傅华在首都机场接了来京参加复试的曲志霞,曲志霞神态从容,一副放松的样子,现在对能通过这一次的复试胸有成竹。傅华接过了她的行李,带她上了驻京办的车,然后就开车回驻京办。 在车上,除了一开始的寒暄之外,曲志霞就只是看向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此时她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去面对吴倾,但是事到临头她心中还是有几分惶恐不安的,毕竟她要做的是对不起丈夫的事情。 不过虽然惶恐,曲志霞却没有改变决定的意思,她现在已经感受到虽然她是海川市的常务副市长,但她在海川却因为市委书记金达和市长孙守义的联手,而有被边缘化的趋势。对此她是很不甘心的,特别是还被曾经发展并不如她的金达压了一头,让她更是咽不下去这口气去。 而曲志霞对要改变目前这个困局,一时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她并没有什么强有力的外部助力,她在政坛上的人脉很大一部分是跟金达重合的,而重合的这一部分其实是更倾向于帮金达,而非她的。所以她是不可能指望这些人的。 而能够跟她联手的人目前仅仅只有海川市市委副书记于捷,但她二人联手的威力远逊于金达和孙守义的联手,因此在海川政坛上他们只有挨打的份,而无还手之力。 这在城邑集团中标氮肥厂地块这件事情上表现的最为明显,城邑集团这一次是有明显的违规行为的,而她和于捷先后把这件事情提出来,要求撤销城邑集团中标的资格,却遭受到了金达和孙守义的抨击,不但没有撤销掉城邑集团的中标资格,还被这二人好一顿的羞辱。 曲志霞心中自然十分的愤慨,但也是知道目前的局势,她是无力去对抗金达和孙守义的。但是现在无力对抗,并不代表永远无力对抗。曲志霞一方面不想在任职海川市常务副市长期间毫无作为,沦为金达和孙守义的附庸;另一方面也不想把海川市常务副市长作为她仕途的终点。 第1601章清醒的 于是目前来看,读吴倾教授的在职博士可能就是她要改变目前这种困局的最可能的一个选择了。她要利用读博士的这几年卧薪尝胆,她要做三千越甲可吞吴的勾践,她要把官做到比金达和孙守义还要大,看看这两个混蛋到那个时候还敢欺负她不? 曲志霞也知道她这么去想可能是有些偏执的,这不是她最应该的选择。但是人就是这样子,不偏执是做不成什么事情的。官场上尤其是如此,如果一个官员做什么都浑浑噩噩,不去坚持自己的执念,那一辈子只能做一个基层的小角色,根本就无法上升到更高层次的。 傅华并不知道曲志霞在想什么,不过因为乔玉甄的关系,让他对曲志霞多了几分理解。说到底曲志霞这也是被名利闹得,她是在为了追名逐利付出她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在这件事情事情当中,曲志霞更应该算是一个受害者,而非一个坏人。吴倾才是扮演利用权势加害他人的坏蛋,他在利用导师强势的地位逼迫曲志霞就范。无耻的应该是是吴倾,曲志霞只是可悲而已。 办好了入住手续之后,曲志霞就对傅华说:“傅主任,我要专心准备考试,不要让人来打搅我,知道吗?” 傅华对曲志霞这一点也是很信服的,这个女人就有这种从繁忙工作当中马上抽离出来进入学习状态的本事,这一点他就是做不到的,每每忙过了一天的工作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心绪去看一些专业性的枯燥书籍了。他现在看的一些经济类的读物大多是一些快餐性的杂志之类的,已经沉不下心来学习什么东西了。 傅华相信如果仅考察学术水平的话,曲志霞应该能够顺利通过在职博士入学考试的,并且她也将会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但是偏偏曲志霞生在了现今这个时代,这一个什么都扭曲的时代,潜规则盛行,逼迫曲志霞这种很优秀的人不得不去承受她本不应承受的东西。 在这种意义上,曲志霞其实是比乔玉甄更为可怜的。乔玉甄是在利用社会的潜规则为自己赚取巨额的利益,她是这个扭曲时代的受益者。而曲志霞却是这个潜规则的受害者,她要付出本不应该付出的东西,得到的却是她本就应该得到的东西。这也是这个社会极为荒谬的一面。 第二天是周六,傅华送曲志霞去了京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参加复试,考试出来,曲志霞脸上带着笑容,显然是考得不错,傅华向她表示恭喜,曲志霞笑了笑,说:“现在说恭喜还早了一点,要等我考上了才行的。诶,傅主任,我晚上要跟一个朋友见面,你就不用陪我了。” 曲志霞说要跟朋友见面,很可能是去见吴倾,探问一下她复试的成绩究竟如何,上一次傅华陪她去跟吴倾喝酒,结果吴倾当着傅华的面,抱了曲志霞,让曲志霞闹了个大红脸,搞得大家都很尴尬,这一次估计曲志霞是不想傅华在旁边再来看她尴尬的了。 傅华看了看曲志霞,说:“曲副市长,那需要用车吗?” 曲志霞说:“不用了,你和司机同志都下班吧,我不需要的。” 曲志霞只是不想有驻京办的人在旁边的,傅华越发确信她是要去见吴倾的。就笑了笑说:“那行,曲副市长,如果您是需要用到什么就给我电话吧。” 傅华于是就下班回了家,不再去管曲志霞的事情了。第二天本来是周日,应该是休息的时候,但是由于曲志霞在驻京办住着,傅华也就不敢休息,不得不按照通常的上班时间去了驻京办,他怕曲志霞有什么事情找他。 在办公室一直呆到快十点钟,曲志霞打来了电话,说是她下午要赶回海川,要傅华安排将她的机票改签。原本曲志霞是定在周一返回海川的,她可能预备了一天作为活动时间。现在她要提前,一定是昨晚从吴倾那里得到了一些决定性的消息,知道无需再在北京呆上一天了,所以才提前返回去的。 傅华就去安排了机票改签。下午他送曲志霞去首都机场坐飞机,曲志霞从大厦里出来上车的时候,傅华注意到她的神情是淡定的,虽然掩饰得很好,没有面露喜色,但是从这种淡定可以看出曲志霞这一次应该是胜券在握的。 在去机场的路上,曲志霞颇有谈兴,向傅华表示了对这一次驻京办接待她的感谢,还跟傅华聊了一些驻京办新近发生的事情,估计傅华要好好干。傅华从她这些表现来看,越发确信昨晚曲志霞是从某些地方得到了一些比较好的消息。因为人只有高兴了的时候,才会有心情跟别人聊一些有的没的。 送曲志霞进安检的时候,傅华从后面无意之中看到耳后有一块红痕,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他总觉得这块红痕很像是被人亲吻出来了,不知道昨晚是不是吴倾有了对曲志霞比拥抱跟亲密的行径了。 上了飞机的曲志霞在座位上闭目小憩,离起飞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机舱门还没关上,飞机发动机的声音从机舱门那里传进来,有些刺耳,不过曲志霞并没有收到太多的影响。 有些事情想的时候会觉得很严重,但真正做了之后,反而觉得很平常。曲志霞本来就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因此更觉得昨晚发生的事情没什么了。甚至她还有点享受昨晚的事情。 曲志霞父母的家教算是严格的那种,在结婚之前她虽然谈过几次恋爱,但是跟男方都发之情止乎礼。结婚之后,在官场上倒也有那种想要骚扰她的官员,但一方面忌惮她强悍的个性,另一方面很多官员也是色心大,色胆小的家伙,最大程度也就是摸摸蹭蹭,而不敢进一步的深入,也就没有人跟她发展成为情人的那种程度。 因此曲志霞到昨天晚上之前,所经历的男人也就她丈夫一个,她对男人在那方面的经验也就止步于她丈夫的经验。而她丈夫的个性又是那种相对保守,不会玩花样的,因此她在那方面只知道刻板的那种面对面的传教士式。她所感受到的激情也就是丈夫哪天特别的兴奋,动作幅度大一些。 曲志霞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对,她的心思也都放在工作上,也没有想过在男女那方面还能玩出什么新鲜花样来,但是昨晚她可是真的开了眼界了,才发现虽然她在学术水准高到可以读在职博士了,而在男女方面的水准却是低到连小学都没毕业的。 这几乎让曲志霞忘记掉了她在经历的是一场不应该的羞辱,吴倾让这一场羞辱变成了一桌盛宴,在这盛宴的巅峰时刻,曲志霞感觉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跟随风轻飘的羽毛,悠悠荡荡,好像不再存在了一样。 却原来男女之间的这件事情可以达到这么美好的程度,这可是丈夫从来都没有带给她过的。曲志霞感觉她的身体意识一下子被完全唤醒了,那一刻她心中不免有些遗憾,遗憾她的前半生怎么就没感受到这种美好呢?不是吴倾,她真是不知道前半生错过了什么。 想到这里,曲志霞心中不免有了一丝羞愧感,她怎么可以这样子想呢?为什么会贪恋男女方面的那种享受呢,难道说她骨子里面是有着淫荡的基因吗?不过这一丝的羞愧很快就一闪而过了,她觉得他不应该有什么羞愧的。 身体是上天赋予的,那种美好的感觉也是与生俱来的,前半生她没有享受到这些是因为丈夫的无能,总不能把丈夫无能造成的错误归咎于她的错误吧,那显然是不公平的。 原来男人和男人也是有很大的不同的,这个时候曲志霞开始觉得她跟吴倾之间发生的这些也并不完全都是错误,起码吴倾让她知道了真正的男女之间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曲志霞本来就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在工作上强势,在家庭里她也是强势的。作为强势的一方她是习惯于把事情都从有利于自己的角度去解释的。就像她跟吴倾,本来她在做之前是感觉对不起丈夫的,但是真正做了之后,她就马上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心安的理由,从而对消了心理上的愧疚感。 昨晚再去见吴倾之前,曲志霞就已经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她是把接受吴倾的潜规则作为卧薪尝胆计划的一部分的,这是她迈向成功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当然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她这一次的卧薪尝胆尝到的并不是苦涩,而是尝到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种感受。 在跟吴倾吃饭的时候,曲志霞不断的劝酒,她在想灌醉吴倾的时候,也在想灌醉自己,因为只有灌醉自己,她才能放下羞耻心,才能够顺利接受吴倾对她的潜规则。但是事情偏偏就是很荒谬的,越是想灌醉自己的时候,她的头脑越是很清醒。 第1602章好干部 不过后来的事情并没有出现曲志霞预想的尴尬,两个人对要发生的事情都有所感觉,却又心照不宣。吃完饭之后,曲志霞对吴倾说:“我有点头晕,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于是顺理成章,吴倾就找了个宾馆开了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曲志霞还在想要怎么跟吴倾开始呢,吴倾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却已经从后面搂住了她,……吴倾不愧是一个老玩家,她根本就不给曲志霞有时间尴尬,直接就行动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吴倾就是有那方面的技巧,这是丈夫从来没有给过她的感觉。丈夫从来不会玩这种小情趣,顶多是在做那件事情的时候寡淡的亲亲她的嘴唇而已。 这样注定了在一开始曲志霞的身体就沦陷了,…… 这一场的折腾对两人来说体力消耗的都很大,缴械之后的吴倾很快就沉沉的睡去,而曲志霞的身体却还沉浸在刚才的热烈氛围之中,根本就没有睡意。她拨开了吴倾额头上一绺垂下来的头发,看着吴倾有些白皙的脸庞。 这张脸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换到是别的男人,曲志霞不会感受到这张脸还有什么魅力,但是这张脸既然属于了全国著名的教授,他就有了一种让人心动的神采了。更令人心动的是这个男人还那么多知情知趣,给了她这么美好的感觉。 曲志霞最后并没有等吴倾醒来,她在稍事休息之后,就离开了房间,她必须要赶回驻京办去,不能让驻京办的人发现她一夜未归。作为一名官员,特别是一名女性官员,她的行为必须要尽量检点,否则等待她的必将是漫天的风言风语。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曲志霞给吴倾发了个短信,讲了自己不告而别的原因。吴倾给她回了个短信,短信的内容很简短,就两句话,昨晚我很愉快,期待着你来读博士的那一天。 吴倾这是跟她承诺他会录取她作为学生,至此曲志霞算是圆满达到了此行的目的,甚至远超她原本的预期,她的心中多少有些憧憬日后跟吴倾读博士的日子,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又会发生什么富有情趣的碰撞呢? 人生有些时候真是很奇妙,谁曾想到自己跟吴倾最终会是这样一种情形,不知道将来在课堂面对吴倾的时候,会不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呢? 送走了曲志霞,傅华就没再返回驻京办,他这一次接待曲志霞的工作算是结束了,今天是周末,应该休息的,他没有必要再去驻京办了。在回去的途中,傅华曾经想过要打电话给乔玉甄,看看她今天的情绪怎么样,但是想一想还是作罢了。 对乔玉甄的困局他是无能无力的,就是通个电话他也仅能表达一点无意义的关心而已,这除了增添一些乔玉甄心理上对他的依赖,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作用。而乔玉甄对他的依赖对傅华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他并不想招惹这些无谓的桃花了。 傅华想起最近并没有人来看海川大厦的的情况,显然赵凯出售海川大厦股份的想法进展的并不顺利,傅华就想看看赵凯目前的情形如何。当初赵凯是因为他才出资建设海川大厦的,现在赵凯无法出手,道义上他是应该去关心一下的。更何况他也想知道赵凯目前的状况如何。 傅华就直接去了赵凯家,赵婷带着傅昭出去玩了,而赵淼则是呆在海川大厦跟章凤腻在一起,家里只有赵凯夫妻在。赵凯的神情看上去很平淡,并没有什么焦急的神色,表面上看似乎通汇集团的局面有所缓解。 不过傅华对此并不感到乐观,如果通汇集团的业务恢复正常的话,,赵凯不会这么闲散的。傅华可是记得通汇集团业务忙碌的时候,赵凯是在国内国外飞来飞去,根本就没有时间呆在家中的。 赵凯看到傅华,笑了笑说:“来了,走,跟我去书房坐。” 傅华跟赵凯去了书房,坐下来之后,赵凯给他泡了杯六安瓜片茶。傅华看了看他,说:“爸,您出售海川大厦是不是不太顺利啊?” 赵凯笑了笑说:“是啊,倒是有跟我出价的,不过价钱都压得很低,有想趁火打劫的意思。通汇集团虽然困难,却还没有到贱价出售资产维生的地步,所以都被我推掉了。” 傅华说:“对不起啊,爸,我帮不了您什么。” 赵凯笑了,说:“你这孩子,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通汇集团目前的困境又不是你给我造成的。” 傅华笑笑说:“可是我总觉得我在这个时候应该做点什么帮帮您的,偏偏我能力有限。” 赵凯笑笑说:“你有这个心就好了。现在通汇集团的困局是大环境的问题,欧美市场极度萎缩,这是行业整体的困难,我都没招,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其实你也不要觉得怎么样,通汇集团已经过了二十年的好日子了,我已经感到很幸运了。” 傅华看了看赵凯,说:“那您目前有什么打算,这个行业整体萎缩,您是不是考虑收缩一下集团原有的业务,转做其他的行业?” 赵凯笑了笑说:“这个问题我倒不是没想过,不过目前国内很多行业基本格局已经形成,几乎都是红海,我现在杀进去,恐怕会被那些巨鲨们吃得渣都不剩的。现在小婷和小淼俩个在商业方面都兴趣缺缺,我一个老头子也不想再拼得那么辛苦了。所以想来想去,能撑下去还是撑下去吧,毕竟通汇集团还有一大票人要跟着我吃饭呢。” 从赵凯的语气当中,傅华可以感受到他后继乏人的那种悲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赵婷和赵淼姐弟俩都不是什么商业上的奇才,他们都帮不上赵凯什么忙,这就害得赵凯不得不在通汇集团独撑危局。 赵凯接着说:“傅华,你最近跟那个乔玉甄还有往来吗?” 赵凯突然问起乔玉甄,傅华心里就感觉赵凯一定是听到了什么关于乔玉甄的事情了,他点了点头说:“还有,怎么了?” 赵凯说:“我并不是想要干涉你跟什么人往来,但是那个女人身上透着邪性,你还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好。这一次我听到消息,她牵涉到了你师兄在联合银行贷款舞弊的案子,情形很不妙。” 傅华看了看赵凯,说:“我前几天还见过她的,看她的情形这一次还真是很严重,您听到的消息究竟是说她牵涉到了什么事情了?” 赵凯说:“她没跟你说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她只是很崩溃的样子,说是背负的事情很大,却不肯讲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凯说:“当然是很大了,我听到的消息是这个女人成立空壳公司,利用虚假的抵押物从多家银行骗取巨额贷款,其中有一笔贷款就是发生在联合银行的,是你师兄经办的。相关部门就是从这一次双规贾昊的过程中发现了乔玉甄的问题,可能马上就要对她展开全面的调查。” 傅华心说这一次乔玉甄看来真是凶多吉少了,难怪她会那么慌张。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说赵凯做事有远见了,如果当初赵凯贪图小利,接受了乔玉甄购买海川大厦股份的方案,此刻通汇集团可能也会被牵涉进案件当中,即使拿到了乔玉甄付出的购买海川大厦股份的钱,可能也要作为赃款吐出去的。 傅华说:“爸爸,好在还是您当初有定盘星,拒绝了乔玉甄,不然的话,现在通汇集团可能也会遇到麻烦的。” 赵凯说:“那没什么的,我经商也有几十年,什么人能相信,什么人不能相信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傅华很想了解一下贾昊的案情,就看了看赵凯,说:“爸爸,您听没听说过有关我师兄的情况啊?” 赵凯看了一眼傅华,说:“听倒是听到了一点,好像是与艺术品信用投资基金有关。不过目前案件还是一个初步阶段,你师兄的案子可能只是撕开了整个案子的一个口子,继续深查下去,可能要牵涉一大批人倒霉的。这一会儿我估计北京不少人都睡不着觉了。” 傅华听赵凯说的情况与他知道的差不多,心中难免有点小失望。他说:“这倒是,我师兄被抓的那天,巴东煌也在场,他当时简直被吓坏了,我师兄被带走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站起来的。” 赵凯说:“最高院的那个巴东煌吧?” 傅华点了点头。赵凯说道:“这家伙官声很差的,外面有人说他穷奢极欲,没有不敢收的钱,这种人早晚是要处事的。诶,傅华,你这个状况可是有点不对啊,怎么最近来往的都是些腐败分子啊?你可给我小心些,别被这些人给牵连进去。” 傅华说:“我也不想的,但是在驻京办这里,必然会接触到行行色色的官员,他们不出事可都是国家的好干部,我难免要跟他们打交道的。” 第1603章注意一点 赵凯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现在的官员真正清白的没有几个的。不说别的,就说我们通汇集团所能接触的一些官员吧,工商、税务、质检、海关,多少有点权利的,都想尽办法来通汇集团揩油,每年就是打点这些家伙,就需要花费数目不少的钱的。还不能不应付他们,他们多少有些不满意了,马上就会给你个眼色看的。以前通汇集团好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现在经营情况恶化,这个就是一笔不少的负担了。” 傅华对此也是爱莫能助,只能为赵凯感到心酸,暗自希望赵凯能够赶紧想到办法帮通汇集团走出困境。 傅华留在赵凯那里陪着他吃了晚饭才离开,他感觉通汇集团虽然困局未解,但是赵凯的心境还是不错的,这个商界的老手可能早就明白商场上起起伏伏乃是常态,因此对此还是能淡然处之的。 从赵凯家里出来,傅华想了想还是给乔玉甄打了一个电话,从赵凯那里听到的有关乔玉甄的情况,让他更为乔玉甄捏了一把汗,他觉得单凭白龙王的几句推算的话,这一次恐怕救不了了乔玉甄的,乔玉甄这一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没想到电话打出去居然是盲音,乔玉甄的电话无法接通了,傅华心里就不免咯噔了一下,这一次电话打不通跟上一次可是有很大不同的。上一次乔玉甄的电话打不通,是文欣家一开始出事就打不通了,事后乔玉甄解释说她病了,所以关机了。 而这一次贾昊一出事,乔玉甄的手机还是能够打得通的,现在突然打不通了,就有很大的可能是她被相关部门采取措施了。傅华心中就有点旦夕祸福之感,接二连三的有朋友被采取措施,让他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周一上班,孙守义刚到办公室,曲志霞就过来跟他打了个招呼,说她提前从北京回来了。孙守义看曲志霞春光满面的样子,笑了笑说:“看来你这次的复试考得很不错了?” 曲志霞笑笑说:“那是,我个人感觉成绩应该不会差了。通过复试应该没问题的。” 孙守义心头是很高兴曲志霞这个状态的,前几天他们两人因为城邑集团的中标资格关系问题搞得很僵,在市政府这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太僵难免让人心里很别扭,孙守义就很想跟曲志霞缓和一下关系,就算仅仅是表面上也是可以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恭喜你了,曲副市长。其实你不一定要急着回来上班的,这一天可以回家去休息一下嘛。” 曲志霞脸色微微变了变,她不是不知道早回来这一天可以回齐州的家跟老公团聚一下的。但是她刚跟吴倾有了那种关系,虽然她很享受跟吴倾的关系,但是那种关系毕竟是不伦之恋,短时间之内她还不想去在跟丈夫做那种事情,她需要一点时间缓冲一下,所以她选择了留在海川。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也想回家啊,可是一想到海川市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来处理,我就没那个心情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曲副市长,你这个样子可不好啊,工作要顾,家庭也是要顾的。你这老不回去,小心后院起火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这我不担心,我们家那口子老实,他不敢的。” 曲志霞又谈了几件工作上的事情,就离开了。曲志霞前脚刚走,何飞军就进了孙守义的办公室。何飞军进门就笑笑说:“我们的曲副市长越来越厉害了,这成了博士之后,恐怕要到省里当省长了。” 孙守义看了何飞军一眼,从他发现是顾明丽在找人跟踪他之后,他一直在暗中观察何飞军的神色。对何飞军的伪装能力他不得不暗自心服,因为知道今天他也没从何飞军的神色中看到丝毫心虚的表现。 孙守义笑了笑,依旧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说:“老何啊,你别这么说我们的曲副市长,人家那是努力上进嘛。你羡慕的话,也可以去搞一个在职博士来读的,市里面又没有拦你。” 依旧对何飞军保持一个不冷不热的态度,是孙守义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这么做的。他知道如果对何飞军太过冷淡或者太过热情,都会让何飞军对他的这种突然的变化产生警觉的。他现在需要点时间好来筹划对付何飞军的办法,自然是不想打草惊蛇的。 何飞军干笑了一下,说:“看市长您这话说的,我倒是想读可我也得是那块材料啊?我现在只要拿起课本之类的东西,三分钟不到,保证就会打呼,我可不想去遭那个罪的。” 孙守义说:“既然你没那个本事,那就不要说那种酸溜溜的话。好了,你来找我什么事情?” 何飞军对孙守义这个态度并不意外,自从他娶了顾明丽之后,孙守义对他就是这种爱理不理的样子了。他们之间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和谐了。何飞军知道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扭转孙守义对他的态度也是不太可能的,只好等待响应的时机了。 何飞军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市长,我来是跟您汇报一下氮肥厂整体搬迁的情况。” 氮肥厂地块出任给城邑集团之后,束涛为了避免再生枝节,很快就按照合同上的约定支付了部分的土地出让金,有了钱,氮肥厂整体搬迁工作就全面启动了起来。作为分管工业的副市长,这件事情正好有何飞军负责。此次他找孙守义,是做例行的汇报。 孙守义就听何飞军一二三四五开始汇报起来,总体而言,何飞军的工作做的还是比较到位的。这一方面是因为氮肥厂整体搬迁市里面是早就做好规划的,何飞军只要按照规划领导执行就好了。 另一方面何飞军最近一个阶段因为顾明丽的事情,在海川政坛上有些抬不起头来,也惹得孙守义和金达很不高兴,因此他做这项工作的时候,心里是小心了又小心的,生怕有什么闪失让金达和孙守义抓到,从而借机处分他。 基于这两点缘故,他做的这项工作才会比较到位的。不过孙守义并没有因此就感觉何飞军顺眼些,被跟踪的事件让他在心中对这两口子种下了极坏的印象,就算是何飞军工作做得再好,在他心中也是很厌恶何飞军的。 听完汇报,孙守义说:“行啊,老何,你工作做得还算是可以,继续努力吧。” 何飞军说:“那市长我就回去继续工作了。” 孙守义说:“诶,你先别急,老何啊,有件事情我要问你,有人说你去香港花了几万块给老婆买了个名牌包包,有这事吗?” 孙守义提起这件事情是想要故意给何飞军添堵的,他知道几万块对一个夫妻俩都有不错的工作家庭来说,应该还是可以解释的过去的。这件事情并不能把何飞军怎么样的,但是孙守义依然提了出来,就有刻意敲打何飞军的意思了。 何飞军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市长,是有这一回事,这是我的正当收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孙守义瞅了何飞军一眼,说:“老何啊,真是你的正当收入吗?” 何飞军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慌,不过转瞬之间就恢复了正常,仍然坚持说:“当然了,我也是工作这么多年的人了,难不成连几万块钱的家底都没有啊?那我也太无能了。” 孙守义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去追查何飞军的收入来源,他故意质问他实质上也是想让何飞军心里慌张,当然他也并不相信何飞军买包的几万块就是何飞军的正当收入。何飞军的工资收入是不止几万块这么少,但是却也没到能花几万块给老婆买个包的程度。更何况何飞军刚刚离婚,家里的财产还被前妻拿走了一部分。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老何啊,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要照顾一下在群众中的影响,你看你刚刚离婚,群众当中对你的议论已经不少了。没几天你又花了几万块给顾明丽买包,你让下面的同志怎么想你啊?” 何飞军笑了笑说:“市长,我没想这么多,这个包主要是顾明丽让我帮她买的,她的同事买了一个这样的包,她就非闹着让我去香港的时候也买个包给她,我不想跟她吵架,就只好买了。” 孙守义想到了刘丽华提到何飞军买包这件事情,其实也是有嫉妒顾明丽拿了名牌包的成分在其中的,不觉就笑了笑说:“这女人啊,就是爱虚荣爱攀比。” 何飞军点了点头说:“是啊,我真是拿她没办法。” 孙守义说:“虽然是这样,你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一个领导干部在生活享受上要尽量低调。你可倒好,估计现在海川市的女人们都在议论你老婆拿了个什么包包,这个影响并不好。” 何飞军说:“我知道了市长,我会跟顾明丽说一声,让她注意一点,尽量少把那个名牌包拿出去。” 第1604章行的正 孙守义笑笑说:“现在就没必要了,反正影响也造出去了,以后注意吧。” 何飞军点了点头说:“好的市长。” 孙守义说:“老何啊,不是我愿意多事,主要是你是我用起来的人,我就需要对你负责,我不愿意听到太多关于你的负面消息,那样子会影响你的进步的,知道吗?” 孙守义这么说是在敲打了何飞军之后,又安抚了他一下,他还想让何飞军感觉到自己是很爱护他的。现在他还需要维持两人之间比较融洽的关系,直到他着手开始对付何飞军为止。 何飞军听到孙守义说到要对他负责,神态之间有了几分感激,他说:“市长,我以后一定会检点自己的行为的。” 孙守义笑笑说:“好的,老何,我相信你能做得到,行了,出去工作吧。” 何飞军就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容,他现在对何飞军任何的话都是持怀疑态度的,他甚至怀疑何飞军所谓花几万块买的包包可能根本就是在香港有人送给何飞军的。 这一点并不是没有可能的,这一次香港的招商,有一批海川的商人随行,这些商人们基本上都是勾兑关系的高手,又怎么能放过结好海川市分管工业的副市长的机会呢。 还有,在香港,何飞军和吕鑫之间眉来眼去,两人在此期间很可能有过什么勾结,那个吕鑫也是一个很老道的商人,为了跟何飞军搞好关系,偷着给何飞军塞点好处也是不无可能的,甚至孙守义还怀疑何飞军说不定偷着跟着吕鑫上过赌船玩过。 再有一点,也是最根本的一点,何飞军从来都不是个大方的人,孙守义感觉他不可能花几万块给顾明丽买一个手上拎的小包。因此结论也就只有一个,这个包应该是别人买好送给他的。 得出这个结论,越发让孙守义觉得应该尽快的跟这个何飞军拉开距离,他可不想将来被这家伙牵连上,可是要如何能够不着痕迹的把何飞军和顾明丽这俩口子从身边清出去呢?这可是一个令人挠头的问题。 在何飞军和顾明丽两口子之间,孙守义更为头疼的还是顾明丽。在顾明丽没跟何飞军纠缠之前,何飞军在孙守义眼中还算是一个比较老实可靠的人,但是顾明丽出现在何飞军身边之后,何飞军的一系列动作就让人感觉到不可接受了。 因此顾明丽在这期间起到的作用就是不言而喻的,孙守义本身就觉得顾明丽这个女人是一个颇多心机的人,他自然就把何飞军身上的一些不好的变化归咎到了顾明丽身上。现在出头露面让人跟踪他的也是顾明丽。孙守义觉得要想对付何飞军,最好先把顾明丽从海川给清出去。 这时孙守义就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心软,帮何飞军和顾明丽说服金达将顾明丽留在海川了。但是不去管这件事情,也许现在顾明丽已经被东海日报社给调出海川,也就不会有后面顾明丽找私家侦探跟踪他的事情发生了。 这真是一个活脱的现代版的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孙守义救了顾明丽这条母狼,反过头来这头狼居然想吃掉他了。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整治一下这个顾明丽才行的。 要整治顾明丽在海川市是不行的,顾明丽是隶属东海日报社的记者,要动她最好还是通过东海日报社。孙守义就想起来东海日报社的乔社长了,也许该去跟乔社长见见面,跟乔社长研究一下要如何对付顾明丽了。 孙守义就拨了乔社长的电话,说:“老乔啊,晚上有时间吗?” 孙守义跟乔社长之间的关系还在孙守义是副市长的时候就处的相当不错的,两人在北京有共同的朋友,孙守义利用职务上的便利让不少海川市的企业在东海日报上刊登广告,对乔社长的工作很是支持。 乔社长对孙守义也是够意思的,在东海日报的报道方面也是很支持海川市的工作的。两人算是相互支持、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乔社长笑了笑说:“别人找我没时间,你孙市长找我还能没时间吗?说吧,要干吗?” 孙守义笑笑说:“我们还想有日子没聚了,晚上聚一聚好吗?” 乔社长笑了笑说:“就聚一聚,没别的事情吗?” 孙守义跟乔社长不用藏着掖着,再说他也不想让乔社长带朋友过来,那样子就不方便谈事了。就笑笑说:“还有件事情要跟你见面商量一下,所以别带人来。” 乔社长笑笑说:“那行,你点地方吧。” 孙守义说:“就鸿宾楼吧。” 鸿宾楼是齐州一家还不错的酒店,不过档次不如东海大酒店。孙守义选鸿宾楼而不选东海大酒店,主要是因为东海大酒店出入的都是东海省政商两界的名流人物,他很容易就会遇到熟人。而乔社长的聚会,孙守义是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 下午三点多一点,孙守义就跟金达说了一声晚上要去齐州办点事情,然后就驱车直奔齐州。到了鸿宾楼,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孙守义在路上就给了乔社长电话,他刚要好了雅间,乔社长就到了。 坐定之后,乔社长笑了笑说:“你这家伙,究竟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非要跑来齐州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也不是事情重要了,主要也是有日子没跟老哥你坐在一起喝喝酒了,就找个由头凑一凑了。” 去去,乔社长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别说得这么好听。有事说事,别跟我拐弯抹角的。” 孙守义笑笑说:“老哥,别用这么急吧,事情也没那么重要,我们俩先喝两个,然后再慢慢说。” 乔社长笑笑说:“要跟我逗闷子是吧?好了,赶紧说,我就不相信你个大市长放下手头的工作专程跑来齐州,跟我说的事情会不那么重要。” 孙守义笑了笑说:“真的不是那么重要,我就是烦一个人。” 乔社长瞅了孙守义一眼,笑了笑说:“你不会是想跟我说要我把顾明丽给你调走吧?”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要不说老哥你聪明呢,一说就中。” 乔社长笑笑说:“这件事情可是有点难度了,你应该知道,前些日子金达书记跟我说过这件事情,嫌弃顾明丽在海川造成的影响不好,让报社将她调走。报社当时也想将她调离海川的,但是顾明丽那个时间跟你们的副市长何飞军结婚了,金达书记又觉得他们两地分居不好,就让报社撤回了将其调走的决定。”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这我知道,还是我说服金达书记让他跟你说不要将顾明丽调走的。” 乔社长笑了笑说:“那你现在又是为什么啊?顾明丽怎么又惹到你了?” 孙守义手头并没有什么过得硬的证据,自然不好跟乔社长将顾明丽让私家侦探跟踪他的事情,便说道:“具体原因我不好讲的,不过这个女人留在海川妨碍到我了,我想把她赶走。” 乔社长有趣的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孙啊,不会是这个女人跟缠上何飞军一样,又缠上你了吧?” 孙守义心说倒真是缠上了我了,不过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缠上,这种心计多的女人打死我也不敢招惹的。他笑了笑说:“什么跟什么啊,你别想岔了,我就是讨厌这个女人,不想让她留在海川而已。” 乔社长说:“这个女人确实是不讨人喜欢的,心计多、得理不饶人,我们社里对她也是很头疼的。所以老孙啊,这个忙我还帮不了你的。社里刚撤销将她调出海川的决定,这个时候再要反过头来将她调离,她不去社里大闹才怪。” 孙守义的眉头皱了起来,乔社长所说的也是不无道理的,东海日报社如果在顾明丽调离海川这件事情上反反复复,正好给了顾明丽闹事的口实。他苦笑了一下,说:“那就没别的办法了?” 乔社长摇了摇头,说:“真的没办法,除非强行将她调出来。老孙啊,你可不要想把你的矛盾转移给我们日报社啊。” 孙守义苦笑着说:“行了,你不用担心我逼你那么做,我还没那么自私了。” 乔社长说:“究竟怎么一回事,你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想点别的办法?” 孙守义看了乔社长一眼,想想凭两人的关系倒也不必要避讳什么,便说道:“你们报社这个女记者啊,真是一个奇葩,这家伙居然找私家侦探跟踪我,想要抓我的把柄。” “什么?”乔社长惊讶的说,“她居然找私家侦探跟踪你,真的假的?” 孙守义说:“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什么,那俩私家侦探都被我发现了的。” 乔社长关心的说:“那她抓到你什么把柄没有?” 孙守义自然不会承认跟刘丽华之间的暧昧关系,便否认说:“当然没有了,我行的正坐得端,没什么把柄可给她抓的。” 第1605章从容布局 乔社长说:“那你担心什么啊,不去管它就是了。” 孙守义说:“老哥啊,你说得轻巧,你试试背后始终有一双眼睛盯着你的感觉如何?” 乔社长笑了,说:“那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诶,现在顾明丽何飞军是两口子,你弄清楚究竟是他们当中的哪个人的主意了吗?”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这我怎么弄得清楚啊,人家是两口子,关上门嘀咕什么谁能知道?不过,我总觉得顾明丽那头大,何飞军没跟她纠缠之前,是没这么多鬼心眼的,都是顾明丽起的坏作用。” 乔社长说:“那也不能撇清何飞军的嫌疑,我就不相信顾明丽做这些事情,何飞军会一点也不知情?” 孙守义说:“我也没觉得何飞军是好人,不过对我来说,何飞军似乎更能难对付些。我现在在海川还算是立足未稳,也不想直接跟何飞军发生冲突。他分管的工业口在海川市也是挺重要的,如果我们发生了直接冲突,对海川市政府的工作并无好处。所以你明白了吧,老哥,我现在是处境尴尬啊。” 乔社长笑了起来,说:“更尴尬的恐怕是何飞军本来是经你手用起来的,现在如果你再出手对付他,这会让你的对手们笑掉大牙的,是吧?” 孙守义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唉,老哥,我现在真有捡了个虱子放自己头上的感觉啊。” 乔社长看着孙守义笑了笑说:“其实这件事情解决起来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难的。你不一定非要去动顾明丽,换个思路问题可能解决起来会相对容易些。” 孙守义眼睛亮了起来,看着乔社长说:“这么说老哥你有办法帮我解决这个难题了?快跟我说说要怎么办?” 乔社长笑笑说:“诶,诶,我的主意可是很值钱的,可不能就这么随便告诉你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去你的吧,还想敲我的竹杠啊?跟你说我给你准备了茅台和中华了,都在下面车上,回头老规矩,给你送家去就是了。” 乔社长笑笑说:“一点烟酒就想打发我了?” 孙守义笑了,说:“你给我麻利的哈,要不然连这些都没有了的。” 乔社长笑笑说:“看来我只好贱卖了。跟你说我无法帮你把顾明丽调离海川,但是我有办法让你可以将何飞军暂时调离海川。如果你能让何飞军离开海川几个月的时间,是不是你就可以从容布局对付他们夫妻俩个了?” 孙守义现在肯定是没有权利将何飞军的职务免除的,但是如果何飞军有几个月的时间不能在海川,那他就可以将何飞军分管的工业交给其他副市长去分管,。等几个月之后何飞军再回来海川,孙守义是可以不再将工业交给何飞军去分管的。这也就实际上调整了各个副市长的分管范围。孙守义也就可以不再受制于何飞军了。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孙守义笑了笑,看着乔社长说:“快说,我要怎么去做才能让何飞军离开海川市几个月啊?” 乔社长笑了起来,说:“老孙啊,这还用我教你啊,办法不是现成摆在那里的吗?” “现成摆在那里?”孙守义困惑地说,“我怎么不知道呢?” 乔社长笑笑说:“你真是当局者迷啊。你没听说过最近省委组织部正在组织市厅级干部去中央党校参加进修班学习吗?这一次的进修为期半年,何飞军不正好是市厅级吗?这么优秀的干部我想省委组织部一定会重点加以培养的,你说是吧,我的市长大人?” 孙守义大致就明白了乔社长是让他干什么的了,乔社长是想要他想办法把何飞军送进这一次的市厅级干部进修班去脱产学习半年。在这半年时间之内,何飞军不但要远离海川市的权力中心,还要将手头分管的工作移交给其他副市长处理。这就不着痕迹的剥夺了何飞军手上的权利了。 另一方面,通常意义上讲,领导干部进党校进修,是要被提拔的先兆。何飞军一定会很高兴的接受这个安排的。而对海川政坛来说,也没有人会意识到孙守义这么做是在对付何飞军。 到时候再经过半年时间的缓冲,孙守义应该是可以全面掌控市政府的局面了,那个时候何飞军回来,孙守义就可以随意的拿捏他了,何飞军就算是站到了他的对立面,恐怕也无力撼动他的地位了。 另一方面,何飞军不在海川市的期间,顾明丽没有了副市长权利的加持,也就仅仅是一个日报社的记者而已,如果她在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孙守义大可以毫不客气的对她采取措施的。也就是说顾明丽恐怕会不得不老实一段时间的。 不得不说,这是一条很妙的计策,更妙的是,孙守义可以找到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帮他做出让何飞军去进修的安排的。也就是说他是完全可以将这条计策付诸实施的。 孙守义笑着点了点乔社长,说:“你这家伙,可真是够阴险的,这么损的主意也能想得出来。” 乔社长笑了笑说:“诶,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嫌主意损可以不用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如果不用,又怎么对得起何飞军和顾明丽这两口子呢?损招对损人,正好合适。我要让这两个混蛋知道知道什么才是政治手法。想跟我玩花招,他们还嫩了点。” 乔社长笑了笑说:“诶,别得意忘形啊,这招数可是我帮你想出来的。” 孙守义笑笑说:“是,跟你老哥比起来,我也嫩点。” 乔社长笑了,说:“我怎么感觉你在你骂我老奸巨猾一样?”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啊。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帮我想出了这么个好主意。” 乔社长笑笑说:“你这家伙啊。” 两人碰了一下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了。喝完之后,孙守义看了看乔社长,说:“诶,老哥,你听没听说省委准备让接替李天良位置的那个副市长什么时候到任啊?” 这对孙守义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接替李天良的副市长迟迟不能到任,那海川市就已经缺员一位副市长了,即使他可以找到省委组织部的领导,恐怕也暂时无法安排何飞军去中央党校进修的,因为那样子海川市一下子就缺员了两名副市长,组织部的领导恐怕也要考虑海川市政府的工作安排的,一下子缺员两名副市长,显然是会影响到海川市整体的工作的。 乔社长笑了笑说:“这你不用担心了,省委组织部对胡俊森的考察工作已经进行完了,只要一上常委会,任命就会公布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人手不够用的问题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就最好不过了。诶,老哥,你接没接触过这个胡俊森啊?知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孙守义很想全面了解一下胡俊森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胡俊森来海川是要在他手底下工作的,多了解一些他的情况他也好做好相应的准备。 乔社长笑笑说:“打过几次交道,很精明、很有能力的一个人,人家是博士,社会上的人脉关系也广,属于强势派的人物。老孙啊,你要领导好这样一个下属,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孙守义对此倒也不是太过担心,强势派人物有强势派的领导方式,只要对路,不怕他不为自己所用。另外一方面他从何飞军身上已经感受到了,没有能力的人给你添起堵来其实更令人伤脑筋,便笑了笑说:“现在这个社会啊,想要领导好谁都不容易的。何飞军倒没什么能力,捣起乱来一样让人感觉够呛。” 乔社长笑了起来,说:“这倒也是。胡俊森这种人物是何飞军根本无法相比的,你能用好了他,会得他助力不少的。” 孙守义心中就暗自决定将来如果他的计划能够得以实施,何飞军离开海川期间他将会把何飞军分管的工作转移给胡俊森来分管。这是一个可进可退的方案,如果胡俊森能够将这部分工作管好,那就由他一直分管下去。 如果胡俊森不是那块材料或者不听使唤,将来何飞军在中央党校进修完了之后,回到海川,海川市政府必然还会有一次的市长分工调整,那个时候是可以把转移到胡俊森身上的权利再收回来。 转天孙守义找了个机会专程去省组织部拜访了白部长,因为沈佳父亲的关系,白部长跟孙守义一直保持着很良好的关系。进门之后,孙守义先跟白部长闲聊了几句,然后孙守义就问起了市厅级干部中央党校进修班的事情。 白部长见孙守义问起这个,笑了笑说:“守义同志啊,你什么意思啊?问这个是不是想推荐什么人参加这个班啊?” 第1606章不满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的,白部长,我们市里的何飞军副市长好像是符合这一次进修班的条件,您看能否帮他安排一下?” “何飞军?”白部长沉吟了一下,说,“守义同志啊,这个何飞军最近的名声可不怎么样啊,又是离婚又是结婚的,闹得是沸沸扬扬的,让他进这个班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白部长,我也知道何飞军最近造成的影响很坏,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让他出去学习避避风头的。他出去六个月的时间,海川市原来关于他的一些议论就会沉寂下来的。拜托您了,帮我安排一下吧。” 白部长看了孙守义一眼,他是知道何飞军是被孙守义使用起来的人的,何飞军闹的这些事情孙守义也是受牵连不少的,已经有人在议论孙守义使用何飞军是不恰当的,是用人失误。这个时候孙守义专程跑来拜托他将何飞军打发去北京学习,可能也是感受到了这种压力吧。 冲着孙守义的岳父,白部长就不得不帮这个忙的,他笑了笑说:“不要说拜托这么严重,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把他安排进去就是了。” 孙守义见目的达到了,笑了笑说:“谢了白部长。” 白部长笑笑说:“跟我就不用客气了,诶,守义同志啊,跟你说一声啊,胡俊森同志已经被确定为海川市的副市长了,接替李天良的位置,这几天任命就会公布,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啊。” 这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孙守义笑了笑说:“这要有什么心理准备啊,服从组织安排就是了。诶,白部长,您觉得这个胡俊森怎么样啊?” 白部长笑了笑说:“这个同志人还是很不错的,只是身上多少有点傲气,有点不太把别人看在眼中的样子。不过人家也确实有傲气的资本,谁能帮我们东海省从股市上拿回来几个亿资金,他也可以像胡俊森一样傲气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看来省委对他的评价很高啊。” 白部长笑了笑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评价高是一部分,另一方面这对你和海川市政府可是一件大好事啊,胡俊森加入到了你们市政府,你们的力量就增强了不少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倒是,他是融资方面的长才,加入海川市政府,我们自然会借助他这方面的能力强化海川市融资方面的能力的。实话说,现在海川市财政还真是缺钱花啊,估计他来了,这方面会改善不少的。” 白部长笑笑说:“看来你们是早就在人家身上打起了主意了。” 孙守义笑笑说:“那是自然,不过白部长,他在您面前都那么傲气,可见这家伙不是一般的骄傲啊,我就怕到了我手下之后不好领导啊。” 组织部的官员向来是见官大一级的,很多官员见了组织部的人低声下气,和颜悦色的,这也养成了组织部官员一种盛气凌人的态势。胡俊森居然可以在白部长这个组织部的领导面前展现出倨傲的一面,可见他不是一般的傲慢。这难免让孙守义有所担心,他可并不想海川市政府来一个不服调理的家伙做副市长。 白部长笑了起来,说:“守义同志啊,这是你多虑了。就我这几十年的工作经验来看,这种傲气的同志应该是最好领导的。你多尊重他一些,不要去跟他做太多的计较,让他在工作中感觉到有尊严,他也就会视你为知己,尽心尽力干好工作了。尊重人你回吧?”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个没什么难度,我这个人对事对人的态度都是很尊重别人的。 白部长笑笑说:“”那就没问题了啊。另一方面这种傲气的人还有一个好处的,那就是他通常是不屑于跟你玩什么小伎俩,因为那样子他会觉得自己很没尊严。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说穿了就是死要面子罢了。” 白部长笑笑说:“你不觉得这在中国官场上是难能可贵的一种品质吗?这可比那些低头顺耳却偷着给你使坏的人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呢。” 孙守义想想也是,中国的官场上古往今来官员们都是表面和气,暗地里却是捅刀子、使绊子,为达升迁的目的不择手段的,还真是缺乏这种傲慢有骨气的人的,起码这种人不会像何飞军两口子那样子背地找人跟踪他,想要找到他的把柄对付他。这确实是比何飞军一类的低头顺耳却偷着使坏的家伙好上不知多少倍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他决定胡俊森到任海川之后,别的先不要去管,先尽量捧着胡俊森再说,这家伙喜欢被人尊重,那就对尊重尊重他好了。他说:“受教了白部长,您这么一说我就知道该如何去跟胡俊森打交道了。” 白部长笑笑说:“你知道就好,我想你可以放手让他去做的,反正出了成绩肯定是少不了你这个市长一份的。” 三天之后,胡俊森的海川市副市长的任命正式公布,白部长亲自来海川市送胡俊森上任。胡俊森文质彬彬,颇有几分书生气息,不过头略微后倾,加上他个子也高,看人就难免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架势。 这可能也是与胡俊森并没有在政府工作过的缘故吧,他还不懂得政府部门运作的复杂性,还是把他原来在投资公司的那一套拿了过来。但是政府的运作和投资公司的运作显然是不同的,胡俊森恐怕会因此吃点苦头的。 孙守义刚到海川的时候也是信心满满,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有一番作为的,但在残酷的事实面前,他却不得不一再的妥协,最终不得不锐气尽失,跟各方势力达成妥协,才得以有今天这个局面。孙守义倒是真的希望胡俊森能凭着这股傲气尽快做出一点成绩来,但是作为一个过来人,他也知道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请。 白部长在吃过午饭之后就回了齐州,胡俊森就去了自己的办公室,熟悉环境去了。金达则是把孙守义叫去了他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你怎么看我们这位胡副市长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很不错啊,挺有锐气的一个人。” 孙守义用了锐气而非傲气来形容胡俊森,是因为锐气是一个褒义词,而傲气是一个贬义词,他是想给出胡俊森一个褒义的评价,这样子将来这个评价传到了胡俊森耳朵里,就不会引起胡俊森的反感。 对待傲慢的人,有些时候这些小的细节是必须要注意,不能让他在这些方面感受到不受尊重。孙守义既然打定主意要用好这个人,行为举止之间就不得不多加注意了。 金达笑了笑,说:“是很有锐气啊,看来我们海川市将会在上市融资方面有所作为了。诶,你打算让他接手分管李天良原来分管的那些事务吗?这可是有点屈才了。” 孙守义并不想告知金达他已经跟白部长商量好了,让何飞军去中央党校学习一段时间的,就笑了笑说:“这个嘛,是有点屈才了,不过市长的分工刚调整不久,一时之间也不好再重新做调整。我的意思是先让胡副市长先接手李天良那部分工作熟悉熟悉情况再说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也好,现在海川市的局面还是应该以稳定为主,也不适合做大的调整。” 北京,驻京办,傅华办公室。傅华再一次拨通了乔玉甄的电话,他还是有些不太想相信乔玉甄真的被有关部门采取了相关措施,心中还是有一丝期待,希望乔玉甄这一次也只是因病关机,并不是真的被抓了。但是结果还是令他十分失望的,乔玉甄的手机依旧是关机。 这几天傅华一直在关注着各种媒体上的消息,想看看有没有与贾昊、乔玉甄有关的消息被爆出来,但是他并没有在媒体上发现什么。贾昊被双规的事情也在喧嚣了一段时间之后,开始沉寂,媒体上出现的都是已经被炒作过了的消息,并无新的消息传出来。 不过巴东煌在新闻上露面了,是巴东煌在一次法官培训会议上讲话,镜头里的巴东煌面色红润,神采飞扬,讲话的时候顾盼自雄,丝毫看不出那天贾昊被带走时候的那种畏缩的样子了。看来这家伙是觉得没事,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状态了。 看到巴东煌没事,傅华感觉乔玉甄也可能无事,不过乔玉甄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这让他心中莫名的就有些焦躁,甚至一度想要打电话给香港的吕鑫,想通过吕鑫了解乔玉甄的近况。 这时傅华才发现在内心中其实他还是在乎乔玉甄出没出事的,只是这种在乎他不想表现在表面罢了。 海川,金达办公室,金达把一份让何飞军去中央党校参加市厅级干部进修班的通知书给孙守义,略有不满的说:“省里这是在干嘛啊,怎么会把何飞军派去中央党校学习啊?” 第1607章人缘不错 金达始终对何飞军是有看法的,因此就很不理解省委为什么会突然让何飞军去中央党校进修学习半年,他觉得这种去中央党校学习的机会是应该给一些更为优秀的同志,而非给一个刚刚因为婚姻状况在海川市闹得沸沸扬扬的家伙。 孙守义心里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这完全是白部长按照他的要求做出的安排,这份通知书下来,他就可以着手对付何飞军了。他笑了笑说:“这谁知道啊,省里可能有省里的想法吧。” 金达看孙守义一点不惊讶的样子,便有所怀疑,说:“老孙啊,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 孙守义摇了摇头,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是他的安排,他在拜托白部长的时候也跟白部长讲了不要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他笑笑说:“这是省里的安排,我能知道什么啊?不过这样也好,让何飞军去中央党校接受一下再教育,知道一下他这个副市长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金达冷笑了一声,说:“就他那个德行,去了中央党校也是白搭,改不好的。老孙啊,你把这份通知拿给他好了。” 孙守义笑了,说:“金书记,您不用跟他谈谈吗?” 金达说:“我懒得看他,你就跟他说让他在中央党校学习的时候,给我老实一点,别闹出事来丢我们海川市的人。” 孙守义笑笑说:“行啊,我会转告他的。” 孙守义就拿着通知书回了市政府,在办公室打了电话给何飞军,让何飞军过来见他。过了一会,何飞军来了,看着孙守义问道:“市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好事啊,老何,省委组织部决定安排你去中央党校参加市厅级干部进修班。” 何飞军愣怔了一下,显然他没有想到省委组织部会让他去中央党校学习,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是有些激动的,往常这种好事可是论不到他的。他看着孙守义说:“是真的吗,市长?” 孙守义笑了笑说:“当然是真的了,给你,这是通知书。” 何飞军从孙守义手中接过了通知书,看了一遍,笑了笑说:“还真是真的啊,诶,市长,是您帮我安排的吧?” 孙守义心说不错就是我帮你安排的,不过我并不是想栽培你,而是想剥夺你的权利。他笑笑说:“这我可不敢贪功,我也是刚才从金达书记手中拿到了通知书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情的。这应该是省委组织部的安排。老何啊,恭喜你啊,你这可是进入到了省委领导的视野当中了。” 何飞军笑了笑说:“市长,看您说的,我能有今天还不都是与您的培养分不开的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可别这么说,这不是我个人的功劳,是组织上的功劳。不过你也不要光顾着高兴,中央党校的学习课程并不是那么好通过的,你要有一个艰苦学习的思想准备,我可不想看到你丢我们海川市政府的人。” 何飞军笑笑说:“哪能啊,这事关我今后的前程,头拱地我也要把课程学好的。” 孙守义心中暗中好笑,心说这还真是事关你的前程,只不过并不能让你的前程向好,而是让你的前程走衰罢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啊,你能这么想就好。诶,还有啊,金达书记让我转告你,在北京学习期间,你要老实一点,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何飞军苦笑了一下,说:“金达书记就是对我有成见,我去北京那个地方能闹出什么事情来啊?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孙守义看了何飞军一眼,心说你事情做得就不受人待见,你怪金达干什么。他笑笑说:“金书记也是好心,北京可不比海川市,出点什么事情的影响太大,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恐怕省里都保不了你的。所以你还是小心谨慎一点为妙。” 何飞军说:“市长您放心好了,去了北京之后我会夹着尾巴做人的。” 孙守义笑笑说:“希望你说到做到了。” 何飞军说:“诶,市长,那我手头的工作怎么办啊?” 孙守义看何飞军自动就走进了圈套里了,便笑笑说:“工作好办,回头开个常务会议,把你手中分管的部门分给其他几位市领导负责,你到时候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就做好去北京学习的准备就行了。” 何飞军并没有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根本就没想到这是孙守义在阴他,他点了点头说:“那我就听从市长您的安排。” 于是孙守义就主持召开了市政府的常务会议,在会议上孙守义笑着说:“有件事情要跟大家通报一下,老何有了一件喜事,省委组织部安排他去中央党校参加市厅级干部进修班,为期半年。” 曲志霞、胡俊森等人纷纷向何飞军表示了祝贺,说何飞军看来要指日高升了。何飞军满面红光的向他们表示了感谢。孙守义接着说道:“现在就有一个问题了,老何去北京学习半年,他手头现在分管的工作就需要移交出来了,就需要其他的同志多分担一点了。俊森同志,你学识渊博,能力出众,所谓能者多劳,这一次要挑重一点的担子了。” 于是孙守义提出来把原来何飞军分管的主要部门交给胡俊森分管,胡俊森听孙守义夸他学识渊博,能力出众,不免就有些晕乎,爽快的说:“没问题的市长,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些工作的。” 孙守义这么处理也是正常的,其他一些副市长手头分管的工作都很繁重,胡俊森手里分管的工作是最轻松的,把何飞军分管的部分转移给胡俊森去分管,合情合理,没有人觉得意外。 于是孙守义就这么兵不血刃的把何飞军手中分管的工业经济方面的工作转移给了胡俊森分管,而何飞军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还乐呵呵的觉得孙守义这么处理很恰当呢。 孙守义拿着何飞军乐呵呵的样子,暗自觉得他真是太过愚蠢,以为进了中央党校学习就意味着仕途大好,他也不想想他刚刚跟顾明丽闹了那么一出,省委领导对他的印象怎么会好? 鉴于这种状况他就应该怀疑这一次让他去学习是有别的原因的。但这个傻瓜连想都没往那方面去想,估计一心等着六个月学习完往上升迁呢。 这家伙真是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啊,孙守义心中一阵轻松,短时间之内他是无需再为何飞军这个家伙担心什么了,等六个月之后,何飞军学习归来,他就会发现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想象的那个样子了,估计那个时候他想哭的心都有。 不过孙守义现在对何飞军越来越不放心了,现在这个何飞军要在北京呆上半年,这期间何飞军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当的行为孙守义心中还真是一点数都没有,这可是不得不防的,北京是首都,如果何飞军在那里出点什么问题,那影响可就大了。孙守义觉得应该打个电话给傅华,嘱咐他想办法看紧一点何飞军。 傅华是在办公室接到的孙守义的电话的,孙守义笑笑说:“傅华,你知道何飞军副市长要去北京中央党校学习的事情了吗?” 傅华笑笑说:“知道了,市政府已经通知驻京办了,市长放心,我们驻京办一定会照顾好何副市长在北京的生活的。” 傅华是知道何飞军是孙守义的人马的,因此对孙守义打来电话问这件事情并不意外,他感觉孙守义是想要他在何飞军留在北京期间,多提供方便,所以才上来就跟孙守义做出照顾好何飞军的保证的。 孙守义知道傅华误会了他的意思,不过这也难怪,他并没有公开跟何飞军闹僵,傅华这些远在北京的人当然是不会知道他和何飞军真正的关系的。他也不想跟傅华挑明这一点,现在他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要对付何飞军。 孙守义笑了笑说:“傅华,照顾好何副市长的生活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也帮我看紧一点他,可别让他在北京闹出什么乱子。” 傅华愣怔了一下,它可没想到孙守义打这个电话意图是这个样子的。不过这似乎也在情理当中,何飞军最近在海川市政坛可是一个轰动性的人物,这家伙为了逃避处罚,居然跟前妻离了婚,娶了情人顾明丽。 这件新闻在网络上最近炒的是沸沸扬扬,网民们对何飞军是骂声一片,孙守义作为一个把何飞军用起来的人,肯定因为这件事情也是灰头土脸的,他担心何飞军再在北京惹出什么事端来,也很正常。 傅华对此也是有点同情孙守义的,他跟何飞军是认识的,对何飞军的印象以前也还不错,何飞军虽然没什么本事,对下属还算是客气,在海川市政府的人缘很好。不是一个让人反感的人物,傅华对孙守义使用他还是持赞同态度。 第1608章简单 孙守义新接手海川市市政府,也是需要培植自己的班底,起用何飞军这个公认比较老实的人也是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在新上台的时候使用老实人做班底,对巩固自己的权利是有好处的。 但是让傅华也跟着大跌眼镜的是,何飞军的老实只是一种伪装,这确实闹得孙守义有些被动。因此孙守义让他看紧一点何飞军倒也不令人意外。北京这个地方可是万众注目的地方,何飞军如果在这里出了什么闪失,海川市政府也是会跟着倒霉的。 傅华笑了笑说:“市长,您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吗?我一个下属,要怎么去看着上级领导啊?我可管不了人家的。” 孙守义知道傅华所说的也是情理当中的,驻京办主任当然没有副市长的级别高,他笑了笑说:“我没让你管他,你给我盯紧一点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赶紧跟我汇报,到时候我来管他。” 傅华是知道中央党校对学员管理是很严格,通常也只有周六周末学员才可以离开中央党校,孙守义让他盯紧何飞军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何飞军也不是傻瓜,肯定知道在中央党校学习期间是不可以乱来的,行为举止自然是会小心谨慎一些的。 傅华笑笑说:“行行,这我可以做得到。” 孙守义就挂断了电话,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傅华喊了声进来,两名神态严肃的陌生男人走了进来,傅华愣了一下,说:“请问两位是?” 为首的那名男人说:“你好,你是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傅华同志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我,我认识你们吗?” 为首的男人笑了笑说:“我是纪委监察局的,我姓张,张善全,这位是我的同事李启芳。” 傅华脸上的笑容就有点僵,虽然他并没有做什么违规违纪的事情,但是纪委监察局的人找上门来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纪委的人身上好像生来就带有煞气一样,看着就让人紧张。 傅华就猜测这两个人可能是因为贾昊被双规的事情来的,他干笑了一下,说:“请问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善全笑笑说:“傅主任不要紧张,我们来就是有些事情要向你了解一下而已。” 傅华笑笑说:“看到你们难得不紧张。” 李启芳笑了,说:“为什么紧张啊,你不会是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傅华笑笑说:“那可真没有,不过心里还是紧张,你们纪委的人太严肃,看着就让人害怕,两位请坐吧。” 张善全和李启芳就坐到了傅华的对面,傅华给他们倒上了茶,然后问道:“两位想了解什么情况啊?” 张善全笑笑说:“傅主任应该知道联合银行的贾昊同志被双规的事情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当时我就在现场。” 张善全笑笑说:“我们今天就是想了解一下贾昊的一些情况,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张善全就跟傅华交代了一些法律政策,傅华也是接触过纪委这方面的人的,知道这是必走的一些程序,就在张善全交代完法律政策之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相关的规定的,我会如实回答你们的提问的。” 张善全李启芳就开始询问了一些傅华知道的贾昊参与的事务,包括丁江的天和房地产公司上市、海川重机的重组已经贾昊和煤老板于立之间的往来。傅华也不敢欺骗纪委的同志,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都一一如实的作了回答。 张善全和李启芳听得都很仔细,不是还提出一些细节上的疑问,搞得傅华精神也是很紧张,后背上都冒出了冷汗。不过傅华注意到了一点,张善全和李启芳问的事情很有技巧,都是围绕着贾昊和于立本身的事情,对贾昊和于立两人通过巴东煌勾兑东海省那件案子的事情并未涉及。也没有只字片语涉及到乔玉甄。其实傅华是很想从他们的询问当中知道乔玉甄的近况的。 询问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傅华要认真的思考每一个问题的答案,真是被搞的是精疲力竭,心中期待着这两家伙赶紧结束这一场熬人的询问。似乎李启芳张善全也感受到了傅华的不耐烦,他们的询问终于停顿了下来,张善全翻看着前面记好的笔录,似乎在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被遗漏了。 傅华这时感觉可能询问就要结束了,心情也就有点放松了下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这时张善全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傅华,说:“傅主任认识吕鑫吗?” 傅华愣了一下,他一点都没想到吕鑫也会牵涉到贾昊一案当中来的,这是怎么回事啊?不过他认识吕鑫是事实,这不容否认,便说:“我认识他。” 李启芳说:“那你能告诉我们是怎么认识他的吗?” 傅华迟疑了一下,他认识吕鑫最初是因为伍弈的山祥矿业在香港上市的事务,这件事情当初是伍弈咨询贾昊之后才做出的决定,期间山祥矿业在香港上市有着诸多的违规之处,伍弈操盘上市的资金可能就是通过吕鑫洗进香港的,当然这些只是傅华的猜测,他当初只是陪同伍弈跑去香港,具体事务并没有参与。 傅华考虑了一番,然后斟词酌句地说:“我是跟已故的山祥矿业董事长伍弈认识吕鑫的,当时……” 傅华就如实讲了自己在赌船上认识吕鑫的经过,作为一名干部上赌船上玩可能并不合适,但是顶多是违纪的行为,如果隐瞒不承认,可能就会给人造成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傅华并不知道张善全和李启芳这些纪委的同志究竟掌握多少吕鑫的事情,所以还是老实的承认了自己上渡船玩过的事情。 听完傅华的讲述,李启芳问道:“那你再跟他没有打过交道了吗?” 傅华说:“有的,是因为海川旧城改造项目承建方找到吕鑫寻求投资,我们就又在北京碰面了。” 傅华就又讲了他跟吕鑫在北京发生的一些事情,包括涉及鼎福俱乐部和方晶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有的闹得很大,他就是不讲,张善全和李启芳可能也是知道的。不过他回避过去了通过刘康逼迫吕鑫交代方晶下落的事情,他并不想把刘康牵涉进去。 讲这些的时候,傅华心中就有个疑问,为什么张善全和李启芳会问这么多吕鑫的事情,难道说吕鑫也被盯上了?不过虽然心中困惑,傅华也不敢真的去问张善全和李启芳的。 听完傅华的陈述,张善全和李启芳对看了一眼,然后张善全说:“关于吕鑫的情况,你知道的就这么多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就知道这么多。” “那行,我们今天的询问就到此为止,”张善全说,“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我们会再来跟你了解的,就这样吧。” 张善全曳然而止,把傅华反而弄得一愣,他到现在为止也没弄明白这俩家伙问吕鑫的事情究竟是为什么。不过询问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结束了,他也可以松口气了。 送走了张善全和李启芳,傅华再回到办公室坐下,就觉得后背上凉飕飕的,纪委监察室的人果然厉害,就这么一会就让他的内衣后背湿漉漉的了,这还是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的前提下。 不过傅华在讲述情况的时候也不是一无保留的,他并没有提到一些人私下跟他谈的一些事情,特别是吕鑫洗钱的一些情况,他并没有确切的知道这些情况,为了避免麻烦,他就回避了这一部分。这多少让傅华心中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他不知道这回避对他来说是福还是祸。 正在傅华心中恓惶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居然是乔玉甄的,心中不免是又惊又喜,惊得是这些天他给乔玉甄打过不少的电话,乔玉甄那边一直是没人关机的状态,这怎么乔玉甄突然就会打来了电话呢? 喜的是乔玉甄既然打来电话,那就表明她并没有被采取措施,她还是自由的。 傅华就赶忙接通了电话,说:“诶,你怎么回事啊,这几天为什么会一直关机啊?你可别告诉我你又病了啊。”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这一次不是病了,是有人叫我避避风头,所以就关机了。” 傅华说:“那你现在开机是不是就代表没事了?” 乔玉甄笑笑说:“是的,有一位朋友出手帮我挡了灾,我没事了。” 傅华松了口气,说:“你没事就好,被你吓死了,我还以为你像我师兄那样子被人带走了呢。” 乔玉甄笑了笑,说:“谢谢你了傅华,我看你给我打了不少电话,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还敢打电话给我,让我感到很温暖,说明你还是关心我的嘛。”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是朋友嘛,你那天在我面前那么伤感,转天电话就打不通了,换了谁都会担心你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就朋友这么简单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还要多复杂啊?就朋友这么简单。” 第1609章双刃剑 乔玉甄笑笑说:“好吧,就朋友这么简单也好。诶,中午出来一起吃个饭吧,这几天呆在家里,真是闷死我了。” 傅华还真是想出来见见乔玉甄,他想从乔玉甄那里了解一些情况,特别是纪委监察局的张善全和李启芳为什么会问他关于吕鑫的问题,便说:“好啊,你说地方吧。” 两人就选了一家清净小馆,进去要了一个雅间,坐定之后,乔玉甄看着满眼困惑的傅华笑了笑说:“不要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脱身,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了。” 这一句话就把傅华满肚子的问题都给堵了回去,他看了一眼乔玉甄,乔玉甄眼神之中有着一丝的疲惫,他知道乔玉甄这些日子肯定是在煎熬中度过的,再去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只会徒惹她伤心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不问就不问,点菜,我们喝酒。” 乔玉甄就点了几道菜,然后叫了一瓶二锅头。傅华愣了一下,他通常看到的乔玉甄都是喝葡萄酒的,今天怎么改成要喝辛辣的二锅头了。乔玉甄看傅华看她,笑了笑说:“别用那么样的眼神来看我,我今天想喝点带劲的,不行啊?”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要喝什么还不是你说了算。” 菜上来了,乔玉甄让服务员找了两个喝啤酒的大杯子,将一瓶二锅头一分为二,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傅华,笑了笑说:“我也不想喝多,我们一家一半。来我们碰一个。” 傅华就和乔玉甄碰了一下杯,乔玉甄就喝了一大口,然后叫了一声痛快。傅华看她的样子一点都没觉得辣口,显然乔玉甄以前是喝过二锅头的。傅华也喝了口酒,然后笑笑说:“小乔啊,看你喝二锅头这个样子,真是好像北京人,根本就不像香港来的。” 乔玉甄笑笑说:“我是香港人不假,但是前些年为了谈生意也是跑了大陆北方的很多地方,你也知道的北方人喝起酒来不要命,你去了不喝还不行,他会觉得你看不起他的,为了赚钱嘛,我真是喝了不少的白酒的。这二锅头度数还是低的,你知道吗,我还喝过一种七十二度的呢。” 乔玉甄说得倒也是事实,内地喝酒南北是有很大不同的,北方人喜欢拼酒,以能把客人灌醉了为荣。而在南方,喝起酒来都很随意,主人大多觉得让客人喝好了就行,而不必要喝醉。如果乔玉甄从香港跑到北方去做生意,喝酒这一关是一定要过的。 傅华在跟乔玉甄聊天的只言片语当中已经是知道乔玉甄早年是过得很辛苦,就笑了笑说:“想不到你的经历是这么的丰富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没办法要赚钱嘛,早期我是哪里有钱赚就往哪里跑的,这人生的第一桶金是最难赚的,辛苦也就辛苦在这一时期。等到后来以钱赚钱的的时候,赚钱就是相对容易的事情了。” 傅华看了一眼乔玉甄,他很想问问乔玉甄是怎么走上以钱赚钱的道路的,但是估计这个女人不会愿意跟他谈论实情,也就强压着好奇心没有把问题问出来。 乔玉甄这是看了看傅华,说:“诶,我这两天都在躲事情,也忘了问你了,曲志霞复试的怎么样了?” “应该是不错吧?”鉴于乔玉甄很在乎傅华对曲志霞的态度,傅华在谈论起曲志霞来,言辞就不得不谨慎些,他说,“曲志霞是提前回海川的,我看她走的时候面带喜悦,想来是复试的很顺利吧。” 乔玉甄笑笑说:“她跟我一样,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女人,想来也不会不顺利了。来,来,我们别光说话,喝酒。” 乔玉甄说着话,就拿起酒杯再次跟傅华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又喝了一大口酒,这两口酒就喝进去了杯中酒的大半,二锅头这种高度白酒可不比那些低度白酒,喝那种低度白酒一斤不醉的,喝半斤二锅头可能就会醉倒的。 乔玉甄大约已经喝了三两二锅头了,脸上就有了红晕,笑了笑说:“好久没这么喝酒了,真是痛快。现在想想人也许就应该尽兴而为,又要担心这个又要担心那个的真是没劲,有些时候只有豁出去了,才能获得解脱。” 说到这里,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说:“诶,我可不是说你啊,是我自己心有感触而已。”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也没觉得你在说我啊,我这人做事是有点刻板,但是并没有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啊。” “你没有吗?”乔玉甄说着伸手去握住了傅华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傅华愣怔了一下,赶忙想要去把手挣脱出来,没想到乔玉甄早就防着他这一手了,傅华一挣,她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抓的更紧了。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说:“小乔啊,你这算怎么回事啊?” 乔玉甄嫣然一笑,说:“我算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我握握你的手而已,你挣什么啊?你不是说你不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吗?” 美人带醉笑容格外的有风韵,傅华看在眼中心里难免荡漾了一下,不过他赶忙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清楚即使他真的为乔玉甄感到心动,也不能放任自己沉醉下去,他不能对不起郑莉的。 傅华伸出另一只手将乔玉甄的手拿开了,然后笑了笑,说:“我不担心这个不担心那个,并不代表我可以任意妄为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你真是够虚伪的,明明心里想着我,偏偏不敢承认。傅华,我现在拥有的财富够我们一起过几辈子的得了,跟我去香港吧。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我不想继续再这么折腾下去了,我厌倦了,想找个人陪着我过平静的生活。”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可以感觉得到这一次她差一点出事把她吓得是不轻,这才会动了要跟他一起退隐江湖的念头,但是他虽然心中对乔玉甄不无好感,但是却还没有到超过他爱郑莉的程度。并且他也不喜欢要去花一个女人钱的这种生活。 傅华摇了摇头说:“小乔,有些事情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容易的,更不会说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我现在很喜欢我过的这种生活,并不没有想改变现状的打算的。不过我倒是建议你自己回香港生活一段时间,我感觉你需要调适一下自己了。” 乔玉甄瞅了傅华一眼,苦笑着说:“你这个家伙啊,知不知道你很坏啊,既然不想跟我在一起,就不要对我这么好了。” 也不知道是心情的问题,还是酒的问题,午饭还没吃完,乔玉甄就醉了,她咧着嘴傻笑着说:“呵呵,不应该这样子的,看样子有日子没喝就是不行啊。”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乔玉甄呵呵笑了笑说:“你敢吗?就不怕被我吃了?” 傅华笑笑说:“如果你能把我吃了,那你就是妖怪了。好了,你把车放着吧,我送你回家。” 傅华就开车送了乔玉甄回家,进了乔玉甄家门之后,傅华将乔玉甄送到卧室的床上躺下来,然后说:“你睡一会儿吧,我走了。” 乔玉甄醉眼朦胧的看着傅华傻笑了一下,说:“虽然我很想留你下来,但是我更愿意在清醒的时候面对你,你走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傅华说着就往外走,乔玉甄在后面说道:“傅华,最近有时间多陪我吃吃饭吧,我心里真的很孤单很害怕。这个不难吧?” 傅华笑笑说:“这个可以,不过你可要买单啊。”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那就一言为定了。” 傅华就离开乔玉甄家回了驻京办,他心中很明白这一次乔玉甄虽然躲过了一劫,但是却很可能跟身后的那些强势人物把关系闹僵了,甚至可能她为了度过这一次的危机,而是用了一些威胁的手段,这估计也就是她所谓的豁出去了。 但这样做的负面效应也是很明显的,她心中的孤单和害怕估计就是因此而来的,毕竟那些强势人物随便拿出一个都是能令人心生畏惧,岂能甘心被他所威胁,跟他们把关系闹僵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另一方面,这一次纪委监察局的人提到了吕鑫,也传递出了一个令人担心的信号。看来这一次的案子是牵涉到了吕鑫了。吕鑫是香港黑道出身,现在虽然游走于黑白两道,但是其黑道的势力犹存。这种人物惹上了就是一个麻烦,乔玉甄跟他关系似乎很密切,也不知道这一次乔玉甄的豁出去了,会不会也有吕鑫的成分,有的话,对乔玉甄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些黑道人物其实是双刃剑,用他们来处理一些事情,会很高效快捷,起到一些白道力量无法起到的作用。但是这把双刃剑也是有负面作用的,如果你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他很可能就会反噬,伤害到你的。 第1610章籍籍无名 他们能够很快地成就你,也能迅速的毁掉你的。 希望乔玉甄能够平安的度过这一次的危机吧,虽然傅华跟这个女人刚认识的时候彼此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但是慢慢了解下来,她其实还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特别是她能自我克制,从不强人所难这点,傅华还是很欣赏的。 在海川大厦的门口停下了车,傅华打开车门下了车,迎面一阵风吹来,本来没觉得喝多的他,胃里一阵恶心,脚步就有些不稳,他扶着车子才站稳,心说这二锅头果然厉害,酒量不错的自己居然有点醉意了。 这时身后一阵轰鸣声,让傅华的胃里又是一阵恶心,酒醉的人似乎听不得这么大的噪声。随即身边刮过一阵风,一辆很拉风的哈雷幽灵骑士重机就停在了傅华的车子旁边,骑车的是一位穿着皮衣皮裤带着头盔的人。 傅华在一些时尚杂志上是看过这种叫做幽灵骑士的摩托车的,这辆车可是价值不菲,据说市价要达到七十万,相当于一辆中级豪华轿车的价格。现在看到真车,傅华第一感觉就是很酷,能玩这种重机的人不但要有钱,还要是那种很拽很拽的性格。 傅华虽然很喜欢这车,但显然这不是他的菜,他是一个低调而不张扬的人,并不喜欢成为人们瞩目的焦点。还有一点这种重机很沉重,玩这种重机的人也需要一个强悍的体格,不然的话这种重机倒下你扶都扶不起来。 重机停稳,骑士下了车,拿掉了头盔,是一个一头黑色短发的青年,前额很时髦染了三绺白发,看到傅华在看他,那青年眼睛一瞪,说:“你个醉鬼看什么看啊,没见过哈雷啊。” 这青年脾气还很冲,傅华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就转头不再去看那个青年人了,他并不想跟这个青年人去叫板。转头的同时,傅华心中难免有些失落感,虽然他现在的年纪并不大,但是已经是跟这种冲动型的青年有着很大的疏远感了,他的青年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青年转头就进了海川大厦,傅华压了压心中的恶心,确信自己没什么问题了,这才也走进了大厦。在大厅里,傅华看到那名青年人正四下看着,也没去理会他,径直走进了电梯,按了自己的楼层号,回了驻京办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之后,傅华赶忙为自己冲了杯龙井茶,想要尽快的解掉酒意。傅华正喝着茶呢,门敲了几下,顺达酒店的章凤走了进来,笑着说:“姐夫你在啊。”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事啊,章凤?” 章凤笑了笑说:“一位朋友想来看看海川大厦的情况,你见见吧。” 看看海川大厦的情况?傅华喝了酒脑筋就有些迟钝,一时没想起来赵凯要出售海川大厦的股份的事情,笑了笑说:“海川大厦有什么好看的?” 章凤笑了笑说:“姐夫你忘了通汇集团要出售海川股份的事情了?” 傅华笑了笑说:“哦,我忘了这茬了。是什么人啊?” 这时傅华注意到章凤身后跟着的那个人,原来就是那个骑哈雷的青年,不由得一愣,他还真是没想到来看海川大厦的居然是这个青年。通汇集团手中海川大厦股份市值在一到三亿之间,这个青年人要买的话,身价最少也要有这个数目。傅华心中不由的有些感叹,现在这个时代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傅华赶忙站了起来,这青年既然是有意向购买海川大厦股份的,他就应该对他有一定的礼数,他笑着从桌后走出去,伸手说:“你好,欢迎你来参观。” 青年很蔑视的瞟了傅华一眼,并没有伸手去跟傅华握手,而是不屑的说:“原来是你啊,你们海川驻京办市政府部门吧?你们这些官员注意点形象好不好,喝的醉醺醺的来上什么班啊?真是腐败透顶。” 傅华被说得脸通红通红的,他没想到这个青年居然会对他这么不客气的说话,不过现在时下的青年人似乎有礼貌的也不多,他很尴尬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先预约,我不知道你要来。” 章凤也笑了笑,帮傅华解释说:“高原,你不要这么说姐夫,他在驻京办这边的角色就是迎来送往,喝酒也算是他的工作。” 傅华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青年叫做高原,只是不知道这家伙的身份是什么,不过看态度似乎是来历非凡,就笑了笑说:“高先生先请坐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做下来聊。” 没想到这个青年眼睛一瞪,冲着傅华嚷道:“看来你真是喝多了,眼睛也不好使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我说错了什么吗?” 一旁的章凤拉了一下傅华的袖子,笑了笑说:“诶,姐夫,你真看错了,高原不是先生,而是女士。” “女的?”傅华惊叫了一声,眼前的这个青年人看上去真是比男人还男人的,她的风格也是强悍的那一种,玩的哈雷幽灵骑士重机根本是很多体格弱的男人都玩不了的。这真是傅华今天见到高原以来最惊讶的一点了。 高原显然对傅华的这种反应很是不满,她说:“喂,你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大呼小叫的,一点都不稳重。” 傅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不太礼貌了,便说道:“对不起啊,我今天可能真是有点喝多了。” 高原皱了一下鼻子,有点鄙夷的说道:“你知道就好,身上这么大的酒味都熏人。” 高原皱鼻子的样子才让傅华多少感觉她身上还有点女人的气质,再细看高原的皮肤虽然是古铜色,但是肌肤细腻,与男人的皮肤粗燥还是有不少的差别的,看来她可能只是户外运动做得多了一点,肌肤颜色晒得比较黑罢了。 傅华笑了笑,对章凤说:“章凤啊,我今天可能真有点不适合接待高女士的,反正你对海川大厦也很熟悉,你带她去看一看,她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你跟她讲一讲,有什么情况需要跟我谈的,改明天吧。” 为了怕再惹到高原,傅华选择了女士这个中性的称呼,他不想惹恼高原,毕竟赵凯现在是很想将海川大厦股份出售的,而实际上愿意接受的下家并不多。 高原瞅了傅华一眼,冷哼道:“德性。” 傅华心中对这个女人的态度实在是很反感,他已经尽力的去尊重她了,结果还是招致了女人对他的不满,心里不禁暗自摇头,这种女人真是怪胎,估计是被家族富裕的环境给惯出来的,对别人毫无尊重可言。 傅华心中是不希望赵凯和高原能够达成这笔交易的,如果赵凯将海川大厦的股份卖给了高原,未来他将会不得不跟这个不男不女的女人打交道了,而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个女人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可以想见未来跟她的合作也不会愉快了的。 不过心中反感归反感,傅华却是不能去故意搅黄这笔交易的,他不能只考虑个人的好恶,他必须要尽量去考虑赵凯的利益,通汇集团现在危机未解,赵凯还等着这笔钱用呢,他需要尽量想办法去促成这笔交易。 因此傅华虽然对高原说他德性一肚子的火,却也没有去跟高原吵什么,只是用眼神示意章凤赶紧带着这个家伙离开。 章凤也看得出傅华和高原之间相处的并不愉快,便知道把高原带来见傅华并不合适了,笑了笑说:“行啊,姐夫,那我就带高原四处转一转再说吧。” 章凤就带着高原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苦笑着叹了口气,心说今天自己真是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了,自从见到了这个高原的那一刻起,高原就对他一副很鄙视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跟她八字是不是不和,才会见面就跟仇家似的。 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章凤再次出现在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看了她一眼,说:“那女人走了?” 章凤笑了笑说:“是的,姐夫啊,自从我认识你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在女人面前这么吃瘪,真是笑死我了。” 傅华也笑了,说:“诶,你确定她是女人吗?我怎么觉得她身上的雄性激素比我都多啊?你知道她是怎么过来海川大厦的吗?她是骑着哈雷幽灵骑士重机来的。那种车一般男人都玩不动的。” 章凤笑了笑说:“我看过她的车,不用说我也是很佩服她能玩这种重机的,你不觉得她很酷吗?” 傅华笑笑说:“是很酷,酷到都不像女人了。诶,你从哪挖出来这么一桩宝贝啊,我怎么没听说京城由此一号人物啊?” 北京这个地方八卦满天飞,市民们对一些涌现出来的风流人物都是不会错过的,什么京城四少、四美名媛名流之类的花边故事传的到处都是。像高原这种风格怪异,个性高调的人物绝对不可能是籍籍无名。 第1611章各自为政 章凤笑了笑说:“高原是刚从美国回来的,此前她一直在美国读书。她直来直去的性格就是在美国养成的,那部幽灵骑士的哈雷也是从美国带回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从美国回来的啊,难怪打扮的那么男不男女不女的。” 章凤笑了笑说:“怎么,你接受不了她的风格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有点,我的圈子里面很少有这种人的。不过她也有这么打扮的自由,我接不接受得了无所谓的,我会尽力配合她,以促成交易的。诶,她究竟什么来历啊?有实力收购通汇集团手里海川大厦的股份吗?” 章凤笑了笑说:“她是和穹集团的二小姐,你说她有没有这个实力啊?” 傅华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知道和穹集团,和穹集团是最近新窜起不久的一家民营企业,旗下公司业务涉及矿业、物流、地产、金融证券……等多个领域,董事长高穹和在最新一期的福布斯财富排行榜上名列亚洲富豪榜第二十七位,大陆富豪榜第二位。也有人说福布斯的这个财富榜并不准确,高穹和实际上拥有的财富排名应该是大陆富豪首位的。 这个高穹和也是一个跟政界关系很密切的人物,跟很多高层人物关系都很好,他也是全国人大代表,经常会出现在一些报刊杂志的封面上,算是一个游走于政商两界的风云人物。 傅华看了看章凤,说:“她是高穹和的女儿?高穹和那种风格的人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女儿来啊?” 在公众的眼中,高穹和是一个很儒雅的人的,虽然拥有巨额的财富,展现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却很低调。高穹和喜欢讲一些颇有儒家哲理的话,推崇儒家的忠恕之道。高穹和还有一个女儿,现在任职和穹集团的总经理,行事风格颇有乃父之风。 傅华真是很难将高原与高穹和家族联系起来,因为他们的风格截然不同,给人一种不搭调的感觉。 章凤笑了笑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高原在美国长大,接受的是美式教育,发展成现在的模样也没什么不正常啊。美国是那种鼓励发展个性的国家。” 傅华笑了笑说:“反正我想想高穹和,再想想高原,心中总有一种滑稽的感觉。诶,她怎么会对海川大厦感兴趣啊?和穹集团似乎跟我们海川大厦并无什么关联的。” 章凤说:“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的,高穹和跟我伯父关系不错,是他把高原介绍过来看海川大厦的。” 傅华看了章凤一眼,说:“和穹集团的根据地不是在北方吗?他怎么会跟你们章家关系这么好?” 章凤的家族根基在南方,通常意义上与高穹和的和穹集团并不搭界。 章凤笑笑说:“据说和穹集团这些年为了扩张,渐有南下之意,高穹和与我伯父交好,也是有借助我们章家在南方的影响的企图。诶,你准备准备吧,我看高二小姐似乎对海川大厦颇感兴趣,明天估计会来跟你正式见个面的。” 傅华笑了,说:“她还要来啊?我可是真有点怵她了。” 章凤笑笑说:“其实她人挺好的,就是性格直了点。” 傅华说:“不仅性格直了点,嘴还很臭,你看就那么一会儿,她又是嫌弃我喝酒,又是说我腐败的,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章凤笑了笑说:“你也却是喝多了嘛,你也不能都去怪她的,谁见了一个醉汉会高兴的?你喝多了就该回家的。” 傅华笑笑说:“她不约而来这能怪我吗?好了,我看你跟她就是一个鼻孔喘气。” 说到这里,傅华心中忽然有所警惕,章凤搞了这么一个高原过来,是不是相对海川大厦有所动作啊、?如果赵凯将手中的股份都卖给高原,这样子顺达酒店方面和高原两方手中掌握的股份就达到了百分之六十,这么高的控股率应该是可以在海川大厦做很多事情的,包括换掉他这个海川大厦的董事长。 虽然傅华并不在意海川大厦董事长这一职位,但是失去了这个位置,海川市政府对海川大厦的控制力就会减弱很多,这个傅华跟海川市政府是很难交代的。因此高原的出现对海川驻京办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傅华就看了看章凤,笑了笑说:“诶,章凤啊,你们章家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章凤看了傅华一眼,她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一下子就猜到了傅华在担心什么,便笑了笑说:“我们家族对此并不持什么特别的立场,我们倾向于维持海川大厦现有的状况。” 傅华说:“如果高原真的加入进来,海川大厦现有状况肯定就会打破了的,到那个时候,不知道你们会支持哪一方呢?” 章凤笑了笑说:“姐夫,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章家跟高原还没熟到超过你的程度,所以结果不言而喻了。” 傅华说:“那就谢谢了。” 虽然章凤这么说基本上等于是一种承诺,但是每一方都是要为自身利益去考虑的,而每一方也都是要靠手中的股份讲话的。失去了通汇集团的支持,傅华在海川大厦中就无法拥有绝对的优势了,这种感觉并不好。 目前虽然还没有什么改变,但他心中隐隐还是有些忧虑的。但是从海川市市政府拒绝购买通汇集团手中的股份那一刻起,事情就进入了一种傅华无法掌控的状态,他不知道海川大厦未来的命运会如何,他对此是无能为力的。 第二天上班,傅华的酒已经完全清醒了,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何飞军副市长来北京学习的日子,赶忙就调了车去首都机场接人。傅华看到何飞军的时候,何飞军依旧是笑容满面,他的脸本来就有点圆,这一笑就更像面团团的富家翁了。 傅华迎上去跟何飞军握了握手,笑着说:“欢迎何副市长来北京。” 何飞军笑笑说:“小傅啊,辛苦你了,要你专程来接我。” 虽然何飞军与顾明丽的事情在海川市闹得是沸沸扬扬,但是从何飞军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他有丝毫的悔意,甚至都看不出他发生过那样子的事情,能将一件闹的动静那么大的事情当做没发生过,从这一点上看,傅华才发现何飞军是一个官场修为颇深的人。 傅华笑了笑说:“何副市长您真是客气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不辛苦的。” 两人就上了车往驻京办赶,路上何飞军问了一些海川市驻京办的情况,言辞当中傅华看得出何飞军是颇为高兴地,似乎这一次中央党校的培训意味着他的升迁之门已经打开了,等待他的必然是辉煌的前程。 但是傅华真心以为何飞军高兴的有些过早了,中央党校的学习并不意味着一定升迁,当年金达来党校学习,其实是被安排来避风头的。 回到驻京办已经是上午将近十点钟了,傅华帮何飞军安排好房间,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进门就看到高原气哼哼坐在办公室里面,不由得就愣了一下,心说这女人怎么来了,好像下面没看到她的幽灵骑士重机啊。 傅华笑了笑说:“高女士找我有事啊?” 高原瞪了傅华一眼说:“诶,我说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不守信呢?你说了让我今天来的,怎么自己却跑了出去呢?还有啊,不要再酸溜溜的叫我女士女士的了,听着浑身都不舒服。” 傅华这才想起昨天他是说过如果高原有什么事情搞不明白的,今天可以来找他,没想到早上匆忙去接何飞军,就把这茬给忘了。他看了一眼高原,他真是很不适应这个女人的做派,不过为了赵凯和通汇集团,他不得不压下心中对这个女人的厌恶,笑了笑说:“那我要怎么称呼你啊?” 高原随意的摆了一下手:“叫我高原好了,这多简单的事情啊,还需要问吗。你还没说为什么不守信在驻京办等我呢。” 傅华笑笑说:“对不起啊,我们市里面来了一位领导,我刚才去首都机场接他了。” 高原说:“那你就能放我鸽子啊?” 傅华心说你也没跟我说你今天一定要来啊?又怎么能说我放你鸽子呢?但是为了赵凯,傅华还是不得不压下心中的不满,笑笑说:“不好意思啊,我忘记跟你约好见面这件事情了。诶,怎么在下面没看到你的幽灵骑士啊?” 扯到幽灵骑士重机,是傅华想赶紧把话题扯开,不要再继续在他失信这一方面纠缠了。 高原瞅了傅华一眼,说:“我没骑来你当然看不到了,好了,我的时间很宝贵,别废话了,我们还是聊聊海川大厦的情况吧,有几个问题我还想跟你落实一下。” 傅华就跟高原谈了海川大厦股权的组成情况以及收入的分配方式,海川大厦的股权组成有三部分,顺达酒店管理公司是一部分,驻京办是一部分,通汇集团的投资算是一部分。这三部分基本上各自为政。 第1612章不为人知 高原又问了一下细节方面的问题,两人正谈着,这时何飞军敲门走了进来,看进来人了,傅华和高原停下了谈话。何飞军进门之后,马上就注意到了高原,相较起傅华来说,他可能更加不习惯高原的做派,他有点不悦的看着傅华说:“诶,这你朋友?” 何飞军这么问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含义,没想到高原眼睛一瞪,说:“你这家伙瞎说什么啊,谁跟他是朋友啊。” 何飞军被弄愣了,他没想到高原会这么说,他进来的时候还看到傅华和高原正谈论的正欢,这怎么一说话就变成了不是朋友了呢,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傅华对这个女人的谈话方式倒是有些适应了,他笑了笑说:“她是来谈业务的,诶,何副市长,您有事吗?” 何飞军笑了笑说:“你给我派个车吧,我想出去转一下。” 傅华说:“行,我马上给您安排。” 傅华就马上安排了一辆车给何飞军使用,何飞军就离开了。高原看着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去接的就是这位领导吧?你这人对你们领导可够谄媚的了,至于吗?” 傅华心中就有些愤怒了,心说这个女人什么毛病啊,怎么处处针对他啊?有心就想发火,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如果发火的话,一定会被她讥笑为没有风度,还是不要招惹她为妙。再说闹翻了也不利于交易的达成。 傅华就笑了笑说:“你不是时间很宝贵吗?我们还是来谈海川大厦本身的事情吧?” 傅华不接招,高原也就没什么脾气了,开始继续询问她关心的一些事务。虽然高原这个女人脾气很臭,但是不代表她在交易方面的业务就不熟悉,她问的几个问题都很关键,让傅华也不得不谨慎应对,心说现在这些女人真是一个赛一个厉害,有人说二十一世纪是女人的世纪还真是有几分的道理。 询问完毕,高原说:“行了我想了解的都了解到了,就不耽误你了,走了。” 傅华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如果是别人也许他会开口留客人吃饭,但是对高原他可是真没有这个勇气开口,因为他不知道邀请高原一起吃饭会招致高原什么样的对待。 再一想反正高原如果有意要购买海川大厦的股份的话,她会去跟赵凯和通汇集团谈判的,倒也无需他来参与,傅华便站了起来,笑笑说:“那慢走。” 高原也不拖泥带水,站起来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走到了办公室的窗户前,看向下面的停车场,他还真是很好奇今天高原是怎么来的,不知道这家伙今天又玩出了什么花样来。这时他才注意到大厦的门前停着一部兰博基尼鬼怪车,他第一感觉这部车一定是高原开来的。 果然,不一会高原就从大厦里走出来,上了兰博基尼鬼怪车,傅华心中暗自摇了摇头,这个女人玩的都是这些超级拉风的车,还真是不一般的酷人啊。上了车的高原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注意她,抬头往上看,看的方向正是傅华所在的办公室窗户。 不知道是不是对她心有畏惧,还是怎么了,傅华赶忙从窗口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想让高原发现他在注意她。过了一会儿,傅华探头再看,高原已经离开了。谈了这半天,傅华虽然并不知道高原为什么要买海川大厦的股份,但是从言辞当中可以看得出来高原好像对此还是有些兴趣的。 想到将来可能要跟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做合作伙伴,傅华不禁摇了摇头,他是有点怵头的,此刻他的心绪还真是有些复杂的,一方面为了赵凯他希望交易能够达成,但另一方面他也是真的不想跟这个女人做伙伴的,所以心中又隐隐希望高原和赵凯达不成交易。 就在傅华还在瞎捉摸的时候,何飞军从外面回来了,看高原已经走了,就问傅华道:“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啊,怎么说话那么拽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女人,男不男女不女像个什么样子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何副市长可要适应一下了,北京女孩子像这种打扮的很多。” 何飞军笑了笑说:“这女人究竟谁啊?” 傅华笑笑说:“高穹和的二女儿。” 何飞军说:“和穹集团的高穹和?” 傅华笑笑说:“您还知道第二个高穹和吗?” 何飞军说:“哇塞,怎么跟高穹和的风格一点也不一样啊?诶,你们刚才在谈什么啊?能不能通过她让高穹和在海川市投点资啊?我们市里面今年的吸引外资金额可还远远没完成呢。” 经济社会一切向钱看,现在各地的官员都在忙着吸引外地客商投资,遇到一个像样的客商,官员马上就第一时间想到能不能让客商去他的辖区投上一笔资金,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官员无法避免的习惯了。 就连傅华昨天刚得知高原的身份的时候,也是首先想到能不能通过她从和穹集团拉来投资的。不过现在看来高原对他是很反感的,想要让她投资海川,几乎是不可能的。 傅华笑了笑说:“她想买下海川大厦在通汇集团手中的股份,刚才是跟我了解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 何飞军一脸艳羡的表情说:“高穹和的女儿就是有钱啊,这可是几个亿啊。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多钱啊?” 傅华有点鄙视的看了何飞军一眼,心说你还是副市长呢,至于这么羡慕有钱人吗?装也又要装一下的吧?可能是心态的问题,从何飞军闹出顾明丽事件之后,傅华再看何飞军总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东西,现在何飞军这么羡慕有钱人,让他不由得更加看轻了几分。 甚至傅华觉得何飞军表现的这么爱钱,说不定私下收了不少的贿赂也难说。傅华现在就越发觉得孙守义使用何飞军是一招昏棋,这个何飞军不能干什么事不说,反而可能会坏孙守义的事。 当然傅华并不适合去评鉴何飞军的,他看到了中午的饭点,就笑了笑说:“何副市长,走,我给你接风洗尘。” 两人就去了海川大厦内的海川风味餐馆,坐定之后,傅华先给何飞军斟满了酒,然后端起酒杯笑着说:“来,何副市长,欢迎您来北京进修。” 何飞军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主任不要这么客气,我在北京期间还请多关照。” 两人碰了一下杯,然后各自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之后,两人吃了点菜。何飞军看着傅华说:“诶,傅主任,我听他们说当初金达书记来北京中央党校进修的时候,你给他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傅华看了一眼何飞军,他隐约猜到了何飞军说这句话的意图。何飞军现在也跟金达一样来中央党校读书,他大概是想傅华也想帮助金达一样帮助他吧?傅华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你那点水平怎么去跟金达相比啊?再说你的人品也差金达不知道多少,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帮助你啊? 傅华便笑了笑说:“这我可不敢贪天功为己有,外面的一些八卦可不是真的,当年金书记的发展海洋经济战略根本就是金达书记自己的创意,与我可没什么关系的。” 何飞军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不是这样子的吧?话说我还希望这一次的进修你能帮帮我的忙呢?”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经过这么多年我所学的一些知识早就还给老师,我可没这个水准,要有的话我还至于在这做驻京办主任吗,我早就回市里面做市委书记去了。” 何飞军听得出来傅华是在搪塞他,心里就有几分不高兴了,原本他还期待在京学习期间,傅华能帮他搞点经济论文之类的发表发表呢。话说当年金达就是从傅华那里搞到了海洋经济的设想,从而借此从副市长一步跃升到市长的位置上了。 何飞军并不期望说能借助傅华一步登天,他期望的是傅华能帮他搞一点像样的论文之类的出来,好作为他这一次党校学习的成绩向各方交代。他自问没有什么像样的理论基础,想要靠自身的努力在中央党校取得好成绩,显然是不太可能。 想不到傅华这家伙根本就不卖他的帐,开口就直接就拒绝了他,让他好没面子,心中自然是很恼火的。不过他也是一个善于掩藏的人,表面上他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这是何飞军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然后就接通了,说:“诶,您好吕先生。” 何飞军称呼对方为吕先生,傅华就猜测可能打电话过来的人是吕鑫,他没想到何飞军私下跟吕鑫的往来这么密切,居然可以相互直接通话。这又是一个令人意外的发现,原来外表老实的何飞军私下里居然在结交赌船的老板,这可不像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会做出的行动,也不知道这何飞军还有没有更多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第1613章汇报 何飞军的通话很简短,很快就结束了。收好手机之后,何飞军看了看傅华,说:“香港的吕鑫先生现在在北京,他知道我来北京,想晚上设宴给我接风,还让我带你一起去。晚上就跟我过去吧。” 傅华没想到吕鑫在这段风雨飘摇的时间居然在北京,也不知道他在北京干什么,更不知道他跟乔玉甄贾昊的事情是否有牵扯。不过傅华并不想了解那么多的事情,有些时候人会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的。尤其在北京这个地方,是不能有太多的好奇心的。 再加上吕鑫现在已经进入到了相关部门的视线,他更不愿意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去跟吕鑫有什么密切的接触。 傅华就不想参加这一次的宴会,他笑了笑,推辞说:“何副市长,我就不用去了吧,我晚上还跟人有约会的。” “别呀,”何飞军笑笑说,“怎么,吕先生的面子也不给,还是你觉得吕先生没有直接打电话邀请你,你有点吃味了?要不要我现在给吕先生打个电话过去,让他自己打电话邀请你啊?” 何飞军这么说,他就不好再推辞了,只好说:“好了何副市长,我把晚上的约会推掉,去赴吕先生的约就是了。” 何飞军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 晚上在君悦的长安一号,吕鑫设宴为何飞军接风,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贾昊出事闹得,还是何飞军跟岭南省并不搭界的关系,吕鑫并没有邀请巴东煌、白建松这些官方人物出席作陪,也没有把乔玉甄和卢天罡请出来。出席酒宴的除了吕鑫之外,就还有一个普通话很不流道的香港人,吕鑫介绍他姓罗,是吕鑫的助理。 见面之后,傅华笑着跟吕鑫握手,说:“吕先生什么时间到的北京啊,也不说一声让我好给你接风。” 吕鑫笑笑说:“来了有些日子了,公司遇到了一点麻烦,我在找人处理。因为事情比较麻烦,我心里烦,也就不太愿意出头露面,所以也就没跟傅先生联系。” 吕鑫说的遇到点麻烦跟贾昊被抓走的时间点很吻合,傅华心中就猜测很可能吕鑫的麻烦与贾昊一案是相互关联的。傅华笑笑说:“现在吕先生现在肯出来给何副市长接风洗尘来看,看来是麻烦解决了。” 吕鑫笑笑说:“是解决了,不过费了点周折而已。来来,大家别站着说话啦,今天的主角可是何副市长,大家先坐下来吧。” 众人就坐了下来,吕鑫坐在主人的位置上,而何飞军则坐在主客的位置上。吕鑫给何飞军倒满了酒,笑着说:“香港一别也有些日子了,很高兴跟何副市长再度在北京聚首,来,喝一个。” 何飞军说:“谢谢吕先生的款待。”然后就跟吕鑫碰了碰杯,两人各自喝了一口酒。傅华在一旁有趣的看着两人,在去香港招商之前,吕鑫和何飞军之间还没有这么好的交情,显然在香港的时候,两人的关系有了某种突破。 看不出来何飞军处理关系也是有自己的一套的,当时在香港,傅华只是觉得何飞军对待吕鑫谄媚的厉害,并没有觉得吕鑫和何飞军关系亲密。这可能就是何飞军善于伪装自己的结果吧。 不得不说,细心观察下来,这何飞军身上总会有些令人意外的东西,傅华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外表忠厚内怀奸诈的小人了,孙守义让他看紧一点何飞军,估计也是对此有些察觉吧。 这一场接风晚宴因为参加的人数不多,所以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吕鑫和何飞军喝的酒都不少,结束的时候,何飞军已经有些醉意了。席间谈论的也都是一些香港或者海川的事情,并无旁涉其他,更没有提及巴东煌、乔玉甄等人。 晚宴结束之后,吕鑫就跟何飞军傅华分手了,傅华将何飞军送到了海川大厦的房间里,安置他睡下了,这才回了家。傅华在晚宴上也是喝了不少的酒的,回家之后,就很早的洗洗睡了。 正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铃声在暗夜之中特别的响亮,傅华马上就被惊醒,他担心铃声惊醒郑莉和傅瑾,抓起手机也没看号码就直接接通了。 电话那边一个男人叫道:“傅主任,赶紧来救我啊?” “救你,”傅华还有点睡意朦胧,闻言还没反应的过来,他只是顺口说到,“你谁啊?我怎么救你啊?” 对方说:“我何飞军啊,傅主任你快来,我被辖区派出所的警察抓住了,你赶紧来救我,晚了我就完蛋了。” 听到何飞军这么说,傅华惊呆了,这家伙还真是本事,刚到北京的第一晚就被警察抓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海川大厦的顺达酒店经营的很正常,没有什么歪的斜的东西,为什么会有辖区派出所的警察找上门来啊? 傅华就有点困惑的问道:“何副市长,你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 何飞军怯懦的说道:“我找了一个小姐,正好碰上警察安检,就被抓了。” 傅华说:“不可能的,海川大厦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怎么会在那里找到小姐呢?究竟怎么回事?” 何飞军说:“我不在海川大厦,我在海川大厦附近的洛天酒店,你快点过来救我吧,我如果被带去派出所,可就完蛋了。” 洛天酒店是海川大厦附近的一家酒店,管理的相对松懈,酒店当中藏污纳垢,不但有Se情服务,还有一些毒品交易,算是一家比较乱套的酒店。傅华估计何飞军一定是喝酒喝的兴奋,想找小姐海川大厦没有,这才跑去洛天酒店的。 傅华知道如果何飞军因为找小姐被警察带走,派出所就会给何飞军录口供,然后根据实施情况罚款,通报所在单位。如果这件事情暴露出去,一个副市长在北京找小姐,那何飞军的仕途就算完结了。 傅华赶忙穿好衣服,开着车就直奔洛天酒店而来,幸好洛天酒店跟海川大厦属于同一个辖区派出所,而傅华为了海川大厦经营上的需要,跟辖区派出所关系处得相当好,他多少还是有几分把握能将何飞军救出来的。 夜晚的道路上也没多少车,傅华很快就到了洛天酒店,找到了何飞军所开的房间,何飞军和一个妖艳的女子蹲在房间的一角,两人身上的衣物都很少,何飞军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裤,狼狈不堪,看到傅华的时候,他想站起来却又不敢,也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神示意傅华快点救他。 房间里面还有几名警察在那忙活着,带队的刘所长看到傅华,笑了笑说:“诶,傅主任,这是你朋友?” 傅华不好去点明何飞军副市长的身份,之后点了点头说:“是的,刘所,给个面子,罚点钱放了他吧。” 刘所倒也没难为傅华,毕竟是常打交道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彼此都会行个方便,他说:“行啊,罚他三千,交上钱就可以走人了。” 交了三千元罚款之后,警察就让傅华带着何飞军离开了洛天酒店,两人就回了海川大厦。一路上何飞军沉默不语,神情显得极为沮丧,显然他也知道找小姐被抓对一个副市长来说是一件很大的丑闻,因此虽然被释放,心情却并不轻松。 傅华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跟何飞军说些什么,似乎说什么都不对的。他是一个下属,自然是无法去批评领导的行为不检点;他也无法去奉劝何飞军放宽心,作为下属,他也是不好说一些哎呀事情已经发生了,要勇敢面对的废话。 车内的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就有些沉闷。好在海川大厦离洛天酒店很近,几分钟就到了。傅华在海川大厦门口将何飞军放了下来,说:“何副市长,很晚了早点休息。” 下了车的何飞军并没有急于马上就走进海川大厦,他停在车的一旁,他已经从被抓的震撼中清醒了过来,直到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把他在这件事情中的损失降到最低,如何把这件事情隐瞒下去,不要让市里面知道,市里面不知道,他就不会受什么损害。 何飞军看了看傅华,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傅主任,你看今晚的事情是不是就不要跟市里面汇报了?你知道我刚结婚不久,如果被顾明丽知道我在北京做了这样的事,她不撕了我才怪。” 傅华看了何飞军一眼,要不要将这件事情汇报给市里面他心中还没认真的想过。其实对傅华来说,从公安手里把何飞军捞出来并不难,难的是要如何来处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的后续效应此刻才真正的开始,一个处理不当,不但何飞军会倒霉,他傅华也是会跟着栽跟头的。因此不得不慎重处理这件事情。 常规来说,对于海川市官员在驻京办这边发生的一些事件,特别是像今天这么严重的事件,他是需要跟市里面的领导汇报这件事情的。 第1614章一惊 那样子何飞军可能就会面临着对他的市里面的处分,不过这样子必然会得罪何飞军。另一方面傅华也觉得何飞军可怜,好不容易才熬出来点头,这一下子可能就会被完全葬送,所以他有些于心不忍。 但是如果不汇报给市里面,这种事情是纸包火很难包的住的,今天的现场又不是只有他和何飞军两个人,光警察就有好几个,指望这些人帮你保密根本就不现实。 一旦什么环节走漏了消息,那他这个驻京办主任就需要承担隐瞒真相、包庇何飞军的责任了。这可不是傅华愿意承担的,而且他跟何飞军的交情也还没到需要担风险帮他隐瞒的地步。对这样一个有些卑鄙小人来说,也不值得傅华去那样子做的。 想来想去,傅华就决定还是要把事情汇报给市里面了,把事情汇报给市里面,如何处理何飞军就是市里面的事情了,与他无关了。他也可以摆脱今后可能发生的一些麻烦。于是他说:“何副市长,不要想那么多了,早点休息吧。” 何飞军看傅华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就知道傅华是有意要将事件汇报市里面的,他不由得就有些焦急地说:“傅主任,我今晚就是喝的有点多,所以就有些兴奋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这么去做的。求求你,你帮帮我,就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不要跟市里面汇报了,我何飞军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傅华心里就越发的鄙视何飞军,心说你把什么都推在了喝酒上,难道说你喝完酒去找小姐就是合法的吗?你还算人吗?你刚跟顾明丽新婚不久,跑来北京第一天晚上就跑去找小姐,你对得起谁啊?今天幸好是我认识人能将你从警察手里捞出来,不然的话,海川市的人就丢大发了。我都能想到明天报纸的头条标题是什么,东海省海川市副市长在北京找小姐被抓。你现在怕了,早去哪干什么了?还把顾明丽拿出来作为借口,简直有够无耻的了。 傅华越发坚定了要汇报给市里面的决心,他摇了摇头说:“何副市长,有些事情驻京办这里处理起来是有规定的程序的,这种事情我没办法帮你隐瞒的,再说隐瞒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过你也不要太有顾虑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去党校报到呢。” 傅华说完,也就不再跟何飞军纠缠,也不愿意看他那个倒霉样子,一打方向盘,就开车离开了海川大厦,留下何飞军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海川大厦门口好长时间。 何飞军心里很清楚找小姐的事情的严重性,傅华如果真的将这件事情汇报给市里面,他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相关的一些部门一定会找上门来的,那样子可能就会不仅仅是一个找小姐的问题,而会牵涉到其他不少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何飞军心里就有些抽紧了,他心里很清楚他都做过什么的。而他自问并不是一个骨头硬的人,一旦有关部门对他采取什么措施,估计他会马上就竹筒倒豆子,全撂了的的 但是傅华这个混蛋现在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他一定要将这件事情跟市里面汇报的,这可要怎么办呢?傅华这家伙还真是恶毒,他已经蒙受了三千块钱的损失了,他还想在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是不是自己主动向市里面承认错误,想办法争取市里面的宽大处理啊?可是这样子事情就会闹开了的,传到顾明丽的耳朵里他可就完蛋了。顾明丽从小三转正之后,对他就看得很紧,处处限制他跟女人的往来。此次他找小姐被抓,顾明丽知道后,一定会气炸了的。 何飞军并没有勇气去面对盛怒的顾明丽,但是他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不跟市里面承认错误的话,等傅华先跟市里面汇报了,自己可就被动了。 何飞军在主动承认错误和不去承认错误这两者之间徘徊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一个结论,看看已经是深夜了,他一个人站在海川大厦的门口也不是个事,就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海川大厦。 傅华回到家,小心地开了门,夜已经很深,他担心因为自己惊醒了郑莉和傅瑾。但当他尽量避免发生声音的躺到了床上,身边的郑莉还是被惊醒了,说:“这么晚跑出去干嘛了?” 傅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把你闹腾醒了,我们市里面何副市长出了点事情,我去处理了一下。” 郑莉说:“不是晚上才一起喝的酒吗?怎么又出了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他喝多了,居然跑去酒店找小姐,没想到被警察给抓了。” “什么?”郑莉惊讶的说,“副市长找小姐被抓了?你们这位领导也太没水准了吧?你们海川市也真是有意思啊,居然用这种人来做副市长。”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家伙在海川市的时候还算是很老实的,估计今天是因为喝了酒,有点乱性。再加上他可能认为在北京这个地方没人认识他是谁,自我的约束可能也就放松了。” 相对于海川市来说,北京市简直太大,这个城市一千多万人口,一个人行走在北京街头都会感受到自己的是很渺小的,何飞军一定是觉得在北京没人认识他,他就可以放肆一下了。 郑莉说:“那他也不能这样子啊,他可是党的领导干部啊,总应该有点信仰和原则什么的吧?” 郑莉从小跟着爷爷长大,自然受郑老的影响,对何飞军这种行为自然是很厌恶的。傅华笑了一下,说:“小莉啊,现在的这些领导干部们都是一些伪信仰者,他们嘴上都在说信仰共产主义理论,信仰马克思主义,但真正内心中信仰的只是权利和财富,发生这种行为也不足为奇的。” 第二天一早,傅华来到了驻京办,就看到何飞军已经等在他的办公室里面了。何飞军头发凌乱,脸色发黑,显得十分的疲惫,看样子是一晚没睡。傅华估计他这么早等在办公室,还是想来求他不把昨晚的事情汇报给市里面的。 傅华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他是绝不会把这件事情帮何飞军隐瞒的,就对何飞军说:“何副市长,您什么都不要说了,昨晚的事情我肯定还是要汇报的。您今天不是应该去中央党校报道的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去可是不行的,还是赶紧回去洗洗澡换换衣服吧。回头我送你过去。” 虽然昨晚何飞军找小姐被抓,但是在市里面没作出处分决定之前,何飞军还是要去中央党校市厅级干部进修班学习进修的,虽然他这个学员是严重不符合相关的要求的。 何飞军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我求求你了,我昨晚真是喝多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一辈子都感激你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何副市长,您怎么还不明白呢?这机会可不是我能给您的。这件事情我是无法帮您隐瞒的,要不你自己跟市里面汇报一下?” 昨晚睡着之前,傅华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汇报这件事情并不讨喜,这多少有点告密的意味,有些话他也确实不太好讲,最好的办法是由何飞军自己汇报给市里面。傅华是要把这件事情知会给市里面,只要市里面知道这件事情就行,不管何飞军会如何把这件事情解释给市里面听。 何飞军脸色变了变,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傅华说:“傅主任,非要汇报上去啊?就不能走别的途径了吗?” 傅华说:“何副市长,您不要心存幻想了,隐瞒肯定是行不通的。” 何飞军就有点恼火了,说:“傅华,你不要逼我,你可别忘了我可是海川市的副市长,是你的领导。” 看何飞军拿出这份嘴脸来,傅华反而轻松了下来,原本何飞军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还有点于心不忍,现在何飞军摆起官架子来了,他就不再感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傅华心说你是副市长又能怎么样呢,我连金达都不怕,又岂会怕你这个小人?傅华看着何飞军笑了笑说:“我没忘您是海川市的副市长,但我估计昨晚您倒是忘了自己是海川市的副市长了。” “你,”何飞军气恼的指着傅华说道,“傅华,你不要太嚣张了,你这样子简直是目无领导,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想爬到市领导头上了。难怪金达书记会受不了你,你这哪像一个当下属的样子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他没想到何飞军居然会拿金达跟他的关系来说事,看来他跟金达之间的明和暗不和已经在海川市政坛广为人知了。傅华感觉现在的何飞军有点气急败坏了,他也懒得跟何飞军争辩什么。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孙守义估计已经上班了,傅华就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孙守义办公室的电话。 何飞军一惊,冲着傅华叫道:“你干嘛,你打电话给谁?快给我放下。” 第1615章说一套做一套 何飞军说着伸手就抢去了傅华手中的话筒,咔嚓一声就扣死了电话。傅华看了看他,说:“何副市长,您这又是何苦呢?难道说您能时时跟着我不让我打电话吗?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好去中央党校报道,您可要知道,不及时报道也不是一件好事。” 看傅华还是坚持要跟市里面汇报,何飞军这时扑通一声就给傅华跪了下来,哭着央求说:“傅华,求求你了,这件事情现在海川方面就你我两个人知道,你就放我一马吧?如果你能放我一马,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傅华看何飞军一会儿气势汹汹的来指责他,一会儿又给他跪下来像条丧家犬央求他,心里这个膈应啊,心说这家伙也算是市领导了,他怎么就一点担当都没有啊?这哪有一个副市长的样子啊?当初孙守义也是的,怎么会用上了这么个家伙啊? 傅华冷冷的看着何飞军,何飞军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应该把事情汇报给市里面。现在他不这么做的话,将来市里面发现这件事情,说不定反而会被这家伙反咬一口的。 傅华也不去拉跪在地上的何飞军,他懒得跟这个小人纠缠,他爱跪就让他跪好了。傅华也没说什么,只是去开了办公室的门,他要离开自己的办公室,换个地方给孙守义打电话。 何飞军看傅华开了办公室的门,噌的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作迅捷,几如武林高手,显然他是怕别人看到他给傅华下跪的样子。傅华看何飞军这个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何飞军冲着傅华嚷道:“姓傅的我会记住你今天给我的羞辱,等着吧,我会要你好看的。”何飞军说着,抢先一步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看何飞军快步离开了,他就没有在离开这里的必要了,于是关上门,又回到了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是孙守义的,傅华就估计是孙守义看他打过去电话却没讲话,就打过来询问一下的。他拿起了话筒,果然孙守义上来就说:“诶,傅华,你刚才打电话过来干嘛?怎么没讲话就挂断了?” 傅华说:“我打电话是有事情想要跟您汇报的,但是刚才何飞军副市长在这里,他不想让我跟您汇报,所以抢了我的话筒扣了电话。”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感觉有点不妙,他担心何飞军的事情可能已经发生了,便问道:“傅华,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何飞军出了什么事情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是的市长,真是不好意思啊,你让我看紧他我没做到。” “不会吧?”孙守义纳闷地说,“他昨天才飞的北京,怎么马上就出事了?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傅华笑了笑,说:“现在这个时代什么都是飞速发展的,我们何副市长也是这样子的。” 孙守义不高兴的说:“别跟我耍贫嘴了,赶紧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说:“市长,是这样子的,昨晚何副市长在海川大厦附近的洛天酒店找小姐被抓了个现行。” 孙守义惊讶的说:“什么,这家伙跑去北京找小姐,他可真有出息啊。” 这一刻孙守义意识到这个何飞军原来私底下也有花花肠子,也是一枚好色之徒,他开始重新审视何飞军和顾明丽之间的关系了。一直以来关于何飞军和顾明丽之间的关系,孙守义是倾向于何飞军是被顾明丽引诱、被顾明丽逼迫,才最终不得不娶了顾明丽的。 但今天孙守义才知道这个何飞军是一个色中饿鬼,居然一到北京就去找小姐,他跟顾明丽究竟是谁引诱谁就很难说。也许在顾明丽和何飞军之间,顾明丽只是一个被动者,而何飞军才是那个操控的人。 想到这里,孙守义后背就有些发凉,他没想到曾经被他依赖为亲信的家伙居然是心机这么深沉的一个人,特别是这家伙很可能主使安排了跟踪他的活动,更是让孙守义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他有点庆幸及时发现了这一点。 孙守义接着问道:“傅华,你说他被抓了个现行,是你把他捞出来的?” 傅华说:“是的,市长,抓他的正好是海川大厦这边辖区派出所的民警,我跟他们的关系还不错,他们就给了我一个面子,交了三千块罚款,就把何副市长给放了。” 孙守义恨恨地说:“你捞他干嘛,让他被抓走得了,这种败类留下来除了丢我们海川市的脸之外,还能有什么用?” 傅华说:“市长,如果放任警方将他带走的话,恐怕我们海川市马上出大名了,副市长找小姐,网络上一定会轰动的。”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这家伙因为跟顾明丽结婚已经轰动了一次了,虱子多了不咬人,也不在乎多这一次了。” 孙守义心中是多少有点遗憾这件事情没有在北京闹开的,如果这件事情在北京闹开了,海川市就会被舆论逼着对何飞军采取措施,那样子何飞军就不仅仅是被调整市长分工了,而是会被处分,甚至都有被免除副市长职务的可能的。 虽然海川市会因此而蒙羞,但是孙守义却可以借此摆脱何飞军这条潜伏在他身边的毒蛇,相对来说这对孙守义是利大于弊的的。被这条毒蛇时时窥探,随时都有被咬伤的危险,这个滋味对孙守义来说并不好受。 现在事件并没有闹开,那海川市市里面再来处理何飞军这件事情要考虑的因素就跟闹开了截然不同了。闹开了是要给公众一个交代,减少事件的负面影响;而没闹开则是要尽量保住海川市的脸面,不要丢脸丢到首都去,也就是说可能需要维护何飞军,维护这件事情不好被公开了。 相应来说,没闹开反而是一个难题。闹开海川市丢脸只是一阵,没闹开则是要时时担心被发现,要想办法尽量不被发现,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处理起来并不容易。 傅华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那市长,接下来要怎么办?” 孙守义说:“何飞军呢?让他跟我讲话。” 傅华说:“他刚才离开了我的办公室,您等一下,我马上去找他。” 孙守义说:“不用了,我一会打他的手机好了。诶,他今天不是要去中央党校报到吗?真是讽刺,居然让这个不着调的东西进中央党校学习。” 傅华说:“他今天是要去中央党校报道的,刚才他在我这里,是想阻止我把情况跟您汇报。” 孙守义越发的恼火,说:“他敢,出了事就想遮掩,他遮掩得住吗?傅华,你这件事情做得很好,这种事情可不能遮掩,越遮掩以后越麻烦。一会儿你该送他去中央党校报道就送他去报到,那是已经定好的事情,不容改变。等回头我会跟金达书记研究一下,看要如何来处分何飞军。” 傅华说:“好的,一会我会找到何飞军安排送他去中央党校学习的。” 孙守义说:“行啊,你看着办吧。我要打电话给何飞军,训一训这个混账的东西。” 挂了傅华的电话之后,孙守义转头就拨打了何飞军的电话,何飞军很快就接了电话,上来就承认错误说:“市长,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没有能控制住自己,我错了。” 孙守义打这个电话本来是想怒骂何飞军一顿的,但是听到何飞军又跟他来这一套承认错误的把戏,他心里就有几分厌烦了。从他发现顾明丽和何飞军之间关系不正常开始,这套说辞他已经听过不少遍了,耳朵都起老茧了。 孙守义想想骂了又能如何呢?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何飞军这种人表面上装的好像很听话的样子,但是实质上却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你骂他跟没骂是一样的,他不会有什么真正的改变的。 第1616章扯淡 孙守义说:“你行啊,老何,到北京第一天就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等着吧,组织上会研究如何处分你的。” 何飞军央求道:“市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孙守义却懒得听何飞军讲话了,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他现在已经做好了弃用何飞军的布局,何飞军对他来说本身就已经无足轻重了,实在没耐性听何飞军说那些毫无意义的废话了。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嘟嘟盲音,何飞军愣怔了一下,犹豫着是否要打电话过去跟孙守义再解释一下,但是他知道此刻的孙守义一定是怒不可遏的,估计打过去孙守义也不一定会听他的解释的,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这时房间的门敲响了,何飞军从猫眼当中看了看是傅华,心中就怒火中烧,孙守义这么对他完全都是因为傅华,这家伙居然还敢跑来找不自在。他就打开门冲着傅华喊道:“你又过来干嘛?看我的笑话吗?” 傅华冷眼看着何飞军,他对何飞军的发火根本就不屑一顾,虽然何飞军是他的领导,但是他心中真的对他没有丝毫的畏惧感,反而对何飞军这种气急败坏感到好笑。他很冷静的说:“何副市长,您应该去中央党校报到了。” 何飞军怒吼道:“报到个屁啊,我现在都被你害死了,市里面马上就要给我处分了,读不读这个中央党校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啊?” 傅华说:“何副市长,请您克制一点,你自己做的行为自己要承担,不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我来是因为孙市长安排让我送你去报到的。您如果说不去中央党校学习了,请您跟市里面说一声好了。” 何飞军看了傅华一眼,多少冷静了一些,他也不是一点政治智慧也没有的,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不去中央党校报到,肯定就会惊动省里面的,事情就会越闹越大。那样子就算是孙守义想帮他也没办法帮了。目前还是稍安勿躁,先去中央党校报到再说吧,也许去报到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呢。 何飞军烦躁地说:“好了好了我去,你等我一下,我换换衣服。” 何飞军就去换下来身上的衣服,他昨晚一夜未睡,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昨天就穿上的,然后简单的洗漱一番,就和傅华出门上车直奔中央党校。在车里何飞军脑海里一直在琢磨孙守义在他找小姐被抓之后仍然让他去中央党校市厅级干部进修班报到的原因。 想来想去,何飞军心中忽然有了一丝希望,因为他想明白了一点,这一次他找小姐被抓,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污点,也是海川市的耻辱。金达和孙守义估计也不愿意让事情闹开的,所以现在事态并没有被公开化,海川市有可能要将这件事情压下来的。 相比起处分他来说,可能海川市更不愿意蒙受这一场耻辱,一个市级的领导干部跑到首都北京找小姐被抓,海川市的脸上也是无光的,如果公开给他处分,就要把这件事情给公开化,那个时候恐怕海川市领导层丢的人更大吧。孙守义让他继续来中央党校报到,估计也是不想将事情公开化的。 想到这里,何飞军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他感觉事情也许并不像他一开始想得那么严重了。孙守义和金达要处分他,估计也要掂量掂量各方面的利弊关系,搞清楚究竟是海川市的脸面重要,还是处分他更重要。 何飞军对现在的海川市领导层也算是很了解的,在他看来,市长孙守义头脑清楚,富有心计,颇多政治手腕,但是也正因为如此,造成了孙守义这个人在政治利益上盘算过多,患得患失,做事反而不敢太放开手脚。 而市委书记金达则是另外情形了,金达也很聪明,但是政治手腕弱于孙守义,较少政治利益的盘算,做事比起孙守义来更加直接一些,但是金达本身也是有着缺陷的,他度量有些偏狭,身上的书生气息太浓厚,缺乏一把手必须具备的刚毅和果断的。 因此在何飞军看来,金达和孙守义是没有勇气来自揭其丑的,他们没有那种壮士断腕的决绝,因此何飞军推测可能他们会更倾向于掩盖这件事情。而如果市里面倾向于掩盖这件事情,那对他来说:“”这件事情必然就会毫无发损的度过的。 虽然现在这些仅仅是推测,真实状况不一定是如此,但是何飞军心里已经不那么紧张,他紧绷了一晚上的心多少松弛了一些,脸色也好看了些。这是他用恶毒的眼神看了看傅华,心说自己之所以陷于目前的困境,完全是这家伙一手造成的,等着吧,有机会我一定让你尝尝我何某人的手段。 傅华并不知道何飞军内心中的心理变化,他只是注意到何飞军开始恢复到了往常的状态,似乎不再在乎找小姐被抓的事情了,他不知道何飞军这是豁出去了,还是真的就没把找小姐被抓的事情当回事。 不过何飞军这种小人估计豁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他为了保住权位都可以不惜跟妻子离婚,这种人是没有勇气豁出去的,想来他是没把找小姐被抓当回事了。傅华不由得就觉得何飞军这个人真是够无耻的。 傅华把何飞军送到了中央党校,陪着他办好了报到的手续,并将何飞军的一些生活用品送到了何飞军分到的宿舍,帮他安顿下来,何飞军的中央党校生活就算是正式开始了。傅华将他留在那里,然后回了驻京办。 回到海川大厦,在门口傅华特别留意了一下门口的停车场,想看看停车场内有没有停放什么特别的车辆,一眼看过去,停车场内都是一些大众、丰田之类的常见的轿车,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瞩目的,心中未免有点小小的失望,看来今天高原并没有在驻京办出现。 这倒不是说傅华渴望见到高原,他对高原这个比男人更像男人的女人丝毫不感兴趣,甚至还有些反感,但是他喜欢高原的座驾,喜欢高原足够新潮拉风的座驾。 哈雷的幽灵骑士和兰博基尼的鬼怪车好像都是限量发行的,市面上能看到的机会不多,因为高原却先后让它们出现在海川大厦门前,彰显了高原的身价不菲之外,也让傅华有大饱眼福的感觉,往常他可是只能在一些媒体上看到这些车的照片的。 傅华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抓起电话跟孙守义汇报了已经将何飞军送入中央党校学习去了,孙守义让他去安排这件事情,安排好了应该给孙守义做个汇报的。 孙守义听完,也没有说别的,只是说了一声好了,我知道,就挂了电话。傅华没想到孙守义会这么快就把电话给挂断,愣怔了一下,然后放下了手中的话筒。其实他内心中是很想问一下孙守义要如何处理何飞军找小姐被抓这件事情的。 孙守义之所以这么快就挂了傅华的电话,是因为他在何飞军被抓这件事情上不知道该跟傅华说些什么,他还没跟金达碰面商量这件事情,也不知道金达对这件事情是一个什么态度。 金达一早就去出席活动去了,并不在办公室,所以孙守义还没有机会跟金达说这件事情。挂了傅华的电话之后,孙守义看了看手表,估计这个时间金达出席活动应该结束了,他就再次打了电话给金达的办公室。 这件事情表面上看很简单,一个领导干部找小姐被抓,组织上给于相应的处分就行了,但这里面牵涉到的方方面面的因素很多,孙守义也不得不慎重以待,他要将这件事情汇报给金达,让金达来作出决定。 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这件事情一旦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发生,他知会了金达,别人就不能说他包庇何飞军了。 金达接了电话,说:“什么事啊,老孙?” 孙守义说:“您回来了金书记,您等一下,我有事要过去跟您汇报。” 金达说:“行啊,过来吧。” 孙守义就去了金达的办公室,金达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事情啊老孙?” 孙守义叹了口气说:“金书记啊,何飞军这家伙在北京出事了。” 金达眉头皱了一下,说:“这家伙真是不省心,出什么事情了啊?” 孙守义说:“是傅华打来电话跟我汇报的,说是找小姐被抓了。” 金达紧张了起来,说:“何飞军找小姐被抓了?真的假的,他不是刚去北京吗?” 孙守义说:“是真的,我也跟何飞军落实了,他在电话里直跟我说对不起,说是晚上喝多了。” “扯淡,”金达一拍桌子说,“喝多了就能去干那种事情啊?这纯粹是借口。诶,他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啊,是在警察局呢,还是已经被释放了出来?” 孙守义说:“已经被释放了,是傅华通过关系罚了他点钱才被释放的,这一会儿他已经在中央党校了。” 第1617章时间流逝 金达有些不满的说:“这个傅华也是多事,该做的工作不去做好,何飞军这种家伙你去管他干什么啊?” 孙守义心中暗自摇头,金达还是忘不了心中对傅华的怨念,居然在何飞军这件事情当中借机发作傅华,他觉得金达这么说傅华是有些偏颇的,傅华那也是为了海川市好的。 孙守义便为傅华分辩说:“金书记,我觉得这件事情傅华做的并没有错的,傅华说是何飞军向他求救的,这种事情总不好拒绝的。再说这件事情如果听任不管,就很可能闹大了,那样子丢的可是我们海川市的脸。” 金达听得出来孙守义是在为傅华表功,心说他跟你是一伙的,你当然会维护他的。金达说:“话是这么说,他这么做表面上看似乎可以暂时将何飞军这件事情压下去,但是事情这么一搞,可就复杂多了。” 孙守义看了金达一眼,说:“是啊,我也感觉到这件事情很挠头,金书记,据您看这件事情我们应如何去处理啊?是不是应该让纪委启动对何飞军的调查呢?” 金达心说你这家伙可够滑头的,表面上看你对我尊敬有加,实际上却是跑来推卸责任,你是想把我拉进这件事情当中,你问我的意见,还不是想要我出来承担决策者的责任。现在海川市的形势这么复杂,这个领导者的角色并不好担当。 不过,金达也不想去逃避什么,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市委书记,这个时候必须要拿出个意见才行,一把手是需要能够担当的肩膀的。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才好呢?眼下的海川还真是不适合搞什么大动作的,套句维稳的话说:“”稳定压倒一切。 想了想金达觉得还是先把这件事情压一压才好,虽然他他心中何飞军已经是厌恶透顶了,早就想处分一下何飞军了。但是这个时候的时机不对,贸贸然去采取措施针对何飞军,并不符合他的政治利益。他说:“这个嘛,老孙,北京警方有没有给我们发函通知何飞军找小姐被抓啊?”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现在没有,可能也不会有了,据傅华讲是找了关系,交了罚款三千块,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估计北京警方目的可能也仅仅是创收,所以不会有什么后续的处罚措施了。” 金达说:“既然北京警方并没有通知海川市,那我们手里就并没有要去处分何飞军的依据,也就没有了要去处分何飞军的紧迫性了。在这个时候,我个人觉得还是一动不如一静。”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从金达这里的得到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答案,这个答案说穿了其实就是什么都不去管它,静观事情的发展罢了。不过金达讲的有些东西也是有道理的。 通常官方的一些程序是必须要先有一个引发的程序在的,比方说你要纪委查办某人,纪委必须要接到相关的举报或者发现相关的线索,才能正式对某人的审查,而金达所说的北京警方的通知,相对于何飞军被处分程序就是一个引发的程序,没有这个通知,也就无从谈起对何飞军的处分的。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孙守义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他说:“金书记,您的意思是说不要去管何飞军这件事情了?” 金达点了点头,说:“你要怎么管啊?你难道要自曝其丑,主动向省领导揭发何飞军吗?老孙啊,现在的海川还不够乱吗?海川市最近已经够丢脸的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孙守义想想也是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已经搞得他和金达焦头烂额了,如果再添上一个副市长找小姐的事件,那海川市必然是会乱上加乱的。孙守义说:“那就这样子便宜何飞军了?” 金达说:“也不是就便宜了何飞军了,只是暂时放下而已,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我想这件事情应该不会就这么容易完结的,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冒出头来,到那个时候再来处分也不晚呢。” 孙守义想想也觉得目前来讲,金达的办法可能是最恰当的了,什么都当做没发生,避免让这件事情在海川政坛掀起新的震荡。孙守义笑了笑说:“您说的也对,那就不去管它了。” 不过虽然孙守义决定接受金达的建议,不去管何飞军找小姐被抓的事情,但是他并不想把金达这个建议告知何飞军,就让何飞军去紧张去吧。何飞军被抓了一个现行,是心中有鬼的。这件事情一天没明确的说法,何飞军的心就会悬在半空中,单就这份煎熬也就够何飞军受的了。 这有点像猫捉了老鼠却不马上吃掉,它就把老鼠放在手边玩,让老鼠跑,然后抓抓放放,把老鼠当玩具。这对猫来说是一场好玩的游戏,但是对老鼠来说则是时时都有可能面临死亡的恐怖游戏。 孙守义心里暗道,何飞军啊,你们夫妻俩不是有那么多的鬼心眼吗,我倒要好好跟你们玩一玩,看看你能不能逃脱我的手掌心。 孙守义离开之后,金达陷入了沉思当中,他发现自己做的事情现在越来越远离了他原来的原则和信念,心中未免有些悲哀,有些时候这理想和现实之间总是会存在一定的差距的。而现在他的理想和现实之间有渐行渐远的趋势。 金达很清楚他借口北京市警方并没有通知海川市何飞军找小姐被抓的事情,从而搁置对何飞军的处分只是一个掩耳盗铃的做法。是疮总会溃烂,最终这个做法肯定是行不通的。 常规意义上讲,人们都会觉得那个掩耳盗铃的小偷是愚蠢的,是在自欺欺人。但这种手法用在政治操作上却是另外一回事了,官员可以对一些明知却又故作不知的事务,装作完全不知情,从而暂时性的让问题得到解决,避免一些矛盾的激化。 这种掩耳盗铃的政治操作手法玩到高妙之时,对官员本身是有很大的好处的。一是,一个人对一件事物知与不知很多时候只能是自由心证,也就是说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到底知不知情,这就给了官员一个操作的空间。官员只要坚称自己不知情,就可以借着不知情从而逃脱承当相关的责任的。 二是可以借助这种手法来争取时间的,官员对一些明知的状况视而不见,从而把一些暂时不好解决的问题放到后面适当的时机去解决。 以往金达是不屑于使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手法的,他是更倾向于问题获得真正地解决。但是他在仕途上走得越远,越是发现要想让一个问题符合原则和信念的去获得真正地解决,这个目标几乎是很难实现的。他为了执政利益的最大化,最终却不得不选用一些掩耳盗铃的手法。 就像这一次氮肥厂地块的竞标,金达和孙守义心中都是很清楚束涛绝对不会规规矩矩什么猫腻都不搞得去争取竞标的,现在这个时代贿赂公行,中字头的大企业都需要行贿才能中标的。束涛的城邑集团不过是三线城市的一个刚刚有点规模中小企业罢了,你想让他独善其身根本就不可能的。 明知不可能,但是金达和孙守义在承诺帮束涛争取氮肥厂地块的时候,却依然提出要求让束涛不做手脚的去争取竞标,这就是一种掩耳盗铃的做法了。就好像是跟人强调说你不能这么去做啊,你不能这么去做啊,但是他真的这么去做了,你又不给他惩罚。 在氮肥厂地块竞标上,金达和孙守义勉强能够做到心安的就是他们都没从束涛那边获得实质性的利益。但是其实这也是掩耳盗铃的做法,他们客观上是利用手中的权力帮了束涛中标的,也就是说他们破坏了竞标的公平性。 公平性实际上是现在竞标制度的基础,他和孙守义这些在上位者破坏了这个基础,其实对社会的危害性是一点不差于那种得到贿赂然后左右竞标结果的那些家伙的,甚至危害性更大。 也就是说他虽然自命坚持原则,但在现实当中,他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助纣为虐的家伙而已,最令人悲哀的是,他明知道是这个样子的,但却只能这样做下去。 北京,傅华正和乔玉甄在府上咖啡馆吃午餐,府上咖啡是一家坐落在段祺瑞执政府内的咖啡馆,原名铁狮子胡同。清代此院内共有三座府邸,它们分别为,东为和亲王府、中为贝勒斐苏府、西为和敬公主府。而后的清陆海军营部、袁世凯总统府、段祺瑞府也说的就是这里。 这里一直保持着奢华的建筑群,而这些像珍宝一样的历史痕迹给人们带来的何止是震撼?那些像是历历在目的旧事给这个咖啡馆也带来了一种不能言喻的沧桑味道。使人能安静的坐下来品尝一种时间流逝的味道 第1618章眼熟 这个地方是乔玉甄选的,极其幽静,也不知道是不是与她最近的心情有关。室内装潢别具艺术感,外侧有窄长的阳光房,午后坐在那里端杯香浓的咖啡,翻看着小说,或者什么也不想的发呆,实在是非常惬意的事情。 看上去乔玉甄的神情还好,不再像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么疲惫,平静了很多。虽然现在的乔玉甄不像以前那么神采奕奕,但是看得出来,她是在元气恢复当中。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困扰她的事情可能慢慢就会被淡化遗忘掉的。 傅华喝了口咖啡,看着乔玉甄说:“小乔,你今天的气色好多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有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有,有些事情终究会过去的。” 乔玉甄笑了一下,说:“也许是吧,我这几天的心情都很平静,也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了,感觉过得也挺好的。希望能够一直这样子就好了。” 傅华笑了笑,没对乔玉甄的说法做什么点评,本性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他不相信乔玉甄会一直平静下去的,她是有着一颗躁动的心的,怎么会甘于平静的生活呢?等熬过了这一段困难的时期,估计她就又会过上以往那种繁华喧嚣的生活了。 傅华说:“诶,小乔,我前天见过吕先生了。” 乔玉甄愣了一下,说:“吕先生来北京了?” 傅华说:“是啊,他说要在北京处理一些事情,怎么你不知道吗?” 乔玉甄摇了摇头,说:“他没跟我联络,我现在也很少跟一些朋友交流了。你知道虽然我的事情已经获得解决,但是现在这个时期还是很敏感的,我如果去找那些朋友,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傅华想想也确实是这样子,这个敏感时期许多人对乔玉甄和贾昊这种出现问题的人避之犹恐不及,又怎么会主动联络呢。吕鑫那样子的本身的底子就很不干净的,这个时候更是不会跟乔玉甄发生什么互动的。 傅华看乔玉甄神情淡漠,也没问吕鑫在北京的情况,可能也是习惯了周边的这些朋友的反应了,这个话题就有点谈不下去了。他正想另找话题,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赵凯打来的,赶忙就接通了。 傅华说:“爸,找我有事啊?” 赵凯叹了口气说:“傅华,我想提前跟你说一声,让你好有个心理准备,海川大厦的股份通汇集团确定要出手了。” 傅华已经预感到赵凯是要跟他说这件事情了,那个高原对海川大厦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跟通汇集团达成交易应该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傅华能理解赵凯现在的心情,按照赵凯本身的意愿,是不想出售通汇集团手中的海川大厦的股份的,他内心中是存着一份维护傅华的念头的。 但是形势所迫,赵凯又不得不这么做,内心中自然就有对他的一份愧疚感。傅华笑了笑说:“爸,你别这个样子,这是好事啊,应该高兴啊,诶已经确定要卖给谁了吗?” 赵凯说:“确定了,买方是和穹集团的二小姐高原。” 傅华愣了一下,原本他以为高原去海川大厦是为了和穹集团考察的呢,他说:“您的意思是高原个人买下来了,而非和穹集团公司买下的?” 赵凯说:“是啊,我们双方达成了初步的意向,议定高原以个人名义一亿六千万买走通汇集团手中海川大厦的股份。” 傅华笑了笑说:“我还以为是和穹集团在跟您做这笔交易呢,没想到居然是高原个人,这女人可够有钱的。” 赵凯说:“高穹和的女儿嘛,这点钱还是拿得出来的。傅华,实话说我并不太想把股份卖给高原,我不喜欢这个女人的做派,男不男女不女的,像个什么样子啊。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的选择并不多。”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 傅华知道赵凯的思想还是倾向于保守的,他自然是看不惯高原的新潮打扮,而在跟高原的接触当中,傅华也明确的感受到高原这个人做事、说话都不太讲礼貌,喜欢直来直去,这些肯定也不为赵凯这些正统的商界名流所接受。 赵凯说:“高原这个女人很精明啊,看透了我们通汇集团正处于危机当中,急需要输血,这一次趁机把价格压得很低。要是往常这个价格我是不会出手的。” 这就是形势比人强了,傅华笑笑劝慰赵凯说:“爸,别想那么多了,先让通汇集团度过危机再说吧,钱总有一天还会赚回来的。” 赵凯笑了笑说:“这倒也是。诶,傅华,今后你要跟这个女人打交道的时候小心些吧,这一次我真是领教了,她虽然年纪很轻,但是她做事的手法却很狠辣,毫不容情,不好对付啊。” 傅华笑笑说:“我也没想要去对付她啊。诶,她没说要买海川大厦的股份做什么吗?” 赵凯说:“这她倒是没说,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不过有你们海川市政府和顺达酒店集团两家股东在,她想来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 赵凯说:“傅华,我这一次真是抱歉了,让这么一个麻烦人物进入了海川大厦。” 傅华笑了笑说:“爸,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您这些年对我的维护已经够多的了。” 赵凯说:“可是我心里总有些不太得劲。”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事的爸爸,我这边主要是海川市的驻京机构,并不是要去做生意,高原进来做什么基本上也是与我无关的。再说我也有信心应付她的,你不用为我担心了。” 赵凯说:“好吧,你小心应对吧。” 傅华挂了电话之后,乔玉甄看着傅华说:“怎么,赵董把海川大厦的股份卖掉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卖了,一亿六千万卖给了高穹和的二女儿高原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价钱是便宜了一点,不过现在赵董急于出手,被人杀杀价也是情理当中的。” 傅华笑笑说:“这倒也是,无商不奸,谁逮到这种机会,更何况高原那种精明狠酷的女人。”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高穹和我是见过的,他儒雅的一个人,他的大女儿我也见过,为人也挺好的,想来他的二女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但我怎么听你和赵董的意思却好像这个高原是个麻烦人物一样?” 傅华笑了笑说:“你是没看到高原本人,如果你看到她本人的话,你一定会觉得我们说的并不假。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她还以为她是男人呢,还跟她说先生请坐呢。”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不至于吧?男女你都分不出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她的打扮根本就是男性化的,头发衣服都是很潮的,不但是男性化,而且是很酷的男人的那个样子。她第一次去海川大厦是骑着哈雷摩托去的,第二次开的是兰博基尼的鬼怪车,这些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能玩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傅华,你不要性别歧视啊,男人能玩的东西女人为什么不能玩啊?这个高原倒是挺有个性的,有机会我倒是真想认识认识她。怎么你觉得他侵犯了你男性的尊严?” 傅华笑了笑说:“那倒不至于,不过倒挺有压迫感的,话说那种幽灵骑士的哈雷摩托我都玩不动的。” 乔玉甄笑笑说:“听你的语气倒好像是挺羡慕她的。” 傅华笑笑说:“算是有点吧,男人可能都有想要玩一点野性东西的想法,可惜的是我年少轻狂的年纪没有经济能力去玩这些。现在倒是有经济能力了,却又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候,不再青春热血,也就没有想法还要去玩这些了,心中难免有些遗憾啊。” 跟乔玉甄吃完午饭,乔玉甄就回了家,傅华则是开车回驻京办。刚到海川大厦门口,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从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上下来,然后就站在海川大厦的门口仰头看着海川大厦的情形。 这个男人一身唐装,中等个子,腰板挺得笔直,气质儒雅,举手投足之间自有几分威严,一看就知道这个男人是有些来历的。 傅华看着他,莫名的就感觉十分的眼熟,就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不过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傅华也下了车,既然他认不出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也就觉得没有打招呼的必要,就径直往海川大厦里面走。这时那个中年男人也跟着傅华一起进了海川大厦,两人一起进了电梯。傅华按了驻京办的楼层号,那个中年男人并没有去按楼层号。 傅华就知道这家伙也是要去驻京办的,不由得就多看了他一眼,这一看他认出来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个男人眼熟了,因为他常在一些媒体上看到这男人的照片,这男人就是和穹集团的董事长、高原的父亲高穹和。 第1619章欣慰 傅华就冲着高穹和笑了笑说:“您是和穹集团的高先生吧?” 高穹和看了看傅华说:“我是高穹和,你是?” 高穹和说话很随意,但是话语之间那种自信马上就显露无疑,让人感觉到一种成功人士身上的那种威严的气势。这种气势并不是高穹和故意而为之,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海川驻京办的傅华,也是这栋海川大厦的董事长,我估计高先生来这里,就是想要找我的吧?” 高穹和笑了笑,伸出手来说:“很高兴认识你。” 傅华跟高穹和握了握手,笑笑说:“是我的荣幸。” 电梯叮铃一声,就到了驻京办所在的楼层了,门打开,傅华就带着高穹和去了他的办公室。把高穹和请到沙发那里坐下来,倒上茶,然后笑着问道:“高先生是为了您女儿高原买下海川大厦股份而来的吧?” 高穹和笑了笑说:“傅主任聪明,我是想来看看小原要买下来的海川大厦究竟是怎么样子的。” 傅华笑笑说:“现在看到了,不知道高先生有什么感觉啊?” 高穹和笑了笑说:“这个大厦各方面的设施都有点陈旧,感觉小原买它有点不太值得。” 傅华就有点担心高穹和要干涉这次高原和通汇集团之间的交易了,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一种景象,赵凯好不容易才将股份卖了出去,不能让眼前这个家伙给他搅黄了。 傅华看了看高穹和,笑了笑说:“高先生您这么说就有点不对了,如果什么都是全新的,这个价格也不会这么低的。诶,您不会要干涉这一次的交易吧?” 高穹和摇了摇头,说:“我跟小原约定好了的,这是她第一次做生意,她做什么我都不干涉的,你放心傅主任,我没有要推翻交易的打算,我只是想看看小原究竟买了什么。” 这家伙果然财大气粗,一亿六千万的交易他就只是放手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去做,这个女孩还是第一次做生意。这个气魄是很令人钦佩的。傅华笑了笑说:“难怪高先生可以创造出那么多财富,这份胸襟就非一般人能够达到的。” 高穹和笑笑说:“傅主任不要这么说,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这其实不是什么胸襟的问题,而是你拥有的财富到没到一定程度的问题。等你拥有的财富达到只是银行里面一个数字的时候,钱对你来说就无所谓了,这个时候你拿出一两个亿出来给女儿玩一下,你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这家伙话说得真是有够谦虚的,也是人家身份到了这个地步才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不过傅华觉得高穹和这么说还是有点矫情的。既然你觉得没什么,为什么还紧张兮兮的跑来海川大厦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呢? 高穹和似乎察觉到了傅华的想法,他笑了笑接着说道:“可能傅主任觉得我既然不在乎,为什么还来看海川大厦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高先生的眼神很锐利,我在想什么你都看得出来,是的,对此我是有所疑问的。您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高穹和笑笑说:“其实并不矛盾,我自然是不会什么都不在乎的了,但是我在乎的不是钱,而是女儿,我不想让她在做这件事情当中遭受到什么欺骗的。傅主任可能知道,小原是刚从美国回来的,她对国内的一些事务还缺乏了解,他做事的方式完全是美国式的。而美国人做生意的风格是讲信用,都是倾向与相信对方的。这跟我们中国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傅华听得出来,高穹和这是想维护高原不受其他人的侵害的意思,这个做父亲的言辞之间满满的都是舔犊之情。他笑了起来,说:“这我倒是看出来了,您女儿完全是一副美国做派,又是哈雷,又是鬼怪的,也就是您这样的有钱父亲才能让她玩得这么酷。” 高穹和什么人啊,商界的老手,一听傅华说的话,就知道他对高原是有怨念的,他笑了笑说:“看来小原惹傅主任生气了。” 高穹和这么一说,傅华反而不好意思了,这好像显得他气量狭窄一样,便笑了笑说:“那里,我只是羡慕而已,我也很喜欢幽灵骑士和兰博基尼的鬼怪车。” 高穹和笑了笑说:“傅主任倒挺坦率的。诶,傅主任,小原购买海川大厦股份基本上已成定局,今后你们就是一种合作关系了,小原经验尚浅,还请多关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高先生太客气了,关照真是谈不上,一来您女儿虽然年轻,但能力出众,做事精明果断,我实在是不知道能在什么地方关照她。二来您女儿从认识我的那一刻起,就好像对我很有看法的样子,我想她也是不愿意被我关照的。” 确实是,高原可能因为第一次见面就看到傅华喝多了的样子,第一印象就很差,以后在接触当中就显得对傅华很看不起,傅华虽然对他一再忍让,但是她对傅华的态度始终没有什么改观。 高穹和笑了起来,说:“小原的脾性是直了一点,这也是因为她一直在美国生活的缘故。美国佬就是喜欢就说喜欢,讨厌就说讨厌的,小原这点是跟美国佬学得十足,因此也就没中国人那些弯弯绕绕。总之还请傅主任在今后的合作当中多体谅她。” 傅华笑了笑说:“高先生客气了,我不会去跟她计较什么的。诶,您知不知道她买下这个股份是想干什么啊?我真是很好奇她为什么会接手。” 高穹和笑笑说:“这她也没告诉我,实质上我也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不过傅先生也不要着急,现在她已经签下了合同的意向书,估计她要做什么很快就会揭晓的。” 傅华笑说:“那就只好等了。” 高穹和笑笑说:“是啊,只好等了。打搅你这么久了,我也该告辞了,谢谢您的招待。” 傅华跟高穹和并没其他交集,因此也就没挽留他,笑了笑说:“高先生真是客气了,一杯水而已。” 高穹和就站起来往外走,傅华送他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高穹和停了下来,转身对傅华说:“傅主任,我今天过来的事情拜托你不要告诉小原,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来调查过她的投资状况,行吗?” 傅华笑了笑说:“可以啊,我不会跟他说的,本身我跟您女儿就没熟到可以随便聊天的程度。” 高穹和就离开了,他对女儿的拳拳维护之心让傅华对他的印象很是深刻,这种发自内心的感情是真实的,感觉上比高穹和装出的儒雅姿态更为真实。 傅华相信高穹和身上的儒雅是他功成名就之后的一种自我包装,是一种自我洗白的做法,真实的高穹和绝非是这样子的,傅华已经可以感受到他那骨子里透出来的狠辣气息。 这才是高穹和的真实面目,一个像和穹集团那么庞大的公司光靠儒雅是无法掌控的。作为掌舵人,高穹和如果没有雷霆手段,和穹集团可能早就分崩离析了。 现在高原加入到海川大厦来已成定局,傅华知道自己该做一些因应措施了。不管高原进来海川大厦是要做什么,首先他是要确保一点那就是海川市原本的对海川大厦的控制地位不能改变,否则他将不好向海川市政府交代。 傅华首先打了电话给章凤,问章凤知不知道高原已经确定要买下海川大厦股份的事情,章凤笑了笑说:“这我知道了的,高原跟我讲过了的。” 居然是高原而非赵凯跟章凤讲的这件事情,这让傅华有了危机感,这说明高原和章凤之间的关系是很密切的,这种迹象可不是个好信号,因为这两家如果联手,是可以马上就让海川大厦改朝换代的。 傅华试探着说道:“那章凤啊,你们顺达酒店对此是个什么态度啊?” 章凤笑了笑说:“姐夫,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好了,顺达酒店方面秉持一贯的原则,依旧还是支持你的。” 章凤再度做出了支持他的承诺,让傅华的悬着的心多少放松了下来。紧接着他又把这一情况跟孙守义市长作了汇报,这种关键股东变动的情况是需要跟市里面知会一声的。 孙守义对此倒也没做什么明确的表态,只是说了声让傅华继续好好工作,不要因为股东的变动而受影响。从海川市政府放弃购买这部分股权开始,这个结果就已经是预料当中会发生的,海川市政府对此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正式签约之后,高原就进驻了海川大厦,办公室就使用了赵淼的办公室。赵淼原来是通汇集团在海川大厦的代表,现在通汇集团手中没有了海川大厦的股份,赵淼这个股东代表身份自然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赵淼主动提出来要回通汇集团帮忙,这让赵凯感到很欣慰,看来这一次通汇集团遭遇到了危机让儿子成熟了不少。 第1620章擦嘴 高原进驻,作为海川大厦业主之一海川市驻京办也不得不有所表示,傅华就定了一个小型的花篮送到了高原的办公室。高原正在摆放一些办公用品,看到傅华拿着花篮进来,倒也还客气,笑了笑说:“傅主任,这怎么好意思呢?” 傅华笑了笑说:“应该的,欢迎加入海川大厦。” 高原就接过花篮去摆了起来,傅华看到除了自己的花篮之外,还有一个花篮是顺达酒店方面送到,好像是说高原进驻海川大厦并没有其他的朋友来祝贺啊,就笑了笑说:“诶,你来这里好像没有多少朋友向你表示祝贺啊?” 高原看了一眼傅华,笑了笑说:“需要吗?我不喜欢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有没有这些形式,我还是都一样。”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也就是讨个彩头而已,怎么连和穹集团高董都没有什么表示啊?” 高原警觉的看了傅华一眼,说:“你什么意思啊?你见过我父亲?” 傅华心说这家伙的警惕性还很高,他答应了高穹和不把高穹和来过海川大厦的事情告诉高原,就笑了笑说:“高董是大老板,我怎么可能高攀得上呢,我也就是觉得他是你父亲,你这边进驻海川大厦,他总该表示表示吧?” 高原笑了,说:“他表示过了,我买这海川大厦股份的钱都是他付的,这还不够吗?” 傅华也笑了,一亿六千万的资金付出来,这个表示确实是足够了,便说道:“够了,好了,我就……” 傅华觉得自己该表达的意思已经表达的清楚了,想说我就不打搅了然后离开。没想到这是一名青年男子手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玫瑰推门走了进来,笑着说:“高原啊,祝贺你啊。” 这名青年贸贸然闯了进来,一下子打断了傅华的要说的话。傅华注意到这名男青年个子高挑,样貌俊朗,打扮时髦,一副英俊小生的样子,手捧着玫瑰花,一看就知道这个男青年应该是高原的男朋友之类的人物。 傅华心里不禁暗自好笑,心说各花入各眼,像高原这样子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物居然也有男人喜欢,这个男人还是真的好重的口味啊。 “方士杰,你怎么来了?”高原有点厌烦的说。 没想到高原的语气并不是很欢迎这个叫做方士杰的家伙,这让傅华多少有点意外,心说你这样的女人有男人喜欢就不错了,现在这么帅的男青年主动上门,你应该马上扑过去才对的,怎么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啊。 方士杰对高原的态度倒也并不以为意,笑了笑说:“我听叔叔说你买了海川大厦的股份,就想过来向你表示祝贺了。” 高原瞅了方士杰一眼,说:“不用你这么好心啦,花你拿走吧,我不喜欢玫瑰。”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就是有个性,人家这么帅的男人热脸贴过来,她却给了一个冷屁股,真是够不留情面的。 方士杰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高原,我也没别的意思,我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恭喜的。” “没必要,”高原毫不留情的拒绝说。 方士杰陪笑着说:“好吧,好吧,你不喜欢这束花,我扔掉就是了。” 方士杰说着就将手里的玫瑰花扔到了废纸篓里,这让傅华肉疼了一下,心说这一大束蓝色妖姬可需要花不少钱,就这么扔掉了可够可惜的。这个方士杰也是,人家那是不喜欢花吗?人家摆明了不喜欢你这个人的,你还赖在这里,可够厚脸皮。 不过方士杰厚不厚脸皮是与他无关的,傅华趁着方士杰扔花的空当,就想赶紧抽身离开,他可不想留在这里当电灯泡,就对高原笑笑说:“那行,你们聊吧,我回去了。” “诶,干嘛急着走啊?”从认识到现在一直对他不假颜色的高原,居然灿烂的笑了起来,一边伸手拉住了傅华的胳膊,一边说道,“不是说好一会一起去吃饭的吗?” 傅华愣怔了一下,他不太明白高原为什么突然一下对他这么好了,诧异的说:“诶,我什么……” “哎呀,你这个人啊,叫我说你什么好呢?”高原没让傅华把后面的疑问说出来,抢先说道,“你看你这领带系的都歪了。” 高原说着,居然很亲昵的伸手去帮傅华系了一下领带,系完之后,还拍了一下傅华的胸膛,亲昵的笑笑说:“这还差不多。” 在拍傅华胸膛的时候,高原冲着傅华眨了一下眼睛,傅华并不是笨人,此刻已经明白高原所有的这些亲昵举动都是演给方士杰看的,估计她是想借他摆脱缠人的方士杰。 毕竟是合作伙伴,傅华并不想拆穿高原的把戏,就配合的说:“小原,别这个样子的,你有朋友在这里的,叫人家看见了多不好啊。” 傅华表面上是说让高原别这个样子的,语气上却是表明了他跟高原关系很亲密,想借此让一旁看着的方士杰对高原死心。 方士杰果然中计了,快走过来对高原说:“高原,怎么回事啊,这家伙是谁啊?” 高原笑了笑说:“方士杰,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傅华。傅华,这位是方士杰方先生。” 在介绍的时候,高原刻意给傅华前面加了一个好朋友的头衔,是有意在区别对待傅华和方士杰,好营造出一种跟傅华暧昧的气氛来。傅华心说估计这么一介绍,方士杰非气坏不可。 果然方士杰一听眼睛都红了,气哼哼的瞪着傅华说:“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啊?什么时候成了高原的好朋友了啊?”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心说我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高原的好朋友了,不过演戏演全套,他还需要配合着高原把戏演完,就笑着伸出手来,说:“我跟高原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很高兴认识你。” 方士杰越发的气恼,他很没风度的不去跟傅华握手,而是冲着高原叫道:“高原,你给我说清楚,你跟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高原眉头皱了一下,很不悦的说:“方士杰,你很没礼貌啊,我朋友的手还伸在那里呢。” 方士杰嚷道:“我管他伸不伸手呢,我就想你告诉我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高原笑了起来,说:“你傻瓜啊,这样子你还看不出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高原说着两只手去拉着傅华的胳膊,身体就靠在了傅华的身上,抬起头来含情脉脉的看着傅华。看高原表演的这么到位,傅华差一点就笑了出来,心说人家都说女人是天生的表演者,眼前的高原就是这个样子的,她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这下子方士杰撑不住了,他愤怒的嚷了一句:“行高原,你够狠。转身就往外走。” 高原看已经达到了气走方士杰的目的了,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本来拉着傅华胳膊的手也放开了,又恢复了那种对傅华很冷淡的神态。傅华心中就有点生气了,心说我总算也是帮了你一把的,你不说声谢谢也就罢了,你至于变脸变得这么快吗? 傅华就有心想要逗一逗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他抬起手来,冲着已经走到门口的方士杰叫道:“诶,方士杰,你听我说……” 傅华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他想看看高原是什么反应,然后根据高原的反应来决定下面的话怎么说。这时方士杰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傅华问道:“你想说什么啊?” 而高原却是冷眼看着傅华,似乎想看看傅华究竟想干什么,傅华看他这个样子,心中越发的不舒服,这个女人从认识他以来,基本上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他就越发想要捉弄一下她,就想说索性我就拆穿你,看你着不着急。 傅华就笑着对方士杰说:“是这样子的,我跟高原其实……” 傅华眼见就要说出他跟高原其实并没有什么的话来,没想到这时高原做了一个令他瞠目结舌的动作,她居然用双手捧起傅华的脸,用嘴唇将傅华的后半截话给堵了回去。 傅华愣怔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高原居然为了不让他拆穿她会吻他,话说被一个像极了男人的女人吻并不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这种感觉很像在吻一个男人,傅华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愣怔了一下之后,傅华反映了过来,他想要挣脱,却被高原的双手死死的抓住不让他挣脱。高原不愧是玩重机的,胳膊上的力量大得很,傅华居然没能挣脱出来。 方士杰看此情形,再也呆不住了,他被眼前两人的接吻刺激的气恼异常,他也不问傅华究竟想说什么了,转身就快步离开了。听到方士杰的脚步声远去,高原才放开了傅华。 傅华擦了一下嘴唇,他心中也是很恼火的,看着高原说:“你至于这个样子吗?” 高原瞪了傅华一眼说:“你擦什么嘴啊,我很脏吗?” 第1621章叫苦 傅华对高原这个态度十分的不满,便冷冷的说:“脏倒是不脏,不过感觉是像吻了一个男人,真是别扭。” “你,”高原没想到傅华会这么说:气得指着傅华的鼻子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得了便宜,”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我愿意啊?” “你,……”高原气得说不下去了。 傅华说:“我怎么了,我说的是事实嘛。” “好你个事实啊,”高原说着,一脚就用力踩在了傅华的脚背上。 傅华疼的啊的一声大叫,随即就抱着被踩的脚跳了起来。高原这一脚气急败坏,力道很大,傅华就觉得脚上一阵剧痛,感觉脚掌像断了一样,不一会儿脚背就像吹了气一样的肿了起来。这一刻傅华心中这个后悔啊,他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去惹骑重机的女人了,这家伙不但胳膊上有劲,脚上的力道也是令人恐怖的。 高原看着傅华单脚跳来跳去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傅华说:“你知道你这时候像什么吗?就像一只滑稽无比的猴子。” 傅华此刻真是又疼又气,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混蛋,你还算是个女人吗?你个变态狂,你看着别人痛苦你就高兴是吧?” 高原笑着说:“这个时候你承认我是女人了?你活该,谁叫你惹我来呢?下次我看你还敢不敢?” 傅华说:“你还想有下次啊,我再见了你就躲着你走了。” 高原说:“你以为我稀罕啊,趁早滚一边去吧。” 傅华这时跳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来,脱下来被踩肿的那只脚上的鞋,脚背肿得老高,一撅一撅的疼,他心说我这不是找罪受吗,好好地去惹这个男人婆干什么啊?看看高原并没有要过来帮他的意思,傅华只好打了电话给罗雨,让罗雨过来把他搀回去。 罗雨不一会来了,纳闷的问傅华:“主任,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脚背肿的这么高啊?” 高原笑嘻嘻地在一旁看着,也不解释是怎么一回事。傅华没好气的说:“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到瘟神了。” 罗雨越发的不解,说:“主任,这瘟神跟脚背肿有什么关系啊?” 傅华说:“好了好了,赶紧搀我下去,找个骨科跌打医生看看。” 罗雨就搀着傅华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办公室,高原在背后笑着喊道:“傅主任,走好啊。” 罗雨看了傅华一眼,说:“主任,是这个男人婆踩你的?” 傅华也不好跟罗雨解释刚才他跟高原之间究竟出了什么状况,只好苦笑了一下,说:“别那么好奇了,赶紧送我去医院吧。” 罗雨就带着傅华在附近找了一家医院挂了骨科的号,进去那个大夫看了看傅华的脚,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傅华说:“被人踩了一脚。” 大夫惊讶的说:“”这是多大的仇能把你的脚踩成这个样子啊?不用说踩你脚的人一定练过腿功,要不然没这么大的劲。 傅华心说,我哪知道那个男人婆下脚这么狠啊,早知道这家伙这么厉害,我根本就不会惹他的。他笑了笑说:“不是大夫,这不是故意踩的,是个意外。” 大夫就让傅华拍了片子,幸好片子显示骨头没事,医生就给傅华脚部推拿了一会,然后开了药酒消炎药,让傅华回家自行治疗。 傅华就回了家,郑莉看他一瘸一拐的被罗雨给送了回来,惊讶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早上出去不是还好好的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是个意外,被人踩了一脚。” 郑莉疑惑的看着傅华,说:“踩得这么重,不像是意外吧?” 傅华自然是无法跟郑莉说他被人强吻,然后言语冲突起来,结果他就被高原这个男人婆把脚被踩伤了,只好说:“真是意外,赶巧了,所以才会被踩得这么重。” 郑莉这才不问了,搀扶着傅华到卧室躺下来,幸好高原不像女人通常那样子化妆,傅华虽然跟她亲密接触了一下,身上却没有什么女人的香气,郑莉在搀扶他的时候并没有从他身上闻到什么异常的味道。 经过一夜的休息和药酒消炎药的作用,傅华脚上的肿消了不少,扶着墙壁倒也能能走,只是依然一瘸一拐的。驻京办还有不少的事情等着处理,傅华也没有心思在家养伤,就让驻京办派了车把他接了过去。 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傅华就开始处理公务,脚虽然还是一撅一撅的疼,但是毕竟已经经过治疗了,他也还能忍受的了。他正在翻阅文件,这时门给敲响了,门开处高原一脸坏笑的站在那里。 傅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高原,说:“你来干嘛,还嫌我的脚肿的不够高吗?” 高原点了点头,笑了笑说:“是有点,要不你把脚放下来,我再帮你踩一脚?” 傅华脚不自觉的就往里收了一下,别说他还真是担心这个疯女人再给他脚上来上一脚狠的。 高原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怕了啊?你还是个大男人了,就这么点出息啊?” 傅华心中真是又生气又郁闷,他发现高原真是他命中的克星,他还真是拿这个疯女人没辙。便气恼地说:“你赶紧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高原笑了起来,说:“我要是不走呢?难道说你能撵我走吗?” 傅华看了看高原,他现在这个状况还真是没办法撵她走,便无奈的苦笑着说:“你狠,我没办法撵你走,你爱呆在这里就呆在这里吧。” 说完,傅华就不再去理会高原,自顾的继续看他的文件。这闹得高原就有些无趣了,便冲着傅华说道:“诶,真生气了,你个大男人不会就这么点度量吧?” 傅华瞅了高原一眼,说:“我有工作要做,没时间搭理你。” 高原说:“你这就太没礼貌了,我可是来探望你的脚伤的,你起码应该对我客气一点吧?” 傅华笑了,说:“礼貌,你还懂得礼貌啊?好像我们自从认识,我就没见过你讲过礼貌。高原,你不用这么猫哭老鼠假慈悲了,我这脚还不是被你踩上的,你还好意思来跟我谈什么礼貌。” 高原说:“那是你自找的好不好,谁叫你说我像男人啊?”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我发现你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吧?难道说你不像吗?你真应该多照照镜子看看了,那样子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像男人了。你是不是从小被家庭里当男孩子养的?” 高原说:“你够了吧,傅华,你是不是想让我再踩你一脚啊?” 傅华还真是有些担心高原会这么做的,这个女人疯起来可真是没有什么不敢做的,他嘟囔了一句暴力分子,就不敢再说什么去指责高原了。 但这句暴力分子还是被高原听到了,她抬起脚来,作势就向傅华脚上踩去,傅华吓得一哆嗦,赶忙把脚往后抽,不过他的一只脚已经受伤,这脚就缩的有点慢,眼见就要被踩上了,傅华心里一紧张,眼睛就闭上了,等待着像昨天那样的剧痛再次来临。 没想到高原却并没有真的踩他,在眼见就要踩上的那一刻,她又把脚给收了回去,然后伸手推了傅华的脑袋一把,说:“看你个怂样,你以为我真的那么没人情味,会让你伤上加伤吗?” 想不到这疯女人耍了他一把,傅华真是气闷,忍不住开口讥讽道:“你不怂,你不怂为什么不直接的拒绝那个方士杰啊?你惹不起他,就拿我当挡箭牌,利用完了我,还把我的脚给踩肿了,可真是够差劲的。” 高原瞅了一眼傅华,冷笑了一声说:“话说得轻巧,你知道方士杰是什么人吗?诶,我可告诉你啊,你昨天可是惹恼了方士杰了,你等着他他来对付你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哎呀,我好怕啊,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的吗?” 高原脸上再度浮现出了那种坏坏的笑容,这让傅华感觉这疯女人在坏起来,也是挺有魅惑力,不过这种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就被对她的反感而取代了。 高原说:“这个方士杰本身倒没什么,只是他有一个好父亲。”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当怎么一回事,原来是有个好爹啊,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也有个好爹吗?现在是拼爹时代,你爹可是和穹集团的掌舵人,手中掌控着诺大的商业帝国,难道说这还拼不过方士杰那小子。” 高原说:“当然拼不过了,方士杰的父亲是这京都的一把手,自古民不与官斗,我爹再强,毕竟还是一个商人,他也强不过公司所在地的父母官的。” 傅华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没想到方士杰居然是这京都父母官的儿子。话说海川市驻京办也还受着这京都政府的管辖呢,如果方士杰动用关系来针对海川市驻京办,那驻京办可就惨了。想不到居然被这个疯女人拖进了这湾浑水里,傅华心里不禁暗自叫苦。 第1622章基因 傅华不由得就苦笑了一下,说:“高原,不带这么害人的。” 高原笑了起来,说:“怕了?”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怕了,主要是我们驻京办还受着在地政府的管辖,想不怕都不行,这一次可被你害惨了。” 高原笑笑说:“谁害你了,我本来只是想说我们是好朋友的,可是你非要揭穿我,我也没办法的。” 傅华笑笑说:“你没办法的时候就要亲我啊?话说你这是非礼我知道吗?” 高原瞪了傅华一眼,说:“诶,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吗?话说长这么大除了我父亲之外,我还没亲过别的男人呢。” 傅华不相信的摇了摇头,说:“诶,你可是在美国长大的。” 高原瞪了傅华一眼,说:“美国长大的怎么了,美国长大的就要乱jiao啊?跟你说,我家教很严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真心的不相信,就你这样子的还家教很严,真不知道家教不严的话,你又能怎么样呢?” 高原说:“诶,你这是什么逻辑啊,我打扮得像男孩子就家教不严了?” 傅华想想倒也是,自己的逻辑是有点不合理,就笑了笑说:“是,我的逻辑是有点经不起推敲,这算我错了。诶,高原,这个方士杰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傅华自觉也算是京都这地界上的消息灵通人士了,对一些北京的风云人物多少也知一二,按说京都这些父母官的子弟他是应该知道的,但是印象中他还真没听说过方士杰这号人物。 高原笑了笑说:“这家伙也是刚回国发展不久,再加上他行事低调,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怎么,你打听他的情况干什么啊,不会是真的害怕了吧?”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真的害怕了,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高原疑惑的看着傅华,说:“有啊,你要他的联系方式干嘛?” 傅华笑笑说:“有的话你给我,我要跟他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告诉他我和你其实没什么的,让他不要误会。” 高原就有些紧张了起来,说:“诶,你不会这点胆色都没有吧,一个京都的官员子弟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是男人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当然是男人了,不过我也没必要为你但这么大的责任吧?何况你还把我的脚给踩伤了,严格起来说你应该算是我的仇人。” 高原看了一眼傅华,说:“诶,你不是这么小心眼吧,我好不容易才借你甩掉了那块粘人的牛皮糖的。” 傅华笑笑说:“我这人向来不大度的,诶,你把他的电话给我,我打电话给他说。” 高原盯着傅华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笑了,说:“你这家伙啊,看上去一副老实的面孔,实际上内心里也不老实,你实际上并不害怕方士杰对吧?你只是想借着这个题目来胁迫我是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女人太精明了不好,会让男人很没面子的。” 高原笑了笑说:“那是不是女人傻乎乎的被男人骗你才觉得好啊?我发现你这人实际上挺卑鄙,还小心眼,睚眦必报。”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了,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不是不怕方士杰的父亲,我怕,但是相对于他来说,我实在是一个渺小的存在,他连计较都不值得跟我计较的,那我也就没有怕他的必要了。” 确实是,一个是直辖市的父母官,一个是地级市的驻京办主任,这个层次差的太多,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对方根本就可以无视傅华的存在的,如果真要计较,对对方来说实际上是一件很丢份儿的事情。 高原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诶,想不到你还能分析到这一层,你不笨啊,还挺有头脑的。” 傅华差一点气结,苦笑了一下说:“是不是我在你眼中就是一个只会喝酒的颟顸官僚啊?” 高原居然还点了点头,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傅华苦笑着看着高原,他还真拿这疯女人没辙,说:“好了,随便你怎么看我了,反正我以后不想跟你有什么联系,所以拜托,以后你离我远点。” 高原笑了起来,说:“现在我们不是没联系了,你忘了,我们是合作伙伴。” 这女人居然还一副赖上他的架势,这叫傅华真是哭笑不得,他说:“诶,那是工作关系,私下我们可是没什么联系的。” 高原脸上又浮起了那种坏坏的笑,她说:“”私下也不是没什么联系的,你忘了,我们昨天可是接过吻的。 “那是被你强迫的还不好?”傅华叫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个呢,到现在我还觉得嘴巴里面怪怪的呢。” “喂,”高原也叫了起来,“我就这么不堪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倒不是不堪,不过我始终觉得像是吻了一个男人。” 高原脸沉了下来,说:“诶,有些事情说一次就行了,再说的话别说我跟你翻脸啊。” 别说傅华还真有点害怕高原,他说:“好了,我投降,再也不提这件事情了。” 高原说:“算你识相,诶,我刚才跟你说到哪里了,叫你这么一搅合我都忘了。” 傅华别有意味的笑了笑,说:“你说我们是接过吻的。” 高原眼睛一瞪,说:“别那么怪笑行不行,我跟你说正事呢。” “正事,”傅华愣了一下,说,“我就是帮你当了一次挡箭牌而已,事情过了就过了,你还想让我干什么啊?你不会想赖上我吧?跟你说我可是有家庭的人。” “去你的吧,”高原骂道,“你什么东西啊,谁想赖上你啊?” 傅华笑了,他很愿意看高原被惹毛了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解气的感觉。他说:“那就好,说吧,你还要跟我说什么正事?” 高原笑笑说:“是这样子的,不管怎么说,我跟你接吻是一个事实,现在这个事实被方士杰看到了,他很可能跟我家人讲这件事情的,所以嘛,我家里的人很可能会来找你谈这件事情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傅华愣了一下,他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不过听高原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还真是有这种可能的。他是一个有妇之夫,高原跟他接吻一定会引起高原家人的紧张的,说不定高穹和都会找上门来。而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是很难以解释清楚的,高原的家人说不定不会相信他只是被拿来当挡箭牌的。关键是这件事情如果传扬出去,让郑莉知道了,很可能就会酿成一场风波的。 不得不说,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会酿成麻烦的,傅华看了高原一眼,眉头皱了起来,苦着脸说:“我这不还是被你赖上了?你呀做事情之前也不用用脑子,现在怎么办啊?” 这一次傅华的神态严肃,是很认真的在说,而非跟高原开玩笑了。 高原看了看傅华,说:“你不用这么紧张吧?” 傅华说:“关键是这件事情如果传开了,对我是很麻烦的,我的家人和我的单位对我都可能有所误会的。我不管啊,你自己跟家人解释清楚,别让他们来找我了。” 高原说:“我倒是想跟他们解释清楚,但是他们也得信我才行啊?” 傅华越发感觉这件事情是件麻烦了,他看着高原,不得不说就高原现在这个形象确实是很难取信于人的,他说:“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觉得这个麻烦还挺大的啊?” 高原点了点头,说:“是啊,昨天方士杰离开这里就给我姐打了电话,把我亲你的事情跟我姐说了,我姐就很恼火,非要我解释清楚这件事情不可。” “怎么回事?”傅华看着高原疑惑的问道,“这怎么又牵涉到了你姐了,这里面有你姐什么事情啊?” 高原说:“我姐是我和方士杰认识的介绍人,她很欣赏方士杰。”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是很欣赏方士杰身后的背景吧?” 这个时候傅华大致上已经明白了方士杰和高原的关系了,这应该算是一种政商两界高层的联姻吧。通过联姻,方士杰家族就可以借助和穹集团强大的财力,而高氏家族则是可以借助方士杰的父亲政治上的雄厚实力,得到政治上的庇护。 这一次高原倒没否认,她叹了口气说:“是的,我姐就是看中了方士杰家的政治背景,跟我说如果高方两家能够联姻,高家能够得到多少多少的好处,要我一定要方士杰在一起。”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姐既然这么喜欢方士杰,为什么自己不去嫁给他呢?实际上我看你姐可能更适合方士杰。” 高原说:“我姐不行的,她已经有了未婚夫的。诶,你怎么知道我姐?” 傅华笑笑说:“和穹集团的大小姐,京都商界名媛,这我当然是知道的,不过我跟你姐并不认识,只是在一些财经杂志上见过,实话说你姐很有女人味的。你说同样的基因怎么就会有这么大的不同呢?” 第1623章松懈 高原笑了起来,说:“反正你就是想说我像男人是吧?你这家伙也太那个了吧,你不是觉得我姐很有女人味吗?等着吧,我估计很快你就会见识到她的女人味的。” 傅华看了高原一眼,说:“干嘛,你姐要来找我?” 高原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跟我姐解释了半天她都不相信,最后她说要来跟你谈谈。” 傅华的脑袋就有点大了,他在财经杂志上时见过对高原姐姐的专访的,知道这个女人虽然外表柔弱,但是却是一个手段高超的商界女强人,他真是不愿意去面对一个在商界颇有成就的女强人,现在他在高原姐姐的眼中就是一个破坏他们家族联姻的坏人,可以想见,这将是一场很不愉快的谈话的。 傅华看了看高原,说:“高原,你说你这都办的是什么事啊,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不了,还得我给你擦屁股?” 高原嘿嘿笑了笑,说:“你也别冤了,这祸也有一半是你惹出来的。” 傅华心说也是,他不是想开玩笑吓唬高原一下,高原也就不会吻他,也就没有现在这些麻烦了。 傅华看了看高原,说:“你知道你姐什么时间会来找我吗?” 高原说:“我不知道,你想干嘛?” 傅华笑笑说:“如果知道的话,到时候我躲出去就是了。” 高原鼻子一皱,不屑的说:“诶,你就这么点出息啊?” 傅华笑笑说:“是,我就这么点出息,我有种预感,你姐一定是个难缠的人物,我还是躲她远一点比较好。” 高原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怎么知道我姐难缠啊?” 傅华笑笑说:“这还用说吗,你这么难缠的家伙都搞不定她,她岂不是更难缠?” 高原笑了,说:“看来你是怕了我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邓子峰的号码,傅华不敢怠慢,赶紧接通了,笑着说:“邓叔,找我有事啊?”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在省驻京办呢,过来陪我吃饭吧。” 傅华迟疑了一下,他现在一瘸一拐的,跑去驻京办肯定会让徐栋梁笑话的,不过邓子峰提出了邀请,他又不能不去,就笑了笑说:“邓叔,我马上就过去,不过见了面你可不要笑话我一瘸一拐的啊?” 邓子峰笑了笑说:“怎么了,怎么会一瘸一拐的呢?” 傅华说:“不小心背东西砸了一下,受了点轻伤。” 在邓子峰面前他自然是不好说是被女人踩伤了,一来一般女人是不可能脚踩把他伤的这么重的,二来他也不好解释被踩伤的原因的。 邓子峰说:“要紧吗?要不就算了?” 傅华笑了笑说:“已经没事了,就是走路有些不溜到而已,反正我是坐车去,没什么妨碍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那行,我等你。” 邓子峰就挂了电话,高原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刚才跟你通话的是大领导吧?看你那个谄媚的样子。” 傅华笑了起来,说:“被你猜中了,是我们东海省的省长,行了,我就不陪你了,我要去省驻京办了。” 高原说:“你的脚伤成这个样子还要去啊?” 傅华笑了,说:“领导开口了,我不想去也得去啊,不过,我的脚也没什么事了,谢谢关心了。” 高原扁了一下嘴,说:“切,谁关心你啊,别自作多情了。我就是觉得你这个样子还要去拍人家的马屁,可是够辛苦的。” 傅华笑了笑,说:“没办法啊,指着这个饭碗赚钱养家呢,谁叫我没有一个好爹呢?” 高原说:“去你的吧,诶,我开车送你去吧,我看你这个样子也开不了车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可不敢坐你的车,你的车太扎眼了,我如果坐了你的车,不用到明天就会有人传说我和你关系暧昧了。现在这个时机,我想你还是避避嫌疑吧,话说你姐姐还以为我和你不知道是怎么一个关系呢。” 高原笑了笑说:“这倒也是,那我就不管你了。” 高原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让驻京办给他派了一辆车,好把他送去省驻京办。出到门口的时候,傅华看到一辆黑色的奔驰开到了海川大厦门口,车门开了之后,一个穿着香奈儿时装,拎着香奈儿包包的时尚女性走了下来。 这女人年纪二十多岁的样子,打扮时尚得体,一副贵妇范儿,下车之后,目不斜视,昂首挺胸,笔直的走进了海川大厦。傅华一看这女人的样貌,依稀可以感觉到跟高原有点像,再想起高原刚才说她姐姐要来找他,便猜到这女人应该是高原的姐姐高芸了。 傅华赶忙坐上了车,跟司机说:“快走,我跟人约了见面,现在要晚了。” 司机马上发动了车子,离开了海川大厦,刚走出去不远,傅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林息的号码,傅华接通了,林息说:“诶,傅主任,你在哪里啊,有一位高小姐来找你。” 傅华笑了笑,心说我走的这么急就是再躲这位高小姐的,他说:“林副主任,我在去省驻京办的路上,你跟她说,我要在那边吃饭,让她改天再来吧。” 林息就答应了一声,说:“哦,那我跟她说。” 林息就挂了电话,傅华就把电话打到了高原的办公室,高原接了电话,傅华笑了笑说:“高原,你姐找过来了,在驻京办那里,风紧,赶紧扯呼吧。” 高原被逗笑了,说:“被你这家伙躲过一劫了,不过你总不能躲一辈子吧?我跟你说,我姐那人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当然躲不了一辈子了,反正遇到你们姐俩算是我倒霉了。” 傅华就挂了电话,车子很快就到了省驻京办,傅华下了车,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东海大厦的门口。徐栋梁正在大厦的大厅里有事,看到傅华这个样子,便迎了过来,幸灾乐祸的说:“诶,傅主任,这是怎么话说的啊?怎么还成了铁拐李了?” 傅华笑了笑说:“徐主任,你这话说的可有点不对啊,我可没拄拐啊,怎么就成铁拐李了呢。” 徐栋梁笑了,说:“这倒也是,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干了什么坏事把脚伤成这样啊?” 傅华知道今天会被徐栋梁这个小人看笑话的,倒也懒得跟他计较,笑了笑说:“徐主任真是会开玩笑。诶,邓省长在什么地方?” 徐栋梁的脸就阴沉了一下,邓子峰跟傅华来往密切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他实际上已经对邓子峰竭力逢迎了,但是邓子峰依然对他不冷不热的,甚至有传言邓子峰属意让傅华来省驻京办接替他的位置,这难免会让他心生危机感,对傅华真是又妒又恨。此刻邓子峰又将傅华约来,他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 不过徐栋梁虽然心中不满,却不敢表现在表面上,他是知道邓子峰的政治手腕的,因此并不敢去冒犯邓子峰。他笑了笑说:“邓省长在房间里休息呢,我带你过去。” 徐栋梁就把傅华带到了邓子峰的房间,邓子峰看傅华一瘸一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傅华笑了笑说:“该受的罪小心也是躲不过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这倒也是。诶,徐主任,一会儿就把饭安排在这里吃吧,傅华走来走去的也不方便。” 徐栋梁答应了一声,就去替邓子峰安排了。徐栋梁离开走后,邓子峰打了一个哈欠,脸上露出了疲态,对傅华说:“哎呀,傅华,省长不好干啊,我现在觉得真累啊。想来想去,还是你这家伙躲在驻京办自在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其实您可以放松一下,不用把弦绷得这么紧的,那样子就会轻松多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傅华,不绷紧是不行的,螳螂捕蝉的典故你知道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方奋翼悲鸣,欲饮清露,不知螳螂之在后,曲其颈,欲攫而食之也,而不知黄雀在后欲啄而食之也。黄雀方欲食螳螂,不知童子挟弹丸在榆下,迎而欲弹之。童子方欲弹黄雀,不知前有深坑,后有掘株也。此皆贪前之利,而不顾后害者也。” 傅华说的是《说苑-正谏》中的一段文章,是螳螂捕蝉这一典故的由来。 邓子峰笑了笑说:“这典故可不仅仅是说贪前之利不够后害的,其实露水、蝉、螳螂、黄雀、童子这是一条食物链,为了生存食物链上的生物必须要捕食,但是在捕食的时候,他们还要防止成为其他生物的食物。捕食和防止被其他生物捕食这两者是缺一不可的。官场上也是一样的,我这个省长也是食物链上的一环,只要我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我马上就会成为被人捕食的食物了。所以你明白我现在为什么累了吧?” 第1624章胁迫 傅华点了点头,他很明白现在邓子峰在东海省的处境,他现在并不处于东海省食物链的最顶端,顶端是吕纪,而他的下面则是孟副省长,夹在中间的他,既想要控制住孟副省长,从而掌控东海省政府,又要防止吕纪对他有什么不利,所以他就不得不戒惧戒慎,如履薄冰,始终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 认真说起来,邓子峰的累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心累。 房间的门被敲响了,徐栋梁带着服务员将午餐送了进来,邓子峰在这一刹那又恢复了那个神采奕奕的样子。傅华知道他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显现出疲态,心里不由得就有些好笑,看来像邓子峰这样的高官也有着他们不自由的一面。 午餐很简单,标准的四菜一汤,徐栋梁退出去之后,邓子峰招呼傅华吃饭,笑着对傅华说:“下午我还有事,中午我们就不喝酒了,没意见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不喝酒挺好,我也不是好酒之人。” 邓子峰笑笑说:“那就好。诶傅华,你知道吗,苏南的齐东机场项目进展的不错,王双河那家伙被我训了一通之后,现在老实多了。你看,实际上有些潜规则并不是那么不可克服的,苏南这一次算是给东海省项目招投标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啊。这个回头我要让王双河总结一下,作为经验在全省推广。” 傅华愣住了,看样子似乎邓子峰并不知道苏南与王双河之间达成以采购王双河弟弟供应的材料作为支持苏南搞齐东市机场的交易。苏南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自己不是告诉他这件事情最好是跟邓子峰说一声吗? 傅华想要苏南把情况知会给邓子峰,是因为邓子峰对这个项目存在着很高的期望,以他对高层领导们的做事手法的了解,他知道邓子峰一定会拿这件事情做一些政治方面的操作的。 而这件事情本身是存在着很大的漏洞的,如果邓子峰对这件事情过多的操作,很可能就会让他的对手抓住漏洞对邓子峰进行攻击的,那样子邓子峰一下子就会陷入被动的境地了。 苏南应该是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的,只是为什么他不跟邓子峰讲明白呢?还是苏南已经跟邓子峰讲了,邓子峰依旧在装糊涂呢?傅华也搞不清楚这其间的奥妙,他知道自己跟邓子峰之间还不如苏南的关系亲近,他也不好点明苏南跟王双河存在着台面下的交易这一点,只好笑了笑,没说什么。 邓子峰注意到了傅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便笑了笑说:“怎么你不赞同我的看法?” 傅华笑了一下,说:“邓叔,我怎么会不赞同您的看法呢,不过这件事情我觉得不必要非作为经验推广吧?” 傅华不好意思去点明苏南和王双河之间台面下的交易,但是他也不想邓子峰太过去宣扬这件事情,太过宣扬这件事情最后如果被发现根本就是一个假象的话,那会让邓子峰沦为东海政坛的笑柄的。 邓子峰却误会傅华的意思了,他说:“傅华,怎么回事啊,你还在介意我运用政治影响力施压王双河的事情啊,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我是想树立一个样板,手段虽然有些不好,但是目的却是正确的。” 傅华心说问题是你这个样板本身就是有着很大的问题的,你把这样一个有问题的东西树立成样板,就等于是把自己树立成了对手可以攻击的靶标,一旦事情的真相显露,你就会发现这个做法是多么的滑稽可笑了。 傅华在心中暗自埋怨苏南做事不地道,这样子不是陷邓子峰遇尴尬的境地吗?他暗自决定从邓子峰这里离开之后,就打电话问苏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最好是让苏南赶紧跟邓子峰把问题交代清楚。 但在这之前,傅华还真是不好拆穿苏南,就笑了笑说:“邓叔,我不是那个意思了,我只是觉得你树立这个样板的作用不大,现在的一些潜规则已经是成为了一种习惯,您这样做改变不了什么。” 邓子峰笑了笑说:“傅华,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的犬儒主义毛病又发作了,什么都向现实妥协。你想过没有,如果大家都不去为了改变潜规则这个大的弊端而努力,那这个毒瘤永远也革除不了的。” 傅华心说我真的不是什么犬儒主义发作,而是你太理想化了,你自己不肯妥协有什么用啊?你没有注意到你周边的人实际上早就跟现实妥协了。 傅华并没有跟邓子峰去争辩什么,他相信苏南如果告知了邓子峰真相,邓子峰一定不会如此想的。他笑了笑说:“我明白的,邓叔。” 邓子峰似乎在傅华的神态之中察觉到了什么,他看了看傅华说:“诶,傅华,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太对劲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啊?” 傅华心说,邓子峰果然老道,居然察觉到了他在隐瞒什么,他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苏南,不是苏南,他也不至于这么难做。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没有啊。” 邓子峰看了看傅华的眼睛,说:“不对,傅华,你这个人是不善于撒谎的,你的行为举止在告诉我你一定瞒了我些什么?是不是苏南在这一次中标的过程中做了什么不正当的事情了?” 邓子峰一下子点中了问题的关键了,这让傅华有点左右为难了,如果承认苏南在这一次的中标当中有不当的行为,那就等于是出卖了苏南;可如果他否认这一点,那就等于是欺骗了邓子峰。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邓叔,有些事情您还是问南哥吧。” 傅华这个样子就等于是承认了苏南有问题了,邓子峰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怒道:“苏南他敢骗我?” 傅华被邓子峰的举动吓得心里一哆嗦,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邓子峰震怒的样子,这一刻邓子峰显现出了作为封疆大吏应有的那种威严,让整个房间顿时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傅华现在有点后悔来吃这顿饭了,如果邓子峰因此发作苏南,那他就算是得罪了苏南了。傅华偷看了一眼邓子峰,小心的说:“邓叔,您别生气,南哥也不想的。” 邓子峰这时也意识到他有些失态了,干笑了一下,说:“吓到你了吗?” 傅华陪笑着说:“我现在才知道您为什么是省长了,您这雷霆一怒真是有令风云变色之威啊。” 邓子峰被逗笑了,说:“你下句话是不是要说我是天上有份儿的人啊?” 邓子峰一笑,屋内的尴尬气氛马上就化解了,傅华笑了笑说:“邓叔您真是懂我啊,连我想说什么都猜到了。” 邓子峰说:“好了,别拍我的马屁了。不好意思,我刚才不是冲你,我是不高兴苏南竟然会欺骗我。” 傅华说:“其实南哥也不愿意这么去做的,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邓子峰看了看傅华,说:“你老实跟我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啊?” 傅华说:“邓叔,我觉得这件事情您还是问南哥比较好。” 邓子峰瞪了傅华一眼,说:“我就问你。你倒挺够意思的,帮着苏南瞒我,你怕伤害了你跟苏南的友情是吧,难道你就不怕损害了我对你的信任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提醒过南哥,让他跟您说一声,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南哥没跟您说,也许他还没来得及吧。” 邓子峰眼睛一瞪,说:“你不用帮他掩饰,赶紧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傅华只好讲了苏南被齐东市市长王双山胁迫签下城下之盟的事情,邓子峰听完,面如冷霜,看着傅华说:“王双河这家伙也真敢啊。” 傅华说:“是啊,南哥当时迫于形势,也不得不答应他,不过他决定采用招投标的方式来确定机场建设材料的供应商。” 邓子峰冷笑了一声说:“这有区别吗?那是用合法的形式来掩盖非法的交易罢了。” 傅华说:“我觉得是有区别的,有了合法的形式,你再要说这是非法的交易,就必须要提供出强有力的证据才行的。” 邓子峰沉吟了一下,然后看着傅华说:“苏南想不到这一点的,这主意是不是你帮他出的?”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跟南哥说这个的时候,他已经跟王双河达成了协议了,所以我也只能帮他出主意尽量让这件事情合法一点。” 邓子峰叹了口气,说:“傅华,这件事情越发让我有一种无力感,难道我真的扭转不了这个局面吗?” 傅华苦笑着说:“邓叔,这个局面的形成并非是一日之功,同样的要改变它,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有些时候面对这个形势不妥协也是不行的。其实我认真的思考过南哥的处境,在他被王双河胁迫的时候,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办法能够更好地来处理这件事情。” 第1625章改天 邓子峰苦笑着说:“我生苏南的气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苏南不该事后不跟我说明一下的。我刚才不是跟你说吗,我想让王双河总结一下经验然后在东海省推广,你想一下如果我大力推广了这个经验,王双河和苏南的交易冒了出来,你让我怎么跟海川市的广大干部群众交代啊?” 傅华说:“可能是南哥觉得这件事情不好跟您讲吧。不过这件事情的根源不在南哥这里,而是在王双河那里。” 邓子峰说:“是啊,这个王双河还真是让我开了眼了,利益当前,居然连我这个省长都不放在眼中了。” 邓子峰虽然没说要怎么样王双河,但是语气之中却饱含着怨毒,听得傅华心中都有一种心寒的感觉,显然邓子峰是感觉王双河捋了他这个省长的虎须了,估计这一刻起,邓子峰一定开始琢磨要如何来对付王双河了。 邓子峰说到这里,看了看傅华,问道:“傅华,你认为我该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谈谈你的看法。” 傅华想了一下,说:“这个嘛,我认为目前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做,不要去针对王双河采取什么行动,也不要宣扬这一次机场竞标的经验了,所以的事情都低调处理。” 邓子峰说:“这样就可以了吗?” 傅华说:“这只是表面上的,私底下我觉得还是应该做一些准备工作。南哥采用王双河弟弟公司的建筑材料这件事情太过显眼了,肯定会有人以此来攻击您和南哥的,最好是让南哥准备好应对的后手,不要这件事情暴露出来被搞个措手不及。” 邓子峰说:“那你觉得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暴露出来,我这个省长要做什么呢?”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您考我啊,我估计您心中早就有了想法了吧?” 邓子峰笑笑说:“你说说看,看看跟我想的是否是一样的。” 傅华笑笑说:“我觉得到那个时候您别无选择,一定会严查,而且会一查到底,绝不宽待任何人。” 邓子峰说:“这任何人是不是也包括苏南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不一定会查到南哥的,南哥是振东集团的董事长,振东集团那么大,南哥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的,尤其是使用建筑材料这部分,相关的项目经理应该就可以决定了吧?” 邓子峰笑了,说:“你这家伙啊,是不是早就想到如何维护苏南了?” 傅华呵呵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邓子峰叹了口气说:“不过这件事情现在整个性质都变了,我是要做些准备好应对对手可能借此对我发动的攻击了。” 傅华不知道该跟邓子峰说些什么了,邓子峰本来是想那这件事情做点文章的,现在文章没做成,这件事情反而可能会成为别人攻击他的靶标,他的心情自然是不会好了的。 邓子峰说:“诶,傅华,你还记得海川市那个拦我的车喊冤的女人啊,他有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啊?” 邓子峰一问那个女人,傅华就知道他想到了孟副省长身上去了,当初孟副省长去海川孟森的夜总会玩,陪他的小姐发生意外死亡,孟森为了掩盖真相,居然未经家属同意就火化了尸体。死亡小姐的母亲最后拦了邓子峰的车喊冤,要求邓子峰帮他主持公道。 这件事情那个母亲后来还进京上访过,不过她始终提供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出来,没有证据邓子峰就算是有心想要帮她,却也是无能为力。 邓子峰想起这件事情,估计也是觉得最有可能拿齐东机场做文章的很可能是孟副省长吧。他应该是很想用这个女人的事情来对孟副省长反制。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一直没什么进展,那个女人一直未找到能够证实当时情形的证人,最近已经很少听到她的消息了,估计也是看没希望,放弃了吧?” 邓子峰有点失望的说:“原来是这样子啊,这件事情不解决我总觉得对那个女人有所亏欠啊。” 傅华心说你不是对那个女人亏欠,估计你是对这件事情无法形成对孟副省长的威胁而感到失望吧。 傅华看了看邓子峰,说:“邓叔啊,我也认真想过这件事情,我觉得这件事情是不是我们找错了解决问题的方向了?” 邓子峰的眼睛亮了一下,说:“怎么个话说?” 傅华说:“您看,如果那个小姐真是与孟副省长在一起的时候死亡的话,那后来医院抢救她的医生和出具可以火化尸体的证明的警察可能就是存在问题的,如果从这一方面着手,也许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邓子峰想了一下说:“可是这件事情涉及的医生和警察都是被审查过没有问题的啊?” 傅华说:“我可不相信这一点,如果是没问题的,他们为什么不通知家属就火化尸体呢?” 邓子峰说:“你是说有人在庇护这些医生和警察?”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觉得应该是。” 邓子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就更不好查了,恐怕要等他们自己暴露出来才行了。” 傅华说:“恐怕是的。” 邓子峰笑笑说:“这件事情先不要去想了。诶,傅华,苏南跟王双河之间的交易的事情你暂且帮我保守秘密吧,不要跟任何人去讲。我怕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傅华说:“这我知道,不过,邓叔,要不要跟南哥说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啊?” 邓子峰说:“这个嘛,你跟他说一下吧,就说我已经知道了,并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让他先做好善后的准备吧。” 傅华心中明白因为苏南父亲的关系,邓子峰并不好怎么样苏南的,现在这件事情暂且还没造成什么恶果,所以邓子峰选择不去责备苏南,也是在情理当中的事情。邓子峰让他去告诉苏南做好善后的准备,也是因为邓子峰出面的话有些话不好讲,他总不能去叫苏南逃避责任吧? 傅华说:“行,我知道怎么去做了。” 跟邓子峰一起吃完午餐,傅华就离开了省驻京办,在回海川大厦的路上,他打了电话给苏南,跟苏南讲了刚才跟邓子峰谈话的大体内容,苏南听完,笑了笑说:“谢谢你了傅华,我一直想告诉邓叔的,但是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你这下子可帮我解决了这个烦人的事情了。” 傅华笑了笑说:“别谢我了,你不怪我把这件事情跟邓叔说了就好了。” 苏南笑了笑说:“哪能啊,我还不知道你吗?你也是为了我好的。” 傅华松了口气,他还真是担心苏南怪他出卖朋友的,便笑了笑说:“行啊,你不介意就好。” 说话间傅华就到了海川大厦,下车的时候他还特别的注意了一下大厦门前停的汽车,看看没有上午高原的姐姐高芸的奔驰车,这才放心的走进了大厦。没想到他一瘸一拐的刚走到一楼大厅,大厅里沙发那里就有一个女人站了起来,傅华一看,这女人风姿绰约,正是高原的姐姐高芸。 这女人居然会在大厅里等他,傅华就有点头大了,看来这家伙还真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他赶忙低下头往里走,想说装作不认识蒙混过去。没想到高芸直接冲着他喊道:“傅主任,你好。” 傅华看蒙混不过去了,只好停下脚步,冲着高芸笑了笑说:“您是?” 高芸冷笑了一声,说:“行了,傅主任,别装糊涂了,你肯定知道我是谁的。” 傅华心说这女人虽然看上去挺贵妇的,但是一说话就跟她妹妹一个德行,一上来说话就这么刻薄,也不知道高穹和是怎么教养她们的。 傅华就有心给高芸一个钉子碰,他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恕我眼拙,你很有名吗,还是我们认识?”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冷哼了一声,说:“傅主任,你这就没意思了吧,我就不信我妹妹没跟你说我要来找你。” 傅华决定装糊涂到底,他笑了笑说:“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你究竟是谁啊,麻烦你能不能报一下名头啊?” 高芸瞪了傅华一眼,说:“你非要装糊涂是吧,好,我告诉你,你听好了,和穹集团,高芸,你知道我是谁了。” 傅华笑了,说:“哦,我知道了,你是高原的姐姐啊,早说啊,你别怪我没认出你来啊,你跟高原可是一点都不像啊。” 高芸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我跟她一样像个男人吗?” 傅华笑笑说:“这可是你说的,回头我要跟高原说一下,不光我认为她像个男人,她姐姐也认为她像个男人的。” 高芸瞪了傅华一眼,说:“诶,你废话说完了吗?” 傅华真是看不过高芸这幅盛气凌人的样子,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冷冷的看着高芸,说道:“说完了,请问你有什么指教吗?” 高芸说:“别装了,你知道我的来意的。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一谈。” 傅华看了高芸一眼,心说你要跟我谈,我就跟你谈啊,我又不是你的属下,他笑笑说:“对不起,改天吧,我下午还要工作。” 第1626章窈窕 高芸就有点火了,说:“姓傅的,你别太过分啊,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很长时间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要你等了吗?” 高芸气得指着傅华骂道:“姓傅的,你别给脸不要脸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一个有妇之夫,成天招花惹草的,你算是什么东西啊。” 傅华脸笑着,心里却是十分的恼火,这高家二姐妹果然没有一个善茬,说:“高大小姐,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你总还算是一个京都名媛,站在这里跟泼妇一样骂街,成何体统啊?” “你,……”高芸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没想到傅华居然还敢指责她。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可能是因为家中有钱骄横惯了,连基本的待人处事都不懂得了。自己这样说她也算是给她一点教训。 傅华就看了看面孔涨红的高芸,他觉得应该跟她结束这一次的谈话了,就笑了笑说:“对不起,我真的有工作要做,先走了。” 傅华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没想到高芸一把拉住了傅华的胳膊,说:“等一下,你想就这么脱身,没那么容易。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不会放你走的。” 傅华走的本来就一瘸一拐的,高芸这么一拉,他差一点摔倒,心中就有点恼火了,瞪着高芸说:“跟你说了,我没时间了,改天不行吗?” 高芸说:“不行,改天你还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呢,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傅华看了看高芸,心说,这姐俩还真是一个的德行,他也清楚没那么容易摆脱这个女人,就说:“别拉拉扯扯的行吗?你要什么交代啊?” 这是大厦的保安走过来问傅华道:“傅主任,怎么回事啊?” 傅华差一点就想要保安将高芸赶出海川大厦,不过转念一想高原的面子还是要照顾的,而且那样子做似乎也显得自己心虚,好像真的跟高原有了什么的一样。 傅华冷静了下来,就对保安说:“我这里没事,这个女士有话要跟我说:“”你忙你的去吧。” 保安就离开了,傅华看了看高芸,说:“好吧,你要谈我就跟你谈,走,跟我去办公室吧。” 高芸就松开了傅华,两人去了傅华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傅华看了看高芸,笑了笑说:“本来我以为你这么时尚的一位女士,应该比高原懂礼貌才对的,没想到还是一个德行。” 高芸冷笑了一声,反唇相讥说:“礼貌要看对什么人,对行为卑劣的人无需有礼貌。” 傅华笑了起来,说:“高小姐的逻辑很滑稽啊,你这是想说对什么样的人你就采取什么样的态度了?” 高芸说:“当然是了。” 傅华笑笑说:“这么说狗咬你的话,你也会咬狗了?” 高芸笑了起来,说:“那你是自认为是狗了?” 傅华被噎了一下,他没想到抖机灵会把自己给抖进去,他说:“高小姐脑子反应够快的。好了,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了,你想跟我谈什么吧?” 高芸说:“装什么糊涂啊,你心里很清楚我要跟你谈什么的。” 傅华心说,我当然清楚,不过我如果说清楚的话,那谈话的主动权就被你掌握了,这我可不干。就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还是高小姐你来说明一下来意吧。”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她有些不甘心自己来说出事件的过程,那样子主动权就转到了傅华的手中了,好像是她在跟傅华坦白交代什么事情一样。但是如果她不说事件的过程的话,谈话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高芸说:“我来是为了你昨天跟我妹妹之间发生的事情。” 高芸这时才意识到傅华这个人不简单,这个家伙还是很有头脑的,他一开始就故意找茬激怒她,让她无法镇静,从而让她被牵着鼻子走。她就有些不甘心,想要夺回谈话的主动权,于是她只是说了个开头,就不往下说了,等着傅华把话接下去。 那知道傅华看穿了她的企图,并不接招,只是看着她,并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两人的谈话就出现了卡壳了,看高芸不说下去了,傅华摊开了双手,说:“SO。” 这个SO是那天他跟郑莉一起看摇滚演唱会的时候遇到的两个女孩子跟他说的,傅华用在这里,有些开玩笑的意味,也是有想激怒高芸的意思,反正他并不想让高芸借此重夺谈话的主动权。 高云心里暗骂傅华滑头,她是主动找上门来要说法的,自然是不能把话停在这里不说下去的,只好气哼哼的说:“就是你跟我妹妹接吻的事情,你已经是结婚的人了,应该忠诚于你的妻子,为什么去骚扰我妹妹?” 说这话的时候,高芸的气势已经弱了很多了,傅华看到这个情形,心中暗自好笑。他笑了笑说:“高小姐,虽然你是和穹集团的千金,但是你也不能说话不负责任,谁跟你说我骚扰你妹妹了?” 高芸气哼哼的说:“难道不是吗?” 傅华心说我才是被骚扰的那个,你以为我愿意去吻一个男人婆啊?你心里应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却还故意把罪名按在我头上,简直是岂有此理。他笑了笑说:“当然不是了,你都说是接吻了,接吻好像是需要男女互相配合才行的,又怎么能说是我骚扰你妹妹呢?” “无赖,”高芸实在按耐不住火气了,指着傅华的鼻子说,“你还是一个政府官员呢,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啊?我要向你的上级领导投诉你的行为,你这个样子的人完全应该清除出干部队伍才对。” 高芸这一下子抓住了关键了,傅华自然是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到海川市政府去的,他知道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过了,赶忙笑了笑说:“好了高小姐,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骂错人了,实质上我才是那个被骚扰的人。” 高芸瞪了傅华一眼,说:“胡说八道,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我妹妹会骚扰你?”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也不是你妹妹想骚扰我,我倒霉就倒霉在那天去你妹妹办公室的时候,不该正好碰到方士杰来找你妹妹。你妹妹为了摆脱方士杰,故意拿我来演戏的,你明白吗?” 高芸说:“你糊弄谁啊,我妹妹演戏也不用做那么大的牺牲啊?” 傅华心说你这个女人说话还真是臭啊,你妹妹吻我就是牺牲啊,我还觉得被你妹妹吻了才是牺牲了,有几个男人会喜欢一个男人婆啊?估计方士杰也不一定是真的喜欢高原的,他喜欢的可能是你们高家雄厚的财力。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对你们高家的财富可没兴趣,所以根本就不会去喜欢一个像你妹妹那样特别的女人。高小姐你也是有头脑的人,用心想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实在不信,你把你妹妹叫来对质好了。” 高芸看了看傅华,说:“这些说法到跟我妹妹说的相符,你跟我妹妹是不是事先串通好了的啊?” 傅华看了看高芸,他有点鄙视这个女人了,说:“高小姐,你不是吧,你居然连自己的妹妹也不相信了?你就那么希望让你妹妹嫁给方士杰?是不是你心中把家族利益看的比妹妹还重要啊?” 高芸脸红了一下,说:“我没有,方士杰你也看到了,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背景有家世背景,我妹妹跟他很般配的,我这么做是帮她,可不是害她。” 傅华摇了摇头,说:“就算是他再完美,你妹妹不喜欢也是枉然的。现在这个时代可不是封建时代了。”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说:“你不懂的,我们这样的家庭婚姻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些我就干涉不了了。我就是一个无辜被你妹妹拉进来当挡箭牌的家伙,所以你也不要揪着我不放了,实话说我对你妹妹真的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的。” 高芸这个时候也看出来这是一场误会了,就站了起来,说:“对不起啊,刚才冒犯了,行,那我就不打搅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无所谓的。不过有句话我还想跟你说一下。” 高芸说:“什么话?” 傅华说:“我不知道高小姐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个人觉得时至今日,和穹集团应该无需通过联姻来巩固贵公司的地位吧?据我所知古往今来,联姻、和亲之类的把戏可都是弱者为了保住自己才会玩的游戏。难道说和穹集团名不副实,内部已经出现了危机了?” 高芸眼睛瞪了起来,说:“胡说,和穹集团情况好着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我误会了,好了,不送了。” 高芸说:“你不用撵我,我自己会走的。” 高芸就踩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了,傅华在后面看着她窈窕的身段,心说这个家伙如果不是盛气凌人,应该还算是不错的一个女人,起码比高原强。 第1627章控股 第二天上午,高原满面春风的来到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瞅了她一眼,说:“你还好意思来啊,昨天你姐登门问罪了你知道吗?” 高原笑了笑说:“我知道啊,我姐跟我说了。” 傅华说:“那你是不是应该先跟我说一声对不起呢?你姐昨天对我的态度可不是很好啊。” 高原笑笑说:“凭什么啊?祸又不是我一个人惹出来的,你不是跟我姐说了嘛,接吻是男女两人相互配合的事情。” 傅华被噎了一下,她真没想到高芸居然把这些话跟高原说了。 高原笑了笑说:“怎么敢说不敢认啊?” 傅华笑了,说:“我没什么不敢认的,不过我这么说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气你姐说我骚扰你。” 高原笑笑说:“你别发惊,我也没说你别的意思。诶,傅华,你有件事情我还真没想到,你玩得够酷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我玩什么了就够酷的啊?” 高原笑笑说:“你别不承认啊,我姐查过你的,你拍过照片发在网上是吧?那些照片我看了,别说你身上的肌肉还挺有型的,练过吧?” 傅华脸上就有点红了,他没想到自己当初被人算计拍的照片至今还能查得到,更让他恼火的是,高芸居然还调查过他,这个女人可真是够过分。他苦笑了一下,说:“我那是被人算计了才拍的照片,你姐姐也是的,至于把我一些陈芝麻乱谷子的事情都翻出来吗?” 高原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的啊,不就几张照片吗?人体是上天赋予的最美好的东西,展现美好本身就没什么可羞耻的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高原,这里不是美国,你这些观点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好了,这件事情是我一段羞辱的过往,我不想再谈了。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高原笑笑说:“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声谢谢的。” 傅华愣了一下,看了看高原的神情,高原的神情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就笑了笑说:“我没听错吧,你跟我说谢谢,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高原笑笑说:“你没听错,今天的太阳也不是从西边出来的,我是来真心向你表示感谢的。你知道吗,我姐姐说不再逼我去跟那个方士杰交往了,这都是你的功劳,所以我要向你表示感谢。” 看来昨天自己对高芸所说的联姻和亲那一番话起到了作用了,高芸一定是认为和穹集团现在应该不是很必要非要跟方士杰家族联姻,所以才放了高原一马。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啊,你是对自己的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如果你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你就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了。” 高原看了看傅华,说:“你想说什么?” 傅华笑笑说:“其实方士杰那小伙子挺帅的,家世又好,他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他能喜欢上你是你的造化。” 高原脸色沉了下来,说:“滚一边去,你的脚不痛了是吧?要不要我在给你补上一脚啊?” 傅华笑笑说:“我说的是事实嘛。” 高原没好气的瞪了傅华一眼,说:“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想故意惹我生气,我偏不上你的当。其实呢,你说的很对,方士杰长得好,家世又好,他想找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我自问不是什么温柔体贴相貌姣好的女人……” 傅华打断了高原的话,笑了笑说:“你这话说的倒还有自知之明。” “滚一边去,”高原说,“我在说话呢,你别瞎插嘴。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按理说方士杰不应该看上我这样的才对,但他偏偏就看上我了,那只能说明他看上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家族的财富。这种为了利益而来的男人,将来也会为了利益舍我而去,我才不会那么傻去接受他呢。” 傅华冲着高原竖起了大拇指,笑了笑说:“你能看到这一层不简单啊。” 高原说:“其实我姐也不是看不透这一点的,只是她更愿意为家族着想,她是想协助我父亲把和穹集团打造成国内顶尖的集团公司。为此她是愿意做出很大的牺牲的。” 傅华说:“包括你和她的终身幸福吗?” 高原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姐说爱情这东西是虚幻的,根本就靠不住的。”而财富才是最可靠的东西,有了财富才能给你富足的生活。 傅华笑了起来,说:“不用说了,你姐一定在感情上受过伤害,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实际。” 高原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的,我姐当初还真是有一段爱的死去活来的感情的,只是那个时间我们和穹集团还没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还只是一个小公司。那男人攀附上了一个富家千金,就把我姐给甩掉了。” 傅华笑笑说:“这个男人现在一定后悔的要命吧?和穹集团的财力现在可没有几家可以比拟的。” 高原笑了笑说:“是啊,跟现在的和穹集团相比,那个男人攀附的那个富家千金实在是不值一提的。” 傅华笑笑说:“这么说你姐现在的未婚夫家里一定是很有实力的了?” 高原说:“那当然是了。我姐姐的未婚夫是天策集团的太子爷,你说有没有实力?” 天策集团是国内饮料行业的执牛耳者,集团的拥有者胡瑜非是红色贵族子弟。这个家族声名赫赫,也是国内排名靠前的家族之一,确实是一个很有实力的家族。 傅华笑了笑说:“你姐姐倒是攀了一门好亲。” 高原说:“可是我看得出来,他们俩在一起并不是那么幸福的,她的未婚夫是一个挺风流的家伙,身边围着不少的花花草草。他接受我姐姐,也是家族的安排。有些时候我看他们二人在人前装出来的那种恩爱真是感觉假到了一个不行,你说他们在一起不是受罪又是什么?这种日子姐姐能够过下去,我可不行。” 傅华笑笑说:“所以你就拒绝方士杰是吧?” 高原笑了笑说:“是的,我看不惯方士杰身上那种高官子弟的优越感,有个好爹了不起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不需要问别人,你问问自己就好了,你就是有个好爹的那种人,没好爹你拿什么玩哈雷玩鬼怪车啊?” 高原笑了起来,说:“这倒也是,不过我的脾气可不像他们那样子拽拽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可没觉得,我感觉你们姐俩的脾性都是那种臭的要命的那种。” 高原眼睛瞪了起来,说:“你找打啊?” 傅华笑笑说:“你看这不就现形了吗?” 高原笑了起来,说:“行了,我不跟你贫了,诶,找个时间请你吃饭吧,算是谢谢你帮我跳出苦海。” 傅华笑了笑说:“算了吧,我可不想再让你姐误会。” 高原笑笑说:“去你的吧,就是吃顿饭,我姐能误会什么啊?” 傅华真心不想跟高原吃这顿饭,笑笑说:“还是不要了。你知道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吃饭很别扭的,尤其是跟你这种动不动就瞪眼睛的,我怕会消化不良的。” 高原笑骂道:“去死吧你,谁动不动就瞪眼睛啊。” 这时有人敲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乔玉甄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高原一愣,说:“”傅华,你有客人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不算客人了,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新入驻海川大撒谎的业主高原,这位是乔玉甄。” 乔玉甄笑着跟高原握了握手,说:“就是你买下了通汇集团手里的股份啊,幸会,幸会。” 高原上下打量了一下乔玉甄,说:“请问你跟傅华是?” 乔玉甄笑笑说:“朋友。” 高原说:“幸会,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傅华,走了,改天再一起吃饭吧。” 高原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乔玉甄看着傅华笑笑说:“这个高原是挺像男孩子的,不过看上去挺阳光的一个人啊,不像你说的很麻烦的样子。” 傅华笑了笑说:“麻烦的那一面你没见到呢。看到我脚没有,就是被她踩得。” 乔玉甄这才注意到了傅华还有些发肿的的脚背,有点不相信的说:“这真是她用脚踩得?” 傅华说:“当然了,我骗你干嘛?” 乔玉甄说:“这女人可够狠,诶,她为什么踩你啊?不会是你跟她之间有了什么吧?” 傅华不想跟乔玉甄细说其中的原委,就笑了笑说:“去去,她都跟一个男人一样,我怎么会跟他有什么呢,就是因为言语上的不和,他就给了我一脚。诶,你来找我干什么?” 乔玉甄笑了笑说:“是想跟你出去庆祝一下。” 傅华笑笑说:“庆祝什么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还记得我让汤言帮我收购股份的事情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还记得,这么说你收够成功了?” 乔玉甄点了点头,说:“祝贺我吧,我现在已经是修山置业的控股股东了。” 第1628章无话不谈 修山置业是一家规模不是很大的上市公司,主业是房地产,在股市房地产行业排行当中属于中游往下的公司。 傅华注意到这一刻乔玉甄面色红润,又恢复了往日那种自信的神采了,再也不是前段时间的沮丧和颓废是样子了,看来成功收购修山置业象征着乔玉甄的一次满血复活。 傅华笑了笑说:“小乔,这还真是值得庆贺的事情,恭喜你终于重新振作起来了。” 乔玉甄眼眶中闪着泪花,冲着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傅华,我又重新站了起来了。谢谢你了,是你这段时间的开解,让我度过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岁月。”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也就是陪你吃吃饭,聊聊天什么的,说到底我还赚了不少好饭吃呢。”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你这家伙总是这么幽默,不过我是知道的,在那些人都在躲我的时候,只有你还肯跟我联系,还肯出来陪我吃饭,这份情谊,我是会永远铭记在心的。” 傅华笑了笑说:“千万别这么说,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很伟大一样。”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对我来说就是很伟大嘛。”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我这么伟大,那今天这一顿我可要吃最好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看你这点出息,吃顿最好的就够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够的话,你还能给我什么啊?” 乔玉甄斜睨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我能给的多了,关键是你敢拿吗?” 傅华看得到乔玉甄眼中的情愫,赶忙把眼神躲闪开了,笑了笑说:“好了,小乔,别玩了,说吧,去哪里吃饭。” 乔玉甄笑了笑说:“胆小鬼,这样子你就害怕了?吃饭还不急了,我还有事想跟你说。” 傅华看了看乔玉甄,说:“什么事情啊?” 乔玉甄说:“你手头有没有现成的资金啊?” 傅华疑惑的看了看乔玉甄,心说你不会是要跟我借钱吧?笑了笑说:“也不能说一点没有,不过数目不大,你要用吗?”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你不用害怕,我不跟你借的。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这笔资金没什么急用的话,不妨投进股市。” 傅华看了看乔玉甄,说:“你是想我买修山置业?” 乔玉甄点了点头,说:“修山置业最近将有一系列的大动作,你现在买的话,不会吃亏的。” 傅华明白乔玉甄的意思了,她这是在透露内幕消息给他,想来她购买修山置业绝对不会是仅仅看上修山置业这个上市公司本身的价值,而是想要以这个上市公司的资源来做一些操作的。难道说她要操盘炒作修山置业? 傅华笑了笑说:“小乔,你不会是想要进入股市坐庄的吧?”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不是了,傅华,我是真的想通过修山置业做一些事情,这家公司就会迎来跨越性的发展,其股价必然会有一个很好地表现的。你可以买一点,就当赚点零花钱了。放心吧,这件事情没什么问题的。国家并不禁止官员炒股的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国家是不禁止炒股,但是你这还是涉嫌利用内幕消息,算了小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还是不参与这件事情比较好。我这个人不想把生活搞得这么复杂。”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好了,这件事情就当我没说。不过下面这件事情你肯定不会拒绝我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怎么这么肯定啊,究竟是什么事啊?” 乔玉甄笑笑说:“我不是跟你说修山置业将会有一些大动作吗?公司现在看好二三线城市的地产行业,特别是一些城市环境比较好,地产行业还没有过度开发的城市。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傅华笑笑说:“你的意思是你想在海川市开发项目?” 乔玉甄笑笑说:“是啊,有朋友跟我推荐了海川市,我看了一下,海川各方面的综合实力还不错,你又有招商任务,我不妨去凑凑热闹了,帮帮朋友的忙。怎么样,欢迎吗?” 傅华笑笑说:“当然欢迎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诶,我可是要去帮你的忙的,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不太热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别说得那么好听,我相信你不会是纯粹基于友情才这么做的。” 乔玉甄笑笑说:“那是当然,我是商人,商人以图利为第一准则,没有好的收益我是不会考虑去海川的。” 傅华看了看乔玉甄,他知道这个女人想来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肯定不会毫无目的的跑去海川市考察的,就说:“你是不是已经有了目标了?”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傅华,你还真是了解我,是啊,我是已经有目标了,我看中了海川市滨海郊区的一块滩涂地,想在那里打造出一片高质量的海景小区。” 傅华愣了一下,说:“滩涂也能开发房地产吗?” 乔玉甄笑了笑说:“可以啊,我们可以把用填土的方式将它改造成为适合开发房地产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成本可就高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成本是不低,不过我想打造的是高档小区,成本还是可以消化掉的。” 傅华看了看乔玉甄,说:“小乔,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的开发方案似乎已经是很成熟了,不会是修山置业早就有这个计划的吧?” 乔玉甄笑了笑说:“当然不是,这个方案是吕先生搞出来的,他们公司的人考察过那块滩涂,,认为这个开发方案可行。不过他考虑开发成本太高,不敢启动这个项目,就问我有没有兴趣。我就想先去海川考察看看。” 傅华笑笑说:“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乔玉甄说:“诶,傅华,你跟你们的市委书记金达关系怎么样?能不能帮我介绍认识一下?你知道这么大的投资,我必须要做到心中有底才行的。” 傅华说:“我跟他以前关系是不错的,但是最近一个时期,关系疏远了很多,你要我帮你介绍是可以的,但是他能不能像你期望的那样子帮忙,就很难说了。” 傅华是很熟悉乔玉甄做事的风格的,她要结识金达,一定是想从金达那里获取极大的好处。这是傅华很难帮她做到的,一来傅华本身就是金达的下属,并没有制衡金达的能量;二来他跟金达的关系不睦,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单独联系过了。 乔玉甄说:“原来是这样子的,那我可能需要找找别的渠道了。” 傅华心中清楚以乔玉甄的能量,绝对能够找到跟金达沟通的渠道的,因此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 中午时分,两人出去找了一家饭店吃饭,倒也并没有想傅华所说的去吃最好的。其实两人也算是经常在酒店吃饭的,都不是很在意吃什么昂贵的菜肴,有些昂贵的东西其实并不一定就好吃。 吃过午饭之后,乔玉甄就跟傅华分开了,傅华自己回了驻京办。刚在办公室坐下来,罗雨就走过来跟他说接到市委通知,金达明天要到京公干,希望驻京办做好接待的工作。 傅华心说这人还真是有意思啊,刚刚乔玉甄提起要见金达,金达接着就要来北京,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人有缘啊。 傅华就让罗雨吩咐下去做好接待准备工作,尤其是在金达到京期间,驻京办的工作人员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确保这期间的工作不出什么差错。傅华心中很清楚他现在跟金达的关系已经不怎么样了,甚至从一些朋友那里传来的讯息表明金达对他已经很不满意了,他可不想给金达可以发作他的把柄。 布置完这一些之后,傅华打了电话给乔玉甄,跟乔玉甄说了金达要来北京的事情,如果乔玉甄要安排跟金达见面,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第二天上午,傅华在首都机场接了金达。见面的时候,傅华笑着问候了金达,金达也很有风度的跟傅华握了握手,说:“麻烦你了,傅华。” 两人算是彬彬有礼,脸上也都带着笑容,但是这笑容里面没有丝毫温度,反而更表明了两人关系的疏远。傅华对此心中难免有些唏嘘,他跟金达之间关系搞到这样子,他也是有责任的。不过他也不想去改善什么,有些东西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是很难收回来的。 傅华将金大接回了海川大厦,开了房间让金达休息,然后说:“金书记,我在驻京办那边,有什么事情您打电话给我吧。” 金达笑了笑说:“行啊,你去忙吧,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傅华就退出了房间,金达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收了起来,现在他的心里也是很别扭的,曾经无话不谈亲密无间朋友现在变得这么疏远,他心里的滋味也并不好受。但是他觉得自己对傅华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了,傅华再这样子对待他,就有些过分了。 第1629章自始至终 刚从飞机上下来,金达感觉浑身都有些疲惫了,就想洗个澡稍微休息一会儿。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郭逵打来的,他赶忙接通了。 郭逵是金达仕途上的引路人,是他提拔使用了金达。金达现在能做到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位置上,郭逵是功不可没的。金达视郭逵为自己的伯乐,自然是不敢少有怠慢的。 金达笑着说:“您好,郭书记。” 虽然郭逵经过一段时间的过渡,现在已经正式接任了人大的秘书长,政治生命在人大获得了延续,但是金达还是习惯称他为郭书记。 郭逵爽朗的的笑声传来,说:“金达,你来北京?” 金达笑笑说:“是的,郭书记,我刚到,我是来北京参加个会议,正想回头去看您呢。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郭逵笑笑说:“还不错,就是血糖有点高。” 金达笑笑说:“那您可以注意一下饮食了。” 郭逵笑笑说:“也没什么了,上了年纪都这个样子的。诶,金达,你晚上有空吗?” 金达笑笑说:“有空啊,您有什么事情吗?” 郭逵说:“那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金达说:“行啊,您说去哪里,我去找您。” 郭逵笑笑说:“也别那么麻烦了,就在你们驻京办吃吧,我有点想吃你们海川市的海鲜了,回头七点钟我过去找你。” 金达笑笑说:“郭书记,驻京办这边是不是有点简陋啊?” 郭逵笑了笑说:“搞那么丰盛干什么,你知道我这个人的,一向不注重这些的。” 金达说:“那行,我在这边等您。” 郭逵就挂了电话,郭逵既然要来,金达自然不敢怠慢,他也不休息了,赶忙打电话让傅华过来一趟。傅华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金达的电话,还以为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了呢,赶忙又回到了金达的房间。 傅华一进门,金达就说:“傅华,晚上郭逵书记要过来吃饭,你赶紧让海川风味餐馆那边安排一下,做好接待郭书记的准备。” 傅华说:“好的,金书记,您看按照怎样的一个原则安排呢?” 金达瞅了傅华一眼,说:“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接待工作,怎么个原则心中应该有数的,郭书记那个人一向崇尚简单,你就按照少而精的原则来安排吧。” 傅华心中不由得别扭了一下,他知道金达这是借机发作他,本来简单一句少而精就行了,他非要带出来一些有的没的,似乎不这样就显不出他市委书记的权威了。傅华心中暗道这家伙就是不够大气,都当了市委书记了,还是没有什么进步。 傅华也不愿意去轻易冒犯金达的虎威,就笑了笑说:“行啊,那我就按照这个原则去安排了。” 金达说:“行啊,回头安排好了,你把菜单送给我看看。” 这就是金达谨慎的地方了,接待领导是需要注意很多事情的,一些细节必须要做到完美,否则就会让领导感到不高兴。虽然金达也知道郭逵不会因为饭菜没安排好就对他不满,不过这也是他对郭逵的一种尊重,他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在郭逵面前表现的完美一点。 傅华就去海川风味餐馆厨房去做了安排,选了几样刚空运来的海鲜,搭配了时令蔬菜,酒、主食都一一落实了,然后把晚餐的餐单送给了金达审阅。金达认真的看了看餐单,问了一些海鲜新鲜不新鲜之类的问题,确认没什么问题了,这才让傅华按照餐单上的去准备了。 晚上七点不到,金达和傅华已经早早的等在了海川大厦的门前。金达休息了一下午,显得精神头十足。虽然郭逵没有说让傅华参加晚宴,但是作为海川市驻京办的负责人,他是必须要留在这里做好接待工作的。 这就有点像那个笑话里面讲的一样,笑话说一个大官去寺庙游玩,玩得很愉快,就吟诗说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时寺庙的老和尚说:“你倒是半日闲了,我确实为此准备了一天。” 所以虽然说郭逵崇尚简单,但是简单只是形式上的,只是呈现在郭逵面前的,而为了达到郭逵满意,傅华和金达在台面下是做了很多繁琐的准备工作的。 七点的时候,郭逵的红旗轿车准时到了海川大厦的门前。金达和傅华快步迎了上去,金达给郭逵拉开了车门,郭逵笑着从车上下来,跟金达握了握手,说:“等很久了吧?” 金达笑笑说:“没有了,我也是刚出来。” 郭逵又伸手跟傅华握了握手,笑了笑说:“小傅同志,今晚给你添麻烦了。” 傅华笑笑说:“郭书记,看您这话说的,您能来吃饭那是海川驻京办的荣幸,我们欢迎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嫌麻烦呢?” 这时从红旗车上又下来一个女人,傅华一看不用的愣了一下,这女人居然是乔玉甄,他马上就明白这个郭逵今晚之所以能过来,就是为了帮乔玉甄跟金达之间牵线搭桥的。 乔玉甄的神通果然广大,居然能够搬动郭逵为她出面。同时也不得不佩服乔玉甄对关系的运用炉火纯青,居然能够找到郭逵,郭逵是金达仕途上的伯乐,金达怎么的也得给郭逵几分面子的。 郭逵笑了笑说:“金达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这位是香港东创实业和修山置业的董事长乔玉甄女士,她计划要在海川投资开发地产,所以想来跟你认识一下。所以我就把她带来了,你不会嫌我冒昧吧?” 金达笑了笑说:“郭书记您这是说那儿的话啊,您给我带来了一个开发商,这是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啊。” 乔玉甄优雅的伸出手来,笑着对金达说:“早听说金达书记是一个学者型的官员,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金达跟乔玉甄握了握手,笑笑说:“乔董客气了,很高兴能够认识您。”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也很荣幸能够认识您。” 乔玉甄跟金达握完手之后,转身面向傅华笑了笑说:“傅主任,我们又见面了。”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乔董,欢迎你光临我们海川驻京办。” 郭逵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小傅同志,你们俩早就认识?” 傅华笑了笑说:“是的郭书记,以前我跟乔董接触过。” 乔玉甄笑了笑说:“郭秘书长,我忘了跟您说了,我之所以想要投资海川搞房地产开发,也是因为傅主任的对海川市的大力推介啊。” 乔玉甄这么一说,就巧妙地将她要投资海川的归功于了傅华,似乎是傅华招商引资工作做得好,她才会决定要在海川投资的,这也是她在送人情给傅华。 郭逵笑了起来,说:“小傅同志啊,你招商引资的能力确实是很强的,当初融宏集团的陈彻不就是因为你才在海川投资的吗?” 陈彻的融宏集团在海川投资的时候,郭逵还是东海省的省长,他还在融宏集团二期投资的时候出面帮海川做过陈彻的工作,因此对这件事情印象深刻。傅华笑了起来,说:“郭书记您还没忘记这件事情啊?” 郭逵笑了笑说:“陈彻的融宏集团落户东海,当时是很轰动的,我怎么能忘呢?小傅同志,你工作做得很出色,继续努力。”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郭书记的鼓励,我会再接再厉的。” 说话间,几个人就一起进了海川风味餐馆的包厢里,这期间金达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却并没有在郭逵表扬傅华的时候随声附和,显然他并不愿意像郭逵一样表扬傅华。 进了包厢之后,傅华看金达并没有说让他留下来一起参加晚宴,就说道:“郭书记你们先吃着,我去厨房安排一下。” 傅华这么说,一方面是因为乔玉甄是临时来的,安排菜的时候,事先并没有计算乔玉甄的份儿,他必须赶紧去厨房跟厨师说一下,不然有按人头计算的菜就会不够了,那就失礼了;另一方面傅华也是借此机会退出包厢,金达既然没有明确表示让他留下,就是不想让他留在这里的意思,他应该知趣的离开。 没想到郭逵这时却说道:“诶,小傅同志,别那么麻烦了,坐下来一起吃吧。” 傅华便扫了一眼金达,虽然郭逵提出了一起吃的邀请,但是他要不要留下来可是要看金达的意思。金达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是这一场晚宴的主人,他才是决定傅华能不能留下来的人。 傅华注意到金达的脸上一片淡然,没有明确的是或者否的意思表示,就明白金达根本就不想他留下来,便笑了笑说:“郭书记,乔董是临时加进来的,所以菜我必须去安排一下的。” 郭逵笑了笑说:“那行,你去安排吧,不过安排完了,可要回来啊。” 傅华就退出了包厢,去了厨房跟厨师讲了多了一个人的事情,讲完之后,她并没有再回去那个包厢。至始至终金达都没有表态说要他回去参加晚宴,他也并不差这一顿饭吃,所以也就不讨那个没趣了。 第1630章装作不知道 此刻,包厢里面金达和乔玉甄却是相谈甚欢,乔玉甄向金达阐述了她要开发项目的具体内容,金达对此很感兴趣,当即表示会大力支持这个项目。其实只要这个项目不是明显违法的,金达都是会表态支持的。乔玉甄毕竟是郭逵引荐给他的人,就算是为了郭逵的面子,他也是要给与支持的。 虽然乔玉甄看出来金达确实对傅华很有意见,心中也颇为看不起金达的小肚鸡肠。但是她今天来需求金达的支持的,自然是不会因为傅华去开罪金达。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出对金达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反而跟金达相处的极为愉快。 乔玉甄待人接物也确实是有一套,加上她相貌姣好,本身受过很好的教育,谈吐颇为不俗,最后居然让金达对她颇为折服,一再说乔玉甄去了海川之后,他一定会好好招待她的。这在生性正统的金达来说:“”是很难得的一种姿态了。 晚宴持续的时间并不很长,这主要是因为有郭逵这个长辈级的领导在场。郭逵在场,金达和乔玉甄就不能敞开了聊,他们是必须要跟着郭逵的节奏走的。郭逵说要结束,金达和乔玉甄都不好再说继续了。 晚宴结束的时候,傅华跟金达一起送郭逵和乔玉甄离开。虽然傅华没有份儿参加晚宴,但是不代表他就可以提前离开,他一直等在外边,等待着晚宴的结束。金达这个市委书记在,他就必须要留下来等待晚宴的结束,这也是做接待工作的一种惯例。 郭逵看到傅华,还指着他说:“你这个小傅同志,怎么没有回去跟我们一起吃啊?” 傅华知道郭逵这只是一种姿态而已,他并不是真的想要自己回去参加晚宴,做领导的这个时候是要表现的体恤下属一点的。他就笑了笑说:“郭书记,我这外面还有事在忙的,我会不会去无所谓的,只要您能吃好就行。怎么样郭书记,饭菜还和您的口吗?” 郭逵笑了笑说:“你们这的饭菜挺好的,我很喜欢。” 傅华就陪同金达将乔玉甄和郭逵送上了红旗轿车。傅华注意到在乔玉甄跟金达握手告别的时候,金达的脸上居然满是笑意,还笑着对乔玉甄说欢迎乔玉甄尽早去海川实地考察,他一定会好好的接待乔玉甄一行的。 这让傅华大跌眼镜,他是很了解金达这个人的,金达在女人方面一向自律甚严,对女性一向是不假颜色,即使因为工作上的原因有所接触,他也是跟对方保持着相当的距离的。 傅华知道金达这并不是伪装出来的,金达在海川工作这么多年来,鲜有绯闻传出就是一个例证。到目前为止,仅仅有一个叫做刘丽华的女人被传出跟金达有染,但那个女人很快就被调离开金达身边,跟金达之间似乎再无瓜葛。 在傅华认为,金达跟刘丽华之间只是谣言而已,并不是真有其事。金达这个人也许度量小了点,但是行为还是检点的,他从来不会干出对女人摸摸蹭蹭的令人讨厌的行为。 但是今天傅华却是明显的感觉到金达却是对乔玉甄有了好感了,那种热情绝对不是表面上的客气。他心中不由得暗自佩服乔玉甄的手腕高明,居然让金达这个正统古板的人物对她有所心动。 也许是因为乔玉甄让金达心情愉快的缘故,送走了郭逵和乔玉甄之后,金达居然带着笑意对傅华说:“行了,你不要跟我上去了,时间不早了,收拾一下早点回家吧。” 傅华就开车回家,在路上接到了乔玉甄打来的电话,乔玉甄笑着说:“傅华,我发现你们这位市委书记对你真是怨念很大啊,连郭秘书长都开口让你留下来参加晚宴了,他居然不表态。” 傅华笑了笑说:“金书记可能是觉得本身就没我什么事的,我留下来也是当看客吧?其实我也清楚,这种场合我不适合留下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其实这种场合本身也不是谈什么重要的事情,多你一个不多的,更何况我还是是因为你才对海川市感兴趣的,礼貌上金达也是应该把你留下来的,他不开口只能说他气量狭窄。” 傅华笑了笑说:“小乔,别这么说人家金书记,我看他对你的印象到时十分的美好的。你可能不知道金书记这个人,他对女人都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的。记忆当中,你是唯一一个能让他这么表现的热情的女人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不觉得这证明了我的魅力非凡吗?你不珍惜不代表别的男人也不珍惜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不是觉得你没有魅力,而是觉得我已经失去了珍惜这种魅力的机会了。好了,看金达的态度,你去海川他一定会给予大力支持的,这下子你心中有底了吧?”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又偷转了话题了。” 傅华还真是不想继续跟乔玉甄探讨他们两人关系的话题,所以才转而去说金达会大力支持乔玉甄在海川的投资的,他笑了笑说:“我这不是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要去海川实地考察,我还做好准备工作吗?” 乔玉甄笑了笑说:“胆小鬼,连多跟我说几句话都不敢,你这个样子,我可生气了,我决定不去海川了。” 傅华知道乔玉甄这是跟他开玩笑,乔玉甄向来做事目的明确,绝对不会因为感情上的因素去改变商业上的决定的,就笑了起来,说:“别呀,我们的金书记还在翘首以盼,等着乔董莅临海川呢。你不去了,我们的金书记可就会失望了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去你的,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跟金达有了什么关系似的。” 傅华笑笑说:“现在是没有,但是不代表以后不会有的。” 乔玉甄说:“傅华,别瞎开玩笑,我感觉你们这位市委书记还是挺有能力的一个人。看的出来,除了度量小了一点之外,他为人处事还是很严谨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么说,你对他也是有好感的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怎么,你生我的气了?明知道他对你不好,还这么称赞他?”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气量没那么狭窄了,你的感觉是对的,金达这个人确实是有能力、做事严谨的。你说的是事实,我生什么气啊。诶,既然你对他感觉这么好,那还不趁热打铁,尽快去海川考察?”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好了,我会尽快安排,不过你别往歪道上想了,我是去为你帮忙,可不是通着金达去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其实你去海川投资,受益更大的金达书记,所以你这不仅仅是去帮我的忙,更多的是帮金达的忙的。” 乔玉甄笑骂道:“去死吧,再开这种玩笑,别说我跟你翻脸啊。” 傅华笑笑说:“好了我不说了就是,准备什么时候去海川给我电话吧。” 乔玉甄笑笑说:“行啊,我会尽快安排。” 乔玉甄就挂了电话,傅华心中暗自好笑,他没想到金达这个死板正统的家伙和乔玉甄这个女强人居然会互生好感,也不知道这两个本来有些不搭界的人将来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来。 第二天一早,金达就去参加会议了,傍晚时分才回到了驻京办。因为适逢周五,何飞军也从中央党校回了驻京办。听傅华说金达来了北京,何飞军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何飞军知道傅华已经将他找小姐被抓的事情跟海川市方面作了汇报,此刻金达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虽然市里面对此并没有做出什么处理意见,但是何飞军并不知道市里面最终准备拿这件事情怎么办,这件事情本身也是很不光彩的事情,因此他是并不愿意去面对市委书记金达的。 但是何飞军知道他不去见金达是不行的,金达是他的上级领导,现在到了北京,他是必须去跟金达见面的,躲是躲不过去。因此何飞军就硬着头皮给金达的房间打了电话。 金达接了电话,何飞军陪着小心的笑着说:“金书记,您好,我何飞军啊。” 金达听是何飞军打来的电话,眉头不由得就皱了一下,他心里是很厌恶这个家伙的。自从孙守义起用了这家伙之后,这家伙好像就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了,接二连三的搞出一些状况来,搞得他和孙守义都头疼不已。 金达心中是不愿意跟何飞军照面的,何飞军最新搞出来的找小姐被抓事件让金达和孙守义都很尴尬,虽然他们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并没有处理,但是不代表金达心中对这件事情就没有不满。相反他对何飞军这种损害海川市颜面的行为很是痛恨的。 但是金达又不想把这件事情闹起来,所以就无法对何飞军公开的进行批评处理,他就必须要在何飞军面前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存在,这难免让金达心里感觉很别扭。 第1631章巩固 不过金达也是场面上的人,应对这个何飞军场面的能力还是有的,便压住了心头的反感,笑了笑说:“是老何啊,找我有事吗?” 何飞军笑了笑说:“是这样的,我现在在驻京办,金书记,我想把在党校的学习状况跟您汇报一下,您有时间吗?” 汇报在党校的学习状况这个倒并不是何飞军现编出来的借口,常规上何飞军作为下属是需要把他在中央党校的学习情况跟党委领导做汇报的。 金达也知道跟何飞军的见面不可避免,就笑了笑说:“行啊,你过来吧。” 何飞军就去了金达的房间,进门之后,金达坐在沙发那里,上下看着何飞军半天,才说道:“怎么样,老何,在北京学习的还好吧?马列主义的水平是不是获得很大的提高了?” 金达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邀请何飞军去沙发那里坐下,何飞军做了丑事心虚,自己也不敢过去坐下来,只好站在那里跟金达做汇报。 何飞军讲了他这几天在党校都学习了什么课程,思想上获得了怎么样的提高,他汇报的时候,金达低着头,并不去看他,也不对何飞军的汇报做任何的点评,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 由于在中央党校学习的时间并不长,何飞军讲了十几分钟之后,就没什么可讲的了,便笑了笑说:“金书记,我在中央党校的学习情况就是这样子的。” 何飞军讲完了之后就停了下来,等着金达对他的汇报作出表态。但是金达似乎是睡着了一样,依然坐在那里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讲。何飞军就感觉一种强横的气势压迫了过来,他的心在揪紧,他知道金达是在用沉默向他施加压力。 房间里静默了,何飞军后背上的汗就下来了。这要换在以前,他对金达还没有这样的畏惧,甚至认为金达做事有些优柔寡断,有些看不起金达。加上他在金达做市长的阶段,并不受重视,是孙守义起用了他,因此他是把自己视为孙守义一脉的人马,对金达并不尊重。 但现在何飞军有了把柄在金达手里,金达是可以借此对他加以惩处的,他这时才意识到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真实含义,对金达故意营造出来的这种气氛,心里自然是很紧张的。 停了几分钟之后,金达感觉到给何飞军的心理压力已经可以了,就抬起了头,看着何飞军说:“老何啊,你要跟我汇报的事情就这么多了吗?” 金达并没有说党校学习的事情就这么多了,而是说你要跟我汇报的事情就这么多了,说明他想了解的事情并不限于在中央党校的范围之内。何飞军额头上就冒汗了,他觉得金达是想要他交代找小姐被抓的事情。这可要怎么办呢?是跟金达如实汇报,还是回避过去,不去提起这件事情呢? 何飞军偷眼看了看金达的表情,想从金达的表情上判断他应该作何取舍。但是金达的表情很平淡,古井无波,何飞军从他的表情上得不到任何的意向。他在心底暗骂金达捉弄人,事情明明已经知道,却偏偏想要他自己再来讲述一遍。这种丑事让他怎么开口去说啊?难道跟金达说,金书记我去找了一个小姐,不小心被抓了吗? 不行,绝对不能跟金达承认这件事情。何飞军知道那天被抓,他只是交了三千块钱的罚款。并没有做落案笔录的,因此他被抓这件事情在官方那里其实并没有证据存在的。很可能公安收了罚款之后,只作为单位创收的一部分,并没有上交。因此这件事情虽然有不少人知情,但官方记录里面却是没有的。 那他就不能主动去承认这件事情,何飞军沉吟了一下之后,干笑着说:“金书记,我在中央党校的学习状况就这么多了。” 何飞军这是又把话题绕回了中央党校范围之内,这样子他就把找小姐被抓的事情回避了过去。金达看了他一眼,说:“那你有没有把党校学习到的东西跟自己的行为相对照,从而让自己的思想境界有所提高啊?” 何飞军听得出来金达语气当中的讥嘲意味,金达这是在抓住他找小姐被抓的事情不放,说他言行不一。何飞军心里暗骂金达不是东西,现在党校学习的东西根本都是糊弄人的,都是假大空,这能提高个屁思想境界啊。 嘴上何飞军却说:“有的金书记,在中央党校学习的东西真是触及到了一个人的灵魂深处,我把自己平常的行为跟学到的东西相比较,发现自己以前真是很多方面都存在着严重的不足,以后我一定会严格按照党章对我们的要求,纠正自己的不当行为的。” 何飞军是经过几十年仕途的熏陶的,这种假大空的理论已经深深地印在脑海里,随手拈来应付金达是绰绰有余的。同时他也看出来,虽然金达表现的咄咄逼人,但是并没有直接涉及到他找小姐被抓的事情,想来金达也是觉得这件事情棘手,所以不敢直接去面对。这让何飞军觉得多少有了些底气,所以才敢那么的对金达说话。 金达听何飞军连触及灵魂深处的话都说了出来,心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说你糊弄鬼去吧,触及灵魂深处你还能做出那种事情来?不过这一套也是官场上惯用的词汇,只要涉及到一些整顿活动的时候,官员们都会说自己被触及到了灵魂深处。但是这里面有多少的真实成分就很难说了。很多时候官员将这句话的时候,根本就连大脑都没经过,更别说触及灵魂深处了。 在金达来说,何飞军的话更不可信,但是他这一次来北京可并没有要惩处何飞军的打算的。如果真要惩处何飞军,他在海川市就能做到了,根本就不用跑来这千里之外的北京。于是金达就不准备继续跟何飞军纠缠找小姐被抓的事情了。 金达就笑了笑,说:“老何啊,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中央党校这里是组织上教育培养党员干部的地方,对广大干部来说,能进中央党校学习意味着幸运和机遇,你可以要珍惜这一次的大好机会啊。” 何飞军看金达并没有再抓住找小姐被抓的事情不放,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金书记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珍惜这一次的机会的。” 金达笑了笑说:“好的,诶,老何,你站在那里干嘛,怎么不坐啊?” 何飞军心里这个骂啊,心说你不叫我坐我就坐了吗?他这一刻也真的不想再去金达身边坐下了,他该跟金达做的汇报已经做了,留下来除了自讨没趣也没有别的意思,就笑了笑说:“我还是不坐了吧,金书记您开了一天的会,也挺累的,我就不打搅了。” 金达倒也并不想留他,就笑了笑说:“也好,你也学习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何飞军就离开了金达的房间,金达也没站起来送他,就坐在沙发那里看着何飞军离开。他现在心中对何飞军的评价就两个字--无耻,他已经在心底给何飞军的政治生命判了死刑。 经过接二连三的这些事情,金达心中是产生了一个跟孙守义几乎一样的念头的,那就是这个何飞军是个祸害,如果有机会最好是把这个何飞军拿掉或者将其赶出海川才行的。 这时金达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看上去很陌生,金达就迟疑了一下,他这个手机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通常都是一些熟悉的人才会打这个号码。金达就没有去接通这个电话,现在有不少的手机诈骗电话,陌生的号码还是不接的好。 手机铃声响了一阵就终止了,过了一会儿又再度响了起来,看看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看到这个号码第二次打来电话,金达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诈骗电话了,就迟疑着接通了。 金达说:“喂,请问您哪位?” 对方说:“您是金书记吗,我是乔玉甄啊。” 金达这才想起来昨天跟乔玉甄交换了联络电话,只是一时还没有来得及将乔玉甄的号码输入到手机里面去,所以乔玉甄的号码对他来说显得陌生。金达笑了笑说:“原来是乔董啊,找我有事吗?” 乔玉甄笑了笑说:“是这样的金书记,昨天忘了问您了,您这一次在北京要呆几天啊?” 金达笑了笑说:“我就是三天的会议,周一就回海川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这么匆忙啊?” 金达笑笑说:“没办法,海川那边还有一堆的工作等着我回去做呢。诶,乔董您有事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是想说您来了一趟北京,我总得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凭自己对金达的感觉,已经从傅华那里反馈来的信息,乔玉甄意识到金达对她颇有好感,她很想把这份好感巩固并且加强。 第1632章差距 金达是她想要去投资的地方的执政者,结好金达,无论从哪个角度上都是能帮她获取极大的好处的。因此乔玉甄就想邀请金达吃饭,加深彼此的印象。 金达笑了笑说:“这就没必要了吧,乔董,我们彼此已经熟悉了,就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吃饭上了。有什么事情等您去海川投资的时候我们再来谈好了。” 乔玉甄笑笑说:“这怎么是浪费呢?这是增加我们相互之间的友谊。诶,如果您这两天抽不出时间来,周日晚上我给您送行好了。” “这个嘛,”金达迟疑了一下,在内心中他还是有一种想跟乔玉甄见面的想法的,虽然仅仅接触过一次,他还是很为乔玉甄的学识和优雅气质所折服的。他倒也不是没接触过成功的女商人,但是通常商业上成功的女人往往都是一些作风比男人还强悍的女人,很难让男人产生好感,几乎没有能像乔玉甄这样子气质优雅、颇具女人风味的。 当然金达这也不是对乔玉甄有那方面的意思,他只是本能的感觉跟乔玉甄一起吃饭是比较令人愉快的。 乔玉甄知道金达在犹豫,便笑了笑说:“金书记,我可是要去海川投资的,给个面子吧?” T型台上的模特摇曳多姿的走着,台下的镁光灯不停地闪烁着。傅华西服笔挺一身正装的坐在台下,身旁坐的是身穿黑色晚礼服的郑莉。他们夫妻俩盛装出现在这里,是来参加北京青年时装设计师新品发布会的。 郑莉作为时装设计师,现在在北京也是小有名气的,这一次她也受邀参加青年时装设计师发布会,她有一个新品系列在这里发布。 因为周五的晚上金达并没有安排什么公务活动,傅华就无需留在驻京办陪同金达了,他是作为男伴陪同郑莉出席这一次发布会的。他虽然娶了一个时装设计师,但是对时装并不在行,坐在下面是有点外行看热闹的意思。不过好在发布会的模特很养眼,赏心悦目,他坐在那里倒也不觉得闷气。 傅华跟时装这个圈子接触的很少,认识的人并不多。现场出席的大多是京城时尚界的名流,穿着打扮都是十分华丽,一身的珠光宝气,看上去都很潮范儿,傅华一身正装在这里反而显得有些特别了。 贴合着时装的设计主题,音乐不时地变换着,模特们穿着设计师设计好的服装一一展示,镁光灯聚集在她们的身上,时尚记者们咔嚓咔嚓的拍着照片。 发布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现场的音乐一停,主持人宣布时装发布会进入了最后一个环节——慈善义卖,来参加发布会的青年时装师们每个人都捐出了一件作品义卖,义卖得到的善款将捐助给贫困山区的儿童兴建希望小学。 郑莉也有一件作品捐出来义卖,是一件天蓝色的长裙。傅华打起了精神,他来参加这一次发布会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举牌买下郑莉的这一件天蓝色的长裙。 虽然郑莉已经是小有名气,对自己的设计也很有自信。但是在这种大型的发布会现场,来参加的都是一些有名的一流设计师,她在这里面就显不出特别的出色了,因此她并没有底气自己的作品会卖出很好的价钱。她拉傅华来其实也是为了给她支持的,如果没人出价或者价格不太理想,她想让傅华帮她把这件长裙买回来。 这多少有点自己给自己撑面子的意思,毕竟没人买或者卖的价格太低,郑莉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好在是在做慈善,现金白银的付出都将用于建设希望小学,倒也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应该。 拍卖师很快就开始拍卖郑莉的作品了,五千起拍,每次加价两千元,傅华第一时间就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喊出了一万元的价格。在他看来郑莉并没有太大的名气,在这一场新品发布会上不算大牌,这一万块买她一件裙子应该是又给了老婆撑面子,又能及早结束战斗的一种方式。他并不愿意为了一件裙子去跟什么人一点点的争,那样既无聊,又有给郑莉做局抬高身价的嫌疑。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傅华的号牌刚落下,另外就有人举起了号牌,喊出了两万元的价格。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傅华的预期,傅华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郑莉,心说你不会还找了别人来抬轿子吧。 夫妻之间还是心有默契的,郑莉马上就看懂了傅华的意思,冲着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傅华就转头去看举号牌的那个人,是一个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青年男子,衣着华丽时尚,模样长得还不错,只是这个男子眼睛朝天,下巴上扬,看上去就是一副倨傲的模样。 男子身旁坐着一位画着浓妆,有些冶艳,模样还不错的女伴。女伴半边的身子靠在男子的怀里,一副跟男子很亲热的样子。 傅华和郑莉都不认识这个男子,估计很可能是男子身旁的女伴看中了郑莉的这件作品了,男子为了讨女伴的欢心,所以才出价买了下来。傅华对此倒是能够理解的,男人嘛,为了让自己喜欢的女人高兴多花一点钱算什么呢?而那个出价的男子衣着光鲜,一看就是花得起钱的主,可能也不在乎这一万两万的。 傅华觉得这个价格对郑莉已经是足可以交代了,也就没再举起号牌,想说到此为止就可以了,不要让人觉得他是在故意抬高郑莉的身价。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再次让他感到意外了,又有一名青年男子举起了号牌,喊了一声三万。 傅华笑了起来,贴在郑莉耳朵边低声说:“来之前你还担心没有人买呢,你看要买的人不是很多吗?看来你今天算是遇到了伯乐了。” 郑莉看了看新举起号牌的男子那边,苦笑了一下,说:“恐怕他们要争的不是我的作品吧?” 傅华顺着郑莉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新举起号牌的男子也是衣着光鲜,神态倨傲,身边也是靠着一位珠光宝气、画着浓妆的妖娆女子。他心里就有点明白了,这两个男人都不是真的看好郑莉的作品,而是为了讨女伴的欢心。 看来这两人身边的女伴都看好了郑莉这件作品,两个男人为了不在女伴面前丢面子,就有较劲的意思了。想来他们对郑莉作品的叫价不会仅仅一轮就停下来的,接下来应该会有一番真刀实枪的较量的。 这种状况实质上对郑莉是有利的,不敢怎么说这两名男子的争锋在变相的帮郑莉炒作,这一定会抬高郑莉设计作品的价格,相应的也会抬高郑莉这个设计师的身价。傅华乐观其成,笑着对郑莉说:“你今天的运气真好,看来这件长裙恐怕会卖出高价来了。” 郑莉也看出来其中的奥妙了,她在乎的是作品的真实价值,而不是这两名男子为了斗富讨女人欢心抬高他作品的价格,便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傅华笑了笑说:“无所谓了,反正钱也是捐出去做慈善了,这两个家伙出的价越高,今天希望工程收到的的慈善捐款就会越多,最终受益的还是山区的孩子啊。” 不出傅华的预料,果然那个出价两万的男子再次举起了号牌,他没有耐心一万一万的往上抬价,很财大气粗的喊出了五万的价格。喊完还示威扫了那个出价三万的男子一眼。意思是你不是能叫价,我出到五万了,看你跟不跟。 那个出价三万的男子也是个不在乎钱的主,号牌一举,紧接着喊了一声十万,直接把拍卖价格给翻了一倍,喊完之后,回敬的冲着出价五万的男子挑了一下下巴,意思是说,你不是能叫价吗,我翻倍了,来啊。 出价五万的男子迟疑了一下,虽然他不很在乎钱,但是出价十万买一件不出名设计师的时装作品,这个钱可花得有点冤。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伴,心里衡量着值不值得花十万去换得这个女子的欢心,心中已经有了放弃的打算了。 这时坐在郑莉旁边的一名女设计师笑着对郑莉说:“你今天走运了,有两个富二代都看中了你的设计作品,等着看吧,你这件裙子一定会卖的价格很高的。” 郑莉跟那个女设计师是认识的,便笑着问:“这俩人谁啊?” 女设计师笑了笑说:“他们一个是天策集团的太子爷,天策集团的拥有者胡瑜非的儿子胡东强,一个是华智集团的少爷单正豪,都是大富人家的子弟。” 傅华这才知道刚才出价五万的那个青年男子就是高芸的未婚夫胡东强,不由得就往那边多看了一眼,胡东强身边的那个女人显然不是高芸。那个女人温温婉婉,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样貌和气质跟高芸相比,就有点差距了。 第1633章天价 傅华心中就有点替高芸不值,不过高芸选择胡东强显然不是为了胡东强对她的爱和忠诚,而是为了胡东强家族的财力背景,价值取向不同,傅华倒也无法说高芸的选择就是错误的。 看两人叫起板来,在场的一些媒体记者马上就把关注点都放在了胡东强和单正豪的身上,他们大致上是知道设计师的行情的,明白郑莉这个没多少名气的设计师的一件裙子应该是卖不上十万块这样高的价码的。 他们这些跑时尚线的记者对北京市的一些社会名流也都知根知底,马上就认出叫板的两个男子的身份,单正豪和胡东强本身就是媒体八卦版上的常客、话题人物,记者们看到两人争夺同一件时装,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一新闻热点,镜头就冲着两人乱拍个不停。 镜头一转到他的身上,胡东强的迟疑马上就不见了,他知道被记者一关注整个问题的性质就完全变了,问题的关键不再仅仅是为了讨女友欢心了,而是他丢不丢得起这个份儿了。话说他可是天策集团的太子爷,身价摆在那里呢,如果输给了单正豪,那可就丢大份儿了。 在胡东强这些富二代的圈子里面,玩的就是份儿,有份儿大家都尊敬你,说你是个人物,份儿丢了,以后就抬不起头来了。于是他毫不犹豫的举起了号牌,喊了十五万的高价。 那边单正豪一样,也觉得丢不起这个份儿,便也毫不示弱,马上就把裙子的价格叫到了二十万,一件在傅华眼中连一万块都不值的裙子,转眼之间就涨了二十倍不止的的价格了。 但这还不是结局,单正豪和胡东强的争锋还在持续,慈善拍卖成了两人的表演舞台,两人你争我抢,几个回合下来,胡东强居然把郑莉这件长裙抬到了五十五万的高价。这在现场这些设计师来说,是从来没有达到过的一个高度。现场一片安静,两名本来连设计师都不是的人,反而成了这一场时装新品发布会的焦点了。 到这个时候,单正豪就有点气馁了,他觉得这样子下去是不行的,胡东强可能会一直跟他叫下去,那样子的话这件长裙可能会被叫到一百万也停不下来的,他没胡东强那样的底气,于是就选择了放弃。 拍卖师三次询问有没有比五十五万更高的出价了之后,一锤定音,本来傅华以为一万就可以搞定的郑莉的长裙,居然卖出了五十五万的天价。对此傅华和郑莉倒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可思议,京都这个地方权贵云集,像这种富二代碰在一起,为了争风而相互叫板的事情时有发生,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胡东强那边的女伴听到胡东强最终买下了这件长裙,兴奋地叫道:“东强,你太棒了,真是个地道的男子汉。” 说完那个女人抱着胡东强的脑袋就狠狠的亲了胡东强脸一下,媒体的记者也凑趣的围着胡东强和那女人咔嚓咔嚓猛拍,胡东强的脖子昂得更高了起来,满面红光,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而再看失败者单正豪那边,他和那个女伴则是一脸的沮丧,那个女伴脸还转到了一边,一副不想理单正豪的样子。看来单正豪没有跟胡东强叫板到底,让他的女伴感觉很没面子。 拍卖结束,郑莉和傅华一起过去胡东强那边向他表示答谢,有记者就让郑莉傅华和胡东强及其女伴站在一起合影。四人配合的站在了一起,胡东强的女伴还举起了两个手指,做了一个YES的手势,这让傅华越发感觉到这女人的俗气,她差高芸的真是不止一点半点。也不知道胡东强中了什么邪了,放着那么优秀的未婚妻不理,反而带着这种庸脂俗粉出来招摇。 拍照过后,有记者把话筒伸过来采访郑莉,说:“诶,郑设计师,现在你的作品卖到了五十五万的高价,请问你对此作何感想啊?你觉得你的作品值这个价码吗?” 郑莉很清楚她的作品为什么卖到这个高价,她笑了笑说:“这要感谢胡东强先生对我作品的欣赏,我想这更代表胡东强先生对山区孩子的一片爱心,有胡东强先生这样的爱心人士的存在,相信贫困山区的孩子很快就能有很好的学校了。” 傅华在一旁暗暗为郑莉的回答叫好,郑莉不愧出身名门,这个回答简直是面面俱到。首先她就回避了自己作品值不值这么高的价格的问题,从而避免了自己的尴尬。 一件裙子卖到五十五万人民币,这在今晚算是全场的卖的最贵的一件了,国际名牌也很少有这么高的价格的,郑莉如果不回避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不合适的。说是裙子值这个价格显然是没人相信的;说是裙子不值这个价格吧,不但有贬低自己的嫌疑,还点出了胡东强买裙子买贵了,让胡东强花了钱心里还添堵。 郑莉把裙子卖这么高的价格归结到胡东强爱心和对她作品的欣赏,一方面礼貌地表达了对胡东强花这么高价钱买下裙子的谢意,另一方面也给了胡东强一个台阶下,把胡东强本来是争风斗富的行为,上升到了一个慈善爱心的道德高度,这样子胡东强的行为就变得很是高尚了。 胡东强倒也知机,马上就对记者表达了他对山区贫困儿童的关心,说他拍下郑莉的作品是这种关心的表达,希望借此让全社会都来关注山区贫困儿童的上学问题…… 傅华看胡东强对着记者就希望小学侃侃而谈,心里暗自好笑,心说这家伙花心归花心,倒还算不上空心萝卜,还知道因势利导,把自己的行为上升到道德的高度,减少社会对他斗富的恶感。 这就是胡东强身为富家子弟的长处了,他们自小就跟着父辈见识到了很多平常人家子弟难得一见的场面,应对这些事务再娴熟不过了。 在回家的路上,郑莉显得有些兴奋,虽然是因为胡东强和单正豪两人斗富争风才把她的作品抬到了天价,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的作品还是很受欢迎的,要不然也不会有人为此争抢的。 第二天虽然是周六,但是因为金达还住在驻京办里,傅华也不敢在家休息,一早就来到了办公室,安排车送金达去开会。早上的金达显得心情很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傅华对此多少有些意外,这段时间以来,金达因为对他心里有气,见了他都是阴沉着个脸的,他很难得在金达脸上看到笑模样的。 傅华给金达打开车门,让他上车。金达上了车,回头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华,明晚不要安排什么应酬了,乔玉甄乔董要给我送行,到时候你一起参加吧。” 傅华答应了一声好的,他心里知道金达之所以让他参加乔玉甄的送行晚宴,并不是说金达对他转变了态度,想要跟他修好关系。而是金达可能觉得他跟乔玉甄孤男寡女相处会招来物议,让他参加晚宴去当电灯泡的。 另一方面,傅华对金达这一次的表现也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的,他猜测今天金达的好心情完全是因为乔玉甄的关系,种种迹象表明,金达对乔玉甄真是大有好感了。 这对金达可不是一个好的事情,乔玉甄贴近他可是有目的的,金达如果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恐怕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最近一些跟乔玉甄走得很近的官员就连出事,从侧面证实了乔玉甄在做的一些事情并不是合法合规的。 虽然傅华跟金达之间现在关系闹得很僵,但是傅华也并不乐见金达出什么状况,不过他现在也不想去做金达的什么诤友,他并没有要去劝金达跟乔玉甄保持距离的想法。 他只是希望金达能够一如既往的把持住自己。有些事情别人规劝是没有用的,真正能靠得住的还是自己,只要自己能把持住自己,那就可以避免犯很多不必要的错误了。 金达就坐车去开会了,傅华回了办公室,想要收拾一下回家,金达今天一天都要在会议上,他留在驻京办这里也没什么事情。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苏南打来的,就接通了。 苏南笑了笑说:“在干嘛呢?” 傅华笑笑说:“我在驻京办呢。” 苏南说:“这么敬业啊,今天不是周六吗,你怎么还上班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的市委书记来啦,我必须要在驻京办做一些安排的。驻京办的工作是这个样子的了,有事情就必须要跟上,没什么周六周末之说了。有事吗南哥?” 苏南笑了笑说:“没事,就是在今天的京华早报上看到了你光辉高大的形象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上了报纸了?” 苏南笑笑说:“是啊,不过你是配角,主角可是人家郑莉,厉害啊,一件长裙就可以卖到五十五万,天价啊。” 第1634章傻瓜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是这件事情啊,昨晚的事情这么快就见报了。” 苏南笑笑说:“新闻都是有时效性,谁抢在前面,谁家的报纸销路就好。像昨晚这种事情牵涉到了时尚界、天价时装、富二代斗富,这都是爱八卦的人关注的焦点,自然是很快就会见报的。诶,替我跟郑莉道声恭喜,这件事情一出来,估计她就很快要跻身于一流设计师行列当中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南哥你太看得起她了,昨晚她的服装设计能卖到那么高的价格,本身不是她时装设计有多么出色,而是遇到了两个斗富的傻瓜而已。” 苏南笑了起来,说:“傅华,这你不懂的,那两个傻瓜斗富抬高了郑莉服装设计的价格不假,但是也为郑莉带来了很大的社会关注度。现在这个社会讲究的是什么,讲究的就是关注度。我记得中央电视台的一个记者说过,就算是把一条狗牵进中央电视台,每天让它在一套节目黄金时段中露几分钟脸,不出一个月,它就成了一条名狗。这说明什么,说明成名的关键就在于社会的关注度。郑莉的作品水准其实不差的,缺乏的就是社会的关注度。我相信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之后,她的社会关注度一定会大大增强,人们都是有好奇心,谁不想看看作品能卖到五十五万天价的设计师设计的作品究竟是怎么样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 苏南笑笑说:“我看过郑莉设计的服装,她的设计比起顶尖的设计师也不差多少的,差的只是关注度而已,这一次算是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机遇,我相信他的地位在服装设计师这个行业当中会有一定的上升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借南哥的吉言了。诶南哥,齐东机场那边的事情你安排好了吗?” 苏南笑了笑说:“你就是太过紧张了,我还是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毕竟很多东西都是走了正当的程序的,要找我们振东集团的麻烦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也不是说就是一定会出事,邓叔和我的意思都是先做好出事的准备,免得到时候应对不及,给邓叔添麻烦。” 苏南说:“行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回头我马上就去安排。” 傅华听得出来苏南语气之中是有些不太情愿的,但是苏南是他这一帮朋友当中的领袖角色,平常他对苏南都是很尊重的,他是没有可能去强逼着苏南做什么的,苏南既然说了要去安排,他就不在说些什么了。 苏南又跟傅华闲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傅华就离开了驻京办开车回家。在经过一个报亭的时候,他下车买了几份今天早上才出版的报纸,想看看报纸上对昨晚的服装慈善义卖都说了什么。 在京华早报上,傅华一下子就看到了昨晚他们四人合影的那张照片,照片下面就是记者对这一事件的专题报道。报道下的题目是《富二代争风斗富,设计师新品时装卖出天价》。正像傅华预料的那样子,整篇报道都围绕着单正豪和胡东强争风斗富展开,很大的篇幅报道了单正豪和胡东强互相叫板的过程。 报道对郑莉的时装设计并没有着墨太多,只是说郑莉是一个新窜起来的设计师,拥有一个时装品牌。整体上对郑莉算是一带而过,不过好在报道发了郑莉当晚拍卖出去的长裙的照片,总算是有了一点与时装设计相关的画面。 傅华又看了其他几份报纸,大致内容都跟京华早报差不多,不过有一份报纸多提了一下胡东强当晚的女伴。原来那位女伴竟然是一部最近比较火的电视剧里面的一个配角,叫做什么静倩,算是一个小明星。 报道说胡东强之所以高价拍下时装,是千金买笑,花巨款搏小明星的欢心。 傅华看到这篇报道,首先想到的是冷傲的高芸,不知道这个女人看到报道上未婚夫在外面沾花惹草,还把绯闻闹得路人皆知,会做什么感想?胡东强在外面偷着玩可能无所谓,玩的还这么明目张胆,高芸的面子还挂不挂得住啊? 傅华心中暗自觉得高芸可怜,看胡东强这个样子,将来他们的婚姻生活一定不可能幸福的。难道财富真的比一辈子的幸福重要吗?由此傅华就有些看不起高穹和这个人了,一个牺牲女儿幸福换取财富的父亲,绝对不是一个好父亲,他越发觉得高穹和身上的那种儒雅气息是装出来的了。 傅华拿着报纸回了家,进门就把报纸递给了郑莉,笑了笑说:“小莉,你这下子可出名了,今天报纸的时尚头条都是你的报道。” 郑莉把报纸接过去看了看,有点不满的说:“这些家伙真是的,光去关注胡东强和单正豪斗富了,也不多给我的作品一些介绍。” 傅华笑了笑说:“人家的关注点根本就在那俩傻瓜身上的,不过你知足吧,没那俩家伙你还上不了报纸呢。诶,南哥看到报道之后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这对你是一件好事,增加了你的关注度,还要我向你表示恭喜,他觉得你很快就会跻身一流设计师行列了。” 郑莉笑了笑说:“南哥真有意思,我可不想要这种关注度。” 傅华笑了笑说:“想不想要你都是被关注的那个,不管好的坏的,你这算是出了名了。别的人打破头都想争取这样的机会呢。您看现在社会流行的凤姐、芙蓉姐姐啊之流的,他们言行那么出格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搏版面?” 郑莉就有些不高兴了,说:“诶,你怎么个说话的,怎么把我跟凤姐、芙蓉姐姐归为一类人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其实你也不要觉得委屈了,说起来凤姐和芙蓉姐姐也是营销方面的天才,她们还是很善于营销自己的。” 郑莉拿起报纸敲了傅华的头一下,笑骂道:“”去你的吧,叫你这么说我还赶不上她们了? 傅华正想继续跟郑莉开几句玩笑,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郑莉眉头就皱了起来,不悦的说:“你这个小破驻京办主任可真够忙的,周六也不得清闲。” 傅华笑了笑,没言语,没办法,他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子的。他看了看号码是乔玉甄的,就接通了电话。乔玉甄笑了笑说:“在哪呢?” 傅华怕乔玉甄在电话上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就笑了笑说:“在家陪老婆呢。” 乔玉甄笑笑说:“真是五好丈夫啊。” 傅华笑了笑说:“别笑话我了,诶,你有事找我啊?” 乔玉甄笑笑说:“也没什么事情,我刚才跟你们金书记通了个电话,他跟我说的你明晚也要参加我给他安排的送行晚宴?”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金书记拖我去当电灯泡,怎么,你不想我参加?”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我怎么会不想你参加呢?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说明晚你带着夫人一起来吧,大家凑个热闹。” 虽然乔玉甄嘴上说不是不想他参加晚宴,但是傅华感觉上却不是这么一回事。明晚的宴会乔玉甄是主人,她如果真想请他参加的话,早就应该打电话来了的。她现在说要请郑莉一起参加这个晚宴,很可能是知道了金达邀请了他,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找了个题目跟他变相的跟他解释一下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嫌我一个人给你们当电灯泡还不够啊,还要拖上我老婆?” 乔玉甄笑了笑说:“千万别这么说,电灯泡电灯泡的,好像我跟金书记是去约会似的。我就是想人多热闹一点。再说我也想认识她一下,想看看一件裙子能够卖到五十多万的设计师是什么样子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也看了那条新闻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当然看了,今天的报纸的时尚头条都是这条新闻,想不到你老婆这么厉害啊。怎么样,明晚带出来我见见?”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呢,那不是她厉害,而是遇到了两个斗富的傻瓜。” 乔玉甄笑了笑说:“那也是人家欣赏你老婆的作品才会拿出真金白银买的啊。诶,说定了啊,明晚带她来。” 傅华并不想让郑莉出席这一次的宴会,明摆着这次宴会他和郑莉去只不过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而郑莉本身就不喜欢参加这种应酬的,更别说去当摆设了。再说金达也没邀请郑莉参加,他也没必要让郑莉讨这个没趣。 傅华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明晚我老婆真的不行,家里还有儿子需要照料,她脱不开身的。” 乔玉甄迟疑了一下,她感觉有些不太对味了,便说:“傅华,你不会是对我有意见了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怎么会啊,我老婆真的是脱不开身,我明晚可是一定会到的。” 第1635章委屈 乔玉甄笑了一下,说:“那好吧。” 傅华挂了电话,郑莉在一旁看着他,笑着问道:“是谁啊?” 傅华笑笑说:“一个朋友,要去海川投资地产,约见了金达,想要我带你一起去作陪。她也看到了今天报纸上的报道,说想要认识你一下。” 郑莉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诶,说事就说事吧,你没必要非跟人家解释那俩傻瓜斗富的事情吧?好像我的作品没有什么价值似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 第二天晚上,傅华陪同金达去赴乔玉甄的送行晚宴。晚宴的地点选择了北京饭店的谭家厅,吃官府菜。金达和傅华到了的时候,乔玉甄已经到了。 今晚的乔玉甄身穿黑底前襟绣大牡丹的旗袍,头发盘起,越发显得她漂亮出众。看得出来她为了今晚的晚宴是着意的做了准备的。金达则是穿一身西装,内里穿着鳄鱼T恤,休闲中带着几分儒雅的气息。 而傅华则是随意的穿了一身休闲装,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今晚的主角,没必要把自己打扮的太好,也避免去夺了金达的风采。 金达笑着跟乔玉甄握了握手,说:“乔董今晚艳光逼人啊,我在你面前都有自惭形秽的感觉了。”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金书记真是会开玩笑,其实你这一身也不差啊,成熟稳重,很有男人魅力啊。” 乔玉甄这么说金达,傅华并不意外,乔玉甄本来就是一个善于应酬八面玲珑的女商人,她就算是把金达夸成一朵花,也不会让傅华感到突兀的。 而金达说乔玉甄艳光逼人,就让傅华感到惊讶了,也许这是金达对乔玉甄的真实感受,但是金达这个人向来很内敛的,就是真实感受也不会直接表达出来的。但今天他直接说了出来,这说明金达对乔玉甄的好感还真不是一点半点的。 傅华心中暗自摇头,心说金达啊,你可是有多年道行的人,可别让乔玉甄给迷惑住了。 寒暄完毕,三人就按照主次坐了下来,菜一次送上来。乔玉甄点的都是谭家菜的招牌菜,黄焖鱼翅、清汤燕窝、扒海参……酒则是喝的绍兴花雕。 席间金达是侃侃而谈,这个时候就显出他学识渊博的一面了,他引经据典,国内国外,大谈现在的经济形势。而乔玉甄表现的也不差,她不时的插几句很出彩的话,有时还跟金达争辩一些对经济的不同看法,跟金达谈得十分的投机。 傅华则是知道自己今晚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只是听着两人的谈论,很少插话,更多的精力都用在了对付精美的菜肴上了。谭家菜本就十分的美味,傅华趁机大快朵颐。 精彩的对话也是很容易让时间流失的,金达和乔玉甄谈得兴致勃勃,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晚宴到了尾声,金达和乔玉甄都有意犹未尽的感觉,但是还有餐桌上傅华这个电灯泡在,两人也就不好意思拖延下去了。 尤其是金达,他还需要在傅华面前保持一个领导的威严,于是笑着说:“乔董,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明天还要早起坐飞机,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乔玉甄笑了笑说:“行啊,既然这样,金书记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晚宴就散了,乔玉甄将金达和傅华送到了车旁,跟两人握手告别。跟傅华握手的时候,乔玉甄笑了笑说:“诶,傅主任,你今晚可都没怎么说话啊?” 傅华心说话都你们俩说了,那里还轮到我说话啊。傅华笑了笑说:“主要是今晚的菜太美味了,我光顾着吃了,就忘了说话了。” 傅华就陪金达回驻京办,也许是话都在晚宴上说了,或者是金达现在跟傅华已经无话可说了,一路上坐在后座上的金达都静默着,一句话也没说。不过傅华从前面的后视镜当中看到了金达脸上是带着笑意的,显然他心境是愉悦的。 第二天一早,傅华送金达去首都机场坐飞机,金达走的时候叮嘱傅华早点安排乔玉甄去海川实地考察,并且要做好相关的招商服务工作。这都是他本职工作,傅华没二话的就应承了下来。 回到驻京办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傅华下了车就要往海川大厦走,这时高原开着鬼怪车来了,傅华闪到了一旁,等着高原停车。 高原从车里下来了,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傅主任这是在等我吗?” 傅华笑了一声,说:“不是了,你这车太拉风了,我欣赏一下车。” 高原笑笑说:“想玩吗,要不我把钥匙给你,你出去兜一圈?”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可不敢,我这个年纪已经过了玩跑车的时候。” 高原笑了,说:“切,你才多大啊,不敢玩是你的心态问题,心态不再年轻,也就玩不动年轻人的东西了。” “也许是吧,”傅华说着注意到高原的右手的手背上贴着创可贴,就问道,“诶,这是玩什么受伤了?” 高原斜了傅华一眼,说:“昨天去教训了一个贱人,不小心就受了点伤。” 傅华看了高原一眼,心中隐隐的觉得高原手上的伤跟高芸的未婚夫胡东强有关。他跟高原之间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也不方便跟高原去谈这些很私人的话题,就笑了笑,没在言语。 两人就一起上了电梯,高原笑了笑说:“诶,傅主任,话说我还欠你一顿饭呢,今天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吧?” 傅华对吃不吃这顿饭是很无所谓的,高原说要请他的时候,他本身就没当真,就笑了笑说:“算了吧,高原,我也没帮你什么的,饭就不要吃了。” 高原说:“不行,我说要请就是要请的,要不然我说话成什么了。你随便点地方,捡好地方的,不要给我省钱。” 傅华笑了起来,说:“不愧是开鬼怪车的,真是财大气粗啊。” 高原说:“赶紧点地方,否则我就当你看不起我。” 傅华笑笑说:“这顿饭一定要吃啊?” 高原笑笑说:“一定要吃,不吃不行。” 傅华说:“要不这样吧,你真要请就在海川风味餐馆请吧。” 高原笑了,说:“跟你说不要帮我省钱了,海川风味餐馆这里也太随便了吧?” 傅华笑笑说:“你不是说让我点地方吗?我就点这里了,你要请就在这里请,别的地方我不去。” 高原笑笑,说:“那行,中午见了。” 中午傅华就和高原在海川风味餐馆开了一个雅间,高原捡了几样比较贵的海鲜点了菜,叫了一瓶干白。看到高原点干白,傅华笑了,说:“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会点二锅头呢。” 高原笑骂道:“滚蛋,你还真拿我当男人啊?”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很是友好,傅华慢慢也觉得高原这个人只是性格比较直爽而已,在相互友好的情况下,倒也不让人讨厌。 两人正说得高兴,包厢门突然被推开了,高芸一步闯了进来,指着高原叫道:“高原,你对胡东强做了什么了?” 高原愣了一下,看着高芸说:“姐,你怎么来了?” 高芸说:“你管我怎么来了,你赶紧跟我说,你对胡东强做了什么了。” 高原就站了起来,走到高芸身边说:“姐,你别在这里嚷嚷了,有什么话去我办公室说。”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估计也是觉得有些话不好在傅华面前说,就跟着高原离开了海川风味餐馆。 傅华知道高芸应该是为了胡东强那晚拍下郑莉设计的长裙的事情而来,估计是高原看胡东强对不起她的姐姐,出手教训了胡东强,而胡东强却把怒火发泄到了高芸身上,这才导致高芸跑来质问高原的。 傅华就自己继续吃饭,到吃完的时候,高原还没有回来,他就结了帐,回了驻京办。 下午傅华正在办公,高原来了,笑着说:“傅主任,说了我请客的,你结什么帐啊,这不寒碜我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是有事离开了吗?诶,你姐姐走了?” 高原叹了口气,说:“是啊,骂了我一通就离开了,说我不该去打胡东强,她也真是的,胡东强对她都那样子了,她也能忍得下去。” 傅华看了高原一眼,笑了笑说:“你姐姐有你姐姐的想法,你就别去干涉她了。” 高原说:“我不是要去干涉她,我是看不得胡东强那么欺负她,我出手教训胡东强,就是想要胡东强对他好一点。” 傅华说:“这种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你一搅合,事情就复杂了。” 高原不满的说:“什么两口子啊,他们还没结婚呢。” 傅华笑笑说:“可人家基本也算是定下来了。你这样子做是不好的,你看你去教训胡东强,胡东强转过头来就找你姐姐撒气,你姐姐还是要受委屈的。” 第1636章厌恶 高原苦笑了一下,说:“这我也知道,但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说起来也怪我爸,他们胡家不就是在我们家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们一把吗?要报答他们,可以用别的方式啊,至于把我姐搭上吗?” 高原这么一说,傅华大致上也就明白高芸和胡东强这段联姻是怎么一回事情了。恐怕并不是高穹和为了报恩才将女儿许配给胡东强的,应该是胡东强家族趁高穹和身陷危机,趁火打劫提出联姻作为帮忙的条件的。 联姻是对胡家有着莫大的好处的,形势很明朗,高穹和只有两个女儿,未来穹和集团一定会交给女儿女婿继承的,胡东强跟高芸结合,未来将会获得莫大的好处的。 傅华笑笑说:“高原,这些事情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你就不要去烦恼了。” 高原苦笑着说:“那是我姐姐,我能看着她被欺负不管吗?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啊,算了,不说了。诶,那顿饭多少钱,我付给你。” 傅华笑笑说:“没多少钱,算了吧。” 高原倒也不想为了几百块跟傅华去拉扯,就说道:“那我改天再请你吧。”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 高原看着傅华笑笑说:“诶,傅主任,你老婆的设计真的那么好吗?能值五十多万?” 傅华笑笑说:“我老婆的设计是很优秀的,不然的话胡东强和单正豪的女伴也不会为此争了起来。至于值不值那么多钱,那就见仁见智了。” 高原笑了起来,说:“你这家伙真是挺狡猾的,说了半天,都是在夸奖你老婆。诶,改天让她帮我设计一件衣服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肯定不行。” 高原笑笑说:“为什么啊,你以为我给不起设计费啊?” 傅华笑笑说:“不是设计费的问题,而是我老婆主打设计女装,不设计男装。” 高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骂道:“你找打啊,跟你说了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 金达一回到海川,就把孙守义找了过去,先跟孙守义通报了北京开会的情况,然后装作不经意地说:“诶,老孙啊,我这一次在北京还有一个顺带的收获,郭逵书记介绍了一家开发商过来,他们想在海川市拿地做房地产开发。”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是好事啊,只是不知道他们看中了海川市那块地块了,话说我们海川市区的好地块可没多少了。” 金达笑了笑说:“这个地块以前还没有公司看中过,她想开发市区临海边的那块滩涂地,想把那块开发成海景小区。”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滩涂地,以前还真是没人打这个的主意,他们想填海建房?” 金达笑了笑说:“对啊,他们想填海造房,我跟开发商接触了一下,看了他们设想的规划设计,感觉上还不错。回头他们会来人实地考察,你到时候跟他们接触一,看看可不可行。” 地产开发属于城市建设范畴,应该属于市政府的管辖范围,金达把乔玉甄交给孙守义去接待,是不想让孙守义觉得他过多的干涉市政府方面的事务。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啊,到时候我跟他们接触一下。” 金达笑笑说:“接触一下你就会知道那个开发商还是不错的,这又是郭逵书记介绍过来的,如果可行的话,政府方面多支持一下吧。” 孙守义注意到了金达提到开发商的时候,那种笑容是很甜蜜的,想来金达对这个开发商的印象还真是很不错的。孙守义也知道金达和前书记郭逵之间的,郭逵是金达仕途上的引路人,伯乐,没有郭逵的拔擢,就没有今天金达。就冲郭逵,这个人情也是要卖的。 再说那块滩涂地现在只是一个半死不活的盐场用作晒盐的盐田,本身就没多大的经济价值,拆迁上也没多大的的问题。在这之前也没有开发商对这块地感兴趣,卖给金达所说的开发商还能获得一笔不菲的土地出让金,这是一个两方面都得利的好事情,政府给一些支持也是应该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啊,金书记,在政策允许的范畴之内,政府方面会尽量给予支持的。” 见孙守义答应了下来,金达暗自松了口气,他内心中是希望乔玉甄来海川能一切顺利的,潜意识当中他想让乔玉甄感觉他在海川市是很有权威的,如果孙守义在这件事情上给他打麻烦,那还真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 金达笑笑说:“这事就这样子说定了。诶,胡俊森副市长来了有些天了,你感觉他这个人怎么样?” 孙守义笑了笑说:“现在还不好说,他来之后也没什么大的动作,这些天都在下面跑工业园区,熟悉情况呢。感觉上还是挺踏实的一个人,没有说因为自己是博士,就恃才傲物,不把别人放在眼中。” 金达笑了笑说:“那就好,我们海川市还真是需要像这样踏实工作的同志,如果他再不靠谱,我们这个班子可就热闹了。” 孙守义明白金达想表达的意思,现在海川市市级领导当中,于捷才智平平,却在妄想往上走一步,因此总是时不时的给他和金达找一些麻烦。常务副市长曲志霞私心颇重,因为争夺氮肥厂地块金达和他产生嫌隙,目前虽然没有公开的捣什么乱,但是已经有了跟于捷政治上结盟的势头。 还有一个何飞军,更不靠谱,跟顾明丽闹了那么一出已经搞得很轰动了,跑到北京去居然还出了找小姐被抓的丑事,简直是荒腔走板到了一个极致。 这三个家伙已经是很令人头痛了,如果再来一个不靠谱的,他和金达恐怕真要抓狂了。 孙守义看了一眼金达,笑了笑说:“这一次见了何飞军了?” 金达点了点头,笑了笑说:“见了,这家伙专门去跟我汇报了他在党校的学习状况,你猜人家跟我怎么说,说是在党校的学习触及到了他的灵魂深处,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孙守义扑哧一声被逗笑了,摇了摇头说:“这个家伙啊,还真敢整词,触及灵魂深处,那他岂不是要认真反省一下他去找小姐被抓的事情啊?” 金达叹了口气说:“他哪有这个觉悟啊,这一次跟我见面,对他找小姐被抓的事情只字未提,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老孙啊,何飞军这个人是很成问题的,你以后对他的使用上要多考虑一些了。” 相对来说,金达在心计方面还是不如孙守义深沉的,他是觉得何飞军是孙守义用起来的人,现在看到何飞军身上的问题这么多,担心将来给孙守义造成麻烦,所以才善意的提醒孙守义。他那知道孙守义其实早就着手布局对付何飞军这个麻烦了。 孙守义暗自心喜,心说既然金达也对何飞军有了这么大的不满,那将来对付何飞军也就更容易了,他点了点头,笑了笑说:“这我心里有数了,对他我会保持警惕的。” 齐州,东海省政府邓子峰办公室,邓子峰正在听取齐东市市长王双河对齐东市机场建设情况的汇报。邓子峰从傅华那里得知了王双河胁迫苏南使用他弟弟王双山提供的建筑材料,才让苏南的振东集团中标齐东机场的情况之后,心中对王双河这个人就越发警惕起来。 这个王双河连省长重点关注的工程都敢上下其手,可见其贪婪已经到了一个无所顾忌的程度。可以想见王双河绝对不会仅仅只在齐东机场这一项工程上伸手的,他应该还会有其他的贪腐事件。这种官员是随时都可能出事的,邓子峰不得不预作准备。 王双河的这一次汇报是邓子峰主动提出来的,齐东市机场建设项目是东海省今年的重点工程之一,邓子峰作为省长,对此有所关注也是正当的一个事情。 现在邓子峰已经不再想要把齐东机场招投标作为经验在全省推广了,既然已经知道这里面存在贪腐事件,他现在就要反向操作这件事情。不但不去表彰齐东市做得好,反而要敲打一下王双河,以为将来王双河出事预作铺垫。 官场上的手法操作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要审时度势的,随时要根据形势的变化而做出调整,否则一着不慎,马上就会从主动变成被动的。邓子峰在仕途上打拼了几十年,自然是很清楚这一点的。1 王双河汇报了现在的机场建设情况,对振东集团正在进行的机场建设施工给与了高度的肯定。如果在不知道王双河和苏南达成私下交易的情况下,邓子峰会对王双河肯定振东集团感到高兴的。但现在邓子峰心中却充满了对王双河的厌恶之情,他知道王双河的肯定是因为从苏南那里获取了极大的好处的。 但是邓子峰还不能表现出他心里的这种厌恶,他不想让王双河知道他已经知道了王双河与苏南之间的交易。因此在王双河汇报完了之后,他笑了笑说:“双河同志,看来你们齐东机场的建设现在进展的不错啊,我很高兴。” 第1637章方向 王双河心说得到好处的是你的老首长的儿子,你当然是很高兴了。他笑了笑说:“邓省长,我们齐东市之所以能做得这么好,也是与省政府对我们的大力支持分不开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不要这么说,工作主要还是你们齐东市政府做的。诶,现在机场建设已经全面展开了,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什么违规或者违纪的行为啊?” 王双河听邓子峰说起违规违纪,心里不由得就有点发虚,他觉得邓子峰此刻说这个,是意有所指,难道说苏南将他和自己的私下交易跟邓子峰讲了?应该不会吧?现在苏南跟自己可是在一条船上的,苏南讲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也没有好处的。 王双河虽然心虚,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作为一名领导干部,把有说成无,把无说成有,可是必须的修为。他笑了笑说:“邓省长,我明白您在想什么,您是想把齐东机场建设项目打造成一个廉洁高效的项目。我们齐东市政府一班人在项目开始竞标的时候,就一定下定决心,决心要保证这个项目不会发生任何的违纪违规行为,从而不辜负您对这个项目的期望。为此我们专门组建了纪检小组,进驻到项目……” 王双河又讲了几项他们齐东市为了确保项目不发生违纪违规现象而采取的措施,听起来措施十分的完备,如果认真执行,项目肯定是不会发生任何的问题的。但是他们认真执行了吗? 邓子峰心说,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就是最大的违规违纪者,齐东市的纪检部门那个敢监督你啊? 邓子峰就没有心情听下去了,他打断了王双河的汇报,说:“双河同志,我不想听你的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关键的问题是你们把这些措施落实到实处了吗?” 王双河毫不犹豫地回答说:“落到实处了。” 邓子峰就盯着王双河的眼睛,说:“那你敢跟我保证这个项目到目前为止,不存在违纪违规行为吗?” 王双河再次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我敢保证。” 邓子峰笑了起来,说:“双河同志,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回答我。你的话我可记住了,如果到时候发现项目有违规违纪的行为,我可唯你是问。到时候我一定会严肃的处理的。” 邓子峰虽然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是王双河却从他的眼神当中看到了杀意,他心中一凛,知道邓子峰这是在警告他了。对此王双河并不感到十分的紧张,他很清楚邓子峰跟苏南父亲之间的关系,他就不相信邓子峰会对老领导的儿子下手。 既然邓子峰不敢对苏南下手,相应的王双河就确定邓子峰也不敢对他怎么样的,那邓子峰这番警告他的话可能就只是虚张声势罢了。王双河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这些大领导就是虚伪,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糊弄谁啊。 王双河笑了一笑,说:“邓省长,您放心,如果我真的有什么违规违纪的事情,不用等您来处理,我会主动辞职来承担责任的。” 看王双河有恃无恐的样子,邓子峰心中暗自苦笑,心说苏南啊,这都是你害的。我本来想通过你来做一件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双丰收的事情,结果却被你搞的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邓子峰心知王双河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王双河知道他和苏南之间的关系,他要处理王双河,必然会牵动苏南,投鼠忌器,如果他想保住苏南,那就不能动王双河。 邓子峰笑了笑说:“行啊,双河同志,你有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行了,你回去吧。” 王双河就离开了邓子峰的办公室,邓子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眉头深锁的看向窗外,他在思考如何来妥善的处置王双河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是很复杂的,牵涉到了方方面面。 省里的三方势力,不但有他这一方面牵涉其中,吕纪也是被牵涉进来的一方。这是因为王双河跟吕纪方面走得很近,跟吕纪一些嫡系部属关系亲密,应该算是吕纪一脉的人马。 目前来看,这件事情还没有孟副省长什么事,但是邓子峰相信,如果王双河和苏南私下交易被曝光的话,恐怕第一个跳出来搞事的就是孟副省长,因为孟副省长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能够同时整到他和吕纪俩方面的机会。 所以,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他和书记吕纪都会受到损伤,而得利的却是孟副省长。这是一种邓子峰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在吕纪和孟副省长之间,如果真的要他选择,他宁愿得利的是吕纪。 吕纪已经是书记了,吕纪的实力壮大并不会危及到他这个省长的位置。而孟副省长是常务副省长,孟副省长的实力壮大却是可能取他而代之的。 如此这件事情的关键也就不在王双河和苏南身上了,问题的关键变成了一旦事情爆发出来,如何能不让孟副省长在这件事情当中获利了。想来想去,邓子峰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来。因为在这件事情当中,孟副省长是没有什么被牵涉其中的。 那是不是想办法能让孟副省长不拿这件事请做文章呢?邓子峰就想到了那个拦他车喊冤的女子,虽然没找到什么证据,但是很多人还是认为孟副省长与这件事情有着很大的关系的。 邓子峰想到了傅华所讲的从另一个方面去着手调查这件事情的说法,也许这个办法能够为这个妓女死亡的案子打开缺口,是不是安排人去调查一下当初抢救妓女的医生,已及出具死亡证明让尸体得以火化的警察呢? 但是事情过了这么久了,调查恐怕也无法得到什么进展,最终还是得不了了之。而且进行调查,是一个比较长的过程,短时间之内,恐怕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邓子峰心里清楚,孟副省长在东海省耕耘多年,部属遍及东海省,齐东市肯定也有他不少的眼线。苏南和王双河在齐东机场上玩的那点把戏太过稚嫩,一定是瞒不过孟副省长,因此齐东机场这件事情发作出来,是随时都可能的事情。想要拿重启调查女子死亡的案件作为制约孟副省长的手段,似乎有点远水解不了近渴。 但是除了这件事情,邓子峰再也想不到其他还能制约孟副省长的事情了,难道说就这么看着孟副省长从这件事情当中得利吗?邓子峰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这时他就很想跟傅华探讨一下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相信傅华这家伙一定是有主意的。 傅华在驻京办的超然地位,让他并不受官场上的一些思维定势的拘束,往往拿出一些颇富想像力的主张的。 不过这件事情有点阴谋诡计的味道,邓子峰是不好随便拿出去跟人探讨的,因此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打电话给傅华。 邓子峰一是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就坐回了办公桌前,拿起水来喝了一口。这时他脑子里面忽然灵光一闪,也许这件事情并不需要什么结果出来,而是只要重启调查就好。 邓子峰相信,孟副省长如果想要同时对付他和吕纪,恐怕在动手之前也是需要认真的思量一番的。孟副省长虽然在东海省根基深厚,但是却没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同时应付来自书记和省长两方面的夹击。因此孟副省长在拿王双河和苏南这件事情做文章之前,肯定会谨慎的作一番利弊权衡的。 这个时候不一定非要把孟副省长怎么样,只要能让他感受到危险的来临,也许他就会缩回去,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想到这里,邓子峰心中就有了主意了,他拿起了电话,打给了海川市市长孙守义。 孙守义接通了电话,邓子峰笑了笑说:“守义同志啊,你在什么地方啊?” 孙守义刚从金达的办公室回来,此刻正在自己的办公室,他笑着说:“我在自己的办公室呢,省长有事啊?” 邓子峰笑笑说:“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当初在海川有一个女人拦我的车喊冤的事情吗?” 孙守义当然记得,当初他和姜非还想拿这件事情作为突破口来对付孟森呢,只是后来无功而返,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什么结果来。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记得,不是有一个小姐死亡,她母亲拦您的车让您来处理的那件事情吗?” 邓子峰笑了笑说:“对对,就是这件事情,我记得那个小姐好像叫做褚音。” 孙守义说:“这件事情查了半天最后没有什么进展,省长您问这个干什么?” 邓子峰笑了笑说:“这个褚音的母亲一直没放弃追查这件事情,我刚接到了她给我写的一封信,信里面提出一个新的查案方向,我觉得是有点道理的,她说他女儿的死亡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是相关的救治医院以及出具死亡证明的警察却说没问题,那也就是说医院和警察可能是有问题的了。” 第1638章侥幸 孙守义现在倒并不想再来查这件事情了,他跟束涛现在已经和解,某种程度上也不想再去追究孟森什么了。便说道:“省长,这件事情我清楚,当时海川市公安局是查过相关的医生和警察的,不过并没发现什么问题。” 邓子峰说:“我觉得不会没什么问题的,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不等死者家人就急着把尸体火化的。守义同志啊,我们要本着对人民负责的态度来处理这件事情。” 孙守义感觉到邓子峰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了,就说道,那省长您的意思呢? 邓子峰说:“我想就让海川市公安局对相关的医生和警察再做一次详细的调查,查的认真一点,如果就是证明他们没什么问题,也可以让褚音的母亲死心是吧?你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吧?” 孙守义心说你的意思不就是一定要重启调查吗,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笑了笑说:“我明白的省长,我会安排下去的。” 邓子峰说:“我也是想求个心安,毕竟一个花季女孩就那么没了,到现在究竟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很难向她的母亲交代的。不过这件案子情况比较复杂,你安排下面同志调查的时候,尽量不要去提及是我要查这件事情,可以吗?” 孙守义明白邓子峰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是他布置查这件案子,当初这件案子最轰动的一点是,传闻导致褚音死亡的罪魁祸首是孟副省长,邓子峰恐怕是不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才会让他保密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知道怎么去做了,省长。” 结束了跟邓子峰的通话之后,孙守义就打电话吧公安局长姜非叫了过来,省长交代的事务必须要尽快给予处理的。 姜非来了之后,孙守义就问道:“姜局,你还记得褚音死亡那个案子吗?” 姜非点了点头,说:“当然记得了,褚音的母亲不时还来问询案子的情况,可惜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孙市长您问起这件案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孙守义说:“是这样子的,褚音的母亲提了一个新的查案方向,认为说当初救治的医院和出具死亡证明的警察有问题,你看是不是再查一下?” 姜非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孙市长,这个查过了的啊,当时的医生盖甫还有处理这件事情的警察陆离,局里都调查过,我都还亲自询问过他们,查不出来什么的。褚音的母亲来找你闹了?” 因为邓子峰有交代要保密,孙守义自然不好说是邓子峰让他重启调查的,只好说:“姜局啊,不是褚音的母亲闹不闹的问题,我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个案子肯定是有问题的,你就再查一下这个医生和警察,查得细一点,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也算是给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尽点心意吧。” 姜非说:“好的市长,我回去之后,马上安排重启调查。” 孙守义心里猜测邓子峰这个时候重启褚音死亡案件的调查,一定不会没有什么目的,也许这是邓子峰对付孟副省长的一个布局,作为邓子峰一脉的人,他对此必须要重视起来。便对姜非说道:“你要重视这件事情,最好是你亲自去抓这个案子的重新调查工作。” 姜非说:“这个我知道,这个案子悬而未决也是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我会亲自主持这一次的调查的。” 孙守义说:“那行,有什么进展随时跟我汇报。” 姜非回到公安局之后,就把褚音吸毒致死的案卷调了出来,从头到尾认真地看了一遍,边看边思索要如何去寻找本案的突破口。当然最好是能找到那个往褚音母亲房间里塞信,告知褚音母亲褚音死亡是有问题的那个女人,但是这么长时间,这个女人始终没被找到。因此这条线索实际上就等于是断了。 剩下来的也就是孙守义今天所说的滨港医院的院长盖甫,和城区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陆离了。孙守义说的确实有道理,既然基本可以确信褚音的死亡有问题,那么盖甫和陆离就是掩盖问题的两个关键人物,没有他们的参与,褚音的尸体不会被仓促的火化,如果当初尸体不被火化的话,这个案子也许早就水落石出了。 可是如何从盖甫和陆离身上打开缺口呢?想来想去,姜非把视线就放在了盖甫身上。对于陆离,他是不抱什么希望的,陆离是老刑警了,有着很强的反侦察能力,把视线放在陆离身上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姜非现在还对盖甫有印象,当初传讯盖甫,盖甫是带着病历做了充分的准备来面对他的,对他的询问对答如流,让姜非找不到任何的破绽。姜非也是刑警出身,知道对一个对一个心存提防,做了充分应对准备的家伙,是很难突破他的心防的,所以当时他不得不放弃了对盖甫的调查。 现在时间过了这么久了,盖甫应该不会时时的还在防备这件事情的吧?他肯定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事了,神经应该是松弛了下来的,这个时候如果给他来个突然袭击,会不会打乱他的阵脚。从他那里问出点什么来呢? 说干就干,姜非就叫了一名刑警跟着他直接去了滨港医院。在院长室找到了盖甫。盖甫正跟一名医务人员在谈工作呢,看到一身警服的姜非进来,心里就咯噔一下。 盖甫是有心病的,当初他收了孟森的钱,伪造了抢救褚音的病历,没想到后来褚音的母亲把事情闹到了省长邓子峰那里去了,搞得他也跟着被调查,幸好当时他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这才把事情给应付过去了。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本来盖甫以为都没事了的,今天姜非再次找上门来,难道说公安部门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了?盖甫的心就慌得蹦蹦直跳,但是表面上却强作镇静的说:“姜局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姜非发现盖甫装的是很镇静,但是眼神之中却是有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的,心中就越发的确信盖甫是有问题的。就板着脸威严的说:“盖院长,我来是为什么我想你心里是很清楚的,关于褚音死亡一案,我想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盖甫的心跳的越发急了,他强笑了一下,说:“姜局,当初你们不是调查过了吗?我该说的都跟你们说了,我不知道你们还想调查什么啊?” 姜非说:“案件现在发现了一些新的疑点,需要重新跟你了解一下,跟我们走一趟吧?” 盖甫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他不知道姜非说发现新的疑点,其实是察觉到了他的慌张,故意这么说诈他的,他以为是公安部门真的掌握了新的证据,足以证明他当初的病历是假造的呢。 这可怎么办啊?这件事情要赶紧跟孟森联系一下才行的。盖甫就说:“姜局啊,你看我们滨港医院这里一大堆子事呢,我不能马上就跟你过去的。你看这样行吗?我明天再去公安局找您。” 姜非心里很清楚盖甫这是拖延时间想找人商量对策,他又怎么会上这个当,就坚决的摇了摇头,说:“不行,你现在必须马上跟我去局里把事情说清楚。我提醒你啊,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们可以强制拘传你到案的。到那个时候,我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子的客气了。” 看来姜非是不肯给他这一天的时间了,盖甫说:“那你等一下,我把工作安排一下,这总可以了吧?” 姜非点了点头,说:“你安排吧,我们在这等你。” 盖甫看姜非在这盯着他,他也不好搞什么鬼,只好对几个医务工作者交代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姜非看他安排正常的工作,也就没去干涉他,只是走到一旁看着。 没想到盖甫趁他一晃神的机会,抓起了电话就迅速的拨了一个号码,姜非一愣,喊了一句:“喂,你打电话给谁啊?” 盖甫强笑了一下说:“我打电话给我老婆啊,姜局要带我走,我总要跟家人说一声吧。” 姜非现在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盖甫有问题,因此也就不能对盖甫采取什么强制措施,对盖甫说要通知家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就说了一句:“赶紧的吧。” 盖甫就对着话筒说:“老婆,跟你说一声啊,公安局的姜局长找我去协助调查情况了,可能要晚点回家。就这样吧。” 盖甫说完就挂了电话,姜非担心他在电话上搞鬼,就按了电话的重播键,打电话过去确认了确实是盖甫的老婆,这才罢休。 盖甫就乖乖地跟着姜非去了公安局,姜非知道盖甫现在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此刻马上去询问他,肯定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把盖甫送进了一间询问室,说你坐在这里好好把当初在褚音死亡一案中做过了什么想一想,我等一下再来问你。 第1639章黔驴技穷 说完姜非就将盖甫一个人扔在了询问室,然后离开,他要给盖甫一个错觉,让盖甫认为公安局已经掌握了盖甫犯罪事实,因此才不急着询问他。他要把盖甫晾在这里,让盖甫心里慌张,自乱阵脚,然后才来询问他。 几乎与此同时,盖甫的老婆就找到了孟森,跟孟森讲了盖甫被带走的事情,央求孟森赶紧设法把盖甫救出来。这倒不是姜非没防备盖甫的老婆会给孟森通风报信,而是这种情况根本无法防备,就算是他不让盖甫自己通知家人,别人也会把他带走盖甫的事情告诉盖甫老婆的。 孟森听完,愣了一下,在他看来这件事情早就应该过去了,怎么又会被姜非重新拿出来呢?这个必须马上查清楚才行的。他安慰了一下盖甫的老婆,答应说会尽快把盖甫救出来的,让她回去等消息。 打发走了盖甫老婆之后,孟森就打了电话给他在海川市公安局的内线,问道:“你知不知道盖甫被姜非带走了。” 对方说:“我也是刚知道,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孟森不耐烦的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 对方说:“具体情形我也是不清楚的,局里这两天并没有研究过这个案子。” 孟森说:“那是怎么一回事啊?是姜非想要搞我?” 对方说:“具体的情形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姜非被孙守义叫去了一趟,回来就调了这个案卷去看,紧接着就去滨港医院把盖甫带了回来。” 孟森说:“你是说这件事情是孙守义搞的鬼?” 对方说:“应该是吧,要不然这都是死案了,姜非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想要重新调查呢?” 孟森说:“我知道了。” 结束了跟内线的谈话,孟森就把电话打给了束涛,说:“束董啊,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孙市长,我最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了。” 束涛愣了一下,最近一段时期他和孟森已经完全改变了原来的敌对状态,很多事情还相互帮忙,也该算是比较友好的朋友了。虽然孙守义还是不怎么待见孟森,但是态度已经缓和了很多了。他说:“怎么了,孙市长对你做了什么了?” 孟森说:“我刚从朋友那里得知,他让姜非重启了褚音吸毒致死一案的调查了,把滨港医院的院长盖甫给带走了。这件事情简直成了我的噩梦了,老是没完没了的。束董你跟孙市长说我孟森如果做了什么错事,让他言语一声,我马上就改。” 束涛说:“你先别着急,等我问问情况再说,行吗?” 孟森说:“行,你赶紧问,晚了还不知道盖甫会在里面胡说八道什么呢。” 束涛就打了电话给孙守义,孙守义看到束涛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就猜到他是来问褚音那个案子的,一定是姜非对这个案子有了动作,惊到了孟森,孟森坐不住了,才让束涛打电话来问情况。 孙守义并不乐见这种局面的,他跟束涛和孟森现在基本上算是和解了,束涛和孟森对他也帮了不少忙,他心中真是不想去纠缠一件陈年旧案,从而跟束涛和孟森发生什么冲突的。 孙守义就接了电话,开门见山的说:“束董啊,你是为了孟森那件案子打这个电话的吧?” 束涛说:“是啊,孙市长,怎么一回事啊,那件案子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又重新提起来了啊?孟森可是已经跟您递了降书顺表的,如果您对他有什么不满意,说出来他马上就会改正的,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吧?”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束董啊,你可能误会我了,我没有要去针对谁的意思。” 孙守义不方便去讲是邓子峰搞出来的这件事情,他又不想跟束涛他们对立,只好隐晦的说这件事情不是他的意思,束涛也是聪明人,应该会领悟到这里面的含义的。 束涛迟疑了一下,说:“那……” 孙守义没等束涛把话说下去,就打断了他的话说:“束董,我这边还在忙,回头再聊吧。” 说完,没等束涛有什么反应,孙守义就挂了电话。束涛拿着电话想了一下,转头就把电话拨给了孟森,说:“孟董啊,这件事情恐怕是麻烦了。” 孟森说:“怎么了,孙守义不肯罢手?” 束涛说:“不是孙守义的事情,他说并不想去针对谁,恐怕他是受到了什么压力才这么做的。” 孟森迟疑了一下,说:“受到了压力,什么压力啊?” 束涛说:“你想一想吧,能给孙守义压力的会是谁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恐怕这件事情的最终目标也不是你了。” 孟森说:“他们想对付的是孟副省长?” 束涛说:“可能是吧,我想只有这样,这件事情才能解释得通。” 孟森说:“那我要去省里一趟了。” 这边盖甫在询问室一直待到了天黑,姜非都没有再露面,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慌,他觉得姜非这么笃定,一定是掌握了什么关键的证据,这证据已经能够将他定罪了,所以姜非才根本就不急着来问询他。 盖甫如坠深渊,他是知道这件事情是有问题的,孟森出巨资让他帮忙掩饰这件事情,肯定就是想掩盖孟森的罪行。当初他检验过,那个女人确实是过量死亡的,但是这个过量很难说是怎么造成的,也可能是那个女人自己吸得,也可能是孟森强迫她吸得,从而造成过量死亡的假象。 盖甫觉得孟森强迫那女人那一头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有传言说当晚是有一位省里的高官在场的,也许是那女人得罪了高官,所以才被孟森想办法害死了。盖甫心里这个后悔啊,早知道自己不贪这个财了。当时也没想清楚,不是事情很麻烦,孟森又怎么肯花那么大的价钱收买他呢? 盖甫正在惶恐无计的时候,门开了,姜非带着一名刑警走了进来,啪的一声将案卷就扔在了盖甫面前,冷冷的问道:“盖甫,你想清楚了没有?” 盖甫此刻还没有彻底崩溃,他苦笑了一声说:“姜局,你让我想什么啊?我知道的情况上一次都跟你讲清楚了,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啊?” 姜非冷笑了一声,说:“盖甫,你到现在还心存侥幸啊,我跟你说相关的情况我们都已经掌握了,你以为你不老实交代我们就定不了你的罪吗?” 盖甫脖子一横,说:“姜局,你都掌握了还来问我干什么啊?当我三岁孩子啊?” 姜非笑了起来,说:“你当然不是三岁的孩子,我问你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承认了犯罪事实,还可以算是认罪态度较好,到时候量刑也可以适当减轻一下刑罚。” 盖甫眼睛一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这倒不用,姜局,我可知道一句话,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到底,回家过年。” 姜非笑了起来,说:“盖甫,你这副口吻就是一副罪犯的口吻,看来你心里也清楚自己逃不过法律的惩罚了。” 盖甫说:“我不过是那么一说罢了姜局你还真敢往我身上栽赃啊。” 姜非啪的一拍桌子,叫道:“盖甫,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拿你没辙了啊?你想过没有,在你们滨港医院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参加了抢救过程。你在抢救过程中做了些什么,也是瞒不过医院的其他医生的。” 盖甫顿时面如土色,姜非这下子说中要害了,虽然当时褚音已经死了,但是抢救过程却要装的跟真的一样才行的,所以参与抢救过程的并不是他一个人。他用的虽然都是一些亲信,但是滨港医院可不是他的家天下,这里面是有不少反对他的人的。 姜非一定不会没什么证据就把他弄来盘问的,一定是医院里面有人把这件事情捅给了姜非,所以姜非才会这么不急不慢的来询问他。 姜非对盖甫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盖甫已经快到要崩溃的边缘了,就笑了笑说:“行啊,盖甫,给你机会你不要是吧?无所谓啊,现在也不是没有零口供定罪的,你不交代自己的罪行,不但不会妨碍定你的罪,反而会加重对你的处罚。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们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褚音是被人害死的,你如果不交代的话,这个杀人的罪名可就要按在你身上了。” “别,我没杀人,”盖甫叫了起来,“我只是帮忙孟森掩盖这件事情罢了,那女人在我抢救之前就死了。” 听到姜非说他杀人,盖甫再也承受不了了,杀人可是要判死刑的,他终于彻底崩溃了,承认了他帮孟森掩盖褚音真正死亡原因的事实。 姜非听盖甫这么一说,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实际上他已经是黔驴技穷了,他用杀人的罪名只是想吓唬一下盖甫而已,如果盖甫挺住,那他再也就没招了,他询问盖甫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超出规定时间没有问出真相,他就要老老实实将盖甫放回去了。 第1640章单薄 姜非打开了案卷,说:“说吧,盖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孟森正在孟副省长家中,跟孟副省长讲海川市公安局重启褚音致死一案的事情,孟副省长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孙守义是邓子峰的人,不用说了,这件事情幕后指使的人一定是邓子峰了。” 孟森说:“是邓省长要对付您?” 孟副省长点了点头,说:“我在齐东市机场建设项目上发现了跟邓子峰关系紧密的振东集团的一些违法事实,邓子峰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想要反制我。这家伙的动作倒快。” 孟森就紧张了起来,难怪孙守义这么积极,省长要办的事情他当然要积极的。看来这件事情要解决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他看着孟副省长说:“那怎么办啊?” 孟副省长没当回事的笑了笑,说:“小孟啊,你不要紧张,官场上这些争斗是很难免的,这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邓子峰也并不是真的要那我怎么样,他只是不想让我在齐东机场项目上讲话而已。实在不行的话,我跟他妥协就是了。” 孟森松了口气,说:“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就问题不大了,不过您可要动作快一点,这个滨港医院的院长盖甫可不是什么硬骨头,他如果在里面时间长了,很可能就把事情全交代出来的。”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你也别太紧张了,我心中有数的。” 就在这时,孟森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他的那个内线的,他脸色就变了,这个内线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不会主动跟他打电话的。而此刻正是盖甫被带走还没放出来的时候,这个电话很可能是与盖甫有关。 果然电话已接通,对方就说:“孟董,大事不好,盖甫全撂了。” 孟森心就再往下沉,急问道:“你是说盖甫全交代了?” 对方说:“是啊,盖甫被姜非诈唬了几下,就交代出你当初花钱收买他掩盖褚音死亡的经过了。孟董,你要做好准备,盖甫既然把你咬出来了,下一步姜非就一定会找上你的。” 孟森骂了一句:“这个王八蛋,收了我那么多钱还来害我。” 对方说:“你赶紧想办法吧,我挂了。” 对方就挂了电话,孟森回头看了看孟副省长,说:“现在盖甫已经把我给咬出来了,海川市公安局马上就可能要来抓我了,您看这件事情要怎么办才好?” 孟副省长瞪了孟森一眼,说:“你慌什么慌,警察还没找上门来呢。” 孟森说:“关键是海川市公安局早就掌握了我送您往返齐州的监控,只是他们不知道车里面坐的是您。以前他们没有什么证据,不敢拿我怎么样,我还可以拒绝讲出车里面的人是谁。现在他们拿到了盖甫的证词,我就必须要给他们一个说法的。” 孟副省长不高兴的说:“小孟啊,你也算是经过风浪的人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你别讲话了,让我想想这件事情要如何来处理。” 孟森不敢言语了,瞪着眼睛看着孟副省长,孟副省长不耐烦的说:“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孟森看孟副省长这么说:“心里也就清楚了孟副省长心里也不是一点都不慌乱,他表面上的镇静只是装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孟副省长说:“小孟啊,刚才通知你的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孟森说:“是我在海川市公安局里面的一个朋友。” 孟副省长说:“这个朋友靠得住吗?” 孟森点了点头,说:“这些年喂了他不少的东西,就是想让他在关键的时候能帮我一把。” 孟副省长说:“现在就是关键的时候了,你能让他帮你做件事情吗?” 孟森说:“什么事情啊?” 孟副省长说:“我听他的意思,他是能接触到那个滨港医院的院长的,你想办法让他跟那个院长通个消息,让那个院长翻供。那个院长不翻供,对你我来说都是个麻烦。” 孟森说:“这个我倒是可以跟他说一下。” 孟副省长说:“不是跟他说一下,而是要让他必须要办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果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候,他还不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那还要他有什么用处啊?” 孟森说:“行,我马上就让他去办。只是不知道那个盖甫会不会翻供,如果他不翻供,我还是会被海川市公安局采取措施的。” 孟副省长不耐烦的说:“你到底在慌什么啊,哪有那么容易的,你忘了你还是省政协委员呢,要对你采取措施,必需要省政协同意才行的。你这几天不要回海川了,先找个地方避一下风头。” 孟森皱了一下眉头,说:“那我要避到什么时候才行啊?” 孟副省长说:“等事情平静下来就可以了。” 孟森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一下孟副省长,孟副省长说:“你不用看我了,我能这么说就是有办法把事情平静下来的。你通知那个人让他想办法让盖甫翻供。我去书房,我也要打几个电话给我北京的朋友,我也需要让邓子峰老实一点,不要继续搞下去了。” 孟副省长就去了书房,孟森则打了电话给他的内线,让他的内线想办法通知盖甫,就说姜非手里并没有什么证据,所说的一些情况根本就是骗盖甫的,想办法让盖甫改口供。 孟森的内线也知道他跟孟森之间是利益相关的,因此也没推辞,就说:“行啊,我想办法让盖甫改口供。” 打完这个电话,孟森就呆坐在那里等孟副省长,但是孟副省长那边似乎短时间完不了,所以迟迟没有出来。孟森知道孟副省长找的都是北京的高层领导,他也不敢闯进书房去问孟副省长什么情况,只好满心焦躁的呆坐在那里等着孟副省长出来。 与此同时,孙守义也接到了姜非打来的电话,姜非兴奋的说:“孙市长,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案件获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盖甫已经承认当初他是拿了孟森的钱,才帮孟森演了一出抢救的戏。实际上褚音在抢救之前就已经死了,因此孟森有重大的涉案嫌疑。” 听到姜非说案件获得了重大的突破,孙守义心中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欣喜,这倒是可以给邓子峰一个很好的交代了,但是孟森和束涛这一边他就算是得罪了。他也说不清楚这对他来说,是得到的更多,还是失去的更多。 虽然心里不是特别的欣喜,但是孙守义还必须要做出欣喜地样子给姜非看,这件事情是他交代让姜非重启调查的,姜非获得了突破,他是需要欣喜。于是孙守义笑了笑说:“姜局啊,好样的,继续追查下去,确保把罪魁祸首给抓到。” 姜非高兴地笑着说:“好的市长,我马上准备材料好提交给省政协,让他们准予海川市公安局对孟森采取强制措施。”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该怎么去办就怎么去办吧,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 结束了跟姜非的通话之后,孙守义马上就把电话打给了邓子峰,现在姜非已经获得了突破,他得罪束涛和孟森已经是必然的了,只好希望能从邓子峰这边收获到足够抵偿损失的好处。 邓子峰接了电话,笑了笑说:“守义同志,什么事情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是有个好消息要跟省长汇报一下,刚才海川市公安局局长姜非同志跟我汇报说,褚音致死一案有了重大的突破,那个滨港医院的院长已经承认褚音在被抢救之前就已经死亡了,他是收了孟森的钱才帮孟森掩盖这一事实的。” 邓子峰愣了一下,有点不相信的说:“这么快就获得了突破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啊,省长,我按照您的思路把事情布置下去之后,姜非同志做了不少的工作,最终突破了盖甫的心防,成功的让他招供了。” “不错不错,”邓子峰笑着说,“这个姜非同志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邓子峰嘴上在赞赏姜非,但是心里却并没有因为案子获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就特别的高兴。实质上他并没有期望这个案子这么快就获得突破的。在官场上做事情是讲究时机的,这个案子获得突破的时机并不好。 邓子峰布局这件事情并不是要去对付孟森,而是要对付比孟森更大的人物孟副省长。而要动到一个副省级的干部,是会牵动很多人的。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他不但不能从中得利,相反还会受到损害的。 孟副省长在北京和东海省都是有着支持他的人脉的,邓子峰自问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扳倒孟副省长的。如果这个案子获得突破的时间点发生在王双河和苏南的交易被揭发出来之后,因为王双河的关系,吕纪就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到那个时候,合他和吕纪两人的之力,再来对付孟副省长,胜算还比较大一些。 但现在王双河和苏南的交易还被没揭发出来,吕纪还没有跟他同一阵线,邓子峰就感觉他要对付孟副省长的话,实力就有些单薄了。 第1641章辅助 不过邓子峰倒也没觉得这件事情是一件坏事,这实际上是给了他一个跟孟副省长开价的砝码,这可比他当初预想的虚张声势要好的太多了。现在他拿到了真凭实据,想来孟副省长一定会紧张起来的,虽然最终并不一定会真的扳倒孟副省长,但是从孟副省长那里获得一些实质性的利益还是可以的。 邓子峰就笑了笑说:“守义同志啊,你这件事情处理得很好。回头你让姜非同志继续努力,无论牵涉到谁都要追查到底,把案子给我办细办扎实了,要经得起检验。知道吗?” 孙守义答应说:“好的,我会按照您的意思部署下去的。” 结束了跟孙守义的通话之后,邓子峰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是深夜了,他笑了一下,他相信孟副省长此刻一定是已经得到了关于褚音这一个案件获得突破的消息了,估计这一夜将是孟副省长难以安枕的一夜了。不过他却要去好好睡上一觉了,养足了精神等着孟副省长来跟他低头。 孟副省长家中,孟副省长终于从书房里面出来了,孟森注意到孟副省长的脸色比进去书房之前还难看,心里就有点不妙的感觉,看着孟副省长小心的问道:“省长,您朋友怎么说?” 孟副省长说:“没事了,我朋友说他会搞定邓子峰的。小孟啊,你也回去吧,还是赶紧去想办法让盖甫翻供吧,只要盖甫翻供,这件事情会不了了之了。” 孟森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孟副省长,孟副省长沮丧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没事,但是孟副省长已经开口送客了,时间也很晚了,他也不好再留下来了,就说:“那行,省长,我先在齐州这里找个地方住下来,看看情况再说吧。” 孟森就离开了孟副省长的家。孟森走了之后,孟副省长长叹了一口气,原本挺拔的腰板松懈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比刚才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他这个样子倒并不是说他朋友不肯帮忙解决褚音吸毒致死这个案子,相反他的朋友答应对邓子峰施压,让邓子峰不再抓住这件事情不放。 跟朋友谈到这里的时候,孟副省长心里还是很轻松的,还感谢了朋友肯伸出援手。但是朋友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让他高兴不起来了。 朋友说:“老孟啊,你怎么还在跟邓子峰较劲啊?”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我也不是想跟他较什么劲,我只是发现了他在齐东机场项目上有一些违规的行为,他让齐东市把项目给了苏老的儿子,而这个苏老的儿子跟齐东市的市长王双河私下里存在交易,你知道苏老跟邓子峰的关系的。” 朋友说:“老孟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管那么多干嘛啊,什么苏老啊王双河的,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吗?竞争省长你已经输给了邓子峰了,怎么还不服气啊?” 孟副省长说:“不是……” 朋友说:“不要跟我讲什么理由,我就问你一句,你对东海省未来的形势怎么看?” 孟副省长愣住了,朋友这话的意思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他干笑了一下,说:“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邓子峰还要往上走一步吧?” 朋友说:“这还用我说吗?吕纪现在已经是攀到顶峰的人了,而邓子峰则是方兴未艾,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未来东海省将是邓子峰的天下了。你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的话,你这几十年的仕途恐怕是白混了。” 说到这里朋友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老孟啊,我在透露个情况给你吧。跟你说北京这边对邓子峰去东海省的工作状况是很不满意的,这不满意的地方并不在于邓子峰本身,北京对他去东海省所做的一些工作还是很赞赏的。北京的不满在于东海省的一些官员对他的掣肘。北京这边觉得这里面的主要责任人有两个,一是吕纪,北京现在发现吕纪这个人缺乏独当一面的能力,始终未能全面掌控东海省的局势,无法给邓子峰在省政府的工作提供必要的保障;而北京认为第二个责任人就是你,北京已经有人认为由于你的存在,才导致了东海省水泼不进,北京派来的干部无法开展工作,已经有声音说要将你从常务副省长的位置上拿下来了。” 孟副省长一惊,说:“北京想把我给撤了?” 朋友说:“现在还没有明确要这么做,所以我才想提醒你啊,要看清大势。你现在能做的只是尽量配合好邓子峰的工作,着手布局未来的退休生活,而不是继续跟邓子峰斗来斗去了。” 孟副省长苦笑了一下说:“退休生活,现在你就让我布局将来的退休生活,这是不是也太早了一点了?” 朋友说:“老孟啊,还早啊,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年纪。你不要不甘心了,一个人的政治生命总有结束的那一刻。你如果布局的好,你还可以接着在政协或者人大再呆上几年,否则的话你就只能到点退休了。” 孟副省长心里就有些悲哀的感觉了,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领导岗位上做一辈子,但是听到朋友这么说他心里还是很不好受。他苦笑了一下说:“你说的布局的好,是让我去讨好邓子峰吧?” 朋友说:“是啊,北京现在对他很看重的,老孟啊,你斗不过人家的。斗不过人家的话,还不如转而跟他做朋友呢。” 孟副省长说:“我们斗了这么久了,恐怕就是我想跟人家做朋友,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啊。” 朋友笑了起来,说:“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共同的利益。你老不去跟人家低头,人家当然不会拿你当朋友的。其实这一次的事件到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趁邓子峰现在还在东海省没有完全掌控局面,你对他还有用,赶紧低头吧,别等着没用了,你就是想低头人家也不会搭理你的。” 朋友这么一说,孟副省长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他在东海省耕耘多年,本来以为自己是有登顶的可能的,但是邓子峰的带来让他这个可能完全丧失了。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以为自己有跟邓子峰抗衡的实力的。但是现在让朋友一分析他才知道他跟邓子峰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 这一刻孟副省长才意识到他老了,这个舞台已经不是他的了,无论他心里多么不甘愿,他还是要把舞台的主要位置让出来的。 诚如邓子峰所想的,这一夜孟副省长确实是一夜未眠的,不过原因倒不是为了褚音那个案子,而是他不甘愿却又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他已经不再是东海省政坛上的主角了。主角现在已经变成了邓子峰了。 第二天一早,邓子峰在省长办公室接到了孟副省长这位朋友的电话,邓子峰知道这个人跟孟副省长关系紧密,当初还为孟副省长争取省长的事情出过不少力。邓子峰接到这个电话的一刹那,心中就明白他是为了孟副省长来跟他谈条件的。这个人的位阶是比邓子峰高的,邓子峰也不得不给与他相当的尊重。 这个人上来先跟邓子峰寒暄了几句,笑着说:“子峰同志,怎么样在东海时间也不短了,适应了那边的工作状况了吗?” 邓子峰笑笑说:“已经适应了一些了。” 这个人笑笑说:“那就好,诶,你跟老孟配合的还好吗?” 虽然大家公知他跟孟副省长配合的并不好,但是邓子峰还是不得不说:“我跟老孟配合得挺好的,他很支持我的工作。” 这个人说:“这就好啊。中央是希望东海的班子能够团结和谐的。中央是很反感一些同志不把精力放在发展经济工作上,而是成天跟其他同志勾心斗角,把精力都放在了政坛斗争上去了。这很不好。现在有一种不好的思潮,认为官场就是战场,官员之间就是对手,不互相斗争是不行的,这是十分错误的,大家都是革命同志,应该是相互协作,而非相互斗争。” 邓子峰听出来这个人是在警告他不要去搞一些政治斗争,也就是制止他不要再跟孟副省长斗下去的意思了。 这个人接着说道:“子峰同志啊,你知道我跟老孟关系还是不错的,不怕跟你说,我们俩也聊过你在东海省的工作情况,不必讳言老孟开始对你去东海省工作是有抵触情绪的,但是接触下来,他发现你是一个有能力有原则的领导干部,对在你手下工作,他现在是心悦诚服的,也愿意配合你的工作。我对老孟这个想法是很赞赏的,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就是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常务副省长就是省长的助手,就应该辅佐好省长的工作。” 邓子峰明白这个人这番话的意思就是在替孟副省长表达归顺的意思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笑了笑说:“其实也不是谁辅助谁的问题,东海省政府是一个整体,我和老孟本来就应该相互协作,共同搞好东海省的工作。” 第1642章心里有底 这个人笑了笑说:“子峰同志,你能这么想是很好的。不过这里面还是有个主次的,你是省长是主要领导。中央对你的期许是很高的,中央认为你是能把东海省的工作带上一个新的台阶的,希望你不要辜负中央的期望啊。” 虽然这个人说的是把工作带上一个新台阶,但是邓子峰听得出来,中央对他这段时间的工作还是很满意的,这个人也在暗示他有可能再上一层。邓子峰心里自然十分的欣喜。 这个人最后说了一句子峰同志,继续努力吧,就挂了电话。至始至终,这个人没有一个字提到褚音致死一案的,但是邓子峰却知道褚音致死一案不能继续查下去了,这个人已经对他提出了明确的警告,在查下去的话,恐怕对他也是不利的。 现在这个人也替孟副省长在他面前低了头了,未来相信孟副省长一定不会再在齐东市机场项目上对他发难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案子也就没有必要再查下去了。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来收场了。 姜非一早到了办公室,就准备让城区的刑警大队长陆离叫到海川市公安局来,有了盖甫的口供,他就有了一定的把握对付陆离。他想趁热打铁,查出陆离在褚音吸毒致死一案中的违法行为,从而把这个案子给办成铁案。 但是姜非还没通知陆离,他就接到了看守所打来的电话,看守所的警察讲盖甫在看守所里提出要见省公安厅的领导,说是他昨晚遭遇到了姜非的刑讯逼供,逼迫他污蔑兴孟集团的孟森导致了褚音的死亡。 姜非一听就愣住了,他知道盖甫这是翻供了。这一下他昨天所有的努力都付诸流水了,更别说要去询问城区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陆离了。盖甫翻供,陆离的嘴就更撬不开了。 姜非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关键是他已经把案件获得突破的情况跟孙守义作了汇报,现在盖甫翻供,显然这个突破就不成立了。这让他无法跟孙守义交代的。他二话没说,坐上车就直奔看守所而去。他要去查实昨晚在看守所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盖甫翻供的。 与此同时,孙守义接到了邓子峰打来的电话,邓子峰上来也没讲什么,只是说:“守义同志,对于褚音致死一案,你想办法控制一下案件的范围吧,不要太扩大化了。” 邓子峰没有讲控制案件范围的原因,这一来是他也不好讲什么原因,二来作为省长,他认为自己有足够的权威不去讲原因的,命令给你了,你去执行就是了,需要告知你原因吗? 孙守义愣了一下,昨晚邓子峰对这个案子获得突破还感到很高兴,还要求追究到底,无论查到谁都不放过呢,怎么这一转眼,就变成了要控制案件的查办范围了? 不过孙守义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了,邓子峰的态度突变,一定是受到了某些人强大的压力,逼迫着邓子峰不得不下命令控制案件的查办范围。孙守义对此到并不抗拒,控制案件的范围,也许就可以保住孟森了。 孙守义并没有问什么,只是回答说:“好的,省长,我会安排下去,让海川市公安局控制案件查办范围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守义同志,你这一次跟姜非同志工作做得都挺好的,我很满意,就这样吧。” 孙守义心知邓子峰这么说是对这一次他和姜非的工作表示赞赏,有记下他们功劳的意思,看来某种程度上邓子峰是在褚音一案上获得了一些比较满意的交换利益的。相信未来邓子峰会在某些方面给他和姜非一定的回报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再见,省长。” 邓子峰就挂了电话,孙守义随即就把电话打给了姜非,他必须尽快制止姜非继续查办这个案件下去了,继续查下去,设计的人会越来越多,再想把这个案子掩盖下去,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姜非接了电话,他以为孙守义这个时候打电话肯定是已经知道盖甫翻供的事情,于是接通电话就说道:“不好意思啊,孙市长,我正在赶往看守所,去调查一下盖甫是为什么翻供的。”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并不知盖甫翻供了,看来孟森和孟副省长昨晚的动作不断,不但找人施压邓子峰,让邓子峰不敢继续查办褚音这个案子;还在看守所里搞了小动作,让盖甫翻供,不再去指证孟森了。孟森或者说是孟副省长还真是神通广大啊。 孙守义明白他现在能做的并不是让姜非去追查究竟是谁让盖甫翻供的,而是借着盖甫翻供这个台阶,就坡下驴,结束褚音这个案件的侦办。 孙守义说:“姜局啊,你不要去看守所了。既然盖甫仍然坚持原来的口供,那就把他放了吧,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 姜非愣住了,说:“孙市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啊?现在盖甫已经承认他有问题了,怎么能不查下去呢?是不是有领导给您施压了?” 孙守义心说这个姜非就是不够成熟,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当然是上面施压了他才会要求终止调查的。但是这种事情心里知道就行了,是不能说出来的。孙守义说:“姜局啊,盖甫这不是又否认他有问题了吗?行了不要再浪费太多的警力在这个案件上了。” 姜非说:“可是孙市长……” 孙守义知道他不能任由姜非继续说下去了,如果任由姜非继续说下去,他是没有正当理由去反驳姜非的。但是做领导的就是有一个好处,他是可以命令下属做事的,于是他打断了姜非的话,说:“不要可是了,就按照我说的去办吧。” 孙守义说完,没让姜非再有机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电话这边的姜非心里这个郁闷啊,他昨天还在为案件获得突破感到欣喜,可今天事情却瞬间来了个大逆转,不但他被盖甫污蔑说刑讯逼供,现在还不得不终止案件的调查,将盖甫放回去。 虽然姜非满心的郁闷,但是他也不得不按照孙守义的吩咐去做。一方面他知道胳膊总是拗不过大腿的的,另一方面孙守义对他来说是有知遇之恩的,不是孙守义,他现在还呆在省厅不受待见呢,根本就做不上这个海川市的公安局长。 姜非还是就去了看守所,不过他不并是去调查是什么让盖甫翻供的,而是重新给盖甫做了笔录,盖甫在新笔录里面全面推翻了他前面所供认的事实,姜非虽然心里恨得牙根痒痒的,但也只能是什么都没说,老老实实地把笔录做完,然后将盖甫放走了。 盖甫离开了看守所,孟森第一时间就得知了消息,于是他把情况知会了孟副省长。孟副省长听完之后,说:“放出来就好啊,小孟啊,盖甫这个人你要多注意一点,不要再让他出什么问题了。” 虽然这一次有惊无险,但是对孟森来说也是经历了一次心理上的煎熬,原本他都有打算如果盖甫不翻供,他就要做好被抓的准备了。这一切都是因为盖甫而起,他心里对盖甫自然是恨得要命。 孟森笑了笑,说:“省长,您放心好了,我不会再让他出问题了。” 在孟森从齐州回来的路上,孟森接了盖甫的电话,盖甫上来就跟孟森道歉,说:“对不起啊,孟董,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这都是姜非那家伙诈我的,不能怪我的。” 孟森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不该你怪谁啊,不是你骨头软,又怎么能把我给咬出来呢?你当初拿了我那么多钱,就应该想到事情是有风险的。现在你钱拿了,却不没骨头把这个风险都承担起来,不是你的责任又是谁的啊? 孟森心中一肚子怒火,但是心中也清楚此刻并不是他跟盖甫清算的好时机,这个时候姜非一定还在盯着盖甫的一举一动呢。他如果去对付盖甫,肯定会惹起一些新的麻烦的。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一动不如一静的好。 想到这里,孟森笑了笑说:“说什么对不起啊,这件事情又不是你的责任。说实话,我对你帮我这些已经很感激。” 盖甫原本以为孟森会对他大发雷霆的,没想到孟森居然会和声细语,还说要感激他,就有点愣住了,不过他也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孟森并不是真的不生他的气,而是孟森现在还需要用到他。所以才会这么客气的。 盖甫心里松了口气,不过他也不敢因为孟森对他客气就怎么样的,他是知道孟森的出身背景的,深知道孟森这种人是什么事情都敢干得出来的。于是他还是陪笑着说:“孟董啊,你可真是太客气了,实际上这件事情我还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心里还是感觉对不起你的。不过你放心,经过这一次我心里就有底了,再也不会发生像这一次的事情了。” 第1643章让着点 孟森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经过这一次你就已经出卖我了,下一次还不知道会如何呢,我哪还敢再给你经历一次的机会啊。 孟森笑了笑说:“老盖啊,别这么说了,再说对不起别说我不当你是朋友。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就不跟你聊了。” 孟森就挂了盖甫的电话,坐在车里想了一下,把电话拨给了束涛,说:“束董啊,我现在没事了。” 束涛也在关注这件事情,知道盖甫翻供,孟森应该就没事了,便笑了笑说:“没事就好啊。” 孟森笑笑说:“谢谢束董的帮忙了。” 束涛笑笑说:“咱俩还客气什么啊。” 孟森笑笑说:“这个是要谢谢的,诶,束董,你替我谢谢孙市长吧,孙市长在这件事情上也帮了我不少,你跟他说,我孟森很感谢,是真心的很感谢,如果他方便的话,我想请他吃顿饭。” 孟森感谢孙守义,确实是真心实意的,这件事情虽然是孙守义经手办的,但是真正的目标却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孟副省长。应该说这件事情孙守义对他还是挺够意思的,在盖甫一翻供,马上就让姜非结束了案件的调查,让他得以顺利的脱身。 另一方面孟森也有想跟孙守义进一步拉近关系的打算,昨晚孟副省长表现出来的沮丧让他意识到,原本被他视为坚强靠山的孟副省长现在已经渐渐有靠不住的趋势了。 孟森心中明白事情明明得以解决,孟副省长却还那么沮丧,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为了解决这件事情是向省长邓子峰做出了很大的让步的。这似乎表明东海省整个的风向已经开始变了,省长邓子峰将会越来越强势,而孟副省长则是走向衰落,渐有被边缘化的趋势了。 形势比人强,因此孟森明知道这一次的事件是孙守义搞出来的,但还是要跟孙守义说谢谢,还要请孙守义吃饭,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孙守义的对手了,他现在只能选择跟孙守义站在一起,而非站在对立面上。 束涛答应了下来,说:“好的,我跟孙市长说一声吧,看他什么意思。” 束涛就打了电话给孙守义,把孟森的意思转达给了孙守义,孙守义听完之后笑了笑,说:“说谢谢就有点过了,其实这件事情孟董能谅解我我就很高兴了,至于吃饭嘛,现在这个时候我跟他出去吃饭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议论的,你跟他说,吃饭有机会的,不过要等事情平息下来再来安排。” 孙守义这么说也是有安抚孟森的意思的,他知道孟森平定这件事情一定花钱呢、找人啊费了不少的劲,这个时候孟森心中肯定是压着火的,他并不想把这火挑起来,因此虽然还是拒绝了跟孟森一起吃饭,但是话说的却是很友好,很委婉的。 束涛也明白现在的时机不合适,就笑了笑说:“行,市长,我把您的话转达给孟董,我想他应该是能够理解您的意思的。” 北京,驻京办,傅华在办公室忙了一上午,他在忙着准备乔玉甄去海川实地考察的事情。看看时间到了中午了,他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去了海川风味餐馆吃午饭。 在餐馆的门口,傅华碰到高原和高芸姐妹两个。高原看见傅华,就笑了笑说:“你来吃饭啊,诶,正好我和我姐姐也要在这里吃饭,一起吧。” 傅华看了一眼高芸,其实如果仅仅是高原,高原性格大咧咧的,两人在一起吃饭倒也没什么。但是加上这个一副贵妇范儿的高芸,性质就不一样了,虽然那次高芸为了高原来兴师问罪,最终高芸还是接受了他的意见,不再让高原非接受方士杰不可。但是那一次的谈话最终并不是愉快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还是不要了。” 高芸冷冷的瞅了傅华一眼,说:“你不愿意一起吃饭,是不是因为对我有看法啊?”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真是够差劲的,邀请人吃饭也这么冷淡,摆什么架子啊。他笑了一下,说:“不是了,我只是觉得你们姐妹一起吃饭,我掺和进去不好。” 高原笑了,说:“这就是你多心了,我们姐妹俩天天在一起吃饭的,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你跟我们一起吃饭不妨碍什么的,走,就跟我们一起吧。” 高原就来拖傅华,此时傅华想不答应也没借口了,就笑了笑说:“好了,你别来拖我,我跟你们一起就是了。” 三人就进了一个小包间,坐定之后,因为海川风味餐馆这里属于驻京办的产业,傅华就安排厨房给做了几个刚空运来的海鲜菜。然后看着高原笑了笑说:“你们姐俩今天怎么凑到一起了?” 高原笑了笑说:“姐姐过来看我在海川大厦的情况,聊了一会儿就中午了,我想到你这里的饭菜口味还不错,就留她吃饭了。” 高原说话的时候,傅华留意到高芸的神色木然,原本有心想要问一下高芸与胡东强之间怎么样了,但看高芸这个样子,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想到高芸这时却蹦出来一句:“你妻子挺漂亮的。” 傅华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高芸是在跟自己说话。高芸这话说得倒还算客气,严格起来说郑莉并不很漂亮,她是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那种气质。但是现在夸女人有气质并不是一句好话,而实质上是在婉转的说女人不漂亮。因此傅华觉得高芸说郑莉漂亮是一种尊重他的说法。 傅华笑了笑说:“你在报纸上看到了她的照片了?” 高芸点了点头,说:“这几天报纸上经常可以看到她和那条裙子的报道,我就想不看见也不行啊。诶,傅主任,我心里就很奇怪,你们男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有一个这么好这么能干的妻子,为什么还出去沾花惹草的啊?” 傅华脸色马上就变了,高芸这个女人还真是的,原本还以为她懂礼貌了呢,结果两句话不到,就原形毕露,专门冲着他最尴尬的地方下刀子。傅华心里就很恼火,毫不客气的回敬说:“这个高大小姐不需要问我啊,为什么不去问问胡东强啊,既然你这么出色,他为什么还要招惹一些小明星啊?” 高原一听就急了,冲着傅华叫道:“傅华,你怎么可以出口伤人啊,你明知道我姐是受害人,你还说这些。” 高芸却制止高原说:“高原,你先别急着发火,是我要问傅主任这个问题的,他给出的答案也是很正常的。” 高原就瞪了傅华一眼,没再说话了。高芸转头对着傅华说:“我问你这个问题,就是因为我不懂得胡东强,搞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却原来你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就算是身边有了优秀的女伴,也会忍不住想要去风流的。” 傅华想不到高芸在这里等着他呢,便苦笑了一下,说:“我怎么觉得我被你绕进去了?其实如果你了解我那件事情的始末的话,我根本就是被人设局算计了的,我为那件事情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不但被单位整治,老婆还差一点跟我分手。哪像胡东强那么风光的领着小三在拍卖会上华丽的亮相呢。” 高芸冷笑了一声说:“哇塞,叫你这么一说你好像还很伟大似的,你如果真的在乎你老婆,就不应该去招惹别的女人。” 傅华说:“谁说我是去招惹女人了,我那时工作中接触到的。高芸,你不要受了胡东强的欺负,就跟一个怨妇一样看谁都不顺眼。” 高芸说:“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妻子,所以你才会惹出那些花花事来的。” 傅华说:“你知道什么啊就来胡说八道,你知道我是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挽回了我的妻子吗?我告诉你我跟妻子可是真心相爱才走到一起的,你以为我们像你和胡东强一样是家族利益联姻啊?” 高原再也听不下去了,冲着傅华叫道:“傅华,你够了吧,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你不知道吗?” 傅华气哼哼地说:“高原,你搞清楚,是你姐先揭我短的。” 高原说:“那又怎么样呢?你是男人啊,有点风度好不好,你看把我姐气的。” 傅华这才注意到高芸面色灰败,双肩颤抖,那个贵妇范儿已经荡然无存,心里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心说我去跟一个女人较的什么劲啊? 傅华看了一下高芸,说:“对不起啊,我刚才一时口快,没顾及到你的感受。” 高芸看了一眼傅华,倒也没有纠缠着傅华不放,淡淡的苦笑了一下,说:“你不用说对不起,其实我们俩就是话赶话赶在那里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今天这是怎么了,本来是来吃饭的,结果却变成了吵架了。” 高原瞪了傅华一眼,说:“是你气量太小,话说我姐是女人啊,你就不能让着点?还有啊,今天是我请你吃饭的,你这个样子可对主人不够尊重啊。” 第1644章说不出 傅华笑了起来,自嘲的说:“看来我成了恶客了。这样吧,为了表示歉意,这顿饭我请了,这下行了吧?” 傅华这么一说,桌上的气氛就缓和了很多,高芸也笑了一下,说:“不要了傅主任,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如果再让你请客,我会觉得很不好意思的。” 这时菜就陆续上来,傅华开了一瓶干白,给高原姐妹俩倒上了,笑着说:“我们谁也别怪谁了,来边吃边聊,这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三人动筷子开始吃鱼,吃了一会儿,高芸看着傅华说:“我听傅主任的意思,是很爱你的妻子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我跟我妻子走在一起,是因为我们彼此喜欢。” 高芸笑了笑说:“据我所知,你妻子的门第很高,你娶了她可是有点高攀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你还真是把我查了个底儿掉,是啊,我妻子出身红色家庭,算是红三代吧,家庭各方面都是比我好很多的,不过这倒也并不成为我们在一起的阻碍,如果两人真心喜欢对方,这些都不算是什么的。” 高原笑了起来,说:“我从来还不知道你是这么酸的一个人。” 高芸瞪了一眼高原,说:“你不要这么说傅主任,人家可是好心帮过你的忙的。” 高原笑了起来,说:“那跟他酸是两码事。” 高芸说:“你怎么还说他呢,人家那不是酸,而是真心实意。现在这样子的男人已经很少了。” 傅华看高芸开始为他说起好话来了,心中未免有些诧异,他不知道高芸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就干笑了一下,说:“这么一会风向又变了,我又成好人了。” 高芸笑笑说:“难道你不是吗?我听高原说你们俩原本关系并不好的,她吻你其实是利用你,还踩了你一脚,把你的脚都踩伤了,可是你还是在我面前帮她说话,这充分说明你是一个生性很善良的人。” 傅华笑了,说:“其实高原那一脚踩得也不是很重,只是有点瘀伤,没多长时间就好了。” 高芸笑笑说:“你总还是帮了她的,诶,傅主任,你是不是遇到不平的事情总是爱帮忙啊?” 傅华笑了,说:“我也没那么伟大了。” 高芸接着说道:“那如果我有事需要你帮忙,傅主任会不会拒绝伸出援手啊?” 傅华愣了一下,看了看高芸,笑了笑说:“我怎么觉得你再把我往沟里带啊?” 高芸看着傅华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回避问题,是不是心里还对我有意见不想帮我的忙啊?” 傅华笑了,说:“首先呢,我不觉得你高大小姐还需要我帮什么忙,你是和穹集团的千金,以强势著称京都商界,什么事情自己解决不了啊?其次呢,我们之间其实并不熟悉,也谈不上有什么意见不意见的。” 高芸笑了起来,说:“傅主任,你可真够聪明的,表面上是说对我没意见,好像没拒绝我,但实际上却是在暗示我我们之间还没熟悉到你肯帮我的忙的程度,是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果然名不虚传,够精明,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潜台词。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不会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我也没这个能力帮你什么忙的。” 高芸笑了起来,看着傅华说:“傅主任,你对人的防备心就这么重吗?我还没说出要你帮什么忙呢,你就把所有的可能都堵死了,让我连开口都无法开口。也许我只是让你帮忙做一件很小的事情呢?” 傅华心说能让你降尊纡贵的跟我开口,一定不会是什么小事。不过倒是可以借着这个台阶把这个话题给结死,于是傅华就笑了笑说:“那你要我帮忙做什么小事啊?” 高芸马上就明白傅华在想什么了,笑着摇了摇头,说:“诶,傅主任,你这样子对待一个女人,会让她很没面子的。是不是我在你眼中一点女人的魅力都没有啊?我这个人真的很失败啊。”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果然厉害,几句话绕来绕去,就把主动权绕到她那边去了。如果他再不提出要帮忙,那就好像是说她没有女人魅力啦。 傅华笑了起来,心说我就不接招,看你怎么办?他说:“看你这话说的,其实你不但有魅力,而且魅力非凡,只是你的魅力已经轮不到我来欣赏了。” 这是高原在一旁听得有点不耐烦了,说:“姐,你跟傅华这么绕来绕去的干嘛啊?需要他帮什么忙你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他当然不会能帮忙而不帮忙的。” 听高原这么说,傅华心里暗自摇头,心说这姐俩的心机都够可以的。表面上看高原大大咧咧,说话很直,但这个直可是有倾向的,高原这么说实际上是让高芸直接把需要他帮什么忙讲出来的。如果高芸直接讲出来,傅华可能就无法抹下面子再去拒绝了。 这时高原又补了一句:“傅华,你不会坏到能帮忙而故意不帮忙吧?” 傅华此刻已经被挤兑到了墙角了,他心里虽然不情愿,却也不得不说:“当然不会了。” 高原得意地笑了笑,说:“那不就行了,姐,你说吧,究竟想让他帮什么忙?” 高芸这时却笑了笑说:“我跟傅主任又不是很熟,我能让他帮什么忙啊?我不过跟他开个玩笑,看看他是不是只要有漂亮女孩子提出什么要求,他不敢怎样都会答应的。现在看来傅主任倒也不是个轻言承诺的人。” 傅华有点愣了,他有点不相信的看了一眼高芸,他觉得高芸绕了这么一大圈子,绝非只是为了开玩笑试试他那么简单。高芸接触到了他的眼神,甜笑了一下,说:“不过傅主任,你答应要帮我忙的这个承诺我可是记住了,先谢谢了。” 傅华心里就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他感觉高芸一定是在对他盘算着什么,因为他注意到高芸眼里的笑意之中,带着一丝诡谲的意味,好像是在表示那种诡计得逞之后的得意。 傅华已经是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的,对女人,尤其是精明的女人心中是不无警惕的,心说我不管你在盘算什么,反正到时候你真的以今天我这个承诺要求我帮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你的,让你的阴谋根本就没有施展的机会。 打定了主意,傅华也就放松了下来,因为他觉得只要不给高芸机会,高芸跟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往来,高芸应该是算计不到他什么的。于是他放心的继续跟高芸高原姐妹俩吃饭。 似乎是前面跟傅华绕来绕去耗尽了高芸的精神,接下来的高芸又恢复了那种冷冷的贵妇范儿,只是安静地对付着饭菜。高原倒是嘻嘻哈哈跟傅华开了几句不咸不淡的玩笑,无非是说傅华他小心眼,高芸只不过是跟他开玩笑就把他吓得要命了。 结束了午餐之后,高芸就和高原和傅华作别,说要回和穹集团,傅华和高原一起送高芸离开,他特别注意了高芸的神情,想从高芸的神情当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但是令他很失望的是,高芸表情冷冷淡淡,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送走了高芸之后,傅华和高原一起进了电梯,他们要回各自的办公室。在电梯间,傅华问道:“高原,你姐跟那个胡东强现在怎么样了?” 高原苦笑了一下,说:“我姐还能怎么样呢,当然是忍下来了。连我帮她出气都还要怪我,无非是想尽量维护她和胡东强的关系罢了。” 傅华笑了笑说:“估计你姐也是有苦难言的,你就多体谅一下她吧。” 高原说:“这倒也是,我看得出来,我姐心里是很痛苦的,常常一个人在那发呆,唉,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帮不到她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你只会揍那个胡东强,这会越帮越忙。” 高原说:“那是那个渣滓欠揍。”说话间,傅华就到了驻京办所在的楼层,于是就跟高原分手,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二天傅华就带着乔玉甄和修山置业的一行人坐飞机飞了海川,在飞机上傅华对乔玉甄一直表现的淡淡的。这是因为他对乔玉甄对金达的做法心中是有些别扭的。这倒不是说,乔玉甄对金达好,他吃金达的醋,当然他对此也不是一点不介意的,不过主要还是因为他知道乔玉甄很可能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从金达身上攫取一些特别的利益的。 金达毕竟是他曾经的朋友,傅华是不想让乔玉甄去算计金达什么的,但是他也无法去跟金达点明这一点,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只能意会的东西,他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对金达提出警告,因此只能把这些都闷在肚子里,心里就自然有一些说不出来的别扭。 乔玉甄也注意到了傅华对她的冷淡,不过当着修山置业那些人员的面,她也不好跟傅华解释什么。 第1645章看客 到了海川机场,常务副市长曲志霞已经等在那里迎接他们了。跟乔玉甄握手的时候,曲志霞笑了笑说:“玉甄啊,我们孙守义市长有公务走不开,就派我代表他来机场接你。欢迎你来海川投资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们海川市政府真是太客气了,其实志霞姐你能亲自来接我,我已经感到十二分的荣幸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来接你是应该的。我先把你们送到海川大酒店住下,晚上孙市长和金达书记将会一起给你接风洗尘。” 傅华在一旁听曲志霞这么说,心说这金达还真是够给乔玉甄面子的。通常一个投资商来到海川,市长出面接风已经是很高的规格了。市委书记往往是在达成什么投资意向之后,才会露面接待的。不过这也并不是说不过去的,毕竟乔玉甄是前书记郭逵推荐过来的,金达也可以说是给郭逵面子才这么做的。 一行人就去了海川大酒店,房间早已经安排好了,因为有曲志霞在,傅华并没有跟去乔玉甄的房间,市政府也给他安排了一个标间,他就去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中午的时候,傅华和曲志霞陪同乔玉甄一行人吃了午餐。午餐之后,曲志霞就离开了,傅华也想回自己的房间,却被乔玉甄叫住了,乔玉甄笑笑说:“傅华,来我的房间聊一会吧。” 傅华到也不好拒绝,就跟着乔玉甄去了她的房间。乔玉甄是这一次来海川投资的贵宾,海川市政府给她安排的是一个豪华套间。在沙发那里坐下来之后,乔玉甄给他倒了杯水,然后笑了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 傅华笑了笑说:“有吗,我怎么没觉得啊?”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怎么没有,在你脸上摆着呢。诶,你不会是在心里生我的气吧?你吃醋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小乔啊,你别瞎说,我吃什么醋啊?” 乔玉甄笑笑说:“没有吗?据我所知,有些男人是把跟他亲近的女人看做自己的女人的,如果有别的男人跟这个女人接触,他们就会感觉特别的不舒服。即使这个女人跟他们并没有真正地那种关系。” 傅华笑了笑,摇了摇头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了,难道说我是一个醋坛子吗?” 乔玉甄看着傅华的眼睛说:“我把你看做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傅华,我跟金达只是工作上的关系,我不希望你对我们有所误会。” 傅华心说,我才不是吃什么干醋了,我担心的就是你们的工作关系,因为你可能为了攫取商业上的利益,而对金达采取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现在金达那个傻瓜的样子似乎是迷上了你了,他对你很难抗拒得了的,那样子对金达来说,恐怕就是一场灾难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傅华也知道他是无力阻止什么的,乔玉甄的投资计划已经是箭在弦上,为了投资计划的顺利开展,乔玉甄必然会做出一些最符合她自身利益的一些动作。这对乔玉甄来说无可厚非的。而金达对此对此会如何应对,则要看金达自身的意志了,他也是无法去改变金达的想法的。 傅华心里就有些无奈,他是不喜欢这种夹在两者之间左右为难的感觉,便笑了一下,说:“我没误会你们,我知道你们是工作上的关系。小乔,我有些累了,想回房间休息了。” 傅华说着就准备站起来离开,却被乔玉甄伸手拉住了,她说:“傅华,你别这样子。” 傅华看着乔玉甄说:“小乔,我真是有点累了。” 乔玉甄松开了手,说:“”好吧,随你了。 傅华就回了房间,在房间待到晚上金达和孙守义来给乔玉甄设宴接风洗尘为止。晚宴就设在海川大酒店的宴会厅,金达坐在主陪的位置上,孙守义则是屈尊在副陪的位置上。 孙守义在看到乔玉甄的第一眼,心中就明白了为什么金达会说这个投资商很不错了,这个投资商漂亮的令人惊讶,还是一个混血儿,是男人的话,都会觉得很不错的。看来金达是喜欢上这个投资商了。 晚宴上金达的表现也印证了孙守义的这一点猜测,作为主陪金达表现的有点过于活跃了,这可与以往严肃的金达有些大不相同的。有人说无论男女都会刻意的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自己的,金达的样子充分印证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傅华在这场宴席上只是一个看客,他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基本上很少有机会说话,这也让他有更多的机会看到金达这种刻意表现自己的样子。金达在宴会上滔滔不绝,妙语如珠,像极了一只在异性面前炫耀开屏的孔雀。 金达的样子让傅华想起了一个广为人知的英国神话传说--梅林与尼涅芙的故事。梅林是亚瑟王时期最有名的魔法师,拥有最高的法力和智慧,是亚瑟王最信任的谋士。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睿智的人,依然是栽倒在了一个女人的陷阱里面了。这个女人就是尼涅芙。 据说梅林看到尼涅芙的时候已经是迟暮的老人了,但是尼涅芙还是一个美丽的少女。但是梅林还是绝望的坠入了情网之中,他用法力把自己变化成为少年,在尼涅芙面前炫耀法力,想要讨取尼涅芙的欢心。 但是尼涅芙并没有真的喜欢上梅林,不过她也不敢拒绝梅林,因为她担心梅林会对她施加魔法。于是她想了一个应对梅林的办法,她要梅林答应教给她魔法,她就做梅林情人。 梅林就上当,把自己的魔法都教给尼涅芙,甚至还有一项魔法是他自己都永远无法破解。但是尼涅芙对梅林却总是若即若离,并不肯让他真正得手。梅林慢慢意识到他上当了,但是已经泥足深陷,无法回头了。 于是梅林就去找了亚瑟王,告诉亚瑟王自己时日无多了。亚瑟王就困惑地说:“你这么有智慧,为什么不救自己呢?” 梅林苦笑着回答说:“我是很有智慧,但是在智慧跟激情的博弈之中,智慧从来都是输家的。” 最终梅林被尼涅芙用那项无法破解的魔法封锁在一件石室里,永远不能出来,从而丧失了性命。 傅华感觉此刻的金达像极了魔法师梅林,在见到乔玉甄之前,金达在女人方面检点自律,不让自己有一点闪失。但是他遭遇到了乔玉甄这个他生命中的尼涅芙,他用自律和检点为自己树立起来的屏障就被他自己给打破了。 诚然就像梅林所说的,智慧和激情的博弈,智慧从来都是输家。金达此刻也是这样子,在理智和情感之间,他的情感战胜了理智。这是人的本性的一种真实的显露,金达所表现出来的只是他人性中更为本真的一面。 傅华清楚这个别人是无法去阻止金达的,除非金达自己恢复了理智。此刻他对金达没有别的期望,只是希望金达不要完全被乔玉甄迷昏了头,不要也像梅林教给尼涅芙不能解除魔法一样,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晚宴上的乔玉甄则是展示了她丰富的学识素养,恰到好处的应答着金达和孙守义,这赋予了她美丽的容颜更为迷人的魅力,也让傅华明白了她为什么会结交到那么多的高官显贵。 漂亮的样貌只是一个躯壳,也许一时看上去会很迷人,但空有躯壳只是庸脂俗粉,终难持久迷人的。而丰富的学识素养才是真正让这美丽躯壳变得鲜活而有非凡魅力的内在因素,也是迷惑住像金达这种自认为很有素质的男人的根本所在。 也就在这一刻,傅华真正破除了他对乔玉甄的那种迷恋的心结,他明白乔玉甄展现在他面前的那些其实只是乔玉甄迷惑男人的一些手法而已,也许乔玉甄因为他跟她的前男友想象,而对他表现的更加真情一点,但是这依然改变不了乔玉甄这么做的根本性质。 说到底,乔玉甄最爱的还是她自己,她想从他身上获得的也不过是过往甜蜜的一种追忆,想要满足的依然是她自己的心理上的一种空虚,而并非是真正的喜欢上了他。 想到这里傅华心里不禁暗自对前段时间对乔玉甄的那种迷恋感到好笑,聪明如他竟然也会被乔玉甄给迷惑住了。刚才他还在偷笑金达的愚蠢呢,但实质上他和金达差不了多少,相差的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的一个距离。 傅华心里顿感释然,他不再纠结了,乔玉甄和金达都是成年人了,他们都有智慧,他们应该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自然他们也会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的。既然这样,又何须他纠结呢? 晚宴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金达和孙守义将乔玉甄送回了房间才离去。作为看客的傅华则是送走了两位领导,才得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这一夜傅华少了很多心理上的负累,因此睡得很是踏实。 第1646章不能自持 第二天按照预定的行程,曲志霞和傅华陪同乔玉甄一起去实地考察了那块海边的滩涂。乔玉甄看到滩涂周边的景色,不由得大为赞叹,对曲志霞说:“志霞姐,这里真是太美了,这是宝地啊,这么块大的滩涂放在这里不开发真是太可惜,这要是放在香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傅华在一旁笑了笑,没说什么,他心里对乔玉甄对这块滩涂地的看法是并不表赞同的。确实是这块地如果在香港不开发将会是十分可惜的,但是香港是什么地方啊?香港虽然大小差海川市很多,但是经济总量却是比海川强不止一点半点的,你把香港的那一套搬来海川恐怕是很难行得通的。 当然傅华也并不真的以为乔玉甄看中这块滩涂地是想把香港的地产开发那一套搬到海川来,乔玉甄不会这么傻的。在傅华的认知当中,乔玉甄是一个极为精明,很是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商人,她要拿下这块滩涂地开发房地产,肯定是有一些现在还看不出来的一些目的的。 傅华感觉乔玉甄应该不会玩那些投资大见效慢的项目的,而眼下这块滩涂地的开发偏偏就是一个投资大见效慢的项目,因此他觉得乔玉甄一定是有别的想法的。 乔玉甄的考察进行得很顺利,她手里已经有了事先做的一些资料,在此基础上,考察阶段需要做的工作并不多。她原来已经研究过资料,基本上已经算是确定要开发这个项目了,因此在看过现场之后,直接跟陪同她的曲志霞提出要确定开发这个项目。不过她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要求海川市采用协议转让的方式出让这块土地,而非公开的招投标。 曲志霞就有些为难了,现在国家提倡出让土地要采用招投标的方式,已经不太允许采用协议转让方式,她说:“玉甄啊,这我还真没办法答付你的。现在土地出让大多是采用招投标方式,已经很少政府协议转让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志霞姐,你们海川市政府应该考虑一下实际情况,这块滩涂地如果不是我来,根本就没人想要开发的。而且这块地前期投入将会很大,你们也应该替我考虑考虑,给我一点支持吧。” 乔玉甄向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希望海川市政府能够将这块滩涂地低价转让给她。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我的意思不是不想支持,而是你要采用协议转让的方式现在有点行不太通了。现在通常采用的方式是招投标。” 乔玉甄笑笑说:“志霞姐,这个我知道。只是采用招投标的方式,我就怕价格被抬得虚高,那我就无法承受了。现在的社会可是瘦田无人耕,耕开了有人争啊。” 曲志霞说:“这个情况要怎么处理等我汇报以后再给你答复吧。” 乔玉甄笑了笑说:“行啊,我等你的好消息。” 曲志霞就回了市政府,把乔玉甄的要求跟孙守义作了汇报。孙守义听完之后,眉头皱了起来,显然乔玉甄想要协议出让的方式拿地是行不通的,现在除了一些特别的情况之外,政府已经不采用协议出让的方式出让土地了,特别是用于住宅开发的地块,更是明确规定不能采用协议出让的方式。 如果这个开发商不是金达带回来的,孙守义马上就会拒绝这个协议出让的要求。但是乔玉甄是金达带回来的,还是前书记郭逵推荐过来的,他就不得不有所顾虑了。 孙守义说:“你先不要急着答复乔玉甄,等我请示一下金达书记再说吧。” 孙守义就去找到了金达,跟金达汇报了乔玉甄提出的协议出让土地的要求。然后问金达说:“金书记,您看这件事情怎么办?” 金达对相关的政策也是了解的,知道乔玉甄算给海川市政府出了一个难题,违背政策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干的,上上下下还有那么多人盯着他们呢,只要他们做出了什么违规的行为,告状的信马上就会寄到省里去的。 不过金达也不想就这么拒绝乔玉甄,这不仅仅是因为乔玉甄是郭逵推荐过来的,他需要照顾到郭逵的面子,还是因为他心中不想让乔玉甄认为他这个市委书记在这件事情上没能力帮忙。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孙啊,就没有什么变通的办法了吗?” 孙守义看了一眼金达,上一次他们为了帮束涛拿下氮肥厂地块采取了一些变通措施是为了把利益留给海川本地的企业家,那这一次可就完全是金达的私心作祟了。 孙守义犹豫了一下,说:“变通的办法不是没有,可是……” 金达抢着打断了孙守义的话,不让他把可是后面的话说出来,他说:“老孙啊,既然有变通的办法,还是想办法变通一下吧,你也清楚这个开发商是郭逵书记推荐过来的,这点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孙守义心说恐怕不仅仅是郭逵的面子那么简单吧,还有你迷恋那个开发商的缘故吧。不过孙守义倒也不好点破这一点,他和金达的关系正处于一个黄金期,他还是要给金达留些颜面的。 孙守义说:“这倒是可以操作的,不过有个前提,那就是乔玉甄必须要放弃协议出让的要求,不然的话这件事情不能去做的。所以金书记,你看是不是出面说服一下乔玉甄?” 金达的面子可以照顾,但是不能做一些明显的违规行为,那会成为被人攻击的靶标的。孙守义心说我可犯不上为了你要讨好一个女人,而搭上自己的政治前途。 金达想了一想,说:“行啊,我跟她谈一下吧。” 金达就打了电话给乔玉甄,笑着说:“乔董,你现在有时间吗?” 乔玉甄笑了笑说:“有时间啊,金书记您有什么指示吗?” 金达笑笑说:“那我一会过去,就协议出让这件事情跟您单独商量一下。” 乔玉甄笑了笑说:“行啊,我很欢迎啊。” 金达就去了乔玉甄在海川大酒店的套房,到那里之后,乔玉甄让助理给金达倒了茶,就让助理出去了,然后看着金达笑了笑说:“金书记,是不是我让您为难了?” 金达心说这乔玉甄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就是通情达理,他笑了笑说:“是啊,乔董,可能您对内地的政策不太熟悉,内地这边已经明确的规定了住宅用地,不能采用协议出让的方式。如果我们海川市答应你这个要求,可就是跟跟国家的相关政策违背了的。” 乔玉甄眉头皱了一下,说:“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想采用协议出让的方式也是有我的考虑的,您肯定知道,这块滩涂地要开发,前期必须要填土造地,这个费用可是很大的,修山置业也要考虑投入成本的问题,所以我不能承受用太高的价格拿下这块地的。” 金达说:“这个我心里也清楚,不过采用招投标,不一定就会把出让的价格抬得很高,这个海川市可以采用适当的方式加以控制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真的可以吗?” 金达笑着点了点头,说:“我说可以就可以。” 乔玉甄不由得就笑着赞赏地说:“金书记,您可真有领导的魄力啊。” 金达听到乔玉甄赞叹他有领导魄力,心里是格外的舒坦,被自己欣赏的女人赞赏确实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他笑了笑说:“也没有了,我们海川市也要主动给投资商创造良好的投资条件嘛。” 乔玉甄笑笑说:“金书记您真是够谦虚的,不过,我还有一个顾虑,我想采用协议出让的方式,也是想尽快启动这个项目。我是准备把这个项目注入到修山置业的,希望修山置业能在股市上有一个亮眼的表现,如果迁延时间太长,对我是很不利的。” 金达笑笑说:“这个简单,我会让相关部门加快进度,特事特办,尽快的完成这块地的招投标的。” 乔玉甄高兴的伸手去拍了拍金达的手,笑着说:“您真是太棒了,内地的官员我接触过不少,但是像您这么处事干脆麻利的还真是第一次碰到。我现在对这个项目充满了信心,相信在您的支持下,这个项目一定会发展的很好的。” 金达还真没想到乔玉甄会突然做出这么亲昵的举动来,也很少有女人拍过他的手,他的身体不由得颤栗了一下,手就很快缩了回去。 乔玉甄就笑了起来,说:“不好意思啊,金书记,我刚才有点情不自禁了。” 金达笑了一下,说:“没什么的。乔董,看来我们是达成一致了,那我就不打搅了。” 乔玉甄水汪汪的眼睛瞟了一下金达,笑了笑说:“再聊一会吧,金书记急着回去吗?” 金达却有点不太敢继续坐下去了,他担心再坐下去,他会在乔玉甄温柔的眼光中不能自持的,就笑了笑说:“不坐了,我还有一大堆的公务要回去处理呢。” 第1647章没那么傻 乔玉甄笑了笑说:“每次跟金书记谈话我都有意犹未尽的感觉,不过既然您要急着回去忙公务,我也就不好意思再耽搁您了,这一次真的谢谢您了,您为我想的很周到。” 听乔玉甄说意犹未尽,金达颇有同感,不过他还算能克制,站起来跟乔玉甄告别,乔玉甄将他送出了房间,送到了电梯的门口,然后手很轻柔的跟他握了握,说:“再见金书记。” 金达就离开了,乔玉甄脸上带着笑容回了房间,她心里觉得金达这个人挺好玩的,轻轻拍拍他的手,他就紧张成那个样子。这在内地的官员当中是比较罕见的一种表现,通常他们都是想尽办法要来占她的便宜的。她知道这是金达喜欢她的一种表现,她很享受这一点,女人嘛,总是乐于看到男人为她的魅力所吸引的。 另一方面,金达这么喜欢她,也为将来她在这里做项目开发打开了方便之门,有市委书记的撑腰,相信在海川市没有人会敢找她的麻烦的。 乔玉甄接受了滩涂地竞标出让的方案,至此项目就进入了实质操作阶段,海川市相关的部门就开始对滩涂地块全面进行评估,好制定标书,让这块地块按照规定程序进行开发。 虽然金达说会让相关部门加快进度,但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完的。乔玉甄北京也还有事情等着她回去做,因此就结束了此次考察之旅,坐飞机离开了海川。 乔玉甄离开海川之前,海川市政府给她举行了送行晚宴。相比起来的时候金达和孙守义一起出面的热闹,送行晚宴显得就有些冷清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躲避什么,金达在下午就去了齐州,晚上就留在齐州没有回来。 而孙守义则是有一个很重要的活动要参加,没能赶过来。出席晚宴的只有常务副市长曲志霞。乔玉甄对此但也没介意什么,她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无需去介意一些谁出席谁不出席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了。 而对于金达的回避,乔玉甄心里是感到很好笑的,心说金达啊,有些东西可不是你想回避就能回避得了的。她向来对自己在对付男人方面是很自信的,这些年来她只要是想征服的男人,都是无往而不利。就算是古板正统的傅华,在潜移默化之下,现在也是对她不无动心的。 因此她相信当项目正式展开她需要呆在海川的时候,她跟金达一定会相处的很好的。其实别看这些做官的男人在公开场合人五人六的,在私下跟漂亮女人相处的时候却是另外一个样子的,不但态度会柔和很多,有的还显得很幼稚。 就像金达这样的,乔玉甄相信他作为市委书记,处理起再严峻的场面也不会惊慌失措的,但是在她拍他的手的时候,他却局促的像个孩子,乔玉甄因此就相信金达在应对女人方面是没有什么经验的,这样的男人她乔玉甄如果再对付不了,那她就不要再在商界混了。 倒是傅华这家伙,这一次因为她跟金达的亲近而有些跟她疏远了,这一次海川之行基本上都是一个跟她保持距离的状态。这让乔玉甄心里是有一点闷闷不乐的。其实她是更在意傅华的感受的,金达只是生意上的关系,她去讨好金达更多的是为了生意上的利益。 而傅华则是一个可信赖的朋友,她可不想因为金达而让傅华疏远她。因此乔玉甄心里是想找机会跟傅华修复关系的。 在回程的飞机上,乔玉甄跟傅华坐到了一起,她看着傅华说:“傅华,我看你这一次回海川心情好像是很愉快啊?” 这是让乔玉甄有些不解的地方,回到海川之后,傅华在跟她疏远的同时,心情却并没有显得不快。相反很多时候乔玉甄注意到傅华的时候,傅华都显得很放松很愉快。她搞不懂是什么让傅华这么愉快的。如果他因为她跟金达亲近而吃醋,他是应该不高兴的才对啊。 傅华笑了笑说:“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心情当然是会愉快的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是吗?我怎么不这么觉得。你看我在北京住时间长了,再回到香港,虽然是家乡,但是总觉得自己跟那里格格不入,感觉自己已经变化很大,回不去了。” 这一点傅华的感受也是一样的,现在他在海川看什么都是用北京人的眼光;但是他回了北京之后,他在北京人的眼中又缺乏身份的认同,他又是海川人了。好像有人专门撰文写过他这种漂泊人类的心态,题目就叫做《回不去的家乡》。 傅华把家乡作为心情愉快的理由,其实是一种借口,他心情愉快是因为他他从对乔玉甄的迷恋中解脱了出来,他已经不去在意金达会怎么样,乔玉甄会怎么样,心里没有了负累,整个人自然格外的轻松。这些当然是无法跟乔玉甄解说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还是觉得家乡这边亲切的,这边的风景啊人啊都是那么熟悉的,我心情自然是很愉快的。”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虽然傅华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但是她却明显的感受到一种隔膜,女人的第六感是很灵验的,她可以感受得到傅华所说的并不是他心情愉快的真正理由。 也许真正的理由傅华不方便跟她说吧,这让乔玉甄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似乎傅华在跟她渐行渐远了。到了首都机场,驻京办来车接了傅华,乔玉甄那边也有车来接她。两人就各自上了车,临上车之前,乔玉甄笑着对傅华说:“诶,傅华,找个时间一起吃饭吧,也算是谢谢你陪我跑这一趟海川市。” 傅华笑了笑说:“别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陪你去海川是应该的。有什么关于项目开发的事情再跟我联系吧。” 傅华的话说得很客气,但是却是明白的拒绝了她一起吃饭的邀请,甚至连以前对她习惯的称呼小乔都没叫,还说有项目的事情才可以再跟他联系,乔玉甄心中就明白她的第六感是正确的了。傅华这是在选择远离她了。 这究竟是怎么了?乔玉甄很想问问傅华是什么让他这个样子的,但是傅华已经坐进了车里,关上了车门,然后就扬长而去了。 海川,晚上,刘丽华的家中,孙守义又偷着跑来跟刘丽华幽会了。虽然被人跟踪的危险始终是存在的,但是孙守义还是克制不住的想要跟刘丽华在一起的冲动,依然是大着胆子跑来了。只不过来的路上他是小心了再小心的。 一番癫狂之后,两人喘息的偎依在一起,孙守义轻轻抚摸着刘丽华滑腻的肌肤,心里暗自感叹,上天给了他这样一个尤物真是待他不薄,为了这一刻的美好,即使冒的险再大些也是值得的。 这时刘丽华笑了笑说:“诶,守义啊,北京来的那个女开发商走了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走了,今天回了北京,你问她干什么?” 刘丽华笑笑说:“我城建局的同事都说那个女人很漂亮,还是个混血儿。” 孙守义笑笑说:“很漂亮倒是真的。” 刘丽华说:“有我漂亮吗?”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你们女人的心理真是奇怪啊,你去比较这个干什么?” 刘丽华伸手轻轻的扭了一下孙守义的耳朵,说:“我问你有没有我漂亮,回答我。”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们是两回事,对我来说你是最漂亮的。” 刘丽华笑了笑说:“去你的吧,你这个意思还是说她比我漂亮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你吃这个干醋干什么啊,我跟你说那个女人虽然看上去漂亮,但是一看就是那种游走与各方势力之间的交际花之类的角色,这种女人我都是敬而远之的,哪有你这么清纯自然啊。” 刘丽华看着孙守义,说:“是吗?我怎么听说金达书记似乎很喜欢她啊?”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一次不知道怎么了,金达书记就跟中了邪一样,被这个女人迷得五迷三道的。” 刘丽华笑了,说:“真的吗?我记得我在市政府的时候,金达书记可是对女人向来不苟言笑的。怎么现在改了性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其实男人都是喜欢漂亮的女人的,金达书记以前对你们不苟言笑,那是他对自己控制得好,把自己的本性给掩藏了起来。但是这一次他遭遇到了一个善于处理男女之间事务的高手,就让他的本性显露了出来。” 刘丽华说:“那岂不是说这个女人将金达书记玩弄在股掌之间了,诶,守义啊,你要不要提醒一下他,这样子下去可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男女之间这种事情是不能去提醒的,就算是最亲密的朋友也不行,他是不会听的,一个弄不好,还可能得罪了他,我可没那么傻。” 第1648章不自在 不想提醒金达,孙守义倒并不是想看金达的笑话,而是他很清楚这种事情如果拿去跟金达说的话,很容易就会让金达恼羞成怒的,还不如装作不知情,任由他们之间去发展。反正这个项目而是在海川市政府的掌控之下,孙守义觉得乔玉甄也许能占点小便宜,但是兴不起大的风浪来。 刘丽华说:“想不到金达书记这么聪明的人,也过不了女人这一关啊。”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我不是也很聪明吗?不是也过不了你这一关。” 刘丽华笑笑说:“去你的吧,我跟北京那女人怎么相同啊,北京那女人是想来海川赚钱的,她哄着金达那是想多沾点便宜。而我可没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啊,所以你才是我的小宝贝。” 刘丽华扭了一下孙守义的鼻子,笑了笑说:“小宝贝小宝贝的,你可够肉麻的。” 孙守义笑着抱紧了刘丽华,说:“你就是我的小宝贝,小宝贝。”…… 关于那块滩涂地的招标公告很快就发布了出来,傅华注意到招标公告并不醒目,只是登载在东海日报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心里就明白金达并不想让太多的人关注到这一条消息的。 虽然金达和乔玉甄密谈的时候,傅华是并不在场的,但是他可以猜测的出来金达和乔玉甄之间私下一定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乔玉甄这才会放弃了协议出让的要求。而这个默契很可能是海川市设法帮乔玉甄达到低价拿地的目的。 通常如果一个项目想要获得一个很好的招标结果,往往都是会广而告之的,好让尽量多的人注意到这个项目在招标,从而吸引到更多的更好地竞标人。海川市故意把这条招标公告登的不起眼,也就是不想让太多的竞标人参与。这是帮忙乔玉甄的一种手法,避免有实力的公司来跟乔玉甄竞争。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看来金达这一次真是陷得不轻,居然连他以往坚持的原则都放弃了。 这时有人在敲门,傅华放下了手中东海日报,喊了一声进来,便看到贵妇范儿的高芸走了进来,不由得愣了一下,他跟高芸之间并没有什么往来,对高云突然找上门来就有点不知所谓了,于是说:“你怎么来了?” 高芸笑了起来,说:“难道我不能来吗?你这里不是海川市驻京办事处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是海川驻京办,只是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 高芸笑了笑说:“让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叫高芸,和穹集团总经理。” 高芸说着就把一张名片递给了傅华,傅华接过了高芸递来的名片,心里还是搞不清楚高芸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就看着高芸说:“高总,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你的?” 高芸笑了笑说:“傅主任,你很没有礼貌啊,你是不是应该跟我交换一下名片呢?” 傅华这才想到自己还没有给高芸名片,就从桌上的名片盒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高芸,笑了笑说:“对不起,我被你这些举动给搞糊涂了,有什么事情需要你这么隆重的推出自己啊?” 高芸笑了笑说:“不是隆重的推出自己,是我要跟你谈的是公事,就需要用我公司的身份来跟你谈。”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像我们之间也没有私事可谈的。” 高芸眼睛瞪了起来,说:“傅主任,你对待工作就是这么不认真的吗?” 傅华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应该,就笑了笑说:“就请高总指教,需要我做什么?” 高芸这时注意到了桌子上的东海日报,就笑了笑说:“看来你这里也有一份今天的东海日报啊,就不需要我再拿一份给你看了。” 傅华愣住了,他看着高芸说:“你不会是冲着海川这块滩涂地来的吧?” 高芸笑了笑说:“就是啊,怎么了,你好像还不太欢迎我似的。” 傅华心里就有点很惊讶了,东海日报上不显眼位置上的招标公告,居然被和穹集团注意到了,这件事情本身的可能性就是很低的。虽然东海日报也是全国性的报纸,但是东海日报是很少发行到东海省之外的。 北京这里没有多少人会对东海的事物感兴趣的,所以北京基本上很少能看到东海日报。也就是东海日报社向一些国家机关赠阅以及东海省的一些在京机构限于任务被迫订阅的。 海川驻京办这里的东海日报就是被规定任务订阅的,所以傅华能看到东海日报很正常,但是高芸也能看到东海日报就有些奇怪了,莫不成和穹集团专门订阅了东海日报? 如果和穹集团也关注到了这块滩涂地的开发,那事情可就热闹了,这可是需要跟乔玉甄和金达两个对着干的事情的。乔玉甄和金达显然是不想让有实力的公司参与到这块滩涂地的角逐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不是说不欢迎,而是我实在没想到和穹集团也会对海川那个小地方发生兴趣。” 高芸笑着摇了摇头,说:“傅主任,你这话说的可就有点外行了吧?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无所谓地方的大与小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再小的地方我也会感兴趣的。” 傅华心说这还真是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啊,怎么突然有这么多人开始关注起那块本来没人注意的滩涂地了呢。实话说,他是不太情愿让和穹集团去搅合这湾浑水的,他并不想让金达和乔玉甄认为他在跟他们捣乱。 傅华说:“那可是一块滩涂地啊,开发成本应该是很高的,这你们和穹集团也感兴趣?” 高芸笑了笑说:“这个我知道,不过那个地块周边的风景不错,如果开发出来的话,价格可以适当的抬高一些,从而完全可以承担项目的成本。傅主任,我怎么觉得你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太想让我们和穹集团参与的啊?怎么了,是不是你们海川市已经有了内定的开发商了?” 傅华心说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如果不是已经定了要给乔玉甄开发,海川市又怎么会就发布这么小的一块招标公告啊?如果他们要广招天下的开发商,他们也不会选择在发行范围局限于东海省的东海日报上刊登招标公告啊。 不过傅华也不能跟高芸承认海川市政府这块滩涂地已经内定了开发商,内定这种事情可是违法的,如果他承认了,而高芸将他的话喧嚷出去,不但会给海川市的招商工作造成很坏的影响,也会让海川市政府的领导们背负上违规的罪名,这个责任傅华可是担不起的。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那当然是没有了,我只是把那块地的实际情况跟你反映一下而已。其实你们和穹集团如果真的想要在海川买地开发地产的话,是有很多很好的地块可以选择的,这我都可以帮你们介绍的,不一定非要这块滩涂地的。” 高芸笑着摇了摇头说:“别的地方我看不好,我就看好了这块滩涂地了。你想啊,房子建好之后,窗外就是一望无垠蓝色的大海,这是多么美丽的景色啊,会多么让人心情舒畅啊?告诉你吧,推广语我都想好了,面向大海,春暖花开,穹海墅区,令人心怡的选择。” 傅华笑了起来,说:“面向大海,春暖花开这句话可是人家海子的。” 高芸笑了起来,说:“放心好了,我们会付版权费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高总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呢?这个项目我们驻京办这边并不负责推广,我不知道能帮你什么。” 傅华看出来高芸确实是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的,他又无法跟高芸明说项目已经内定要给乔玉甄的修山置业开发的,索性就把事情往外推,想说和穹集团自己找过去,你金达和乔玉甄总不能把责任怪到我的头上吧? 傅华说驻京办不负责推广这个项目也是实话实说,这个项目发源于乔玉甄,是他们看好了这块滩涂地,才跟海川市提出要开发的。这个项目一开始就已经有了开发商要做,海川市就并没有要求驻京办还要做一些招商方面的推广工作。 高芸愣了一下,说:“这可是你们海川市的项目啊,怎么你们驻京办能不负责推广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高总啊,海川市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是事务还是很繁杂的,我们驻京办本来就是一个小部门,海川很多事情都是与我们驻京办不相干的。” 高芸说:“那你们能不能提供一些项目相关的资料给我们啊?” 傅华心说,我如果那么做了,金达和乔玉甄还不知道会怎么看待我呢,反正我是不去找那个不自在的。他笑了笑:“相关的资料高总可以直接跟负责招标的部门索取的,没必要再经我一道手的。” 第1649章误会更深 高芸看了看傅华,摇了摇头说:“傅主任,你心中是不是对我有很深的成见啊,居然连这点忙都不肯帮我啊?” 傅华心里暗自苦笑,他没想到高芸居然想到他对她有成见方面上去了,不过他也懒得去解释什么,就笑了笑说:“高总你可能有点误会了,我是觉得你们直接索要效率会更高一些。” 高芸瞪了一眼傅华,说:“行啊,不用说那么多废话了,我算是领教你这个人了。打搅了。” 高芸说完,也没等傅华再说什么,站起来就往外走。傅华看着高芸的背影,并没有说些什么。他跟高芸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的,高芸误会就误会他吧,反正他也并不想跟这个贵族范儿的女人有什么往来的。 傅华就继续忙他的事情,临近下班的时候,傅华接到了郑莉的电话,郑莉在电话上跟他说她晚上有一个应酬,不能回家吃饭了,晚饭就让他自行解决。 傅华说:“你又要出去应酬啊?” 自从郑莉设计的长裙在那一晚的慈善拍卖会上卖出了天价之后,傅华感到郑莉明显忙了起来,应酬也多了起来。相应的郑莉就少了陪儿子和傅华的时间,这多少让傅华有点不太适应。 郑莉笑了笑说:“是一个时装界的聚会了,有朋友说要介绍一位国际大牌时装的设计师给我认识,我想去开开眼界了。老公,你不会介意的吧?” 傅华就是介意也不好说介意了,就笑了笑说:“当然不介意了,不过早点回来,别忘了儿子还在家等着你呢。” 郑莉笑笑说:“行了,我知道了。” 于是傅华晚上就在外面随便吃了点,然后就早早的回家陪儿子了。本来傅华以为郑莉不会太晚回来的,可是一直等到快十二点了,儿子傅昭早就熟睡了,郑莉才匆忙的赶了回来。看到傅华的脸色不太好看,郑莉歉意的解释说:“老公,我也想早点回来的,但是那些朋友都是些夜猫子,非拖着我不放,我也没办法的啊。” 傅华倒也不好去责备郑莉什么,很多时候他也是在外面应酬到很晚才回家的,便说道:“行了,下次不要在这么晚回来了。儿子晚上哭了好几次找妈妈的。” 郑莉陪笑着说:“好了好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时光不觉又过去了一个周,这天上午,乔玉甄出现在了傅华的办公室。自从在首都机场分手之后,两人这些日子都没有再联络过。现在的傅华已经把乔玉甄看做了一个他认识的普通朋友,对乔玉甄没再跟他联络也就不没在意什么。朋友没什么事情的时候,不联络是很正常的。 傅华注意到走进他的办公室的乔玉甄的脸色很难看,心里对稍有点意外,他自觉并没有做过什么惹到这女人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给他这种脸色看。 不过傅华心中并没有因此而紧张,当你不再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喜怒哀乐其实你也是不会在乎的。他笑了笑,说:“有事找我啊?” 乔玉甄瞅了傅华一眼,很不满的说:“傅华,你装什么糊涂啊,我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故意跟我捣乱啊?” 傅华愣了一下神,说:“你什么意思啊,我跟你捣什么乱啊?” 乔玉甄说:“捣什么乱你不知道吗?你明知我对海川那块滩涂地我是志在必得的,为什么你还要把和穹集团给引进来啊?你对我有意见可以明着来,给我暗地里使绊子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心里就很是恼火了,和穹集团要参与滩涂地的项目又不是他能决定的,他为了不跟乔玉甄冲突,还刻意的把找上门来的高芸给推了出去,惹得高芸很不满意。现在这笔账乔玉甄居然算到了他的头上,这让傅华真有一种两头都不是人的感觉。 傅华就就没好气的说:“乔玉甄你搞清楚,和穹集团与我有什么关系啊?” 乔玉甄冷笑了一声说:“傅华,你别自以为聪明了,你以为你不出面,我就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你搞出来的啊?那个项目只发了一条很小的招标公告,还是在东海日报那种没人看的报纸上,和穹集团怎么就会得知这个消息了?除了是你你告知她的,我还真想不出还有其他的途径。” 说实话傅华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因为他也觉得高芸能那么及时得到这个消息是很令人奇怪的。不过幸好他也没有要跟乔玉甄解释的必要。他摇了摇头说:“随便你怎么想了,反正我是没这么做过的。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情来指责我的话,现在你的意思我已经清楚了,你可以离开了。” 乔玉甄心头越发的火起,她看着傅华,说:“傅华,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啊,枉我还拿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应该清楚的,我跟金达的接近只是为了商业上的需要,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只有其他的部分,我可以肯定地说我没有你想的那种想法。我想我已经跟你说的够清楚的了。” 乔玉甄却并不相信傅华的话是真的,她觉得傅华是在咬着牙抵赖,就冷笑了一声说:“傅华,我今天才真正的认清你是个什么人了,你不要得意,以为搬出来一个有钱有势的和穹集团就能把我的事情给搅合了。我跟你说我乔玉甄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成的。咱们走着瞧吧。” 傅华笑了,他这是想到了乔玉甄前段时间那个最沮丧的样子,心说这人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这乔玉甄满血复活之后,再度恢复到了那个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样子了。 傅华说:“随便你怎么想了,我还是那句话,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请吧。” 乔玉甄狠狠地说:“你不用撵我,我自己会走的。” 乔玉甄就气哼哼的走了,傅华心里暗自好笑,这一次他在乔玉甄身上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女人气急败坏的时候,那些风度气质啊什么的表在的东西都不顾的了,而去掉了这些表在的东西之后,这本来强势的女人就显得特别的可笑了。 虽然是无妄之灾,但是傅华心中并没有真的把这件事情当做回事,他问心无愧,根本上他都是把找上门来的和穹集团给推了出去的。不过也不能说乔玉甄怀疑他就一点道理都没有,毕竟高芸的妹妹高原还是他在海川大厦的合作伙伴,乔玉甄很容易就会把事情推理到他的头上的。 高芸能知道这个项目确实是很蹊跷的,傅华开始怀疑这是高芸的一个阴谋了。和穹集团也是有很大一部分业务房地产开发的,这样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对拿地的事情应该是门儿清的,高芸应该不会看不出来海川这一次的滩涂地招标是有问题的。 再有一个事情就是怎么就这么巧,乔玉甄的修山置业对海川的滩涂地感了兴趣,和穹集团马上就想过来尬一脚。海川虽然发展的不错,但是似乎还没有到能够引起这么多关注的程度。傅华觉得高芸这么做一定是有阴谋的。 但是除了这件事情能让乔玉甄和金达对他深感不满之外,傅华也想象不出来高芸参与这个滩涂地的开发还能有什么对他不利的地方,这让他未免有些困惑。不过傅华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 金达对他的不满他心里是很清楚的,再加上这一件事情也不多点什么,反正傅华自信金达并不能因此就能对他怎么样的,一来师出无名,金达总不能以他引进了一家实力雄厚的开发生的名义对他治罪吧?二来他也不怕金达,现在的金达还没有强大到能够在海川为所欲为的程度。金达也不是没想要动他的驻京办主任的位子,但是金达最终还是没能达到目的。 没想到虽然傅华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这件事情却并没有就此打住,就在乔玉甄找他的第二天,孙守义打来了电话,上来就问道:“傅华,和穹集团来买滩涂地那个项目标书是你引荐的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市长,是不是我头顶上写着和穹集团四个字啊,怎么你们都把这笔账算到我的头上了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头上倒是没写和穹集团这四个字,不过却有人说是你故意把这个项目告知了和穹集团,想要他们来参加这个项目的竞标,好跟金达书记捣乱。” 傅华苦笑着说:“这些人也把我看的太神奇了吧?我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能够左右和穹集团这种实力雄厚公司的决定?市长,您相信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不相信。不过这件事情给很多人的看法却是这样子的,这对你是很不利的。你跟金达书记之间本来就是有些误会的,这下子恐怕误会就更深了。” 第1650章好奇 傅华苦笑着说:“他要那么想那我也没办法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与我无关的。” 孙守义说:“其实呢和穹集团这种实力雄厚的公司要来我们海川投资我们是求之不得,傅华你看能不能这样子,你想办法劝说一下和穹集团的人,海川市还有很多可以开发的好地块。和穹集团如果放弃这块滩涂地,市里面可以答应他们在他们开发别的地块上给予尽可能的方便和优惠的。” 傅华心中就明白在滩涂地这件事情上,估计孙守义已经跟金达达成了合作的默契,所以孙守义才回来做这个说客,想要他说服和穹集团放弃这块滩涂地的争夺。 傅华心说我又何尝不想让和穹集团放弃对滩涂地的争夺啊,但是高芸这个女人却是咬定了非要这块土地不行,我跟他们和穹集团又没有什么关联,我根本就不可能说服他们放弃争夺的。 傅华心里直叫苦,不知道是那个坏蛋设置的这个局,在这个局里,他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不说,还要将他周围的一些人得罪个遍。如果现在他跟孙守义说他不能说服和穹集团放弃的话,肯定会让孙守义心里对他很不满的。 但是除了这么说,他又没有别的说法来答复孙守义的。 孙守义听完傅华的答复之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行啊,既然你不能说服和穹集团,那就算了。” 孙守义就挂了电话。傅华听得出来,孙守义虽然没有明确地表达出什么不满意,但是不满意的意思已经明白的摆在那里了,这让傅华心里真是很别扭。他并不想看到这种状况的发生。 这段时间以来,傅华之所以敢不拿金达对他的不满当回事情,并不是他觉得依仗身后的关系可以在权势上压金达一头,主要还是因为他跟孙守义的关系还不错,孙守义这个市长可以帮他缓冲一下来自金达方面的压力,帮他在海川市领导里面说一些支持他的话,让金达不得不有所顾忌,不敢对他怎么样的。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开罪了孙守义,那孙守义这个缓冲可能就不会再存在了,随之而来的是海川市的市长、市委书记都对他这个驻京办主任心生不满,那他这个驻京办主任能不能干下去可就成问题了。 傅华心说他怎么走到了这步境地了啊,再这样子下去的话,除了挂冠求去,他真的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路可走了。 说起来这件事情的根源全都在高芸身上,不是高芸横生枝节想要参与到滩涂地开发这个项目当中去,他也不会被推进这个两头堵的尴尬境地。 这件事情虽然不是直接冲着他来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受害最大的却是他,但除了在高原和方士杰那件事情上他多了几句嘴之外,傅华并没有感觉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过高芸的。难道这个女人睚眦必报到了这种程度,居然这样就恨上了他? 傅华就去了高原的办公室,他想试探一下高原,看看高原知不知道这一次高芸为什么会突然对海川的这块滩涂地感起兴趣来了。高原看到傅华来了,笑了笑说:“诶,今天怎么这么好,想起来要来看我了?” 傅华坐到了高原的对面,笑了笑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有点事想要来问你一下,诶,你知不知道和穹集团为什么突然对我们海川感起兴趣来了?” 高原看着傅华说:“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和穹集团要去海川发展项目了?” 傅华看了高原一眼,说:“是的,你姐跟我说和穹集团要参与竞标海川市一块滩涂的开发,怎么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高原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这是和穹集团的事务,我现在不能参与和穹集团的事务,那边是我爸和我姐在管。要不我打电话给我姐问一下?” 傅华说:“行啊,你问一下你姐也好,不过千万不要讲是我要问的。” 高原笑了起来,说:“你怕什么啊?我姐那人并不是什么坏人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她不待见我,我怕你说是我要问的,她会不讲真话的。” 高原笑了笑说:“应该不会的。” 说话间高原就拨了高芸的电话,说:“姐,我有件事情要问你,集团那边为什么要去海川开发什么滩涂地啊?” 高芸就笑了起来,说:“小原,你突然问这件事情干嘛?是傅华那家伙让你来问我的吧?” 高原笑了起来,说:“被你猜中了,是啊,就是他,他还不想让我告诉你是他要问的呢。” 没想到高原上来就直接出卖了他,傅华在一旁看着高原直翻白眼。高原并不去搭理他。 高芸笑了笑,继续说道:“小原啊,你告诉他,如果他要真想知道和穹集团为什么会去海川拿地的话,他有我的电话号码,让他直接来问我好了。别藏头藏尾的上不了台面。好了,我这边还有事情在忙,我挂了。” 高芸就挂了电话,高原抬头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都听到了吧,我姐让你自己去问她。打个电话给她吧。” 傅华心说我能打这个电话就不来问你了,他瞪了一眼高原,很不高兴的说:“诶,高原,我总还帮过你的忙,你至于上来就出卖我吗?不愿意帮忙早说啊,害我浪费这个时间。” 高原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这可是错怪我了,你也不想想我向来很少过问和穹集团那边的事情的。突然关注起这件事情,除了是你的原因还能是别的的原因吗?我姐也不是傻瓜,连猜都不用猜也知道是你了。” 傅华想想也是,就说道:“我倒没想到这一层,行了,谢谢你的帮忙了。我走了。” 高原说:“诶,傅华,你不准备去问我姐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就不去碰这个钉子了,你姐为这件事情找过我,想要我帮她引荐去海川,被我拒绝了。我现在再去打电话给她,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高原笑了笑说:“诶诶,别用你的小心眼去揣度我姐,我姐可没你那么小气。你如果不好单独跟她问这件事情,要不这样吧,我来帮你,我约我姐晚上出来吃饭,你也一起来吧,到时候你可以当面问问她的。我想有我在场,我姐应该不会太不给你面子的。” 傅华心说高芸如果真的没那么小气的话,也不会整的我现在这么狼狈了。他就不想去跟高原高芸吃这段饭,就笑了笑说:“还是算了吧,晚上我要回家去吃饭。” 正说着话,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郑莉的号码,就接通了,郑莉上来就说:“老公,晚上我不回去吃饭了,晚饭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傅华心中就有些不满意了,郑莉这又不知道要去应酬什么,不过当着高原的面也不好说郑莉什么,便说道:“行啊,不过要早点回来啊。” 郑莉笑笑说:“好的,不跟你说了,我朋友过来了,我要出去了。” 郑莉就挂了电话。高原笑着看着傅华,笑笑说:“你老婆现在很忙啊,我听说因为胡东强那件事情,你老婆现在在时装界可是抢手的设计师了。现在你老婆不回来了,你还要回家吃晚饭吗?” 傅华迟疑了一下,高原笑着说:“我姐没那么可怕的。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傅华也觉得没有必要就怕去见高芸,能够见面问清楚其中的缘由也还不错,便笑了笑说:“好吧,一起吃饭就一起吃饭好了,不过先说好我请客。” 本来傅华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他遇到了不客气的了,高原笑了起来,说:“你要请客是吧?那我可要好好地宰你一刀了,晚上就去华彬费尔蒙酒店吧,我喜欢那里扒房的牛排,到时候你可别心疼钱啊。” 豪华大酒店的扒房里面的牛排价格都不便宜,高原这一刀宰的可不轻,不过傅华既然开口说要请客了,自然就不好往回缩了,便笑了笑说:“无所谓了,这点钱我还出的起的。” 高原笑了笑说:“那就好,到时候我一定把我姐约过去。” 晚上,傅华和高原一起开车去了建国门外大街的华彬费尔蒙酒店,这里的扒房名字叫做刃,很有东瀛武士的味道,整体风格呈现东方元素,色调是玫瑰金,跟美式传统的扒房风格很是不同。餐厅环境很舒适,操作间是透明玻璃的开放式厨房,可以看到主厨和师傅们制作美食的全过程。 傅华和高原到了一会儿,高芸才姗姗来迟。高芸看到傅华,笑了笑,说:“这不是傅主任吗,很奇怪啊,你不是说你与海川那块滩涂地的开发没什么关系的吗?怎么又想起来要问我和穹集团为什么要参与这个项目了?” 傅华笑了笑,说:“高总别这么说,我就是有点好奇了。” 第1651章身子一软 高芸笑了笑说:“恐怕不止好奇那么简单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在这个地方请我的客吧,我可跟你说,这个地方的牛排很贵的,纯正的澳洲和牛血统,一客就要上千的。” 傅华心说看来今晚加上酒水,恐怕餐费五千块钱拿不下来,高原宰他这一刀可真是不轻啊。不过男人的面子总是还要撑的,傅华就笑了笑说:“高总就不用担心这个了,这点钱我还花得起。” 高芸笑笑说:“不会是用你们驻京办的公款支付吧?” 高原就有点看不过眼了,说:“姐,你别这样子好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高原,你不用替我担心了,私人请客,当然是自己出钱了。放心我带着卡呢。” 高芸笑了起来,说:“这还算是你有诚意,说吧,你究竟是想问我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我就是想问一下高总,你们以前从来没有在海川有过业务,为什么突然会想起来要去海川开发什么滩涂地啊?” 高芸笑了笑说:“这我不跟你说过了吗,我们看好这块地方的前景,认为有钱可赚。” 傅华无奈的笑了笑说:“高总这是想敷衍我了?我就不相信和穹集团在北京这边发展得好好的,会突然把目光转向东海省的海川市。” 高芸笑了笑说:“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谈话到这里就进行不下去了,傅华看了一眼高原,心说你该说句话了,你这个时候不帮我让高芸说出去海川拿地的真实企图,那我挨你这一刀宰岂不是冤死了? 高原看出了傅华的意思,就笑着对高芸说:“姐,我们这是私下吃饭,你别跟我们讲这些官话好不好?你还是告诉傅华啊,究竟集团这边是因为什么要去海川市拿地的。要不然的话,他这个小心眼的家伙会觉得这顿客请得很冤的。” 高芸笑了笑说:“那是他自己要当这个冤大头的,岂能怪我。” 高原就有点下不来台了,对高芸央求道:“姐,你别这样,我可是答应他会帮他问出真实原因的,你给我个面子吧?” 高芸笑了笑说:“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而是人家也在拿官话来糊弄我,我当然也要用官话回应他了。傅主任你说是吧?” 傅华愣了一下,说:“高总,我真的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我跟你说的驻京办不参与这个项目可是真话啊。” 高芸笑着摇了摇头,说:“那你跟我说的这个项目海川市没有内定给谁,这也是真话吗?” “这个……”傅华卡壳了,看来人家高芸已经完全掌握了海川这一方的底牌了。他心里忽然有些明白了,根本上这件事情和穹集团和高芸并不是针对他来的,他只不过是遭了池鱼之殃罢了。 傅华抬头看了高芸一眼,说:“你们和穹集团是冲着修山置业来的?” 高芸笑了起来,说:“傅主任,我开始觉得你这个人并不笨了,你说的虽不中矣,却也差不许多。” 傅华越发的惊讶,不是修山置业,那就是乔玉甄了,难道说和穹集团跟乔玉甄有什么过节?如果是那样子的话,那可将有一场龙争虎斗了。乔玉甄跟高层的某些人物关系紧密,而高穹和在高层的关系丝毫也不差多少的,这俩家可要是斗起来,事情可就热闹了。 傅华自问这个可不是他这个层次能搅合的,正好厨师做好的开胃小食生蚝和菠菜咖喱汤送了上来,傅华就低下头去专心对付它们了。 这两道开胃小食确实很美味,生蚝加了柠檬汁、香草,清香滑爽,特别的细嫩鲜美。菠菜咖喱汤是用咖啡杯大小的杯子盛放的,入口醇香,汤是加入了各种味料熬制而成,拿放在一边的一小勺冰菠菜泥,调拌浓汤,入口清爽润滑,醇厚辛香的胡椒滋味,清新开胃。 对傅华来说餐前面包也是个惊喜。被包裹得像婴儿一般的面包,伴随着一种熟悉的香味一起上来,吃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居然是土豆味!这种口味实在少见,而且新鲜出炉的热腾腾软乎乎的面包芯,很是美味。 高芸看傅华只顾着低头对付美食,笑了起来,说:“看来傅主任真是不一般的聪明啊,知道这湾水很深,所以索性就什么都不问了是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太深的水可真是不敢去趟的。” 高芸笑了笑说:“不过据我所知,傅主任跟乔玉甄的关系可是很亲密的。这一次她把和穹集团要参与滩涂地的开发这件事情迁怒到你身上了吧?” 傅华正在喝海鲜浓汤,一下子被高芸的话给呛了一下,差一点把嘴里的汤喷到高芸的脸上去。他看了看高芸,说:“高总这个情报就有点不准确了,我跟乔玉甄认识不假,但是只是一般朋友而已,并不像你说的很亲密。” 高芸笑了笑说:“是真的吗?我看不见的吧。我听到的情况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再说乔玉甄可不是什么清纯玉女,你们俩之间就那么清白?” 一旁的高原眼睛瞪了起来,说:“傅华,你这可不地道啊,你是有妇之夫了,怎么还去勾搭别的女人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如果我说我真的跟她是清白的,你们一定不会相信我吧?” 高芸笑了笑说:“你说呢?不过也无所谓了,现在这个时代男女凑在一起做点什么事情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更何况傅主任本身就是一个风流情种呢?” 到这个时候傅华心里真是后悔请这顿客了,这简直是花钱请高芸这个刻薄的女人来数落他,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不过到这个时候傅华并没有显出羞恼的样子,他知道高芸说这些无非是想要羞辱他,如果他露出羞恼的样子,可就正中高芸的下怀了,高芸看到他那个样子还不知道该怎么偷着乐呢。 傅华有点无奈的笑了笑,说:“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反正我是没有那种事情的。诶,高总,不知道你们和穹集团为什么会跟乔玉甄起冲突啊?” 高芸笑了笑说:“不错啊,傅主任,我这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居然这么快就能稳住自己的阵脚,还能反过来来探究我们和穹集团跟乔玉甄之间的冲突所在。我们还是先吃牛排吧,这牛排凉了可不好吃。” 牛排点的是澳洲和牛的菲力牛排,1388元,200克,雪花级别9+,三分熟也是火候刚好,柱状红肉的嫩度极佳,肉香四溢,让人不禁食指大动。9+是最高霜降脂肪纹密度的和牛,刚端上来时,牛排贴着食用金箔。傅华切了一块放进嘴里,感觉肉质柔软,口感细致醇厚。这牛排贵确实有贵的道理。 高芸也吃了一块,然后说:“其实很简单,原本我们和穹集团计划想要收购修山置业的,没想到还没正式开始,却被乔玉甄借助一些高层的关系抢了先,私下做了一些小动作,把修山置业给抢走了,让我们功亏一篑。” 高芸这么一说,傅华就明白为什么高芸会知道乔玉甄要拿海川那块滩涂地了,甚至乔玉甄拿这块地的目的和方式她恐怕都是一清二楚的。因为如果和穹集团如果真的有收购修山置业的计划,即使还没展开,他们一定事先要在修山置业内部收买一些人,好全面了解修山置业的状况。 而这一个或者几个和穹集团的内线恐怕乔玉甄还没有掌握到,甚至她也不知道和穹集团曾经想要收购修山置业,因此她才会阴差阳错的认为是傅华把项目相关的情况透露给和穹集团的。 看来乔玉甄在这件事情上还真是不能说稳操胜券,和穹集团在修山置业的内线不除,她的底牌都在和穹集团的掌握之中,想要赢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想不到他想要探究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至此傅华无话可说了。虽然这件事情最终让他承受了不少人的责难,但是还真是不能就说是高芸在设计他,这只能是说他倒霉牵涉进了这件事情之中,遭受了无妄之灾。 不过现在总算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弄明白了,他不用蒙在鼓里搞不清状况了,傅华觉得他这一晚挨得宰也算值得的。因此在吃过甜点之后,傅华招手让服务员过来要买单。 高芸笑着说:“傅主任,想不到你还算是很有风度的,这种状况下还愿意买单。这单还是我来买吧,估计你在这件事情上应该受到和穹集团不少的牵连。” 傅华笑了起来,说:“高总还真是什么都清楚啊。不过这顿饭钱我还开得起,倒不需要你来可怜我的。” 傅华说着依旧把自己的信用卡递给了服务员,刷卡买单。买完单之后,三人一起出了酒店,在酒店门口,跟傅华并排走着的高芸不知为什么忽然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向了傅华的一边。 第1652章不满 傅华自然是不能眼看着高芸倒在地上,虽然他对高芸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他还是赶忙就伸手去扶住了她。高芸的手也抓到了傅华的身体,她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顺势就紧紧抱住了傅华,这才没有真的倒下去。 傅华扶稳了高芸,赶忙问道:“高总,你这是怎么了?” 傅华看到在他怀里的高芸面色红晕,双目紧闭,对他的问话也没什么反应,好像神志不清的样子,就问过来走帮忙的高原说:“你姐这是怎么了?她病了吗?” 这时高芸睁开了眼睛,说:“我没事,就是刚才有点头晕,可能是今晚喝的酒有点多吧。” 晚宴上喝的是一瓶来自澳洲的红葡萄酒,傅华感觉酒劲不是很大,而且今晚大多数时间高芸都在说话讥诮他,根本也没怎么喝酒。因此他就觉得高芸这突然出现的晕倒状况来得有点奇怪,可能高芸身体不知道有什么病吧,反正绝不会是因为喝了红葡萄酒的缘故。 清醒过来的高芸伸手给了高原,让高原扶住了她,从傅华的怀里站了起来,然后对傅华说:“谢谢你扶住了我,要不然我不知道会摔成什么样子呢,以后我再也不敢喝酒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用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三人就各自上了车,傅华还担心高芸的情况不适合开车,提议过让高芸把车先放在这里,让高原载她回去。但是高芸说她自己没事,非要坚持自己开车回去。 这一晚傅华被高芸批得可算是体无完肤,因此也真是领教了这个高大小姐的厉害,见她坚持,也就不该再说什么了。傅华就和高芸高原姐妹分手,各自回家。回到了家中,郑莉居然还没回来,傅华不觉就有些郁闷。他开始觉得郑莉这一次的出名对这个家庭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了。 海川市市委书记金达办公室,孙守义坐在金达的对面,看着金达说:“金书记,傅华说他跟和穹集团并没有什么关系,这一次更没有参与到和穹集团要开发滩涂地这件事情之中。” 金达冷笑了一声,说:“你信吗?” 孙守义心说我是相信的,我从傅华的语气中听得出来,他对这件事情是很为难的,加上傅华这个人并不是一个爱搞事的人,他也不太可能为了针对金达而去拉和穹集团过来开发这块滩涂地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觉得他不像撒谎的样子。” 金达冷笑了一声,说:“那是你还不了解他,他这个人是很滑头的。” 对金达的这个态度,孙守义并不意外,金达本身就对傅华一肚子意见,加上这一次金达肯定是要让乔玉甄能拿到项目的,既然认定和穹集团是被傅华撺掇出来搞鬼的,他对傅华的看法肯定就更负面了。 孙守义对此心中很是不以为然的,他觉得这一次金达的立场是很偏颇的,为了一个乔玉甄他是丧失了应有的原则和立场了。如果按照金达的思路搞下去的话,这一次如果让乔玉甄拿到项目很可能会让人诟病的。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说:“金书记,您看这件事情要怎么办,现在和穹集团显然是不会撤出的。” 这一次的事情跟上一次束涛争取氮肥厂地块是有着很大不同的。束涛争取氮肥厂地块,金达和孙守义是采取的放任的态度的,一些涉及到台面下的事情都是束涛在运作的。但这一次乔玉甄并没有束涛在海川市的人脉基础,乔玉甄想要去运作一些台面下的事情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另一方面乔玉甄想要的是低价拿到这块滩涂地,现在有了强有力的竞争者加入,她很可能就无法达到这个目的了。因此孙守义才问金达要怎么办的,他并不想因为一个跟他不太想干的女人而去做一些对自己有损的事情。如果金达坚持要为了乔玉甄拿到这块地,那金达最好是亲自出面搞定这件事情比较好。 金达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是答应过乔玉甄要帮她低价拿到这块滩涂地的,只是那时候他觉得并不会有别的强有力的公司加入竞争的。但是现在冒出了一个和穹集团,让整件事情完全复杂化了。和穹集团是国内数得着的公司,想要击退这样一家有实力的公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不帮乔玉甄拿下这块地,不但要失信于乔玉甄,对郭逵也是无法交代的。郭逵对他可是有提携之恩的,好不容易交办给他这么一件事情,他还没办好,那他将来怎么还有颜面去见郭逵啊? 但是要确保帮乔玉甄拿下这块地,就必须要做一些台面下的事情的。这也是令金达感到为难的事情,他在海川政坛向来是以坚守原则著称的,这要让他一反常态的去跟相关部门打招呼,他也得抹得下这个面子。 即使他抹得下面子这么去做了,他也得承担他在政坛的声誉毁于一旦的危险。这对一向爱惜自己羽毛的金达来说,显然是一件更难接受的事情。 金达心中就有些左右为难了,不由得就对傅华更有怨念了。他知道乔玉甄跟他讲傅华在借和穹集团搞鬼的意思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乔玉甄想要他借助市委书记的权势去压傅华,从而逼迫和穹集团退出竞争。 但是乔玉甄不知道的是,他这个市委书记在傅华的面前是没有绝对的权威的,他并不能光靠是傅华的上级领导,就让傅华服服帖帖的听命从事。 金达心中一时也没有什么主意去解决这件事情了,他看了看孙守义,以往孙守义解决这种事情是最有办法的,但这一次孙守义的态度显然是很不积极的,因为孙守义在这件事情上跟他并没有什么共同的利益。 金达明白,在政坛上,如果没有共同的利益,是没有人会跟你同心同德的一起面对问题的,要不然孙守义可能就会想办法逼迫傅华让和穹集团退出竞争了。金达现在觉得孙守义在傅华面前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这是无法强求的,金达知道他是无法从孙守义那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的,只好说:“让我再想想看要怎么办吧,老孙,你先回去吧。” 孙守义就离开了金达的办公室,金达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个事情跟乔玉甄通报一声,让乔玉甄明白现在的局面复杂了,对可能会失败做好心理准备。 金达就拨通了乔玉甄的电话,乔玉甄接了电话,笑了笑说:“金书记,事情怎么样了,傅华是不是愿意让和穹集团退出这一次的竞争了?”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他说和穹集团的事情跟他无关,所以也就谈不上让和穹集团退出竞争。” 乔玉甄对此倒并不意外,她已经从傅华的态度上看出来,傅华并不怕金达这些市领导的。她之所以把傅华参与这件事情的情况告知给金达,并不是指望着金达能压服傅华,而是想要激起金达的反感,从而让海川市想办法确保她能拿到这块地。 乔玉甄说:“这个傅华怎么敢这样啊?这么不尊重您啊。” 金达苦笑着说:“谁叫人家找了个好老婆啊。” 乔玉甄笑笑说:“那倒是,不过这块地您准备怎么办?难道您就想让傅华和和穹集团他们的企图得逞?” 金达说:“我倒是不想,不过有些事情我也是不好干预太多的,和穹集团又是一家实力超强的公司,很有竞争力的,所以结果会如何,现在很难预料。” 乔玉甄一听金达这么说,心里就对金达很是蔑视了,心说你这个市委书记也太没用了吧?如果说你无法控制傅华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还可以说是因为傅华身后强大的背景,还可以说得过去。那身为市委书记却无法掌控治下的一块土地的归属,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这起码说明你这个市委书记不能掌控这个辖区的局面。 她心中虽然对金达的无能感到不满,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以后她开发这块土地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用到金达的,乔玉甄笑了笑说:“是这样啊,行了金书记,您不用担心和穹集团了,和穹集团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金达愣了一下,说:“您有办法让和穹集团退出去?” 乔玉甄笑了笑说:“没有办法我也会想到办法的,我对这块地是志在必得的。” 金达脸上一热,他感觉乔玉甄这么说是在讽刺他,似乎乔玉甄觉得他没有尽力。金达心中就有点惭愧,毕竟他答应过乔玉甄帮她低价拿到这块地。到现在却要乔玉甄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显然是他失信了。 乔玉甄接着说道:“不过金书记,除了和穹集团之外,我不希望这块地再有其他的麻烦还需要我来解决了。” 金达更加明确的感知了乔玉甄的不满了,他赶忙说道:“这您放心,我不会再让其他的公司进来捣乱了。” 第1653章老江湖 金达敢确保这一点,是因为他已经通过一些渠道暗示过海川市一些有实力参与这块地块竞争的公司,让那些公司不要搅合进这件事情来。现在丁益的天和房地产公司和束涛的城邑集团跟他的关系处理的都很好,这两家公司都已经表示不会参与这件事情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那就好,谢谢金书记的支持了,期待着跟您在海川再次见面的时候,修山置业已经确定拿下这个地块了。” 金达笑了笑说:“我也是这样子期待的。” 乔玉甄就挂了金达的电话。她想了想,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心说傅华你当我乔玉甄是好欺负的,你想借助和穹集团来跟我捣乱,那我就让和穹集团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看他们还敢搅合这件事情不敢。 乔玉甄就拨了一个号码,等对方接通了之后,她说:“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想给和穹集团的高穹和提个醒,让他知道一下我乔玉甄的事情不能随便搅合进来。” 对方说:“你跟高穹和冲突起来了?为什么啊?” 乔玉甄说:“不是我惹得他,是他惹得我,我看好了东海省的一块地,什么都安排好了,他们和穹集团突然横插了一杠子,想跟我争这块地。” 对方说:“是这样啊,那我跟高穹和说一声,让他退出就是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谢谢了。” 对方笑了笑,说:“跟我还客气什么啊,我们俩谁跟谁啊?没事的话我挂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好的,再见。” 对方就挂了电话,乔玉甄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有些阴冷了,她相信只要这个人一句话,高穹和和他的和穹集团一定会马上老老实实的退出跟她的竞争的。但是她平常是不愿意惊动这个人的,惊动了这个人,她就必须要在事后付出一些她现在已经不太情愿付出的代价。她想起这个代价心里就是一阵的厌恶,心里就恨恨的骂了一句,傅华你这个混蛋,闲着没事吃什么干醋啊,这都是你害我的。 晚上,傅华在外面跟农业部的一个王司长在外面吃饭,王司长是孙守义联系的,孙守义是想王司长这里搞一点支持海川市花卉种植项目的资金。傅华是下午去拜访他的,谈事情谈到了下班,就势便邀请王司长晚上一起吃饭。 两人就去大董那里吃的烤鸭,吃的都很高兴,王司长以前跟孙守义的关系是相当不错的,在席间聊了不少孙守义在海川的情况,晚宴结束的时候,傅华就先把王司长送回了家,然后开车回家。 车到笙篁雅舍小区的门口的时候,傅华开始减速慢行。这时突然一辆没有牌照的中型面包车从后面超过他的车之后,猛地一打方向并入他的车道,傅华的车差一点就要撞上去了。 傅华吓得一激灵,本能的一踩方向盘,一声难听的刹车声,车子停了下来,是在小区门口,时间又有些晚了,他的车子后面没有其他的车子跟着,所以没有造成追尾。 就是这样,傅华坐在车里心脏也是有些砰砰直跳,好半天才平静了下来。这时他注意到前面的中型面包车在他的车前面也停了下来,他心里就有点不妙的感觉,他感觉中型面包车是故意想要逼停他的车的。 果然,中型面包车车门打开,接连下来五六条手拿铁棍的壮汉直奔他而来。傅华一看不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赶忙发动车子想要倒车逃走。没想到对方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这时从后面又有一辆没有牌照的中型面包车开了过来,猛地一下就撞在傅华的车屁股上,让他的车退无可退。 傅华心说完蛋了,自己被人伏击了。他赶紧锁死了车门,好不让那些壮汉有机会开门把他抓下去。这时那五六条壮汉围了上来,二话没说:“”就噼里啪啦开始用铁棍砸傅华的车。 车上的玻璃很快都被砸得粉碎,车身上也是被砸的到处是坑。为首的壮汉伸手一把就把傅华给拽了出去,扔在了地上,其他几条壮汉就对着他用脚猛踹。傅华此刻知道反抗也是徒劳的,就抱着头任凭他们踹。 好在这几条壮汉似乎也并不想要他的性命,因此并没有用手里的铁棍往他身上招呼。踹了几分钟之后,为首的那名壮汉指着傅华骂道:“姓傅的,你给我听清楚了,今天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回去给我好好想想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下一次我对你可不会这么客气了。” 骂完几条壮汉就快速的上了他们的中型面包车,开着车就消失在夜幕之中了,这帮家伙可算是来得快去得也快,颇为训练有素的样子。 傅华从地上爬了起来,试了试,除了身上一阵阵瘀伤疼痛之外,骨头倒也没事,还可以走路。看来这帮家伙真的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并不想把他打坏,也没动他车上的东西。 傅华就从车上的手包里拿出了手机报了警,警察几分钟之后就来了,现场做了拍照采证,看傅华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坚持要傅华去医院检查一下。傅华就被送进了附近的医院,大夫给他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最后确定他身上的骨头和五脏都没事,只是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再有就是他的脑袋被认踹过,有点脑震荡的症状,需要留院观察一下。 傅华原本想简单处理一下就回家的,因此并没有通知郑莉,到这个时候走不了,没办法只好打了电话给郑莉。 郑莉几分钟之后就赶了过来,看着傅华紧张地问道,医生怎么说:“伤的严不严重啊?” 傅华笑了笑说:“没事了,就是皮肉伤。” 郑莉这才多少放了点心,然后问道:“老公,究竟怎么一回事啊?你最近究竟得罪谁了,他要这么对待你?” 在报警到检查的这段时间里,傅华心中也在想这个问题,想来想去,他最近除了得罪过乔玉甄之外,应该没得罪别人的。想不到乔玉甄还会玩黑的这一手,这个女人还真是复杂啊。 傅华并不想指认是乔玉甄指使人伏击他的,这里面牵涉到很多事情,金达和乔玉甄的交易、他和乔玉甄的恩恩怨怨、和穹集团和乔玉甄之间的明争暗斗,这里面的哪一桩事情都是很复杂的,都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或者说根本就是说不清楚的。 傅华心说算了,就顿打当这是他跟乔玉甄的一次了解好了,过往乔玉甄也是帮了他不少,他把这次的事情瞒下来也算是回报乔玉甄了。他在跟警察的陈述当中也没提到那名大汉离开之前是点出来知道他是谁的这一点的。那样子很容易就让人知道这是仇家向他寻仇的。 傅华更愿意把这当做一场误会,就像他现在觉得他跟乔玉甄认识和交往这段过程都是一场误会一样。他笑了笑,对郑莉说:“我想不起来还得罪过谁,可能仅仅是一场误会吧。” 郑莉看着傅华,不相信的说:“误会,怎么可能,我看这件事情根本就是设计好伏击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了很长时间了,但是还是想不出最近的罪过谁啊,你知道我这个人也不是那种好勇斗狠的人,不会有仇家会恨我到这种程度的,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是一场误会,也许他们认错人了。” 郑莉疑惑的说:“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你说的这样子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你就别瞎猜了,我现在没什么事情了,晚上在医院睡一宿,明天就可以回家了,你别替我担心了,回去陪儿子吧。” 郑莉还是不太放心,在医院陪了傅华呆了好一会才回去。 第二天一早,警察找到了医院,说是看昨晚的情形伏击傅华的人目标明确,肯定是跟傅华之间有矛盾的人干的,让傅华好好回忆一下究竟是谁对他有这么大的仇恨? 傅华依旧是坚持他的误会说:“说他不觉得有人会这么仇恨他,可能是一场误会吧。看傅华这么坚持,警察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留下了联络方式,让傅华想起了什么的时候再跟他们联系。” 上午郑莉推掉了工作安排,在医院陪这傅华,九点多的时候,郑坚和刘康一起来了。郑坚虽然不是很待见傅华,但是傅华毕竟是他的女婿,他不待见倒罢了,可容不得别人来伤害傅华。因此在郑莉跟他说了傅华被人打了之后,就把情况跟刘康说了。刘康得知情况之后,就跟郑坚一起来看傅华了。 傅华看到刘康笑了笑,说:“这怎么还把您给惊动了呢?” 刘康笑了笑说:“我想来问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出是什么人干的。” 刘康是有很多地下人脉的,如果真的要查,估计肯定是能把人给揪出来的,但是傅华却并不想这么做的,就笑了笑说:“刘董啊,谢谢您这么关心我,不过算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应该不会有下一次了,没必要去查了。” 郑坚马上就看出了端倪,他看了一眼傅华,说:“小子,你是不是知道究竟是谁干的这件事情啊?” 傅华知道瞒不过郑坚和刘康这些老江湖,笑了笑说:“我并不确定,不过我不想把事情越高越复杂,所以还是到此为止吧。” 第1654章有话说 一旁的郑莉也从傅华的话里听出了问题,她看着傅华的眼睛说:“老公,你在怕什么啊?牵涉到谁就追到谁,我还不信这社会就没王法了。如果是牵涉到市里面的领导,我回头去找爷爷,让他帮你出头。” 郑坚说:“不用去找你爷爷,回头我去找程远和郭逵,让他们海川市的那些家伙知道一下,我们郑家的人可不是随便就能欺负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可不想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出来,依我说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其实很多事情也是没什么证据的,我也仅仅是出于揣测,反正我也没什么大碍,还是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了。” 刘康笑了一下说:“没什么证据是不太好说话,来之前其实我是查了一下这件事情的,找人问了一下你家那附近的一些朋友,他们都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情,所以我才想来问问你具体的情形。” 傅华说:“真的没必要去查的。” 刘康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那我就不查了。诶,你的伤怎么样啊?” 傅华笑笑说:“皮肉伤,马上就可以出院的。” 刘康笑了笑说:“看来这帮家伙对你还是手下留情了。” 刘康和郑坚又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郑莉送走他们之后,回来坐到了傅华的旁边,看着傅华的眼睛,然后说:“老公啊,你老老实实跟我说,你不愿意追查这件事情是不是因为这里面牵涉到了你的某位红颜知己啊?” 女人的第六感就是敏锐,郑莉居然看出了这其中涉及到了女人。傅华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回避问题,也不能隐瞒什么,否则今天就算是过关了,也会为将来埋下隐患。 傅华笑了笑,说:“这里面确实是牵涉到了某个女人,这个女人也确实跟我是朋友,但是我不想追究这件事情却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这件事情牵涉到了市委书记金达,如果我去追究这件事情,将会在海川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我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化了。” “牵涉到了金达?”郑莉看了傅华一眼,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是金达指使人干的这件事情?”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觉得可能不是金达指使的,而是那个女人干的,但是那个女人现在是通过金达在海川拿项目,如果我追究的话,一定会把金达给牵扯进来。我倒不怕金达,但是如果事情闹得不可收拾,那我在海川市也是不好自处的。” 傅华就大致上讲了乔玉甄想要联手金达在海川拿地,和穹集团却突然横插一杠子,乔玉甄和金达就把这笔账算在了他头上,金达还专门找了孙守义来劝说他让和穹集团撤出,被他拒绝,结果就发生了这次的伏击事件。 讲过经过之后,傅华说:“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推测,我并没有什么证据的。小莉啊,你觉得这个样子我是为了包庇某位红颜知己吗?” 郑莉笑了,她觉得傅华讲的合情合理,如果那个乔玉甄真是红颜知己的话,估计也不会找人伏击傅华。至于和穹集团的大小姐高芸,郑莉也是知道高芸是京城名媛,已经跟胡东强订婚的,更无法跟傅华成为红颜知己的。 郑莉说:“好了,是我误会你了。不过你就打算这样子放过金达和那个女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放过他们又能怎么样呢?官面上我也没什么证据,难道说我让刘董找人去教训他们吗?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郑莉想了想,倒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就说道:“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医生这时过来给傅华做了检查,看傅华经过一夜也没有发生什么身体体征方面的状况,就让傅华出院了。傅华看看身上虽然还是有些疼痛,但是行走也无大碍,因为被打的时候他是抱着脑袋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就让郑莉回家,他去了驻京办。 进了办公室,林息和罗雨都过来了,林息故作关切地说:“傅主任,您没事吧?” 傅华愣了一下,他并不想把自己被打的事情宣扬出去,但是看林息和罗雨的样子却明显是知道了,他笑了笑说:“我当然没事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 林息把一份京华早报放在了傅华的面前,说:“报纸上都出来了,我和小罗都很担心您,您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傅华拿起报纸来看了看,在社会版里面,还真有一条报道是关于这一次的事件的,题目用的是大号字很醒目:《驻京办主任被不法分子伏击,原因不明》。里面的内容则是说本报接到一名热心读者爆料,昨晚东海省某市一傅姓驻京办主任遭不明人员伏击,车子被砸毁,人被打伤。记者随即就向警方了解情况,警方说确有此事,不过现在已经立案调查,具体原因涉及到案情,不方便对外透露。 傅华知道现在一些报纸为了征集新闻,都搞了一些有偿征集新闻的活动,只要热心读者提供新闻线索,报纸都会给予相应的一点报酬的。因此他也无法说爆料人是别人居心的,也许还真是现场看到的人跟报纸爆料的呢。 傅华笑了笑说:“现在的报道还真是及时啊。好了,我人没事了,只是车子要好好修一下了,你们回去工作吧,不用担心我了。” 林息和罗雨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刚想清净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居然是高原的,他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高原,找我什么事情啊?” 高原有点关切的说:“诶,你在哪里啊?是不是在医院啊?告诉我哪家医院,我去看你啊。” 傅华笑了,说:“你也知道我被打了?” 高原说:“是啊,我看报纸了,东海某市一傅性驻京办主任,不是你还会是谁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我,不过我没事的,我现在也不在医院,我在自己的办公室呢。” 高原说:“哦,等一下我下去看看你啊。” 过了一会儿,高原就来到了傅华的办公室,进门就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说:“你这样子不像被打了的样子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是不是希望我被人打成猪头样你才高兴啊?我被打的时候抱着脑袋呢,所以脸上没伤。” 高原笑了笑说:“你还挺有被打得经验的,是不是被人打过很多次啊?” 傅华笑了笑说:“去你的吧,你才被打过很多次呢,我这不是跟电影里面学的吗?” 高原笑了笑说:“我跟你开玩笑的,诶,傅华,你这一次被打不会是跟和穹集团要在海川开发的那块滩涂地有关吧?” 傅华看了高原一眼,说:“我也不知道,那帮打我的人打完我就跑了,警方说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所以究竟是谁干的这件事情,我心里也没底。” 高原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怎么会心里没底呢?难道说最近你还结过别的仇家不成?” 傅华说:“算了高原,你别管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高原说:“到此为止,诶,傅华,你不会真的跟那个乔玉甄有一腿吧?” 傅华说:“你胡说什么啊?我跟她只是朋友。” 高原说:“那你明知道是她干的,为什么不去追究啊?” 傅华说:“谁跟你说我明知道的啊,我说的可是没证据证明是谁。” 高原说:“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啊,这不明摆着的吗?除了她还能是别人吗?诶,傅华,你不会胆子小到被人打了,还不敢去追究吧?要是换到是我,我现在早打上那女人的门去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啊,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好了,你不用这么义愤填膺了,这件事情要处理不是那么简单的,我现在手里没证据,就算我打上门去,对方给我个通盘否认,那我要怎么办啊?难道我也打她一顿吗?” 高原笑了,说:“这倒也是啊,不过没有证据可以找啊,我就不信对方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是警方的事情了,我可没这个专业素质。” 高原说:“诶,傅华,你说那女人既然都能干出伏击你的事情了,会不会也对我姐采用这种卑鄙手段啊?” 傅华看了高原一眼,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高原说:“不行,我要提醒一下我姐,让她出入的时候小心一点。” 高原说干就干,就在傅华面前拨打了高芸的手机。高芸接通了,她说道:“姐,你知道吗,傅华被那个乔玉甄给打了。你也要小心一点,别也着了那女人的道了。” 高芸说:“傅华被打了,怎么样,伤得重不重啊?” 高原说:“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伤了,别的地方就不知道了,还有啊,他的车子被砸了。” 高芸说:“他在哪呢?” 高原说:“他就在我面前。” 高芸说:“你把电话给他,我有话跟他说。” 第1655章态度 高原就把手机递给了傅华,说:“我姐要跟你讲话。” 傅华接过了手机,笑了笑说:“高总听到我被打了是不是很高兴啊?” 高芸歉意的笑了笑,说:“我没这个意思了。很抱歉傅主任,让你被和穹集团牵连了,我真没想到乔玉甄能下这样的黑手。” 傅华笑了笑说:“别这么说,是不是她我还无法确定呢。” 高芸说:“一定是她了,不会是别人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怎么敢这么肯定。” 高芸苦笑了一下,说:“因为这个女人也对我们和穹集团下手了。” 傅华说:“她对和穹集团下手了,怎么了?” 高芸说:“这个女人真是很厉害,她找了一位很高层的领导跟我爸打了个招呼,说让我们撤出跟她的竞争,我爸不敢拒绝那位领导,只好决定放弃这个开发案了。所以你被打可能就是她给你的一个警告而已,让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了。” 高芸这么一说,傅华心中基本上可以确定他被打就是乔玉甄安排的了。这个女人做事情还真是狠辣,居然双管齐下,一方面让高层逼退和穹集团,一方面找人教训他,让他不敢再来搅合这件事情。 高芸接着说道:“傅主任,真是对不起了,我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程度。要不这样吧,你修车的钱我们和穹集团给你出了,当我对你的一种补偿行吗?” 傅华笑了笑说:“那倒不用了,我的车上的是全保,保险公司会负责赔偿的。” 高芸说:“我总觉得心里对你有所亏欠,说到底你遭受到了无妄之灾,你看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算了高总,我又不是被你打的,这不能怪你的。” 高芸说:“可我总觉得于心不忍,要不这样子吧,什么时间我请你吃顿饭,当面跟你说声抱歉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可不想再吃什么牛排了。” 高芸笑了起来,说:“你还记得的那天的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印象深刻,三个人一顿饭干掉我将近六千快呢,话说我可没有什么集团大老板的父亲,心疼啊。” 高芸笑了笑说:“你再把这六千块吃回去不就行了吗?这样吧,到时候你来点地方,不论你点哪里我都请你。” 傅华倒并不想真去跟高芸吃这顿饭的,他对这个贵妇范儿的女人并不感冒,感觉跟这个女人去吃饭会是一件很没趣的事情,就敷衍的笑了笑,说:“行啊,到时候再说吧。” 傅华说完,就把手机还给了高原,高原跟高芸又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傅华看高原把手机收了起来,笑了笑说:“你姐今天是不是改性了,居然对我这么客气,话说那天在刃扒房的时候,她的刻薄话说得可是一句比一句溜的。” 高原笑了,说:“你这人还真是小心眼啊,到现在还记得啊。那天是因为你先得罪她的你也不能怪她的。其实我姐这个人并不坏的,你看她心中对你有了歉疚马上就要想办法补偿你了。诶,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跟她吃这顿饭啊?” 傅华笑了笑说:“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估计现在你姐因为不能跟乔玉甄争那个项目了,心情不会好了,我可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别到时候话说得不投机,她给我脸色看。” 高原笑了笑说:“你这家伙想的就是多。” 第二天上午,孙守义打了电话给傅华,说:“傅华,我听说你被人给打了,伤得重不重啊?” 孙守义的关心让傅华心里感到一阵温暖,起码孙守义并没有因为乔玉甄这件事情而生他的气,他笑了笑,说:“消息传的这么快啊,我没事的。” 孙守义说:“究竟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就出了这件事情啊?” 傅华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打我的人手法很高明,警察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能够证明是什么人干的这件事情。” 孙守义迟疑了一下,说:“会不会跟修山置业那帮人有关啊?” 傅华说:“不知道。不过市长修山置业那边的事情您不用担心了,和穹集团的总经理昨天跟我说了,他们决定退出这个滩涂地块的竞争了。” 孙守义说:“是你劝他们这么做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了,是他们自己这么决定的。” 孙守义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在北京要小心一些,注意安全知道吗?”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了,市长。” 孙守义就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他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对傅华被打这件事情心中是很不满的,虽然他并不觉得傅华做事就是一点错误都没有的,但是找人伏击殴打他就很出格了。 这触及到了孙守义的底线,他开始考虑把修山置业和乔玉甄引进到海川来是不是有问题的了。一个正当的商人是不会有这种出格的行为的。看来这个乔玉甄和修山置业是很成问题的。 孙守义就去了金达的办公室,金达看到他,笑了笑,说:“老孙啊,有事吗?” 孙守义看了金达一眼,说:“金书记,您了解修山置业和乔玉甄吗?” 金达迟疑了一下,此时他看出来孙守义的脸色很不善了,便说道:“怎么回事啊,老孙,是不是你发现他们有什么问题啊?” 孙守义说:“我倒没发现他们有什么问题,只是前天晚上傅华被一帮来历不明的人给打了。” “什么,傅华被打了?”金达惊讶的问道,“你不会觉得这件事情跟修山置业和乔玉甄有关吧?” 孙守义有点不悦的看了金达一眼,他对金达首先想到的是修山置业和乔玉甄很不满意,心说金达你可真是被这个女人迷昏了头了,海川市的一名干部被打,你不去关心他的伤情如何,却去关心是不是跟那个女人有关,真是不知道所谓。 金达从孙守义的眼神当中也意识到他这么问是有问题的,就有点尴尬的补充了一句:“傅华被打得严不严重啊?” 孙守义压抑住了心中的不满,说:“人没事了,不过车子被毁了。我希望这件事情与乔玉甄和修山置业无关的,但是如果证实这件事情与他们有关,那我们海川市政府是不欢迎像这种无良的开发商的。” 孙守义特别强调是海川市政府不欢迎乔玉甄和修山置业,是在跟金达做一个区隔,他现在对金达在这件事情上的表现是越来越不满意了,金达在无原则的去迁就乔玉甄和修山置业,他觉得有必要让金达知道他的态度的。 金达已经感受到了孙守义对他的不满,不过这件事情上他是有很大的私心的,因此就有点心虚,他干笑了一下说:“老孙啊,这应该跟修山置业和乔玉甄没什么关系吧?傅华在北京的交游那么复杂,也许惹到了别的仇家了呢?” 孙守义真是对金达这么说有点心寒,他冷冷的看了金达一眼,说:“我想金书记比我更了解傅华是一个什么样的同志。诶,金书记,傅华还有一个好消息让我告诉您,昨天和穹集团已经决定撤出对那块滩涂地的竞标了,我想您听到这个消息应该很高兴吧?” 傅华被打和和穹集团恰在这个时间点自动撤出竞争这两件事情摆在一起,就连金达心中也是十分的怀疑这两件事情都是乔玉甄搞的鬼。孙守义的话里也带着明显的讥讽意味,这让金达意识到如果他再不做出恰当的反应,孙守义甚至有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反对他的。 金达说:“老孙啊,我对傅华被打这件事情也是很生气的,但是我们也不能仅凭揣测就认定一定是乔玉甄和修山置业的人干的吧?你让我跟乔玉甄和修山置业落实一下情况再说好吗?” 孙守义听的出来,金达这是一定要维护乔玉甄和修山置业了,他说去落实落实什么啊?现在警方都找不到是谁打的傅华的证据了,难道乔玉甄会傻到承认是她安排人打得傅华吗? 不过孙守义也不想公开的跟金达闹翻,他们俩个人现在都还需要对方的支持,他们并没有决裂的本钱。但是孙守义觉得在乔玉甄和修山置业这件事情上,他要跟金达保持距离了。他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有问题了,他可不想将来出什么事受到牵连。 孙守义笑了笑说:“金书记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回去了。” 说完孙守义也没看金达的脸色如何,站起来就离开了金达的办公室。他现在并不担心金达会对他有什么看法,就像他不敢跟金达决裂一样,金达也没有跟他决裂的底气。 坐在那里的金达脸色变得铁青,他很不高兴孙守义这么对待他,但是在乔玉甄和修山置业这件事情上,他是无法理直气壮的,因此也只能忍受孙守义对他的这个态度。同时金达心中也是很怀疑是乔玉甄找人打得傅华,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他也是感觉乔玉甄和修山置业有问题的。 第1656章收回 于是他拨打了乔玉甄的电话,不管乔玉甄会不会如实的回答他,他总要弄明白乔玉甄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的。 乔玉甄慵懒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说:“诶,金书记啊,怎么这么早啊?” 听得出来,乔玉甄好像还没起床的样子,金达这才意识到他的电话打的是早了一点,他是按照政府的工作时间,而这个时间点很多商人还在熟睡呢。 不过此刻金达的心情很坏,也就没有心情去跟乔玉甄说抱歉了,他直接说道:“乔董,我打这个电话是有事情需要跟你落实一下,你知道傅华前天晚上被人给打了吗?” “傅华被打了,怎么回事啊?”乔玉甄的声音明显的有点紧张了起来。 金达说:“你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吗?据说他是被人伏击,车都被砸毁了。” 乔玉甄说:“那人怎么样,被打得严不严重啊?” 金达说:“人倒是没事。” 乔玉甄说:“哦,人没事就好。” 金达说:“你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吗?” 乔玉甄说:“您这么说话是怎么个意思啊,您怀疑这件事情是我做的?” 金达说:“不是你吗?这个时间点可是有点巧合啊,还有啊,和穹集团也在这个时间点撤出了,这些你怎么解释啊?” 乔玉甄说:“和穹集团撤出我倒是知道的,那是我找了一位领导跟高穹和打了招呼的结果,那位领导出面了,他们不敢不撤出的。不过傅华被打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干的,您想啊,我已经有把握让和穹集团撤出竞争了,我又何必节外生枝的去打傅华啊?” 金达想想也觉得乔玉甄的解释有点道理,如果真的乔玉甄有把握让和穹集团撤出的话,那真是没必要再去打傅华的。他说:“可是乔董啊,现在外面都把这两件事情连在一起想了,都认为是你找人打得傅华啊。” 乔玉甄说:“我可以跟您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不是我做的。金书记,是不是有人因为这件事情在您面前说了些什么了?” 金达说:“是有些人因为这件事情对你和修山置业产生了一些负面的看法。不过也没什么了,既然不是你做的,对你竞标是不会产生什么影响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谢谢您对我和修山置业的信任了。” 挂了金达的电话之后,乔玉甄再没有了睡意,她起床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之后,就开车直奔海川驻京办。她想去看看傅华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虽然在竞标滩涂地块这件事情上傅华跟她捣了乱,但是她心中对傅华还是很关心的,她并没有真的拿傅华当仇人的。 傅华看到出现在他办公室的乔玉甄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你是想来看我被打成什么样子的吧?” 乔玉甄摇了摇头,说:“傅华,你要相信我,你被打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傅华看了乔玉甄眼睛一会儿,他在乔玉甄的眼神中只看到了关切,并没有看到什么掩饰或者慌张的神色,他就有几分相信乔玉甄了。 对一个人的信任是一种感觉,从乔玉甄的眼神中,傅华感觉这件事情不是乔玉甄做的,在他的印象中乔玉甄也从来没玩过黑的,再说乔玉甄也没有必要专门跑来演戏装无辜给他看的,就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 乔玉甄松了一口气,说:“你能相信我就好。傅华,你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我可不想失去你对我的信任。现在好了,和穹集团已经撤出了,我们之间相处也就没什么障碍了,我想我们可以像以往那样子继续做朋友了。” 傅华却笑着摇了摇头,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乔玉甄安排的,他内心中都已经决定要跟乔玉甄来个了断的,往后的一段时期,乔玉甄如果成功的拿到滩涂地块,将会更多地介入到海川市的事务中去。 以傅华对她的了解,乔玉甄一定会跟海川市的市领导有更多的联系,从而为自己攫取丰厚的利益的,傅华不愿意看到这些事情的发生,但是却又无力阻止什么,还不如远离这些人和事,于是他说:“我想不可以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当做没发生的。” 乔玉甄看了看傅华,困惑的说:“为什么不可以啊?你刚才不是说你相信不是我安排人打得你的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我是相信,因为我觉得你做不出这种事情的,但是你相信我吗?没有。其实至始至终,我是并没有参与到和穹集团跟你竞争这件事情的。但是你却一点都不相信我的解释。是不是牵涉到了你的具体的利益,你就什么人都不信了?” 乔玉甄脸上红了一下,说:“不是,傅华,那件事情是我有点误会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可不这么觉得,我看你是真的认为我在跟你捣鬼,你还把这件事情跟金书记说了,让市里面的领导来做我的工作。这不是误会连个字就能解释的。我觉得做朋友是要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之上的。我们之间既然失去了信任,这个朋友再做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乔玉甄就有些急了,说:“傅华,你别这个样子,跟你说了那是一个误会嘛。” 傅华笑了笑说:“误不误会其实也没什么了,这些天我理顺了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度我还自恋的以为你是喜欢我的,但是我发现其实你只是想在我身上找寻一些过去的寄托,不过我并不是你的那位恋人,这种寄托终究还是虚幻的。所以我们这个朋友不做也罢。” 乔玉甄看着傅华,凄然的一笑,说:“傅华,你就因为这一件事情就要对我这样吗,连朋友都没得做?” 傅华说:“我觉得这样子就挺好。其实你在因为和穹集团来跟我兴师问罪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是朋友了。” 乔玉甄摇了摇头,她也是一个很傲气的人,见傅华这个样子,她也不想去央求什么,就说道:“行啊,哪就当我们没认识过好了。” 乔玉甄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心里有点怅然若失,虽然他也知道他跟乔玉甄并不是一路的人,但是他跟乔玉甄的这段往来却也不是一点美好的记忆都没留下的。骤然跟这个女人完全了断,他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失落之余,傅华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是真的相信他被打的事情不是乔玉甄安排的,不过如果他被打的事情不是乔玉甄安排的,那又是谁跟他有这么大的仇恨,要安排人来伏击他的? 这让傅华百思不得其解,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没跟什么人结过仇啊。偏偏那天为首的那个家伙点明了就是教训他的,这可真是邪门了啊。 临近晚上下班的时候,高芸带着一束花出现在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看见高芸拿着花进来,笑了,说:“高总,我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送花啊。” 高芸笑了起来,说:“我就是想表示个歉意,让你无辜跟着受累,对不起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对不起我可不敢领受,我今天见过乔玉甄了,她说不是她安排人打我的。” 高芸多少愣了一下,随即说:“这你也信?” 傅华说:“我还是相信她的,我认识她的时间不短,对她的个性也算是了解,感觉她是干不出这种事情的。” 高芸笑了笑说:“那就奇怪了,不是她安排的,又会是谁呢?难道说你还有别的仇家不成?”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我心里也在奇怪,我真是想不出我最近还得罪过谁。” 高芸说:“这不就得了,归结到最后,还是乔玉甄最令人怀疑。”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我基本上可以确信这件事情不是乔玉甄干的。” 高芸笑了起来,说:“看来我今天真是来错了,我还推了所有的应酬,准备晚上请你一起吃饭,要诚心的为你被和穹集团牵连而被打表示歉意呢。现在你相信不是乔玉甄安排的,那我岂不是就没有了请客的名头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你就省一顿好了,其实本来就是没必要请客的。 高芸笑笑说:“关键不是省不省这一顿的问题,关键是晚上没人陪我吃饭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是还有胡东强吗,找他出来陪你吃啊。” 听傅华提起胡东强,高芸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瞪了傅华一眼说:“傅主任你是不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傅华说完之后也意识到不该提胡东强的,胡东强可能是令眼前这位贵妇范儿的女人最为尴尬的话题了,他就歉意的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顺口就说出来了。” 高芸却不依不饶的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对我是很有看法的,所以才故意拿胡东强来讥笑我的是吧?” 傅华搔了一下脑袋,苦笑着说:“我真没这个意思。我收回这句话好了。” 第1657章躁动 高芸依然不肯罢休,说:“话已经说出来了,还有能收回去的?” 傅华说:“那你要我怎么办?” 高芸就笑了笑说:“那就罚你晚上跟我一起吃饭好了。” 傅华看高芸笑了,看来刚才的咄咄逼人都是高芸故意装出来的,他这才松了口气,说:“原来你没真的生气啊?” 高芸笑笑说:“我才没那么小气呢,我对胡东强的一些事情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我又没办法去改变他,我又不能毁掉这个婚约,所以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傅主任,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女人挺悲哀的?” 傅华感觉高芸绝非她嘴上说得这么轻松,没有一个女人能接受她未来的丈夫四处沾花惹草的,但他却不能顺着高芸说她就是悲哀的,于是他摇了摇头,说:“没有了,各人有个人的想法,我没资格去做什么评价。” 高芸笑了笑说:“傅主任还挺会说话的。诶,就定下来我们一起吃饭了,我打电话给高原,让她下来跟我们一起。” 傅华这个时候也不好再推辞了,就说:“去是可以去的,不过简单的吃点就好了。” 高芸笑了笑说:“行了,我不会安排你吃牛排的。” 高芸就打了电话给高原,高原过了一会从楼上下来,三人就出去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要了一个雅间,随便点了几个菜,高芸开了一瓶红酒,给三人各自斟了一杯。 傅华看高芸倒酒,就想起了那天高芸酒后差一点摔倒的事情,就问道:“诶,高总,你能喝酒吗?那天你可是不胜酒力的样子啊。” 高芸笑了笑说:“我没事的,那天是有点特殊的情况。诶,你不要再叫我高总了,挺别扭的,就跟你称呼高原一样,也叫我名字吧。” 三人就边吃边聊,过了一会儿,高原的手机响了,是她的一个朋友有点急事需要高原去帮忙,高原答应了,然后就离开了酒店去找她的朋友了。 雅座里就只剩下傅华和高芸两个人了。傅华就觉得有点尴尬,他跟高芸并不是很熟悉,这样子单独在一起喝酒有点别扭,就想说赶紧吃完饭各自回家。 没想到高芸却上来了兴致,她拿起酒瓶就要给傅华添酒,傅华拦了一下,说:“高总,还是不喝了吧?” 高芸瞪了傅华一眼,说:“叫你别叫高总了,叫我高芸。喝,为什么不喝啊?高原走走她的,我们该喝喝我们的。” 高芸说完,径直就拿开了傅华的手,给傅华的杯子添上了酒,然后拿起酒杯跟傅华碰了一下杯子,笑了笑说:“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来这杯我敬你。”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我真没想到会给你这么坐在一起喝酒。” 两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之后,高芸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心里讨厌我,你觉得我这个人又傲气又刻薄是吧?” 傅华心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他笑了一下,说:“这我可没有啊。” 高芸笑了笑说:“你就装吧。其实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和穹集团这么大的摊子,我这个做总经理的不端个架子出来,谁会听你的?我要带好这个团队,就必须要有应有的权威的。诶,有一个能赚钱的爸爸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负累,我如果不做出点成绩来,别人会说我只会靠爸爸的。” 傅华笑了笑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这也是需要的,不过心理负担可能重了一些吧?这应该是你的心态的问题,同样是高穹和的女儿,我看高原就没有你这些心理负担的,你看她生活的多潇洒啊。” 高芸笑了笑说:“高原她与我不同,我爸爸从小就拿我当接班人培养的,对我各方面的要求都很严。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都要被我爸爸管着,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参与公司的管理了。而对高原,他只是宠溺她,什么都由着她的性子来,所以你看高原玩哈雷玩鬼怪车他都不管,这哪是女孩子玩的啊?有些时候我真是很羡慕她的,为什么她就可以比我自由?”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你父亲对你们的期待不同吧。你们姐妹俩应该是各有各的精彩吧。高原玩车玩的很拉风,而你在商界也是很拉风的,我相信你父亲心里肯定以你为傲的。” 高芸笑了笑说:“以我为傲,好吧,我们就为这个干一杯。” 高芸就跟傅华碰了一下杯,然后一仰脖,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了。傅华看得愣了一下,说:“你喝的是不是太猛了一点啊?这样子喝,很容易醉的。” 高芸笑了笑说:“不用这么紧张吧?就是一点红酒嘛,我平常应酬经常这么喝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如我能喝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点酒我还可以了。” 高芸说:“那还等什么啊,我都已经喝了,你还不赶紧喝?” 傅华也将杯中酒给喝掉了,高芸就给他添满了酒,然后笑了笑说:“你别看我表面上很风光,和穹集团的总经理,高穹和的女儿,未来和穹集团的承继者、掌门人,听上去很像那么一回事。但你不知道我为了这些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可能你也知道,胡东强就是这些代价的其中之一。” 傅华这时更加意识到,虽然高芸表面上说不在乎胡东强什么的,但内心中她还是很在乎这件事情的。他知道这可能是高芸心里的疮疤,因此并不敢去顺着高芸的话往下说什么。 高芸继续说道:“女人嘛,谁不想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作伴啊?但是我的运气就是这么差的,命中注定要去承受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其实胡东强那个混蛋他也不喜欢我,他要娶我,只是为了我们高家的财产,娶了我之后,将来我那部分的财产也就姓胡了不是?在这一点上,高原的运气又是比我好的,她现在就不用承担这些。唉,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啊,来,我们喝酒。” 高芸再次跟傅华碰了一下杯子,傅华看了高云一眼,说:“高总,你慢点喝吧,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多了?” 高芸笑了起来,说:“什么呢,我这才喝了多少啊,快点喝,我们可是碰杯了的。” 高芸说着再次将杯中酒给喝干了,傅华说:“诶,你喝得太急了,这样子很容易醉的。” 高芸笑了笑说:“我倒是想醉,但是就是醉不了。再说你们这些男人不就是想灌醉女人好占便宜吗?别拖拉了,赶紧喝你的酒。” 傅华笑了笑说:“你把男人想的也太坏了一点吧?” 高芸笑着摇了摇头,说:“男人没好东西,一个个都想占女人的便宜,都喜欢沾花惹草。好了,别啰嗦了,赶紧把酒给我喝了。” 傅华就把杯中酒给喝干了,高芸再次要给傅华满上,傅华说:“别倒酒了,再喝下去你可能真的有点多了?” 高芸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我心中有数。离我喝醉还早着呢。来来,继续喝。” 在高芸的坚持之下,两人又喝了两杯红酒,这一次两杯红酒下肚之后,傅华看到高芸脸上红扑扑的,已经有了明显的醉态,他就坚决不让高芸继续喝酒了。高芸就笑了笑说:“你这家伙真是没趣,连杯酒都不敢喝。好了,不喝酒不喝吧。” 两人就吃了点饭,然后出了酒店。被酒店外面的风一吹,高芸酒意就上来了,走路开始摇摇晃晃起来,傅华不放心她自己走,怕她会跌倒,只好在一旁搀扶她。 两人都喝了不少的酒,自然就不敢开车回家了,就把车放在了酒店,傅华伸手就拦了一辆的士,搀扶着高芸上了车。 上了车之后,两人并排着坐在了后座上,傅华问高芸道:“告诉我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家。” 高芸看着傅华嘿嘿的笑了笑,一只手伸过来在傅华的手背上捻了一下,身子便软倒下去,靠在了傅华的肩膀上,嘴巴贴着傅华的耳朵说:“我今天不想回家了,随便你带我去哪里都可以,反正今晚我是你的了。” 傅华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今晚高芸一直喝酒喝得那么猛,原来她是想灌醉自己,好放纵一下。可能她这样做是因为她的未婚夫胡东强在外面胡搞女人,她就想借此报复一下胡东强。 傅华心里难免有一点小小的波动,不得不说,虽然高原和高芸是姐妹俩,但是高芸却不像高原那么男人,而是很有女人味的。而现在这个很有女人味的女人,跟你说你可以随便带她走,还说她今晚是你的了,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心里都是会有点躁动的。 不过躁动归躁动,这个傅华可是不敢消受的。即使只是一夜情,他也是不敢去跟这位和穹集团的大小姐有这种瓜葛。高穹和和胡东强这两大家族都是商界的厉害角色,政商两界人脉广泛,这可不是傅华能够惹得起的。 第1658章困境 何况傅华对这位高大小姐也并没有那种想法,更不会趁着她酒醉想报复未婚夫而趁火打劫的。 看高芸这个样子,傅华知道想要从她嘴里问出住址是有些困难的,幸好他还有高原的电话,问不了高芸,可以问高原的。傅华就把电话拨给了高原,跟高原说高芸喝醉了,说不清家庭地址了,让高原告诉他住哪里,他好把高芸送过去。 高原就告诉了傅华地址,傅华就告诉了出租车司机,让司机先去送高芸。高芸看傅华这个样子,就知道傅华对她并不感兴趣了,就很自觉地身子坐正了一些,不在靠在傅华的肩膀上了,自嘲的笑了笑,说:“看来我真是可怜啊,送上门都没人要啊。” 傅华看出来高芸是有几分装醉的,他也不去揭穿她,只是笑了笑说:“你今天真是喝多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有些事情睡过一觉之后,休息好了,酒也醒了,你可能就会有不同的想法了。” 高云并没有在说什么,只是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搭理傅华了。到了高芸住的地方,高芸家住的是一栋独门独院的别墅。傅华看高芸走路还是有些摇晃,就不放心她一个人进去,陪着高芸进了高家。高穹和在家,看到这个情形,和高原一起迎了上来。 高穹和用审视的眼光看着高芸和傅华,问道:“怎么回事啊?” 高芸说:“晚上多喝了几杯,这位傅主任就送我回来了。” 高原并不知道傅华跟高穹和是接触过的,在一旁介绍说:“爸,这位是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傅华,傅华,这是我爸。” 高穹和就装模作样的伸出手来跟傅华握了握,说:“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送小芸回来。” 傅华笑了笑说:“高董客气了。” 高原和高穹和就扶着高芸进去了,傅华则是谢绝了高穹和让他进去坐一坐的邀请,坐上了出租车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傅华接到了高芸发来的一封短信,短信上说,我相信你在照片事件当中是无辜的了,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君子。谢谢你并没有真的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要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我爸爸了。 傅华笑了笑,回了一条短信过去,好好睡吧,别想那么多了。 海川市,晚上十点多了,盖甫开着一辆帕萨特进了他在滨港医院家属楼的车库内,将车停了下来。车内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女人嗔怪的瞅了盖甫一眼,笑着说:“你胆子够大的啊,居然敢把我带这里来,你不怕被你家里的那位发现了吗?” 盖甫笑了起来,说:“这样子感觉才刺激啊,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盖甫说着就转头去亲女人的嘴唇,女人推了他一下,说:“车库的卷帘门还开着呢,你不怕被人看到了啊?” 盖甫笑了笑说:“行,我把卷帘门放下来。” 盖甫就用遥控钥匙把车库的卷帘门放了下来,为了防止空气不流动,他最后特别留了一块没将卷帘门全部放下来。这样子除非有人专门趴在地上往里看,否则没人会看到出库了发生什么的。 这一次盖甫再来亲那女人,那女人就没推拒了,反而热烈的回应着他,…… 夜越来越深,盖甫和那女人睡得越来越熟,帕萨特车并没有熄火,空调还在运转着,车内温暖如春。不知道什么原因,车库的卷帘门没降下的部分落了下来,咔嚓一声锁死了,而盖甫和那女人依旧在熟睡,根本就没察觉到这一情况…… 两天之后,在城邑集团束涛的办公室,束涛和孟森正在泡茶,孟森拿起了束涛给他斟好的茶,放在鼻子前嗅了一下,笑了笑说:“束董啊,上品的铁观音,真香啊。” 束涛也端起他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笑了笑说:“这是茶庄老板去南方采购茶叶的时候,特别给我带回来的,当然香了。诶,孟董,你听说没有,海川市滨港医院的院长盖甫死了,说是跟他们医院的一个小护士在车库里偷情,结果因为缺氧裸死在了车库里了。” 孟森看了束涛一眼,说:“死了好啊,这家伙差一点害死我,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束涛笑了笑说:“今天早上才发现的,据说已经死了两天啦。” 孟森嘿嘿冷笑了一声,说:“好啊,早死早超生。” 束涛看了孟森一眼,说:“这件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吗?” 孟森笑了笑说:“你在怀疑是我做的?我跟你说还真不是,虽然我巴不得这家伙早点死。好了,别说这家伙了,晦气。诶,束董啊,你说这个修山置业的娘儿们什么来头啊,连金达都要为她保驾护航?” 束涛笑了笑说:“这个叫做乔玉甄的女人来头可不小,据说是我们东海省前书记郭逵跟金达打的招呼。” 孟森笑了笑说:“那就难怪了,郭逵是金达的伯乐,难怪金达会这么上心。” 束涛说:“还不仅仅如此,你知道和穹集团吧?” 孟森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这家公司名头很大的,经常会在一些媒体上看到他们的董事长高穹和。” 束涛笑笑说:“本来和穹集团也是有意想要染指那块滩涂地的,结果不知道什么厉害角色帮乔玉甄出面全退了和穹集团,和穹集团本来都买了标书的,迫于压力还是不得不退出竞标。我们驻京办的主任傅华原来是帮和穹集团的,结果他在北京车被砸,人也被打了。” 孟森笑了笑说:“这个女人是个厉害角色啊,居然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啊,看来我们要躲她远一点了。” 束涛笑了笑说:“也没必要躲开她的,我们跟她有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她的到来反而会给我们带来一点财路。” 孟森说:“什么财路啊?” 束涛笑了笑说:“那块滩涂地必须要经过改造才能用来开发房地产的,而改造就需要大量的土方,这个女人总不能从北京带土方过来吧?” 孟森笑了笑说:“这倒也是,我们可以把土方卖给她,从中发一点小财的。” 海川市政府,孙守义办公室,姜非正在跟孙守义汇报盖甫偷情死亡一案。听完姜非的汇报,孙守义看了姜非一眼,说:“可以确定死因吗?” 姜非点了点头,说:“法医鉴定发现,两人的尸体尸斑均呈樱红色,血液呈鲜红色,这是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的典型尸体现象,全身体表无任何外伤,胃内空虚无任何食物,胃壁无充血、出血等毒物损伤所见,结合两死者死于同一车以及该车在关闭卷闸门的车库内处于启动状态,发动机排出的一氧化碳气体不能扩散的现场情况综合分析,基本可以认定盖甫两人系由于一氧化碳气体中毒死亡。” 孙守义喔了一声,没再言语什么,他之所以问得这么详细,是因为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点有点不好,不久前才发生了盖甫因为褚音一案揭发孟森的事情,这才几天盖甫就意外死亡了,这难免让人有所怀疑的。 姜非接着说道:“尸体倒是没什么疑点,不过盖甫的老婆非说是盖甫是被孟森给害死的,说是盖甫揭发过孟森,一定是孟森找人挟持了盖甫,然后将他和一个女人放在车内用一氧化碳毒死的。”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这女人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怎么这么巧孟森不但挟持了盖甫,还能去抓到滨港医院的护士?还要将两人放到盖甫家的车库里,这都快成了一部三流的电视剧了。” 姜非说:“盖甫老婆的说法是有点不靠谱,不过她提到了盖甫参与褚音死亡一案的情况,她说的情形跟盖甫当初被我审讯的时候的口供倒是一致的。” 这引起了孙守义的注意,褚音那件案子邓子峰已经有交代,不能查下去的,如果因为盖甫的死引出了新的线索,那这件事情可能就有些麻烦了。这也是他关心盖甫这件案子的另外一个原因,他不想节外生枝让褚音一案重起波澜。 孙守义看了姜非一眼,说:“盖甫老婆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吗?” 姜非摇了摇头,说:“那女人倒拿不出什么证据的,她说这些都是盖甫私下里跟她讲的,我是觉得她的说法……” “你不要觉得了,”孙守义打断了姜非的谈话,他知道姜非对褚音死亡一案还是不死心,还想要找机会查下去,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情形,于是赶紧打断了姜非的话说,“现在这女人说的也就是盖甫生前说的了,现在盖甫已死,也就是死无对证了,这些该怎么处理你比我懂的。” 姜非就明白孙守义是不想重新调查这件事情的意思了,他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褚音死亡一案曾经一度因为盖甫招供而几近破案,但却因为省里的领导施加压力而峰回路转,现在破案的关键人物盖甫死亡,这个案子再度陷入了困境,几乎就没有了破案的可能了。 第1659章预期 如果说当初自己不因为孙守义施加的压力释放盖甫,而是继续追着盖甫不放的话,这个案子可能就是另外一种结局了。这让姜非心里充满了沮丧,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再去说别的也没有了什么意义了,就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孙守义看得出来,姜非这话说的很不情愿,他能理解姜非现在的心情,姜非一定是觉得褚音那个案子因为盖甫的死亡,变成了一个死案,他觉得不好跟褚音的母亲交代,心里有些愧疚。 孙守义心说这个姜非啊,都当了局长这么长时间了,政治上还是不够成熟啊,这件事情摆明了上面不让查了,你还念念不忘干什么啊?这不是找不自在吗?领导需要的是一个服从的下属,而非跟领导对着干的刺儿头。否则即使你再有能力,也不会受到重用的。 孙守义也不想去跟姜非说些什么,有些事情是需要悟性的,如果这个姜非还是悟不出他在公安局局长的位置上应该怎么去做,那他在海川市的未来将会跟他在省厅一样,是没有发展前途的。孙守义就说道:“好了姜局,情况我都了解了,你回去工作吧。” 姜非就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感觉虽然褚音一案并不会因为盖甫的死亡而结束,但是却也是再也掀不起什么新的风浪了,这个结果应该是可以让邓子峰满意的了。这件事情应该可以放下了。 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就是修山置业和那个乔玉甄了,明天乔玉甄将会到访海川,她是来参加那块滩涂地的揭标仪式,没有意外的话,修山置业应该是会中标的。 虽然金达已经跟孙守义解释说了,傅华被打的事情与乔玉甄无关,但是孙守义对乔玉甄的感觉依然是很不好的,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的到来对海川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但是金达却是对这个女人着了迷,不但是盲目的信任,提起她还满脸都是笑,那种欣赏真是溢于言表。对此孙守义也不得不佩服乔玉甄的手腕高超,这女人居然把金达这种正统的人玩得团团转。 孙守义倒也没有想要在这件事情上跟金达对着干的意思,他基本上按照金达的意思对这次招标作了安排了,他只是不期望金达在这个女人身上栽什么跟头的。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乔玉甄到了海川机场,下飞机的时候,她心里有些怅然若失。这一次她身边少了傅华的陪伴,她心里总是有些孤单的感觉。人这一生交往朋友,是很难找到那种知心知意的,而傅华对她来说就是这样一个朋友。 因此虽然这一次滩涂地项目可预期的利益很大,但是乔玉甄的心中却没有那种特别欣喜的感觉,失去了傅华的友谊,她很难说她这一次究竟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 也许是为了显示这一次招标的公正性,海川市的领导们并没有到机场来接机,因此乔玉甄这一次的海川之行也冷清了很多。这一点她是很能理解的。国内的官场向来注重形式,即使这一次基本上已经确定是她中标了,但是形式上,海川市还是要显得对参加竞标的开发商一视同仁的。 来接乔玉甄的只是海川市招商局的工作人员,他们将乔玉甄送到了海川大酒店,帮她安排好了房间就离开了。乔玉甄在酒店吃了午饭,然后回房间小憩了一会。 醒来之后,乔玉甄打了电话给金达,金达接了电话,乔玉甄笑了笑说:“金书记,我已经到海川了。” 金达笑了笑说:“好啊,竞标的一些工作还顺利吧?” 乔玉甄笑了笑说:“挺顺利的,海川市的工作人员对我的态度也挺好的。诶,您现在在哪里,我想过去拜访一下。” 金达笑了笑,说:“我在办公室呢,我派车过去接你吧。” 乔玉甄笑笑说:“好的。”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有车过来接了乔玉甄,乔玉甄就去了海川市市委,金达已经等在办公室了。金达见到乔玉甄,笑着站起来迎接她,说:“欢迎你啊乔董。” 乔玉甄笑着跟金达握了握手,说:“金书记,您的办公室不错啊。” 金达笑笑说:“一般了,请坐请坐。” 两人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秘书给乔玉甄斟好了茶,然后退了出去。乔玉甄笑了笑说:“金书记,顺便给您带了一点小礼物,希望您不要嫌我冒昧了。” 乔玉甄说着就将一个小小的盒子放在了金达的面前,金达拿过来看了看,是一只黑色的万宝龙的大班笔,笔杆中间嵌有三个镀金圆环,手工打制的飞翼式黄金笔尖上均刻有4810字样,这是勃朗峰的海拔高度。 万宝龙是来自德国的一个奢侈品品牌,创办于1906年,注册商标网宝龙其实是欧洲之巅勃朗峰的音译。万宝龙的创建者们希望自己的产品有如欧洲之巅勃朗峰一样,成为书写工具世界里的最高代表。 乔玉甄选择这支笔是费了一番心思的,这支笔的价位就几千块,并不昂贵,也就避免了行贿的嫌疑。而送男人钢笔,是一个中性的礼物,表达了情谊之外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这不会让人引起什么误会。 乔玉甄笑着说:“喜欢吗?” 金达笑了笑说:“很漂亮啊。” 乔玉甄笑笑说:“来之前我想了很久要带什么礼物给您,想来想去,想到您是一位领导,要经常签字的,所以就选了这只万宝龙的大班笔,价钱并不贵的,也就几千块,只是想表达一个心意而已。希望金书记可不要拒绝我啊?” 金达笑了笑说:“让乔董费心了,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您跟我客气什么啊,您能收下来我就很高兴了。来之前我去见过郭秘书长了,我把海川这边的情况跟他作了汇报,他很满意,还鼓励说让我多给海川做贡献呢。” 提起了郭逵,金达对乔玉甄越发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他笑了笑,说:“郭书记的身体还好吧?” 乔玉甄笑笑说:“挺好的,精力充沛。” 金达笑笑说:“郭书记那人总是给人一种精神头十足的印象。”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这种办公的场合让两人都有些放不开的感觉,乔玉甄就提出来要告辞。金达也没有做什么挽留,只是将乔玉甄亲自送到了电梯门前。金达和乔玉甄握了握手,笑了笑说:“以后你可能就是海川的开发商了,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吧,能解决的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那我先谢谢了,我要在海川市做项目,以后少不了麻烦您的。” 金达就派车又将乔玉甄送回了海川大酒店。回到了酒店房间之后,乔玉甄甩掉了高跟鞋,疲惫的躺在了床上。她对这一次跟金达的见面效果还是很满意的,但是这离她要达到的目标还有很大的距离。 乔玉甄这一次是有着一个宏大的计划的,这个计划源于对修山置业的收购,一度因为受贾昊出事的牵连,这个计划被暂时搁置了。但随着她平安躲过了难关,这个计划又被她身后的实力人物重新启动了起来。 乔玉甄要买海川这块滩涂地,其实并非真的看好这块滩涂地的前景的,她和她身后的背景人物可是没耐心做上几年的房地产开发商的。他们玩的都是短平快的项目,之所以看中这块本来没什么太大价值的滩涂地,是因为这是一个适合包装也可以包装的很美好的炒作题材。 首先一点,这块滩涂地原本的价值不高,海川市政府对它的期待并不高,拿地的成本就会很低,成本低廉这是这块地适合包装炒作的前提。包装炒作的根本目的其实就是把一件很不值钱的东西搞成很值钱的样子,从而吸引社会公众来高价购买炒作起来的高价物品。 至于这块地前期要投入的开发成本很高,这并不在乔玉甄的考虑范围之内,在她的预计当中,她是不会等到前期开发完成的。 其次这块地也是有着很好的炒作题材的,靠海是这块地最大的炒作题材。中国人对水有着一种近乎痴迷的迷恋。水在中国人的思想体系当中是意味着财富的。一些神话故事当中都有财富变成了水,或者水变成财富的。 因此水在中国人的居住环境中是有着一种很高的价值的,不论阴宅阳宅,国人都喜欢能够看到水的位置。于是有什么海景、河景、江景,卖的就是比一般的住宅贵得多。水就是炒作的题材了。 有了海景这个炒作的题材,海川这个滩涂地的项目马上就可以乌鸡变凤凰了,当然不一定要在现实中变成真的凤凰,只要在炒作的氛围中,让人们觉得乌鸡真的变凤凰了才行。 人们只要认为这个项目真的有变凤凰一样的前景,就会把这种预期反映到修山置业的股价上。 第1660章有用没用 而修山置业股价上去了的话,修山置业这个公司就会卖个好价钱。是的,乔玉甄拿滩涂地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能将修山置业卖个好价钱。 其实在购买修山置业的时候,乔玉甄和她的背景人物的打算就是为了把修山置业包装一下,然后高价出手修山置业。要接手修山置业的公司其实是已经安排好了的,只要修山置业在股市上有一个亮眼的表现,接手的公司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高价买下修山置业的。 因此乔玉甄对金达的期待是,能够尽量的给她一些拿地方面的优惠,从而降低她前期的炒作成本。 再出现在傅华办公室的高芸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根本就看不出那一晚她曾经装醉想要跟傅华做点什么的样子。傅华心里暗自好笑,心说这个女人如果要是在官场上混,一定也是把好手。因为越是大领导越是善于伪装自己。 高芸一进门就看着傅华笑了笑说:“知道吗,我刚从修山置业方面得到消息,你的情人顺利拿到了海川的那块地了,价钱比我预期的还要低。这个女人还真是本事啊,那么远的海川市她也能玩得转。” 傅华知道高芸说的是乔玉甄,他知道海川那块滩涂地已经揭标了,但是具体的中标情形他并没有去关注。最大的竞争对手已经退出,乔玉甄胜出应该是没有什么悬念的,至于她以多少价钱拿下了这块地,傅华并不愿意去关心,这些事情可都是金达和孙守义们那些领导才应该关心的东西。 而对于乔玉甄,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之间已经完全断了联络,他们已经确确实实不再是朋友了。因此傅华就更没有去关心这件事情的必要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先搞搞清楚,她并不是我情人好吗?” 高芸笑了笑说:“随便了,其实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也不就是认为你们是情人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种事情可不能瞎说的。你不会是专门来通知我这件事情的吧?” 高芸笑了笑说:“还真是啊。听到这个消息我是有点失落了,为了准备这块地的竞标,和穹集团是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的,也好费了我不少的心血,现在不战而退,被对手白白捡了一个便宜,我心里很不好受,就想出来找人来聊聊天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可不是一个合适的聊伴,对你们商业上的一些事情我其实是似懂非懂的。” 高芸笑了笑说:“也不一定要懂了,其实聊天就是一个感觉,我觉得应该可以跟你聊得来的。诶,你今天都在忙什么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忙的都是些琐碎的小事了,早上去接济中心那里劝返了几位来北京的民众,回来又去农业部送了一份资料,杂七杂八就忙到现在了。哪像你都在忙一些大的项目。” 高芸笑了笑说:“越琐碎的事情越是难办,越是考验一个人的办事能力。再说,你也不仅仅在忙这些琐事吧?好像台湾的融宏集团还有新加坡的雄狮集团不都是你引进海川市的吗?” 傅华笑了笑说:“那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那是集体努力的结果。” 高芸笑了笑说:“你这人倒挺谦虚的。我见过很多的官员都是拼命地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倒好,做了事情还不居功,难得啊。” 傅华笑了笑说:“每个人心中都是有一把尺的,不是你想说是自己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了。” 高芸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啊。诶,我透露个消息给你啊,我在修山置业中的朋友跟我说,虽然这块滩涂地的价钱并不高,但是就这样乔玉甄也并拿不出那么多资金。恐怕她要在你们海川市的一些领导身上想办法了,不然的话她缴不上土地出让金,她还是不能开发这块土地的。” 对此傅华并不感到意外,自从他认识乔玉甄的那一刻起,乔玉甄都是在凭着各方面的权势关系来打天下的,很少看到她拿出真金白银,认真的做点实业上的项目。这一次乔玉甄去海川,应该也是打着同样的算盘的。 傅华看了高芸一眼,他觉得高芸跟他说这些是别有用心的,是不是高芸对和穹集团竞争失败不甘心,想要出暗招对付乔玉甄。他可不想上这个女人的当,就笑了笑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她缴不缴得上关我什么事啊?” 高芸笑了起来,说:“你别戒心那么重,我们这不是聊天嘛,我说这些只不过是引出个话题而已。” 傅华并不想就这个话题深入下去,就笑了笑说:“这个话题并没有什么意思,领导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们这些做小兵的只有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做事的份。” 高芸笑了笑说:“那倒也是。”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无一搭的聊了一会儿天,不觉就是午饭时间了,傅华看高芸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把高原叫了过来,三人一起去海川风味餐馆吃了顿午饭。 午饭后,高芸才离开了,傅华和高原各自回了各自的办公室。傅华进了办公室之后,刚给自己冲了一杯茶,就听到了有人敲他办公室的门,他喊了一声进来,就看到高芸的父亲高穹和走了进来。 傅华多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高董啊,您怎么来了?” 高穹和笑了笑说:“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聊一下,不打搅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现在正好没事。请坐吧。” 傅华就把高穹和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给高穹和倒了茶,然后笑了笑说:“高董啊,不知道您有什么要指教的?” 高穹和笑了笑说:“指教倒也不敢了,诶,我想来跟你谈谈我女儿高芸。” 傅华看看高穹和,他感觉高穹和在高芸刚离开这里就出现,然后还要跟他谈谈高芸,似乎是刻意踩着时间点来的,搞不好这家伙是在外面看着高云离开才过来的。 傅华对此心里倒也无愧,所以也不隐瞒什么,笑了笑说:“高芸刚从我这里离开,不知道您想要跟我谈她什么。” 高穹和笑了笑说:“我就是看她离开,我才进来的。傅主任,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对我女儿是怎样一个看法啊?”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个看法啊,也没什么啊,感觉她就是一个女强人型的企业家,很能干,颇有高董之风啊。” 高穹和看了一眼傅华,笑了笑说:“你对她的印象就这些嘛?” 傅华点了点头说:“就这些啊,我们之间新认识不久,相互之间并不太熟悉的。” 高穹和笑笑说:“不过她对你的印象倒是挺好的,这几天在家里说起你来,都是很赞赏的口吻。” 傅华看了看高穹和,他感觉高穹和似乎想要把他和高芸的关系往男女方面引,心里就有些不悦,说:“高董,您究竟是想说个什么意思啊?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 高穹和笑了笑说:“也好,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傅主任你应该知道高芸是有未婚夫的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不就是天策的少东胡东强吗?这与我有关吗?” 高穹和说:“你听我说完,这个胡东强少年心性,难免有一些沾花惹草的行为,男人嘛有几个不风流的啊?玩到结婚之后,他应该就会收心养性,不再玩下去了的。傅主任你也是男人,相信对此是能理解的吧?” 傅华心说你这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吧?胡东强那种人玩惯了,又怎么能收心呢?你这个做父亲的不想办法帮女儿管教一下未婚夫,。反而去找托词为他开脱真是有够无耻的。 傅华笑笑说:“他沾花惹草关我什么事啊?” 高穹和说:“是不关你什么事情,不过高芸对此可就有些接受不了了。或者这么说吧,在接触你之前,她对此还是能够接受的,但接触你之后,她开始觉得这件事情她无法承受了,她觉得是我为了和穹集团的利益搭上了她的幸福。” 傅华这才意识到高穹和是想表达什么意思的,原来高穹和把高芸和胡东强之间关系处的不好责任归咎到了他的身上。他对此可是无辜的,就看了看高穹和,说:“高董,我想您搞错了,我可没有要介入高芸和胡东强关系的意思。您跟我说这些,还真是有点说不着。” 高穹和笑了笑说:“我没有搞错,我也并不认为你要介入高芸和胡东强。不过这些事情既然与你无关,你能不能不要没事就跟高芸扯一些有的没的?高原和方士杰之间的事情,你多话也就多话吧,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他们俩毕竟是刚开始认识不久,什么事情都没定下来。高原既然不喜欢他,可以找别人的。而高芸这件事情则是不同了,两家的关系确定下来已经很长时间了,我可不想再横生枝节。所以我拜托你,以后少跟高芸往来,更不要去说一些有用没用的话了。” 第1661章滑稽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想您是误会了,我真没有想要去跟高芸往来的,今天高芸来,也是她自己过来的,事先我都不知道的。” 高穹和笑了笑说:“高芸这么做对我来说已经意味着很多了。我们高家家教很严的,高芸又一向优秀,对男人大多是不屑一顾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她主动去跟一个男人亲近的。傅主任,你可要知道,和穹高家和天策胡家在北京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我们两家绝对不允许什么人来瞎搅合我们的家族事务,搅合出一些见不得人的丑闻的。” 高穹和的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傅华从他的话里却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警告意味,他就有点恼火了,心说你们高家很了不起吗?旁人连句话就不能说了吗? 傅华就有些想讽刺一下高穹和,不过随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跟高芸之间清清白白,连个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为了高芸去跟高穹和争执真是没意义的。没意义的事情就更没有必要去结下一个实力强大的仇家了。 傅华就笑了笑说:“高董啊,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这样吧,我答应您不会再去跟您的女儿说些有的没的了。也拜托您约束一下您的女儿,让她不要再过来驻京办找我了,省得我在她面前哪句话说的不相应,又惹起了您的不高兴了。” 高穹和笑了笑说:“我会尽量约束高芸的,也希望傅主任能够信守对我的承诺,你要知道我高穹和这个人向来可是恩怨分明的。” 高穹和话里再次露出了威胁的意味,让傅华本来已经压下去了的火气再度升了起来,可能是高穹和对高胡两家联姻这件事情太过重视了,所以显得有点关心则乱,才会一再的强调。 傅华就看着高穹和冷冷的笑了笑,说:“高董,我这个人说话向来算话的,答应你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做到的。不过这并不是因为我怕了你了,一个大男人需要出卖女儿的幸福来换取利益,我可不觉得你有多强大的。” 高穹和就有些笑不出来了,他说:“我爱怎么去做是我的事情,这你干涉不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没想干涉,高董,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您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我要开始办公了。” 高穹和说:“我走就是了。不过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不要再来搅合高芸和胡东强的关系了,否则我绝对会对你不客气的。” 傅华说:“我还没那么无聊,请吧,高董。” 高穹和就离开了,傅华真是觉得这个高穹和有些莫名其妙,高芸对跟胡东强的婚约不满,他约束高芸就是了,跑来自己这里咧咧这么一大通有什么用啊?难道说这样子就能消除高芸对婚约的不满吗?这些有钱人的思维还真是怪异啊。 不过由高穹和对他的威胁上,傅华想到了前几天他被打的事件上。这件事情他一直挂在心上,想要找出是谁在背后指使人这么干的。 现在既然可以确信乔玉甄于他被打事件是无关的,那么凶手会不会是像高穹和这样的有钱人啊?想一想他最近接触的一些人,也就高穹和和胡东强俩家有那种能力安排出那种阵仗来伏击他的。 傅华就越发想要搞清楚打他的那些人究竟是谁了,他就拨打了电话给刘康,刘康接了电话,笑了笑说:“傅华,什么事啊?” 傅华说:“刘董,您知道和穹集团的高穹和吗?” 刘康笑了笑说:“当然知道了,和穹集团现在风头这么劲,谁不知道啊?” 傅华说:“那你了解这个人的底吗?” 刘康笑笑说:“这个高穹和我多少知道一点,做工程出身的,反正你就这么想吧,做工程的手里都养着一些社会上的人的,底子都不干净。高穹和能做这么大,这方面肯定更不用说了。怎么,你怀疑前些天你被打是高穹和的人干的?” 傅华说:“这个我不敢肯定了。诶,刘董啊,天策集团的胡瑜非您又知道多少啊?” 刘康笑了笑说:“你问的都是一些厉害角色。这个胡瑜非父亲是一位战将,是从八路军那个时代过来的人。胡瑜非就继承了父亲身上的那种彪悍之气,加上他又有些头脑,算是红二代中一个领袖的角色。” 傅华说:“那您知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是怎么建立的?” 刘康笑了笑说:“这个多少听了一些,不过不详尽,据说是高穹和在某个项目上载了一个大跟头,差一点就坐了班房,是胡瑜非动用了高层的关系才帮他摆平的。那件事情结束之后,两家就此联姻。” 傅华说:“那刘董,您能不能帮我查一下他们当中有没有人跟我被打有关啊?” 刘康笑了笑说:“查到是可以查的,不过有点难度,你要知道企业里面的人员和社会上的人员可是差别很大的,企业里面的管理相对严格,也就更有隐蔽性,想要查可是很费劲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您帮我留意一下吧,我并不着急的。” 刘康笑了笑说:“你原来不是不想查下去的吗?怎么突然又想要查了呢?” 傅华笑了笑说:“今天高穹和跑来海川市驻京办威胁我来着,我就突然意识到原本我对我被打这件事情的思路有问题,也许这件事情是别有蹊径的,就想查查看看了。” 刘康笑笑说:“那行,我会帮你留意的,希望能帮你查到点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希望能尽快查到是谁在背后搞鬼的,不然我的心总是悬着的。” 晚上,在海川市,海川大酒店,乔玉甄设宴宴请了金达和曲志霞,作为修山置业拿下滩涂地块的庆祝。本来乔玉甄也给海川市市长孙守义发了请帖的,但是孙守义说晚上已经安排了活动,不能来参加,乔玉甄只能作罢。 乔玉甄第一杯酒先敬了金达和曲志霞,感谢两人在这一次的竞标中给予修山置业的大力支持。第二杯酒则是说以后要在海川市地面上做项目了,希望两位领导大力支持工作。 两杯酒过后,金达和曲志霞各自回敬了乔玉甄一杯,理由无非是欢迎乔玉甄来海川市发展之类的。这两杯喝完,三人就开始不再拘于形式了,边喝边聊。乔玉甄问曲志霞说:“诶,志霞姐,你的在职博士应该快开学了吧?” 曲志霞听到乔玉甄问起这个,脸上没来由的就红了一下,她心中想起了跟吴倾在一起时候的那种美妙滋味,身子就有些发酥发软。 曲志霞笑了笑说:“快要开学了,到时候少不了要去北京叨扰你了玉甄。” 乔玉甄笑了笑说:“别说叨扰这种话,我在北京一个人很孤单的,正希望志霞姐能去北京作伴呢。诶,金书记啊,您为什么不也去北京读一下在职博士呢?” 金达笑了笑说:“我没有志霞同志这么好的精力了,每天忙完工作,我累得马上就想睡觉,哪有心情去学习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那可是太遗憾了,我还想能在北京经常见到您呢。不过我觉得您这种方法对身体是不好的,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很容易就累垮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可要注重劳逸结合啊。” 乔玉甄知道对于金达这种一贯很讲原则有些古板的男人来说,你送他金钱财富他并不会喜欢,反而会觉得你在贿赂他害他。你送他真切的关心,虽然这关心只是几句温暖人心的话,可能一钱不值的,但是偏偏他就受用这个。 果然金达听完乔玉甄关心他的话之后,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请啊,一大堆的工作等着我去做呢。” 曲志霞这是插话说:“金书记啊,我觉得玉甄说的很有道理啊,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您真是要劳逸结合比较好,要学会搭配时间才行的。” 金达笑了笑说:“志霞同志这一点我挺佩服你的,你看你一个女同志,家庭、工作还有学习,时间分配的这么好,很值得我学习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哪里啊,我家里幸亏有我丈夫在支撑着,这才让我可以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工作上。说起来,我亏欠我丈夫很多的,没有他那么好的支持我,哪有我今天这个样子啊。” 曲志霞在说到丈夫的时候,心中真是很歉疚的,尤其是她跟吴倾之间有了出轨的行为。她骨子里面还是有着中国妇女传统的一面的,心中对跟吴倾做了本来只是该跟丈夫才能做的事情,是认为是一种很大的错误行为的。虽然在跟吴倾做的当时,她是很享受那种欢乐的。 乔玉甄心中对曲志霞的做作是感到好笑的,她已经猜到曲志霞跟吴倾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了,这样一个背叛了丈夫的女人,却在她面前大谈特谈丈夫对她的好,这是多么令人感到滑稽的一件事情啊。 第1662章付诸流水 偏偏曲志霞将对丈夫的感激之情表演的绘声绘色,让人以为她不知道有多爱丈夫了。这真是一个很优秀的演员啊,难怪很多人讲内地的官员都是很善于表演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志霞姐还真是一个贤妻良母啊,可惜我还没有组建家庭,还体会不到你的这种被人照顾的幸福的。金书记您是过来人,应该对此感悟很深吧?” 乔玉甄这么说实际上是一种对金达的试探,她想看看金达跟妻子的关系如何,然后再来决定她下一步要如何去公关金达。如果金达在她面前指责妻子不好,那就是说金达夫妻感情并不好或者说金达对她有想法,才会故意制造出一种家庭生活不幸福的氛围,来博取她的同情。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问题处理起来就简单的多了,只要适当的制造一点机会,她就可以跟金达做一点男女之间的事情,从而俘获金达,让金达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但是如果金达在她面前称赞妻子,那就说明金达是很爱妻子的,那要是想收服金达,让金达彻底为他所用,可就需要费上一点功夫了。 金达笑了笑,还没讲话,曲志霞笑着插话说:“这我就知道了,金书记两口子那可是伉俪情深,前段时间他妻子做了一些不应该的事情,差一点就影响到了金书记的前程,但是金书记很有担当,依然对他的妻子不离不弃。说实话金书记,这一点我是很服您的,能做到您这份上,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好丈夫啊。” 金达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了,我跟妻子是结发夫妻,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就给过她承诺的,不论什么情况,我都会跟她相伴一生的。” “金书记话说的好感人啊,有机会您可要让我见见您的妻子啊。”乔玉甄赞赏的说,心里却是明白恐怕金达和妻子感情这么好,想要收服他恐怕是要费些周折了。 金达笑了笑说:“也没乔董想得那么好了,说到底我们都是一些平凡人,做的都是一些平凡事而已。” 乔玉甄笑了笑说:“金书记说的真是很有哲理啊,平凡中见真情啊。” 嘴上称赞着金达,乔玉甄心中却是已经在琢磨着下一步要怎么公关金达,是不是继续动用郭逵在金达这里的影响力呢,还是采用别的方式。这是必须要赶紧拿主意的,因为迫在眉睫的是,签订土地出让协议之后,就要向海川市缴纳土地出让金了。 虽然经过金达的帮忙,乔玉甄使用了低廉的价格拿下了这块地,但是金达为了外界的观感,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做太大的手脚的。现在到处房地产热,水涨船高,就是这个低廉的价格也是需要很大一笔钱的。 目前来说,乔玉甄还没有筹齐这笔钱。这一来是因为前期她购买修山置业的股份已经用掉了不少的一笔钱,再加上受贾昊被抓的牵连,她在银行系统的信誉大受影响,短时间之内,她是很难从银行进行大额融资的。 因此这凑不齐的部分乔玉甄就想从金达身上想办法了,按照她的设想,最好是能够让金达同意先付一部分钱启动这个项目的开发,然后借炒作置入项目题材,让修山置业股价得到大幅的上涨,然后顺势就将修山置业出售,获利了结这一次的商业操作。 不过目前来看,她如果直接提出来缓缴部分的出让金,金达不一定会同意的。金达虽然表现得对她很是欣赏,但是这个欣赏还是很有分寸的,并没有逾越规则,因此金达会不会同意,乔玉甄心中是没有把握的。 另一方面之内想要收服金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请,他们现在虽然相处得很好,但是他们的关系并没有进入到很私人的层面,有些事情和有些话都是不好讲的。 目前看来,也只剩下利用郭逵跟金达之间的密切关系这一条路了。不过这个操作的手法就需要做一些改变了。对于郭逵这一层面的人物,乔玉甄也没有那种随时随地都能动用的能力,她跟郭逵之间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很深的关系,她要找郭逵办事,必须她身后的人物出面才可以的。 而郭逵这种层级的人物,帮你出一次面已经是够给面子的了,而且他们这些人都是些老官僚了,说话办事都很讲原则,因此乔玉甄也无法让郭逵直接给金达施加压力。 但其实郭逵出这一次面就已经够了,乔玉甄觉得只要对此善加利用,是可以借此让金达不得不同意她缓缴大部分的土地出让金的。 晚宴气氛一直是很轻松的,结束的时候,乔玉甄说她明天要回北京了,北京还有很多事都要处理。她已经放弃了这一次海川之行要在金达这边得到让她缓缴土地出让金承诺的打算了。她要重新盘算一下这件事情究竟要怎么操做了。 第二天乔玉甄就飞回了北京,修山置业也在这一天停盘发布重大事项公告,说公司在东海省海川市拍下一块滩涂地块,总价值多少,规划这块地块要做什么用途。 乔玉甄知道,紧接着这一条公告之后,就是一些著名的证券分析师对修山置业股票的推荐,无非是盈利前景看好,建议买入之类的东西。她已经委托汤言帮她操盘,这些买入的推荐汤言是会做好安排的。 这是乔玉甄的第一步部署,她要在股市上先来一轮对修山置业的短炒,一方面把修山置业的股价先往上提一下,让修山置业的股价好看一点。二来通过这一次的短炒,她也可以在二级市场上小小的获利一把。 现在乔玉甄要跟金达打一个时间差,她先不急于去缴土地出让金,而是先来炒作修山置业,如果修山置业的股价达到预期,她就可以将修山置业获利出手,如果股价达不到预期,她依然可以选择缴纳土地出让金,继续进行项目的开发。 另一方面,乔玉甄不急于缴纳土地出让金,是她看透了金达一定不会因此就收缴她的竞拍保证金。这件事情怎么说也是金达的老领导郭逵拜托金达的,金达总是要给郭逵留几分面子的。 从这段时间的观察中,乔玉甄对金达的个性多少有了一些了解,知道这个人身上是有着那种知识分子的气质的。这也决定了金达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 这一点从金达对傅华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乔玉甄看到一些场面上金达是在故意冷淡傅华的,但是身为市委书记,金达却又拿傅华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没招,这就让他对傅华的冷淡变得有些滑稽可笑了。 其实在场面上金达是可以对傅华表现的平和友善一些的,有些东西不必要非放在桌面上的,金达应该不是不知道这一点的。但是金达依然这么做了,那就是放不下自己的面子,他可能觉得不能受了下属的气,还要对下属客客气气的。 而既然他死要面子,乔玉甄就有办法来对付他了。现在这个项目是在金达的支持下引进海川的,开发商也是金达带到海川的。如果最终因为开发商不缴土地出让金,而进行重新竞拍的话,金达就等于是闹了个大笑话,这个面子估计金达可是丢不起的。 因此乔玉甄不急于去缴纳土地出让金实际上是一种反客为主的做法,这样子的话,她就无需还要央求金达让她缓缴了。到时候迫于形势的发展,金达可能就会主动提出让她缓缴的。 到了北京之后,乔玉甄就回了家,她开了电脑,查看修山置业在公告发布之后股价有没有拉升一些。令乔玉甄意外的是股价不升反跌,幸好跌的并不大,看来公告的效应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乔玉甄又在网上浏览了几个证券网站,她注意到对修山置业推荐的一些分析文章已经发了出来,看起来汤言已经在这方面做了一些炒作的工作了。只是这些炒作的后续效应还没有发挥出来,所以股价还没有开始拉升。 傅华也在一些经济新闻版面上看到了一些吹捧修山置业的分析文章,他就知道乔玉甄对修山置业的炒作已经开始了。虽然乔玉甄在海川的项目开发还没有实际开展起来,但是在股市上,很少有股民会去注重公司的实际状况,只要有一个美好的前景,他们就会参与购买股票的。 不过这一次乔玉甄对修山置业的炒作会不会达到预期,现在还是很难说的,起码傅华知道和穹集团的高芸已经盯上了这只股票,她已经从修山置业的内线那里知道了乔玉甄掌握的资金状况,了解乔玉甄现在掌控的资金是不足于运作海川这个项目的。 如果高芸要来对付乔玉甄,那她不用做别的,只要在恰当的时机公布一下修山置业的财务状况就可以了,如果修山置业无能力开发新项目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了的话,傅华相信乔玉甄前面所做的工作和努力,马上就会付诸流水。 第1663章方便 说起高芸,高穹和警告过他之后,傅华就没有再接触过她,就连高原那里,傅华也是很少过去的,有钱人的脾性都是很怪异的,他可不想去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再说高穹和跟他说过高芸对他很有好感之后,傅华也就不想再去招惹高芸了,他不愿意惹上一些绯闻,从而给他跟郑莉的婚姻增添一些变数。 现在傅华高度怀疑他的被打是与高家或者胡家有关的,不过刘康那边现在并没有给他打听到任何的与此相关的消息,因此他还是无法确定他被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此时对他来讲,一动不如一静,还是尽量少去招惹有麻烦的女人,避免惹上新的无妄之灾。 接下来的几天,傅华见到不断的有支持修山置业的报道见诸于媒体的经济版面上,在这波宣传攻势之下,修山置业的股价开始有了明显的拉升,接连拉出几根阳线。看来乔玉甄对修山置业的炒作有加速的迹象。 但是就在股民们都觉得修山置业要有一个不错的表现的时候,一篇题目《修山置业真有这么好吗》的文章出现了,文章对修山置业现在的一些基本面进行了分析,得出结论修山置业这家公司根本就很差,从而质疑一些分析师对修山置业的分析和推荐,认为他们是在配合庄家在进行炒作而已。 平心而论这篇质疑文章并没有提供出太多的强有力的证据,只是泛泛发了一些的分析质疑的言论而已。但现在的股民大都是赔惨了的,散户们个个都如惊弓之鸟一样,这篇文章仅仅有质疑就已经足够了,当天修山置业就出现了大量的卖单,股价就直接被打到了跌停。 傅华感觉应该是高芸出手了,不过看上去高芸并没有直接就打修山置业的要害部位,只是小小的试探了一下,重磅的资料还没放出来。现在还不到短兵相接的时候,也没有必要一下子就把对方打死。 虽然没有硝烟,没有枪声,但是两个女人的战争却已经打响了。相对来说,乔玉甄在明,高芸在暗,而高芸手中已经掌握了致命的武器,这一场战斗也许一开打,就注定了谁是失败者了。 接下来的几天,暂时没有了什么新的消息和推荐出来,修山置业的股价就没有了太大的变化,呈现一个阴跌的状态。 海川市,金达办公室,孙守义因为修山置业迟迟不肯交土地出让金,眼见缴纳土地出让金的限期就要到了,他不得不专门跑来找金达。如果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开发商,遇到这种情况,孙守义是不会还要来找金达商量的,到了限期不缴,海川市政府是有权罚没竞拍保证金,收回土地重新竞拍的。 但这个项目是金达支持的,开发商乔玉甄也是金达带到海川的,孙守义就不得不顾忌一下金达的面子了。 金达听孙守义说修山置业迟迟不来缴土地出让金,神情上是有点错愕的,他有点不愿意相信的问道:“真的吗?他们有没有说什么理由?” 孙守义说:“也没讲什么理由。金书记,您看这缴纳的限定日期很快就要到了,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办啊?” 金达想了一下说:“给他们发催缴通知,让他们尽快的在限期前缴纳土地出让金,否则后果自负。”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说:“金书记,催缴通知是可以发的,但如果他们还是没有来缴纳呢?我们是不是真的按照程序来办理呢?” 孙守义开始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不妙了,如果乔玉甄和修山置业真的实力强劲,是不会发生这种迟迟不肯缴纳土地出让金的状况的。他觉得应该先做好一些准备工作,防止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而因为乔玉甄是金达引进来的,孙守义觉得做任何应对之前,必须要跟金达达成一致,否则他们俩就很容易因为这件事情而起冲突的。 金达迟疑了一下,他是不好做肯定的回答的,但是直接否定的话,又会与原则相违背。他说:“老孙啊,你先发催缴通知吧,如果他们还是不来缴纳,我们俩再商量怎么办好了。” 金达这是留了一个活口,再商量的结果会有很多种的,孙守义就明白金达是不想罚没乔玉甄已经缴纳的竞拍保证金了,他笑了笑说:“那我就按照您的指示去办了,我回去了。” 拿到了催缴通知书,乔玉甄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目前她设想的一些部署并没有得到完美的实施。她费了不少的气力才让修山置业的股价呈现出上升到趋势,但是一篇并没有多少分量的质疑文章一出现,直接把股价又打回了原形。 乔玉甄知道对这份催缴通知书是不能置之不理的,否则海川市方面会觉得受到了冒犯的。于是她打了电话给金达,笑了笑说:“金书记啊,我刚拿到了你们海川市的催缴通知书了。” 金达说:“这件事情我知道,乔董啊,你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这么长时间了,土地出让金还没有送过来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金书记,这件事情我要跟您解释一下,我已经在尽力筹措资金了,但是目前来看资金部分还是有着不少的缺口的,所以我才没有及时的去缴纳的。” 金达就有些不太高兴了,说:“这怎么一回事情啊?你们在竞标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自己的资金状况了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原本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公司有一笔到期的账款并没有能够及时回收,因此才产生了资金的缺口。” 金达说:“那你们准备要怎么办啊?限期前不缴纳的话,海川市政府是有权将土地收回来的。” 乔玉甄说:“这我清楚,不过金书记我这确实是有特殊的情况,你们千万不要将地块收回去啊。你看能不能这样,我先把手头已经凑出来的资金汇给你好不好?剩余的部分,我会尽快筹出来缴纳的。” 金达迟疑了一下,乔玉甄现在提的方案倒也不是不可行,让乔玉甄先交一部分钱,可以表明乔玉甄是真的想做这个项目的,这对海川市的公众也有个交代,也能避免这个项目黄了。 另一方面金达也还要照顾介绍乔玉甄来海川的郭逵的面子,他也不想逼迫乔玉甄交出这块地来的,就问道:“你筹集了多少了啊?” 乔玉甄说:“有百分之五十吧。” 金达觉得百分之五十也算是可以交代得过去的数字,就说道:“那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乔玉甄松了口气,说:“那真是太感谢金书记了,您不知道这今天为了这件事情我真是伤透了脑筋,您真是帮我解了燃眉之急了。” 金达笑了笑说:“客气什么啊,大家都是为了海川好嘛。” 金达就把乔玉甄准备先交纳百分之五十的土地出让金的情况告知了孙守义,让孙守义先这样接下这笔钱,剩余部分等乔玉甄凑齐了再交。 孙守义对此是无可无不可的,百分之五十的比例也算是交代得过去的,再说金达也发话了,他也没必要从中作梗的,就笑了笑说:“行啊,就按照金书记的指示办吧。” 金达就认为这件事情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没过几天,孙守义再次就这件事情找到了他,说:“金书记啊,乔玉甄究竟答应您先汇多少钱过来啊?” 金达说:“百分之五十啊,怎么了?” 孙守义说:“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她只汇了还不到百分之三十的数额进入我们的财政账户的。她怎么会言而无信的呢?” 金达到这个时候还在帮乔玉甄辩解,说:“老孙啊,你别生她的气了,她也不容易的,她跟我说公司出现了一些状况,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形的。” 孙守义看出来金达是要维护乔玉甄到底的,就说:“那您的意思是?” 金达说:“先这样子的吧,回头我跟她说一声,让她尽量快一点将剩余的部分补齐了就是。” 金达此刻已经将整体的形势看得很清楚了,他显然是不能让乔玉甄退出这个项目的,那样子很多方面都是不好交代的。既然是这样子的,那再去逼迫乔玉甄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还不如索性装大方一点。 再说土地就在海川地面上,谁也搬不走。后续乔玉甄要搞土地开发,很多地方也是需要海川市政府的配合,因此也不用担心乔玉甄赖账的。 不过孙守义却觉得乔玉甄这个女人有点得寸进尺了,他说:“金书记,我们这么纵容开发商好吗?” 金达心说你当我不知道她在得寸进尺啊,关键她是我引进来的,事情已经由我开了个头了,我也只有奉陪到底了。他说:“唉,老孙啊,我觉得没问题啊,现在到处都在开发,能引进一个开发商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有些时候适当的给他们提供一些方便也是应该的嘛。” 第1664章靠得住 孙守义想了想也是,现在全国上下遍地都是开发区,很多地方都在削尖了脑袋求爷爷告奶奶的请客商来,为的的就是拉客商来投资,乔玉甄这样子的算是不错的了,实在是也没必要去跟她计较。更何况乔玉甄还有金达的支持呢。 孙守义无奈的笑了笑说:“行啊,既然金书记您这么说了,那就再让她一次了。” 齐州,省政府办公大楼,邓子峰办公室。邓子峰正在伏案批阅文件,孟副省长敲门走了进来。邓子峰看到他,笑了笑说:“老孟来了,坐坐,找我有事啊?”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是有事要跟省长专程汇报一下,我收到了一封举报信,感觉上面举报的问题很严重,就拿来给您看一看。” 孟副省长就将一封厚厚的信递给了邓子峰,邓子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信是电脑打印飞,他看了两行就看到了齐东市市长王双河的名字,心中就明白为什么孟副省长会将信拿来给他看了。想来这封举报信的内容肯定是有涉及到苏南的部分。 自从孟副省长通过在北京的朋友向他表示输诚了之后,这段时间孟副省长对他的工作一直都是很配合的,两人的关系是处于一种历史最好的状态中。邓子峰可以看得出来,孟副省长的这种配合是真心的。 想来孟副省长在北京的朋友是跟孟副省长透露了一些高层的内幕消息。而这个内幕消息对他来说是很有利的,孟副省长知道斗不过他了,所以才会表现的这么服帖。 邓子峰继续往下看,举报信中举报了王双河一系列的违规违法行为,包括买官卖官,收受商人巨额贿赂,包养多个情fu,……这些都是现下官员们被举报的常备条款。 其中就有提到齐东机场项目,检举信中指出了王双河利用职权让弟弟开公司垄断了机场建设项目的建筑材料供应。虽没有点明王双河和苏南两人的交易细节,但是讲的内容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邓子峰看得有点头皮发麻,他知道王双河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是他没想到问题会这么多,这么严重。而且估计举报人信中所列举的这些还不是问题的全部,这可能只是王双河违法事实的一小部分。如果真要查下去的话,恐怕会牵连出一大堆的人和事的。 邓子峰看了孟副省长一眼:“老孟啊,你有没有了解一下这些问题是不是真的存在啊?”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我倒是没专门了解过王双河的事情,但是有人跟我说过一些他在齐东市的一些所作所为,据我看这封信应该不是捕风捉影。” 孟副省长话说的很技巧,他是不想给邓子峰一个他还在盯着王双河和苏南那件事情的印象。实际上邓子峰心里很清楚,孟副省长心中对着举报信上的事情是很清楚的,所以他才会认为严重到需要把这封信拿给他看的。 邓子峰看了看孟副省长,说:“老孟啊,你认为这件事情要怎么办呢?”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我心中可没什么定主意,这件事情也还轮不到我来拿主意的,我只是想提醒一下省长您,举报信既然能送到我哪里,我想也会送到纪委那些部门去的,我向您应该早做一点准备了。” 邓子峰笑笑,说:“那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准备比较好啊?”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我个人觉得最好是能让王双河动一动了。我看了信上列举的这些事情,举报人点出了这么多事,说明他不是因为某件事情而对王双河产生看法的,而是早就盯上了王双河这个人了。我个人觉得可能举报人是王双河身边的人,是王双河挡了他的路了,他才想要搬掉王双河。” 邓子峰说:“你是说这个人也是齐东市市政府的?” 孟副省长点了点头,说:“我认为他是,要不然他也不会熟悉王双河这么多事。所以如果王双河不动地方的话,恐怕这个人还会不断的寄信出来,直到扳倒王双河为止的。” 邓子峰就明白孟副省长要表达的意思了,举报信上所说的事情很多都是真实的,如果不断地有人把这些事情往上捅,很可能会引起上面对这件事情的重视,从而查办王双河,如果有上面来查办这件事情,东海这边的人就没机会来做一些回护的工作,那就会引发出东海政坛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现在的官场上官员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很难有一个官员是孤立的个体的,他们相互之间都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联系,如果查办其中之一,很难说就不会牵连到自己。所以官场上官官相护其实也是一种保护自身的无奈选择。 其实在邓子峰知道苏南跟王双河之间的交易之后,邓子峰就开始考虑要如何处理王双河这个人了,一开始他还顾忌孟副省长的存在,想要表现的大公无私,计划将来一旦说王双河跟苏南的交易曝光,他会让人严肃查办,绝不姑息的。 但是后来孟副省长向他输诚了,这件事情的危险性就降低了很多。邓子峰就在想如何能够不着痕迹的将这件事情处理掉。毕竟苏南是他老领导苏老的儿子,他如果惩办了苏南,将来可能就无法再跟苏老见面了。 这让邓子峰难免有些投鼠忌器,他还是想尽力保住苏南不出问题的,而且如果让上面来查这件案子,苏南的事情恐怕会引起高层的注意,这对邓子峰来说,恐怕也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的。 因此邓子峰也是不想让这件事情闹得太大的。他心中就有些赞同孟副省长的把王双河动一动的建议了。动一下王双和,让他去一个不重要的闲职上呆着,王双河的一些政敌就会认为,王双河的市长宝座都丢了,已经够可怜的了,他们就没有必要再来打落水狗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老孟啊,你想的还是比较周到的,这个王双河确实需要动一动了。不过让王双河动一下的决定权可不在我这里,要吕书记决定才行的。”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我想吕书记如果明智的话,应该是会同意把王双河动一动的。如果继续这样子下去的话,出了事情他也是脸上不好看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好吧老孟,这封信就先放我这里吧,回头我跟吕书记说说这件事情。”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行啊,您看怎么处理好就怎么处理吧。” 邓子峰就把信收进了抽屉里,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孟副省长,他以为到这个时候事情应该谈得差不多了,孟副省长应该站起来告辞了,没想到孟副省长依然坐在那里,并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 邓子峰就笑了一下,说:“老孟你还有事啊?”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是还有点事情,是这样的,齐东市的市委副书记詹铁城对齐东市的工作很熟悉,他一直想找机会单独跟您汇报一下,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见见他啊?” 邓子峰是知道詹铁城这个人的,这个人算是孟副省长的嫡系部属,曾经做过孟副省长一段时间的助手。估计孟副省长之所以对齐东市这么了解,也是这个詹铁城的功劳。孟副省长此时要引荐这个人来见他,看来是想要帮詹铁城争夺王双河将要腾出来的齐东市市长的宝座了。 邓子峰知道,孟副省长要詹铁城先来见他,也是有要将詹铁城引入他门下的意思的。詹铁城如果不来拜他的门,他自然是没有要帮他争取市长宝座的必要。这个孟副省长不愧是政坛老手啊,一意识到东海省政坛的风向可能要变了,马上就着手开始布局未来了。 邓子峰对此倒也并不反对,他在东海省的时间还不长,在齐东市还没有他自己的人马,王双河腾出来的空位他还真没有人往上安排的。趁这个机会提拔一下詹铁城,日后詹铁城也就是他邓子峰的人马了。 也许这代表着一种对邓子峰有利的趋势,詹铁城只是一个开始,邓子峰估计陆续的,孟副省长就会开始把本土一脉的原来忠于孟副省长的人马引荐给他。 这是一个政坛老手聪明的做法,这些领导同志都会有一天要从政坛主要的位置上退下来的一天,把自己一些人脉安排给新崛起的领导,不但保证了自己的部属地位的稳固和未来的发展,还可以借此延续自己在政坛上的影响力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哦,他跟你说这件事情了?”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是啊,詹铁城这个人以前跟我干过,跟我比较熟悉,所以才来拜托我帮他跟您联络的。我个人感觉他这个人有能力,对领导又很忠诚,是一个能靠得住的人。” 邓子峰笑笑说:“行啊,既然这样,我就见见他好了,让他跟我的秘书约时间吧。” 第1665章短板 邓子峰笑笑说:“行啊,既然这样,我就见见他好了,让他跟我的秘书约时间吧。” 孟副省长达到了来找邓子峰的所有目的,就站起来笑笑说:“那好,回头我通知他。您忙吧省长,我回去了。” 孟副省长就离开了邓子峰的办公室。邓子峰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他开始有一种要在东海省当家做主人的感觉了。 他来东海省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受夹板气的角色,上面有吕纪这个惯着他的婆婆,下面有孟副省长这个不时给他捣点乱的小姑,让他真是有两头受气的小媳妇的感觉。现在总算把孟副省长给收服了,他算是熬出头了。 心里得意归得意,邓子峰却并不敢忘形,毕竟吕纪这个婆婆还在的,他做什么事情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的,尤其是越是这种情势,他越要尊重吕纪。这个时候他如果跟吕纪去闹什么不合,在中央领导那里,受损伤更大的可能是他。 邓子峰想了想,拿起电话就打给了吕纪,他要去把王双河的事情跟吕纪谈一下。现在这件事情因为牵涉到了苏南,他反而不能去把事情压下来了,不然的话会被认为他有私心的。 吕纪接了电话,说:“老邓啊,什么事情啊?” 邓子峰说:“吕书记您有时间吗?我这里接到了一封举报信,是关于齐东市市长王双河的,上面举报的一些事情很严重,我觉得有必要让您看一下。” 吕纪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呢。” 在吕纪办公室,吕纪在看举报信的时候,神情越来越凝重。看完之后抬起头来看了邓子峰一眼,有些疲倦地说:“老邓啊,你怎么看这封信?” 邓子峰说:“我认真分析了一下,这些事情不像是空穴来风。感觉这个王双河的问题很严重。” 吕纪越发皱紧了眉头,其实不用问邓子峰怎么看,他心中也已经认为举报信上的内容恐怕是真实的,现在的官员清白的并不多,一查一个准。但是吕纪并不敢贸然的就启动对王双河的调查的。 王双河是一个地级市的市长,在东海省处于一个承上启下的位置,他如果出事,那可能就不是一个小小的个案了。现在的官场上像王双河这个位置上的官员,涉案人一抓往往就是一大串。 甚至前段时间有一个极端的案子,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被抓,结果牵牵连连,那个地级市的所有的常委都被抓了起来,简直都可以在看守所里开常委会了。下面被抓的官员更是一大批,整个地级市的官方机构差点全部瘫痪了。 吕纪在中央高层那里也是有朋友的,知道自己在东海省的工作并没有让中央感到满意。因此他现在在东海省的处境很是微妙。如果在这个时候闹一个影响范围很广的大案子出来,那他在东海省的日子可能就要屈指可数了。 吕纪看了看邓子峰,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老邓啊,你看我们这件事情要怎么办才好呢?” 邓子峰笑了笑说:“书记您认为我们该怎么办呢?” 吕纪沉吟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说:“按照规定是要让纪委查办的,但是我们敢查吗?查王双河倒好说,关键是查了王双河,肯定将会牵扯出一大批的官员的,到时候这恐怕会是一个轰动性的大案,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东海省政坛的稳定。” 邓子峰点了点头,说:“我赞同吕书记您的看法,查办王双河简单,但是却会给东海省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所以我也认为这个案子还是不要去查的比较好。” 吕纪听邓子峰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他还真是担心邓子峰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目前看来,如果大肆查办王双河,最终可能收益的就是邓子峰。他是东海省的一把手,对一些腐败大案可能是要担上领导责任的。 吕纪笑了笑说:“老邓啊,我们能取得一致就好。”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跟书记您一直是步调一致的。诶,您接下来准备拿这个王双河怎么办呢?” 吕纪看了邓子峰一眼,从他接下来这封举报信的那一刻,吕纪就明白邓子峰不会没有什么企图的就把这封信给他看的。这后面一定有邓子峰的盘算的,而这个盘算很可能是冲着王双河屁股下面的齐东市市长宝座来的。 吕纪笑了笑说:“老邓啊,你觉得我应该拿王双河怎么办呢?” 邓子峰笑笑说:“我个人认为,王双河不适合继续留在齐东市做这个市长了,如果任由他继续留在齐东市市长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可能将会给我们造成更大的损失的。现在到了我们必须要加以制止的时候了。” 吕纪心里就别扭了一下,王双河是他用起来的人马,他借王双河控制着齐东市这块势力范围,如果换掉王双河,那就等于要在齐东市政坛进行洗牌了,一个操控不好,他很可能就会失去对齐东市的控制的。 但是吕纪又不能不对王双河有所动作的,邓子峰已经跟他讲了,这封信是寄给孟副省长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里面不但有邓子峰,还有孟副省长,这两人联手,他就处在一个弱势的地位了,如果他还想保住王双河恐怕就很难了。 毒蛇噬手壮士断腕,吕纪知道他需要下决心牺牲掉王双河了,现在的问题就不再是要保住王双河的市长位置了,而是要如何去安置王双河了。 吕纪就笑了笑说:“行啊,老邓,我也认为王双河不适合继续呆在齐东市市长的位置上了,回头我考虑一下,看看如何来进行这个人员调整,到时候我们再来商量吧。” 邓子峰看吕纪答应了他的建议,就笑了笑说:“那行,吕书记,您忙,我回去了。” 邓子峰就离开了吕纪的办公室,留下吕纪一个人心情复杂的坐在那里。虽然邓子峰表面上对他一直都是很尊重的,但是吕纪已经可以明显的邓子峰逐渐显现出来的强势。 邓子峰这个人本来就是很难缠的一个角色,现在孟副省长又和他联手了,让邓子峰如虎添翼,吕纪开始觉得未来在东海省邓子峰将会越来越强势的,他已经开始预感到这一次王双河腾出来的市长位置,他和邓子峰一方必然会有一番角力的。而且很可能他会是角力失败的一方。 这时金达敲门走了进来,吕纪看到金达,颇为忧郁的看了金达一眼。现在邓子峰一出手就搞掉了王双河,下一步会不会把目标放在金达这个他更嫡系的家伙身上呢?对此吕纪还真是有些担心的。 金达是吕纪和郭逵两人一手扶植起来的,两人对金达的期望都很高,但是目前来看,他和郭逵能帮忙金达的已经不多了。想要再让金达上一个层次,已经超出他们的控制范围了。 金达这个人也是书生气多一些的,玩弄政治手腕方面还是稍显不足的。这也是郭逵和他对金达拉拔过多的一种负面结果,他们俩帮金达挡了很多风雨,这就让金达少了很多的历练,因此在很多方面还是不够老练。 吕纪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东海省做书记了,那个时候的金达在东海省将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反正他不觉得会是一片光明的。 吕纪说:“秀才啊,你怎么来了?” 金达笑笑说:“我来省里开会,顺便就来看看您了。” 吕纪笑了笑说:“你来的也正好,我有事问你,有人反映说你跟北京一个女开发商黏黏糊糊,还在让她缓缴土地出让金上面给她提供了很多的帮助,有这回事吧?” 金达笑了,说:“事倒是有,不过事情可不像您刚才说的这样子。我可没跟那个女开发商黏糊。至于缓缴土地出让金,那是他们公司出现了一点状况,资金周转不过来,所以我同意她缓缴。” 吕纪看了金达一眼,说:“可能事情真像你说的这个样子的,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认,你在这件事情中也是很不检点的,有人反映说你跟那个女开发商吃过好几次饭的。秀才啊,你要明白你现时现下的身份,你是市委书记,海川市地方上的最高领导,对方是一个女商人,你们俩那么频繁的接触,是很容易招来物议的。现在民众可是对官员跟商人的密切接触很反感的。” 金达感受到了吕纪的心情是有些不太好的,就说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吕纪说:“你最好是能够注意的,秀才啊,你要知道,我不可能会护你一辈子的,有些事情你以后要尽量靠自己啊。”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吕纪说:“秀才啊,你这个人身上是有很多优点的,不过也是有短板的。你并不善于去结交一些未来可能对你有很大助力的人物,这是你的短板。” 第1666章火坑 吕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有些关切的看了看金达的脸色,然后才继续说道:“你要知道,就你现在的位置来说,如果高层没人欣赏你,光凭你自己的能力,恐怕是很难再有什么进阶了。在这一点上,孙守义同志就比你占优势,他在北京有着丰富的人脉,这些人都是能帮上忙的。所以我相信未来孙守义的发展肯定是要比你好的。” 说到这里,吕纪看了金达一眼,笑笑说:“你也别不服气,我说的一点都没错。所以啊,如果你还想有所进步的话,你就要把视野放大,跳出海川来看问题,否则你可能就会止步于现在这个位置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您的意思的。” 吕纪说:“光明白了是不行的,还要去做到的。秀才啊,有时间多想想你的未来规划,找机会多去结交一些能帮上你的人吧。” 从吕纪办公室出来的金达心里是有些堵的,这源于吕纪说孙守义的未来比他要看好。人在没有比较的时候,可能还不会觉得什么,一旦有人说某人会比你好,你的争竞之心就会被激发,然后就会觉得这个人凭什么比我好啊? 虽然外表谦和,但是骨子里的金达却是很傲气的,他自然是不甘于比别人差的。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孙守义的背景比他要强大得多,他将来要输孙守义,恐怕就要输在这方面了。 看着一个本来比自己差的人有可能发展得比自己好,这种滋味并不好受,不过金达也不得不承认,他跟北京的高层之间是缺乏联系的,除了郭逵之外,他在北京没有别的高层朋友。而郭逵已经是日暮西山,在政坛的影响力正在衰弱,能帮到他的有限了。 想到这些,金达心中不得不郁闷的承认也许他的仕途要止步于海川了,即使将来有一天他有机会上一个台阶,可能也是安慰性的给他一个副省级,然后退休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乔玉甄的,心中不由的就有点烦了,这个女人真是麻烦,本来他已经帮她低价中标了,她又提出来要缓缴土地出让金,缓缴他也帮忙协调了,她也答应缴纳总额的百分之五十,结果她最后却只交了百分之三十还不到。这个女人一步一步的,都是想从海川这边获取更大的利益,得寸进尺,欲壑难填。 金达对乔玉甄的态度现在已经从开始的欣赏变成了反感了。不过碍于郭逵的面子,他还不好把这种反感表现出来,他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按下了接通键,然后笑了笑说:“乔董啊,找我有事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是这样的金书记,您能不能帮我协调一下先把土地使用权证给我办出来。” 金达心说你果然还是要给我找麻烦,你土地出让金只交了百分之三十都不到,就想要办理土地使用权证,你这是又想让我利用我的权利帮你向相关部门施加影响了。 金达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加上吕纪也拿乔玉甄的事情提醒他不要跟商人有太多的往来,就毫不客气的拒绝道:“对不起啊,乔董,你这种情况不符合办理土地使用权证的相关规定,我没办法帮你协调。” 金达毫不犹豫地回绝,让乔玉甄愣了一下,她笑了笑说:“金书记您别这样子啊,就帮我协调一下嘛。您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金达并不为所动,说:“乔董啊,我想我已经帮你协调了不少了,这一次我真的帮不上你了。还有啊,你欠缴的土地出让金要尽快缴清,不要再拖延了。缴清之后,不用我协调,相关部门就会帮你办理土地使用权证的。好了,如果没别的事情我要挂电话了。” 金达说完就挂了电话,搞得电话这边的乔玉甄愣了半天。她心里不由得就有些纳闷,心说这个金达今天是怎么,怎么会对她这么不客气啊?看来她有些透支了郭逵在金达那里的影响力了。金达一定是觉得他帮忙已经不少了,足够跟郭逵交代了。 这可怎么办呢?乔玉甄现在是等着要用这个土地使用权证的。她好不容易才找人协调了一家银行肯发放贷款给她,但前提是必须要用修山置业的名义,而且必须要用可靠的资产来进行抵押,比如海川这块土地的使用权证。 乔玉甄现在是需要用到这笔贷款的。最近一段时间,修山置业在股市上的表现严重不如预期,股价时涨时跌,基本上没有因为海川滩涂地块项目的置入而带来太大的升幅。 好像是有人专门盯上了修山置业这支股票了,每每股价有点表现了,就有对修山置业不利的分析报告或者消息被放出来,然后股价再次被打回原位。这使得乔玉甄的如意算盘不但打不响,还损失了不少的钱。 乔玉甄知道决不能任由这种状况持续太久的,太久的话她就会陷在这个泥沼里出不来了,她必须要快战快决才行的,因此就想赶紧筹措一笔资金投入股市大幅拉升一下股价,然后趁高将修山置业赶紧脱手,把投入的资金回笼回来。 本来乔玉甄以为金达这边应该问题不大的,乔玉甄可以感受到金达对郭逵的尊重,轻易上金达是不会扫郭逵的面子的。没想到这家伙突然变得不配合了,一下子就将她的计划打乱了。 乔玉甄就觉得她应该去一趟海川见见金达,看看是什么原因让金达突然变得这么不合作了。金达这边的问题可需要赶紧解决掉,她的贷款还需要等着海川这块滩涂地的土地使用权证来办理呢。 傍晚,海川大厦,傅华办公室,傅华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呢,高芸走了进来。傅华见到高芸多少愣了一下,自从高穹和跟他谈过话之后,这几天高芸一直没出现,傅华就以为高穹和已经约束过高芸,不要再跟他接触了。 高芸注意到了傅华见到她发愣这一细节,笑了一下,说:“你发什么愣啊,是因为不想看见我吗?” 高芸说这话本来是跟傅华开玩笑的,没想到傅华居然还真的点了点头,说:“是有点不想看到你。” 高芸笑了笑说:“别给脸不要脸啊,我这么大一美女,别人看到我高兴都来不及呢,你还不想看到我,美得你。”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高芸啊,我不是在逗你玩的,能不能拜托你别在我面前出现了。” 高芸这下子愣住了,看着傅华的眼睛说:“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因为爱上了我却无法得到我,所以不想因为看到我而痛苦。” 傅华被逗笑了,说:“高芸啊,你这想象力都可以去写琼瑶的爱情小说了。” 高芸说:“那是为嘛啊,我最近又没有得罪过你。” 傅华看了高芸一眼,说:“你爸爸没跟你说些什么吗?” 高芸说:“我来见你,不过是朋友见面,这关我爸爸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你还是去问你爸吧。我要回家了,就不留你了。” 高芸说:“不行,你不跟我说清楚我不能让你走。快说:“”究竟怎么一回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好吧,其实也无所谓了,你爸是觉得你跟胡东强已经订婚了,所以不希望你跟我有什么接触,怕我们俩把持不住闹出点什么丑闻来。” “胡说,”高芸的眼睛瞪了起来,叫道,“我跟你怎么会闹出什么丑闻来呢?简直岂有此理。” 傅华抬头看了看高芸,心说那一晚你可是要跟我走的,不是我守得住,丑闻说不定就已经闹出来了。想到这里傅华心里就不得不佩服高穹和这家伙的眼睛毒辣了,他可能已经在高芸身上看出点不好的苗头来,所以才来警告他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你回去吧高芸,你爸也是好意,他不希望你的婚姻将来出什么状况。” “他什么好意啊,”高芸叫了起来,“他是希望我为了家族利益老老实实地跟胡东强那个混蛋结婚。他就忘了我也是他的女儿啊,为什么他就不能为我的一生幸福考虑考虑呢?” 傅华注意到高芸的眼圈红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解高芸,也不想顺着高芸深入探讨这个话题。这件事情是胡东强和高穹和两家的私事,他一个外人并不好胡乱搅合的,更何况高穹和还很不客气的警告过他呢。 傅华就没说什么,只是把桌上的纸巾盒推到了高芸面前。高芸瞪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大哭一场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只不过是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而已。” 高芸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还真的想大哭一场的,感觉上我真的很苦命,前面明明是个火坑,我还不得不跳。而且如果我不跳的话,后面还有人等着把我往火坑里推,这人还不是别人,还是我自己的亲生父亲。” 第1667章不去想 傅华感觉高芸越说越凄惨,就看着她的眼睛,他深怕高芸一个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幸好高芸这个女强人的名头也不是名不副实的,她的眼圈红了几红,最终还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傅华摇摇头笑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你会痛哭失声呢。” 高芸说:“我不哭你很失望吗?” 傅华笑笑说:“是有点,话说我基本上没见过女强人哭鼻子的,原本还希望今天能开开眼界呢。” 高芸被逗得笑了起来,说:“滚一边去,你这家伙从一开始认识我,就老想看我出丑,简直是有点变态。” 傅华笑笑说:“好了,你笑了就好,还是回家吧,别惹你父亲来找我算账。” 高芸笑了笑说:“你害怕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怕倒是不怕,只是我冤啊,我明明跟你没什么的?” 高芸笑了笑说:“这么说你还想有点什么了?” 傅华连连摆手,说:“没有,一点都没有。” 高芸笑了笑说:“傅华,我有时在想你这人是不是不正常啊,我总还算是一美女吧,你对着我居然没想法,是不是某些方面有问题啊。” 傅华笑了笑说:“喂,喂,这种话可不能乱讲啊。关键是有些人是不能随便招惹的,你爸可是跟我说了他可是恩怨分明,我真心的不想惹麻烦的。” 高芸笑了笑说:“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我看你还有心思逗我笑,应该是没那么在意我爸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的,我真的不想惹麻烦的,诶,高芸,说到这里我倒想要问你一件事情,你们和穹集团或者说胡东强家的天策集团有没有养一些社会上的人啊?” 高芸愣了一下,说:“你什么意思啊?你在怀疑什么?哦,我想到了,你是在怀疑那一晚你被打是与和穹集团或者天策集团有关?”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是这么怀疑的,我在脑子里理顺了一下最近认识的人,算来算去,感觉只有你们高家或者胡东强家有这个能力搞出一个伏击事件来。” 高芸沉吟了一下,说:“这件事情怎么说呢,我们和穹集团和胡东强的天策集团都是不可能去养一些社会人士的。但是,这两个公司都很大,都有专门的保安部门,保安部门的人员来历都很杂的,我也不敢就是保证肯定不是这两家公司的人打你的。这样吧,我会帮你留意一下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那你就帮我留意一下吧。” 高芸看着傅华问道:“你现在在调查这件事情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总不能被人白打了吧?如果被我查到是谁干的这件事情,我会对他不客气的。” 高芸笑了笑说:“不客气,你这话说的倒是挺有魄力的,但是你要怎么不客气啊?难道说也去打他一顿。”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打人,但是我会让他给我一个交代的。” 高芸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傅华,说:“我看你好像是很有底气的样子,真不知道你会有什么办法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高芸笑了笑说:“别急嘛,你一直还没问我今天为什么会过来找你呢。” 傅华看了看高芸,说:“为什么啊?” 高芸笑了笑说:“我今天在股市上小有斩获,就想找你出去庆祝一下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在赚乔玉甄的钱啊。” 傅华猜到高芸一定是炒作修山置业有所盈利了,所以才会这么高兴。话说股票本身不会产生价值的,高芸有所盈利,一定就是别人有所亏本。傅华关注过修山置业最近一段时间的股价表现。股价时起时落,看得出来作为庄家的乔玉甄应该没有赚太多的。 高芸笑了笑说:“她送钱给我赚我能不赚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也别太得意了,乔玉甄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对付的。” 高芸笑了笑说:“管他呢,其实我也没想通过这件事情赚钱,我就是想给她添添堵。诶,你不会是替你的情人担心吧?” 傅华笑笑说:“跟你说她不是我的情人了。好了,我也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了,赶紧回家吧,别让你爸在家担心了。” 高芸笑了笑说:“他才不在家呢。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跟人家应酬呢,这个时间点他绝对不会在家的。傅华,就陪我吃顿饭吧,顶多我谨慎一点,不让人发现就是了。” 傅华笑了,说:“何必呢,为了吃顿饭搞得跟做贼似的,值得吗?” 高芸笑了笑说:“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我不想听任我爸摆布的问题,凭什么他可以在外面风流快活,而我跟朋友正常接触一下他就要来干涉啊?我才不理那一套呢。”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理可以啊,可是到时候挨打是我。我的车子费了好大得劲才修好,我可不想再被砸了。” 高芸笑了笑说:“诶,你那车还能开吗?要不我送你一辆新的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凭什么要你送啊?再说了如果我拿了你的车,你父亲还不扒了我的皮啊?” 高芸笑笑说:“我是因为刚才你这么一分析,觉得你被打可能是与我有关系,所以就想送你一辆车补偿一下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真的没必要,那车也就是做了点钣金,换了玻璃,主要部件都没问题的。” 高芸说:“你不要就算了。走吧,我们出去找地方吃饭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答应你了吗?” 高芸笑了笑说:“好了,我已经跟你费了这么半天口舌了,你如果再不去,可就太不给面子了。” 傅华说:“好吧,好吧,不过先说好,今晚不能喝太多酒,我可不想再送你回家了。” 高芸笑了笑说:“不会了,我那晚只是心情不好而已。诶,你不用打个电话给你的妻子报备一下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不用了,她今晚外面有应酬。说起来还真是应该感谢胡东强了,都是被他的天价裙子闹得,搞得我妻子现在比我的应酬还多。” 高芸笑了笑说:“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怨妇的味道啊。啊,就准你在外面应酬,我们女同胞在外面应酬就不行了?你这种大男子主义也太过分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这种女强人会这么说的。” 两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比较干净的酒店,要了一个雅间,随便点了一些菜,就开始吃了起来。因为傅华有言在先,高芸就没喝酒,而是开了罐可乐。她端起可乐笑着对傅华说:“来,我敬你一下,感谢你能够赏脸陪我吃这顿饭。” 傅华笑了笑说:“吃顿饭而已,还需要专门感谢吗?” 高芸说:“需要感谢的。傅华,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就是虽然身边围着一大堆的人,甚至还有家人在其中,但是你却感到心中特别的孤单,就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这个时候你心中的那种恓惶真是难说难道的。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有些时候是会有这种感觉的。诶你不是说你今天”赚了钱很高兴吗?” 高芸笑了笑说:“是的,在今天收盘的时候,我计算了一下自己的盈利,感觉还真是很高兴的。但是在你那听你说我爸去警告你不要跟我来往,我的心情马上就坏了。心说我就是赚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的,我一样要嫁给胡东强,去过那种男人不爱我的怨妇的生活。” 傅华笑了笑说:“别的我不敢说,我敢说不管怎样,你也一定不会是怨妇的,你个性这么强,一定会有办法让自己过得快乐的。”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想不到你还挺了解我的,我是不会去默默忍受胡东强的。诶,傅华,你说我提出跟胡东强解除婚约会怎么样?”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你千万别问我的意见,你爸警告过我,不让我说一些有的没的。” 高芸笑了笑说:“我不是说让你帮我决定,而是你帮我推测一下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傅华说:“首先我觉得胡东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其次你父亲也是不会同意的,所以如果你提出来解除婚约,你在这两家都会变得很尴尬起来。所以如果你没十分的把握最好不要贸然的提出来要解除婚约。” 高云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胡东强为的是我家的财产,而我父亲则是因为他对胡家有承诺在,基本上他们两人同意我解除婚约的可能性极低。唉,看来我的命运是已经注定了的,我只有认命了。” 傅华心中是有些可怜高芸的,笑笑说:“你也别想太多了,有些事情不去想,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问题了。诶,你准备跟乔玉甄斗到什么时候啊?” 第1668章黑脸 傅华提起乔玉甄是不太愿意继续跟高芸谈她婚约这个沉重的问题,就此转换一下话题而已。 高芸笑了笑说:“你不用太担心你的情人了,我其实就是想狙击她一下而已,我和穹集团还有一大堆事务要去处理,哪里有时间耗在股市上啊。我猜测乔玉甄最近可能要有大动作了,这一次我准备要搭她的顺风车,赚一把就跟她一起撤出来。”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是说乔玉甄很快就要从修山置业当中撤出来了,不会吧,他刚刚才收购了马上就要退出去?” 高芸笑了笑说:“她不尽快退出来,难道她要留在股市里面等着赔钱吗?中国的股市实际上就是炒作市,一个题材能用来炒作的时间不会太长,乔玉甄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绝对不会停留在修山置业这个公司太久的。我调查过她这个人,她很少涉及到长期的投资计划的,因此也不会停留在修山置业中去搞什么海景房开发的,那只不过是一个炒作的噱头而已。” 傅华看了高芸一眼,笑了笑说:“想不到你做什么事情都准备的这么充分啊,居然对乔玉甄了解的这么细致。谁成为了你的对手,谁就头大了。” 因为没有喝酒,这顿饭就吃得很快。买了单之后,两人就从酒店里面出来,一起走向他们的轿车。傅华先走到了他的车旁,掏出钥匙要开门。这时高芸从他后面喊了一句:“傅华。” 傅华就回过头去看高芸,说:“怎么,还有事啊?” 高芸伸出一只手来,笑笑说:“谢谢你今晚陪我吃这顿饭。” 傅华笑了笑说:“需要这么客气吗?” 高芸手还伸在那里,说:“需要的。” 傅华就伸手去握了握高芸的手,说了一句真的不需要了,然后就像松开高芸的手。没想到高芸拉着他的手一用力,整个人就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傅华,傅华一下子就僵在那里了,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 高芸温热的身体在他的怀里微微的颤抖着,在他耳边说:“你不要害怕了,我就是想抱你一下,我心里真是很孤单很孤单的。” 傅华就更不好去推开高芸了,只好僵硬的被高芸抱着,过了几分钟之后,高芸松开了他,手不经意的去拭了一下眼角,似乎在抱住傅华的时候,偷着流过泪。傅华心中也跟着高芸有些凄凉,但是有些结可不是他能去打开的,高芸的麻烦也只有她自己下决心去解决,别人是帮不了什么忙的。 高芸冲着傅华笑了笑说:“傅华,你真是个好人,谢谢了,这一会我感觉好多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用客气了,再见了。” 高芸笑笑说:“再见了,回去做个好梦吧。” 傅华笑了笑说:“你也一样。” 高芸笑了,说:“那我可能会梦见你的哦。” 傅华笑笑说:“别开玩笑了,赶紧走吧。” 回到家,郑莉还没有回来,傅瑾在保姆的看护下已经睡着了。傅华就洗了个澡,然后靠在床边看书,看了一会儿,不觉困意上来,就那么睡了过去。 傅华身穿着一条游泳短裤闭着眼睛躺在一个大躺椅上,太阳晒得他浑身暖洋洋的,昏昏欲睡。这时一个美女穿着三点式的泳衣从前面的泳池了上来向傅华走了过来,走到他身边,娇嗔的拍了他的胸膛一下,说:“干嘛啊,你这是要游泳还是要睡觉啊?” 傅华睁开了眼睛,看到女人娇嫩的肌肤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他笑了笑,说:“你游泳游你的嘛,管我干嘛,我有点困了,想睡一会儿。” 女人说:“不行,我要你陪我一起游,起来。” 女人说着就来拖傅华,傅华笑着打开了她的手,说:“别闹了,我真的很困。” 女人说:“不行,我就要你陪我,快起来。” 女人就又来拖傅华,傅华就挣扎着不想起来,两人就拉拉扯扯打打闹闹起来,傅华就一把将女人拉到了躺椅上,然后也不顾女人湿漉漉的身子,紧紧地抱住了她不让女人动弹,说:“乖了,就让我先睡一会儿吧,睡醒了我就陪你游泳。” 女人就说:“好吧,我让你先睡一会儿。” 女人就乖乖地任由傅华抱着…… “混蛋,你竟敢在我家里这么做,”傅华耳边忽然炸响了一个男人的怒吼,远处扔过来一个铁棒啪的一声砸在了躺椅上,险险没砸到他们两人的身上。紧接着傅华就看到一个男人怒气冲冲的直奔他而来。 这个男人居然是高穹和,傅华吓得心里一颤,赶忙低头去看怀里的女人,这一刻女人微笑的脸清晰的呈现在他的面前,居然是什么都没穿的高芸,他啊的一声大叫,身子一抖,人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一看,灯光明晃晃的,他手里的书已经掉到了地上,原来竟然是南柯一梦,傅华就低头将书捡了起来,脸上却就有点发烫,他怎么会梦到了高芸了,还梦到跟高芸做了那么重口味的事情,难道说他真的对高芸有什么想法吗? 不会的,一定是晚上跟高芸分手的时候高芸抱了他一下,才诱发他做了这种春梦的。傅华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钟了,郑莉还没回来,心里又有点不满又有点庆幸。庆幸的是他发春梦的时候郑莉不在身边,要不然他觉得有些心虚的。不满的是都这么晚了,郑莉还没回来。 傅华就边看书便等郑莉,邮过去了半个小时,傅华才听到开锁的声音,郑莉才回来了。郑莉走进了卧室,看到傅华在看书,就说:“还没睡呢?” 傅华看了郑莉一眼,说:“小莉啊,怎么这么晚呢?” 郑莉歉意的笑了笑说:“跟他们聊得高兴,一时就忘了时间了。不好意思啊,下次我会注意的。好了,我去洗澡了。” 郑莉就去洗澡了,傅华继续看书等着她,他发了一晚上的春梦,此刻的身体还是躁动着的,心里就蠢蠢欲动的想跟郑莉做一点那种事情。郑莉洗完澡吹干了头发,就钻进了被窝里。傅华关了灯,然后就伸手去摸郑莉,没想到郑莉却说道:“老公,别来碰我了,我真的很累,睡吧。” 傅华顿时就有些扫兴了,他收回了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长时间没有睡着。最近一段时间郑莉忙的要死,晚上的应酬也多,他们两人好像好久没做那件事情了,难怪他会在梦中跟高芸玩得那么重口味,可能真的是身体方面有些想要得到慰藉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傅华哈欠连连,他这一晚上在床上烙了好久的大饼才睡着。洗漱了一番之后,他坐到了餐桌上,郑莉已经在吃早餐了。看到他过来,笑了笑说:“昨晚没睡好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诶,小莉啊,我倒是不反对你出去应酬,但是你是不是也要为这个家想一想啊,我看你现在的应酬比我还多啊。” 郑莉陪笑着说:“没办法,最近工作和各方面的事情太多了,让我有点应接不暇。等过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到时候我再给自己放个大假,好好陪陪你和儿子。” 傅华苦笑着说:“你这段时间已经过得不短了。” 郑莉说:“老公啊,我也要冲刺一下事业的,以前我的服装设计总处于一种不温不火的状态,好不容易有机会火一把了,你总得让我努力一下吧?” 傅华说:“那也不能连家庭都不顾吧?小莉啊,其实我们现在过得也不差什么的,何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呢?我觉得你还是收收心,回来多照顾一下儿子吧。” 郑莉就有些不高兴了,说:“老公,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你忙起工作来的时候,也是应酬到很晚才回家的,怎么我就不行了呢?” 傅华说:“可是我们应该是内外有别的啊。” 郑莉说:“什么内外有别啊,家里的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地方没处理好的啊?” 傅华说:“可是有些事情你忙起来就不顾得了,就像我们夫妻俩,好像已经很久没好好的在一起过了。” 郑莉就瞅了傅华一眼,有点不满的说:“我知道你昨晚想做那件事情,但是我当时身体确实很累啊,你应该体谅我的嘛,至于这么小题大做来指责我吗?” 傅华也不高兴了,说:“什么叫小题大做啊?你知道这样子是很伤害……” “好了好了,”郑莉打断了傅华的话,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回头再来探讨这个问题好吗?我需要赶紧走了,我还约了人见面的。” 郑莉说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留下傅华一个人黑着脸吃完了早餐。吃完早餐之后,傅华就去上班,在海川大厦门口,傅华遇到了高原。高原看着他笑了笑说:“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黑着个脸,谁惹你了?” 傅华笑了一笑,说:“没有了,昨晚没睡好。” 高原就打趣的说:“想哪个美女了没睡好?” 第1669章同情 傅华就有点心虚的脸上一热,高原还真是一语中的,他就想到了他昨晚跟高芸在梦中的情形。他说:“别开玩笑了,我还有什么美女可想的啊。” 到了办公室,傅华刚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高芸的,傅华就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接这个电话。虽然郑莉现在跟他之间有些不愉快,但是他并没有要跟高芸有所发展的想法。 不过看高芸这个情形,似乎越来越想往他身边凑了,这对他并不是一件想要的事情,高芸的身后有着太多的麻烦,高家和胡家都不是好惹的,他还是跟高芸保持距离比较安全。 傅华接通了电话,高芸笑了笑说:“这么久才接我的电话,我还以为你被我爸吓住不敢接我的电话了呢?” 傅华笑笑说:“那倒没有,刚听到而已。有事啊?” 高芸笑笑说:“就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情,你知道吗,我昨晚真的梦到你了,在我家的游泳池边。” 傅华差一点惊讶的叫出来,他这才想到昨晚他梦中的泳池好像就是高穹和别墅的泳池,上一次他送高芸回家的时候,在别墅里面看到过那个大泳池。当时他还感叹有钱就是好啊,在家里就可以拥有这么好的泳池。 高芸听傅华这边半天都没说话,便问道,傅华,你怎么不说话啊,也不问我都梦到了什么了,是不是你也做了什么梦了? 傅华心说我哪敢问啊,如果我们做的是同样的梦,问了你那岂不是很尴尬。他笑了笑说:“没什么了,只是觉得好巧,你昨晚刚说会梦到我,结果就真的梦到我了。” 高芸就有点幽幽的说:“是啊,是很巧,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梦到身边的朋友的。” 傅华就感觉这时高芸在委婉地跟他表达情意了,这他可不敢接招,就笑了笑说:“可能是我们最近接触的次数比较多吧。看来我们要尽量减少见面了。” 高芸苦笑了一下,说:“你会真的因为害怕我父亲而不敢跟我见面吗?” 傅华笑了笑说:“倒不完全是因为你父亲,而是我是无法给你想要的东西的,所以还是不见的更好。” 高芸笑了一下,说:“是啊,我感觉好像是在错误的地方错误的时机却遇到了正确的人。好吧,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吧。” 高芸就挂了电话,傅华感受到了她的话语中的那种淡淡的忧伤,她引用的这句话源自宋代司马光的西江月: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高芸说的这两句想表达的意思是,见后反惹相思,不如当时不见;人还是无情的好,无情即不会为情而痛苦。傅华还真是没想到高芸对他居然会发展到这种程度,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还是不要再见的好。这里面的原因不光有高穹和对他的警告的成分,也有傅华自身的原因,他并没有跟高芸一样对高芸产生情愫。 他无法去回应这份感情,只能选择回避了。 海川,市委办公大楼,金达办公室。金达听秘书来说乔玉甄来了,问他见不见,心里多少迟疑了一下,他知道乔玉甄这一次不告而来是为了什么目的,有心想不见吧,有感觉好像对郭逵那里交代不过去,就示意秘书让乔玉甄进来。 过了一会儿,秘书就带着乔玉甄走了进来。金达看见她笑着迎了上去,说:“乔董啊,什么时候到海川的?” 乔玉甄笑着跟金达握了握手,她明显可以感受到金达对她已经不如以前那么热情了,想来她在土地出让金上面一再打折扣,已经让金达对她有所不满了。她说:“今天刚到,就直接来找金书记了。” 金达就把乔玉甄让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等秘书倒完茶出去,他笑了笑说:“乔董啊,我知道你这一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但是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有些事情是原则性的问题,我不能因为我是市委书记,就可以用职权去做什么改变的。” 金达这话明显是在打官腔了,乔玉甄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你说得好听,你不还是因为郭逵的关系,帮我围标从而将地价压得很低吗?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讲什么原则性了?你这明显是因为对我不满所以才跟我打官腔。 对金达这个态度乔玉甄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她在来海川之前就设想金达可能会不给她好脸色看的。对此她心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改变金达态度的好招数,她现在已经觉得金达这种古板正统的人不好打交道了。 用钱收买肯定是不行,看上去金达也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她原来唯一打动金达的就是人情,但是这份人情被她用的有点透支了,再用可能就没那么大的作用了。 不过想来想去,要打动金达的恐怕还是需要在人情方面去着手,乔玉甄这一次跑来海川,心中是打算多向金达谈一下她的难处的,看一看能不能获取到金达对她的同情,一旦金达对她心有同情了,那可能土地使用权证这件事情就有了转机了。 乔玉甄笑了一下,说:“金书记啊,您不愿意再帮我了这我能理解,可能是您觉得我在缴清土地出让金这件事情上面表现的很差。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很不应该,您已经帮了我那么大忙了,我还一再向您提出新的要求,这确实是很贪得无厌的。这我要跟您认真的说声抱歉,对不起。” 乔玉甄上来就坦诚的承认了她做得不对的地方,这反而让金达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干笑了一下说:“也不是了,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的。” “是啊,我也有我的难处,”乔玉甄苦笑了一下说,“我发现金书记真是很能体谅人。唉,一个女人要想做点事情真是有些难的,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麻烦等着我。不怕老实跟您承认,这一次的事情搞得这么遭,其实主要还是我的能力有限,对企业的掌控能力不够。原本我早就筹集好了土地出让金,准备协议已签就把钱缴清的。” 说到这里乔玉甄眼圈红了一下,似乎心里很难过。她掩饰的把头扭到了一边,稍稍的停顿一下,然后接着说:“但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正当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要将钱汇给海川市了,我手里掌握的其他公司接二连三的发生状况,我不得不把资金先调过去解决那边的问题,这就造成了我接二连三的无法兑现对您的承诺。” 说到这里,金达注意到乔玉甄眼圈中还真的有了泪光,他搞不清楚乔玉甄这是表演给他看,还是真的感到委屈。 “您心里是不是觉得我特无赖啊?”乔玉甄接着说道,“其实这也是怪我,我没那么大的能力,却偏要去揽这么多事,结果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乔玉甄更深切的将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勇于承认错误,金达就更不好意思了,他心里开始怪责自己了,明明可以帮乔玉甄解决问题的,偏偏要跟她计较,不去帮这个忙的呢? 金达说:“乔董啊,你言重了,我没觉得你无赖什么的,一开始我就跟你说了,我能体谅你的困难。” 乔玉甄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的,责任就是在我,这也是因为我个性上的问题,我这个人自小就好强,做什么都不甘人后。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原本家境还不错,但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家道中落了,很多人都冷眼看我们家,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给他们看看。” “原来乔董还有这么一段历史啊?”金达感叹的说。金达也是个性要强,不甘人后的人,乔玉甄这么一说就唤起了他心中那种相同的情绪。 乔玉甄笑了笑,说:“不怕金书记见笑,我刚到大陆发展的时候,爬过火车,吃过盒饭,扛过大的尼龙袋呢,就是你们大陆叫做倒儿爷的那种人。” 金达笑了笑说:“是吗,那岂不是很辛苦?” 乔玉甄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真的很辛苦,您知道吗,又一次我躲在厕所里好一顿的大哭,跟我同龄的女子有的还在念书,有的可以躲在男朋友怀里撒娇,唯独我像个装卸工一样的四处倒货,我当时真有点扛不住的感觉。但这个时候谁来帮你啊?没有人的,你只能硬扛下来。” 金达颇有同感的说:“这倒也是,人都有难的时候,很多事情必须要自己扛下来的。就像我吧,曾经也遭遇过很大的困境,当时也是孤立无援的,也只有靠自己硬抗了下来。” 乔玉甄听金达这么说,心中暗喜,她费了这么半天口舌,就是想唤起金达对她的同情,只要金达对他产生了同情,那土地使用权证的事情可能就很好办了。现在金达被她的经历引导着谈起了自身的经历,很明显是有了同情她的迹象了。 第1670章发虚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不相信金书记这么有才能的人也会遇到挫折?” 金达苦笑着说:“其实官场和商场是差不多的,人都有不顺的时候嘛。” 乔玉甄笑了笑说:“不过金书记您还是扛过来了,我相信凭您的才能将来一定会仕途一片光明的。” 金达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不行了,我已经摸到了玻璃天花板了,我北京方面没人关照,到了我这个层次已经是很难再进一步了。” 乔玉甄的眼睛就亮了,她终于找到了能够打动金达的办法了。金达好的不是钱,不是色,他好的是权力。他想要往上升迁,但是现在缺乏助力,他被卡住在了市委书记这一个层次上了。他希望能找到帮他打破这一层玻璃天花板的助力。 而她在这一方面却是有资源的,她的一些朋友是满可以帮金达上一个台阶的。乔玉甄对金达是做过一番了解的,这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官员,也有政绩,多少有点助力,他是可以往上走一走的。 乔玉甄就想帮金达这个忙了,她笑了笑说:“金书记,说起这个来,我倒是可以帮你的,我做生意这么多年,唯一的好处就是结交了不少的朋友,在北京有几位领导跟我的关系倒还不错,要不有机会我帮您引荐一下?” 金达迟疑了一下,他并不太习惯这种勾兑关系的做法。他多少也有点意外,他刚刚还在为这件事情烦恼,转瞬之间乔玉甄居然就把打开这个烦恼的钥匙放在了他的面前,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状况。 乔玉甄看出来金达的犹豫,便笑了笑说:“您不要以为我这么做是想要跟您交换什么。我这么做一来是感觉您确实是一位很有水平的干部,如果仅仅因为没有关系,就不能再上走,是很令人惋惜的。二来您前期也是帮了我很大的忙的,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向您表示我的谢意,这就当我向您表达了谢意吧。” 金达也并不是傻瓜,他知道乔玉甄这么说只是客气。商人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如果他想的想要乔玉甄出手帮忙,恐怕他是要帮乔玉甄解决掉土地使用权证的难题的。 不过这世界上也没有白吃的午餐,要解决问题不想付出代价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再说金达心中也不想放过这一次的机会,他一向自视甚高,一路被郭逵和吕纪扶持到了海川市委书记的高位,可谓是春风得意。 他心中其实早就存有往更高位攀登的念头了。但现在郭逵和吕纪显然是无力再助他勇攀高峰了,而上层的空位是有限的,好不容易都到了门口了,他自然是不想止步不前的。他需要寻找新的往上走的台阶。即使乔玉甄这边没有要帮他,他也会寻找别的途径。 “你真的能够帮我这个忙吗?”金达说道,他心中对乔玉甄的能力是存在着一定的怀疑的,因此才有这么一问。话说出口,金达就感觉脸上一阵发烫,他这才意识到他对权力是如此的渴望。而就在他开口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原本认同的原则和价值观就完全崩塌了。 乔玉甄并不知道金达心中在想什么,她只是认为既然金达开了这个口,也就是想向她求助了,也就意味着她的难题要迎刃而解了。她很甜美的笑了起来,说:“金书记应该知道谢精省副部长吧?” 金达眼睛就瞪圆了,心说这个女人果然不是是有能力的,作为官场中人,他对一些高层的重要领导的名字都是熟知的,谢精省副部长是负责组织工作的常务副部长,虽然不是正职,但是要想影响下面副省级级干部的任用还是有这个能力。 金达看着乔玉甄,笑了笑说:“乔董认识谢副部长?” 乔玉甄笑了笑说:“其实我最先是认识他的夫人的,后来承他夫人看得起,要求我去他家吃过几次饭,这才跟谢副部长熟悉了起来,算是在他面前说得上话,引荐您认识他还是可以的。” 金达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的,诶,你什么时间能帮我安排一下让我去拜访他一下啊?” 乔玉甄笑笑说:“这个现在我可不敢答复你,要等我先跟谢副部长透一下话,他答应了我才敢安排的。” 金达点了点头,说:“这种高级领导是需要先沟通一下的。” 乔玉甄笑笑说:“我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我跟他们夫妻俩关系都挺好的,又从来没求过他什么,总不会第一次张嘴就被他顶回来了吧?所以您就等我的电话吧,只要他一说没问题我就会安排您求见他的。” 金达笑了笑说:“那让你费心了。” 乔玉甄不当回事的笑了笑说:“您跟我客气还什么啊,您也帮了我不少忙了,我为您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既然乔玉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金达意识到也是他该作出表态的时候了,虽然这有点赤露露的,但是人就是这样实际的,如果他不承诺作出相关的回报,估计乔玉甄也不会真心的帮他去联系谢精省的。 金达就笑了笑说:“乔董啊,你说的那个土地使用权证的问题,我不是不想帮你,主要是这件事情需要政府方面同意才行。只是前段时间因为你们缴纳土地出让金方面一再的出问题,孙守义市长对此很有看法,对你们修山置业就有点抵触。所以我就不好做主答应你什么了。” 乔玉甄明白金达这么说并不是拒绝她不给她办土地使用权证,而是在为前期他的所作所为找借口,就笑了笑说:“金书记您不用为难,我开始就跟您说了,我帮您并不是想要跟您交换什么的。” 金达笑了笑说:“为难是有点了,不过也我还是可以帮修山置业做做孙市长的工作的,毕竟你也是老领导介绍过来的,如果不把你的事情彻底解决了,那我也不好跟老领导交差不是?你就先回北京吧,海川这边的事情等我协调一下,会帮你办好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那我就先谢谢金书记了。” 金达笑了笑说:“这么客气干什么啊,大家都是朋友嘛。” 至此双方算是达成了某种的默契,乔玉甄也达到了她这一次来海川的目的,就跟金达提出来告辞,说她要急着赶回北京,这一次就不跟金达聚会了。金达也希望乔玉甄能够早点回北京去帮他联系谢精省,也就没有多做挽留。 送走了乔玉甄,金达回到了办公室。困扰了他几天的问题终于看到了解决的曙光了,他很想笑一下,但是咧了咧嘴却发现自己真心的笑不出来。他明白这一次他为了升迁,已经打破了他坚持多年的底线,至此他已经不再能问心无愧了,他已经掉进了这个官场大染缸,染上了他原本不想被染的颜色了。 第二天开完了书记会,金达将孙守义留了下来,原本他倒是可以越过孙守义跟相关部门打声招呼把土地证给乔玉甄办了的,但是他担心不知会孙守义一声,孙守义会感到不高兴的。他说:“老孙啊,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修山置业想把那块滩涂地的土地使用权证先办一下,你看是不是帮他们处理一下?” 孙守义看了一眼金达,皱着眉头说:“金书记啊,他们只交了百分之三十都不到的土地转让金,这就要办理土地使用权证,这可是不符合相关的规定的。” 金达点了点头说:“这我也知道,原本乔玉甄找到我提出了这个要求,我也把她顶了回去,不过郭书记又找了我了,这我就不好再顶回去了。” 金达这么说是因为他不好跟孙守义去讲他是因为跟乔玉甄达成了交易才这么做的,所以就把借口推在了郭逵身上。反正孙守义也不会去找郭逵问个明白的。 孙守义相信了金达的说法,他也清楚金达跟郭逵之间的关系,知道郭逵找上金达的话,金达也不好拒绝的,就说道:“金书记啊,我明白您的为难之处了,行啊,我跟相关的部门打声招呼,让他们变通一下,帮他们把土地权证给办了吧。” 金达笑了笑说:“谢谢你了老孙,我真的是不好驳老领导的面子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我理解了。” 孙守义走了之后,金达就打了电话给乔玉甄,说:“乔董啊,我刚跟孙市长沟通了一下,他同意说在那块地的土地使用权证的办理上会给你们修山置业以相应的支持的。回头我也会跟相关的部门打声招呼,让他们协助你们把这件事情办了的。所以回头你安排人过来办证吧。” 乔玉甄笑了笑说:“那真是太好了。您的事情我也跟谢副部长那边问了一下,谢副部长说下个周他都在北京,您看是不是能安排来一趟北京?” 金达没想到乔玉甄的效率这么高,这么快就安排好了他见谢精省的事宜,他心里就有点发虚。有些事情想是一回事,真要去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第1671章负担 他心中虽然急切地想要去见到谢精省,但是见了谢精省他要说些什么啊?这些高层领导可是见多识广,他要怎样才能给谢精省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呢? 还有啊,他总不能空着手去上门拜访吧?但是要拿礼物,拿什么比较合适呢?太贵重了就有行贿的嫌疑,他也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太便宜了,又显得对谢精省不够尊重。 金达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脑子里就有点懵了,好半天才说道:“乔董啊,我下周到时可以找个理由去北京的,但是我拿什么去见谢副部长啊,我见了他都说些什么啊?”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这您还需要问我啊,您在这方面应该经验比我丰富的吧?”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我还真的没这方面的经验。” 乔玉甄想了一下,说:“这样吧,礼物方面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帮你准备,至于说什么呢,随机应变吧,我想谢副部长不会没话题跟你聊的。” 金达说:“要你帮我准备礼物,那怎么好意思啊,要不这样吧,需要用多少钱你跟我说一下,我回头带给你。”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能出多少钱啊?” 金达心里就没底了,虽然他没办过这种事情,但是他也是听说过外面在传的买官的价码的,据说要买一个县长干干就需要五百万的,这要是买一个副省长要多少钱啊? 金达心里清楚这钱他是出不起的,但是他让乔玉甄帮忙办这件事情,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的,于是他笑笑说:“我们夫妻俩这两年多少也攒了一点钱,也有二十多万,你看我带过去够吗?” 这二十多万家底估计是金达夫妻俩工作这么多年工资攒下来的,看来这家伙还真是表里如一的清廉。乔玉甄心里就不想让金达出这笔买礼物的钱了,就这点钱金达拿来买了礼物,这礼物也是会很寒酸的。 乔玉甄就笑了笑说:“想不到金书记还挺有钱的呢,不过不用了,我给你安排的礼物花不了几个钱的,礼物不一定要多贵重,是要看对方喜不喜欢的。我知道谢副部长喜欢什么,你就让我来安排吧,好吗?” 金达说:“这怎么好意思啊,你帮我的忙我已经很感激了,再让你往里贴钱我会觉得心里不安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您说了,我们是朋友嘛,就无需这么客气了,再说也真的不用多少钱的。您确定来北京的时间就跟我说一下,我到时候好预作安排。” 金达笑笑说:“好的。” 乔玉甄就挂了电话,金达就开始琢磨起北京的行程安排了。按说他这一次的行程应该是越保密越好的,但是现在的社会那有什么秘密可言呢,如果你遮遮掩掩,反而会启人疑窦的。 再说如果不经过驻京办,出行住宿都是很不方便的,倒还不如索性公开自己要去北京,只是不要让人知道他去拜访了谢精省就好了。于是金达就跟孙守义说了自己要去一趟北京,理由是某领导打来电话,让他去北京汇报海洋科技园项目的工作。 金达作为领导要来北京,傅华这个驻京办主任自然不得不陪同,他在首都机场接了金达。跟金达握手的时候,傅华隐隐觉得这一次来北京的金达有一点与以往不同,他可以感觉得到金达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这说明金达的心里是很紧张的。 而金达的脸上则是微微泛红的,看上去似乎遇到了什么喜事一样。可这一次官方的通知仅仅说是金达应招来北京汇报工作的,好像并不是什么特别令人高兴的事情啊? 傅华在这一刻就觉得金达这一次北京之行一定是有别的什么事情的,而这件事情才是让金达表现的这么异常的真正原因。 金达看到傅华心里是有些别扭的,他并没有忘记让孙守义去做傅华的工作让和穹集团退出,遭到傅华拒绝的事情。这让他心里对傅华产生了新的不满。偏偏他还动不了这个家伙,因此看到他心里自然是有些堵得慌的。 不过此刻金达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他已经跟乔玉甄约定好了,今晚乔玉甄会带他去见谢精省,想到自己的仕途很可能因此就会有一个飞跃,金达的心情就激动不已,也就把对傅华的不快搁置到一边去了。 入住了海川大厦之后,金达就让傅华离开了他的房间,他急着要打电话给乔玉甄。有些事情他也必须要在见到谢精省之前落实清楚,比方说乔玉甄究竟安排了什么礼物给谢精省之类的。 乔玉甄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说:“金书记已经到北京了吗?” 金达笑了笑说:“已经到了,现在海川大厦呢。” 乔玉甄笑笑说:“那您好好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去接您见谢副部长。” 金达笑了笑说:“好的,诶,乔董啊,你帮我给谢副部长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怎么,对我办事不放心啊?” 金达笑了笑说:“不是不放心你,而是我现在心里没有底气,有点慌,生怕哪个细节做得不好,反而会给谢副部长留下不好的印象。”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不用那么紧张了,谢副部长那个人很平易近人的。至于礼物吗,很简单,也就是一个红珊瑚的荷叶笔洗,是一个文玩摆件,谢副部长喜欢这种精致的文房物件,所以我才准备了这个。” 金达问道:“那你用了多少钱啊,回头我给你啊?” 虽然乔玉甄跟金达说了不用他出钱了,但是金达在来北京之前还是将家里的钱打进了一张卡里,将卡带到了北京,他并不想在钱财上欠乔玉甄,还是想尽量自己出钱准备礼物。 乔玉甄就笑了笑说:“金书记您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不是跟您说了吗,这礼物我来准备,不用您掏钱的吗?” 金达笑了笑说:“可是真不应该的,怎么能让你贴钱帮我送礼呢?告诉我,究竟多少钱啊?我给你。” 乔玉甄笑了笑说:“真要给啊?那好,晚上您拿五十万过来吧?” “五十万啊?这么贵啊?”金达愣住了,虽然作为市委书记,曾经过手的钱几十亿都有了,但是作为一个个人,他还真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吓住您了吧?好了,跟您开玩笑的,跟您说不值钱了,拜托您不要再跟我提钱的事情了,提钱太庸俗了,如果您再这样子的话,我可就不帮您这个忙了。行了,我们晚上见吧。” 金达就笑了笑说:“那晚上见。” 晚上,金达跟傅华说了不需要他留在驻京办陪他了,先行把傅华打发走了。他在海川风味餐馆里吃了点饭,就回房间等乔玉甄的电话。快到九点的时候,乔玉甄的电话才打来,让他下去,她的车就在海川大厦门外。 金达就赶忙下去,看到乔玉甄亲自开的车,正坐在车里看着海川大厦若有所思。金达上了车,坐在了后座上,笑了笑说:“走吧。” 乔玉甄笑了笑说:“先等一下,我将红珊瑚笔洗给您,到时候您拿给谢副部长。” 乔玉甄就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了金达,盒子不大,打开了一看,里面放着一枚红色的荷叶状笔洗,笔洗看上去红润的就像要滴出水来一样,一看就非凡品。笔洗上面还有着一层宝光,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东西。 金达看了一眼乔玉甄,说:“乔董啊,这可不像不值钱的样子啊?” 这件物件据说是一件明代著名雕刻大师陆子冈的作品,乔玉甄还真是花了五十万买下来的。陆子冈以刻玉闻名于世,著名的子冈牌就是他的作品。子冈牌的特殊魅力,体现在其独特的形态及精美的玉质上,他将中国的书画艺术刻在玉牌的正反两面,加上玲珑剔透的牌头装饰,具有较高的观赏性及收藏价值。 陆子冈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当时的风气是不允许工匠艺人在作品上留名字的,但是他坚持把自己的名字留在所有的作品上,包括皇帝的贡品,当时皇帝明令禁止他在进贡的壶上刻他名字,尽管他在特难发现的地方刻上名字,但还是被皇帝发现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陆子冈并没有收徒弟,他死后雕刻手法就失传了,因此他传世的作品并不多,这件红珊瑚笔洗又是少有的一件珊瑚制品,因此颇为珍贵。 乔玉甄肯花这么大的代价,是真心的想要帮金达达成目的的。五十万相比金达帮她压低滩涂地块地价上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的,何况未来她从这个项目赚取的可期利益更多呢,因此乔玉甄在出这笔钱的丝毫都没有犹豫。 乔玉甄不告诉金达这件笔洗的真实价格,是因为她知道这不是金达正当收入能够承受得起的,她不想让金达在精神上有什么负担,所以才谎称这件笔洗不值钱的。 第1672章热衷 乔玉甄并没有因为金达的怀疑而告诉笔洗他真实的价格,她只是告诉金达不要管那么多了。还有一点要注意,在见谢精省的时候,不要太过于去强调礼物这一部分了。有些事情是不言而喻的,如果谢精省看得上礼物,又愿意帮忙,他就会收下礼物,反之他就会拒绝的。 谢精省的住处管理的很严格,有专门的武警做警戒,乔玉甄和金达经过严格的登记手续,才顺利的进到了谢精省的住处。谢精省保养得很好,看上去还不到五十岁的样子,但是金达却是知道他已经快到六十岁了。 谢精省个子不高,脸上的笑容很让人感到亲切,真人看上去比在电视里显得略瘦了一点。他跟金达握了握手,笑着说:“金达同志,欢迎你来我家做客啊。坐坐。” 谢精省就把金达和乔玉甄让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然后对金达笑了笑说:“我看过你的一些报道,你的那个海洋科技园项目做得很不错,很有远见啊。” 金达心里一热,就有点感动,不管谢精省是不是真的看到过他的报道,谢精省能这么说,起码证明谢精省事先对他是做过了解的。他笑了笑说:“想不到我做的一点小事居然被您给看到了,我真太荣幸了。” “诶,什么小事啊,”谢精省摇了摇头,笑笑说,“不是小事,金达同志啊,你很谦虚啊。我们都知道国家在新的世纪有一个很大的战略目标,那就是要大力发展海洋经济,把我们的国家变成一个海洋强国。我注意到你提出来海洋经济这一块是很早的,甚至早于你们东海省的海洋经济规划,不错啊,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子的具有战略眼光的新时期干部啊。” 看来谢精省在见他之前是做过一些功课的,居然对他的提出海洋经济这件事情了如指掌,金达心里难免又激动了一下,能被谢精省这个做组织工作的常务副部长称赞,对一个下级的官员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 金达笑了笑说:“谢谢谢副部长的鼓励。” 谢精省笑笑说:“不要谢我,是你自己做的好。” 两人又聊了一些东海省的事情,谢精省问了一些吕纪、白部长等人的情况,金达都很谨慎的作了回答。在谢精省面前他必须要谨慎,可不能说错话,否则就可能影响到吕纪和白部长等人的未来的。 谢精省并没有问及邓子峰的情况,显然是知道金达算是吕纪体系上的人,与邓子峰并不是一个派系的。 两人不觉就聊了半个多小时,乔玉甄就瞅了金达一眼,示意金达差不多该告辞了,让他赶紧把红珊瑚笔洗拿出来给谢精省。 金达就从手包里将装红珊瑚笔洗的盒子拿了出来,笑了笑说:“谢副部长,我来得匆忙,也没给您准备什么,就带了这么个小玩意,您闲着的时候可以把玩一下。” 谢精省笑了笑说:“这可不好啊,你来就来吧,带什么礼物啊。” 金达笑着把盒子打开递过去,说:“就一点小玩意,您不嫌弃就好。” 红珊瑚笔洗在屋内的灯光下显现出一种瑰丽的红艳,荷叶也雕制的栩栩如生,谢精省眼神亮了一下,他看出了这东西的不凡。不过也是,这些地方官员来京拜访,太平凡的东西也是拿不出手的。 谢精省就把盒子接了过去,看了一眼之后,就很不经意的放在了茶几上,笑了笑说:“你这个金达同志啊,就是这么客气,以后不要再这样子了。” 金达看到谢精省收下了,心中就松了口气,这说明谢精省喜欢这件东西,也说明谢精省愿意结交他这个人。这就够了。金达知道到了他该告辞的时候,就笑着站了起来,说:“谢副部长,时间也不早了,我知道您工作繁忙,那我就不打搅您休息了。” 谢精省笑着站了起来,说:“行啊,我就不留你了,回去海川可要努力工作啊,我会关注你的。” 金达笑笑说:“好的,我一定不辜负谢副部长的期望的。” 谢副部长就跟金达握了握手,拍了拍金达的肩膀,说:“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金达就和乔玉甄从谢副部长家里出来,上了乔玉甄的车。乔玉甄笑了笑说:“怎么样,我说谢副部长很平易近人吧?” 金达心说像谢精省这种位高权重的领导怎么会平易近人啊,没有人引见的话,恐怕人家连搭理都不会搭理他的。也因此金达心中对乔玉甄的能量又有了新的认识,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的。 此刻的金达脸红红的,还沉浸在跟谢精省搭上关系的兴奋之中,笑笑说:“这可都是要感谢乔董的,不是你引荐,恐怕我连谢副部长家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金书记不用这么客气了,大家都是朋友,这点小忙还是应该帮的。” 金达心说这可不是小忙,这对下面的官员来说可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入了做组织工作领导的法眼,就等于说是鲤鱼跃了龙门,金达仿佛就已经看到自己自己辉煌的前途了。因此他感觉乔玉甄这一次的引荐是送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 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件红珊瑚笔洗,金达注意到谢精省看到这件物件的时候,眼神是亮了一下的。像谢精省这种见多识广的人,轻易是不会对一件东西这么感兴趣的,显然这件珊瑚笔洗一定是一件好东西。这就又等于乔玉甄帮了他一个很大的忙。 见到谢精省是一回事情,让谢精省对他有好感则是另外一件事情。见了领导却没给领导留下好印象,那见了还不如不见。因此乔玉甄帮忙他安排这一件恰当的礼物,实际上是此次见面更为重要的一环的。 但是金达心里也清楚这件礼物恐怕不是他能买得起的,乔玉甄不说红珊瑚笔洗的价格,也是在顾着他的脸面。因为一旦说出来,他却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他岂不是要进退两难吗? 看来这个女人不但是人长得漂亮,做事也这么漂亮。金达心中暗自感激,他笑了笑说:“这可不是一点小忙,乔董啊,你做过什么我心里清楚,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金达听到自己说出了这份人情我记下了这话的时候,心中不禁暗自心惊,这种话他怎么能说的出口啊?还说得这么自如,丝毫没有感到尴尬的意思。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很感激乔玉甄帮他做的事情,但是却并没有讲要付给乔玉甄购买红珊瑚笔洗的钱。 这也就是说这笔买笔洗的钱他是不准备还给乔玉甄了,这跟受贿又有什么区别吗?这不就等于他拿了乔玉甄的钱送给了谢精省为自己谋取前程吗?却原来一个官员的堕落就这么简单啊?如此这般,他曾经坚守的不拿别人的钱的底线就轻易的崩溃了。 金达心中暗自羞愧,脸上一阵发热,但是他却并没有因此就想要改变自己的做法。他也没有改变自己做法的余地。红珊瑚笔洗已经送给了谢精省,想要回来是不太可能的。而他也是付不出乔玉甄买笔洗的钱的,强说自己要给钱,也会让乔玉甄感觉到他虚情假意。 对这些金达并没有想的时间太长,很快他的思维就更多的转到他可以借此攀上更高层次上去了,眼前似乎已经绘好了一副美好的前景,未来他可以做副省长、省长……一路的高升上去。 只要他能攀爬到更高的位置上去,到那个时候,人们看到的只是一个风风光光的高官显贵,又有谁能知道这风光的里面包裹着怎样肮脏呢? 就像今天所见的谢精省一样,下面多少人都在敬仰谢精省这些高层领导啊,按说他们应该是干部学习的楷模才对啊。但是实际上呢,今天自己送给他红珊瑚笔洗的时候,他也没有展现出清廉的风范拒绝收下啊。 反而谢精省很平淡的将东西收了下来,平淡到似乎他送的真是只是一件不值钱的小玩物而已。金达就此估计谢精省并不是第一次收受下级官员送来的礼物,他一定是经常会遇到像他这种登门拜访的人的。 金达估计将来他也不会因此而受到什么处分的,他依然会受尊崇,依然会位高权重,依然会出现在电视新闻里面,大谈特谈政策法规纪律道德之类的废话的。 被乔玉甄送回到海川大厦,已经是深夜了,但是金达却好长时间没有睡得着,这倒不是他在内疚什么,而是他憧憬美好未来搞得自己有些兴奋过度了,居然就失眠了。 曾经金达还觉得热衷功名利禄是一件很浅薄的事情,但是今天他才知道想要不去热衷,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原来他真真切切的就是一个浅薄的人。 这一刻金达是真心有点佩服傅华了,傅华虽然也是身在官场,却总是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对待这个官场,并不沉湎其中,甚至当初他要帮傅华升迁,傅华显的都不热衷。 第1673章怨念 对比自己,金达就觉得想傅华要保持这种冷静的姿态原来是这么不容易啊。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金达对傅华也感到很不屑,既然你厕身官场其中,就应该知道这是一个极为肮脏的场所,还要那么清白干什么啊?你不觉得你跟这个官场是格格不入的吗?你侧身其中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是肮脏的了。你还想保持清白,就有点既想做biao子又要树牌坊了。 金达这时就想起了自己的从政经历,他感觉到自己这么多年来在官场上所做的就是在跟现实妥协,不断的妥协,直到今天他妥协到失掉了底线。不但失去了底线,他还有乐在其中的感觉,他已经失掉了当初的那份坚持。 想想当初他为了原则去跟徐正对着干却被赶到中央党校学习的情形,物是人非,金达心中竟有几分滑稽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傅华去见到金达的时候,对金达的模样是感到惊讶的。金达满眼血丝,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的样子。但是金达又两颊泛红,精神头也很足,显现出一种莫名的兴奋状态,看上去似乎又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 金达的这一次的北京之行本来就是有些突兀的,昨天他并没有什么公开的行程,现在他兴奋的一夜未睡,说明一定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令金达特别高兴的事情。傅华就猜测金达这一次的北京之行其实是有别的事情要办的,而这要办的事情很可能是对金达有很大好处的。 再联想到金达和乔玉甄最近关系密切,金达为了乔玉甄在海川一再的做出违规的行径,如果仅仅把金达这么做的原因解释为郭逵引荐了乔玉甄的缘故,显然是不太准确的。 郭逵那个人也是很讲原则的,他一定不会为了乔玉甄而让金达去做违规的事情的。 因此金达对乔玉甄这么好,一定是有别的原因的。起初傅华认为金达这么做是因为迷恋于乔玉甄的美色,但是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这样子的,很可能是乔玉甄为金达引荐了某位官场大佬,为金达打开了一条上升的通道,才让金达不惜放弃原则来帮她的。 傅华对金达是很了解的,知道金达向来是很看重他的仕途的,估计只有在仕途上有了某种希望,才会让金达兴奋到一夜未眠的。 想不到金达居然是这样一个官迷啊,傅华在心中不由的就越发有些看轻金达了,原本他是把金达当做一个把做事看的比做官重的人,想说金达总还是一个有追求的人。但是现在看来,金达可能真正追求的只是做更大的官而已,这样的话他就是做了再大的官,对这个社会也是没意义的。 不过金达怎么想与他已经没什么关系,傅华现在只是把金达当做上司,而不是朋友,他来见金达是履行他的工作职责。按照金达的行程安排,今天他是要去跟领导汇报海川科技园项目的。 因此傅华只是跟金达说下面的车都已经安排好了,问金达是不是要出发。金达瞅了傅华一眼,虽然傅华脸上那丝嘲讽的讥笑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他清楚的看在眼中了。金达就猜测自己眼睛红红的样子一定是让傅华想到了什么了。 金达心中就特别的别扭,尤其是在他现在已经沉沦,而傅华还保持着一种旁观者的清白的状态之下。傅华脸上的这一丝嘲讽就深深的刺痛了他。 金达就拿起了手包,也没说什么的就往外走,他在用行动向傅华表达着他的不满。傅华看到金达这个样子,心中暗自好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金达的这个做法像极了一个任性的孩子。 出门上了车,车子就开出了海川大厦,金达一直板着个脸,也不说话。傅华也就静静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去理会金达的态度。到了地方,金达自己去见领导汇报去了,把傅华留在下面等着。 一个多小时之后,金达汇报完下来了,跟傅华说:“回去。” 两人就又坐车回去,金达看到傅华始终一副不急不躁的淡定样子,丝毫也不把他的态度放在眼中,心中就更加的别扭,就想要打击一下傅华,起码让他不再那么淡定。 金达看了一眼傅华,突然开口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把这一生都耗在驻京办有意义吗?” 一开始傅华还没反应过来,他没意识到金达是在跟他讲话。金达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工作之外,基本上跟他是零交流的。 傅华回头看了一下金达,看到金达正在看他,就知道金达是在跟他说话呢,便笑了一下,说:“我对现状挺满意的,我觉得人生并不是为了什么意义活着的。” 金达冷笑了一声,说:“那你为了什么活着啊,就是为了营营碌碌、尸位素餐吗?如果你就是看不惯这个官场,大可以转作别的行业嘛,你是京华大学的学生,谋生的手段还是有的吧?我真是看不惯你这种既要故作清高,又要寄生于这个体系的作态。” 傅华听出来了金达话语中对他的不屑,心中就有点气恼了,心说我也没去招惹你什么,你凭什么来指责我啊?他就笑了笑,引用了一句古言说:“我其实只是一头局趣辕下驹耳,并不想一鸣惊人。” 傅华此言一出,金达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因为金达知道傅华引用的这句话的来历。傅华引用的这句话源自清初侯方域笔下的一则讽刺寓言小故事,题目叫做蹇千里。 在侯方域笔下的蹇千里是一头拟人化的驴,从小就成了孤儿,并不聪明,时常帮人运载货物,人欺负他骑在他的脖子上,他就倒着走,人就鞭打他,他却更加恭敬。蹇千里长大之后,侍奉孟浩然,对孟浩然极好,经孟浩然举荐获得很高的声誉。后来做了《餐牡丹之朝英赋》而中了进士,开始入朝为官,历经多职,凭资历晋升为左仆射,封曹国公。 蹇千里做官都有劳苦的功绩的,但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能,只是资历深、任职多而坐享卿相之高位,所以同侪多看不起他、欺负他。一日他在中书省的宴会上,他多吃了几豆食物,终于忍不住跳脚大骂。 凤阁侍郎王及善就叹息说:“是局趣辕下驹耳,幸至位此,乃欲一鸣惊人乎。”意思是说你不过是局促车下的一头马驹而已,凭幸运才登上高位,还想一鸣惊人吗? 傅华引用了这则寓言中王及善的这句话,表面上是在说他自己身份低下,不过是局促车下的一头小马驹,所以并不想一鸣惊人。但实际上却是讥讽金达是靠人情关系才幸运地登上高位,没有什么资格来讥讽他既故作清高又要寄生于体系的作态。 金达能有今天的成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得到了郭逵和吕纪的赏识和提携,并不是他的能力就可以达到这种程度的。可以说他真的是靠关系人情才走到今天的。还有一个隐秘的事情是金达这一次北京之行也是要来找关系往上爬的。因此傅华的这句话还真是确确实实的踩到了金达的痛脚。 但是傅华这话却又是说出来自嘲的,金达就算是心中恼火到了极点,却也是无法发作傅华什么的,因此真是气得金达满脸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话也打掉了金达从谢精省那里获得的兴奋,让他觉得卑躬屈膝的去讨好谢精省而获得升迁的机会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了。 另一方面让金达心里感到郁闷的是,傅华引用的这则寓言中的蹇千里的结局并不好,王及善参了一本,蹇千里就被罢免了左仆射,贬为黔中太守,侯方域写的后续故事就是套用黔之驴了,蹇千里在黔中被老虎咬死了。 罢官、身死,这种结局是很凄惨的,金达就认为傅华引用蹇千里里面的话,似乎是在诅咒他没有好下场。这在他来北京勾兑求官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似乎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如果换在以前,坚持原则底线的金达对这些宿命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去相信的,他那时是坚定的马列主义者,怎么会去相信这些虚无缥缈,无法得到实证的东西呢? 但此刻的金达心中对权力和官位比以往更加看重的,当你热望得到什么东西的时候,心中很自然的就会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的,因此金达难免就会把傅华的话做一些负面的引申,偏偏越是引申,越是让他心中堵得慌。 金达心中就有点后悔不敢想要去招惹傅华了,他本来是想借打击傅华想要傅华不再那么淡定的,结果却让傅华借蹇千里还击,搞得他心情大坏。 在之后的路途上,金达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搭理傅华了。傅华心中也是有点后悔,不该一时口快的反讽金达。看金达的样子对他的怨念似乎更加深了。 第1674章出货 金达下午就直接飞回了海川,这是本来就预定好的行程,没什么不正常的。但是给傅华的感觉金达走的是有些气急败坏的,因为他直到上飞机,脸色都是乌青的。早上才看到他脸上的兴奋已经完全消失无踪了。 傅华还真没有想到他一句近似玩笑的话,居然对金达的影响会这么大,他心中是认为金达有点小题大做了。也因此他感觉金达对他的心结恐怕真是深重了,不然的话也不会一句话就让金达生气到这种程度。 这种状态持续下去并不是一件好事,傅华开始考虑是不是真的应邓子峰的邀请去省驻京办工作了,不过省驻京办那里的情形也不见得好多少。如果作为邓子峰的人马入主省驻京办,吕纪估计也不会乐见这种情形的发生的。他要面对的局面恐怕要比在海川市更为复杂。 因此思来想去,似乎去省驻京办也不是什么好的办法,傅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从机场回到海川大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傅华下车正碰到往外走的高原,高原笑了笑说:“这都下班了,你还回来干啥啊?” 傅华笑了笑说:“刚去机场送人了,回来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 高原笑了笑说:“你可有够忙的,诶,这两天你没见过我姐吧?”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啊,你姐可是有主的人,我也不好常见她不是?怎么了?” 高原笑笑说:“也没怎么了,就是我昨天在我姐面前提起你,我姐好像显得对你很生气的样子,我就以为你什么时间又惹了她了呢。” 傅华心知是自己不肯再见高芸,让高芸生气了,他心里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真是不能面面俱到的,高芸生气就生气吧,他可不能为了她的高兴再去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傅华就笑了笑说:“你姐那个人本来就不待见我的啊,生气也正常啊。” 高芸笑了笑说:“也不尽然,前两天好像对你的看法有所改观的。” 傅华笑笑说:“那我就不知道了,行了走了。” 两人就分开,各走各的路了。傅华会到了办公室,收拾了一下,就准备下班,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汤言的。他就接了,笑着说:“汤少,怎么这么稀罕啊,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汤言笑了笑说:“傅华,你怎么阴阳怪气的,我给你打电话不行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当然行了,不过你汤少可是很少主动给我电话的,所以有点惊讶了。找我什么事啊?” 汤言笑了笑说:“没什么事,就想找你吃顿饭,可以吧?” 傅华多少愣了一下,汤言虽然是他的朋友,但是朋友也分很多种的,他跟汤言绝非那种闲着无事可以凑在一起聊天吃饭的朋友,他们还没到那种程度。傅华感觉他跟汤言是有分寸有距离的那种朋友。这主要是因为汤言高傲的性格和汤言出身显贵的背景。这让傅华面对他的时候,始终有一种压迫感。 傅华笑了笑说:“汤少,你还是有事说事吧,不用吃什么饭了。” 汤言笑了,说:“好吧,其实我就是有点事情想问你一下,你有没有在炒修山置业的股票啊?” 傅华就估计是乔玉甄跟他说这件的事情,笑了笑说:“没有啊,你知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的,怎么了?” 汤言笑了笑说:“也没怎么了,就是想了解一下,乔玉甄跟我说她跟你聊过这只股票。” 傅华笑了笑说:“她是跟我说过,但是我也跟她讲明了没兴趣了。” 汤言笑笑说:“这我知道,不过你有没有跟别人讲过这件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闲着没事跟别人讲这件事情干嘛啊?怎么了?” 汤言笑笑说:“是这样子的,我现在在做这只股票,遭遇到了很严重的狙击,我就怀疑是不是有人已经摸准了我的炒作意图了,所以才会这么踩准我的步点。” 傅华心中是明白狙击汤言和乔玉甄的是和穹集团的高芸,但是这话他并不好跟汤言去讲的。就像他并没有帮和穹集团对付乔玉甄一样,他也不想帮乔玉甄对付和穹集团。 傅华确实也没跟高芸讲过乔玉甄准备在修山置业的股票上进行炒作的话,他知道高芸之所以能踩准汤言的步点,关键不在他,关键在于修山置业内部有和穹集团的内线。但这就是高芸一方的商业机密了,他也不适合透露给汤言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清楚你遭遇狙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可以确定一点,我没任何人透露过乔玉甄跟我讲话的内容。” 汤言笑了一下,说:“傅华,你确定不知道是谁在狙击我吗?” 傅华听汤言问的是谁在狙击,而非是他有没有泄露消息给别人,就明白汤言可能已经知道是和穹集团在背后搞鬼的事情了,但他跟这件事情和和穹集团并没有什么联系,就笑了笑说:“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啊,难道说你汤少怀疑我在背后搞鬼吗?” 汤言笑笑说:“你说没有就没有了,我没怀疑你什么。好了,你真的不想跟我一起吃顿饭?我可是有段时间没见你了,还真是挺想见你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行了汤少,你要问的东西已经问到了,你觉得还有必要浪费这个时间吗?” 汤言笑了起来,说:“好了,既然你坚持那就算了。就这样吧。” 汤言就挂了电话,然后对坐在他办公室的乔玉甄说:“傅华说他没跟任何人泄露我们在炒作这支股票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狙击我们。”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相信他吗?” 汤言笑了笑说:“我只相信他一半,他说没对别人泄露我们在炒作修山置业的消息应该是真话,他那个人不是一个会去坏别人的事的人。但是他说他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狙击我们,就不是真的了,恐怕他应该是知道和穹集团在狙击我们这件事情的。” 乔玉甄点了点头,说:“我跟你的看法是一致的。” 汤言说:“现在问题就来了,既然和穹集团不是从傅华那里得知我们在炒作修山置业消息的,那么和穹集团是从什么渠道得知我们在炒作修山置业的消息的?” 乔玉甄说:“和穹集团不仅仅是知道是我们在炒作修山置业,还很清楚的知道我们的每一步的炒作计划,汤少啊,恐怕你这里有内奸啊?” 汤言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的,参与这一次操作的人都是跟了我很长时间的老臣子了,他们对我是绝对忠诚的,不可能泄密的。” 乔玉甄说:“那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说和穹集团的人精明到可以事先猜到我们每一部计划的程度?显然是不可能的。” 汤言眉头皱了一下说:“这倒也是,问题出在哪里呢?” 乔玉甄看了一眼汤言,说:“汤少啊,赶紧用用你聪明的大脑,想想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吧,再这样子下去可是不行的,你看今天修山置业又绿了,在这样子我们原来的计划可就无法实行了。” 乔玉甄原本的计划是要将修山置业炒出一个漂亮的股价来,然后获利出售给另一家公司,但现在股价不但不上涨,还有下跌的趋势,原本预定接盘的公司显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以商定的高价接盘的。 预定接盘的公司是一家国有公司,高价接盘一家股价正在下跌的公司显然是不好交代的。 汤言也是知道这个计划的,现在的状况显然是无法按照预定计划进行下去的。他看了一眼乔玉甄,说:“乔董啊,对方在这个时候打压股价,就是看准了我们急于想把股价拉起来的缘故,他们要我们付出更高的成本来拉升,他们也好趁机派发手中的筹码。” 乔玉甄说:“汤少啊,你不要跟我讲这些,我听不太懂的,操盘你是行家,我只是希望你能按照我们预定的计划把这件事情完成,你就说要怎么办吧?” 汤言说:“我的意思是现在不能按照原定的计划走了,还按照原定的计划走,只会送钱给和穹集团。” 乔玉甄说:“那你想怎么办?” 汤言笑了笑说:“我们先不要谈下一步要怎么办,我们先谈谈内奸的问题吧,我这边没问题,那问题就该在你那边了,我怀疑和穹集团在修山置业里面有他们的商业间谍。要不我们来试一下吧。” 乔玉甄看了汤言一眼,说:“你想要怎么去试?” 汤言笑了笑说:“很简单,我们想办法在修山置业发布一条假消息,看看和穹集团会不会跟着这条假消息调整炒作策略,他们调整了的话,那就是修山置业方面有问题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这个办法到是挺聪明的。你说吧,发布什么假消息?” 汤言说:“就说我们现在资金紧张,决定暂时搁置修山置业的炒作计划,明天不再拉升,而是先出货。” 第1675章嘿嘿 乔玉甄说:“我倒是可以把这消息发布出去,但是关键要后续怎么去做啊?” 汤言笑笑说:“如果对方知道我们要出货,一定会抢在我们前面出货,我也会安排配合着这条消息出一部分货的。” 乔玉甄说:“那样子的话,股价岂不是会被打得更低,这可与我们的目标背道而驰的。” 汤言笑了笑说:“欲取先予,我要的就是先把股价打下去,这样子对手才会把手头的筹码都吐出来的。我们也可以趁机回笼一部分资金。放心好了,我会另外安排人在适当的价位将股票接回来的,不会耽搁你的计划的实施的。” 乔玉甄想了一下,眼下除了汤言的办法似乎也没别的好招了,就说道:“行啊,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汤言又想了一会说:“这么做还不够,这样你私下跟修山置业的人说,就说海川的那块滩涂地因为有东海省领导干涉,事情突变,不但不能办理土地使用权证了,有关部门还限期修山置业缴清土地出让金,否则将收回该地块。现在你正在急着找人想办法呢。” 乔玉甄笑了,说:“这么一说,估计修山置业明天将会跌停了,和穹集团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赶紧抛的。” 汤言笑了笑说:“要的就是他们抛出。要注意啊,这个计划除了你我知道之外,不得再向任何人泄露。如果再被别人知道了,那我们就完了。” 乔玉甄说:“这你放心,我吃一堑还不长一智吗?” 汤言笑了笑说:“那就按照这个计划去执行吧。和穹集团不是要玩吗,我就陪他们好好玩一玩。”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像汤言预计的那样,修山置业的K线图一片惨绿,有大量的卖盘出现,股价很快就被打到了跌停板。汤言就在跌停的价格小心吸收筹码,但是避免打开跌停板。 连跌几天之后,修山置业的股价跌了百分之二十多,根据规定,修山置业发布异常波动公告说,公司经营状况良好,各项目进行顺利,并没有任何可以造成股价异常的事务没公告的情况。 汤言趁机吸纳修山置业的股票,将跌停盘打开。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估计和穹集团手中的筹码已经出得差不多了,果然他尝试着做拉升,吸纳了不多的筹码,股价马上就往上升了百分之二。显然和穹集团手中已经没有多少的筹码可以狙击他了。 汤言并没有急于马上拉升股价,如果马上拉升股价,会让修山置业的股价呈现出一个急跌急升的状态,人为操作的态势太明显,很容易引来相关的证券监管部门的调查的。 汤言要等着乔玉甄去海川将土地使用权证办下来,然后发布公告,借此利好消息,然后再来炒高股价。 傅华也注意到了修山置业股价的剧烈波动,他心里很清楚这是汤言乔玉甄跟和穹集团博弈的结果。股价的剧烈波动表明双方厮杀的惨烈程度,看到后来修山置业股价跌去了百分之二十多的时候,他感觉很可能是和穹集团在这场博弈中惨败了。因为他记得高芸曾经跟他说过,乔玉甄和汤言最近将来有一次大的动作,高芸准备要趁机搭顺风车,赚一把就撤出的。 而股价现在这个样子,估计高芸如果没把修山置业股票卖出去的话,不但没赚到钱,还有可能会在账面上亏损呢。看来乔玉甄和汤言一定是看透了高芸的炒作步骤,来了一个反向炒作,整了高芸一把。 修山置业股价跌去了百分之二十多之后,跌停板打开,股价开始温和的上升,傅华看到这个情形,就知道这一次乔玉甄和高芸应该算是已经分出了胜负,乔玉甄和汤言很可能是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商场上的输赢本来就是很快的,高芸这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了。傅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谁赢谁输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在这件事情里面,没有一方是正当的,高芸本身也是在想算计乔玉甄,现在被算计了,也是活该。 又过了两天,傅华正在外面陪发改委的一位王处长吃饭,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高芸的,他迟疑了一下,犹豫着是否要接。 王处长笑了笑说:“怎么了,为什么不接啊,不会是小三打来让你过去陪他的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处长您真会开玩笑,我哪有什么小三啊。这不过是一个朋友的电话而已。” 王处长笑了笑说:“那为什么不接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不是正要接吗。”说着他就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马上就传来了高芸的叫声:“傅华,你干什么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高芸大着嗓门,说话含糊不清,一听就是喝多了的样子,声音传出来就被一旁的王处长听了个正着,王处长的眼神中就多了几分内容丰富的笑意,显然他感觉打电话来的女人跟傅华的关系很不简单。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刷,解释说:“我这朋友喝多了。” 王处长笑笑说:“理解,理解,现在这个社会嘛,这种事情很正常。” 傅华知道这种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也就越发的尴尬。这时高芸一直没听到他的回应,急了,叫道:“傅华,你个胆小鬼,不就是我爸爸讲了几句话而已嘛,你至于吓得连电话都不敢接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高芸,你喝多了,别闹了,赶紧休息去吧。” 高芸打着舌头说:“谁说我喝多了,我没喝多。我跟你说,我还要喝的。诶,你给我出来,陪我继续喝酒,我们喝到天亮。”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在外面啊?” 高芸嘿嘿笑了笑说:“是啊,我在酒吧呢。你快来,我等你啊。” 傅华说:“高芸,我不会去的,你也别喝了,赶紧回家休息吧。” 高芸叫道:“不行,你非要来不可。” 傅华说:“别闹了高芸,赶紧回家休息。” 高芸叫道:“谁闹了,我不过是叫你出来喝酒罢了。你为什么不来啊,你们太差劲了,你们究竟想干嘛啊?一个个的都来欺负我。” 高芸说着就嘤嘤的哭了起来,傅华心里也被高芸哭得有点酸楚,便说道:“好了,好了,我过去就是了,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啊?”高芸含糊地说,“我也不清楚,反正是在酒吧里,你快过来啊。” 傅华心说北京的酒吧太多了,我知道你在哪个酒吧啊?看来这个高芸真是喝多了,连身在什么地方都搞不清楚了。 傅华的头就有点大了,他倒是想过去但是起码也要知道地方啊。而高芸似乎已经喝得稀里糊涂,他又不好就这么放任不管。正在犯愁呢,一个男声从话筒里出来,说:“嘿,哥儿们,你的女朋友喝大了,你赶紧来把她接回去吧。” 傅华赶忙问道:“你谁啊?” 对方说:“我酒吧的调酒师,你女朋友已经趴在吧台上了,你赶紧过来吧。” 对方就告知了高芸所在酒吧的名字,傅华听到酒吧的名字就松了口气,起码他知道去哪里找高芸了。不过他并不想去酒吧找高芸,而是拨打了高原的手机,他想要高原去接高芸。 没想到的是,高原的手机居然关机,他根本就联系不上高原。傅华就有点傻眼了,他并没有高穹和的手机号码,就算有,他也不敢去找高穹和的。 看来只好自己去找高芸了,傅华看了一眼王处长,王处长笑了笑说:“老弟啊,别看我了,反正我们已经要结束了,赶紧去吧,女人在酒吧喝多了很危险的。” 看得出来,王处长还是把高芸当他的情人了,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真的只是朋友。” 王处长笑了笑说:“不管是什么,既然你知道了,就是有义务保证她的安全的。” 傅华说:“这倒也是,那处长,不好意思我就先走一步了。” 王处长笑了笑说:“赶紧去吧,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过了半个多小时,傅华在酒吧里找到高芸,高芸正一动不动趴在吧台上,傅华走了过去,冲着吧台里面的调酒师笑了笑说:“谢谢了。” 调酒师笑了笑说:“不用客气了,你女朋友真猛啊,连喝了几杯地震,我还以为她很能喝呢,结果就这样子了。” 所谓的地震是一种花式调酒的名字,这款花式调酒的酒精度之高令人乍舌,用地震来命名其恐怖程度可见一斑。由于是酒精度为47度的花式调酒,所以连饮三杯后饮用者就会身体摇摇晃晃,意识不清,所以以地震命名。 傅华看高芸一直在那趴着,就推了推她的胳膊,叫道,高芸,醒醒。 高芸抬起了头,醉眼蒙眬的打量着傅华半天,然后指着他嘿嘿笑了起来,说:“是你啊,傅华,怎么你肯来陪我喝酒了?来,倒酒,我们再来喝过。” 第1676章亲热 傅华心说你都这样子了,还喝呢,他苦笑了一下,说:“行了高芸,我送你回家。” 高芸眼睛一瞪,使劲的摇了摇头,说:“我不回家,回家去看我爸爸那张苦脸啊,有什么呢,我不就是在修山置业上亏了一笔钱嘛,你看他难受的那个样子。” 能让高穹和的脸色难看,这说明高芸这一次恐怕亏钱的数字绝对是很可观的,看来高芸在修山置业的股票上栽了一个不少的跟头啊。汤言的手段还真是够狠辣的。 傅华说:“别闹了高芸,你不回家能去哪里啊,起来,我送你回去。” 高芸眼睛一瞪,说:“不行,我绝对不回家。” 傅华说:“别闹了,这里是酒吧,难道你要在这里呆一个晚上吗?” 调酒师也在一旁帮腔说:“是啊,小姐,我们就把很快就要打烊了,你还是跟这位先生回家吧。” “我不,我就不,”高芸叫了起来,指着傅华说,“傅华,我警告你啊,你如果今天敢送我回家的,我就跟我爸说晚上是你约我出来泡吧的,说你想勾引我,到时候看我爸不收拾你。” 傅华就有点恼火地说:“高芸,你这不是无赖吗?” 高芸嘿嘿的坏笑了一下,说:“我就无赖了,看你能对我怎么样?” 傅华还真是拿这个醉女人没辙,他也不好就这么扭头就走,只好说:“高芸你究竟想怎么样啊?” 高芸嘿嘿笑了笑,说:“我不想怎么样,我就要你陪我喝酒。” 傅华说:“不行,已经很晚了,人家酒吧都要打烊了,还喝什么酒啊。” 高芸茫然地四处看了看,酒吧的人确实少了很多,就说:“那你帮我找家酒店住下好了,反正我今晚不想回家。” 傅华也确实不想去见高穹和,就说:“行啊,我帮你去酒店开个房间让你住下好了。走吧。” 高芸就想站起来跟傅华往外走,但是站了半天她也没站起来,嘿嘿的傻笑了一下说:“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身上一点劲都没有啊?傅华,你别傻看着了,搀我一把。” 傅华看高芸确实醉的站不起来了,就只好过去把高芸给搀了起来,就这么搀扶着高芸出了酒吧,上了他的车。好在北京的豪华酒店遍地都是,他也没走远,就近找了一个豪华酒店,给高芸开了一个标准间,然后搀扶着高芸进了房间。 这一路上高芸一直都紧贴着傅华的身体,傅华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他心中就莫名的想起了那一晚跟高芸在泳池边的春梦,心里未免就泛起了几丝涟漪。 进了房间之后,傅华就将高芸搀扶到床上躺了下来,再看此时的高芸星眸微闭,双颊泛红,一副人事不知的醉态。傅华就给她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钥匙卡也放在了床头柜上,就准备离开回家。 没想到刚往门口走了几步,高芸就哦的一声,居然就在床上呕吐了起来。一股难闻的酒臭味马上就充溢在本来就不大的房间里了,让傅华也差一点跟着吐了出来。 这个时候傅华就没办法就这么离开了,他还担心高芸被呕吐物堵塞了气管造成窒息呢,他也顾不得气味难闻了,赶忙把高芸扶了起来,让高芸向着房间的垃圾桶吐。 高云吐了好半天,吐到最后实在没东西吐了,这才抬头看了看傅华,呵呵傻笑着说:“傅华,你终于看到我的窘态了。” 傅华看到高芸呕吐得眼睛里含泪,鼻子那里也挂着鼻涕,别提多狼藉了,实在有点让人心酸,他苦笑了一下,说:“你这是何苦呢?” 高芸苦笑着说:“傅华,我心里苦啊,诺大的北京城,我都找不到一个能够跟我说说真心话的人。” 傅华知道高芸的困境在哪里,这不是他可以管的事情,因此也不去顺着高芸的话题往下说,只是拿起床头柜上的水,说:“你喝一点漱漱口吧。” 高芸接过杯子先漱了漱口,然后大口的喝了几口水,说:“这下爽快多了。” 傅华先扶高芸去沙发那里坐下,然后把床单整个揭了下来,虽然床头那边湿了一小块,但看上去还不妨碍高芸休息,就让高芸过去躺下来休息。他把高芸的呕吐物处理了一下,倒进了抽水马桶,然后抽掉了。然后又开了房间的窗,让空气流通,把酒臭味给放了出去。 高芸就躺在那里看着傅华忙活,见傅华忙活完,笑了笑说:“傅华,你在家里肯定是个模范丈夫。” 傅华看了看高芸,感觉她经过呕吐之后,酒劲已经去了大半,就笑了笑说:“我看你的酒已经醒了差不多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高芸伸手过来拉住了傅华的胳膊,用央求的眼神看着他说:“就不能留下来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行的,高芸。我心里当你是朋友,你可别搞得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高芸说:“你真的当我是朋友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真的当你是朋友,以后你再要这样喝酒,先叫上我。” 高芸笑了,说:“你不怕我爸了?” 傅华还真是不敢说不怕高穹和这样的大话,就笑了笑说:“我们尽量不要他知道就行了。” 高芸笑了起来,嗔道:“你个胆小鬼。” 傅华笑笑说:“不胆小不行啊,我怎么能是你爸的对手呢,好了,你休息吧。” 高芸抓着傅华胳膊的那只手握了握傅华,说:“傅华,你真是个好人。” 高芸说他是好人,让傅华愣了一下,他感觉有点怪怪的,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样,他又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劲,只好笑了笑说:“好了,我要走了,已经很晚了。” 高芸就放开了傅华的胳膊,让他离开了。傅华在回家的路上车开得很快,一路上都在想要怎么跟郑莉解释他回来的这么晚,结果到了家一看,居然郑莉还没回来,这倒省了他解释了。 傅华折腾了一晚上也有点累了,就冲了个澡,也没等郑莉,直接就上床睡了。 早上起来,郑莉还在熟睡,傅华也不知道她昨晚什么时间回来的,也没叫醒她,随便吃了点早餐就去了驻京办。工作到快十点的时候,他打了一个电话给高芸,问:“高芸啊,还好吧?” 高芸笑了笑说:“别的都还好了,就是头有点疼。” 傅华笑了笑说:“宿醉醒来都是这个样子的,这没办法帮你了。” 傅华打这个电话就是问一下平安,见高芸没事,就挂了电话。 傅华这边刚挂了电话,电话就再度响了起来,看看号码很陌生,傅华就接通了,说:“我是傅华,请问哪位找我?” 对方一个男人说道:“你不要问我是谁了,你不认识我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我不认识你你找我干嘛啊?” 男人说:“我手里有几张照片估计你会感兴趣,所以想问你想不想把照片买回去。” “照片,什么照片啊,”傅华诧异地问道。 男人笑了起来,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见不得人的照片了。” 傅华就笑了起来,说:“别扯淡了,我没什么照片见不得人的,你是想诈骗我吧?” 男人笑了笑说:“你先别那么肯定,你有电子邮箱吗?” 男人就挂了电话,傅华就去电脑那里查看自己的邮箱,果然有一个新邮件发了进来,他就打开了一看,就有点傻眼了。原来男人发来的照片是将昨晚他扶着高芸去酒店去开房间的经过都拍了下来。 傅华倒是自问整个过程他跟高芸都是清白的,但是这些照片上的情形看上去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从他扶着高芸下车,然后扶着高芸在酒店前台登记,然后扶着高芸进了房间。这个过程中,高芸一直靠在他的身上,从外表看来两人关系亲密,似乎是一对情侣喝多了一起到酒店开房间一样。 如果这些照片散播出去,将会对他和高芸的声誉造成很坏的影响。还有一点,如果高穹和和胡东强看到这些照片,他们会怎么想啊?这两大家族在北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肯定不会容忍这种行为发生的。 这还真是个麻烦事,也是邪门了,昨晚他送高芸去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怎么还会有人等着拍照片呢?傅华有一种感觉似乎那男人是刻意等在酒店门口的一样,不然不会这么巧的。 不管怎么样,傅华觉得还是先弄清楚究竟怎么一回事再说,他也想问问那个男人究竟想要把这些照片卖多少钱,如果钱不太多的话,他倒是可以考虑买下来,他并不想因为这几张照片而搞得满城风雨。 傅华就拨了那个男人的电话,男人接了电话,笑了笑说:“对照片感兴趣了吧,是不是想把照片买下来了?” 傅华说:“先不要跟我说这些,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这几张照片的?” 男人笑了笑说:“我晚上出去吃宵夜,正好看到你们亲亲热热的,就拍下来了。” 第1677章贪心 傅华说:“扯淡,你又不认识我,拍我照片干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男人说:“你管我什么人啊,你就告诉我你要不要买下照片吧?” 傅华说:“这照片也说明不了什么的,我为什么要买啊?” 男人笑了起来,说:“说明不了什么,你真会开玩笑,你都带着她去开房了,还说明不了什么啊?难道非要我拍到你们上床的照片才能说明什么吗?你想想清楚,这几张照片如果被某人知道了,问题可能就严重了。” 傅华从男人的话味中听出了一段端倪,那就是这个男人似乎知道一些高芸的情况,难道说这男人本来是冲着高芸来的?他说:“不对,你不是碰巧遇到我们的,你昨晚是在跟踪我们。” 男人感觉被看穿了底牌,就有些慌了,说:“别扯那些没用的,你就跟我说你买不买吧?不买别浪费我的时间。” 傅华说:“”你先告诉我准备卖多少钱吧。 男人笑了一下,说:“这就对了,我要的也不多,一百就可以。” 傅华知道这男人所说的肯定不会是一百块了,那就是说他想要的是一百万了,他诧异的叫道:“这么多啊,你去抢好了。” 男人笑了笑说:“这你可要想清楚,一百万就可以避免一场丑闻的发生,这对于和穹集团和天策集团来说,真是算不了什么的。如果你不买的话,我可要卖给高穹和或者是胡东强了。” 傅华说:“你在威胁我?” 男人笑笑说:“对啊,我是在威胁你,跟你说要买的话就别废话,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 傅华想了一下说:“我就是要买,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去跟别人商量一下。” 男人笑笑说:“这才上路,赶紧商量去吧,我等你电话。” 一百万的价格实在是高的离谱,傅华是倾向于不买的,他问心无愧,没必要花这么多的钱买这些说明不了什么的照片。但是照片里面是他和高芸两个人的,照片如果散布出去,对高芸也是会有很大的影响的,特别是会影响到高芸和胡东强的关系,他就想问问高芸对这件事情的意见。 高芸接了电话,笑了笑说:“怎么了,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居然一会儿工夫打两次电话给我。”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不是我想找你,而是麻烦找上门来了。” 高芸愣了一下,说:“什么麻烦啊?” 傅华就讲了有人拍下了昨晚他们一起去酒店的照片,现在这个人想要拿这些照片勒索他一百万的事情。 高芸愣了一下,说:“是什么人啊?” 傅华说:“我也不清楚,他不肯透露身份。但我感觉这些照片绝非是碰巧拍到的,我怀疑这个家伙昨晚跟踪了我们,或者说他跟踪了你。感觉上他对你的事情很了解,还知道你跟胡东强的关系。” 高芸说:“你是怀疑我父亲派的人跟踪我?” 傅华说:“不仅仅是你父亲吧,胡东强那边也是可能的。” 高芸说:“这倒也是。诶,你看到了照片了吗?” 傅华说:“看到了,他发到了我的邮箱里了。” 高芸说:“那好,你发一份给我看看。” 傅华就把照片发给了高芸,高芸看了之后说:“傅华,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这些照片如果公开出去会不会影响到你们夫妻的关系啊?” 傅华迟疑了一下,他跟郑莉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受这些照片的影响他还真是拿不准,如果换在以前,他跟郑莉之间相互信任,这几张照片根本就影响不到什么的,但是因为前段时间的裸照风波,对他们相互之间的信任造成了很大的破坏,虽然经过一番努力修补好了,但是这种修补过的关系是很脆弱的。 高芸感觉到了傅华的迟疑,便说:“傅华,既然你没有把握会不会伤害到你们夫妻的感情,那还是把照片买下来算了,钱我来出。” 傅华说:“高芸,这不是个办法啊,现在是无底片时代,这照片他想要多少副本随便都有的,这一次给了他钱,说不定很快他就会再来勒索的。这会是一场无休无止的噩梦的。” 高芸说:“那你想怎么办呢?” 傅华说:“关键不在我,我这边还是能够想办法解释过去的,关键是你想怎么办,这些照片如果公开了,肯定会让你父亲和胡家不高兴的,到时候恐怕你受的影响会更大一些。” 高芸苦笑了一下,说:“这倒无所谓了,反正再惨也不过就我现在这个样子了。” 傅华想了想倒也是,胡东强并不喜欢高芸,他想要的是高芸身后拥有的高家的财产。他们这对未婚夫妻其实是一场利益上的结合,高芸既然能容忍胡东强在外面花天酒地,想来胡东强对高芸传出一点点的绯闻也不会太介意的。 因此高芸说的倒也没错,她跟胡东强之间的情形已经是很坏了,再坏了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傅华说:“那你说怎么办,我回绝了他?” 高芸说:“先等一下吧,你把他的电话给我,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傅华就把男人的电话号码给了高芸,现在他跟高芸已经分析过了整件事情的利弊,他相信以高芸的精明能干,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他也就没再去管这件事情,那个男人也没再打来电话。 第二天一早,傅华来到办公室之后,先浏览了一下新送来的报纸,当他看到一份财经快讯的报纸的时候,不禁呆住了。那男人发来的几张照片清清楚楚的刊登在报纸上,不过照片上对他的眼睛做了技术处理。 傅华赶忙去看这条新闻的内容,新闻的标题是《豪门情变--和穹集团千金舍未婚夫与情人泡吧开房》,内容是据可靠消息人士向本报透露,已与天策集团少东胡东强订婚的和穹集团千金高芸昨晚跟一男性友人泡吧到深夜,然后双双去某酒店开房过夜。而胡东强最近也传出与某女明星打得火热,胡东强还为该女明星购买豪宅,金屋藏娇。据此分析,高芸与胡东强之间可能已经发生情变。天策集团和和穹集团之间的家族联姻很可能会因此破裂…… 报道又从财经的角度分析了天策集团和和穹集团可能因为联姻失败而照成的一些经济方面的影响,为这段男女风流八卦轶事做了一些经济方面的包装,让这份报道贴合了财经快讯这份报纸的经济属性。 令傅华惊讶的是,高芸不是说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吗?怎么会处理到报纸上去了呢。这份财经快讯是在北京发行量很大的一份财经类的报纸,很多商界人士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阅读这份报纸。 傅华相信高穹和和天策集团的胡瑜非此刻一定会跟他一样,也在看这份报纸,可能也在看这篇报道。傅华心说高芸这是搞什么啊,就算你不买照片,起码也要想办法安抚一下那个勒索的男人的。他就拨了高芸的电话,想问一下高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他是怎么惹到了那个男人,让这些照片这么快就见报了。 但是电话打过去,高芸那边却是关机状态。傅华估计这个时候高芸应该已经开始要承受高穹和或者胡东强对她的责骂了,很多八卦的人估计也会打电话询问她情况,这个时候关机倒也不失是一个好的选择。 傅华就挂了电话,这是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令他惊讶的是,居然是昨天打电话来勒索的那家伙的号码,他不由得就火了,接通电话就骂道:“你个混蛋还打来电话干什么,你不是把照片都捅到了报纸上去了吗?你最好是不要让我查到你究竟是谁,一旦被我查到,我饶不了你。” 男人也火了,骂道:“姓傅的,你装什么蒜,你这个混蛋断了我的财路你知道吗?你他妈真是够狠啊,居然把我发给你的照片捅给了报纸,真是够会玩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说什么,照片不是你捅出去的啊?” 男人说:“你知道什么啊就说我捅出去的?报纸报道才会给几个钱啊,这些照片只有不公开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你玩的够狠,本来值一百万的东西,被你这么一搞,一文都不值了。还搞得我无法跟委托我跟踪高芸的委托人无法交代,你他妈真是害死我了啊。” 傅华说:“谁说是我捅出去的啊,我还没傻到往自己脸上抹黑的程度?” 男人诧异地说:“那怎么回事啊?我可就把照片给过你,其他人都没有的。” 傅华说:“你刚才说还有一个委托你跟踪高芸的人,会不会是他啊?” 男人说:“肯定不会是他的,我就是跟踪你们发现了情况,一时起了贪心,就想从你们这边捞笔大的,所以才找了你,委托人那边我都还没有跟他说这件事情呢。” 第1678章黏糊 傅华就有点搞不清状况了,如果不是男人那边出的问题,那剩下来的唯一可疑的人就是高芸了。难道说是高芸把照片泄露出去的?这不可能吧? 傅华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是并没有把他把照片给过高芸一事说出来,而是对那男人说:“那就邪门了,反正我是没把照片给报社的。” 男人说:“真他妈倒霉,忙了半天白玩了。” 男人说完就挂了电话,傅华心中怀疑是高芸捣的鬼,就再次打了电话过去,高芸依然是关机状态,根本就联系不上她。傅华就又有些担心高芸是不是被高穹和采取了什么措施了。 同时傅华也在担心郑莉看到这份报纸会是个什么反应。报纸上的照片虽然在眼睛部分做了处理,但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照片上的男人是他的。这要怎么去跟郑莉解释呢?郑莉会不会因此再次跟他分居呢? 在忧心忡忡中熬到了晚上下班,傅华赶忙就离开办公室,准备回家去跟郑莉作出解释。他刚出了海川大厦想过去开车,两名壮汉就走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把他夹在了中间,左边的男子说:“傅先生,我们老板想请你过去见见面。” 傅华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心知情形不妙了。他这一天光顾着担心要怎么跟郑莉解释,担心高芸会不会被高穹和管制起来,却忘了最危险的事情。那就是他也是照片中的人物之一,高穹和或者胡东强肯定对这一点十分的生气的。 傅华看了一眼两名壮汉,强笑着说:“你们老板谁啊?他为什么要跟我见面啊?” 左边的男子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傅华笑了笑说:“对不起,我家里有急事要回去处理,就不奉陪了。” 左边男子冷冷的说:“傅先生,我看你是没搞清状况,希望你聪明一点,不要逼着我们动粗啊。” 傅华就叫了起来,说:“你们想干嘛,想绑架我吗?” 傅华刚想呼救,左边的男子上来一记勾拳就狠狠地捣在了傅华的肚子,傅华只觉得肚子里一阵抽搐,疼得他就叫不出来了,眼泪也下来了,整个人抱着肚子就弯下腰去了。 这时两名壮汉一左一右拎着傅华,把他塞进了一辆开过来的黑色奔驰车中,两人也上了车,车子就离开了海川大厦。 傅华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了,转头去看夹在他身边的两名壮汉,为主的那名男子说:“傅先生,我们只想把你带到老板那里去,并不想对你做什么的,所以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让我们难做。” 傅华现在已经在人家的控制之下了,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看来这一次真是跟着高芸倒霉了,虽然不至于有生命之忧,但这一顿皮肉之苦恐怕是脱不了的。傅华就闭上眼睛靠在了后座上,既然无法避免,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车行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就来到了一个挺大的四合院门前,傅华看得出来,这个四合院是那种经过整修的,内部按照现代生活的需求进行了改造,这么一栋四合院现在的市价要上亿的,只有那种超级富豪才买得起。 傅华大约猜到这可能是胡东强家的产业,很可能是胡瑜非住的地方。因为只有那种上了点年纪的人才会留恋这种老式风格的四合院。胡瑜非是红色贵族,可能自小就长在北京,因此才会喜欢这种四合院。而高穹和住的是别墅,显然不是这种风格的人。 傅华就下了车,被两名壮汉一左一右护持着走进了四合院,院落里摆着石榴和鱼缸,鱼缸里养着漂亮的锦鲤,颇有一些老北京阔绰人家的调调。傅华如果不是被强请来,这个环境会让他感觉到赏心悦目的。 背面正屋里面已经坐着以为五十多岁样的男人,男人穿着很随意,上身一件白色的套头衫,下身一条休闲裤,脚蹬一双懒汉鞋,典型的一个老北京人的打扮。 但是就是这么随意,这个男人依然隐隐给人一种很威严的感觉,让人不敢因为他转着随便就小觑他。傅华虽然从来没见过胡瑜非,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架势让他在心中马上就认定了他是胡瑜非了。 胡瑜非正在专心泡茶,傅华进来他连头都没抬。傅华也没等他说什么,就直接过去坐到了胡瑜非的对面,用竹镊子夹了一只杯子放在自己面前,然后示意胡瑜非给他倒茶。 胡瑜非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傅华,表情平淡,也没说什么,不过拿起水壶注水入茶壶,然后给傅华倒了一杯。傅华端起杯来先嗅了嗅,闻到了一股特别浓郁的茶香,然后才喝了一口,笑着说:“地道的台湾文山包种,不错啊。”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胆子倒挺大的,居然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品茶。” 傅华笑了笑说:“我胆子并不大,实际上我现在心里怕得要死,不过就算是胡先生要往死里教训我,估计也不会连杯茶都不让我喝吧?再说我看胡先生把我带到这里来,也不像要往死里教训我的样子。” 胡瑜非冷笑了一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往死里教训你,厢房那边就是我的健身房,把你带进去教训一顿一点问题都没有。”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这就没必要了吧。” 胡瑜非冷冷的笑了一下,说:“怎么没必要,你不会不知道高芸是我胡瑜非的什么人吧?” 傅华说:“知道啊,你儿子胡东强未过门的未婚妻。” 胡瑜非说:“那你还敢去招惹她,还带着她去酒店开房,不知道你要把我胡瑜非置于何地啊,我是那种那么好欺负的人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了,在来的路上我已经领教了你属下的厉害了,我肚子上挨的这一拳到现在还很难受呢。好吧,你不就是想教训我一顿出出气吗,你的健身房在东厢还是西厢,赶紧带我过去吧。” 胡瑜非笑了,说:“你还挺着急挨打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着急挨打,而是我急着回去跟我老婆解释这件事情,相比起你这一关,她那关可能更难过。” 胡瑜非瞅了傅华一眼,说:“你知道她那关难过,你还敢出来招花惹草的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真是没有招花惹草,如果我跟你说我虽然跟高芸去开房了,但是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你相信吗?”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不信,现在的男人去跟女人搅合在一起,除了想睡她之外,不会有别的企图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真的是冤枉的,好了,你既然不信我就只好认倒霉了,你把你属下叫过来,赶紧打完,我好回家。” 胡瑜非又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跟高芸之间真的没做过什么吗?” 傅华说:“真的没有,那晚高芸喝醉了才打电话给我,我不该一时好心过去想把她送回家,结果她又闹着不肯回家,我只好就近找了家酒店帮她开了个房间,让她休息了。谁知道被一些有心人给拍了照了。诶,说到这里,我还想问你呢,是你找人盯高芸的梢的吗?”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我没那么无聊。” 傅华困惑地说:“这件事情真是邪门了,如果不是你们胡家让人盯高芸的梢,那会是谁啊,总不能是高穹和安排的吧?” 胡瑜非沉吟了一下,说:“你等一下,我问一问。” 他就拨了一个电话,说:“东强,你在哪里啊?给我回来家里一趟。” 胡瑜非就挂了电话,说:“一会问问我儿子,看看是不是他搞的鬼。” 过了一会儿,胡东强回来了,看到傅华马上就急了,说:“嘿你丫的,我正到处找你呢,你却跑我家里来了,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姓胡。” 胡东强说着就握拳要打傅华,傅华并没有害怕什么,反而笑着看着胡东强,有胡瑜非坐在那里,他感觉胡瑜非不会让胡东强乱来的。果然胡瑜非在一旁呵斥道:“东强,你干嘛,傅先生是我的客人,你给我老实一点。” 胡东强果然不敢冲过去打傅华了,而是看着胡瑜非叫道:“爸爸,这家伙太气人了,他居然带着小芸去开房,真是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胡瑜非说:“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先告诉我,是不是你安排人盯梢高芸的?” 胡东强迟疑了一下,说:“我没有。” 知子莫若父,胡瑜非一看胡东强迟疑,就知道八成盯梢这件事情是胡东强干的了,就眼睛一瞪,说:“你敢再说你没有?” 胡东强就不敢去看胡瑜非了,吞吞吐吐的说道:“好了,是我找人盯高芸的梢的。” 胡瑜非火了,说:“你这不是胡闹吗?你凭什么这么不相信高芸啊?” 胡东强说:“爸爸,你不知道,这家伙跟小芸黏糊有一段时间了,我如果不再找人盯着,被戴了帽子我都不知道的。” 第1679章沮丧 傅华说:“胡东强,你说话要负责任,我什么时候跟高芸黏糊了?” 胡东强冷笑了一声说:“我冤枉你了吗?那天在华彬费尔蒙酒店门前,你没跟高芸抱在一起吗?你可别不承认啊,我亲眼看到的啊。” 傅华说:“有这么回事吗?我怎么没有印象啊?” 胡东强说:“你这家伙啊,真是会装啊,我当时就在你们身后不远的地方,亲眼看到你跟高芸抱得紧紧的。” 胡瑜非也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傅华,傅华想了一下,说:“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有事要问高芸,就请她姐妹吃饭,吃完饭之后在离开的时候,高芸忽然身体有些不舒服,差一点摔倒,所以就抱了我一下。” 胡东强看了傅华一眼,说:“有点不舒服,你骗傻子啊?”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我不知道你这个人有没有头脑,当时高原也在一旁的,我就是真想跟高芸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也不会当着高原的面吧。” 胡东强说:“那可难说,高原那个臭丫头也不是什么好鸟。” 高原曾经为了高芸教训过胡东强,因此胡东强提起高原就一肚子意见。 这时傅华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指着胡东强说:“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找人砸我的车伏击我的?” 傅华被伏击正好发生在华彬费尔蒙吃饭后不久,傅华一直找不出什么原因,今天听胡东强说他在华彬费尔蒙酒店门口看到自己和高芸抱在一起,就怀疑是胡东强找人做的这件事情了,来报复他的。 胡东强说:“是啊,怎么样啊,我那就是想给你个警告,让你不要去招惹高芸,早知道你今天会跟高芸去开房,我当初就该弄死你丫的。” “胡东强,你把我们胡家当什么了,黑社会吗?”胡瑜非过去抬手就给了胡东强一个耳光,呵斥道,“谁给你胆子这么做的。” 胡东强捂着脸委屈的说道:“爸,你怎么还帮着外人打我啊?” 胡瑜非说:“我打你还是轻的,你个不成才的东西,以前我只是觉得你成天沾花惹草的只是风流一点,结了婚就好了,没想到你竟然干出这些砸车打人的勾当,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说到这里,胡瑜非转头看了看傅华,说:“傅先生,是我没管教好儿子,对不起,回头你这一次的损失我会全部赔偿你的。” 傅华说:“那倒没必要了,修车的钱保险公司赔给我了。” 胡瑜非叹了口气,对胡东强说:“你先给我滚蛋吧,回头我再找你算账。” 胡东强就灰溜溜的走了,胡瑜非坐了下来,拿起茶壶给傅华斟茶,说:“不好意思啊,傅先生,我这个儿子不成器,成天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真是让我头疼啊。” 傅华看胡瑜非也不像一个不讲理的人,就笑了笑说:“你儿子有些行为也确实够差劲的,已经有未婚妻的人了,还在外面跟一些小明星勾勾搭搭,还搞得那么高调,你让高芸怎么想啊?我跟你说高芸昨天喝多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这个宝贝儿子的。” 胡瑜非说:“这我能猜得到。”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心说你猜得到还坚持要高芸嫁给你儿子,你这个人可真够残忍,为了谋取高家的财富,居然仍然让高芸往火坑里挑。他心中的不平之气发作,就说:“胡先生,不知道你对财富是怎么看的?”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你什么意思啊?” 傅华说:“我刚才看你教训儿子,觉得你还是一个挺有正义感的人,但是你不觉得非要高芸嫁给你儿子是一件很残忍地事情吗?” 胡瑜非笑了,说:“我明白了,你是说我让东强取高芸是为了高家的财富?” 傅华说:“难道不是吗?”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还真不是,不过这件事情我也是有私心的。”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说:“怎么说?” 胡瑜非说:“关于财富这一点,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其实东强和高芸结婚,他们拥有的财产是会结合在一起的。但是你为什么不认为是高芸把我们胡家的财产给拿走了呢?就东强和高芸两个人来说,你觉得他们哪一个更精明更能干呢?显然是高芸,对吧?” 这一点傅华心中也是认同的,通过刚才跟胡东强的对质,傅华心中对高芸产生了不少的疑点,首先一点那天在华彬费尔蒙酒店门口的拥抱,傅华此刻心中就很是怀疑,他怀疑高芸是在已经知道胡东强在身后的情况下,故意拥抱给胡东强看的。 还有那些照片被报道,傅华现在心中也怀疑是高芸搞的鬼,他估计是想借此逼着胡家跟她解除婚约。胡家在北京城那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要一个跟别的男人开房的未婚妻呢? 傅华看着胡瑜非说:“那你的想法是?” 胡瑜非说:“我就东强这么一个儿子,将来他肯定要继承我的产业的,但是东强很明显的就不是那块材料,他泡妞的本事一个顶俩,经营企业就不行了,诺大的一个集团公司交付到他手里我不放心,于是我就想了一个法子。你明白我的想法了吧?” 傅华就明白胡瑜非是怎样的一个打算了,胡瑜非是想为儿子娶一个能干的媳妇,好把天策集团给传承下去。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说:“你的计划是挺好的,但是你忘了一点,高云并不喜欢你儿子,甚至她还因为胡东强成天寻花问柳,心中对胡东强充满了反感,他们就算是结了婚,未来也不会幸福了的,这恐怕要比你预想的结果差出好远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个问题我也意识到了,我还真没想到这件事情搞得高芸这么痛苦。其实我是很欣赏这个未来的儿媳妇的,我感觉她的能力很强,未来一定能领导好天策集团的。但是强扭的瓜不甜,回头我会跟高穹和谈一下,看看是不是解除婚约算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这种事情最好是两厢情愿。好了,如果你不想教训我了的话,我想回去了,我家里面的那位还不知道对这件事情会怎么看呢。” 胡瑜非笑了笑说:“是啊,女人的事情确实很难搞的,你自求多福吧。我派车送你回去吧。” 傅华说:“好的。那我走了。”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现在已经知道我不会去追究你什么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昨晚跟高芸之间究竟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真的没有。” 胡瑜非笑了笑说:“如果真的没有,那你这家伙的自制力很是很强的,很少有男人遇到这种情况会不下手的。”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也无需自制力了,昨晚高芸喝得乱醉如泥,吐得到处都是,房间里充满了酒臭味,这种情况之下,男人自然会对她敬而远之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原来如此。” 胡瑜非就派车送傅华回家了,傅华回到家中的时候,郑莉已经煮好了饭,两人就开始吃饭。傅华不时偷眼去看郑莉的脸色,想从她的脸色上看出她有没有知道财经快讯上面的报道。 郑莉察觉到了傅华在看她,笑了一下,说:“你不好好吃饭,老看我干什么啊?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哪有,”傅华说道,“就是今天有篇报道不知道你看没看见过?” 想来想去,傅华觉得还是及早把这件事情点破为妙,如果他不点破,日后郑莉自己发现还是一个大麻烦。 郑莉笑了一下,说:“什么报道啊,不会是财经快讯上的吧?” 正在吃饭的傅华差一点被噎到,没想到郑莉已经知道了,却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是什么意思啊,是在考验他吗?傅华干笑了一下,说:“原来你都知道了。我跟你说,你要相信我,根本就不是报道上所说的那样子的。” 郑莉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 傅华愣住了,说:“小莉,你是说你相信我,你这不是正话反说吧?” 郑莉笑了笑说:“当然不是了,我记得那晚你回家来了,而且睡得很香甜。你这个人有个特点你知道吗?你如果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你会在我面前显得很心虚的。但你那天没有,所以我就相信你了。” 傅华松了口气,说:“早说啊,害得我今天一直在担心你会误会我呢。” 郑莉笑了笑说:“我忙的要死,那有什么时间去误会你啊。” 傅华听郑莉这么一说心情刚轻松下来的就变得有些沮丧了,他感觉郑莉表达出来的意思似乎是心里并不在乎他了。他看了郑莉一眼,想说你最近也太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了吧,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郑莉在他被拍到照片的情况下还这么体谅他,他又怎么好意思再去说她不好呢? 1681、欣赏 但是这种被放到次要地位去的感觉是很不好的,他感觉郑莉的心思更多的被服装事业吸引了去,已经有点不太把他当回事了。这让他心里未免有些失落。 第二天上午,傅华正在办公室忙着,高芸敲门走了进来。傅华看了她一眼,昨天他在胡瑜非那里已经弄明白了一些事情,晚上睡觉的时候,通盘的想一下事件的整个过程,他就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实际上高芸并不是真的对他有什么好感,而根本就是在利用他。她在利用他对付胡东强,从而达到跟胡东强解除婚约的目的。 傅华因此就对高芸有些反感了,他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便有些冷淡地说:“你找我有事啊?” 高芸笑了笑说:“我听说你昨天被胡瑜非给带走了,没发生什么事吧?” 傅华瞅了高芸一眼,说:“你说呢?” 高芸陪笑着说:“傅华,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的,对不起,让你被我牵累了。” 傅华看了高芸一眼,说:“高芸啊,你真的没想到吗?你会没想得到才怪呢,那照片根本就是你捅出去的,你还来假惺惺的问我没发生什么事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你可以把我耍的团团转啊?” 昨晚的情势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但是见胡瑜非的过程中,傅华的心始终是悬着的,此刻想来还是心有余悸的,因为昨晚那个形势,一旦胡瑜非真的发怒了,他还真是很难全身而退的。 而这都是因为高芸而造成的,傅华自然对她不会有好态度了。 高芸尴尬的笑了笑,说:“我没有要耍你的意思啊,我问过你了,这照片散播出去的话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你说过问题不大的。如果你老婆那边因为这些对你有什么误会,我可以当面去跟她解释的。” 傅华看着高芸说:“问题不大你就把它捅给媒体啊?还编出什么豪门情变的故事,你想过会引起什么样的连锁反应吗?你这么做等于是在全北京人面前打胡瑜非的脸,如果被他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你做的,你猜他会怎么对你呢?” 高芸偷眼看了一下傅华,说:“你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吧?” 傅华看了高芸一眼,说:“怎么你害怕了,你不是挺聪明的嘛,这点小事情还能难得住你吗?” 高芸挺直了腰板,说:“我没怕,他要怎么对付我让他来吧,反正也好过我嫁给胡东强痛苦的过一辈子。” 傅华看了一眼高芸,说:“你这个时候倒挺有胆气的,你既然这么有勇气,为什么不直接跟胡瑜非说,还要非拖我进这个泥沼里来?” 高芸叹了口气,说:“我面对的不仅仅是胡瑜非,还有我爸爸,如果我不是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们又怎么会同意解除婚约呢?至于拖你进来,我也不想的,不过正好是我们被人拍了照片,我只不过是利用了这个机会罢了。你别生我的气了,我会给你做出补偿的。” 傅华看了一眼高芸,说:“你要怎么补偿我啊?昨晚我被胡瑜非的人打了一顿,你是不是也让我打一顿啊?” 高芸笑了起来,说:“这也太简单了,如果打我一顿你就能解气的话,你尽管打我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高芸啊,我是不会打女人的。” 高芸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既然你不打的话,你想要别的方面的补偿也都可以啊,随便你提什么要求都行,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满足你。” 傅华看了看高芸,说:“随便什么要求都行吗?” 高云点了点头,说:“随便你什么要求都可以,说吧,你想要什么?” 傅华说:“我想要的很简单,以后请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再被你利用了,还有啊,你父亲那边的问题你自己解决,我可不想再被他抓去打一顿了。”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说:“我父亲那边没事的,还有啊你别这么小气好不好,照片的事情我事先问过你了。你是这么好的人,当然愿意帮我这个小女子跳出胡东强这个火坑了。”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还小女子呢,我看你是狡猾透顶才对。是啊,我是这么好的人,也愿意被人把车给砸了,还被打了一顿。” 高芸愣怔了一下,随即笑了一下,说:“这你也知道了?” 傅华说:“昨晚胡东强也在场,他说是看到你在华彬费尔蒙酒店门口跟我亲热,所以才找人教训我一顿的,高芸,你不要告诉我你抱我的时候没看到胡东强就在附近啊?我当时就很纳闷,你没喝多少酒,怎么就会醉了呢?” 高芸笑了笑说:“这我承认,我是看到胡东强在不远处,然后故意抱了你一下,不过我就是想气气他而已,可没想到他会做出那种严重事情来。事后我也感到很抱歉,跟你说要赔偿你的啊,是你自己不要的。” 傅华说:“可你当时把帐都算在了乔玉甄的头上。” 高芸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总不能跟你说我是想用你气胡东强的吧?再说,这事你事先也答应我帮忙的。” 傅华纳闷的说:“我什么时间答应你了?” “你不记得了?”高芸笑笑说,“那次我跟高原在跟你这里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愿意帮我一个忙的吗?我当时说我没什么事情要你帮忙,不过我会记住你的承诺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样也算我答应帮你做这件事情了?” 高芸笑了笑说:“当然算了,你那么富有正义感的一个人,对间接地帮我这么一个忙是不会介意的吧?” 傅华说:“那以后的事情呢,那一次暗示我可以随便带你到什么地方去,还有你在酒吧喝醉,是不是都是你事先设计好的?” 高芸说:“那一次我是真心想要你把我带走的,不过也不能说没一点私心,我是生气胡东强在外面胡作非为,就想说凭什么就你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也可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啊。我是想报复他。至于这一次酒吧喝醉的事情,并不是我设计的,我只不过利用了那些照片而已。” 说到这里,高芸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其实我这个人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也是对你有感觉才选择你作为报复胡东强的工具的。傅华你如果觉得这件事情我利用了你,你却什么都没得到,我也可以补偿你一些的。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梦到过你的事情吗?那可是一场发生在我家泳池边的旖旎美梦的。” 傅华差一点惊叫了出来,他没想到他和高云那一晚上的梦居然会惊人的相似,难道说他们俩真是对对方心有所感,才会一起做这种梦吗? 高芸笑了笑说:“你不用那么看着我,我说的是真的,傅华,这几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 傅华看高芸要向他表白,赶忙说:“打住,打住,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你利用我的事情我也不敢你计较了,你把照片捅出去的事情我也没告诉胡瑜非,我们之间就到此……” “你没告诉胡瑜非啊,”高芸惊喜的叫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还真的担心胡瑜非会因此而迁怒于和穹集团呢。而且让我父亲知道照片被报道的事情是我搞出来的也不好。傅华,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最好的。” 高芸说着就冲过来抱着傅华狠狠的亲了他脸颊一下,傅华慌了,赶忙推开高芸说:“你干嘛,这是办公室,小心叫人看到。” 高芸笑了笑说:“你这个胆小鬼,你怕什么啊,看到了我就说是你的情人。” 傅华说:“拜托,你以为我是胡东强啊,可以随便跟女人在一起都没人管啊?唉,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啊,照片被你捅出去,还不知道海川市那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傅华现在跟金达的关系处得很僵,心中未免不担心金达会借这件事情做他的文章。现在报纸上有实实在在的照片,驻京办这边的一些有心人不会看不到的,傅华相信一定会有人把财经快讯的这份报纸寄回海川去的。 高芸说:“你如果担心你们上级会为难你,我可以帮你跟他们解释的。” 傅华心说你想解释人家也得听啊,人家想做我的文章很久了,一直找不到理由,现在你把理由送上门来了,他能轻易地放过吗? 官场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子的,很多事情要取决于领导对你的态度。他如果觉得你好,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再大的问题也能解决掉;反之他如果觉得你不好,就会小题大做,借题发挥,一件小事就能非把你整个七荤八素才行的。 这一点不是身在官场的人是不清楚其中的奥妙的,这些傅华觉得跟高芸有点说不着,就笑了笑说:“这倒不用了。你也不用担心胡瑜非了,其实胡瑜非非要你嫁给他儿子,是欣赏你的才能,希望将来你能帮胡东强管理好天策集团的。他现在已经觉得这么做不太好了,昨晚就跟我说要跟你父亲商量着解除婚约呢。” 高芸说:“那就太好了,我爸爸还正头疼要如何跟胡瑜非解释这件事情呢。这下子问题可就引刃而解了。” “诶,高芸,”傅华问道,“你是怎么说服你父亲同意解除婚约的?” 高芸笑了笑说:“”这还要感谢报道上那几张照片啊,我父亲看到之后就来问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 傅华就有些紧张的看着高芸,说:“你怎么回答的,你不会跟他说这有这么一回事吧?” 傅华已经发现高芸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很难说他为了挣脱跟胡东强的婚约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即使她撒谎说跟他发生了某种关系傅华也是不会感到惊讶的。但是如果高穹和真的认为他跟高芸做过苟且之事,恐怕就算是解除婚约,高穹和也不一定会原谅他的。高穹和的手段应该不会比胡瑜非差多少的。 高芸笑了笑说:“你不用担心了,我没把你卖进去。我跟他说事情并不像报道上所说的那样,但是如果继续下去的话,我很难保证不真的跟你做出报道上所说的事。因为嫁给胡东强这件事情真的快把我给逼疯了。我爸爸就想了很久,终究还是心疼我这个女儿,就答应我说要去给胡瑜非一定的补偿,换取他同意解除婚约。” 傅华说:“总算你这个父亲还有点人味。” 高芸说:“你别这么说我爸,其实这件事情他也很为难的,胡瑜非真的帮了我家很大的忙,那个时候我对这件事情也是无可无不可的,所以我爸才会答应胡瑜非提出的联姻的要求的。只是没想到事情最后会演变到这个样子。说起来这也是要怪你了,你不来搅合我家的事,说不定我就会安分的嫁入胡家的。是你帮高原跟我争取婚姻自主,我才觉得自己很委屈,为什么要嫁给胡东强这样一个不拿我当回事的人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么说还是我破坏了你的大好姻缘了?” 高芸笑了笑说:“那当然是了,不过也真心的谢谢你,你知道吗,昨晚我父亲答应我要去解除婚约,我整个人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傅华说:“你倒是轻松了,你父亲可就沉重了,就算是胡瑜非不追究什么,他也会觉得欠了胡瑜非一个很大的人情,这对他来说会是一个很大的心理负担。” 商人首重信用,高穹和悔婚,实际上是对胡瑜非失去了信用的一种做法,为了弥补这一点,他必然那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来做这个交换的。 高云点了点头说:“这倒是,我父亲那个人做事向来讲究承诺,答应的事情从不反悔,这一次为了我跟胡瑜非悔婚,对他来说确实是很难的。” 海川市,市委书记金达办公室,金达正在撕开一份来自北京市的快递,快递被撕开之后,里面是一份财经快讯的报纸,金达翻了一下报纸,就看到了高芸和傅华的照片了。 寄信的人还担心金达不会注意照片上人是谁,还特别用黑色的粗笔把傅华的脑袋给圈了出来。其实不用他圈,金达也一眼就认出那照片上的男人是傅华。除了报纸,快递地信封里再无其他的东西了。想来这寄信的人是想要他注意到傅华的生活作风问题。 金达感觉这点东西要向整治傅华稍显有点薄弱,照片上的傅华和女人虽然显得好像很亲密,但是这种亲密还没有到能够致傅华于死地的程度。虽然金达现在心中恨傅华恨得牙根痒痒的,但是他并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傅华的背景深厚,他担心最后一旦对付不了傅华,他反而会受到傅华的反击的。 金达从北京回来,一直没有把傅华讲的那句话从心里给放下来,蹇千里这个故事太过于嘲讽人了,金达觉得傅华不但诅咒他下场不好,还把他比喻成了一只大而无用的黔之驴。金达越想越觉得羞辱,这个傅华实在是太过于嚣张了,居然敢这么对待他这个市委书记。 金达正看着这份报纸,捉摸着要如何利用好这份报纸的时候,有人在敲他办公室的门,金达先将报纸收到了抽屉里,然后才喊了一声进来。孙守义就走了进来,看着金达笑了笑说:“金书记,您有时间吗?”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笑笑说:“什么事情啊,老孙?” 孙守义就把一份报告递给了金达,说:“您先看看这个。” 1681、布局 金达接过来一看,是一份在海川市设立新区的规划设想报告,报告说海川市市区这几年经过密集开发,土地利用已经达到了饱和,市区内再无可以大规模开发的地块了。这对海川市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市区没有了发展的空间。 有鉴于此,就有必要开发出一片新的市区来,让海川市获得新的发展空间。因此报告建议设立新的市区,将市中心东移,将一些政府部门迁出旧有的市区,利用行政中心的优势带动新区的发展。 另一方面在新区范围内,规划出大学校园区、体育场馆区、高科技工业园区等一些新的功能区,在新区建设一开始,就把新区建设成为高档次有活力的功能和产业结合的高增长区域,从而起到龙头作用,带动海川市的GDP增长。 金达大体上看了一遍,感觉这份设想很有创见,确实是海川市旧市区这一边土地利用已经饱和,经济发展就受到很大的制约,这也让海川市区的经济发展到了一个瓶颈,是需要做出一些改变来突破这个瓶颈的。 而建设一个新区出来,不但能减轻老城区发展的压力,新区建设也会成为一个很大的经济热点,从而给海川市的GDP交出一份亮眼的成绩单。金达笑了笑说:“不错啊,老孙,这个设想很好,视野开阔,很有前瞻性。这个东西你搞出来的吗?”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可不敢贪功,这是我们新来的胡俊森副市长搞出来的,他这段时间下去调研,就在思考这件事情。” 虽然胡俊森来了一段时间了,但是金达跟他的接触并不太多,因此对胡俊森并不十分的了解,印象中只是感觉这个人有些傲慢,有一种不把别人放在眼中的感觉。 但看眼前这一份的新区规划设想,金达不得不承认人家傲慢那是有傲慢的资本的。这份心去规划设想做的很扎实,说明胡俊森下去调研并没有仅仅是走形式,而是真的下了功夫了。 这让金达回忆起当年自己新到海川来任职的情形,那时候他还年轻,有着用不尽的精力,对什么都很有想法,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正是像现在胡俊森这个样子的。 金达笑了笑说:“很好,我们海川市终于来了一个能干点事情的副市长了,这个博士副市长很有水准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您是赞同这个新区规划设想了?”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个人是很赞同的,但是真正要去实施还是需要先做一些充分的论证的,回头搞个常委扩大会议,让俊森同志做一下相关方面的情况汇报,然后让大家充分的讨论一下,形成一个意见稿,然后跟省里作一下汇报,看看省里面的态度如何。这个新区规划必须要省里支持的。” 孙守义说:“是的,我们必须要争取到省里面对新区的支持才行的。还有新区的建设资金也是一个问题,最好是省里面能够支持我们一下。” 金达笑了笑说:“省里财政上也没多少钱的,你想让他们支持恐怕是很难的。不过我倒不担心自己方面的问题,你忘了俊森同志原来是做什么的了吗?融资可是他的专长,我想把资金问题交给他来解决,应该问题不大吧?”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我倒是忘了这一点了。” 金达说:“老孙啊,新区如果能确定下来,对我们海川市可是一个很大的发展契机啊,我们也可以趁机让海川市的城市面貌得到一个很大的提升。” 东海省委,吕纪办公室,金达将胡俊森关于新区的设想跟吕纪作了汇报,他跟吕纪特别强调了开辟新区对海川市经济发展的重要性,他专程来汇报是想寻求吕纪对这件事情的支持的。 讲完之后,金达满怀期待的看着吕纪,在他认为这么好的事情吕纪一定会大力支持的。哪知道情形根本就不像他想的那样子,吕纪听完之后,半天没讲话,神情之间并不像要支持这个新区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吕纪抬起头来,看着金达说:“秀才啊,你真的想搞这个新区吗?你认真的思考过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吗?”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啊,吕书记,我很认真的思考过这个新区的问题,也跟孙守义市长、胡俊森副市长做过详尽的讨论,我们都觉得这个对海川市的经济发展是很有利的。” 吕纪笑了笑说:“秀才啊,新区的设想是很好的,但是设想好并不代表真的好。你不能仅仅是空想啊,你想过没,建设新区的钱从哪里来啊?我先警告你啊,你可别打省财政的主意,省里也缺钱啊。” 金达笑了笑说:“这个我们探讨过了,省财政能支持我们当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行的话,我们会把这个新区作为一个项目向外融资的。这个是胡俊森副市长最擅长的。” 吕纪笑了,说:“胡俊森最擅长的,秀才啊,这可不是几亿资金能够解决的事情,说不好还要上百亿的资金投入呢,你要胡俊森去融这么一大笔钱回来,是不是也太瞧得起他了?” 金达笑了笑说:“我倒没觉得太难,胡俊森这个人看上去还是很有能力的人,问题应该不大的。” 吕纪笑笑说:“好好,我们先不争这个,先把钱放一边去。还有别的问题啊,新区的规划论证、规划设计,这都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确定的。确定了这些,还要向上级部门报批,等这些事情都搞定了,没个一两年的时间是不行的。这还是初步的,你要真正的让新区成规模,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可以。现在问题就来了,秀才啊你有这个时间吗?” 金达愣了一下,他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他这一届的任期已经过了一部分了,照吕纪这么说,恐怕到他第一任期完了的时候,这个新区还不一定能有眉目呢。如果是那个样子的话,他等于是做了无用功了。 吕纪问到点子上了,他没这个时间,这不是一个短平快的项目,而是一个很长时间才能见到效果的项目,对他这一任期的政绩来说,帮助不大。金达的兴致一下子就被打掉了。是啊,也许这个新区是对海川市很有利,但是如果不能给他带来政绩回报的话,那就对他是没用的了。没用的事情还要去做他干什么呢? 吕纪看金达半天没说话,就笑了笑说:“所以啊,秀才,有些时候你不要去想当然,一拍脑袋就来做决定。是啊,咋看上去这事是很好,但细分析一下你就会明白,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的。”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吕纪笑了笑说:“这不仅仅是一个想简单了的问题。现在全国各地都在盲目的上马什么新区、高科技区之类的,到处都在招商引资,已经有泛滥成灾之势。但是哪里有那么多客商会来投资啊?欧美日韩的经济都不景气,有钱人就那么几个。国内这么多年的招商引资,该过来的也都差不多来了。你新区建起来的时候,你要去招谁啊?” 金达笑了笑说:“总还是能够找到一些人的吧?” 吕纪摇了摇头,说:“找到一些人,说得轻巧。我最近看了几个开发区,你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吗?都是政府出面号那么一大块地放在那里,却并没有资金投入,地就被闲置在那里长草。” 吕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说:“秀才啊,你还是对这个问题没想透啊,以为说上这个新区会给海川市带动GDP的增长,会成为你们的政绩。但实际上这是一个伪命题,新区如果建设不好的话,不但不会成为什么政绩,反而会成为你的错误的。”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的,吕书记,我是没把这个问题想透彻了。” 吕纪看了金达一眼,说:“秀才啊,我一向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战略眼光,这一次是怎么了啊?这个主意有胡俊森提出来我并不意外,他以前没有在块块里工作的经验,很多事情愿意想当然。怎么你也会跟他犯一样的错误呢?你最近都在想什么啊?” 金达心说,我最近都在按照你的指点去结交一些北京的朋友呢,想着怎么往上走一步。孙守义跟我提起这件事情来的时候,我满心以为机会到了,我把这件大事搞定,往上走一步应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也算是一时被官迷了脑袋,就没往很深层去想了。 金达笑了笑说:“也没想什么了。” 吕纪说:“秀才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你要把目光放长远一点,你现在已经是海川市的一把手了,你在海川市已经发展到了顶点,是时候要跳出海川来看问题了。” 吕纪之所以讲这个话,是因为他已经感到他这个书记在东海可能不会再呆太长时间了。这一次齐东市市长王双河被举报的事件,邓子峰借机向他施压撤换王双河的职务,已经让他感到邓子峰正变得越来越强势了。 这件事情的结果是王双河被安排去了省文联出任了文联主席,级别虽然没变,但是权力却是大大的缩水了。以后王双河只能在省文联喝着茶水回想他往日当市长的风光了。 不过这也是王双河自找的。吕纪丝毫不同情他,吕纪看过举报材料上的那些事情,随便一件都能判王双河十几年的。他不用坐牢还当着正厅级的干部,已经是幸运的烧了高香了。 更让吕纪产生危机感的是,邓子峰后来在常委会讨论齐东市市长人选的时候,提名由齐东市市委副书记詹铁城出任齐东市市长,接替王双河。当时听到这个人选的时候,吕纪心里是咯噔了一下的。 这是因为詹铁城是孟副省长的嫡系这是东海省政坛都知道的事情,邓子峰提议詹铁城出任市长,说明了邓子峰和孟副省长两方势力已经有合流的趋势了。根据吕纪的判断,邓子峰这应该不是向孟副省长卖好,而是在出手收编孟副省长的人马了。 而之所以会产生这种状况,吕纪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孟副省长已经意识到他无法跟邓子峰争斗下去了。而孟副省长之所以会有这种意识,那就是说他已经从什么渠道得知了邓子峰即将成为东海省的主宰了,他不得不低这个头了。 吕纪也从他的北京的一些朋友那里得知了中央对他在东海的工作是很不满意的,认为他始终无法掌控东海省的局面。而对于邓子峰,北京的朋友说中央对他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很满意。现在邓子峰变得这么强势绝非是没有什么原因的。 一定是中央已经传出什么消息,要调整东海省的班子了!而这个调整很可能是他从东海出局,邓子峰上位。 在这种情形之下,吕纪再去反对詹铁城出任齐东市市长就变得毫无意义了,就算他现在可以利用书记的权利,否决邓子峰的提名,但是他离开东海之后,东海将会成为邓子峰的天下,那个时候邓子峰还是可以启用詹铁城的。 同时吕纪也不想开罪自己的继任者。作为一个官员,总是会做一些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应该的事情的,而这些需要他的继任者在他离任之后帮他兜着的,因此开罪继任者的做法是很不明智的。 吕纪很明智的同意了邓子峰让詹铁城接替王双河为止的建议,从这一刻起,他就知道要开始布局后吕纪时代的东海政坛了。而这里面他最不放心的一个,就是金达了。 原本按照吕纪的设想,他如果能做两个任期的书记的话,他就是可以将金达扶植上副省长的位置之上的,但是目前看来,他这一个任期能不能做满都还很难说的,他显然无法从容布置安排金达的仕途了。 金达知道吕纪对他的关切,他笑了笑说:“吕书记,这我清楚,我已经跟北京的一些朋友有了一些联系的。” “哦,”吕纪有点惊喜的看了看金达,笑了笑说,“秀才啊,你终于开窍了。你要知道,到了一定层次之后,政绩已经不是考量的主要方向了,关键就是你要被上面的人注意到。跟你透个底吧,我很可能就要离开东海省了,未来会如何你要靠自己了。” 金达愣了一下,他感受到了吕纪在东海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还真没想到吕纪会这么快就离开。看来自己去拜访谢精省还真是时候啊。 吕纪接着说道:“相信我离开东海省之后,东海省政坛必然会有一场大洗牌,这对你来说也可能是一个机遇,也可能是一场灾难,究竟会怎样就要取决你怎么去做了。你如果处理得好的话,就会趁势而起,进入到省领导的行列。而处理不好的话,恐怕你的市委书记都不一定能保得住。要怎么去做,你自己斟酌吧。”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心中有数了。” 吕纪笑了笑说:“所以我反对你搞什么新区,实际上也是为你好。现在这个时期什么都敏感,不宜搞什么大动作的。孙守义和胡俊森如果他们想折腾的话,你就让他们去折腾好了,你就不要过多的参与了,还是赶紧布局未来吧。” 金达离开了吕纪的办公室,就在路上回海川的路上给乔玉甄打了电话。乔玉甄接了电话,笑了笑说:“金书记找我有事啊?” 1682、看不透 金达笑了笑,他总觉得不好那么直接的去跟乔玉甄说他想知道谢精省那边有没有最近东海省要调整班子的事情,就笑了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跟乔董说一声,你那土地证的事情我跟相关部门催过了,他们说会尽快办理的。” 乔玉甄知道金达这是向他卖好呢,就笑了笑说:“那真是谢谢金书记了。” 金达笑笑说:“你跟我客气什么啊,要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要谢谢你帮我引荐谢副部长了?诶,最近几天你见过谢副部长没有啊?” 乔玉甄心知金达打电话来,不会真是为了关心土地证办理事宜的,他还是想探听一些谢精省方面传来的消息的,就笑了笑说:“这几天没有见过谢副部长了,金书记是不是想了解什么事情啊?” 金达笑了笑说:“我听到一个传言,传说中央想要调整东海省的班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知道官场上向来是有风就有雨的,所以我想了解一下情况,更想知道中央要做怎样的调整。” 乔玉甄笑了笑说:“是这样啊,回头我帮你问一下谢副部长吧。金书记这一次有没有什么想法啊,要不要我顺便帮你问一下啊?” 金达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在官场上混的谁没有想法啊,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乔玉甄笑笑说:“有没有机会我帮你问一下不就行了。回头等我问过之后给你电话好了。” 金达笑了笑说:“那就谢谢了。” 挂了电话之后,金达真心感觉自己变得有些无耻了。以前他是最瞧不起像乔玉甄这种官场掮客的,他觉得升迁应该要靠自己用实力去争取的,但现在临到自己身上,他却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乔玉甄的安排,还甘之如饴。这人啊,还真是会发生变化的。 北京,晚上下班的时候,傅华刚走出海川大厦,就看到停在门前的一辆奔驰的车窗降了下来,高穹和坐在车里冲着他招了招手。傅华走了过去,高穹和说:“傅先生,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顿饭吗?” 傅华笑了笑说:“不会是鸿门宴吧?” 高穹和笑了笑说:“你怕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已经会过胡瑜非了,也不差再会会你高董了。” 高穹和笑了笑,说:“那还等什么,上车吧。” 傅华就上了车,车子开出去之后,高穹和看了看傅华,说:“傅先生,我跟天策的胡董已经谈过了,他同意解除高芸和胡东强之间的婚约了,你现在满意了吗?” 傅华看了看高穹和,笑了笑说:“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这又与我何关?” 高穹和笑了笑说:“与你无关那你掺和个什么劲啊?没你掺和,高芸和胡东强还是未婚夫妻呢。” 傅华也不好说这些其实都是高芸搞的鬼,他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罢了。他笑了笑说:“不过您相不相信,我真心没想要在这件事情获得什么好处的。” 高穹和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是做了一件好事啊?” 傅华说:“好不好事我不好说,但是起码高芸并不想跟胡东强这种不在乎她的人结婚的,从这个角度上,我觉得还是一件好事。” “女人懂什么啊?”高穹和冷笑了一声,说,“女人头脑理想的都是一些花前月下不切实际的浪漫事。等将来遭遇到实际的困难的时候,她就知道我是为她好了。” 傅华说:“这我可不敢苟同,好不好她自己心里清楚。” 高穹和笑了起来,说:“你不敢苟同,你没做过商业你懂这里面的艰辛吗?你知道一个企业要做大都需要些什么吗?这可不是你有头脑或者说你努力就能做到的。你知道吗,当初我们和穹集团刚具有一点规模的时候,有多少人想把我们吃掉吗?” 高穹和说到这里,指着傅华说:“这里面甚至包括像你这样的政府官员,而且政府官员那种巧取豪夺的方式更狠,他们当初就是想用政策的名义把我这个企业给吞掉,你还没处讲理去。所以做企业尤其是做大企业,在现今这个社会,没什么靠山的话基本是不可能的。因为企业一大起来的话,就成了一些人眼中的肥羊,他们不把你吃掉是不甘心的。” 傅华就有些无语了,现实中也确实是有这种例子的。 高穹和继续说道:“其实我让高芸嫁给胡东强,是一种两利的行为。自从我们俩家确定关系之后,来骚扰我们和穹集团的人明显减少了。和穹集团能有今天的规模,也与胡瑜非胡董对我们的帮助有很大的关系。还有啊,你想过没有,将来如果我不在了,高芸和高原这两个女孩子要怎么保住和穹集团啊?有胡家人在,他们还是有靠山的。但是这一切都被你给我毁掉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心说恐怕高穹和会一直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去的。他说:“高董啊,这件事情你不能怪我的吧,我在这其中也是一个被动的角色的,我只是适逢其会,并没有说要故意去拆散谁的。” 高穹和叹了口气说:“也是啊,也不能都怪你,胡东强后期做的一些事情也很让人反感,高芸接受不了这些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强迫她去接受。诶,你跟我说一下,你对高芸是怎样的打算的?” “我跟高芸是怎么样打算的?”傅华愣了一下,说,“高董啊,我想你还是对我有些误会的,我跟高芸之间很清白的,我们没发生过任何事情。” 高穹和笑了笑说:“胡瑜非胡董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相信你们之间并没有做过什么。不过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我看得出来高芸那丫头挺护着你的,在我面前还一直帮你解释,如果她不是心里有你,又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傅华心说高芸要怎么想我怎么管得了啊?但是如果这么跟高穹和说,又显得他太过无情了,就笑了笑说:“那高董的意思是想让我怎么做呢?” 高穹和说:“我当然不愿意我的女儿跟一个有妇之夫来往了,既然你也不想离婚娶她,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跟高芸保持距离。”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个我一定会的。” 说话间就到了酒店,两人找了个雅间坐了下来,高穹和随便点了几道菜,叫了一瓶二锅头,打开给傅华倒了一杯,然后端起酒杯,说:“来我们喝一个。” 两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后,高穹和笑了笑说:“其实你这家伙也还不错了,胡瑜非胡董也对你赞誉有加,说你有胆色,明知道我们两家财雄势厚,却依然敢搅合进来,也算是个人物。可惜的是你没有要娶高芸的意思,不然的话我是不会反对你跟高芸在一起的。” 这倒把傅华给说愣了,他看着高穹和笑了笑说:“我还以为高董心中恨死我了呢?” 高穹和笑了笑说:“我说给你听的那些都是从利益上考量的,但这人总不能什么都从利益出发吧?我这个做父亲的看到高芸痛苦到那个样子,我心里也很难过啊。从一个做父亲的角度上,我还是要谢谢你的,起码现在我的两个女儿看上去都很快乐,有些时候想想,这就够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人生也就短短几十年,其实也没必要时时都算计的那么清楚,活得快乐就好。” 高穹和说:“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你不要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傅华看了一眼高穹和,说:“怎么了,高董不会是还有什么帐没跟我算清楚吧?” 高穹和笑了笑说:“不是我了,是胡东强。虽然胡瑜非胡董不想追究这件事情了,但是我看胡东强对这件事情确实愤愤不平的,你这也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脸了,我担心他会故技重施,再找人私下来对付你。”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倒不怕他了,他也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如果没有父亲罩着他,他什么都不是的。他伏击我那一次的帐我还没跟他算呢,如果他再来惹我,我会新帐老账一起跟他算的。” 高穹和看了傅华一眼,说:“话说得倒是挺硬气的,但是他可能找社会上的混混来对付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还是有办法对付他的。” 高穹和笑了笑说:“诶,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一下你,你跟乔玉甄很熟吗?” 傅华看了高穹和一眼,他搞不清楚高穹和突然问起乔玉甄究竟是什么意思。高穹和的和穹集团跟乔玉甄之间是有着很大的利益冲突的。和穹集团接连在乔玉甄手里败北。 这一次的和穹集团狙击乔玉甄和汤言坐庄失败,高芸也是损失了很大一笔钱的。高穹和在这个时间问起乔玉甄意图就有些让人看不透了。傅华说:“高董怎么问起乔玉甄来了?” 1683、糊弄 高穹和笑了笑说:“我是很想搞清楚这个女人的背景,上一次她通过一位高级领导施压,让我们退出了海川滩涂地块的竞争,这一次她让小芸吃了很大的一个亏,我们和穹集团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原来高穹和是想要报复乔玉甄啊,这种事情傅华并不想掺和,就笑了笑说:“以前我们曾经是朋友,但是现在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至于她的背景吗,我所知的不多,只是知道她来自香港,还有他跟很多高层关系密切。” 高穹和说:“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只是我一直没弄明白她最初是怎么在北京发迹的。我查到的资料显示她在来北京之前好像还仅仅是一个小公司老板。但是到了北京之后,几乎是一夜暴富。”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跟她并无深交,所以这个我也不清楚。北京这个地方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发生的可能性的。” 高穹和颇有深意的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跟她真的是没有深交吗?我接获的消息可不是这么说的,好像你们的关系还很不错的。” 傅华依然笑笑说:“真的没有。我们的关系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高穹和笑笑说:“没有是最好了,这种背景复杂的女人还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安全。稍有不慎,就会惹麻烦上身的。” 高穹和这是提醒他要跟乔玉甄保持距离,看来高穹和恐怕心中已经有了怎么去对付乔玉甄的办法了。而高穹和这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狠角色,他出手恐怕乔玉甄很难讨到好的。 傅华心中就有些想问高穹和究竟想要怎么对付乔玉甄,但最后还是没问出口,以现在高穹和的实力,他和乔玉甄之间恐怕必然会有一场龙争虎斗的,他可不是他能干预的。既然这样,还是不问的好。 傅华就举起了酒杯,笑了笑说:“来,高董,我们喝酒,这杯我敬您。” 回到了海川市之后,金达第二天一早上班的时候,就把孙守义叫了过来,对孙守义说:“老孙啊,关于新区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鼓着一包子劲正想在新区这件事情上做做文章呢,没想到金达去了一趟省委,回来第一句话就是给他泄气了,他看了看金达,说:“怎么了,吕纪书记不支持我们吗?” 金达点了点头,有些因素他是不能跟孙守义说的,不过昨天吕纪跟他的一些理由已经足够搪塞孙守义的了。金达笑了笑说:“是的,吕纪书记认为现在各地的新区、开发区已经建设的够多的了,很多新区和开发区都在闲置,不让我们海川市凑这个热闹。” 孙守义说:“金书记啊,话不能这么说啊,我们想建的新区可不仅仅是开发区,而是我们要把行政中心移出去,这个意义不同的。”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这我知道,但是吕书记已经发话了,我再说别的什么都没用了。” 孙守义心中就有些黯然,吕纪虽然并没有完全主宰东海省的政局,但是毕竟还是东海省的书记,这对他和金达这一层级的干部来说,吕纪是一个不能冒犯的存在。吕纪既然发话了,他是不能推翻的。 孙守义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那我们前面做的那些论证不就白费了吗?” 金达笑了笑说:“也不能算是白费了,只是先放一放吧,现在这个时机并不合适。” 孙守义这时想到了胡俊森,胡俊森和他都在市政府这一边,很多事情需要相互配合,因此他就对胡俊森的事情很关心了。他说:“那胡俊森同志恐怕会很失望的,这个新区的设想可是费了他很大的心血的。现在新区建设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被喊刹车,我想他恐怕很难承受的。” 金达笑了笑说:“你多做做他的安抚工作吧,不要伤害了他工作的积极性。” 从金达的办公室出来,孙守义就回了市政府,他刚到办公室坐下,胡俊森就过来找他了,他拿了一份海川市地图,进来就很兴致勃勃的笑着对孙守义说:“市长,我走了海川市几个地方看了看,感觉在海平区和市区这两者之间的中间地带很适合作为新区的选址的。这里的地形开阔,很大一部分都还没开发过的。把新区放在这里,还能带动海平区的经济发展。” 胡俊森说完,也不等孙守义说些什么,直接就把地图铺在了孙守义的桌子上,然后指着地图上他选定的位置,说:“您看,就在这个区域。我实地走了走,这一带的风光真是漂亮极了,可以倚着海边,把我们的新区打造的美轮美奂。” 胡俊森表现的这么热血沸腾,让孙守义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要把新区这件事情搁置了。 这时胡俊森看着孙守义说:“市长,您看我选的这个位置怎么样啊?” 明知道很残忍但也还是要说的,孙守义笑了笑,伸手去把摊开的地图给合了起来,然后说:“俊森同志啊,你选的这个位置我去过,风景确实很好。你对新区的设想也是很有前瞻性的。你这个工作做得很好,金达书记和我对你都是十分的满意的。不过呢目前来看还不适合在海川市搞什么新区,你的设想太过于前瞻了。” 胡俊森没想到孙守义夸了他半天,最终的落脚点却是不能够在海川市搞什么新区。他顿时有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底的感觉,他来海川之后,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放在新区这一块了,孙守义一句不适合在海川搞简直把他打懵了,这不就是说他这些天做的工作全都白费了吗? 胡俊森有点困惑的看着孙守义,说:“市长,我们不是研究的好好的吗?说是建设新区对海川市的发展是很有利,怎么您又反悔了呢?” 孙守义说:“俊森同志啊,不是我反悔,而是金达书记就这件事情跟书记吕纪同志作了汇报,吕纪书记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他的意思是不赞同我们这么做的。” 胡俊森有点不解的说道:“为什么啊?开辟新区对海川市未来的发展可是很有利的。” 孙守义说:“吕书记的意思现在全国各地开发的这种新区太多了,很多新区由于缺资金缺项目并没有真的开发起来,都在闲置状态,所以他不主张我们犯同样的错误。” 胡俊森说:“这是两回事的,我们海川目前的发展需要这个新区,开辟这个新区的主要目的为海川争取新的发展空间,吕书记没搞清楚这个,怎么能就随便下结论呢?” 孙守义被胡俊森指责吕纪的话给吓了一跳,他还真的没想到胡俊森居然敢批评吕纪。现在的官员们哪有在公开场合指责上级领导的啊,那不等着被穿小鞋吗?这个胡俊森啊,说话也是太猖狂了一点吧?这要是传到吕纪的耳朵里,对胡俊森一定是会有看法的。 孙守义知道应该制止胡俊森这样狂妄的说法了,他说:“俊森同志啊,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吕书记的看法也是很有道理的,所以这件事情就这样吧,新区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 孙守义是想让胡俊森不再纠缠在新区上,哪知道胡俊森根本不听他的,他说:“不行,吕纪书记这个决定是错误的,我们不能因为他是书记就盲从他的,我们应该想办法去说服他才对的。” 孙守义都有些傻眼的感觉,这个胡俊森在想什么啊,说服吕纪,说得容易,如果吕纪是那么好说服的,他就不是书记了。 什么是领导啊,领导就是做决定的人,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再更改。否则朝令夕改,这领导还有什么权威而言? 还有啊,这家伙居然还顶撞他,根本就忘了他这个市长是他的顶头上司。这个胡俊森啊,怎么这么没有政治头脑啊?也是,这家伙以前是在企业,虽然是国企,但是还是不是严格意义的官场,他还不了解现在的官场上惟上是从的风气,不懂得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基本道理。 其实也不是现在官场上是这样子的了,古往今来的官场皆是如此,没有什么领导真正有胸怀去接受下级的劝谏的。孙守义曾经听赵老说过一件往事,好像是一位领导在选什么职务的时候,那时候刚从旧时期过来,一些人旧时期的风骨还在,就有一位旧时期的名士勇敢的给该领导投了反对票。 该领导当时对此表现的是宽怀大量,说什么要允许不同的声音存在,似乎对这位名士投反对票的行为并不介意。但是会议一结束,那个名士就被有关部门收审,被做为特务送进了监狱。 赵老讲完这个故事之后,就对孙守义说千万不要去相信领导会听得进不同的意见去这种鬼话,那是用来粉饰领导、糊弄傻瓜的,其实很多领导包括一些伟人的心胸都不见得那么宽广。 1684、蹂躏 孙守义觉得他还是应该提醒一下胡俊森的,不同于何飞军,胡俊森还是有真实才学的,用好了是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孙守义对胡俊森还是有所期待的,就看了看胡俊森,说:“俊森同志啊,话不能这么说,作为书记,吕纪同志这么做也是有他的考量的。” 孙守义特别强调点出了吕纪书记的身份,是想要让胡俊森明白吕纪是领导,而领导是不能指责的。 但是胡俊森根本就没领会孙守义的好意,他说:“市长,我就是觉得他的考量是错误的,所以才想要去说服他的。” 孙守义心里这个气啊,这家伙是不是点不醒啊,自己的话说得已经这么明白了,他怎么还不明白啊?他这个博士是不是读书读迂了啊?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俊森同志,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吕纪书记是我们的上级领导,作为下级,我们要服从他,而不是跟他对着干。” 胡俊森看了孙守义一眼,这一次他总算听明白了孙守义想要表达的意思了。但是他并没有像孙守义预想的那样子,而是更加坚持了。 他说:“市长您畏惧吕纪书记的权威,我可不畏惧,他的决定是错误的,这一点并不因为他是书记就有所改变。我要去找金达书记谈一谈,让他跟我一起去找吕纪书记再做一次汇报,说服吕纪书记改变他错误的决定。” 孙守义心说好嘛,这家伙竟然有怪责他胆小的意思,真是有点不知所谓了。孙守义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一想好在这家伙先要去找金达,事情也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索性就让他去金达那里碰碰钉子,受点教训也好。 孙守义就没好气的说:“行行,你想干嘛就干嘛去吧。” 胡俊森居然还真的去找了金达,跟金达说希望金达跟他一起去找吕纪再汇报一次,说服吕纪书记改变决定,同意在海川开辟新区。 金达乍开始还没听明白胡俊森的意思,等到听明白胡俊森是要去指出吕纪书记的错误,让吕纪改变决定的时候,他不由得一阵错愕,心说这个胡俊森还真是幼稚,居然还想去说服吕纪。 金达就不悦的看了看胡俊森,说:“俊森同志,你有什么资格说吕纪书记的决定是错误的?你想过没有,要建设新区的资金在哪里,项目又在哪里啊?这些都还没一点影呢,你拿什么建设新区啊?你有一腔热血是不错,但是光有一腔热血是解决不了实际的问题的。” 胡俊森说:“资金没有我们可以想办法融资,项目没有我们可以招商引资。这些问题一定是能够解决的。” 金达说:“你不要想当然了,这建设新区的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融资就那么简单吗?国内有多少的新区当初也跟你有着一样的想法,但结果呢,新区倒是批下来了,自金和项目却是没有,搞得一大片土地放在那里长草。俊森同志你能跟我担保你一定能引进项目和融来新的资金,确保满足新区建设的需要吗?你能担保的话,我就陪你走这一趟。” 胡俊森的态度就明显软化了下来,融资和引进项目都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办好的,说:“这我可不敢保证。” “你不敢保证还这么气势汹汹的干嘛,”金达火了,一拍桌子叫道。 相比起孙守义来,金达对胡俊森就显得一点也不客气啦,孙守义因为他还要跟胡俊森合作,所以不得不顾着胡俊森的面子。金达则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因此毫不留情的继续批评道:“你可够妄自尊大的,居然说吕纪书记的决定是错误的。你有这个能力去评判吕纪书记的决定吗?吕纪书记做这个决定是权衡了各方面的利弊的,这又岂是你所能了解的?” 胡俊森被金达训的满脸通红,一声不能吭。金达看了看他,又觉得不好太挫伤他的积极性了,就说道:“你这个同志啊,你还可能不适应新的岗位吧?你要知道政府部门是有政府部门的运作方式的,这与你在企业工作的时候是根本不同的。你这个新区的思路是好的,但是现在这个时机不对,勉强上马恐怕不但不会产生你想象中的能带给海川的好处,还可能会给海川市造成很大的损失呢。你回去吧,暂时放一放新区这个思路,等时机到了我们再来搞吧。” 胡俊森就灰溜溜的走了,金达有点无奈的笑了一下,他是不太愿意去训斥胡俊森的,他在胡俊森身上看到了当年他刚到海川时候的那种冲劲和对什么都毫无顾忌。 但是时间改变了他,现在的他扮演的角色其实更像当年的海川市市长徐正,而胡俊森则是扮演了他当年的角色。想不到有一天他居然会变成曾经很厌恶的徐正,金达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阵苦涩和无奈。他知道自己离当年那个讲原则有坚持的金达是原来越远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乔玉甄的号码,金达赶忙接通了。乔玉甄这是肯定给他带来了关于东海省省领导班子调整的新消息。 金达说:“乔董啊,你见过了谢副部长了吗?” 乔玉甄笑了笑说:“见了,他说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中央是在酝酿调整东海省的领导班子,不过目前还没最后确定怎么调整,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吧。” 需要一点时间,这对金达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子吕纪就会留在东海,而他也获得了更多的操作时间,他说:“那谢副部长有没有提到我的未来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最关心的就是这个,我又怎么会不专门问他呢?” 金达说:“那他怎么回答你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他说这一次东海省的变动恐怕会很大,你应该是有机会往前走一步的。不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的缺陷是资历太浅,似乎还没准备好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去。” 金达的心就有点不上不下了,这种滋味是最令人难受的。谢精省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是两可,既可能是他抓住机会往上走了,也可能是继续原地徘徊不动。 乔玉甄还在继续说着:“我当时就对谢副部长说了,现在不都是实行不拘一格用人才的方针的吗?我看金书记可是个人才,这个时候就应该提拔使用金书记这样的人才的。于是谢副部长就答应说好吧,他会尽量帮你争取的。” 金达心里就一阵激动,谢精省这么说,他往上走的几率就又大了很多,他说:“谢谢你了乔董。” 乔玉甄笑了笑说:“客气了不是?” “诶,乔董,”金达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需不需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再送谢精省些什么,上一次谢精省收了红珊瑚笔洗,说明谢精省是一个受贿的官员,这如果是在关键时刻不在表示的话,很可能最后谢精省不帮什么忙的。 金达说:“你看,是不是需要再送谢副部长点什么啊?现在可是很关键的时期。” 有过了一次行贿的经验,金达对这个事情已经慢慢看得开了,现在行贿受贿已经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了,当身边所有的人都在这么做的时候,你如果不去这么做的话,不但会吃亏,还会被视为异类的。 金达记得他曾经看过一个古老的寓言,在童话的王国里,除了国王和丞相,其他所有人都因为喝了会一种令人发疯的井水而精神失常了。精神失常的人们发现了正常的国王和和丞相,人们很快就聚集在一起,围住皇宫,声讨居然没有发疯的国王。 丞相问:“怎么办?我们该如何拯救国家?” 国王却淡定地从井里舀了瓢水,回答说:“来,喝吧。” 是啊,当周边的所有人都疯了的时候,你不疯反而是危险的,这个时候你也只能是喝下令人发疯的井水了。 乔玉甄想了一下,说:“这倒也是,好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会做出适当的安排的。” 这一次金达并没有推拒,而是笑了笑说:“又要麻烦你,真是让我不好意思啊。” 乔玉甄心说这家伙进步了不少,不再假惺惺的推辞了,这也说明金达跟她之间的关系又进了一层了。她笑了笑:“跟我还客气什么啊。” 金达笑了笑说:“这个应该谢谢的,没有你我是没机会能够再上一层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话不能这么说,也是你本身有这个才能,我只不过助了你一臂之力罢了。” 曲志霞有点无奈的忍受着丈夫翟胜杰规律性的动作,翟胜杰已经丝毫引不起曲志霞的兴趣了,甚至她把这视为翟胜杰对他的一种蹂躏。 如果是以前没接触过吴倾,曲志霞并没有觉得丈夫这么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估计这世界上的夫妻们在一起也都是这样子做的吧。大家都这样,她也没觉得她和翟胜杰之间也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1685、耐不住 但不幸的是,她接触了吴倾了,从而打开了眼界。吴倾不仅在学业上可以做她的导师,在这方面也是专业教授级的。吴倾让曲志霞品尝到了很多从来没有品尝到的一些乐趣。 吃到了吴倾这道大餐,回过头来再来吃翟胜杰这道家常菜,翟胜杰就变得食之无味了。虽然食之无味,但是曲志霞还不得不忍受下去,这一次她要京华大学开始她在职博士的研读,一下子要离开一个月。翟胜杰也就一个月不能跟她做这件事情了,从夫妻义务上讲,她也是要在去北京之前跟丈夫做一次的。 翟胜杰还在吭哧吭哧像老黄牛耕地一样辛苦的劳作着,这时曲志霞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翟胜杰说了一声别接,曲志霞却说:“我的电话都是重要的,我怎么能不接呢。” 曲志霞说着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一看竟然是吴倾的号码,不由得就有些尴尬,身子也就有了一些不自然,她现在跟吴倾已经算是情人关系了,现在跟丈夫做这种事情接情人的电话,那种感觉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曲志霞就按下了接听键,笑了笑说:“吴倾教授您好。” 曲志霞专门称呼吴倾为吴倾教授,是要提醒一下吴倾她现在说话并不方便。吴倾马上就领会了这个意思,他笑了笑说:“你好啊,曲志霞同学。我打这个电话是想跟你说一声,明天就是你要来报道的日子了,可别忘了。” 曲志霞心里一热,吴倾打这个电话过来是确认明天她会去北京,看来吴倾心中是牵挂着她的,就笑了笑说:“教授,这我可不会忘记的,我也在就盼着去北京亲聆您的教诲呢。” 曲志霞这也是在隐蔽的告诉吴倾,她也早就想着去北京见他呢。说到这里她就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跟吴倾在一起那些的癫狂情形,身子在翟胜杰身下竟然不由自主的扭动了一下。 这时吴倾在电话说:“你没忘记就好,诶,你在海川市什么都安排好了吗?” 曲志霞在喉头里面含糊的嗯嗯了两声, 吴倾笑了笑说:“那好,我们就北京见了。” 曲志霞见吴倾有要结束通话的意思,赶忙说:“行,吴倾教授,北京见。” 几乎与此同时,在刘丽华的家中,刘丽华和孙守义之间的男女战争也在上演着,不过孙守义却并不像翟胜杰一样那么的投入,他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孙守义之所以显得心不在焉,倒并不是有什么特别让他担心的事情要发生,而是因为常务副市长曲志霞请假要去北京学习,海川市市政府这边就会有两名副市长缺位,海川市能用的人未免有些打不开点,他在想着要如何调配才好,也就有点分心了。 虽然孙守义心不在焉,但是刘丽华青春热力如火的身体还是很快的把他的情绪带动了起来,…… 爆发之后,孙守义就感觉身子十分的困乏,闭着眼睛就想要睡觉了。这时刘丽华依偎着他,娇喘着说:“守义啊,你知道吗,我们局里刚空出来一个科长的位置。” 孙守义的意志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并没有听清刘丽华在说些什么,只是有口无心的应了一声说:“哦。” 刘丽华接着说道:“你说,我来做这个科长好不好?” 孙守义已经快沉入梦乡了,他依旧随着刘丽华的话音哦了一声。刘丽华这才意识到刚才孙守义跟本就没在听她讲什么,不由得就有点恼了,狠狠地说:“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关心我,”说着气哼哼的一把将孙守义搂着她的胳膊给甩开,然后就离开了孙守义的怀里,把后背给了孙守义。 刘丽华这么一弄,孙守义的睡意就被弄没了,他看到刘丽华背对着他,就知道刘丽华生他的气了,赶忙伸手去摇了摇刘丽华的香肩,陪笑着说:“怎么了啊,丽华,别生气啊。你别怪我啊,我刚才朦朦胧胧的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你要跟我说什么啊?” 刘丽华气恼的说:“没听清楚就算了,我就知道你心里没有我。” 孙守义陪笑着说:“真生气了啊,我这不是这今天工作太忙,有点累了吗?怎么是心里没你呢,你是我亲亲的小宝贝,我心里没有你还能有谁啊?好了乖了,赶紧说你刚才跟我说了些什么,我保证这一次会认真听你讲话的。” 刘丽华说:“你会认真听我讲的啊?” 孙守义说:“会的,会的,你刚才说了什么啊?” 刘丽华说:“我说我们单位刚空出来一个科长的位子。” 孙守义说:“哦,怎么了,这关你什么事啊,你想干什么啊?” 刘丽华就转过身来看着孙守义,说:“我还能想干什么啊,这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孙守义说:“难道你想做这个科长?” 刘丽华点了点头,说:“你看我行吗?” 孙守义就迟疑了一下,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并不难,如果他出面帮刘丽华争取这个科长,刘丽华是应该能够得偿所愿的。但是这也是意味着刘丽华开始从他身上索取回报了。这隐隐让孙守义感觉有点不快了。 一直以来,刘丽华都在他面前强调说她就是简单的喜欢他,她跟他在一起不需要他特别的做什么的。但现在看来,事情并不像刘丽华嘴上说的那么简单的,这个女人这不已经开始利用他们两人的关系向他要官了。 这种事情如果开了头,孙守义相信后续刘丽华一系列的要求就会跟着来了,这是一个麻烦的开始。他就很想直接拒绝刘丽华,不要给她这种得寸进尺的机会。如果刘丽华对此不满意,那就索性分手好了。 孙守义就想说不行了,可是马上他就犹豫了,他拒绝的话似乎也太显得无情了,刘丽华一个青春韶华的美貌女子不要名分的跟着他多委屈啊,还要跑到这个近郊的地方来住,不就是为了跟他相会的时候保证他的安全吗? 这个女人为了他做了这么多,跟他要求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科长而已,而这对他来说,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他就笑了笑说:“不就是一个科长吗?我当多大点事呢,回头我找人帮你安排一下不就是了。” 孙守义答应的这么爽快,反倒把刘丽华给弄愣了,她说:“真的吗,你真的同意帮我当这个科长?” 刘丽华高兴地抱紧了孙守义,说:“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不答应我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是我的宝贝,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呢?” 第二天上午,曲志霞就飞了北京,傅华将她接到了海川大厦住下,稍作休息之后,在下午傅华送曲志霞去了京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陪曲志霞办好了就读在职博士报到的手续。然后曲志霞带着傅华去见了吴倾。 吴倾虽然很热情的对曲志霞表示了欢迎,但是这种热情看上去却是很有分寸的,似乎吴倾对曲志霞只有师生之情,而无其他。 但是傅华却看得出来吴倾这个分寸是装出来的,男女之间如果发生了超过友谊的关系之后,他们的神情之间是会有一些连结,这种连结可能是基于他们对对方的身体上的接纳。有了这种连结他们相互的举动之间就会显出一种掩饰不住的亲昵。 傅华可以明显感受吴倾和曲志霞之间是有着这种亲昵的,吴倾本来喜欢亲近女学生,傅华对他的这种作为并不意外。但是对曲志霞的表现他却是很意外的。傅华注意到曲志霞见到吴倾的时候,脸红了一下,眼神是亮的,像极了一个青春少女见到情人的表现, 看曲志霞这个样子根本就是很喜欢吴倾的,傅华不禁暗自心惊,想不到吴倾的手段这么高超,居然一上来就把曲志霞给收服了。 当着傅华的面,吴倾和曲志霞之间倒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不过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却是带着火化的。曲志霞心中这时才发现,她也是有着狂野的一面的,她很渴望能够尽快跟吴倾一起彻底的放松自己。 今天只是报道,并不是正式授课的开始,因此稍作寒暄之后,曲志霞就跟吴倾握手告别。在握手的时候,曲志霞感觉到吴倾颇富暧昧意味的在她的手心挠了两下,心里不由得一阵荡漾,嘴里就一阵干涩,居然就有了一丝兴奋的感觉。 将曲志霞送回了海川大厦,傅华问曲志霞还有没有别的安排没有。曲志霞笑了笑说:“没有了傅主任,你明天安排车送我去上课就好了,今晚我想自己去逛一逛北京城。” 曲志霞就把傅华打发走了,然后就在房间之内转了两圈,她心中就耐不住想要去跟吴倾幽会。她想了想,就出了海川大厦,打车往京华大学方向去。在离京华大学不远的一个宾馆,她下了车进去开了房间,然后就拨了电话给吴倾,说了宾馆的名字和房间号,让吴倾赶紧过来跟他见面。 1686、清心茶馆 挂了电话之后,曲志霞就感觉自己真是好笑,简直就像一个怀春的少女急着见情郎一样。话说自己怎么也算是一个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呢,怎么就被吴倾给撩拨成了这个样子呢? 十几分钟之后,吴倾就出现在了曲志霞的房间里,见面之后,两人什么话都没说,抱住了对方…… 缓了一阵,曲志霞才从这种无意识的状态恢复了过来,她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真是被吴倾撩拨到了一个不知道羞耻是何物的境地了。 稍事休息之后,吴倾就穿起了衣服,随着衣服的穿起,他的脸也慢慢地严肃了起来,又恢复了那种名教授的架势了。他对依然躺在那里的曲志霞说:“你休息一会吧,我要回去了。” 曲志霞撒娇的撅起了嘴唇,说:“亲我一下再走。” 吴倾笑了笑,说:“你怎么还跟一个小女孩似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女人心里面总是住着一个浪漫的小女孩的,你不亲我我不让你走。” 吴倾就蜻蜓点水般的在曲志霞的嘴唇上吻了一下,这让曲志霞心中有些不快,她感觉吴倾亲的有点敷衍,似乎跟她做过了那种事情之后,他就不再在乎她了。 不过曲志霞心中这种不快很快就过去了,她和吴倾都是有家庭的人,现在在一起只不过是露水姻缘,本身就是逢场作戏,她却要跟吴倾谈什么真感情,岂不是缘木求鱼吗? 吴倾吻过曲志霞之后,就站起来往房间外走,走到门口之后,他回头看了看曲志霞,说:“明天就要正式上课了,你要注意啊,在课堂之上不要跟我显得太过亲昵了,这对你我的影响都不好。” 曲志霞笑了笑说:“这我知道,你不用专门嘱咐我了。” 吴倾就开门离开了。曲志霞这才想起从吴倾来,到吴倾离开,除了交代不要显得太亲昵之外,吴倾跟她并没有再谈别的什么,似乎两人的这一次见面就只是为了做那件事情。 曲志霞心中就有点怅然若失,不过吴倾在那方面确实也给了她最大的愉悦,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第二天吴倾正式开始给他们授课,曲志霞就见识到了吴倾另一个颇富魅力的方面。讲台上的吴倾引经据典,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一向心高气傲的曲志霞也暗自心折,心说这个吴倾著名教授的名头可真不是浪得虚名的。 曲志霞一直在用仰慕的眼光看着吴倾,目光里的成分很复杂,既包括对吴倾学术水准的赏识,也包括对情人风流倜傥的爱慕之心。 正当曲志霞看着吴倾的时候,忽然她感觉旁边有一双恶狠狠地眼睛在瞪着他,曲志霞心里一怔,瞪她的是田芝蕾,也是吴倾的博士研究生,只是年纪比她小得多,算是她的学妹吧。 开始曲志霞尚且不明白田芝蕾为什么要瞪她,但是在注意到田芝蕾看吴倾的眼神的时候,她心中多少有点明白了。田芝蕾看吴倾的眼神也是充满了仰慕之意,那种感觉跟她看吴倾是差不多的。看来这个田芝蕾也是喜欢吴倾这个导师的。 曲志霞心中就有点发酸,田芝蕾比她年轻,也比太漂亮,她在田芝蕾面前没有什么竞争优势,要是吴倾也喜欢田芝蕾的话,她就注定要失败的。这让曲志霞有些不甘心,于是也用恶狠狠的目光回敬田芝蕾,直盯到田芝蕾低下了头才罢休。 讲台之上的吴倾指手划脚,讲的正起劲呢,似乎并不知道他下面的两位学生在授课的第一天就已经因为他而在开始暗自较劲了。 曲志霞在上课的时候,傅华正在海川驻京办办公,他接到了刘康的电话,刘康说:“傅华,我刚接到消息,有人要出十万花了你的脸。” 在高穹和提醒他很可能胡东强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之后,傅华就找到了刘康,把他跟胡东强之间的冲突说给了刘康听,胡东强已经承认上次伏击的人是他安排的,这就等于上次那帮人已经漏了底,胡东强再想来对付他就需要,恐怕就需要重新再找一帮人,让刘康帮他留意一下,道上有没有人要来对付他。 傅华说:“那我过去您那,我们商量一下要怎么应对。” 傅华就去了刘康那里,刘康给他倒了茶,笑着说:“傅华,你想怎么办这件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是想过要怎么办,关键就要看刘董您帮不帮我的忙了。” 刘康笑笑说:“这话你说的多余了,我不帮你的忙,根本就不会通知你这个消息的。说吧,你想怎么办。” 傅华笑笑说:“既然您已经得到消息,那就是说您已经知道了胡东强找了什么人了吧?” 刘康说:“是的,他找的这的人是谁我知道。” 傅华笑笑说:“那他们跟您有交情吗?” 刘康笑了笑说:“没交情可以套交情嘛。这北京嘛,它说大也不大,道上也就那么些人,总会找到两方都熟悉的人的。” 傅华笑笑说:“那就好,刘董,我想请您帮我约胡东强和他找的那帮人出来见见面,我想跟胡东强好好谈一谈。” 刘康笑了笑说:“这有的谈吗?” 傅华笑笑说:“其实呢,这胡东强并不是就坏到这个份上,他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我去跟他好好谈一谈,相信他会打消这个主意的。” 刘康笑了,说:“你可不要小瞧了他,这些二代们坏着呢。” 傅华笑笑说:“我心中有数的。” 刘康看了一眼傅华,说:“那你还需要我帮你准备别的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就不需要了。” 刘康笑了笑说:“傅华,你这份胆色我是佩服的,不过你一个人去就不担心胡东强当场对你不利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看透他了,他没有这个胆量。如果他有这个胆量,他就不会在背后偷偷摸摸找人来对付我,直接就会跟我当面较量了。” 刘康笑了笑说:“这倒也是,要不这样吧,我陪你走一趟吧。” 傅华笑了笑说:“您要是出马就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意味了。其实我之所以敢一个人去跟对方见面,主要不还是借重您在道上的名望的吗,您既然帮我出面约了人,对方就肯定不敢对我怎么样了,他们要是动我,那岂不是不给您面子了?” 刘康笑了笑说:“你这家伙,算计的倒很清楚,行,那我就不去了。” 刘康就当着傅华的面打电话给了一个外号叫做白七的人,说:“老七,你能不能帮我一忙。” 白七笑了笑,说:“刘爷,您这话说的就寒碜我了不是,您要我老七做什么言语一声不就行了?什么事情啊?” 刘康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听说苏强那里接了一单活,是要花了一个叫做傅华的脸,说起来这个傅华是我的一个忘年交,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找到了我,说是跟对方可能有点小误会,就想约对方见见面,解释一下误会。你看能帮我安排吗?” 白七笑了笑说:“这件事情简单,您既然发话了,我就跟苏强说一声,让他不接这一单不就结了吗?” 刘康笑了笑说:“别,你让苏强拒绝,对方就会找别人来做这件事情的,到时候还是一个麻烦,我的朋友是想彻底解决这件事情的,所以还是拜托你给我安排一下,行吗?” 白七笑了笑说:“行,既然您发话了,那我就去安排。” 刘康就笑了笑说:“我先谢谢了。” 白七笑笑说:“您跟老七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啊,一会儿我给您回话。” 刘康就挂了电话,看了看傅华说:“等着吧,他去跟对方交涉去了。” 傅华点了点头,问道:“这白七是什么人啊?” 刘康笑了笑说:“我早年的一个朋友,跟我混过几天。你见了他可别叫他白七啊,他有大号的,大号叫白玄德,现在也做正当生意了,开了一家公司,从事典当行业,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典当这行业算是偏门生意,有点近似放高利贷,解放前能够做典当生意的都是地方上的强势人物,现在做典当行业也是这样,因为这个行业牵涉到的利益实在太多,罩不住的人物根本就做不了的。因此傅华在听说白七是做典当生意的,就知道这个白七一定是借助他在道上的势力来做的这门生意的。 刘康继续说道:“至于这个苏强,原来是白七的一个小弟,后来白七做了正行,就给了苏强一笔钱把他遣散了,苏强并没有跟白七一样收手,而是拿着白七这笔钱养起了小弟,做一些替人收账拿钱消灾的事情,现在在道上也算混出了点名堂。他跟白七有过这么一段因缘,白七对他也算是有提携之恩,因此对白七尊重有加。他出面约见面,苏强不敢不答应的。” 这时刘康的电话响了起来,是白七打过来的,白七告诉他定在今晚七点,在清心茶馆见面,苏强会带着下单委托他们对付傅华的人一起来的。 1687、不好惹 刘康笑了笑说:“行啊,晚上我朋友会直接过去的,老七啊,你到时候帮我照看他一下,行吗?” 白七愣了一下,说:“您不来啊?” 刘康笑了笑说:“我都这把年纪了,不愿意凑这种热闹了,我现在更喜欢在自己家喝茶。” 白七说:“我还以为这一次能见到您呢。” 刘康笑了笑说:“我们老朋友要见面还不简单吗,改天我给你电话,我们俩单独出去喝茶不更好。” 白七高兴的笑了起来,说:“那我等您的电话啊。” 刘康笑笑说:“一言为定。” 挂了电话之后,刘康看了看傅华,说:“你确定要一个人去,不需要我安排两个人跟着?” 傅华笑了起来,说:“不用的,我又不是要去打群架。再说了,人多人少并不是威慑对方的关键。” 刘康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啊,看来你要为我们道上添上一段单刀赴会的佳话了。” 晚上七点钟,傅华准时出现在清心茶馆,他报了白七的名字,服务员就把他领进了一个大包厢,包厢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傅华看到主人位置上坐着一个五十左右岁,有些干瘦,眼神却很尖锐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身后站着两名体型彪悍的大汉,像是中年男子的保镖。 中年男子的左手边坐着胡东强和一个三十多岁留着长发的男子,在胡东强和长发男子的身后也站着几名打手型的壮硕男子。中年男子的右手边则是空着的。想来是虚位以待等着傅华的到来。 傅华心中就猜测主人位子上坐的那个人就是白玄德白七,而坐在胡东强身边的长发男子应该就是苏强了。 胡东强看到傅华,眼睛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下,不过当着白七的面,他也不敢做什么。 傅华进门之后,白七抬起头来看了看他,有点惊讶的说:“你是一个人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我又不是来打群架的,要那么多人干什么。您就是白玄德白董吧?” 白七笑了笑说:“叫我老七就可以了,傅先生,你敢一个人来,我是很佩服的。请坐吧。” 傅华就去空着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笑着说:“谢谢白董帮我安排这次见面了。” 白七笑笑说:“傅先生客气了,你这谢字我可受不住,这是刘爷安排的事情,我老七肝脑涂地也是要做到的。” 傅华笑笑说:“一码归一码,你这份情我是要领的。现在白董,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跟这位胡东强胡少说几句话呢?” 白七笑笑说:“请吧。” 傅华就对胡东强笑了笑说:“胡少,有些事情呢可能是我让你丢了面子。这样吧,我当着今天这么多朋友的面给你端茶道歉,希望你大人大量,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可以吗?” 傅华说着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然后双手端起递向胡东强,说了一声:“对不起了,胡少。” 胡东强恶狠狠地瞪着傅华,说:“姓傅的,哪有这么简单的,现在全北京城都知道我的未婚妻跟你睡了,我他妈栽多大的面儿啊?你一杯茶就想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了吗?妄想。” 见胡东强不接茶杯,傅华将茶杯放了下来,看了看胡东强,说:“胡少,那你想怎么样呢?” 胡东强说:“按我的心思我非废了你不可,但是今天这件事情你找了白董了,白董这个面子我是要给的。你要我原谅你不是吗?可以,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然后在说对不起,我就放过你。” 白七就有些不高兴的看了看长发男子,说:“苏强,胡少这要求可是有点过了啊。” 苏强陪笑着说:“白董,我不是不给您这个面子,但是今天这件事情我也很为难。本来这单活我都跟胡少什么都敲定了的,您发话了,我不敢不听。不过这位傅先生跟胡少是有夺妻之恨的,我也得照顾一下他的面子,一杯茶我感觉是有点太轻了的。” 白七说:“苏强,道上的规矩端茶认错已经是够可以的了啊,你难道说真的要傅先生给胡少跪下磕头吗?” 傅华冲着白七笑了笑说:“白董啊,您不要为难,这件事情还是让我跟胡少两人解决吧。” 白七看了看傅华,傅华笑了笑,示意说他能够处理好的,白七就点了点头,说:“行,你们自己处理。” 傅华转头看着胡东强,冷笑了一声,说:“胡少,你别欺人太甚了,我跟你说我给你端茶说对不起,是不想再跟你继续这么纠缠下去了,你以为我怕你啊?我跟你说,上一次你找人打伤我,砸了我的车,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今天正好我们一起把账算清楚。” 胡东强笑了起来,说:“傅华,你还挺嚣张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跟我算这笔账。来啊,今天不跟我算清楚你就是个孙子。” 傅华笑了笑说:“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高芸的事情你能怪我吗?你自己花天酒地,没能力拢不住未婚妻你怪谁啊?男女之间的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人家不愿意跟你了,你自己不检讨一下,却把责任怪在我头上,你算什么东西啊?” “嘿,你这孙子啊,”胡东强气急了,指着傅华的鼻子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啊?” “你吹什么牛皮啊,”傅华冷笑着说,“你要有那份胆量早就跟我当面单挑了,也不用躲在人家背后偷着算计我了。” “你这家伙跟我叫板是吧,”胡东强指着叫道,“我今儿不弄死你我就不姓胡了。” “来啊,我就在这里,”傅华叫道,“你们谁带着刀了,给他一把,让我看看他有没有胆量弄死我。” 这怎么话说的,白七一看双方要顶着来了,赶忙拦阻说:“我约大家来,是解释误会的,可不是让你们来拼命地。苏强,你说说胡少。” 苏强阴笑了一声,说:“白董,这火可不是胡少一人搓起来的。” 傅华看了一眼白七,笑了笑说:“白董,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让我来处理吧。” 白七说:“傅先生,你可别闹得太大,要不然我跟刘爷可不好交差。” 傅华笑了起来,说:“白董放心好了,事情闹不大的,给他个胆他也不敢的,他只会躲在人背后,可没站出来的勇气。” “你丫的,”胡东强再也压不住火气了,挑起来就想挥拳去打傅华,却被苏强一把给拦住了,白七在这里,苏强总要给面子白七,起码不能先让自己这一方动手。 傅华这时却冲着胡东强嚷道:“姓胡的,你的拳头可是弄不死我的,找把刀来,冲着我这里来。” 傅华说着就撩起了上身的衣服,指着胸膛的位置嚷道:“来,冲这里来。” 在场的人包括白七苏强都愣住了,因为他们看到了傅华身上的一条条的疤痕,他们都是过过刀口舔血的日子的,知道傅华身上的这些疤痕可都是刀伤造成的。他们看傅华的眼光就变了,心说原来这个姓傅的是一个亡命之徒啊,难怪他有胆子单刀赴会。 他们那知道傅华身上的这些刀疤乃是当初JOHN因为赵婷的缘故而捅的啊,并不是说傅华跟人拼命留下来的。 胡东强家世显赫,从小就被娇生惯养,他冲向傅华只是一时的气愤,哪里敢说真的要傅华的命啊。现在看到傅华身上疤痕累累,不由得就怔住了。 傅华却还在叫嚣着:“胡东强,来啊,为什么不敢来啊,我他妈死过不止一回了,什么凶人没见过,还会怕你这种大少爷啊。不敢来了是吧,那轮到我了。” 傅华说着一只手端起了原来他倒的那杯茶,说:“胡东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杯茶你喝了,我们之间就什么恩怨都一笔勾销。你如果不喝的话,那以后我们就各凭本事吧。你能找人花我的脸不是吗?我也能找人废了你,我们看看到时候是你这大少爷的命硬,还是我的烂命硬。” 胡东强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了起来,让他花钱找人教训傅华他是可以的,但是要跟傅华玩命他就没这个胆量了。刚才他之所以敢冲向傅华,完全是因为他身边有苏强和苏强的小弟在,给他壮了胆子。 白七是老江湖了,他看胡东强的样子就知道胡东强虽然还没说熊话,但是心里已经是认怂了。这个时候就该他出来打圆场了,他笑着伸出手来,去接过了傅华手中的茶杯,然后递给胡东强说:“胡少,我白七今天约你和傅先生来,是想化解这场误会的,我可不想你们再斗下去了。现在这个社会是经济社会,打打杀杀得多没劲啊,有那时间还不如多赚点钱呢。其实大家说起来都是朋友嘛,你就给我个面子,喝了这杯茶吧。” 白七说着就用眼神示意苏强让他劝说一下胡东强。苏强已经看出来这个傅华是不好惹的,他也听说过白七所说的那个刘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1688、可怕 苏强心就有些怕了,再加上白七的面子也不好驳。现在白七又是在给他和胡东强台阶下,今天场面也算是说得过去,他和胡东强也不算是丢脸。这个时候就不好再绷下去了,还是借坡下驴比较好。他对胡东强说:“胡少,白董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赶紧接下来。” 胡东强看看这个场面不接这杯茶的话,恐怕就连白七和苏强都会被他得罪的,他也没有胆量真的跟傅华去玩命的,口气就软了下来,便说:“行,我今天就给白董这个面子。” 到这个时候胡东强依然是嘴硬的,好像他喝这杯茶是冲着白七,而非傅华的。说着他从白七的手中接过了茶杯,一口将杯中茶给喝干了。 傅华在一旁笑了笑,心说这家伙终究还是外强中干的,便说:“多谢胡少大人大量了。” 白七看胡东强喝了傅华倒的茶,傅华也很知趣的感谢了胡东强,今天这个场面算是圆满了,就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嘛,既然胡少已经喝了傅先生道歉的茶了,那你们之间之前的恩恩怨怨就此一笔揭过。以后谁也不许再去找对方的麻烦,否则我白七第一个就不会答应的。好了,大家都坐下来吧。” 众人就重新在桌子旁坐了下来,白七端起茶壶给众人斟上了茶,笑了笑说:“来喝茶。” 众人各自喝了一口,白七又笑了笑说:“我和两位今天也算是认识,有时间去我那里玩吧。” 傅华笑了笑说:“今天多谢白董了,有时间一定会去拜访您的。” 胡东强也说了几句客套的话。 白七看了看傅华,他心中对傅华今天处理事情的方式很是欣赏,觉得傅华算是有礼有节,就笑了笑说:“诶,傅先生,我以前怎么没听刘爷说过你啊?” 按照白七的理解,傅华既然跟刘康熟悉,身上还一身的刀疤,应该是在道上混过的才对,可是他根本就没听说过道上还有傅华这一号人物。 胡东强讥讽的笑了笑说:“白董大概是以为他是混道上的吧,其实他是正经八百的官员,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只是不知道他这一身的伤疤是怎么搞出来的。” 白七愣怔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傅华的身份居然是官员,但是那一身的伤疤又不是假的,今天在这里的表现又像极了一个亡命之徒,真是让人不解啊,他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先生还真是能文能武啊,难怪刘爷会说你是他的忘年交了。” 傅华笑了笑说:“也不是了,我什么能文能武啊,白董抬举我了。” 闲聊了几句之后,傅华跟白七这些人也不熟悉,就没什么太多的话题可谈的,就提出来告辞了,白七见事情已经解决了,跟刘康也可以交代过去了,也就没挽留傅华,放他离开了。 傅华就出了茶馆,出门被风一吹,他才感觉到后背上凉飕飕的,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原来他之所以跟胡东强做出要拼命的架势,还亮出一身的伤疤,是在兵行险棋。对于胡东强这种纨绔子弟你如果不让他真正感到恐惧的话,他还会无休无止的找麻烦的。他要胡东强觉得他是一个可以玩命的亡命之徒,就是想要胡东强对他感到恐惧,不敢再来找他的麻烦了。 傅华正要打开车门上车,就看到胡东强带着两名保镖走了出来。苏强留在里面跟白七喝茶,并没有跟出来。看到傅华还没离开,胡东强稍微愣怔了一下,脚步也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眼神看向别的地方,径直向他的车走去。 看来虽然胡东强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了,但是傅华却觉得这样子似乎还有些不足之处。他也不想因此开罪胡家。胡东强的祖父是革命前辈,子弟遍布京都的各权势部门,这也是胡瑜非当年能够帮忙高穹和脱困的主要原因。 开罪了胡家,以后他这个海川市驻京办主任再去跟各部委交流,估计就会受到一些不知道会来自何方的阻力的。这对傅华的职业前景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傅华就冲着胡东强喊了一句:“胡少,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讲。” 胡东强闻言愣了一下,警惕的看了看傅华,他现在对傅华心中是有几分敬畏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傅华身上那么多的刀疤都说明这家伙是闯过鬼门关的人,这种人可不好惹。 胡东强冷冷的说:“姓傅的,你还想干嘛,我提醒你啊,刚才你当着白董的面可是做了保证的,不会再找我的麻烦的,你如果现在对我不利的话,白董可是不会答应的啊。” 傅华听出来胡东强这家伙摆明了是一种怕了他的口吻,心里暗自好笑,看来这种纨绔子弟还真是软的欺硬的怕,这样怂包还想跟他斗,简直是不自量力。 傅华笑了笑说:“胡少,我不是要找你的麻烦,我是有两句话要单独跟你讲,可以吗?” 胡东强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傅华,说:“你想说什么啊?” 傅华就走到了胡东强的面前,笑了笑说:“胡少,首先一点,本来这件事情呢我是可以找令尊来解决的,但是后来一想,但是后来一想大家都是年纪差不多的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没必要去惊动长辈的。” 傅华从上次胡瑜非对胡东强安排人伏击他不满这件事情上,看出胡瑜非是不愿意胡东强搞这些牵涉黑道上的事情的,想来今天的谈判胡东强也是不愿意胡瑜非知道的。 傅华这么说是在告诉胡东强,不论玩正的,还是玩邪的,他都是不怕胡东强的。 胡东强却没领会他的意思,而是说道:“,你想拿我爸威胁我?我跟你说你别太过分啊。” 这家伙还真是怕他的父亲的,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想威胁你,而是说我们实际上年纪差不多,是可以做朋友的,没必要非成为仇敌的。” 胡东强看了看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觉得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还可以做朋友吗?” 傅华笑了,说:“为敌为友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等你冷静的想一想之后,你就会知道你现在跟我计较的不值一提的东西。别说高芸跟我之间没什么,就算是我们有什么,你胡少会因此找不到老婆吗?还是说你们胡家缺了和穹集团这部分资产就不行了?至于面子,我已经跟你倒茶认错了,面子已经做给你了。” 胡东强看了看傅华,虽然没说话,但是心里却不得不说今天傅华在占尽优势的前提下,仍然坚持给他倒茶认错,还是充分照顾到了他的面子的。他的态度就就有些软化了。 傅华接着说道:“我要跟你说的第二点是,你以后别再跟里面的这些人打交道了,胡少,听我一句劝吧,你不适合做坏人的。回去老老实实跟你父亲发展天策集团吧,别再玩这些道上的危险把戏了。” 胡东强被傅华的话逗笑了,说:“我不适合做坏人,你什么意思啊?做坏人还有适合不适合的啊?” 傅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是啊,做坏人也得一点心理素质的,要心狠手辣,你可以吗?你如果是可以的话,刚才在里面你就找把刀捅了我了。” 胡东强看了看傅华,说:“看来你刚才在里面冲着我那么凶,就是吃定我不敢对你怎么样的啊。” 傅华还是替胡东强留着面子的笑笑说:“我不是吃定你,而是觉得你出身名门,身份尊贵,有些事情是不屑于去做的。” 胡东强冷笑了一声,说:“那是,我当然不会拿我宝贵的性命去跟你那条烂命去对赌。” 胡东强这种鄙视的口吻让傅华心中很是不爽,心说你只不过是投了个好胎,有一个好爹罢了,其他我还真不知道你宝贵在什么地方。 他笑了笑,讥讽的说:“贵命也好,烂命也好,其实没太大的差别的,一刀下去,可能都会完蛋的。所以在生死关头,命是没有贵贱之分的。” 胡东强看了看傅华,说:“你想跟我说的就这些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还没说完呢,其次呢你应该感谢上天让你今天遇到的是我。” “哦,”胡东强冷笑了一声,说,“怎么我都被你夺走了未婚妻,我还要感谢你啊。我感谢的都想让你去死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高芸不喜欢你,而非我夺走了你什么的。至于你为什么要感谢上天让你遇到的是我,让我来告诉你吧,今天你应该看到了我在道上的影响力了吧?你说我如果不跟你约见面,而是直接就找人阴你一下,会是一种什么结果呢?” 胡东强脸上一凛,他已经看到他通过关系找到的苏强对那个白七毕恭毕敬,而白七则是对傅华身后的人物尊敬有加的,由此可见傅华身后的那个人物是多么厉害了。这个人如果帮傅华在背地里算计他的话,那个后果可能就可怕了。 1689、越烧越大 傅华看到胡东强神色紧张了起来,知道他又重新开始害怕了,就继续说道:“还有啊,也只有我才会想着和平解决这件事情,换到别人,你这么一而再的挑衅,他不整死你才怪。就算是你有苏强这些人帮忙,对方不一定会拿你怎么样,但那闹起来恐怕事情也不会小了。到时候事件闹大,传出去天策集团的少东涉黑道,不但你不好跟胡董交代,恐怕你们胡家也会因此蒙羞的。” 胡东强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会,然后笑了起来,说:“傅华,你这是在给我做思想工作啊,你不觉得你很滑稽吗?你不让我跟里面的这些人物来往,那你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啊?我看你跟里面这些人物的关系比我牵涉得深。那你是坏人还是好人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跟我的情形可是不同的,我是被动者,而你是主动者。听我一句劝吧胡少,虽然可能你找他们教训个人,又快又高效,让你心情很爽。但是一旦你遇到了你教训不了的人呢?我记得好像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做坏人的最大坏处是,总是会有更坏的人等着你的。何去何从,你好好想想吧。” 傅华说完,就转身离开胡东强走向自己的车,打开车门发动车就要离开。这时胡东强冲着他叫道:“傅主任,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谢谢你了,是你给了我台阶下。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傅华心说这家伙总算是想通了,他笑了笑说:“谢谢就没必要了,好了,我走了。” “诶,你先等一等,”胡东强叫道,“我还有话要问你。” 傅华看了看胡东强,说:“你要问什么。” 胡东强看了看傅华,说:“我爸跟我说你跟高芸没做过那种事情,我不相信,高芸怎么说也算是一美女,在那种情况之下,男人怎么会放过大好的机会吗?你跟我说实话,你究竟跟她做没做过那种事情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心说这胡东强的心理还真是奇怪,都闹到这份上了,他还纠缠着自己跟高芸做没做过那件事情。他笑了笑说:“胡少,这对你很重要吗?” 胡东强说:“很重要,你跟我说实话,究竟做没做过?” 傅华笑了笑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跟高芸之间是清白的,绝对没有发生过任何的男女之事。” 胡东强长出了一口气,说:“那就好,你没给我戴绿帽子,我们可以做朋友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胡少,你都睡过多少女人了,应该看得很开了吧?怎么还会计较高芸跟别的男人有没有那种关系呢?” “那可不同,”胡东强笑了笑说,“那个时候高芸可是属于我的,你睡了她的话,可就是侵犯了我的尊严了,那打死我也不会跟你做朋友的。”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想不到这胡东强男权主义意识还这么强烈,他是把高芸视作了私有物了。他笑了笑说:“这你就放心吧,到现在为止,我跟高芸都还仅仅是朋友而已。” 胡东强说:“我相信你了,傅主任,以前我胡某人有些事情做得对不住,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了。” 难得胡东强肯低这个头,傅华觉得今天到这个时候,事情才算是圆满了,胡东强虽然未必会成为他的朋友,但是他们之间的心结总算是打开了。他笑了笑:“胡少客气了,大家都有做错的地方,今天就此揭过了,好吗?” 胡东强笑了笑说:“行,就此揭过,以后互不追究。” 傅华笑笑说:“那就这样吧,我走了。” 胡东强说:“慢走。” 傅华就开着车离开了茶馆,在路上他不由得想到了刚才胡东强问他的话,他是好人呢,还是坏人呢?想了一会儿,他还真是无法定义自己算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做的一些事情好人肯定是不会去做的。 想到最后傅华觉得觉得他可以肯定的只是一点,他所做的一些事情自己认为还都是公正的立场的,在内心中他对这些事情都还没有什么愧疚之意,他还是守住了最基本的底线的。 就在傅华边思考边开车的时候,胡东强的轿车从他车后嗖的一声超了过去,飞速的开走了。傅华心里暗自苦笑,这个胡东强啊,还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家伙,怎么也改不掉身上这种猖狂的作风。现在时间还不很晚,街头上的车辆还很多,用这个速度飙车是很不安全的。 傅华刚还在想着胡东强不应该这么做的,谁想到身后这时候又冲上来一辆豪华轿车,也是嗖的一声超过了傅华的车,加速追赶前车而去。傅华愣了一下,因为他在一错神的时候注意到后面超车的那辆车里面司机位置上似乎坐着华智集团的少爷单正豪。胡东强和单正豪曾经为了讨女人欢心,共同竞拍过郑莉设计的一条裙子,所以傅华是见过他一面的。 看单正豪的架势似乎是在追赶胡东强的样子,傅华心中就有点不妙的感觉,那一次的竞拍胡东强是压了单正豪一头的,单正豪最终退缩了,惨败在胡东强手里。 京城这些二代们做什么都讲份儿,丢份儿了的话在他们的圈子里面就会抬不起头来的。而那一次的胡东强是让单正豪丢了份儿的,单正豪这不会是想追上去要报复胡东强吧? 表面上看京城这地界是天子脚下,全中国的人都在关注的地方,聚集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精英人物,似乎应该是歌舞升平、治安良好的。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太多的人想要在这块热土上淘金了,这几年北京市的人口不断地暴增,这就未免龙蛇混杂,良莠不齐,北京的街头常常会出现一些与这座古老的京城很不协调的一些丑相。 二代们飙车斗富就是其中之一,他们开的都是豪车,个性张扬,肆无忌惮,父辈们给了他们优裕的物质生活条件,花都花不完的钱,越发让他们自认为高人一等。又彼此互相不服气,往往会因为车上的一点小的摩擦就会酿成争斗。 单正豪如果跟胡东强两人今晚争斗起来,傅华并不会意外的。这些猖狂的家伙能够老实本分下来才是令人意外的。不过傅华倒也不为胡东强担心什么。胡东强是带着两名保镖的,这两人足可以保证胡东强的安全。单正豪就算是追上去,也不会得好的。 傅华就继续按照原来的速度前行,但是车开出一段距离之后,就看到前面有火光,似乎是发生了车祸,车子撞击着火了。傅华心中隐隐的觉得可能是单正豪和胡东强两个家伙搞出事来了,就脚下一踩油门,加速开了过去,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 到了现场,傅华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胡东强和他保镖都坐在车里,他们的车子车头被撞鼓了起来了,发动机部位起火了,而单正豪的车则停在胡东强的车前面,车尾也被撞瘪了一块,单正豪已经下车,站在胡东强车前正手持着一柄五连发的双筒猎枪指着车内的胡东强,似乎有开枪之意。 隔着车窗,傅华依然可以看得出来胡东强脸色煞白,身子好像在微微发抖,这种五连发的猎枪是可以一枪毙命,想来面对着猎枪的枪口并不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胡东强已经没有了那种猖狂和从容了。 虽然这些二代什么疯狂就玩什么,他们玩的就是心跳,但这次单正豪显然可有点玩出格了,居然在街头上玩猎枪指人了,这倒也的确是玩的心跳了,估计这会儿胡东强心脏一定狂跳不止。 看到这个情形,傅华赶忙一脚踩死刹车,抓起手机跳下车来,一边拨打电话报警,一边指着单正豪叫道:“喂,你干什么,我已经报警了,你赶紧给我走啊。” 眼前的局势是单正豪随时都可能开枪,而胡东强的车已经着火,随时都可能发生爆炸,从这两方面看,胡东强随时都是有生命危险的。傅华知道此刻根本就不可能制住单正豪,他赤手空拳,怎么能够制止一个手持猎枪的人呢?他现在想的是用报警吓走单正豪,赶忙把胡东强从车里救出来才行。 单正豪看傅华冲他而来,手里的五连发猎枪一掉头,枪口就指向了傅华,傅华也不敢往前冲了,站在那里继续打他的报警电话,跟电话那边的接线员陈述着车祸的位置和现场的情形。虽然他电话讲的似乎很轻松,但是心却是提到嗓子眼了,此刻单正豪一勾手指,他可能马上就要去跟上帝报道了。 幸好单正豪完全是是跟胡东强是一类的纨绔子弟,让他们拿枪吓吓人可以,玩真的还真没那种胆量。他看着傅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垂下了枪口,快步上了他的车,发动车子逃跑了。 单正豪离开了,胡东强和他的两名保镖这才敢从车里面下来,这时车头的火越烧越大,胡东强和保镖以及傅华赶忙撤到了安全距离之外。傅华看了胡东强一眼,说:“你没事吧?” 1690、背影 胡东强摇了摇头,说:“我应该还可以吧。我只是跟单正豪撞了一下车,并没有伤到身体部位,诶,傅哥,我现在才真的服了你了,你他妈真是亡命之徒啊,话说那孙子拿的猎枪可不是假的,你也居然刚冲过去啊,你不要命了?” 傅华听胡东强称呼他为傅哥,知道这一次胡东强是真的被他给折服了,他笑了笑说:“我也胆虚啊,但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胡东强说:“谢了傅哥,这次我的感谢可是真心实意的。” 傅华笑笑说:“别这么客气了。诶,话说回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你就跟单正豪撞在了一起呢?” 胡东强说:“我从茶馆那里出来就遇到单正豪这丫的了,这丫的就追上来跟我飙车,飚了一会儿,这丫的跟我飙车飚不过,就使坏撞我的车,我多少犹豫了一下,车速就慢了下来,想说不跟这丫的斗气了。谁知这丫的超过我的车之后,二话没说就猛地并线过来,幸好我反应及时,一踩刹车将车强行停了下来。这丫的看我停了,居然猛的倒车直接用车尾撞击了我的车头,后面的情形你都看到了。” 傅华苦笑着说:“胡少啊,下次咱别玩这么狠,行吗?” 胡东强不以为然的笑笑说:“我倒不想了,可是单正豪那丫的不让啊,不过这么玩还真是带劲。” 傅华苦笑着说:“别带劲了,再带劲命都没了。” 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交警来了,又是救火,又是拖车,又是询问,又是送胡东强和保镖们去医院做检查,一直忙活了大半夜才结束。傅华回到家中的时候,郑莉已经睡了。 这一晚惊险刺激,令人心惊胆战,搞得傅华是精疲力竭,连澡都没洗,带着一身的臭汗就睡了过去。 早上傅华去了驻京办,安排好送曲志霞去京华大学学习之后,坐在办公室喝茶。这时刘康打来了电话,笑着说:“傅华啊,你昨天对胡东强玩的可是够绝的,白七刚跟我打了电话,他对你真是赞不绝口,说你又狠又敢玩命,整的胡东强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你也真有意思啊,居然拿以前受伤的伤疤威胁他们,连白七那老江湖都被哄得一愣一愣的,觉得你是一个地道的亡命徒。” 刘康是知道他以前受伤的经过的,因此知道傅华的伤疤其实是唬人的,并不代表傅华有过什么跟人玩命的光辉业绩。那一场的受伤傅华完全是被动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那是借势而已,不那么做吓不住胡东强的。” 刘康笑了笑说:“傅华,你在这方面确实是挺有天赋的,我听白七描述当时的情形,感觉现场一定是精彩纷呈的,我心里都有些遗憾怎么没陪你去的呢。怎么样,要不要索性接了我以前在道上的衣钵,我相信你一定能把它搞得风生水起。” 傅华笑了起来,说:“刘董您就别开这种玩笑了,我那是一着险棋,迫不得已而用的,如果当是胡东强真的敢跟我较劲,那我可能就会吃瘪了。” 刘康笑了笑说:“这你就要庆幸胡东强没有像他爸爸胡瑜非了,这种情形如果换了是胡瑜非,你小子可能就没命走出那家茶馆了。呵呵,想不到胡瑜非生了这么个孬种的儿子,居然被你几句话和几个伤疤给吓唬住了,这要被胡瑜非知道了,岂不是要气死?” 傅华愣了一下,说:“刘董,你这话说的好像是跟胡瑜非很熟悉的样子啊。” 刘康笑了起来,说:“当然熟悉了,胡瑜非那可是一个狠角色。当年我们可是单挑过的。那个时候我在道上刚有了点名气,手下的一个顽主捅了胡瑜非的一个同学,胡瑜非就下帖邀请我决斗。地点定在了北京城北的一个小树林里,生死决斗,不死不休。” 傅华就笑了,说:“原来你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啊。你们俩现在都没事,是不是没打起来啊?” 刘康笑了笑说:“打了,还打得很凶,本来我以为很容易就能收拾掉胡瑜非的,哪知道这小子很经折腾,也很会打,我们俩斗了几个小时,虽互有损伤,但还不致命。” 傅华笑笑说:“那你们是怎么收场的啊?” 刘康笑了笑说:“是胡瑜非提议罢手的。打到后来,我们都没了气力了,胡瑜非说,我很累了,你还要打吗?我当时也累到了不行,就说不打了,我也累啦。一说不打了,我们俩当时就同时瘫倒在地。我们就各自离开,那件事情就此揭过去了。之后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厉害,对对方的事情就尽量回避,算是王不见王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们这一代人还真是有些侠义精神啊。” 刘康笑了笑说:“那个时候的人都很单纯,有的只是一腔热血,那股劲上来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的。傅华,这一次你吓住了胡东强是给我长脸了,我很高兴。” 傅华知道刘康是感觉占了胡瑜非的上风,所以才会这么高兴,就笑了笑说:“刘董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还没放下跟胡瑜非这个结啊?” 刘康笑了笑说:“放是放下了,但是能欺负欺负他儿子,我心里还是很舒服的。好了,不跟你瞎扯了,改天一起吃饭。”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您有时间给我电话好了,到时候我请您。” 刘康就挂了电话,傅华就开始忙他的工作。临近中午的时候,高芸来了,进门就神色不安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说:“你没事吧?” 傅华笑了笑说:“没事啊,会有什么事啊?” 高芸说:“我怎么得到消息说你昨晚去跟胡东强见面了,我担心他对你不利,所以赶忙就过来看看你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傅华笑了笑说:“跟胡东强见面是我提出来的,他想要花高价花了我的脸,所以我约了他谈了谈。” 高芸看了看傅华,说:“不好意思啊,这都是我把你拖进来的,他又威胁了你是吧?” 傅华笑了笑说:“那倒没有了,胡东强这人实际上挺好说话,我们聊了一下,就把心结化解开了,我相信以后他不会再对我怎么样了?” “不会吧,”高芸诧异的看着傅华,说,“我了解胡东强,他绝对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会不会他表面应承了你,暗地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算计你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我看得出来,我看他对我还算是诚心诚意的。高芸,你放心好了,我跟他之间的梁子算是揭过去了。” 高芸看傅华说的这么肯定,就猜测说:“胡东强绝对不会这么诚心的,你不会对他做了什么吧?傅华,胡家可不要惹,你可千万别对胡东强动邪的手段啊,要不然胡瑜非是不会放过你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对我怎么这么没信心啊,我没用什么歪门邪道。真的……” 这时有人敲傅华办公室的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胡东强就带着两名保镖出现在门口了。高芸看到胡东强马上就站了起来,说道:“胡东强,你来干嘛,我跟你说:“”事情跟傅华无关,你要报复,直接冲着我高芸来好了。” 胡东强脸红了一下,说:“小芸,你误会了,我今天来并不是要对傅哥怎么样的。” 傅华也站起来拉了高芸一把,笑了笑说:“高芸你别激动,胡少跟我之间已经没事了,你坐下来,听胡少说说他要来干嘛好吗?” 高芸听两人一个叫胡少,一个称傅哥的,叫的那个亲近,就纳闷的看了看胡东强和傅华,说:“你们俩真的没事了?” 胡东强笑了笑说:“是啊,昨天我已经跟傅哥谈开了,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我今天来原因很简单,我上次不是把傅哥的车给搞坏了吗?我来是想赔部车给他的。” 说着胡东强拿出一张金卡,很随意的扔在了傅华的桌子上,说:“傅哥,这里面有一百万,你拿去随便买部车吧。我跟你说,你可别不收啊,不收我跟你急。” 傅华笑了,说:“胡少,你也太大方了一点,我那部车就是新的也不值一百万啊,这钱我绝对不能收。” 胡东强说:“不行,你一定得收下,这是我的一点歉意了,你不收可是打了我的脸了。” 高芸看两人推来争去都像是好朋友的样子了,这才相信傅华所说的跟胡东强已经和解了的话。这俩家伙既然没事了,她再留下来就有点尴尬了,毕竟她跟胡东强刚解除婚约。 于是高芸说:“真是搞不懂你们俩是怎么回事,你们俩谈吧,我走了。” 傅华知道高芸留在这里却是是很尴尬的,就笑了笑说:“慢走。” 高芸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看胡东强有点不舍的望着高芸的背影,就笑着说:“怎么,现在又舍不得高芸了?” 1691、卧榻三尺 胡东强回过头来苦笑着说:“傅哥,我要是跟你说我是喜欢高芸的,你是不是不相信啊?” 傅华愣了一下,一直以来他以为胡东强因为高芸而针对他,是觉得丢了面子,现在看来好像胡东强还真的喜欢高芸。可是既然喜欢高芸,他又去外面风花雪月,这人啊,还真是复杂啊。 傅华说:“我以前是不信,不过现在看你的样子,倒是有点信了。其实胡少,你如果没那些风流韵事,高芸应该还是可以接受你的,但是,你知道,女人嘛,对那些事情总是很介意的。” 胡东强笑了一下,说:“这我知道,但是男人嘛总是贪心不足的,我喜欢高芸不假,但是对外面的花花草草还是心里痒痒的,控制不住想染指。傅哥,大家都是男人,你可以理解我这种心情的是吧?” 傅华笑了,说:“我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关键是高芸她理解不了啊。” 胡东强说:“这我知道,原本想说我就玩到结婚,结婚了之后,我就收心养性,不再去沾别的女人了。可惜的是高芸她没有给我这种机会啊。” 傅华看了看胡东强,说:“那你以后对高芸是怎么打算的?” 胡东强笑了一下:“我还能打算什么啊,她已经不属于我了。” 傅华笑笑说:“对啊,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是放手比较好。” 胡东强笑了笑说:“也只好放手了。诶,傅哥,你对高芸是怎么打算的啊?” 傅华看了胡东强一眼,心说这家伙问这个干吗,难道还想折腾我吗? 胡东强看出了傅华心有所忌,就笑了笑说:“我可没别的意思啊,我只是看出来她对你好像有点意思,就想问你一下而已。” 傅华笑了笑说:“胡少,我跟你在女人方面不同的一点是,我如果给不了她想要的,就算是我心里喜欢她,我也不会去沾手的。更何况我对高芸真的没有那种想法的。” 胡东强摇了摇头说:“你这种观念我就不赞同了,男女两情相悦就可以在一起的,何必拘于结婚身份之类的东西呢?你这人啊,不够洒脱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倒是洒脱了,可是也把高芸给洒脱走了不是?” 胡东强笑了笑说:“这一个走了,还有下一个呢,高芸跟我解除婚约,我反而没有了心理负担了,这样玩起来很方便了。” 这家伙还是恶性不改啊,傅华心里暗自摇了摇头,他不想继续跟胡东强谈论女人了,就转了话题,说:“诶,胡少,单正豪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胡东强笑了笑说:“还能怎么样啊,在家呗。我跟你说,单家在北京也是很有影响的,要不然他也不敢公然拿着枪对着我的。” “怎么可以这样啊,”傅华惊讶的说,“他单家就是再有权势,他也不能在北京街头公然拿枪乱指人吧?如果任由他这样的话,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胡东强笑了笑说:“傅哥,你这话说的就有点幼稚了吧,北京这旮旯儿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啊?这不是无法无天,而是在法律范围之内的合法机动。警方传唤了单正豪,不过随即就允许他取保候审了。” 傅华说:“这样的人还能取保候审啊?他对社会多危险啊?诶,有钱人就是好啊,把事情闹这么大还能没事。” 胡东强冷笑了一声,说:“他倒是想没事,但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在风头上,我不好对他做什么。等事情平静下来,你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他。妈的,我胡东强是那么好惹的啊?” 傅华看了胡东强一眼,说:“胡少,你这是干嘛啊,难道昨天那个场面还没让你害怕吗?如果昨天单正豪开枪了,你想过结果是什么样子的吗?” 胡东强说:“结果什么样子我不管,反正我如果不教训他,我就没脸在北京城混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要争这个脸,其实也不一定要自己动手的,你大可以通过官方渠道的,单家可以施压北京警方放人,你们胡家难道就不能施压让北京警方把人再抓起来啊?难道说你们胡家没有单家在北京有影响力?” 胡东强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们胡家在北京没有单家有影响力,他们单家算个屁啊,一个暴发户而已。而是我不想把这件事情让我爸知道,他知道了肯定会骂死我的。” 傅华刚听过刘康讲的当年胡瑜非的故事,就知道胡瑜非也是性情中人,如果胡瑜非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人拿枪指着,胡瑜非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傅华心中也觉得昨天的单正豪做得太过分了,还敢拿枪指着他,如果被给这家伙一点教训,这家伙还以为这些人都好欺负呢。 傅华就想拱胡瑜非出来对付单正豪了,于是他笑了笑说:“胡少啊,你不告诉你父亲,你父亲就会不知道了吗?你的车着火,单正豪在北京街头公然拿枪对着你,这是多么轰动的事情啊,你父亲会不知道?就算是他现在不知道,很快他也会知道的。到那个时候他会觉得你任由拿枪指着你的人逍遥法外,是丢了胡家脸面的事情,恐怕他会更怪你的。” 胡东强愣怔了一会儿,说:“这倒也是啊,傅哥,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比较好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觉得昨天那件事情你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完全是单正豪仗势欺人,你应该如实把情况反映给你父亲。我想他就算是要怪你,恐怕也得再帮你出了这口气之后吧?” 胡东强笑了,说:“对啊,我爸那火爆脾气可忍不下这口气的。行了傅哥,我不跟你扯了,我要赶紧回去把这件事情跟我爸说一声,说晚了话他真的可能会骂的我狗血淋头的。” 胡东强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傅华赶忙喝住了他:“等一会儿,你先别走,把这张卡拿走。” “傅哥,你打我脸是吧?”胡东强有些不满的说,“我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在收回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胡少,我不是要打你脸,而是觉得吧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这些事情就没必要算得这么清楚了吧?你如果拿我是朋友,就把卡收回去,车子的事情就当大家玩笑了一把。” 胡东强说:“那怎么好意思啊,那件事情我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的,我一定得补偿你一下的。” 傅华笑了笑说:“补偿不一定非要给钱啊,你可以请我吃顿饭或者请我出去玩一次,大家乐呵一下,什么事情不就都烟消云散了吗?” 胡东强笑了,说:“这样啊,既然傅哥你这么说了,那行这卡我收回来。不过我到时候约你出来吃饭玩,你就不能再拒绝我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没问题。” 胡东强就把金卡拿了回去,然后说:“我得赶紧走了,回去好把事情跟我父亲说一下,他要是出面的话,单正豪估计不用到晚上就会被公安抓回去的。” 傅华笑了笑,说:“赶紧的吧。单正豪那家伙留在外面太危险了。” 胡东强就匆忙离开了。傅华相信只要胡瑜非真的出面的话,恐怕单正豪这一次会吃不了兜着走了。因为胡家在北京的影响力绝非是单家可以比的。 傅华忙忙碌碌很快就到了中午,正当他准备去吃午饭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接通之后,胡东强说:“傅哥,我把事情跟我父亲说了。” 傅华笑了笑说:“好啊,怎么样他答应帮你出头了吗?” 胡东强说:“他答应了,不过他说先要跟你谈谈,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下,你知道我父亲住的地方的。” 傅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胡少,你是不是把我出主意让你跟他说这件事情告诉他了?” 胡东强笑了,说:“不是我出卖你,而是他猜到了。你过来吗?” 傅华笑了笑说:“行了,我去。” 傅华就去了胡瑜非住的四合院,胡瑜非依然是一副居家的休闲打扮,看到傅华来了,笑了笑说:“傅先生,来,我们边吃边谈吧。你尝尝我们家饭菜口味如何。” 胡瑜非就领着傅华和胡东强去了一侧厢房的餐厅,一个雍容华贵很有气质的中年妇女正领着保姆在餐厅做菜。胡瑜非介绍说这女人是他的夫人,傅华赶忙打招呼问了一声胡夫人好。胡夫人笑了笑说:“你好傅先生,昨天谢谢你帮了我们家东强。” 傅华笑笑说:“夫人不要客气了,我也是正好碰上罢了。” 胡瑜非笑着说:“傅先生,坐下来边吃边聊吧。” 众人就围着餐桌坐了下来,傅华看餐桌上摆的都是一些家常小菜,并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食材,心说胡家这大富大贵人家吃的也不过如此吧。不过也是,良田千顷吃饭也是一日三餐,广厦千间睡觉不过卧榻三尺。 胡瑜非笑笑说:“我们家的口味是川菜,傅先生能吃得惯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可以。” 1692、坏人 胡瑜非说:“酒嘛,我这个人不喜欢茅台的那种酱香味,我总觉得喝不上那味道。我喜欢喝点黄酒,你如果稀罕白酒,我家里也有,你要喝的话,我可以给你开。” 傅华笑了笑说:“不要了,我客随主便,也喝点黄酒好了。” 胡瑜非就开了一瓶古越龙山,给餐桌上的人每人倒了一杯。胡东强坐在餐桌旁,规规矩矩,大气不敢出的样子,似乎很怕他父亲。 倒完酒之后,胡瑜非就领着吃菜,吃了一口菜,傅华才感觉到这胡家的饭菜还真是跟普通人家的不同了。看似很普通的菜,实际上都是精心烹饪的,口感比一流的饭店还要好。 胡瑜非领着傅华先吃的是回锅肉,主要材料是猪后腿肉,配上青蒜等各类蔬菜,以郫县豆瓣、甜面酱、酱油等炒成。先把肉煮好再炒,肥而不腻,肉片呈灯盏窝状,和蔬菜红绿相间,酱香浓郁,味道咸鲜微辣回甜,色香味俱全。 傅华不由得脱口赞道:“真好吃啊,星级酒店也做不出这种家常味道来啊。夫人真是好手艺,平淡中见真功。” 胡夫人很淡定的笑了笑,说:“傅先生喜欢就多吃一点。” 胡瑜非笑了笑说:“其实我最喜欢的川菜也就是这些川菜最基本的一些菜式,比方说开水白菜、腊肉小炒之类的,百吃不厌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也是夫人厨艺高超。” 胡瑜非笑了笑说:“傅先生真是懂得做客之道啊,一个劲称赞女主人。” 傅华笑了笑说:“我说的是实话啊。” 胡瑜非笑了笑,看着傅华说:“你说的是实话?好啊,你告诉我,你让东强跟我讲单正豪拿枪指着他的事情,用心何在?” 傅华愣了一下,心说胡瑜非果然精到,居然看出来他有别的用心。在这种老江湖面前,撒谎是很容易被看穿的,他笑了笑说:“坦白说我是气不过单正豪用枪指着我,想借您的手给他一个教训。” 胡瑜非笑了起来“|你倒还真是坦白。” 傅华笑了笑说:“在您面前估计我就是想隐瞒也是会被看穿的。所以还不如坦白一点的好。” 胡瑜非笑了笑说:“既然你认为坦白一点好,那你告诉我,你昨晚怎么跟东强遇到了的?千万不要跟我说,你们是碰巧遇到的。那样子的话就好像在说我这个人太弱智,什么话都会相信的一样。” 傅华就看了看胡东强,胡东强也在看他,还冲他眨眼示意傅华不要讲。傅华看这个情形,他就清楚胡东强并没有把在茶馆里白七主持的见面谈判告诉胡瑜非。 但是胡瑜非既然这么问了,那就是他可能已经知道什么了,在去撒谎骗他,就没什么意义了。 傅华就在斟词酌句想要先应付过去再说,胡东强抢在前面说:“爸,您让我们说什么啊?我们就是巧遇上的啊,我们不这么说难道说要撒谎骗您吗?” 胡瑜非瞪了胡东强一眼:“我没问你,我等着听傅先生的答案呢。” 傅华至此就明白胡瑜非已经知道他约胡东强谈判的事情了,其实也是道上本来就是没什么秘密可言的,他跟胡东强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肯定会有很多人在关注他和胡东强的动向的。而胡瑜非虽然总是一副休闲的架势示人,心中恐怕对这社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早就了若指掌了。 傅华知道这个时候就不得不实话实说了,他苦笑了一下,避重就轻的说:“我跟胡少并不是巧遇碰到的,其实是我跟胡少约见面解释误会的。误会解释完了之后,我们从茶馆出来,就遇到单正豪了。” 胡瑜非看着傅华笑了笑,说:“那你能告诉我你要跟东强解释什么误会吗?” 胡东强赶忙恩哼了一声,傅华看了他一眼,就看到胡东强冲着他直眨眼睛。而这时胡瑜非的眼神也转向了胡东强,看的胡东强赶忙低下了头。 傅华知道胡东强是不想他跟胡瑜非说实话,但是胡瑜非这么追问,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些真实情况的,就算是他想帮胡东强隐瞒,恐怕也是隐瞒不过去的。 傅华就看了看胡瑜非,笑了笑说:“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我是听到了一些说法,但是我更想听到你说一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傅先生可不可以坦诚以告啊?” 狡猾,这是此刻傅华心中对胡瑜非的评价。胡瑜非这么说虚实莫测,让你摸不着他究竟知道了些什么,又知道了多少,你要欺瞒他的话,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傅华就看了一眼胡东强,笑了笑说:“胡少,你们家老爷子太厉害了,我就是想帮你,也帮不到了,看来我只好实话实说了。” 胡东强无奈的说:“好了,你就实话实说吧。” 傅华就转头去看胡瑜非,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是听说胡少因为高芸的事情对我心里有些不满,就通过我的一个朋友约着胡少见面,想要当面把一些事情说开,把我们之间的芥蒂消除。于是我们就在我这位朋友的主持下,在茶馆见了面。我的朋友跟胡少关系还不错,胡少很给他面子,所以我和胡少就谈得很愉快,话说开了,误会就消除了。就这么回事。” 傅华并不想在胡瑜非面前指摘胡东强什么,人家毕竟是父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在胡瑜非面前讲出胡东强做的错事,不但胡东强会被胡瑜非骂,胡瑜非自己也没面子的。因此他讲的事情完全是避重就轻的,回避了最关键的胡东强花钱买人花他的脸这一事实。 胡东强听傅华这么说,神情就放松了下来,傅华说的这些并没有他什么错处的,他父亲应该挑不出什么指责他的理由的。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傅先生,谢谢你这么回护东强,起码我知道这一次东强交了你这个朋友,还是很不错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不是回护胡少了,实话实话而已。”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倒是实话实说,不过你把最关键的东西没说出来。”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不这么认为,关键的东西我已经跟您讲出来了。您看我说的是我跟胡少之间以前有误会,现在误会解释开了,我们和解了,这就是整件事情的关键。至于这之前谁做错了谁做对了,反正事情已经揭过去了,就没必要再去啰嗦了吧?”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了?” 傅华笑了,他知道他无论从哪一方面都并不是胡瑜非的对手,继续说下去只能自找苦吃,就转了话题说:“胡董,我们不要光顾着说话,这菜好像都要凉了。” 胡瑜非呵呵笑了起来,说:“傅先生,你挺狡猾啊,跟我说不下去了,你就赶紧转话题啊。” 傅华也笑了笑说:“其实我觉得狡猾的是您,您明明什么都知道了,却非要我再来重复一遍,逼我做这个坏人,您好借机教训胡少,我在您面前只有被利用的份,您这不是比我还要狡猾吗?” 胡东强听到这里,看了看胡瑜非,苦着脸说:“爸,您都知道了?” 胡瑜非瞪了胡东强一眼,说:“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以为能瞒得过我啊?” 傅华心里却是猜测胡瑜非一定是在胡东强身边放了什么人了,要不然昨晚那种白七主持的见面活动,外面的人应该很少知道的,只有在场的人才会知道详细的情形的。他心里就在想也许胡东强身边的两个保镖其中就有胡瑜非的眼线。 胡东强就低下了头,他知道胡瑜非是不愿意他去接触道上的一些事情的。 胡瑜非接着教训道:“你现在越来与牛气了,居然还会买凶了,是不是哪一天你看我不顺眼了,也会花钱买凶把我给做掉啊?” 胡东强赶忙辩解道:“爸,我哪敢啊?” 傅华也帮忙打圆场说:“胡董,其实胡少这个人只是一时冲动,他并不是坏人的,我们经过交流,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在了,您就不要再说他了。” 胡瑜非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真是让傅先生见笑了。你说这个家伙吧,正事干不了,坏事他也干不成,就是会不断地惹麻烦,我真不知道他还能有什么用处。” 傅华笑了笑说:“胡少是性情中人,其实做朋友还是不错的。”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认为他做朋友还不错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对我来说做朋友,胡少还是不错的。” 傅华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其实做对手胡东强也不错,因为很容易就能对付得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那既然你们是朋友了,以后可要互相帮衬一些,尤其是你要帮我看着他一些,别让他给我惹事。你对他说的那句话是对的,他不适合做坏人的。” 1693、顺风顺水 他说胡东强不适合做坏人的时候,旁边只有胡东强的两名保镖。傅华心说这胡瑜非果然是在胡东强的保镖中埋了眼线,看来胡瑜非对这个儿子看得还是挺紧的。 傅华笑了笑说:“做朋友本来就是应该互相帮衬的。” 胡瑜非这时端起了酒杯,笑了笑说:“来喝酒。” 傅华就跟胡瑜非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酒,然后拿起筷子吃菜。吃了几口菜之后,胡瑜非似乎是无意的问道:“傅先生,我能不能请问一下,那个白七在茶馆里提到的刘爷是谁啊?” 傅华笑了,他看了看胡瑜非,说:“胡董是想到了谁吧?” 胡瑜非笑了笑说:“我是想到了一个好多年没见面的老朋友,我听说他现在在道上被称作刘爷,只是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 傅华笑了笑说:“胡董想的是谁就是谁了。” 胡瑜非的眼神亮了一下,笑了笑说:“他现在身体还好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挺好的,他还跟我提起过当年的树林之战呢,他很佩服您的,很怀念当年的那种热血岁月。” “哦,”胡瑜非开心的笑了,说,“是啊,那个时候真是热血,脑门一热就敢拿刀冲出去砍人,很值得怀念啊。” 胡东强愣了一下神,看着胡瑜非惊讶的说:“爸,你还砍过人?” 胡瑜非眼睛一瞪,说:“怎么,不信啊?臭小子你但凡有我一点胆色,你至于让傅先生给吓住吗?” 傅华笑了,说:“这件事情刘董跟我说的基本跟您说的相同,他说我如果是遇到的是胡董您,那我昨晚可能就完蛋了。”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还是他了解我啊。说到这里,傅先生,我心中有个疑问待解,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惑啊?” 傅华笑笑说:“什么疑问啊?” 胡瑜非笑笑说:“我怎么看你也不像是那种亡命之徒,但是你身上那么多伤疤,又跟这位刘爷这么熟悉,你不会真的是在道上混过的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不是了,我大小也是一个官员,我身家清白,怎么会是道上混的呢?我跟刘董之间的交际是另外一番故事。至于我身上的刀疤,那并不是我去跟人拼命留下的。您如果关注社会新闻的就会知道,某人因为嫉恨我捅了我几刀。如此而已。” “嘿,你这家伙啊,”胡东强锤了傅华肩膀一下,笑道,“原来你是骗我的啊,我还真的以为你跟别人玩过命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不骗你,难道还真的要去跟你玩道上那一套啊?”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原来如此啊,你很聪明啊,善于利用各种事物为自己所用。”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大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是让着东强的,来,这杯我敬你,谢谢你给了东强台阶下。” 傅华笑了笑说:“胡董您真是客气了,这社会本来就是让一步海阔天空嘛。” 胡瑜非看着胡东强说:“你听到没有,以后你要多跟傅先生学学才对,别什么事情都要打要杀的。” 胡东强这次倒没对胡瑜非的话有甚么反感的意思,而是也端起了酒杯说:“傅哥,我这次是真的服你了,来我陪一杯,以后咱哥俩要多亲近亲近。” 胡瑜非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来傅先生,我们一起喝了这杯。” 三人就一起喝了杯中酒,然后开始吃菜,吃了一会儿,胡东强提出了要敬傅华,傅华就跟他喝了一杯,然后傅华又回敬了胡瑜非和胡东强各一杯。 由于是家宴,三人并没有怎么闹腾,喝了几杯之后,胡夫人就把饭安排了上了,三人吃了点饭,这场午饭算是结束了。 傅华觉得自己该告辞了,刚想站起来,胡瑜非却先站了起来,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跟我去书房喝杯茶吧。” 傅华看得出来胡瑜非是有话单独要跟自己说就笑了笑说:“好啊,我还记得上次在胡董您这喝的文山包种香味呢。” 两人就去了胡瑜非的书房,坐定之后,胡瑜非就开始烧水烫壶的功夫茶步骤,一边笑着说:“傅先生,平常时间也泡茶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耐烦这个,更喜欢直截了当拿大茶杯冲着喝。” 胡瑜非笑了笑说:“一开始我也不太喜欢这个,但是后来泡过几次之后,我才明白所谓的茶道真谛。其实这些程序不仅仅是为了让茶泡出来更香,而是让你在经过这些程序之后,把心静下来。只有心静你才能真正品味出茶的香气。” 傅华笑了笑说:“胡董这话很有哲理啊,看来以后我也要试试功夫茶了。” 胡瑜非笑笑说:“试试你就知道这其中的好处了。诶,傅先生,你再遇到那位刘爷,跟他说一声,就说我胡瑜非也挺想念他的,如果他愿意的话,找时间一起喝喝茶什么的。可能是我现在上了年纪吧,常常会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的。”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这话我会帮您带到的。” 胡瑜非这时已经将茶泡好,用竹镊子夹了一杯递给了傅华,说:“尝尝这个,武夷大红袍,送给我的朋友说,这是九龙窠陡峭绝壁上那仅存4株千年古树上采下来的,是真正的武夷大红袍。” 傅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感觉茶香浓郁,有一种独特而丰厚的桂花香味,据说这时武夷大红袍独有的岩韵。傅华笑了起来,说:“在您这我总是能喝到好茶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想喝的话,就常来我这里坐坐好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我可不敢,您多忙啊,我哪敢随便来打搅您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其实我也没怎么忙,天策现在已经是上了轨道,我这个董事长垂手而治就可以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东强这家伙,唉,我胡瑜非自认为也算是英雄一世了,唯独在这个儿子身上,我还真是束手无策啊。” 胡瑜非一边说着话,一边给傅华又斟满了茶,说了声请,两人各自有把茶喝掉了。 放下茶杯之后,傅华看了看胡瑜非,笑了笑说:“其实我感觉胡少也没那么差的,他做事还是挺有一套的。就像上次安排人伏击我,刘董查了半天也没查到这事是他干的。” 胡瑜非笑着摇了摇头,说:“他也就是做坏事这点劲头吧。做正事他就不行了。” 傅华笑笑说:“那可不一定,胡董曾经试过让胡少独当一面吗?” 胡瑜非说:“那我怎么敢啊?让他在公司做点小事他都做不好,我还敢让他独当一面?出了问题我要怎么跟公司的股东交代啊?” 傅华笑了笑说:“您没试过让他独当一面,又怎么知道他不行呢。依我看他是可以的,只是您没给他机会罢了。”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有点不相信的说:“”你怎么就认定他可以啊,知子莫若父,我可知道这小子平常除了玩女人,跟人斗富之类的无聊事情之外,还真没看到他办成一件正经事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认为他是可以的,因为他身上是有您的基因的。不知道您知不知道这样一个笑话……” 傅华就讲了那个很老的关于丘吉尔罗斯福和希特勒的笑话。笑话说要从三个人当中选出一名一名作为国家领导人,问你会选谁。 候选人A:跟一些不诚实的政客有往来,而且会星象占卜学。他有婚外情,是一个老烟枪,每天喝8到10杯的马丁尼。 候选人B:他过去有过2次被解雇的记录,睡觉睡到中午才起来,大学时吸鸦片,而且每天傍晚会喝一大夸特威士忌。 候选人C:他是一位受勋的战争英雄,素食主义者,不抽烟,只偶尔喝一点啤酒。从没有发生婚外情。 很多人很自然的就会选择候选人C,C各方面都很优秀,又很有道德水准。但是候选人A是富兰克林罗斯福,候选人B是温斯顿丘吉尔,候选人C是恶魔亚道夫希特勒。 傅华讲完这个笑话之后,笑了笑说:“胡董啊,不是人有恶习就不能把事情做好的。再是您也不要用自己作为标准去衡量胡少,您太优秀了,就相应的把胡少给比的有些差了。” 胡瑜非迟疑了一下,说:“他真的能行吗?我总觉得他不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让他试试嘛。不过你可别拿一点点的小事去让他试,作为您的儿子,胡少自小就应该见过大世面的,小事他提不起劲头来。” 胡瑜非说:“给他大事去做,做坏了怎么办?”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会做坏了呢?这点胡董应该学一学香港富豪李嘉诚啊。李嘉诚让他大儿子李泽钜主掌和记黄埔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啊,他用自己的左右手霍建宁、麦里斯去辅佐李泽钜,和记黄埔在李泽钜手中不是发展的顺风顺水的吗?” 1694、某一方面 胡瑜非说:“你的意思是说我让手下的老臣子辅佐一下东强?” 傅华笑了笑说:“对啊,胡少不是您的唯一继承人吗?您不给他机会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他就是不行呢?” 胡瑜非笑了,说:“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心动了,也许我真的应该让东强闯一下的。” 傅华笑了笑说:“就让他试一下吧,你让他有点事情做,他也就不会那么无聊的到处惹事了。” 胡瑜非笑笑说:“这倒也是。傅先生,你真是一个胸有城府的人啊,难怪刘康会愿意帮你。说到这里,你还没告诉我你跟刘康究竟是怎么一个关系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跟刘董之间的关系就复杂了,有点跟您与他的关系相似?” 胡瑜非愣了一下,说:“你们之间也做过生死决斗?这越发让我好奇了,为了什么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很久的事情了,我们曾经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原因嘛,是因为他的手下失手害死了一个对我有恩的女人。这事情说起来就复杂了。算了还是不说了。” 胡瑜非倒也没有问下去的意思,他笑了笑说:“看来傅先生的经历还很丰富啊。诶,我看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窝在驻京办不觉得屈才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觉得挺好啊。您也别看不起驻京办,这个舞台面向的范围可是很宽广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个我知道,不过一个市级的驻京办层次还是太低了的。你上不了层次就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什么事情都得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我想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情吧?” 傅华笑了笑说:“有些事情是有些窝火,不过我还是有办法应付的。” 胡瑜非笑笑说:“应付总是被动的,为什么不自己掌握主动呢?” 傅华看了一眼胡瑜非,说:“胡董是什么意思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为什么不跳出驻京办这个舞台呢?就冲着你昨晚应付东强玩的那一手,我觉得你应该可以应付更大的场面的。” 傅华笑了,说:“胡董,我没觉得自己不能应付更大的场面,而是我对经商没兴趣。”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别以为我是想拉你去天策集团,我是想说凭我胡家的影响力也可以帮你在官场上有所作为的,你如果不想离开北京,我也可以安排你在北京的部门工作的。” 傅华笑了,说:“胡董啊,您这是怎么话说?为什么您要这么做呢?” 胡瑜非笑了笑说:“我是感谢你对东强的帮助,我看得出来东强现在对你很折服,东强需要你这样的人跟他做朋友的。而且你如果在北京发展的好了的话,对他的帮助会更大的。” 原来胡瑜非打的是这样的算盘啊,傅华笑了笑说:“这就没必要了。您放心,只要胡少愿意跟我做朋友,我能帮的忙一定会帮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不要急着回绝我,我们胡家跟你岳父的郑家是不同的,郑家自郑老退休之后,他的子弟大多不愿意进入政坛,所以呈现出一种在政坛影响逐渐式微的态势。而我们胡家在政界还是有着一些在台上的人物的,如果想扶那个人物上位,只要你想的不是太高,胡家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傅华略微沉吟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也许他是可以借助胡家的势力往上走的更远,但是他也是会被打上胡家的烙印。以后他在政坛上就是所谓的胡家的人了,就算是他不用看一些人的脸色,他还是得看胡家的脸色的。 傅华今天已经领教了胡瑜非的厉害,他可不想被这样一个人物掌控,如果靠胡家上位,这个家伙一定会从他身上攫取最大的利益的。 傅华其实更享受跟郑老一家这种关系,郑老的家族各有各的发展,子弟还都远离政坛,他们对他并无所求,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郑家还能提供他们力所能及的帮助。这些对他就够了,有此做基础,他就无需再去投靠什么家族的。 傅华虽然这么想,但是也并不想严词去拒绝胡瑜非,结好胡家对他在北京的发展不无益处。他笑了笑说:“胡董啊,首先我感激您这么看重我,但我这个人吧,不上进,小富即安,对仕途实际上没太大的想法的。不过有一点您放心,我和胡少既然做了朋友,胡少如果需要我帮什么忙的话,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会儿,然后笑了笑说:“傅先生,你可要知道外面很多人如果得到我刚才那样的承诺,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傅华笑了笑说:“尔之蜜糖,我之砒霜。这人的想法是各有各的不同的。”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尔之蜜糖,我之砒霜。有意思,傅先生,你让我对你更加感兴趣了。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吗?不要讲什么小富即安之类的官话,说说你心中真正的想法,我可知道你是心高气傲的。” 傅华看着胡瑜非,笑了笑说:“胡董真要听我的真实想法?有些时候真话可是会伤人的。” 胡瑜非看着傅华的眼睛,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不会以为我胡瑜非连听点真话的雅量都没有吧?” 傅华笑了笑说:“好吧,我跟您坦白,我不接受您的安排是因为我更愿意跟您做朋友,而非成为您的奴才。如果我接受了您的安排,到时候我再想跟您这么坐着喝茶恐怕就太容易了。话说我还是很喜欢您泡的茶的。” 胡瑜非呵呵笑了起来,一边帮傅华满上了茶,一边说:“刘康这家伙眼光果然不错。说实话,你这家伙是一个另类,现在的官场上奴才多,有自己的思维的少。我现在倒有点感激东强在你身上惹出这么多事情来了,要不然我怎么能结识到你这么有意思的朋友呢?在这个世界上,要找一个有意思的朋友不容易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多谢胡董这么看得起我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这话言不由衷啊。既然想做的是平等的朋友,也就没什么多谢不多谢的了。诶,以后不要叫我胡董了,叫我老胡就好了。我就称你的名字傅华。” 傅华笑了笑说:“那不行,我如果那么叫您,胡少会有意见的。这样,您是长辈,我就叫您一声胡叔吧。” 胡瑜非笑笑说:“也行啊。诶,傅华,我突然有了个想法,本来天策集团有计划在华东一带建一个区域的灌装厂,还没开始选址,现在我想说服董事会把这个灌装厂放在东海去,就放在你们海川市,而这块业务呢,我准备让东强去负责。你看怎么样?”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您这是非拖上我的意思啊。” 灌装厂放在海川,又是胡东强负责,傅华作为海川的地主,自然要免不了在很多方面提供协助。傅华也可以从中帮忙胡东强处理跟地方的一些关系。 同时天策集团这灌装厂如果落户海川,对于傅华来说自然是一个招商引资政绩,这也是对傅华的回报。不能不说胡瑜非这个算盘打的是极为精明,而且是面面俱到的。 胡瑜非笑笑说:“是你说东强能做成的大事的,现在我把机会给他了,你总不能光看着不帮忙吧。” 傅华笑了笑说:“行,胡叔,你这招我接下了。胡少到海川,我会尽力帮他处理好跟当地的关系的。同时我也感谢您对我的工作的支持。” 天策集团是国内饮料行业的执牛耳者,他们建设的区域灌装厂投资额恐怕最少也要上亿来计算,这不得不说胡瑜非是给了傅华一个很大的人情。 胡瑜非笑了笑说:“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把东强叫进来,把这件事情跟他说一下。” 胡瑜非就把胡东强叫了进来,然后说:“东强啊,你也老大不少了,也不能总是在社会上晃悠,刚才我跟傅华聊了一下,我们都觉得应该给你找点事情做一做了。” 胡东强笑了,说:“爸,您就别浪费那个时间了,你心里从来都是看不起我的,都是给我一些小事来做,你还觉得给了我很大机会了,说实话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胡瑜非眼睛一瞪说:“臭小子,你不从小事做起,又怎么能做大事呢?” 胡东强嘴一瘪说:“我就不愿意听您这么说,有些人他就是适合做大事的,小事他是不屑于去做的。” 胡瑜非看着胡东强说:“这么说你认为自己是做大事的了?” 胡东强说:“那是当然了。” 胡瑜非说:“那行,这一次我就给你一件大事去做,试试你究竟是块什么材料。” 胡东强反而愣了一下,说:“你真的给我大事去做?不骗我吧?” 胡瑜非笑了笑说:“我骗你干嘛。你大概也听说了天策在筹建华东地区的灌装厂了吧?” 胡东强点了点头,说:“是啊,您不会是想让我去负责其中某一方面的工作吧?” 1695、网络 胡瑜非笑了,说:“看你那点肚量,你是我胡瑜”非的儿子,要去负责的话也是负责全面的工作,怎么会只负责某一方面的呢? 胡东强惊呆了,说:“爸,你要把这么大项目交给我来负责,是真的吗?”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是真的,这一次我要你从筹建就开始负责,直到整个项目完成。” “这,这,”胡东强喃喃的说道,“这幸福来得太快了,让我都有些眩晕感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臭小子,项目我是交给你负责了,你可要把项目给我做好,不要打我胡瑜非的脸。怎么样,有信心吗?” 胡东强有点忐忑的看了胡瑜非一眼,说:“爸,说实话,我还真是一点信心没有,我可从来没负责这么大的项目的。” 胡瑜非看了一眼傅华,说:“傅华你看到了吧,我说他不行吧,这项目还没开始他就已经没信心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胡叔,我倒觉得胡少这个样子是好事。这说明胡少由这一刻起已经开始对项目的事情戒惧戒慎了,做项目不是吹牛,怕的就是张狂,做项目就应该是谨慎小心,做好每一个细节,才能完成好整个项目的。” 傅华说着转头看着胡瑜非一眼,笑了笑说:“胡叔,不说别人,就说您吧,如果骤然接受一个大项目,您是会信心满满,还是先想到项目可能产生的困难呢?” 胡瑜非笑了,说:“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啊。东强,这一次是傅华强烈建议我这么做的,灌装厂初步选址我也想定在海川市,回头有什么事情你多跟傅华商量,要多听他的意见,知道吗?” 胡东强转头看了看傅华,有点感激地说:“傅哥没想到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啊,谢谢了。” 傅华笑了笑说:“胡少你可以的。不过这一次的机会难得,你可要把握好啊,千万不要丢了胡叔的面子。” 胡东强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我一定认真的去做好的。” 胡瑜非看了一眼胡东强,心说我以前是不是对儿子鼓励太少了,今天看这个样子,他好像还是很愿意做点事情的。今后可要多鼓励鼓励他的。 胡瑜非伸手出来拍了拍胡东强的肩膀,罕见用慈爱的口吻说:“儿子,好好做吧,爸爸期待你能证明自己的能力给天策的人看的。” 傅华看着胡瑜非父子俩的情形,暗自庆幸没在胡瑜非面前说胡东强的坏话,心说这就是父子,人家怎么样都是亲近的。 同时傅华也看出来了,胡瑜非这一次真的是想看儿子把事情做好的。灌装厂项目虽然投资很大,但是基本上算是一个执行性的项目,只要按照预定的方案选好址,做好建设方面的工作就行了。这不需要前瞻性和开拓性的。 至于建设中的细节问题,傅华相信胡瑜非一定会安排天策集团中有能力的臣子来辅佐胡东强的,相信也是一定不会出现问题的。 因此胡东强也许会从这个项目进行历程中受点磨练,但是项目基本不会存在失败的可能的。 胡瑜非这么做既是为了考验儿子具体的执行能力,也是为了让儿子在集团面前拿出成绩来,这应该已经开始为了胡东强接班铺路了。 谈完这件事情,傅华就站起来告辞了,胡瑜非让胡东强送送傅华。胡东强就把傅华送到了门外,然后笑着说:“傅哥,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感激的话了,你不知道我爸这个人,他总觉得我还没成熟,不愿意给我机会。今天幸亏你帮我说话了,不要我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傅华笑了,说:“不要这么说,其实胡董对你是很有期待的,他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是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的,所以未免谨慎了些。只是这一次恐怕你要离开北京这个圈子一段时间了。” 胡东强笑了,说:“男人要以事业为重的,再说了北京离海川也不远,有些朋友可以带下去的。” 傅华笑了,说:“我没看错你。好了,我走了。” 胡东强说:“傅哥慢走。诶,傅哥,你如果对高芸有什么想法,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用管我了。” 傅华被噎了一下,笑着指着胡东强说:“你这家伙啊,我跟你说过了,我们仅仅是朋友。” 胡东强笑了笑说:“可我也知道男女之间很难有纯洁的友谊的,而且那天我在你那看到高芸的时候,注意到了她对你可是很有好感的。” “去你的吧,”傅华苦笑着说,“我有老婆的。” 胡东强笑了,说:“那不是理由了,男女之间如果有了那种想法,城墙也是挡不住。” “好了,别瞎说了,”傅华冲着胡东强招了招手,说,“走了。” 胡东强说:“慢走啊,诶,对了,傅哥,回头我安排一下,我们到时候找个地方好好玩一下。”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到时候给我电话吧。” 傅华就回了海川市驻京办,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孙守义的电话,孙守义说:“傅华,有件事情跟你说一下,你知道何飞军现在的老婆顾明丽吧。” 傅华说:“知道啊,什么事情啊,市长?” 孙守义说:“顾明丽刚跟我说她要去北京看何飞军,到时候你接待她一下,还有啊,这对夫妻都是麻烦人物,在北京的时候,你给我多注意他们一下,不要让他们在北京丢我们海川市的脸。” 傅华心说这可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情,上一次何飞军嫖妓被抓的事情,何飞军因为我跟市里面汇报了,至今对我还是怀恨在心的。 不过孙守义交代下来的事情,傅华是不得不先应承下来的的,他便笑了笑说:“好的,市长,我会注意的。” 孙守义接着问道:“诶,最近何飞军在北京怎么样啊?” 傅华笑了笑说:“出了那件事情之后,他现在挺收敛的,周末从中央党校过来,也基本上呆在房间里,不怎么活动。” 孙守义笑了笑说:“看来他还是吸取了些教训的,他老实一点好啊,我也放心一点。曲志霞那边又是什么情况啊?” 傅华笑了笑说:“曲副市长在认真学习呢,早出晚归的,学的很刻苦。” 孙守义笑了,说:“看来我们的曲副市长还真是想学点东西呢。好了,没什么事情我挂了。” 傅华觉得应该把天策集团要在海川建区域的灌装厂的事情跟孙守义汇报一下,好让市里面预做准备,也是让孙守义知道他在驻京办这边是做了些事情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市长,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您汇报一下,天策集团要在华东区域建一家灌装厂,我跟他们的董事长胡瑜非接触了一下,他有意向把这家灌装厂放在海川市。” “哦,”孙守义就有些惊喜了,他笑了笑说,“天策集团的胡家要来海川啊,这是好事啊,他们准备什么时间来啊?” 看来孙守义也是知道胡家的情况的,傅华笑了笑说:“什么时间现在还不确定,不过肯定是近期的事情,我想市里面最好做些准备工作。”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啊,你尽量争取把这件事情拿下来,知道吗,最近市里面对你们驻京办的工作可是有不少的看法的,尤其是金达书记,更是觉得你们的招商引资工作停滞不前,甚至认为如果再这样下去,要考虑动一下你们驻京办的班子了。这个项目如果搞成了的话,别人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傅华说:“我会尽力办成这件事情的,市长。” 孙守义说:“你心中有数就好,挂了。” 傅华收起了电话,眉头就皱了起来,心说这个金达的格局就是不行啊,他一定是还记恨上次自己跟他说的那个蹇千里的寓言,处心积虑的想要找机会报复呢。 傅华在心里骂了金达一句混蛋,心说我为海川市办的事情还少吗?你这样子说我,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不过他也有些无奈,金达毕竟是海川市市委书记,他是有权对他进行批评和处分的。金达甚至随时可以免去他驻京办主任的职务的。 金达的这种做法让傅华再次想起了今天胡瑜非跟他说的那些话。确实是,受制于人的这种滋味并不好受,虽然他并不会去接受胡瑜非的帮助,但是还是要尽快摆脱现在这个局面才好。 但是怎么样才能摆脱这种受制于金达的局面呢?显然事情闹到这个分数,金达对他的恨意已深,即使他主动向金达低头,金达也不会接纳的。 必须要金达对他感到敬畏才可以,因此就必须要编织起能够保护他的网络才行。现在胡瑜非把胡东强托付给了他,傅华觉得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的,他要让金达知道胡家跟他是站在一起的,再想动他的时候,他也得思量思量。 但是胡家也只能是其中的一环,傅华觉得要想彻底保住自己不看别人的脸色的话,他必须要有其他一些环才行的。 1696、馅饼 但是目前他接触的圈子里面,像是郑老、苏南、程远这些人基本都是一个在权力边缘的状态,想要用他们来震慑金达这些人,稍嫌力量弱了一点。他们手中已经没有了真正的权力,他们需要通过那些还在台上的人才能发挥作用。这有时就难免有点力所不逮了。 傅华知道这也是金达们敢屡屡找他麻烦的一个主要原因。因此他现在的状况是表面强大,实际上却是不堪一击的。 邓子峰倒是一个在台面上权势人物,未来的发展趋势也是很好的,但是傅华并不敢完全去依赖邓子峰。邓子峰这个人心中太多的政治盘算,傅华也不知道在关键的时候,他会不会因为利益而被邓子峰给出卖掉的。 对这种在上位者,利用一下是可以的,千万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寄托在他们身上,否则你会死的很惨的。 胡瑜非的出现给了傅华另外一个思路,这还是他第一次跟这样的家族发生这么密切的联系。他也许是不会投靠胡瑜非,但是无妨利用一下胡瑜非家族的影响力,为自己加一层保护色。 其实也不止胡瑜非了,邓子峰、郑老、程远、苏南……这些人都是编制到他的保护网中去的,以后他也要想办法去多结识一些像胡瑜非这种影响力巨大的人物和家族,然后编织进他的保护网中,让他的保护网含金量越来越高。 随着这张保护网的成色越来越强,也许将来有一天金达不但不敢再来打坏主意对付他,还要来看他的脸色行事呢。 所以权利的大小并不在于你在什么位置上,更不在于你级别多高,它在于你能真正影响到什么。你如果能够影响到别人的荣辱,那你自然就拥有了莫大的权力。 这也是中国幕后权利大行其道的原因,很多已经不在其位的人却还拥有足以决定一切的权利,就是因为他们还拥有决定他人荣辱的能力。 傅华想要的就是这样一种权利,这倒也并不是他贪图利用这种权利为自己谋取什么好处,而是他希望借此保护自己不受侵害。 也许驻京办主任只是一个旁观者,但是他这个旁观者必须得到应有的尊重。 第二天上午,傅华在首都机场接到了顾明丽。对这个最近闹得海川政坛沸沸扬扬的女人傅华心中还是很好奇的。何飞军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抛弃妻子的,傅华以前没见过顾明丽,他不免会对顾明丽的样貌有所猜测。 但一见之下,傅华心中是有些稍稍失望的,这个顾明丽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出色,也就是一个很平凡的职场女性。说不上丑,却也无法说她漂亮。 这倒是跟时下的一种说法吻合了,有人说其实很多小三并不是天姿国色,有的甚至有些丑。但是她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一种豁出去的勇气,也就是这种豁出去的勇气让他们能够俘获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 顾明丽跟何飞军的风流事迹傅华是听说过的的,从听闻到的事情来看,顾明丽能够成功上位,从小三转变成为正宫,是与她敢豁出去有着莫大的关系的。 因此傅华感觉在何飞军和顾明丽这段婚姻当中,顾明丽是强势的一方,虽然何飞军并不是说那么服服帖帖的。 出现在傅华面前的顾明丽也确实是一种强势的状态,她昂首挺胸,神态倨傲,见到傅华就很自然地将手中的物品递给了傅华,然后就自顾的往外走,连句客套话都没有,似乎她这个副市长夫人是多么大的一个领导人物一样。 傅华未免暗自好笑,话说就算是何飞军也不敢这个样子对他的。 傅华心说这夫妻俩难怪能凑到一起去,他们本身的素质都是很差的。 傅华将顾明丽安排在海川大厦住下,因为是周五,晚上何飞军得以从中央党校回来跟顾明丽汇合。何飞军见到顾明丽就偷看顾明丽的神色,他担心顾明丽在海川那边听到了一些关于他在北京嫖妓被抓的消息。但是看上去顾明丽神色如常,丝毫没有要怪罪于他的意思,这让何飞军松了口气。 两人在海川大厦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就回了房间。进了房间之后,顾明丽就和何飞军抱在了一起,撕撕扯扯中两人就上了床,未免进行了一番床上运动。 何飞军这点时间被找小姐被抓事件给闹的,真心收敛了很多,因此这段时间也没有跟别的女人做过这件事情。而顾明丽一个人在海川枯守空房,也算是久旷之人。干材遇到了烈火,两人都情绪高涨,鏖战了好长时间才罢休。 喘息过后,顾明丽笑了笑说:“你这家伙战斗力还不错,看来在北京这段时间还算老实。” 何飞军笑了笑说:“有你这么个好老婆在,我自然会守住自己的。” 顾明丽笑了笑说:“算你乖了。诶,你在北京这段时间常来海川大厦吗?” 何飞军笑了笑说:“哪里能常来啊,中央党校管理很严的,只有周末能过来看看。再说了,我也不太愿意来驻京办,傅华那个家伙眼睛瞪在头顶上,只知道有书记市长,根本就不不把我放在眼中的。” 何飞军至今对傅华向市里面汇报他嫖妓被抓一事耿耿于怀,也不愿意跟傅华见面,因此平常也很少过来驻京办。 顾明丽说:“是啊,这个傅华是不是个东西,在机场接我的时候,看我的眼神里面就带着嘲讽,似乎很看不起我的样子,我也没给他好脸色看,直接就无视他了。” 何飞军恨恨地说:“那家伙不是个东西,每次看见我也是阴阳怪气的。” 顾明丽说:“等着吧,等着这一次吴老板帮你运作成了的话,先收拾了他。” 何飞军看了顾明丽一眼,说:“明丽啊,你说的这个吴老板靠谱吗?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悬啊?” 顾明丽眼睛一瞪,说:“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子的,畏首畏尾的,难怪孙守义越来越不待见你了。怎么会不靠谱啊?我跟你说吴老板这个人那是实实在在的企业家,亿万富翁。我是以前在采访当中认识他的,我专门给他做过一个专题,对他的家底十分的清楚。” 何飞军说:“我不是说不相信他有钱,我是觉得他说的帮我买官这件事情有点悬。事情难能像他所说的那么容易啊?” 顾明丽说:“什么容易啊,那可是要拿出几百万真金白银来的。他说起来容易那是因为他有钱,花这几个钱他不在乎。换在你身上试试,看还容不容易啊?” 何飞军尴尬的笑了笑说:“那是,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顾明丽说:“我就是被你骗了,原本以为副市长应该有钱有势的,难知道你这家伙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简直是一无是处。” 何飞军就有点不高兴地说:“诶,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个副市长还是很受人尊重的。再说了,当初你跟我在一起也是自愿的,说什么骗不骗的。” 顾明丽说:“我就是被你骗了的,你看我跟了你之后,别人哪一个对我有好脸色了,金达和孙守义更是对我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我跟你说,这次对你来说很关键,党校这六个月很快就会结束,结束之后组织部门一定会对表现优良的学员提拔重用的,吴老板在这个时候帮你花上钱,你就可以顺利的上一格,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你做不上书记,起码也是个市长,我们就不用再去看金达和孙守义那俩王八蛋的脸色了。” 何飞军有点犹豫的说:“能上一格是最好了,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风险的,一旦事情败露,我可能副市长都没得做了。” “呸呸呸,”顾明丽连唾了几口,说,“你个乌鸦嘴,事情还没开始做呢,你就说这种丧气的话,真是不知所谓。” 何飞军说:“我是心里有点不安,在我来说,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顾明丽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吴老板这是在搞投资,他花钱帮你买个市长做一做,你做了市长之后,你治下的有些项目是不是就会优先让他来做啊?这是互惠的,是你正好有这个投资价值他才会这么做的,不是天上掉馅饼。” 何飞军说:“你确定明天吴老板会来北京吗?” 顾明丽说:“他跟我说了要来北京帮你引荐个朋友的,不可能说话不算话的。要不我再跟他落实一下?” 何飞军说:“你落实一下吧,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妥贴的。” 顾明丽就拨了电话给吴老板,何飞军侧耳在旁边听着。电话通了之后,顾明丽笑了笑说:“你好,吴老板,我顾明丽啊。” 吴老板笑了笑说:“你好顾记者,到了北京没有?” 顾明丽笑笑说:“已经到了,正跟我们家老何在一起呢。您呢,什么时间能到北京啊?” 1697、设局 吴老板笑了笑说:“我要明天上午才能飞北京,放心好了,耽搁不了晚上的见面的。诶,你让你们家的那位到时候打扮的精神一点,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顾明丽笑了笑说:“这您放心,我会帮他好好打扮一下的。” 这是何飞军捅了一下顾明丽,说:“诶,你让我跟他聊两句。” 顾明丽就对吴老板说:“吴老板,我家的那口子想跟您聊两句,您看可以吗?” 吴老板笑了笑说:“行啊,你把电话给他。” 何飞军就把顾明丽的手机接了过去,笑着说:“您好吴老板,我何飞军。” 吴老板笑了笑说:“您好啊,何市长。” 何飞军笑了笑说:“不是市长了,是副市长。” 吴老板笑笑说:“一样,等这一次我帮您运作完,您肯定就是市长了。顾记者把您的情况都跟我说了,我听了之后就觉得您现在是满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市长的,只是因为你在上层没有能够帮忙的关系而已。而这一点却恰恰是我有的。” 何飞军笑了笑说:“您就这么有把握吗?” 吴老板笑笑说:“有把握的不是我,是我的朋友,他在北京高层是有很多关系的。也就是您现在受级别限制,不能一下子升迁太多,要不要帮您弄个副省级是没问题的。” 何飞军的眼睛就有点亮了,说:“是真的吗?你那朋友可靠吗?” 吴老板笑了笑说:“当然了,我那朋友在北京也是有生意的,做的还挺大的,不会是骗人的。” 何飞军笑了笑说:“那期待着跟您和您的朋友见面了。” 吴老板笑笑说:“我也期待跟您的见面。” 吴老板那边就挂了电话,顾明丽看着神情兴奋的何飞军,笑了笑说:“这下信了吧?” 何飞军点了点头,说:“信了。妈的,回头我是做上了海川市的市长,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傅华这个王八蛋给撤换了。” 第二天是周六,傅华并没有来海川大厦,累了一周了他很想在家好好休息一下。最近一段时间郑莉也是忙的要死,他们夫妻虽然还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但是郑莉都是很晚才回来,回来又是疲惫的要命的样子,两人难得有时间聊上几句。 每每傅华想做那件事情,郑莉也都以累推拒,实在推不过去也是草草的敷衍他一下了,搞得傅华是没情没绪。傅华也想趁着周末休息跟郑莉在一起好好的聚一聚。 早上傅华还赖在床上睡意朦胧的时候,就感觉郑莉离开他身边起床了,他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个周末恐怕郑莉也要去忙她的服装设计工作了。 傅华就有些不满的说:“小莉啊,你这么早起床干嘛啊?” 郑莉陪笑着说:“有客户跟我预约了上午见面了,你睡你的好了。” 傅华叹了口气,说:“小莉啊,你能不能别只顾着工作,也关心关心我和儿子。” 郑莉笑了笑说:“我怎么不关心你们了,好了,别闹脾气了,我这是工作。” “不行,我不让你去,”傅华蛮横说,“你是我老婆,照顾好我也是你的工作。话说你已经很长时间没好好的跟我在一起一次了。” 郑莉白了傅华一眼,说:“你啊,成天想的就是床上的那点事,你就不能想想我这是正事。” 傅华说:“我不管,反正今天我休息,我要你留在家里陪我,你要出去工作的话,我可生气了。” 郑莉就陪着笑脸坐到了傅华的身边,说:“老公啊,我可是跟人约好了的啊,你不让我去可是会让我失信于人的。好了,放我走吧,顶多今晚我好好陪陪你啊?” 傅华说:“不行,你现在只要一离开家,就不知道什么时间才会回来的,我不让你走。” 傅华说着就一把抓住了郑莉的胳膊,紧紧地抓着,一副不放她离开的样子。郑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时间,有点厌烦的说:“好了好了,你不就是想做那件事情吗?那你抓紧点时间,我要迟到了。” 郑莉说着身子躺倒在床上,眼睛一闭,说:“来吧,赶紧的。” 傅华本来早上起来正情绪高涨,顿时被郑莉这个样子搞得没了兴头,他一把甩开了郑莉的胳膊,恼火的说:“滚你的蛋吧。” 傅华就转过身去,把后背撂给了郑莉。郑莉也有点生气了,说:“我都要跟你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啊?你还讲不讲理啊?” 傅华越发的生气,说:“你要滚赶紧滚,别在这里烦我。” “你真是不可理喻。”郑莉骂了一句,然后坐了起来,说:“我赶时间,懒得跟你说了。” 郑莉就收拾了一下离开家了,留下傅华一个人一个人在那生了半天闷气,却也无可奈何。过了好一会儿,他心中的气慢慢的消了。 傅华知道郑莉从来也不是对男人黏黏糊糊的那种小女人,以往他没觉得怎么样,是因为郑莉工作上的事情不多,他们有很多时间在一起相处,他没有被冷落的感觉。 现在不同了,郑莉成为了名设计师了,工作繁忙了起来,分配给他的时间少了,他自然就会又不受重视的感觉了。傅华暗自叹了口气,心说我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也跟怨妇似的自怨自艾起来呢。 傅华心中暗骂了一句胡东强,不是这个少爷搞出那段天价竞拍裙子的事情来,郑莉还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小主妇呢,现在可好了,成为了忙于事业的女强人了,连丈夫和孩子都顾不上了。 郑莉不在家,傅华躺在床上也有点无聊,就起床跟保姆一起陪儿子傅瑾玩。看到儿子纯真的笑脸,听到他咯咯的笑声,傅华心中的烦恼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就开心的哄了儿子一个白天。 傍晚,傅华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胡东强的,他说:“傅哥,你在干嘛?” 傅华笑了笑,说:“在家哄儿子呢。” 胡东强笑了起来,说:“傅哥真有爱心啊。诶,晚上可有什么安排啊?” 傅华笑着说:“没有了。” 胡东强笑了笑说:“那出来透透气吧,顺便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傅华哄了一天的儿子,也有点闷了,就说:“行啊,你告诉我地方吧。” 胡东强笑了笑说:“我就是告诉你地方你也找不到,这样吧,我去你家接你去,反正我也知道你家在哪里。” 傅华笑了,胡东强这个家伙曾经在他家门口安排人伏击过他,自然是清楚他的住处的,他说:“”行啊,你到了给我电话吧。 刚放下胡东强的电话,何飞军的电话打了进来,何飞军是想要傅华帮他安排俩车用,说是顾明丽晚上想逛逛北京城。 傅华对何飞军要车用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但是让他感觉有点奇怪的是,何飞军语气之中隐隐有点喜悦之意,顾明丽要去逛街这有什么好喜悦的啊,难道何飞军用车是有别的目的? 傅华一边猜测的何飞军用车究竟是想干什么,一边答应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何飞军也是海川市的副市长,用驻京办车的资格还是有的。 何飞军就挂了电话,顾明丽看着他说:“你为什么要跟傅华要车啊,你不怕他知道我们是想干什么吗?我们可以打出租去的。” 何飞军说:“你不懂的,那些商人最是势利眼了,一个副市长打出租去,他们会看不起我的。再说了,这个时间点北京街头很难打到出租的。” 过了一会儿,司机打来电话说是车已经等在下面了,何飞军和顾明丽就下去坐上车去了跟吴老板约定的酒店。到了酒店,那个吴老板已经等在那里了。 何飞军看这个吴老板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一身的名牌,握手的时候何飞军更是看到吴老板手腕上带着的一款百达翡丽是价值近百万的名表,显然这个吴老板身价不菲。心里就对吴老板能帮他买官越发的信了几分。 何飞军笑了笑说:“多谢吴老板了,我的事情让您费心啦。” 吴老板笑了笑说:“何市长真是客气了,我跟顾记者是朋友,朋友是应该互相帮忙。” 何飞军听这个吴老板说话谦和有礼,一点暴发户的味道都没有,很懂人情世故,并没有说因为出钱帮他买官而显得傲慢,心中对他越发有了好感,心说买官这事八成有门。 何飞军说:“吴老板,您的朋友到了没有啊?” 吴老板的朋友是这场买官游戏的关键人物,吴老板既然没问题,下一步就是要看这个朋友是否靠谱了,因此何飞军很急于见到这个人。 吴老板说:“还没,他说路上堵车要晚几分钟,我们在这等他一下吧。” 三人就在酒店的大堂等着,过了一会儿,一辆奔驰730停在了酒店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了,吴老板站了起来,说:“我朋友来了。” 何飞军知道这款奔驰730的价格也是近百万的,能开上这种车的人肯定是有实力的,看来吴老板这个朋友也是有钱人,应该不会是那种设局骗人的人了。 1698、太在意 三人就迎了上去,那个中年男子看到吴老板,就笑了笑说:“老吴啊,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吧?” 吴老板笑了笑说:“也没等多少时间,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海川市的何飞军市长,这位顾记者是他的夫人。” 中年男子伸出手来,笑了笑说:“我是欧吉峰,很高兴认识您和夫人。” 吴老板在一旁介绍说:“老欧是北京丰和日化公司的总经理。” 何飞军就跟欧吉峰握了握手,笑了笑说:“我也很高兴认识您啊,欧总。” 人员到齐,三人就进了酒店的雅间,坐定之后,欧吉峰看了看何飞军,笑了笑说:“何市长,您的情况老吴都跟我说了。按说呢我一个做生意的人是不应该搀和在官场这些事情当中的,不过架不住老吴一再拜托我,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唉,现在这社会也就这风气,即使你再有能力,上面没人你也升不上去,对吧?” 何飞军点了点头,说:“是啊,现在这社会就是这样子,我也是为市里面做了不少的工作,但是到了副市长这一级之后,就停止不前再也上不去了。” 欧吉峰笑了笑说:“幸好你交了老吴这样一个好朋友啊,诶,你把你的履历给我一份,我好交给我的同学。” 吴老板在一旁说:“老欧的同学是一位大领导……” “喂,老吴,你别跟何市长瞎说,”欧吉峰瞪了吴老板一眼,说,“我同学不愿意让人知道是他在做这种事情,他很爱惜羽毛,担心传出去影响不好的。诶,何市长,我跟你说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对别人讲啊,要注意保密。” 何飞军感觉这欧吉峰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买官卖官毕竟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事情,泄露出去对谁都是不好的。 何飞军点了点头,说:“欧总,这你放心,我懂,我不会乱讲话的。” 欧吉峰说:“你明白就好。” 吴老板看了看欧吉峰,说:“诶,老欧啊,你问过你同学没有,需要多少费用啊?” 欧吉峰笑了笑说:“其实也不多了,我同学说了,拿三百万出来,就能保证让何市长成为真正的市长。” 何飞军也听说过外面在传说的一些买官的价码,三百万这价格真心不高,还有人说现在一个县委书记都需要五百万才能拿得下来。 何飞军就看了看吴老板,这件事情出钱的是吴老板,所以是贵是贱他说了不算,要吴老板表态才行。 吴老板笑了一下,说:“老欧啊,三百万倒是可以的,不过呢,不能一下子给你。” 欧吉峰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啊,总是这么精明,不见兔子不撒鹰是吧?” 吴老板笑了,说:“老欧啊,你、我都是商人,应该知道做生意的一些基本程序。这样吧,我先付你五十万的定金,何市长的市长任命下来之后,剩下的我在一笔付清。” 欧吉峰摇了摇头,说:“这不行,前期活动的资金需求量很大的,五十万的定金不够,一百万吧。” 吴老板笑了笑说:“好,成交。回头我给你卡上打过去一百万。拿到市长任命书之后,剩下的二百万再付清。” 欧吉峰笑了笑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恭喜你了何市长,老吴刚刚帮你登上了市长的宝座了。” 何飞军高兴的笑了笑说:“感谢两位了,等我真的坐上市长宝座,我一定把两位请到我的辖区去,好好的谢谢两位。” 吴老板笑了笑说:“那是当然,就是你不请,我们也是要去的。” 何飞军这时又想起了另外一个关键的问题,他看了看欧吉峰,说:“欧总啊,这件事情需要多长时间运作啊?” 欧吉峰说:“这我还真是说不好,时间不可能太短,太短一些程序走不完。不过也不会太长了,我估计两三个月时间就应该差不多了。” 何飞军说:“两三个月的时间还可以,这样子可以赶在我中央党校的培训结束之前。” 七点多一点胡东强就来接了傅华,他先带着傅华去吃了点饭,看看九点左右了,才带着傅华去了一个很隐蔽只有一个门牌号的地方。这个地方外表看上去是一栋相当普通的五层小楼,是一种欧式风格的老建筑,全封闭式的,大门紧闭,看不见里面是怎样一个情形。 进去之前,胡东强交代说:“傅哥,今晚你在这里的消费全算我的,所以你就敞开了去造就行了,千万别露怯。这里面的这些哥们都是些拿钱不当钱的主,你畏手畏脚的他们会看不起你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给我个数字,敞开了造是在百呢还是千呢?” 胡东强笑了,说:“在这里面一次花掉上千也是很平常的事,我有几次破千的记录。在这里玩关键是交往朋友,这里有些人如果成为了你的朋友,你会觉得钱花得再多也是值得的。” 傅华心里未免暗自惊诧,他跟胡东强说的都是以万为基本单位的,一晚能花掉上千万,这里面的消费真是惊人的。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我不会帮你省钱的。” 胡东强笑了,说:“对,要的就是你这种气势。” 两人就下了车,胡东强走在前面,来到门前,门自动就打开了,一位门童笑着对胡东强说:“胡少来了。” 胡东强把车钥匙和几张百元大钞递给了门童,说了声,帮我把车停好。 门童接过钥匙和钱,高兴地说:“诶,好的胡少。” 胡东强就带着傅华往里面走,傅华看到这栋建筑的内部跟外表的朴实怎是完全另外一种风格,里面装修的金碧辉煌,极尽奢华,跟皇宫似的。 胡东强边往里走边介绍说:“这里是会员制的,会员大都是像我这样子的有点家族背景的,有几个跟我都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发小。” 傅华一听就明白了,这里面的人跟胡东强一样,恐怕都是些红色贵族子弟,背景显赫,看来胡东强对他还真是贴心贴意,居然要把他引进自己的朋友圈子。 傅华虽然在北京的时间也不短了,也接触过一些家族子弟,例如苏南、晓菲、汤言等等,但是那些人除了汤言外,都是些边缘人物,而胡东强带他来的这个地方才是真正的核心圈子。 胡东强继续说道:“我介绍你认识一下这里的老大,他如果看你顺眼了,以后在这个圈子里你可以横着走了。” 两人进了电梯,胡东强按了三层的楼号,介绍说:“这里的第三层是玩的地方,四层是酒吧,我们先上三层看看,平常大家都喜欢在三层玩。” 两人就到了三层,电梯门一开,傅华就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在三层玩了。三层根本就是一个游戏场,各种玩的都有。 胡东强看了看傅华,说:“傅哥喜欢玩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这些我都不是很喜欢,胡少喜欢玩什么我跟着看看就好了。” 胡东强笑笑说:“我通常玩梭哈,傅哥会玩梭哈吗?” 傅华笑了笑说:“多少懂一点。” 胡东强笑了笑说:“那好,今晚我们就一起玩梭哈吧。” 胡东强就带着傅华进了一个包房,里面放着一张梭哈台子,荷官在发牌,已经有三个男人在玩了。三个男人当中有两个人跟胡东强年纪差不多,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看到胡东强进来了,冲着他招了招手,算是打了招呼。 另外一个男人看上去年纪大一些,傅华估计比他的年纪大一些,看到胡东强笑了笑说:“诶,东强,有日子没见了,过来,我问你个事,听说你的未婚妻高芸给一个小白脸给撬了?” 胡东强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陈哥,这事你也知道了。” 那个被称作陈哥男人笑了笑说:“我们的圈子就这么大,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好了,别伤心,回头哥给你再介绍一个好的。” 胡东强笑了笑说:“谢谢陈哥了。 傅华看胡东强对陈哥这么尊重,就猜测这个陈哥可能是胡东强所说的圈子里的老大了。 陈哥这是也注意到了傅华,冲着胡东强一挑头,说:“你朋友?” 胡东强笑了笑说:“是啊,来我来介绍,这位是傅华,这位是徐琛琛哥。” 傅华这才知道这个琛哥并不是姓陈,而是名字中有一个琛字。 傅华看胡东强并没有介绍他的身份,估计也是不想让琛哥知道他就是那个所谓的撬走高芸的小白脸了。这对胡东强来说并不是一个光彩的事情。因此傅华也不想去强调这一点。 因此他笑着伸出手来跟徐琛握了握手,说:“很高兴认识琛哥。” 徐琛并没太在意的跟傅华握了握手,平淡的说:“幸会。” 在徐琛这些家族背景雄厚的人来说什么样的大人物都见识过了,自然不会拿傅华太当回事。 胡东强又介绍了那两位年轻的人,一位姓周叫做周彦峰,一位姓苏叫做苏启智。两人也客气的跟傅华握了握手,互道了一声幸会。 1699、手风大顺 介绍完了之后,胡东强说:“琛哥,我和傅哥想加入玩两把,可以吗?” 徐琛笑了笑说:“可以啊,人多才好玩嘛。坐坐。” 胡东强就和傅华在台子边上坐了下来,看着琛哥和苏启智周彦峰玩完这一把。 徐琛边玩边跟胡东强聊天,说:“诶东强,最近忙什么呢?” 胡东强笑了笑说:“最近在筹备建设天策集团华东区域的灌装厂呢,我爸想让我负责这个项目。” 徐琛愣了一下,他对胡家的情况还是了解的,胡瑜非对胡东强管束很严,加上胡东强有些事情也做的出格,胡瑜非一直不肯让胡东强独当一面,因此他对胡东强说的这个情况有些惊讶,便说:“你家老爷子肯真的放手让你去负责了?” 胡东强点了点头,说:“是啊,这就要谢谢傅哥,是他帮我在我家老爷子面前争取的。” 听胡东强这么说,徐琛周彦峰苏启智三个人都抬起了头看了傅华一眼,他们都知道胡瑜非是怎样一个人物,这个傅华能够说服胡瑜非让胡东强独当一面,已经具备了让人重视的能力了。 这时苏启智忽然指着傅华说:“我知道你是谁了,诶,不对啊,东强,他不就是那个撬走高芸的小白脸吗?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脸很白吗?” 傅华这么一说等于是认可了苏启智说的是对的了。 胡东强尴尬的笑了笑说:“那件事情是一件误会了,傅哥跟高芸之间并没有事了。” 徐琛再度抬起头来看了看傅华,如果说傅华能够说服胡瑜非这一点已经让人重视的话,那傅华在跟高芸闹出那件事情,使得高芸和胡东强解除婚约,还能够让胡东强对他这么友好,就不得不说这个傅华是很有点本事了。 因为他们这些大家族的子弟心里都清楚,像他们这种人脾气如果拗起来,是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的,胡东强在他们当中也还算是脾气坏的,想要降服胡东强,还真的有两下子才行的。 胡东强可能觉得继续谈论这件事情很尴尬,就笑了笑说:“诶,琛哥,怎么今天没看到葵姐啊?” 徐琛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今天葵姐并没有到三楼这边来。” 说话间,徐琛和周彦峰苏启智三人的这一局结束了。荷官再次发牌的时候,就让傅华和胡东强参与了进来。 头几把牌发到第二张的时候傅华就弃了,虽然有胡东强做他强硬的后盾,不需要顾忌钱的问题,但是他的牌面实在很差,他也不想胡乱的挥霍胡东强的钱。 徐琛看着傅华笑了笑,说:“这位傅先生玩的很谨慎啊。” 傅华笑笑说:“不是谨慎是牌面不好,有人跟我说过如果牌面不好还要强玩的话,很可能会挥霍掉后面的运气的。” 徐琛笑了笑说:“哦,傅华先生玩这个还有理论支持啊,有意思。” 傅华笑了笑,没言语。现在的徐琛说的话都是中性的,看不出喜恶,他也没必要去反驳。再说玩这种梭哈游戏,除了运气的成分之外,更重要的是要看一个人够不够镇静,如果你心烦意乱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对手看穿你的底牌,那样子还没开始玩你就已经输了大半了。 似乎上天再验证傅华理论的正确性,接下来的几把牌傅华的牌面都还不错,算是小有斩获,赢了一些筹码。而徐琛的运气则明显差了一点,几次想要偷机,都被傅华看破,反而多输了不少。 到这个时候徐琛才开始对傅华重视了起来,他笑了笑说:“想不到傅先生是玩这个的高手,有意思,今天可以痛快的玩几把了。” 傅华清楚虽然徐琛输了不少,但是这点钱对徐琛来说可能根本就没在意,反倒是自己一再赢他挑起了他的战意,他可能更想战胜自己了。 傅华对今天的胜负其实并不在意的,虽然在进来之前胡东强已经讲明输了算胡东强的,赢了算他的,但是他并没有真的要把赢的钱拿走。既然这样子,他也就没必要去跟徐琛非要分个胜负了。而且看起来徐琛这家伙好像是胡东强这圈子里面的老大,傅华也不想为了一点点的钱去得罪徐琛。 傅华也感觉自己也玩得差不多了,就想把赢的钱输出去,然后退出牌局。于是在荷官发出新的一局牌的时候,他心中暗自决定这一把要输掉了。 既然决定要输,傅华的心态自然是更加平和,似乎老天也知道了他要输的想法,头两张牌一张底牌草花五,一张台面上掀开的红桃八,互不相连,两张牌又都很小,如果换在开始的时候,傅华可能都会弃牌了。但这一次他决定要输掉,也就跟了上家。 一圈过后,第三张牌发下来,傅华的是一张红桃J,而台面上胡东强是一对十,徐琛则是一张红桃Q一张草花A,而周彦峰和苏启智已经弃牌了。 从桌面上看胡东强是一对,牌面最大,他笑了笑说:“没理由牌面最大的反而不下注的。” 说着胡东强就往台面中间扔下了筹码,他不但下了注,还加了注。徐琛笑了笑,说了声我跟,就也下了注。傅华打定主意要输掉的,自然是也跟了。 荷官将第四张牌发了下来,傅华拿到的是一张红桃十,而胡东强则是拿了一张草花九,而徐琛拿到了一张红桃A。这样徐琛一对A牌面最大,由他先说话,他也加了注。 胡东强一看自己的牌面显然没有徐琛的大,虽然它可以赌下一把来一张十凑成三条的,但是徐琛也有凑成三条的机会。而且台面上还有傅华,傅华的牌面似乎是在赌同花顺或者同花的。这两人的胜面都比他大,于是他笑了笑说:“琛哥、傅哥你们俩玩吧。”说着胡东强把牌一扔,弃牌了。 徐琛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先生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跟。”然后就把相应的筹码扔到台子中央。 荷官再次发牌,这一次傅华拿到的是红桃九,这样他台面上就是红桃的八九十J。徐琛则是拿到了一张草花K,这样他台面上是一对A和一张Q一张K。根据这个台面的状况,徐琛最大的牌顶多是三条或者两对。而傅华最大的牌则可能是同花顺。 傅华冲着徐琛笑了笑说:“琛哥,你一对A大,你说话。” 徐琛看着傅华镇静的神态,犹豫了一下,接连的输了几把,已及傅华一开始玩的时候展现出来的谨慎,让他感觉傅华拿到的很可能是同花顺的大牌了。 他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先生,你不是想诈我吧?” 这个时候傅华自然是不能说他就是在诈徐琛的,实际上他牌面上最大的就是一张J,他笑了笑说:“琛哥,你说呢?” 徐琛就伸手去拿起了他面前的筹码,做出一个要往台子中央扔的架势,一边紧盯着傅华的脸,想从傅华的表情上看出傅华的虚实。他那知道傅华根本就没准备赢,所以神态上自然不会显现出心虚来了。 徐琛一看傅华的脸依然波澜不惊,就缩回了往台子中央扔筹码的动作,笑了笑说:“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我弃牌。” 傅华愣了一下,心说今天真是邪门,烂牌居然也能赢啊。他正想把自己的牌混进台上那些牌当中去,没想到这时胡东强说了一句,难道你真的是拿到了同花顺了,一把先把他的底牌给掀开了,草花五就被掀了出来。 胡东强先是一愣,随即叫了起来:“嗨你家伙啊,还真是诈琛哥的啊,琛哥,想不到你也有失手的时候。” 傅华就注意到徐琛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显然这一把牌玩得他很不爽。傅华也无法说他原本是想输给徐琛的,那样子不但不会帮徐琛找回面子,相反更可能有故意让徐琛的意思。在徐琛和胡东强这些豪门阔少来看,那可能更让他没面子。 傅华只好歉意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琛哥,偶尔偷机一把。” 徐琛干笑了一下,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你以为我输不起啊?只是我忘记了傅先生是玩心机的高手了,难怪你能够把高芸给撬走。” 徐琛这么说,就让傅华心里有点恼火了,心说这家伙真是不地道啊,输了就输了吧,还拿高芸出来说事,这不是故意找别扭吗? 转头看了一眼胡东强,胡东强也是被徐琛说的这句话搞得很恼火的样子,不过他似乎对徐琛有所敬畏,不敢发作,就转头对荷官说:“看什么看,继续发牌啊。” 牌局就继续,这时傅华对徐琛心中有火,就有心想要教训他一下了。发牌四圈之后,胡东强和周彦峰、苏启智因为牌面不大先后都弃了牌,台面上只剩下傅华和徐琛来对决了。 似乎因为傅华赢了几把,手风大顺,这一把牌前面四张居然真的是同花顺的牌面,底牌是方片九,台面上是方片十、J、Q,再来一张方片K或者方片八的话,他就算是拿到了同花顺的大牌。 1700、赢了谁 当然他也可能拿不到这两张牌,那他的赢面就不大了,甚至局势完全逆转,因为徐琛拿到的也是大牌的样子,台面上徐琛是三条A。他不拿到同花顺,就输定了。 徐琛看到了这个局面,笑了笑,说:“傅先生,又剩下我们两个了,这一把我不会给你机会诈我了,我就不信你能拿到同花顺,梭了。” 徐琛说完就把他的筹码全部推到台子中间,傅华笑了,他只知道这不比跟那些商人或者别的人赌,要精确计算输赢。跟徐琛这样的阔少赌,赌得是气势,就算是明知道是输,此刻也不能往后退。你此刻退了,在场的这几个家伙都会看不起你的。 更何况傅华心里快速计算了一下,桌上的钱大部分是他今晚赢来的,就算是全输了,胡东强的损失也不太大的。他就笑了一下,把面前的筹码也往台子中间一推,说:“我就陪琛哥玩一玩了。” 这时傅华注意到胡东强、苏启智、周彦峰,就连徐琛看他的眼神都是亮了一下的,因为从现在的牌面上看,徐琛已经稳拿三条了,而傅华虽然是三张同花,但很可能拿不到最大的同花顺,更大的几率他只能拿到几张散牌而已。明显的徐琛的赢面更大一些,而傅华则纯是赌运气了。 而这些阔少们其实更欣赏那些拿运气来赌的人,他们要的就是这种输人不输阵的架势。 荷官首先给徐琛发出了第五张牌,看到这一张牌,胡东强、周彦峰、苏启智看向傅华的眼神都带着一点可怜了,而徐琛的嘴角更是泛起了一丝得意的讥笑。 因为荷官发给徐琛的是一张A,这样子徐琛就肯定拿到了四条A,这在梭哈当中,是仅输于同花顺的大牌了。 傅华看了一眼徐琛,笑了笑说:“看来琛哥的运气不错啊。只是不知道我的运气会如何呢?” 这时荷官也给傅华发出了第五张牌,看到牌面是方片K的时候,傅华松了口气,他知道他赢了。他桌面的筹码已经是几百万,输掉的感觉总是不好的。 傅华微微一笑,说:“看来我的运气也不差啊。”说着他揭开了底牌——方片九,他的牌面是同花顺,刚好赢了徐琛的四条。 徐琛的脸色顿时发青了,他拿起自己的牌双手一撕,然后说:“行啊,还是傅先生牌技胜我一筹啊。” 傅华笑了笑说:“琛哥说笑了,我今晚的手风顺一点罢了。” 这时傅华觉得他该退出牌局了,一来他拿到了今晚的最大牌同花顺,运气已经到了顶峰,应该见好就收了,接下来再拿到大牌的几率很低了;二来他看出来徐琛已经输得有点恼火了,再赌下去的话,很可能徐琛会处处针对他,那样子就把这场赌局变成了两人的意气之争了,傅华也不想跟徐琛搞得那么僵。 傅华就看了一眼胡东强,说:“东强啊,你们玩吧,我想休息一下了,上面不是酒吧吗,我上去喝杯酒。” 胡东强对傅华赢了徐琛是感到很高兴的,他对今晚徐琛一再提起高芸心中也是很不满意的,他笑了笑说:“行啊,傅哥,你上去吧,酒吧里可是有各色的美女,上去好好放松一下。” 傅华就猜测上面的酒吧可能有陪侍女郎,他没在意的笑了一下,他只是想上去喝杯酒而已,根本就么想那么多,他说:“那你们玩,我上去了。” 傅华就去了四楼的酒吧,相比三楼的游戏厅,四楼酒吧的灯光有点暗,乐声悠扬,三三两两的男女在舞池里相拥着跳舞。傅华就在吧台前面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跟酒保要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静静的坐在那里品了起来。 先后有几位很漂亮的女子过来邀请傅华跳舞,都被傅华拒绝了。刚才在三楼的游戏厅里。虽然他看上去并不紧张,但是内心中是绷紧的,说句上不了台面的话,玩这么大输赢的赌局,他手心里还是捏着一把汗的。 静坐了一会儿之后,傅华发现吧台离他不远处有一个女人跟他一样,也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品着酒的,女人侧影看上去有着一种很特别的萧索的味道,傅华忽然心有所感,竟莫名觉得此刻他跟这个女人的心情是相通的,便拿起了酒杯去坐到了女人的身边。 吧台里的酒保看傅华靠近了那女人,似乎想说些什么,那女人就在这个时候抬头看了酒保一眼,酒保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傅华看了那女人一眼,酒吧的灯光虽暗,近距离看还是能够看清楚女人长什么样子的。这个女人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薄施粉黛,眼睛不大又是微眯着,给人一种很迷幻的感觉。葱管一样鼻子的下面是一张略小的嘴巴,这在大嘴横行的今时,反而给人一种反潮流的美感。 傅华总体上对这个女人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的漂亮,但是有着一种特殊的韵味,这种韵味很吸引傅华。不过这女人是做陪侍女郎的,这种风格一般的男人是很难欣赏的,难怪这女人会一人向隅,没男人来搭理她呢。 傅华很想跟那女人搭讪一下,不过真要开口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地去跟一个陌生的陪侍女郎坐得这么近,他虽然心中很想跟这个女子有点故事,但是却想不到这个故事该如何的去开头。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转念一想,既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始,那就不开始好了。于是他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依旧喝他的酒,只是偶尔用眼睛的余光撇一下那个女人,看看女人在做什么。 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很快喝完了,傅华就指示酒保再来一杯。这时女人轻轻地笑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你坐到我身边来,起码会请我喝一杯呢?” 傅华笑了起来,女人这么说就是愿意跟他接触的意思了,这正中他的下怀,便说:“我倒是很想请你,只是怕冒昧打搅了你的清静。” 女人瞅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一向做什么都很被动啊?你不知道男人对着一个女人是应该主动些的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喝什么,我请。” 女人瞥了傅华一眼,淡笑了一下,说:“跟你一样吧。” 傅华就指示酒保给女人倒上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他对女人点这种酒并不意外,作为一名陪侍女郎一定是经常在这种场合混的,能喝一点烈酒很正常。 酒保倒完酒之后,傅华笑了笑说:“其实现在这个社会也没有要分男人主动女人主动的,就刚才一会儿,已经有好几位女士来邀请我跳舞了,她们可是很主动的啊。” 女人拿起酒杯喝了口酒,然后笑了笑说:“我看你都拒绝了,来这种场合却不逢场作戏,一个坐在那里喝酒,你这是装酷给谁看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有想要装酷给谁看的,我只是刚才在三楼玩了几把,心情有些紧张,想坐着放松一下而已。” 女人笑了起来,说:“你这么说是不是在我炫耀你很有钱吗?” 傅华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就实话实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不是什么有钱人,我来这里只是被朋友拖来见识一下的。” 女人这时又喝了一口酒,笑了笑说:“我说怎么以前么见过你呢,原来你第一次来啊。没钱还跟人玩啊,你玩的是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玩了几把梭哈。” 女人笑了笑说:“玩梭哈啊,这么说你的朋友是很有钱的了,我见过他们玩,玩的都挺大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么说你进过三楼的包房了?” 女人笑了笑说:“是啊,我进去过几次。”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就不应该在这里了,你应该多进包房才对的,那里面的人都是有钱的阔少,你跟他们多结交一下,他们会多照顾你一点的。” 女人愣了一下,看了看傅华说:“你说他们多照顾我一点,你以为我是做什么的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虽然是第一次来,却也是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就像那些女孩子来请我跳舞,她们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跟我跳舞一样的。这我能理解的,现在这个社会嘛,人人都在寻找发达的机会,女孩子家想赚快钱也很正常。” 女人扑哧一声笑了,看着傅华说:“原来你早就看穿我了。有意思,来为了这个我们喝一杯了。” 傅华就跟女人碰了一下杯子,女人仰脖把杯中酒给喝干了,然后笑着看着傅华说:“你总有再请我一杯的钱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点钱还有了,我刚才在三楼可是小赢了那几位阔少一点点的。” “哦,”女人眼睛亮了一下,说,“你赢了谁啊,话说我还认识几个常在三楼玩的朋友的。” 1701、肥皂泡 女人这么问让傅华愣了一下,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到并不是真的要拿赢徐琛来炫耀的,再说在会所这种地方,来玩的都很注重隐私,他也不好去拿这件事情来说事。 傅华就笑了笑说:“反正就几位朋友了,说了你也不一定认识的。” 没想到女人却认真了起来,说:“那倒不一定啊,徐琛、周彦峰、胡东强、苏启智、王齐……这几个家伙我都很熟悉的。” 女人接连说了几个名字,有傅华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这闹得傅华对这个女人倒是刮目相看了,他笑了笑说:“想不到你倒是交游广阔啊。不过你要注意了,这些人都很注重隐私,虽然你可能跟他们的关系很深,但是也不要随便在别人面前说他们的名字,这对你从事的工作是会有影响的。” 酒保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想对傅华说些什么,却被女人抢在前面说:“你笑什么啊,什么时候学着会偷听客人的谈话了?走开了。” 酒保看了女人一眼,带着笑意走到了一旁去了。女人笑着对傅华说:“我最烦这种人了,工作不做工作,专门躲在一旁偷听客人的谈话。” 傅华笑了笑,还挺贴心贴意的说:“他是有点不应该,不过你也不要这么当面去得罪他,这是他的地盘,得罪了他他会想办法捉弄你的。” 女人呵呵笑了起来,说:“是他的地盘啊,呵呵,想不到你还挺通人情世故呢,诶,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赢了谁了?偷着告诉我,说一个名字就好。”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好,我看那个人今天有点输的生气了,我总不能赢了他的钱,还在背后还在背后说他的。” 女人呵呵的笑了起来,说:“你还挺有原则性的嘛,诶,你还没把酒喝完呢,我们可是碰过杯子的。” 傅华就也把杯中酒喝光了,然后说:“酒保,给我和这位女士倒上。” 酒保带着笑意过来给傅华和女人倒上了威士忌,然后就走到了吧台的另一边去了。女人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教育我要走正道不要赚快钱了,不要浪费青春什么的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看上去很古板吗?” 女人点了点头,说:“你看上去是有点古板。赢了钱还怕说出对方的名字让他丢脸。其实有什么呢,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那人是徐琛了。也就是他输了点钱就会生气,他倒不是输不起,而是他不喜欢输。” 傅华愣怔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说:“言多必失啊,我忘了你其实比我跟他们混得更熟。行了,你知道是他就好了,不要再对别人说了。” 女人笑了起来,说:“我为什么要不说呢,回头我就跟徐琛说你赢了他的钱还到处炫耀这件事情,看到时候他不来找你算账。” 傅华就有点囧了,如果这个女人这么去跟徐琛说,那就显得他太过浅薄了。而且他跟徐琛第一次接触,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会让引他进这个圈子的胡东强难堪的。 再是傅华注意到这个女人提到徐琛一直是直呼其名,而没有像胡东强那样称呼徐琛为琛哥,这里面的意味就有点复杂了。傅华就猜测这女人不但认识徐琛,跟徐琛的关系还很深,说不定徐琛是她的恩客也难说。 傅华就知道他惹到麻烦了,便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你跟琛哥这么熟,打搅了。” 傅华说着就想拿起酒杯离开这个女人了,他今天已经赢了徐琛一笔数目不少的钱了,再来沾惹上徐琛的女人,恐怕这下子徐琛会对他恨之入骨的。他倒没什么了,顶多不再踏进这个圈子,可胡东强就可能因为受他的牵累,要去承受徐琛的雷霆之怒了。 女人一看傅华要离开,再加上傅华一开始就认为她是做那种行业的,就知道傅华误会她跟徐琛有那种关系了,一把拉住了傅华的胳膊,笑了笑说:“喂,先别急着走,听我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不迟。” 傅华笑了笑说:“还有什么指教吗?” 女人说:“我跟徐琛没你想的那种关系的,我刚才说要告诉他你赢了他的钱到处炫耀其实只不过是吓唬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好吓唬我的啊?” 女人笑了笑说:“你不知道,徐琛在这个圈子里面玩梭哈是很有名的,通常他都是大杀四方的,今天被你赢了,看样子你还赢了不少,我就很好奇,你究竟怎么赢他的,又赢了他多少钱。所以想吓唬吓唬你逼你说出来而已。”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就有点无聊了。” 女人笑了笑说:“是啊,我这个人是有点无聊,要不然也不会闷坐在这里发呆。话说,你很怕徐琛吗?” 傅华笑了笑说:“那倒没有了,只是琛哥好像是这个圈子里的老大,我开罪了他对我的朋友不好。” “谁告诉你他是这个圈子里的老大了?”女人笑着问道。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人跟我这么说了,我只是看大家对他都很尊重。难道不是吗?” 女人笑着连连点头,说:“是,是,你很有眼光。诶,如果我是徐琛的女人,你是不是就不敢碰我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本来也没想要碰你的啊?” 女人指着傅华笑了起来,说:“又装了不是?你不会纯洁的就想在我身边静静的坐一会儿就满足了吧?” 女人说话这么直,倒弄得傅华有点不好意思了,实话说这女人还是很吸引他的,但是他也没往更深层次去想,更没有想到会跟女人有什么进一步的行为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承认你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韵味吸引了我,让我有些心动。但是我也并没有想对你怎么样的意思了。” 女人直视着傅华的眼睛,笑了笑说:“对我有想法了为什么不采取行动呢?你不会是真的像我所说的做什么事情都很被动吧?” 傅华笑了笑说:“那倒没有了,只是……” “只是什么?”女人说着就从吧台椅上站了起来,往前逼近了一步,眼见就要贴进傅华的怀里了。 傅华此刻心中暗道只是的太多了,只是他已经有了婚姻,只是他要忠诚于伴侣不能有出轨的行为,只是他不愿意跟一个欢场女子有很深的牵扯,只是…… 但是诸多的只是却挡不住女人深邃眼眸中那让他心动的涟漪,有人说男人喜欢上女人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女人身上的体味对他的吸引,此刻傅华心中就有一种被深深吸引的感觉。 管他呢,为什么他不抛开一切彻底的放开自己呢,他的身体极为渴求眼前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对他似乎也是情意绵绵的。好吧,也许这女人是为了赚钱才会装出这幅情意绵绵的样子的,但那又怎么样呢?他相信这女人一定会跟他有一场很好的相爱的,他的烦躁情绪可以就此得到很好的释放的。 傅华明白他烦躁的情绪来源就是这一段时间郑莉对他的冷落,如果不再找途径把这些烦躁给排除出去,他会越来越烦的。 有人说偶尔的对自己放松要求其实是婚姻很好的调节的,以前傅华觉得这个说法很荒谬,但现在他确实觉得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 也就在那一刹那,傅华决定抛开那所有的一切,让自己彻底的疯狂一次,于是他一只胳膊猛地去揽住了女人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是捧住了女人的脸,然后就不管不顾吻住了女人的小嘴唇。 女人的嘴唇有点薄薄的,含在嘴里却有一点独特的萧索的味道,这种感觉很怪异,但是傅华除了萧索,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这种感觉了。这让傅华有着像两个在旷野中孤单行走了很久的人,忽然看到了同类,那种百感交集无法言说的激动。 这让傅华心中十分的震撼,也让他感到莫名的滑稽,跟郑莉在一起之后,他感觉对别的女人应该不会在动情了,虽然偶尔他也对某个女人心泛涟漪,但是他都还能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越雷池一步。 当初跟雄狮集团谢紫闵则是一场意外,那时候各方面的压力齐聚,而郑莉又坚持不肯原谅他,他实际上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谢紫闵就成了他的减压阀。不过后来郑莉原谅他之后,他跟谢紫闵基本上都是断了往来的。 但这一次傅华知道他是无法抗拒的,他怀里的这女人在这一刻给他的感觉真是很难用言语能够表达出来的,反正他觉得就算是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是有勇气往前迈出这一步的。 女人似乎也有着跟傅华一样的感觉,她在傅华的怀抱中瑟瑟发抖,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源自一种美好即将到来的恐惧,就好像眼前是一个美丽无比的肥皂泡,焕发着奇幻的色彩,让你心悸神摇,恐惧一旦伸手去碰它,这美好瞬间就会消失了。 1702、父辈 后面的事情就变得自然而然了,吻过之后,女人就伸手来拉住了傅华的手腕,牵着他往外走。傅华连想都没想就好像跟着心爱的人回家一样跟着女人进了电梯,坐电梯上了五楼。 上了五楼之后,女人就用钥匙开了一个房间,傅华看房间里面装修的虽然简单,却自然的就让人有一种舒适的感觉,就笑了笑说:“你这个房间真是不错啊,名师设计的吧?” 女人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跟傅华讲什么话,她牵着傅华就来到了房间的床边,一推就把傅华推倒在床上了,然后就开始解傅华的衣服。傅华一想也是,此刻行动更胜过任何优美的语言,他也毫不迟疑的伸手去解女人的衣服…… 风停浪息,两人紧紧相拥,没有人说什么,但两人心中都明白,他们都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美好。 相拥了好一会儿,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胡东强的,就接通了,胡东强说:“傅哥,你现在在哪里啊?” 傅华不敢说他在五楼,而是笑了笑说:“怎么了,要走了吗?” 胡东强说:“是啊。” 傅华说:“那好,你在三楼等我吧,我马上过去。” 胡东强就挂了电话,傅华看了怀里的女人,女人也在看着他,他就在她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说:“我要走了,朋友在下面等着我。诶,我要付你多少钱啊?” 女人笑了,说:“你觉得今晚的我值多少钱啊?” 傅华笑了,说:“今晚的你对我来说是太美好了,多少钱也无法表达我现在心中的那种喜悦之情。不过呢我知道你从事这一行业总要收钱的。” 傅华说着就拿出了皮夹,把里面三千多的现金全部拿了出来,递给了女人,说:“我不知道该给你多少,我现金就这么多了,你先拿着,不够的话等我下去找朋友拿给你。” 女人笑了,接过钱去说:“已经够了。” 这一场交易算是完成了,傅华就穿好了衣服,有些不舍的看了看那女人,说:“我要走了。” 女人坐起来抱了抱他,然后说:“你这个人真是有意思,我今晚过得真是很愉快。” 傅华笑了,说:“我也是,再见了。” 女人说:“你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给我,我们还有可能再见吗?” 傅华就愣了一下,虽然他对女人的感觉是很美好的,但是他把这一晚定位了一次游戏的,心中根本就没想过要跟女人再见面的。有些美好还是保留在记忆当中更好一些。 女人看傅华发愣,就笑了一下,说:“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许不再见对我们更好些。你走吧,你朋友不是还等在下面吗?” 女人的善解人意更让傅华有些不舍,但是有些美好的事物注定是要被放弃的,如果不放弃它带来的麻烦可能就会破坏掉曾经的美好,傅华伸手最后抚摸了一下女人娇嫩的脸庞,便硬起心肠离开了房间。 坐电梯下到三楼,在包间里面梭哈还在进行,看到傅华回来,胡东强笑了笑说:“傅哥,玩完这一把我们就撤。” 傅华点了点头,就去一旁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这一盘赌局的结束。徐琛、周彦峰、苏启智依然还在,傅华原来的位置上坐着一个新加入的男子。徐琛看到傅华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不同场博弈,他的态度变得友善了很多。也许真的像那女人所说的,徐琛在意的只是输赢,并不在意输了多少钱。 这一场赌局很快就结束了,胡东强败在了徐琛手下,他站了起来,对徐琛说:“好了琛哥,我跟傅哥要离开了,你们继续玩吧。” 徐琛也站了起来,笑着过来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傅先生,有时间多跟东强来玩,说实话我今天输的有点不服气啊,改天再战如何?” 傅华笑了笑说:“有机会我也想跟琛哥好好学习一下。” 傅华这么说只是敷衍徐琛而已,虽然胡东强没介绍徐琛身份,但是能进入胡东强圈子的人肯定都是有背景。保留一份友好是为了将来再见面留余地。实际上傅华很清楚他是不太可能在来这里玩梭哈了,他并不真的具备在这个房间里玩梭哈的实力,也许他可以在气势上压过徐琛,但是他实力上是差了徐琛不止一筹的。 周彦峰和苏启智也过来跟傅华握手告别。那个新加入赌局的男子也跟了过来,笑了笑说:“傅先生,我刚听琛哥介绍你是玩梭哈的高手,正想跟你过过招呢,怎么这就走了?” 傅华看了看胡东强,笑了笑说:“胡少,这位是?” 男子伸出手来自我介绍说:“田汉杰。” 傅华虽然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是看男子那种气度就知道这也是一个有背景的家伙,那种气度只有从小养尊处优的人身上才会有的。傅华就握了握田汉杰的手,笑了笑说:“幸会,希望改日有机会能跟田少过过手。” 田汉杰笑了笑说:“傅先生不要叫我田少,叫我汉杰好了,说实在话,我内心中很佩服你的胆量和气度啊,你是真本事,而我不过是仗着家里的一点余荫在外面撑场面罢了。” 田汉杰这么自谦,让傅华心里对他一下子就有了好感,其实他对眼前这些二代三代们仗着父辈耀武扬威心中是有点看不惯的,难得田汉杰并不以父辈的功勋作为他骄傲的本钱。傅华笑了笑说:“汉杰客气了,前辈们的功勋才是我们需要高山仰止的,我们何尝不都是活在他们的余荫之下呢?” 傅华这话是说给徐琛等人听得,田汉杰说的话是自谦,但是听在徐琛这些靠父母发迹的阔少们的耳朵里未免就有些刺耳,他这话既是称赞了这些功勋子弟的长辈,也为田汉杰圆了场。 田汉杰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语病,笑了笑说:“是,是,你这话说得对,我们都是活在前辈们的余荫之下的。” 从会所里出来,坐进了胡东强的车,胡东强将一张银行卡扔在了傅华的怀里,说:“你今晚赢的钱都在里面,拿着吧。” 傅华笑了笑,将银行卡塞给了胡东强:“这是你的钱赢来的,你收着吧。” 胡东强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知道今晚你赢了多少钱吗你就不要,我跟你说这里面可是八百多万呢。就连我如果说不要这八百多万的话,心里也会肉疼一下的。” 傅华笑了笑说:“赢了多少我心中大体有数了,这钱我不能拿,你想啊,今晚这场梭哈玩的风险可都是在你那的,如果我是输了八百多万呢?你胡少难道说会让我赔给你吗?” 胡东强笑了,说:“那当然不会了。说好了输了算我的嘛。” 傅华笑了笑说:“这不就结了嘛,输了你不会让我赔,赢了我也不好意思拿啊。” 胡东强摇了摇头,说:“话不是这么说的,当初讲好了赢了算你的啊。傅哥,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的,你如果不拿就是看不起我了。” 傅华看了胡东强一眼,笑了笑说:“要不这样吧,这笔钱先放你那吧,我用到钱的时候再跟你拿好了,你也知道的我大小还是个官员,如果被人知道我手里有这么多钱,对我是不好的。” 胡东强看了傅华一眼,笑了,说:“你就会找借口,其实谁知道你卡里有多少钱啊?好了,你放在我这里也行啊,我给你存在,想用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傅华看了看胡东强,说:“今晚输了不少吧?” 胡东强笑了笑说:“是不少,基本上徐琛输给你的又都从我这里赢了回去,诶,傅哥,什么时候教我两招吧,你的梭哈玩的真是太棒了。你怎么就知道那一把琛哥不敢跟你赌到底,而那一把同花顺你又是怎么确定自己一定会拿到啊?” 傅华笑了:“我不是什么高手了,同花顺那一把就是运气而已,当你的运气顺的时候,是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的,这时候自然是一鼓作气的赢一把了。” 胡东强笑了笑说:“你说那把是运气我相信,可是你诈琛哥的那一把呢?” 傅华不好说那一把他就是准备输的,他笑了笑说:“那一把则是心理战了,那时琛哥连输了几把,输得有点心浮气躁,我一开始玩的又很保守,他自然会猜测我敢赌下去是拿到的是大牌,而他的牌面又不大,在可与不可之间,气势上他已经输了一筹了。不过这种把戏只能偶尔用一次,用多了就没有用了。” 胡东强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啊。” 傅华说:“诶,今天见到的这几位都是些什么人啊?” 胡东强笑了笑说:“他们的背景跟我的差不多,我们的父辈在政界或者商界都有一席之地。徐琛的父亲现在是发改委的常务副主任,周彦峰的父亲则是商务部的副部长,而苏启智的父亲江阳省的省长,田汉杰那家伙的父亲则是组织部门的一个副部长。” 1703、被动 傅华笑了笑说:“背景都这么牛啊,难怪一个个看上去都拽拽的,不过我觉得那个田汉杰很不错,在我面前一点架子都没有,看上去很懂得人情世故的样子。” 胡东强笑了笑说:“那家伙就是爱装,平常在我们这些熟人面前,也是很拽的样子,但是在生人面前,他就会装得平易见人了。不过他今天也是真心佩服你的,你刚才不在三楼的时候,我把你一些事情跟他们讲了。你知道我们这些人眼睛都在头顶上的,但我们也服有真本事的人,你做的事情确实很令人折服,尤其是你拿身上的刀疤吓唬我那一节,还有你敢对着单正豪的猎枪依然去救我,连琛哥都竖大拇指了。” 傅华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对他这么客气了,原来是胡东强已经讲述了他的光辉事迹了,傅华看了看胡东强,笑了笑说:“胡少,以后别跟人再说这些了,这件事情传出去对你我的影响都不好。” 胡东强笑了笑说:“好的傅哥,我再不会对别人讲了。” 傅华接着说道:“还有啊胡少,你如果真的想华东灌装厂搞好的话,到了海川你要放低自己的姿态,就像刚才田汉杰一样,不要端少爷的架子。到了地方上,你如果端少爷架子,有的人即使不明着跟你作对,他也会暗地里给你捣鬼的。”你要知道胡董这一次对你的期待是很大的,我希望你尽量把事情办得完美一点。 胡东强笑了笑说:“这我知道,诶傅哥,跟你说件事情,琛哥和周彦峰他们也想去海川看看,看看海川有没有合适他们发展的项目。” 傅华笑了笑说:“这是好事,我欢迎啊,就算是他们不去做项目,我也欢迎他们去海川看一看的。胡少,你今天介绍我认识他们,是不是也存着让他们去海川做项目的想法啊?” 胡东强笑了笑说:“我一人跑去海川总觉得孤单,拖几个朋友去玩玩嘛。只是今天比较遗憾的是没让你见到我们圈子的老大。” 傅华愣了一下,说:“琛哥不是你们的老大啊?” 胡东强笑了,说:“谁跟你说琛哥是我们的老大了?” 傅华说:“那你们怎么都称他为琛哥呢?” 胡东强笑了起来,说:“他年纪比我们大一点,我们当然称他为哥了。” 傅华说:“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那个女人听我称琛哥是你们这个圈子的老大笑得那么怪,原来琛哥不是你们的老大啊。” 胡东强看了傅华一眼,问道:“女人,什么女人啊?傅哥你不会在酒吧搭讪上了一个美女吧?” 傅华笑了笑说:“就是在酒吧认识了一个女孩子,聊了两句罢了,没什么的。” 胡东强笑了笑说:“这个会所的女孩子水准都很高的,聊得开心不妨就可以带出去开房的。” 傅华心说我已经在五楼那边开过房了,当然这种事情他第一次做,也羞于跟胡东强讲,就转了话题说:“既然琛哥不是你们的老大,那谁是你们的老大啊?” 胡东强笑了笑说:“我们老大是葵姐啊。” “葵姐?”傅华想起胡东强提过这个名字的,不过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圈子的老大居然是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看上去还很令胡东强佩服样子。 胡东强笑了笑说:“是啊,葵姐,她的名字叫做冯葵,是冯家的第三代。冯家你知道吧?” 冯家老爷子也是一位革命前辈,是一个比胡家老爷子还强大地存在,葵姐能成为胡东强圈子的老大,估计也与她身后强大的背景有关吧,傅华看了一眼胡东强,笑了笑说:“你们这个圈子是不是谁的背景强大,谁就是老大啊?” 胡东强笑了笑说:“有一方面这个原因了,但是也不尽然,葵姐本身就是很有那种领袖魅力的人。你要承认一点,有着优秀血统的人她成为优秀人物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承认,像你们这些阔少们从小受到的培养以及身边丰富的资源,都是很容易让你们脱颖而出的。” 胡东强笑了笑说:“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了,葵姐身上是继承有冯家老爷子优秀的基因的,在商界上叱咤风云,杀伐决断,很多男人都赶不上的,要是放在战争年代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将军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样的人物没见到还真是遗憾啊。” 胡东强笑笑说:“是啊,这个葵姐在商界是有着很大的影响力的,如果葵姐能够欣赏你,对你的驻京办的工作可是会有很大的帮助的。现在看只好等下一次有机会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只是想看看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可并不是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太过强大的人物其实是一把双刃剑的,她能带来极大的好处的同时,也会对你本身构成极大的压力。因此傅华内心中倒并没有十分渴望还要去跟这个葵姐做朋友。 胡东强将傅华送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钟了,郑莉已经睡熟了,傅华简单的冲了个澡就上了床,他跟那个女人鏖战了一场,烦躁已是尽去,体力又有些透支,躺在床上很快就鼾声如雷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郑莉又不见了踪影,对此傅华心中倒也没有了怨念,他的情绪已经被会所的那个女人平复,身体上就没有了那种渴求。 同时傅华发现他也没有因为昨晚跟那个女人一夜情就对郑莉产生心理上的歉疚,男人正当的要求无法被满足,寻求一点婚外的调剂也是情理当中的,这对婚姻来说可能也是有帮助的作用吧。 此时傅华开始觉得以前刻意的固守有点可笑了,他为了忠诚于婚姻拒绝了方晶,拒绝了乔玉甄,但得到的回报却并不是婚姻生活更加的美好,甚至一度郑莉还因为他被方晶设计,差一点就跟他分道扬镳了。 婚姻已经不再是神圣的了,那种不离不弃同甘共苦的誓言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既然这样子还去固守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难怪别人会觉得他另类,觉得他古板正统,傅华此刻才意识到他对某些原则的固守实际上是太过于死板了。 原则这个东西是死的,但是运用原则的人却是活的,在这个社会整体沉沦,都在灵活运用规则为自己寻求最大的好处的时代,他的固守实际上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像孙守义、金达、邓子峰这些表面上看上去很守原则的领导们,都在不断的运用规则保住他们的地位,他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又能怎么样呢?他也只能是无能为力的。 这大概是他并没有因为一夜情出轨而产生内疚的原因所在吧,傅华此刻觉得他跟这个社会算是达成了彻底的妥协了。 周一早上,何飞军已经回了中央党校继续他的学习了,傅华送顾明丽到首都机场坐飞机回海川。在去机场的路上,傅华注意到顾明丽神色之中明显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得意,似乎顾明丽这一次北京之行收获颇丰,他就猜测周六那一晚何飞军和顾明丽用车,恐怕是做了一些勾兑活动吧。 难道何飞军得到了某位权势人物的支持,将会更进一步了吗?如果是那样子,这个社会可就太滑稽了。像何飞军这样的人先是跟顾明丽私通,被发现之后为了掩饰丑恶的行径,就跟发妻离婚娶了顾明丽。被组织上派来中央党校学习竟然也能闹出嫖妓被抓丑闻来,简直是道德败坏。 这样的家伙如果还能得到升迁,那只能说这社会已经是不堪救药了。但是傅华也不得不承认,何飞军还真是有机会能升迁的,金达和孙守义都能官官相护,将何飞军嫖妓被抓的丑闻压下去,某些权势人物又为什么不可能将何飞军提升呢?这个社会啊,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啊。 海川市,孙守义办公室,一早胡俊森打来电话,说是有事要留在齐州,要晚一点才能回来。孙守义并没有多想什么,他以为胡俊森是有私事要处理,就批准了胡俊森的请假。 孙守义在办公室忙到上午十点多的时候,省长邓子峰打来了电话,说:“守义啊,你们市里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胡俊森跑来我这里要跟我谈什么海川建立新区的事情啊?” 孙守义心里不由得就埋怨胡俊森无组织无纪律,这个新区规划是已经被金达否决了的,也跟他作了说明,讲明现在这个时机点不适合搞什么新区的,他怎么还跑去跟邓子峰谈什么新区呢?这不是告诉邓子峰海川市这个班子不团结吗? 这也搞得孙守义很被动,因为金达跟吕纪汇报这件事情的时候被吕纪否决了,孙守义就没把这个事情跟邓子峰再做汇报。现在胡俊峰自己跑去跟邓子峰讲,也不知道邓子峰对他没汇报这件事情会怎么想啊。 1704、笑话 孙守义迅速地在大脑里面盘算了一下,然后字斟句酌的说:“是这样的省长,胡俊峰同志来海川市之后,对海川市市区的建设状况做了调研,他认为海川市市区这部门已经没有了发展的空间,为了海川市的未来,需要在在海川市区之外另辟新区,将海川市的行政机关搬迁到新区去,这件事情本来我们班子的领导们做了讨论的,认为可行,但是后来金达书记专门跟吕纪书记作了汇报,没想到却被吕纪书记给否决了。所以这件事情就被放了下来。没想到胡俊森同志居然瞒着金达同志和我,把事情反映到您那里去了。” 邓子峰听完沉吟了一会儿,说:“守义同志啊,你怎么看这个新区规划啊?” 孙守义说:“这件事情我本来是赞同的,认为胡俊森同志的设想很有前瞻性,对我们海川市的未来很重要。但是这件事情遭到了吕纪书记否决,我们就没办法再进行下去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既然你认为这个规划很有前瞻性,对你们海川的未来很重要,为什么你不坚持啊?” 孙守义心说书记都反对我还坚持什么啊,报到省里也会被吕纪否决的。他笑了笑说:“省长,胡俊森这个新区的规划涉及范围很广的,没省里的支持,海川市单独是搞不起来的。” 邓子峰笑了一下,说:“你连汇报都没汇报给我,又怎么知道我不支持啊?” 邓子峰虽然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是孙守义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很大的不满意成分。他知道他没汇报这件事情让邓子峰不高兴了。同时邓子峰的话透漏出了一个信号,似乎邓子峰并没有因为吕纪否决了这件事情,就认为这件事情无法进行了。 难道说邓子峰已经准备跟吕纪展开正面的博弈了吗? 种种的迹象似乎表明书记吕纪在东海省的时日不多了,邓子峰过问海川市新区的情况,应该是已经开始着手布局接吕纪的班了。 难道事情会这么快吗?孙守义已经从赵老那里听说了一些东海政局将会产生重大变化的消息,据说吕纪很可能离开书记的位子,到中央某部委任职,而邓子峰将会接任书记一职。 孙守义赶忙承认错误说:“对不起啊,省长,这是我的失误,我没有把事情及时跟您汇报。”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没想要追究谁的责任,我只是想让你思考一下这件事情。你想过没有,吕纪书记为什么会否决这件事情?” 孙守义迟疑了一下,他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是啊,这个新区规划看上去还是不错的,如果能得到实施,海川市区将会被整体盘活,新区将会带给海川市新的发展空间,未来新区将必然会成为海川市的发展热点。这样一个对海川市发展有利的规划设想,吕纪为什么要否决呢? 邓子峰并不想马上就从孙守义那里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个问题的答案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之内是无法说出来,因为这关切到吕纪的动向。有些东西没正式公布出来之前,只能是台面下的猜测,是无法拿到台面上去讲的。 他笑了笑,说:“守义啊,你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吧,作为一个领导者有些时候是要有自己独立的思考的,总是人云亦云的人是无法担负起领导的责任的。” 孙守义心中一震,邓子峰这是在暗示他没有主见,只会紧跟金达了啊。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邓子峰也已经开始思考后吕纪时代的布局了。而这种布局很可能就意味着对吕纪势力的清洗,而原本邓系人马将必然会借势崛起。 而他这个属于邓系的人,如果只会跟着金达这个著名的吕纪嫡系,而不发出自己独立的声音,那他就是实际上的吕纪的人马了,邓子峰还要他做什么呢? 往这方面一想,孙守义就明白吕纪为什么会否决海川新区的规划设想了,吕纪现在即将离开东海省,在这一时刻,他想要的是政局稳定,只有政局稳定,他这个书记就还能具有足够的权威性,从而来做好他离开东海省之后的布局。 而邓子峰是不想吕纪完成这个布局的,他是即将掌控东海政局的人,如果吕纪在这个时候完成布局,那将来即使他有权利改变这一番布局,也必然需要费上一番周折的。因此邓子峰是不愿意看到吕纪稳住局面的。这也是邓子峰拿新区跟他说事的主要原因了。 想到这里,孙守义心中就明白他和金达的蜜月要结束了,到了他们在政治上分道扬镳的时候。可以预估,邓子峰如果顺利上位的话,一定不会乐见海川市这个东海省的经济大市被一个像金达这样的前书记的嫡系人马掌控,就算是他不能马上清洗金达,他一定也希望金达对海川市的掌控力受到破坏。 这也许就是当初邓子峰强力支持他接任海川市市长的主要原因了,他是邓子峰预先就埋下的一枚棋子,现在邓子峰想要他发挥作用了。孙守义明白他必须要支持胡俊峰这个新区规划设想了。 政府方面支持新区规划设想,就是在跟金达主持下的海川市委唱对台戏,立即就会产生扰乱金达既有步骤的效果,即使无法撼动金达的地位,起码也向外界传达出金达无法完全掌控海川市的信号,这会为邓子峰将来清洗金达埋下伏笔的。 另一方面,借用新区规划这件事情反对金达,实际上也是在间接的质疑吕纪的权威。这会让东海省政坛上的人明显地感受到吕纪现在在东海省已经开始跛脚了,这会让原本紧跟吕纪的人马开始产生分化,孙守义相信一定有一部分善于见风转舵的家伙脱离吕纪,从而转投邓子峰阵营。 对此孙守义不得不佩服邓子峰政治盘算的老道,本来仅仅是一件下面副市长越级汇报的小事,他却盘算出一盘借机洗盘的大棋来。 做为邓子峰人马的孙守义心中清楚,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坚决的充当邓子峰开路先锋的,如果这个时候他首鼠两端的再不冲出来,邓子峰就一定会对他失望,那样子他本来看好的仕途恐怕就将要黯淡下来了。 孙守义于是对邓子峰表明态度说:“我明白了省长,我会好好跟胡俊峰同志研究一下海川市的新区规划设想,看看怎么能够把它落实下去。” 邓子峰就知道孙守义明白他的意图了,就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嘛,对城市发展有利的事情我们就应该坚持,而不是因为某位领导发表了不同意见就放弃。我不是说某位领导同志不对,而是他也许只是看到了一个问题不好的侧面,并不了解全局的。” 孙守义笑笑说:“是的,省长,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邓子峰就挂了电话,孙守义就开始思考要如何来进行邓子峰安排的这件事情了。这件事情虽然他跟金达胡俊峰做过讨论,但是并有拿到常委会上去形成决议。而金达跟吕纪做的汇报也是在私下的场合,吕纪和省委并没有公开的否决海川市的新区规划设想。 这就给了孙守义操作的空间。而对他更为有利的是胡俊峰对这件事情的坚持,如果没有胡俊峰的坚持,孙守义还真没有办法在金达面前重新提起这件事情,原本他是同意金达暂时搁置这个规划设想的。 有了胡俊峰的坚持,孙守义就有了跟金达重提这件事情的借口,也可以利用胡俊峰作为对抗金达的开路先锋,跟金达冲突的事情就由胡俊峰去做好了,他只要在旁边敲敲边鼓、给与适当的推动就好了。 合作搭班子也有一段时间了,孙守义自认为他对金达的性格还是摸得透透的,他有信心在这件事情上能够战胜金达的。 想到这里孙守义心中莫名的有一种激动的感觉,他其实早就想到可能会有与金达成为对手的一天,甚至在前段时间他和金达分别成为海川市的一二把手,金达开始对他有针对性动作的时候,他就有过跟金达开战的念头。 但是形势的变化却让他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红艳后酒吧大火、于捷在市长选举当中上下去手、李天良因为腐败自杀这等等事件把海川政局搞的是风雨飘摇,他和金达除了抱团取暖之外,并没有可以直接博弈的余地,他们不得不采取统一步调,才能够稳得住海川的局面。 现在海川的政局可以说是暂时获得了稳定,孙守义和金达的关系也达到了一个新的和谐的高度,但是就在此时孙守义却不得不跟金达分道扬镳了,这让他有一种荒唐的感觉。 有句话叫做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看来事务达到了一个状态的顶点的时候,就应该是物极必反的时候了。还有这个胡俊森,这家伙什么意思啊,居然把事情给闹到了邓子峰那里去,他这不是让省里看海川市的笑话吗?就算是他有才也不能这样子做啊。 1705、捅上一刀 这个可要跟他说道说道,让他知道政府这边是由政府这边的运作程序的,这种越级汇报的事情可是政府工作的大忌。 孙守义就拨了胡俊森的手机,说:“俊森同志,你在哪里啊?” 胡俊森笑了笑说:“我在齐州回海川的路上,市长找我有事啊?” 孙守义听胡俊森语气很轻松,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去找邓子峰越级汇报这件事情,孙守义不由得就一头火,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太不成熟了,惹出这样的麻烦来还这么轻松。 孙守义就想当面训斥一下胡俊森,他要胡俊森知道知道海川市政府还有他这个市长存在的,不是他胡俊森可以肆意妄为的。于是便没好气的说:“你回来之后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孙守义说完没等胡俊森有所反应就直接扣了电话,他要让胡俊森知道他很生气。 胡俊森是下午上班的时候才回到海川的,孙守义看到胡俊森进到他办公室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心中就越发恼火,他瞪着眼睛看着胡俊森,说:“俊森同志,我想听你的解释,为什么市里面否决的事情你还闹到邓省长那里去,你眼中还有没有市委,还有没有我这个市长啊?” 虽然邓子峰的意思是想要他支持这个新区规划设想,但是孙守义仍然认为即使要支持这个设想,首先也要让胡俊森认识到他这么做是错误的,否则以后胡俊森如果只要对市里面的决定有异议,就可以去找省领导汇报,那海川市岂不是就乱套了吗?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孙守义也觉得训斥胡俊森的。 胡俊森却并没有把孙守义的训斥当回事,他笑了笑说:“孙市长,这件事情您要谅解我,我如果不直接去找邓省长,那我这个新区的方案就可能胎死腹中了,这对我们海川市可是一个莫大的损失。” 孙守义看到胡俊森不但没有认识到他这么做的错误,还狂妄的说什么他的方案不实施的话是海川市的莫大的损失,就越发的恼火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说:“胡俊森,你给我严肃点,你还没认识到你这么做是错误的吗?” 胡俊森看孙守义真的发火了,也有些紧张了,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看着孙守义说:“市长,我的本意可是好的,你不是也赞同我的新区规划方案吗?” 孙守义说:“一码是一码,规划方案是规划方案,你做事的方式是你做事的方式,你做事的方式是严重错误的。如果海川市每个人不满意了都去找省长了,那还要海川市政府和市委干什么啊?” 胡俊森陪笑着说:“市长您应该是读过理想国的,那上面可是说只要目的正确,是可以用点手段的。” 孙守义不悦的瞪了胡俊森一眼,说:“这里是政府而不是大学的课堂,我实在批评你做事方法的错误,而非跟你做什么理论探讨。” 胡俊森这才低下了头,说:“对不起啊市长,我只是觉得新区规划方案对海川是很有利,就没想那么多。这件事情如果我不去找邓省长汇报的话,就会被无限期搁置。好在邓省长对我的规划方案是支持的。” 孙守义看了胡俊森一眼,他觉得眼前这家伙真是太书生气了,他只想到新区规划方案对海川市有利,就不管不顾去找了省长,他却忘了这会让海川市政府和市委都很尴尬的。 这一次幸运的是邓子峰正等着这样一个时机好去打乱吕纪的部署,要不然的话,恐怕邓子峰首先就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官场是很看重纪律的,这家伙这么做破坏了官场的纪律,对这种行为上级领导也是不会支持的。 这家伙如果以后还这样子做工作的话,迟早是会栽跟头的。 孙守义看出来了,这胡俊森也是一个认死理的人,他不管怎么说,这家伙还是认为他这么做是对的。不过孙守义也无法继续批评他下去了,继续批评下去就无法转圜了,毕竟邓子峰是要求他支持新区规划的。 孙守义苦笑的摇了摇头,说:“俊森同志啊,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呢?是啊,你的新区规划设想是很好,但是那毕竟是被金达书记否决了的,现在你跟省长汇报了这件事情,省长又支持这件事情,你要怎么跟金达书记讲这件事情啊?难道说你要用省长的看法去压金达书记?你在省里的时候难道说就是这么做工作的?” 胡俊森说:“市长,我觉得是您把问题想得太过于复杂,这不是谁压谁的问题,而是我的新区规划是对海川市有利的,我就应该想办法把这个方案在海川市推行。” 这个时候孙守义觉得胡俊森这家伙是有点迂腐,他怎么一点都不考虑金达会因此对他有看法呢?这家伙应该还是以往的路走得太顺了,没有受过教训,一点也不知道在官场上所谓的领导意志是不可违背的。一旦违背,就必然会遭受到领导的残酷打击的。 想到金达可能会因此对胡俊森有所迁怒,孙守义就有点可怜的看了他一眼,心说你这家伙等受到了教训,就不会再这么自以为是。 就在此时,孙守义突然注意到胡俊森的眼神之中有着一丝被掩饰着的得意,他心里不由得一动,是不是他把眼前这家伙看得太简单了?不管怎么说这家伙也是个博士啊,以前还在省里运作过公司资产重组,那可是一件要跟方方面面打交道的事情啊,他不应该这么不通人情世故的啊。 难道说这家伙是故意而为之的?他是想在这个世代交替的过程中为自己谋取政治筹码?这是不无可能的。现在的官场是没什么秘密可言的,邓子峰即将取代吕纪估计可能是东海政坛公开的秘密了,胡俊森这么做会不会是为了取悦邓子峰故意而为之的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胡俊森的政治敏感性就比自己要强了,此刻孙守义才觉得他还是轻视了这个胡俊森了,这家伙高傲的外表下面,恐怕也隐藏这颇多的心机。 而且这家伙这么做也把他算计进去了,这家伙恐怕也是知道邓子峰跟他的这层关系的,知道找了邓子峰之后,邓子峰很可能就会找他来做这件事情的。 孙守义心中骂了一句娘,心说这个混蛋连我也利用上了,他心中就越发的不爽了,越发不想被这家伙当枪使,就看了胡俊森一眼,说:“好吧,既然你是这样子想的,那你就去跟金达书记解释这件事情吧,拿出你的本事来去说服他接受你的新区规划方案吧。” 胡俊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孙守义会对这件事情置身事外,原本他设想如果邓子峰支持他的话,孙守义自然会跟他同一阵线,一起来对付金达的。而现在孙守义却让他自己去说服金达,这他恐怕是很难做到的,上一次他去找金达可是被金达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的,这一次他如果在一个人去找金达,是逃不过同样的命运的。 胡俊森尴尬的笑了笑,说:“市长,我向您没听明白我的意思,邓省长可是支持我的规划方案的。” 孙守义看了胡俊森一眼,心说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我就算要支持这个新区方案,我也不会傻到冲在前面替你去挡枪子的,起码也要你承受了金达的第一波反击之后,我再出马。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怎么没明白啊,是啊邓省长是支持你的方案的啊,这我知道,现在的关键是你光有邓省长的支持不行啊,你还需要去说服金达书记支持你才行的,你不是很有办法吗,去吧,拿出你的办法去说服金达书记吧。” 胡俊森脸上就有点僵硬了,好半天他才看着孙守义说:“那您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没问题啊,你不用顾虑我的,只要你能说服金达书记,那我就肯定会支持你的。去吧,去跟金达书记汇报一下你找邓省长的情况。” 胡俊森有点无奈的看了看孙守义,他明白自己的小伎俩怕是被孙守义看穿了的,看来想拖孙守义一起去找金达是有点难了。他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自然是不肯低头去央求孙守义,所以明知道去金达那里免不了会受一顿训斥,但是还是要硬着头皮去的。 胡俊森就笑了一下,说:“那行,市长,我去找金达书记汇报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去吧,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胡俊森就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抬头看着胡俊森的背影,心里暗自冷笑,心说小样,跟我斗心机,你还嫩点。 孙守义心中已经把胡俊森加入了需要警惕的人员名单当中了,他可不想将来被这家伙从背后捅上一刀的。 一个人聪明无所谓,只要你不把聪明用在算计人上面就可以。又或者你聪明到把人卖了还让人帮你点钱的份上也行。这样子没有人会把你当做一种威胁。 1706、变天 但是你算计人的手法拙劣,让人一眼就能看穿,那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接到了胡俊森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事情当面汇报,金达心里就有点纳闷,按说这胡俊森通常是向市长孙守义做汇报的,什么事情需要直接找他这个市委书记汇报呢? 金达说:“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 胡俊森就出现在金达的办公室,金达看了看他,笑了笑说:“俊森同志,坐坐,你要跟我谈什么事情啊?” 胡俊森坐到了金达的面前,笑了笑说:“是这样的金书记,我把我的新区规划设想跟邓子峰省长作了汇报,他很支持我的想法,认为我的新区规划很有前瞻性。” 金达没想到胡俊森要跟他汇报的居然是这件事情,脸当时就沉了下来,他感觉到市委书记的权威被冒犯了,很不高兴的说:“俊森同志,谁批准你可以越级跟省长汇报这件事情的?” 胡俊森说:“没有谁批准,我认为新区规划对海川未来的发展是很有利的,我要推动这个方案在海川市得到落实。” 金达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说:“既然没有人批准,你有什么资格去跟邓省长做汇报?你是能够代表市政府,还是能够代表市委啊?你眼中还有没有组织啊。” 金达的语气越来越不善了,不过胡俊森对此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他来找金达就已经想到金达会很严肃的训斥他的。他苦笑着说:“金书记,我没有要代表市委和市政府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个方案有利于海川市未来的发展,所以我想尽力争取。而且经过汇报,现在邓省长是支持我的啊。” 金达冷笑了一声,说:“既然邓省长支持你,你去找邓省长好了,找我干嘛?” 胡俊森真是没想到金达会对他这么不客气,当时血就涌上了头顶,脸涨得通红,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又理亏的地方,因此虽然很想去跟金达争执,但还是张了张嘴,把话咽了下去。 胡俊森看着金达,尴尬地说:“金书记,您不能这样说的,新区规划设想是需要在海川实施的,我自然是要找您这个市委书记的。” 金达冷笑了一声,说:“你还知道这个方案是需要在海川实施的啊?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我还要办公,请你离开吧。” 金达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胡俊森的脸越发胀成了紫绀色,他看了看金达,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什么来。最后他有点恼怒的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金达从他身后叫了一声:“你先等一等,我还有话说。” 胡俊森以为金达的态度有了改变,就停了下来,转身回头看着金达。没想到金达接着说道:“胡俊森同志,你如果觉得你需要直接对邓省长负责的话,你可以跟省里提出来把你调回省里去工作的,海川市委一定放行的。” 金达这已经是对他明显的羞辱了,胡俊森感觉自己实在是忍不可忍了,他看着金达毫不客气地说:“金书记,我也是本着对工作负责的精神才那么做的,我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错误。反倒是您作为一个市委书记,对海川市目前存在的制约发展的状况故意视而不见,是很不负责任的。” 金达没想到胡俊森竟然敢对他提出质疑,不由得大怒,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叫道:“胡俊森,请注意你的身份,我对工作负不负责任是由省委评定的,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胡俊森冷笑了一声,说:“金书记,您别忘了,我们不仅仅要对省委负责,也要对海川市的人民负责的。您究竟对工作负不负责,人民心中也是有一杆尺子的。” 金达这才意识到他一时口快给胡俊森抓到了语病,心中越发的恼火,心说这个家伙简直是狂妄至极,对他这个市委书记连一点点的基本尊重都没有。 金达冷笑了一声,说:“胡俊森,你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利了,我也没说不对人民负责。倒是你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严重干扰了海川市的正常工作开展,越级汇报,把海川市委否决了方案汇报给省领导,蓄意制造省政府和海川市之间的矛盾,你的错误是很严重的。” 胡俊森看了一眼金达,到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完全豁出去了,他知道他跟金达算是彻底走上了对立面了,因此也毫不客气地说:“金书记,您不要乱扣大帽子,我没有要蓄意制造省政府和海川市之间的矛盾,我只是觉得您否决新区规划设想是错误的,向省里汇报一下我的想法而已。反倒是您,您扪心自问一下,您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来否决这个新区规划设想的。” “你,”金达语塞了,这方面他确实存在瑕疵,他原本也是赞同新区规划设想的,只是跟吕纪汇报了之后,听了吕纪的分析,心中有了对自己仕途利益的盘算,所以才转而反对的。 不过金达很快就缓了过来,他知道今天绝对不能在胡俊森面前示弱,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胡俊森说:“胡俊森,否决新区规划设想的理由我已经阐述给你听了,你理解不了是你的问题。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再拿新区规划说事是因为什么。我提醒你海川市不是你个人出风头的地方。你的工作态度我会向省委反映的,现在请你离开吧。” 胡俊森冷笑了一声说:“您要怎么做随你便了。不过我也提醒您一下,海川市也不是您的家天下,不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胡俊森说完,就摔门而去。气的金达简直都要蹦起来了,他在屋内转了几个圈,越想越恼火,觉得事情不能就这么结束,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胡俊森的,他抓起电话就打给了吕纪,上来就说:“吕书记,我要跟您反映一个情况,这胡俊森简直太狂妄了,他眼中根本就没有就没有海川市委的存在。” 吕纪愣了一下,印象中还是第一次听到金达这么气急败坏的说话,这让他有点意外,对金达也有点失望,一个副市长胡俊森就能把金达搞成这样失了章法,这金达也太没斤两了吧。 这金达可是他和郭逵辛辛苦苦下大气力培养出来的,难道就这么点水准啊?吕纪就有点不悦的说:“金达,你先给我平静一下,你这么气急败坏干什么啊?你是市委书记,不是街头跟人吵架骂街的妇女。” 金达这才意识到他被胡俊森气的有点失态了,赶忙说:“对不起啊吕书记,我被胡俊森气糊涂了。” 金达这么说,吕纪心中的失望感越发的强烈,这金达还是太稚嫩了,根本就缺乏独当一面的能力。看来把他提升的太快也是有负面作用的,这让他缺乏足够的历练,一点点的小事就沉不住气。 不过稚嫩也没办法了,吕纪知道他已经没时间再来磨练金达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秀才啊,以后会如何发展要看你自己的悟性了,我是帮不了你什么了。 吕纪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啊?” 金达就把胡俊森瞒着海川市委和市政府,越级把海川新区规划设想汇报给省长邓子峰,得到了邓子峰支持,然后想要以邓子峰的支持来逼他改变决定,结果跟他争吵起来的事情说了。 讲完之后,金达说:“吕书记啊,您说这邓省长是什么意思啊?明知道胡俊森越级汇报还支持他,这让我们海川的工作以后怎么做啊?还有啊,这个胡俊森不能留在海川了,这家伙简直太目中无人了,我没办法继续领导他了。” 吕纪听金达讲完,好半天没说话,他的政治经验自然非是金达可比的,他马上就认识到胡俊森的行为绝非是为了一时出风头。胡俊森这个人他也是知道一点的,聪明、傲气,很知道自身想要达到什么目的,绝非狂妄自大,更不愚蠢。 也就是说胡俊森这么做事肯定是做过精心的政治盘算的,他想要从这件事情上获取什么利益呢?邓子峰又为什么会支持胡俊森的呢? 胡俊森的想法倒也不难揣测,他在这个外面疯传东海省即将展开世代交替的敏感时刻,主动去找邓子峰汇报工作上的事情,是一种再明显不过的投靠行为了,是一种他愿意归于邓子峰旗下的意愿表达。 而邓子峰支持胡俊森就让人颇为难解了,吕纪不相信邓子峰不知道他已经否决了海川市新区规划设想这件事情,到了他们这一层次,身边都是有些眼线的,对方有什么行动他们其实早就知道的。邓子峰既然知道这件事情,那为什么他要支持胡俊森跟他唱对台戏呢? 这里面肯定是有邓子峰的政治精算的,难道说邓子峰想提前对他发动攻势吗?这并没有必要的,现在他离开东海省基本上已成定局,邓子峰只要稍微忍一忍,东海省很快就会变天的。 1707、狂妄 哦,原来是这样子的啊,吕纪忽然想明白了,邓子峰应该并不是真的想要跟他针锋相对发生直接的冲突,而是想接一些下面人物的动作扰乱他对东海省的布局。 现在他需要一段稳定的时期,好做好他离开之后的对东海省事务的布局。而邓子峰对此显然是另有想法的,于是就必然会安排一些人搞一些动作出来,不让他有机会从容作出安排的 胡俊森找上门来汇报新区规划这件事情,对邓子峰正好是一个可利用的机会。他只需稍稍对胡俊森表示一下支持,就会挑动胡俊森的神经,让胡俊森觉得省长都支持了,也就可以回去挑战市委书记金达了。胡俊森可能也看透了这一点,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跟金达发生冲突。 如果省委对这件事情进行处分,邓子峰一定会借此机会大做文章,把东海省政坛的注意力引到这件事情上去,这本来没什么的事情就会被闹大,他也就必然会被牵涉精力和时间在处理这件事情上。 但是现在他在东海省最缺的就是时间,怎么可以把精力和时间放在这个毫无意义注定会失败的事情上呢?之所以说注定会失败,是因为邓子峰很快就会成为东海省的一把手,到时候海川新区的规划依然会被邓子峰摆上议程。 想到这里,吕纪心中对金达越发失望了,这个家伙怎么连这么点伎俩都看不穿呢?胡俊森和邓子峰可能就像看他把事情闹大,他还果真的上当了把事情反映到他这里来了。 这家伙也不想想就算是事情反映到他这里来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啊?难道他会为此专门去找邓子峰理论吗?他现在已经是明显的跛脚状态了,就算是找了邓子峰理论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说他有实力逼着邓子峰认错吗? 邓子峰既然敢这么搞,肯定是早就想好后手了,其实这件事情邓子峰一句话就可以化解,他只要说是一场误会,事先不知道自己否决了这件事情就可以搪塞过去了。 更何况现在自己也不想公开去开罪邓子峰的,自己如果离开东海省,很多事情还需要邓子峰给他善后的。这个金达啊,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一点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真是没用啊。 吕纪叹了口气,他心中决定对这件事情进行搁置,他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处理呢,哪有闲心去管金达和胡俊森吵架这种闲事,于是说:“秀才啊,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要我干嘛啊?” 金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吕纪是这样一种态度,在他看来吕纪现在仍然在位,邓子峰公开唱对台戏,明显是对吕纪的冒犯,吕纪应该对此极为震怒才对的,就算不跟邓子峰发生冲突,起码也说几句硬气话才正常的。 谁知道吕纪仅仅是不咸不淡的问他想要干嘛,一点斗志都没有的样子。这时金达才有点明白为什么邓子峰敢跟吕纪唱对台戏,而胡俊森明明知道吕纪否决了这个事情却依然敢找他来理论,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他们都知道吕纪在东海省的地位已经开始发生动摇了。 金达心中开始后悔打这个电话了,不过他依然希望吕纪能够帮他最后争一口气,起码省委有个态度批评一下胡俊森,要不然他这个市委书记今后可就一点威信都没有了。 金达说:“吕书记,您对这件事情总的有个态度吧,这个胡俊森简直太目中无人了,不处理是不行的。” 吕纪说:“金达啊,你怎么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啊?不要只看到你眼前的那一点点,你要跳出这件事情来看这个问题,要有大局观。你为什么不想想邓子峰和胡俊森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金达也不是笨蛋,刚才他没想到一些问题的所在是因为他被胡俊森的冒犯给气着了,就没有把事情往深处想。吕纪这么一问,他才想到这里面是有问题的啊。 能混到邓子峰和胡俊森位置上的人可都不是傻瓜,他们敢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难道说他们就是想把这件事情闹大吗? 再想想吕纪现在的态度,金达觉得问题的症结还真是这样子的,胡俊森和邓子峰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从而扰乱吕纪的一些布局。 吕纪接着说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讲过了吗?这个时期不要搞出太多事情来,新区规划邓子峰和胡俊森愿意搞就让他们搞去嘛,反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成的。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呢?反而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啊?现在这个时期东海省政坛需要的是稳定,不是一点点的小事就闹腾个不停。” 吕纪说到这里心中实在是很恼火了,也没给金达再讲什么的机会,直接啪的一声扣了电话。这让金达有点傻眼了,吕纪不管这件事情,那他拿胡俊森要怎么办啊?难道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忍了? 左思右想了半天,金达觉得除了忍了,还真是没别的招数。吕纪现在的态度很明显,就是不想在这个世代交替的时候兴起什么大的波澜。而没有省委的支持,即使他抓住胡俊森的问题不放,他也没有强有力的处分胡俊森的办法。 更何况胡俊森身后还有邓子峰的支持呢。而邓子峰很可能会接替吕纪成为东海省的一把手的,到时候邓子峰会怎么看这件事情啊? 邓子峰如果成为了东海省的一把手,本身就会对一些前朝旧臣看不顺眼的,他这个出了名的吕纪嫡系肯定更不受待见了,如果再在新区规划设想上这件事情上抓住不放,那邓子峰恐怕对他就更有看法了。 想到这里,金达心中顿时就有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他开始觉得自己跟胡俊峰发生冲突实在是很不明智的了。胡俊森的事情无所谓,顶多是他丢点面子罢了,有所为的是他这可是跟省长邓子峰在唱反调的,这邓子峰肯定会对他有看法的。 金达就有点头疼了,对他来说如何扭转这个被动局面还真是一个问题啊。但是要金达反过头来向胡俊森示好,他也是不愿意的,他觉得自己的面子上过不去。 这个时候金达忽然想起了市长孙守义了,这个胡俊森一再的找他闹新区规划这件事情,背后有没有孙守义的支持呢? 孙守义本来是很支持新区规划设想的,会不会是他在背后指使胡俊森的呢?金达是知道孙守义之所以能顺利成为海川市的市长,这背后可是有着邓子峰的大力支持的。 现在邓子峰支持新区规划,孙守义为什么对这件事情一点态度都没有呢?这可不是这个时候孙守义应该有的态度啊,孙守义应该紧跟邓子峰的才对啊。 金达有点搞不清楚孙守义的状况了,不过孙守义倒似乎是解决他目前尴尬的一个途径,也许可以借孙守义帮他化解眼前的困局。 金达就打了电话给孙守义,让孙守义来他的办公室一趟,他要跟孙守义谈谈胡俊森跟他争吵的事情,谈谈新区规划设想的事情,也许能从跟孙守义之间的谈话当中找到解决问题的钥匙。 过了一会儿,孙守义来了,他已经听说了金达和胡俊森吵起来的事情了,心里暗自偷着乐,他是乐于见到胡俊森在金达这里碰钉子的。 孙守义进门就说:“金书记,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听说您跟胡俊森同志吵起来了?”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他觉得孙守义这是故意在装糊涂,他不相信胡俊森没跟孙守义说过找邓子峰汇报新区规划得到支持的事情。 金达说:“我找你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情的,这个胡俊森啊,简直是太过狂妄了,居然擅作主张去跟邓子峰省长汇报新区规划这件事情,我批评了他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他还不接受批评,跟我吵了起来,说什么邓省长是支持新区规划的,似乎是有了邓省长的支持,就可以不把海川市委放在眼中了。”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他觉得对胡俊峰的行为该批评得批评,但是对新区规划这件事情则是要支持的,不支持新区规划的话,对邓子峰是无法交代的。 孙守义眉头一皱,说:“这个同志啊,怎么可以这样子的呢?他找邓省长汇报这件事情我知道,邓省长专门打过电话给我,问过相关的情况,邓省长对新区规划是很支持的,所以我才让胡俊森来找您汇报一下邓省长对这件事情的态度,那知道他居然跟您吵了起来。” 金达心说这家伙果然是知道的,说不定就是他支持胡俊森跟自己吵架的,你倒是躲清闲了,却把我架到火上烤了。金达心中对孙守义未免就有些不满,不过他还指望靠孙守义为他解套呢,心中的不满就无法表达出来了。 金达说:“这家伙确实是太过狂妄了,让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认为对他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市里面必须给予处分才行的。老孙啊,你说呢?” 1708、破口大骂 孙守义明白金达这是想拖他一起整治胡俊森了,对此他倒是乐于接受的,他觉得应该给胡俊森一点教训的。于是笑了笑说:“我赞同您的意见,俊森同志新从省里下来,把一些省机关的坏作风也带了过来,对此我们必须严肃批评,决不能纵容这种坏习气的滋生。” 金达看孙守义赞同他处分胡俊森,就说:“那好,回头我们研究一下给他什么处分比较好。” 孙守义说:“不过呢金书记,这里面可是牵涉到了邓省长的,我们处理起来可是要谨慎一些的,不要让邓省长对我们海川市有什么看法。” 金达说:“一码归一码,邓省长支持新区规划这件事情是一回事,这个我们回头可以再研究。但是胡俊森做这件事情的方式和态度却是错误的,必须严肃处分。” 听金达这么说,孙守义看了一眼金达,心说这个金达也在区分邓子峰支持新区规划和处分胡俊森两件事情了,这家伙倒挺会看风色的,是不是看邓子峰即将上位,现在也想讨好邓子峰了啊? 不过这两件事情不是那么好区分的,要讨好邓子峰,就不能处分胡俊森太重了,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还有一件事情,胡俊森那么狂傲,真要处分他恐怕又要大闹一场了,孙守义是并不乐见这种状况的。 胡俊森如果闹出的动静太大,虽然可能对邓子峰有利,但是对孙守义则是不利的,那样子似乎说明他这个市长是无法完全掌控属下的,他的领导能力就会被质疑的。 孙守义说:“金书记啊,我个人觉得吧也不要去专门研究如何处分胡俊森同志了,太郑重其事了,在相关会议上给与点名严肃批评好了。” 金达知道孙守义这是顾虑邓子峰会因此有看法,想想点名批评也能为自己找回点面子,就说道:“这样也行啊。” 孙守义说:“那金书记,您觉得新区规划这一块该怎么办啊?现在邓省长明确表示支持,我们海川对此没个态度的话,不好交代啊。” 金达心中其实就是想借孙守义转圜,把新区规划设想这件事情重新摆上议事议程的,就说道:“既然邓省长都支持了,你们市政府方面就先尝试着搞出一个正式的方案来吧,到时候我们再来看看能不能在邓省长的支持下把这个事情启动起来。” 金达这也是不得不妥协了,他已经开始意识到将来邓子峰主政东海他的日子将会变得很艰难的,他必须未雨绸缪,预先为此做出一些安排的了,应该加快在乔玉甄和谢精省那边的运作了,如果他能早日上升一格,邓子峰对他的威胁也会少很多的。 早上,北京,海川大厦门前,傅华停好了车子,往海川大厦里面走,迎面正遇上了从海川大厦往外走的曲志霞。傅华笑着打招呼说:“曲副市长早。” 曲志霞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傅主任早,我要赶紧走了,上课要迟到了。” 说完曲志霞就匆匆上了车,坐着车就往京华大学方向去了。傅华看曲志霞这个样子很像昨晚没睡好,心里暗自摇头说,曲副市长真是不容易啊,这个年纪还要读博士,肯定是功课压力太大折腾的她没睡好觉了。 此刻的曲志霞坐在车里面正闭着眼睛假寐,她昨晚确实没睡好觉,不过倒并不是因为功课压力太大,而是因为跟她的导师吴倾吵架了。 昨晚曲志霞实在忍受不住对吴倾身体的渴求,就在回了海川大厦之后又偷跑出去开好了房间,然后让吴倾来跟她幽会。她本来以为已经为了吴倾做到这份上了,吴倾一定会很感激的马上就过来的,没想到吴倾却在电话里面支支吾吾的,找了一堆在家陪老婆之类的理由说过不来。 这让曲志霞就有些失落了,她是满怀着喜悦想要来跟吴倾好好的幽会一次,那知道吴倾居然说赶不过来。 不过曲志霞心里倒也没怎么怪责吴倾,她这个态势算是吴倾的小三,现在吴倾要陪正宫,她这个小三自然是要被搁置在一边了。 曲志霞就有点无趣的躺在床上,心里的热望在慢慢冷却,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心说我这不是犯贱是什么啊,都是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了,还主动跑来开好房间跟别的男人幽会。 曲志霞一方面自怨自艾,一方面却难以跟吴倾割舍。不过这吴倾带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这禁忌之爱对她有着强大的吸引力,让她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却还是无法放弃。 忽然曲志霞想起了什么,她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吴倾是真的在家陪老婆吗?还是跟别的情人在一起呢。 曲志霞就想起了她的学妹田芝蕾,想起了田芝蕾看着吴倾的那种仰慕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曲志霞心中有一种隐隐的感觉,吴倾和田芝蕾之间一定是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关系的,而此刻吴倾应该是跟田芝蕾在一起的。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是很灵验的,曲志霞心头浮起这个念头之后,心情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她一定要想办法验证一下吴倾是否真的跟田芝蕾在一起才行。可是怎么去验证呢?曲志霞在床上反过来覆过去想着,终于她的眼神落在了房间里的电话上,她想到了一个验证的办法了。 于是曲志霞首先用手机拨打了田芝蕾的手机,田芝蕾倒是很快接了电话,笑着问道:“学姐,找我有事啊?” 曲志霞就假意的问田芝蕾今天有没有做课堂笔记,她今天在课堂上有些走神,教授讲的不少东西她都没有挺清楚,所以想借田芝蕾的课堂笔记抄一下。 再跟田芝蕾讲话的同时,曲志霞用房间的电话座机拨打了吴倾的手机,她想听听田芝蕾的手机那边会不会传来吴倾的手机铃声。 曲志霞心中并不真的希望能听到吴倾的手机铃声的,但是她失望了,吴倾的手机铃声很快就从田芝蕾那边传了过来,过了一小会儿,吴倾的手机铃声听不到了,似乎吴倾离开了田芝蕾的身边,紧接着吴倾带有磁性的声音也从座机的话筒那边传来,吴倾说:“你好,我是吴倾,那位找我?” 曲志霞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愤慨,她无法容忍吴倾除了有她这个小三之外,居然还有田芝蕾这个小四的存在。她大喊了一声:“吴倾,你个混蛋,你居然真的跟田芝蕾在一起啊,你竟敢玩弄我的感情,你信不信我向学校揭发你玩弄女学生的这幅丑恶嘴脸啊?” 吴倾愣了一下,说:“怎么是你啊?” 曲志霞说:“不能是我啊?你不是要在家陪老婆吗?怎么又跟田芝蕾那个狐狸精混在一起了呢?你个混蛋,我真没想到你是个玩弄女性的流氓。” 吴倾陪笑着说:“志霞你误会了,我是跟小田有事情要谈,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曲志霞恶狠狠地说:“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啊,如果你们有事要谈,为什么跟我说你在家陪老婆啊?再说了,这么晚了,你跟田芝蕾那个狐狸精谈什么啊?是不是在谈教授怎么骗奸女学生啊?” 吴倾说:“志霞,你听我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我跟小田真的只是在谈事。” 曲志霞冷笑了一声,说:“你们之间什么事情不能在学校谈,却要跑去宾馆开房间谈啊?骗谁呢?” “你怎么知道我们开了房间,”吴倾一惊,说,“你跟踪我?” 曲志霞冷笑着说:“我不过是诈你一下罢了,没想到你马上就承认了。你个混蛋你还是名教授呢,原来却是这么一副嘴脸。” 吴倾见瞒不过去了,语气就冷了下来,说:“曲志霞,你够了吧,你有什么资格来这么说我啊,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你也是孩子丈夫都有的人,居然为了能够读我的博士,跟我上床,你跟我就是半斤八两,谁也强不了多少的。” “你,你,”曲志霞气的结巴了,破口骂道,“你个混蛋,不是你用教授的身份胁迫我,我会跟你这样吗?” “胁迫,”吴倾冷笑了一声,很无耻的说,“曲志霞,你别把自己说的跟圣女一样了,我用得着胁迫你吗?我看你很享受我给你带来的快乐才对啊,不是你急迫的开房间邀请我过去弄你吗?不是你在我身下叫的跟鸡一样吗?不是你抱着我又亲又啃的叫我宝贝吗?胁迫,你他妈的也配。” 这时田芝蕾也在电话那边笑着说:“是啊学姐,教授这方面挺强的,你爽了就承认爽了吧,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嘛。” “无耻,”曲志霞气得破口大骂道,“你们俩这是一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吴倾,你别这么嚣张,信不信我把这件事情给你抖出来,看你还有脸做你的名教授。” 吴倾笑了起来,说:“曲志霞,你敢吗?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把我抖出来了,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要跟着我倒霉吗?好好想想清楚吧,傻瓜。” 1709、言而有信 曲志霞呆住了,吴倾讲的没有错,确实是她如果要把吴倾抖出来的话,她也是要跟着倒霉的,她的家庭、事业必然也会遭受到惨重的打击。看来吴倾早就看准了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的这么对待她。 不过曲志霞随即想到这个时候绝对是不能示弱的,如果在这个时候示弱了,她不但被吴倾给白玩了不说,今后的学习生活也将会变得十分的尴尬的。不行,决定不能示弱的。这个时候就算是豁出去跟吴倾鱼死网破,也不能低这个头的的。 更何况吴倾真的敢跟她拼个鱼死网破吗?他是名满天下的教授,风光无限,难道说就真的敢豁上去这一切都不要了吗?曲志霞虽然跟吴倾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吴倾的性格却还是有所把握的。吴倾绝对不是一个性格强悍的人,他很在意他的形象。对曲志霞来说,这就够了。 曲志霞冷笑了一声,说:“吴倾,你别以为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瓜。我告诉你姑奶奶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今天我非要跟你叫这个板了,我豁出去了,什么我都不要了,就是要把你这个混蛋的真面目揭露出来。等着吧,我明天就去找京华大学的校领导,向他们如实反映你跟我之间发生的事情,看看他们管不管你这个禽兽。” 这就是吴倾倒霉的地方了,如果换做是一般的女人,为了颜面恐怕就会被他吓回去,不敢再闹腾了。但曲志霞是什么人啊,是在官场上一路厮杀混到了常务副市长位置上的人,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啊,可谓是斗争经验丰富,怎么会被他这个常年只呆在象牙塔里面的教授给吓住了呢? 吴倾一听就有点懵了,往常女人被他这么一说,就会忍气吞声,不会再来纠缠他了。但这个曲志霞却并没有退缩,反而还说要找校领导。这女人不会是吓唬他的吧? 吴倾迟疑了一下,说:“曲志霞,你能去跟校领导讲什么啊?你要揭发我,你有证据吗?” 曲志霞冷笑了一声说:“吴倾,你是不是太健忘了一些了,你忘了这段时间你可是给我发了不少的肉麻短信的。再说了,上次我们开房的那家宾馆不会没有监控的,回头我让校领导来调监控好了。” 吴倾听到这里,就知道他这一次遇到狠角色了,他态度马上就缓和了下来,说:“志霞,不要这样子吗?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 曲志霞一听吴倾这么说,就知道这一场博弈她已经占了上风了,便冷笑了一声,说:“吴倾,别说得那么好听了,我可不觉得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吴倾陪笑着说:“对不起了,我刚才是有点冲动了,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志霞,你放心,今后在学业方面我会尽力帮助你的,论文什么的我都会帮你搞好的,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行吗?” 吴倾这么说已经是开出条件想要收买曲志霞了,曲志霞心里却冷笑了一声,心说这么点好处就能打动我曲志霞了,你想的美。 再说她手里并没有什么强有力把柄,所谓的肉麻短信她做贼心虚其实早就删掉的了。不趁这一刻还能唬得住吴倾,从吴倾身上捞点什么,等过后吴倾回过味来了可就晚了。 曲志霞说:“吴倾,我没那么容易被你打发的。你别说我没跟你机会啊,现在我给你三十分钟过来跟我承认错误,超过这三十分钟,我就豁出去了,大家一拍两散好了。” 曲志霞之所以给吴倾三十分钟,一来是她要对吴倾保持一种高压的态势,让吴倾持续紧张,来不及冷静思考怎么解决问题;另一方面曲志霞也不像真的跟吴倾一拍两散的,她实际上是吓唬吴倾的成分居多,她要趁着吴倾这个慌乱的机会,赶紧逼着吴倾跟她签下城下之盟,从吴倾那里尽量获取可能多的好处。 吴倾还是有点不甘心就范,他说:“志霞,你别这个样子……” “别废话了,”曲志霞打断了吴倾的话,说,“我已经开始计时了,你过不过来自己掂量着办吧。三十分钟,多一分我也不会等的。” 曲志霞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就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对吴倾会不会来她心中是无底的,如果吴倾不来,她也只好自认倒霉了,毕竟这件事情如果闹大了,她的事业和家庭也会遭受重创的,她并不想为了赌一口气,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搭进去。 曲志霞现在是在赌吴倾比她更不能失去拥有的一切。吴倾为了保住作为名教授所拥有的一切,就一定会来求她的。吴倾如果来了,那她就算是赌赢了。 这三十分钟漫长的就像一个世纪,当曲志霞听到门上传来几声弱弱的敲门之后,她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她知道这个时候没别人会来,来的肯定是吴倾。她心中冷笑了一声,心说别看这吴倾在讲台上人模狗样的,实际上却是一个懦夫啊。 曲志霞看了看时间,还真的没超出三十分钟。她伸手先把她的手包拿了过来,从里面拿出了一支录音笔,打开然后又放回了包里。这一次她要留下真正能用得上的证据了。 这录音笔并不是她刻意带过来的,而是她包里常备着的一件东西,这是为了参加一些重要会议做会议记录用的,想不到今天用在了对付吴倾身上了。 曲志霞这才起来去开了门,吴倾一脸惶恐的站在了门外,看到曲志霞给他开了门,陪笑着说:“我没晚吧,跟你说志霞,这一路我可是闯了好几个红灯的,明天肯定要接到好几张罚单的。” 曲志霞冷笑了一声,说:“那是你自找的。田芝蕾那狐狸精呢?” 吴倾笑了笑说:“我让她回去了,其实这不怪我了,都是她想从我这里得到些好处,一再的黏上我了。我这个人意志薄弱,就被她黏上了。” 曲志霞冷笑了一声说:“吴倾,你有点担当好不好啊?别出了事就是女人的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吴倾陪笑着说:“好好,我承认都是我的错,我一定改正错误。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跟田芝蕾私下约会了,我以后只对你好,可以吗?” 曲志霞冷冷的看了一眼吴倾,说:“你说得倒好像是我跟田芝蕾在争风吃醋一样。” 吴倾心说你这个臭娘们,你不是争风吃醋又是干什么啊?妈的,老子沾上你这个臭娘们算是倒血霉了。 但是吴倾还是不敢去惹曲志霞,他现在是名教授,各方面对他的评价还是不错的,如果因为曲志霞坏了名声,那对他来说可就损失大了。 吴倾陪笑着说:“不是了志霞,都是我不好了,我不该有了你还不满足的。你原谅我吧。” 说话间吴倾注意到曲志霞的脸色有些和缓了,就大着胆子过去抱住了曲志霞,看曲志霞并没有怎么反抗,一边说:“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最好的啦,”一边行动就越发的进了一步,开始去吻曲志霞的脸。 曲志霞脸色一沉,眼睛一瞪,说:“你想干嘛,我要你来是让你承认错误的,可不是让你做这些流氓事的。” 吴倾笑了笑说:“行,行,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在一起之后,还要跟田芝蕾有哪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我跟你保证,以后我会跟田芝蕾一刀两断,我再也不敢了。” 一边承认着错误,一边吴倾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他很信服那句张爱玲的名言,到女人心里的那条路经过……,他觉得今天只有跟曲志霞做成了那件事,他才算是收服了曲志霞的心,曲志霞才不会再闹下去的。 曲志霞心里是抗拒吴倾的动作的,但是身体却是接受的,吴倾也是经验老道,很快她就撩拨的浑身像着了火一样,嘴里说着别这样,身体却扭动着配合着吴倾的解衣动作,很快就被吴倾卸掉了浑身的铠甲…… 吴倾看曲志霞已经很是兴奋了,他就想从下面爬上来跟曲志霞做点那种事,没想到曲志霞却用力的一把将他从身上掀了下去,然后一脚将他从床上踹到了地上。 曲志霞指着吴倾的鼻子骂道:“别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姑奶奶以前肯让你服侍是给你脸,你却给脸不要脸,以后不经过我允许,不准你爬到我的身上来。” 吴倾陪笑着说:“志霞,你别这样,我都跟你赔不是了,你就让我做一下吧。” 曲志霞冷笑了一声说:“滚一边去,现在姑奶奶没兴致了。” 吴倾恨恨地看了曲志霞一眼,却也不敢跟曲志霞对抗,就无奈的笑了笑说:“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曲志霞笑了笑说:“行了,吴倾,姑奶奶我已经爽到了,你可以离开了。我不会去找校领导汇报了,不过你答应我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做到言而有信。” 1710、意见 吴倾偷眼看了一下曲志霞,说:“那我给你发的那些短信呢?你能不能删除了啊?我跟你保证,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你实在没有保留那些短信的必要的。” 曲志霞笑了起来,说:“我可不相信你的保证,你刚跟我好的时候,也跟我保证的跟花一样,但是这才几天,你却在别的女人面前把我比作是鸡,你的保证顶个屁用啊。你放心我会把短信保管得好好的,直到我这在职博士读完为止。” 吴倾看了看曲志霞,说:“你别太过分啊,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难道非逼着我跟你翻脸吗?” 曲志霞现在已经将吴倾承认错误的经过都录了下来,手里算是有了强有力的证据,心里也就有了底气,她笑了笑说:“吴倾,你如果有跟我翻脸的胆量,你就不会奔命一样的过来讨好我了。关键是你本身就是一个懦夫,却还不能认清形势,还要跟我耍横,行啊,你要翻脸就翻吧,我等着你。” 吴倾看没有吓住曲志霞,态度又变得软化了下来,说:“志霞,我们俩没必要闹成这个样子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跟你承诺的事情的,你就把那些短信给删除了吧,叫你丈夫他们看到了不好。” 曲志霞过去朝着吴倾的脑袋就是一脚,嘴里骂道:“杂碎,你要硬到底啊,怎么又软了呢?你真让我瞧不起你啊。我看你在讲台上人五人六的,还觉得你是个人物呢,哪知道你连个男人都算不上。赶紧给我滚蛋,别让我看着你心烦。” 吴倾看实在是无法说服曲志霞删除短信了,只好无奈的说:“我走就是了,不过明天在教室里希望你还是对我尊重一点,毕竟我是你的博导,你对我不客气,别人会有看法的。”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放心吧,这点礼貌我还是有的,滚蛋吧。” 吴倾就灰溜溜的走了。曲志霞听了一下录音笔内的内容,吴倾来的整个过程都被录了下来,她就放心多了。 不过虽然有了这个东西,曲志霞的心情却并没有好过多少,她明白她跟吴倾的关系算是彻彻底底的变味了。这可跟曲志霞原本的设想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原本她是想在北京跟吴倾过一段美好的学习生活呢,谁知道现在会闹成这个样子。 现在就算是吴倾不敢难为她,她跟吴倾之间的关系也会变得尴尬无比的,还有那个田芝蕾,事情已经闹开,以后相处起来肯定是很别扭的。这些都搞的曲志霞心烦意乱,她回到海川大厦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好长时间才迷瞪了过去,从而导致她起床晚了上课要迟到了。 进了教室,吴倾和田芝蕾都已经到了,曲志霞偷眼看了看两人的表情,却发现两人装的就像是根本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心里就松了口气,心说也是现在的人都会装道德君子,这也好起码不用那么尴尬了。 这边傅华进了办公室之后,就拿着资料去了商务部,海川市有一个外资项目需要商务部审批,他联系好人要把材料递上去。从商务部回来,已经是十点钟了,刚坐下,高芸就敲门走了进来。 高芸笑了笑说:“傅华,你在忙什么呢?”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忙什么,就是刚去了商务部跑了一趟,你知道我们这工作吧,忙的就是这种跑腿的活。坐吧。” 傅华就把高芸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然后帮高芸倒上了水,笑了笑说:“找我有事啊?” 高芸笑了笑说:“我怎么听说你最近跟胡东强打得火热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别用打得火热这种词,说得好像我跟胡少在搞同性恋似的。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啊,是你把我拉进这个圈子的。” 高芸笑了笑说:“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说起来你还应该谢谢我呢,天策集团因此要在海川投资呢,那对来说可算是一笔不少的业绩呢。”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话说的,你知道这件事情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风险啊?遇到伏击那一次我就不说了,胡少还要买凶花了我的脸,这个便宜给你你要啊?至于天策集团的投资,那是我冒险化解了我跟胡少的冲突才得到,这笔账怎么也算不到你的头上的。” “诶,傅华,你别这么斤斤计较好不好?”高芸不满的说,“你看你啊,胡少胡少的叫的多亲热啊,想不到你还真是傍上胡家了。” 傅华笑了笑说:“别说的这么难听好吗?我可不像你们家还需要跟他联姻什么。” 高芸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瞪了傅华一眼说:“喂,你不揭我的疮疤就难受是吧?” 傅华也觉得这话说得有点不对,赶忙陪笑着说:“不好意思啊,顺口就说出来了。其实呢,高芸,胡少这个人本质上还是不错的,除了风流一点之外,没别的毛病。”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说:“对一个女人来说,男人风流就是最大的毛病。你不错啊,居然还帮他说起话来了,看来一个投资项目对你来说还是挺有吸引力的啊,都把你给收买过去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们和穹集团什么时间也弄个什么项目收买收买我啊?到时候我也会帮你说好话的。” 高芸笑了,斜睨了傅华一眼,说:“傅华,我很好奇,如果让你说我的好话,你会说些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想听我说什么啊?你告诉我我可以当面说给你听。” 高芸笑笑说:“去你的吧,我告诉你算是怎么回事啊?我想要的是你想出来的对我的看法。说出来给我听听,你是怎么看我的。听得悦耳的话,我就赏你个项目。” 傅华看了高芸一眼,心说这女人不会真的是带着项目来的吧?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倒是要好好奉承她几句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好吧,我就说说我对你的看法吧,首先一点,你是一个美女,很漂亮。” 高芸笑着看着傅华一眼,说:“你认为我很漂亮吗?那我是不是你喜欢的那一类型的啊?” 傅华被噎了一下,他没想到高芸说话会这么直接,他并不想去回应高芸的情意,就笑了笑说:“女人漂亮男人都会喜欢的。” 高芸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个胆小鬼,你回避我的问题。”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别打岔行吗?先听我说完好不好?” 高芸笑笑说:“行行,你说,我看今天你能不能说的跟花儿一样。” 傅华笑了笑说:“这简单,第二点呢,你很有气质,大家风范,像一朵盛开的牡丹。有花了吧?” 高芸笑了起来,说:“滚一边去,我怎么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像是在骂我一样啊?就凭这你还想从我这里哄到项目去啊,门儿都没有。” 傅华看了看高芸,笑了笑说:“你不会真的是带着项目来的吧?” 高芸笑了笑说:“公司倒真是有项目想要去二三线城市做,你是知道前段时间公司竞标你们海川滩涂地块失败的事情的,这个项目没做成,公司就有了一个投资额度空出来了,就我的意思呢,是想把这额度还投到海川去。” 傅华看了高芸一眼,笑了笑说:“你这么做的意思不会是为了补偿我吧?” 高芸笑着看着傅华,说:“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要拒绝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拒绝,我才没那么傻瓜呢,说实话被你无端的搅进你跟胡东强的事情当中去,我可是很受伤,你确实应该补偿我的。” 高芸笑了起来,说:“你可是有够无耻的,明明赚到了还说很受伤。不过呢,你先别急着高兴了,这件事情现在出现了变数。我爸对这笔额度现在有了别的想法了。” “别的想法,”傅华看了看高芸,说:“别的什么想法啊?” 高芸说:“”你知道嘉江市的市委书记雎心雄吧? 傅华笑了笑说:“现在风云人物啊,这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曾经做过东海省一个地方的市委书记呢。你把在他身上有了别的想法了,哦,我知道了他不会也有个儿子吧?” 高芸眼睛瞪了起来,嗔道:“滚一边去,你怎么什么都往我的婚姻上扯啊?不会是你心中对我有想法,吃醋了吧?” 傅华就有点受不住了,赶忙笑笑说:“”我错了,这话算我没说。说吧,你爸究竟有什么主意了? 高芸说:“你知道这个雎心雄一直都风头很劲,从地方到中央都在关注他。他新到嘉江市不久,正想做出点成绩给人看,就托了人找到了我爸,想要我爸去嘉江市投资支持一下他。我爸就有点动心了。雎心雄的父亲也是革命前辈,高家现在跟胡家生分了,如果跟雎心雄能够搭上关系,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傅华看着高芸,笑了笑说:“你想听我对这件事情的意见吗?” 1711、英雄出少年 高芸说:“想听,不过如果你纯是为了把我们的项目拉到海川去的话,那还是不要说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那么狭隘的人吗?你们和穹集团把项目投不投海川你们可以综合评估,我想说的是,千万不要上雎心雄这条船。”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说:“为什么啊?雎心雄现在在国内影响很大的,实力雄厚。” 傅华笑了笑说:“你没身在官场上你不懂,很多事情你不能看表面的。表面上看这个雎心雄很牛皮,走到哪都是社会大众的关注焦点。最近更是迎合社会大众的心理搞了两项运动型的大举措,一项是文化市场大整顿,一项是社会秩序大整顿,搞得雎心雄和嘉江市成了全国人民瞩目的焦点。” 高芸笑了笑说:“对啊,最近一个阶段这是媒体的关注重点,很多媒体都大幅的报道了这件事情。坊间也有传言他会更进一步。我们和穹集团不正应该趁他求到我们的时候跟他处好关系吗?将来他一旦更进一步了,我们和穹集团必然会受到很大的关照的。” 傅华看了看高芸,笑了笑说:“这么说你父亲是这样看这件事情的了?” 高芸点了点头,说:“我父亲就是这样子认为的,才想说把那笔投资额度放到嘉江市去,以示我们和穹集团对雎心雄的支持。”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你父亲如果真是这么想的,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不应该啊,以你父亲的睿智,应该看得透这个局才对啊?” 高芸愣了一下,说:“傅华,你的意思是我父亲这个看法是错的?我怎么不觉得啊,你告诉我他错在哪里啊?” 傅华笑了笑说:“都跟你说了,官场上的东西你不能只看表面。你说的不错,最近媒体是在大幅关注雎心雄在嘉江市做的事情。但是你注意到没有,国内最重要的那家媒体对此可是很少报道的。偶尔提到也只是轻描淡写,根本就不是在关注的样子。” 最为一个和穹集团的总经理,高芸也是经常看那家最重要媒体的新闻报道的,这是一个国内政治形态的风向标,国内很重大的政治走向往往都会从这上面报道出来的。傅华这么一说,高芸回想了一下,别说,在那家媒体上还真是很少见关于雎心雄两项大举措的重点报道的。 高芸笑了笑说:“你别说还真是啊,难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里面的意味可就多了,你好好想想吧。” “别给我打哑谜,”高芸看着傅华说,“你老老实实分析给我听听,如果你说的是成立的,我会说服我父亲把投资额度放到海川去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好吧,我分析给你听。我个人认为这意味着两方面的东西,一是高层对雎心雄的做法心有疑虑,并没有决定要对此加以肯定。而是雎心雄这么做也是有着逼宫的意味。虽然传闻说他可能上位,但是实际上他可能是已经没有这个可能了。他是不甘心就此失败,因此才搞出这些动作,想要裹挟民意逼迫高层让他上位。” 高芸摇了摇头说:“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的吧?他更进一步的事情外国媒体都报道出来了,连职务都安排好了的。外国媒体的消息一向是很准确的。” 傅华笑了笑说:“媒体这东西是很容易被利用的,外媒也是一样。现在这个时候离换届的时候只有不到三年了,如果他上位没问题,他是应该韬光隐晦才对的。他这么上蹿下跳,就是要为自己搏一搏的意思了。再说了古往今来,你看过有几个人以下凌上能有好结果的啊?” 高芸迟疑了,说:“难道说雎心雄真的没机会上位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个人认为他不但没机会上位,甚至还岌岌可危,如果不是高层担心因为动他会影响太大,造成不稳定因素的话,很可能他现在就会被拿下了。” 高芸愣了一下,说:“不会吧,我看他现在很风光啊。” 傅华笑了笑说:“他不止很风光,而且是太风光了。实际上他这两项大举措与以往他的理念是截然相反的,这两项举措是他的投机行为而已。他是想借助民众对官方的不满,把自己打造成民意的代言人,借民众的力量上位的。回头你把这些话说给你父亲听,他是明眼人,相信他一听就明白雎心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高芸笑了笑说:“行啊,我跟我父亲说说吧,看看他怎么反应。项目的事情我会尽力帮你争取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先谢谢你了。” 高芸斜睨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跟我还客气啊?还有一件事你要小心了,你不要以为天策集团的华东灌装厂就会肯定的落户在海川的。” 傅华愣了一下,天策集团华东灌装厂是他认为已经装进海川市口袋里的项目,可听高芸的意思这件事情像是可能会有变的样子。这可让他有点担心了,毕竟这个项目他已经跟孙守义提过了,这半道再被人截胡了,那他可就有点失职了。 而嘉江市也算是华东区域,理论上还是存在天策集团将灌装厂放在那边的可能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会吧,这件事情实际上是胡瑜非想用我帮忙胡东强把这个灌装厂给做好的,并非说我非要拿这个项目不可的。这样一个事情怎么会发生变故呢?” 高芸笑了笑说:“这变故还是在雎心雄身上的。” 傅华说:“不会吧,难道雎心雄找了胡瑜非了?” 高芸笑了起来,那倒没有了,不过也不需要雎心雄亲自出马了,他儿子出马就可以了。 傅华笑了起来,看着高芸说:“他还真有个儿子啊?难怪你父亲想要上他的船呢。” 高芸瞪了傅华一眼,说:“喂,你够了吧,再拿我开这种玩笑我跟你急啊。” 傅华笑笑说:“好了,我不开你玩笑了。这与他儿子有什么关系呢?” 高芸笑了笑说:“你听我慢慢说给你听。他这个儿子名叫雎才焘,刚在德国完成博士学业回国。为了帮助他父亲在嘉江市做出政绩,目前正四处帮他父亲拉投资项目呢。” 傅华说:“这个雎才焘能影响到胡瑜非?” 高芸笑了笑说:“他还没到那个层级,不过他能影响到胡东强的。” 他能影响到胡东强?傅华笑了起来,说:“高芸啊,你这话我可不同意,你是不了解胡东强现在对我的信赖程度,你了解了的话,就不会再这么说了。” 高芸笑了起来,说:“你是不是觉得你跟胡东强现在关系很铁啊,但是你不知道,有一个人在胡东强那里比你更有影响力的。” 傅华说:“谁啊?” 高芸笑了笑说:“是一个叫做冯葵的女人,是胡东强他们那个圈子的老大。” “葵姐?”傅华惊讶的说,“这与葵姐又有什么关系啊?” 高芸笑了笑说:“你知道葵姐?这么说胡东强带你见过她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倒是没见过,胡东强那天想领我去见的,不巧那葵姐不在会所里。” 说到了会所,傅华不由得就想起了那晚在会所里的那个陪侍女郎,心里不由得就泛起了一阵涟漪,这个时候他开始有点后悔没留女郎的联系方式了,他还是很怀念那一晚的美好的。 高芸笑了笑说:“看来胡东强对你还真好,这么快就领你去见他们老大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见过这个葵姐吗?” 高云点了点头,说:“我见过,胡东强领我跟他圈子里面的人见过面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这个葵姐什么样啊?听胡东强那么吹嘘这个女人,我还真是很好奇的。” 高芸不悦的瞪了一眼傅华,说:“还能是什么样子啊,女人样呗。” 看高芸居然莫名的吃起了这个葵姐的飞醋,傅华心里暗自好笑,他就不再追问这个葵姐的模样了,而是笑着问道:“那这雎才焘与葵姐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关系呢?” 高芸笑了笑说:“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雎家和冯家在老爷子那一辈就关系很好,两家算是世交,这一次雎才焘回国发展,有人就撮合了他们两人。” 傅华说:“又是一场家族的联姻啊,诶,这个葵姐原来年纪并不大啊?” 高芸笑了,说:“你是不是以为这个葵姐能做胡东强他们圈子的老大,就一定是一个老女人啊?她能成为圈子的老大,是因为他的本事而非她的年纪。虽然胡东强的那个圈子里面的家伙都是利用家族在赚钱,但是这个葵姐无疑是他们当中最成功的一位,她很小的年纪就累积起了亿万身价了。” 这还真是傅华没想到的,他笑了笑说:“这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原本以为她最少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了。” 1712、闲事 知道了葵姐和雎才焘之间的关系,傅华就知道这个葵姐作为雎才焘的女朋友,一定会帮雎才焘拉项目去支持雎心雄了。那胡东强这一边的灌装厂能不能落户海川还真是悬了。 雎家和冯家都是在这片国土上很有影响的家族,他们的结合所形成的力量更是强大无比的。受此影响,恐怕胡东强原本想要拉去海川投资的那帮人,也会受葵姐的影响,转而将投资放在嘉江市的。 傅华知道凭他的背景和力量,根本是无法对抗雎家和冯家的联合体的,不光是他对抗不了,恐怕胡家也是无法对抗的,想来天策集团把华东区域的灌装厂放在嘉江市已成定局了。他心中有一种很无奈的感觉,都已经吃到了嘴里的项目就这么丢了。 “妈的,”傅华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帮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家伙真是牛皮啊,轻轻地动动嘴皮,就把我那么多的努力全部化成泡影了。” 高芸笑了笑说:“是啊,这帮家伙有这家族的支持做什么事情都是很容易的。这个时候我就有点理解我父亲当初要我跟胡东强联姻的心态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后悔还不晚啊,我可以帮你挽回啊,话说胡东强心里还是在乎你的,跟你解除婚约他也是不好受的。” 高芸说:“滚一边去吧,我好不容易才挣脱了才不后悔呢。我只是想说这帮家伙的强大并非我们这些人能够对抗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帮家伙如果就是愿意上雎心雄那条贼船,那就让他们一起倒霉吧,我们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好了。”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华,你这不是在诅咒他们吗?原本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呢,却原来你也有恶毒的一面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恶毒什么啊,我这不过是发发小老百姓无法对抗强大的红色贵族的怨气罢了。算了这件事情原本就是胡瑜非主动送上门来的,如果真的不行就不行了吧,权当没发生这么一回事好了。”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你这人就这么容易认输吗?为什么不抗争一下呢?如果是我,我一定要想办法争取一下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也知道他们有多强大了,你挣脱跟胡东强的婚约是多么难啊,你都不惜自我玷污名节才达到目的的。我争取怎么争取啊?这种事情本来是私人交情层面上的东西,人家几家的交情比我可是深多了,我争取得过人家嘛?” 闲聊到了中午,高芸就留在海川大厦和傅华一起吃了午饭,午饭后才回了和穹集团。傅华虽然情绪上因为天策集团的项目有可能被撬走有些失落,但也明白很多事情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你就是想尽办法也是没有用的,所以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放了下来,继续做他的工作了。 临近傍晚下班的时候,胡东强打来电话说晚上别安排节目,一起去会所那边玩一下,顺便有些事情要谈。 傅华猜测很可能是天策集团那边有了什么决定了,不论天策最终选择海川,还是嘉江市,这件事情终须有一个结果的,傅华也是想早日知道天策集团的选择是什么,就答应了。 晚上傅华在约定的时间开车去了会所,胡东强已经在了,他和徐琛、苏启智三个人等在了那间梭哈台子包房里。 一一打了招呼,胡东强就说:“傅哥,先玩几把吧,一会儿葵姐要来,今天让你见见这位大姐大的风采。” 傅华心说这葵姐很可能是要来为雎才焘争取天策的华东区域灌装厂项目而来的,好吧,那我就看看这位传奇人物究竟长的是个什么样子的吧。 傅华就在梭哈台子前面坐了下来,他手里有上一次赢到的八百多万,倒也不愁没钱跟徐琛这些人玩。新一局开始,庄家开始发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他的运气实在太差的缘故,接连几把他的牌都是差的不能再差的,没办法他只好弃牌。 傅华弃了几把牌之后,搞得徐琛真是郁闷无比,原本他今天是想要大杀傅华的威风的,没想到傅华根本就不跟牌,他拿到几把好牌都没人跟,只赢得了一点底注。 这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梭哈这种游戏只有牌面都不错才会斗起来,如果双方牌面差的悬殊,除非是为了斗气,否则是没有人会拿着很差的牌疯狂下注的。 再度弃牌之后,傅华看到了徐琛一脸的郁闷,就歉意的笑了一下,说:“琛哥,今天我的手风实在是不顺,要不然我会跟你好好玩几把的。” 徐琛也知道怪不得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无所谓了。” 不过徐琛这么说了之后,还是瞪了荷官一眼,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牌发的这么差。” 他不好怪傅华,就把火气发泄到了荷官身上,荷官赶忙陪笑着说:“对不起琛哥,我会注意的。” “琛哥,你有点赌品好不好,你没赢到钱是你的运气不好,怪我们家荷官干什么啊?”这时一个女声指责道。 傅华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男人从门口那里走了进来,看到女人的模样,傅华就愣住了,这女人居然是那一晚他遇到的那个陪侍女郎。此时他虽然有些发愣,倒也不吃惊,这女人本来就说过她认识徐琛的。 但接下来徐琛说的话却是让他惊呆了,徐琛居然笑着说:“诶,葵姐,别这样子好吗?我心气不顺说两句都不行啊?” 葵姐,这女人居然是葵姐,想不到跟他游戏一场的女人居然是胡东强这个圈子的老大,傅华此刻的心情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了。话说一场游戏之后,他还付了钱给这个大姐大的,这个葵姐也真是够另类的,居然还笑着把钱接下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这是葵姐也注意到了傅华,不过她似乎没认出来傅华就是那晚跟她在一起那个男人,又或者跟她玩过的男人太多了,她根本就没记住傅华。她很平静的笑了一下,说:“诶,今天你们有新朋友啊?” 胡东强笑了笑说:“葵姐,是我带来的朋友,来过一次,不过你不在,所以没介绍给你认识。” 葵姐笑着伸出手来,问傅华说:“怎么称呼?” 傅华站起来,笑着跟葵姐握了握手,既然这女人没认出他来他也就装作不认识,这倒也省了彼此的尴尬。他自报姓名说:“傅华。” 葵姐笑了笑,自报姓名说:“冯葵,很高兴认识你。” 傅华笑了笑说:“幸会。” 跟傅华握完手之后,葵姐转身一指她带来的那个男人,笑笑说:“我也给你们带了位新朋友来,雎才焘,大家认识一下吧。” 傅华这才看了一眼这个葵姐的新宠,他是拿新宠这个词来定义这个雎才焘的,从那一晚的经历来看,这个葵姐可是一个玩得很开的豪放女,可能不知道玩过多少男人了。他也算是她的入幕之宾。因此把雎才焘定位为新宠他觉得还是比较准确。 傅华心里暗自庆幸那一晚没有真的傻到要留下联络方式给这个葵姐,要不然自己很可能成为这个女人的笑料了。 雎才焘是一个长的很英俊的男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眼睛很有神,鼻梁直挺,嘴唇微薄,看到雎才焘的嘴唇,不知怎么了傅华就联想到了葵姐的嘴唇,好像葵姐的嘴唇吸在嘴里也是薄薄的,这俩家伙这方面倒是很像啊。 傅华对这雎才焘整体的感觉是是一个很帅气的人,但是缺乏男人的阳刚之气,透着几分女人的阴柔之感。 这雎才焘握手的动作也是有点女人气的,他没有男人的那种大开大合,而是像女人一样的整个人往一起缩,给人一种伸张不开的感觉。傅华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感觉这个雎才焘尾指一定会像京剧手势中的兰花指一样翘起来的,果然在跟他蜻蜓点水式的握手当中,傅华感觉雎才焘的尾指明显后翘,明显是兰花指的架势。 傅华脸上不觉就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这个葵姐胃口还真是好啊,这样的货色居然也吃得下。 彼此道完幸会之后,徐琛笑了笑说:“雎少,你这姓氏很特别啊,跟那个雎家有什么关系吗?” 雎才焘笑了笑说:“雎心雄是我的父亲。” 徐琛笑了笑说:“原来如此啊,雎书记最近可是很风光啊。” 雎才焘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了,那都是民众对他的支持啊。” 傅华心说这家伙真是像极了他的父亲了,因为雎心雄是在东海省任职过的人物,傅华自然是多少了解一点的。雎心雄身上也是有点女人的阴柔的,再是雎心雄极善于表演,善于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就像眼前的雎才焘说的什么民众对他父亲的支持一样。 其实大多数的民众关心的只是自己的生活能过得好一点,像雎心雄搞得这两项运动型的举措,不是相关部门在后面发动,民众才不会管他的这些闲事呢。 1713、输多赢少 而傅华更是知道雎心雄其实屁股并不干净的,在东海省的时候,他的妻子在他的辖区开酒店做生意,上下其手,其实是很发了一笔财的。因此他在东海省的官声其实并不怎么样。 这些大人物其实跟女明星是一样的,远看上去星光灿烂,但近看你就会看到他脸上是擦着厚厚的粉底的,他们灿烂的星光只是一种粉饰出来的假象而已。 这时雎才焘又说道:“诶,我父亲新到嘉江市,正是要在嘉江市大搞经济建设的时候,几位手里如果有什么项目要做的话,可以去嘉江市的,相信我父亲一定会很欢迎的,并会提供很优惠的投资条件的。” 来了,傅华心说这家伙开始往他父亲那里拉项目了,只是不知道胡东强这边是个什么态度,天策集团会不会因此就把灌装厂放在嘉江市。 现场的状况却有点出乎傅华意料之外,并没有出现他想象的雎才焘一呼百应的局面,徐琛、胡东强、苏启智的脸上都是一片淡然,根本就没有要回应雎才焘的意思。 傅华看到这种情形,心中多少也有点明白了,这三人身后的家族都是政治经验极为丰富的,自然不会看不出雎心雄现在在玩的是什么把戏,既然看出来雎心雄是在做以下凌上的逼宫动作,他们才不会上雎心雄这条贼船呢。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搞了半天自己是白担心了,胡东强这些家伙根本就不会搭理雎才焘的。 雎才焘就有点囧了,他转头看了冯葵,意思是想要冯葵出面帮他说话,化解这个窘境。冯葵领会了雎才焘的意思,笑了笑,转头看着胡东强说:“东强啊,我听说天策集团正在筹建华东区域的灌装厂,嘉江市也是华东区域的,你们何不把这个灌装厂放在嘉江市呢?” 冯葵出面帮雎才焘拉胡东强去嘉江市,傅华就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如果刚才胡东强对雎才焘积极回应的话,傅华是不好说些什么的。但现在胡东强明显不想去嘉江市,他就不能再沉默了,他必须抢在胡东强帮胡东强把这冯葵给挡回去,省的胡东强碍于情面不得不答应冯葵去嘉江市投资。 “打住,打住,”傅华笑着说道,“葵姐你有所不知啊,天策这个灌装厂的项目已经决定去我们市落户了,你可不能半道给我劫走啊。” 傅华这样子抢先挡在前面,从而避免了胡东强还要直接拒绝冯葵的尴尬。 “你们市,”冯葵愣了一下,看着傅华问道,“哪个市啊?你又是做什么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海川市,我是海川市的驻京办主任。” “海川市,驻京办主任?”雎才焘看了傅华一眼,冷笑了一声说,“你一个小小的地级市也有资格跟嘉江市抢项目?真是滑稽。” 傅华笑了,雎才焘这个态度就有点仗势欺人了,这反倒让他不需要再顾忌什么了,原本他还因为要照顾冯葵的面子,不太好意思去反击呢。傅华笑了笑说:“雎少,你不用给我普及地理知识,我知道嘉江市比海川市要大很多。但是万事绕不过一个理字,天策集团这个灌装厂是先决定放在海川的,嘉江市和你父亲再大,他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胡东强这时也对冯葵笑着说:“不好意思啊,葵姐,这一次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这个决定是我父亲做出来的,我是无法改变的。” 傅华和胡东强这一唱一和,直接就雎才焘继续争取这个灌装厂的可能性给封杀了,雎才焘被气得满脸通红,却是一点也作声不得。 傅华看雎才焘这个架势,心里暗自好笑,看来这小子也没什么真本事,读过博士又怎么样,还不是没什么招来应对这个局面吗? 冯葵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知道天策这个灌装厂雎才焘是争取不到了,就转头看了看徐琛和苏启智,笑了笑说:“琛哥,启智,你们手里有没有项目要做的,可以考虑去嘉江市看看啊。” 徐琛笑了笑说:“葵姐,我们都答应过傅先生,要先去海川看看的,这样吧,去了海川之后,如果没什么好项目,我们再去嘉江市看看,这可以吧?” 傅华心说这徐琛也够狡猾的,居然把他拿出来做挡箭牌。而徐琛把嘉江市放在了海川后面,明显的并没有把雎才焘和雎心雄放在眼中。看来雎家在徐琛和苏启智这些人的眼中,并没有什么分量的。据此傅华再次印证了雎心雄这一次可能真的没有了上位的可能了。 雎才焘就有点更加恼火了,他说:“那琛哥就不用费心了,其实要来嘉江市投资的商家都排队呢,也不差你们的。”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这雎才焘少爷脾气发作了,这要是放在畏惧雎心雄的人的面前,那些人当然会害怕,但放在徐琛这种距离背景深厚的人面前就是自讨没趣了。 果然傅华注意到徐琛眼中寒光一闪,似乎想要发作,但是转头看了一眼冯葵,徐琛眼中的寒光就没了,这是冯葵的地盘。他可以不给雎才焘面子,但是冯葵的面子是要给的。 徐琛笑了笑,说:“既然是这样子的话,那我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诶,葵姐,既然凑在一起了,玩几把?” 冯葵看了看雎才焘,笑了笑说:“才焘,一起玩一下?” 雎才焘迟疑了一下,说:“这不好吧,这好像是在赌博啊。” 傅华看雎才焘说这话的时候,手指明显有一个搓动的动作,这似乎是一个老赌客的在揭牌的时刻搓动扑克牌期待拿到一张好牌的习惯性动作,心中暗道这家伙可能是老玩家了,却故意装出不想玩的样子来迷惑人。 傅华就笑了笑说:“雎少,别不好意思啊,我看你手指搓动,一看就是技痒的样子,经常玩吧?” 傅华点出来雎才焘是老玩家,是在提醒徐琛苏启智他们,让他们警惕起来,别让雎才焘表面的伪装给迷惑了。 徐琛和苏启智、胡东强眼睛里面都亮了一下,他们对雎才焘心里已经有所防备了。徐琛笑了笑说:“雎少,既然是经常玩就一起玩吧,难道说你对葵姐的地方还不放心吗?” 雎才焘瞅了傅华一眼,他对傅华揭穿他的底牌十分的不悦,但是却也不好当着冯葵发作,就笑了笑,说:“那好,我就陪几位玩两把吧。” 傅华看加上雎才焘和冯葵现在就有六个人了,而五张牌的梭哈通常是三到五人玩比较好,就站起来笑着说:“雎少,你坐我的位置玩吧。” 傅华腾出自己的位置也有要阴一下雎才焘的意思,他今晚这个位置上拿到的牌都是很差的,把这个位置腾出来给雎才焘,也是希望雎才焘大输特输的。 不过雎才焘却不想放傅华离开,他今晚在傅华这里一再受挫,还被傅华揭穿他常赌博的真面目,让他对傅华真是一肚子气,正想在赌桌上好好教训傅华一顿呢。 雎才焘冷笑了一声说:“傅先生这么急着退出,不会是输不起了吧?” 傅华心说这个家伙还真是讨厌,说出来的话都这么臭气,不过也不值得跟他去计较,就笑了笑说:“雎少误会了,我是看牌局多了一个人,把机会让给你罢了。” 徐琛也不想放傅华退出,他还想报上次的一箭之仇呢,于是笑了笑说:“傅先生,你别退出啊,我还想跟你好好玩一下呢。东强,你把位置给雎少吧。” 胡东强笑了笑说:“行啊,雎少请吧。” 于是胡东强退出拿了张凳子坐在了傅华后面看,而冯葵和雎才焘加入了战局。桌上五人除了冯葵之外,傅华和徐琛、苏启智都看雎才焘不顺眼,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眼神之中却都有共同对付雎才焘的意思了。 这五人对局,如果三人联手对付一人的话,那这个人的局面马上就难看了。特别是在这个人拿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牌面的时候,如果三人联手都跟注,很容易就会把这个人给逼退的。 于是傅华、苏启智、徐琛三人只要看雎才焘不弃牌,就也不弃牌,三人一起跟注。雎才焘却也不是那种好勇斗狠的角色,他的性格本身就有点阴柔,看牌面没太大把握就主动弃牌。 这样搞了几局,雎才焘也看出来傅华和徐琛苏启智三人在联手对付他,眼神之中就有了几分阴戾,看得出来他心中已是充满了恨意,他是没逮到机会,逮到机会他是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三人的。 冯葵也没拿到什么大牌,夹在雎才焘和傅华徐琛三人之间也让她没什么可发挥的空间,她的状况跟雎才焘有点类似,也是输多赢少的。 傅华今天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样,他拿到的牌基本上都是很差的,只是为了逼退雎才焘才没有弃牌,因此也是输多赢少的局面。 1714、嘴上过年 徐琛和苏启智则比傅华的运气好很多,几局下来颇有斩获,徐琛的牌品还真是不咋样,赢牌之后不免得意洋洋,嘴里的俏皮话不断,都是有意无意讥讽雎才焘的,让输牌的雎才焘弃牌的动作都开始有点恶狠狠地了。 新的一局又开始了,这一次傅华看了看荷官发给他的底牌,居然是一张黑桃A,这算是今晚他拿到的最大的底牌了。紧接着第二张牌发了下来,傅华拿到的居然又是一张A,方片A,这样他就有一对A了,他心里一喜,心说今晚总算是有了一战之力了。 傅华再去看雎才焘的表情,雎才焘的表情似乎又是在可与不可之间,看不出特别的喜悦和沮丧的样子。 桌面上傅华的牌面最大,于是他先下了注,雎才焘也跟了,傅华就判断雎才焘的牌面可能还可以,起码要比A大,也就是他最少有一对的样子。 冯葵说了一句我今晚手气真差,把牌一扔就弃了牌了。而徐琛和苏启智都跟了。第四张牌就发了下来,傅华拿到的是一张黑桃八,而雎才焘台面上则是一对Q,是台面上最大的,他就笑了笑,稍作犹豫才下了注,似乎有些担心傅华等三人牌面会比他大的样子。 傅华徐琛三人都觉得雎才焘的牌面很可能是一对Q的样子,这牌也是在可与不可之间的,他们三人觉得联手应该是可以将雎才焘逼退的,也都跟了注。 第四张牌就发了下来,傅华又拿到了一张A,而雎才焘则是拿到了一张K。这样子台面上则是傅华一对A最大,他下了注。轮到雎才焘下注,他这一次丝毫没有犹豫就跟了注。 傅华和徐琛苏启智三人均是一愣,雎才焘敢跟注手中的牌面一定是大于一对A的。而且玩到了第四轮雎才焘还不退,那逼退他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徐琛和苏启智的牌面都不大,他们都弃牌了。 雎才焘笑了笑说:“傅先生,看来要我们俩人对决了。” 傅华笑了笑说:“还请雎少多指教了。” 荷官就发下了第五张牌,傅华一看又是一张A,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已经拿到了四张A,这在梭哈的牌面中是仅次于同花顺的第二大牌了,而雎才焘拿到的已经绝不可能是同花顺了,他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了,下一步就是就看是怎么多赢一点雎才焘的。 而雎才焘也拿到了第五张牌了,居然是一张Q,傅华注意到在这张Q发下来的时候,雎才焘脸上很快的闪过了一丝喜色,心里不由得一动,他猜测雎才焘应该是拿到了四条Q或者三条Q和一对K的所谓的葫芦的牌面,这也算是大牌了。但还是稍逊傅华的牌面的。 本来傅华也可以装作牌面不大先下小注,诱使雎才焘梭哈的,但因为雎才焘是老玩家,很可能会看透他的诱敌之计的。 傅华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他稍作犹豫,然后才看着雎才焘笑了笑说:“台面上我三条A,雎少三条Q,还是我赢面大一些,没有理由不搏一把的,我梭了。” 傅华说着就把所有的筹码推向了台子中央,然后就略显紧张的看着雎才焘。一场无声的心理博弈就此开始了。 傅华之所以一开始做出稍作犹豫的样子,后面又紧张的看着雎才焘,就是在营造一种氛围,那就是他仅仅有三条A,虽然台面上的牌是赢的,但实际上却是有着输掉的危险的,只要是雎才焘是葫芦或者四条,他就输了。所以他才会犹豫,才会紧张。 这样做会让雎才焘觉得他之所以梭哈,是想虚张声势吓走雎才焘的。 另一方面傅华觉得雎才焘这一晚都在受他和徐琛、苏启智的联手打压,肯定是心理已经憋了一肚子气了,也是很渴望有机会大赢一把。 而现在傅华基本上可以肯定雎才焘已经拿到了葫芦或者四条的情况之下,他不相信这家伙能够忍得住不来赌一把大的。 果然雎才焘看傅华梭哈了之后,原本没有表情的脸慢慢泛起了笑容,看着傅华说:“傅先生,你是不是以为你已经吃定了我了啊?” 傅华看出来这雎才焘已经咬钩了,就故意有点心虚的笑了笑,说:“雎少,博一把而已嘛,话说我这一晚上就拿了这一把的大牌的,再不博一把的话,今晚就没戏了。” “行,你要博不是吗,我陪你,”雎才焘说着,转头看了看冯葵,笑了笑,问道,“小葵,你们这封不封顶啊?” 冯葵带着笑意瞅了傅华一眼,然后说:“我们这没上限的,只要你出得起,你要玩多大的都可以。” 雎才焘这么问是想加注的意思了,上不封顶,可以无限制的往上加赌注。傅华愣了一下,看着身边的胡东强说:“胡少,怎么你们还有这个规矩啊?” 胡东强笑了笑说:“是啊,傅哥,在这里玩的就是刺激,上不封顶的。” 傅华就有点着急的看着冯葵说:“葵姐,最好是不要上不封顶了,大家坐在一起也就是玩玩嘛,玩的太大了会伤和气的。” 傅华之所以会开口阻止,倒不是他玩不起,他身后有胡东强这个强援的(这个时候傅华才明白为什么徐琛会让胡东强退出赌局了,徐琛根本就是知道胡东强是支持傅华的,事先就已经准备好了玩大了的时候,让胡东强从资金上支援傅华。这些家伙也是够阴的。) 傅华之所以阻止,是因为他不想赢雎才焘太多的钱,如果赢得太多,会把雎才焘给得罪狠了的。雎家也是很有实力的,肯定在北京也是他们家族的人脉的,开罪了他们,说不定今后会遭受到雎家什么样的狙击呢。 但雎才焘却误会了傅华的意思,他认为傅华这是害怕了,那他还不乘胜追击吗?雎才焘笑了笑,看着冯奎说:“小葵啊,你们这里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规矩吧?” 冯葵笑了笑说:“当然不会了,才焘。” 雎才焘就很自信的看了看傅华,略带讥讽的笑了笑说:“不行啊,傅先生,你听到小葵说的了吧,你还没那么大的面子,这里的规矩还不能因为你而改变的。” 看两人一个小葵,一个才焘叫得那么亲热,傅华心中有点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潜意识当中实际上是把冯葵当做自己的女人的。现在这个自己的女人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调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傅华就恶狠狠地瞪了冯葵一眼,然后冷笑了一声,很霸气的说:“雎少要玩不是吗,我奉陪。” 傅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身上其实也是有着霸气的一面的,虽然这是因为一个女人而争风吃醋,有一点点的不值得。 “你要玩,也要玩的起才行啊,”雎才焘冷笑了一声,叫道,“我赌你桌上所有的筹码,然后再大你两千万。玩吧,玩死你。” 雎才焘这是摆明了要欺负人了,他知道傅华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肯定无法一下拿出两千万的,更是输不起两千万的。实际上一千万可能也会把傅华吓回去的,但是他故意把赌注提高到两千万,就是故意要摆出这个架势,从声势上压倒傅华。 如果傅华做了缩头乌龟了,那雎才焘就在这些阔少们面前大大的露了一把脸,今天他等于是扫了徐琛、苏启智、胡东强这些人的面子了。如果傅华硬撑下去,非要赌这一局,那傅华可就损失大了,估计这家伙卖儿卖女也不一定够这两千万的。 再说这家伙有这个孤注一掷的勇气吗?再借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吧?雎才焘脸上泛起了灿烂的笑容,他已经笃定的认为傅华会弃牌的。 徐琛、苏启智、胡东强脸色都沉了下去了,他们知道这意味着雎才焘拿到了四条Q,他应该是赢定了。就连冯葵看向傅华的眼神也有了一丝关切,傅华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里不由得就暗骂道,这个臭女人原来早就认出我来了,还装着没事人一样的跟雎才焘那么亲热,这脸皮简直是太厚了。 不过冯葵眼中的这一丝关切也说明了冯葵心中是有他的,这让傅华情绪平复了下来,反而有了戏耍雎才焘的心情了。 傅华笑了笑说:“吓死人了,雎少好大的手笔啊,这是要用钱砸死我的架势啊。有钱人了不起啊?” 雎才焘笑了起来,说:“有钱人就是了不起,就是要用钱砸死你,你咬我啊?” 傅华笑了笑说:“雎少这副嘴脸可真是够无赖的,行,今天就冲这口气我也要跟你赌这一把了。我跟,你开牌吧。” 雎才焘愣了一下,说:“你跟,这可是两千万啊。” 傅华冷笑了一声,霸气的说:“两千万很多吗?” 雎才焘冷笑着说:“两千万不多,但是你却不一定能拿得出来,你可别嘴上给自己过年,到时候我却收不到钱。” 1715、门当户对 这时胡东强笑了笑说:“雎少,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傅哥是我带来的,我可以担保他的信用,你就开牌吧。” 傅华也看了看雎才焘,说:“现在钱没问题了,开牌吧,雎少。” 雎才焘笑了笑,狂妄的说:“行,我就让你知道是怎么死的,我的底牌是Q,四条Q,不好意思,比你的三条A可是大了那么一点。傅先生,我等着收你两千万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说着雎才焘把底牌掀开,有点不屑的将这张Q扔在了傅华的面前。 傅华笑了起来,说:“原来雎少这么在意这两千万啊,不过你这一次恐怕还真的要失望了。我不是三条A,我的底牌是A,我是四条A,刚好大了你那么一点点。看来我的两千万雎少是收不到了,至于雎少的两千万我无所谓了,如果你手紧,就留着自己花吧。” 傅华就掀开底牌,很淡定的压在了自己的牌上面。但他越是淡定,于是彰显了刚才雎才焘的浅薄。 徐琛、苏启智、胡东强脸上都有了笑容了,徐琛更是指着傅华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不过我以后可不跟你玩梭哈了,你这家伙这一手玩得太漂亮了,我可不是你的对手。” 傅华注意到冯葵也是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心里不免一喜,看来这个女人刚才心里也是在为他捏着一把汗的。 雎才焘这时也醒过味来了,原来从发下第五张牌的时候开始,傅华就已经是稳操胜券了,这后面又是心虚又是阻拦上不封顶的,根本就是在做局诱他往陷阱里面跳而已。 雎才焘的脸涨得通红,就算他是雎心雄的儿子,一下子输掉了两千多万也是不太好交代的。他有点气急败坏的指着傅华说:“你这家伙居然敢阴我?” 傅华笑了笑说:“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非要加注两千万的。不过无所谓了,这两千万就当你没加注好了。” “别说两千万了,两个亿我也输得起,”雎才焘叫嚣道,“但是你们几个人设局来暗算我,这笔账我是要跟你算的。” 雎才焘这就有点输不起的味道了,傅华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冯葵说:“葵姐,这地盘可是你的啊,你刚才也在一旁看着的,你来评个公道吧?” 徐琛也不满的说道:“葵姐,你带来的这是什么人啊,输不起就输不起吧,傅先生也说过了这两千万他收不收得到无所谓的。他怎么还诬赖好人啊?” 胡东强也说:“是啊,葵姐,管管你的男朋友吧,赢了就嚣张,输了就耍无赖,这算什么人啊。” 冯葵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看着雎才焘说:“才焘,别这样子好吗,愿赌服输,你如果这两千万一时拿不出来的话,我帮你垫出来好了。” 雎才焘看了一下冯葵,他知道这个场面还是需要撑下来的,就说:“小葵,开什么玩笑,我输了钱怎么还需要你让你付呢。不就是两千万吗?我给他就是了。” 说着雎才焘拿出了一个支票本,就在当场开了一张两千万的支票很蔑视的扔在了傅华的面前,冷笑着说:“傅先生,你看好了,这可是两千万的支票,拿着去乐去吧,估计这辈子你都没见过这么大额的支票。” 傅华笑着拿起了支票,仔细的端量了一下,然后说:“你别说,这两千万的支票看上去就是不一样啊,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谢谢雎少了。” 雎才焘看傅华这个样子越发的生气,他也感觉呆不下去了,就站了起来,说:“对不起各位,我有点事情要先走一步了。” 雎才焘说完就走出了这个包间,冯葵也站了起来,说:“我要去送送他,你们继续玩吧。诶傅先生,今天不好意思啊,扫你的兴了。等改日我陪你好好的玩几把。” 冯葵说着伸手来跟傅华握了握手,傅华感觉这个女人在他的手心挠了两下,同时眼神往上挑了挑,似乎在跟他暗示什么。没等傅华想明白,冯葵就放开了他的手,转身出去送雎才焘去了。 几个人就继续玩,玩了几把之后,傅华的手风再也没有那四条A是的顺了,拿到的都是很差的牌,虽然他今晚已经斩获颇多了,但是连输了几把之后他也就没了兴致,也有新来的几个人加入了赌局,就站起来说要上去酒吧喝几杯酒。这个时候他大概也猜到了冯葵的暗示是让他上去相会的意思。 胡东强和徐琛等人正玩得兴致勃勃,都不愿意离开,傅华就一个人上去了酒吧。酒吧的酒保看到他,笑了笑说:“傅先生,有人让我告诉你,说你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傅华就知道冯葵这是让他去五楼的意思了,心里顿时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别说冯葵这个另类的女人还真是很吸引他的,他就拿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做小费给了酒保,然后转身就走电梯上了五楼。 到了五楼上次他们相会的房间,傅华敲了敲门,门马上就打开了,傅华刚张嘴想说点什么,嘴巴就被冯葵的嘴巴给堵住了,紧接着冯葵的双手就开始撕扯着傅华身上的衣物。 傅华也马上就回应着冯葵的动作,他的双手也在撕扯着冯葵身上的衣物,两人就这么牵牵扯扯到了床边,冯葵大力的一推,就把傅华推倒在了床上,然后就向他扑了过来。 傅华一闪就闪到了一旁,让她扑了个空,然后一翻身就把冯葵压在了身下,笑了笑说:“想要掌握主动权,没门。” 冯葵笑了笑,撒娇说:“我不嘛,今天你在赌台上可真是帅呆了,当时我就在想,如果能把你压在我身下,那个滋味可就别提会多美了,你今天就让我一把好吗,傅先生。” 冯葵说着就想从傅华的身下挣脱出来,傅华却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他牢牢的压住了冯葵,笑了笑说:“你还想做你的大姐大啊,没门,跟你说我可是付钱的那一位,所以你必须要听我的。” …… 最终傅华还是缴械投降了,两人都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了下来,相互依偎着躺在了床上。傅华瞅了冯葵一眼,笑了笑说:“”葵姐,你说我们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冯葵笑了笑说:“私下场合别叫我葵姐了,叫我小葵好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小葵不是你的新宠专用的吗?不过我还是真的很佩服你啊,那种货色你也吃得下。” 冯葵稍微愣了一下,说:“什么新宠啊,哦,你说的雎才焘啊。你这家伙,是不是吃醋了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是有点,本来今天我也没想要去针对他的,但看他跟你卿卿我我的,我心里就腻歪,这家伙真有点不知死活了,我的女人他也敢碰,不教训他一下怎么行啊?” “你的女人,”冯葵甜甜的笑了,说:“你真的把我当你的女人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当然了,我可是付过钱的啊。” 冯葵笑了起来,说:“诶,你先搞清楚,你付的是上一次的钱,这一次你还没付钱呢。说这一次你又准备付我多少钱呢?” 傅华笑了笑说:“这还用说吗,大爷我今天发财了,一个傻瓜送了我两千多万呢,这样吧,你先拿两千万去花花好了。” 冯葵笑着说:“真的吗?啊,大爷,你好大方啊,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就是两千万吗?小意思了,拿去花就是了。” 冯葵笑着说:“那我可当真留下了。” 傅华笑笑说:“你要留就留下吧。说实话,这笔钱有点烫手,叫我拿回去我还真的不太敢拿呢。” 冯葵的脸色也严肃了下来,说:“是啊,这笔钱你还真是不太好拿的。雎才焘给你支票其实是没安好心的,你一个官员账户上突然多了这么多钱,很容易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 傅华看了一眼冯葵,说:“你还没说你跟这个傻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有人跟我说你们是男女朋友,真的吗?” 冯葵看着傅华,笑了笑说:“你希望我们是,还是希望不是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希望不是,这家伙靠不住的。还有啊,你今天没看胡东强、徐琛那些家伙对雎才焘的态度吗?这说明什么,说明雎心雄是不被他们看好的。所以如果你们家要打跟雎家联姻的主意,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放弃吧。” 冯葵笑了笑说:“也没你想的那种家族联姻了,其实我们就是两家长辈关系挺好的,又都没另一半,就有多事的人要把我们撮合在一起。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要找到合适的另一半也是不容易的,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就想试一下看看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你们是门当户对的,我看你还挺上心,还帮他争取项目投资。” 冯葵笑了笑说:“是他提出来的要我帮他这么做的,声明一点啊,我并不知道抢的是你的生意。” 1716、淡化 傅华笑了笑说:“无所谓了,反正那家伙也没抢走。诶,你跟他是怎么打算的?不会真要跟他混下去吧?” 冯葵笑了笑说:“就是想混下去也不行了,你不知道刚才我送他走的时候他跟我说什么,他说我跟你们是一伙的,都是要骗他的钱的。被我甩了他一耳光,让他滚蛋了。诶,我不管啊,你害我没了男朋友了,你要赔我。” 傅华笑了笑说:“要不我把我自己赔给你,你要吗?” 冯葵笑了笑,说:“我倒还真想要,不过你要是跟了我的话,郑家会不会打上门来啊?” 傅华看了冯葵一眼,说:“你这么快就查到我的底细了?” 冯葵笑了笑说:“”北京城就这么大,你又是个话题人物,随便在网上输入你的名字,就能看到一堆的网页,我就想不知道你的底细也很难。话说你这家伙也是个风流人物,什么照片啊,为女人争风吃醋啊的事情都有,在官员当中你这样算是挺另类的,我都奇怪你怎么还能呆在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之上。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还好意思说我另类啊,你一个冯家的千金大小姐,跟一个酒吧里陌生的男人上床,这男人最后付钱给你你还不客气的收下了,你不觉得你才够另类吗?” 冯葵笑了笑说:“算是吧,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没觉得你陌生,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刻,我感觉我们是很熟悉的,可能你不相信,但是我就是觉得我们那时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彼此却是很熟悉的。” “诶,我也是这种感觉啊,”傅华惊讶的说,“实话说我从来还没有做过这种跟第一次见面的女人上床的事情,但在那一刻我有一种逃不开的感觉,就好像一颗孤单了很久的心遇到了另外一颗同样孤单的心一样。” 冯葵也有点呆住了,说:“我跟你的感觉完全是一样的,傅华,你说我们上辈子是不是就是情人啊?” 傅华说:“也许是吧。” 说到这里两人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同时想到即使他们上辈子是情人,但是这一辈子,傅华已经是有家庭的,他们再来往就是越轨的了。可是让他们不来往的话,他们又有些舍不得,这个结就有点解不开了。 过了一会儿,冯葵说:“雎才焘的两千万你不要管了,我来处理吧,处理好了,我让东强把钱给你。” 傅华明白冯葵转话题是回避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难以处理的这个问题,也是这个结既然解不开那就不去解好了,他们也不是非要有一个结果出来的,随遇而安好了。 傅华看了一眼冯葵,说:“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吧?那个雎才焘看上去是挺阴的一个人。现在他跟你闹翻了,说不定会拿这件事情做你的文章。” 冯葵冷笑了一声,说:“他敢,当我们冯家是好惹的啊?放心好了,我能处理这件事情的。” 傅华说:“既然你有办法处理,钱就留给你用好了,实话说这钱我也用不到的。” 冯葵笑了起来,说:“我倒是并不想给你的,省得你拿去又花在别的女人身上。不过有一个问题不好解决的,你让我怎么跟胡东强解释我为什么要留下这笔钱啊?” 傅华想了想也是,他在会所这边的事务都是通过胡东强来处理的,冯葵如果留下这笔钱,还真是不好解释的,总不能说两人是情人吧? 傅华笑了笑,说:“那算了,就放在胡东强那里好了。” 冯葵笑了笑说:“你倒是挺大方的,为什么不自己拿着呢?话说跟高芸那种名媛交往可是很需要花钱的。” 冯葵这是试探他和高芸的关系了,傅华笑了起来,说:“别瞎联想,我跟高芸可是没那种关系的。” 冯葵笑笑说:“可是网络上再说你是从胡东强手里把高芸给撬走了的。” 傅华笑笑说:“那不过是高芸借我摆脱胡东强而已。好了,不扯这些了,说说我们吧,我们以后还来往吗?” 冯葵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我是想说不来往的,但是我怕我会忍不住想你的。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也说不清楚我是怎么想的,原本第一次的时候,我是想把美好永远留在记忆当中的,但现在我们又有了第二次,我们彼此身上都有了对方的印记,想要摆脱恐怕很难。不过我不想再来会所了,跟雎才焘玩过这把梭哈之后,估计我在这帮阔少圈子里面一定会名声大噪的,这对一个官员来说,总不是一件好事情的。” 确实是作为一个官员,如果被人知道参与扑克游戏,赌的还是两千万一把的大场面,这是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冯葵说:“你不想来会所这好办,我还有另外的住处。回头我领你去一趟,以后我们就在那边相会好了。至于会所这边,说实话,你跟雎才焘玩的这一把恐怕也让会所跟着沾光了,我当初办这个会所是为了跟朋友们有一个私密的玩耍的地方,可并没有想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虽然我倒是不怕雎家的,但是却也不得不防,这个会所看看我转手算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觉得也是,你三楼那个地方根本就是一个大游戏场,真要查的话,不好解释的。你一个女人家玩这个真是有点邪乎。” 冯葵笑了起来,说:“女人怎么了,谁规定女人就不能玩这个了。” 傅华笑了笑说:“能玩,你是大姐大,当然是什么都能玩的。” 冯葵笑了笑说:“算你知趣了。诶,我问你啊,为什么每次我要在上面你都不让,是不是你在家里做这件事情总是被老婆压在下面的,出来到我这就非想要翻身做主人了?” 傅华笑了,说:“我的大小姐,你淑女一点好不好,这样的问题也问得出来?” 冯葵笑了笑说:“我不是淑女啊,淑女又怎么会跟你偷情呢?快回答我。” 傅华笑了,说:“到也没你想的那个样子的了,不过她的个性是很强的。” 冯葵笑了笑说:“女强人啊,别说你这家伙招惹的还都是女强人。那个高芸我见过的,也是强悍型的。” 傅华笑笑说:“跟你说我跟高芸没什么了。” 冯葵笑了,说:“你没什么,不代表高芸对你也没什么,话说女人是不会随便去跟一个男人开房的哦,最起码她心中对你是有好感的吧。” 傅华有点心虚的躲闪开了冯葵看他的眼神,笑了笑说:“你去想那些干嘛啊,反正我跟她是没事情的。” 冯葵笑了起来,说:“你这家伙心虚了。好了不说她了,说说你老婆吧,傅华,你说我这个小三去拜访一下你们家老大怎么样啊?”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冯葵,伸手去揉搓着冯葵的头发说:“你这个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啊?” 冯葵笑了,说:“害怕了,放心好了,我就是觉得好玩,不会泄露你跟我之间的关系的。我去见她的理由嘛也是现成的,让她帮我设计一套衣服。” 冯葵谈起了郑莉,就让傅华觉得应该回家了,笑了笑说:“想干什么随便你了,诶,这个时间我也该回去了。” 冯葵有点不舍看了傅华一眼,摇了摇头说:“是啊,好男人总是要回家的,就是在外面玩了别的女人一样是要回家的。” 傅华看了看冯葵,他知道这个女人心有不甘,就抱了抱她说:“别这样子小葵,别把我们的关系搞得复杂了,那会很累的。” 冯葵贴紧了傅华说:“不会了,我就是不舍得让你离开罢了。行了,我放你走,不过有一个条件,下次我可要在上面啊。” 傅华笑了,说:“行啊,既然你这么在意,那我就特准你一次好了。” 冯葵笑了起来,说:“你答应了,那好,等回头我联系你,带你到我的住处去,到时候我可要好好欺负欺负你的。” 傅华就离开了冯葵的房间,回到了三楼的包房里,胡东强、徐琛他们赌的正兴致勃勃呢,傅华就去胡东强身后坐了下来,对胡东强说:“胡少,没什么事情我要先走一步了。” 胡东强笑笑说:“傅哥,也没什么事情了,就是灌装厂的筹建工作已经开始了,什么时间我们去海川选址?还有琛哥他们也想跟着我去海川玩一趟,你安排一下吧。” 傅华笑了笑说:“这简单,回头我跟市里面定好时间,我陪你们去好好玩一玩就是了。” 胡东强说:“那行,你先走吧,我在玩几把。” 傅华就跟徐琛苏启智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离开会所回了家。回了家之后,郑莉穿着睡衣正靠在床头看书,傅华就愣了一下。自从上次吵架之后,两人各自忙各自的事情,经常是早出晚归的,两头见不上面,所以吵架的事情虽然并没有得到解决,却是被淡化了。 1717、热闹 郑莉看到傅华,笑了笑说:“诶,老公你回来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郑莉笑了笑说:“今天晚上没有约会,就想早点回来陪陪你们父子了,没想到你却出去应酬了。” 傅华哦了一声,说:“你先睡吧,我去洗澡。” 郑莉冲着他嫣然一笑,说:“我还不困,我等你啊。” 傅华头就有点大了,郑莉这个样子明显是想跟他做做夫妻的功课的,但是他刚刚才跟冯葵鏖战了一场,再来应付郑莉可能就有些吃力了。不过如果不做这个功课,又很容易让郑莉起疑心的,看来今晚就算是硬撑着也要应付郑莉的了。 傅华就去洗完了澡,回来上床躺了下来,郑莉就放下了手中的书,过来抚摸亲吻傅华,在傅华的耳边轻声说:“老公,对不起啊,这段时间我太忙了,冷落你了。今晚我一定好好服侍一下你。” 傅华心里暗自叫苦,心说你忙也无所谓,但你要跟我赔不是起码也要捡个时间啊,别凑这个热闹啊。 傅华却也不得不应付郑莉,两人就开始做夫妻功课了,因为前面已经跟冯葵做过了,还做得激情四溢,傅华对郑莉的热烈回应的未免有心无力,敷衍了一会儿就结束了。 此时,傅华已是竭尽全力了,所以他不但没从这件事情中得到什么快乐,身体反而更加疲惫了,因此做完之后,倒头就睡了过去。郑莉今晚本来是做好了准备工作要跟傅华好好赔罪的,但是满腔的热情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心里未免有些扫兴。 早上起床,郑莉已经做好了早餐,傅华就去餐桌那边坐下跟郑莉一起吃早餐。昨晚夫妻功课不尽如意,让郑莉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她感觉傅华对她有点疏远了,因此就很想跟傅华好好地谈一谈。 郑莉笑了笑说:“老公啊,好像我们最近很少在一起聊聊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太忙了嘛,哪有时间聊天啊?” 郑莉看了一眼傅华,说:“你生我的气了?” 有了跟冯葵的往来,傅华心中对郑莉的怨念就少了很多,他笑了一下,说:“这我能理解的,你说要冲刺一下事业嘛。” 看傅华这么平静,郑莉越发有些感觉不对,傅华不应该是这种表现的,原本傅华对她这段时间忙于工作是很不满的,那一次还闹得很不愉快,是什么让他情绪平静了下来了呢?她看着傅华说:“老公,我怎么觉得你对我好像有点不太热情了啊?” 傅华心里一惊,心说不会是哪个地方露出了马脚,让郑莉察觉了他有了冯葵了吧?转念一想,似乎也没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啊。要说有的话,可能就是昨晚夫妻功课做的有点敷衍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有吗?我怎么没感觉到啊。如果你是因为昨晚的事情,那主要是因为我昨晚应酬的太累了,并没有别的原因的。” 傅华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郑莉刚想说些什么,她的手机却在此刻又响了起来,她看了看号码,有点烦躁地说:“这些家伙啊,真是没完没了的。” 看来又是业务上的电话,傅华松了口气,心说这个电话来得正是时候,起码没有空闲再来审视他了。他笑了笑说:“赶紧接吧,别耽误了工作。” 郑莉就接了电话,聊完电话之后,就匆忙吃了点早餐离开了家。看郑莉这个样子,傅华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如果郑莉一直这个样子下去的话,他们俩的婚姻会走向何方,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绝对不会越来越好。 到了驻京办之后,傅华打了电话给孙守义,他要把胡东强说的天策集团要去海川选址建灌装厂的事情跟孙守义汇报一下,让市里面做好接待的准备工作。 孙守义听完之后笑了笑说:“好啊,正好我们的海川新区要开始筹建工作了,新区也是期待着有项目能够去落户,天策这个项目正好可以放到新区里面去的。” 海川新区这件事情已经闹腾了一阵了,傅华对此也是多少听说了一些,好像是市委书记金达对这个新区一直不太支持,新区的筹建工作就迟迟没有启动起来。没想到局势突然发生了扭转,新区居然开始筹建了。 对于新区,傅华是持支持态度的,他知道历经这么多年的发展,海川市老城区的部分已经没有多少空间来进行城市发展了。新开辟一个城区出来发展,实际上也是盘活海川发展这盘棋的一个有力举措。 因此傅华对提出这个设想的胡俊森是有些赞赏的,而对反对这个设想的金达则是有些看法的,他认为做了市委书记的金达在诸多的利益影响下有点失去了以前身上的那种锐气,开始变得保守和固步自封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真是太好了,开辟新区海川就又有了发展的空间了。市里面已经形成了决议了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啊,已经形成了决议了,虽然这期间经过了不少的波折。” 原来在跟孙守义达成一致之后,金达支持召开了常委扩大会议。在会上他首先点名批评了胡俊森不经市委同意就擅自向省长邓子峰汇报海川新区规划设想这件事情。 金达把胡俊森的行为定位为无组织无纪律,这打乱了市委既有的工作安排,让市委在面对省里的时候很是被动。因此金达要求胡俊森必须要向市委做出检讨,深刻反省,确保不会再有类似的行为发生。 在批评了胡俊森之后,金达语锋一转,说:“其实市委、市政府对新区规划一直是很重视的,已经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现在新区规划又得到了吕纪书记和邓子峰省长的支持,时机已经成熟,市委认为可以启动新区的筹建工作了。” 经金达这么一说,就好像他一直是支持成立新区的,只是因为时机不成熟,才会没有启动新区的筹建工作。现在新区的筹建工作已经扫清了障碍。 于是就在这一次的常委扩大会议上形成了决议,启动新区的筹建工作,市委书记金达兼任筹建中的新区的党工委书记,市长孙守义兼任筹建新区的管委会主任,副市长胡俊森则是兼任筹建新区管委会的副主任,主抓新区的筹建工作。 于是经过各方一番博弈之后,新区筹建工作算是正式启动了起来。胡俊森虽然被金达狠狠地批了一通,但是却也在新区的筹建工作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也算是有失有得吧。 孙守义接着说道:“傅华啊,下一步新区将是海川工作的重中之重,新区的招商引资工作将会是十分繁重的,你们驻京办要加强这方面的工作,充分发挥你们在北京的能量,多为新区搞几个项目来。” 傅华笑了笑说:“我会努力的,市长。正好北京有几位朋友也有意去海川看看,合适的话他们也会在海川投资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太好了,你可以多跟他们宣传一下我们的新区,尽让争取他们能够在新区投资。” 两人又敲定了一些接待上的细节,孙守义就话锋一转,问起了何飞军在北京的情况。 傅华说:“何副市长倒也没有什么不检点的行为,只是在上一次顾明丽来北京的那个周六,他们夫妻俩用了驻京办的车,可能约见什么人。” 约见了什么人?孙守义脑海了迅速的思考了一下,心说这夫妻俩专门跑去北京见什么人,这个人一定是很重要的,难道说何飞军想要勾兑关系往上升迁吗? 孙守义心里暗自冷笑,心说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地,这对蠢夫妻估计又会闹出什么笑话来了。他说:“行了,我知道了。这样吧,我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胡东强,讲了海川市成立新区的事情,说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他随时可以去看看了。同时也欢迎徐琛他们去看看。 胡东强笑笑说:“行啊,定下日子我们就去吧。诶,傅哥,你说要不要也叫上葵姐啊?” 傅华迟疑了一下,他跟冯葵现在有了那种关系,他并不想把这种关系带进工作当中去的,很多事情如果牵涉到男女感情就会变得复杂了。但是傅华到也不好说不让胡东强叫上冯葵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这个就随便了,你问问她吧,看她有没有这个意愿吧。” 胡东强说:“那行,我问问他吧。” 傅华就挂断了电话,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冯葵打来了电话,说:“诶,傅华,你让东强问我的意愿,是想让我跟他们一起去海川看看吗?” 傅华笑了笑说:“也不是了,是他提出来要问你的,我也不好反对,就让他问了。” 冯葵笑了笑说:“那你是想让我去了,还是不去呢?” 傅华说:“我的意思是你就别凑这个热闹了。” 1718、小不忍 冯葵笑了,说:“怎么了,难道我去支持你的工作你也不要?我听东强说你们要建个新区,好像还有点搞头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想你是因为我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尤其不想你参与到我的工作当中来。” 冯葵笑了笑说:“我是不会因为你就盲目的做决定的。不过你既然不想我参与你的工作,那就算了,这一次我就不凑热闹了。” “诶,小葵啊,”傅华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你别去见我老婆了。她好像是察觉了些什么。” 冯葵愣了一下,说:“真的吗?” 傅华说:“真的,她今天早上专门跟我聊了一会,说我对她不够热情了。你知道你们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敏锐的。” 冯葵笑了一下,说:“是这样啊,诶,傅华,如果她真的察觉到了我们的关系,你会怎么做啊?” 傅华愣了一下,冯葵问这个问题引起了他的警惕,冯葵这个女人可是那种胆大妄为的人,如果这家伙真的为了想跟他在一起而去跟郑莉挑明了他们两人的关系,那这个事情可就麻烦了。 虽然跟冯葵在一起的感觉很好,但是傅华还真没有想过要离开郑莉跟冯葵在一起的。他和郑莉之间虽然是有些问题存在,但是他跟郑莉也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傅华强笑了一声,说:“小葵啊,也许我们该谈谈我们之间的一些界限问题了,你要知道,我是不想把一些事情搞复杂的。” 冯葵笑了起来,说:“好了,傅华,你不用这么严肃了,我刚才只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并不是真的要去破坏你的家庭了。行了,我还有事,挂了啊。” 冯葵就挂了电话。傅华坐在那里就开始思考起他跟冯葵的这段关系了。在激情的时候,很多东西可以不管不顾,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一些现实的问题就不得不去考虑了。 虽然今天冯葵最终收回了她的问题,但是傅华还是感觉的出来她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难道这胆大妄为的女人竟然也想走进婚姻吗?她可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可以洗手作羹汤的主妇的。 但也不得不承认一点,很少有女人不想结婚的,女强人恐怕也是一样。难道冯葵真的想跟他走进婚姻吗?这可就有一点复杂了。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恐怕要早些跟冯葵了断这一段不伦之恋了。毕竟他们之间的牵绊还少,早些了断还不会给冯葵造成太大的痛苦。 这是胡东强打来了电话,说:“傅哥,葵姐说她现在并没有要去东海发展的念头,所以这一次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冯葵这是在按照他的意愿来做的,傅华想了一下他跟冯葵从认识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心里不免就觉得有些亏欠这个女人的。 这个女人可是胡东强那个圈子的老大啊,身家亿万,在商界叱咤风云,不用说也知道她的性格是有多么的强悍了。但在他的面前却始终是一幅小女人的姿态,这对她来说要多委屈自己啊?而她肯这么委屈自己,还不是因为对他满腔的情意吗? 也许他应该对冯葵态度好一点的,即使他无法全心全意的去回应她的情意。想到这里傅华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心说这人啊,还真是无法不复杂的。 傅华正在办公室想着他和冯葵的事情,这时曲炜敲门走了进来,傅华愣了一下,赶忙站了起来,笑着说:“市长,您什么时候到北京的?” 曲炜笑了笑说:“今天刚到,来参加一个明天的会议。今天没什么事情做,就过来看看你了。” 傅华就把曲炜迎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给曲炜倒上水,然后才在曲炜身边坐了下来。曲炜看着他,笑了笑说:“怎么样,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的工作就那样了,每天迎来送往,招商引资,都是那么一套,也没什么好和坏的。” 曲炜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啊,有些时候我想起安排你来做这个驻京办主任的决定,总觉得是一种错误。按照你的才能不应该做这些琐事的,你应该在仕途上有所作为的才对的。如果当初我把你放下去做一个基层的官员,我觉得你现在的成就应该不会差于金达的。” 傅华笑了,说:“市长,我可不觉得你的安排是一种错误,你看我来到了北京之后,事业家庭都有了,也在北京有了我的朋友圈子,这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曲炜笑了笑说:“你这个人就这一点不好,总是没有进取心,安于现状。”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跟您是不一样的,我没那么大的志向。我觉得驻京办这一块对我来说足够了。” 曲炜笑了起来,说:“你觉得足够了,你这样子没斗志是不行的啊。最近金达没找你麻烦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倒是对驻京办有过些批评,不过无所谓了,他动不了我的根本。” 曲炜笑了笑说:“他动不了你是因为上面有人护着你,而不是你自己的本事了。唉,这个金达啊,格局总是大不起来啊。不知道吕书记如果不在东海了,他会怎么样呢?” 傅华多少也听说了一点吕纪可能要离开东海省的消息,他看了看曲炜,说:“市长,吕书记真的要离开东海了?” 曲炜点了点头,说:“北京高层有这个意思了,他们觉得吕书记魄力不足,迟迟无法掌控住东海省的全局,所以想换人试试。” 傅华看了看曲炜,说:“那您知道下一步会是谁接任东海书记啊?” 曲炜说:“目前来看似乎是省长邓子峰的机会最大,傅华啊,你跟邓子峰的关系不错,下一步倒是可以借助他的力量掌控东海省驻京办的。你不就愿意做驻京办的事务吗,去省里吧,那里的格局可比海川大得多。” 傅华笑了一下,说:“省里的东西太复杂了,那有在海川这边这么舒心啊。” 曲炜笑了笑说:“你又来这一套了。其实官场上走到哪里都是有斗争的,难道你在海川驻京办就没有斗争了吗?我看不见得吧?” 傅华笑了笑说:“斗争当然是有的,不过这里的层次还是低一些,我能应付的过来。去了省里可就不一定了。” 曲炜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啊,总是想过清净日子,不过到时候你想清净都不可能了。你知道吗,邓子峰一直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撤销地市级以下的驻京办,将东海省所有的驻京业务并入省驻京办当中去。下一步他做了书记,成了东海省的老大,很难说他就不实行这一政策的。” 傅华知道邓子峰还真是有这个想法的,当初好像邓子峰也是因为这个想考察一下驻京办的现实状况,才通过苏南跟他认识的。 傅华笑了笑说:“等他真正实施这一政策再说吧。诶,市长,您估计吕书记什么时间会离开东海省啊?” 曲炜说:“估计很快了,现在邓子峰已经显露出了咄咄逼人的态势,开始公开的跟吕书记唱对台戏了。” 傅华愣了一下,他感觉邓子峰是很有政治智慧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在接任书记这件事情成为定局之前,就锋芒毕露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会吧,市长,我觉得邓省长不会这么浅薄的。” 曲炜笑了笑说:“怎么不会,你知道你们海川的新区筹建工作吧?”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知道啊,刚跟孙守义市长通了个电话,他说新区筹建工作已经启动,还要我强化驻京办这边的招商引资工作呢。” 曲炜说:“你可能还不知道的是,这个项目原本吕纪书记是不想让海川市上的,但是你们那个胡俊森副市长找到了邓子峰,作了汇报,邓子峰紧接着就表态支持这个新区规划,金达迫于现在邓子峰在东海省的影响力,这才启动了新区的筹建工作。”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我说金达怎么突然改变态度,启动了新区的筹建工作呢。” 曲炜笑了笑说:“他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你看到了吧,人家心里很急迫,连等吕纪书记离开东海省都等不及了。” 新区规划虽然对海川市的经济发展很有利,但是也不急于一时的,傅华觉得既然吕纪很快就会离开东海省,邓子峰实在是没必要抢在这个时间点上就公开的跟吕纪唱对台戏的。难道他就不拍吕纪书记因此而对他产生反感,而做一些反扑的动作吗? 傅华总觉得邓子峰这么做是不智的,吕纪不管怎么说也是在东海省经营多年的,就算是受要离开的影响,力量有所削弱,但是却也是不能小觑的,邓子峰这么做似乎是有点小不忍而乱大谋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邓省长这么做就没有必要了吧,他大可以再等些日子的。” 1719、资金 傅华笑了一下,说:“邓省长这么做就没有必要了吧,他大可以再等些日子的。” 曲炜摇了摇头,说:“你不懂的傅华,这里面邓子峰是有他的政治盘算的。估计现在他认为接任书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个时候他想的就是吕纪书记离开之后东海省的布局了。他高调的跟吕书记唱对台戏,就是在向东海省政坛上的人宣示力量,表示现在东海省的权利将要被他掌握,从而警告那些还在靠拢吕书记的人,扰乱吕书记在离开东海省之前可能会做的一些布局。” 傅华听吕纪这么说,就明白邓子峰这已经是在要求东海省政坛上的人提前站队了。想来那些依然不归降于邓子峰的人,在吕纪走后,必然会遭受惨重的打击的。 傅华就有点担心的看了看曲炜,曲炜可是铁杆的吕纪嫡系,而吕纪离开东海省的时候,肯定是无力将曲炜带走的,那么也就是说吕纪走后,曲炜的日子将会很难过的。 傅华看了看曲炜,说:“市长,你会不会因此受影响啊?” 曲炜叹了口气,说:“当然会了,我是吕纪书记的阵前先锋,他走后我会是第一个受冲击的人。” 傅华说:“那有没有可能你跟他之间建立起一个新的关系啊?比如说投靠他啊?” 傅华自认为他在邓子峰面前是说得上话的,如果他帮曲炜跟邓子峰搭上线,说不定邓子峰会将曲炜收为己用的。毕竟曲炜也是一名能力很强的领导干部的。 曲炜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我老了,已经弯不下膝盖了。再说了,自古以来,降将都是不受待见的,就算是邓子峰接纳了我,他也不会信任我的,我去讨那个没趣干嘛啊?” 傅华说:“可是您的年纪正是能做点事情的时候啊,如果现在让您去赋闲,太可惜了。” 曲炜笑了一下,说:“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了,我的政治生命比我预想的已经算是延长了不少了,我知足。再说了,我也到了一个上不去的层次了,留在位置上也没什么大作为了。” 确实也是,曲炜的仕途曾经因为在海川市闹出绯闻而遭受到了重大的打击,如果不是他及时的调整了心态,把东海省政府的副秘书长做得很出色,他的仕途在那个时候就可能到顶了。 现在经过努力,曲炜做到了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的位置上也确实不错了。此时如果吕纪离开,邓子峰继任的话,邓子峰肯定是不会用曲炜这个前任书记的嫡系的。 曲炜目前的状态升职的可能性不大,而如果转任其他跟现在层次差不多的职务可能性也是不大的,因为邓子峰下一步一定会想要全面掌控东海省的局面的,他应该不太可能留一个曲炜在那碍手碍脚的。 因此曲炜下一步最大的可能转任一些位置不太重要的闲职,比如说政协、人大的一些副职了。 傅华看了看曲炜,说:“”市长,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比方说在北京这边找一找一些老领导什么的。 曲炜笑了起来,说:“没用的,我的那些老领导都已经没那么大的影响力。要想改变这个结果,除非是事情本身发生变故。” 说到这里,曲炜愣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随即掩饰的笑了笑说:“发生变故的可能性不大了。” 傅华是注意到曲炜这个神态变化的,他是了解曲炜的能力的,曲炜并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如若有一搏的机会曲炜是不会放弃的。傅华感觉上曲炜一定是想到什么办法了,这个办法很可能会让东海省的政局发生一些逆转,从而导致一些邓子峰不愿看到的事态变化。 虽然在吕纪和邓子峰这两者之间,邓子峰更赏识他,邓子峰上位,对傅华今后的发展来说应该是很有利的。但是邓子峰上位,则曲炜必然会受到伤害,感情上傅华实际上是更贴近曲炜的,他更不愿意看到曲炜受伤害。因此虽然他明显感觉的曲炜是要做点什么,他仍然决定对这件事置之不理,不去提醒邓子峰注意防范。 再说,这种高层之间的博弈他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是根本就够不着边的,他就是想参与进去,恐怕也是没有机会的,因此置之不理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中午傅华留曲炜在驻京办吃饭,在吃饭过程中,傅华发现曲炜的心情变好了很多,不再像是一个即将失去位置的省委秘书长那么落寞,而是恢复了当年他做海川市市长的时候的那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了。 这是一个胸有成竹的曲炜才会表现出来的状态,看来这一会儿工夫曲炜心中已经有了应对邓子峰的通盘考虑了。 虽然傅华不知道这个通盘考虑究竟是什么,但是就他对曲炜的了解来说,这位他的老市长不出手则已,出手就会打击邓子峰最致命的地方。当然邓子峰目前正是上位的最关键时刻,他肯定不会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被吕纪和曲炜打击,而不反击的。不用说傅华也清楚东海省政坛将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了。 这可能也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吧,此刻东海省正面临着一场大洗牌,而官场上的每一次大洗牌都必然会有一大批人的命运会被改变。也就是说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吕纪和曲炜与邓子峰之间的争斗了,而是吕纪一系和邓子峰一系的人马之间的争斗。而为了保住自己一系的人马不被消灭,他们必然是会竭尽全力,甚至无所不用其极的。 而目前来看,吕纪曲炜这一系的人马恐怕已经被逼到了墙角了,他们除了全力一搏之外,估计也没别的出路了。搏出来了,他们就保住了在官场上的位置,而失败了的话,他们的命运其实也不会比不做抗争好多少的。 对于一个在官场打拼了这么多年的官员来说,没有什么可能比失去权力更悲惨的了。因此对于本身就很果断的曲炜来说,只要有一线机会他也必然是会搏一搏的。 傅华觉得这正是邓子峰失策的地方了,邓子峰对于接任书记太过乐观了,他忘了一点,官场上除非是到了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否则总是存在变数的。 正是因为邓子峰的过于乐观,才把他的这一些对手逼上了一个不得不顽抗的地步,吕纪这个书记虽然气魄不足,但是也不是一点手段都没有的,恐怕这一次邓子峰就算是能够胜出,也会是惨胜吧。 吃完了午饭之后,曲炜就去回去休息了。傅华则是开始安排胡东强徐琛这些人去海川的事宜。至于曲炜会做什么动作反击邓子峰,他就没再去想了,那是高层之间的游戏,与他的关系是不大的。 虽然冯葵并没有加入这一次的投资考察团,同时傅华为了避免胡东强尴尬,并没有邀请高芸一起去海川,但是正式成行的时候,这一次的考察团还是有了十六个人之多。这里面不但有徐琛、苏启智、周彦峰、田汉杰,还有胡东强圈子里面的另外三名朋友,再加上他们各自的助理和陪同人员,这一行人也算是浩浩荡荡了。 傅华不知道这里面真心想要来海川投资有多少,据他猜测肯定有人来海川只是玩的,但好在已经有了天策集团的华东区域灌装厂投资做底,他倒也无须担心这一次的考察团会一点成果都没有啦。 副市长胡俊森在海川机场迎接了考察团一行人,将他们安排在了海川大酒店住下了。原本傅华还有些担心徐琛这些公子哥会自恃身份在胡俊森面前摆架子,但真正见面之后,这些公子哥们对胡俊森还算客气,这让一路上都小心应对的傅华松了口气。 住下之后,胡俊森让这一行人好好休息,晚上海川市市长孙守义将会出面宴请他们。傅华注意到胡俊森说的仅仅是孙守义会出面宴请,金达并没有要来参加的意思,心里就明白并不待见这帮考察团的。傅华觉得这里面大部分的原因在他身上,金达不见考察团可能也是为了回避他的。 傅华对此不免暗自好笑,其实不见这个考察团损失的可是金达,这帮公子哥们可都是高官子弟,他们的父辈大多是地方官员想巴结都巴结不到的,金达不见他们实际上是失去了一次跟高官们攀上关系的机会。 安顿好了这些公子哥们,胡俊森就让傅华陪他去了市政府。在胡俊森的办公室坐了下来之后,胡俊森笑着对傅华说:“傅主任啊,我可是久闻你的大名了。” 傅华是第一次正是跟胡俊森面对面的接触,他对这个胡俊森也是很感兴趣的,他查过胡俊森的资料,知道胡俊森在省里工作的时候,是通过重组的方式拯救了一家国资公司,还为省里赚回了大笔的资金。 1720、不起眼 而到了海川之后,胡俊森一上来就提出了开辟海川新区的想法,并且在金达反对的情况下仍然坚持这个想法,最后闹到省长邓子峰那里去,逼迫金达不得不启动筹建这个海川新区。 从这两件事情上傅华就可以看出这个胡俊森是一个实干的人,他一向是欣赏实干家的,因此虽然是刚刚见面,他对胡俊森却是早就有好感了。唯一让金达有点看不太惯的是这个胡俊峰的倨傲态度,在他看来,胡俊峰的傲气比那些公子哥丝毫不差的。 不过傲气也是真正有才能的人的一种表现吧,傅华对此倒是能理解。他笑了笑说:“胡副市长客气了,其实我对您也是仰慕很久的,在北京就已经听到别人说我们海川市来了一位很能做事的博士市长啊。” 胡俊森高兴的笑了起来,说:“看来我们俩是相互欣赏了。也是,我感觉我们可以算是同类,都是那种务实而不是务虚的人。” 胡俊森这么说就有点说话太过于直率了,这有点不太像一个副市长应该说的话,这么一说就好像是说海川市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别人都是在务虚了。幸好现在就他们两个人在这个屋子里,不然让金达听到胡俊森这么说,心里一定会很别扭的。 傅华觉得眼前的胡俊森很类似当年刚到海川做副市长的金达,金达当初也是这样子坦率的,有个性,有棱角,认为对的就敢坚持,认为错的就敢反对,丝毫不顾及对方的身份地位。当初金达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跟市长徐正闹得不可开交的。 只是滑稽的是现在的金达做事的方式和风格却是变成了跟徐正一个路数了,他也跟当年徐正一样在打击着胡俊森。想到这里,傅华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这官场对一个人心性的改变还真是强大啊。 胡俊森接着说道:“诶,傅主任,我很想知道你对我们开辟海川新区是怎么一个看法啊?” 傅华就笑了笑说:“胡副市长,我对新区的情况并不太熟悉的,不好谈什么看法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不一定需要熟悉了才能谈看法的吧?这就好像吃一个苹果一样,你咬第一口恐怕已经知道这个苹果好不好吃了。傅主任你放松点,我们这不是要做什么决定,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而已,随便谈谈,我不会上纲上线的。” 傅华笑了笑说:“胡副市长既然这么说,那我就随便谈谈好了。我认为这个规划很有前瞻性,一下子海川经济发展的这盘棋给盘活了。” 胡俊森笑着说:“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傅华笑了笑说:“英雄的是您,这一切可都是您设想出来的。” 胡俊森笑着摇了摇头,说:“傅主任,不要乱拍马屁,我可是不喜欢这一套的。我这人喜欢实打实的,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 傅华心里暗自冷笑了一下,心说那是你还没经过官场的磨练,进了官场这个大染缸你还想喜欢实打实,那是不可能的。很快你就会感觉处处碰壁的。 现在整体的社会风气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官员们好多是在做着左右互搏游戏,他们嘴里讲着道德原则之类的自己都不信的冠冕堂皇的话,转头却做着一些男盗女娼的勾当。 有些时候傅华甚至觉得这些家伙实际上是一些精神分裂症患者,要不然他们怎么能够将决然对立的东西统一在一个人的身上啊? 傅华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以后会注意的。现在官场上像胡副市长这样子负责、务实的官员,真是太小见了。” 傅华这么说实际上还是在吹捧,胡俊森笑了起来,他并没有上当,而是说:“傅主任,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不拍马屁是不是就不会说话了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习惯了,领导们总是喜欢听好话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我想听的不是好话,而是实话。傅主任,你觉得我们的新区下一步往什么方向发展比较好呢?” 傅华抬头看了胡俊森一眼,笑了笑说:“胡副市长,您这个问题可是有点大啊,市里面不是对新区已经有了既有的规划吗?” 胡俊森笑了笑说:“我不是问新区本体的规划,而是问你新区的发展方向,你觉得我们海川新区有没有可能被批准成为国家级新区呢?” 傅华心里就明白胡俊森是想让他在北京运作让相关部门批准海川新区成为国家级新区了,这家伙想的还挺大的,现在省里面都还没有正式批复海川新区的成立,他却已经把目光放到了国家层面上了。 不过傅华认为海川新区成为国家级新区的可能性不大,国务院批复成立国家级新区的基本原则很明确,都是一些战略性定位很清晰,辐射影响力大的地方,例如上海浦东新区、天津滨海新区,这都是在那个区域相当有影响力的地方。傅华并不认为海川有这个成为国家级新区的影响力。 傅华笑了笑说:“胡副市长,其实您作为市长应该很清楚国家级的新区的标准和要求,您心中应该已经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吧?” 胡俊森笑了笑说:“我的答案是我的答案,现在我想听的是你的答案,你不会吝啬的不想告诉我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的答案可能不入耳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告诉你我想听的是真话,而非好话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认为可能性不大,现在国家批准成立的新区很少,往往都是从发展的战略定位上考虑的。海川目前看还不具备这方面的战略意义。” 胡俊森看了看傅华,说:“你说的是一些客观上的因素,这个观点我也认同。但是也不能就一锤子打死,你看有没有通过运作争取的可能性呢?” 傅华笑了一下,胡俊森的话让他回想到了当初金达刚成为市长的时候,想要争取在海川市成立保税区的事情,历史惊人的重演了。不过这一次傅华已经没那么傻的要去直接的反驳胡俊森了,他已经吸取了教训。上一次真是因为他反驳金达,最终被金达认为他在运作的过程之中没有尽力。 傅华笑了笑说:“运作是可以运作的,不过成功的几率不大。诶,胡副市长,您这个想法可是市里面的决定吗?” 胡俊森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了,只是我的一个初步构想,你知道这个新区的建设必须要有一定的政策支持力度才行的,否则发展不起来。” 傅华就明白胡俊森这个设想恐怕没有得到金达的支持,甚至连孙守义也不一定会支持他的。这让他松了口气,毕竟要去运作一个希望很渺茫的项目是很辛苦的。如果仅仅是胡俊森个人的想法,那他是不需要理会的。 但是胡俊森却好像是信心满满,他笑着说道:“傅主任,你要做好运作这个项目的准备工作,我会说服孙守义市长和金达书记支持海川新区申请成为国家级新区的。” 傅华笑了笑说:“胡副市长,这个恐怕要先经过省级政府的吧?” 胡俊森笑笑说:“省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会来运作的。你就管北京方面的的运作就好了。傅主任让我们携手合作,争取让海川市新区成为国家级新区吧。” 傅华心说这胡俊森好高骛远的毛病也跟金达当初是一致的。他笑了笑说:“行啊,我会配合好市里面的工作的。” 胡俊森瞪了傅华一眼,说:“你这样子可不像是很有信心的啊,这不行,只有我们首先相信这件事情会办成,那才会尽力去争取的。” 傅华心说你先争取到金达对你的支持再说吧,就傅华对金达认识来看,金达既然一开始是反对成立海川新区的,那他对胡俊森想要申请海川新区成为国家级的新区就肯定是不会太支持的。 金达的个性中是有一种知识分子的执拗的,又死要面子,他认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 重大项目的审批其实是一个繁重的事情,要编写报送一大堆的文件,要需要很大笔的活动经费,这些如果得不到市委书记金达的支持,恐怕都是很难做到的。 傅华认为胡俊森恐怕连金达这一关都过不了的,既然是这个样子他就没必要去跟胡俊森争执什么了,等在金达那里碰的头破血流,胡俊森自己就会偃旗息鼓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放心好了,只要市里面把任务下达到驻京办,我们驻京办的人一定会全力以赴,争取让审批得到通过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你这个态度就对啦。那行,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等晚宴的时候我们再见吧。” 晚上,在海川大酒店的宴会厅,市长孙守义设宴宴请了傅华带来的投资考察团一行人。徐琛坐了首位,而胡俊森则是坐在了副陪的位置上。在这种场合下,傅华是没有地位的。他被放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 1721、有一腿 席间孙守义对几位公子哥们十分的热情,尤其是对田汉杰,特别关心的问了一些田汉杰的事情。联想到田汉杰的父亲是组织部门的领导,傅华就猜测孙守义实际上是暗地里摸清了这帮公子哥的底细了。 徐琛、胡东强这些公子哥们因为父辈的关系,受过太多的巴结,实际上是并不愿意见到下面官员对他们太过热情的。因此来之前就专门嘱咐过傅华,希望不要介绍他们的父辈是什么人,傅华也是谨守这个分寸感,只是介绍了这些公子哥的公司和职务,并没有涉及他们身后的背景。 但是现今社会讯息发达,这些人想要瞒住身份的可能性是不大,更何况孙守义本身就是来自北京,在北京有着他的消息渠道。 好在孙守义热情归热情,却还自恃身份,并没有在这些公子哥面前显得奴颜婢膝,场面上还算看得过去。而胡俊森即使在孙守义的面前,也是一副傲慢的嘴脸,对这些公子哥们则更是显得很疏淡。 晚宴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就结束了,孙守义和胡俊森就和这帮公子哥们告别离开了海川大酒店。徐琛看了看傅华说:“诶,傅华,这时间还早,我们是不是上哪玩一下?” 傅华看看时间还不到晚上十点,这在北京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间,也是这帮常在外面玩耍的公子哥们精神头旺盛的时候,这个时候让这帮人去休息,哪里休息得了啊。傅华就笑了笑说:“琛哥,想玩什么,不过事先声明啊,这里不比北京,玩梭哈的那种场合可是没有。” 徐琛笑了笑说:“我知道,找家夜总会玩一下总可以了吧?” 傅华知道这些公子哥们的心性,不带他们去玩恐怕会扫了他们的兴头,就笑了笑说:“行啊,你等我打个电话,找个朋友出来,他对玩这一套比我精通。”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丁益,本来他也是想介绍丁益跟这帮公子哥认识一下的,一来胡东强如果选址成功,必将在海川呆上一段时间的,介绍丁益给他认识,也让他在海川有一个朋友。二来天策将来也要在这里建设厂房之类的,这可能给丁益的天和地产带来业务的。 丁益接了电话,笑着说:“傅哥,找我有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和一帮北京来的哥儿们想在海川找个好地方玩一下,出来给我们带个路吧,顺便介绍你认识几位好朋友。” 丁益笑笑说:“傅哥,我跟伍权正在一起吃饭呢,能不能带他一起啊?”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不过快点啊,我这帮哥们可不耐烦等人。” 丁益笑笑说:“十分钟就过去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丁益和伍权就赶了过来。傅华就介绍他们跟徐琛、胡东强等人认识了。这俩家伙也是玩心大的人,加上身价不菲,举手投足之间自然就有大家子弟的阔气,这跟徐琛他们倒是很投脾气,说说笑笑之间这些家伙就打成了一片。 丁益和伍权带着他们去了海川的一家大富豪夜总会,丁益说这里是海川市最好的一家夜总会了。进去之后,丁益开了一间大包房,一位女公关经理就走了进来,看到丁益和伍权,就笑着说:“丁少,伍少,今天怎么这么好一起来光顾啊?” 丁益笑了笑说:“今天我们俩是带几位外地朋友来玩的,我跟你说,我这几位朋友都是贵客,你可要给我招待好啊。” 公关经理笑了笑说:“丁少放心好了,你那一次来不是让你满意而归的啊?” 丁益笑了笑说:“行了,别光说好听的,赶紧把你最好的小姐带出来。” 过了一会儿,公关经理就带着十几名小姐走了进来,傅华一看,这些小姐个个个子高挑,身材苗条,脸蛋漂亮,如果不是在夜总会,他几乎要怀疑这些漂亮女子都是模特呢。 徐琛笑了起来,很满意地说:“不错不错,这个素质不差于北京的。” 公关经理笑了笑说:“那是,我们大富豪聘用的这些小姐都是精中选精的,每一个都是一米六五以上的个子,体重三围都是有严格要求的。” “好了好了,”丁益打断了公关经理的话,笑着说,“你不用老王卖瓜浪费时间了,我们都带着眼睛呢。” 丁益就让徐琛他们选择小姐,徐琛这些家伙也不客气,每个人都挑了一位自己中意的。傅华为了应景,也随便拉了一位小姐坐在他身边。这种场合大家都在玩,如果他不随着玩的话,会让大家都尴尬的。 丁益已经看出来傅华的这帮朋友的不凡了,也是为了给傅华撑场面,因此对这帮人都是捡最好的来招待,就又开了皇家礼炮洋酒,这帮人开始和小姐喝酒玩骰子,包房里的气氛马上就热闹了起来了。 坐在傅华身边的胡东强笑着说:“傅哥,你这哥们不错,挺会玩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的朋友那是不会差了,他是天和房地产的总经理,以后我不在海川的时候,你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他。” 胡东强笑了笑说:“公司的事情我是不需要麻烦他的,不过玩的事情我倒是可以找找他的。” 傅华笑了笑说:“胡少,不带这样的,你父亲让你来是要你做事业的,可不是让你来玩的。” 胡东强笑了,说:“傅哥,别这么严肃吗,我会革命娱乐两不误的。” 就这样玩闹了一会儿,大家都有点累了,就结了帐出了夜总会。徐琛看好了夜总会里陪他的那位叫做艾青的女子,据说是这里的头牌,想要带回去过夜。傅华虽然觉得徐琛这么做有点不太好,但是这是徐琛自己的行为,他也不好阻拦。再加上海川大酒店那边海川市政府定点的酒店,那里的环境相对安全,也不用担心被查房,傅华就没说什么了。 一行人出了夜总会正要上车,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正好来到了门前,一个青年男子带着酒气从车上下来,正看到艾青被徐琛搂着正要上车,就上去一把抓住了徐琛的胳膊,叫道:“诶,放开她,这女人是我的。” 徐琛本来就是一个横惯了的主儿,加上晚上又喝了不少酒,一把就把青年男子的手给扒拉开了,眼睛一瞪说:“你谁啊就让我放开她,跟你说这女人今晚跟我了,你到一边凉快去吧。” 那个青年男子也不是善茬,也喝了不少的酒,看徐琛这么横,牛气就上来了,就骂了一句混蛋,我揍你丫的。 青年男子说着二话没说,一拳就砸在了徐琛的眼窝上。徐琛那吃过这种亏啊,撒开了艾青,扑过去就跟那男子扭打在一起。一旁的胡东强和苏启智这帮北京来的人见徐琛跟人打起来了,同仇敌忾,自然就过来帮徐琛打那青年男子。这帮家伙在北京本来就是肆意妄为的,下手丝毫不容情,打得那个青年男子惨叫连连。 傅华和丁益伍权在前面车里,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呢,后面这边就打了起来。他们怕打出麻烦来,赶忙过来拉架。好不容易才将人拉开。 徐琛这一边除了徐琛眼窝变熊猫眼之外,倒也没别的损伤,而那个青年男子的情形就有些惨了,衣服被扯烂了,鼻子也不知道被谁捣了一拳,鼻血直流。 丁益一看这个年轻男子,有点尴尬的说:“束阵浩,怎么是你啊,你没事吧?” 被称作束阵浩的男子一看丁益,张嘴就破口大骂道:“丁益你个混蛋,我说这帮家伙怎么这么无法无天呢,原来是你在背后指使他们的。” 傅华问了身旁的伍权,说:“这谁啊?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丁益明明是救了他的。” 伍权笑了一下,说:“这家伙是束涛的儿子,他们跟丁家本来就关系很差的。现在又吃了这么一个亏,自然是把气都撒在了丁益的身上了。” 傅华就明白丁益这是遇到了冤家了。这个束阵浩既然是束涛的儿子,想来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好在事情不大,双方也就是点皮肉伤,想来就算是束阵浩要找麻烦,也闹不出多大的事情来的。 傅华就看了束阵浩一眼,说:“喂,你先别急着发火,你身体要不要紧啊,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啊?” 傅华就担心束阵浩身体出什么问题,如果被打出了什么毛病,那今天的事情可就闹大了。 束阵浩叫道:“要你管,你们等着,我马上叫人来教训你们。” 束阵浩就跑去一边打电话叫人去了,傅华看他这精神头十足,不像有事的样子,就不去管他,过去徐琛那边问道:“琛哥,你没事吧?” 徐琛笑了一下,说:“我没事,就是没注意被这小子偷袭了一下。这家伙谁啊?” 傅华说:“本地一个地产开发商的儿子。你跟他究竟怎么回事啊?” 徐琛笑了笑说:“这家伙可能跟艾青有一腿,不想让我带她走,我没理他,他就给了我一拳了。就这么打起来了。” 1722、当回事 傅华看了一眼还留在一旁的艾青,心说这个女人还是带来了麻烦,此刻在再让她留在这里,被人知道徐琛与束阵浩是因为一个小姐争风吃醋而打起来的,影响就很不好了。 傅华就看了一眼徐琛,说:“琛哥,让她赶紧离开吧,对方现在是一个不肯善罢甘休的架势,要是惊动了警察,她在这里可是不好解释的。” 徐琛也知道艾青留在这里是个麻烦,就给了小费让艾青离开了。然后回头看了看傅华,说:“现在怎么办,人家在叫人呢。” 这时伍权和丁益已经跟了过来,伍权笑着说:“琛哥,不用怕,我也叫人来保护我们了。” 傅华瞪了伍权一眼,说:“你想干嘛,想火拼啊。我跟你说,你别给我添乱啊。等着,我打个电话给孙市长。” 现在这个局面傅华肯定是不能让伍权的人和束阵浩的人打起来了,也不适合报警,毕竟徐琛胡东强这帮人是他请回来的客人,把他们请到警察局并不是待客之道的。想来想去这件事情还是让孙守义来解决吧。据说现在的孙守义和束涛的关系相当的不错,束涛这点面子应该还是能给孙守义的。 孙守义过了一会儿才接了电话,语气有点不耐烦的说:“傅华,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非要吵醒我啊?” 傅华有点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市长,出了点意外,我们请回来的北京客人被人打了。” “什么,北京客人被人打了?”孙守义惊叫了一声,赶忙问道,“是谁打的?北京客人伤得重不重啊?” 孙守义已经摸过这帮北京来的客人的底了,知道这帮人的背景都很强大,这要是在海川地面上出了什么事情,恐怕他也跟这帮人身后的势力不好交代。 傅华说:“打人的是城邑集团束董的儿子束阵浩,现在已经被我们被我们制止了,不过这家伙还不肯罢休,还要叫人来打我们。市长,您看怎么办呢?” “胡闹,”孙守义骂道,“这束涛是怎么管教儿子的?行了,束阵浩这边你不用管了,交给我来处理好了。北京客人那边究竟谁被打了?重不重啊?” 傅华说:“就是徐琛琛哥眼上被打了一拳,其他人倒没受伤。” 孙守义说:“行了,你赶紧带这位徐琛先生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伤没伤到别的地方,一定要医院好好检查啊。对了,去哪个医院一会告诉我,回头我过去探望一下。” 傅华说:“好的市长,我会按照你的指示去办的。” 孙守义就挂了电话,傅华就看着徐琛说:“走吧琛哥,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徐琛笑了一下,说:“我的伤没事的,就不用去医院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怎么可以呢,别有什么隐患。” 一行人也不去管束阵浩是怎么个情形了,就去了医院,医生详细得给徐琛做了检查,除了眼部软组织有些淤血之外,倒也没伤到别的地方。 徐琛还没检查完孙守义就到了医院了,他首先很诚恳的跟徐琛道了歉,说是他失职,没有照顾好请回来客人的安全。徐琛看孙守义这个态度,倒有些过意不去了,笑着说:“孙市长您不要这样子,这怎么能怪您呢,其实今晚的事情也没什么,就是酒后闹了点小纷争而已。现在已经过去了。” 孙守义说:“不过怎么说也是我们的疏忽,我心里总是有歉意的。你放心,对方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处理了,回头会责令他们赔偿你的损失的。” 因为市长孙守义的到来,医院的院长也很快就赶来了,孙守义指示医院院长要做好相关的治疗工作,确保徐琛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了才行。孙守义这么一指示,医院也马上重视了起来,非要徐琛留院观察一晚才行。搞得徐琛只能留在医院住一晚了。 孙守义坐了一会就站起来告辞了,傅华出来送他。孙守义出了病房之后,就有点不高兴地问道:“傅华,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把北京的客人带到了大富豪夜总会那种地方去了?”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我也不想的,但是这帮朋友在北京是玩惯了的,他们要求去的,我也不好太扫兴的。” 孙守义瞪了傅华一眼,说:“你也不好扫兴,你也知道那种场合是很混乱的,今天幸好是没大事,如果出了大事你要怎么交代啊?一个政府官员陪同投资商进夜总会玩小姐,还跟人争风吃醋打了起来,这传出去会对政府声誉造成多大的影响啊?还有啊,这帮人都是高官子弟,他们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要市里面怎么跟他们家人交代啊。” 傅华心说我哪知道会出束阵浩这件事情啊,原本只是出来玩一玩而已,丁益和伍权有都是海川本地土著,应该是不会有闪失才对的。出了这种事情只能说是意外。 不过孙守义毕竟是市长,他的批评傅华没有反驳的余地,明知道因为孙守义是担心这些高官子弟的安全才责怪他的,但也只好认错说:“对不起市长,我没想那么多。” 孙守义看了傅华一眼,说:“还有一件事情你要注意啊,这件事情让这帮北京人尽量保密,千万不要传播出去,你也知道现在的社会舆情了,民众对这些高官子弟都是存着本能的反感的,如果这件事情被放上网传播出去的话,不仅是对我们,对他们也是一场灾难的。”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这个我知道,我会叮嘱他们注意的。” 孙守义离开之后,傅华又回了病房,徐琛看着他笑了笑说:“你们市长训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说了两句,没事了,他也是担心你们的人身安全罢了。” 胡东强看了看傅华,说:“傅哥,你不会因此受什么处分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还没那么严重了。不过哥几个,有件事情我要拜托大家。” 苏启智笑笑说:“什么事情你就说吧,说拜托就太客气了。” 傅华笑笑说:“是这样的,今天的事情希望哥几个能尽量保密,不要扩散出去。哥几个应该也知道现在社会舆情仇富仇官的情结严重,我们今天的事情如果是传播出去的话,会被人当做攻击的靶标的。” 傅华说到这里,看了看徐琛,今天这里唯一受了伤害的就是他了,这是必须要安抚好的,要不然这家伙的公子哥脾气发作,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他笑着说:“琛哥如果是觉得心中还有什么委屈没有发泄出来的话,改日我专门请你吃饭当做赔罪好了。” 徐琛笑着伸手拍了一下傅华的肩膀,说:“傅华,不用担心我了,我的气早撒在那丫的身上了。我们大家也都明白现在的社会状况了,谁也不会没事找事的给家人添麻烦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样子我就放心了。” 徐琛笑了笑说:“行了,大家都回酒店休息去吧,别在这陪我耗着了。” 傅华有点不放心徐琛一个人留在这里,笑着说:“我留下来陪床吧。” 徐琛笑了笑说:“给我滚一边去,跟你说我对男人可没兴趣啊。我看这里的护士小姐都挺漂亮的,正想等你们走了跟她们起起腻,你留下来算是怎么回事啊?” 房间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傅华觉得孙守义既然跟医院院长有了交代了,徐琛留在这里应该没什么事情的,就笑着说:“那好,我就不妨碍琛哥的好事了。” 一行人就出了病房,在往外走的时候,田汉杰看着傅华说:“傅哥,你们这里的市委书记是谁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我们市委书记叫做金达,怎么了?” 田汉杰冷笑了一声,说:“这家伙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我们来到这里他不给我们接风也就罢了,毕竟市委书记不负责招商引资,但是发生琛哥被打了的这种事情他还不露头就太不应该了吧?发生了投资商被打这么严重的事情市委书记都不出面道歉,他也太不重视我们了吧?” 田汉杰这么一说,傅华心里就明白眼前这些公子哥们虽然表面看上去不愿意摆架子,但是心中却是很自重身份的。金达的轻慢已经惹到了这帮家伙的不满了。 傅华心中很清楚金达故意轻慢这一次的考察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他,金达是把对他的不满迁怒在了考察团身上,因此才会再面对这种可以接待也可以不接待的投资考察团上,选择了不接待。 虽然跟金达不睦,但是傅华也不想借助别人的力量来打击金达,就赔笑着说:“哥几个别生气啊,这原因在我身上,是我考虑不周,只是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向市长作了汇报,而没有跟市委书记汇报。所以他应该不知情的。” 周彦峰笑了起来,说:“傅哥,你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既然你已经是按照职责向上作了汇报,肯定有人会把这件事情通知到你们市委书记那里去的。所以人家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拿我们当回事。” 1723、角度 周彦峰说的在情在理,傅华就有点尴尬了,他当然不好去指责市委书记金达了,只好干笑了一下说:“我们书记应该是不知道的。” 胡东强看出了傅华的尴尬,就帮忙解围说:“哥几个别这样子,你们这样子让傅哥很难做的。再说了,我们来海川是冲着傅哥来的,那个市委书记金达我们根本就无需在意的。” 苏启智笑了笑说:“是啊,东强说的对,我们是冲着傅哥才来海川的。那个金达觉得自己算是一盘菜,可是在我们眼中他算个屁啊。” 胡东强笑了笑说:“是啊,他不来看我们也好,还省得我们浪费精力去应付他了。” 这个话题就这样子被胡东强和苏启智帮忙傅华给挡了过去。不过傅华心中却是暗自苦笑的,心说这帮公子哥还真是口无遮拦,幸好今天在场的丁益和伍权都是很亲近的朋友,不会把这些话传到金达的耳朵里,不然的话金达还不得气炸了肺啊。 第二天,原本安排的去海川新区考察的行程因为出了徐琛被打的事情不得不推后了一天,傅华胡东强他们起床之后,就一起去了医院看望徐琛。到病房的时候,徐琛正在逗着两个小护士呵呵笑呢,这情形配上徐琛熊猫眼的光辉形象,不免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 两名小护士看到傅华他们来,就离开了病房,傅华冲着徐琛竖了大拇指,笑着说:“琛哥果然高手,居然一夜之间就泡上了两个。” 徐琛笑了笑说:“那是,我徐琛是什么人啊?” 这时孙守义给傅华打来了电话,询问徐琛的病情。傅华就把徐琛的情况讲了一下,孙守义听说徐琛没什么事情了,就又交待傅华做好接待工作,有什么事情及时跟他汇报,这才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就问徐琛接下来要怎么办,徐琛笑了笑说:“怎么办赶紧出院啊,话说我昨晚一夜都没睡好,正想回去赶紧睡一觉呢。” 胡东强笑了笑说:“琛哥不会是昨晚跟小护士缠了一夜吧?” 徐琛笑骂道:“滚一边去,是那样我就不抱怨了。我是闻不惯医院的来苏水味。” 傅华就去给徐琛办了出院手续,一行人就回了海川大酒店。胡东强苏启智这些人是因为徐琛被打伤才会这么早起的,在北京通常这个时候还没起床呢,于是也跟徐琛一样都回房间补觉去了。 傅华看看没他什么事情了,就把这帮人的情况打电话跟孙守义作了汇报,问孙守义还有什么指示没有,孙守义笑了笑说:“也没什么指示了,你过来我办公室一下吧,我想跟你聊聊。” 傅华就去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看着他说:“傅华,北京这帮人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情对我们海川有所反感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还好了,他们也没把昨晚的事情怪在海川市头上。”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帮家伙不好伺候啊,傅华,还是你有两把刷子啊,能把这帮高官子弟哄得服服帖帖的。”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其实这帮人并不坏,你只要真心跟他们交往,他们也是很好相处的。” 孙守义笑了,说:“哪有那么简单,我在北京工作过我知道这帮家伙,一个个骨子里面都是很傲气的,你如果不能让他们心服,他们根本就不会拿你当回事的。他们没对我们海川市有所反感就好啊。傅华啊,市里面成立这个新区,我的压力很大啊,原本金达书记对这个新区是不支持的。后来是邓子峰省长表态支持了,金达书记才转变了态度。”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在北京听说了。” 孙守义说:“邓省长还专门为此找过我,让我赶紧把这个新区给筹建起来。我当然不敢辜负邓省长对我的期望了,但是如果仅仅是空荡荡的土地又怎么能算得上新区呢?新区需要赶紧找几个项目来把场面给撑起来了。你这一次带回来的考察团可就是我的及时雨了,所以傅华这一次你一定要这帮家伙在海川投资几个项目才行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会尽力的市长,目前天策集团的项目问题是不大的,其他的会不会看中海川在这里投资,需要看他们考察的结果了。” 孙守义笑笑说:“尽力争取,这是新区进来的第一批考察团,条件我们可以给他们更优惠一点的。” 傅华笑笑说:“我会尽量说服他们的。诶,市长,昨天胡副市长在跟我谈话的时候,谈到了他想争取让海川市新区成为国家级新区,这件事情您知道吧?” “国家级新区?”孙守义眉头皱了起来,摇了摇头说,“我们这位胡副市长啊,是想一口吃个胖子啊。他就忘了,事情是要一步一步去做的。现在新区还只是筹建当中,省里都还没有正式批准呢,他都想到国家去了,真是跳跃性的思维啊。” 傅华从孙守义的语气当中,明显地感受到了他是不待见胡俊森的,看来这个国家级新区海川市一时半会还不会想要去搞得。 果然孙守义接着就说道:“这一块你先不要去理会他了,目前新区最重要的工作是引进项目,只有来新区的项目多了,新区发展起来了,我们才能去想下一步的问题的。所以你们驻京办当前的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招商引资,发挥你们在北京的资源优势,把尽量多的客商给我带到海川来。” 傅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我们驻京办下一步会强化这方面的工作的,为我们海川市新区尽一份力量。” 傅华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冯葵的。傅华心里暗自责怪冯葵不该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现在明明是工作时间,冯葵打什么电话啊。这当着孙守义的面他怎么好跟冯葵卿卿我我的讲情话啊? 傅华就按了一下拒接键,然后把手机放到了一边。他不敢直接关机是因为海川市大酒店还有徐琛和胡东强一帮人的,他必须要保持电话开机,以防止这帮人联系不上他的。 傅华以为按了拒接的话,冯葵就会知道他现在不方便讲话,就会等一会再打来了。没想到手机刚放下,铃声又再度响了起来,号码还是冯葵的。 孙守义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接吧,也许找你有什么急事呢。”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上来就说道:“什么事情啊,我正跟我们市长汇报工作呢。” 冯葵有点着急的说:“傅华你今天是不是还没上网看新闻啊?” 傅华愣了一下,冯葵提到了新闻两个字让他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冯葵这么着急找他意味着他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才上新闻的。他赶忙说:“早晨有事情在忙,还没顾得上。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冯葵说:“那你赶紧去新浪新闻网页看看吧,你被人曝光身为官员带着投资商出入夜总会那种娱乐场所,还跟人因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打了起来。” 傅华就有点傻眼了,昨晚这件事情怎么这么快就被人曝光了呢?还出现在这种大型的新闻网页上,这个影响力可就大了去的。 傅华说:“我会马上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回头再跟你联系吧。” 冯葵说:“行,那我挂了。” 冯葵就挂了电话,傅华看了一眼孙守义,说:“市长,不好了,昨晚的事情有人发到网上去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子,”孙守义听完之后也是一惊,赶忙打开他桌上的电脑,上网去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傅华也过去他身边,想看看网上究竟是怎么说的。 很快就在新浪新闻网页上醒目的位置上发现了这条新闻。新闻的内容是据一位网名叫做人民问责的网友在他的新浪微博里披露,海川市一位官员在接待外地投资客商的过程当中,带投资商出入娱乐场所,还为了一名陪侍女郎跟他人斗殴。 新闻的后面配的是微博的截图和微博里面发出来的照片。一张是大富豪夜总会的门头,大富豪几个字样的霓虹灯在照片上特别的醒目。一张是傅华和丁益他们在大富豪门前拉架时候的照片,不过因为角度的问题,根本看不出傅华是在拉架,而好像是参与斗殴一样。 看到是微博把这件事情给曝光了的,傅华和孙守义都有些无语了。现在的微博完全是一种自媒体,随便一个网民都可以把他们看到的和听到的东西放到微博上发出来的。现在微博也是一种时尚,很多网民去吃饭的时候不是先品尝饭菜的美味,而是先给饭菜拍照,好发他们的微博。 目前来看这个微博矛头针对的仅仅是傅华一个人,可能是在场的人有人认出了傅华的身份。而徐琛胡东强这些家伙虽然背景雄厚,但是海川市市民们根本就不熟悉他们,所以拍照的角度基本上对着傅华,而没对着徐琛他们的。 1724、求全责备 这也算是一个万幸的事情,对于徐琛和胡东强这些人来讲,他们可不愿意因为这种事情而被曝光的,他们如果被曝光,很容易就会被记者追到他们的父辈身上的。虽然他们的父辈倒不会因此受太大的影响的,但是总是会让他们心里不痛快的。 傅华就看了孙守义一眼,说:“怎么办,市长?” 孙守义想了一下,说:“傅华现在你参与这一次事件的事情已经是瞒不住了,关键是看看发这条微博的人手中还掌不掌握徐琛那些人的照片,如果有的话,必须尽快收缴,不能再扩散出去了。还有啊,这件事情恐怕是要跟金达书记汇报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傅华明白孙守义这么说是提醒他金达会拿这件事情做文章的,不过事已至此,这件事情恐怕是瞒不过金达的,金达就是要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傅华也是无能为力的。 不过傅华自认为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出入了娱乐场所不假,但是那是为了接待来海川市投资的客商的,金达就算是要做文章,恐怕也兴不起大风浪的。 傅华于是说:“市长,我明白现在的情形的。您说得对徐琛胡东强他们是我们请回来的客人,必须要尽量保证他们不受这件事情的影响,您还是尽快安排找到发微博的人吧。至于金书记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我无所谓了。” 傅华之所以一点没有担心金达做这件事情的文章,是因为他身后有着强大的后盾的。现在他在这件事情当中完全是一个替罪羊的角色,根本就是因为他的曝光才转移了人们的视线。他就不相信如果他护住了徐琛他们,徐琛他们会坐视他被处分而不有所行动的。 孙守义就没再犹豫什么,赶紧打电话给公安局的姜非,让他立即部署网监部门查到发那条微博的人,将他手中的照片给收上来,至于收缴照片的理由吗,就说是为了查证他微博所揭发的官员违纪事实的需要。 傅华听孙守义拿他作为收缴照片的理由,心里暗自苦笑,不过他也佩服孙守义的急智,确实拿查办他作为理由是很合适的,一方面表明了政府查办违纪行为的态度,另一方面也转移了整件事情的方向。 孙守义这边刚跟姜非部署完,金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有点愤慨地说:“老孙啊,这个傅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啊,怎么可以胡闹到带人在娱乐场所打架的程度,他把我们海川市当什么啊,拉皮条的吗?” 孙守义说:“金书记,是这么回事请,是这帮来投资的客商要去夜总会的,傅华也是不得已陪同的。没想到碰到了束涛的儿子跟他们争一个女人,双方都喝了酒,就打了起来。傅华只不过是无辜被卷入的,不管他什么事情的。” “什么叫不关他什么事情啊?”金达明显拉高了一个调门,说,“他一个党员干部怎么可以带客商去那种场所呢?我跟你说老孙啊,你可不要小视这件事情,这造成的影响是十分恶劣。现在人民群众对我们的干部队伍中的一些腐化堕落现象是深恶痛绝的,现在事情已经在网上曝光了,我们如果不尽快严肃处理这件事情,是无法对人民群众作出交代的。你过来一下,我们商量商量要怎么办。” 孙守义说:“行啊,我一会儿就过去。” 放下电话之后,孙守义看了看傅华,他心里很清楚金达这个态度是要把这件事情上纲上线的,这是想要拿这件事情整治傅华了,便说道:“傅华,金书记让我过去商量怎么处理你这件事情,要不你跟我一起过去吧,当面跟他认个错,这件事情金达书记可能就会放过去了。” 孙守义一直觉得金达之所以会对傅华有这么大的意见,主要原因是因为傅华一直不肯在金达面前低头,搞得金达这个市委书记很没面子。这方面孙守义也是觉得傅华做的不好,没有给金达必要的尊重,因此他希望这一次能让傅华低一下头,让金达有面子,也许金达就不会抓住这次的事情不放了。 傅华看了一眼孙守义,他明白孙守义这么说完全是为了维护他。他领孙守义这个情,但是他并不想向金达低头,他不觉得金达在这件事情上能对他怎么样的,所以他觉得没必要低这个头。 傅华笑了笑说:“市长,我明白您的意思,谢谢了,但是我不会去跟金达书记认错的,在这件事情上我自问没有错处,市里面要给我什么处分我接受就是了。” 孙守义看了看傅华,说:“傅华,我看你处理很多事情都很圆通的,为什么在金达书记身上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你这样子恐怕可是要吃亏的。” 傅华心里也知道这就是一口气的问题,他能不能跟金达低这个头呢,能。但是低了这个头他那口气压不下去,所以他这个头是不能低的,即使明明知道金达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好在他自觉他是能够承受来自金达的任何打击,傅华就淡然一笑,说:“市长,吃亏就吃亏吧,这也是我的性格使然,改不了的。” 孙守义心中对傅华也有些不满了,自己一个堂堂的市长为了维护保全他,这么委婉的劝他,就算是给自己面子吧,他也应该向金达低这个头的。这家伙这样子就是有点不识抬举了,难怪金达那么不待见他。 孙守义不满的瞅了傅华一眼,说:“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回去吧,我要去金达书记那里了。” 傅华就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就去了市委金达办公室。金达坐在那里一脸的怒容,看到孙守义来了,说:“坐吧老孙。唉,我们海川市的脸面这一次可丢大发了,全国人民都知道我们的官员带着投资商去娱乐场所玩小姐了。某些人啊,仗着他有点背景根本就无视党纪国法,肆意妄为,这种腐化堕落的行为再不严惩,我们是无法跟海川市的广大干部群众交代的。” 金达上来就把傅华的行为拉高到了一个必须严惩的地步,心中是想借这次机会给傅华一个严厉的惩罚的。 一再的想要针对傅华,但是一再的没什么效果,这让傅华的存在越来越成为了金达的一个心病了。 虽然傅华并没有做过什么跟他争锋相对的事情,但是傅华的存在严重的挑衅了他这个市委书记的权威,堂堂的一个市委书记却无法让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屈服,这让他成了海川政坛的一个笑柄。如果不搬掉这个家伙,金达总觉得心中是有着一根刺似的。 但是平常傅华这家伙都很警觉,行为也很谨慎,让金达几乎找不到真正可以对傅华形成致命打击的把柄。因此金达只能在心里生气,却无法真的严厉惩罚傅华。 现在好了,机会终于送上门来了,这家伙居然被人曝光带投资商出入夜总会,还为了一个小姐跟人打起来了,这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违纪的行为。金达感觉傅华终于给了自己一个惩治他的机会。 金达不用了解也知道大体情形是怎么样的,傅华那个人私生活很检点,应该是不会主动请人去夜总会玩的,他去夜总会一定是为了工作或者碍于面子陪同那些投资商去的。如果平常状况下,对一个从事招商引资的干部来说:“”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问题,甚至根本就算不上是问题。 但这件事情被一家国家级的新闻网站给曝光了,问题就来了,这就成了一件被社会民众关注的大事了,一件可以让金达有所发挥的大事了。 金达注意到网民们对这件事情的评论几乎一面倒的在抨击官员无耻、腐化堕落,舆情汹涌,民意愤慨。这个时候为了平息网民们的愤怒,做什么样的处分都是不为过的。有句话不是说矫枉必过正嘛,这个时候就是为了矫正一些错误,是可以做出一些超出限度的处罚的。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他不知道金达是想要把这件事情拉高到什么程度,就问说:“金书记,您觉得这件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老孙啊,我知道傅华这个人还是能做点事情的,他跟你我的关系也都还不错,所以我们对他难免有所纵容,放松了对他的要求,这才导致今天这个结果。” 孙守义心说你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你什么跟他关系还不错啊,你跟他的关系早就恶化了,你这个口气是想摆明要从重处罚他了,你要针对他是你的事情,我可不想趟这湾浑水,犯不着为了你而去得罪傅华的。 孙守义就笑了笑说:“金书记,我有点不赞同您的观点,傅华这个同志一向自我要求还是很严格的,发生的这个事情呢他主观上可是为了工作的,我们不能对这些从事招商引资工作的一线同志太求全责备的,否则会极大地挫伤了同志们的积极性的。” 1725、非议 金达看着孙守义的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一直以来傅华之所以敢有恃无恐的无视他的权威,根本原因是有两点的,一是傅华身后雄厚的背景,他妻子的祖父是一位老革命,跟东海省颇有渊源,这让高层不得不对他有所维护;二是在海川有孙守义这个市长对他的支持,这样子当金达要发动攻击的时候,孙守义会挡去第一波最强的攻击力量,最后真正打到傅华身上的攻击力量就没有多少了。 两者的结合才是让傅华能够首尾兼顾、立足于不败之地的基础。金达心中明白要对傅华进行惩罚,必须要先破掉这两者其中的一者,才有成功的可能。而金达今天心中是有了破除孙守义对傅华支持的办法了的。 金达说:“老孙啊,你不可以这么说的,难道说我们一线的招商引资的同志都是在拉皮条吗?这根本就不是事实。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说我们整个的干部队伍都完全腐化堕落掉这样的话了,我跟你说这种说法是完全错误的,我们干部队伍的绝大多数的同志还是好同志,真正腐化堕落的仅仅是少数人。而我们这些做领导干部的是有责任跟这些腐化堕落的少数人做斗争的。” 感觉到金达的的调门拉得越来越高了,似乎是非要严厉惩处傅华才满意的,孙守义就不说话了,他知道此刻他如果继续反对金达的观点,他们俩首先就会吵起来的,他可不愿意为了傅华去跟金达直接冲突起来的。 孙守义不愿意跟金达争吵,是有两方面原因的:一是他心里觉得金达对傅华这个态度,傅华是有很大的责任的,傅华这个下级对金达这个市委书记不够尊重,从而才让金达对他产生了极大的不满的。作为同样是傅华上级的孙守义来说,他心中对傅华不尊重上司也是有看法的。 二是孙守义觉得即使金达闹腾的再欢实,能对傅华做出的惩罚也是有限的,傅华无非是一种违纪的行为,金达能给傅华的只不过是一些行政处分,这对傅华是伤害不大的。既然这样子他何必跟金达把关系搞僵呢。 金达看孙守义不说话了,继续说道:“老孙啊,我估计你可能也听说了,东海省政坛不久很可能就会有一场大洗牌的,很多人都会因此而有所变动的。说不定你也有机会坐到我这个位置上的,当然我是希望我如果离开海川的话,你能接我的位置。” 金达看孙守义不说话了,继续说道:“老孙啊,我估计你可能也听说了,东海省政坛不久很可能就会有一场大洗牌的,很多人都会因此而有所变动的。说不定你也有机会坐到我这个位置上的,当然我是希望我如果离开海川的话,你能接我的位置。到那个时候海川就会由你掌控了,难道说你会希望有一个不拿上级领导当回事的人呆在驻京办主任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吗?” 孙守义有点惊讶的看了看金达,金达刚才这句话的含义太丰富了,似乎在暗示自己他可能会离开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位子,他离开之后,将会推荐自己来接任。而这里面隐含的交换条件是惩治傅华,只要自己同意惩治傅华,他才是会推荐自己接任市委书记的。 金达为什么做这种暗示呢?难道他已经得到了某种他要离开的讯息了吗?这不是不可能的,孙守义马上就想到了金达最近一段时期跟北京的乔玉甄来往密切这件事情上了。 孙守义是通过北京的关系了解过乔玉甄这个女人的,从了解到的讯息来看,这个女人背景很神秘,跟一些高官是有着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关系的,很难说金达那么积极的去帮助乔玉甄那些滩涂地块就是因为郭逵的关系,也许这其中金达还跟乔玉甄有着某种不为人所知的交易呢?比如帮金达跑官。 另一方面,孙守义也意识到金达既然连这种交换条件都摆了出来,也就意味着他这一次想对傅华做的就不仅仅是纪律处分了,恐怕是想要拿掉傅华的驻京办主任职务了。 孙守义心里就犹豫了一下。如果金达真的要动地方了,那他就要考虑一下自己未来的发展了。不过金达的推荐似乎也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未来东海省当家做主的很可能是邓子峰。为了一个很可能起不到作用的推荐,就把傅华给出卖了,似乎有点不值得。 孙守义权衡利弊,感觉还是不能随金达起舞,正想说一些支持傅华的话回绝金达,没想到金达却抢在他前面先说话了,而这句话让孙守义心头狂震,一下子就把他想要帮傅华的念头给全部打消了。 金达说的是:“诶,老孙啊,你知道吗,原来市政府的那个刘丽华现在在市郊一带买了一套房子,首付就花了三十多万。你说她是不是很怪啊,城建局明明分房子给她了,她怎么还有花那么多钱去市郊买房子啊?还有啊,她这么多钱是从哪里搞来的?” 孙守义当时就有些傻眼了,金达讲这些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他这是在暗示自己跟刘丽华有着某种关系的。原本他以为他跟刘丽华之间的往来是很隐秘的,没想到这一切早就在金达的注视之下了。 想不到金达居然拿这件事情来胁迫他赞成处罚傅华,这让孙守义第一次感觉金达身上也是有着恶的一面了,看上去很正统,实际上却早就在暗地里布下了对付他的棋子了。 孙守义心中很清楚,也许金达推荐他接任市委书记起不了什么作用,但金达如果把他跟刘丽华的关系捅出去的话,却是一定能够让他接任市委书记的可能性化为泡影的。 孙守义内心中就有点鄙视金达了,话说傅华可是对他有恩的,就为了一点意气之争,这家伙就非要整治傅华,这个外表看上去文质彬彬市委书记本质上却原来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啊。 但是孙守义却也打消了继续为傅华力争的念头,现在正值东海政坛大洗牌的敏感时期,稍有风吹草动,就可能会影响到他的上位的,他可不敢冒险让金达把他和刘丽华的事情捅出去的。 孙守义心说,傅华你也别怪我,本来我已经劝过你要跟金达低头的,你不听我的劝说把金达惹到这个程度,后果也只能由你自己承担了。 孙守义就决定跟金达妥协了,他笑了一下说:“我跟刘丽华好久都没联络了,想不到金书记对她的情形倒是很清楚啊。诶,金书记,我们聊她干嘛啊,我们不是在说如何处分傅华吗?还是说说您打算怎么处分他吧。” 金达看了一眼孙守义,他感觉点出刘丽华已经让孙守义心里发惊了,估计他不会傻到为了傅华搭上自己的程度,就笑了笑说:“是啊,有点跑题了,我只是脑子里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就说给你听听了。好了,我们还是继续说傅华吧。现在发生这种事情,影响十分恶劣,我认为傅华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驻京办主任了,我想向市委建议免去他的驻京办主任的职务。” 免职?孙守义看了金达一眼,说:“金书记,这个处分是不是太严重了一些啊?” 金达说:“严重是严重了一点,但是不这样做,不足于表达我们海川市惩治干部队伍中的腐化堕落行为的决心,不这样做,我们无法平息社会民众对这件事情的愤怒。唉,老孙啊,你是知道我和傅华的关系的,我也是不忍心这么做的。但是不这么做,我无法跟省委和海川市民门交代的。” 孙守义心中直骂金达虚伪,都从背后捅刀子了,还想假惺惺的装好人。他讥讽的笑了笑说:“我看得出来金书记可真够不忍心的。” 金达老脸红了一下,他自然是知道孙守义是在讽刺他的,他干笑了一下说:“没办法啊,老孙,谁叫我是市委书记呢,就算是大义灭亲,我也必须要这么做的。” 孙守义心说金达这个家伙真是够无耻的,明明是泄私愤,还说什么大义灭亲呢。不过此刻孙守义考虑的不是金达有多无耻,而是另外的因素,他说:“”金书记,这个处分是不是等几天再下啊,现在傅华可是带着北京考察团在考察呢,我担心会因为处分傅华,而影响了考察团对海川市的投资。 孙守义是想先把处分傅华这件事情往后拖一下,以来北京这次的考察团都是因为傅华才来海川的,处分傅华,必然会影响考察团的投资决定的。这可不是孙守义愿意看到的。二来如果这一次考察团在海川市投资项目不少的话,就等于是傅华工作上有了很大的成绩,如果金达还要免去傅华的职务的话,恐怕就会招致海川市干部们的非议的。也许金达会因此而改变主意呢? 1726、烦躁 但是金达却不上孙守义这个当,他知道对傅华的处分必须要趁傅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尽快做出才行,稍稍给傅华喘息的机会,很多方面就可能出来干预,事情就可能会发生变数,到那时恐怕再想处分傅华就没机会了。 金达笑了一下,说:“老孙啊,你要对我们海川市有信心,要相信北京的那个考察团绝不是冲着某个个个人而来的,他们是为了海川市优良的投资环境而来的。” 看金达为了一己私愤,一意孤行,连整体的利益都不顾了,还扯上了海川的投资环境了,孙守义忍不住说:“金书记,我希望您能清楚您这么做的后果。” 金达说:“我当然清楚这个后果,为了跟丑恶行为作斗争我是不怕承担责任的。再说了,我们也要避免经济挂帅这种错误的思想,我们海川市委绝对不能因为怕影响到经济利益就纵容一些腐化堕落的行为的继续存在。” 看来是拦不下金达对傅华的处分了,孙守义有点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说:“那金书记您要怎么做?” 金达说:“省委曾经要求我们对网络舆情要充分重视,及时的处理,所以这个处分不但不能等,还必须要马上做出来,既然我们俩已经达成了一致,我马上就部属在家的常委召开个紧急常委会,就对傅华的处分形成决议,然后尽快在海川市的官方网站发布出去,以平息民众对我们的不满。” 孙守义看出来金达今天是不把傅华免职了不肯罢休的,他已经无法阻止了,只好苦笑着说:“行啊,金书记您看着安排吧。” 于是金达就让市委办公厅通知了在家的常委召开紧急常委会。金达主持了会议,他先是通报了傅华带投资商出入娱乐场所被曝光的情况,然后说:“鉴于这件事情在网络上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我个人认为傅华同志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海川市驻京办主任了,建议对他进行免职处分。下面请同志们谈谈你们的看法吧?” 金达说完,就转头看向了孙守义,此刻的孙守义已经没有了退路了,他干笑了一下说:“我同意金书记的意见。” 副书记于捷看得出来说这个同意是很勉强的,他是知道孙守义跟傅华关系很好的,孙守义此刻的的心里一定是不情不愿的,他是乐于看孙守义不爽的,就笑了笑说:“我也赞成金书记的建议。” 主要的领导都做了同意的表态,常委会其他的人员也就没有在反对的了,于是会议通过了免去傅华职务的决定。 金达说:“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赶紧把这个免职决定发布出去,老孙啊,关于北京来的投资考察团的接待工作你要做好安排,确保不要受傅华免职的影响。” 孙守义看金达又把考察团的事情按在他的身上了,他可不想担这个责任,就有点不高兴的说:“我尽量吧,不过我可不敢确保一定不受影响,毕竟这帮人都是傅华请回来的。” 金达说:“行啊,你尽量争取吧。还有啊,海川市驻京办的工作我建议暂且由副主任罗雨主持,大家有没有意见?” 孙守义于捷等常委们都说没意见,金达说:“既然没意见那就这样子决定,驻京办这地方是很关键的,主任不能长时间空缺,组织部赶紧酝酿一下驻京办主任的人选然后报常委会讨论决定。” 孙守义一听就明白金达罕见的这么果断是为了什么了,他是要尽快任命新的驻京办主任,好堵死傅华回归驻京办的路。金达这一手可够狠的,丝毫不留余地啊。 部署完这些,金达扫视了一下在座的常委们,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爽,在这个会议室他第一次有了当家做主的感觉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扫掉了傅华这根的心头刺了。 相信傅华听到被免职的消息肯定是会很难过的,金达很了解傅华,傅华一手把现在的驻京办建设起来,是把驻京办当做他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的,这也是傅华不愿意离开驻京办的主要原因。他现在就偏要把傅华这个孩子给抢走,看傅华还能不能那么淡定。 但是他不淡定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说他能命令市委恢复他的职务吗?想都别想,就算是他身后的背景再强大也不行的。相信傅华经过这一次的教训就会明白上级的意志是不能违背的了,可惜他明白的有点晚了。 在金达磨刀霍霍的时候,傅华却是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危机将临,从孙守义那里回来之后,他跟冯葵通了个电话,讲了在海川发生的事情之后,就呆在房间里百无聊赖了。 中午时分,傅华去了餐厅,胡东强、徐琛他们并没有从房间出来吃午餐,傅华也只能一个人孤单的的吃了午饭。这个时候他的心情还不错,他还以为金达并不能对他怎么样的。 午饭过后,傅华回房间睡了个午觉,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下午快四点钟了。这一觉睡得他有点迷迷瞪瞪的,坐起来的时候头有点晕,正当他坐在床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看是丁益的号码,傅华就接通了电话,说:“丁益啊,找我有事啊。” 丁益说:“傅哥,你还不知道吗?你被免职了。” 傅华还在迷糊当中,以为丁益是跟他开玩笑的,就笑了,说:“胡说八道,谁能免我的职啊?” 丁益着急的说:“是真的傅哥,刚才海川市开了紧急常委会,在会议上常委们一致通过,决定免除你的驻京办主任职务。” 到这个时候傅华的头脑才有点清醒了,不过他不相信常委们会一致通过免除他的职务的,起码市长孙守义是不会同意免除他的职务的。他有点疑惑的说:“丁益,你这消息准确吗?谣言吧,孙守义市长怎么会同意免除我的驻京办主任的职务呢?”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这是千真万确的,是一位常委跟我父亲讲的。至于孙市长,你也别太相信他了,他是在金达书记提出建议免除你的职务之后,第一个表示赞同的人。” “什么,”傅华惊叫了一声,说,“这不可能的,别人不知道昨晚的情形孙市长可是知道的,他不可能同意免除我的职务的。” 丁益说:“傅哥,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孙市长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确实是明确表态同意了的。” 傅华的心就在往下沉了,他想到了那句政治名言,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共同的利益。孙守义一定是为了某种利益而出卖了他的。 这给傅华带来的伤害实际上比金达免他的职还要大。他是信赖孙守义的,把孙守义当做朋友来看待的,却没想到这个朋友竟然在关键的时刻从背后捅了他一刀。 形势的变化有点超出了傅华的想象,没想到金达居然对他下这么狠的手,看来他还是小瞧了金达这个人了。他苦笑了一下,说:“行了,丁益,这个情况我知道了。” 丁益关心的说:“傅哥你没事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能有什么事啊,不就是把我免职了吗,天还没塌下来。” 丁益说:“傅哥你想想办法啊,本来不是你的责任的,凭什么要免你的职啊,现在正式的免职决定还没有公布,你是不是找找领导们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是金达搞的鬼,我就是找领导们也没有用的。行了丁益,你让我静一下,我需要理理思路。” 丁益也理解傅华现在的心情,就说:“行啊,傅哥,那我先挂了。” 丁益就挂了电话,傅华感觉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让人烦躁,傅华从床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步转圈,他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孙守义会突然转变态度跟金达一起来对付他。 傅华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做的对不起孙守义啊,他在北京一向对孙守义的家人照顾得很好,孙守义个人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他也都尽力去帮了,甚至一下子借给了他三十万,怎么说他对孙守义都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孙守义怎么还会出卖他呢? 金达以什么理由说服了孙守义支持免自己的职呢?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吗?傅华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但是一时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有啊,自己被免职了,下一步要如何来应对呢,需不需要去给自己讨个公道呢…… 诸多的问题一下子都涌进了傅华的脑海里,让他越发的烦躁。傅华这边还没想出个头绪来呢,就听到有人在敲门,傅华去开了门,胡东强就笑着走了进来,说:“傅哥,才睡醒啊?” 见到胡东强的那一刻傅华的心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他想到虽然诸多的问题都还没找到答案,但是烦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1727、集体决定 不管怎么样先冷静下来再说,问题实在解决不掉,自己就不干这个驻京办主任算了,反正自己在胡东强手里还有赢来的三千多万呢,就算是不工作了,也是可以吃到老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醒了有一会了。找我干嘛?” 胡东强笑了笑说:“我来是想来问一下你明天的行程。海川这地方有点闷,我想早点考察完早点回北京。”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我还真没办法答复你,我刚刚得到消息,我已经被免掉了驻京办主任的职务,考察团的事情已经不由我管了。” 胡东强愣了一下,说:“什么,你被免职了?什么原因啊,就因为昨晚我们打架的事情?”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是,昨晚的事情有人拍了我的照片发了微博,说是我领着你们出入娱乐场所,因为争小姐而跟人打了起来,影响恶劣。” 胡东强说:“扯淡吧,这件事情主要是琛哥搞出来的,与你有什么关系啊,不行,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琛哥,让他出来帮你把事情说清楚,你不是打架的,你是拉架的,凭什么让你来承担这个责任啊。真是滑稽。” 胡东强说完就要往外走,傅华伸手拉住了他,说:“胡少,你先别这么冲动,事情不是你想那么简单的。人家本身就是冲着我来的,你们打架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借口而已。再说了,你让琛哥出来讲什么啊?他要玩小姐结果跟别人争了起来吗?那不但解脱不了我,还把你们搭进去了。我跟你说,你们哥几个可是比我的目标大的。” 傅华在踱步转圈的时候已经想过了这件事情了,他倒是可以要求徐琛和胡东强这些人出来说明一下昨晚打架的情形,但是说明了昨晚大家的真实情形之后,就会把徐琛胡东强这些高官子弟牵涉进来了,这些家伙相比他来,可更是媒体关注的焦点,媒体知道有他们参与的话,一定会像苍蝇见了血一样扑上来的,那整件事情会更加被热炒,到时候的影响恐怕会更加恶劣的。 这样子做不但帮不了他,反而可能让他更加成为众矢之的。这帮家伙可都是他请回来的朋友,他有责任照顾好他们,所以傅华宁愿自己把事情承担下来,也不愿意把徐琛、胡东强他们拖进来。 胡东强说:“那也需要让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还有啊,傅哥,既然你都被免职了,我还考察什么啊,当初可是因为你我们公司才有把灌装厂放在海川的打算的。” 傅华说:“胡少,灌装厂的事情你先不要急着做决定,你现在是在做企业,你首先要对企业负责,所以你要从企业经营者的角度来做这个决定的。” 胡东强说:“反正我是觉得没必要了,这样吧,等一会我把你被免职的情况跟我父亲通报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意思,他如果决定要继续留在海川,那我就留在海川。现在我先去找琛哥,把你被免职的事情告诉他,看他怎么说。” 傅华心说这件事情也是需要跟徐琛他们说以下的,就说:“”我陪你去吧。 两人就去了徐琛的房间,徐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听傅华讲完,脸色就有点难看了,他看着傅华说:“傅华,你们市里面这帮孙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你是带我们来考察的,他们却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把你免职了,这是不是想要赶我们走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他们到不是冲着你,而是冲着我,那个市委书记金达有点不待见我,这一次的事情正好给了他机会了。” 徐琛说:“这孙子不待见你他也别拿我做的事情做借口啊,他把我摆在什么地方啊?这不害我成了对不起朋友的人了吗?不行,我不能被他这么利用。东强,去把田汉杰他们叫过来。” 胡东强就去把苏启智、周彦峰、田汉杰这帮北京来的人都叫了过来。徐琛说:“哥几个,有件事情我说一下,我们昨晚打架的事情给傅华惹祸了,有人在网上发了我们打架的照片,因为这个他刚才被免职了,大家看看这件事情要怎么办吧?” 周彦峰愣了一下,说:“不至于吧,也没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啊?怎么能随便就把傅哥的职务给免掉了呢?” 徐琛说:“这是因为他们市委书记那孙子看傅华不顺眼,我们昨晚的事情正好给了他借口,他就趁机免掉了傅华的职务。” 田汉杰说:“嘿,这孙子啊,居然连我们他也敢利用,真是不知死活了。” 苏启智说:“哥几个先冷静一下,别吵,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保住傅哥的职务的问题。诶,傅哥,你说我们放几个项目在海川,会不会让你们市里改变这个免职决定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不是你们放几个项目就能解决的问题,常委会上已经通过了的事情,要想改变是很难的。估计很快就会有电话找我去进行免职谈话了。” 田汉杰说:“这孙子手倒快,这么快就上常委会了,我很少见到有这么效率高的官员。这孙子够阴险的,他这是不想给你喘息的机会啊。” 傅华笑了笑说:“对啊,他很难逮到我这种机会的。诶,哥几个,也不要因为我影响到你们对海川的考察,你们来是为了做生意的,可不是为了来赌气的。” 周彦峰说:“有这么个孙子做市委书记,我们投资在这里也不放心啊哪。先别管投资了,先想一下还有别的挽救办法吗?” 胡东强说:“刚才我跟傅哥说我们哥几个出面把事情说清楚,不让他被这个黑锅。但傅哥不同意,说我们哥几个目标更大,出来说明的话,恐怕会让事情闹得更大。” 徐琛也是认同傅华的观点的,看了傅华一眼,伸手拍了一下傅华的肩膀,说:“傅华,这一次是琛哥拖累了你啊。你放心,琛哥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徐琛说完转头看了看田汉杰,说:“汉杰,你去查一下海川市委书记那孙子的底,我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利用我们来整人。” 田汉杰点了点头,说:“行,琛哥,我让我们家老爷子查一下。”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市委办公厅办公厅打来的,说是金达书记要亲自跟傅华谈话,通知傅华马上去金达办公室一趟。 接完电话之后,傅华笑了起来,他明白为什么金达会跟他做这一次本来不需要亲自出面的免职谈话的,金达这是想以胜利者的面孔来看看他被整治之后的惨样。这家伙还真是够小人得志的。 徐琛在一旁把电话的内容都听了去,不由得就恼火地说:“嘿,这孙子啊,他这是想看你的笑话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算盘他恐怕打错了,我本来正一肚子火没处发呢,趁这个机会我去教训教训他好了。” 胡东强说:“对,傅哥,好好的教训教训他。大不了我们不在海川驻京办混了,有我们哥几个撑着你,随便找个地方都比在海川强的。” 傅华笑了,说:“那我就更有底气教训他了。好了,我过去看看。” 傅华就去了金达的办公室,进门之后,傅华看到金达低着头正在批文件,也没抬起头来,只是说了声先坐吧等我看完这份文件,就依旧低着头看文件,不搭理傅华了。 傅华来却是做好了要跟金达彻底翻脸的准备的,自然不会让金达继续这么装腔作势下去,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笑了笑说:“行了金达,别装了,你叫我来不就是要跟我展现你胜利者的姿态吗?来吧,展现给我看吧。” 这还是从两人认识以来,傅华第一次直呼金达的名字,搞得金达愣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傅华看金达这个样子,笑了起来,说:“发什么呆啊,你不是要跟我做免职谈话吗?谈吧。” 金达就被傅华的态度激怒了,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傅华,你什么态度啊,自己做错了事情还不认识到错误,还用这么嚣张的态度对待领导,你想干什么啊?” 傅华也毫不示弱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视的金达的眼睛说:“金达,你不用拿领导的身份来压我。就算你是市委书记也不能不讲理。你凭什么说我做错了事情了,你做过调查了吗?” 金达说:“我还用去调查吗?网上你的照片清清楚楚的摆在那里了,我不用调查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金达啊,你真是有意思啊,你一个当事人都没了解过,又怎么知道我不是被冤枉的?你这么匆忙的就免除我的职务,是怕稍微耽搁就错过了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整治我的机会吧?” 被傅华说中了心事,金达就有点恼羞成怒了,叫道:“胡说八道,免除你的职务可是常委们集体的决定,并不是我非要把你怎么样的。” 1728、商量 傅华笑了起来,说:“金达啊,你别这么虚伪了好不好啊,累不累啊,现在这里可就我们俩人啊,你就不是坦诚点说点真话吗?” 金达冷冷的看了傅华一眼,他已经明白今天傅华是豁出去了,想来傅华是感觉到驻京办主任被免掉了,索性就来了个破罐子破摔了。 金达这几年官场历练也有了一些应对这种状况的经验了,他知道自己不能随着傅华的节奏走的,那样子这场谈话的主动权可就完全被傅华掌握了,他除了被羞辱不会得到什么的。 金达冷笑了一声,他绝对不能任由傅华这么嚣张下去了,他要打击傅华的自信,还要捡傅华最痛的地方打击,从而掌握住这一次谈话的主动权。 金达说:“傅华我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你被免除了驻京办主任的职务,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一手建起了现在的驻京办,是把驻京办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的,现在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了,换了谁也都是会心疼的。不过这已经是既成事实了,你想改变也改变不了的。傅华,你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责任的,不要以为老婆有雄厚的背景,就可以凌驾于党纪国法之上。在我金达这里首先就是行不通的。” 傅华却并没有被金达的话给唬住,他太了解金达这副正统的面孔了,更了解金达这副正统的面孔之下也是没少做龌蹉事的。 傅华笑了笑说:“金达啊,你别这么道貌岸然了,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以为你是原则的化身,你做什么事情都是正确的吗?扯淡。海平区白滩那个高尔夫球场明明你知道是违规的为什么不查啊?乔玉甄的滩涂地块又是怎么拿到的啊?城邑集团的氮肥厂地块又是怎么回事啊?呵呵,你在这些事件当中是怎么做的心里不清楚吗?你不会是拿海川市的人都当瞎子了吧?” 傅华说的事情金达都是心中有鬼的,白滩那个高尔夫球场当初他是为了地方上的GDP,在穆广的劝说下默许了它的存在;而乔玉甄拿到滩涂地块和束涛拿到氮肥厂,金达心中都是有着自己的算计的,虽然他并没有直接从乔玉甄和束涛手里拿钱,但是他获得的好处实质上是并不差于金钱的。而这些事情某种程度上也都是有着违规的地方的。 金达恶狠狠地瞪了傅华一眼,冷笑着说:“傅华,你说的这些事情我跟你解释不着,你也不用胡搅蛮缠了,这些事情也是无法改变市里面你被免职的决定的,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金达,你不用这么嚣张,我说这些不是要祈求你改变决定的,而是告诉你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惹恼我了。” 金达一下子被逗笑了,说:“惹恼了你了,呵呵,真是好可怕啊,惹恼了你你又能怎么样啊?难道你把我这个市委书记给撤掉,你倒想,可你也要有这个能力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还没想过要撤掉你的市委书记职务,不过既然你提醒了我,我倒可以往这方向努力一下的。金达,我们之间的战斗还仅仅是个开始,精彩的还在后面呢,我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看到傅华自信的样子,金达不知怎么了心中突然就一阵惶恐,他也是了解傅华的能力的,如果这家伙真要铁了心的跟他死磕,那还真是一个强大的威胁。 不过随即他的心又安定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市委书记,难道还需要怕一个无职无权的傅华吗?如果被傅华这么空口威胁几句他就怕了,那他这个市委书记也太无能了。 金达阴阴的笑了笑,说:“傅华,我也不是被吓大的,那我就等着看你的手段了。好了,我们的谈话结束了,你可以滚蛋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放心,你很快就会看到我的手段的,相信一定不会令你失望。金达,你好自为之吧。” 傅华说完就转身走出了金达的办公室,摔门而去。把身后的金达气的肺都要炸了,原本他叫傅华来可是想看傅华的笑话的,他想象中的傅华应该是极为沮丧的,甚至应该向他乞求原谅才对的。 但结果却是笑话没看成,他却被傅华给威胁了一通,这跟他的预期简直是天差地别的。再想到傅华也许真的有办法整掉他的市委书记,金达就越发堵得慌了。 金达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个傅华啊,还真是不好调理啊。不过你再能蹦跶,也只能是在海川范围之内,下一步我可马上就要到省里去工作了,我就不信你还能蹦跶到省里去? 原来金达一直在跟乔玉甄运作他升迁的事宜,而最新从乔玉甄那里传来的消息是,东海省政坛大洗牌在即,吕纪已经基本定下来要去中央的一个部做部长,邓子峰会接替吕纪出任书记,孟副省长则是上升一格,去省政协做政协主席。而他金达在谢精省的推荐之下则已经被列入了接替孟副省长的考察人选名单中了。 而从目前已经进入到名单的人来看,金达还是很有优势的,从乔玉甄那里反馈来的信息,谢精省是有信心让金达能够成功上位的。 下一步自己将成为东海省的省级领导,还将是省委常委之一,金达相信傅华就算是再有能力,恐怕也是不能威胁到他一丝一毫的。想到这里,金达的心里才有所释然,不再那么堵得慌了。 市长孙守义开完常委会,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心情是郁闷的。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的能力是远在金达之上的,他是可以掌控金达的,但这一次他却被金达胁迫赞同了金达免除了傅华的职务,这简直是一场羞辱。 不过孙守义并没有纠缠在已经发生的事情当中,更没有后悔什么。当前的关键不在这里。他首先要搞清楚金达是不是有机会上位,如果金达真的能够上位,他就要做好因应的准备工作了。 于是孙守义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赵老,跟赵老讲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也讲了金达今天暗示他的话,然后问道:“老爷子,你觉得金达的话真实的成分有多大?” 赵老说:“这个还真是不好说,最近虽然高层有调整东海省领导班子的想法,但是金达的资历现在应该还够不上再往上走一步的,他要往上走除非有人在背后帮他使劲,这个你等我了解一下吧。” 孙守义说:“好的老爷子,我等你电话。” 挂了赵老的电话之后,孙守义就打电话给了姜非,他想了解一下姜非对发博客揭发傅华的那件事情的调查情况。尤其是那些照片有没有全部收缴上来。 现在傅华被免职,孙守义知道这很可能会激怒傅华和那帮高官子弟的。如果再有什么闪失,那这件事情可就麻烦了。虽然孙守义倒不是怕傅华和那帮高官子弟,但是他也不想把这些拥有强大的背景的人变成他的敌人。 在官场上向来是能少树敌就少树敌的,尤其是不要去得罪没有必要得罪的人。孙守义是觉得这一次金达非要免掉傅华的职务是不智的,傅华虽然并不那么尊重领导,但是他也是没有什么威胁,金达实在没有必要非要把傅华整治地这么狠。 同时孙守义也是知道傅华的心性的,这并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这一次金达把他逼到了墙根,他肯定不会一点也不反击的。而孙守义相信如果傅华出手反击的话,力量绝不会轻了,金达这一次恐怕难以一点不受损伤的。 把照片收缴上来是可以向傅华示好的,孙守义也想借机向傅华解释一下他的无奈。这样子应该可以缓颊一下傅华对他的怨恨,不要把反击的矛头对准了他。 姜非说:“市长,已经找到了那个网名叫做人民问责的博主,将相关的照片和照相机的记忆卡都收缴了上来。” 孙守义心里松了口气,笑着说:“你做的很好,你把相关的东西都给我送过来。” 姜非就将相关的东西送了过来,孙守义简单的看了一下,说:“这件事情相关我们请回来的客人,我们需要对他们有所保护,所以这些照片不能外泄,就留在我这里吧。你和具体的经办人员也都要注意保密。” 姜非说:“我知道了市长。” 姜非就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就拨了电话给傅华,说:“傅华,你过来一下,那些照片我拿到了,你过来把它拿过去给你的朋友吧。” 傅华答应了一声说:“好的,我一会就过去。” 孙守义听傅华的语气很平静,不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心里就放松了下来,笑了笑说:“行,我在办公室等你。”然后就挂了电话 此刻傅华已经从金达那里回来,正跟徐琛他们在一起商量事情呢。徐琛看他接完电话,问道:“谁的电话?” 1729、闷死了 傅华说:“是市长孙守义的,他跟我说昨晚你们被拍的照片都收缴上来了,让我过去拿。” 徐琛笑了一下,说:“这家伙还是比较懂事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过去拿一下吧。诶,哥几个,你们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不要明天就离开海川了?” 原来在傅华去见金达的期间,胡东强已经跟胡瑜非联系了,把傅华被免职的事情讲了,问胡瑜非还要不要继续把天策集团的华东区域的灌装厂放在海川了。 胡瑜非对傅华被免职是很惊讶的,他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原本胡瑜非是想让傅华在海川扶助胡东强做番事业的,但现在看傅华本身在海川就是不受待见的,这样子继续把灌装厂放在海川就是不明智的了,说不定他们还会因为傅华的缘故而被海川市的领导们迁怒呢。 于是胡瑜非考虑了一会就决定先让胡东强中断考察行程回北京。胡东强就把他父亲的决定跟徐琛他们讲了。他们这一帮高官子弟本来来海川就是来玩的成分多一点,做不做项目都在两可之间的,因此他们就合计了一下,一致决定明天就打道回府。 傅华却并不想让他们这么做,不管怎么说也是他将这些人带来海川的,无功而返总是不好的,所以才劝他们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徐琛听傅华这么说,笑了一下,说:“傅华啊,你这个人啊,就这点不好,人家把你都欺负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在为他们考虑。考虑什么啊?我们这么做就是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傅华笑了笑说:“哥几个别这样子的,我被人欺负是跟某人私人的恩怨,咱也不要为了这个影响大局是不是?” 徐琛笑了,说:“什么大局啊,狗屁。凭什么市委书记、市长不考虑大局,却要你这个无官无职的家伙来考虑大局啊。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敢这么欺负你吗?他们就是觉得你这个人是有大局观的,欺负了你顶多你会生气一下,却不会做什么影响他们大局的事情。我跟你说,他们的大局是他们的,与你这个平头百姓没关系,你就是为了大局考虑的再多,他们也不会领情的,相反他们会觉得你更好欺负了。” 傅华想了想也是,一直以来针对他的人都是吃定了他这一点,认为他就是被欺负了也会为了大局忍受下去的。想想自己也是可笑,已经什么都不是了,还考虑个狗屁大局啊。 傅华笑了笑说:“琛哥一语惊声梦中人啊,好了我不管了,我明天就跟你们一起返回北京,让他们的狗屁大局见鬼去吧。我过去先把照片拿回来再说了。” 傅华就去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孙守义就把照片和记忆卡都递给了傅华,傅华看了看之后,就把这些都收了起来,说:“我会把这些都交给他们的,我替他们谢谢您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了,他们是海川的客人,我们是有义务照顾好他们的。诶,傅华,这一次你被免职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是无奈之下才同意金达书记的决定的。” 傅华看了一眼孙守义,他很想知道孙守义究竟是为什么出卖他,但是他心里也很清楚孙守义虽然向他表示歉意,却并不会把跟金达一起来对付他的真实原因讲出来的。既然这个样子,再多啰嗦也没什么意思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无所谓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市长,有件事情跟您说一下,刚才考察团的朋友通知我说他们决定明天就返回北京了。我看我在海川也没什么事情了,明天也会跟他们一起返回北京的。” 虽然孙守义心里已经猜到傅华被免职之后,北京这帮投资考察团很可能会撤走,但是事情真要发生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他看着傅华说:“傅华,就不能劝他们留下吗?毕竟来了一趟,去海川新区看一看也算不白跑这一趟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市长,我已经被免职了,这跟我说不着吧?” 孙守义心说这都是金达惹的祸,都跟他说了最好是拖过考察期间再免除傅华的职务。现在可倒好辛辛苦苦请回来的考察团什么都没考察人家就要撤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别这个样子傅华,虽然你被免职了,但是你对海川市总不会一点感情都没有吧?就当帮帮忙,挽留一下他们。” 傅华笑了笑说:“市长,我是对海川市有感情,但是在海川市我这份感情可是得不到应有的回应的。好了,我要去把这些给他们了。驻京办的工作我回北京之后会交接给罗雨的,就这样吧。” 虽然傅华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但是孙守义却真实地感受到了傅华语气之中的冷淡,他心里就明白这一次他没有支持傅华让傅华也把他恨上了。 孙守义有心想要为自己再解释一下,但是他是不能把真实原因告诉傅华的,无法讲出真实原因就让他所有的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了。孙守义只好苦笑了一下说:“那就这样吧。” 傅华就回了海川大酒店,把照片和记忆卡之类的给了徐琛他们,徐琛骂了句娘,恶狠狠地将记忆卡给毁了,照片也撕掉销毁。现在他心里是有些内疚的,都是因为这些东西才让傅华丢掉了职务。 一旁的田汉杰看着傅华说:“诶,傅哥,有件事情跟你说一下,我家老爷子查过金达这个人了,还真查到了点东西。据说这孙子现在正在被组织部门考察,下一步有可能升做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家伙竟然还要升迁啊,有意思了啊。” 田汉杰说:“傅哥你想怎么去做,要不要我让我们家老爷子狙击他一下,让他无法称心如意。” 傅华脑海里飞速的思考这件事情,他已经是被金达激怒了,这一次他不做点什么教训一下金达,他心头的这口恶气压不下来。但是虽然要有所行动,却也不能贸然行事,他需要做到考虑周详、一击必杀,否则还不如不行动。 傅华看了看田汉杰,说:“汉杰,你家老爷子把事情都了解清楚了吗?据我了解金达的资历不够做到这个常务副省长的,这家伙本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业绩,在上层关系上除了受吕纪和郭逵赏识之外,并没有其他领导跟他的关系密切。按说他是没有能力得到这个机会的。” 田汉杰说:“据说他这一次之所以会被考察,是因为常务副部长谢精省大力举荐了他,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他在哪里刮旋风呢。” 傅华在脑子里一下子把事情串了起来,金达之所以有可能升迁很可能是走了谢精省的门路,而金达能走上谢精省的门路,一定是乔玉甄在其中起了媒介作用。他就明白了为什么金达对乔玉甄的事情那么上心了,估计上一次金达神秘来京就是为了见谢精省的。 傅华就看了一下田汉杰,说:“这件事情现在已经定下来了吗?” 田汉杰摇了摇头说:“还没,不过金达的机会很大,毕竟谢精省是常务副部长,在组织部门是很有权威性的。” 傅华说:“那你家老爷子如果狙击金达的话,会不会得罪谢精省啊?” 田汉杰笑了笑说:“这倒没事,我家老爷子本身就跟谢精省不合拍的,就是没你的事情,他也不一定会支持金达的。所以搞金达那孙子一下没问题的。只是真要拦下他来,光这么空口说白话是不行的,最好是抓这家伙点什么错处。” 傅华笑了笑说:“这容易,这交给我了,很快就会有他的错处浮出水面的。诶,汉杰,你家老爷子能不能也跟谢精省那样子推荐人选啊?” 田汉杰笑了笑说:“应该是可以的吧。怎么傅华想要我父亲帮你推荐人选?”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有一个比金达更合适的人选,是我的老上级,现在的东海省委秘书长曲炜,我给他做过秘书的。这个人的资历和能力都是能够胜任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的。你问一下你家老爷子,如果他是有这个意向的话,我可以安排曲炜秘书长去北京拜访他。” 田汉杰笑了笑说:“行,回头我问问我家老爷子。” 傅华笑了笑说:“我先谢谢你了,汉杰。” 田汉杰笑了笑说:“客气了。” 徐琛这时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华,晚上我们怎么安排啊,我们总算来了海川一趟,你应该让我玩点海川特有的东西吧? 傅华笑了笑说:“来点野趣怎么样?” 胡东强笑了笑说:“什么野趣啊?” 傅华笑笑说:“我带你们去海边真正的渔家,吃一下最地道的海鲜,你们感觉如何啊?” 徐琛笑了笑说:“好啊,赶紧安排,我在这宾馆呆着闷死了。” 1730、抱不平 徐琛笑了笑说:“好啊,赶紧安排,我在这宾馆呆着闷死了。”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丁益,让他带车过来,他要带徐琛这帮人去海平区的白滩村。傅华之所以要带徐琛他们跑去白滩,一方面的确是因为那边海边的风景比较美,另一方面他也是想把徐琛他们带离市区,避免金达和孙守义他们再来纠缠。 现在考察团要撤走,金达和孙守义肯定不会那么甘心的,说不定会做一些挽留的动作。而傅华是准备根本就不给他们接触考察团的机会的。 丁益很快就带着伍权赶了过来,一行人马上坐上了车就往海平区赶。在路上,傅华打了电话给白滩村的张允,讲明了他要带一帮贵客过去吃饭,要张允想办法多准备一点海鲜,他们一会就过去了。 在快到白滩村的时候,傅华接到了海川市招商局局长王尹的电话,傅华心说这帮家伙还是找上门来了。傅华就接了电话,笑着说:“王局长,找我有事啊?” 王尹笑了笑说:“是这样的傅主任,你那帮北京的朋友不是要离开吗,孙市长和胡副市长的意思是想设宴跟他们送送行。你们现在在哪里啊?” 傅华笑了笑说:“王局长,不要叫我傅主任了,我已经被免职了。不好意思啊,我们现在不在市区。你替我们谢谢孙市长和胡副市长的好意了,恐怕我们一时半会赶不回市区了。” 王尹说:“你们究竟在哪里啊?我们也是可以赶过去的。” 傅华笑了笑说:“王局长那就没必要了,我这帮朋友是想去海边渔村玩玩,吃点海鲜的。好了,再见吧。” 傅华说完就挂了电话,车子很快就进了白滩村,傅华就指点着丁益把车开到了张允的家门前,张允听到汽车响就迎了出来。 傅华下车笑着跟张允握了握手,说:“张叔,我带来的人可不少,你准备的饭够吃吗?” 张允笑了笑说:“够了,够了,接到你的电话之后我把村里今天收获的好东西都给你划拉来了,保你吃饱吃好。” 傅华就带着徐琛他们进了张允家,张允把两张大八仙桌并在了一起,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拌好的海菜、黄瓜等几份凉菜。还放着几瓶二锅头,傅华笑了笑说:“哥几个,随便坐吧。” 徐琛和胡东强他们就在八仙桌旁坐了下来,张允的家人就将现蒸好冒着热气的海鲜用大盘子端了上来,有螃蟹、海螺、鲍鱼以及一些贝类,这些纯是野生的,也没经过什么复杂的烹饪过程,只是在渔家的大铁锅里面蒸熟了就上桌,但却有着一种上天赋予的美妙滋味。 徐琛和胡东强这些人都是一些食不厌精烩不厌细的家伙,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他们嘴是特别刁的,张允准备的这些海鲜却让他们一个个都赞不绝口,大快朵颐。 在吃饭的过程中,傅华将张允叫到了一边,先拿了两千块钱给张允,说:“张叔,这是今晚的饭钱,够不够啊?” 张允笑了笑说:“太多了,一半都用不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就都拿着吧,让你们一家人都跟着辛苦,我也过意不去的。诶,张叔,那个云龙公司的高尔夫球场现在怎么样了?” 张允说:“唉,现在越来越成规模了,还在一旁建了别墅,村里不少人都在里面打工,他们算是站稳脚跟了。” 傅华说:“诶,回头能不能拍几张高尔夫球场的照片给我?” 傅华想要高尔夫球场的照片,是要做好对付金达的准备的,这也是他跑来白滩的真正目的。 张允看了看傅华,摇了摇头说:“你想干嘛啊?没用的,人家云龙公司有钱,斗不过他们的。” 傅华笑了笑说:“张叔您就帮我弄一下,我有别的用处。弄好了寄给我。” 张允笑了笑说:“好啊,我帮你弄就是了。” 两人聊完就回去继续吃饭。张允最后准备的主食是鱼锅饼子,自己家粉碎的玉米面在贴在大铁锅边上烀熟,铁锅底下是熬得小杂鱼,两者配合起来特别的对味,这些北京来的公子哥们吃的是特别的香甜。 吃完之后,徐琛提出来要去海边玩一下,张允就带着他们去了海边,正好赶上退潮,露出了大片的沙滩,徐琛胡东强他们玩心大起,脱掉了鞋子走进海水里玩耍了起来。 海对傅华和丁益伍权这些从小在海边长大人来说并没有什么新奇,因此他们只是坐在岸边的礁石上看着徐琛他们玩闹。 坐了一会儿,丁益问傅华说:“傅哥,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啊,就这么认了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现在还没想要怎么办呢。诶,丁益啊,你市财政局那边有没有朋友啊?” 丁益笑了笑说:“朋友是有的了,只是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查点资料,就是前段时间拍卖的那块滩涂地,我想看看地价款有没有交足,怎么样,能帮我这个忙吗?” 傅华说着就看着丁益的眼睛,丁益不会不知道他要查的这件事情事关市委书记金达,可能丁益会有所顾虑也难说。毕竟天和地产是海川市的企业,去开罪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可是不明智的。 丁益笑了一下说:“傅哥看你这话说,你的事情我能帮忙还不能帮吗?你放心,我会帮你查相关的资料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查出来之后,搞一份寄给我。动作要快,知道吗?” 丁益说:“行,我会尽快搞好寄给你的。” 傅华说:“还有一件事情,这一次孙守义在我被免职的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是很耐人寻味的,他没有理由会支持金达的,我很想知道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丁益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也很奇怪,孙守义是知道事情的经过的,再说你跟他的关系又那么好,就算是他不想跟金达对抗,起码也该为你争一下的。” 傅华说:“我很怀疑他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金达手里了,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丁益说:“傅哥,我倒是愿意帮你查的,但是查什么啊,你总得给我个方向吧。” 傅华说:“孙守义这个人是很热衷权利的,不会为了一点小油水搭上自己的仕途的,所以他在钱财方面是很检点的,应该查不出什么问题来的。他如果有问题的话,肯定是在女人方面。你们俩都常年呆在海川,听没听说过孙守义跟哪个女人传过暧昧啊?” 伍权笑着摇了摇头说:“这还真没听说过,虽然孙守义这个人很英俊,身边工作的不少女人对他都有想法,但是还真没听说哪个女人成功的俘获了他的。” 丁益也摇了摇头说:“这方面我也没听说过,我们的孙市长好像是与绯闻绝缘的。” 傅华是了解孙守义跟林姗姗之间的事情的,他相信孙守义绝对不是一个本分老实不贪腥的男人。他摇了摇头说:“不对,他一定有的,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这家伙很善于伪装的,这个女人很可能并不在他身边工作的。” 丁益说:“那这个范围就大了,傅哥,我们总不能一个一个的查吧?” 傅华笑了笑说:“那当然不能。有件事情也许能帮我们查到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前些日子孙守义从我这借了三十万去,这三十万是从我卡上打给他的,这么一大笔钱很可能是用来买房或者买车的,你们想想办法查查这笔钱的去向,我想就会知道究竟是谁在跟孙守义暧昧了。” 丁益说:“他还拿了你三十万啊,这样子还从背后捅你一刀,这家伙真是不仗义。傅哥,不行的话你就拿着三十万做理由去告他算了,就说他仗着市长的权威勒索了你三十万。” 傅华笑了笑说:“说好是借的,我不好去诬赖他的。你还是帮我查一下吧。” 丁益说:“这可能要找找银监局的朋友了,行,我去安排一下。” 傅华看了看丁益和伍权,笑了笑说:“我不用说你们肯定也猜到了我是要干什么了,所以我就不费口舌跟你们讲事情的严重性了,你们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要打草惊蛇。” 丁益看了看傅华说:“这我们都知道,只是傅哥,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是不是真的要这么做我我还没决定下来的,不过早点把这些东西准备出来,当我真的决定要做了的事情,就不至于手里连证据都没有了。” 伍权说:“丁益啊,你不要去想阻拦傅哥了,换到你处在傅哥的位置上,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你会怎么做啊?傅哥,你不用犹豫了,该出手时就出手,整死这帮忘恩负义的混蛋。” “哥几个聊什么聊得这么热闹啊?”徐琛这时从海边走了过来,笑着问道。 傅华笑了笑说:“这俩家伙帮我抱不平呢。诶,琛哥,今晚玩得可开心?” 1731、辕下驹 徐琛笑了笑说:“开心,你今晚的安排真是太棒了。诶,傅华,这里的环境真是他妈的棒,空气又好,如果不是因为海川市那帮孙子,我真想在这搞个度假村什么啊,到时候带朋友来消闲度假。”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琛哥你要搞就搞吧,不必要因为我的事情影响了你的。” 徐琛笑了笑说:“我是那么不仗义的人吗?还别说这件事情由我而起,就算是不由我而起,我的朋友被欺负了我也会挺身而出为他出气的。傅华你等着看吧,琛哥一定会把你受的欺负帮你双倍讨回来的。” “对,”这时周彦峰也走了过来,笑笑说,“琛哥说的很对,我们哥几个从来都是欺负人的角色,这一次却害得朋友被欺负了,这口气不讨回来,我们哥几个哪还有脸面在北京混呢?” 田汉杰也跟了过来,说:“是的,傅哥,你想怎么做就大胆的去做好了,这件事情我们哥几个撑你撑到底了。” 傅华有点感动的说:“谢谢各位了。” 虽然这一次来海川算是被金达整治的不轻,但是却是加深了跟徐琛他们的友谊,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傅华和徐琛他们一直玩到十二点多,才打道回府,回到海川大酒店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没想到王尹却一直等在了酒店的大厅里。 王尹看到傅华,苦笑着说:“老弟,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等了你们一晚上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王局长,你这是何苦呢?你等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啊,我们大家玩的都很累了,都急着回去睡觉,无法奉陪你了。” 王尹说:“”老弟啊,你这是难为我了,孙市长可是命令我要留住考察团的。你就当帮我的忙,帮我留住他们吧。 傅华笑了笑说:“”王局长,你这是难为我才对啊。对不起了,我爱莫能助了。好了,时间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傅华转身就和徐琛他们一起进了电梯间,留下了一脸苦相的王尹在那呆呆的看着他。 第二天一早,孙守义刚到办公室,就看到了已经等在那里的王尹,王尹苦笑着说:“孙市长,北京那个考察团根本就留不住啊,人家现在根本就不搭理我们的。” 孙守义瞪了一眼王尹,说:“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啊?要你这个招商局局长干什么吃的啊?” 王尹苦笑着说:“我不是没想办法啊,我昨晚在酒店里等他们等到一点多了。市长,您也是知道这问题的根子不在招商局的,不解决根子上的问题,我就是想出个大天来,他也解决不了问题的。” 孙守义也知道逼王尹去想办法挽留北京的考察团实在难为王尹了,问题根本就不是王尹能解决的。但是这个考察团撤走的问题传出去对海川市今后的招商引资工作影响是很坏的,而且海川市政府本来还期待这一次北京考察团能够给他们海川新区打响第一炮呢。所以孙守义必须要做一些挽留的动作,不到最后一刻,他还是不想放弃努力的。 事情的根源实际上是在金达那里,孙守义想到这个,心里就有点恼火了。这时胡俊森也过来了,看着孙守义说:“市长,赶紧想想办法啊,好不容易拉来了一个考察团,不能就这样让他们撤走了啊?” 孙守义瞪了胡俊森一眼,说:“想想办法想想办法的,你不是挺有办法的吗,你去把他们留下来啊?” 胡俊森对孙守义倒并没有什么畏惧,说:“又不是我把人家惹恼的,这件事情的根源在金书记那里,我看让金书记出面挽留才是正理儿。” 孙守义心说你就扯淡吧,金达那个固执的人怎么肯低这个头啊?不过胡俊森的说法也提醒了孙守义,既然这件事情是金达惹出来的,现在既然挽留不住,那就推给金达好了,有责任也要金达出面负责。 孙守义说:“行,我打电话给金达书记,请他出面处理这件事情好了。” 胡俊森说:“是啊,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将来新区发展不起来,金达书记也是有一份责任的。” 孙守义就拨了电话给金达,说:“金书记啊,有件事情跟您汇报一下,北京考察团已经放弃了对海川市的考察,准备今天撤走了。我们想尽办法挽留也挽留不下来,您看怎么办吧?” 从傅华昨天的态度上,金达心中其实早就预料到傅华一定会对他有所报复的,因此对考察团要撤离的事情倒也不意外,就说道:“人家要走就让人家走吧,我们又不能锁住他们的腿。随便他们了。” 孙守义听金达的语气便知道金达对此也是没招的,不过好在金达有了不再挽留的指示,将来追究起责任来,责任也是金达的,就说道:“那好,就按照您的指示办,不去管他们了。” 金达也听出来孙守义打这个电话来是为了推卸责任的,有心想说几句,但又一想这责任确实是他的,推也是推不掉的,就没必要去争论了。 金达就说了一声那就这样吧,然后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之后,金达就开始思考考察团撤走会给他带来的影响,心里就有了些不安。不管怎么说考察团撤走这件事情影响是很不好的,他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件事情跟吕纪通报一声比较好。 金达就拨通了吕纪的电话,把他对傅华的处分和考察团要撤走的事情跟吕纪说了。吕纪听完之后,脱口就说道:“愚蠢,金达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你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就没有这件事情能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金达听吕纪这么不留情面的骂他,这可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就有点着急了,赶忙解释说:“吕书记啊,这事情您不了解的,当时网络上舆情汹涌,我们海川市必须尽快做出决断才能安抚住舆情的,否则后果很严重。也是为了平息社会大众的愤怒,我们市委才对傅华从重处罚的,我不认为我们这是做错了的。” 吕纪冷笑了一声,说:“金达啊,别跟我说的那么好听,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由得你哄。你说不这么做后果很严重,你告诉这件事情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啊?” “这个,”金达语结了,半天才说出来一句,“反正是很严重就是了。” 吕纪苦笑了一下,说:“金达啊,开始学会狡辩了啊。以前我觉得你还算是一个老实人,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情的。你当我不知道啊,你这根本就是借机整治傅华呢。曲炜在我面前说你格局太小,我心里当时还觉得他这么说你有点太重了,但现在看你岂止是格局太小啊,简直是狭隘。不但是狭隘,而且一点点的头脑都没有。” 金达听吕纪越说越严厉,就越发的慌了,张口说了句:“吕书记,我……” 我下面金达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为自己辩解了。,他半张着嘴好半天都没说出什么来。 吕纪冷笑了一下,说:“我什么吗,说啊,你不是挺能狡辩的吗?说给我听听你的理由啊。” 金达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吕纪实际上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想法了,他再说任何的理由,不但不会改变吕纪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只能越发的让吕纪感觉他在狡辩,所以金达很明智的闭上了嘴。 吕纪见金达不说话了,冷笑了一声,说:“怎么不说了?金达啊,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一点点的政治敏感性都没有啊,现在是什么时期你不知道啊?我马上就要离开东海了,东海马上就会来个大洗牌的。你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去开罪傅华干什么啊?你是不是以为傅华身后的郑老、程远那些老领导他们都没用了是吧?我跟你说他们跟东海省政坛还有着很深的联系,他们出来随便讲句话就可能让你栽个大跟头的。” 吕纪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唉,看来我和郭书记把你提拔的过快也不是一件好事啊,有点拔苗助长了,搞得你缺乏必要的政治历练,净犯一些低级的错误。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市委书记很了不起啊,可以随意拿捏傅华啊?” “不是的,吕书记,”金达赶忙为自己的辩解说,“我真的是觉得这一次傅华是应该被处分的。” 吕纪笑了,说:“金达啊,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比我清楚了。我要提醒你的是,你不要以为你比傅华强,实际上你比他差的太远了。以前你整他他没对你怎么样,那是因为他是你的下属,还给你这个市委书记留了几分面子。现在好了,你把他的束缚都去掉了,你就等着他来对付你吧。” 金达笑了一下,依旧嘴硬的说:“我就不相信他能把我这个市委书记怎么样的。” 吕纪叹了口气,说:“是局趣辕下驹耳。幸致位此,乃欲一鸣惊人乎?” 1732、老公 说完,吕纪心中是在是对金达太失望了,也没兴趣跟金达在说什么了,就这么直接的挂了电话。 听到吕纪说的这句话,金达的脸腾地就涨红了,这句话他太熟悉不过了,上一次他已经听傅华说过一次了,不过那次傅华说得还比较婉转,吕纪却说的是直截了当,根本就没给他留丝毫的情面。 这句话是源自侯方域的讽刺寓言《蹇千里》的,意思是说,你不过是一头车辕下不惯驾车之幼马,少见世面器局不大之人,靠幸运才得以攀上高位,怎么还想一鸣惊人啊? 吕纪这是明显地表达了对金达的瞧不起了,以往虽然吕纪也有对他不满意训斥的时候,但是那是对他一种爱之深、责之切的表示,而今天则是深深的失望了。最后竟然连话都懒得跟他说下去了,直接就挂了电话。 金达心中就有几分的惶恐了,他有一种被吕纪抛弃了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以往吕纪可是他的精神支柱之一,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他都是习惯于求助于吕纪的。现在这根支柱不理他了,以后他可怎么办啊? 惶恐了一阵之后,金达心中慢慢平静了下来,心中就慢慢开始滋生起对吕纪不满了,心说吕纪啊,你这么指手划脚的算是怎么一回事啊?别自以为是了,你比我做的就是好吗?你的书记不也是还没做满任期就被人拿下来了吗?这说明你那套是行不通的。 反倒是我,现在已经跟谢精省沟通好了,下一步就会成功接任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了。就我现在这个年纪做到常务副省长,可谓是前程远大的,再下一步很难说会上升到什么位置上去,也许还会超过你这个书记呢。到那个时候,我倒要看看谁才是是局趣辕下驹耳。 再是,吕纪,你也把傅华看得太厉害了吧,我就不信他还能拿我这个市委书记怎么样,不错,傅华是有点小聪明,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这几年在驻京办,他还不是被我吃的死死的。这一次他聪明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要不然我整不死他。 金达想到这里,嘴角发起一丝狞笑,此刻因为吕纪这么对待他,他心中真是更加恨极了傅华,几乎有种恨不得咬上傅华两口才解恨的感觉。 此刻的傅华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他正在海川大酒店前台结账呢。海川市招商局居然并没有给这一次考察团在海川大酒店的费用结算。其实很多次海川来考察团也是没有谈成项目的,习惯上海川市招商局还是会结算相关的费用的。这一次故意不结算,就是在给傅华眼色看了。 傅华有心想要发火,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考察团什么都没考察就要撤走也是有不对的地方,还是把这口气先忍下来算了,也不值得跟这些小人物置气,那样子太自贬身架了。真要斗的话,目标还是冲着金达孙守义这种的比较好。 于是傅华就想自己签单,先把这笔帐结了算了,没想到海川大酒店居然不同意他签单,理由是他的驻京办主任已经被免了,不能在大酒店这边拥有签字权了。 正在争执之间,徐琛他们也收拾好了各自的行李来到了一楼前台,看到这个情形,徐琛就火了,骂了句:“嘿,这帮孙子诶,还真是他妈现实。当我们花不起这笔钱啊。傅华,这笔账我先接吧,回头我再跟海川这帮孙子慢慢算账好了。” 徐琛说着拿出一张黑卡,准备递给前台经理结账,却被傅华一把拦住了,他说:“琛哥,不能便宜他们,你等一下,我来处理。” 傅华就掏出手机打了电话给孙守义,孙守义接了电话,傅华笑了笑说:“市长啊,我和我的朋友现在要回北京,但是海川大酒店这边不放我们走,您说该怎么办啊?”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并没有顾及到北京考察团这边的费用结算问题,他虽然心中对傅华和考察团就这么离开了很不满,但是他也还没有为此就吝啬得要不结算考察团这笔费用。 想来这是招商局王尹搞出的事情来的,孙守义心里骂了一句娘,心说这个王尹真是混账,帮忙帮不上不说,还净添乱。 孙守义知道这帮北京的高官子弟们可并不好得罪的,此刻需要赶紧把问题解决了,就说:“傅华,你把手机给他们前台负责的人,让我跟他说。” 傅华就把手机给了前台经理,孙守义说:“我是市政府孙守义,这帮北京客人的费用回头市政府会派人来结算的,你放行吧。” 有了孙守义的交代,前台经理不敢再来再留难傅华他们了,只好放他们离开了。丁益安排车送他们去机场,到了机场之后,丁益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傅华,说:“傅哥,你要的东西,刚从财政局拿出来的。” 傅华知道这是乔玉甄购买那块滩涂地块的相关资料了,就把文件袋收好了,拍了拍丁益的肩膀,说:“谢了。” 徐琛、胡东强他们也跟丁益握手告别,他们对丁益的印象还不错,徐琛还开口邀请丁益去北京找他们玩。 上了飞机之后,傅华坐在座位上心里是有些惆怅的,虽然他做了一些安排,但是对下一步究竟要怎么做他心中是没底的。而现在他的驻京办主任被免掉了,下一步他要做什么他心中也是没数的,他还能不能回归驻京办呢…… 傅华心中对这一切都是没头绪的,心里难免有些烦躁,而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金达。想到这里,傅华拿出了手机,不管下一步他要做什么,他跟金达之间这个仇算是结下来了,他是不会就这么放过金达的,他决定正式的跟金达宣战了。于是他写了一条短信发给了金达,短信的内容是:是局趣辕下驹耳。幸致位此,乃欲一鸣惊人乎? 北京,冯葵家中,看到冯葵在两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两只点燃着的巨大红烛,傅华笑了一下,说:“天哪,你用得着这么老土吗?” 冯葵端了一杯红酒走了过来,魅惑的笑了笑,说:“一定要的。我知道你不可能离婚娶我的,但是我却很想嫁给你一回,即使只能在这种只有我们两人的场合啊。” 傅华接过来冯葵递给他的红酒,笑了笑说:“这是不是要喝交杯酒啊?” 冯葵笑了笑说:“我不是要跟你喝交杯酒,我是要你先喝了再喂给我。” 傅华刚想说这可有点恶心啊,冯葵却已经身体贴上了他的身体,脸颊贴在了他的脸颊之上,歪着头眼神迷离的看着他。 天哪,冯葵身上的气息怎么能够这么魅惑啊,迷迷蒙蒙,微微的湿润着,其中有着一种含混不清的甜香,似乎是她身上的汗味,又似乎是她天然的体香。 傅华感觉到热血上涌,嘴巴变得干渴,而冯葵浑身炽热若火,嘴里更是喃喃的说道:“快点嘛,人家现在可是很渴的啊。” 傅华再也不想说什么废话,他将杯中的红酒一口喝进了嘴里,将杯子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低下头嘴对嘴的去喂给冯葵喝。嘴唇对上的时候,傅华感觉浑身像着了火一样,而冯葵更是浑身扭动个不停,丝毫没有去顾忌不让嘴里的酒洒出来。 这一刻的美妙似乎都不太真实了,让傅华都有一种虚幻的感觉,他忽然想到了红楼梦中贾宝玉被警幻仙子引进的那个太虚幻境,他感觉眼前的这一切似乎就是太虚幻境的真实存在了。 也许男人们都渴望有一个能让他们忘记烦忧的太虚幻境,那样子他就可以沉醉在温柔乡之中,不用面对现实当中的诸多困境。 傅华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他没有了意识,没有了呼吸,有的只是对冯葵疯狂的渴求。他想用自己填满冯葵身体的空虚,也想要借着冯葵对他的束缚而感受到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真实存在。 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傅华才从那种无意识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就看到冯葵正枕着他的胳膊,眼睛微眯,身体紧贴着他的身体,一副神情恍惚陶醉的样子。 两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依偎着好一会儿,忽然冯葵伸手去扭住了傅华的鼻子,笑着嗔道:“你个坏蛋,你不是答应我这一次让我在上面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不能怪我吧,刚才你只顾着陶醉去了,可一直没主张过这个权利的。” 冯葵笑了一下,说:“是啊,我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 傅华笑了笑说:“这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冯葵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很想要有一次真正掌控住你的感受。” 傅华笑了笑:“那我成全你,你现在上来吧。” 冯葵却摇了摇头说:“现在可不行了,刚才的那一次已经耗尽了我的精气神,我就是上去,感觉也不会很好的。算了我们还是这么抱着说说话吧。诶,老公啊,” 傅华愣了一下,笑了笑说:“诶,你先等等,怎么就叫起老公来了?” 1733、花痴 傅华愣了一下,他感觉到了冯葵对他称呼上的不同,就笑了笑说:“诶,你先等等,怎么就叫起老公来了?” 冯葵笑了笑说:“我们刚才已经在红烛之下洞房了,不叫你老公又叫你什么?” 傅华想想也觉得亏欠冯葵的,这样的一个出身名门的名媛没什么名目的就跟他在了一起,在私下的场合叫几声老公也算是一种心理补偿了。 傅华笑了笑说:“行行,你爱叫就叫吧。不过你可别叫顺了嘴,再被人面前也这么叫。” 冯葵笑了起来,说:“你现在害怕什么啊,你已经别人给免职了的啊,朋友场合叫几声,别人也只会当做玩笑的。” 傅华笑笑说:“好了好了,随便你了。” 冯葵笑了笑说:“这么说你认可了?”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已经被你赖上了,不认可也不行啊。” 冯葵笑了笑说:“那好,你叫我几声亲亲老婆听听。” 傅华看冯葵正在兴头上,就笑着叫了几声亲亲老婆,冯葵甜甜的答应着,一边回叫傅华作亲亲老公。 傅华笑着答应了下来,然后警告说:“好了,现在你做我老婆了,我可要跟你约法三章了。” 冯葵笑笑说:“老公你说吧,我一定严格遵守的。” 傅华笑笑说:“首先你要守妇道,再像那一次我见到你在酒吧那样子勾搭男人可不行。” 冯葵笑了起来,说:“这我可以答应你,因为我很难再遇到像老公你这样子能让我那么动心的男人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一旦你真的再遇到了呢?” 冯葵笑笑说:“那也简单,我会先跟你离婚,然后再去勾搭他。” 傅华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点着冯葵的鼻子说:“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啊,想不到我们还可以离婚啊?你真是狡猾。” 冯葵笑笑说:“能结婚当然也就能离婚了,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你的约法第二章呢?” 傅华笑笑说:“这约法第二章是这样子,既然我是你老公了,以后你要尊重我,可不准在我面前摆大姐大的架子。” 冯葵笑了笑说:“我就是想摆也摆不出来啊,老公啊,你不知道的,在你面前我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女人,我感觉在你面前什么可以都不用管,什么都可以依赖你的。这种感觉真是很奇怪,就是在我父母面前,我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的。诶,老公啊,你对我是一个什么感觉啊?” 傅华看着冯葵的眼睛,摇了摇头说:“我对你的感觉也是很诡异的。其实我这个人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是很严谨的,也曾经有过女人向我示好过,但我都能守住自己,唯独在你面前,我完全没有了自控的能力。” 冯葵笑了,说:“这我可以感觉得到。诶,老公啊,你说的有些想你示好的女人,这里面是不是包括高芸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了,别去扯高芸了,我跟她没什么的。” 冯葵笑了笑说:“其实有什么我也无所谓的,诶老公啊,要不要我想办法帮你把高芸也弄上,我们俩一起服侍你好不好啊?” “去你的吧,”傅华笑着伸手弹了一下冯葵的脑门,笑骂道,“真不知道你这个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啊,这种事情你也能想出来啊?” 冯葵笑笑说:“我是觉得吧,我一个人被你骗上手了有点亏,如果能再拉上高芸作伴,我心里就平衡多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个坏家伙啊,原来是存着这样的坏心思啊。” 傅华说话的时候伸手拿起了手表看了看时间,冯葵瞅了他一眼,说:“你看时间干什么啊,想要回去了?老公,今晚可是我们洞房之夜,能不能不走留下来陪我一晚啊。” 傅华看了看怀里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的冯葵,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好吧,我今晚就留在你这里不回去了。” 冯葵没有想到傅华居然答应了下来,不用的愣住了,笑了一下说:“老公,你不会是跟你们家老大吵架了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什么叫你们家老大啊,你既然也是我的老婆,就应该说我们家老大。” 冯葵说:“诶,别转移话题啊,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跟她吵架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吵架是没有了,她并不知道我回北京了。 冯葵说:“”怎么可能,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在家里吗?” 傅华说:“是啊,我是在家里,但是她不在家里啊,我离开北京这几天她带着孩子去爷爷家住了。” 冯葵看了看傅华,说:“你不会是故意不通知她你回北京了,好留出一天时间跟我幽会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很想说是,但是你相信吗?” 冯葵摇了摇头,说:“我不信,你不是能动这种脑筋的人。究竟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却是也不是动这种脑筋的人。今天从海川飞回北京,我并没有先回家,而是去了海川市驻京办,把一些交接手续办了一下,忙到傍晚才回了家,进家门之后才知道她和儿子不在家。正想跟她联络一下,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了。” 冯葵看了看傅华,说:“我怎么听你说的那个意思好像是你们俩这几天都一直没联络的样子啊,那她知道你被免职了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我也不清楚,反正她是没有打电话过来问我这件事情的。她现在工作很多,可能顾不上我这一头的。” 傅华虽然在冯葵面前说话的时候带着笑容,但实际上他回到家,看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心里是很失落的。被免职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少的打击了,而郑莉却是好像对此根本就不知道的状况,这让傅华觉得他在郑莉心目中是越来越不重要了。 冯葵说:“再忙她也不能不去顾自己的老公啊?诶,老公,我看你跟老大之间似乎存在点问题啊。” 傅华看了看冯葵,笑了笑说:“这可意味着你的机会来了啊,你想不想篡位啊?” 冯葵笑着摇了摇头,说:“曾经有那么一会儿,我很想能够跟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过后来认真的想了一想,我发现我还真是没有去做那种洗手作羹汤的小女人的。那样子也许没几天我就烦了的。所以我还是做你的小三吧,这样子你还会很疼我、爱我的。” 傅华对冯葵脑筋里的一些奇思怪想已经有些适应了所以对冯葵的说法只是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什么。 两人之间出现了一点短暂的沉默,冯葵看了一下傅华问道:“诶,老公啊,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最近的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还没有时间认真地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办,诶,老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冯葵说:“那就要看你怎么想了。你是想继续在官场上打拼呢,还是想换换跑道,在商界求发展呢?如果你想进入商界的话,可以来我的公司,我会安排给你一个总经理干干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这个总经理比你的职位高吗?” 冯葵笑了笑说:“私下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当然比我高了。” 傅华笑笑说:“那也就是说你职位比我高了,那我可不干,再说我也是不想靠女人吃软饭的。” 冯葵说:“那你如果是不想离开官场也好办,冯家在北京不少的地方都有人脉的,小官还是能帮你找一个来做的。” 傅华想了一下,说:“这也不好,就这样子离开海川驻京办,我的身上始终会背着一个免职处分的,这个问题如果解决不了,我是不会另谋高就的。” 冯葵笑了一下说:“你这也不行,那也不可得,究竟想怎么样啊?莫不成你还想让他们给你平反?老公啊,你也是官场中人,应该知道那些领导们都是些死要面子的家伙,明知道是错了他们也不会认错的。所以你想要他们帮你平反,可能性太低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我也是知道的。我现在在犹豫的是,如果他们不肯认错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打得他们认错,甚至想办法把他们弄下台,换上别的人来帮我平反。” 冯葵笑了起来,说:“这谈何容易啊,组织部门又不是你家开的,你想换就能换啊?” 傅华自信的笑了一下说:“运作好了肯定是可以的。” 冯葵看着傅华的眼睛,笑了一下,说:“你这个笑容我可是见过的,你玩梭哈赢雎才焘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笑的。你知道吗,老公这时你最有魅力的时候,我当时看到你这样子笑,浑身都酥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了,你就别花痴了。” 冯葵笑笑说:“我就是说说自己的感受嘛,诶,既然今天又这么笑了,是不是你心中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主意了。” 1734、眼歪嘴斜 傅华笑了笑说:“大方向是有了,但是一些具体的操作思路还没有想清楚。你知道我现在可是败军之将,已经没有多少本钱去挥霍了。而且要动一个市委书记,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何况这个市委书记上升的势头还很猛,据说很可能要升迁到省里做常务副省长了。” 冯葵说:“这可就有点难了,你知道吗,要进入省部级的领导行列,高层没有一点关系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你动了他实际上是等于在动他身后的那个人,这可不是你的层级能够达到的。” 傅华笑了笑说:“所以我的第一步计划就是狙击他,不要他真正成为省部级的领导。” 冯葵说:“这个也不容易啊,你想狙击他,必须要能影响到北京的高层领导才行啊。你有把握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虽然汉杰跟我说他会让他父亲帮我的,但是他父亲能帮忙到什么程度,这个我心中是没底的。” 冯葵说:“你的顾虑是有道理的,汉杰的父亲虽然是副部长,在这件事情上却还不具备决定性的影响力,你如果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他的身上,恐怕能最终会失望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我也是明白的,所以我做这件事情是要动员起很多力量,让他们相互协助,连环在一起才能起到狙击金达的作用。” “你想用三十六计败战计中的连环计啊?”冯葵笑了笑说。 傅华看了冯葵一眼,笑笑说:“你也知道连环计?” 冯葵扁了一下嘴,说:“这有什么啊,你听着啊,第三十五计连环计,将多兵众,不可以敌,使其自累,以杀其势。在师中吉,承天宠也。讲的意思是敌人力量强大,不能跟他力拼,就应该运用谋略,是他们自相牵掣,以消弱他的力量。将帅靠指挥巧妙地当,用兵如神,就能胜利。三国演义中庞统向曹操献连环计,是曹操战舰勾连,而后纵火烧之,就是连环计的一个经典例子。怎么样,我没说错什么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行啊,老婆,有两把刷子啊,想不到你对三十六计这么熟悉啊。” 冯葵笑了一下说:“这就要归功于我爷爷了,他老人家原本是期待我能做一个花木兰的,所以从小让我背了不少的兵书。可惜的是我后来并没有真的如他老人家所愿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不过我背的这些东西也没浪费,后来我在商界打拼,这些东西给了我不少的帮助。” 傅华笑了笑说:“难怪你经商这么成功啊,原来是在用兵法作经商的指导思想啊。我确实想用连环计对付金达的。相对金达来说,我现在势弱力单,根本就无力跟金达直接对抗。汉杰父亲那边只是我想动用的一方力量而已,我还需要动用其他的力量给他提供协助,让他有足够的能量把金达给我狙击下来。” 冯葵说:“这个其他的力量你有想法了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有,不过这件事情要怎么去做我还没想好。你知道这里面还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不论做什么、怎么去做,我是不能站在前台的。” 冯葵笑了笑说:“是啊,官场上可是不喜欢那种揭发别人的官员的,你如果还想留在海川市的话,确实是不适合站在前台的。” 这一晚傅华就留宿在冯葵的闺房里,郑莉那边一直也没动静,应该还是不知道他回北京了,否则看到他带回家去的物品,应该是会打电话找他的。 早上起床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冯葵简单的做了一点早餐,两人坐在一起吃饭。坐下来之后,傅华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看,苦笑了一下,说:“现在的人好现实啊,我被免职了,居然连电话都不打一个过来了。” 冯葵笑了起来,说:“怎么老公,那个小破官丢掉了,就这样子让你失落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不是了,就是忙惯了的人一下子闲了下来,有点不适应。” 这时手机却突然就响了起来,倒把傅华给吓了一跳,手就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冯葵笑了一下,说:“真有意思啊,我看跟雎才焘赌两千万的时候,眼睛连眨都没眨。这个时候却被一个电话给吓着了。” 傅华笑笑没说什么,看看来电显示,是丁益打来的,就接通了。丁益笑了笑说:“傅哥,你知道吗,金达书记住院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奇怪,我在海川市看到他的时候气色还很好啊,怎么就会住院了呢?” 丁益笑了笑说:“这件事情是很蹊跷,据说当时金达书记正在听一位下属汇报工作,不知道是谁发来了一封短信,他就看短信。结果一看就大怒,嘴里嚷道局趣辕下驹耳,你才是局趣辕下驹呢。然后就狠狠的将手机摔倒了地上,将手机都摔得四分五裂。然后就嘴眼歪斜,人软软的倒在地上了。” 丁益说的金达这个症状傅华多少也了解一点,他惊讶地说:“金达中风了?” 丁益说:“对啊,他被送到医院急救,医生确诊说金达是轻微中风,是因为暴怒造成的情绪波动影响下形成的脑血栓。幸亏发现的及时,打过通拴针之后,状况就稳定了下来。” 傅华说:“那他没什么大碍吧?” 丁益说:“大碍倒没有了,只是嘴和眼都有点歪,有看到的人说现在的金达的脸看上去有点滑稽。” 傅华笑了笑说:“那无所谓了,反正也不妨碍他继续做这个市委书记了,只要能保住他的官职,其他的金达都不会在乎的。” 丁益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只是很奇怪啊,他为什么会被那么一句局趣辕下驹气成这个样子啊,我问了一下有学问的朋友,其实这句话也就是讽刺金达没见过世面没什么能力的意思,作为一个市委书记,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对他骂他了,他至于为了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气出病来吗?” 傅华心里是知道这封短信是他发的,不过他也纳闷为什么金达会气成这个样子,他们两人现在已经势成水火,他骂金达两句应该是平常事的,金达对此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才对的。 傅华不知道的是,金达之所以会这么生气,是因为在他发短信之前,金达已经被书记吕纪给狠骂了一通,而吕纪骂的最严厉的话,也就是这句蹇千里传里面的局趣辕下驹耳。 吕纪骂这句话的时候,金达尚能忍受,而傅华发来的这封短信巧不巧的正好跟吕纪的话重合,则是起了一个累加的作用,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终彻底的激怒了金达,让他来了个总爆发。 傅华不想承认短信是他发的,他想金达也是个爱面子的人,应该也不会承认这封短信是他发的。就笑了笑说:“真是很奇怪啊。” 丁益笑了笑说:“傅哥,你知道吗,现在海川政坛上都在说这件事情与你有关呢。” 傅华愣一下,心说难道已经有人查到短信是他发的了吗?不过查不查到,他是不会主动去承认的,就笑了笑说:“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啊,就你说的这个时间,我应该正在海川市飞北京的飞机上呢。” 丁益说:“倒不是说你直接害他的,而是人们说金达这是对你忘恩负义遭到的报应。大家都觉得你这一次被免职实在是太冤枉了,当初你还帮过金达那么大的忙,他今天这么对待你实在是太过分了,连老天都有些看不过眼了,所以才会让他中风惩戒一下他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扯淡吧,他中风是他的身体不健康,与老天爷的惩罚有什么关系啊?” 丁益笑了笑说:“虽然没有关系,但是这起码说明海川市的人心所向,说明人们对金达这一次的做法是很不满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是啊,现在的金达已经不是当年的金达了,他变得越来越唯我独尊了,希望这一次中风能让他稍稍的清醒一点了。” 两人又扯了几句闲话,丁益才挂了电话。放下手机之后,傅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冯葵纳闷的看着他说:“老公啊,他不过是中风了而已,至于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的吗?诶,不对,不会是他接到的那封短信正好是你发的吧?” 傅华笑着说:“就是我发的,诶,老婆啊,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样子很幸灾乐祸啊。” 冯葵也笑了起来,指着傅华说:“你这个样子岂止是幸灾乐祸,简直是很贱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知道我这个样子很不应该,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高兴一下,这个混蛋也有遭报应的一天。” 冯葵笑着说:“不过你也太厉害了吧?一封短信就能把他给气病了,还眼歪嘴斜,你究竟在短信里面说了什么啊?” 1735、想一想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很简单,我就是说他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世面没能力的家伙,只是靠运气才登上了市委书记的宝座。” 冯葵纳闷地说:“这没什么吧,至于把他气成这样子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没想到会把他气成这个样子的,只能说他的气量实在是太小了一点。” 冯葵笑了笑说:“确实是太小了一点,诶,老公啊,你如果这个时候再打电话去问候一下他的病情,恐怕你也不用再费什么心思去狙击他上位了,他可能就会直接在医院出不来了。” 傅华看了冯葵一眼,笑了笑说:“诶,老婆,你的心也太狠了一点吧?你这个招数可是想要他的命的。” 冯葵笑了笑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不会因为他病了,就准备放弃对他的狙击了吧?” 傅华迟疑了一下,说:“放弃倒是不至于的,虽然他病了,但是我的困境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改变的,所以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东海省委,吕纪办公室,吕纪正在批阅文件,曲炜敲门走了进来。吕纪抬头看了一眼曲炜,笑了笑说:“有事啊,老曲。” 曲炜说:“有个事情跟您通报一下,海川市市委书记金达突然生病住院了。” 吕纪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曲炜,说:“怎么回事啊?这个金达的身体不是挺健康的嘛,怎么突然就病了?” 曲炜说:“本来是没事的,不知道怎么了金达突然就暴怒起来,将手机都摔了,嚷着什么局趣辕下驹,然后人就中风了。不过仅仅是轻微中风,经过治疗已无大碍了。” “什么,”吕纪惊叫了一声,他关注的点不在金达的病上,说,“老曲啊,你再说一遍金达在中风之前嚷的是什么?” 曲炜愣了一下神,然后说:“他嚷什么局趣辕下驹,你才是局趣辕下驹之类的,吕书记这很重要吗?” 吕纪摇了摇头说:“不是很重要,不过我昨天是拿这句话批评过金达的,恐怕金达同志心中对我有看法了。” 吕纪的神情忽然变得有点落寞,金达这个他一手拉拔起来的嫡系部属,在他现在将要离开东海省书记岗位之前,就敢用这种几乎公开的方式对他表达不满,这说明他这个书记在东海省已经没有什么威信可言了。这让吕纪有一种树倒猢狲散的感觉。 曲炜跟吕纪也是配合了很多年的,吕纪在想什么,曲炜不用问也是清楚的。他笑了一下,说:“吕书记啊,我早就跟您说过了,这个金达的格局是很小的。您就别生气了,不值得为他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生气的。” 吕纪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岂止是生气啊,我是心痛啊。你应该也看到了,从郭逵书记到我,这一路上对金达是多么扶持的,可以说没有我和郭书记,也就没有金达今天。现在可倒好,我还没离开东海省呢,不过说了他几句重话而已,他就弄出这个架势给我看了。” 曲炜说:“吕书记,金达这么做我是一点都不意外的,不用说别的,就看他怎么对待傅华就明白了,您也是知道的,当初傅华可是帮了他不少忙的。” 吕纪说:“是啊,我是被这家伙的表象给迷惑住了,所以虽然感觉他对傅华有点过分了,却也没往忘恩负义这方面去想过的。现在我就要被人从东海挤出去了,考验他的时候到了,他马上就露了原形了。” 曲炜说:“可能金达感觉您再也无法给他提供帮助了吧,我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金达和北京的谢精省副部长搭上了关系,这一次可能会接替孟副省长出任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 吕纪说:“他在北京找到关系这件事情跟我说过了,不过他有点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一个常务副省长可是很关键的职务,高层不会仅仅就凭一个谢精省的推荐就让他担任这个职务的。金达的能力也是不能胜任这个位置的。所以他究竟能不能上位还在两可之间呢。唉,老曲啊,其实在我心目中你才是这个常务副省长的合适人选,可惜的是我很快就要离开东海了,已经无法帮你完成这一转变了。” 曲炜笑了笑说:“吕书记啊,我能不能完成这个转变我并不在乎的,我一个被处分的官员今天在您的帮助下能够做到省委秘书长的位置,我已经知足了。倒是您,难道就这么甘心离开东海吗?” 吕纪愣了一下,看着曲炜的眼睛说:“老曲啊,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当然不甘心了,只是我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这是高层已经定局的东西,我除了接受之外,并无其他的办法的。” 曲炜说:“话不能这么说,官场上的事情不到最后公布的时候,都无法说就是定局了的。” 吕纪看了看曲炜,疑惑的说:“这么说老曲,你有办法让我可以留下来?” 曲炜说:“办法吗不是没有,但是关键要看吕书记想不想去做了。” 吕纪犹豫了一下,他是知道要扰乱高层的布局可能带来的政治上的风险。不过他如果被从东海省挤出去的话,未来的前景是很暗淡的。就算是高层会给他一个部长的位置,但这个部肯定是不受重视的。其实那也只是变相的让他提前去养老吧。这他当然是不甘心的了。 于是吕纪看着曲炜说:“什么办法啊,说来听听。” 曲炜说:“吕书记您应该明白您这一次被调离,只不过是给邓子峰省长腾位置罢了。但如果是邓子峰并不如高层想象的那么好呢?有没有可能您就不需要腾这个位子了?” 吕纪愣了一下,说:“这是不无可能的,但是要如何去做呢?” 曲炜并没有直接去回答吕纪的问题,而是笑了笑说:“再是高层不是一直觉得您的魄力不足吗?您是不是也需要做一点有魄力的事情出来给高层看看,比方说搞一次轰轰烈烈的打击腐败行动。相信您如果真的把这个打击腐败的行动搞好的话,一定是会有所收获的。” 吕纪说:“反腐败,老曲啊,这个面可就太大了,你要知道我在东海省的时间不多了,要全面铺开的话恐怕是来不及的。” 曲炜说:“其实也不用全面铺开的,找好几个切入点就可以的,比方说齐东市,又比方说东桓市,我相信只要选好切入点,局面马上就会打开的。” 曲炜点出东桓市吕纪是理解的,东桓市是孟副省长起家的地方,算是孟副省长的根据地之一。选择东桓市不用说目标人物一定是孟副省长了。 吕纪对曲炜点出了齐东市就有些不解了,齐东市的以前的市长是王双河,刚刚才被换掉不久,这家伙可是他的嫡系人马之一,曲炜点出这个难道是让他对自己人下手吗? 吕纪看了看曲炜,说:“老曲啊,你说说看,这两个市我需要怎么去切入啊?” 曲炜说:“东桓市前段时间出了一个常务副市长裘新受贿的案子,这个案子最后不了了之了。其实裘新和东桓市的市长卢丁山、孟副省长是一条线上的。当初这个案子能够不了了之,也是因为孟副省长干涉的缘故。这个我想应该是可以做做文章的。尤其是那个市长卢丁山,其实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以他为突破口这个案子应该就能查清楚的。” 吕纪最近一个阶段对孟副省长是十分不满的,孟副省长现在已经完全跟邓子峰结合到一起了,两人互相呼应,完全掌控了东海省的局面。如果能够想办法整治一下孟副省长,就算是不能彻底搬倒孟副省长,起码也会让孟副省长不敢再继续协助邓子峰了。这个东桓市和卢丁山作为切入点,还是可以有所操作的。 吕纪看了看曲炜,说:“老曲啊,东桓市这边我知道你的想法了,齐东市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曲炜笑了笑说:“齐东市机场的承建商是北京来的振东集团,老总苏南跟邓省长之间的关系密切,据说邓省长可是过问过齐东市机场的建设,对这个项目很是重视,也做过不少的批示。” 吕纪就明白曲炜的意思了,齐东市机场是在王双河主持下招投标的,而王双河的手脚并不干净,很难说这个振东集团跟王双河之间一点违规的行为都没有的。而这个振东集团却是可以引向邓子峰的。如果真的查出了问题,邓子峰在其间的角色就很尴尬了,这也许还真能阻碍一下邓子峰上位的步伐的。 只是让吕纪为难的是,齐东市这边如果要查的话,第一个要查的人就应该是王双河了,这可有点对付自己人的意味。这让吕纪有点下不了决心。他可不想还没整治得了邓子峰,先把自己人给整治了。 吕纪就看了看曲炜,说:“老曲啊,这件事情你容我想一想吧。” 1736、苦肉计 曲炜看了看吕纪,心中暗自摇头,这就是吕纪没有魄力的一种表现了,眼见着他就要被从东海挤走了,他还不当机立断,还要考虑考虑,恐怕等他考虑清楚之后,什么事情都完了。 曲炜说:“吕书记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 吕纪并没有被曲炜的话所左右,而是说:“好了,老曲,你给我一点时间思考一下吧。” 最终的决断还是得吕纪做出,曲炜就不再什么了,只是说:“那好吕书记,我先出去了。” 曲炜就离开了吕纪的办公室,吕纪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他要权衡曲炜给他提出的这个建议的利弊。如果他按照曲炜的建议去做了,那他面临的将是一场赌博,赌赢了的话,他就有可能保住东海省书记的宝座。 但是一旦赌输了的话呢? 吕纪全面的把可能发生的状况想了一遍,发现他如果赌输了的话,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挤出东海而已,这跟他不赌的结果是一致的。也就是说即使他赌输了,他也不会损失什么的。 既然是这样子的,为什么不去跟邓子峰、孟副省长好好地赌上一把呢?话说这段时间他受这两个鸟人的气已经不少了,似乎也该是他反戈一击的时候了。 不过这样子就算是打乱了高层对东海省的布局了,高层会不会因此对他很有看法呢?会不会因此反而加快将他让他去赋闲的进度呢? 吕纪就又有些犹豫了起来。 正当吕纪在患得患失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看看是省长邓子峰的。吕纪就接了电话,说:“什么事情啊,老邓。”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有件事情想要跟您汇报一下,您有时间吗?” 吕纪说:“我有时间,你过来吧。” 邓子峰就过来吕纪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邓子峰笑了笑说:“吕书记,我想跟您汇报的是海川市设立新区的问题。海川市的同志跟我谈了他们的一些想法,他们认为我们省里对海川市的支持力度不够。” 吕纪看了邓子峰一眼,有点不满的说:“你说的海川市的同志是胡俊森吧,老邓你究竟想说什么啊?直截了当一点行吗?” 邓子峰对吕纪的态度倒也并不意外,从一开始吕纪就是反对海川开辟新区的,谈起新区来,吕纪的态度自然是不会好了的。邓子峰笑了一下,说:“是这样子的,现在海川市新区启动的工作已经全面展开,万事开头难,海川市的同志就遇到了不少的困难,所以他们希望省里能够给他们一些政策上的支持,最好是能让这个新区成为省级开发新区。” “什么,”吕纪说道,“省级开发新区?现在这个新区还什么都没有呢,胡俊森居然就想要成为省级的开发新区了,他想什么呢?要省里给他们支持,支持什么啊,那片开发区还一个项目没进驻呢,省里拿钱去支持一片空地啊?老邓啊,不是我要说你,你在这件事情上的表态实在有点太轻率了。” 邓子峰看吕纪突然变得强硬了起来,多少愣了一下,这段时间以来吕纪一直表现的很随和,在一些事情上基本上他说什么,吕纪就答应什么。怎么突然态度就变了呢? 邓子峰笑了笑说:“吕书记,我是认为开辟新区对海川市的发展是很有好处的,这给了海川市未来一段时间的发展空间,所以我才支持他们的。” 吕纪看了邓子峰一眼,笑了笑说:“老邓啊,你来东海省之后,我想我们之间搭班子配合的还不错吧?” 邓子峰点了点头,说:“您对我的工作一直都很支持的。” 吕纪说:“既然是这样子,为什么你在海川市新区这件事情上一直跟我唱反调呢?我不愿意支持这个项目是有我的原因的。是不是外传我要离开东海省了,你就感觉可以不尊重我了啊?” 吕纪的话说得这么直接,让邓子峰很是意外,不过他心里随即不屑的想到,你让我尊重你,也得有让我尊重你的本钱啊,现在你都马上要离开东海了,跟我耍的什么书记的威风啊。 不过想是这么想的,话却是不能这么说的,邓子峰笑了一下,说:“吕书记,可能是您对我有些误会了,我这个人有一点很不好,在工作上太过较真,自己认为对的就要坚持,所以可能忽略了您的感受。对不起,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您多原谅。” 吕纪感觉邓子峰道歉的话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而且还充满了对他轻蔑的意味。什么叫做工作上太过较真,自己认为对的就要坚持啊,你这不是摆明了再说我的意见是错误的吗?邓子峰你也太自大了吧,话说我这个书记还在位呢。 吕纪开始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对邓子峰实在是太过忍让了,忍让不但没换来尊重,反而越发让邓子峰看轻了他。也许真是该给邓子峰一点教训的时候了,就算是自己无法继续做这个书记,也不能让邓子峰顺利的上位,接替他的位置。 吕纪心中暗自发狠决定要教育一下邓子峰,嘴上却笑着说:“老邓啊,既然是工作上的分歧那就没必要说对不起了,大家都是为了把东海省搞好嘛。至于把海川新区提高到省级开发新区这件事情,我是不赞同的。新区还是一个新生婴儿,还需要一个成长的阶段,不能一下子强制把他抻长成为一个成年人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吕书记,对您的观点我是不赞同的,新区不错还是一个新生婴儿,但新生婴儿正是需要母乳喂养的时候啊,我们正应该给他们政策的母乳,让他们茁壮成长起来的。” 吕纪笑了笑说:“可是你给他们太多政策的母乳也是不行的,光有政策是不足以带来项目的,也会让他们得上政策依赖症了,只要一发展的不好,他们就像上面伸手要政策。别的不说吧,就说这一次海川市驻京办主任傅华带回来的北京投资考察团吧,傅华同志都把人带到海川市了,海川市都做了什么啊,他们什么都没做,反而是相对较差的社会环境让考察团对海川市产生了恶感,人家连考察都没考察就撤回北京了。” 说到这里吕纪顿了一下,看了看邓子峰,略带讥讽的继续说道:“这难道也是政策的问题吗?这是海川市领导班子对招商引资不够重视的问题,是他们不重视自身建设的问题。就这样的领导班子你给他们再好的政策,恐怕也是见不到实际的效益的。” 吕纪重话批驳海川市领导班子让邓子峰心里十分的错愕,吕纪一向是极为维护金达的,怎么这一次居然连金达也批驳在内了。这个情况是很反常的,吕纪这是想干什么啊?难道仅仅是为了维护他反对海川市成立新区的立场吗? 北京考察团没做考察就直接从海川市撤走的事情邓子峰是知道的,就他个人认为,考察团撤走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在傅华身上,傅华的驻京办主任被金达免除了肯定激怒了傅华,就傅华的能力来说,搞出个考察团撤走来报复金达是轻而易举的。 但是事情虽然如此,邓子峰却不能以此来反驳吕纪,金达免除傅华的职务也是海川市领导班子的统一决定,这还是海川市领导班子的责任,吕纪并没有说错什么。 邓子峰笑了笑说:“吕书记,北京考察团撤走的事情只是一次偶发的事件,并不能说明海川市领导班子在招商引资工作方面不够努力啊。” 吕纪笑了笑说:“偶发事件,不能说明他们招商引资不够努力?老邓啊,你这个省长对海川市的要求是不是太宽松了啊?好,你说他们努力了不是吗?那你告诉我他们努力在什么地方。当然努力在你这里争取政策支持这一点不能算在其中,除此之外,你告诉我所谓的海川新区现在有一个项目要落户吗?好,我们还可以再放松一下要求,只要他们有在谈的有意向的投资商也可以算上去,有吗?” 邓子峰不说话了,他对海川市新区目前的状况是很熟悉的,孙守义跟他专门的汇报过。原本海川市新区是想拿傅华带来的北京考察团打响第一炮的,据说那个国内饮料界的第一把交椅的天策集团已经决定要把华东区域的灌装厂放在海川市。谁知道最后闹出个傅华被免职的事件,搞得北京考察团整体撤走,让海川市新区的第一炮成了空炮。 邓子峰心中暗骂金达混蛋,他甚至是怀疑金达免职傅华是一场破坏新区发展的阴谋,正是因为傅华被免职才带来了后续的一系列反应,才导致了海川市新区目前什么项目都没有的窘境。金达这么做很可能就是吕纪授意的,而吕纪在他面前连金达一起批评则不过是演给他看的苦肉计罢了。 1737、凌驾 吕纪接着说道:“老邓啊,当初金达跟我谈这个新区的时候,我是持不赞成的态度的,原因嘛,很简单,你看看国内现在所有的大中小城市哪一个没有这个区哪个区的,虽然名目繁多,但实际上都是为了招商引资玩的把戏。这种把戏玩的太多就失去了它的吸引力了,加上能来投资的客商总量也是有限的,这世界上也没那么多投资商可以填满国内所有的经济开发区。所以就造成了国内很多开发区都是一个闲置的状态,大量的土地被抛荒,浪费严重。我反对这个新区是不想看海川市重蹈别的地方的覆辙。” 说到这里,吕纪谈了口气,说:“本来金达也是接受我的看法的,回去把这个新区给搁置了下来。但是你可好,被那个胡俊森三句话一糊弄,居然就冒冒失失的对这个新区表示了支持,让海川市又看到了新的希望,居然就拿着你的令箭把新区的筹建工作给启动了起来。老邓啊,这里我就不得不批评你了,你既然都已经承认我对你的工作是很支持的,为什么这件事情上你就不能跟我沟通一下意见呢?你那么着急表态干什么啊?你这样子做甚至让我怀疑你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另有企图的。” 邓子峰这时才意识到吕纪这个书记也不就是一点能力都没有的,吕纪刚才批他的这些话字字句句都是抓在理上的,让他就是想反驳也没有理由可反驳。看来他被这段时间吕纪在他面前的示弱给蒙蔽了,以为他已经逐步掌控了东海省的大局,可以随便拿捏吕纪了。哪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想象的那个样子的。 邓子峰心中暗生警惕,他知道吕纪这个书记在东海省也是经营多年的,如果真要在离开东海省之前给他制造麻烦的话,那这个麻烦也是不可小觑的。而在这个他就要上位的敏感时期,他可不希望再生什么变故的。 邓子峰就有意要跟吕纪缓和关系了,他笑了一下说:“吕书记啊,您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我做错了,对不起啊,您看一开始我就跟您说了,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对工作太较真了,有些事情只要认为是对的,就会急不可耐的去做,有时就会忽视跟领导和同事的沟通工作,我错了。我承认海川新区这件事情上我确实欠考虑了。” 吕纪看了邓子峰一眼,他并不相信邓子峰是真心认错,很多时候官场上的人转变态度是比变脸还快的,邓子峰认错这不过是一种审时度势的表现而已。 不过他对邓子峰退缩了还是感到很高兴的,这起码说明他的反击也让邓子峰开始畏惧了。这也越发坚定了吕纪要出手对付邓子峰和孟副省长的决心。他现在对邓子峰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这是一个狡猾善变的家伙,此刻他如果不去对付邓子峰,让邓子峰顺利接任书记,那将来他留在东海的吕系人马恐怕将会遭受灭顶之灾的。估计这也是曲炜想要说服他对付邓子峰的主要原因了。 另一方面,吕纪也确实有想要为自己赌上一把的想法,东海省书记是封疆大吏,比起某个部委的部长那可是强的不止一点半点,就为了这也是有必要赌上一赌的。 不过在动手之前,还不能惊到邓子峰,吕纪就笑了一下说:“老邓啊,跟你说了不要说对不起嘛,工作上有分歧说开了就没事了。既然你也认同我对海川市新区的看法,那要把它上升到省级开发新区的事情是不是就算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那就算了,这个新区确实有不成熟的地方,我赞同您的看法,还是等它长大一点我们再来考虑这个问题吧。行,您忙,我回政府那边去了。” 邓子峰就离开了吕纪的办公室,吕纪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心说现在你想说算了,我还不算呢。你们不是都觉得我魄力不足吗?那我就干脆做几个大动作给你们看看,展现一下我的魄力。 吕纪就抓起电话打给了曲炜,说:“老曲啊,你过来一下,你跟我说的事情我们要好好合计合计,看究竟怎么去做才合适。” 曲炜一听就知道吕纪下定了决心啦,就笑着说:“诶,吕书记,我马上过去找您。” 北京,笙篁雅舍,傅华吃完早餐就跟冯葵分手匆忙回到了家中,他也担心被郑莉发现他昨晚一夜未归。进了家门之后,家里依然是冷冷清清的,他昨天带回来的东西已经是原样没动,看来昨晚郑莉也没回来。 松了口气的同时,傅华心中也是有点失落的,郑莉这几天都没有打个电话给他,这种状况持续下去的话,他们这对夫妻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傅华拿出了手机拨打了郑莉的电话,郑莉接通了,说:“有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小莉啊,我已经从海川市回来了。傅瑾怎么不在家啊?” 郑莉说:“我带他去爷爷家住了,你既然回来了,回头你去把傅瑾接回家去,保姆也在爷爷家。” 傅华就想把自己被免职的事情跟郑莉通报一声,他们是夫妻,这种事情是需要只会对方一声的。傅华说:“行,我回头就去接,诶,小莉啊,有个事情我……” “好了,老公,我没时间跟你说话了,”郑莉打断了傅华的话,说,“我这边还有工作等着要做呢,有什么事情晚上等我回家再说吧,挂了啊。” 郑莉说完,没等傅华有所反应直接就挂了电话。搞得傅华拿着手机站在那里一阵错愕,愣怔了一会儿他才把手机收了起来,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说,这就是找一个事业有成的老婆的下场,连诉苦人家都不听的。 接下来更让傅华郁闷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家中能干点什么了。往常有工作打发时间,他并没有觉得日子无聊,现在工作没掉了,这种没事可做的时间就变得难熬了起来。 在家里呆坐到了十点多钟,他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是胡瑜非打来的,胡瑜非笑着说:“傅华,在干嘛呢?” 傅华笑了笑说:“正发呆呢,胡叔找我有事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既然你没事,过来陪我聊聊天吧。我在家里。” 傅华笑了笑说:“那行,我一会过去。” 傅华就去了胡瑜非的家中,见面之后,傅华笑了笑说:“不要意思啊胡叔,这一次害的东强白跑了一趟。” 胡瑜非笑了笑说:“别这么客气,说起来不是东强带的那帮人搞事,你也不会被免职的。” 傅华笑了笑说:“根子并不在东强这帮朋友闹事上的,我被免职也是我以前自己种下的因,是我跟某位市领导关系不睦,这一次的事情不过是给了他整治我的机会罢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究竟怎么回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陈年往事了,不说也罢。” 胡瑜非笑了笑说:“说来听听嘛,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谈资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我就说给您听听,不过您可别笑我啊?” 傅华就把他跟金达之间恩恩怨怨形成的经过跟胡瑜非说了,胡瑜非听完笑了一笑,说:“这世界啊,好人不容易做啊。听了你跟这个市委书记结怨的经过,让我想起我以前一位也在官场上混的朋友。” 傅华笑了笑说:“难道说他也跟我遭遇到同样的事情?” 胡瑜非笑了笑说:“那倒不是,我那位朋友很睿智的,才不会像你一样陷入窘境的。我记得他跟我说过一句很令我印象深刻的话,现在对照着你的遭遇,越发让我他的那句话说的真是太正确了。”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笑了笑说:“能让胡叔都印象深刻的话,肯定是很有哲理的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不但是很有哲理,也很有用,特别是对你们这些官场中人。你知道吗,我那位朋友出身工人家庭,没有丝毫的背景,但是却是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窜起得很快,可能依靠的就是他的这句至理名言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叔您这么一说越发引起我的好奇心了,别逗我闷子了,赶紧告诉我究竟是怎样的一句话,让我看看能不能借此摆脱现在的窘境。”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句话帮你摆脱窘境是不太可能啦,但是却能说明你为什么会陷身于现在的窘境。他跟我说这么说的,他说他之所以能够蹿升的这么快,是因为他把握了一个原则,那就是你帮了别人,还一定要对方觉得好像是他帮了你似的。” 傅华听胡瑜非这么一说,心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他跟金达之间问题的症结所在了。虽然他从来没有说在金达面前以恩人自居,但是这件事情却让他心理上有了一种凌驾于金达之上的优越感。 1738、尽管说 同时金达也会因此在心理上感觉对他有所亏欠,这对于已经成为市委书记的金达来说,心理上肯定是很难接受的。甚至说自己的存在让金达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你这句话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啊,确实是,我这一次栽跟头恐怕就栽在了这句话上了。我从来都没有替对方想一想的,甚至几次他提出来要帮我升迁,我都加以拒绝了,最终才勉强接受了一个副秘书长的闲职。我现在才明白他要帮我升迁实际上是不想欠我的情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是啊,不论官场还是商场,这人情可是不好欠的,欠了别人的人情心理上总会觉得矮了人一头一样。你不让他还你的人情。他会觉得心里始终低你一头。但实际上他的官职却又是高你一头的,这两者之间的反差如果长时间持续的话,很容易就会出问题的。”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我这不就是出问题了吗?您说的真对,这世界上好人难做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我不敢说这是因为世界上懂得感恩的人越来越少了,但是现在的官员们心理上都是优越感很强大的,你这样的状态很容易就会让他对你生起怨嫌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大气的人,对我心生怨恨也是很正常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啊?就这么算了?”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笑了笑说:“胡叔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问我啊,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一个想法啊?说说我听听,你是打算报复呢,还是想就这么算了。” 傅华笑了笑说:“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虽然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他这么对待我是在也很过分。我不可能就此罢休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那就是说你想报复了,想好了要怎么办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还没,我还没最终决定要怎么办呢。”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这个人不是一个不果断的人,是不是无法确定你这么做究竟是不是正义的,所以你才会犹豫的,对吧?”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的眼睛真是锐利,我是有这方面的顾虑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如果再犹豫这个,那你还是不要去做了,因为官场上的事情无所谓正义与否的。官场从来都不是实现正义的地方,这里是利益的角逐场,也许某个事件实现了某些人认为的正义,但那也是恰好正义所代表的利益跟主政者一致罢了。” 说到这里,胡瑜非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难道你不明白吗,官僚体系从来都是一个强制力保证下强权体系。要想在这个官僚体系站稳脚跟,春风化雨的同时,也是要有雷霆手段作为保障的。以为的追求什么正义、什么仁义,除了失败不会有别的下场的。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春秋时期讲仁义的宋襄公究竟是怎样一个下场吧?” 傅华笑了笑说:“这段历史我还是看过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除非你退出,否则你如果还想在这个官场上厮混,还想避免今后别人对你的整治,还想在官场上立于不败之地,你就必须要严厉打击对手,尤其是在他冒犯了你的时候。这就是一个与我朋友所说的不同的另外一个官场生存的法则了。”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胡叔对官场的领悟很深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就是托我们老爷子的福了。官场上你不上到某一个层次,你是不能完全洞悉其间的奥妙的,我比你眼界宽广的原因就在于我们家老爷子曾经到过官僚体系这个金字塔的塔尖,在塔尖的位置你再来俯瞰整个体系,一切都会清晰的展现在你的眼前了。”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确实是,如果不是胡瑜非的父亲是革命前辈之一,恐怕今天的胡瑜非也没有这么大的成就。 胡瑜非继续说道:“一个主政者让人爱你仅仅是维护地位的一个方面,而另一个更重要的方面是让人畏惧你,只有让别人畏惧你才是能够维护你的地位的根本因素。当然这让人畏惧你指的不是你在什么位置上,有些人即使带着皇冠,有着皇帝的名头,却也是无法让人畏惧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历史上多少皇帝不过是权臣手中的玩物而已。”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的情况我大体也是了解的,其实你手中握有很多的人脉资源,你又是一个很有头脑很有能力的人,驻京办这个地方又算是一个地位超然的地方,本来你应该游刃有余才对的,结果呢,你却搞成现在这个窘境,问题在哪里啊?问题不在你对他们不好,问题在于你不够狠辣。你不够狠辣,他们就会感觉惹了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也就敢随便的拿捏你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胡叔,你的意思是让我报复他们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如果你有这个能力的话就不要对他们客气,有些家伙你不教训他们一下,他们是不会知道好歹的。” 傅华笑了笑说:“叫胡叔这么一说,我心里敞亮多了。诶,你们那个灌装厂打算怎么办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还能怎么办啊,只能另行选址了,我还是把这个交给东强去处理,就让这小子锻炼一下吧,你最近免职了不是没什么事情做吗?可以从旁帮他参谋一下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义不容辞。” 中午傅华就留在胡瑜非这里吃了饭,下午他去了郑老家,把傅瑾和保姆接了回来。晚上傅华想要跟郑莉讲他被免职的事情,但是等到很晚郑莉还没回来,他实在熬不住就睡了过去。 早上起床之后,郑莉已经在吃早餐了,看到傅华,笑了一下,说:“诶,老公,你昨天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讲吗?” 傅华说:“是啊,我这一次带考察团去海川,出了点岔子,被海川市给免去了驻京办主任的职务。这件事情网上都有的,难道你没看到。” 郑莉说:“没有啊,我最近忙得很,哪有时间去注意网上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啊。无所谓了,你别免职就免职吧,反正我也养得起你,干脆你就留在家中照顾傅瑾算了。” 傅华有点失落的看了看郑莉,说:“你这算是安慰我吗?” 郑莉笑了笑说:“应该算是吧,早就跟你说不干这个驻京办主任了,你现在也算是无官一身轻了,就在家过几天清闲的日子吧。” 傅华说:“可是我一个男子汉在家里带孩子,他也不像那么回事啊。” 郑莉笑了笑说:“别那么封建了,在外国可是有不少的奶爸的。好了,好了,不跟你罗嗦了,我还约了人,你自己慢慢吃吧。” 郑莉就匆忙离开了家,傅华有点郁闷的苦笑了一下,却原来他认为很重要的被免职的事情,在郑莉看来却是根本不值一提的。傅华当然不会愿意就此在家看孩子了,他感觉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好让自己尽快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否则这种无聊的日子过下去,他闷都会闷死了。 于是傅华在吃完早餐之后,就打了一个电话给高穹和,说有事要跟高穹和见面谈一下,高穹和就和他约了在和穹集团的办公室见面。于是傅华就带着丁益给他的财政局的资料去了和穹集团高穹和的办公室。 高穹和看到傅华,笑着跟他握了握手,说:“看上去你气色不错啊,没怎么被免职打击啊。”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我这点糗事高董已经知道了。免职也不算是多大点事,我还不至于这么脆弱了。” 这时高芸敲门走进了高穹和的办公室,看到傅华,就笑了一下,说:“诶,傅华你来了,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被免职了?我看胡东强他们闹得那点事情不严重啊,至于要把你免职吗?” 傅华笑了笑说:“被小人算计了一把而已。” 高芸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啊,有些时候就是太善良了,所以很容易就被人算计的。” 傅华心说,谁说我太善良了,我今天来想要做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善良的事情啊。 高芸接着说道:“诶,你来找我爸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是有点事情要跟高董商量一下,不过被你夸我善良夸得我有些不知道这件事情还要不要说出来了。” 高穹和眼睛亮了一下,笑了笑说:“傅华,在我这里你可以随意一点的,不要有什么忌讳,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傅华就把丁益给他搞来的关于修山置业购买海川市滩涂地块缴纳土地出让金的资料递给了高穹和,笑了笑说:“高董先看看这个资料再说。” 1739、好威风 傅华就把丁益给他搞来的关于修山置业购买海川市滩涂地块缴纳土地出让金的资料递给了高穹和,笑了笑说:“高董先看看这个资料再说。” 高穹和把资料接了过去,看了看,脸上浮起了笑容,说:“傅先生好手段,小芸你也看一下吧。”就把资料递给了高芸,高芸把资料接了过去,翻看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看傅华,说:“这份资料可靠吗?” 傅华笑笑说:“当然可靠了,这可是我从海川市财政局找人弄出来的。怎么样,对你们有用吗?” 高芸笑了笑说:“当然有用了,修山置业并没有足额的缴纳土地出让金就把土地证办出来了,这说明这家公司的实力不足,也欺骗了广大的股民。这要公布出去,恐怕会给修山置业一个沉重的打击的。” 高穹和笑着看着傅华,说:“傅华,说说吧,你想从这件事情上得到什么好处啊?” 傅华笑了笑说:“高董果然是明白人,其实我想要的并不多。修山置业之所以能够缴纳那么一点点的土地出让金就能把土地使用权证给办出来,主要原因是他们走了市委书记金达的门路。这份资料我想高董应该会想办法把它在媒体上传播出去的,我想要的是高董在传播这个资料的同时,能够稍微在里面挑明一下金达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想利用我们和穹集团?” 傅华笑了,说:“高总啊,需要说得这么难听吗?我觉得我们应该算是各取所需吧?” 高穹和曾经在傅华面前说过要对付修山置业和乔玉甄的,傅华认为高穹和见到这份资料应该是见猎心喜的。 高穹和笑了一下说:“傅华,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情我们是可以各取所需的。不过有一点你要知道,但就这份资料而言,并不能证实你们那位市委书记就是干预了这件事情的,所以就算是我们在媒体上公布这份资料,我们也不能明确地指出是修山置业是在哪位官员的支持下得以这么做的。我们只能隐晦的提一下而已,所以可能并不能达到你想要达到的目的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高董以为我想达到什么目的啊?” 高穹和笑了笑说:“你不就是想要把市委书记给整掉吗?仅仅这点东西可不够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想要整掉他,我只是想让人们知道他在背后是怎么一副面孔就好了。这家伙在海川市市民的眼中完全是一副讲原则不徇私的清廉官员形象,我就是要剥掉他这张画皮。” 高芸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原来你也有狠的一面啊?真是想不到。”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是刚跟人家学的,我就是不够狠才会被免职的,再不做点改变,我在这社会上可就没立足之地了。我可并不是那种被人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递过去的人。” 高芸转头去看高穹和,说:“爸,你说这件事情我们要怎么办啊?” 高穹和笑了起来,说:“怎么办,当然照着傅华说的办了,上次你被整的损失惨重的帐我还没跟他们算呢,这种好机会我们怎么能放过,我们这一次要好好的跟修山置业和乔玉甄玩上一把了。” 高芸笑了笑说:“是啊,这笔账是要好好算一下了。” 高穹和笑笑说:“小芸啊,赶紧联络跟我们和穹集团关系不错的财经记者,让他们想办法把这些资料发出去,不要忘记了让他们写上这样一句,说修山置业之所以能够违规办下土地证来,是因为走通了海川市委某位领导的门路,至于修山置业跟这位领导之间有没有什么交易,那就不得而知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高董果然是高手,这个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指向明确,又不至于被人告诽谤,厉害啊。” 高穹和笑了笑说:“你不要这么说,这个主意可都是你想出来的,我这不过因势成事而已。所以真正厉害的是你啊。你们的市委书记也是够愚蠢的,吃饱了撑的得罪你干什么啊?” 高芸笑了笑说:“好了,你们俩不要互相吹捧了。诶,傅华,我办公室那边还有事等我处理,就不陪你聊了。你跟我爸聊完了的话,去我的办公室坐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傅华答应了一声,高芸就离开了,傅华回头就看到高穹和用审视的目光在看他,就知道高穹和是在担心他跟高芸有点什么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跟高芸好久没联系了,高董,上次她跟我说你们和穹集团准备放一部分投资去嘉江市,支持雎心雄,不知道这件事情最终是怎么决定的。” 傅华这么说并不是真的关心高穹和对去嘉江市最终是怎么样一个决定,他这是在告诉高穹和他跟高芸之间有段时间没联系了,他们之间仅仅是朋友关系,让高穹和不要去对他和高芸之间的关系瞎捉摸了。 高穹和笑了一下,说:“高芸回来把你的看法跟我说了,我想了一下,觉得你的分析还是很对的,雎心雄上位的可能性还真是不大。既然这样子,我还是不要去嘉江市凑什么热闹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高董这么做是很明智的。其实呢,我觉得一个成功的商人不能不懂政治,但同时不要跟政治人物结合的太紧密。跟政治人物结合的太紧密有利有弊,有利的地方是能够得到政治人物的庇护,从而让企业的发展走上快车道。有弊的地方是一旦你傍上的政治人物倒台了的话,企业也会跟着遭受到沉重的打击的。清末的胡雪岩就是这方面一个典型的例子。” 高穹和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想不到你对商业还很有研究啊,是啊,胡雪岩确实是一个这样的典型例子,没有左宗棠,他不能富甲天下,同样的不是因为左宗棠,他也不会成为李鸿章的攻击目标。所以可以说胡雪岩是成也左宗棠,败也左宗棠啊。”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我觉得你们和穹集团自身已经足够壮大了,并不像一些小公司还要依靠一些官场人物的庇护,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去靠雎心雄这种野心家了。” 高穹和笑了笑说:“傅华啊,你不懂的,虽然我也知道跟一些官员结合的太过紧密很容易给和穹集团带来麻烦,但是现在这个社会占统治地位的还是官员,官字两个口,是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如果一家企业想避免跟官员打交道,那他连生存都困难的。所以明明知道是饮鸩止渴,我也不得不去这么做的。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谨慎的跟他们周旋,避免上到一条可能沉没的船上而已。” 傅华觉得高穹和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就笑了一下说:“看来是我想得简单了。” 高穹和笑了笑说:“现在这个世道做什么都不容易了。诶,你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的,话说你就算是能够搬掉金达,恐怕也无助于你复职吧?更何况目前来看你搬掉他的可能性并不大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现在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我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的。” 高穹和笑了笑说:“既然是这个样子的,你为什么不尝试放弃呢,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也许你也是该尝试走别的道路的时候了。” 傅华看了看高穹和,笑了笑说:“如果是高董,遇到这种状况你会怎么办啊?你会放弃吗?” “放弃,当然不会了,”高穹和很坚决的说,“我的字典里面是没有放弃两个字的,如果换到是我被人欺负了,那我会跟他死磕的。” 傅华笑了笑说:“就是嘛,您都不肯放弃,为什么要我放弃呢?” 高穹和笑了笑说:“我让你放弃,是因为这个不肯放弃的过程将会是一个很艰苦的心路历程,你会在其间痛苦、彷徨、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等等之类,那个时候你才会知道放弃其实是一种解脱。” 傅华笑了笑说:“但是放弃根本就是认输,如果不坚持下来,你又怎么知道坚持下来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呢?” 高穹和笑了,说:“看来你我都是好胜之人啊。” 从高穹和办公室出来,傅华去了高芸的办公室,高芸正在严词训斥一名部下。那名部下四十多岁的样子,被高芸这个比他年轻的上司训斥的满脸涨红,却丝毫不敢反驳什么。傅华心说高芸的雌威还真是厉害啊。 高芸看到傅华进来,这才对那名部下说:“行了,回去赶紧想一下如何补救你的错误之处。我这边有客人了,你走吧。” 那名部下就离开了,傅华看了看高芸,笑了笑说:“你这个总经理好威风啊。” 高芸笑了笑说:“这些家伙你不对他们严厉一点不行的。诶,坐吧。” 1740、自讨没趣 傅华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高芸过去陪他一起坐着,看着他说:“刚才在我爸那里我不好意思问你,你需要不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啊?比方说去对付那个市委书记金达,也许我可以让人把他做的事情写的更明白一些的。” 傅华笑了笑说:“千万别,你如果把事情写的太明显了,反而会让人怀疑这是刻意而为之的,那就反而落了下乘。我需要的就是这种似乎是无意中被捎带上的感觉。不过有一点我需要拜托你,请你尽快的让这份东西在媒体上露面,晚了可能就没用了。” 高芸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傅华,问道:“我怎么觉得有点看不透你想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看到的不过是组合拳的一部分,你当然看不透了。等将来整件事情揭晓出来了,你就会明白我在做什么了。” 高芸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这么神秘啊?就不能说给我听听是怎么一回事情吗?” 傅华笑了,说:“有些把戏事先揭开底牌的话,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高芸笑着摇了摇头,说:“行行,你就装你的神秘去吧。诶,说真的,这段时间你如果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言语。或者说你心情郁闷了想找人聊天吃饭之类的,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啊。” 高芸这么说让傅华心里有些感动,同时也有些别扭。感动的是高芸这个女人对他还是不错的,知道他在这一段被免职的时期当中肯定不好过,主动的提出来要帮他消愁解闷。别扭的是就连高芸都看出来他的心情是不好的,为什么郑莉对此视而不见呢?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你了高芸,有些时候有朋友的感觉真是很温馨的。” 高芸白了傅华一眼,她听得出来傅华这是故意在给她划界限呢,他强调有朋友的感觉很温馨,就是想说两人的关系只能止步于朋友了。她笑了一下,说:“行啊,傅华,我真是佩服你了,无论什么状态下,你都能把我们的界限分得很清楚。你都这样子了,还有这个必要吗?” 傅华心说我招惹的女强人已经不少了,可不想再加上你一个,就笑了笑说:“还是分清楚一点好。” 高芸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人真是没趣,行了你走吧,我这边没事了。” 虽然是在撵客,但是傅华相信高芸还是一个真心对他的好朋友的,他的生气不过是因为他没有回应她的情意罢了。傅华笑了笑说:“行啊,那你忙吧,我走了。” 傅华就从和穹集团回到了笙篁雅舍,进门之后,保姆迎了过来,笑着把一封快递交给了他,说:“傅先生,这是上午收到的。” 傅华就接过了快递,笑着说:“谢谢了,诶,傅瑾呢?” 保姆笑了笑说:“傅瑾睡着了,所以我才能清闲一会的。” 傅华笑了笑说:“照顾小孩是吃力了点,让你辛苦了。” 保姆笑了笑说:“我不辛苦,我就是做这个的嘛。倒是傅先生您最近可能是辛苦了一点,您夫人这么忙,根本就没法照顾你。” 傅华愣了一下,想不到他跟郑莉之间的状况全都看在了这个保姆眼中了。对此他是有一点点的不太习惯的,胡说他跟这个保姆并不是很熟悉的,他是不太习惯被一个还很陌生的女人关心他跟妻子之间的关系如何的。 这个保姆是郑莉从家政服务公司挑选来的,到了傅华家之后,做事各方面还算是妥帖。不过平常时期傅华很少跟她攀谈,他们相互之间的交流都是一些涉及到傅瑾的事情,很少会谈及别的。 虽然傅华感觉这个保姆今天有点反常,但是他也没有感觉特别地接受不了,也许这个女人只是因为傅瑾睡着了她闲了下来,所以才想起来跟他攀谈几句的。 傅华抬头看了保姆一眼,这个保姆年纪并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模样还算是清秀,他笑了一下说:“我老婆工作是忙了一点,不过也不能说她就没照顾好我的。再说了,我也不是孩子,也不需要他照顾的。” 保姆的嘴微微撇了一下,显然她对傅华的话是不以为然的,她笑了一下说:“其实男人某种程度上都像小孩子的,都渴望被人照顾的。” 傅华愣了一下,心说这新时代的保姆已经不是过去那种颟顸村妇,居然能够说出男人都是小孩子,都渴望被照料的这种话来,她的心思很浪漫。 不过傅华并没有心思去理会一个保姆的浪漫情结,他还急着要拆看海川市寄来的那封快递呢。他就笑了一下说:“我去书房了。” 傅华说完,就不再理会保姆了,拿着快递进了书房,快递是张允给他寄来的,打开了一看,是一些白滩那个高尔夫球场的照片,张允还给这些照片做了一些配套说明。 傅华对此感到十分的高兴,这些照片和说明已经充分的证明海川市存在违规建设高尔夫球场的现象,国土部今年刚刚下达三十九号令,强调重申了各地严禁建设高尔夫,海川市这个时候如果爆出违规建设的高尔夫,肯定会被国土部敲打的。 海川市人民医院,金达的病房中,金达躺在床上正在输液。他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嘴角往一边上吊,让原本端正的嘴型明显的歪向了一边。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疲惫。 经过救治,金达的状态已经稳定了下来,中风的症状正在好转之中。现在输液是为了巩固治疗的效果。医生乐观的估计,金达留院治疗几天之后,就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早上八点多一点的时候,孙守义出现在了病房,他是专程来探望金达的。金达看到孙守义来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孙守义赶忙上前阻止说:“金书记您别动,躺着就好,我就是来看望一下您,没别的事情的。” 金达咧了一下嘴似乎想要笑一下,但是由于他的嘴现在是歪的,一边脸上的肌肉是僵硬,让他的笑看在孙守义的眼中就显得比哭还难看了。 孙守义心中就有点悲伤的感觉,这正是所谓的兔死狐悲,虽然因为金达用刘丽华来胁迫他,让现在的孙守义心中对金达极为反感,但看到金达这个样子,他心里也是不好过的,这才几天啊,金达还好好地,转瞬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对于金达得病的原因,孙守义并不是十分的清楚,海川市政坛上对此的说法是有些诡异的。有人说金达是中了邪了,所以才会在听下属的汇报的过程中突然跳起来将手机都摔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一份短信就突然发狂的。 也有人说金达主要是度量太偏狭了,他花费了很大一番心思整治傅华,结果却不如预期,所以把自己给气着了,气的中风了。 众说纷纭,不衷一是,不过有一个基本的观点是一致的,那就是海川政坛大多不支持金达处分傅华的。他们大多认为金达这一次是冤枉了傅华,而且金达处分傅华这么严重,完全是一种忘恩负义,打击报复的行为。 孙守义是一个理性的人,他并不相信什么中邪的说法,他也不觉得金达度量小到自己气自己的地步。他更倾向认为金达在发狂之前接到的那封短信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可惜的是金达的手机已经被摔坏了,很难有机会知道短信真正的内容了。孙守义是高度怀疑这封短信是傅华发的,一个市委书记的手机号码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往往是比较亲近的小范围的人才能够知道市委书记的号码,而傅华曾经就是金达身边小范围的人之一。 另一方面傅华因为免职正跟金达之间闹着矛盾呢,两人之间已经闹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估计也只有傅华发来的短信才会把金达气的中风了。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金书记啊,我刚才跟医院了解了一下您的病情,他们说您栓的并不重,现在通血栓针已经将血栓通开了,只要安心静养,很快就会复原了。以后您可要吸取教训了,要多爱护身体。” 金达心说我哪是不爱护身体啊,我是被傅华那个混蛋给气的,这混蛋居然还敢发短信来骂我,简直是太嚣张了一点了。 虽然躺在病床上,但金达心中还是没有忘记要整治傅华,他有点口词不清地说:“老孙啊,有件事情我要嘱咐你一下,驻京办那边的工作很重要,主任的位置不能空悬在那里太久的,这会影响到市里面的招商引资工作的,回头你问一下组织部,主任人选他们酝酿好了没有,酝酿好了等我出院马上就上常委会讨论。” 孙守义心说这金达真是钻进牛角尖了,这都病成这样了,还没忘记整治傅华呢,这是非要把傅华赶出海川的架势啊。关键是你要整治傅华,你也要有这个能力。现在省里都对这件事情很是不满了,你还追着不放,岂不是自讨没趣? 1741、流水 孙守义已经从邓子峰那里知道,吕纪对金达这一次处置傅华的事情很是有意见,特别是对因处置傅华而导致北京考察团撤走一事,吕纪是很有看法的,吕纪甚至以此拒绝了邓子峰想要把海川市新区提升为省级开发新区的建议。说海川市并不重视自身素质的建设,只是一味的想要政策支持。就连吕纪这个一向很是维护金达的人都对此都了看法,可见金达这一次对傅华的处置真是很失当的。 另一方面,赵老那里也有消息反馈回来。据赵老说这一次谢精省副部长是在支持金达上升一格成为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的。这估计就是金达所说的可能要把市委书记位置腾出来的原因了。 不过赵老似乎并不看好金达的这一次的上位机会,他认为金达的资历太浅,魄力不足,还不具备成为常务副省长的资格。因此赵老就对孙守义这一次附和金达处分傅华就很是不赞同了,这一次的事件牵涉的方方面面太多,尤其是那些高官子弟,这件事情本来就是高官子弟们惹出来的,处分傅华,会让那些高官子弟因为牵累傅华对海川市领导们心生不满的。 赵老觉得孙守义实在是没必要附和金达的,就算是不为傅华抗争,起码也不要跟金达同一立场才对的。因此这一次孙守义的做法是得不偿失的。 孙守义心中却是有苦难言的,他到真是不想去附和金达的,但是他的小辫子在金达手里捏着呢,他不敢不去跟金达站在同一阵线上,否则他现在的处境会比傅华还窘迫的。 但也因为这两方面的因素,孙守义就不想再跟随着金达去赶绝傅华了,他还想留一点点的回旋余地,以便将来形势有所变化的时候,好让傅华重新回到驻京办主任的岗位上去。 孙守义就笑了笑说:“金书记,您现在最主要的工作是养好身体,工作上的事情还是不要太操心了。这些事情都有程序在的,同志们都在按部就班的做呢。”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很严厉的说:“老孙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还想护着傅华是吧?我跟你说这一次绝对不行,一定要对他严肃处理。” 孙守义让金达安心养伤,不仅仅是想给傅华留出回旋余地,实际上也是不想刺激金达的一种委婉的说法,金达现在的身体状况很脆弱,实在是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他如果是把书记吕纪的话转达给金达,估计金达很可能会被刺激的再次发病的。 但是金达却误会他是想护着傅华,这让孙守义心里暗自苦笑,也不禁暗骂金达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不过孙守义还是顾忌金达的身体,就笑了笑说:“金书记啊,我可没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您现在最关键的是养好身体,养好身体才能再度回到工作岗位上去,这些事情到时候您自己处理岂不是更好?” 金达瞅了一眼孙守义,很不悦的说:“老孙啊,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想以拖待变,我跟你说你这个想法绝对不会得逞的。” 孙守义看在这样子下去,金达非跟他吵架不可,心说我现在可是瓜田李下,可不想闹出一个市长为了上位故意气的市委书记病情加重的传闻出去,还是先把金达敷衍过去再说吧。他就陪笑着说:“好了,金书记,我帮你催组织部门就是了。行了,你安心静养吧,我要回去市政府办公了。” 金达点了点头,说:“行啊,老孙,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你辛苦点。” 孙守义就出了金达的病房,在外面跟医院的院长交代了几句,要求医院尽最大的力量照顾好金达。 孙守义和医院院长正在说话呢,就见金达的秘书从病房里冲出来,大声喊道:“医生医生,快来了,金书记又不好了。” 医院的医生赶忙就冲了过去救治金达,孙守义见出了突发状况,跟院长两人也快步跑向了金达的病房。进了金达的病房,孙守义看到医生们正手忙脚乱的救治金达呢。 孙守义急问道:“怎么回事啊?” 医生说:“金书记又出现了血栓的症状。” 孙守义说:“怎么会这样子啊?刚才还好好的啊?” 医生说:“可能是他刚才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听医生这么说,孙守义心中就郁闷了,心说我刚才已经尽量委曲求全不去刺激他了,他怎么还出现状况啊,外面少不得又是一阵风风雨雨了,你说我赶得这个点,怎么这么倒霉呢? 这时医生说:“市长,请您在外面等候吧,我们需要做一些救治工作。” 孙守义、院长、金达的秘书就被请出了病房,孙守义此刻也不好就这么走开了,只好等在外面。他看了金达的秘书一眼,说:“刚才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金达书记又受刺激了?” 孙守义强调金达在他面前是好好的,目的是想撇清自己,尽量避免别人把金达再次发病的原因归结到他的头上啦。 秘书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把今天出版的报纸拿给他看了,他翻看了一页报纸,喊了一句混蛋,就又发病了。” 孙守义心说问题可能出现在报纸上,就说:“报纸呢,拿给我看看。” 秘书就把报纸拿给了孙守义,孙守义翻开了金达发病时正在看的那张报纸,打开来一看,就明白了金达的发病原因了。原因在这种报纸的财经版上,头条的题目是,官商勾结,修山置业走通市委领导门路空手套白狼。 这条报道的内容是,据本报记者从可靠渠道了解到的消息,修山置业开发东海省海川市的滩涂地块,并没有足额的缴纳土地出让金,甚至连一半都没缴纳到,却已经违规办理出了土地使用证。 记者为此采访了相关人士,这才了解到修山置业之所以能够这么神通广大,是因为走通了海川市市委某主要领导的门路,所以才能够顺风顺水的没交足钱也能办出土地使用权证的。至于这位领导跟修山置业之间是不是存在着某些交易,记者目前尚在采访调查中,尚不得而知。 报道中虽然没提海川市某主要领导是谁,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是指的金达,金达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有问题的,难怪金达会一看报道就再次发病了呢。 孙守义是知道修山置业办理土地使用权证的全部过程的,金达确实是利用职权帮助乔玉甄违规将土地使用权证办理出来了。只是这件事情金达知道违规,所以办理的很隐蔽,相关的知情者很少,能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肯定是海川市相关部门的内部人士。 孙守义的第一反应是这件事情很可能是傅华搞出来的,这个时间点刚好在傅华被免职之后,也许正是傅华对他被免职而对金达采取的报复措施。 这个傅华啊,还真是个麻烦人物啊,居然会采取这种方法来报复金达。孙守义此时隐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金达把傅华免职也许并不是一个错误的做法,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下属留着总是一个麻烦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救治,金达的状况再次稳定了下来,不过他的嘴显得更歪了。孙守义再次被允许进病房看望,看上去躺在病床上的金达显得十分的疲惫,也打不起精神跟他交流,孙守义就说了几句让金达安心静养的客套话,就赶忙离开了。 北京,汤言的办公室,汤言看着一个劲往下的修山置业股票走势图,脸色变得铁青。坐在他对面的乔玉甄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 这段时间以来,在汤言的操控下,修山置业走出了一波很好的行情,股价很亮眼,已经接近达到乔玉甄预计的目标。相关出售修山置业的事宜已经在洽谈当中了,已经接近签约了。 根据乔玉甄幕后人物的安排,有一家大型的企业会从乔玉甄手里溢价收购修山置业,预期这一进一出,乔玉甄至少也会有十几亿的斩获。当然这十几亿并不都是她的,有很大一部分会被幕后的人物拿走的。 但是就在乔玉甄和汤言以为要大功告成的时候,媒体上突然就爆出了修山置业没有足额缴纳土地出让金的事情,还涉及到所谓的官商勾结,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汤言不悦的看了乔玉甄一眼,说:“海川市那边你是怎么安排的啊,金达怎么会让这么重要的事情泄露出来呢?” 乔玉甄说:“你以为我想这个样子的啊?这件事情明显是有人有意而为之的。汤少,你别光坐着看了,赶紧想想办法啊,股价如果再这样子跌下去的话,我们原来的计划可能就要落空了。” 汤言说:“这个时候我也没办法啊,像这种重大利空消息出现,我们再采取什么措施也是徒劳的。现在我们要防止的是不能再有后续的爆料出来才行啊,否则我们前面的努力都会化为流水了。” 1742、布局 乔玉甄说:“行,我先打个电话给金达,让他想办法控制局面,不要再泄露什么消息给媒体了。” 汤言说:“你赶紧的吧。” 乔玉甄就把电话拨给了金达,意外地从金达的秘书那里得知,金达现在因为中风正在医院进行治疗呢。显然金达目前的状况是不太可能帮她控制局面的。看来对手还真是找了一个很好的时机点发难啊。 汤言看了看乔玉甄,说:“你看接下来要怎么办?” 乔玉甄说:“我现在心中也没底啊,汤少你说要怎么办?” 汤言眉头紧皱,说:“乔董,你看能不能这样子,一方面我们要发布辟谣公告,说这报纸上的报道不实。同时出售修山置业的行动继续。” 乔玉甄说:“这能行吗?现在股价大跌,继续出售恐怕不太合适吧?” 汤言笑了笑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是股市吗,股价有波动是很正常的。反正修山置业前期的表现很不错,就这个表现应该也值得对方溢价收购了。” 乔玉甄看了一眼汤言,说:“汤少的意思是要我强卖给对方?” 汤言笑了笑说:“不要告诉我你的能力达不到。像这种交易,对方所购买的本来就不是公司的价值。” 汤言心中很清楚,按照乔玉甄这个操作套路,其目的根本不在于企业产权的交易,企业产权交易只是一个幌子,真实的目的可能是从那家大企业中洗一笔钱出来。原本要把股价炒高,只不过是让这笔交易看上去很合适而已。 乔玉甄苦笑了一下,说:“倒不是不可以这么安排了,只是这样子做恐怕会留有后患的。这可跟我原来的设想不相符的。” 汤言说:“乔董啊,你不能再迟疑了,修山置业在我们手里拿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必须要速战速决了。再拖下去,我们在坐庄的事情可能就会泄露出去了,那样子我们不但赚不到钱,还会引致相关部门的注意,会招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 乔玉甄说:“这件事情我无法决定,你等我回去商量一下吧。” 汤言也知道乔玉甄是没有这个影响力的,要让对方就范,必须乔玉甄身后的人物出马才行的,便说:“那你尽快去商量吧。” 乔玉甄说:“行啊,这件事情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晚上,傅华接到了田汉杰的电话,让他去会所里见面。傅华就去了会所,除了田汉杰,徐琛、周彦峰、胡东强都在。这一次他们并没有玩梭哈,而是在二楼的一间雅间里面泡茶。 田汉杰看到傅华之后,就笑了笑说:“傅哥,你的那位老上级的事情我跟我家老爷子说了,他想见见,回头你安排一下吧。”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了汉杰,我会尽快安排的。诶,你注意到今天报纸上的财经头条了没有?” 田汉杰笑了笑说:“没有啊,怎么,很重要吗?”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涉及到了海川市的市委书记金达,金达跟一家企业勾结,让他们未足额缴纳土地出让金就办理了土地证。” 徐琛说:“这家伙原来是一个贪官啊,我说他怎么看你不顺眼呢。汉杰叫你家老爷子拿这件事情给这个金达好好上上眼药。他还想干常务副省长呢,就这个作风,市委书记保不保得住都很难说的。” 田汉杰笑了笑说:“行,这件事情我让我家老爷子注意一下。” 傅华笑了笑说:“还有一件事情啊,我手里有些海川市违规建设高尔夫球场的证据,哥几个,你们谁在国土部门认识有点影响力的人啊?” 傅华知道建设高尔夫球场虽然是违规的,但是这种违规现象在全国各地都有,官方虽然一再强调不允许新建,但是官方真正的态度却是默许的,根本就没有严格的去查处,所以才会有高尔夫球场如雨后春笋般的在各地涌现。 所以建高尔夫球场这件事情实际上可大可小的,严格追究起来,这也算是个事。稍微放松一下,则可能根本就不算是个事。傅华之所以需要一个在国土部有影响的人出面,意思是他需要让海川市的高尔夫球场被当做是件事情,而且是大事情。 胡东强笑了笑说:“我爷爷的一个老部下在国土部很有影响力,回头你把证据给我,我拿给他看看。” 傅华看了看胡东强,说:“你爷爷的老部下层级很高吗?” 胡东强笑了笑说:“他是新被任命的国土部部长,这个层级够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你说的是新从省长任上转任部长的关伟传吧?” 胡东强笑了笑说:“就是他,这个人一向是对一些违规现象深恶痛绝的,相信他看到你提交的证据一定会批示严厉查处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个高尔夫球场是在金达任市长的时期开始建设的,没有任何的正规手续,海川市对此一直是持放任的态度,我想金达对此应该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胡东强笑了起来说:“你说这金达这不是没事找抽吗?他到底来惹傅哥你干什么啊,自己一身的毛病不知道啊?” 徐琛笑了笑说:“很多人只能看到别人脸上的灰,自己脸上的脏东西是看不到的。” 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曲炜,田汉杰的父亲要见曲炜,他必须要尽快安排,那些高层领导可是不耐烦等人的,时间拖得太长,田汉杰的父亲说不定会有意见的。说起来,傅华安排曲炜见田汉杰的父亲,倒也不是让曲炜投靠田汉杰的父亲,其实这两人是相互需要的。 作为田汉杰的父亲,身在高层,也是需要在地方上有些人脉基础的,他帮了曲炜,也就等于在东海省有了自己的人,以后东海省的事务他就可以借助曲炜插上一手了。 而曲炜虽然能力是有,但欠缺的是高层有帮他说话的人,这在上到副省级的曲炜来说,是一个致命的缺陷,上面没人帮他说话,他再往上走的可能性就不大了。结识了田汉杰的父亲这样一个在关键部门的高官,他就等于在高层有了一个奥援,这对他的仕途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曲炜接了电话,笑了笑说:“这么早打电话给我啊,是不是被免职之后给你清闲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市长,现在倒是清闲了很多,以前忙碌的时候,总希望早上能有时间多睡一会,现在没事做了有时间了,反而睡不着了。” 曲炜笑了笑说:“你现在不用烦躁了,你的事情吕纪书记跟我谈过,他对金达的做法是很不满意的,连带着他对金达这个人也有了些看法,所以你的事情很可能会得到解决的。你就把这段时间当做在家休养吧,在家好好的把身体养好,不要学金达工作成绩没出多少,身体却搞坏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市长。” 曲炜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的市长,我有一个姓田的朋友的父亲在组织部门做副部长,他很想跟您见见面。您知道的,东海省政坛这一次很多人员都会变动的,可能常务副省长的位置会空缺出来。” 曲炜笑了,说:“你找了田副部长?怎么你想帮我跑官啊?傅华,你的本事见长啊。你可知道金达也在抢这个位置吗?” 傅华心说不是金达在争取这个位置,我还不会动这番心思呢。不过傅华有点担心曲炜放不下面子,就笑了笑,说:“市长,我个人认为您比金达更适合这个位置。现在是有这么个机会,您应该当仁不让的。” 曲炜迟疑了一下,说:“我倒是比金达更适合这个位置不假,但是金达找的可是谢精省常务副部长,也许他的机会会更大一些。” 傅华笑了起来,他听得出来曲炜对这个常务副省长是有些动心的,便说道:“市长,官场上的事情还没公布之前,谁也不敢肯定地说他就机会大一点。我觉得您还是来北京一趟见见田副部长吧,多认识个组织部门的领导也没坏处啊?” 曲炜笑了笑说:“去到是可以去,不过这个时间点不太巧,我有点走不开。” 傅华愣了一下说:“这有什么走不开的?一天的时间您都抽不出来吗?” 曲炜说:“傅华你不知道的,吕书记这几天是要有些大动作的,我需要留在齐州跟他配合一下的。” 傅华听曲炜这么说:“”就明白吕纪是不想就这样子被挤出东海,为了留在东海想要在东海掀起一场大风暴了。 吕纪这么做有点负隅顽抗的意味,傅华对此并不十分看好。他认为吕纪就算是在这个时候狙击了邓子峰的上位,也不见得就能留在东海。 高层对吕纪的观感并不是一天两天之内形成的,所以也不会因为吕纪做了一两件成功的事情而改变的。反倒是吕纪这么做是破坏了上层的布局,很可能造成高层对他的反感。 1743、僵住 这也是为什么傅华知道曲炜和吕纪可能将在东海有所行动,吕纪也许并不一定会调离东海,却依然帮曲炜争取常务副省长的主要原因,他并不看好吕纪能够顺利翻身。 傅华笑了一下,他跟曲炜之间亲如父子,很多事情是无需要遮遮掩掩的,就直接说道:“市长,我觉得吧您也不能把希望都放在吕纪书记身上,还是多条腿走路的比较好。再说了你来北京就是一天的行程,也不会耽误什么的。” 曲炜说:“你说的这个嘛我也认同,诶,你跟田副部长这个儿子关系究竟怎么样啊?” 傅华笑了笑说:“经常在一起玩的朋友,关系还不错,说起来他父亲要见您这件事情还应该感谢金达的,这一次他也跟我去海川走了一趟,他也是参与打架的一员。我被金达免职让他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所以才会有想狙击金达上位的念头的。” 傅华讲这些的意思也是告诉曲炜,不用去担心什么谢精省,田副部长早就是知道谢精省推荐了金达的,人家都不怕谢精省,你怕什么啊? 曲炜笑了起来,说:“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这要被金达知道了还不气死?行啊,傅华,我尽量争取去北京走一趟,不过事先我要跟吕纪书记说一声的,你等我电话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我相信吕纪书记也是会支持您跑这一趟北京的。” 曲炜就挂了傅华的电话,收拾了一下去省委上班了。曲炜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先去见吕纪,他这个秘书长是省委的大管家,照顾好书记是他的首要任务,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看看吕纪的行程安排等各方面有没有做好。 曲炜把吕纪今天的行程安排跟吕纪作了汇报,然后问吕纪有没有什么新的指示,吕纪笑了笑说:“都挺好的,你办事我放心。” 曲炜笑了笑说:“那就好。诶,吕书记啊,我个人有件事情要跟您汇报一下。” 吕纪看了曲炜一眼,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 曲炜笑笑说:“组织部门的田副部长想要我去北京跟他见个面。” 吕纪眼睛亮了一下,看着曲炜说:“田副部长要见你,知不知道什么事情啊?” 曲炜笑了笑说:“田副部长想要推荐我出任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所以想跟我见个面,相互了解一下。” 吕纪笑了起来,说:“不错啊,老曲,学会走上层路线了。你什么时间跟田副部长建立的联系啊?” 曲炜笑了笑说:“这都是傅华那家伙搞出来的,他跟田副部长的儿子是好朋友,是他向田副部长推荐了我。吕书记,您看我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去北京呢?” “去,怎么不去啊?”吕纪笑着说道,“这是好事啊,别人求都求不到的。实话说老曲啊,我也认为你比较适合出任这个常务副省长的。将来组织部门如果询问我的意见,我也是会推荐你的。” 吕纪心中其实对他即将要做的大行动最终结果会如何心中是没底的,政坛上从来都是风云难测,他能否最终保住他东海书记的宝座是很难说。因此他虽然下了决心要对邓子峰和孟副省长发起攻击,但却也并不是孤注一掷,他也在做两手准备。 当然他如果能赢下这一场战役是最好的,但一旦失败呢?失败了他肯定是要离开东海省的,于是吕纪就很希望吕系人马当中能够有人接替他帮他扛起东海这边的,这样子如果他这一次行动失败,也能有人在东海继续延续他的政治生脉。 而能扛起这个责任的,吕纪心中的第一人选就是曲炜。曲炜跟随他这么多年,一直对他忠心耿耿。同时曲炜在东海政坛上历练丰富,曾经风云一时,也曾经跌倒过,又从跌倒的状态重新爬了起来,可谓是斗争经验丰富。正是一个适合今后照顾吕系人马的领军人物。如果能够有机会让曲炜出头,吕纪也是乐见其成的。 曲炜说:“可是吕书记,这个时间点我能走开吗?” 吕纪明白曲炜指的是一场官场大战在即,曲炜这个对他来说算是核心人物是希望能够留在前线上帮他出力的。虽然他对曲炜这种跟他共度时艰的情意很是感动,这可比金达那种有了新的靠山,就可以无视他的家伙强得不是一点半点。但是吕纪并没有非要在这个时候把曲炜留在东海的意思。他心中对曲炜却是有另外的想法的。 现在这场大战已经做好了布局谋划,曲炜留不留在东海省影响不大,具体的行动其实并不需要曲炜这个省委秘书长直接参与的。反而是曲炜这个吕系大将在这个时候离开东海,反而会麻痹对手的,以为他短期内不会有什么行动。 另一方面吕纪也不想让曲炜过多的参与到这一次的行动当中去,这样子一旦他行动失败,曲炜也可以尽量少的被牵连,以避免吕系人马全军覆灭。 吕纪笑了起来,说:“怎么走不开啊?东海不是还有我吗?你赶紧安排去北京吧,不要急着回来,除了田副部长之外,多跟北京的一些老领导们见见面,向他们汇报一下我们东海省的工作。组织部门在安排东海人事的时候,一定会询问这些老领导们的意见,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支持你才行啊?” 曲炜说:“那东海省这边怎么办?” 吕纪笑了笑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去你的北京,我在家里马上就展开行动。让省纪委马上对王双河和卢丁山采取行动,我跟省纪委那边已经沟通好了,省纪委那边已经握有足够能够启动对他们调查的资料了。” 现在的纪律检查部门手里都是握有一大堆各方面各种渠道收集来的检举官员的材料和证据,很多官员之所以没出事,不是因为他们的手脚就是那么干净,而是因为领导并不想动他,一旦领导想要动他了,他被采取措施是分分钟的事情。 就像是原来的齐东市市长,现在的省文联主席王双河,邓子峰、孟副省长和吕纪都是知道这家伙在齐东市市长任上是存在严重的问题了的。但是他们三方为了各自的利益达成了妥协,只是将他调去了省文联,并没有真正的对他展开调查。 现在吕纪为了他自身的政治利益需要拿王双河作为突破口了,虽然王双河曾经也算是他的人马,却也不得不牺牲他,谁叫他身为吕系人马却还跟邓子峰勾勾搭搭呢? 在要牺牲王双河这件事情上,吕纪是经过一番很痛苦的抉择的,他并不想拿自己的人马开刀,但是邓子峰来东海省,齐东机场项目算是他犯的唯一比较严重的错误,不动王双河,也就无法狙击邓子峰的上位。因此吕纪经过权衡,最终还是决定牺牲王双河。 官场的残酷性就在于此,每一个官员实际上都是一枚棋子,他们的命运很难由自己来掌握的。他们的行动和命运往往都是操控在更高层级的官员手中。当然这不仅仅限于王双河、卢丁山这一层级的官员,就连吕纪、邓子峰,孟副省长这些人其实也不过是更大棋盘上棋子,他们也是随时都会被比他们更高层级主政者牺牲掉的。 看到吕纪自信的样子,曲炜知道他已经是胸有成竹了,就笑了笑说:“那行,吕书记,我去去北京走一遭。” 从吕纪的办公室出来,曲炜就打了电话给傅华,说:“傅华,你约一下田副部长,我明天会到北京,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向他汇报一下东海省的工作。” 傅华就和田汉杰联系了一下,田汉杰的父亲后天晚上才会有时间跟曲炜见面,双方就约定了后天晚上曲炜登门拜访田副部长。 第二天曲炜就飞了北京,在北京入住了东海宾馆,住下来之后,曲炜就打了电话给傅华,说:“别在家闷着了,来东海省驻京办吧,陪我去见几个人。” 傅华就去了东海省驻京办,省驻京办主任徐栋梁正陪着曲炜在说着话呢,看到傅华,开心的笑了笑说:“这不是傅主任吗?最近可是少见啊。” 傅华知道这家伙一定是知道他被免职了,所以才会这么开心的,真是小人。傅华笑了一下,说:“看来徐主任这是想我了,回头我一定会多来几次省驻京办,多送给徐主任看看的。” 徐栋梁皮笑肉不笑的说:“那我欢迎啊。” 曲炜向来是很爱护傅华的,就有些看不惯徐栋梁幸灾乐祸的样子,就笑了笑说:“徐主任既然这样子欢迎傅华,正好傅华现在的刚被免职还没安排新的工作,要不要回头我跟邓省长说说,让傅华来省驻京办给您打个下手啊?” 徐栋梁的笑容就僵住了,他回绝也不是,不回绝也不是。曲炜不同于傅华,曲炜是省委常委,是他的上级领导,他可以对傅华有态度,但是绝不敢对曲炜有态度的。 1744、香火情 徐栋梁也不亏是老官场了,应对这个场面还是有经验的,就干笑了一下,说:“曲秘书长真是会开玩笑,好了,你们聊,我想起来我还有件事情要出去处理一下。” 曲炜倒也并没有真的想要徐栋梁安排傅华进省驻京办的意思,他是知道傅华对进省驻京办兴趣缺缺。因此虽然明知徐栋梁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也并没有要追着不放的意思,就笑了笑说:“行啊,你去忙吧。” 徐栋梁就赶忙离开了,傅华看着他的背影骂了句小人。曲炜笑了笑说:“你别看不起他这样的,现在还就是这些人能吃得开。反倒是你,混到了一个被免职的境地。”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一次是我大意了,我真没想到金达会对我下这么狠的手,我还以为他顶多给我个警告处分呢。再一个我没想到的孙守义这一次居然跟金达站在同一阵线上。话说我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孙守义的。” 曲炜愣了一下,他对海川市常委会上发生的情况并不十分的了解,说:“孙守义居然和金达联合起来对付你了?不应该啊,孙守义那个人是比金达精明很多的,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经过精心盘算的,他没必要为了金达跟你最对的啊,这对他并没有好处啊?” 傅华说:“对这个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对孙守义可算是仁至义尽,他没有理由这么对我的。” 曲炜看了看傅华,说:“也许是你对金达的态度让他有些反感了吧?没有上级领导会喜欢你这样子不服管训的。傅华啊,叫我说你的脾气也该改改了,该服软的地方就要服软。以前你跟着我的时候,我可以纵容你,现在换到别人,你就要吃亏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很少有领导能够像市长您这样子大度的。不过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就这个脾性,想改是改不掉的。” 曲炜看了一眼傅华,摇了摇头,说:“唉,你啊,叫我说什么好呢?现在又闹出个孙守义和金达联手的情况来,你要恢复驻京办主任的难度就又增加了。即使金达这一关过了,孙守义这一关也不好过啊。” 傅华看了看曲炜,说:“您的意思是说孙守义会想办法阻止我复职?” 曲炜点了点头,说:“如果你复职的话,也就意味着他在常委会上赞成你免职的做法是错误的。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来说,有几个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的,他们为了面子宁愿将错就错的。可以预期将来孙守义一定会反对你复职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不会吧,我感觉孙守义跟金达同一阵线,很可能是因为他在某些方面受到了胁迫的。我想他应该不会反对我复职的。” 曲炜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事情在孙守义同意免你职的那一刻就复杂化了。孙守义这家伙跟金达是两回事,金达的身上还是有书生气的,也没那么多算计。而孙守义则是一个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地道的官僚,他所做的每一步基本上都是为了爬到更高的位置上的,充满了政治盘算的。所以你不能从常理上去看待他,以为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的。” 傅华听到这里愣怔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这么深过。不过他心中是认同曲炜看人的眼光的。实际上他也是认为孙守义比金达要精明很多的。看来他要想复职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傅华并没有对孙守义这个样子太过于重视,如果金达用某种事情胁迫金达是真实的话,那孙守义一定是做了某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他也在调查这件事情了。如果到时候孙守义真是非要难为他的话,他也不会对孙守义客气的。 傅华笑了说:“市长,我心中有数了,孙守义这边我不怕的,我有办法应对。” 曲炜看傅华展现出自信的一面,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子从来是不缺头脑的,他缺的是心狠手辣。这一次被免职应该是给了他足够的教训了。相信经过这一次教训之后,他在应对金达和孙守义这样的对手的时候会更加从容的。 曲炜就站了起来,说:“你有办法应对就好。走,陪我去见见程远老书记。这一次我会在北京呆上几天的,正好趁机看望一下一些老领导。” 傅华愣了一下,说:“市长,您原来不是说走不开吗?怎么突然又有时间了呢?难道吕纪书记就要有所行动了?” 曲炜看了看傅华,笑着说:“傅华啊,你的政治嗅觉还是这么灵敏啊?不错,吕书记可能现在已经有所行动了。这件事情你不要跟邓子峰讲。” 傅华笑了笑说:“我就是想讲,恐怕也已经晚了的。再说他们这一层面的事情又岂是我能参与的,神仙要打架,我这个小卒子除了退避三舍,是没有别的招数的。” 曲炜笑了笑说:“你说的没错,现在吕书记应该已经展开了行动,邓子峰也是应该知道了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了。不过就算是他知道了也无可奈何,那个问题是早就存在的,邓子峰现在就是想挽救也已经晚了。” 傅华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苏南承建齐东市机场是邓子峰在东海省所犯的唯一一次严重的错误,他于是看着曲炜说:“吕书记要从齐东机场下手?” 曲炜笑了笑说:“看来你对邓子峰的事情还真是不一般的熟悉啊。” 吕纪果然是要从齐东机场上面入手,看来邓子峰这一次恐怕会很难堪了。傅华其实一直在关注着齐东机场的建设情况,本来他以为邓子峰会抓住某个时机,把王双河和苏南之间的交易给揭开。如果邓子峰这样子做的话,主动权就会掌握在邓子峰手中。 但令傅华大跌眼镜的是,邓子峰不但没有在合适的时机将不当交易揭露出来,反而选择跟吕纪方面妥协,将王双河调离了齐东市,从而想要将王双河和苏南之间的交易掩盖起来。 说实话,当傅华听说王双河去了省文联之后,他是觉得邓子峰同意这么做是很失策的。有些事情可以掩盖一时,但是无法长期掩盖下去的。王双河从一个实权市长,变成了虚职的文联主席,政坛上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这算是省里对王双河的保护措施,一定是王双河出了什么问题,省里不想严厉处分他,所以来了这么一个带有贬职意味的平调。而王双河出问题,应该是离不开齐东机场的发包和建设的。 傅华认为这件事情的处置,后续会对邓子峰伤害很大的。邓子峰到东海省之后,就以清廉反腐自诩,齐东机场项目他也是做过几次重要指示的,指示的主要内容也都是要齐东机场项目杜绝腐败,要把这个项目树立为清廉的标杆。但现在如果这个项目爆出了官商勾结腐败的丑闻,而这个官商勾结当中还有邓子峰的老领导苏老的儿子在里面,那将会给邓子峰这个标榜清廉的省长以沉重的打击。 邓子峰虽然本身没什么牵涉,但想说他没帮苏南争取这个项目,恐怕是有口难辩的。社会大众也不是傻瓜,事实已经摆在那里了,不会相信你的任何狡辩的。人们就会觉得邓子峰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他清廉反腐的金身就会被破掉的。 邓子峰如果明智的话应该是主动把这件交易给揭开,严肃处理相关的当事人。即使这样子会损害到苏南振东集团的利益,但是这会至始至终把事件处理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拥有了主动权,就能掌握住事件发展的方向,从而避免让事件的发展走向不利于他的方向。 但邓子峰偏偏就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逼退王双河,把齐东市市长换成了自己的人。表面上看他是获得了一些政治利益,从吕纪手中将齐东市夺了下来,还保住了苏南和振东集团。 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授人以柄的愚蠢行为,这等于是把把柄交在了吕纪手中。吕纪如果需要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只需牺牲一个已经无足轻重的王双河,就可以给邓子峰的声誉造成沉重的打击。 现在看来,吕纪这个书记也不是白给的,他果然抓住邓子峰这个致命之处展开攻击,相信邓子峰一定会被打得狼狈不堪的。 不过说起来邓子峰在这件事情上恐怕一开始就是有私心的,如果他不是想照顾苏南的振东集团,估计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出来的。所以出了什么事情邓子峰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傅华跟曲炜坐着省驻京办的车去了程远家,程远这里傅华逢年过节也是会来拜访的,看到傅华,笑了笑说:“小傅啊,你这家伙真是能折腾啊,听说你又被免职了?” 程远曾经在郑老身边工作过,跟傅华算是有一段香火情,因此对傅华一向都是很呵护的。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事您老也知道了啊?” 1745、斑斑恶迹 程远笑了笑说:“我虽然退下来了,在东海省却还有几个耳目的。这个金达也真是的,就那么点事情,却被他上纲上线到免职这么严重。” 傅华现在心情已经平静很多,对金达也不像事情一发生的时候那么气愤了,他的报复已经展开,一步步去做就是了,就笑了笑说:“我这一次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啊。” 程远说:“得了吧,什么叫你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现在的社会做招商引资工作的,有几个能不去应酬投资商啊?这明显是金达在整治你,他不待见你我是知道的。诶,曲炜啊,你回去跟吕书记说一声,他是不是也太宠惯金达了,他这么严厉处分傅华,还让下面的同志做工作不做了?” 曲炜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吕书记对金达处置的办法也是很不满的,为此还专门批评了他。” 程远说:“金达这个同志啊,我一直是不看好的,没有度量,格局太小,如果让他从事某一项事情,他也许会做的很好,但如果让他担负起一个领导者的角色,他还是能力欠缺的。偏偏一个郭逵一个吕纪,都是那么看好他。” 曲炜看程远这么不喜欢金达,心中暗喜,这样子高层在询问程远东海省常务副省长人选的时候,估计程远肯定是不会推荐金达的了。他笑了笑说:“金达是郭逵书记一手带出来的,自然会多爱护他一点了。” 程远不屑的笑了一下,说:“爱护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啊,温室里的花朵是经不起风雨的。反倒是你啊曲炜,经过那一次的挫折,身上少了一些浮躁,变得越来越大气了,这是一种成熟的表现啊。我相信如果机会合适的话,你是可以走上更重要的岗位上去的。” 曲炜笑了一下说:“程书记您真是太夸奖我了,其实我一个犯过错误的人能够做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已经很知足了。” 程远笑了起来,别有意味的看着曲炜说:“曲炜啊,你可是有点言不由衷啊。你可别告诉我你心中一点也不想再往上走了?” 曲炜笑了笑说:“想倒是想过,不过您也知道我是犯过错误的人,再想往上走,这种可能性很低了。” 程远笑了笑说:“犯过错误怎么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改正了错误就是好同志啊。你这个家伙啊,跑我家里跟我玩起心眼来了,你实话说你这一次跑来北京干什么啊?” 曲炜笑了起来,说:“您老真是法眼如炬啊,我这一次来是想拜访几位老领导,向他们汇报一下东海省的工作情况,了解一下他们对东海接下来的时局变化的看法。” 程远笑了笑说:“你这还差不多,要想来北京看看风色就实话实说嘛。” 曲炜看着程远说:“程书记啊,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您觉得吕纪书记这一次离开东海省的可能性有多大啊?” 程远笑了一下,说:“你这个问题我还真是不太好回答你,事情没正式公布之前总是存在变数的。不过这应该是一个大概率的事件了。吕书记主政东海这段时间,表现的一直谨小慎微,东海的工作开展的并不顺利。高层对他是很失望的。怎么,他不想离开东海省?” 曲炜点了点头,委婉的说:“吕书记认为他在东海的时日尚短,工作还没有真正的铺开,就这么离开东海省他是不甘心的。” 曲炜这么说是在试探程远,看一看以程远这个政坛老手的眼光来看,吕纪有没有争取留在东海省的可能。 程远说:“不甘心,他早去哪里干什么去了?吕纪书记这个人别的什么都还不错,唯一的缺陷是他魄力不足,无法掌控东海省的全局。不过我也理解吕纪书记,东海省这个地方本土势力是很强大的,想要掌控全局并不是一件易事啊。这一点邓子峰同志就做的很好,他到东海虽然比吕纪书记要晚,融入的却比吕纪书记要快。这一点也是高层赏识邓子峰的地方。” 曲炜听程远这么说,心里就明白吕纪这一次能留在东海省的机会并不大了。程远和吕纪郭逵这算是一脉相承的一个派系的人马,居然连程远都觉得邓子峰做得比吕纪好,那高层对吕纪的看法就更不用提了。 看来这一次吕纪的大行动就算取得了预期的效果,恐怕高层也不一定会让吕纪留在东海了,顶多会狙击一下邓子峰,让他无法顺利的上位。 从程远家中出来,曲炜和傅华又去人大拜访了郭逵。在郭逵面前曲炜说话就比较谨慎了,毕竟郭逵跟金达之间的关系更深一些,曲炜不想说金达什么不当的话,惹得郭逵不高兴。 郭逵似乎也不太想提金达的事情,只是询问了曲炜一些东海省的目前的状况,并没有涉及到海川市的状况,甚至也没问金达的病情。 曲炜对郭逵这里并没有期待得到什么,现在他和金达私下在争东海省常务副省长的位置,看郭逵以往对金达的重视程度,曲炜根本就没想过还要争取郭逵对他的支持。他来郭逵这里不过是到了北京之后,老领导这里必须要来看看才不失礼数罢了。 接下来曲炜又拜访了几位老领导,拜访完已经是晚上了。曲炜就和傅华一起回了省驻京办,在省驻京办吃晚饭。徐栋梁过来打过招呼,曲炜嫌他碍事,客套了几句之后,就打发他离开了。 两人开了一瓶红酒,边吃边聊。傅华看得出来这一天拜访下来曲炜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他也不清楚曲炜在担心什么,是担心争取不到常务副省长的位置,还是担心吕纪在东海的行动无法得到预期的效果。争取副省长是见过天副部长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此刻还应该不去担心才对。这也就是说曲炜是在为吕纪担心呢。 吃了一会儿,曲炜放下了筷子,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傅华看了他一眼,说:“市长,您这是在担心吕纪书记吧?” 曲炜点了点头,说:“是的,按照原定的计划,明天吕纪书记就会采取行动了。但今天这一圈老领导拜访下来,大家对吕纪书记在东海的工作都并不看好,看来就算是行动取得了预期的效果,也只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我现在就有点犹豫,是不是还让吕纪书记按照预期采取行动了。因为行动的结果一旦不如预期,吕纪书记很可能会被高层怪责的。” 傅华看了看曲炜,说:“市长,您以前可不是这么犹豫的人啊?” 曲炜苦笑了一下,说:“以前是以前,这几年秘书长做下来,我已经习惯把各方面的因素都考虑清楚才行动的。而这一次我可能考虑的不够全面了,说不定会因此害了吕纪书记的。” 傅华说:“可是您想过没有,到这个地步,吕纪书记会停下来什么都不做吗?” 曲炜说:“这个倒很难说,这件事情是吕纪书记自己决定要做的,他可能对邓子峰所作所为实在是无法容忍了才下的决定的。” 傅华说:“就是嘛,他可能是咽不下这口气才拿出勇气决定博一下的,事先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想你就是在这个时候建议他撤销这个决定,他也不一定会接受的。” 曲炜想了一下,他对吕纪的性格也是很了解的。吕纪可能是魄力不足,但是决定了的事情向来是不愿意更改的。看来就算是他建议吕纪撤销行动,吕纪也很难听他的。 曲炜叹了口气说:“也是啊,现在各方面的布局已经展开,只等着采取行动了,这个时候吕纪书记恐怕也是不会收手的。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傅华说:“市长,既然是这样子,您还是不要去想吕纪书记那边的事情吧,还是养好精神,准备明天跟田副部长的见面吧。” 曲炜点了点头,说:“现在也只好先顾这边了。” 第二天上午,东海省委在吕纪的主持下召开了紧急常委会议。在会议上,东海省纪委书记就新发现的省文联主席王双河以及东桓市市长卢丁山的违纪行为作了汇报。 王双河主要的违纪行为都发生在齐东市市长任内,他跟卢丁山所犯的错误大同小异,无非是利用手中的权力大肆索贿、生活作风腐化包养情fu之类的。现在的领导们被揪出来,大多是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新意。 省纪委书记做完汇报之后,吕纪讲了话,他严厉地抨击了王双河和卢丁山的丑恶行为,说他这个书记看到这两人的斑斑恶迹,真是十分的痛心和震惊的,想不到我们现在的领导干部品质败坏到这种程度,对此他认为必须坚决的予以打击。反腐倡廉是我们国家现在的一项重要的国策,因此必须将这两人清除出东海省的干部队伍,其行为构成违法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1746、波涛汹涌 讲完这些,吕纪看了看邓子峰,说:“老邓啊,我知道你在反腐倡廉这方面一向是一个积极的行动者,以往我还有怕揭开盖子影响了东海省的工作的思想,现在看来这是不行的,王双河和卢丁山的行为实在是太过恶劣了,我决定跟你学习,也做一个反腐倡廉的积极行动者,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跟这些丑恶现象斗争到底。” 在吕纪的注视下,邓子峰很尴尬的笑了一下,他对吕纪这一次的行动是丝毫没有心里准备的。但吕纪却是做了严密周详的准备的,看样子纪委已经对王双河和卢丁山案子做了详尽的调查了,他再想反驳什么也没有反驳的机会的。 邓子峰心中暗自叫苦,他很明白吕纪为什么要对王双河和卢丁山下手的。王双河在齐东机场项目上是跟苏南的振东集团有不当的交易的,而卢丁山则是孟副省长的亲信。吕纪对这两个人下手,目标其实是指向他和孟副省长的。 邓子峰的目光就转向了孟副省长,孟副省长的脸色也是一片苍白,显然他也是被吕纪打了个措手不及。 邓子峰收回了目光,看来在孟副省长那里是得不到支持的了。虽然明知道吕纪的目标指向是他,但是邓子峰却无法否决对王双河和卢丁山采取强制措施,他在东海省一向标榜清廉,自然是无法站在腐败分子的一边的。 邓子峰看了看吕纪,心里暗骂吕纪混蛋,竟然这么来算计他,但嘴上却义正词严的说:“吕书记说的很对,对这些腐败分子的丑恶行为我们不能捂盖子,而是必须要一直坚决斗争到底……” 吕纪看邓子峰讲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是有点抽搐的,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你这个伪君子不是爱标榜自己清廉吗?我就让这个王双河扒掉你这个清廉的画皮,看你还能清廉下去否。 等邓子峰慷慨激昂的讲完,吕纪的目光转向了下一个它针对的目标——孟副省长,说:“老孟啊,说说你的看法吧。” 看吕纪点到了他,孟副省长强自镇静的笑了一笑,他的心中此刻是十分慌乱的。相比起邓子峰来,他的事情却是要严重得多,邓子峰只不过是关照了一下老领导的儿子,本身并没有参与违法行为。而他则是直接有违法的行为,当初他跟卢丁山一起是做了不少违法的事情的,卢丁山的被查是很可能将他咬出来的。 孟副省长的心中问候遍了吕纪的十八代祖宗,却还不得不表态支持吕纪,因为省纪委的准备工作真是做得很好,他找不出任何的反对理由。 吕纪看到孟副省长狼狈的样子,心里十分的惬意,这个看上去强大的对手此刻让人觉得真是不堪一击的。看来只要自己敢于豁出去,击败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同时吕纪心中也暗自庆幸,幸好他在东海省经营多年,还算是把持住了纪检部门,现在才有这个机会利用这个武器来对付邓子峰和孟副省长。 这一次的常委会东海省的常委们罕见的达成了一致,一致同意省纪委对卢丁山和王双河采取相关的强制措施。没有人愿意公开的跟反腐倡廉作对的,那样子岂不是说他们也是腐败分子吗?所以常委们都赞同吕纪的意见的。虽然这里面邓子峰和孟副省长是很不情愿的。 宣布散会之后,吕纪也不看邓子峰和孟副省长,站起来就昂然的走出了会议室。至此这一次的常委会以邓子峰和孟副省长惨败而结束。但是吕纪并不认为他就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现在仅仅是拉开了战争的序幕而已,要想最终取胜差的还早。下一步就要看邓子峰和孟副省长要怎么应对了。吕纪很清楚要想扳倒这两个家伙,仅仅靠王双河和卢丁山是不够的。上到省部级这个层次,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是有着一定的人脉支持的,要想扳倒他们哪有那么容易的。 吕纪心中也并不期望能够将邓子峰和孟副省长彻底扳倒,那样子的话他会被这两人背后强大的人脉所嫉恨,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官场上有斗争不假,但是这个斗争是要在一定的限度之内的。他们都是官场这个大棋盘上的棋子,在棋盘上他们可以跟对方厮杀,但是要是他们的厮杀危及了整个棋盘的稳定,下棋者可能就不会容忍了。 所以相比斗争来说,官官相护才是官场这棋盘上更常用到的布局。 虽然不可能就此扳倒邓子峰和孟副省长,不过现在形势对吕纪是很有利的,他已经占据了先手,下一步他就要等待着有人来跟他商谈交换的妥协条件了。 在吕纪的期待中,最好的交换条件是让他继续留任东海书记,而他可以控制王双河和卢丁山两案的查办范围,不让他们勾连上邓子峰和孟副省长。当然,能不能达到目的,这主要要看高层的意思了。 吕纪走出小会议室之后,邓子峰阴沉着脸紧随其后也走出了会议室,他要赶回东海省政府去,此刻他的心情真是十分的不爽的,他没想到会在这个关键的时期被吕纪这么算计了一下。他开始后悔当初不该心慈手软放了王双河一马。如果当时就对王双河采取行动,可能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了。 邓子峰看得出来,吕纪突然这么高调的展开反腐倡廉的行动,其目的很简单,就是引起高层对他的注意,希望高层能够改变将他调出东海省的决定,能够让他留任东海书记。这也算是吕纪的一次垂死挣扎了。不过你挣扎挣扎你的啊,不要拖上我来垫背啊?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邓子峰拿起电话就打给了苏南,说:“苏南,你要有个思想准备,王双河和振东集团的交易可能要被揭露出来了。” 苏南惊讶的说:“邓叔,怎么会这样子,王双河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去了省文联了吗?怎么这件事情又被揪了出来?是谁在搞鬼啊?” 邓子峰说:“是吕纪了,这家伙不甘心离开调离东海省,就想搞点事情出来博一下,虽然打的是你,针对的却是我。” 苏南说:“这家伙太阴险了,邓叔,您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邓子峰说:“麻烦当然是会有的,不过并不严重了,这种事情说他是件事就是件事,说他不是件事也不是件事,我就怕会被有心人利用对付我。” 东海书记这个位置是很重要的,东海省是财赋大省,在国内的省市排名中是很靠前的。常规上成为东海省书记之后,就会很自然的进政治局,成为核心领导层中的一员。邓子峰相信这么重要的位置不会没人惦记,他出了这一次的事情一定会成为有心人攻击他的靶标,借机跟他争夺这个书记的宝座。 苏南也是世家子弟,在苏老身边也算是见识过一些风云变幻的,闻言就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给邓子峰惹上麻烦了,他说:“对不起啊邓叔,让你受我牵累了。” 邓子峰笑了一下,说:“苏南,你跟我说这话就有些见外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了,顶多会影响到我接吕纪的位子罢了。” 苏南知道自己可能影响到了邓子峰的上位了,心中就十分的歉疚,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看如何来补救了,便说:“邓叔,您看我现在能为您做点什么?” 邓子峰说:“有两件事情我需要你去做,一是把事情给我处理的干净一点,最好是不要牵涉到你个人身上去,你不牵涉进去,我也好说话一些。” 苏南说:“这个我已经有所安排了,当初傅华专门提醒过我,所以我事先就做了一些准备。” 邓子峰叹了口气,说:“他也提醒过我的,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完全的听他的。诶,有件事情你要注意啊,这些事情尽量少跟傅华讲。他的老上司曲炜可是吕纪的阵前大将,我很怀疑吕纪这一次突然对我发难,就是曲炜在背后策划的。” 对于傅华和曲炜的关系,邓子峰心中一直是有所警惕的。这一次他和吕纪直接冲突了起来,两方短兵相接,曲炜却在这敏感的事情跑去了北京,一定是有着什么阴谋的。邓子峰就更不想让傅华知道某些情况,从而泄露给曲炜了。 苏南说:“这个我会注意的。” 邓子峰接着说道:“我需要你做的另外一点事情,就是你把情况跟苏老说一下,让他看看是不是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出面帮我维护一下。” 邓子峰直到现在表面上看是风平浪静,但这风平浪静的下面可是波涛汹涌的,他知道单靠自己的力量可能是无法确保自己能够顺利上位的。他需要把身后的苏老搬出来作为一个保障。苏南虽然退下来多年,但是在高层总还有一些影响力的。 苏南说:“这个我明白,我会跟我父亲讲的。” 邓子峰说:“行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就这样。” 1747、同情心 邓子峰就挂了苏南的电话,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现在吕纪已经占了先手,而他则是在一种被动挨打的困境之中,要如何来化解这个局面呢?孟副省长这一次也是吕纪的攻击目标,要不要跟孟副省长联手一起来反击吕纪呢? 想想这里面牵涉到的利害关系,邓子峰决定还是不要了,虽然邓子峰和孟副省长现在已经结成了联盟,但是这一次看上去孟副省长的麻烦可是比他更大一些。卢丁山的事情邓子峰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卢丁山和裘新、孟副省长这都是一条线上的。当初裘新被双规,邓子峰可是见到过孟副省长的恓惶样子的。因此邓子峰并没有要跟孟副省长联手的意思,反而他还担心会被孟副省长所连累呢。 北京,晚上九点,傅华陪着曲炜到了田汉杰的家中,田汉杰陪着田副部长已经等在家中了。田副部长看上去是一个很平和的人,某种程度上田汉杰的作风有点跟田副部长很相似。 握手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分宾主坐下。曲炜笑了笑说:“初次登门拜访,也不知道田副部长喜欢什么,就带了两盒清原龙井过来,这是东海省清原市所产的,算是一点土特产,希望田副部长不要嫌弃。” 清原市是东海省的一个地级市,辖区内多丘陵地块,以前并不产茶,后来有一任市长是从南方调过来的,对种茶很有经验,考察了一下清原的地貌和土质,认为清原这个地方很适合种植茶叶,于是就在清原推广种茶。这个做法还真适合了清原市,种出来的茶叶比一些名茶品质丝毫不差的,在东海现在已经创出了品牌了。 曲炜选择清原龙井作为伴手礼是经过一番考量的。他初次登门拜访田副部长,空着手来显然是不礼貌的。但是带太贵重的礼物来,又显得很是冒昧,如果田副部长不收,那双方都会很尴尬的。而茶叶这种东西,带有一种文雅的意味,既表示了对主人的尊重,清原龙井本就是东海省的一种土产,选择它作为礼物又不显得唐突。 田副部长接了两盒茶叶,笑了笑说:“清原龙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本来我以为茶叶大多是南方出产的,想不到地处北方的东海省竟然也产茶啊。” 曲炜笑了笑说:“本来是不产的,是最近几年清远的市长发现清原土质很适合种茶,就在那里加以推广了。结果种出来的茶叶品质还真是不错,那个地方的农民因此就富裕了起来呢。” 田副部长笑了笑说:“这个市长不错,算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了。” 曲炜笑了笑说:“是啊,当地的农民提起这个市长都是交口称赞呢。” 田副部长笑了笑,说:“农民都是朴实的,你为他们做了事情,他们都是会念你的好的。” 说到这里,田副部长转头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小傅同志啊,你的事情我听汉杰说了,让你被他们所牵累,我这个做父亲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这话说的可是太客气了,怎么能说是牵累呢?汉杰是我请去海川的,我还觉得没有照顾好他呢。再说了我被免职主要原因是市里的某位领导看我不顺眼,责任也不在汉杰身上的。” 田副部长笑了笑说:“说起来你们这位市领导御下还真是严厉啊,这么一点点的小事情就给他上升到免职这种高度,想来他也是一位清廉的领导了。” 田汉杰笑了笑说:“爸,您不了解情况就不要想当然了,这家伙清廉什么啊,你知道前两天修山置业被人揭发未能缴足土地出让金就办下了土地使用权证这件事情吗,据说那公司走的就是这家伙的门路。” 田副部长看了田汉杰一眼,说:“汉杰,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瞎说,那条消息我也看了,不过可没点名说就是某人做的。你说是吧,小傅同志?” 傅华笑了一下,说:“您说的是,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们不能瞎说的。不过这报道也不完全是臆测之词,修山置业是通过这位市领导才到海川市发展的。所以报道虽然没有点名,但海川市的人却都知道这报道指的是谁。” 田副部长笑了一下,并没有对傅华的说法加以评论,而是转头对曲炜说:“曲秘书长,你很不容易啊,我看过你的履历,你还犯过一点小错误啊?” 田副部长提起曲炜当初犯错误的事情,也是对他的一种考察。他要推荐曲炜出任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曲炜曾经犯过错误这一点是无法回避的,他需要从曲炜这里得到解释,好去应对别人对曲炜的质疑。 曲炜笑了一下说:“这说起来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时候我在仕途上顺风顺水,有点不知自己多少斤两了,就在生活作风上犯了错误,结果被省里予以了处分。我也因此认识到我自身还是有缺陷的,就沉下心来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做好该做的工作,幸好郭逵和吕纪两位书记并没有因为我犯了错误就将我一棒子打死,还继续提拔使用我,我这才有机会走上了市委秘书长的位置。” 说到这里曲炜看了看田副部长,笑了一下说:“不知道您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在仕途上是需要那种真正赏识你的伯乐的。有这种伯乐的存在,你才有机会在仕途上走的更远。对我来说:“”郭逵和吕纪两位书记就是这样的伯乐,不是他们我的仕途可能早就完结了。所以我对这两位书记是发自内心的感激的。” 曲炜这么说一方面表明了自己并没有因为受了处分就沉沦,反而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在,重新出发;另一方面也再向田副部长委婉的传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曲炜对提拔他的人都是心存感激的。 田副部长笑了一下,说:“对一个人来说,挫折有时候也是一种财富的,如果不是这次犯错误,恐怕您也不会这么沉稳,这么内敛吧?” 曲炜笑了起来,说:“您说的真对,当初的曲炜可是很张扬的。” 田副部长笑了笑说:“张扬在年轻人的身上可能是一种优点,但在你我这个层次的人身上有些时候可能就是一个致命的弱点了。所以您改掉了这个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诶,曲秘书长,您对小傅同志这一次被处分的事情是怎么看的啊?” 曲炜笑了笑说:“据我看虽然有些严厉,但是在那个网络闹腾的很欢的时候,不严厉一点处分是无法安抚民众的。所以也不能说海川市市委处分这件事情就是错误的。” 田副部长笑着点了点头,说:“您这个看问题的角度是从一个领导者的角度去看的。估计小傅同志会对此有不同的意见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心里当然是有些不满的,但我也清楚市委这么处分严格起来说并不能算错的,所以我也没跟他们争执什么,老老实实的接受了下来。唉,没办法,谁叫我遇到了一个气量狭小的领导呢?这事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您知道吗?处分了我我倒没什么事情,却把这位领导给气中风了。” 田汉杰愣了一下,随即看着傅华笑着说:“傅哥,真的假的?如果这家伙把自己给气中风了,那可真是太滑稽了。这家伙简直就是周瑜在世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什么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了,他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 傅华可以点出金达中风,是因为组织上考核一个干部适不适合担任某些职务,身体健康也是其中一项很重要的因素。组织上自然不会希望那个任命一个病秧子来担任重要的领导职务的。 现在已经不是早些年那没人才可用的年代,每一个领导岗位后面都排着大堆的人马等待着上位的机会呢,所以组织上也不再鼓励什么带病坚持工作,要是病了赶紧去养病好了,大堆的人等着接班呢。 傅华把金达中风的消息传递给田副部长,这就可以让田副部长在参与讨论金达的任命,可以拿身体健康作为否决金达的理由的。 果然田副部长眼睛亮了一下,说:“小傅同志啊,你是说你们这位领导同志现在还在住院?”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现在还在海川市医院输液疏通血栓呢。” 田副部长笑了笑说:“很严重吗?” 傅华说:“严重倒也不严重,不过据说因为中风他的嘴巴歪了。” 田汉杰笑了起来,说:“这家伙居然成了一个歪嘴了,简直是太滑稽了,我现在还真想看看他在医院的样子。” 田副部长瞪了田汉杰一眼,说:“汉杰,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人家都病了,你还说这种风凉话。” 田汉杰对他父亲还是有些畏惧的,低下了头说:“好了,我知道了。” 1748、至高无上 田汉杰对他父亲还是有些畏惧的,低下了头说:“好了,我知道了。” 田副部长又转头看了看曲炜,笑了笑说:“这家伙的度量还真是不大啊。他的履历我也是看过的,尤其是他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之后的,政绩我没看到多少,反倒是事故挺多的,什么红艳后酒吧大火,什么副市长从楼顶坠楼……这家伙主政的水准可是不怎么样啊?我都有些奇怪东海省的组织部们都在干什么,怎么会把这样一个人放到那么重要的领导岗位上呢?” 曲炜并不愿意听田副部长批评东海省的工作,他笑了一下,说这个同志原本是东海省政府搞政策研究的,为东海省的改革政策也是做了一些贡献的,所以吕纪书记和郭逵书记才会那么赏识他。可能掌握的理论性的东西强于他实践的能力吧。 田副部长笑了笑说:“原来是一个纸上谈兵的家伙啊。” 田副部长就不再把关注点放在金达身上了,而是开始询问曲炜东海省的一些经济发展状况,这个曲炜早就有所准备,自然是应对的十分得体。 结束这一次会面的时候,田副部长看上去对曲炜很是欣赏,笑着说:“曲秘书长,今天您也算是认了我的家门了,再以后来北京,可别忘了来见见我这个朋友啊。” 曲炜笑了笑说:“一定一定。诶,田副部长,您也别老呆在北京了,也下基层走走才是的,我随时都欢迎您到我们东海省去看看。” 田副部长笑了笑说:“有机会我一定去看看的。” 从田汉杰家出来,两人坐车回省驻京办,在车上曲炜看着傅华说:“这个田副部长为人处事还是很不错的,我这趟北京总算没有白来。” 看来曲炜对跟田副部长的见面效果还是很满意的。傅华也觉得这次见面很完美,该传达出去的消息已经传达给了田副部长,让田副部长对金达的情况有了一个深入的了解,曲炜也很好的展示了自己的能力,给田副部长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傅华安排这一次会面的所有预期都基本上实现了。 当然这也不就意味着曲炜就已经将东海省常务副省长收入囊中了,曲炜想要胜出还要受制与很多其他的因素的。不过到此时,能够做的争取工作基本都做了,剩下的已经不是曲炜和傅华两人所能够左右的了。 到了省驻京办,曲炜和傅华下了车,曲炜拍了拍傅华的肩膀说:“行了,傅华,明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不用过来了。” 傅华看了看曲炜,笑了笑说:“怎么市长急着回去?” 曲炜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还没说想要回去呢,东海那边战役已经全面开打了,我这个时间点回去有点太敏感了,我还要在这里躲两天清闲的。只是我没什么事情要办了,不需要你陪在我的身边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觉得您留在北京避两天风头也是不错的。好了,我回家去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我。” 曲炜笑笑说:“行了,你走吧。” 傅华就开车回家,刚离开省驻京办不远,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冯葵的电话,就接通了。傅华笑了笑说:“还没睡啊?” 冯葵的声音就有点慵懒的传来了,说:“还没呢,想你想的睡不着。诶,你不过来陪我一下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别跟我瞎忽悠,你当我不知道啊,你们这些家伙都是些夜猫子,这个时候正是你们精神着的时候呢,不想我你也睡不着的。” 冯葵笑了起来,说:“你这个家伙啊,总是这么不解风情,你就随着我说几句好听的又能怎么样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别啰嗦了,有事说事。” 冯葵说:“好吧,有事说事。傅华,我想问你今晚跟田汉杰的父亲见面了?” 傅华笑了笑说:“见面了,效果还不错的。” 冯葵说:“汉杰说你很重视你这个曾经的上司,为了安排这一次的见面,你也费了不少的心思,想要促成他能够接任东海省常务副省长。不过汉杰的父亲并不具有绝对的权威,能不能帮你达成所愿还很难说,要不要我再帮你找找别的关系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有些时候找太多的关系反而并不是一件好事的。” 冯葵笑了笑说:“这倒也是。诶,你听说了没有,在今天召开的东海省常委会上,吕纪发动了对省长邓子峰和孟副省长的攻击,把两人搞得十分的狼狈。” 傅华愣了一下,他知道冯葵说的这些可能就是曲炜所说的吕纪发动了全面的战役已经打响了。不过他对此的兴趣不大,反倒是对冯葵知道这个情况意外,他说:“你什么时候对东海省政坛这么感兴趣了?” 冯葵笑了笑说:“我不是交往了一个混蛋男友在东海吗?这家伙就在我面前有本事,其余的就成天被人欺负,现在连职务都被免掉了,你说我能不帮他多留意一下嘛?” 傅华笑了起来,说:“去你的吧,我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吗?再说我的组织关系在海川市,离东海省还有一点距离的,你去留意东海省的事情岂不是做无用功吗?” 冯葵笑了一下,说:“我可不这么认为,要改变海川市的某些事情,必须要从东海省上着眼的。” 傅华的心中就有些感动,这些事情本来冯葵是无需去关心的,但是冯葵为了他却在关注着,这份情意可是沉甸甸的。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你了,小葵。” 冯葵笑了笑说:“谢我干啥啊,我又没做什么。诶,你确定你不过来吗?我跟你说,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没穿的仰躺在床上的,光滑的肌肤可都渴望着你的抚摸呢,嗯哼。” 一幅香艳的景象马上就展开在了傅华的面前,让他心悸神摇,一阵恍惚,脚下不由自主的一用劲,油门就踩到了底,差一点就追尾了,幸好傅华及时的清醒了过来,赶紧松了油门,这才堪堪避过了一场车祸。 傅华就笑骂道:“你个坏蛋,我在开车呢,你这个时候来诱惑我,想让我出车祸啊?” 早上,金达的专车停在了海川市委办公大楼门前,金达从车上走了下来,低着头往大楼里走。按说市委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他在这里拥有绝对的权威,他走路应该昂首挺胸的才对。但是此刻的金达是昂不起这个头来的,他的嘴巴还因为中风呈现一种歪斜的状态,他想尽量把这一面隐藏起来,不想让太多的人注意到这一点。 经过几天的治疗,金达的中风症状大致上已经被扭转,行动无碍,只是还剩下歪嘴这一块还没有恢复。医生说要想完全恢复,需要治疗一段时间才有可能的,所以要求金达继续住院治疗。 但是金达怎么可能继续留在医院治疗呢?他现在正处于上升的的关键时期,如果被上面知道他需要长时间的住院治疗,那他就算是不被要求病休,也是会失去上升的机会的。因此金达不顾医生说的他现在的状况还不稳定,必须住院治疗的要求,态度坚决的出了院。至于歪嘴这一块,他要医生继续帮他治疗,不过是在门诊上,而非病房里。 市委大楼的门前还是有几层台阶要上的,金达眉头皱了一下,中风对他的身体的影响还是有一些的,虽然他的行动无碍,但是肢体还是有些僵硬,这上下台阶就要比往常要费劲的多。 这是秘书跟过来,伸手想要去搀扶金达,却被金达的眼神很严厉的瞪了回去。金达心说,这个家伙好心是好心,但是有点不懂得看风色,一个市委书记在办公大楼前面被人搀扶着上台阶像个什么样子啊?这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会怎么看他这个市委书记啊? 所以这台阶虽然上的困难,但是金达仍然要坚持自己上的,也必须自己上的。他暗暗咬了咬牙,故作轻松实际却有些艰难地抬起了左腿,迈上了第一层台阶。 踩上第一层台阶之后,他试了一下身体的力量和平衡性,确信不会摔倒,才再抬起了右脚迈上了下一个台阶。 金达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摔倒,如果他摔到了,那是比被人搀扶还要令他难堪的事情。 秘书小心的跟在一旁,紧张的看着金达的一举一动,准备着金达稍有要摔倒的迹象,他就要马上抢过去扶住金达。 就这样子上了五层台阶,虽然比平常稍微慢了一点,但是金达的步子迈的还是很稳定的,不过这时他的额头上已经微微见汗了,心中不禁暗骂当初市委大楼的设计者,为什么非要在门前设计这九层台阶啊?为什么不人性化的在门前设计一条直达门口的车道呢? 不过金达心中也知道这不能怪责原来的设计者的,市委大楼建设的时期比较早,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的人性化考量,九层台阶的设计实际上是为了彰显市委的权威,九是数之极,有至高无上的意思。 1749、立足根本 当然设计的时候谁也不会预想到还会有市委书记上九层台阶都很困难的。 还有四层台阶就可以进门了,同时金达也感觉上过五层台阶之后,他的腿更有劲也更灵活了一些,眼见胜利在望,金达的心中就有些欣喜,心说我总算没有在市委的工作人员面前呈现出软弱的一面。 但马上金达就知道他高兴地有点太早了,市委副书记于捷的车这时到了,于捷从车上下来,就看到金达缓慢上台阶的样子,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搀扶金达的机会。当然他的搀扶可不是出于好意,而是要戳破金达故作坚强的伪装。 于捷就快步跑到了金达的面前,上去就一把搀住了金达,嘴里责怪说:“哎呀,金书记,您怎么能这样子呢,太危险了,这要是摔倒了可就不好了。” 跟金达说完这句话,于捷回头又瞪了一眼金达的秘书,很生气地说:“你怎么干工作的,金达书记这样子你怎么也不搀一把啊?” 于捷的这幅做派让金达心中暗自苦笑,他撑了一早上的坚强,被于捷这么一搀就完全破功了,于捷这是在告诉周围的人,现在的金达实在太虚弱了,走路都需要搀扶了。 金达心中暗骂于捷混蛋,但是表面上他还不能拒绝于捷,否则又会被认为是他在死撑。金达笑了一下,说:“老于啊,你不要怪他,是我不要他搀扶的,医生嘱咐我说我这病要想更快地恢复健康,就要多活动,多锻炼,我刚才也是想锻炼一下的。” 金达这么一解释,就把他硬撑着上台阶的举动变成了一个一个病人遵从医嘱的行为,与他故作坚强无关了。 但是于捷却并没有要让金达的解释过关的意思,他笑了一下说:“哎呀金书记,不是我说您,怎么能在这里锻炼呢?这个台阶连个扶手都没有,一旦您摔倒了可就很危险了。您是我们海川市领导班子的班长,对我们海川市实在是太重要了,千万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所以我强烈要求您在上下台阶的时候,一定要有人搀扶才行的。” 得,这家伙还咬定他了,让他今后再上台阶非要有人搀扶才行的,要不然就是对海川市委不负责任了。金达心里这个骂啊,他知道于捷这是明面上表达关怀,暗地里使坏的招数,但却也无可奈何,就笑了一下,说:“行行,我会注意的。谢谢你了,老于。” 于捷心里暗自好笑,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了本山大叔在卖拐中的那句台词,本山大叔忽悠了范伟扮演的厨师,把拐高价卖给了厨师,高秀敏扮演的妻子就责怪本山大叔,本山大叔当时就有一句经典的台词说那厨师,他还得谢谢咱们呢。 今天他也忽悠了金达一下,金达当然不会像那个傻瓜厨师被忽悠了也不知道,金达心中肯定跟明镜似的,但这又怎么样呢?他还不是不得不说声谢谢吗? 于捷心里这个惬意啊,一直以来他都被金达和孙守义联手压得死死的,今天总算是有机会小小的报复一下了。他灿烂的笑了起来,说:“说什么谢啊,您这太客气了不是?” 金达明知道于捷的笑里面是包含有很多的幸灾乐祸的成分的,却也不敢太生于捷的气,医生已经嘱咐过他,让他尽量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已经栓过两次了,如果再发生血栓的状况,对他的身体将是一个很大的伤害,很可能导致一些不可扭转的状况,甚至危及到生命。 因此金达一直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生气的话就上了于捷的当了。这样子说了几次之后,他的情绪就平复了下来,心情也放松了下来,脸上居然有了笑容,虽然他的笑容现在看起来很怪异。 既然不需要装坚强了,金达就不再推辞,索性就听凭于捷和也凑过来的秘书两人一起搀扶着他上台阶,甚至还故意的把身体的重量压在了于捷的一边,让感觉着很瘦弱的于捷显得颇为吃力。 四层台阶很快就上完,金达笑着拍了拍于捷的肩膀,以一种在上位者的语气说:“老于啊,有你搀扶我这一把,我感觉轻松多了。不过你这个身子板似乎弱了一点,有点力量不足啊。” 金达话里的潜台词很明显,就是你这家伙也别幸灾乐祸,你再幸灾乐祸我也还在市委书记的位置上,也还是你的领导,你的能力根本就很差,还并不能承担市委书记重任的。 于捷脸上的笑容就有点僵硬了,刚才报复金达所得的快意就没有了。金达戳中了他的要害了,他一直渴望能够升迁到更高的位置上去,但是几次努力都是以失败告终的,心中难免对此耿耿于怀。 金达看到了于捷的表情变化,心中暗自好笑,这到了平地上了,他也无需再让秘书和于捷搀扶了,就放开了两人,自己往前走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还击于捷高兴的缘故,还是刚才上台阶真的锻炼了他腿脚的灵活度,金达走的很是自如,速度也不比正常人慢多少。 于捷看金达这个样子,心中越发的郁闷,但是也确实像金达暗示的那个样子,金达是在上位者,他这个下级还得老老实实的把心中的不快藏起来。于捷于是便快步跟上了金达,跟金达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金达靠在了电梯的一边,神情怡然自得,他现在已经放下了中风这个包袱,也就不去顾及别人眼光是怎么看他的了。也许现在他的形象是有点丑陋,也许他现在上下台阶还需要有人搀扶。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些都改变不了他是市委书记的事实,他还是海川市的主政者,他还能左右海川政坛上大多数人的命运。这对金达来说就够了。于捷所玩的这点小伎俩根本就不值一晒,完全可以无视的。反倒是他随便一个行动都可能让于捷承受不住的。这就是在上位者的好处,他可以主宰于捷这种人的命运的。 于捷看金达这个样子心中越发的别扭,他觉得金达的怡然自得是故意装出来恶心他的。不行,不能让金达这么得意,他也应该找点什么东西恶心恶心金达才对的。 于捷就笑了一下,说:“金书记,不知道您看过最近几天的报纸没有啊?您知道吗?有件事情很奇怪啊,居然有报纸报道说修山置业走通了我们市里某位领导的门路,没交齐土地出让金就把土地使用权证给办了下来。这不知道是事实呢,还是媒体在污蔑我们海川市?您看是不是在常委会上研究一下如何来处理这个报道。如果不是事实呢,我们可以追究媒体报道不实的责任;如果是事实呢,您一向主张清廉治市,是不是查一下究竟是一位市领导拿了修山置业的好处,帮修山置业违规的把土地使用权证办了出来。” 金达的怡然自得再也没有了,脸色顿时变得乌青,他就是因为这篇报道才会血栓再次发作的,当然不会不知道这篇报道的。这件事情金达做的也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此刻于捷提起来,难免让他心惊肉跳。他看了于捷一眼,却正好对上了于捷的眼神,于捷也在观察他的反应。金达在心中再次暗自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气坏了身体就中了于捷的计了。 金达冷笑了一声,说:“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还要上常委会上研究,难道常委会闲的没事做了吗?老于啊,有时间就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不要老是去关注这些八卦。” 说话间就到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电梯门打开,金达就不再继续跟于捷纠缠,一步走出了电梯,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于捷也没再去追问金达什么,金达现在有病在身,他也不敢再去激怒金达的了,如果金达因为跟他争执而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的,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虽然他内心中是巴不得金达有个三长两短的。 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在自己办公室坐下来的金达脸上的疲态尽显。于捷刚才的话提醒了他,现在困扰他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疾病,还有修山置业这段违规办证的麻烦事。 那篇报道金达读过,虽然表面上看报道的攻击目标是修山置业,他只不过是顺带着被提了一下而已,这被提了一下还没有指名道姓。但是金达心中却是很明白的,这篇报道的真正目标一定是他的。海川市政坛上的人没有不知道修山置业是他引进海川市的,这篇报道中所说的走通了某位市领导的门路,不言而喻,指的就是他金达。 这是要破掉他一向标榜的清廉形象啊,清廉是金达在政坛上立足的根本,这根本如果被破掉了,那他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社会公众的? 1750、眩晕 因此对金达来说,揭发这件事情的人用心真是太恶毒了。而这个人金达是猜到是谁的。这除了傅华不会是别人了。傅华基本上全程参与了乔玉甄和修山置业进入海川市的的全部过程,除了金达和乔玉甄之外,没有人比傅华更了解这件事情了。 金达对傅华自然是恨得牙根痒痒的,但是现在傅华已经被免职了,金达即使再恨他,却也没什么办法整治他的。金达此刻也意识到吕纪骂他愚蠢是不无道理的,他为了一时意气把傅华倒是整治地狠了,不过也彻底激怒了傅华。 傅华对他的很多事情都是知根知底的,如果利用手中掌握的东西来对付他,那将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他现在却一点能制约傅华的手段都没有。这不是愚蠢又是什么啊? 冲动真的是魔鬼,竟然把他蒙蔽得连这么明显的事实都看不到,金达在心中不仅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会因为嫉恨傅华就失去了理智了呢?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继续整治傅华了,而是要如何去解决为修山置业违规办证带来的麻烦。吕纪现在已经很不待见他了,失去了吕纪的庇护,金达就很担心省里会拿这件事情做他的文章。海川市这边他还压得住阵脚,如果东海省再来发难,那他可就控制不住局面了。 也许应该先把傅华这边的问题放一放了,不要再去针对他了。封不封死傅华回归之路现在已经没什么意义了,金达也担心再度激怒傅华,让傅华放出新的对他不利的消息来。现在修山置业违规办证的事情已经让他有些头疼了,再冒出新的事情来,那可就是不可承受之重了。 金达正在思考傅华的事情,孙守义敲门走了进来,笑着说:“金书记啊,您怎么不多休养些日子啊,您这身体没养好就来上班,别再累出个好歹来?” 金达笑了笑说:“我这人闲不住的,在医院待得这两天已经让我闷得要死了,再待下去的话,我怕会闷出新的毛病来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您工作的时候可要悠着点,多休息,别累着。” 金达笑了笑说:“这我自己有分寸的。诶,老孙,你是过来看我的情况的,还是有别的事情找我啊?” 孙守义看了一眼金达,笑了笑说:“是有点事情要跟您说一下,不妨事吧?” 金达笑了笑说:“我没事,说吧你要跟我谈什么?”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小心的说道:“我想跟您说的是修山置业的事情,现在媒体已经把它们违规办土地使用权证的事情披露了出来,这让我们海川市政府处境尴尬,您看能不能跟修山置业方面沟通一下,让他们尽快把土地出让金交足啊?” 现在孙守义对修山置业的事情也是很紧张的,他也参与了违规办证这件事情。如果换在以往,他并不会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出了问题,不还有金达挡在前面吗?金达又有吕纪庇护,这点小问题含糊一下就会过关的。 但现在的情形似乎有点不同了,最近这两天吕纪突然展开了对省长邓子峰和孟副省长两人的攻击,对原齐东市市长王双河和东桓市市长卢丁山采取了强制措施。原本平静的东海政坛突然一下子变得波卷云诡起来。似乎这一次吕纪是想破釜沉舟,跟邓子峰孟副省长来个生死对决的。 在这个双方激烈博弈的过程中,任何的一点点的小错误都有可能被放大的,因此孙守义不敢有一点点的疏忽,他怕有一点点的疏忽就可能被对手抓到,给他致命的打击。 这一次王双河和卢丁山就是这样子的,这两人其实跟邓子峰吕纪孟副省长这东海的三个大佬之间的博弈关系不大的,但不幸的是他们身上都有错误,这就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让别人利用他们打击他们身后站着的大佬,从而成了大佬之间博弈的牺牲品。 孙守义是邓子峰一派的人马,自然也是吕纪可能要对付的目标。而修山置业这件事情虽然牵涉到了金达,但是吕纪最近对金达很不感冒,几次在公开场合上批评金达,这让孙守义很担心金达会成为王双河第二。 王双河就是吕纪的人马,但是吕纪为了打击邓子峰,竟然不顾往昔之情牺牲了王双河。很难说吕纪不会同样也牺牲金达的。 官场上的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上级领导的意思是最难揣摩的,你很难说他们什么时候会变脸,这所谓雷霆雨露均是君恩,作为下级部属,大多数的时候除了接受,根本就是无力反抗的。 所以孙守义才有点坐不住了,赶紧来找金达商量修山置业违规办理土地使用权证这件事情的善后。他认为赶紧让修山置业把漏洞给补上,避免将来有人要来追究这件事情不好应对。修山置业把土地出让金交足,政府就没有什么明面上损失了,没有损失,也就不会有人太过深究这件事情了。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神情就有点严肃的说:“老孙啊,我正好也再为这件事情犯难呢,恐怕修山置业不会那么痛快的把土地出让金全部缴纳的。” 金达催过几次乔玉甄交钱,但是乔玉甄都是以种种的理由来拖延搪塞,对交钱并不积极,金达也看出来了,乔玉甄和修山置业恐怕也真的没这个资金实力的。加上金达通过乔玉甄跟谢精省建立了联系,自然也是不好对乔玉甄这个媒人太过严厉的。因此金达并不是很情愿去催促乔玉甄交钱的。 孙守义很不悦的看了金达一眼,他感觉现在的金达有点迟钝的可怕,现在东海政坛的形势这么复杂,省里随时都有可能拿这件事情追责的,这个时候不赶紧想办法逼着修山置业交钱,难道说等把官职给丢了再去逼着他们交钱啊? 孙守义就感觉金达这一次恐怕是要倒点霉了,现在的金达迟钝、做事没有章法,处理傅华被免职的事情完全没有理智,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窍一样,这完全是一种过去老人们说过的走霉运的节奏啊。 孙守义觉得不能任由事情就这样子持续下去了,海川市政府必须要有一个态度了,便对金达说:“金书记啊,这件事情不能让修山置业说什么是什么的,海川市毕竟是一级政府,怎么能让一家企业牵着鼻子走呢?你跟对方说一声,如果他们再不交款,海川市政府就启动相关的程序,撤销他们违规办理的土地证。” 土地使用权证是在金达打招呼的前提下办理出来的,孙守义要撤销土地使用权证根本就是在打金达的脸。而且恰逢谢精省要推荐他成为东海省常务副省长的关键时期,金达自然是不想在这个时间去惹恼乔玉甄的。 金达就很不高兴的看了孙守义一眼,说:“老孙啊,你别这么冲动行不行啊?人家企业到我们海川市来投资也不容易的,就当给他们一点支持嘛。”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他觉得金达这是在搪塞拖延,就说:“金书记啊,我不知道您是想的,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一件纯粹的商业事务了吗?有人这是要拿这件事情做你和我的文章,现在让修山置业赶紧把钱补上,我们还可以解释的过去,如果省里查办这件事情,知道我们还没把钱补齐,那可能就会有麻烦了。” 金达何尝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啊,但是他现在是进退两难的,不逼修山置业交钱,他要面对媒体和社会公众的质疑;逼修山置业交钱吧,又肯定会得罪乔玉甄,得罪了乔玉甄他可能就会失去成为东海省常务副省长的机会了。 两相权衡,金达觉得还是乔玉甄这方面对他来说比较重要。同时如果能够顺利成为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应该就会没人再就这件事情找他的麻烦了。因此金达心中的天平还是倒向了乔玉甄的,他就想要先拖过这段时间再说。 金达笑了一下,说:“老孙啊,你先别急嘛,这样吧,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再催他们一下行吗?”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他也并不想跟金达闹得很僵,金达手里还握着他和刘丽华之间暧昧这个把柄呢,逼急了金达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他说:“可以啊,不过希望您尽快吧。” 孙守义就离开了,金达抓起了电话就想要打给乔玉甄,却脑袋突然一阵晕眩,心里一阵惶恐,手上再也无力抓住话筒了,话筒就砰地一声掉在了桌子上。金达心里就暗叫一声坏了,刚才被孙守义和于捷连翻折腾,他的情绪波动太大,很可能再度诱发脑血栓的。 金达赶忙做深呼吸,静静地坐在那里,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复下来,过了一会儿,症状才慢慢的好转,他不再晕眩,手上也有了气力。 1751、硬不起来 金达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一次脑血栓并没有再次发作。金达知道会出现这行状况,根本原因就是他的治疗时间太短,病根并没有彻底去掉。可要想彻底治好,必须要病休一段时间才可以的。但是现在是关键时期,如果他离职去病休,大好的机会就会被他错过了。这可是金达不甘心的。他暗自叹了口气,心说我这个官做的可真是累了,连病了都不敢去治疗。 又稳定了一会情绪,金达才再次拿起电话打给了乔玉甄。乔玉甄接了电话,笑了笑说:“金书记,我上次带电话给你,你秘书说你病了在住院治疗,现在好了吗?” 金达笑了笑说:“还没好彻底,不过不需要住院了。” 乔玉甄笑了笑说:“这么说就是不要紧了,我还真是担心你呢,你这病的时间点可不太好啊,正好在谢副部长推荐你出任常务副省长的关键时期,你说如果你再闹个病休,可就错过了大好的机会了。” 金达笑了笑说:“这我知道。现在我的身体已经无碍了。诶,谢副部长那里可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吗?” 这才是金达真正关心的,他为乔玉甄做那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乔玉甄笑了笑说:“倒也没什么新的情况,放心好了,谢副部长会帮你搞定的。” 金达知道现在可能正是考察阶段,这个时间点没什么新的消息出来也正常,同时没新的消息出来也表示一切进展顺利。这其实也是一个好消息。 金达就笑了笑说:“那就好。诶,乔董啊,有件事情我还要跟你说一下,媒体上关于修山置业违规办理土地使用权证的事情你该看到了吧?” 乔玉甄说:“这我看到了,我还正想问你呢,你们海川市怎么回事啊?那么关键的资料怎么会泄露出去啊?你们那边的相关部门保密做的也太差了吧?这搞得我很被动你知道吗?” 那篇报道让修山置业的股价大跌,差一点搞得乔玉甄出售修山置业的交易失败,逼得乔玉甄不得不找出她身后的人物施加压力给交易的对方,这才勉强让交易继续。因为这个乔玉甄对海川市方面可是很不满意的,认为他们应该对此事件负责。 乔玉甄接着说道:“金书记啊,我觉得吧这你们要查一下的,看看是谁将这些资料泄露了出去。” 乔玉甄这么说意味着她对官场上的事务并不懂得,这件事情根本就无法查的。金达苦笑了一下,说:“这我怎么查啊?你们办的这个土地使用权证本身就是违规的,要郑重其事的调查的话,那整件事情就必须摊在桌面上,那还没查到对方是谁,我们就会先有麻烦的。” 乔玉甄说:“那就这样放过他了?我跟你说,我这次可是损失很大的。” 金达说:“其实不用查我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搞的鬼,这件事情是傅华搞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报复我免掉了他的驻京办主任的职务。” “你免掉了傅华的驻京办主任职务?”乔玉甄惊讶的问道,“这什么时间的事啊?” 自从跟傅华闹掰了之后,乔玉甄就没再去关注傅华的事情了,因此对他的近况并不了解。不过她是知道驻京办在傅华心目中的重要性的,金达免掉了他的驻京办主任肯定是对他的一个沉重打击。 金达说:“就这几天的事情。” 乔玉甄说:“你动了他最珍惜的东西,难怪他会报复你的。” 金达说:“他报复我就报复我吧,不该也牵涉上你的啊?你没得罪他吧?” 金达这么说就是想挑唆乔玉甄报复傅华了,他现在对傅华真是又恨又怕,还拿傅华没什么办法,心中就希望能有人出来惩治一下傅华。乔玉甄身在北京,人面又那么广,这一次受了这么大的损失,也许会出手教训一下傅华的也难说。 金达哪知道乔玉甄与傅华之间的关系是很复杂的,乔玉甄心中对傅华还是有几分情愫在的,虽然她对傅华害她损失这么大心中也有气,但是这个气还不到要去报复傅华的程度。更何况她已经就出售修山置业一事接近跟别人达成交易了,她的损失可以从交易当中获得弥补,也就更没有必要去跟傅华过不去了。 乔玉甄就淡淡地说:“看来我这是遭了池鱼之殃了。诶,金书记,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金达看乔玉甄并不上他的当,心中未免有点怏怏不快,不过他也没办法非要乔玉甄去教训傅华的,就转回了他的主题说:“是这样子的,现在修山置业为交足土地出让金就办了土地使用权证被揭露出来了,海川市这边很被动,你看是不是让修山置业尽快把未交足的土地出让金交上来啊,不然的话,我这边可不好交代啊。” “这个啊,”乔玉甄笑了一下,说,“金书记,我刚刚才损失了一大笔钱,这个时候你却又来逼我缴纳土地出让金。你这个要求是不是就太不近人情了?” 金达说:“乔董啊,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啊,这土地出让金是你早就应该缴纳的啊,我是为了关照你,才让你延后缴纳,现在我这边有了问题,你是不是也应该为我考虑考虑,尽快把钱给交齐了啊?” 乔玉甄笑了一下,说:“金书记啊,我也想交啊,但我现在手中确实没钱啊,你让我拿什么交啊?你就让我再缓缓吧,缓过了这段时间,等我有了钱了,马上就交,行吗?” 金达却也不敢逼乔玉甄太紧,他还期待着乔玉甄帮他完成常务副市长的美梦呢,只好笑了笑说:“那你可要尽快啊,我这边可不能等的时间太长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行了,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尽快筹钱去交的。还有啊,谢副部长那里我会帮你盯着的,一定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金达满意的笑了,这是他目前最关心的事情了,他说:“那就让你费心了。” 北京,傅华早上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快十点了,郑莉早就不见了踪影。傅华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就自己一个人无聊的吃着早餐。他感觉自己现在几乎都被郑莉给遗忘了,除了那一次他告诉郑莉他被免职了之外,郑莉就再也没跟他谈过工作的事情,似乎他的被免职根本就无足轻重。 这种被漠视的感觉令傅华很受伤,作为一个男人,他是希望自己是这个家庭的核心支柱,他希望妻子孩子都围着他转的,但现在他似乎是一个边缘人物,没有人关心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愿意抚慰他寂寥的心情。 吃完早餐,傅华实在在家里呆不住了,就开车离开了家去了冯葵那里。敲门之后,冯葵穿着睡衣来给他开了门,睡眼惺忪的白了他一眼,说:“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大白天就敢来找我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有人可是告诉我,她什么都没穿躺着床上等着我呢,我就想来看看是不是真的这样子的?” “你个坏蛋,还没进门就来调戏我,你也不注意一下影响。”说着冯葵就一把把傅华扯进门去,然后关上了门,随即就把睡衣带子解开,笑着说,“看吧,我里面真的什么都没穿的。” 敞开的睡衣里面就显露出冯葵洁白的身子,…… 冯葵身子瘫软在了傅华的身上,牙齿轻轻地咬了咬傅华的耳垂,娇笑着在他耳边说:“在上位的感觉真好。”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怎么给我的感觉你却像一个女流氓啊?” 冯葵呵呵笑了起来,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那又想要我,又要装正经的样子,我就特别的想要在你面前流氓一下,好逗逗你这个伪君子。” 傅华笑了一下,没言语,冯葵的眼光是很锐利的,她对他的看法还真是很准确的,他渴望冯葵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想要她,但是心中却总隐隐有一种对郑莉的负疚感,让他多少有点放不开自己。 喘息了一会而,两人躁动的身体平静了下来,冯葵用手指在傅华的胸膛上轻轻的滑动着,一边问道:“老大知道你被免职之后,什么态度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并没有什么啊,她早就不希望我做这个驻京办主任了,只是告诉我她能养得起我,就没再搭理我什么了。诶,小葵啊,你们女人是不是有了事业,就可以不再去在乎男人了。” 冯葵笑了起来,说:“你看上去很失落啊。女人倒也不是有了事业就不去在乎男人了,不过要让女人在乎,这个男人也是需要有让她在乎的方面的。你跟老大之间应该是过了那段蜜情期了,所以她也就没那么在乎你了。很多的夫妻都是这样子的啊。你别失落了,赶紧想办法把你的位子夺回来才对啊,一个男人家没点事业在后面撑着,腰板也是硬不起来的?” 1752、撒娇 傅华笑了笑说:“这么说,如果我一直这个样子,你也会嫌我了?” 冯葵笑了笑说:“我不会,我倒是很想把你当宠物养起来,只要你肯听我的,你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满足你,不过你肯吗?” 傅华倒也相信冯葵是有这个满足他的能力的,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依附女人的男人,还真像冯葵说的那样子,他是不肯的。这个女人这么说,对他的个性还真是很了解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不会成为你的宠物的,那样子还能算是个男人嘛?” 冯葵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这个大男人一定会这么说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不说这个了,诶,你跟我说吕纪对邓子峰和孟副省长发起了攻击,你这是在关注东海省政坛的变化啊,你是不是对此有什么想法啊?” 想法当然是有了,不过有想法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冯葵狡黠的笑了笑,说:“现在东海省可是一个热门的地方,一个书记的位子即将腾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的想要夺下这个位置啊。” 傅华看了冯葵一眼,这女人不愧是世家出身,耳濡目染之下,对政坛的动向真是分析的到位。他笑了笑说:“你可别告诉我,你关注这件事情,也是想打这个位置的主意啊?” 冯葵笑了起来,说:“为什么我就不能打这个位子的主意啊?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女人不成?” 傅华有点惊讶的看着冯葵,说:“不会吧?你打她的主意干什么啊?你现在是在经商,与官场扯不上关系的,我看不出你有什么方式能够成为东海省一把手。” 冯葵笑了起来,说:“我也看不出啊,不过谁告诉你我想的是自己成为东海省的一把手的?” 冯葵这么一说,傅华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冯葵打这个位置的主意,是想要冯家的人能够拿到这个位子的。由此傅华很容易的就想到冯葵这么做一定是为了他,冯家的人如果出任了东海省书记,那接下来这个书记一定会出面帮他拿回海川市驻京办的。 傅华就感激的看了看冯葵,说:“小葵啊……” 冯葵却在这个时候用手指堵上了傅华的嘴唇,笑着说:“你千万别自作多情的认为我这么做是为了你。东海省是财赋重地,很多势力都想染指的,冯家也不例外。但是东海省的本土势力一直很顽强,虽然很多势力觊觎这块肥肉,却一直没机会真正的掌握这里。这一次吕纪这么一搞,一下子打乱了很多势力原来的部署,孟副省长作为本土势力的领军人物,也被吕纪搞的是自顾不暇,这对想染指东海省的势力来说,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 傅华看了一眼冯葵,笑了笑说:“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吕纪不会留在东海,或者邓子峰肯定不会上位?” 冯葵笑了起来,说:“你想考我啊?这很简单啊,吕纪这一次打着反腐败之名,做的却是攻击政敌的把戏,公器私用,高层不会看不出来的。再加上他这么做完全打乱了高层原有的部署,高层当然不会再用这个不听安排的下属了。所以吕纪此一番折腾完之后,高层即使不马上让他离开东海省,秋后算账的时候也会让他走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观点我认同。那邓子峰呢,我知道吕纪这一次闹出来的邓子峰的事情其实并不严重的,此前高层又那么欣赏他,很可能就会忽略此次邓子峰身上的错失的。” “忽略,谁会忽略啊?”冯葵笑着说,“大把的人都盯着这个书记的位置呢,有一点点的小错失就会被人抓住不放的。邓子峰这一次的事情虽然并不严重,但是关键的一点是邓子峰这一次的错失让他清廉的形象完全破功了,高层这才知道他的清廉很大一部分是伪装出来。现在高层对一些干部说一套做一套做法是很厌恶的,邓子峰就触到了这个忌讳,此次他再想上位成为书记,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了。” 傅华看了看冯葵,说:“那你看这一次东海省政坛会有怎样一个变化呢?” 冯葵笑了笑说:“据我看啊,吕纪必将离开东海省,这是高层已经预定下来的,吕纪是无法改变的。不过高层也不会做什么特别的行动来惩罚吕纪的。毕竟此次吕纪所做的是反腐倡廉,惩罚他,很容易让外界以为高层是在包庇腐败行为的。这个造成的影响可是很负面的,高层也不得不有所顾忌。因此吕纪这一次应该是可以顺利地逃过一劫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其他人呢?” 冯葵笑了笑说:“邓子峰会留任省长的,这个人还是有能力的,他到了东海省之后,跟东海省本土势力相处的还不错,高层也希望能够借着他稳定东海省的局面。由他留任省长,高层就可以腾出手来收拾孟副省长了。一直以来,高层都认为孟副省长是东海省水泼不进的真正原因,这一次吕纪搞东桓市市长卢丁山,就给了高层收拾孟副省长的机会。这一次就算是孟副省长能够全身而退,恐怕也是真正的退出东海省的政坛的。” 傅华觉得冯葵的分析很有道理,大致上跟傅华自己的判断差不许多,他笑了一下,说:“小葵啊,你的分析真是很到位,不走仕途真是可惜了。” 冯葵笑了一下,说:“这你就错了,我这个人不适合仕途的。我个性散漫,不习惯被拘束,根本就不是做官的材料。其实真正能够做大官的是你这种人,自我约束力强,有能力又假正经,这是做一个成功官员的必备素质。”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能不能别说我假正经啊?话说我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已经是够疯的了,假正经的人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啊。” 冯葵笑了一下,说:“够疯不代表你不假正经,我们这是私人场合,你再疯也没有知道,在公开场合你疯一个?或者你带我在老大面前疯一下试一试?你做不到吧?” 傅华看了看冯葵,笑了笑说:“你如果真的想我这么去做吗?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豁出去的。” 冯葵摇了摇头,说:“我不想的,老公,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的,假假的,却又让我感到那么的被吸引。我并不想让你改变什么,那样子的话你就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了。而你如果要为了我强行改变自己的话,你也会无所适从,失去了原来的风格了。诶,不说这个了,还是说你的仕途吧,你本身的素质很过硬,我看现在只要上面有人拉你一把,你噌噌就能上去了,别说市长了,就是省部级也没太大的问题。怎么样,要不要我这个军师在背后帮你谋划一下?” 傅华笑了一下,说:“就是上去了又会如何呢?主政一方当然是很威风的事情,不过他也需要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的。不说别人,就说邓子峰吧,虽然他是有点做一套说一套的,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人本身还是很清廉的。我是知道他为了这个省长位置能够坐稳费了多少心思的。现在本来是有机会上位成为书记的,但是一着不慎,他就失去了这个机会。再说海川市的市委书记金达吧,我曾经认识的金达是一个有理想有热血的人,但你看看他现在为了争取上位,他处处跟人妥协,甚至不惜拿违规来换取上位的机会。小葵啊,如果你希望身边的这个男人变成一个只会对权力营营苟苟的人,那你就帮我谋划吧。” 冯葵笑了起来,说:“我当然不要了,我身边这样的家伙已经很多了,不需要再多你一个啦。你是我亲亲的好老公,虽然有点假正经,不够跟我疯起来还是挺让我心动的。” 傅华笑着捏了一下冯葵的鼻子,说:“你又说我假正经了,看我不惩罚你。” 恰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不由的笑了一下,说:“谁这么不知趣,选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啊?” 拿过手机一看却是胡东强的,傅华对冯葵说:“是东强的电话,你别说话,别让他听到什么。” 冯葵点了点头,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胡少啊,什么事情啊?” 胡东强笑了笑说:“傅哥,你在哪里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在外面瞎逛呢。” 胡东强笑了笑说:“你倒清闲啊,诶,中午一起吃饭,关伟传要见你,他对你说的海川市违规的高尔夫球场很感兴趣,你准备一下,到时候跟他做一下汇报。” 傅华说:“好的,你说地方吧,我到时候会过去的。” 胡东强就说了地方,然后就挂了电话。傅华就看了看冯葵,说:“我要走了,东强帮我约了关伟传,我需要回去拿点资料。” 冯葵笑了笑,撒娇说:“亲我一下再走。” 1753、马蜂窝 傅华就去吻住了冯葵的薄薄的嘴唇,这个女人的唇似乎有着魔力,吻上了他就不想放开的,。但是他也知道如果再磨蹭他就不够时间去见关伟传了。只好强压住心中燃烧起来的欲望,放开了冯葵,笑了笑说:“好了,我要走了,我可不想让部长等我。” 冯葵笑了,说:“行了,你走吧,电话联系啊。” 傅华就匆忙赶回家去,保姆正在做饭,看到他回来,笑了笑说:“傅先生,中午要在家中吃饭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不用管我了,我拿份资料就走。” 保姆笑了一下说:“傅先生您真是够忙的,不去工作了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啊。” 傅华笑了笑说:“瞎忙罢了。” 傅华也没理会最近保姆似乎很愿意跟他攀谈这个情况,就去书房找到了资料和照片,拿上就去了胡东强跟他约好的饭店。到了饭店,胡东强已经等在那里了,关伟传则还没有到。胡东强说:“等一会吧,关伟传有事被绊住了,要半个小时才会来。诶,傅哥这几天在忙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事情,瞎晃吧。诶,你们天策集团的华东区域灌装厂搞得怎么样了?” 胡东强笑了笑说:“在筹备当中,最近我跑前跑后的就是在忙这个。忙起来我才知道,有事做会让你活得很充实的。诶,你也别在家里闷着了,出来跟我一起跑跑这件事情吧。” 傅华笑了笑说:“你们天策的事情我插不进手的,我去了也没什么用处的。不过你如果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我倒是可以帮你出出主意的……”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半个小时就过去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进了他们的包厢,笑着说:“东强,等急了吧?” 胡东强笑了一下,说:“没有了,知道关叔您忙,我等等也是应该的。” 傅华就知道来人是国土部的部长关伟传了,不由得就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傅华倒是在新闻中看到过关伟传的,新闻当中的关伟传器宇轩昂,颇有一副领导的架势。但今天看到本尊,傅华却感觉他跟媒体当中的关伟传是差别很大的。模样倒还是那个模样,不过气质上却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媒体当中的关伟传更强势一些,而眼前这个却显得特别的朴实,甚至让傅华感觉他不像个部长,更像一个农民伯伯,还是很慈祥的那种。 傅华明白这其中的差别的原因,通常出现在媒体当中的照片和镜头中的关伟传,实现是经过化妆师静心化妆的,展现出的是主体人物最美好的一面。而今天关伟传是跟他们私下会面的,根本就没什么化妆,展现的可能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当然傅华是决对不会把关伟传真的当农民的,一个农民即使再有农民式的狡猾也是不可能做到国土部部长这个高位的。傅华相信关伟传朴实的背后一定是有着他独到的手段的。 这时关伟传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东强啊,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朋友?” 傅华赶忙自报家门说:“傅华,曾经是海川市的驻京办主任,不过现在已经被免职了。” 关伟传笑着伸出手来,说:“很高兴认识你。” 傅华就跟关伟传握了握手,笑着说:“我也很高兴认识您,关部长。” 关伟传笑了笑说:“你的事情我都听东强跟我说了,你跟东强是好朋友,就不用跟我这么生分的叫我关部长了,也叫我一声关叔吧。” 傅华笑了笑说:“关叔,我真没想到您会这么平易近人。” 关伟传笑了笑说:“一个人的威信不是在于你端不端架子的,小傅你可能不知道吧,当年胡老下农村视察的时候,吃住都跟农民在一起的,完全跟农民打成了一片,根本就没人觉得他是来自中央的大领导的。” 胡东强笑了笑,对傅华说:“那个时候关叔在我爷爷身边工作。” 关伟传笑笑说:“我在那个时期跟胡老学到了很多东西,可谓受益终生啊。” 关伟传说这话的时候,言辞恳切,感情真挚,如果不是傅华对这个社会有着太过深刻的认识,他几乎以为关伟传讲的这些都是真的了。 但是傅华对现今的社会太了解了,正因为他了解这个社会,他才清楚关伟传绝对不像他讲得那么好。如果真的像他讲得那么好的话,那关伟传就应该是这个时代的圣人了。而在这举世皆浊的时代,圣人是一定会受排挤的,根本就不可能登上国土部部长这个显赫的位置的。 要想在这个体制当中像关伟传这样如鱼得水,是必须要跟这个体制同流合污的。傅华更愿意相信关伟传所讲的这些根本就是一种伪装,是为了掩饰他真正的内心。而他的内心绝非圣洁,甚至可能还是很肮脏的。官场上现在两面人遍地都是,关伟传会是这样一个人傅华一点也不意外。 关伟传的话题很快就转到了高尔夫球场上面了,他说:“小傅啊,你让东强转给我的资料我都看了,让我十分震惊啊,国家三令五申要禁止建设高尔夫球场,地方上却是有令不遵,大肆的搞这些违规的建设,简直是太胆大妄为了。这股歪风必须马上刹住才行的。你的资料送来的很及时啊,正好给了我处理这件事情的契机,让我可以借此整顿一下这种违规行为。小傅啊,你这是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傅华心说我送这份资料根本就是为了报复金达,目的并不高尚,可叫你这么一说,我这么做却成了利国利民了。这个关伟传看上去朴实,但心思却是很灵敏的,很懂得把尴尬的事情化解掉的。 不过关伟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这么热心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关伟传跟胡家的渊源吗?应该不仅仅是如此吧?上到关伟传这个层次,一举一动都应该少不了政治方面的盘算的,这里面一定有关伟传想要的东西,只是傅华现在还看不出关伟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关叔您把我说的太好了,我没那么伟大了,我也就是受这个高尔夫球场所在地的农民的委托,把这件事情反映出来罢了……” 傅华就开始跟关伟传汇报起了这个高尔夫球场相关的情况,关伟传听得很认真,不是还提出一些问题问傅华,看得出来关伟传对这个事情真是很重视的。在讲述的过程中,傅华隐约的猜测到了关伟传想要的是什么了。 关伟传刚到国土部履新不久,此刻可能迫切需要烧新官上任的三把火,而高尔夫球场的建设积弊已久,关伟传从这件事情开刀的话,很容易就会在国土部树立起威信来。 但这件事情可是一把双刃剑的,高尔夫球场投资巨大,能够或者敢于投资建设高尔夫球场的人都非泛泛之辈,很多老板身后更是有着雄厚的背景,甚至可以直达北京的高层。要是敢于触碰他们的利益,会遭到强烈的反弹的。 就连傅华自己也是知道这个情况,他把照片资料递给关伟传目的其实不是要针对高尔夫球场的,而是为了针对金达。他是希望国土部能够点名批评一下海川市的违规行为。如果海川市被国土部点名批评,一定是会影响到组织部门对金达的考察的。 傅华就有点想提醒一下关伟传,让他不要去触碰高尔夫球场这个马蜂窝。表面上看这个问题似乎牵扯不大,只要去针对违规建设的高尔夫球场的业主就行了。但实际上每一个违规建成的高尔夫球场身后都是有着地方政府的支持的,要不然那么大的一个高尔夫球场谁看不到啊?地方政府如果反对的话,又怎么会视而不见的让他建成呢? 再是违规建成的高尔夫球场并不是一家两家,而是在沿海地带有四五百家。这可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可不是能够轻易就触动的。关伟传这个新扎部长是没有惹到这个庞大群体的能力的。 不过傅华并没有真的去提醒关伟传,那样子可有他教部长做事的嫌疑。傅华可不想讨这个嫌。就算是要提醒,傅华觉得也是私下跟胡东强说说:“”让胡东强去提醒关伟传比较合适。 傅华讲述完了之后,关伟传点了点头,说:“这个情况我都知道了,国土部会认真研究如何来处置这件事的。谢谢你了小傅。” 傅华笑了一下,说:“关叔您客气了。” 关伟传问完这件事情,就不再谈论高尔夫球场的事情了,而是跟胡东强东拉西扯谈了一些过往在胡老身边工作时期的轶事,不觉这顿饭就吃完了。 吃完饭之后,关伟传要回部里工作就先行离开了。胡东强就拖着傅华找地方喝茶,正好傅华也想跟胡东强谈一谈关伟传的事情,两人就就近找了一家茶馆,坐下来喝茶。 1754、虚的很 傅华看了看胡东强,笑了笑说:“东强啊,这一次的事情闹得有点走偏了,你事先知道关叔要这么郑重其事的做这件事情吗?” 胡东强笑了笑说:“这我事先也不知道的。怎么了,你觉得关叔这么做有问题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是觉得有点问题的,感觉上关叔有点好大喜功了。其实我想要的只是点名批评一下海川市,狙击一下金达而已。我可没想要向整个违规的高尔夫球场这个行业开战的。能够建起高尔夫球场的那些家伙哪一个是吃素的啊?你要向这个行业开战,也需要有跟他们一战的实力啊?” 胡东强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关叔是没这个实力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的,这个关叔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大的魄力的。也许他会拿违规的高尔夫球场开刀,但我估计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会有太猛烈的动作的。” 傅华看了胡东强一眼,笑了笑说:“你肯定吗?” 胡东强说:“我当然肯定了。我比你更了解关叔这个人。他是一个谨小慎微的家伙,我爸爸曾经跟我讲过他的一段故事,说是他第一次在主席台上讲话,紧张的话都说的磕磕巴巴,两腿直打颤。这样一个人你指望他拿出魄力来,不能说是痴心妄想,起码也是很难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以前,他还没什么经验的时候,现在恐怕就不会这样子的了,要不然的话他又怎么能够爬上国土部长这样的高位?东强,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害他难做,你适当的提醒他一下。” 胡东强说:“行,这件事情我会找时间跟他谈一下的。” 傅华和胡东强喝了一会茶就分手了,傅华回家睡了一觉,看看时间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就打了电话给曲炜。曲炜到了北京,他这个地主是应该请吃饭的。 曲炜接了电话,笑了笑说:“傅华,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您好不容易来一趟北京,我想请您吃顿饭,不知道您是否赏光?” 曲炜笑了笑说:“跟我就不用这么瞎客气了吧,要吃饭也行啊,叫上郑莉一起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市长,您这个要求我还真是无法满足的,郑莉在外面忙业务,到这个时间还没回来呢。” 曲炜愣了一下,说:“郑莉这是搞什么啊?这个时间了还在外面不回来,她这个妻子可是不称职的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人家要冲刺事业呢。不要管她了,就我们俩一起吃顿饭吧。” 曲炜笑了笑说:“行啊,你来安排吧。” 傅华就去省驻京办接了曲炜,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干净的餐馆,进去找了个雅间坐下来,点了几样小菜,开了瓶二锅头再喝。 喝了一杯之后,曲炜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跟郑莉之间是不是有矛盾了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没有啊,怎么了市长?” 曲炜笑着摇摇头,说:“你别骗我了,你们夫妻之间一定有问题了,要不然我提出来让郑莉一起吃饭,你不会连问都不问郑莉就一口回绝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是说这个啊,这您可就错怪我了,我不叫她,是因为她的业务实在太忙了,根本就走不开的。您不知道她现在忙到什么程度,晚上很晚回来,早上很早就走了,这一天我基本上都看不到她的人影的。” 曲炜笑了笑说:“真的忙成这个样子?”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是真的了,人家现在是冲刺事业的关键时期。” 曲炜笑了一下,说:“一个女人这一生最大的事业就是丈夫和孩子,她的业务再忙也不该忽视这一点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市长,您这话说的可有点大男子主义啊。” 曲炜瞪了傅华一眼,说:“你别嘻嘻哈哈的不认真,难道你还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吗?这人和人之间要经常相处才会有感情,夫妻之间也不例外你们夫妻如果老是这样子连面都照不上,久而久之你们的关系就会变淡的。” 傅华苦笑着说:“这我也知道,我也不想这个样子的,不过似乎郑莉对此很习以为常的。” 曲炜说:“什么叫做郑莉习以为常,你这个男人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谈一下啊?还是说你心中有了另外的想法,所以故意放任你们之间的关系变淡?傅华,我可警告你啊,郑莉是个好女人,我不许你对不起她的。” 傅华就有点心里发虚,他确实有对不起郑莉的地方,冯葵就是这个让他心虚的点,他跟冯葵之间的行为可是背叛郑莉的出轨行为。不过虽然心虚,傅华嘴上却是不肯承认的,他说:“市长您这说的什么话,我可从来都没想过要对不起郑莉的。” 曲炜说:“你没想是最好的,你听我的,回头找个时间你赶紧跟郑莉沟通一下,把话给我说开了,我想就会没事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市长,我会跟她沟通的。” 曲炜说:“你可别不当回事啊,我是在这方面栽过跟头的,深知道家和万事兴的道理的,家庭不和睦,很多事情都不会顺利的。” 曲炜正说得头头是道,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徐栋梁打来的,曲炜接通了,问了一句什么事情啊? 徐栋梁说:“曲秘书长,您赶紧回来吧,吕纪书记晚班的飞机来北京,要你在驻京办等着他。” 曲炜不由的就是一愣,吕纪怎么会突然来北京呢?吕纪现在应该跟邓子峰和孟副省长他们斗的不亦乐乎呢,怎么会有空闲来北京呢,还来得这么匆忙,这可是预期之外的事情,难道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了吗?还是高层想干预吕纪和邓子峰、孟副省长之间的博弈,所以才急招吕纪进京。 曲炜心中充满了疑问,就不敢耽搁,吕纪让省驻京办的人通知他,是急着想要见他的意思。通常吕纪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难题,往往就会找他去商量的。曲炜赶忙对傅华说:“我没时间跟你聊天了,吕纪书记要来北京了,我要回去省驻京办等他。” 傅华听曲炜这么说,也觉得很意外,吕纪深夜要来北京一定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说:“行啊,市长,您赶紧回省驻京办吧。” 吕纪就匆忙回了省驻京办,因为飞机晚点,一直等到十二点钟,吕纪才满脸疲惫的出现在省驻京办。看到迎过来的曲炜,吕纪微微笑了一下,说:“老曲啊,等急了吧?” 曲炜心中确实是等得着急,但是这话是不能说给吕纪听的,就笑了笑说:“也没有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 徐栋梁就帮吕纪安排好了住的房间,吕纪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仅留下曲炜一个人。 曲炜看吕纪这么郑重,就越发觉得这次事件严重了,他小心的看了吕纪一眼,问道,吕书记,您突然来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吕纪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还能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啊,高层急召我进京,说是要听卢丁山和王双河两个案子的汇报。老曲啊,这风向有点不对了。” 曲炜看了看吕纪,看来还真是出了问题了,他敏感的意识到高层突然急招吕纪进京,可能是要对吕纪进行调整的前奏。他说:“吕书记,您是说高层对您在东海的做法有看法了?” 吕纪点了点头,说:“应该是吧,要不然高层听什么汇报啊,王双河和卢丁山这两个家伙的层级还不到需要高层关注的程度。一定是邓子峰和孟副省长这两个家伙通过关系在高层做了工作了,高层中就有人想要保他们俩了,所以才会把我召进北京来的。唉,恐怕我这一番的努力就要全部白费了。还有啊,老曲,你说这一次高层会不会加快将我调离的步伐啊?” 曲炜心里知道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但是现在吕纪的心情一定很烦躁,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他如果跟吕纪是可能性很大,会让吕纪更加烦躁的,就说:“这就很难说了。不过吕书记,您先不要急,先准备好明天的汇报再说。我想高层既然让您专程来北京做汇报,肯定是他们还没做最后的决定,他们需要根据你的汇报才能做出裁决的。” 吕纪看了曲炜一眼,眼神中闪现出了一丝光亮,说:“老曲啊,你是说高层现在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定夺?” 曲炜点了点头说:“我想应该是的,不然的话他们肯定直接就作出处分了,也就无需急召您进京的。” 吕纪想了想说:“有道理,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曲炜看吕纪问计于他,就知道这一次高层突招吕纪进京,可能是吓到了吕纪。吕纪这一次搞邓子峰和孟副省长,心底本来就虚得很,是有搏一把的意思的。现在事情还没有博出个名目来,高层就已经找上门来了,他自然是慌了。 1755、忐忑 曲炜笑了笑说:“吕书记,您先别急着慌张,也没必要去慌张。您现在这个情况用一句光棍的话来说,叫做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是这个样子,何不就豁出去了呢?” 吕纪心情平静了一些,因为被高层临时叫到北京而造成的慌张没有了,他的头脑开始冷静了下来,看了看曲炜,说:“老曲啊,你说我要怎么豁出去啊?” 曲炜想了想说:“我想这几天您应该也从卢丁山和王双河那里得到些东西吧?就把这些东西直接汇报给高层好了,我想高层也不会一点都不受影响的。毕竟孟副省长和邓子峰的屁股都不干净。我也不相信高层会让您对卢丁山和王双河的事情偃旗息鼓。” 曲炜的意思很简单,你高层不是想要袒护邓子峰和孟副省长,那我索性把他们的事情都跟你摆在台面上,倒要看看你如何来处置。 吕纪此刻也明白他和邓子峰、孟副省长的博弈进入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曲炜所说的豁出去的意思就是要他硬撑下去的意思,是啊,这个时候他不论如何都要硬撑下去的,如果不硬撑下去,那就只有认输一条道了。 吕纪心里暗道,老子豁上去了,就算是为此被高层拿掉职务,我也要把邓子峰和孟副省长这俩混蛋一起拉下水。 吕纪就笑了一下说:“我这一次是带了些资料过来,老曲啊,我们俩就加个夜班,把这些资料整理一下,看看要如何跟高层做汇报才好。” 曲炜看吕纪又恢复了斗志,笑了笑说:“行啊,话说我们俩可是很久没有一起加夜班了。” 两人就在一起把吕纪带来的关于卢丁山和王双河的资料做了整理和推敲,探讨了在跟高层回报的时候什么地方该渲染,什么地方该回避等等问题,只忙到天色有些亮了,才算忙完。 吕纪就去睡了几十分钟,然后就很精神的去跟高层汇报去了。曲炜送走了吕纪之后,回房间想小眯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一直在想着吕纪去跟高层汇报的这件事情。 吕纪的这次汇报很重要,高层可能会在听取汇报之后作出裁决,那他跟邓子峰、孟副省长之间的博弈很可能在这一次汇报之后就能分出胜负来的。这关系到东海省的政局,也关系到吕纪和曲炜的未来走向,因此做了秘书长之后心态平和了很多的曲炜心中也不得不对这件事情的结果有所牵挂了。 如果高层认为吕纪做得不对,那吕纪这个书记恐怕很快被调离的;如果高层认为吕纪做的是对的,那邓子峰和孟副省长恐怕就要倒霉了。但是曲炜并不认为高层一定要最初吕纪做事对与不对的的判断的。就曲炜看来,邓子峰和孟副省长诚然有不对的地方,吕纪的行为却也是不受高层待见的,综合下来,曲炜感觉高层和稀泥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一些的。 吕纪这次汇报持续的时间很长,早上离开省驻京办,直到下午三点才回来了,这么长时间究竟谈了些什么啊?曲炜迎上去想问一下汇报的情形如何,吕纪却冲着他摇了摇头,说:“老曲啊,这个时候什么都别问我,我现在乏透了,眼皮直打架,我要回房间休息一下,等我休息过来,我们再来聊。” 曲炜看吕纪确实是一脸的疲惫,知道这一场面对高层的汇报耗尽了吕纪的心力,加上昨晚基本上吕纪都没睡什么觉的,疲惫是正常的,就没再说什么,只是放吕纪回房间休息去了。 曲炜也回了房间休息了,直到晚上七点钟,曲炜才接到了吕纪的电话,吕纪让他过去他的房间,一起吃晚餐。 曲炜就去了吕纪的房间,休息过后,吕纪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看他这个样子,曲炜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起码目前看来吕纪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也就是说跟高层的这一次谈话,吕纪并没有遭受到严厉的批评。 饭菜是吕纪已经叫好的,他笑了笑说:“坐吧,老曲。” 曲炜就坐到了吕纪的对面,笑着说:“看吕书记这个样子,谈话的效果应该是不错的了?” 吕纪笑了笑说:“不能说是不错,不过看得出来,我谈到的事情,特别是邓子峰和孟副省长的一些违法行为已经引起了高层的注意,后续要如何处置,就看高层的意思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没什么招数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曲炜笑了笑说:“是这个样子的啊,那高层就没做什么表态吗?” 吕纪说:“没什么明确的表态,只是跟我强调了一点,要我要有大局观,说东海省这样搞下去是不行的,说我和邓子峰、孟副省长这样子内斗不止,会让东海省的工作很难开展得好的。” 曲炜看了吕纪一眼,说:“高层这么说,似乎还是有把东海省的工作放在您身上的意思啊,看来这一次急召您进京是好事情啊。” 吕纪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好不好事情现在不好说,来,我们先吃饭,我真是有点饿了。” 两人就开始吃饭,吃了一会儿,吕纪肚中有食儿了,就放下了筷子,说:“跟这些高层领导说话真是费脑筋啊,他们的眼神就好像能看透你的五脏六腑似的,真是让人精神高度紧张,生怕哪句话说得不相应了,惹得他们震怒。” 曲炜知道这一次的谈话事关吕纪的前途,吕纪不用说也是高度紧张的。 吕纪抬起头看了看曲炜,说:“诶,老曲啊,我还没问你你跟田副部长见面见的怎么样了呢?” 曲炜笑了笑说:“挺好的啊,该说的都说了。” 吕纪说:“你这话说的太虚了什么叫做该说的都说了啊。你觉得有几分把握争取到常务副省长的位置?” 曲炜笑了笑说:“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我跟田副部长交流的还不错。关键是田副部长只能帮我推荐,并不拥有一锤定音的绝对威信的。” 吕纪看了看曲炜,说:“老曲啊,你尽力去争取吧,以后东海省的事情恐怕是要靠你了。” 曲炜看了吕纪一眼,他这才知道吕纪心中对这一次跟高层之间的谈话的结果并不乐观。危险始终是存在的。他说:“吕书记,您这是感觉高层有要马上动您的意思了吗?” 吕纪笑了一下,说:“高层倒没有显露出这一点来,但是高层的意思是很难揣测的,这一刻他们还跟你说你要努力工作什么的,下一刻他们就可能会对你动手了。所以我要有两手准备了。” 曲炜笑了笑说:“我感觉应该不会对您动手的太快的,王双河的事情被揭开,眼下邓子峰应该不会再有机会上位了。高层必须要再找一个能够取代您的人出来才可以将您替换掉的,这个估计是需要些时间的。” 吕纪笑了笑说:“这个说快也会很快的,完全在于高层的想法会如何。人选肯定不会很难找的,有大堆的人马等着要拿下我的位置呢。所以啊这个转变很可能就是瞬间的事情了。” 曲炜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 国人一向喜欢玩权谋之术,表面和气一团,跟你称兄道弟,背后捅刀子的事情是常有常新的。因此高层是随时都有换掉吕纪的可能。 吕纪看了看曲炜,说:“诶老曲啊,你在北京的事情办没办完?” 曲炜说:“早就办完了,老领导们也都拜访了了个遍。是您要我在北京多呆些时日,所以我才没有急着回去东海的。” 吕纪说:“既然这样子,你留在北京也没什么用了,明天你跟我一起回东海省吧。高层这一次让我控制卢丁山和王双河两案查办范围的,显然是不想让我再继续针对邓子峰和孟副省长了,所以我跟他们之间的博弈算是告一个段落了。你跟我一起回去,我们也好研究一下东海省的一些人事方面的安排了。趁我还是东海省的书记,赶紧把这件事情办好,这一次有几个位子的安排很关键,我们必须要抓在手中的。” 曲炜有一种明显的感觉就是吕纪这是在安排他离开东海的身后事了。想想也是,吕纪这一次想借反腐针对邓子峰和孟副省长,从而达到留任东海省书记的目的。现在高层约束吕纪不让他继续针对邓子峰和孟副省长,也就是堵死了吕纪留任的路了。吕纪也确实要做一些善后的安排了。 吕纪和曲炜在吃饭的时候,邓子峰和孟副省长也在一起吃饭,只是他们是在齐州的东海大酒店。相对于吕纪和曲炜的轻松来说,邓子峰和孟副省长两人的脸色都显得很严肃。当然这里面的主要原因是曲炜和吕纪已经知道了这一次高层找吕纪来北京谈话的结果;而邓子峰和孟副省长对此还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他们的心还在一种忐忑不安的状态之中。 1756、中邪 两人已经是知道高层要吕纪去汇报卢丁山和王双河两个案子的情况的,他们俩在这两个案子上都是存在问题的,因此对高层听取完吕纪的汇报,会采取什么行动都是高度关注的。 孟副省长更是打过几次电话给他的朋友,想从他的朋友那里获取吕纪进京之后的情况。但是他的朋友并没有了解到吕纪跟高层之间具体的谈话内容,只是知道吕纪做汇报的时间很长。 时间很长就说明吕纪汇报的内容丰富,而这丰富的内容又是牵涉什么的呢?孟副省长心里越想就越发的不踏实了,他做过的很多事情都是严重违反法律的,如果真要追究下来,恐怕被判死刑的可能性都有。现在他并不知道高层是要保他,还是要抓他,因此自然是坐立不安了。 于是孟副省长就约了邓子峰出来吃饭,两人现在在很多方面都是有合作的,算是盟友,这一次又同时被吕纪攻击,就又算是难友了,孟副省长找邓子峰一起吃饭就有一点抱团取暖的意味了。 邓子峰现在同样情绪很不好,不过他担心的部分倒跟孟副省长并不相同了,他自问在王双河和苏南之间的交易上并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他更多的只是被苏南所牵连,所以他本身是不用担心什么处分的。邓子峰担心的是高层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认为他不适合接任吕纪的书记职务。 能够成为东海省的老大,这是邓子峰渴望已久的事情,而现在仅仅只有一步之遥就可以登顶了,却很可能会失之交臂,邓子峰心中当然是很不是个滋味的。 邓子峰也找了一些他在北京的渠道,想要了解这一次高层紧急约见吕纪的真实意图,但是了解了半天,也没有人确切的知道为什么高层会突然这么急的召见吕纪的,在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状况之下,邓子峰的心情自然是不会好了的。因此孟副省长一找他吃饭,他就答应了下来,因为他也想从孟副省长那里了解一下吕纪在北京的情况。 结果一番沟通之下,他们对吕纪在北京的情况都不了解,这让他们的心情更为糟糕了。没有什么比不确定还让人担心的了。 孟副省长就说:“这个吕书记啊,都要离开东海省了,这么穷折腾干嘛啊?就好像他这么使劲的折腾一下,高层就能够让他留在海川一样。” 邓子峰冷笑了一声,说:“人家是不甘心啊。” 孟副省长说:“这家伙真是够混蛋,不甘心也不要拉上我们垫背啊,就好像把我们拉下马他就能得到什么好处似的。诶,省长,我手里有点东西,是与东海省化纤集团有关的。,要不要给吕纪捅出去算了?” 邓子峰愣了一下,说:“东海省化纤集团?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孟副省长笑了一下,说:“我忘了东海省化纤集团改制的时候,省长您还没来东海呢,是这么回事……” 孟副省长就讲了吕纪主持东海省化纤集团改制出问题的事情,然后说:“这件事情我一直帮吕纪压着呢,惹火了我,我把这件事情也捅出去,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邓子峰看了看孟副省长,说:“老孟啊,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件事情并不像你说的那么严重的呢。改制这种事情没有一定之规的,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呢,只要个人没有从中谋取私利,就算是改错了,也无需承担什么责任的。所以你想用这件事情拿捏吕纪,恐怕是根本就没可能的。” “不会吧,我跟吕纪谈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好像还很在乎的,”孟副省长有点不太相信的说。 随即他明白了,一拍脑门说:“我知道了,这家伙是为了麻痹我啊,妈的,这家伙可真有够狡猾。” 邓子峰笑了一下说:“他狡不狡猾,我们都不适合拿这种事情去攻击吕纪的。我们跟吕纪不同,吕纪手中掌控着纪委呢,他抓卢丁山和王双河合规合法,我们呢,根本就没有正当的渠道去对付吕纪。如果绕过正常渠道往高层递材料,会被认为不守官场的规矩。这样子也有打烂仗的意味,只会让高层认为东海政坛都烂掉了,对你我来说并无什么帮助的。” 孟副省长看了看邓子峰,说:“那怎么办,就这么任由吕纪继续折腾我们两个?” 邓子峰摇了摇头说:“吕纪所做的事情应该是速战速决的才可以,现在虽然高层插手,吕纪却并没有取得大的突破,我想他应该很难继续下去了。” 孟副省长说:“你是说他会收手的?不太可能吧?” 邓子峰笑了笑说:“他自己当然不会收手的,不过如果高层让他收手,他就不得不收手了。” 孟副省长看了看邓子峰,说:“省长,你肯定这一次高层急招吕纪进京是为了让他收手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这个我还无法确定,这是我刚才才想到的。我的理由很简单,东海省是财赋重地,高层一定不会眼看着东海省可能会混乱而不加干涉的。” 孟副省长笑了,说:“如果是这样子的,那吕纪这一次一定会被高层批评的。” 邓子峰说:“那又怎么样呢?老孟啊,你先别急着高兴,就算是高层这一次批了吕纪,恐怕也不会改变你和我目前的困局的。” 说到这里邓子峰更是悲哀的想道,现在事情越闹越大,恐怕他的书记之梦已经是无实现的可能了。这一次大好的机会错过去了,下次再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就很难说了。 邓子峰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会激怒吕纪采取这些过激的行为,他就应该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的,结果却闹到现在无法收场的地步,真是悔之晚矣。 这顿饭孟副省长吃的也是没滋味的,他并没有从邓子峰那里得到什么让他宽心的东西。他的事情是比邓子峰严重很多的,因此跟邓子峰一起从酒店里出来的时候,他看上去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邓子峰就跟孟副省长握手告别,然后上了车离开了。孟副省长也坐上车回家,车子在灯火通明的马路上奔驰,孟副省长望向车窗外,不过他对窗外不停闪过的景物却是视而不见的,他的脑海里还在想着要如何从眼前的困境中解脱出来。 很快就到了孟副省长的家门口,司机停下车后,就给孟副省长看了车门,结果孟副省长的手包,就要送孟副省长回家。 孟副省长住的地方门前有三层不高的小台阶。孟副省长早就走惯了这台阶了,信步就迈上台阶,两下就上到了台阶的最上层。 就在此时,孟副省长感觉门前的灯光突然一暗,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直扑他面门而来,一个女声喊着:“还我命来。” 风吹动了黑影的头发,恍惚中孟副省长看到了黑影的脸,正是那张曾经出现在他的噩梦中的女人的脸。对,就是那个叫做褚音的女人。因为时间过去很久了,孟副省长基本上已经淡忘掉她了,没想到在这个心事重重的夜晚,这个女人又出现了。 孟副省长心中大骇,啊的大叫了一声,身子就往后仰倒,后脑勺就重重的水泥地上,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过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周围一片雪白,鼻子里闻到了浓浓的来苏水味,身上插着输液的针头,孟副省长就知道自己已经身在医院里了,家属和司机都围在病床前,用关切的眼光看着他。 孟副省长看到了司机,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一把抓住了他,说:“你看到那女人没有?” “什么女人啊,”司机惊诧地说,“孟副省长,我没看到任何的女人,我只是陪你走到了门前,您就啊的一声大叫,然后就摔倒了。” “不对,是有个女人扑向我我才往后摔倒的,就是那个,那个……”说到这里,孟副省长忽然想到他跟褚音的事情是不能对任何人说的,那个了半天,说了一句我怎么想不起来是谁了呢? 孟副省长的妻子紧张地问道:“老孟啊,你是不是记不住什么东西了,医生说你严重的脑震荡症状,可能会导致失忆。” 孟副省长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脑门疼得要死。” 孟副省长的妻子说:“你说的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孟副省长说:“我在家门口的时候,仿佛看到一个女人扑向我,我这才往后仰倒的?” “你中邪了?”孟副省长的妻子叫道。 虽然孟副省长心中也是认为自己是中邪了,但是对着这么多人,他可不能承认这一点的,就瞪了妻子一眼,说:“你瞎咋呼什么啊,什么中邪了,我可能就是一时眼花而已。” 就瞪妻子这一眼,孟副省长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就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我头疼得要死,我想要睡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 1757、辗转反侧 一干人等就离开了病房,孟副省长的妻子也要离开,孟副省长却叫住了她,说:“你别出去了,留下来陪我。” 孟副省长之所以留下妻子,并不是他有多眷恋妻子,而是他担心褚音的鬼魂会再度现身,他一个人留在病房里面害怕。 不过这一夜倒是相安无事,褚音的鬼魂再也没现身。 北京,东海省驻京办,第二天一早,曲炜就和吕纪坐车赶往首都机场,他们要乘飞机飞回东海省。在车上,曲炜对吕纪说:“吕书记啊,我昨晚收到消息,孟副省长住院了?” 吕纪笑了一下说:“这家伙住院了,怎么回事啊?” 曲炜笑了笑说:“具体原因并不是很清楚,据说是在他家门口上台阶的时候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就往后仰倒,结果就摔到了后脑勺,当场昏迷。” “邪门,”吕纪纳闷地说,“老孟家的门口就三层小台阶,上这个也能摔倒,谁信啊?我看这家伙是在装神弄鬼吧?” 曲炜笑了笑说:“很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的,据说他在医院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司机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还说是这女人扑向他,他才摔倒的。” 吕纪眉头皱了起来,他绝不相信孟副省长说的被女人扑倒的说法,而是觉得孟副省长是在演戏给别人看。关键问题是孟副省长要演这场戏的目的是什么啊?孟副省长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上演这种戏码的。 吕纪就转头去看曲炜,结果发现曲炜眼神之中也带着跟他一样的疑惑,就笑了,说:“你是不是也在疑惑这家伙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啊?” 曲炜笑着点了点头,说:“我想不出他这么做有什么理由,难道说他想装病?” 吕纪笑了一下,说:“他装病干什么啊?” 曲炜笑了笑说:“如果他真是装病的话,可能就是为了躲避您对他的追查。他现在肯定还不知道高层对他的态度,所以就来个装病避其锋芒。” 吕纪笑了一下,说:“他要是真的因为这个目的装病,那他可就弄巧成拙了。高层现在已经不让我继续针对他和邓子峰了,他不装病,我也会停止攻击的。另一方面他是装病的话,传到高层的耳朵里,一定会认为他是因为心中有鬼才故意装病的,高层也许会因此对他更加有看法的。” 曲炜笑了起来,说:“那这家伙恐怕很快就要后悔演这场戏了。” 吕纪笑了一下说:“那我们回去要赶紧去看看老孟了,看看这家伙装病是什么样子的。” 说话间就到了首都机场,两人就登上了飞机,飞往东海省省会齐州了。 就在曲炜和吕纪坐飞机飞往齐州的时候,病房的孟副省长接到了他在北京朋友的电话。孟副省长看到这个朋友的号码,就赶忙把电话接通了。他等这个电话很久了,他一直想从朋友那里了解高层现在的态度的。 朋友说:“老孟啊,怎么我听说你摔伤了?” 睡了一夜的孟副省长精神上好转了很多,笑了笑,说:“是摔了一跤,不过并不严重。” 朋友笑了一下,说:“不严重会住院治疗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是我有一点点的恍神了。” 朋友说:“那也不应该啊,老孟啊,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累了啊?”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是有点了,最近吕纪那家伙搞三搞四的,我工作之余还要防备这家伙,就有点精神透支了。” 朋友笑了一下,说:“是这样子的啊。诶,老孟啊,太累的话索性就多休息休息吧,搞坏了身体就太不值当了。” “多休息休息,”孟副省长不由得就有点发愣了,说,“你让我多休息休息是什么意思啊?” 朋友笑了笑说:“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吗?就是字面的意思,你也为东海省操劳了大半辈子了,也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什么,你想要我退下来?”孟副省长惊讶的问道。 朋友笑了一下,说:“老孟啊,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嘛。我们这些做领导干部的,都是会有褪下来休息的一天的,所以你别反应的这么强烈的好不好?” “你都要把我赶回家养老了,还不让我反应强烈一点啊?”孟副省长很气愤地说,“凭什么啊,我离到线还有些日子呢。” “凭什么,老孟啊,这话你是质问我吗?”朋友有点不高兴的说。 “不是了,”孟副省长并不敢开罪他的朋友,赶忙解释说,“我不是要质问你,而是我的年纪还不到退下来的时候。而且你不是许了我到政协去好再上一格的吗?” 朋友说:“此一时彼一时了,老孟啊,到这个时候,你还想再上一格啊?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自己不清楚吗?你知道嘛,这一次吕纪来京,跟高层反映了很多你的问题,有些问题让高层很是震惊。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要上位,你能全身而退就很不错了。你这一次装病,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孟副省长愣了一下,说:“你误会了,我这一次是真的病了,并不是装病。” 朋友似乎认定了孟副省长在装病,就有些不高兴地说:“好了,老孟,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吧?有意思吗?” 孟副省长看越描越黑,越发的着急,说:“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是真的摔伤了,不是装的。” 朋友就不高兴了,说:“老孟啊,你这就没劲了吧?我去过你家的,我就不信你家的三层小台阶能让人摔倒?你骗谁啊?” 孟副省长说:“我真的没骗你,我真的是摔倒的。” 朋友苦笑了一下说:“行了老孟,别跟祥林嫂似的好不好?你是不是装的我们先且不讨论了。我们还是先来讨论一下你休息的问题吧。这一次不管你是不是装的,反正事实上是给你了一个退下去的理由了,你就顺势而为,急流勇退吧。” 孟副省长说:“不是,我的身体现在还很好,我还能工作几年的。” 朋友说:“老孟啊,你身体很好又怎么会走几层台阶就会摔倒的啊?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是在装病吗?” 孟副省长真是有点百口莫辩了,他说:“不是,我跟你说,我摔倒那是个意外。” 朋友说:“这一会又成意外了,老孟啊,你究竟想怎么样啊?你怎么这个没有大局观呢?如果你这么继续恋栈,难道你就不怕被查出什么问题来,无法善始善终吗?” 孟副省长愣住了,朋友这话已经是带有明显的威胁意味啦。这表达的意思是如果他不退下去,那等待他的很可能是对他专门违纪调查了。这是在逼他就范啊。 孟副省长嘴里十分的苦涩,但是他还是不想就这么退下去的,就有点干巴巴的问道:“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 朋友说:“老孟啊,跟你说了这么半天,怎么就一点也说不动你呢?难道你就一点不明白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吗?你和你的家人这些年也该捞足了吧?可不要最后因为贪婪,而失去了所拥有的一切。” 孟副省长就明白如果他不退下去的话,被追查的恐怕就不是他一个人了,而是他全家人。想到这一点,孟副省长心中不由的一寒,他知道他目前没有别人的选择了,只能选择退下去了。 孟副省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好了,我退下去就是了。” 朋友笑了一下,说:“这就对了嘛,老孟啊,你要知道,作为一个官员只有最后能够安全降落才算是结局完美的,你能够安全降落,应该是感到庆幸的才对的。” 孟副省长心里暗骂我庆幸你个狗屁啊,没有了权力,谁理我姓孟的算哪根葱啊? 权力就是孟副省长的脊梁,此刻他的朋友逼着他交出了权力,就等于是抽去了他的脊梁一样,他有气无力的说道:“行了,你不用说这些废话了,我很累了,想休息了。” 朋友也理解孟副省长现在的心情,一个把持了半辈子权柄的男人,一下子与权力无缘了对他的打击一定是很沉重的。因此朋友对孟副省长明显有不满的态度,就并没有去介意。只是笑了笑说:“行啊,你休息吧。”就挂了电话。 房间一下子就变得静的可怕了,孟副省长觉得这个世界都抛弃了他,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已经是没有任何权利的人了。这让孟副省长特别的感觉不舒服。 自走进官场之后,除了最初的起步阶段的几年之外,孟副省长大多数都是掌握着权把子的人,已经习惯了人们簇拥在他的身边,一个劲的讨好他的。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这一切,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这么多年以来,他在官场上得罪的人也不在小数,这些人如果知道了他没有了权利,又会怎样对待他呢?这件事情想想都是令人恐惧的。孟副省长越是琢磨越是害怕,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恰逢医师来查房,孟副省长是重点病人,医生就对他查得特别仔细。 1758、故意 结果令医生惊讶的是,孟副省长各项生理指标都令人惊讶的高,似乎经过一番治疗之后,孟副省长的状况不但没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孟副省长可是省里的领导,医生不敢怠慢,赶忙去把情况跟医院领导作了汇报,医院领导马上就紧张了起来,马上组织专家做会诊。于是孟副省长又被医生们折腾了好一番。不过幸运的是,医生并没有给孟副省长检查出新的毛病来。 但是这样子确实有把孟副省长折腾了好一番,搞的孟副省长实在是很烦躁,在下午见到来探望他的吕纪和曲炜之后,他居然有一种见到亲人感觉,跟吕纪握手的时候,眼神里居然闪烁着泪光。 吕纪看到眼前的孟副省长心里真是十分的惊讶,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孟副省长居然会变得这么老了,比以前看到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孟副省长几乎要老上十岁的。看来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的。 吕纪握着孟副省长的手,说:“老孟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啊,上个台阶急什么啊,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冒失啊。你可要知道,我们这些人已经不再年轻了,这老胳膊老腿的都很僵硬的。” 孟副省长苦笑了一下,说:“我们都老了,不服老都不行的,这一次的事情还真是教育了我。今天医生给我专门做了检查,发现我的各项生理指标都比正常值高很多,如果这个状态一直持续下去的话,我的身体早晚是要出大事情的。所以我就想也到了该急流勇退的时候了,这一次出院之后,我就要打报告申请病休了。” 吕纪和曲炜都有些意外,他们都没想到过孟副省长居然会主动提出来要病休。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的。一直以来,这个孟副省长都是一个贪婪的家伙,贪钱、贪色、贪权,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一个勇于放弃权力的人呢? 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子诡异的,当一个常常会说谎话的人突然说起真话来了,是没有人会去相信他的。吕纪和曲炜几乎同时认为孟副省长并没有说真话,这是在演戏给他们看的。这家伙装可怜,估计是想骗取吕纪同情他,从而避免吕纪利用手中的权利继续攻击他。 吕纪笑了笑说:“老孟啊,看你这说的什么话啊,你这年纪病休是不是也太早了一点吧?东海省的同志还需要你的丰富经验作为指导呢。” 孟副省长笑了起来,说:“吕书记真是会说笑,我不行了,跟不上时代了,现在身体又这么差,真是不退下来就不行的。” 孟副省长一再坚持要退下来,倒真是把曲炜和吕纪给弄糊涂了,他们真的不知道孟副省长真实目的是什么。 吕纪、曲炜就揣着个闷葫芦跟孟副省长寒暄了几句,然后又说了几句安心养病之类的客套话,然后就跟孟副省长道别了。整个过程虽然简单,但这却是官方看望病人的通常程序。 出了病房,吕纪就看了一眼曲炜,笑了笑说:“你觉得老孟这是在跟我们玩什么把戏啊?” 曲炜笑了笑说:“有点莫测高深,其实我也看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并不知情的事情了?” 吕纪点了点头,说:“这很可能是的,难道说已经有高层给孟副省长递话,让他病休?” 曲炜愣了一下,说:“也就是说孟副省长跟我们说的都是真话了?” 吕纪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觉得他说的很可能是真话。老曲啊,现在东海省的形势很可能要发生变化了。原本大家都猜测会是先动我这个书记。现在看来似乎很可能会先动孟副省长这个常务副省长的。现在你先知道了这个消息。应该赶紧运作一下的。争取把这个常务副省长的位置拿到手。” 曲炜知道自己先知道了孟副省长要下台的消息是抢得了先机,运作得当的话,不无拿到孟副省长这个位子的机会,就笑了笑说:“行,我跟傅华说一声,让他帮我跟田副部长说一声东海这边发生的事情。” 吕纪笑了笑说:“这个电话赶紧打吧,现在这可是最关键的事情。” 曲炜就给傅华打了电话,傅华接了电话之后,笑了笑说:“找我有事啊市长?” 曲炜笑了笑说:“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孟副省长很可能将会马上被安排病休,这个情况你帮我跟田副部长说一声。” 傅华迟疑了一下,说:“这个消息确切吗?” 曲炜笑了笑说:“应该是确切的吧,这消息是孟副省长自己说出来的。” 孟副省长自己说出来的?傅华就有点纳闷了,孟副省长这个人在东海的威名很盛,应该不会撒谎说自己要病退的。 傅华知道曲炜打这个电话来干什么,他是渴望田副部长能帮他争取到东海省常务副省长的位置,就笑了笑说:“好的市长,我会跟田副部长方面联络的。”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田汉杰,跟田汉杰讲了曲炜的事情,田汉杰笑着应承了下来,说会跟他的父亲讲这件事情的。 打完给田汉杰的电话,傅华觉得事情不能就这样子,让田副部长帮曲炜争取成为东海省常务副省长只是事情的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要狙击金达的上位。那次见过关伟传之后,关伟传那边也没新的消息,傅华就想知道关伟传那边的事情进展如何。于是他又把电话打给了胡东强。 胡东强接了电话,笑着问道:“傅哥找我什么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东强啊,关伟传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啊?” 胡东强笑笑说:“没有啊,这件事情可能要需要有一些程序的,没这么快下来,怎么了?” 傅华说:“现在东海省那边的事情发生了点变化,孟副省长马上就要病休了,关于新的常务副省长的人选很可能就要产生了。” 胡东强就明白了傅华为什么着急了,傅华搞海川高尔夫球场的事情是为了狙击金达的上位的,如果国土部门迟迟不能做出对海川市高尔夫球场的处分决定,那根本就无法狙击到金达的。 胡东强说:“傅哥,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这样吧,我马上给关伟传电话,询问他这件事情的进展。” 傅华说:“行,那我等你电话。” 胡东强说:“你也别闷在家等我电话了,这就到了晚餐时间了,出来一起吃饭吧。” 傅华笑了笑说:“也行啊,我请你,你想去哪里吃?” 胡东强笑了,说:“你现在是在失业状态啊,还是我请你吧,去富力万丽酒店的发达鸭吧,有段时间没过去吃粤菜了,我最喜欢那里的港式早茶了。那里的菠萝叉烧包简直是一绝。小小的一口量,乍看是迷你菠萝包,里头竟然藏着叉烧。咬落下去,外皮表面的酥脆香甜,伴随着内里肉馅鲜润,相当别致,且不占胃。” 傅华笑了起来,说:“真有这么好吗?” 胡东强笑笑说:“那是当然,好的叉烧包里头的叉烧是要有点湿润的,不能太干,口感才会合适。通常外皮也很重要,松软的同时却不能粘牙,这菠萝叉烧包真的很别致,标准的皮酥馅滑,一次尝两种口味,最适合口味很刁的老饕们了。” 傅华笑了笑说:“叫你这么一说,我也食指大动了。” 胡东强笑了笑说:“我真的不夸张的,还有一种糯米鸡很好吃的,以荷叶包裹糯米,内馅包裹鸡肉猪肉,加了香菇及海味提鲜。糯米口感相当柔软,很适合我们北方人口味的。” 傅华笑笑说:“好了,别说了,我的肚子已经叫了起来了,那我们就在那里碰面吧。” 结束了通话之后,傅华就开车去了三环中路的富力万丽酒店,发达鸭在富力万丽酒店的四楼,傅华就去进了电梯间,伸手按了四楼的楼号。正当电梯门门要合上的时候,一只手伸进来挡了一下,电梯门再次打开,两名男子站在电梯门前也要上电梯的样子。 傅华看到两名男子中的一个,不禁愣了一下,这个人好死不死的居然是何飞军。傅华自然是不待见何飞军的,但是看到了也不好不打招呼。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么巧啊,何副市长,你怎么今晚没在中央党校啊?” 何飞军看到傅华不由的笑了,他自然是知道傅华已经被免职了,想到这个汇报他找小姐的家伙居然被免职了,而他这个找小姐的人却一点事情都没有,他心中就有一种特别滑稽的感觉,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惬意。 何飞军带着讥讽的口吻笑了笑,说:“是很巧啊,傅主任这是来干什么啊?你看我这记性,还称呼你委傅主任,我忘了你已经被免职了。” 傅华知道何飞军这么说是故意来气他,他觉得不值得跟这个小人计较,就笑了一下,说:“我是来跟朋友吃饭的。何副市长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1759、变故 何飞军指了指跟在他后面的走进电梯的男子说:“我是和这位吴老板来吃饭的。傅华,你还可以啊,被免职了还能到这么豪华的五星级酒店来吃饭,在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上贪了不少钱吧?” 傅华看何飞军说话依旧阴阳怪气的,笑着摇了摇头说:“何副市长,是不是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很得意啊?” 何飞军笑笑说:“是,我是很得意,想不到你这个家伙也有走窄了的时候啊,你不知道我这一刻心中有多高兴啊。”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说:“你也别得意的太早,话说你记性不好,我的记性确实很好的,有些事情我可没忘的。我在北京也是混了这么长时间的,警察啊什么的也熟悉了不少,你信不信我能让你的记性一下子就好起来啊?” 何飞军的脸色就变青了,那一晚何飞军找小姐被抓是傅华去把他捞出来的,傅华如果想要想要在这件事情做文章的话,那何飞军还真是承受不住的。 何飞军就不言语了,傅华笑了笑说:“看来何副市长的记忆是恢复了,下次记住了,别再犯这种好了疮疤忘了痛的错误了。” 何飞军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他被傅华教训的无地自容。幸好这时电梯到了四楼,何飞军急忙就和吴老板走出了电梯,也没跟傅华打招呼,就往发达鸭中餐厅走去。 傅华在背后冷冷的看着何飞军这个小人,并没有跟两人一起走,他走出电梯停了一下,打量着发达鸭餐厅里面的情况。 发达鸭中餐厅在设计时巧妙地引入了鸭子的形体曲线,整个餐厅的轮廓颇似一只憨态可掬的鸭子,而餐厅内几处斜线和曲线的搭配布置,还描绘出了鸭子翅膀和羽毛的形态。 开放式厨房、挂炉被目前安排在餐厅正中,每肘可人都可以随时欣赏厨师烹饪时的精湛技艺。傅华扫视了一遍餐厅的人,并没有发现胡东强的身影,就拿出手机打给了胡东强,说:“你在哪里,我已经到了。” 胡东强笑了笑说:“我已经在这里了,来包间这边吧。” 傅华就看到包间那边开了一间门,胡东强站在那里冲着他招手呢,就走了过去,进了胡东强所在的包间。 这时何飞军那边也跟吴老板一起进了包间,坐下来之后,吴老板看这何飞军说:“刚才那人谁啊,怎么这么嚣张啊?” 何飞军笑了一下说:“是原来的海川市驻京办主任。” 吴老板说:“那岂不是你的部下了?都免职了怎么还敢这么嚣张到对待你啊?” 何飞军笑了笑说:“他就这幅德行的,你不知道他原本比今天还狂的,除了我们海川市的一二把手,他都没把别人放在眼中过。这都是海川市委书记金达宠信他的结果。也就是因为金达太宠信他了,才导致这家伙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冒犯了金达,结果被市委给免职了。” 吴老板笑了一下说:“原来是这样一个家伙啊,居然吃一堑还不长一智,还敢这么狂妄的对待你,简直是岂有此理。” 何飞军笑了起来,说:“官场上的这种不知道自己多少斤两的小人物真是太多了,不值得跟他们计较的。诶,怎么欧总还不到啊?” 吴老板说:“是啊,他怎么还不到啊?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给催一下。” 何飞军说:“你先别急,我们俩先合计一下,吴老板,你说欧总真的说他已经帮我运作好了?” 吴老板点了点头说:“他是这么说的,还说已经拿到了你的任职决定书,准备调你去营北市任市长。我今天把你从党校叫出来,就是想让你验证一下他拿来的文件是真是假。” 营北市是跟海川一样的地级市,只是营北市的经济规模比海川市要少很多。不过能做营北市的市长,对于何飞军来说已经是足够了。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这营北市的市长可是独当一面的,比留在海川是作孙守义的小弟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呢。 何飞军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赶紧的说:“吴老板,我真是太感谢你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放心,等我成了营北市的市长之后,一定会好好的报答你的。” 吴老板笑了起来,他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便说道:“何副市长,你这话就见外了不是,我们谁跟谁啊?” 在胡东强的包间里,胡东强笑着对傅华说:“傅哥,事情我都跟关伟传讲过了,他答应我很快就会出一份文件的,到时候会点名批评海川,特别是会点出金达任职市长期间默许了这个高尔夫球场的违规建设。怎么样,这够可以的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足够了。” 胡东强笑了笑说:“那行,点菜吧,这里的烤鸭是很有特色的,鸭皮酥脆、滋味十足、肉质口感绝佳、脂肪度恰到好处的特点,我觉得比那家烤鸭老店的感觉要好,怎么样,点上一只?” 傅华笑了笑说:“烤鸭就算了吧,现在好像像样的酒店中餐厅都是有烤鸭的,虽然口味上是有好有坏的,但实际上是差别不大的,吃来吃去都那个味,实在是让我有些腻了。” 胡东强笑了笑说:“那就不点烤鸭,先来个黑松露炖响螺,然后再来个生炒水鱼。傅哥,这个生炒水鱼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尝尝,这是特色菜,每次我来是必点的。粤菜有句俗语,食在广州,厨出凤城,凤城就是顺德。粤菜厨师,顺德师傅很有名,许多顺德的家常菜式也因此成为粤菜的名菜。生炒水鱼就是其中之一。生炒是一种技法,用此技法做的菜,汤汁少,原料鲜嫩,炒好了很要功夫。这里的大厨这道菜做得极为出色,裙边黏糯,肉质鲜嫩,有滋有味。”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那我可真要好好尝一尝了。” 此时欧吉峰总算是到了,他进包厢就陪笑着说:“不好意思啊,事情太多绊住了,累两位久等了。” 吴老板笑了笑说:“也没等多长时间的。诶,欧总,你跟我说的那个东西带来了吗?” 欧吉峰诡异的笑了一下,说:“当然带来了,我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何飞军看欧吉峰的眼神顿时就变得热切了起来,就好像欧吉峰是他的热恋情人一样,他急切的说:“欧总,赶紧拿出来看看。” 欧吉峰瞪了何飞军一眼,说:“你先别急好吗?有些话我还没交代呢。” 何飞军赶忙点了一下头说:“那你交代吧。” 欧吉峰说:“是这样的,我给你们看的这份东西呢是从东海省组织部门拿出来的,这份东西因为是在审批的程序之中,还没有对外公开过,所以我希望两位能对见过的这东西保密。你们要知道,如果这个任命书如果泄露出去,不但有人要丢饭碗,我朋友辛苦帮你运作的这一切也可能就会全部失败的。你们听明白了吗?” 何飞军连连点头,说:“你放心好了,我是懂的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吧?” 欧吉峰点了点头说:“可以了,我拿给你们看。” 说着欧吉峰就从手包里面拿出了一张薄薄的纸递给了何飞军,说:“你好好看看吧。” 何飞军的手就有点颤抖的去接住了欧吉峰递过来的纸,现在这张纸对他来说有千斤重,这是他的市长任命书啊,有了这个薄薄的纸,他就可以成为营北市的市长了。这一刻他的眼睛都有点模糊了,眼睁睁看着那带着红头的文件,却怎么也看不清上面的字。 何飞军知道自己有点太过于激动了,赶忙稳定了一下情绪,再次去看这份红头文件。文件是以东海省委的名义发出的,内容是经东海省委研究,决定任命何飞军同志出任营北市的副书记,市委常委,副市长,并推荐他作为营北市市长的候选人。 何飞军此刻真是心潮澎湃,他终于有机会成为正厅级干部了。 正当何飞军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冷不防欧吉峰一把就从他手里把文件给抽走,然后就装入了手包了。何飞军顿时像是心肝宝贝被抢走了一样,冲着欧吉峰叫道:“欧总,你这是干嘛啊?” 欧吉峰笑了起来,说:“这东西你看看就行了,这是还在审批程序之中东西,不能被外人看到的。诶,老吴啊,任命书我也拿给你们看了,是不是你可以把剩下来的二百万付清给我了?” 吴老板看了看欧吉峰,说:“这个东西还没生效呢,是不是等他生效了我再付款给你啊?” “那怎么能能行啊,”欧吉峰叫了起来,“我跟你说老吴啊,你不要以为这两百万都是我赚取了的,这都是用来打点审批程序中的关键人物的。我可跟你们说,你们不把二百万打给我也可以,审批程序当中出现了什么变故,最终导致这一次的运作失败,那我可不承担任何责任的。” 1760、纠缠不清 听欧吉峰这么说,何飞军就有些着急的看了看吴老板,说:“吴老板,你看这件事情……” 吴老板看得出来何飞军的急切,就知道何飞军这是想让他付钱的意思,可是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他可不太愿意拿两百万去换那个还没有什么效力的一张纸,就问何飞军:“何副市长,你感觉这东西是不是真的?” 何飞军心中并不是太清楚这些程序上的东西的,但是他心中却急切的期待这东西是真的,再加上欧吉峰的富豪做派似乎又不是一个骗子能够做出来的,他的心中首先就信了七分了。他点了点头,说:“应该是对的。” 欧吉峰笑了笑说:“听到了没有,人家何副市长可是政府的人,懂得这些东西的。老吴啊,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我们俩也是很久的朋友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骗你啊?” 吴老板想想也是,这个欧吉峰还是他介绍给何飞军认识的,怎么他现在到不相信欧吉峰了呢?吴老板就笑了笑,说:“行了,我知道你没骗过我。回头我就会把钱打到你的卡上,你就尽力帮何副市长运作吧。” “行啊,你们就等着听好消息吧。”欧吉峰笑了笑说,“行了,别光顾着说这些了,点菜吧,我有些饿了。诶,这里的金汤波士顿龙虾钳我很喜欢,据说波士顿龙虾是龙虾中的名品,因生活于寒冷海域,生长特别缓慢,10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增加500克左右的体重,两个硕大的虾钳是其明显的特征。用制作燕鲍翅的金汤烹制龙虾钳,汤汁颜色金黄喜庆,味道鲜美醇厚,虾肉紧实劲爽,口感味道皆为上乘,你们可以点来试一试的。” 何飞军和吴老板看欧吉峰对这里这么熟悉,知道他是这里的常客,对欧吉峰对信赖就更增加了几分了。 此刻在胡东强和傅华的包厢里,两人正在吃这一道金汤烹制的龙虾钳呢,胡东强也点了这道菜的。粤菜的风格讲究精工细作,送上来的金堂波士顿龙虾钳不但滋味鲜美,摆盘就像一道艺术品。 在吃这个波士顿龙虾钳之前,傅华已经喝过了黑松露炖响螺汤了。这是粤菜的风格,北方吃饭,汤在饭后。广东吃饭,汤在饭前。冷热菜一个没上,汤水要先来的。讲究的一定要是煲汤,再讲究一些就是用好食材煲汤。 这道清透如山泉的响螺汤的主料响螺肉质肥美软嫩,又有弹性,在热烫的汤水中完全释放了它的鲜美滋味,而名贵的黑松露又在汤品中增添了一丝独特的香味,浅浅地品上一口,汤水甘鲜,醇和香美,中正怡和,营养丰富。悠长的味道沁入心怀舒散开来,令人迷醉。 傅华对这家发达鸭的饭菜口味是很满意的,是一种地道正宗的粤菜风格,他还特别为此表扬了胡东强。 胡东强笑了起来,说:“傅哥啊,也许在动脑筋方面你比我强,但是吃喝玩乐这方面我可是比你强的不止一点点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我承认,在吃喝玩乐方面你的经验确实比我丰富。” 胡东强笑了笑说:“你承认这一点就好,我们这些人的观点是拼命的工作也拼命地玩,什么都要玩出点风格来。诶,既然这样,以后你要多找我出来吃吃饭的,你老闷在家中也不是个事,会闷出毛病来的。你找我出来,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什么不高兴的事情都能放下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可以答应你,这种好事我是不会拒绝的。” 主食最后上的是粒粒鲍鱼海鲜泡饭。选用泰国的细苗香米,水分少,蒸熟后粒粒分明,有利于炒后仍保持粒粒分明,是做泡饭的最佳选择。鲍鱼选用产自澳大利亚的大个头鲍鱼,用制作干鲍的方法卤制入味,肉质有弹性,口感佳。鲜鲫鱼炖到糜软去渣取汤,其鲜味是这道菜的灵魂所在。 这是一道现场制作的菜肴。鲜美的鱼汤浇在炒制过的米粒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现场效果极佳,汤汁滋润,饭粒脆口,混而食之,至美至香。 吃完鲍鱼海鲜泡饭,这场宴会就结束了。胡东强买了单,两人就去坐电梯下楼,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傅华看到电梯里面的男人就再度愣住了。心说今天真是邪门了,出门一定没看黄历,要不然怎么在这家酒店老是碰到熟人啊? 这一次傅华遇到的是京华大学的名教授吴倾,不过此刻出现在的吴倾却是一点名教授的气质都没有了,而是一种十分怪异的形象。 只见吴倾的头发耷拉着,眼神之中满是恐惧,似乎是刚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最令人诧异的是吴倾的脖子上有着一圈红印,似乎是被什么人用链子之类的东西用力的勒过,给傅华的感觉是吴倾应该是被人当做狗牵过一样。 这真是太令人惊讶了,谁能将吴倾这个名教授当做狗拉起来遛啊? 吴倾看到傅华也是一阵错愕,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傅华的,他有点尴尬的咧了咧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去张了半天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傅华看是这个情况直到此刻他要进电梯的话,会让大家都很尴尬的,就拉了一把要迈步进电梯的胡东强,说:“东强啊,你先等一下,我们乘下一班电梯吧。” 胡东强似乎也感觉电梯里面的这个男人有点不对劲,听傅华不让他上电梯,就缩回了脚。两人都往后退了一步,电梯门关上,吴倾先行离开了。 胡东强回头看了看傅华,笑笑说:“你认识这个男人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他是京华大学的教授吴倾。” 胡东强对经济学界并不感兴趣,因此对吴倾这个名字并没有做出很大的反应,只是笑了笑说:“原来是个教授啊,难怪玩的这么前卫。” 傅华笑了一下,说:“他玩什么就前卫了?” 胡东强笑了笑说:“SM游戏啊,傅哥没玩过吧?” SM是英文缩写,统指与施虐、受虐相关的意识与行为。这个词源自英国,在整个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其地下Se情文学的一个主要潮流就是虐恋。最明显的是当时的英国人民对鞭打的强烈爱好。以至如今欧洲大陆上仍把鞭打行为称为英国恶习。在中国,SM有一个更为温暖的称呼:虐恋。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没玩过,你不会告诉我你玩过吧?” 胡东强笑了笑说:“我还真玩过。有些高级的夜总会里面陪侍女郎是提供这种服务的。” 傅华就看了胡东强一眼,笑着说:“想不到你玩的这么重口味啊,那你是施虐者,还是受虐者啊?” 胡东强笑了一下:“我当然是施虐者了,不过傅哥,你别以为我是变态,也就是玩个新鲜罢了,玩了一次之后感觉没什么意思,就再没玩过啦。” 傅华哦了一声,说:“是这样啊。你是说刚才那个吴倾脖子上的血痕是玩SM留下来的?” 胡东强点了点头,说:“应该是吧,我想不出还有别的解释。据说在做那个的时候,勒紧脖子制造窒息状态能够带来特别快乐的感觉,这个教授玩的大概就是这种吧。傅哥,你别觉得这种游戏变态,这还是受过特别高的教育的人才喜欢玩的呢。前段时间不是有一”个大学的教授跟人玩换qi游戏,被以聚众**罪起诉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这是精英分子小圈子才会玩出来的事情,不过我总是觉得怪怪的。” 胡东强笑了笑说:“我也是觉得怪怪的啊,有些时候真是理解不了这些高端的知识分子。” 这是电梯再度来了,傅华就和胡东强一起走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傅华下意识地往酒店大堂那边扫了一眼,他脑海里忽然想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可能是今晚对吴倾施虐的女人,这个女人恰巧也在北京。 不过他随即就在心中否定了这种可能性,曲志霞副市长虽然是强悍了一点,但好像并不是玩这种调调的女人。而且就算是曲志霞玩这种调调,吴倾也应该是在他们之间强势的一方,占据着主动权,绝对不会被虐成这副样子的。 其实傅华这一次第六感一点都没错,施虐的人正是曲志霞副市长,他不知道的是曲志霞已经利用她强势的手腕扭转了跟吴倾之间的强弱形势。此刻的曲志霞还在酒店里没离开呢,她正在酒店的十七楼的房间里,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呢。 曲志霞现在也搞不懂她跟吴倾之间究竟算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一方面她憎恨吴倾的花心,觉得吴倾拿她当玩物。 另一方面,吴倾也是有他的优点的,不得不承认课堂上的吴倾是很有魅力的,另一方面在床上的吴倾也是一个高手,懂得唤醒女人身体当中最隐蔽的热情。所以曲志霞某些方面也是渴望着吴倾的。也正是因为这种又爱又恨的矛盾心理让曲志霞现在还是在跟吴倾纠缠不清着。 1761、破事 这一次在富力万丽酒店的见面还是曲志霞提出来的呢,她已经结束了这一次在职博士的学习生活,明天就要返回海川了。想到要回去面对无趣丈夫的生活,曲志霞心中未免有些怏怏不快。在床上方面,丈夫跟吴倾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这时曲志霞心中对吴倾的渴望就胜过了对吴倾的厌恶,于是她就很想再回去之前跟吴倾再聚一次,也算是给这一次北京之行留下一点点的美好记忆吧。 接到了曲志霞电话的吴倾自然是不敢怠慢,他还有把柄在曲志霞手里攥着呢,于是就应约来到了富力万丽酒店。曲志霞在那里已经开好了房间等着他呢。 到了曲志霞房间之后,吴倾陪笑着说:“志霞,你叫我来干什么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教授啊,我马上就要回海川了,自然是要跟你话话别了,过来吧。” 虽然曲志霞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是吴倾心里并没有丝毫的高兴,他已经受过几次曲志霞的凌辱了,已经对这个女人畏若蛇蝎。 现在曲志霞只要心气不顺,就会对他连骂带打的,搞得吴倾对她真是无所适从,甚至怀疑曲志霞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但是吴倾还不敢违抗曲志霞的命令,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去到了曲志霞的身边。开始的时候,都是曲志霞在主动,…… 偏偏就在紧要关头,好死不死的,吴倾的手机响了起来。吴倾的手机在脱衣服的时候放在了床头柜上,曲志霞听到手机响之后,一转头,就看到了吴倾手机显示的来电号码。 吴倾倒霉的是他记录的电话号码都是用的人的真实姓名,而他也没有把一些敏感的号码做一些技术处理。比如现在手机显示的就是曲志霞的学妹田芝蕾的号码。 曲志霞看到田芝蕾的名字,往昔的记忆再度被唤醒,不由得就大怒,一把就把吴倾从身上掀了下去,然后坐起来指着吴倾的鼻子就大骂:“你个混蛋,你还在跟田芝蕾那个狐狸精来往啊。” 吴倾赶忙辩解说:“没有的事,我跟她早就断了私下的往来了。也许是田芝蕾找我谈功课上的事呢。” 曲志霞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吴倾,吴倾说:“是真的,我不骗你的。” 曲志霞是什么人啊,那是久经沙场,斗争经验丰富的女人,她一把就把吴倾的手机拿了过来,按下了接听键,然后静等对方讲话。 吴倾一看就知道不妙,正想开口讲句话提醒一下电话那头的田芝蕾,却被曲志霞恶狠狠的目光给瞪了回去。他知道自己如果此时讲话的话,虽然可能会让田芝蕾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但是在曲志霞这里的结果却一定是很不妙的。 不过就算是吴倾想讲话也晚了,田芝蕾嗲嗲的声音已经从手机话筒里传了出来:“倾倾啊,你应付完了那个老女人了吧?” 曲志霞这下子可真是火大了,一来是田芝蕾上来就叫她老女人,女人是最忌讳被人说老的。二是似乎是知道吴倾在跟她幽会的,这不用说,一定是吴倾这个混蛋告诉田芝蕾的,想到这两个贱人背着她私通款曲,田芝蕾还亲热的叫吴倾为倾倾,显然这两个贱人相互之间是很亲密的,曲志霞简直就要气炸了。 曲志霞冲着手机就大叫了一声,说:“还没有应付完呢,你个骚狐狸着急了吗?等我用完了他再说吧。” 说完,曲志霞就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就把吴倾的手机给扔在了地上,怒目圆睁的看着正在发抖的吴倾,吴倾哆哆嗦嗦的说:“你先别着急,听我解释好不好?” “你解释个屁啊,你还想继续来蒙骗我吗?”曲志霞越说越气,眼珠子就在房间里面搜寻着,想找个什么东西狠狠的整治一下吴倾。她的眼睛就注意到了她带来的名牌包了。这一款名牌包设计师别具匠心,用一条粗大的镀金的链子做了包包的背带。这条背带恰好用来整治吴倾的。 曲志霞就光着身子去一把把名牌包包给抓了过来,然后用镀金的链子缠绕着吴倾的脖子上,用力的勒了起来。此时她心中真是恨极了吴倾,恨不得致吴倾于死地。 房间里就出现了一幅香艳而诡异的景象,一个什么都没穿的女人用链子死命的勒住了一个什么都没穿的男人的脖子。男人的手直抓直挠,喉咙里发出吼吼几近窒息的声音。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这一场景,还真是会以为两人在玩窒息游戏呢。 直到吴倾被勒的直翻白眼,曲志霞才意识到她的行为的危险性,毕竟她还没到要杀吴倾的程度,赶忙松了手。吴倾这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急促的喘息了几下回过劲来,赶忙就抓起衣服穿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曲志霞对吴倾来说也就不仅仅是蛇蝎了,简直就是要杀人的恶魔,他心里害怕极了,连看曲志霞的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匆匆把衣服穿上身之后,就赶忙打开房间门,逃离了曲志霞的身边。 曲志霞并没有阻止吴倾的逃离,她整晚的好兴致都被田芝蕾那个电话给败尽了,加上她差一点杀了吴倾,心中也是有些胆虚的,就冷眼看着吴倾离开了。 吴倾离开之后,曲志霞心里直问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情绪失控到差一点杀了吴倾的程度呢?曲志霞心中暗自苦笑,她这个时候开始后悔来北京跟吴倾读这个博士了。 如果不来读这个博士,她的生活顶多有些平淡而已,并没有这些争风吃醋之类的烦恼,甚至曲志霞以往都认为她是不会因为男女之情而争风吃醋的。 但她经历了吴倾之后,才开始真正领略到了男女之情的快乐和烦恼,知道这里面的快乐是远没有烦恼多的。但是此刻要后悔似乎是已经晚了,吴倾已经让她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了。想到自己差不多已经是半老徐娘了,还在玩这些小儿女的调调,曲志霞脸上不禁浮起了一阵苦笑。 这些也该暂且放下了,马上就要回到海川市了,她需要赶紧理顺思绪,重新回到工作状态中去了。 虽然这段时间曲志霞一直在北京学习,但是她并没有忽略海川市的任何风吹草动的。她的本质还是一个政治动物的,跟吴倾的感情纠葛只是让她乱了一点心绪罢了,她真正关心的还是海川市政坛上的风云变幻,那里才是她立足的根本,也是他事业的根基所在。 最近的海川市政坛变化不可谓不大,最主要的变化是发生在金达身上的。首先一点,金达终于下了辣手,搬掉了海川市驻京办的钉子户傅华。这个动作的影响力可谓深远。 虽然曲志霞也看不惯傅华的那副做派,但是曲志霞却是知道傅华在海川市是深孚众望的,金达这么辣手处置傅华(而且还是罚不当罪),在海川市一定是大失民心的。 恰在这个的档口,金达又出现了中风的症状,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曲志霞,现在的金达正是运势低落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去针对傅华,金达是很不明智。曲志霞就感觉金达这一次很可能要栽个大跟头了。 金达栽了跟头,市委书记的宝座马上就会空出来的。曲志霞倒并没有一步到位的想去当市委书记,他想的是,金达的位子空出来了,孙守义这个市长一定会递补上去的。那样子孙守义的市长宝座就空了出来。而争取做市长,曲志霞这个常务副市长的机会就很大了。 所以曲志霞觉得他在这个时机赶回海川市也算是恰逢其时了,运作好的话,她还是很有可能成功上位的。 想到金达很可能要倒霉,而她很可能会上位,曲志霞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了,刚才因为田芝蕾所生的一肚子气,顿时消散了很多。 仿佛是故意要气曲志霞一样,正当她心情好起来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居然是田芝蕾的。曲志霞一阵错愕,田芝蕾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干什么。曲志霞刚刚才收获的好心情一下子全部没有了。 看着手机一个劲的响,曲志霞有心不接这个电话,但是他又不想让田芝蕾以为她是害怕了,才不接这个电话的。 曲志霞就接通了电话,电话刚一接通,田芝蕾的声音就怒气匆匆的在他耳边响起,声音之大惊得她耳朵都有点疼:“曲志霞你个老女人想干嘛啊,你他妈是找情人还是找老公啊?找老公你老公在东海省呢。找情人你自己都是个小三,凭什么管吴倾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的德行啊。” 曲志霞的火气再度冒了起来,说:“田芝蕾,我不用撒泡尿照照自己也是知道我比你强的。我一个电话吴倾就得老老实实给我滚过来,你行吗?” 田芝蕾气得大叫道:“你个老女人,你拿吴倾跟你上床那点破事胁迫吴倾算是什么本事啊?你信不信我把你这件事情给你捅到海川去啊?到时候我看你这个副市长还有没有脸在海川市呆着。” 1762、复职 曲志霞冷笑了一声,说:“你个骚狐狸,你吓唬我啊,你去捅啊,我怕的话就不是曲志霞了。” 田芝蕾骂道:“你个无赖,明知道我不想给吴倾惹麻烦的。算你个混蛋狠了。” 田芝蕾说着就挂了电话。曲志霞冷笑了一声,心说我这还算是狠啊,狠的你还没见过呢。官场上比我狠的人比比皆是。 第二天上午,罗雨送曲志霞去首都机场坐飞机。曲志霞看上去心情还是不错的,虽然昨晚上她过得并不如意。 曲志霞看了看罗雨,笑了笑说:“小罗啊,做这个驻京办的主任还适应吧?” 罗雨笑了一下,说:“是代理主任的曲副市长,总体上还算可以了,这些工作的流程都是傅主任在的时候搞出来的,我只不过是萧规曹随罢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是代理主任,不过这代理代理着可能就会转正了。” 罗雨愣了一下说:“您的意思是傅主任再也回不来了?” 曲志霞有点惊讶的看着罗雨,笑了笑说:“怎么,回不来岂不是更好吗?他回不来你才有机会做驻京办的主任呢?” 罗雨说:“”我还是希望傅主任能够回来,有他在我们驻京办心中就有定盘星,做什么事情都不慌张。他不在,我们就好像是缺了主心骨一样。 曲志霞笑了笑说:“看来这个傅主任在驻京办的威信还挺高啊。” 罗雨说:“那是当然了,驻京办这边都是他一手打造起来的,他在我们驻京办当中的地位是很高的。” 曾经一度罗雨是有要取代傅华的想法的,但是经过一番的挫折之后,罗雨意识到这个驻京办还真不是他能玩的转的,他就放正了自己的位置,不在想着还要去跟傅华争主任的位子。这一次他代理主任之后,发现一些部委似乎有故意刁难海川市驻京办的意思,一些本来是很容易就办成的事情,现在很多都被找种种理由推诿,或者是收了件却迟迟没有结果。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迹象,罗雨认为这些部委之所以会这个样子的,大概是在为傅华抱不平。这在初期似乎对海川市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影响,但是持续下去的话,部委的一些同志对海川市怨气不能发泄出来,就会不断的积累下去,后果很难预料。 罗雨这段代理的日子过的是很累的,因此他心中还真是希望傅华能够尽快的回归的。 听着罗雨说的推崇傅华的话,曲志霞感觉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对她是可用的,可是有什么是可用的一时半会儿她还想不出来。心中就有点闷,就不再跟罗雨讲话了。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想着整件事情她究竟忽略了什么。 一直到了首都机场,曲志霞也还都没想出来她忽略了什么,直到罗雨送她去安检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曲志霞才被提醒她究竟忽略了什么。 罗雨问的那句话是傅华是不是真的无法回归了,这提醒了曲志霞,也许傅华复职是一件她可以操作的事情。 到了海川市这么长时间了,曲志霞的表现却是乏善可陈的。海川市政坛被金达和孙守义两人联手把持,曲志霞就是想有所作为也是无从着手的。 偏偏曲志霞是一个不肯为人后的女人,什么都要争,什么都要抢,特别是她在心目中是把金达作为假想敌的,他总觉得自己是比金达强的。因此曲志霞在海川一直心中是有一股不平之气的,她在等待着机会,想要超越金达。 但是机会并不是想要就有的,曲志霞找不到什么胜出的机会,被逼无奈读了在职博士,想要通过这种途径好寻找机会胜出。但是不但没找到机会,还把自己搭给了吴倾,惹了一身的烦恼。 这一次似乎是上天真的开眼了,把机会送到了她的面前。对傅华被免职这件事情曲志霞是做过详细了解的,就她的分析而言,傅华的事情真是没那么严重的。甚至从另一个角度上看,傅华是做了替罪羔羊,本身是无罪的。 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了,如果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是一种直接挑战金达权威的事情,挑战成功的话,她就可以借机在海川市树立自己的威信。而挑战不成功的话,那她也是可以借此收拢跟傅华一派的人心的。 曲志霞觉得这是一个有赢没输的事情,她现在并不担心会得罪金达或者孙守义,因为氮肥厂地块的事情,金达和孙守义对她都是很不满的。既然反正金达和孙守义都是对他不满的,那再做一件挑战他们权威的事情,就是无所谓的了。 而驻京办本来就是曲志霞分管的范围,她插手帮傅华复职也是合情合理的,别人也不能就这件事情说三道四。 曲志霞心中就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后就要先运作这件事情。她到任也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在海川政坛上发出自己的声音了。 曲志霞的航班并不是直飞海川的,而是飞去了齐州,她在北京呆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先回家看看了。 回到家中,丈夫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等着她了,见了她之后并没有太多的嘘寒问暖的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这是曲志霞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氛围,丈夫的行为已经是格式化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他也没丝毫的变化。这让她未免有些恍惚,似乎她这段时间根本就没去过北京一样。 晚上,夫妻二人未免作了一点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格式化的动作,格式化的姿势,甚至连爱抚的先后次序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丈夫依旧是那么的循规蹈矩。这离吴倾在床上的花样翻新差的真是太远了。 不过,曲志霞虽然对丈夫墨守陈规有所不满,她还是很高兴的去回应丈夫。毕竟是丈夫照顾好了这个家和孩子,就算是为了感恩,她也应该好好满足丈夫的需求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做特别兴奋的缘故,丈夫上去折腾了几下之后,很快就一泄完事了,做完之后他就倒在一旁,很快就鼾声如雷的睡了过去。这搞得一旁的曲志霞真是不上不下的,被丈夫撩拨起来的热情还没有发散出来呢,丈夫却已经偃旗息鼓了,曲志霞心中别提多别扭了,未免在心中再次想起了吴倾的风流手段。 不过此刻身在北京的吴倾应该是在跟田芝蕾风流快活吧,曲志霞心中就泛起了浓浓的恨意,就在心中又开始琢磨着下次要怎么去折磨吴倾了。 在家住了一天,曲志霞就回到了海川市去上班。她首先去找了孙守义销假。孙守义看到她显得很高兴,笑着说:“曲副市长,你可算回来了,这段时间真是把我忙坏了。” 曲志霞心中也知道事情并没有像孙守义说的那么严重,做领导的总是这样子的,只要愿意去做,总是会有忙不完的事情,但是你要说是忙坏了,那可就有点夸张了。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辛苦市长了,现在我回来跟您销假了,这下子您可以轻松些了。”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也轻松不下来的,反正总是有事情要忙的。诶,这次北京的学习还顺利吧?”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挺好的,学到了很多东西。”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真佩服你啊,好学不倦,我现在就不行了,拿起本书还没看就已经发困了。人说四十不学艺,可能就是说的我这种人吧。” 曲志霞笑了笑说:“市长谦虚了,您那主要是因为工作太忙累的。诶,市长,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一下您的。市里面下一步打算怎么安排傅华同志啊?话说傅华同志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就这么让他闲置在家,似乎有点太浪费人才了。” 孙守义心里是愣了一下的,他还真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帮傅华说话的居然是曲志霞。他还记得曲志霞曾经是对傅华很有看法的,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了呢?又或者是这个女人在打别的什么坏主意? 孙守义看了曲志霞一眼,笑了笑说:“这件事情班子的同志们还没讨论过,傅华这个同志情况也比较特殊,他的家安在北京,如果让他回来工作,他肯定是很难接受的。而北京呢,海川市又没有合适的职务安排给他。所以这件事情本身也是很有难度的。” 孙守义说这些是想把丑话说在前面,让曲志霞不要打主意要把傅华调回海川市工作,那样子就等于是比傅华离开了。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怎么会没有合适的职位呢?现成的就有一个啊。”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现成的就有一个,我怎么不知道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就是驻京办主任啊,这个位置一直空悬着,我也看不出海川市还有谁有这个能力能做好这个驻京办主任。” 孙守义惊讶的说:“你是说让傅华复职?” 曲志霞看着孙守义的眼睛说:“难道说市长不想要让傅华复职吗?我记得你曾经可是很欣赏他的啊。” 1763、狼狈 “我怎么会不想让他复职呢?”孙守义略微有点尴尬的说,“你说的不错,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傅华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他刚刚才被金达书记免职的啊。如果你这个时候提让傅华复职,你要把金达书记置于何地啊?” 虽然孙守义说的是他想让傅华复职,但是曲志霞却明显的感觉到孙守义这话说的是言不由衷的,联想到孙守义当初也是投票赞成免去傅华的职务的,曲志霞心中就明白在争取让傅华复职的这件事情上,她是不能期待孙守义成为她的同盟军的。 虽然曲志霞并不知道到处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孙守义同意了免去傅华职务的提议,但是她现在却明白孙守义为什么不肯同意给傅华复职。因为那个样子就等于承认他犯过错误了。 虽然官员们常常在公开场合讲什么有错必纠,但是在真实状况下,很多官员错了也就错了,宁愿错到底也不想再把错误纠正过来,他们都担心会因此损害了他们的威信。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市长,您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什么叫做置金达书记于何地啊?我们看事情应该只看对或者错,而不是要看是哪个领导做出的决定。我认真地分析过傅华被免职这件事情,我认为傅华同志在这件事情当中并没有犯明显的错误,金达书记对他的处置是很不公平的。既然是这个样子的,我觉得这件事情就有纠正过来的必要。正好市里面也没有新的驻京办主任的人选,让傅华同志复职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台阶。” 孙守义心说我也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台阶,但关键是金达不会想下这个台阶的,在免职傅华的当时,金达就让组织部门酝酿新的驻京办主任人选了,这明显是堵死傅华的回归之路的。要不是金达在其中接连发生两次中风,此刻也许新的驻京办主任都已经产生了呢。 金达这一关你过不了的话,你就算是说出个花来,对傅华的复职也是没用的。在是你这个女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想来操作傅华复职这件事情啊?孙守义压根就不相信曲志霞真的有那么正义,看到了金达做错了就非要给他纠正过来不可。这个女人也是精明到头顶上的人物,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想到要帮以前她反感的人物的,这其中肯定是有她的算计的。 但这个算计是什么孙守义还看不出来,眼下他还看不出来曲志霞会从这件事情当中得到什么利益的。他现在对此也只有静观其变了,他笑了笑说:“曲副市长,我也是赞同你的看法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金达书记,他是我们这个领导班子的班长,他不同意让傅华复职,我们都很难做什么的。” 曲志霞看了孙守义一眼,冷冷的笑了笑说:“市长啊,您也是市政府这边的一把手啊,怎么会处处阿附金达书记呢?就算是明知道他错了你也不敢提什么反对意见,你这样的市长可真是有主见啊。” 孙守义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他很不悦的说:“曲副市长,请你说话注意一点,我这是没主见吗?我这是为了维护班子的团结。” 曲志霞这一次搞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想挑战金达和孙守义两人的权威的,因此对孙守义她倒也没显得畏惧什么,她笑了笑说:“为了维护班子的团结,这个理由太牵强了,不知道傅华同志听到这话会怎么想啊?他信赖的领导们居然为了班子的团结就把他给这么牺牲掉了,我如果是他对跟了这样的领导一定很寒心的。” 孙守义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他瞪了曲志霞一眼,说:“曲副市长,你这么冷嘲热讽的是没用的,你不用在我这里废话了,要想让傅华复职,你需要先做通金达书记的工作才行的。”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这我清楚,你不用说我也会去找金达书记探讨这件事情的。市长先忙吧,我走了。” 孙守义冷冷的说了一句:“不送。” 曲志霞就笑着走出了孙守义的办公室,留下生了一肚子气的孙守义。孙守义心中暗骂曲志霞嚣张,不过这件事情上曲志霞是占理的,甚至也看不出曲志霞会从这件事情当中获取什么利益,因此孙守义还真是不知道该拿曲志霞怎么办才好? 这些麻烦都是金达惹出来的,不是金达小鸡肚肠的非要整治傅华,根本就不会有这些事情的。但现在他已经跟金达站在一起了,他就必须要尽力维护他们俩当初一起做出的这个决定。 想到这里,孙守义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笑,他知道少不得要再次给傅华造成伤害了。不过这就是官场,讲求的只是共同的利益,并不讲求彼此之间的情谊。就像曲志霞一样,本来是很反感傅华的,甚至还整治过傅华。但是一嗅到某种利益的味道,她就转而成为了傅华的维护者了。 在这一点上,曲志霞就是要比金达强的太多了。曲志霞是一个有大局观的人,懂的全面权衡利弊,从而做出有利自己的取舍。这样的人应该是可以在仕途上走的更远的。 而金达身上却是有一点知识分子的偏执的,就像他感觉到被傅华给冒犯了,就不管不顾的想要去报复,结果惹出了一系列的麻烦。这一次可要被金大拖累得不轻了,孙守义心中就有些后悔不该金达一拿出刘丽华他就妥协了,这不但等于承认了他跟刘丽华之间的暧昧关系,也让他陷身这种不得不跟金达绑在一起的窘迫局面当中。 孙守义心中就希望金达能够挡得住曲志霞新发起的这一次挑战,那样子他就无需要冲在前面了。 曲志霞从孙守义办公室出来,就去了市委那边,她想要去跟金达好好谈一谈,看看有没有能够让双方不直接冲突就把问题给解决了的办法。到了金达的办公室,金达正在接待一帮客人,暂时没有时间见她,让她等一会儿。 曲志霞就转身去了于捷副书记的办公室,于捷正在看文件,看见曲志霞笑了笑说:“学习结束了?” 曲志霞笑着点了点头,说:“这一次的算是结束了。” 于捷笑了笑说:“你这一回来就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我是来见金达书记的,想跟他谈谈傅华的事情,他那屋有客人,我就过来了。” “谈傅华的事情,傅华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谈的啊?”于捷有点困惑看着曲志霞问道。 曲志霞笑了笑说:“当然有好谈的了,我想跟金达书记谈谈让傅华复职的事情。我觉得那件事情处置的很不公正,有点过于草率了。” 于捷困惑地说:“你要帮傅华复职,为什么啊?” 曲志霞看了于捷一眼,心说这家伙难怪会被金达和孙守义压得死死的,他确实是缺乏政治上的敏感性。 曲志霞笑了笑说:“为什么,很简单的我觉得这一次金达书记免去傅华职务的决定是存在很大的错误的,我想建议他及时纠正这个错误。” 于捷抬起头看了看曲志霞,说:“你想挑战金达的权威?” 曲志霞笑了,还是于捷跟她对心思啊,这可能是因为两人现在在海川市都很不得意的缘故吧。他们两人被金达和孙守义联手压制已经很长时间了,心中早就是对金达和孙守义恨之入骨了。他们这可是天然的盟友。 曲志霞说:“难道金达是不可以质疑的吗?” 于捷笑了起来,说:“可以啊,不过金达现在可是掌控着海川市的,你如果没什么有力的理由之类的,质疑也是白质疑的。” 曲志霞笑着摇了摇头说:“于副书记啊,你这种想法可是不对的,怎么会质疑也是白质疑呢?金达掌控海川市局面又怎么样,难道他敢把黑的说成白的吗?我们如果都不去质疑金达的错误,这岂不是让海川市成为了金达自己的吗?那他岂不是更得意?” 于捷说:“话是这么说,但是有用吗?金达应该不会对此有什么反应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金达还不至于那么强大,主席当初可是说过的,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这一次金达确实是犯了错误,这就给了我们攻击他的机会。于副书记,这一次我要跟金达提出来让傅华复职,到时候你可要支持我啊。” 于捷苦笑了一下,说:“可是我当初是投票支持将傅华免职的,这一次我似乎没有什么立场去支持傅华复职的。” 曲志霞笑了起来,说:“难道你就不能知错就改吗?这一次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我可是孤木难支的。” 于捷迟疑了一下,他在权衡这么做的利弊,想了一下也没太大的坏处,反倒是这一次如果曲志霞质疑成功,金达就会被整治得很狼狈的。这可是他很乐见的。 1764、不和谐 于捷就笑了笑说:“行啊,那我就陪你跟金达玩上一把吧。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可要注意啊,金达现在的身体很成问题,你可要小心不要栽倒他的陷阱里去。” 曲志霞说:“他的中风不是治疗好了吗?” 于捷笑了笑说:“中风哪有这么快就治好的啊?等一会你看到他,就会知道他的中风究竟被治疗到什么状况了。” 曲志霞说:“没治好就出来工作干什么啊?” 于捷笑了笑说:“人家可是为了争取进步的。据说孟副省长这一次可能要病休,常务副省长的位置就要空出来了,你说这个时候金达敢病吗?病了不就没了进步的机会了吗?” 曲志霞笑了起来,说:“是啊,这个时间点金达还真是不敢病的。” 就在这时,金达的秘书过来请曲志霞过去见金达。进了金达的办公室,一看到金达的样子,曲志霞心中还是狠狠的吃了一惊的,金达的嘴巴明显往一边歪着,让原本白净文气的脸现出了几分狰狞的态势。 金达看到了曲志霞脸上的错愕表情,自嘲的笑了一下,说:“我现在的模样很难看吧?” 曲志霞说:“是很难看,金书记啊,您为什么不多治疗点时间,把病彻底治好了再来上班啊?” 金达笑了一下,说:“工作太忙了,哪有时间专门用来治疗啊。你过来找我什么事情啊?” 曲志霞看了一眼金达,说:“我是想跟您谈一谈傅华的事情,傅华被免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您对他下一步的工作作何打算啊?” 金达看了看曲志霞,说:“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啊?对他的工作安排市委自然是考虑的。你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我也是市委班子中的一员,驻京办这一块又是我分管的,我为什么就不能操这份心啊?我觉得傅华同志在驻京办主任任职期间,工作是兢兢业业,认真负责的,也在这个岗位上做出了很大的成绩。市委仅仅因为一件与他关系并不大的错误,就免掉他的职务,处罚过重,是很不公平的。所以我想建议市委让傅华同志复职。” “不可能的,”金达嚷道,“傅华被免职是海川市市委做出的决定,岂能轻易更改?” 曲志霞说:“集体作出的决定,也可以集体来改变,这并不成其为一个问题。关键是对傅华的免职行为根本就是错误,这是必须加以纠正的。” “胡说,谁说把傅华免职是一种错误啊?”金达叫道,“当时那种情形我们市委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很正常,这个处罚决定也是对傅华违法乱纪行为的一种惩罚,是恰当而且必要的。我不认为还需要加以纠正。而且对傅华的免职决定已经在网络上昭告天下了,我们如果现在再将他复职,一定会被全天下的网友耻笑和质疑的。” 曲志霞说:“我没有胡说。你去问一下海川市的基层的工作人员,有几个会不觉得这一次傅华遭受的惩罚是很不应该的?金书记啊,你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也该为基层工作人员想想的。他们看到市里面这么对待一个勤恳工作的干部,他们会寒心的。” 金达说:“胡说八道,处分傅华是整顿工作作风的举措之一,是有利于干部基层队伍建设的。好了,我的身体不好,有些累了,不想再跟你谈论下去了,你请离开吧。” 曲志霞没想到谈论到最后,金达居然凭借身体有病拒绝了把谈话深入下去,这个家伙还真是会找理由啊。 曲志霞看了看金达,笑了笑说:“金书记啊,你不要以为事情就这么完结了,没那么容易的。你应该是知道我的性格的,我不达目的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您这里不行的话,我会向省里反映的。” 金达歪了的嘴唇抽搐了一下,显然曲志霞说的找省领导触动了他的敏感神经。也确实是,最近一个阶段,好像省领导对他的态度都是很冷淡的。邓子峰就不用说了,连一向爱护他的吕纪都对他不搭理了。 几次金达想要找吕纪汇报一下工作,吕纪都推说没时间,不肯见他。金达这个时候还并不知道吕纪不肯见他,是因为他在发火的时候骂了一句局趣辕下驹,让吕纪感觉他的生性太凉薄,开始对他疏远了。 现在的金达省里面已经没有了奥援,因此对省里的事情就不得不谨慎一点了。他知道省里包括邓子峰吕纪对他这么处置傅华都是很不满意的。省里一直没有人过问这件事情,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苦主傅华并没有四处告他,省里的领导们就是想为这件事情翻案,也无从插手。 现在曲志霞却说他要向省领导反映这件事情,这就等于是这件事情的苦主出现了。 如果曲志霞把这件事情闹到省里去,形势就是很不妙的。首先一点省长邓子峰肯定是倾向于傅华的,邓子峰跟傅华之间关系好已经是东海省政坛一个人人皆知的事实;而吕纪上一次已经跟金达表明了维护傅华的态度,对金达免去傅华的职务是很不满意的,这个时候让他表态,肯定会站在傅华那一边的。 这件事情上省里两大巨头的态度是一致的,而另一巨头孟副省长对金达并没有什么好感,也就是说在这件事情上金达是得不到省里任何人的支持的。 这种状况必然会导致一个必然的结果,那就是省里会推翻海川市委所做的决定。当然省里为了维护海川市委的权威性,可能并不会直接的就去否定海川市的决定,但是却是会指示海川市市委自行纠正错误的。 如果海川市委在省委的指示下不得不收回免去傅华职务的决定的话,那他这个市委书记的威信就会被踩到了脚上了。 金达当然不想看到这个结果,可是为了避免这一结果的发生,目前看唯一的途径就是海川市市委不要等曲志霞向上反映了,先恢复傅华驻京办主任的职务。这也是金达不愿意接受的结果。是他一手操作免掉了傅华的职务,转过头来他又不得不恢复傅华的职务,这等于是在打自己的脸啊。 另外滩涂地块修山置业未交纳齐土地出让金就办理了土地使用权证的事情,金达估计应该是傅华在背后搞的鬼,这根本就是傅华对他的报复。如果他被傅华报复了什么都不做,还要让傅华复职,心中这口恶气金达可是无法咽不下去的。 金达想了想之后,就觉得还是等等看看吧,等看看曲志霞有什么进一步举动他再来应对。反正无论做什么对他来说都是丢脸的事情,就静观其变好了。 这就是金达身上最大的一个缺陷了,做事犹豫不决,本来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情发展的方向对他是很不利的,但是却不能当机立断的做出应对,而是还心存一丝侥幸,想看看情况再说。这也就让他错失了自救的机会。 过了一天,海川市市委常委会在市委的小会议室举行,金达主持了会议。这一次常委会金达并没有把决定新的海川市驻京办主任人选列入议程,他担心曲志霞会借此在常委会上向他发难。另一方面他目前还不想把傅华赶入绝路,所以选择回避了这个问题。 会议按照预期的议程进展得很顺利,结果也让金达很满意,他认为可以收尾了,就最后扫视了一下各个常委,笑了笑说:“大家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讨论的吗?没有的话散会。” 金达说这话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每次常委会他都会这么说一句作为结束语的。当然话是这么问了,不代表常委们就会提出新的问题来讨论。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常委会讨这个嫌的,超出原定议程提出新的问题是不受欢迎的。 常委会上议题的设定通常是在书记会上由书记和副书记们事先讨论决定的,所以如果有人在常委会上抛出新的议题出来,就有点冒犯书记和副书记们的意味在其中了。并且有些议题即使提出来,常委会也不一定会讨论的。 在这种会议上,市委书记作为主持人是可以决定什么可以作为议题经行讨论的。如果你提的问题不恰当,市委书记一句话就可以让这个议题被否决的。他只要说,这个问题大家现在还不了解情况,等回头了解了再来讨论好了。 而这个等回头再来讨论,可以是再也不讨论了,也可以是再在合适的时机讨论,这决定权就在市委书记的手中。议题的主导权是市委书记很重要的权利之一,运用得当的话,是可以很大程度上掌控住会议的局势的。 金达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在他心目中本次会议算是划上了句号了,他是可以拿着东西离开的。 但恰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来了,曲志霞在这个时候说:“金书记,我有件事情想提出来让大家讨论一下。” 1765、空转 金达闻言脸色就是一变,他心中很清楚曲志霞超出议题之外提出问题是想要讨论什么,这女人还是在抓住傅华被免职的事情做文章。 金达自然是不愿意让曲志霞在常委会上把傅华复职的事情提出来讨论的,但是他也无法不让曲志霞把话讲完,他刚才才明确的讲明让常委们有些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讨论,此时自然是无法将这句话咽回去的。 不过就算是曲志霞把这个话题说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金达就不相信曲志霞还能在这个常委会上兴起什么风浪来。他已经有孙守义支持他这个决定了,是有信心控制住常委会的局面的。 金达就笑了一下,看着曲志霞说:“志霞同志有什么事情就请说吧。”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想提出来讨论的问题是原驻京办主任傅华的工作安排,傅华同志的职务被免掉已经有些日子了,先且不论他被免职的理由是否正当,我们是否也该给他做出一个安排了?” “是啊,金书记,”于捷接着曲志霞的话说道,“当初您提议要从重从快处分傅华,我就觉得有些不太妥当,不过考虑到您说您那么做是为了避免对海川市的声誉产生不利影响,我就勉强同意了。但实际上我是觉得傅华同志在这件事情上是被冤枉的,他接待投资考察团是组织上安排他去做的工作,出了事情责任也不应该是他一个人的。现在这件事情舆论已经平息了,媒体上也不再关注了,我是认为也该给傅华同志恢复工作了。” 曲志霞说道:“是啊,我赞同于捷同志的意见。我觉得这件事情海川市让傅华同志做了代罪羔羊了,他本身是无辜。既然事情已经挡过去了,我认为也该让傅华同志恢复原来的职务了。” 金达看曲志霞跟于捷一唱一和的,就明白这两个家伙事先是已经商量过了的,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你们俩个就算商量过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我还能让你们翻了天吗? 金达就笑了笑说:“于捷同志、志霞同志,我觉得你们这个观点是故意回避了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傅华同志出入了娱乐场所,还在娱乐场所跟人斗殴,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免除他的职务也是为了消除这种影响的。虽然有点矫枉过正,但是在那种舆论哗然的的前提下,市委作出免职的决定也很正常啊。”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金书记,我觉得您才是回避了问题的关键,傅华这个同志我想在座的常委很多都是了解他的,他绝非是那种私生活不检点的人。傅华同志出入娱乐场所那是他想要的吗?那不是因为北京考察团的投资商提出来要去的吗?这难道是傅华同志可以拒绝的吗?孙市长,您是抓经济的,您说句公道话,您认为在这个状况之下,傅华同志拒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啊?” 孙守义对曲志霞突然把全场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心里是很不满意的,他心中是想回避参与傅华复职这件事情的,但是曲志霞把矛头对准了他,他就不得不有所表态了。 孙守义注意到了金达的双眼正注视着他呢,他知道这个时候他是必须要选择跟金达站在一起的,只好说:“这个问题吗,不能简单地去看,我们在注重经济利益的同时,也不能忽视社会效益不是?” 于捷看了孙守义一眼,他知道什么经济利益社会效益的,这都是些大而化之的概念,孙守义这是想把问题含糊过去,他自然是不会让孙守义得逞的,就笑了一下,说:“市长,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做招商引资的工作人员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不能为了经济利益而无视社会效益,对来考察的投资上这种去娱乐场所的不当要求一定要加以拒绝,是吧?” 孙守义心中暗骂于捷,他知道于捷这是故意跟他使坏,不想让他含糊而过,所以才故意的把他的意思做了这一番详尽的表态。经过于捷的这一番的表述,孙守义就没有了含糊的空间,不过他又不能去否认于捷讲的不是他的意思。 孙守义只好点了点头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于捷笑了笑说:“既然是这样子,那以后市委市政府是不是出个明文规定什么,明确说招商引资的工作人员在接待来投资的客商的时候,不能有任何的出入娱乐场所的行为啊?这样子也让他们有个行为准则,避免不明不白的就掉进了陷阱,然后就要被免职了。” 孙守义这才知道于捷的问话是带有陷阱的,如果出个想于捷所说的这种禁止的规定,那就绑死了招商引资的工作人员的手脚。让他们无法跟投资商有更深的接触。现在的商界,吃喝玩乐那是常有的事情,作为一个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如果不能跟他们打成一片,又怎么会引来投资呢? 反过来,如果孙守义说不能出这样的规定,那也就代表着傅华的行为并没有什么过错,对傅华的免职处分就是不公正的了。 这种两难的境地让一向口才便给的孙守义也无法自圆其说了,他就把目光转向了金达,心说这些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你想办法收场吧。 金达看到了孙守义求救的眼神,他也是从市长干过来的,也知道于捷所说的那个规定一定不能出台的,但是他如果说不行,就掉进了于捷的陷阱当中去了。 金达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你们这点小伎俩就像玩过我了,做梦吧。 金达说:“好了,我接下来还有一个会议要参加,已经没有时间了,关于要不要出这个规定的事情,以后再探讨吧,散会。” 金达说完,站起来拿着东西就径直的离开了小会议室。孙守义看金达宣布散会,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这个问题如果再探讨下去的话,他和金达都是很难自圆其说的,既然是这样,回避过去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孙守义就跟着金达也走出了小会议室。于捷看了看曲志霞,苦笑着说:“我们也走吧,人家根本就不给我们机会讨论这个问题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走吧,再坐下去也没人请客吃饭的。” 两人就相伴着一起走出会议室。出了会议室之后,于捷看了曲志霞一眼,说:“我跟你说什么来着,现在金达和孙守义在海川市是拥有主宰地位的,我们再怎么反对,也是左右不了局势的,到最后还是做了无用功。” 曲志霞笑了笑说:“无用功,这怎么是无用功呢,我们刚刚所做的一切,都已经种下了质疑金达和孙守义的种子,他很快就会发芽壮大,从而起到应起的作用的。” 于捷说:“真的会起这么大的作用吗?” 曲志霞笑笑说:“正所谓风起于青萍之末,你等着看吧,好戏慢慢就会上演的。” 在曲志霞的设想当中,常委会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很快就传开的,她在这次的常委会上完全扮演了一个维护正义的角色,这会让她赢得很多基层干部的心的。 而这件事也必然会传到傅华的耳朵里的,如果傅华懂得做的话,一定会主动跟她联络,探讨跟她一起对付金达的办法。就算是傅华不跟她联络,起码也会对她有好感,她也算是笼络了人心。 最最主要的一点,在这一次常委会上,她强势发出了反对市委书记金达的声音,竖起了一杆反对金达的大旗,那些对金达有所不满的人,看到这个情形,一定会聚拢在她的身边的。 常委会上的事情一向是流传的最快的,上午才开的常委会,下午傅华午睡醒了的时候,他就接到了丁益的电话,丁益在电话里就讲了常委会上曲志霞提出来要让傅华复职的事情,以及孙守义金达于捷在常委会上各自的态度。 傅华听完心中直纳闷,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常委会上挺身而出的会是曲志霞。他跟曲志霞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的,以前的曲志霞对她还有很大的看法。所以他跟曲志霞之间连朋友都不是。 但偏偏就是这个不能算朋友的人却在帮他,而他认为是朋友的孙守义却在背后捅了他一刀,这一次的常务会孙守义再度跟金达站在一起,还讲了什么要注重社会嫌疑的狗屁话。两相比较,傅华就更觉受伤害了。 这个孙守义不教训还真是不行的了,这种一再背叛也激起了傅华心中的怒火,他说:“丁益啊,我让你查的孙守义的事情你究竟查的如何了?怎么这么久都没进展啊?”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傅哥,我一直在查呢,不过这孙守义的行为很谨慎,找不到什么漏洞。” 傅华说:“我说的那三十万呢?” 丁益说:“那三十万我也查了,钱进了一家公司,然后就没了下文了。想来是孙守义把钱在那家公司空转了一下,然后取现了。所以无法追踪到钱最终用到哪里去了。” 1766、界限 傅华心说这孙守义可够狡猾的,想来他已经想到了这三十万可能给他带来麻烦,所以才会事先就做好了这些安排。不过这也让傅华越发相信孙守义一定有什么事情是见不得人的,不是心中有鬼,他又何必做这么多的掩饰工作呢? 傅华说:“丁益啊,我相信孙守义一定是有事情的,你给我盯紧一点他,我就不信找不出他的马脚来。” 丁益说:“行啊,我会找人盯紧他的。” 晚上,孙守义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是快十点钟了,他看了冷清的房间一眼,心中就有些烦躁,这是身体渴望女人的症状。从金达拿他跟刘丽华的事情要挟他的之后,他就再也没敢去刘丽华那里幽会,他担心被金达抓个现行。这不是不可能的,金达肯定知道了刘丽华的住处,只要在那住处等着,就是可以抓到他的。孙守义可是不敢再冒这个险了。 不过过了这段时间之后,一切都很平静,孙守义心中的警惕性就慢慢放松了下来,他的心就又开始躁动起来了,在这独守空房的时候,他就又想起了刘丽华红艳香甜的嘴唇,……他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孙守义看了看窗外,窗外已经开始夜深人静了,除了偶尔经过的车子轮胎摩擦公路的声音,听不到别的声音。 这个时候估计没有人会注意他的动向了吧?孙守义在房间内转了几个圈,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心情,简单的化了一下妆,就出了门,搭上的士,就直奔刘丽华家而去。 到了刘丽华家,孙守义用刘丽华给他的钥匙开了门,刘丽华还没有睡觉,正穿着睡衣蜷在沙发上看电视呢。看到孙守义来了,从沙发上就站了起来,跑过去就抱住了孙守义,一边嗔道:“你还知道来啊?我还以为你有了新欢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瞎说什么啊,我最近事情比较多,忙的是晕头转向,所以才没有过来。” 孙守义并没有讲出金达已经知道了两人的关系,甚至还知道刘丽华买房的事情,他担心讲了会吓到刘丽华的,他好不容易才能来跟刘丽华幽会一次,现在想的只是好好享受一番,他可不想搞得刘丽华太紧张,以至于无法跟他好好的酣战一场的。 时间间隔这么久,再次抱住刘丽华,一种令人迷醉的芬芳气息就直冲进孙守义的鼻腔中,他忍不住就去轻吻着刘丽华白皙的脖颈,… 当孙守义最终结束的时候,也将他一身的烦躁都发射了出来的,他感觉到格外的轻松和惬意。不由得感叹道:“这男人啊,还真是离不开女人的。” 涌动的潮汐平静下来之后,孙守义从背后将刘丽华拥在怀里,笑了笑说:“你这个科长干得还习惯吗?” 孙守义最终还是帮刘丽华争取到了那个科长位置,对一个地级市的市长来说做这样一件事情实在是太轻松了。 刘丽华笑了,转头回来在孙守义的嘴唇上吻了一下,说:“我现在还是不太习惯,怎么突然一下子我就成了别人的领导了,科里面的人都来巴结我,我这些天都感觉飘飘忽忽好像在梦中一样。谢谢你了守义,我真是太高兴了。” 刘丽华的话唤醒了对往昔岁月的记忆,当年他在新成为赵老的秘书的时候,周边的同事都来巴结他,他也是想眼前的刘丽华一样飘飘忽忽,都跟在做梦一样。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心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也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多跟同事搞好关系。作为一个在上位者,要尽量表现谦虚,不要看不起比你职位低的同事,要知道他如果跟你捣起乱来,你是会承受不住的。” 孙守义说这句话完全是是有感而发的,正是因为金达这个在上位者的傲慢,非要惩治一下看不顺眼的傅华,这才搞出这么多的名堂来,弄得大家现在都很被动。 刘丽华笑了笑说:“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我可不想给你丢脸。” 经过一夜的思考,傅华觉得还是应该打个电话给曲志霞表示一下感谢,不管曲志霞是出于什么目的,她在常委会上提出让他复职总是在帮他,道义上也是应该感谢一下的。 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没有班上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变得懒散了很多,往常这个时候他都在办公室工作了一段时间了。而现在他还没起床呢。 傅华就爬了起来,简单的洗漱了一番,然后坐在餐桌旁保姆就帮他把早餐端了上来,傅华就开始吃早餐。惯常这个时候郑莉都是已经去工作了。 保姆端早餐经过傅华身边的时候,傅华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道,这种香水是郑莉常用的那种,香奈儿五号。这种香水是很昂贵的,通常一个保姆是用不起这种香水的。傅华心中就有点怀疑保姆在偷用郑莉的香水。他看了保姆一眼,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虽然偷用香水这种事情表明这个保姆是爱占小便宜的,但是人无完人,每个人身上都是有这样那样的缺点的,如果你非要求全责备,恐怕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你满意的。 这个保姆到他们家来工作还算是令人满意的,把傅瑾也照顾得很好,这在现在这种良莠不齐的保姆市场上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偷用女主人香水可能仅仅是这女孩子爱美的一种表现吧,这点小瑕疵还是可以原谅的。 保姆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看傅华看着他想说什么却最终并没有说出来,就笑了一下,说:“傅先生,您闻到了我喷的香水了吗?这是您夫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您夫人真是太客气了,还送这么贵的生日礼物给我,我真是很感谢她。” 傅华就知道保姆已经看出来了他心头的疑惑,故意借感谢的话来婉转地解释给他听的。傅华笑了一下,说:“说谢谢就客气了,你把傅瑾照顾得那么好,她送你点生日礼物也是应该的。” 保姆笑了笑说:“我总觉得不好意思。诶,您觉得我喷上这香水好闻吗?” 保姆这么问,傅华就有些尴尬了,这种问题似乎不应该是保姆去问男主人的,他总觉得这里面似乎隐藏着一丝丝的挑逗意味。但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也许人家就是简单的想问香水的味道是不是好闻而已。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好闻是好闻,不过你似乎喷的有点多了,味道就有点浓了。” 保姆就脸红了一下,说:“我也觉得跟您夫人用的味道有些不一样,我还是第一次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用,随意就随便的往身上喷了一些。”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个方法就不对,浪费东西了,你应该在耳后、腋下、手腕等处轻轻地喷一些,然后让你的体温将它慢慢蒸发,淡淡的香气就会散发出来。” 保姆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啊,傅先生,您真是好有学问啊,连怎么喷香水都知道。下一次我就知道该怎么用了。谢谢您了。” 傅华笑了一下,心说自己可真是有够无聊的,居然闲到跟保姆讨论香水怎么喷的地步了,看来自己的问题需要赶紧解决了,要不然这么下去,别的不说:“”无聊也把自己无聊死。这个时候傅华心中越发坚定了要跟曲志霞联系一下的念头。目前来看他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复职的问题,他原来设想的要对付金达,一时半会儿看来是无法收效的。 既然曲志霞在常委会上提出了想要让他复职,想来曲志霞心中一定是对此有了一定的想法了,他跟曲志霞交流一下,也许能加快他复职的步法。 傅华就不再去跟保姆闲扯,匆忙的吃完早餐就进了书房,看看时间差不多十点了,他就拨通了曲志霞的电话。 曲志霞正在跟一名下级官员谈工作,看手机显示的来电号码是傅华的,心里就暗自笑了一下,傅华打来这个电话一定是因为昨天常委会上她提出来让傅华复职的事情了,事态的发展完全是按照她原来的预期进行的。曲志霞心里暗自为自己的神机妙算得意了一下,然后就按下了拒接的按键。 曲志霞按下拒接键是一种强势的姿态,她想让傅华知道她才是领导者,她完全握有事情的主动权,她不但可以事先不跟他沟通就提出让他复职的建议,也可以拒接他的电话。什么事情都要按照她的安排进行才行。 曲志霞觉得对待傅华这种有能力有人脉的下属首先的一点是,你要让他们知道分寸,要让他知道谁是主宰。明确了这一点,他才会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金达和傅华之间之所以闹得那么不愉快,首要的一点就是金达模糊了跟傅华之间的上下级之间的界限,搞得两人说朋友不是朋友,说是上下级关系又不是上下级关系。 1767、严重性 这种状况如果换了一个胸襟宽广的领导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偏偏金达的度量有点小,他首先模糊了这个界限,却又因为傅华超乎了某些界限而怀恨在心,最终导致两人闹到现在这个决裂的地步。 傅华听到对方拒接他的电话,虽然也知道曲志霞这个常务副市长工作是很忙的,这一刻也许是不方便接听电话,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他这个电话是想了很久才决定要打的,结果打了却被拒听,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傅华就放下了手机,随意在书柜里抓了一本书来看,曲志霞那里是存有他的号码的,相信过一会方便了她就会把电话打过来的。 傅华之所以相信曲志霞会把电话打回来,是因为他觉得曲志霞不会无缘无故就提出让他复职的,曲志霞肯定有她的政治精算的。虽然他并不真的知道原因,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曲志霞不论打着什么样的算盘,这算盘里面缺不了他傅华这一份的,既然这样子,那就等曲志霞再打来电话好了。他真是没必要上赶着非要去跟曲志霞联系的。 曲志霞跟下属的谈话十几分钟后就结束了,她看了看手机,按说等了这十几分钟之后,傅华是应该再打个电话过来的才对,他不把电话再打过来,意思就很明确,那就是等着她把电话打过去。曲志霞嘴角就浮起了一丝冷笑,心说,傅华啊,你可够狂的,想求我办事还要我打电话给你,美得你。 曲志霞知道这是一个她和傅华之间心理较劲的过程,双方都在看对方会不会先打电话过来。谁先打电话就代表着谁先示弱了,那在未来的相处之中他就处于心理上的弱势了。 曲志霞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感觉这个过程有点像是男女在谈恋爱的过程,双方都别着一点小心眼,都想看对方先低头。 这就要看谁更能沉得住气了,曲志霞觉得她应该是那个能沉住气的人,她提出让傅华复职这件事情本意就没想要非让傅华复职不可,她只是想借此搅乱海川市政局,挑战金达和孙守义权威,在海川市政坛上发出自己的声音罢了。 现在这几个目的都达到了,对她来说跟傅华之间是否要沟通就不那么重要了,也没什么急迫性,起码不会比傅华想要复职更急迫,既然这个样子,那她就没必要先打这个电话了。 于是曲志霞就开始忙起她下一段的工作了,傅华的电话就被她搁置到一边去了。 一直等到吃午饭,傅华也没等来曲志霞的电话,心里就有点郁闷了。他搞不清楚曲志霞是一直忙到没时间给他回这个电话,还是故意不想回这个电话。仔细分析了一下,傅华觉得曲志霞是故意不想回电话那头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就算是再忙,打个电话的时间还是能够抽出来的。 这也让傅华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他这个时候主动打电话过去,也就意味着他对曲志霞低头了,承认了曲志霞在这件事情上的主导权。可是如果他不打这个电话,曲志霞估计也不会在电话过来的。毕竟复职是他的事情,曲志霞真是没有必要非要低声下气的求他的。 想了一会儿,傅华明白这个电话恐怕非得他打不可了,而且还不能拖时间太长再打这个电话,如果拖得时间太长,曲志霞就会因此对他有看法的。不过他还真是不太情愿去低这个头的。正好保姆进来叫他吃午饭,他就把手机放了下来,去了餐厅。 坐下来之后,保姆笑了笑说:“傅先生,我刚才去洗了个澡,然后按照您说的那样子重新喷了香水,你闻闻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傅华没想到自己多嘴了几句话就让保姆折腾了一番,这是保姆还把脸往他这边凑了一凑,一副真的要他好好闻闻的架势,傅华就越发感觉自己老是这么呆在家中不合适了,郑莉基本上白天都不在家,这个保姆虽然说不上是美女,但也不失是一个青春韶华的妙龄女子,老往他身边凑,很难说不出点什么事情。 傅华并没有真的去闻,只是笑了一下,说:“确实好多了。” 吃过午饭之后,傅华回卧室小憩了一下,醒过来之后就赶忙打了电话给曲志霞,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就这么闷在家中不是个事儿了。 曲志霞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看一份文件,看到手机显示出傅华的号码,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傅华还是先沉不住气了。不过她对傅华拖了这么长时间才再次打电话过来心里是有点不满的,这家伙估计还是不情愿低这个头的。 既然这个样子,索性就在折磨他一下好了,也杀杀他的锐气。于是曲志霞再次按下了拒接键,拒接了傅华的电话。傅华听到电话里面再次传来对方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的语音,不禁苦笑了一下,心说想不到我傅华居然掉价到这个程度,已经低声下气给人家打了两次电话了,心里已经觉得够委屈的了,可是人家连接听都不肯接听他的电话。 这女人是在搞什么啊,是要折磨他吗?傅华心中真是很气愤了,但是却又无可奈何,根本上曲志霞都没有表达出来要找他沟通的意思,是他两次主动打电话给人家的,吃了闭门羹也不能怪曲志霞的。 傅华正在犹豫是不是再打电话给曲志霞,还是干脆就放弃了,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丁益的号码,傅华就接通了电话,说:“丁益啊,什么事情啊?” 丁益笑了笑说:“傅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找到了孙守义的情人了。” 傅华心中一喜,赶忙问道:“谁啊?” 丁益说:“应该是刘丽华,这个女人原来是在市政府工作,后来去了城建局,现在在城建局做科长。” 傅华说:“什么叫应该是啊?这么说你还不确信?” 丁益说:“这件事情无法做到确信的,你不知道孙守义做事很谨慎的,昨晚很晚了我的人才发现他偷着离开了住处,打的去了市郊的一处小区,然后在凌晨离开了那个小区。想来孙守义的情人就在这个小区里面,但我不可能让人冲进去捉奸的吧?于是我就让人找了关系,查了小区的住户名单,结果发现唯一能够跟孙守义扯上关系的女人就是这个刘丽华,而刘丽华买这个房子的首付款正是三十万。傅哥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个女人的传言,原本是有传言说这个女人跟金达是有一腿的,当初去城建局是金达出的面。” 原来丁益看一直查不出孙守义什么事情来,就让自己的人用了最笨的办法,二十四小时紧迫盯人,这才发现了孙守义这个秘密。 傅华听到这里,就把事情都串了起来,诚然是金达出面安排的刘丽华,但是金达这个出面很可能是因为孙守义。甚至也有可能是金达知道了孙守义和刘丽华之间的暧昧关系,为了保护孙守义才将刘丽华从市政府调开的。金达也就因此握住了孙守义的把柄,也许金达正是利用这个胁迫了孙守义同意免他的职的。 傅华心中就暗自骂了句娘,心说孙守义你个王八蛋,你养情人的这三十万还是我借给你的,你不但不领我的情,还转过头来出卖了我,真他妈不是个东西。按照傅华心中的这个气愤劲,他真想马上打电话跟孙守义追债,逼着孙守义把三十万还回来才解恨。不过随即他就明白这样做不过是匹夫之勇,解恨是解恨了,但是却伤害不到孙守义什么了。 三十万对一个市长来说只不过是张张嘴就能办到的事情,孙守义现在跟束涛和孟森走得那么近,要从他们那里拿走三十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而他要这笔钱还会让孙守义有所警醒,猜到他发现了刘丽华这个女人,如果孙守义再想办法处理掉他跟刘丽华来往的痕迹,那丁益辛辛苦苦查来的这条线索就等于是报废了。 不能这样子去做,小不忍则乱大谋,因此当丁益问他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的时候,傅华说:“这件事情我们现在只是猜测,最关键的部分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就先放一放吧,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还有啊,丁益,不用我跟你说你也该知道这件事情的敏感性了,所以让你的人注意保密,不要去外面随便瞎说。” 傅华知道要让这件事情发挥最大的效用,必须要择机而动才行,他这就需要跟孙守义玩一个养成游戏,让孙守义还觉得他和刘丽华的事情并不其他人知道,让两人的关系继续发展下去,然后在恰当的时机把这件事情揭露出来,给孙守义致命的一击。 丁益笑了笑说:“傅哥,这个不劳你吩咐的,我也知道得罪一个市长的严重性了。” 1768、执行命令 傅华知道这次丁益为了帮他是担了很大的风险的,便笑了笑说:“丁益啊,这一次真的很谢谢你了,你这份情我记下了。” 丁益笑了一下说:“傅哥你这话就见外了,真论起来还是我们天和地产欠你的更多吧?所以还是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了,我挂了。” 丁益就收了线,傅华知道了孙守义和刘丽华之间的事情,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好了很多,也就不再去想曲志霞那边给他带来的郁闷了,甚至他打算放弃再跟曲志霞做沟通了。 傅华本来就对曲志霞的印象不好,曲志霞这个女人也是政治动物,向来是不能获得什么政治上的利益是不会有任何行动的。这一次这个女人一定是想在某些方面利用他才会主动帮他的,两次拒接他的电话,不过是摆架子给他看的,既然这样你要摆架子就让你摆好了,我不陪你玩了还不行? 就当傅华决定放弃跟曲志霞沟通的时候,他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打过来的是曲志霞。傅华就很想也跟曲志霞一样,直接按拒听键,拒接曲志霞这个电话,但那样子似乎太小鸡肚肠了一点。好在这一次是曲志霞主动打电话过来的,也算是给了傅华面子,于是他还是接通了。 曲志霞的声音就从手机话筒里传了出来,笑着说:“诶,傅主任,我刚才实在是太忙了,正好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就没能接听你的电话,真是抱歉啊。” 曲志霞主动打过电话来,是觉得如果再抻傅华下去的话,很可能就会惹恼了傅华,那可与她这一次让傅华复职的本意不相符了,反正该折腾傅华都已经折腾了,也是时候回过头来安抚他一下了。 曲志霞这么说一下子就让傅华没了脾气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还真是会拿捏分寸,她上来就道歉,就算是傅华心知她两次拒接电话是故意拿捏他,他也无法说什么责怪对方的话了。傅华笑了笑,说:“曲副市长千万不要这么说,这怎么能怪您呢,是我打电话的时机不对才是。” 曲志霞笑了笑说:“不要这么说,不是你打电话的时机不对,而是我这边凑巧有事。诶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是想谢谢您的,我听说您在常委会上提议让我复职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不要跟我说谢谢,我之所以提议让你复职,是因为我感觉金达书记和孙守义市长处理这件事情是很不公正的,不平则鸣嘛。不过最后这件事情被金达书记给搁置了,实际上我也是没帮到你什么的,所以你根本就没必要谢我的。” 傅华笑了笑说:“还是应该感谢您的,我现在这种状况您肯出手帮我,就是一个很大的人情了,现在这个社会可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啊。” 傅华有这个表态曲志霞是很满意的,这达到了她的期待目标,就笑了笑说:“傅主任,我们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我这个人生性是很务实的,我们还是来谈谈下一步该怎么办的事情吧。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傅华自然是不能告诉曲志霞他正在着手狙击金达的上位,就笑了笑说:“我现在还能有什么打算啊,我已经是被免职的人,只能等候组织上的安排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你这么想是不是太消极了啊?怎么能够在家坐等呢?你应该主动站出来为自己争取公平的。我可跟你说这件事情我既然提出来了,不出个结果来我是誓不罢休的,金达书记现在是想用拖延的战术把这件事情拖黄了,这我绝对是不允许。如果金达就不是不肯还你一个公道,我会去省里找吕纪书记和邓子峰省长反映这个情况的。” 傅华从曲志霞的语气当中明显感觉到这个女人是有非把这件事情办成那股劲头的,甚至不惜要把事情闹到吕纪和邓子峰那里去。傅华心中恍惚就有点明白曲志霞为什么要这么做了,这个强势的女人真正的目标并不是帮他复职,而是想要借这个机会打击金达和孙守义的。 傅华多少也是知道一点曲志霞跟金达孙守义之间的矛盾的,有句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曲志霞伸过来了结盟的橄榄枝,傅华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的。他笑了一下说:“那曲副市长您希望我做什么?” 曲志霞笑了笑,说:“不是我希望你做什么,这件事情怎么说也都是你的事情,不能光我出面帮你说话啊,你自己也得有个态度吧?比方说你可以向市纪委提出申诉了,公务人员受到了不公正的处分,是可以向相关部门申诉的,你是要求市纪委纠正对你的错误处罚的,我记得你的处分决定下发可还没超过三十天的,也就是说还在申诉期间。” 傅华说:“曲副市长的意思是让我循正规渠道来解决这件事情?可是我感觉市纪委改变这个决定的可能性不大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有些时候你要相信我们的组织,相信组织上不会让任何人为所欲为的,就算是海川市纪委做出的裁决不能让你满意,那不是还有省纪委吗?到时候你可以继续向省纪委申诉的,那个时候这件事情就超出了海川市控制的范围,金达书记和孙守义市长再想左右申诉的结果,可能性就不大了。我再在省里帮你找找吕纪书记和邓子峰省长,你也可以找找你的老领导曲炜秘书长,相互配合一下,一定能够撤销对你的免职决定的。” 对于申诉这件事情,原本傅华也是想过的,只是处分下达的当时正是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傅华担心那个时候申诉会让舆论把关注的目光转向徐琛、胡东强那些人身上;再是这件事情是在海川市市委常委会通过的,省里就是想要改变这个决定也是不得不顾虑到海川市领导班子的面子的,很难为了他一个人去打击海川市整个领导班子。 邓子峰、曲炜这些人他倒是可以找他们帮自己说话的,但是这些人现在为了保住各自在东海省政坛上的地位,正忙于跟对手角力,根本就无暇顾及他的事情。傅华也担心让这些人参与他的事情,他就会成了这些人相互角力的一个砝码。 综合这几方面的因素,申诉的事情就被傅华搁置了下来。让他一个人来面对整个海川市委领导班子,总是势单力孤的。 但是曲志霞加入了这个战局,敌我的力量对比就有了很大的变化,曲志霞也是海川市委常委,也是海川市领导班子中的一员,她出来反对这个决定,不但分薄了海川市领导班子的力量,也让省里看到海川市领导班子在这件事情上是存在分歧的,曲炜和邓子峰这些省级领导们也就有了插手处理这件事情的理由。 所以不管曲志霞是因为什么而帮他,曲志霞又能从这件事情当中获取什么好处,傅华都觉得这对他是有利的,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跟曲志霞配合一下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曲副市长,我明白我该做什么了,我马上就会向海川市纪委提出申诉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那就尽快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曲志霞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她相信傅华只要提起申诉,一个难题就会放在金达和孙守义的面前。如果他们让纪委维持原来的免职决定,那傅华就有了理由把这件事情闹到省里去了。海川市对傅华的这次处分确实是明显不公正,不出意外的话省里面一定会撤销这个决定的。 如果金达和孙守义知趣,主动撤消了对傅华的免职决定,那这两个人等于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他们的威信一定会受到极大地损害的。同时因为这件事情是她在帮傅华运作的,她也相应的收获到了傅华对她的感激,这也达到了她的预期目的。 傅华在结束了跟曲志霞的通话之后,就搞出了一份申诉书,对他被免职这个决定提出申诉,理由是海川市纪委并没有对他在那天发生的事情进行调查,处分他的事实依据不足。他那天的行为虽然也有所不当,但是完全是接待投资考察团的公务行为,而且他并没有参与斗殴,纪委据此免掉他的职务显然是错误的,也是很不公正的。 搞出这份申诉书之后,傅华在第二天一早就把申诉书传真给了海川市纪委,为了防止海川市纪委隐匿这份申诉书,他专门打了电话给海川市纪委书记陈昌荣。 陈昌荣接了电话,傅华笑了笑说:“陈书记啊,我的申诉书纪委收到了没有啊?” 陈昌荣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傅主任,你这么做可是有点难为我了,你也知道这件事情是在常委会上通过的,纪委只不过是执行命令而已。你总不会让我去纠正金达书记的决定吧?” 1769、随缘 傅华笑了笑说:“陈书记,我也不想难为您的,不过您也得体谅我一下啊,我现在连工作都没得做了,我总得为自己争取一下吧。您也别为难,可以把事情汇报给金达嘛,让他来决定。我无所谓的,你们的决定如果还是无法令我心服,我可以向上级纪委申诉的。反正我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着你们慢慢的申诉下去。” 陈昌荣笑了一下,说:“行啊,那我就跟金达书记汇报一下好了。” 陈昌荣就拿着申诉书找到了金达,说:“金书记啊,傅华同志对他被免职提出了申诉,这是申诉书,您看一下吧。” “申诉,他有什么理由申诉啊?做了错事还有理了,”金达说着就接过去了申诉书,大体的看了一遍,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他的嘴本来就是歪的,这一抽搐就让他显得越发的难看,看在陈昌荣的眼中就格外的诡异。 金达把申诉书扔在了桌子上,看着陈昌荣说:“纪委这边是什么意思啊?” 陈昌荣心说这件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把戏,纪委能有什么意思啊?如果纪委能有什么意思,纪委就会撤销了这个决定的,毕竟傅华在这件事情当中并没有什么严重的违纪行为。 但这些话陈昌荣是不敢说出来的,纪委这方面是需要跟市委保持一致。他只好笑了笑说:“我来就是想请示一下金书记您,看这份申诉纪委该如何处理。” 金达不悦的瞅了陈昌荣一眼,说:“这还需要请示吗?直接拨回他的申诉就可以了。” 陈昌荣看了一眼金达,说:“金书记,您是不是再慎重的考虑一下啊?我看这一次傅华同志可是有备而来,就算是海川市纪委驳回了他的申诉,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会把这件事情闹到省里去的。” 金达心说,我当然知道傅华是有备而来的了,他这个申诉的动作根本就是与曲志霞在常委会上提出的让傅华复职的建议相互呼应的,这两个家伙私底下一定是早就串通好了的。不过你们就算是串通好了又能如何呢?我金达说不能能让你复职,你傅华就得给我老老实实地一边呆着去。闹得省里又如何啊?傅华免职的决定是海川市常委会做出的决定,我就不相信省里会为了你傅华,把海川市全体常委的脸都打了。 金达冷笑了一声,说:“他要闹到省里就让他闹去吧,我就不相信省里会支持他这种错误的行径。” 陈昌荣听得出来,金达这是要玩横的了,反正不管事实如何,他就是要免掉傅华的驻京办主任职务就是了,他只好说:“好吧,金书记,那我们纪委就把这份申诉驳回吧。” 打完给陈昌荣的电话,傅华就离开了家,他对这份申诉是不抱任何幻想的。海川市纪委即使再大公无私,它也是没有否定海川市常委会决议的胆量的。而金达的个性已经决定了,为了面子他只会错到底,根本就不会改正这个错误的。所以把申诉书递给海川纪委只不过是走一道必走的程序而已,结果是早就注定了的。 傅华去了冯葵那里,冯葵依旧是睡眼惺忪穿着睡衣来给他开的门,看到他之后,笑了一下,说:“我就知道是你这家伙,只有你才这么大清早的搅人美梦。” 傅华笑了笑说:“还早啊,这都快十点钟了。” 冯葵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今天的精神头不错啊,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说八道什么啊,我这人是那种干坏事的人吗?” 冯葵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别装了,你是那种北京人说的蔫坏的人,一般不冒坏水,装的好像比谁都好,但是真正坏起来却比谁都坏。” 傅华想了想,别说冯葵对他的定位还真是很准确的,他一般不会去招惹别人,但是别人招惹了他,他报复别人的手段也是挺坏的。 冯葵说着侧开身子让傅华进了门,关上门,然后笑着说:“你老实跟我说,你又算计谁了?” 傅华就把冯葵的身子搂进了怀里,笑了一下说:“其实真没做什么坏事,也就是向海川市纪委递交了申诉书,要求他们撤销对我的免职决定。” “申诉书?什么申诉书啊?”冯葵说着打了一个哈欠,眼睛迷迷瞪瞪的说:“我好困啊,你抱我去睡一会儿吧,等我睡醒了,我们再来聊这个申诉书的问题好吗?” 傅华就笑了一下,他很喜欢冯葵在他面前表现的这么随性,随性的就好像她跟他已经相处了几十年,彼此已经熟的不分你我了一样。他就把冯葵抱了起来,抱着她进了卧室,把她放在了卧室的床上,冯葵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不过还是扯了他一把,说:“我要你陪着我一起睡。” 傅华就躺在了冯葵的身旁,轻轻的将她揽进了怀里,这是冯葵已经睡了过去,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这种气氛太过于温馨了,让傅华恍惚间也有了睡意,其实他呆在家中没出去工作的这些天,他过得并不舒心,反而比工作的时候更累,更疲惫,此刻冯葵这个女人让他进入了一种彻底放松的状态,他居然也随着冯葵一起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傅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下子就把傅华给惊醒了,他想坐起来,却发现他的一只胳膊还被冯葵枕着呢,看看冯葵还在熟睡,他怕惊醒了冯葵,赶忙单手摸出手机,连看来电显示的号码都没看就按下了接听键,然后低声说:“谁啊?” “我啊,高芸啊,你怎么说话声音这么低啊?”高芸纳闷的问道。 傅华自然不能说在陪冯葵睡觉呢,他急中生智说:“我在哄儿子睡觉呢,他刚刚睡着,我怕再把他惊醒了。” 高云的声音也低了下来,说:“原来是这样啊,你还真是一个模范父亲啊。” 傅华心中被噎了一下,心说我那是什么模范父亲啊,我不过拿儿子当借口罢了。他轻轻的笑了一下,说:“你找我有事啊?” 高芸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事情了,就是看你可能在家呆着很闷了,想要约你出来吃顿饭罢了。” 傅华这种状况下怎么可能出去陪高芸吃饭啊,就笑了一下说:“今天恐怕不行啊,我走不开。” 高芸笑笑说:“那就明天吧,今天你在家继续做你的模范父亲吧。” 傅华不敢跟高芸多聊,就赶忙答应说:“好吧就明天,我挂电话了。” 高芸笑了笑说:“行啊,我们赶紧挂电话吧,别吵醒你儿子。” 高芸就挂了电话,傅华收起了电话,闭上眼睛就想继续睡会。忽然胳膊上一阵生痛,冯葵用力掐着他的胳膊,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坏蛋倒挺享受啊,怀里抱着一个美女还跟另外一个美女打情骂俏,这滋味很美吧?还说在哄儿子睡觉,我是你儿子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这个家伙原来早就醒了啊,害得我还担心会吵醒你呢。” 冯葵笑了起来,说:“你的手机一响我就醒了,我装睡就是想听听你跟高芸究竟有没有一腿。话说人家还真是想着你呢,还怕你待在家中闷,还要请你吃饭,啧啧,真是够情深意切的啊。老公啊,你赶紧把她收做小四好了,省的辜负了人家这番情意,也让我这个做小三的好有个妹妹作伴啊。” 傅华笑骂道:“滚一边去,别老拿高芸开跟我这种玩笑。” 冯葵笑了笑说:“你看你,这什么态度啊,这就护上了,这还真是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张嘴啊,还真的把它堵上才行啊。” 傅华说着就用嘴去堵住了冯葵的小嘴,两人就吻在了一起,…… 在那缴械的一刹那,傅华只觉得他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忽忽悠悠,直飘向了天堂。这种快乐让傅华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很想抓住这种感觉,但是欢乐稍纵即逝,他想抓住根本就是徒劳的。 傅华心中就有一点点的黯然,冯葵给他的这种快乐,他在别的女人身上不是没感受过的,但是这种美好从来都没长久过的。带给他这种美好的女人往往都是很快就离开了他,郑莉倒是没离开他,但现在他们之间早就激情不在了,有的只是一种习惯性的相守而已。有人说多年夫妻成兄妹,也许他和郑莉现在的状态就是这种类似兄妹的夫妻关系吧。 冯葵看傅华在那发愣,推了他一下说:“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呢?” 傅华笑了一下,刚才所想的这些情绪他是无法跟冯葵描述出来的,他也不想去纠缠冯葵跟他能够厮守多长时间的问题。到了他这般年纪,他已经明白很多事情是需要随缘的,缘分来了城墙都是挡不住的;同样的,缘分要是要走,城墙也是挡不住的。 1770、有名 傅华觉得他和冯葵的在一起完全就是一种缘分,除了缘分傅华也找不出别的解释,他们的各方面都是不搭界的。一个正统,一个嬉皮;一个出身名门豪族,一个是寒门子弟;一个是亿万身价,一个是现在连工作都没掉的小官僚。放在任何地方,他们都是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理由可以在一起的。但是他们偏偏还就在一起了,还根本就不顾忌这是一场不伦之恋。 不要去担忧什么将来了,还是尽量享受现在吧。 傅华说:“我也没想什么了,就是有点恍神而已。” 冯葵笑了,说:“我看你是被免职这件事情搞得有点精神病了。诶,你来的时候不是说你在申诉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不过那是在走程序的事情,短时间内不会对我有什么帮助的。” 冯葵笑了笑说:“不过我看这件事情却让你精神了很多,老公啊,也许你该找点事情做做了,有事情做你也许就不会再去想你的那个破驻京办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了,我还没那么脆弱了。” 冯葵说:“我跟你说的是真的,你如果再这样无聊下去的话,恐怕你这个人就废了。” 傅华心说我何尝不想找点事情做啊,我现在都闲到跟保姆聊香水要怎么使用了,但是我又能找点什么事情来做呢?现在我除了对付金达之外,还真是找不到别的什么事情来做的。 傅华笑了笑说:“小葵啊,我也想啊,不过我在这个官场上耗费的时光太多了,搞得我似乎别的事情都不愿意去做了,也不太会做了。” 冯葵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还是一个大男人啊,为什么就不能振作起来重新开始呢?” 傅华看了冯葵一眼,笑了笑说:“你别这么说,现在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不说别人,就说你吧,我敢说绝大多数的男人是赶不上你的。” 冯葵瞪了傅华一眼,说:“别给我错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冯葵的这幅做派让傅华开始有些反感了,心说也是邪门了,他怎么老是遇到这些女强人啊?他看了看冯葵的眼睛,说:“小葵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这是想要质问我吗?” 冯葵看出来傅华有些要恼的意思了,她也知道傅华这段时间过的也是很煎熬的,就不想去激怒他,赶忙陪笑着说:“不是了老公,人家这不是替你着急嘛。” 傅华看得出来冯葵是压抑着个性陪着小心的,这估计也就是在他面前才会这个样子的,换到是在别人面前,恐怕这一会儿冯葵蹦起来的可能性都有的。 傅华笑了笑说:“小葵啊,你不用替我着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驻京办这里是我的心结所在,这个心结不打开,我就是换到别的行业中去做,也是做不好的。” 冯葵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你这个家伙啊,为什么老是爱钻牛角尖啊?好了,不管你了。我们中午去什么地方吃饭啊?诶,干脆你打个电话给高芸,让她请我们吃饭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别吃这种干醋了好不好?我跟高芸真的没什么的。” “你误会我了,”冯葵笑了笑说,“你看不出来我这是在给你创造机会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给我滚一边去吧,赶紧想去哪里吃饭,我现在真是饿了。” 两人就出去找了家五星级酒店的扒房吃牛排和海鲜,星级酒店的扒房饭菜种类大致差不多,无非是澳洲和牛和法国牡蛎这之类的,但是胜在这里的饭菜品质都是很高的,再是环境一流,所以冯葵选择了在扒房吃午餐。只是两人订位的时间有点晚,没有订到包厢,只好坐在外面的散座里吃了。 两人刚坐下不久,一位年纪五十左右岁的男人走进了餐厅,这男人看到冯葵笑了一下,说:“这么巧啊冯董。” 冯葵看到男人也笑了一下,说:“真巧啊,项董,什么时间到北京的?” 被称作项董的男人笑了笑说:“刚到,这不就找地方吃饭了吗?给我介绍一下你这位朋友吧。你男朋友吧?” 冯葵似乎对这个男人很是尊重,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很规矩的笑了一下,说:“不是了项董,就是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可不是男朋友,说起来你们还是老乡呢。” “老乡?”项董看着傅华笑了一下,说,“哪里的老乡啊,云城的还是东海的?”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项董是云城市的,我是海川市的。” 项董笑了笑说:“原来是东海省的老乡啊,我是项怀德,您怎么称呼?” 傅华笑了一下说:“傅华,很荣幸跟项董认识。” 项怀德笑了笑,说:“我也很荣幸。诶,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您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们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实话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项董的名字。” 冯葵笑了一下说:“项董是那种特别低调的人,平常很少在媒体上露面的,除了云城市估计很少有人知道项董的名字,不过项董的身价应该可以在东海省排进前三甲的。” 听冯葵这么说,傅华不禁愣了一下,东海省前三甲的富豪身家最少也要上十亿的,而眼前这个人衣着朴实无华,也没随身带个助理什么的,也就一个人,背着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皮包,就这么施施然的来了。说他是十亿级的富豪,傅华心中还真是一点都不相信的。但是冯葵是不会说谎的,傅华不信也得信。 项怀德笑了一下,说:“冯董啊,你就别帮我吹嘘了,不知道的人听到了会当真的。” 冯葵笑了笑说:“我真是服了您了。既然您也是来吃饭的,我们一起吧。这顿我请客,算是我给您接风了。” 项怀德看了看傅华,说:“不妨碍你们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怎么会妨碍呢,我们也是朋友偶然凑在一起吃饭的,您加入会更热闹一些的。” 项怀德笑了笑说:“那就叨扰冯董一顿了,看来今天我运气不错,省了一顿饭钱了,话说这家扒房的牛排价格还真是疯贵疯贵的,我就是偶尔想解解馋才会来的。” 疯贵疯贵是东海省的土话,意思是价格特别昂贵。傅华听项怀德这么说,忍不住笑了一下,心说这冯葵古灵精怪的,想不到他的朋友也是这么有趣。 冯葵扁了一下嘴,笑笑说:“好了项董,您又不是吃不起,再这个样子我可要骂您装样了。” 项怀德笑了笑说:“吃倒是吃得起了,不过想到随便在这里吃顿饭,就是我厂里的工人一个月的收入,就还真是有点肉痛的。” 冯葵笑笑说:“您这可是典型的小农思想啊,难怪很多朋友都说您抠门呢。” 项怀德笑了笑说:“我就是农民出身嘛,当然是农民思想了。我不抠门不行啊,我可比不了冯董您,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我父母就是农民,从小就教育我要勤俭持家的。有点小产业也都是一点点节省下来的。再说了,一大堆的人还指着我吃饭呢,我可不敢铺张浪费把企业给弄垮掉的。” 傅华听项怀德这么说,忍不住就看了他一眼,他也是见过富豪的人。通常成了富豪之后,很多人都会把架子摆得十足,很少能够见到想项怀德这种谦虚和朴实的。他一下子就对这个看上很不起眼的男人有了好感。 冯葵笑了一下,说:“好了项董,您就不要对我进行勤俭教育了,看看您吃点什么。” 项怀德就开始点菜,不过他点菜倒是一点节俭的意思都没有了,点的都是扒房最贵的菜,法国贝隆铜蚝、澳洲九级和牛,澳洲的龙虾…… 冯葵看项怀德点了这几样最昂贵的菜,笑了起来,说:“项董倒是一点不为别人节俭啊。” 项怀德笑了笑,说:“冯董可别误会,我并不是因为您要请客,就特别点这么贵的菜。而是我本来就是要点这些菜的。到这顶级的酒店里面就是要享受这顶级的美食的,要是来仅仅是为了吃生菜沙拉和面包,那在街边随便找家西餐馆就可以解决的。” 想不到这项怀德的想法还挺有哲理的,细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傅华笑了起来,说:“听项董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啊,今天真是受教了。” 冯葵笑了起来,说:“傅华,项董说什么呢就有哲理了?你听项董忽悠你,他这是为今天宰我一刀诡辩呢。” 听冯葵再次喊出了傅华的名字,项怀德忽然就指着傅华,笑了笑说:“我想起您是谁了,我对您可是闻名已久啊,想不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您了。” 项怀德这么一说倒把傅华给说愣了,他笑了一下说:“我有这么有名吗?居然连项董都听说过我的名字。” 连冯葵也有些惊讶的看着项怀德,说:“项董,您不会是跟他开玩笑的吧?” 1771、点名 项怀德笑了笑说:“我是那种开玩笑的人吗?这位傅华傅先生是海川市的驻京办主任吧?” 傅华笑了笑说:“前主任了,刚被免职。” 项怀德眼睛就亮了一下,似乎感到机会来了,说:“被免职了?像您这么优秀的人才也会被免职,谁这么愚蠢啊?唉,您现在有什么打算吗?要不然到我集团来吧,我集团正想在北京设立办事处,您来给我做这个主任如何啊?薪资随您开,我保证让您满意。” 冯葵纳闷的看着傅华,笑了笑说:“想不到你这家伙还这么抢手啊,居然连项董都这么看重你。” 傅华笑了笑说:“可能是项董某些方面正需要用到我吧,项董,您还是敞开了说吧,您想找我去你们集团做什么?” 项怀德笑了笑说:“您果然名不虚传,马上就看出来我是需要您帮我做什么事,我也不瞒您,其实我之所以知道您,是因为您在东海省某些方面可是很有名气的,特别是在公司上市这方面,据我所知,在您手中可让两家公司上市了。” 冯葵笑了一下,说:“原来您是想让他帮你们集团上市啊,我说呢。傅华你真的曾经帮两家公司上市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想项董对我是有所误会了,我是参与过两家公司的上市过程,但是其关键作用的却不是我,所以项董您的钱我怕是赚不到了。” 项怀德看了傅华一眼,说:“您先别急着拒绝我啊,要什么条件您尽管开,有话好商量嘛。” 傅华笑了一下说:“项董啊,事情真的不像你想象的那个样子。跟您实话说吧,天和地产上市当时我师兄贾昊正在证监会,那个是我师兄的运作,而他现在身陷囹圄,就是想帮你他也没法帮你啊。” 项怀德说:“那另一家山祥矿业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家公司上市玩的是借壳仙股的把戏,那件事情是山祥矿业通过德记证券操作的。不过项董,这个事情的做法有点打擦边球,而且资金运作方面恐怕是最大的问题,这里面的风险很高,奉劝您可不要轻易尝试啊。” 项怀德笑了笑说:“风险高的事情,利益也大啊。诶,跟我说说这个德纪证券吧。” 傅华就讲了德记证券和董事长江宇的情况,项怀德听完笑了笑说:“傅先生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这个江宇先生啊。” 傅华迟疑了一下,说:“项董啊,我可是很长时间都没跟他联络了,也许他已经忘记我了呢。” 项怀德笑了笑说:“一个成功的商人是不会忘记他的朋友,您放心只要您跟他联络一下,他肯定就会想起您是谁了。” 冯葵这是在一旁帮腔说:“傅华,您帮帮项董吧,不就是跟那个人联系一下嘛。我跟你说,项董这个人是值得帮的人。” 傅华看了一眼冯葵,说:“”你不懂的,这里面可不是认识一下那么简单的,我也不知道我在江宇面前有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傅华知道这里面牵涉到了洗钱等很多违规或者打擦边球的事情,不是任何人找上门去,江宇就能答应帮忙运作的。这里面是有一个信任度的问题。香港的法律十分的严格,稍有不慎,就会去吃牢饭的,因此江宇是不会随随便便就肯出手的。 并且傅华也才是刚刚认识这个项怀德,虽然他对项怀德颇有好感,但是毕竟对项怀德还是不熟悉,如果就这样贸贸然的引荐项怀德给江宇也是很不妥当的。所以他还是想把这件事情给推掉的。 傅华接着说道:“项董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从正规渠道在国内上市呢?” 项怀德苦笑了一下,说:“傅先生应该知道的吧,像我们这种民企根本就是后娘养的,国企几近破产,重新擦胭抹粉一下马上就可以风风光光上市,我们效益再好,可就是过不了证监会这一关,只能徒叹奈何。我这一次来北京就是来见证监会的一个朋友,想通过他帮我们运作上市,但是沟通了一下之后,我们还是得不到这个上市的机会,说我们是什么夕阳产业,不是目前的发展方向,唉,我是被这件事情困住了。” 傅华看了看项怀德,说:“夕阳产业,项董做的是什么行业啊?” 冯葵说:“项董开的是织布厂,规模很大的。” 织布厂在现在这个时代还真是夕阳行业,目前这个行业的景气很差,国内很多家织布厂都在压锭减产,项怀德的织布厂就算是规模再大,估计相关部门也不会再支持他们上市的。 傅华看了看项怀德,说:“项董啊,我有点不太明白你在这个时候上市筹资目的何在,目前国内很多家织布厂都在压锭减产,甚至有的还关门歇业了,你在这个时候筹资难道是想转产?” 项怀德摇了摇头,说:“我为什么要转产啊?我现在的经营状况很好,我上市筹资是为了扩大生产规模的。” 傅华看着项怀德有点纳闷地说:“扩大生产规模,我没有听错吧?您在这个行业很不景气的时候还要扩大生产规模,是不是昏了头了。” 项怀德笑了笑说:“我清醒的很。傅先生,您要知道事务往往都是需要一分为二来看待的。诚然现在行业很不景气,在这个时候还要上规模,似乎是自寻死路。但同时您也要知道一点,那就是在这个时候上规模可是成本可是最低的,花同样的钱我能做的事情更多,这么算一下帐,我可是赚到了。” 傅华对项怀德的看法可是不敢苟同的,他笑了一下说:“你上规模的成本再低,行业景气不好,你赚不到钱,最后不还是亏本的吗?” 项怀德笑了笑说:“行业不会总是景气不好的。我分析过织布行业的景气状况,发现景气是有周期的,我感觉这一轮的景气差很快就要过去了。而等市场转好之后,我的规模已经上去了。傅先生可能也知道,一个行业当中往往是老大通吃,到那个时候我就是想不赚钱都难的。” 不得不说,项怀德这个思路是想人之未想,另辟蹊径,但是细琢磨却又感觉他的想法却有合理的一面。而且眼光看得很远,居然看到景气恢复后他们集团的发展,傅华越发觉得这个家伙不简单。国内的企业家中,像这样有战略眼光的真是很少见的。 不过即使这样子,傅华也并没有吐口说要帮项怀德引荐江宇,项怀德倒也挺有君子之风的,见傅华为难,也就再也不提这件事情了。而是把话题转到了傅华的被免职上。 项怀德笑了笑说:“傅先生,您这一次究竟是为什么被免职的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惹了一点小麻烦,不说也罢。” 项怀德笑了笑说:“说来听听嘛,也许我能帮您把问题解决了呢?话说我在东海省高层也是有一定的关系的。” 傅华就知道项怀德这是想要曲线救国了,项怀德是想要通过先帮他解决问题,然后让傅华感激,就不得不引荐江宇给项怀德认识了。 傅华是不愿意这么跟项怀德纠缠的,就笑了笑说:“项董有心了,不过我现在自己正在想办法解决呢,就不劳项董费心了。” 项怀德笑了一下,说:“傅先生既然不需要,那就算了。” 吃完饭之后,项怀德就和傅华、冯葵分手了,他在北京还有很多事务要忙的。傅华则开车送冯葵回家。 在车上,冯葵笑了笑说:“老公啊,项董求助你的事情真的很难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里面灰色的地带太多了,香港的那帮人运作起来可是一系列,环环紧扣,每一个环节都是要确保不出任何问题的,所以他们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的。我跟那个江宇也就是一面之缘,你让我去介绍项董给他认识,人家搭不搭理我都不知道呢。诶,小葵啊,你跟项怀德很熟悉吗?” 冯葵笑了笑说:“说不上是特别熟,不过我很尊重他,他是一个个方面都很优秀的人。我跟他一起合作过几次,在他身上学到过不少东西。你以前真的没听说过他和他的云中集团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真的没听说过他,你知道我身在北京,本来就对东海省的事务很少关注的。” 冯葵笑了笑说:“有机会你还是多跟他接触接触吧,我很少能佩服一个人的,但项董还真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所以你跟他多接触对你是有好处的。” 把冯葵送回了家之后,傅华也回了自己的家。刚到家,就接到了胡东强的电话,胡东强说:“傅哥,你上网看一下吧,关伟传跟我说国土部网站上发布了整顿治理各地违规建设高尔夫球场的通知,其中点名批评了海川市白滩那个高尔夫球场,要求海川市国土部门必须马上予以查处。” 1772、降为零 傅华就上了国土部的网站,然后就看到了胡东强所说的治理整顿高尔夫球场的那篇通知。让他不太满意的是,这篇通知虽然点到了海川市的高尔夫球场,但言辞方面并不十分严厉,更没有专门点到金达。不过这可能是关伟传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吧。 这对傅华来说,倒也不是不可用,只要把这篇通知引申到金达身上就可以了,这基本上已经可以起到狙击金达的作用了。 傅华在看这篇通知的时候,金达和孙守义也在金达的办公室看这份通知。金达和孙守义脸上看上去都很沉重。如果这篇通知没有点名批评海川的话,他们是可以把这当做一篇泛泛的文件不当回事的。 但现在这篇通知点了海川市的名字来,金达和孙守义就不得不对此充分重视起来了。 金达看了孙守义一眼,说:“老孙啊,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应对这件事情啊?” 孙守义说:“还能怎么应对啊,就让国土部门去白滩那边查处一下好了,每年国土部门都有这样的一些活动的。过了这段时间一切就会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了。”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当中有某些人的影子吗?” 孙守义心知肚明金达是在说傅华,这件事情除了傅华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会这么针对海川的。但是孙守义并不想去说破这一点,这些麻烦就是因为金达免掉了傅华的职务而来的,所谓的解铃还须系铃人,麻烦既然是金达惹出来的,那就让金达去收拾残局吧。 孙守义故作糊涂的说:“金书记您说的这个影子是指谁啊?我怎么不太明白啊?” 金达看了一眼孙守义,知道孙守义这是故意回避问题,他可以感受得到,自从他拿刘丽华威胁过孙守义之后,孙守义和他之间的关系就开始变质了,孙守义开始跟他疏远,把他当做一个严厉的对手来防范了。 往昔两人做事有商有量的局面再也难以重现了 金达笑了笑,说:“不明白就算了。老孙啊,就按照你说的那么去办吧,让国土局去白滩那里调查一下,做出份像样的处罚决定,到时候好跟国土部交代,让他们认真一点,别让上面觉得我们在应付差事。”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会吩咐让他们去照您的指示办的。诶,金书记,我听说傅华向市纪委提出了申诉了?” 金达点了点头,说:“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让纪委给他驳回了。” 孙守义已经从目前的一些事情上看出一些不妙的迹象了,傅华这一步一步的动作,完全是在辣手对付金达,而金达除了免掉傅华职务之外,根本就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反击。 这样再持续下去的话,金达的下场一定不会好了。虽然金达下场好不好孙守义并不关心,但是他这一次是跟金达一起联手对付傅华的,他很担心傅华也会迁怒到他的身上。 因此孙守义觉得这件事情最好是适可为止了,有必要的话就让傅华复职,复职了的傅华就又是在海川市的领导下了,那样子他再想做什么也会有所顾忌,起码不像目前这个无所拘管的状态。 孙守义看了一眼金达,说:“金书记啊,至于驳回的决定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啊?实话说,这一次傅华犯的错误并没有严重到非要免除他的职务的程度。” 金达说:“老孙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觉得我做错了?跟你说了那是特事特办,当时媒体那么关注这件事情,我们必须惩罚的重一点,才能堵住悠悠众口的。” 孙守义说:“这我承认,不过现在形势不是变了吗?媒体对这件事情已经没那么关注了。我觉得也该适时的纠正当初的过于严重的处罚了。市纪委这一次如果将傅华的申诉驳回,这件事情就必然会闹到省里去,就算是省里勉强支持了我们海川,我们也是脸上无光的。” 金达抬头看了孙守义一眼,说:“老孙啊,你想要怎么办啊?难道让纪委撤销免职决定,那可是我们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孙守义看了看金达,心说我们之所以陷入目前这个困境,还不是因为你太好面子?他说:“做错了就要纠正嘛,这也是实事求是的态度,我觉得我们不应该为了放不下面子而一错再错的。而且让傅华复职也是有好处的,一只被圈进笼子里猛虎总是比没有什么束缚的老虎好对付的多。” 孙守义隐晦的提示金达让傅华复职其实是利大于弊的。 “你这个意思还是我做错了,”金达冷冷的看了孙守义一眼,说,“老孙啊,我可提醒你一下,免职决定是常委会成员一致做出的,你也是投了赞成票的。我维护的可不是我一个人的面子,维护的是我们海川市整个常委会的尊严。” 孙守义听金达这么说,就知道金达还是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了。其实对于一个官员来说,面子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很多官员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多么不要脸面的事情都是能够干得出来的。权利是比面子更重要的事情,但偏偏金达这家伙就是看不穿这一点。 孙守义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金书记啊,我想您比我更清楚我为你什么投赞成票的。我发现您现在已经是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难道您就没发现您的处境已经越来越危险了吗?先是滩涂地块未足额缴纳土地出让金的事情,现在又是高尔夫球场的事情,人家这是在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对付您呢。” 金达说:“这我知道,但是我不怕他,我就不信他能拿我怎么样。” 孙守义苦笑着说:“金书记,我怎么觉得您这话说的这么的色厉内荏呢?人家还需要对您怎么样吗?您知道海川市的干部们现在是怎么看您的啊?现在下面的人都在议论,说您的讲原则、正统之类的不过是伪装出来的,屁股后面也是不干净的。” 金达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张嘴叫道:“胡说,我金达清清白白的,从来没往自己腰包里揣一分钱。”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不往自己衣兜里装一分钱就是清白的了啊?金书记啊,您是不是当这些人都是傻瓜啊?您为什么允许乔玉甄一再拖延缴纳土地出让金啊?甚至新闻媒体把这件事情都揭露出来了,你还不催她赶紧把钱给补足?” 金达有点心虚的说:“我那不是为了照顾来投资的客商吗?他们现在流动资金不足,我给他们宽限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金书记啊,您别以为您做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您之所以一再容忍乔玉甄,不就是因为她把您推荐给了谢精省副部长,让谢副部长帮您争取往上走一步吗?” “你,”金达呆住了,看着孙守义说,“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您可能忘记了,我曾经在组织部呆过几年的,在组织部门里面也是有几个朋友的,这是请您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的。在这里我奉劝您一句,不要太把乔玉甄当回事了。但您想过没有,海川市这一桩桩的事情闹出来,您往上走的机会还会有多大啊?” 金达的脸色阴晴变幻莫定,他心中其实已经开始打鼓了,土地出让金的事情、高尔夫球场的事情,虽然目标并没有明确地指向他,但是他都是脱不了干系的。如果有人要拿这两件事做他的文章,那他想要接任东海省常务副省长的位子恐怕就要有问题了。 但是人总是有侥幸心理的,乔玉甄那边没有传来已经不行了的消息,金达总还觉得他还是有希望的。但是他的希望马上就被孙守义接下来的话给打掉了。 孙守义说:“还有一件事情我忘记告诉您了,就是上次傅华带回来北京投资考察团当中有一个叫做田汉杰的,他的父亲是田副部长。” “田副部长?”金达心中一凉,他已经隐约猜到了傅华操作土地出让金、高尔夫球场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了,他说,“哪个田副部长?”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还会有哪个田副部长啊?当然是组织部的那位田副部长了。” 加上田副部长这最后一块拼图,傅华操作这件事情的整个环节就全部清晰的展现在金达的面前了。傅华操作土地出让金的事情,操作高尔夫球场的事情,这些都并不是为了要用这些事情的本身来让他怎么样的,而是用这些事情证明他是有违法违规的行为的。 如果这些违法违规的行为不能够传达到最高层,那傅华做这些动作对金达的伤害是很低的,甚至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伤害。但是有了田副部长这一环节,这些事情就会通过田副部长传达到最高层,最高层如果知道了他的这些违纪违法行为,那他的上位的可能性瞬间就可能降为零了。 1773、莫测高深 想到自己费尽心机才争取来的这个机会,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被傅华破坏掉了,金达顿时变得面如土色,心中暗骂道,傅华啊,你个混蛋,你可够阴损的,行啊,你想害我没机会升迁上去不是吗?我也不能让你称心如意了。只要我任海川市市委书记一天,你就别想再做这个驻京办主任了。我还不信了,我一个市委书记玩不过你一个驻京办主任,不对,你现在连驻京办主任都不是了,你不过是一个没有职务的公务员罢了,我整不死你才怪呢。 金达冷笑了一声,说:“管他呢,他就是认识田副部长又能其奈我何啊?田副部长总不能直接下个命令让海川市市委恢复他的职务吧?老孙啊,我还是坚持我原来的意见,那就是海川市免掉傅华驻京办主任职务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孙守义心说看来金达这家伙是非要一条道走到黑了,这一次恐怕真要被他给害死了。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他心中对金达真是有够失望的。一个官员最致命的弱点就是不懂得看风色,随风转舵虽然是一个贬义的词,但是却是官员要想在官场上站稳脚跟必须的本能之一。而现在看金达明显是没有这项本能的。 孙守义说:“随便您了,金书记。行了您忙,我回市政府那边去了。”孙守义就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金达一眼,只见金达一脸晦色的坐在那里发呆,显然金达对目前的局面也是一筹莫展的。 其实这一切的起源不过就是一点点的意气之争罢了。如果金达心路宽一点,或者傅华表现得更谦逊一点,可能这两人现在还是相互支持的好朋友呢。 海川市纪委就下达了维持对傅华免职处分的裁决书,这份裁决早在傅华的意料之中,接到之后,他就打了电话给曲志霞。这是他与曲志霞约定好的,有什么新情况发生就相互通一个消息。 曲志霞说:“傅主任,裁决书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就按照我们原来预定的步骤进行吧。回头我去省纪委找朋友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来看看需不需要在去找吕纪书记或者邓子峰省长。” 于是傅华就向省纪委提出了申诉。在向省纪委寄出了申诉书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曲炜,讲明了他在为被免职做申诉,问曲炜对此有什么看法。 曲炜听完之后,沉吟了一会儿,说:“傅华,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和吕纪书记都是希望你能顺利复职的,但是这个时间点不太好,在这个时候我和吕纪书记都容不得的一点点的闪失,所以你不要指望我和吕纪书记会出面帮你说什么话。至于邓子峰那边你连找都不用找的,他因为振东集团的事情,现在自顾不暇,肯定不会再来管你的闲事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也知道,你们现在都处于一个敏感时期。” 虽然孟副省长的命运已经确定,但是邓子峰和吕纪之间的博弈并没有停止下来,曲炜是走是留,邓子峰能不能上位成为书记,这些都还没有明朗化,在这个前途难卜的时期,他们俩人自然是容不得丝毫的疏忽。而曲炜也是在争取常务副省长的关键时期,他也是不敢有什么闪失的。 曲炜说:“你就按照正常程序去走吧,看省纪委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如果省纪委还是维持对你的免职决定,那就等过了这段敏感时期,如果到时候我和吕纪书记还留在省领导班子,我们会再来解决你的事情的。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吧?” 傅华本来也没太指望曲炜和吕纪的,他希望能真正起作用的是曲志霞,让曲志霞出面帮他呼吁,找省领导,也可以避免吕纪和曲炜有徇私的嫌疑。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市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按照正当的程序进行这件事情的。” 傅华就结束了跟曲炜的通话,现在看来曲炜和吕纪这方面可能是不能指望了,就看看曲志霞会帮他到什么程度了。 过了几天,傅华接到了曲志霞的电话,曲志霞说:“傅主任,你是不是找了省纪委书记许开田了?” 傅华愣了一下,他跟许开田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交集,也没有什么朋友能够跟许开田扯上什么关系,曲炜和吕纪这些人倒是能跟许开田打上交道的,但是曲炜前几日还说他们是不方便出这个面。傅华说:“没有啊,怎么了?” 曲志霞说:“那就奇怪了,我找的朋友跟我说,你这个申诉案子刚到省纪委,就引起了许开田书记的注意,他专门跟经办人员了解了相关的案情,还要求经办人员随时向他汇报案件的进展情况,如果这许开田书记不是你找的,他这么关注这个案子可能就有问题了。” 曲志霞说的这个情况还真是引起了傅华的警惕,许开田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去关注一个小小驻京办主任的申诉的。省纪委书记那也是省委常委,位高权重,关注这个申诉案子肯定是其原因的。 既然许开田不是他这方的人找的,也就意味着许开田很可能是海川市领导班子中的那帮人当中的某人找的,那也就意味着他的申诉的前景是很不妙的了。 这是一个事先没有预计到的事情,这样一来就打乱了傅华和曲志霞的全盘部署,一个省纪委书记卡在中间,让整件事情都变复杂了。如果许开田真的是要跟傅华作对来的,那就算是吕纪、邓子峰这一层次的领导恐怕也不得不顾忌的。 毕竟许开田是这件事情的正管,他的意见对这件事情是有着决定性的影响的。 一时之间傅华就有点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了,他问曲志霞说:“曲副市长,您看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去做呢?” 曲志霞苦笑了一下,说:“傅主任啊,我依然还会为你尽力去争取的。不过我事先也没想到会冒出了一个省委常委的,还正是人家主管的一亩三分地上,所以这件事情申诉最终的结果会如何,我们只有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显然许开田的出现吓到了曲志霞,让曲志霞开始退缩了。省纪委的领导本来就是让官员们很是畏惧的,因为现在哪个官员没做过点错事啊,如果得罪了纪委书记,那就等着被查处吧。 因此傅华对曲志霞的表现倒也没什么不满,曲志霞这种表现应该还算是好的呢,有些官员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早就撒丫子闪人了。曲志霞还有继续帮他,已经算是情义相挺了。 傅华笑了笑说:“曲副市长您放心,这件事情不管最终的结果会如何,我都会对您心存感激的。” 曲志霞说:“感不感激的那都是其次的东西了,关键是这件事情是我发起的,如果最终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我这个脸可是挂不住的。你还是赶紧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招数吧。” 傅华笑了笑说:“现在到这般田地也没什么好招数了,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也许这许开田是来帮我的呢。” 曲志霞呵呵笑了两声,说:“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挺幽默的人啊。” 曲志霞说完这句话,两人之间就出现了一点短时间的沉默,因为他们都知道许开田是来帮傅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曲志霞说:“我挂电话了,有什么情况发生我们再联系吧。” 两人就结束了通话,现在傅华感觉这个曲志霞虽然也不能说是什么好人,但是在某些方面起码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就这一点上,她就比孙守义强的。 转天傅华接到了一个叫做陈刚的男人打来的电话,说他是省纪委监察局申诉复查室的主任,打电话来是通知傅华让他去齐州省纪委那里一趟,他想要了解一下傅华被免职的相关情况。 傅华就去了齐州的省纪委,找到了陈刚,陈刚详尽的了解了傅华被免职的原因和事件的整个过程。 在陈刚询问傅华的当中,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陈刚一看他就赶忙站了起来,打招呼说:“许书记。” 傅华闻言就知道眼前这个略显干瘦的中年男人就是省纪委书记许开田了,想不到这家伙对他还真是上心啊,既然跑来旁听起对他的询问来了。 许开田用锐利眼神扫了一下傅华,然后对陈刚说:“陈主任,你别管我,继续你的询问好了。” 陈刚就继续询问傅华,许开田就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傅华的回答。陈刚询问完毕之后,看了看许开田,说:“许书记,您看还有什么要询问的吗?” 许开田笑了一下说:“这个案子是你办的,你问就好了。行了,我走了。” 许开田就离开了询问室,许开田的出现搞得傅华真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许开田跑来听对他的询问意图何为,他也看不出许开田对他的喜恶,这家伙还真是让人莫测高深啊。 1774、一致认为 许开田一离开,陈刚就对傅华说:“行了,你先回去吧,省纪委会秉持公正的立场来处理你的申诉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结果啊?” 陈刚笑了笑说:“我们这个处理这件事情都是有程序的,你回去等着吧,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傅华就回北京等候申诉的裁决结果,关于许开田关注他这件事情,傅华并没有跟曲炜讲。曲炜现在肯定没心思关注这件事情了,孟副省长的病休申请终于批了下来,东海省常务副省长的位置正式空了出来。曲炜作为常务副省长的有力竞争者之一,此刻的心思都放在如何争取上位上面了。 海川市人民医院,医生在给金达认真的检查身体,检查完之后,医生对金达笑了笑说:“金书记,您恢复的不错。不过您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要加强锻炼,同时也要注意不要让自己的情绪大起大落,那样子很容易再度引起中风的。要知道您已经发生过两次轻度的中风,如果发生第三次,那可就很危险了。” 金达点了点头说:“行,医生,你说的这些我会注意的。” 医生看了看金达,说:“金书记,您虽然恢复得很好,但我还是高度建议离开工作岗位去休养一段时间,您之所以会中风,与您过度繁重的工作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金达笑了笑说:“这就没必要了,你看我在工作中不是也恢复的挺好吗?好了医生,谢谢你了,今天就这样吧。” 金达就离开医院,坐车赶回市委。今天的天气很好,车窗外阳光明媚,因为医生说他恢复得很不错,金达的心情也特别的好,甚至还轻轻的哼起了小曲来,这在惯常在车上都是一板一眼的金达来说,可是相当罕见的一件事情。 车到了市委,在上那九层台阶的时候,金达的步子迈得虽然还是有些艰难,但比起他刚出院回来上班的时候却已经是强的太多了。甚至因为心情不错,他还不自觉的把步子迈得大了一点。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金达在办公室里坐下,持续到他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市纪委书记陈昌荣打来的,陈昌荣说:“金书记,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说是省纪委打算要撤销我们市纪委作出的免去傅华驻京办主任职务的决定。” 金达愣了一下,说:“这怎么可能啊,省纪委应该是知道这个免职决定是海川市市委常委会一致通过的决定,他们这么做要把我们海川市委放到什么地方去啊?你这个消息准确吗?” 陈昌荣说:“应该是准确的吧,是省纪委一位副书记给我讲的,说是在省纪委的工作会议上研究定的调子。金书记,您看是不是赶紧跟省纪委的领导们沟通一下啊?如果省纪委真的撤销了我们的免职决定,那海川市委和纪委都会很尴尬的。” 金达倒是跟省纪委书记许开田认识,不过并无深交,此时再去跟许开田沟通,似乎已经作用不大了。不过金达倒也不好拒绝陈昌荣的要求,那样子就会显得他这个市委书记很没有用的。另一方面金达也想跟许开田争取一下,毕竟事关海川市委和他这个市委书记的面子,省纪委也不能什么都不管就来个撤销免职决定的裁决。 此时金达脸上的笑意都没有了,他说:“行啊,老陈,我会跟省纪委的领导同志沟通一下的。诶,你那位朋友有没有透露这一次是什么人干涉让省纪委要撤销我们海川市的免职决定?” 在金达的心目中,省纪委这样不管情面的要裁决撤销免职决定,一定是省里某位领导干预了这件事情的结果。事先金达也想过傅华把事情闹到省里面去的话,省领导谁会插手干预。 权衡了一番之后,金达是认为没有人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插手干预这件事情的。现在东海省的形势很不明朗,吕纪、邓子峰、曲炜都还在为他们的下一步的走向博弈呢,这个时候这三个大佬是不会分心来管傅华的这件小事的。孟副省长已经病休,就更没有插手的可能性了。 陈昌荣说:“我那位朋友说,倒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干涉这件事情,他只知道省纪委书记许开田是明确要求撤销我们海川这个决定的。本来省纪委的同志为了照顾海川市的颜面,也倾向于维持这个免职决定的。但是遭到了许书记的否决,许书记认为傅华同志在这件事情当中,并没有明显的违纪行为,他很不理解海川市为什么会做出免去傅华同志驻京办主任的职务,认为说这份免职决定是严重错误的,是海川市滥用行政权力的结果,必须要撤销。” 是许开田要撤销这个免职决定的?金达心里就有些纳闷了,他没听说过什么时候傅华还跟许开田扯上关系了。另一方面金达虽然跟许开田不是很熟悉,但是一向是尊重许开田的,没理由许开田要这么针对他的。 不过如果这件事情真是许开田要坚持撤销的,那再去找许开田就有些自讨没趣了。金达心里就开始别扭了,心说这个许开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难道说傅华把工作做到了许开田哪里去了?这不是不可能的,傅华那个家伙可是很会钻营的,也许在要到省纪委申诉之前,他就已经跟许开田搭上了关系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傅华得逞,你找了许开田又能怎么样呢?省纪委就算是下达了撤销裁决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海川市委是不会执行这个裁决的。你能找许开田,我也能找吕纪,我就不信省里会强逼着海川市委撤销这个免职决定的。 在上一次被吕纪训斥之后,金达是全面评估过这里面的各方面势力可能会有的动作的,评估的结果是吕纪、邓子峰、曲炜这些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有什么针对他的不利动作的。 吕纪算是一手提拔他的人,如果这个时候吕纪为了傅华的事情出面整治他,那就等于吕纪自己打自己的脸,也会成为邓子峰攻讦吕纪用人不当的把柄,吕纪不会傻到要这么去做的。这也是在傅华被免职之后这么长时间,吕纪并没有在公开场合对这件事情有过任何表态的主要原因。 这件事情滑稽的地方在于,虽然吕纪对他心中极为不满,但是却还不得不维护他,即使仅仅是在表面上。否则他就会成为吕纪的负资产,损害到吕纪本身的政治利益。 曲炜虽然是傅华的老上司,跟傅华关系很铁,但是曲炜是跟吕纪利益一致,吕纪不能做的事情,曲炜也是不能做的。 至于邓子峰,他被王双河和振东集团的不当交易纠缠,也是没有可能会插手这件事情的。 金达觉得他是可以借助目前东海政坛局势的这种微妙平衡,来对抗许开田的省纪委的裁决的,相信吕纪曲炜邓子峰这些大佬们都是不会对他怎么样的,那仅剩下一个许开田,还是不足为虑的。能抗就扛过去,实在抗不过去了,那就拖,反正他是不能给傅华复职的。 想到这里,金达心中就笃定了下来,便对陈昌荣说:“行了老陈,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陈昌荣就挂了电话,金达坐在那里想了半天,决定还是要给许开田打个电话过去,他觉得还是要在省纪委作出撤销免职决定的裁决之前,跟许开田表明一下海川市委的态度,最好是让许开田不要做出对海川市不利的裁决。 金达就把电话打给了许开田,许开田接了电话,问道:“哪位?” 金达笑了一下,说:“许书记,我是海川市的金达。” 许开田淡淡地说:“原来是金书记啊,找我有事情啊?” 金达心说你装什么糊涂啊,明知道我是为傅华申诉的事情找你的。不过陈昌荣说的那些事情都是从省纪委私下打听来的小道消息,还没有形成正式的文件,金达倒也不好直接拿这些去问许开田。 金达就笑了一下说:“许书记,是这样子的,我听说我们海川市原驻京办主任傅华向省纪委提出了申诉,就想先跟您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 许开田笑了一下,说:“申诉的事情纪委是有专门机构来处理的,你如果想了解情况可以询问监察局申诉复查室的陈刚主任。” 金达听许开田把事情推给了陈刚,明知道许开田这是在敷衍他,却也是无可奈何,省纪委书记是省委常委,副省级的领导,是比他要高上一级的,他还没有去责怪许开田的资格的。 金达笑了一下,说:“原来是这样啊,那回头我会去问陈刚主任的。不过许书记,有一点我想跟您阐明一下,那就是傅华这一次的行为十分之恶劣,影响极坏,我们海川市的干部群众一致认为免去他的驻京办主任职务是极为恰当的。” 1775、舌根僵硬 “干部群众一致认为?”许开田笑了起来,讥讽的说,“看来金书记还真是有两下子啊,现在好多地方都是干群矛盾突出,群体事件多发,你们海川市居然能够让干群意见一致,金书记真是很了不起的啊,要不要我回头把这件事情跟吕纪书记汇报一下,请你给全省的干部们介绍一下先进经验,让我们知道一下你是怎么统一干部和群众的意见的?” 金达不由得就语塞了,他本来是想那干部群众一致认为这个大帽子向许开田表明一下他的态度,谁知道竟然被许开田抓住了这一点做起文章来了。 见金达不说话,许开田冷笑了一声,说:“就怕是某些人以为自己是领导,可以为所欲为,就非要把自己的意见当做是大家的意见强加给别人。” 金达被许开田说的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烧,他这时明白他找到许开田,并不能阻止许开田让省纪委做出撤销免职决定的裁决,反倒是自取其辱了。他干笑了一下,说:“好了,打搅许书记,我还要去跟陈刚主任了解情况,就这样吧。” 金达说完就挂了电话,许开田的讥讽让金达真是又羞又气,他脱口就想骂许开田混蛋,但这时他感觉一阵眩晕,胃中恶心欲吐,脑门马上就下来了虚汗,他知道不好,这是中风又要发作的前兆,肯定是刚才他跟许开田之间的交谈让他动了真怒,让他的情绪波动太大,从而可能要诱发新的中风。 金达赶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复下来,好一会儿,那种难受的感觉才没有了。金达长长的松了口气,医生警告过他的,如果第三次中风发作,那就很不妙了。 几乎与此同时,北京的傅华接到了曲志霞的电话,曲志霞很高兴的说:“傅主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省纪委基本上确定要撤销你的免职决定了。” 这让傅华很是意外,他原本都对省纪委不抱什么希望了,他觉得许开田一定会走官官相护的老路的。没想到的是居然来了个大逆转,省纪委居然要撤销他的免职决定。 傅华有点怀疑的说:“曲副市长,您这个消息可靠吗?” 曲志霞说:“绝对是可靠的,诶,你这家伙是不是通过什么渠道找过许开田了,我听说是许开田坚持要撤销这个免职决定,才让省纪委的态度从维持转变到了撤销。” 傅华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跟许开田绝对没有任何的私下接触,我现在也很纳闷他为什么肯帮我。” 曲志霞说:“那就真是奇怪了,通常省纪委是不会对这么不留情面的,这里面许开田起的作用很大的。” 傅华说:“我现在真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许开田这么做的,我身边的朋友似乎也没有能跟他扯上关系的。不过我本来就是无罪的,许开田这么做也许就是为了主持公道罢了。” 这话傅华说的就不很硬气,现今这个社会,即使是省纪委书记也没有无缘无故就来主持公道这一说的。这期间必然是有缘故的,只是现在傅华和曲志霞都还不知道罢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你也不要去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既然要复职了,就做好准备回到岗位上好好工作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会的,曲副市长,这一次真的要谢谢您了,不是您帮我,我不知道要在家中赋闲到什么时候呢。” 曲志霞笑了笑说:“跟我就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你到时候把驻京办给我管理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海川市委,金达办公室,缓过劲来的金达静静地坐在那里,这半天他什么工作都没有做,就是坐在那里,额头的汗珠已经消掉了,情绪也已经平复了下来。 这个时候金达已经意识到他的中风病随时都可能会复发的,这已经不是他强撑能够撑过去的了,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啊。他开始考虑是不是真的向医生建议的那样子请假离职去疗养一段时间了。权利诚然是好东西,但是如果没有生命去享受权利的好处,那即使挣到了权力也是没有意义的。 直到这一刻,金达才意识到他跟傅华之间的争斗实在是没什么意义的,他费了半天劲才搞掉了傅华的驻京办主任,如果他离职去休养的话,省纪委下了撤销免傅华职务决定的裁决,就不会再有人去跟省纪委对着干了,顺理成章傅华就会复职。前面这一切的努力可能马上就会付诸流水了,到最后他只会成为一场笑话而已。 但是在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金达选择是不是要离职去休养了,他的身体状况他自己清楚,如果再强撑下去,他失去的很可能将不仅仅是权利,还有生命。 金达苦笑了一下,心说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自己何必这么去折腾呢?也许不这么折腾,他也不会中风,他也不会让吕纪对他有了不满,甚至他也不会跟傅华之间闹得势不两立。话说当年他在北京中央党校的那段时间,他跟傅华相处的是十分愉快的。 但是生活是实实在在的往前走的,你只能在这么多的也许和可能当中选择一个,选择了就无法再回头了,这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 就在金达心中感慨万千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是乔玉甄的号码。金达心中不由得一动,也许乔玉甄要告诉他的是他很可能要成为东海省新的常务副省长了,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他离职休养的事情要重新考虑了?最起码也要撑到成功的成为常务副省长再说。 中国的官僚体系是一种金字塔形结构,能够上到省部级的官员已经是凤毛麟角了,有数据说是万分之四,想到自己很可能要成为这其中的一员,本来都准备退出政坛的金达的心思忍不住再此活动了起来。 金达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乔董啊,找我什么事情啊?” 乔玉甄干笑了一下,说:“金书记啊,你在哪里啊?” 金达笑了笑说:“我在市委的办公室呢,什么事情啊?” 乔玉甄说:“我听说你最近的身体不太好?” 金达笑了一下,说:“前段时间是出了点小问题,不过经过治疗大致上已经是恢复了,现在没什么问题了。” 金达以为乔玉甄问他的身体是想了解他是不是适合担任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呢,他哪知道他会错意了,乔玉甄问他的身体状况其实是想知道他是否能承受坏消息的打击。 悲剧就是这样阴差阳错造成的。既然金达说得这么乐观,乔玉甄也就无所顾忌了,她干笑了一下,说:“金书记啊,有件事情需要跟您说一下,谢精省副部长跟我说……” 人在某些时候心窍是被某些东西迷住的,此刻的金达就是这样,此时他的心窍完全被权利迷住了,一听谢精省的名字,丝毫没注意到乔玉甄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很差的,就急忙打断了乔玉甄的话问道:“谢副部长说什么了,是不是我出任东海省常务副省长的事情有眉目了?” 乔玉甄苦笑了一下,说:“金书记,不是有眉目了,而是你没希望了。” “没希望了,”金达惊讶的说,“怎么会这样子的?谢副部长不是说我可以的吗?怎么又变成了没希望了呢?” 乔玉甄说:“是这样子的,本来谢副部长是推荐了你出任这个常务副省长的,但是在进行人选讨论的时候,田副部长提出来说你有几方面的因素不适合担任这个常务副省长,一是公器私用,利用职权为商人谋取利益;二是不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跟政策玩猫腻,做市长期间违规上马国家三令五申禁止上马的高尔夫球场项目;三是身体健康有问题,无法承担比较繁重的工作重担……” 乔玉甄还在讲着,金达却觉得她的声音越来越远,仿佛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到最后他根本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这时金达只觉得浑身一点气力也没有了,身体软软的就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随即眼前的事务就全部消失了,他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好像有人在哭泣,认真的听了一下,金达听出来好像是妻子万菊的声音,他想睁开眼睛看看万菊为什么哭泣,但是眼皮却有千钧重,怎么睁也睁不开。 金达心中大急,习惯性的想要抬起右手去摸万菊的头,但是令他惊诧的是,他的右手根本就不听他的指挥了,甚至右半边的身体也是麻麻的,好像没了知觉一样。 金达越发着急,张嘴想喊,但是他的舌头也不那么灵活了,舌根僵硬,乌拉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金达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他现在这个症状就是重度中风,想不到这最惨的状况还是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1776、没有机会 金达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他现在这个症状就是重度中风,想不到这最惨的状况还是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到这个时候就是想不去休养也是不可能的,金达心中暗自苦笑了一下,心说我还是没逃过这一劫啊。这人嘛也是够可笑的动物,上一刻钟他还人五人六想要整治傅华,不想让傅华回到海川驻京办复职,这一刻钟他已经他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连移动一下都困难,说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整治傅华呢,还害怕丢面子,现在整个的他都是一个笑话了,就是不想丢面子也没可能了。 这就是人生的际遇吧,生老病死其实都是每个人无法逃过去的循环,在这躺在病床上无可奈何的时候,金达却有一点点的看开了,既然是无法逃避的事情,那就承受吧。也好躺在病床上就再也不用去跟别人勾心斗角了,也不需要去跟别人争权夺利了。 金达感觉自己其实并不擅长于这些东西的,他在海川市这些年一直都过得很累,这下子可以真正的休息休息了。 看着眼前金达这幅模样,孙守义心中很是凄然,差一点就要流下泪来了。虽然他也知道金达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很大一部分是咎由自取,但是他跟金达毕竟同事了这么长时间,跟金达也是有一份情意在的。看到金达现在半身不遂,嘴歪眼斜,说话都呜呜啦啦说不清楚,嘴角还流着哈喇子,孙守义心中真是十分的不落忍。 孙守义心中不由得就对傅华产生了很大的警戒心,金达今天这个下场,一部分是金达自身的责任,另一个重要因素则是傅华的报复行为。此刻孙守义觉得傅华这一次做的真是有点过分了。同时,他也是参与了金达这一次整治傅华的行动的,他心中也开始防备傅华可能对他的报复。 现在省纪委那边已经传出要撤销免职决定让傅华复职的消息。金达现在这个状态,在省委还没有指定谁代理市委书记之前,他这个市长恐怕先要负起责任来的。要不要把这个事情挡下来,不让傅华回归海川市驻京办呢?孙守义心中一时之间还真是决定不下来。 让傅华回归倒是可以暂时消除傅华对海川市领导班子的敌意,但同时也把一只猛虎放在了身边,以后恐怕要时时提防这只没被驯服的野兽暴起伤人了。 如果不让傅华回归驻京办,猛虎倒是被挡在门外了,但是随之而来的也会有其他一些不利的因素。首先一点省纪委这一头就说不过去,再是傅华肯定会对他更加有敌意,孙守义也不知道他会采取什么样的报复措施。就像金达一样,他也是有弱点的,如果这个弱点被傅华找到了,他的下场不见得就比金达好多少。 这两者有弊有利,孙守义还真是无法确定他该如何去做。好在现在他倒不也不用马上就来选择,因此暂时先把这些放到了一边。 孙守义就去安慰金达的妻子万菊,他跟万菊承诺海川市一定会为金达选择最好的医师,用最好的药,全力救治金达的。 安慰过万菊之后,孙守义就离开了病房,虽然金达的病倒令他十分的悲伤,但这个悲伤还没有到让他失去理智的地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赶紧去处理,比方说他要尽快的把金达病倒了的事情通知给北京的赵老。 金达目前这个状况,显然就是经过救治之后,也是无法再回到工作岗位上去的,这也就是意味着海川市市委书记的职务空了出来。 作为海川市的市长,他应该是这个市委书记职务最强有力的竞争者,孙守义知道他必须争分夺秒让赵老帮他运作,好卡住市委书记这个位置,否则被别人抢先一步了的话,他就会失去了这个大好的机会了。 回到了市长办公室,孙守义马上就把电话打给了赵老,跟赵老汇报了金达病倒的状况。赵老听完,笑了一下,说:“小孙啊,你的运气不错啊,要是换在别的时候,你如果现在就要上位成为市委书记,机会几乎等于是零。但现在的情形就有所不同了,金达病倒的很突然,海川市又不能没有主帅,仓促之间东海省恐怕也找不出比你更合适这个位置的人了,所以你得到这个位置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虽然金达那边刚病倒,这边就来谋划如何抢占金达的位置,让孙守义有些别扭,但是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如果不去争取,他的心里会更别扭的。他笑了一下,说:“那就要靠老爷子您帮我运作了。” 赵老笑了笑说:“这么大好的机会我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你放心好了,我会动用能动用的一切关系帮你争取这个市委书记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我就先谢谢老爷子了。” 赵老笑了笑说:“你跟我就不用客气了,我们都是期望你能够走上更重要的岗位上去的。不过有一点你要给我记住了,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我冒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出来。金达为什么会争取常务副省长失败,还不是因为被揭发出有违纪的行为吗?你现在的状态也是一样的,市委书记我是可以帮你争取,但是也要你自身不出问题才行的。” 赵老这么说,让孙守义心虚了一下,他想起来他跟刘丽华之间的关系。幸好现在知道这个关系的金达已经说不清楚话了,这件事情可以被隐瞒下来了。要是这件事情被揭发出来,不但市委书记他是没戏的,恐怕连赵老也会因为沈佳的关系,再也不会搭理他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爷子您放心好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自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赵老说:“你没问题是最好的了,不过还有一点要注意,最近也不要惹什么麻烦的人和事情,有些人和事情虽然看起来不重要,但是发展下去可是会坏了大事的。你现在就给我记住一点,一切都要为你争取市委书记让路。有的事情你可以稍稍放一放,等你上位了,再来处理也不晚。” 赵老这么嘱咐,孙守义就知道他是不能再去狙击傅华,不让傅华回归海川市驻京办了。要论起海川市现在的麻烦人物,傅华在孙守义心目中是排第一位的。孙守义心说,便宜这个家伙了,看来只好让这只老虎回来了。 傅华是在家中得到了金达中风导致半身不遂的消息的,跟他讲这件事情的是曲志霞。曲志霞跟傅华讲了金达现在的状况,然后不胜唏嘘的说:“我真没想到金达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一想起他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了,我心里就特别不是个滋味,就觉得做官真是没意思了。” 傅华的心中也觉得不太舒服,他跟金达毕竟也曾经朋友一场,也不想看到金达现在这个样子的。不过他也没有因此就自责说他不该采取那些行动去对付金达的。那些行动不过是他对金达伤害他的还击罢了,他不可能任由金达伤害而不还击的,所以他也不会为此感到自责。 至于金达的中风,傅华觉得那是金达的自身因素造成的,金达如果度量大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事了。 对于曲志霞说她因此就觉得做官没意思了,傅华则是根本就不相信的,这个女人也许看到金达现在的样子心里会有些不落忍,但是说会因此就觉得做官没意思,那绝对是夸张了。 从认识这个女人到现在,傅华看到的这个女人的行为都是为了争取更大的权力的,说这个女人会为了金达这个样子而断了仕途上的进取之心,那打死傅华也是不会相信的。 果然曲志霞接下来的话,就印证了傅华的对她的看法。曲志霞说:“傅主任啊,你觉得接下来海川市政坛会如何变化啊?孙守义市长会不会接任市委书记啊?” 傅华马上就明白曲志霞为什么会这么问了,如果孙守义上位成为市委书记,那市长的位置随即就空了出来,曲志霞作为常务副市长,是很有机会接任市长。 就目前这个状态来说,傅华倒真是希望曲志霞能够接下市长的位子的。现在他跟孙守义虽然还没有彻底撕破脸,但是彼此之间已经有了心结,今后的合作恐怕不会愉快了。傅华急切需要有一位自己人在海川的最高层,在关键的时候好帮他说说话。 但是目前看来曲志霞上位的可能性并不大,这位常务副市长到海川市的时间并不长,各方面还没有树立起威信。再是曲志霞是一个女人,眼前的海川局势是很复杂,曲志霞恐怕也不足以担负起市长的这个担子的。 再是曲志霞应该算是吕纪一系的人马,吕纪现在在东海的地位很尴尬,很可能会很快就被调离海川市,这个时候吕纪不但帮不了曲志霞,甚至还可能连累了曲志霞。综合这几点,傅华倾向于认为这一次曲志霞是没有机会的。 1777、毫发无损 但孙守义的情况就另当别论了,孙守义现在是市长,这几年在海川市的政声还不错,再加上孙守义背后有赵老这种强大的背景,这回机会放在面前,孙守义和赵老一定会动员起全部力量来争取抓住机会的。因此傅华判断孙守义这一次上位的几率很大。 现在的关键是傅华想不想让孙守义上位了,如果他不想让孙守义上位,只要适时地将孙守义和刘丽华的暧昧关系给揭发出来,搞几张孙守义深夜去刘丽华所在小区的照片发一下,就足以打掉孙守义上位的可能性了。 不过傅华现在并不想这样子去对付孙守义,首先第一点的原因,他现在如果对付了孙守义,他并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替代孙守义的。如果孙守义不能成为市委书记,那东海省必然就会派人来出任,那海川市就会有一位新的市委书记,这个市委书记会是个什么状况都是未知的,傅华并不喜欢这种不确定的状态。 其次一点,很多人都是知道金达这一次中风是与他傅华有着很大的干系的,如果他再来狙击孙守义,传出去他就好像是海川市的地下组织部长,可以任意拿捏海川市政坛上的官员的,这可并不是一件什么好的事情,能够避免还是尽量避免吧。 傅华就决定这一次暂且放过孙守义好了,孙守义和刘丽华的事情就放在那里,等恰当的时机再说吧。 傅华就笑着对曲志霞说:“我估计这一次孙守义市长机会是很大的。” 曲志霞说:“那傅主任觉得我这一次会不会也跟着变动一下啊?” 傅华迟疑了一下,心说你这个女人不是刚才还说做官没意思吗,怎么一转眼就又问起前程来了,真是好笑。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还真不好推算,不过曲副市长,我觉得做什么事情都是讲究时机合适的。时机合适的话,事半功倍;时机不合适的,就算是勉强去做成了,恐怕不但对您不会有利,反而是有害的。” 傅华虽然没有点明了说曲志霞这一次是没有机会的,但是话里表达的意思却是很明显的。曲志霞那是冰雪聪明的人,一听就明白了。她笑了一下说:“是啊,你说的很对,这世界做什么事情还真需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 东海省委,吕纪办公室,吕纪听曲炜跟他汇报说金达中风成了半身不遂了,神色顿时变得黯然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说:“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啊?” 曲炜看得出来吕纪这个时候心情是很不好的,毕竟金达是吕纪和郭逵一手拉拔起来的干部,看到金达就这么废了,吕纪的心情是轻松不下来的。 曲炜说:“这也怪不得别人的,主要是金达的抗打击能力实在太差了。” 吕纪看了看曲炜,摇了摇头说:“老曲啊,你不明白的,这个金达搞理论工作还是有一手的。当初我和郭逵书记就是因为看好他这一点,才让他走入仕途的。这也是学而优则仕的一种典型的作法。现在回过头来看看,我和郭书记这么做也许是错误的了。如果让金达一直在搞理论工作,现在也许还是健健康康的呢。” 曲炜说:“金书记,这世界上没那么多也许的,金达有今天也是他自己种下的因果。我倒觉得现在不应该考虑金达的状况,而是该考虑因为金达病倒而空出来的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位子由谁来做。海川市可是很关键的一个地市。” 吕纪看了看曲炜,说:“老曲啊,你心目中可有人选?” 曲炜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事发太过突然,我根本就没想到,所以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谁比较合适。” 吕纪沉吟了一会,抬头看了曲炜一眼,说:“老曲啊,你觉得孙守义怎么样?” 曲炜愣了一下,说:“吕书记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您可能忘记了,孙守义可算是邓省长的人马。” 吕纪笑了,说:“这我怎么会忘记呢?不过到这个时候了,是谁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我们是不是有用。” “有用,”曲炜被说糊涂了,他看着吕纪说,“我真的看不出来他现在对我们有什么用处。” 吕纪笑了笑说:“你没看到他的用处是因为你把目光都局限在了某一点上了,而没有去看整个政局的走向。一叶障目不见森林啊。” 曲炜就想了一想,半天还是摇了摇头说:“我真是想不出来他的用处在哪里。” 吕纪笑了笑说:“用处就在于他身后强大的背景。眼下金达病倒,按照惯例孙守义应该是第一顺位的接班人,他身后的那些人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的,所以他们必然会全力帮孙守义运作的。这个时候我这个书记就变得很重要了,他们如果需要我同意孙守义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就必然会拿出相应的东西来跟我交换的。” 曲炜承认吕纪这个分析是很正确的,但虽然是这样子的,曲炜倒也不认为孙守义这一方会付出太大的代价来做交换的,他就把这个想法跟吕纪讲了。 吕纪笑了笑说:“我也无需他们付出太大的代价的,我只需要他们支持你出任东海省常务副省长就行了。老曲啊,这是我能帮你做的最后一次努力了。” 虽然曲炜有田副部长的支持,曲炜各方面的条件也倒还不错,但是高层还是没有立即确定就由他来接任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的,这就显出了田副部长在高层那里影响力的单薄。吕纪的想法是要调动孙守义身后赵老那一批人,让这帮人出来支持曲炜,从而让曲炜能够最终顺利接任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 作为回报,吕纪是会支持孙守义成为海川市的市委书记的。双方在这场交换中各取所需,从而达到了利益的最大化。 曲炜看了看吕纪,说:“吕书记,谢谢您这么为我着想。” 吕纪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仅仅是为了你着想,也是为我自己着想,我离开东海之后,原来跟我的那些人就需要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了。” 曲炜看了看吕纪,说:“您确定还是要离开东海省吗?” 吕纪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我确定是要离开的,之所以迟迟没有公布出来,是因为高层迟迟没选择好东海省书记,所以才延宕了下来。邓子峰这个人选被我给破坏掉了,新的书记就有点难产了。不过这件事情也不会拖得很久了。我在东海省的日子屈指可数了。诶,老曲啊,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一下,你私下找过许开田吗?” 曲炜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怎么了?” “没有吗?”吕纪看了一眼曲炜,说,“那就奇怪了,既然你没找过许开田,为什么许开田会那么强力的支持傅华呢?我还以为你找过他呢。” 曲炜摇了摇头说:“我真的没有找过他。对许开田支持傅华我也是很纳闷的,因为傅华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他跟许开田的关系不错。” 吕纪笑了一下,说:“不管他什么原因了,反正许开田能够在我离开东海省之前帮傅华恢复职务也算是一件好事,这样子我去了北京见了那些老领导也好交代些。” 省纪委关于撤销傅华的免职决定的裁决书发到了海川市纪委,纪委书记陈昌荣就拿着裁决书去找到了孙守义,问孙守义要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 孙守义看了看裁决书,心里虽然是很别扭,但是他也知道无法阻挡傅华的复职了。既然这样子,还不如索性做得大方一点,就笑了笑说:“这还犹豫什么啊,难道我们海川市能够不执行东海省纪委的裁决吗?其实这件事情主要是金达书记非要这么搞得,金达书记是钻了牛角尖,这件事情做的也确实是有问题的。” 孙守义这么几句话一说,免除傅华职务的责任轻而易举就推到了已经病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的金达身上,似乎当时金达要求常委会表决的时候他没投赞成票一样。 孙守义这么说,还有一个用意,那就是向傅华示好。他相信他刚才说的这番话很快就会传到傅华的耳朵里,他想要傅华觉得他当初投赞成票是被逼迫的,现在一有机会他马上就改正了。 孙守义接着说道:“你们纪委通知一下傅华吧,让他恢复驻京办主任的职务,赶紧回驻京办上班吧,话说罗雨主持这段时间的驻京办工作,驻京办很多事情都停止不前,也需要傅华赶紧回来把这些工作促进一下了。” 陈昌荣说:“好的,我会通知傅华的。” 陈昌荣就衔命而去,孙守义在他身后不禁暗自摇了摇头,他是在替金达不值,金达当初费尽了心机才把傅华的驻京办主任给免掉了,但这些就被他刚才几句轻巧的话给全部废掉了,傅华依旧回来做他的驻京办主任了,几乎是毫发未损,而金达却是躺在病床上,连动一下都困难。 1778、无需顾虑 不过进入到官场之中,就要遵守官场的规则,没有哪个领导能够容忍这样的下属,所以傅华你也别嚣张,事情到这个时候还远没有结束,我不会让海川市驻京办成为你的自留地的,适当的时候,我会将你清出海川市驻京办的。 孙守义暗自下了决心,等他成为了海川市市委书记之后,一定要尽快的把傅华从驻京办赶走。金达的事情已经给了他足够的警讯,傅华这种不会拿领导当回事的下属是很危险的,他是随时都能把领导给掀翻的,这样一个家伙留在身边,睡觉都睡不安稳的。 就到陈昌荣的电话的时候,傅华还在家中没起床呢,他一边按下了接听键,一边打着哈欠说:“陈书记,什么事情让您这么早就打电话来啊,话说我还没起床呢。” 陈昌荣说:“这还早啊,都快十点钟了,你可够懒的,这个时候还不起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现在是赋闲在家,起床了也没什么事做的,还不如多睡会。” 陈昌荣说:“行了,别睡了,跟你说一声,省纪委已经撤销了你的免职决定,从现在开始,你又是海川市驻京办主任了。” 傅华对此并不意外,省纪委要撤销他的免职决定他早就知道了,他现在关心的是市里面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虽然陈昌荣让他复职,但是孙守义和其他市领导班子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他就不知道了。他尤其对孙守义的态度很感兴趣。现在金达中风、东海省纪委又写了这么个撤销的裁决,孙守义这个曾经跟金达联手整治他的家伙,心理一定是很耐人寻味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陈书记,就这么简单吗?就一句话我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陈昌荣笑了一下,说:“不这样,你还想怎样啊?” 傅华笑了笑说:“撤销是省里的裁定,市里面总的有个态度吧?当初我被免职可是有人专门跟我做免职谈话的。” 陈昌荣笑了一下,说:“市里面当然有态度了,孙守义市长说了这件事情是当初金达书记搞出来的,确实是存在问题的,应该予以纠正。还说让你赶紧回去驻京办工作,驻京办的工作最近有点停滞不前,你回去赶紧提振一下。” 傅华笑了,孙守义这话说的很轻巧,似乎什么事情都是金达搞出来的,他孙守义什么问题都没有的,这家伙还真是推得一干二净啊。 另一方面,傅华也感觉到了孙守义对他已经心中是有了芥蒂了,以往这种事情孙守义会亲自打电话过来的,但这一次孙守义却是让陈昌荣通知他的,这说明这一次的免职事件也让孙守义对他开始疏远了。虽然整件事情错的是孙守义和金达,但恐怕在孙守义的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行啊,陈书记,既然市里面是这个态度,那我就尽快回去上班好了。” 陈昌荣笑了笑说:“别尽快了,今天就回去吧,海川市驻京办那边我已经通知了他们了。” 傅华笑了笑说:“您总得给我一天时间调整一下吧,这些日子我都闲散惯了的,不调整一下还真是不行。我明天回去上班好了。” 陈昌荣说:“行啊,那就明天。” 陈昌荣那边就收了线,傅华就把手机扔在了一边,继续睡他的大头觉。就像是他知道了金达中风之后并没有感到内疚一样,他也没为自己复职感到欣喜。历经这么多次折腾,他对这些看淡了很多。 一直睡到中午傅华才起了床,起床之后,他心中还有一点点的留恋,这复职了之后,再想睡到中午,机会是不可能了。 这人啊,都是一种习惯性的动物,习惯了某种生活方式之后,再想改变回来,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傅华正想到餐厅吃午饭,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胡瑜非的号码,就接通了,笑着说:“胡叔,找我有事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在干嘛呢?”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干嘛,刚刚起床。” 胡瑜非笑了,说:“傅华,你这样子就不应该了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叔,我做错什么了吗?” 胡瑜非笑笑说:“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而是你这家伙太不负责任了,你不是答应我这件事情你没什么事情可以出来帮东强参谋参谋灌装厂选址的事情吗?啊,你在家睡大觉就可以参谋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这您可就怪错我了,我是想多给东强一些空间,让他自己去发挥能力,所以在他没找我的前提下,我也没主动说要参与这件事情。” 胡瑜非笑了,说:“话说的可真好听啊,多给他一些发挥空间,你这根本就是逃避责任嘛。” 傅华说:“胡叔,您这么说不会是东强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吧?” 胡瑜非说:“那倒没有,只是东强带着这帮人一直也没选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诶,你还没吃饭吧?” 傅华说:“还没,刚刚才爬起来。” 胡瑜非说:“那过来我这里吃吧,顺便我们谈一下这个灌装厂选址的事情。” 傅华说:“行,那您等我,我马上就赶过去。” 傅华就赶去了胡瑜非的四合院,胡东强也在,看到傅华笑着跟傅华打招呼说:“傅哥又要给你添麻烦。” 傅华笑了笑说:“别这么说,诶,东强,选个做灌装厂的地方不会这么难吧?” 胡东强笑了笑说:“地方到不是很难选,关键是选到地方的那些领导我可真是不敢恭维,只是一味的讨好我,一味的给我们集团优惠条件,说的真是天花乱坠,但是我很怀疑我把灌装厂放在那里,他们能够真的把这些条件落到实处。” 傅华伸手拍了一下胡东强的肩膀,笑了笑说:“不错啊,东强,你这个分析是很到位的。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一旁的胡瑜非笑了一下,说:“傅华,你不要急着夸他,他差我还有段距离呢。搞了这么半天,选一个址花了这么久都没选好,真是不知道他能干点什么。” 胡东强就有些不满的看了胡瑜非一眼,说:“爸爸,您总是看不到我的长处,反正我是什么都做不好就对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叔,我觉得东强这一次做的并没有什么错啊。他慎重一点是应该的,建灌装厂可不是买一件随随便的东西,不满意了到时候可以退货。建灌装厂选定了地方可就不能搬了,这里面如果有个什么闪失,你们集团的损失就大了。”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好了,傅华,你就别再夸他了,我那么说他是不想让他翘尾巴,并不是真的就觉得他做的很不好。他一向轻狂惯了,我再表扬他,他的尾巴能给我翘到天上去的。来,我们边吃边谈吧。” 三人就去餐桌那里坐了下来,坐定之后,胡瑜非说:“东强这一次选址的方向并没有错,选址这种事情说到底是在选人,选到了合适的人,就能相互配合得好,即使地理环境稍微差一点的也无所谓的。现在关键是能跟我们集团配合好的人很难找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要不这样吧,还是去海川市怎么样?” 胡瑜非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你不会是复职了吧?”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还真是,省纪委撤消了海川市对我的免职决定,我现在又是海川市的驻京办主任了。” 胡东强笑了笑说:“恭喜你了傅哥,回到找琛哥哥他们出来好好庆祝一下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有什么好庆祝的啊,不过是回到了原来的氛围吧,我这两天在家懒散惯了,想到明天要早起上班,我还真有些头疼呢。”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就不应该了,难不成你这就准备退休养老吗?连我这把年纪都还没有这个打算,你就更不用想了。” 傅华笑了,说:“我不过说说而已。” 胡东强说:“傅哥,有你在我倒是放心去海川市,不过那个市委书记金达总是一个问题的。” 傅华说:“现在他已经不成问题了,他中了风,已经无法再履行市委书记的职务了。下一步我猜市长孙守义很可能会接任市委书记,孙守义这个人相对来说比较灵活,办事能力也强,你们的灌装厂放在那边应该是可以的。” 胡东强点了点头,说:“这个孙守义给我的印象还不错,挺务实的一个人,他如果做海川市的的市委书记,我们集团倒是可以考虑把灌装厂放到海川去。”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个孙守义在你被免职这件事情上也是投了赞成票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他确实投了赞成票。不过我倒觉得无需顾虑什么,他是知道胡叔你们集团的背景的,我想他是没有胆量敢来对你们集团不利的。” 1779、扯上关系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集团这边我倒不怕什么,我担心的是他会对你有什么不利。你要知道大多数的人是没有反省的能力的,他们不认为自己会做错事,即使他们真的做错了。这一点在官员身上表现得尤其突出。你要小心这个孙守义了,小心他会因为你被免职这件事情而对你有所迁怒,在心中把责任归咎到你身上。”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个我也想到了,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我了,我有办法控制局面的。”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傅华,你现在很自信啊。跟我说一下你知道了金达中风不能履职的时候,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很悲哀,不过到不是为了金达的下场悲哀。” 胡瑜非说:“那你是为什么?” 傅华说:“是为我自己,本来我以为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应该是感到内疚的,但是我没有,不但没有内疚,相反我还有点高兴呢。这让我意识到了我心目中曾经最善良的一面完全崩塌了,这曾经是我坚守了很长时间的东西,所以我很悲哀。”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你错了,不是你最善良的一面崩塌了,而是你心中最软弱的部分没有了,你的心已经坚硬了起来。这对于一个官场中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傅华笑了笑说:“这跟我当初踏入官场的初衷可是大相径庭的的。” 胡瑜非笑着摇了摇头说:“那只能说你的初衷是错误的。说起来你也算是在这个官场中打过几个滚的人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时下的官场上有立足之地?” 傅华笑了,说:“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胡叔您觉得呢?” 胡瑜非笑了笑说:“就我个人的看法,我认为是有两种人能够在时下的官场上立足的。一是处处唯上,没有个人意志,以长官的意志为他的意志,这样的官员必然是会受到长官的赏识,而得到长官的赏识在官场上可是意味着很多的。”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现在的长官们大多喜欢那些拍须溜马的家伙,这一类人在官场上算是如鱼得水,确实是能够在官场上站稳脚跟的一群人。” 胡瑜非笑了笑说:“还有一类就是像你这样子的,善于利用身边的各种资源和关系,为自己打下一片天地,让长官们不敢来招惹你。很自然的长官们因为你不肯俯首帖耳而对你有所嫉恨,你必然会遭遇到一些打击报复之类的小动作。这就产生了还击还是忍让的二选一的问题,如果你选择忍让,那没话说:“”你会被压制的死死地,可能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这我想不会是你愿意接受的吧?你是那种绵里藏针的性格,表面上看很温和,内心中却是很倔强的,所以你肯定不会接受被长官欺压得死死的。” 傅华笑了,说:“胡叔真是很了解我的个性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那你剩下的选择就只有还击了,而还击就意味着战斗,意味着你要被对手残酷的打击,这种状况之下,如果你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又是什么狗屁原则,又是什么怕伤害了对手的,那这场战斗还没开打呢,你就已经输了。” 说到这里胡瑜非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好在你并没有真的傻到一味的守着你的理想原则什么不肯变通,要不然你早就被人赶出这个官场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你的初衷是错误的原因,你初入官场的时候,对现实状况不了解,什么都理想化了。但现实毕竟是残酷,你在这种残酷当中才会发现你的理想根本就是无法实现的。而现实的残酷也会让你不得不跟对手厮杀,而且还得赢下来才能在这个官场上生存。”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叔,你总是把现实说得这么吓人。” 胡瑜非笑了笑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不是我说的吓人,而是现实就是吓人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我承认,您说的都是很有道理的。好像我们的话题扯得有点远了,我们本来是想谈你们集团的灌装厂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灌装厂的时候你就别来问我了,负责的人是东强,你问他好了。” 看得出来,胡瑜非现在对胡东强开始产生了信赖感,已经是有放手让胡东强去做的意思了。 胡东强笑了一下,说:“傅哥这边没问题,我自然是也没问题,回头我就安排在去海川市考察。” 在胡瑜非家吃过了午饭,傅华就离开了,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冯葵那里,他马上就要恢复上班了,再以后私下跟冯葵见面的时间将会变的很少,他必须跟冯葵打声招呼才行的。 这一次冯葵倒是已经起床了,看到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个家伙牛皮啊,把一个市委书记都给整半身不遂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他半身不遂与我有什么关系啊?那是他自身的健康有问题。” “不错啊,”冯葵笑着伸手摸了一把傅华的脸,说,“老公啊,你开始变得心狠手辣了,也越来越有男人味了,我喜欢。” 傅华并不是很喜欢冯葵这种大女子主义的调笑风格,他把冯葵的手从他的脸上拿了下来,笑笑说:“你给我放规矩一点好不好?” “就不规矩了,你能干嘛?”冯葵说着就故意用双手捧起了傅华的脸,还特意的揉搓了几下,然后猛地强吻住了傅华的嘴唇…… 两人未免又是一番纠缠缠绵,好半天才风停雨歇,喘息着偎依在一起。傅华说:“小葵啊,我的驻京办主任恢复了,我要开始上班了。” 冯葵慵懒的说:“上班上吧,也好过你每天在家睡懒觉。” 傅华说:“我上班了就不能经常过来了。” 冯葵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怎么舍不得我了,要不你辞职天天守着我算了,反正我养得起你。”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可不干,那样子你还不得天天欺负我啊?” 冯葵笑了笑说:“大男子主义,跟你说我冯葵也不是随便什么男人都欺负的,我欺负你那是看得起你。” 傅华笑了起来说:“拜托,你还是不要看得起我吧?” “想得美,”冯葵锤了傅华肩膀一下,说,“我就要看得起你,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傅华就又抱住了冯葵好一阵的温存,过了一会儿,傅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问道,“小葵啊,是不是你通过关系找了许开田了?” 许开田帮他的这件事情一直困扰着傅华,他猜不出来是什么原因让许开田出面帮他撤消了海川市纪委的免职决定。想来想去,最有可能在背后运作这件事情的就是冯葵了。冯葵肯定是很热衷于帮他解决这个问题的,而冯葵雄厚的家族背景也是能够让她调动许开田的。 但让傅华意外的是,冯葵有点困惑的看着他,说:“许开田是谁啊,我有什么必要通过关系找他啊?” “你不认识许开田吗?”傅华问道。 冯葵说:“我为什么要认识他啊?他究竟是谁啊?” 傅华说:“他是东海省的纪委书记,我这一次的免职就是他帮我撤销的。我跟这个人一直没什么交集,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面帮我的,原本我还以为是你找过他呢。” 冯葵说:“我不认识这个人的。” 傅华说:“那真是奇怪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无缘无故就帮人的呢?” 冯葵笑着开玩笑说:“估计是看你长得帅吧?” 傅华笑了笑说:“滚一边去,你以为许开田是大姑娘啊?他是一个大老头子,我在想正事呢,你别没个正形。” 冯葵笑了,说:“你要想正事不是吗?行,我帮你想。我觉得吧,他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就出手帮你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人让他这么做的。” 傅华笑了,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有什么事情或者人让他这么做的。” 冯葵伸手就去扭了一下傅华的耳朵,嗔道:“你急什么啊,听我说完不行啊?” 傅华笑着说:“行,你说就是了。” 冯葵说:“既然是这样子,你就应该查一下这个许开田的相关资料,看他跟你身边的什么东西是相关的。也许你就能找到许开田为什么会帮你的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别说,你这个主意倒是可以试一试的,我还真没想过要查查许开田的资料呢。” 于是就在床上打开了冯葵的苹果笔记本电脑,然后搜索了一下许开田这个名字,许开田的仕途履历就马上被找了出来,一看这份履历,傅华马上就明白了,因为许开田在进东海省工作之前,大部分的仕途历程都发生在云城市。而傅华能够跟云城市扯上关系的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项怀德。 1780、心中有气 项怀德身为云城市不冒烟的财主,肯定跟云城市大小官员都是交好的,想来许开田也不例外。而且许开田身为省里的高官,手里的权力还很大,项怀德肯定会倾心交往的。 冯葵也注意到了许开田的云城市背景,转头看着傅华说:“这搞不好是项董在背后帮你的。” 傅华说:“我猜也是这样子的。这个项董也是的,他要帮我明着来嘛,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他也不怕我不认这壶酒钱。” 冯葵笑了笑说:“我可记得当初某人可是拒绝了项董的帮忙的,你也不用小肚鸡肠的猜忌项董是想要你帮忙才这么做的,我估计项董不愿意暴露自己,也是怕你有这方面的误会的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他不愿意把事情暴露出来,但是我不能装不知道啊,这个项董啊,我真是服他了,他算计人还真是有两下子的。恐怕他这么一搞,我就是再不甘愿,恐怕也得陪他走一趟香港了。” 傅华是知恩图报的人,明知道项怀德在这件事情当中算计了他,但是毕竟项怀德还是帮了他的大忙的,他必须要有所回报的。 冯葵笑了一下,说:“老公啊,我觉得吧你也没必要马上就去跟项董表明你要帮他引荐香港那帮朋友的。” 傅华愣了一下,看着冯葵说:“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冯葵也是冰雪聪明的人,她知道项怀德这么帮傅华绝非是学雷锋,项怀德的目的还是想用情面拽着傅华不得不帮他解决香港上市的问题。说到底项怀德还是算计了傅华的,这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是不希望傅华受到任何的伤害的,就算是项怀德这种算计帮了傅华也也不行。 冯葵促狭的笑了一下说:“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项董不肯露面,你就小捉弄他一下好了。” 傅华看得出来冯葵又有歪点子了,就笑了笑说:“怎么捉弄他啊?” 冯葵笑了笑说:“你什么都不用去做,就装糊涂好了,你就装不知道项董跟许开田之间的关系,既然你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自然就无法去向项董表示感谢了。他如果真的要求你帮忙,必然就会自己跳出来跟你说这件事情的,让他这个好人就装不成。” 傅华笑了起来,如果他一直像冯葵所说的那样子装糊涂下去的话,就是不去跟项怀德接洽,项怀德一定沉不住气的,因为项怀德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集团公司香港上市,这件事情对项怀德来说当然是越快进行越好。 按照项怀德原来的设计,肯定是想要故意帮了他而不言语,似乎是做了好事不求回报的雷锋,让他心存感激而主动提出来要回报项怀德,这样子项怀德不动声色的就达到了目的。 但是傅华一直装糊涂下去的话,项怀德的雷锋就做不成了,就不得不主动跳出来说明是他帮了傅华。这样子一来,项怀德的帮忙就有了阴谋的意味,项怀德就无法以恩人的面目出现在傅华的面前,虽然最终傅华还是不得不帮忙项怀德,但事件的主动权却已经转到了傅华的手中了。 傅华笑着亲了冯葵的鼻子一下,说:“你这个鬼机灵啊,这么一搞,项董估计会急得跳脚的。” 冯葵笑了笑说:“管他呢,谁让他跟你玩心计算计你呢?小小的教训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行,我就按照你说的这么去办,急死项董这只老狐狸。” 傍晚时分,傅华从冯葵家中离开回到了家。一进家门他就很惊讶的看到郑莉居然已经回来,这可是最近一段时期难得一见的情形啊。郑莉通常都是忙到很晚才回来的。 郑莉这么早回来,是把傅华闹得有点尴尬的。他刚刚才跟冯葵温存了很久,冯葵给他的感觉还没完全消散呢,此刻看到郑莉,心里是难免有些许的内疚的。但郑莉看到傅华回来了,却很高兴的迎了过来,笑着说:“老公你回来了。” 这又是一个意外,郑莉似乎有段时间没对他显得这么亲热了,傅华想不出郑莉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心中就以为郑莉已经知道他复职的事情了,就笑了笑说:“你知道我要回去驻京办了?” 郑莉愣了一下,说:“你要回驻京办了吗?我不知道啊,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傅华这才明白他表错情了,郑莉这么高兴并不是因为知道他复职了,而是因为别的事情。心中就有些落寞,他发现现在的郑莉越来越不在乎他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就今天的事情,上午市里面通知我的。” 郑莉并没有表现出兴奋的样子,只是淡淡的说:“你复职了也好,省得天天在家睡懒觉,我看你再睡下去,整个人都废了。” 虽然傅华自己也没觉得他复职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郑莉对这件事情这么淡漠却是让他感觉很受伤的。傅华心说你看我整个人都快废了,你却一点要帮我振作起来的意思都没有,看来在你心目中我已经远远不及你的时装设计工作重要了。 傅华看了郑莉一眼,说:“你刚才是因为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听傅华问起,郑莉脸上又重新神采飞扬了起来,笑着说:“老公啊,我跟你说,我受邀参加米兰时装周了,我要登上国际舞台了。米兰时装周今年主打中国风,就和中国商务部联合筹办了这一次的活动,我是被邀请的设计师之一。” 听说郑莉要去参加米兰时装周,傅华也替郑莉感到高兴。米兰时装周是国际四大著名时装周之一(即米兰、巴黎、纽约、伦敦时装周),在四大时装周中,米兰时装周崛起的最晚,但如今却已独占鳌头,聚集了时尚界顶尖人物,上千家专业买手,来自世界各地的专业媒体和风格潮流,这些精华元素所带来的世界性传播远非其他商业模型可以比拟的。 作为世界4大时装周之一,意大利米兰时装周一直被认为是世界时装设计和消费潮流的晴雨表。郑莉能够受邀去参加本身就是莫大的荣耀。但傅华在替郑莉高兴的同时,心中也是有些落寞,郑莉在时装界现在是越来越精彩了,相应的他这个做老公的就越来越被边缘化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恭喜你了小莉。要去多久啊?” 郑莉呵呵笑了一下:“要一个多月吧。”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要去这么久啊?” 郑莉笑了笑说:“我的时装发布会倒不会时间很长,不过米兰时装周是世界顶级品牌和大牌设计师的超级聚会平台,每年来参加米兰时装周的品牌都是代表国家,并在本国是非常有影响力的品牌,参加的设计师也要求是在本国达到顶级综合标准的设计师。并且一定要经过时装周评审团的资格审评才行,评审团是由著名的设计大师组成的。这样的学习机会实在是很难得的,我当然是要多在那里逗留几天了。你不会不愿意放我去吧?” 傅华看了郑莉一眼,笑了笑说:“你有这样好的机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愿意放你去呢?只是据说意大利的男人都很浪漫,长得又帅,你可别在那里流连忘返啊。” 郑莉笑了笑说:“去你的吧,我们已经都是老夫老妻了,还开这种玩笑。” 晚餐郑莉为了庆祝,特别多加了几个菜,还开了一瓶红酒,郑莉在餐桌上大谈特谈米兰时装周的一些逸闻趣事。傅华看郑莉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心中的落寞感越来越大了。郑莉谈的都是米兰时装周,都是她的事情。 而今天也是他复职的日子,他是经过好大的折腾,才又重新走上了工作岗位,而这一切在餐桌上郑莉是只字未提的,似乎这些不值一提。 没有一个男人会这么被忽视还能高兴得起来的,特别忽视他的还是他的妻子。傅华就有些气愤,脱口就想问郑莉比起她的米兰时装周来,他这个老公在她心目中又被摆在什么地位上呢? 沉吟了一下,傅华最终还是把这个问题咽在肚子里了,他知道这个问题如果问出来的话,今晚这一餐饭将又会是不欢而散的,他还是不要这么扫兴的好。 吃过晚餐后不久,傅华就洗了个澡上床要睡觉了。明天就要恢复正常的作息时间了,他要早早的去驻京办上班,因此想要早点休息好早起。他刚躺下来不久,郑莉也冲了个澡,过来躺在了他的身边,然后就开始伸手过来抚摸他了。 傅华知道这是米兰时装周带给了郑莉好兴致,让她有了做那件事情的想法了。对此傅华心里是很不甘愿的,一来他白天已经跟冯葵缠绵过了,激情已经被消耗掉了,此刻的身体并不渴望女人。 二来他也有些反感郑莉这种做法,这些日子以来,他主动想要的时候,郑莉都是推三阻四,并不情愿的样子。现在郑莉想要了,就来主动撩拨他,这难免让傅华心中有气。 1781、凡夫俗子 不过虽然心中有气,他的身体却并不完全服从他的意志,他很快就在郑莉的撩拨之下有了反应,未免又驰骋了一番。不过有了冯葵在先的那一次,傅华这一次虽然也是尽了全力,但最终的感觉却不是那么的完满。 完事之后,郑莉很快就睡了过去,而傅华却久久不能入眠。现在郑莉在时装界的发展越来越猛了,外面绚烂的世界已经向她开了一扇门,未来她还会甘愿守在他的身边吗? 对此傅华并不太乐观,他已经感受到郑莉变得越来越自我中心了。这就是娶了一个女强人做老婆的好处了,她可是什么事情都围绕着她自己展开的。 不过傅华心中对此虽然有些无奈,但是却并不想去改变什么,人都是一种习惯性的动物,习惯了某种环境就不会想要轻易去改变它。 傅华倒也没有强烈的愿望去改变现状。一来郑莉不仅仅是他的妻子,还是他儿子的母亲,这双重的角色导致还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取代郑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二来冯葵的存在已经足够慰藉傅华的寂寥了,他并不想把目前的局面给搞复杂了,而冯葵是比郑莉更不适合做妻子的人,冯葵的出现其实只是对傅华婚姻的一种良性的补充,有了冯葵的平衡,他对郑莉的不满也就消除了很大一部分。他更愿意享受目前这种三角的关系,而不是打破它。 数学上不是讲三角是一个稳定的平面吗,那还是不要打破这个平面好了。 第二天一早,傅华来到了驻京办上班,到了海川大厦的时候,海川驻京办的全体工作人员已经都等在门口了。就连林息居然也在门前等着他,见到他还第一个迎上来跟他握手,笑着说:“傅主任,欢迎您回来啊。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大家都有一种缺了主心骨一样的感觉。” 傅华就有些诧异的看了林息一眼,一直以来这林息在驻京办都是最想取代他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却改性了,居然会对他说出这么谄媚的话来了。 傅华注意到他的眼神扫过林息的时候,林息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恐惧之感,这时他忽然想起了胡瑜非当初跟他讲的那几句话:一个主政者让人爱你仅仅是维护地位的一个方面,而另一个更重要的方面是让人畏惧你,只有让别人畏惧你才是能够维护你的地位的根本因素。 此刻傅华在林动眼中看到的就是真真切切的畏惧,想来林息可能是把这一次的金达中风看做是他对金达狠辣的报复。一个可以把市委书记都搞的中了风的人,对付起林息小脚色自然是不在话下的。这大概是林息畏惧的真正原因了。 胡瑜非说的还真是有道理,你不够狠辣,他们就会感觉惹了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也就敢随便的拿捏你了。现在自己开始狠辣起来了,他们就开始讨好你了。 这个世界啊,真是他妈的滑稽,你做好人,别人就想尽办法来欺凌你,你做了恶人,他们反而在你面前服服帖帖的了。也不知道是该做好人好呢,还是该做恶人。 傅华笑了一下,说:“老林啊,你也太夸张了一点,我还没这么重要吧?” “哪里,”罗雨笑着说,“林副主任说的一点都没错,您不在的时候我们驻京办还真的像缺了主心骨一样。” 傅华看向罗雨,罗雨的神情之中是有几分真切的意味的,看来这是一个真的欢迎他回来的人。 傅华笑着跟罗雨握了握手,这世界离开谁都转的,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能够再次跟大家一起共事。 傅华就和驻京办的工作人员一一握了握手,这才让大伙散了,各自回办公室工作去了。傅华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好像什么都未曾改变一样。 刚坐定下来,电话就响了,是章凤打过来的,章凤笑着说:“姐夫,咱能不能不玩这种一会儿被免职一会儿又被复职的游戏了,你折腾的累不累啊?跟你说,我这次不会再送花给你了,反正你也会回来的,我就不浪费那个钱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也觉得老这么折腾没什么意思,不过事情可由不得我做主,我从来都是不想折腾的。我不过是被迫迎战而已。” 章凤笑了笑说:“反正就那么回事吧,不过还是欢迎你回来。” 在这世界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总还是有一些人是支持他爱护他,就像赵凯、章凤这些人。傅华心中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他笑了笑说:“谢谢了。” 章凤笑了笑说:“别这么客气了,有时间多回去陪爸爸吃顿饭吧,他最近老念叨你。” 虽然通汇集团卖掉了海川大厦的股份,但是经营形势并没有好转多少,作为当家人的赵凯现在就被弄得焦头烂额。这一次被免职,傅华一直回避着不想让赵凯知道这件事情,就是不想让自己的事情再去给赵凯添堵了。 傅华说:“诶,你不会把我的事情告诉了爸爸吧?” 章凤说:“当然没有了,他已经够烦的了,他念叨你只是有点想你了。你的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了,也应该回去看看他了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行啊,我会回去看爸爸的。” 章凤就挂了电话,傅华就开始收拾好心情办公。临近中午的时候,高芸捧着一束鲜花走进了傅华的办公室,笑着说:“你这个家伙啊,真是不够意思啊,今天复职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是高原告诉我你回来了,我才知道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光彩的事情,我没必要广而告之的。你也是的,来就来吧,还花钱买这种华而不实的礼物干什么啊?” 高芸笑了笑说:“这也是一个意头,为你去去晦气,省得以后再有小人惦记着你算计你。” 傅华看了高芸一眼,说:“你也信这个?” 高芸笑了笑说:“信不信都无所谓了,求个心安而已。诶,你这家伙啊,说起来你还欠我一顿饭。” 上次在冯葵家中,傅华接了高芸的电话,答应高芸会跟她一起吃饭的,其后因为种种原因这顿饭一直没吃成。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还记得啊,行啊,今天就一起吃饭,就当我兑现了承诺。” 高芸笑了笑说:“今天肯定是不行的,我今天来可是专程为你庆祝复职的。说吧,你想去哪里吃饭,可别跟我说你想在海川大厦吃饭啊,你这么说:“”我跟你急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还真是有些天没在海川大厦这里吃饭了,还挺想这里的饭菜口味的。不过你高大小姐既然发话了,那就换地方好了,你说去哪里好呢?” 高芸就选择了去北京饭店吃谭家菜,傅华笑了一下说:“不用这么隆重吧?可就我们俩人吃饭啊,要不叫上胡东强吧?” 高芸白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再拿胡东强跟我开玩笑,别说我跟你翻脸啊?” 傅华看高芸还真是一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恼火的样子,赶忙笑了笑说:“好了,不说就不说了。要去北京饭店的话,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两人就离开海川大厦去了北京饭店吃谭家菜,坐定之后,高芸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刚才在驻京办那里我不好说什么,现在在这里我可以说了,傅华,你这一次玩的很漂亮啊,一个市委书记就这么报销在你手里了,是不是心里特自豪啊?” 傅华看了一眼高芸,笑了笑说:“高芸,你是个女人啊,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啊?人家现在可是重度中风患者啊。” 高芸笑了一下说:“诶,别假惺惺了,人可是被你弄成那个样子的,你这个时候还谈什么同情心啊?” 傅华笑了笑说:“话不能这么说,他中风很大一部分因素是他自身的原因的。这是与我无关的。倒是你啊,一个女人家能不能别专门去关注这些的,这让你一下子就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了。” 高芸斜睨了傅华一眼,说:“这么说你希望我身上多有点女人味了?可以啊,我以后会往这方面改善的。” 高芸呈现出了特别温柔的小女人架势,让本来正在吃菜的傅华差一点被噎着了,他接连咳嗽了好几声才恢复了正常。 高芸眼睛又瞪了起来,说:“傅华,你至于这个样子吗?我就那么不堪吗?你故意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高芸啊,你还是本色一点好,别委屈自己去做什么,要不然会让大家都感觉别扭的。” 高芸叹了口气说:“看来你对我的定位就是一个强悍的女人了。” 傅华默然了,这世界上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缺憾的。高芸这些女强人在社会上叱咤风云,风光无限,但是生活中却很难找到一个能够让她们心动的男人。同时她们在社会上的成功也抬高了她们的眼界,就越发看不起身边的那些凡夫俗子了。 1782、想都休想 这个时候反而是那些平庸的女子更容易找到幸福,平庸女子对这世界的要求不高,只要找到的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够养家糊口,她们可能就很满意了。 傅华当然也明白高芸对他是有几分情愫的,不过他却是无法去回应高芸的,他有婚姻,首先这一点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高芸虽然表现得好像并不在乎这个,但是高穹和肯定是不会让女儿去跟一个有妇之夫勾三搭四的。 再是,傅华身边已经有了冯葵这个情人了,他的生活已经很混乱,不想再去招惹女人这些麻烦了。 高芸看傅华的表情,就明白傅华在想什么了,这个男人心中总是有着一道无法逾越的线,那就是责任,但其实男女在一起,感觉好就足够了,不一定非扯上责任的。但是傅华这家伙偏偏放不下这一点,这让她真是有些无奈的。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放不开的男人呢?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怪的,她并不欣赏傅华身上的古板,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喜欢傅华这个人。 这种矛盾性似乎正说明了喜欢是没有理由的这句至理名言是正确的,高芸现在只是简单的喜欢着傅华这个人,这里面并没有任何的利益纠缠。 所以高芸也不想给傅华太大的压力,把傅华逼得离开她身边的,仅仅是在一起聊聊天,吃吃饭,也让她感觉到很舒心,她希望这种状态能够维持下去,就笑了一下,说:“好了,你这家伙不用这么害怕了,我没想要你做什么的,有些时候我们能够这么坐着聊聊天就挺好的,你知道吗,我跟你坐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心安的感觉,让我感觉特别的放松。”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是不是说我这个男人是无害的啊?” 高芸笑了,斜睨了傅华一眼,说:“我倒想要你有害,但是你可以吗?” 看高芸春情流动,媚意十足,傅华只能干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时候你无法回应一个女子的情意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特别是这个女人还很优秀。 高芸也感受到了傅华的尴尬,便笑着转了话题,说:“诶,傅华,你知道吗,乔玉甄将修山置业出手了。” 傅华愣了一下,修山置业现在还有不少的问题需要解决,滩涂地块项目开了个头就再无进展,土地出让金至今还没缴清,乔玉甄在这个时候将修山置业卖掉,显然是想金蝉脱壳。他说:“你是说她将修山置业卖了?” 高云点了点头,说:“对啊,她将修山置业卖了,卖给了一家大型国企的分公司,这个女人还真是厉害,居然能够将半死不活的修山置业溢价了两个多亿出手,这下子她真是赚得盘满碟满,估计这会儿不知道在哪里偷着乐呢。不过你们海川市恐怕就要倒霉了,那个滩涂地块已经被乔玉甄利用完了,继续发展下去的可能性不大,这个项目肯定就会烂尾了。” 傅华知道购买修山置业那家公司绝非是真的看好修山置业,而是利用修山置业在往外套取大量的资金。大量的国有企业资金就通过这样的手段进入了私人的腰包。 傅华大致上也是明白乔玉甄的操作方式的,她先低价购买修山置业,然后把滩涂地块这个项目置换在修山置业当中,让修山置业有了被炒作的题材,炒高股价,然后就借助背后的权势人物高价将修山置业出手。 这家伙也是够黑的,居然一倒手就赚到了两个多亿,这可是国企的钱啊,就这么被这些蛀虫内外勾结轻易的赚走了。但这些问题并不是傅华这个层次的人能够干涉的,他也不想再去掺和乔玉甄的事情了。 傅华就看了看高芸说:“你跟我说这个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你们对这块滩涂地块感兴趣?” 高芸点了点头说:“被你猜中了,其实跟乔玉甄竞标这个滩涂地块的时候,我们集团对这个项目是做过全面的评估的,我们倾向于认为这个项目运作好了的话,还是有很大的利润空间的。所以我想让你帮我留意一下,看看你们海川市什么时候要把这块地重新拿出来竞标。” 傅华笑了笑说:“你怎么就知道海川市一定会把这块地重新拿出来竞标的?也许修山置业的新买家要留着开发呢?” 傅华心中也是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并不代表这种可能性一点都不存在。 高芸笑了笑说:“那是不可能的,他们这些大型国企只会靠着垄断赚钱,你想让他经营好一个房地产项目根本就不行,何况这个滩涂地块项目本身就是很难搞的。再说现在这家公司为了买修山置业已经花费了大量的资金,修山置业还欠着海川市大把的土地出让金没交齐呢,所以这家公司根本就没有能力来搞这个项目的。”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你们和穹集团是早就准备捡这个便宜了?” 高芸笑笑说:“商人逐利,这也是正常的行为的。这块滩涂地快修山置业也是做了不少的前期工作的,和穹集团如果能够接手,那将会省掉不少的麻烦。”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这件事情我会帮你留意的,交给你们集团开发也比较靠谱。” 高芸笑了笑说:“就是,我们是实实在在的开发,不像乔玉甄是为了炒高股价赚钱。” 这块滩涂地快恐怕还真的和穹集团这种实力强大的公司来运转,这个滩涂地块才能真正地发展起来,傅华笑了笑说:“行啊,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吃完午饭之后,高芸回了和穹集团,傅华则是回到了驻京办,他有些犯困。这一段时间他睡懒觉睡惯了,往常这个时间他才刚起床不久呢。一下子恢复了正常的上下班作息时间,他还真有些受不住。 傅华正想去午休一下,这时就听到有人在敲门,傅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进来。” 一脸笑容的项怀德就出现在傅华的面前了,傅华心里笑了,也有些惊讶,心说这个家伙还真是够沉不住气的,连一个周都没熬过就闯上门来了。 傅华赶忙站了起来,笑着迎过去,说:“项董,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项怀德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看你的样子哈欠连连的,昨晚没睡好啊?” 这段时间项怀德一直都在关注着傅华的动态,通常情况来说,在省纪委传出许开田要给傅华翻案的事情之后,傅华就应该会查一下许开田的资料的。许开田跟他的交集十分的明显,两人都是在云城市发达的。一个做了云城市的首富,一个从云城市走向了省纪委。 他们两人很多时期的经历都是高度重合的,他们两人也相互协作,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因此金达只要看到许开田的资料,傅华就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原委的。 按照项怀德的估计,傅华知道了其中的原委之后,就应该主动跟他联系的表示感谢的。但是这个预计的情况却迟迟没有出现,甚至傅华都复职回驻京办上班了,却还一点要向他表示感谢的意思都没有。 项怀德就隐约猜到傅华这是在装糊涂了,他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如果傅华就这么一直装糊涂下去,那他的目的根本就无法实现的。这个家伙可有够狡猾的。这是逼着他主动上门求告啊。 项怀德权衡了一下之后,决定就不摆架子等着傅华上门去感谢他了,而是主动找上门去求助,现在是他急需要上市筹资,着急的是他,傅华可以等,他确实不能等的。 以项怀德对世事的洞悉来看的,相信有他帮忙傅华解决掉了免职事件之后,傅华是没有理由再拒绝帮忙的。因此项怀德马上就飞来了北京。 项怀德笑了笑说:“也没什么风了,就是来北京办事,正好听朋友说你复职了,就过来看看。” 项怀德这话是隐含着一个陷阱的,只要傅华随便讲一句什么朋友跟你说我复职了,项怀德就会讲出许开田的名字,下面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偏偏傅华推测出了这只老狐狸的真实意图,故意不去搭这个茬,而是笑了笑说:“快请坐,快请坐。” 两个快请坐,就把项怀德话题里的陷阱给回避了过去,搞得项怀德也无可奈何,只得跟着傅华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 傅华就给项怀德斟了一杯茶,递给了项怀德。项怀德笑了笑说:“怎么样,这复职之后重新上班还习惯吧?” 项怀德把话题往复职上引,就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引出许开田,然后再来介绍一下他跟许开田的关系,让傅华感激他然后帮他引荐香港的江宇。 但是傅华却根本就不往那个方向走,他笑了笑说:“也还行了,诶,项董您这一次来北京是做什么啊?” 傅华故作轻松让项怀德心里这个气,心说你装什么糊涂啊,你该明知道我来是想干什么的。你这家伙啊,想用装糊涂这一招把我堵回去吗?想都休想。 1783、功能障碍 想到这里,项怀德觉得不能继续跟傅华这么哼哼哈哈了,这样子下去只能被傅华戏弄个不停,却不能有个实际性的进展。 看这个样子傅华对他的来意也是心知肚明的,既然这样子就索性戳破相互之间的这层窗户纸好了。不去周旋,而是直击问题的核心。让傅华不可逃避,只能出面帮他。 项怀德笑了一下说:“傅主任,你这样子就没意思了吧?你明知道我来是为什么的,话说我总还是帮了您的。许开田为什么帮你知道吗?那是我特别拜托过他的,他才会帮你撤销了这份免职决定的。” 傅华看项怀德转换策略,直接把问题摊开了说,让他无法继续装糊涂下去了,心中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机敏,这样子一来,傅华就不好意思再装糊涂下去了。这只老狐狸果然有两把刷子,一句话就逼得他不得不摊牌。 傅华并不甘心就这么就范,就笑了一下,说:“原来是项董您是因为这个来的啊,是想听我当面说声谢谢啊,可以啊,谢谢您了。” 项怀德白了傅华一眼,说:“这件事情岂是就说声谢谢您就能够了结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项董想怎么了结啊?” 项怀德看了看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好吧,好吧,我承认我让许开田帮你是为了你能出面帮我们公司上市的,这里面是有着我的算计在里面的。我还是希望副主任肯帮我这个忙的。不知道傅主任肯不肯,如果你还是不肯的话,那你就当我项怀德今天没来过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您岂不是白帮我了?” 项怀德笑了笑说:“我帮人也不是不分对象的,我选择帮忙的都是有原则性,有人情味的人,所以即使帮了你我没得到什么回报,我也并不后悔的,因为我帮到的是好人。” 傅华笑了笑说:“项董这是变相说我没人情味了。好了,项董,我这人呢还不至于那么差劲了。我不会受人恩惠而不知道回报的。你不是要见江宇吗?这我倒是可以安排了。不过见了面之后,江宇愿不愿意出手帮您,这我就不敢保证了。” 项怀德笑了,说:“行啊,你只要介绍我们认识了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傅华接着说道:“再是,项董,以后不要再跟我玩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把戏了,这一次你虽然帮我恢复了职务,却也让我心里很不舒服的。” 项怀德笑了一下,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请,我不逼你一下,你也不肯帮我的。傅主任啊,你和我的来往时间还短,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的底蕴,不过你问问冯董就会知道,我这个人并不会让人白帮忙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项董你始终不明白这件事情的关键,如果这件事情是一件正当的事,我没有理由不帮朋友的。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正当,某些地方还存在严重的违规性。香港的法律可不比大陆,对这方面管理的相当严格。您一但陷进去了,恐怕就很难捞的出来了。” 项怀德笑了笑说:“这里面的风险我是很清楚的,所谓的富贵险中求,不管这期间出现什么异常,责任都是我项怀德的,绝不会怪你一丁点的。” 傅华就拿出了手机,拨了江宇的号码,停了一会儿,江宇的声音就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了。江宇笑了笑,说:“傅先生,想不到还能接到你的电话,真是难得。” 傅华心中真是很佩服江宇的记性,他跟江宇的接触也就是短短的几个小时而已,他笑了笑说:“想不到江董居然还记得我啊。” 江宇笑了笑说:“我们也算是一起赌过的朋友了,怎么会忘记你呢。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是有点事情想要麻烦江董,我有一位朋友想去香港拜访一下您,谈一下一些事情,主要是有关公司上市的事情。” 江宇沉吟了一下,说:“既然是你的朋友,你就带他过来香港吧,什么事情电话里说不方便,见面再聊吧。” 傅华说:“行,江董,那我到香港之后再跟你联系。” 江宇就挂了电话。项怀德冲着傅华竖起了大拇指,笑着说:“傅主任果然厉害,几句话就把事情搞定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先别急着高兴,事情这还是刚刚开始,很多麻烦都还在后面呢。” 项怀德笑了笑说:“这个我有精神准备,好了傅主任,我要马上回去准备去香港了。你这方面去香港的费用我会全力承担的,还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一下,我会都帮您办好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别的都好说了,就是我刚刚复职,马上就没什么理由的飞去香港,这个假不好请啊。” 项怀德笑了笑说:“这个简单,你就说去香港引进项目,你放心,我这不是空口说白话,回头等我跟江宇谈妥了,拿到了资金,我会在海川投资建厂的。” 傅华笑了一下没说什么,他心里暗道你跟江宇能不能谈拢还是个问题呢,现在跟我做出的承诺还不是一句空话。 项怀德就满心欢喜的离开了,傅华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间,就收拾了一下东西离开办公室准备回家。 在海川大厦的一楼大厅,往外走的傅华迎面正碰到往里走的何飞军,傅华笑了一下,说:“何副市长,您今天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党校学习的吗?” 何飞军看了一眼傅华,眼神之中充满了厌恶,但是却也不敢对傅华怎么样,傅华刚整倒了市委书记金达,金达中风完全是因为傅华。鬼怕恶人,何飞军心中对傅华是有些畏惧的。 虽然吴老板已经将二百万的余款打给了欧吉峰,何飞军出任营北市市长的任命马上就要下来了,但是他还是不敢大意。 很多时候事情完全都是毁于一些细节上的小问题的,何飞军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一次的上升的机会,可不想因为得罪傅华而失去,更何况傅华手里还攥着他嫖妓的证据呢。 何飞军笑了笑说:“傅主任是不是忘记了,今天周五啊。” 傅华笑了,说:“我真是过糊涂了,忘了已经是周末了。” 何飞军笑了笑说:“你这是贵人多忘事了,诶,傅主任,还没恭喜你复职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也没什么好恭喜的,还不是要继续为领导们服务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分手各奔东西了。何飞军回了他在海川大厦开的房间,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休息。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顾明丽的,赶忙接通了。 顾明丽笑着说:“老公啊,吴老板可是把钱都给欧吉峰了,你有没有听到进一步的消息啊?” 何飞军说:“没有啊,我让朋友去省委组织部问过了,好像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回头你让吴老板问一下欧吉峰,看看究竟什么时间任命书才会公布啊?” 顾明丽笑了,说:“老公啊,沉住气吧,我想也该很快啦。” 何飞军笑了笑说:“是啊,应该是很快了。诶,海川市那边你找的那帮人怎么说?” 顾明丽说:“还是没有进展,他们一直跟我说孙守义那边根本就没什么情况的。老公啊,是不是孙守义私生活很检点啊,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久也没发现什么啊?” 何飞军说:“不对,孙守义这个家伙一定是有问题的,不说别的,就说一个男人孤身在异地,这么长时间他没女人怎么能熬得住啊?” “你什么意思啊,”顾明丽警惕了起来,说,“你在北京的时间也不短了,有没有背着我在北京跟什么女人勾搭啊?” 何飞军笑了笑说:“这我哪敢啊?再说我有了你就足够了。” 顾明丽说:“这还差不多。” 何飞军笑了笑说:“好了,我跟你说正事呢,现在孙守义正是在升迁的关键时期,找到了他的错处,就能狙击不让他成为这个市委书记的。” 顾明丽说:“我也想啊,我一想到这家伙教训我的那副嘴脸,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想把这家伙整的跟金达一样,躺在床上不能动的。” 何飞军笑了笑说:“你以为你谁啊?你能有傅华那两下子不成?诶,我今天碰到傅华那家伙了,这家伙刚复职,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看着就可恨。” 顾明丽说:“他可恨可恨他的,你可别去招惹他啊,这家伙手段太黑,惹了他别给你添了麻烦,现在这个时期很关键,万事小心为妙。” 何飞军说:“这还用你说,我对那家伙陪着小心呢。诶,明丽啊,你说是不是你找的那帮人没能力啊,拿你的钱不办事,所以才找不到孙守义的错处啊?” 顾明丽说:“应该不会,我找的这帮人在海川市做私家侦探这一行当中算是最好的了,他们都找不出来的事情,别人也找不出来的,所以我才会怀疑孙守义跟本就没这种事情的,也许他在那方面的需求很低呢?或者他功能障碍了?” 1784、通风报信 何飞军笑了起来,说:“去,这种可能性很低的。现在找不出孙守义的把柄可能只是他隐藏的很好罢了,你还让那帮人继续跟着他,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说不定什么时间一疏忽,他就露马脚了。” 顾明丽说:“要不这样子,既然你敢肯定孙守义肯定有事,那我换帮人试试吧,所谓的换手如换刀,也许换帮人能够有新的发现呢?” 何飞军说:“对,换换人,现在用的这帮人可能思维已经成了定势,老是用一个角度去看孙守义,所以才发现不了什么。换了人就换了角度,也许真的会发现什么也难说。” 顾明丽说:“那行,我就换帮人试试。” 海川市,市长办公室,孙守义正在听取财政局局长汇报工作,财政局长专门提到了修山置业的欠缴土地出让金的事情。 现在金达中风了,看情形再回来工作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财政局局长认为一些原本金达安排的事情必须要尽快予以处理了,否则事情查下来,他也会跟着承担一定的责任的。 财政局局长说:“市长,我跟修山置业的人联系了一下,催他们缴纳土地出让金。他们说他们公司刚刚换了新老板,现在正在交接当中,好多事情都没头绪,让我们的再等等。” “换了新老板了,”孙守义抬头看了财政局局长一眼,问道,“乔玉甄将修山置业出手了?” 财政局局长说:“对啊,乔玉甄将修山置业卖给了中国储运总公司东海分公司了。” “中字头的公司啊?”孙守义眉头皱了起来,这种国家级的大型国企在地方上总是有一种优越感的,似乎比地方上工作的同志高出一筹一样。乔玉甄将修山置业卖给了这样一家公司,海川想追讨土地出让金的难度就会又加大了。 对于修山置业欠缴土地出让金的事情,孙守义心中也是很着急想要处理掉的。虽然这件事情是当初金达主导下办的,但是孙守义也是从旁提供了不少帮助的,他就很担心一些有心人会拿这件事情做他的文章,从而狙击他顺利成为海川市市委书记。 现在可是最关键的时期,虽然赵老已经告诉他,经过一些协调和利益交换,吕纪答应会让孙守义接替金达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会顺利的成为市委书记的,任何在这一时期冒出来的他的违纪行为,都是有可能断送他的市委书记之梦的。 尤其是现在还有傅华这样一个家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呢,修山置业欠缴土地出让金的事情当初据说就是傅华为了对付金达故意捅出去的,孙守义很难确定傅华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做他的文章,毕竟在免职事件当中他也是害过傅华的。 因此孙守义便催着财政局长想办法让修山置业赶紧交足土地出让金,没想到居然横生枝节,乔玉甄抽身而去,修山置业居然被中储运总公司的东海分公司给买了去。 孙守义感觉有点左右为难了,不催缴吧,好多有心人都在盯着他呢,如果他在此刻犯下错误,他的市委书记梦就会功亏一篑了。但是催缴吧,中字头的公司可不是好招惹的,说不定钱要不回来不说:“”还会因为跟中储运总公司发生冲突,而影响到他的工作和前途。 孙守义心中就暗骂金达,这个麻烦完全是金达惹出来的,现在他却要给金达擦屁股,真是倒霉。 孙守义想了想,觉得此刻还是一动不如一静,修山置业的问题应该解决,但是不代表就非要在这一刻解决不可,可以拖过这段敏感的时间再来解决嘛。 拖字诀向来是官场上常用的一大法门,一些难题往往是可以通过拖延来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孙守义觉得这一次他还是用拖字诀来应对吧。就对财政局长说:“既然修山置业还在公司交接当中,这件事情就暂且放一放吧。不过你们财政局还是要管着这件事情,一旦他们两方交接完毕,就赶紧催缴土地出让金。” 财政局长就领命而去,孙守义就开始继续繁重的工作,他现在还代理着市委书记的职务,市委市政府两家的工作都要让他来处理,真是一刻也不得闲。 一直忙碌到下午下班,孙守义才疲惫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这还不是他一天的工作结束,晚上他还有一个晚宴要去参加。这社会上的大多数人看到的都是官员风光的一面,其实官员们真正的生活真是很辛苦的。 孙守义应酬完晚宴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看了看冷冷清清的房间,苦笑了一下,此刻他真是疲惫不堪,连洗漱都没有就上了床,准备休息睡觉。 但真要躺下来了,孙守义又睡不着了,他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烦躁情绪,搅得他翻来覆去的,就是无法安心的睡过去。孙守义知道这是他想要跟刘丽华幽会了。 金达中风之后,他为了不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出什么岔子,暂时中断了跟刘丽华的幽会,他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但是他已经习惯了刘丽华的陪伴,一下子改变,身体上就很难接受了。 在床上翻了半天,孙守义还是坐了起来,他走到窗边看向窗外,外面路灯下的大街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偶尔经过的车子飞速的开过。 孙守义心说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应该没有人再来关注他了吧?并且顾明丽找来跟踪他的那帮私家侦探也已经被他给收服,那他又何必这么戒惧戒慎的,连跟刘丽华幽会都不敢呢? 孙守义把心一愣,又往大街上看了一眼,确信没人会注意他了,就出了门搭上出租车,直奔刘丽华家而去。一路上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车辆和人在他附近出现,孙守义觉得这一晚应该是安全的了。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刘丽华的小区,孙守义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刘丽华那前凸后翘的美妙身体了,就付了出租钱准备下车。 恰在此时,孙守义的电话响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号码,孙守义迟疑了一下,他这个号码是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的,因此这个陌生的号码就显得很奇怪了,尤其还是在这个深更半夜的时候打来的。 孙守义有心不接,但是又担心打来电话的人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还是接通了,说:“那位找我?” 一个很陌生的男子声音说:“孙市长,你千万别下车,赶紧掉头回去,你后面有人在盯梢。” 打电话的男人上来就准确的叫出了他的身份,又说有人在盯梢他,孙守义被吓坏了,原本作势要下车的他,身子又缩了回来,坐在车里小心翼翼的看向四方,果然发现在不远处一个街角,有一辆车停在了暗影里,看上去很像在盯梢他得样子。 出租车司机看孙守义不下车,就有些奇怪的看着孙守义,说:“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此刻的孙守义哪敢拿他的仕途开玩笑啊,他心中的想望也有如被当头浇了一头冷水,彻底的熄灭了。他就扫了一眼司机,说:“掉头,我想起来我忘拿了一件东西,要赶紧回去拿。” 司机也乐得再赚孙守义一笔钱,方向盘一打,车子就掉头往回开了。 孙守义这是才问电话那边的人是谁,电话那边的男人笑了一下,说:“我姓丁,就是上次盯梢被您抓到的那个。” 孙守义愣住了,说:“怎么是你啊,我本来还以为今天的事情还是你干的呢。怎么一回事啊,今天盯梢的又什么人啊?” 姓丁的说:“我哪敢再盯您的梢啊?今天盯梢的这帮人跟我不是一路的,是委托我的那个女人另外找的人。那个女人嫌弃我们这么久没抓到您的把柄,就辞退了我们,换了另外一帮人。” 孙守义心里暗恨,这个顾明丽还真是有如噬骨毒蛇,咬住了他还就不放口了。这个女人还真是个祸根啊。这个臭女人真的需要好好管教她一下了。 不过孙守义也奇怪为什么这个姓丁的会主动给他通风报信,就问道:“你想干什么啊,为什么会打电话过来通知我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姓丁的说:“市长的形象是很容易就会被认出来的,认出了您,再查您的电话号码可就轻而易举了。至于我为什么会通知您,很简单,我就是不希望那女人找的这帮人能够从您那里抓到点什么,那样子岂不是说我姓丁的没用了,在海川侦探行业我才是第一的,我不希望被人超越。” 孙守义马上就明白了这个姓丁的心里在想什么了,姓丁的在侦探行业算是顶尖人物,他查了半天都没查出了来的事情,换了别人马上那个就查出来了,那姓丁的脸还往哪搁啊?他在海川市的招牌就算是砸了。因此他宁愿通风报信,也要搅了新换上来那帮人的好事。 1785、想象力 孙守义觉得他不能再任由这种事态再发展下去了,要不然的话他会始终生活在被盯梢和被抓到把柄的恐惧的氛围当中。可是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孙守义心里快速想了一下,马上就有了主意,于是他对姓丁的说:“谢谢你了小丁,诶,你知道今晚跟踪我的这帮人的情况吗?” 姓丁的迟疑了一下说:“这个我倒知道一点,只是你想要这个干什么?” 孙守义说:“我想干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你把他们的情况跟我说一下吧。” 姓丁的就说了那帮人的情况,孙守义记下了为主的那个人的名字,然后说:“行了,我知道了,小丁啊,最近市里面可能要采取一次大的整顿性的活动,你出去散散心好了。” 孙守义这是提醒姓丁的出去躲一下,不要被整顿活动波及了。这一次他心中真是震怒了,已经准备好了要从姓丁的告诉他的这帮人着手,揪出幕后只会盯梢他的顾明丽。一个记者居然安排人盯梢市长,这绝对是一件轰动官场的大事。如果能将顾明丽揪出来,孙守义的后顾之忧就可以清除掉了,也可以将顾明丽这个女人赶出海川市。 姓丁的也是聪明人,笑了一下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正好有一个朋友想请我去上海发展,我就去看看好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就是嘛,上海那是国际性的大都市,发展机会肯定比海川市要大太多了的。” 第二天上午,孙守义电话把公安局长姜非叫到了办公室,说:“姜局啊,我听到下面工作的一些干部群众跟我反映了一件事情,说社会上有一批不法分子打着私家侦探的旗号,从事一些不法的行为。这个情况你了解吗?” 姜非点了一下头说:“我听说了一些情况,您知道现在的科技发达,什么针孔摄像机啊,窃听器啊随便都可以买得到的,加上现代的人很多都是有窥视癖的,于是窃听和视频监控到处都是。前段时间还闹出段新闻,说一个局长找专业人士检测了一下他的办公室,居然一下子就发现了四个窃听器,把那个局长吓坏了。” “有这么猖獗吗?”孙守义皱着眉头说。 姜非说:“这还是轻的呢,还有更严重的……” “好了,我不想听这些,”孙守义没有兴趣听姜非讲下去了,他打断了姜非的话说,“姜局啊,你就跟我说一下,这件事情是否合法?” 姜非说:“这件事情是不合法的,社会上的一些私家侦探活动都是在打擦边球,实际上是一种扰乱社会治安、侵害公民的隐私权的行为。” 孙守义说:“那这件事情归谁管呢?” 姜非说:“扰乱社会治安的行为当然是属于我们公安部门管理了。市长您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啊?” 孙守义说:“怎么处理还用说吗?有人都把梢都盯到我头上来了,你说怎么处理?” “怎么有人把梢盯到了您头上了,”姜非惊讶的问道,“谁胆子这么大?” 孙守义就说了他从姓丁的那里了解到的情况跟姜非说了,并且讲了为首那人的名字,然后说:“姜局啊,我们绝不能让这种违法行为猖獗下去了,必须要给我严厉打击。我要求你们公安部门马上采取一次整顿行动,彻底清理这种违法乱纪的行为。我刚才跟你说的这帮人我要你亲自处理,相关的情况及时跟我汇报。” 孙守义之所以让姜非亲自抓这帮人,是担心这帮人手里有不理他的东西,姜非是他的亲信,遇到不利他的情况,是会帮他做必要的掩饰工作的。 姜非说:“行,市长,我们公安部门马上就采取行动。” 姜非就回公安局去组织相关的整顿行动了,由于目标明确,行动很快就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一批打着私家侦探旗号的不法分子被抓了起来,其中就包括孙守义点名的那帮家伙。 姜非为了慎重起见,亲自审问了孙守义点名的那家伙,他担心会有什么事情涉及到孙守义私下的行为。 结果姜非倒是没发现孙守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却也发现了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那就是雇佣这帮家伙的人居然是东海日报的记者顾明丽。 这事乱的,到这个时候,姜非就不敢随便再深究下去了,深究下去就会扯到了何飞军身上,何飞军身上有没有更深的内幕…… 姜非就去找到了孙守义,把了解的情况跟孙守义作了汇报。这些本来就是孙守义早就知道的事情,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顾明丽和何飞军的底牌给翻起来,迫使这两个家伙不敢再来盯梢他了。 孙守义自然不能表现出他早就知道是怎么一个状况,他皱了一下眉头,一副十分困惑的样子说:“姜局啊,你说这件事情可信吗?顾明丽怎么会做这种糊涂事呢?不会的吧?” 姜非说:“这件事情我是可以确信的,只是我不清楚这后面有没有何飞军副市长什么事情。” “不会的,”孙守义摇了摇头说,“老何那个人不会这么对我的。” 姜非看了看孙守义,他是知道孙守义政治手腕的高超的,孙守义这个样子显示出并不想把事件蔓延到何飞军身上就问道:“市长,您说下一步我们公安部门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孙守义说:“这件事情既然牵涉到了何飞军副市长,那你们就应该慎重对待,这样吧,我觉得是不是把顾明丽请去公安部门询问一下情况,也不能单听那个私家侦探的一面之词的,我认为也需要听听顾明丽的说法。不过姜局,要注意保密,家丑不可外扬。” 姜非说:“我明白的。” 姜非就回了公安局,然后将顾明丽强制拘传到案。顾明丽这个女人也确实有两下子,她根本就没被吓住,进了公安局之后,她一口否认了找私家侦探,当然就更不承认要私家侦探帮他盯梢孙守义,反正什么都不肯承认。 顾明丽有副市长夫人的身份在,姜非也不敢对她采取什么措施,见撬不开顾明丽的嘴,姜非只好把情况汇报给了孙守义。 孙守义听完,看着姜非说:“姜局,你那里能够滞留顾明丽多长时间?” 姜非说:“如果没有进一步的线索,公安部门顶多只能滞留她四十八小时。” 孙守义就笑了笑说:“那好,你先给我滞留他四十八小时再说。” 孙守义心中的想法是教训一下顾明丽何飞军这对狗男女,并没有想要真的通过这件事情整到何飞军,目前来看,这些线索都指向顾明丽,牵扯不上何飞军的。 虽然滞留顾明丽四十八小时并不会让顾明丽受到什么损害,但是孙守义这么做的警告意味十足,他这是告诉顾明丽,顾明丽做的什么事情他都知道了,如果顾明丽再不收敛,那他将要不客气啦。 顾明丽还没滞留过四十八小时,何飞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何飞军上来就说:“市长,究竟怎么回事啊,怎么公安局将顾明丽给扣留了,现在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了。”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姜非跟我汇报了,是这样子的,市公安局这一次治理整顿一些不法分子用私家侦探名义窥探他人隐私,其中一个私家侦探就说是受顾明丽委托来跟踪我的。姜飞认为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居然敢跟踪起市长来了,必须要彻底查清楚,所以就把顾明丽请去公安局修协助调查。老何啊我想顾明丽不至于蠢到找人跟踪我的,所以你也不用着急,耐心一点她应该很快就会回家的。” 孙守义直接点明了滞留顾明丽的原因,让何飞军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孙守义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他相信顾明丽在找人盯他的梢。何飞军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市长,那些私家侦探的话是不能相信的,您对我何飞军那是恩重如山啊,我和顾明丽感激您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做这些荒唐事呢?”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这就很难说了,现在这个社会知恩图报的人少,忘恩负义得多啊。” 何飞军说:“市长,您可一定要相信我们啊,我和顾明丽不会是这个样子的。这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陷害我们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陷害你们,他们为什么要陷害你们啊?” 何飞军说:“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很可能是我在工作中得罪了一些人吧,这些人就想通过这件事情来陷害我和顾明丽,离间您跟我们之间的关系。”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老何啊,我一直都不知道,你这人还挺有想象力的啊。” 何飞军听孙守义的语气根本就是不相信他的,赶忙说:“市长,这不是我想象出来的,事情可能真的就是这个样子的,您一定要相信我的。” 1786、思维方式 孙守义心说,我相信你个鬼啊,你一味的说别人陷害你们,也要有点逻辑好不好,谁会这么无聊去陷害你们这对狗男女啊? 不过,孙守义倒也没有深究下去的意思,现在时机敏感,这件事情如果闹大了,将是海川市官场的一个大丑闻,不但何飞军不好交代,孙守义这个市长脸上也是无光的。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老何啊,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了,你放心好了,姜非找顾明丽过去询问,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只要查清楚事情与顾明丽无关,就会放她回家的。” 孙守义这么说,何飞军的心越发抽紧了,问题的关键是这件事情是与他们夫妻俩有关的,不但是有关,他们还就是幕后的主使人,真要查清楚了,顾明丽恐怕就回不了家了。不但顾明丽回不了家,他这个副市长恐怕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的。 一个副市长去找人盯梢市长,这是多么恶劣的行为,组织上如果掌握了真凭实据的话,他这个副市长的职务恐怕也是保不住的。 不过虽然心悬在半空,何飞军却也无法再去跟孙守义说些什么了,说多了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可能更让孙守义怀疑。 何飞军说:“那行,我相信组织上会给顾明丽一个公道的。” 孙守义心中冷笑了一声,心说如果真要给顾明丽一个公道,那她根本就不应该被放出去。我现在只是想吓吓你们而已,不然的话我可不会这么便宜的放她回家的。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对啊老何,你要相信组织嘛,组织上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行了,就这样吧。” 孙守义故意说了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是在敲打何飞军,让这个家伙以后收敛一点,不要再搞这些盯梢的下作把戏了。 孙守义那边就挂了电话,而何飞军这边越发的坐立不安起来了。现在他和顾明丽究竟会不会有事,关键就在于顾明丽在公安局里面究竟说了些什么,顾明丽如果硬气的话,那他们还有可能没事;顾明丽如果什么都招了的话,那他将会遭受灭顶之灾。什么营北市市长都将会与他没什么关系了,他能不能够保住海川市副市长的位置都还很难说的。 何飞军就不断地拨打着顾明丽的手机,希望顾明丽能够接听他的电话,但是顾明丽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把何飞军急的简直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几乎都要离开中央党校马上赶回海川了。 在这个过程中何飞军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问候孙守义的十八代祖宗,这人都是很少有自我检讨的意识的,何飞军不去想事情是他做错了才惹出来的,而是认为根本就是孙守义在想法子整治他。 就这样熬过了几乎绝望的一天,在第二天凌晨何飞军迷迷瞪瞪睡过去了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何飞军本来就没有睡沉,一下子就惊醒过来,抓起手机看了看,是顾明丽的号码,赶紧接通了。 顾明丽说:“老公啊,我现在没事了,什么话都别讲,我现在太累了,需要赶紧休息一会儿,什么事情都等我明早睡醒了再说吧。” 然后顾明丽那边就挂了电话,虽然顾明丽并没有讲述时间整个的经过,但是却是跟何飞军报了平安的,何飞军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他也是熬得精疲力尽的,就又倒回了床上,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天光已经大亮了,何飞军就拨了家中的电话,过了一会儿,顾明丽接了电话,何飞军说:“明丽啊,姜非那个混蛋有没有折磨你啊?” 顾明丽说:“那倒没有,他没那个胆子,他只是把我滞留在公安局,开始还问了我几个问题,被我一概否认了,他就把我留在那里再也不管我了。一直到了四十八小时满,就有人通知我说可以离开了。” 何飞军说:“这个混蛋,怎么还非要留足你四十八小时啊?回头我一定会跟他算这笔账的。” 顾明丽说:“老公啊,留足我四十八小时这个做法恐怕不是姜非的主意。” 何飞军心里一惊,说:“你是说是孙守义的主意?” 顾明丽说:“应该是的,我猜孙守义现在对我们夫妻俩肯定是起了疑心了,他应该是已经认为私家侦探就是我们找的了。他现在是拿不出证据来,所以只能让姜非留足我四十八小时,多少也算是惩戒我一下。你最近还是小心他一下吧。” 何飞军冷笑了一声,说:“小心他干吗啊?这个人反正是被我们得罪了,小心他也不会念我的好的。幸好营北市的事情快要下来了,只要我成了营北市的市长,就无需再受这家伙的鸟气了。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他明知道是我们找人盯梢他的,他也只能干瞪眼没脾气的。” 这个时候何飞军相信欧吉峰是可以帮他很快就成为营北市的市长的,因此对可能开罪了孙守义就不那么在乎了。 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傅华来送郑莉坐飞机去米兰。下车之后,傅华拎着行李送郑莉去过安检。郑莉叮嘱说:“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儿子,知道吗?” 傅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他的。” 郑莉接着说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给我乖一点,不要在外面喝那么多酒,其实我不愿意你继续做这个驻京办主任的,成天除了应酬还是应酬,一点正事都不干。” 傅华看了郑莉一眼,笑了一下说:“不是吧,最近一段时间好像你都是不管我的,这要去米兰了,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郑莉说:“谁说我不管你了,我在你身边,你什么情形我都看得清楚,心中有底。这一次我一下子要离开你一个多月,这一个月我都看不到你和儿子,我这心里不踏实。” 傅华笑了笑说:“放心的去米兰追逐你的梦想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儿子的。” 郑莉就伸出双臂拥抱了一下傅华,说:“老公啊,谢谢你这么支持我,我知道这段时间冷落了你了,等我这一次在米兰圆了我的时装梦,回来我就会减少工作量,留出时间多陪陪你和儿子的。” 这是近期郑莉难得表现出温情的一面,这让傅华感到特别的亲切,也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馨,虽然是在跟郑莉离别在即的时候。 正在两人真情相拥的时候,傅华的手机不识趣的响了起来,郑莉就放开了他,从他手里将行李拿了过去,笑了笑说:“行了,我进去了,你接电话吧。” 郑莉就走进了安检口,傅华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是丁益的号码,就接通了。丁益笑着说:“傅哥,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情,孙守义把顾明丽给扣押了两天。” 傅华愣了一下子,他是知道孙守义不待见何飞军两口子,但是因为份属同僚的关系,孙守义对何飞军这两口子还算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甚至因为何飞军是他用起来的人,孙守义还在某些方面庇护着何飞军。就像何飞军嫖妓被抓的事情,孙守义就是帮何飞军遮掩了下来的。怎么会事情突转急下,孙守义将顾明丽给扣押起来了呢? 傅华诧异的说:“为什么啊?” 丁益笑了笑说:“官方并没有什么正式的说法,只是传说这一次海川市公安局搞治理整顿私家侦探活动,抓到了一个私家侦探,这个私家侦探供认说,他受顾明丽委托跟踪孙守义市长。孙守义市长大致这个情况之后,大怒,让姜非把顾明丽给抓了起来,不过顾明丽这个女人也确实了得,在公安局全部否认了私家侦探对他的指控。孙守义看拿不到证据,只好在四十八小时期限之内将顾明丽给放了出来。” 傅华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个传说八成以上就是真的,他说:“看来打孙守义主意的人还真不少啊,我们的孙大市长以后还真是要小心度日了。” 丁益笑了笑说:“是啊真是想不到顾明丽这个女人还这么有心计,居然想到了孙守义可能有情人。这两口子真是够有意思的。这下子孙守义市长估计会气得够呛。明知道何飞军和顾明丽在算计他,他还拿着两口子没辙,还不得不忍气吞声,真是有够郁闷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这么想孙守义就错了,孙守义还没那么没用了,他精于计算,如果没有把握对付顾明丽,他是不会去动顾明丽的。这一次可能他也只是吓吓顾明丽罢了,并没有想真的把顾明丽给抓起来的。” 丁益说:“不会吧,我不相信孙守义能忍得下这口气,换了是我,我非整死这两口子不可。” 傅华笑了起来,说:“要么你不是市长呢,你这个思维方式根本就不行的,就不是一个官员的思维方式。孙守义不忍下这口气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把这件事情闹到省里去吗?” 1787、比率很低 丁益说:“可以啊,把这件事情闹到省里去,省里起码会处分一下何飞军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处分什么啊,这事又不是何飞军干的。再说了闹到省里去这就成了一个大丑闻,孙守义现在是海川市的代理市委书记,这个丑闻闹出来,他也是颜面无光的。他现在还在争取成为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呢,这个时候也不想海川市乱的。他这一次滞留顾明丽四十八小时,表面上看是毫无收获,但是实际上却是起了吓阻何飞军顾明丽这两口子的作用。经过这一次的事情,顾明丽肯定不敢继续让人跟踪他了,这才是孙守义真正的目的吧。他心中有鬼,自然不想身后始终有一双眼睛跟着他的。” 丁益说:“那就这么放过何飞军两口子了?” 傅华笑了笑说:“放过是不可能的,现在孙守义是忙于争取成为海川市市委书记,还腾不出手来收拾这对夫妻。一旦孙守义正式成为海川市市委书记,那下一步等着何飞军夫妻俩的,将会是极为残酷的打击。” 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华忽然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想法,也许将来他是可以利用一下何飞军这两口子的。傅华认为将来孙守义必然会使出手段来对付何飞军这夫妻俩的。何飞军与顾明丽这夫妻俩虽然狡诈,但是跟孙守义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对手,因此何飞军将来的下场必然是不妙的。 但是也不代表说何飞军就此就完蛋了,傅华知道何飞军也并不是一点头脑没有的庸庸之辈,单从何飞军为了保住权利,不惜跟妻子离婚娶了顾明丽这一手上看,这个人不但是有头脑,还心狠手辣下得去手,因此何飞军应该也还是有还击的能力的。 这种对手双方互有短长的战斗才是最有看头的,也是可以利用的,傅华觉得在适当的时候参与一下,扶持一下博弈中的弱者,也许马上就能改变什么人的命运的。 这个时候傅华从这件事情中隐隐的悟出了点什么,事关在这诡诈多变的官场上能够屹立不倒的法门,但是他这个东西现在只是心中清楚,还无法完整地表述出来,形成一个系统的理论。 结束了跟丁益的通话的时候,傅华回头再去看安检口的郑莉,却看了个空,郑莉已经办好了安检手续进去了,傅华心中未免有些怅然。 不过郑莉已经跟他承诺说这一次米兰之行之后,会减少工作时间,把时间多留给他和儿子,这让傅华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他觉得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将会很快就会得到扭转,很可能再度回到亲密无间的状态去了。 傅华就离开了机场回了海川驻京办,刚坐下来,傅华就接到了项怀德的电话,项怀德说:“傅主任,准备好去香港了没有?” 傅华笑了一下,说:“还没呢,我还没跟市里面的领导打招呼请假呢。” 项怀德就有些不满意了,说:“怎么回事啊,你这可不应该啊,办事情怎么能这么拖拉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项董啊,我这边也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呢,我总不能为了你什么事情都抛开吧?” 项怀德说:“也不是让你什么事情都抛开的,去香港也不需要多长时间,你就请个假走开几天又能怎么了啊?赶紧的,你给我赶紧的请好假,我们好一起飞香港。” 傅华知道项怀德是急于去见江宇,就笑了一下说:“好了,我马上跟市里面请假。” 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曲志霞,曲志霞是分管副市长,跟曲志霞请假正合适。 曲志霞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傅主任,找我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的,曲副市长,我想请假去趟香港。” “去香港,”曲志霞问道,“什么事情要去香港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有一个朋友给我提供了一条香港投资商的线索,想让我去接洽一下,所以我想在这个周末请假去香港看看,也许能帮我们海川争取到一笔投资呢。” 曲志霞笑了笑说:“不错啊,傅主任,复职这么短时间就能重新进入到工作状态中。行,我批准你去香港,希望你能帮我们海川市争取来大笔的投资。” 傅华心虚的笑了一下,他这一次去香港并不真的是为了争取投资,而是回报项怀德对他的帮助,说:“我会努力争取的。” 曲志霞批准了,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项怀德,让他准备机票这些东西。安排完这些,傅华接到了冯葵的电话,冯葵说:“在干吗?” 傅华笑了笑说:“正在办理跟项董一起去香港的一些东西呢,诶,你要不要一起去香港玩一趟啊?” 冯葵笑了笑说:“还是不了,一来香港那个地方确实也没什么好玩的,二来项董那个老狐狸鼻子很尖的,我担心会被他发现我们之间的事情。” 傅华就笑了起来,说:“那就算了,诶,你打电话给我什么事情啊?” 冯葵说:“想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一下,你有时间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介绍人我认识,什么人啊?” 冯葵笑了笑说:“一个美女,怎么样高兴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倒是想高兴地,但是我怕某些人肚子里面会泛酸水的。” 冯葵笑了笑说:“去你的吧,我才不会为你吃醋呢。好了,你现在到底有没有时间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召唤我,就是我没时间也不敢说没时间啊,说吧,你让我去哪里见她?” 冯葵笑了笑说:“你嘴挺甜的啊,就来我家吧。诶,到时候表现的好一点,别让我失望。” 傅华笑了,说:“到底什么人啊,会让你这么重视?” 冯葵笑了笑说:“什么人你来了就知道了,赶紧过来吧。” 傅华就开车去了冯葵的家中,按了门铃之后,冯葵给他开了门,傅华笑了笑说:“美女到了没有啊?” “小葵啊,这就是你说的海川市驻京办主任吗?”一个中年女性从客厅那里走了过来,笑着问道。 傅华看到这个中年女性气度雍容,身材略微有点丰腴,身材保持的算是不错的,可以看出来这女人当年肯定是美女一枚。不过时光是一把残酷的刻刀,不管你想怎么去避免,它还是能够在你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的。 这个女子的模样跟冯葵很多地方是相似的,傅华就猜测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冯葵的妈妈,他未免窘迫,他和冯葵并没有明媒正娶,他还是一个有妇之夫,两人却已经厮混在一起,这见到了冯葵的长辈他还是很不好意思的,毕竟这种行为并不为长一辈的人所接受。 冯葵却丝毫没有窘迫的意思,笑着说:“是啊,就是他,您看他这个人怎么样?” 中年女性上下打量了傅华一下,笑了笑说:“中规中矩,气息内敛,这好像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中年女性的审视让傅华后背直发麻,这可有点丈母娘看女婿的意味,难道说冯葵跟她妈妈说了他们两人的关系了吗?这让傅华全身都不舒服。 冯葵笑了一下,说:“都跟您说了,我们就是普通朋友,现在相信了吧?” 冯葵这么说让傅华松了口气,这么说冯葵的妈妈并不知道他跟冯葵的关系了,起码不用去面对这女人的质疑的目光了。 傅华笑了笑说:“阿姨,我跟冯葵就是朋友罢了。” 中年女性笑了笑说:“嘴还挺甜的,你知道我是谁啊你就叫我阿姨啊?” 傅华笑笑说:“您不是冯葵的妈妈吗?冯葵说让我来见一位美女,我还以为她跟我开玩笑呢,没想到居然还真是见到了一位美女。” 中年女性笑了起来,说:“小葵啊,这下我相信你们之间没什么了的,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喜欢一个油嘴滑舌的男人的,这家伙嘴太油了。” 冯葵笑了笑,对傅华说:“行了,你闭上嘴吧,这不是我妈妈,而是我姑姑。来我介绍你们认识,我姑姑冯玉清。这位是傅华。” 冯玉清笑着伸手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很高兴跟你认识。” 傅华也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刚才是我搞错了。” 傅华说着转头看了冯葵一眼,心说这家伙闲着没事介绍她姑姑给他认识干什么,他不知道他们两人这种关系是见光死的吗?这要是被看穿了,该有多尴尬? 冯葵笑了笑说:“你不用看我了,我介绍你们认识是有原因的,我姑姑马上就要去东海省工作了,所以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了解一下。” 傅华愣了一下,居然这个女子会是要去东海省工作的。目前来看东海省即将出缺的重要位置有两个,一个是书记,一个是常务副省长,这家伙是接任常务副省长的吗? 傅华第一时间还没想到书记身上,毕竟在东海省这块土地上,女性出任书记的比率是很低的,傅华印象中还没有这样的先例。 1788、所不容 可如果是常务副省长,就意味着曲炜这一次是没有机会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知道您需要从我这里了解什么啊?事先声明啊,我只是一个市里的驻京办主任,对省里的事情可并不了解。” 冯玉清笑了起来,说:“你怎么会对省里不熟悉呢?你对曲炜了解吧?你对邓子峰了解吧?” 傅华看冯玉清很自如很轻松的谈论曲炜和邓子峰,这种语气是只有在上位者才会有的,不由得就惊讶的说:“您是要去东海省做书记?” 冯玉清眼神中露出了一丝讶异,她看了傅华一眼,然后转头去对冯葵说:“小葵啊,我差一点就看走眼了,这家伙不简单啊,有点扮猪吃老虎意思啊。你跟姑姑说实话,你跟他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冯葵就有点慌乱,强笑了一下,说:“姑姑,您这人怎么这样啊,都跟您说了,我跟他之间只是朋友,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啊?” 冯玉清笑了,说:“小葵啊,你当姑姑我已经老眼昏花了吗?原本我就注意到了你看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点点异样,不过我被这家伙的油腔滑调给蒙蔽了,以为你不会喜欢这么轻浮的男人,但刚才这家伙露了真面目了,我才意识到你也是可能喜欢这种蔫坏的男人的。” 冯葵笑了一下,说:“姑姑,什么叫露了真面目了,他不过是看出来你要去东海省做书记罢了。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东海省最近要换书记早就吵得沸沸扬扬的了,他猜到了有什么奇怪的?这与他的真面目有什么关系啊?” 冯玉清笑了,说:“东海省最近要换书记不假,但是换的方案有很多种。有可能是省长邓子峰上位,高层派一个省长过去;也可能是省长邓子峰不动,高层派书记过去。还有这一次东海省的孟副省长病休,常务副省长也是空缺,我去东海省也可能做常务副省长的。这是三种可能,而这家伙仅凭我一句话就判断说我是去做书记的,可见他的心思十分的缜密。” 冯葵笑了,说:“姑姑您这就有点自以为是了吧,也许他就是瞎猜的呢?” 冯玉清笑着摇了摇头,说:“他绝对不是瞎猜的,瞎猜他为什么不猜省长、常务副省长啊?他说我是去做书记的,也就是他否定了另外两种可能。就连我也不会仅凭一句话就做出这种判断的。这家伙不简单啊。” 冯葵看了傅华一眼,然后笑了一下说:“姑姑,他不过是瞎抖机灵罢了。再说了,他不简单也不代表我就会喜欢他啊。这社会上不简单的男人比比皆是,难道我都会喜欢啊?” “你当然不会都喜欢了,”冯玉清笑了笑说,“不过你带到我面前的可就这家伙一个啊。我想你大概也想知道我对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判断,所以才会冒险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才没有呢,”冯葵否认道。 冯云卿笑了笑说:“你不承认是吧,那好,我来问他。唉,傅华,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冯玉清就把傅华带到了客厅那边沙发坐了下来,然后笑了笑说:“你现在也知道我去东海省是做什么的了,那我就以这个身份来问你几个问题,我希望你能老实回答,否则是什么后果你应该很清楚的。” 冯玉清这时虽然是笑着说话的,但是身上的那种书记的威严却已经散发出来了,傅华感到了周围的温度在急剧下降,让他几乎有要打冷颤的感觉。 傅华心说无怪乎高层要让这个女人出任新的东海省书记,就这份威严就足矣。 跟过来的冯葵怕傅华承受不住冯玉清的威压,忍不住说:“姑姑,您这是干什么啊,我叫傅华来,是想要他帮您了解一下东海省的情况的,可不是让您来吓唬他的。” “闭嘴,”冯玉清瞪了冯葵一眼,呵斥道,“我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你给我在一边老老实实地坐着去。” 冯玉清呵斥冯葵的时候,一股杀气马上就弥漫在空间里,客厅里的温度马上就又下降了几度。冯玉清似乎在冯家很有地位,连冯葵这种性格的女人也怕她,被呵斥了之后,居然也没反嘴,老老实实地就去沙发一边坐了下去,只是眼神在偷瞄着傅华的反应。 傅华也确实感觉被冯玉清的威严压得有点透不过气来,不过他还没被压迫到崩溃的地步,就强笑了一下,说:“您想问我什么问题,就请问吧?” 冯玉清说:“你让我问,就是保证要如实回答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胆子再大,也不敢欺骗您的。” 冯玉清点了点头,说:“算你聪明。那我问你,你跟小葵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话冯玉清一问出来,冯葵就很不满的说:“姑姑,您到底要干嘛啊?” 冯玉清瞪了冯葵一眼,说:“你给我闭嘴,我想听傅华的回答。他不是跟我保证会如实回答这个问题的吗?回答啊。” 冯葵不由得怪责的看了傅华一眼,心说你这个傻瓜啊,你瞎保证什么啊?一点也不知道变通。这下好了,被我姑姑逼到墙角去了吧?我看你怎么回答。 傅华却没有任何的慌张,他其实也猜到了冯玉清可能要问这个问题,在做出会如实回答的承诺的时候,他已经给自己想好了退身步了,就笑了一下,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您,您是以书记的身份问我问题的,应该问我的是公事,而您问的是私事。书记官再大,也是管不到我的私事的,所以这个问题我有权不回答您的。” 傅华这样一说,一下子就把问题给回避过去了。另一方面他也向冯玉清表达了他并不畏惧的意思。 冯葵窃笑了一下,傅华并没有让她失望,既没有撒谎,也没有承认跟她的情人关系,而是巧妙地将问题给闪躲了过去。 冯玉清笑了,说:“好小子,在这等着我呢。好,那我不以书记的身份问你了,我以小葵的长辈的身份问你,你跟小葵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傅华笑了一下,心说这个我可没承诺要如实回答的,所以就算是欺骗了你,你也不能怪我的。他说:“我跟冯葵的关系很简单,就是朋友而已。” “胡说,”冯玉清说,“你骗不过我的,你们俩看对方的眼神都有问题,根本上就不是朋友那么简单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是您先入为主了,您脑海里有一个观点再说我跟冯葵之间有问题,所以你怎么看我和冯葵都是有问题的。疑邻盗斧的故事就是指的您现在这种情形的。” 疑邻盗斧是出自吕氏春秋中的一个寓言故事,说的是从前有个乡下人,丢了一把斧子。他以为是邻居家的儿子偷去了,于是处处注意那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越看越觉得那人像是盗斧的贼。 后来,丢斧子的人找到了斧子,原来是前几天他上山砍柴时,一时疏忽失落在山谷里。找到斧子后,他又碰见了邻居的儿子,再留心看看他,怎么也不像贼了。 这个故事的寓意是当人用成见去看一个人的时候,他怎么看这个人都是有问题的。 冯玉清笑了一下,说:“不错啊,还会用成语了。你跟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您认为呢?” “我认为,”冯玉清笑了笑说,“跟我打这种机锋啊,你还嫩点。我认为你说的这些都是骗我的,如果你跟小葵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以书记的身份问你的时候,你就会直接说什么都没有的,而不是选择回避我的问题。你这个家伙可是很不老实的,居然当着我的面睁眼说瞎话,你等着吧,我会有办法整治你的。” 傅华感觉冯玉清虚张声势的那一头比较大,正想不去理会她。没想到冯葵却花容失色,她看着冯玉清说:“姑姑,其实这不关傅华的事情,是我喜欢他的。” 傅华看冯葵坦白了一切,知道也隐瞒不过去了,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女人独自出来承担责任,就笑着伸出手来握住了冯葵的手,说:“傻瓜,什么不关我的事啊,我们是两情相悦才会在一起的,不关我的事难道还关别的男人什么事吗?” 冯葵看傅华勇于承担,心中就有如一股暖流流过,她握紧了傅华的手,甜甜的笑着说:“瞎说什么啊,有你在我身边,别的男人我哪还看在眼中啊?” 冯玉清的脸就沉了下来,说:“傅华,据我所知你可是有妇之夫的,你跟小葵这个样子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啊?你不知道这种行为会为社会所不容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知道这种行为为社会所不容,但是我还是难以跟小葵说分手,很多时候我都感觉我们俩上辈子似乎就是有着某种联系似的。” 1789、圣人 “胡闹,”冯玉清呵斥道,“你当这社会是由你来做主宰的啊?什么都由着你的性子来啊?我警告你啊,前面的事情我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我知道了,你赶紧跟小葵分手,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冯玉清表情十分的严厉,但是傅华并没有感到畏惧,他摇了摇头,说:“这个我恐怕办不到,我曾经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最终还是无法离开小葵。” 冯玉清火了,冲着傅华叫道,“什么叫离不开啊,你根本就是想左拥右抱,大享齐人之福。你的胆子还真大啊,你难道就不怕我将来接任了书记之后严厉的惩处你吗?” 冯葵看着冯玉清央求道,“姑姑,您别逼傅华好吗,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让我这么心动的男人,您就当是疼我,别再管这件事情了。我和傅华的事情我们自己能处理好的。” 傅华握了一下冯葵的手,笑着说:“你别被你姑姑吓到了,我敢保证她就是做了书记,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冯玉清冷冷的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怎么就敢这么肯定?”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是因为我相信一点,您接任了书记之后,要做的事情肯定很多,到时候恐怕您根本就顾不上还要来处理我这个小人物的。” 冯玉清是一个以前跟东海省根本就没有什么联系的人,这样一个人去做书记,什么都要从头开始,就是稳住东海省的局面,也是要耗费冯玉清很大的精力的,傅华不相信她还会来处理一件名不正言不顺,还会损及冯家声誉的事情。 再说了,冯玉清到东海省来,孤身一人肯定是打不开东海省的局面的,她必然要跟东海省的某些势力结合在一起,借助这些势力帮助,在东海省展开局面。 而目前来看,东海省的几大势力当中,邓子峰吸收了孟副省长本土方面的势力,这两股势力结合在一起是拥戴邓子峰的。邓子峰这一次跟书记失之交臂,心中肯定会对冯玉清有所不满的,显然这帮势力是不会帮助冯玉清的,甚至可以说他们是跟冯玉清敌对的势力。 那剩下的一股还可一用的势力,就是曲炜带领下的吕纪的那一脉势力了,这可能是冯玉清去东海之后必须要团结的势力。冯玉清深知这一点,因此才会一见面就要跟傅华了解曲炜的情况。傅华跟曲炜关系密切,冯玉清绝不会傻到为了私生活上的一些失当,就来处分傅华开罪曲炜的。 以傅华对这些大人物的了解,当然是清楚这些大人物永远是把政治利益放在首位的,他相信冯玉清为了政治利益,一定是会做出正确的抉择的。 果然,冯玉清看了傅华一眼,说:“算你这小子聪明,我自然是不好去跟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较劲了。” 冯葵看了看冯玉清,迟疑地问道:“姑姑,您的意思你不敢傅华计较了?” “废话,”冯玉清说,“你们俩你情我愿的,我去计较什么啊?” “那姑姑刚才的态度?”冯葵疑惑的问道。 冯玉清笑了笑说:“我那不是想试试这家伙值不值得你这么对他吗?你的眼光还不错了,这家伙勉强也算是有胆有识了,同龄人当中应该算是优秀了。” 冯葵心还是没放下来,看着冯玉清小心翼翼的说:“那姑姑您不介意他是有老婆的了?” 冯玉清笑了一下说:“要说一点不介意那也不是真的,姑姑也希望你能找个清白人家嫁了。不过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是很难的,能遇上就要珍惜,要不然错过了这辈子你都会遗憾的。所以姑姑也不会为了他有老婆就非逼着你们分开的。再说了我们冯家的人从来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我们是制定规矩的人,自然不会被规矩所束缚的。” 冯玉清这话说得霸气十足,但是傅华并不觉得她是在吹牛皮。冯家老爷子健在的时候,虽然位子不是最高的,但是在这块土地上却是一言九鼎的,确确实实的就是冯玉清所说的制定规矩的人。 冯葵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笑着说:“谢谢姑姑了。” 冯玉清看了冯葵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说:“小葵啊,我看得出来你对这家伙用心很重,要不然你也不会表现的这么失常,你的头脑向来是很敏锐的,连这家伙都看出来的东西你居然会看不出来?” 冯葵笑了一下,说:“他是比我聪明嘛。” 冯玉清笑着摇了摇头,说:“好啊,他是比你聪明,居然把你哄成了这幅小女人的样子。” 说到这里,冯玉清看了看傅华,说:“小子,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侄女就这么被你骗走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们冯家一点回报了,跟我说一下你对东海省政局的看法吧,你认为我如果真的成了书记之后,该如何着手开展工作啊?我可提醒你啊,我是知道你跟邓子峰关系不错的,你可别帮着他来阴我。” 傅华笑了一下,说:“如果您害怕的话,也可以不向我了解情况的”。 冯玉清笑了起来,说:“我害怕什么啊,我这边可有小葵帮我盯着你,这总胜过你跟邓子峰的友谊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您算计的还真清楚。其实我觉得您上任伊始,倒是不必要担心邓子峰会来对付您的。他还没那么傻,如果这个时候他让您难堪,高层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冯玉清笑了笑说:“这倒也是,他这一次因为振东集团的事情,已经被高层狠批了一通,除非他不想干这个省长了,否则短期内他是不敢跟我炸刺的。” 傅华接着说道:“至于别的方面,我觉得您应该跟现在的省委秘书长曲炜多亲近一点。” 冯玉清说:“这点我也想到了,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这位老上司很快就要转任东海省常务副省长了。” “真的吗?”傅华有点惊喜的问道。这件事情也运作了一段时间了,傅华一直关切着,现在总算是尘埃落定 冯玉清笑了笑说:“我骗你干啥啊,跟曲炜之间的联络就交给你负责了,回头你帮我安排一下,让我和曲炜见面谈一谈。” 冯玉清很仗义安排傅华去做事,丝毫也不去顾虑傅华的感受,这一方面是因为她即将成为书记,另一方面则更是因为傅华跟冯葵的关系。 傅华跟冯葵的这种关系已经牢牢的将傅华绑在了冯玉清的战车上,她丝毫不担心傅华还会出卖她的。 傅华对此倒也乐于接受,他也愿意冯玉清对他一点也不客气,这是直接拿他当家人看待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的,我会安排好您跟曲炜的见面的。” 冯玉清笑了笑说:“跟我聊聊邓子峰吧,有人跟我说你是邓子峰的智囊,邓子峰在东海省做的不少的事情,都是来源于你的主意。” 傅华笑了笑说:“这有点夸张了。邓子峰这个人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做事自有他自己的一套,我其实左右不了他什么的。” 冯玉清笑着点了点头,说:“这个邓子峰确实有他自己的一套,东海省向来号称铁板一块,他能在这里扎下根基是很不容易的。这一次不是因为吕纪跟他作对,东海省这个书记是轮不到我来做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是,这一次他失误就失误在他没有给吕纪足够的尊重,惹翻了吕纪,这才横生枝节的。” 冯玉清看了傅华一眼,说:“这么说你不认为邓子峰帮振东集团拿齐东机场项目是一件错误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算什么错误啊,现在的官员哪有不染指项目的,邓子峰这种做法算是好的。您在这方面肯定比我有经验,应该知道现在这种社会环境之下,是没有什么官可以做到一清如水的。在这种现实之下,你只有妥协,别无他法。” 冯玉清看了看傅华,笑了笑,并没有就傅华的说法加以评价,而是换了主题,她说:“跟我说说邓子峰这个人的弱点吧。” 傅华迟疑了一下,让他在冯玉清面前点出邓子峰身上的弱点,他还真有一点抗拒。不过邓子峰身上的弱点太明显了,傅华就算是不说,冯玉清也会很快就发现的。 傅华笑了笑说:“要说邓子峰身上的弱点还真是不多,要勉强算是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他太好名了。他注重名声到了一种苛刻的地步,这一次正是被吕纪抓住了这个弱点,才失去了上位的机会的。其实据我所知,振东集团的事情邓子峰事先并不知情,如果这件事情换在别人身上,可能都不算是什么事。但换在邓子峰身上问题就严重了。他为自己塑造了一个圣人的形象,现在圣人被揭发跟贪污受贿有了关联了,这个圣人就被打落凡尘了。高层也因此怀疑他是一个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1790、意味着什么 冯玉清笑了起来,说:“这还真是为名所累啊。行啊,既然他好名,那以后共事起来,我会多注重这一方面,多尊重一下他的,让他得其所哉。” 傅华心中就明白冯玉清是准备投其所好了,这个女人不愧是冯家这种大户人家培养出啦,解决问题的思路很直接,直击核心。傅华由此相信冯玉清主政东海之后的表现,并不会比邓子峰差的。 通常像冯玉清这种大户人家的子弟,如果要踏入官场,家族是会将他们放在一些层次较低的地方锻炼,让他们学会解决复杂问题的方法,然后一步一步往上升迁。他们比一般官员优越的一点是,他们是被关注的一群人,他们获得升迁的机会比一般官员是大很多的。他们也无需什么惊天动地政绩,只要没犯什么错误,他们就会获得升迁的机会的。 因为本身就机会很多,所以像冯玉清这样的大户子弟通常都是很沉稳的,历练丰富。因为很多利益对他们来说基本上可以唾手而得,所以他们也并不急功近利,他们只要耐心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他们自然是会脱颖而出的。 就像这个冯玉清,在今天之前,傅华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但是突然就浮出了水面,出任了东海省的书记。不用说也知道在此之前这个女人行事是多么低调的。 中午的时候,冯葵就从酒店叫了外卖过来,三个人就在冯葵家中吃起了午饭。吃饭的时候,冯玉清看着冯葵笑了笑说:“那怪你不喜欢雎心雄的儿子,傅华是比那小子强太多了。” 冯葵笑了笑说:“雎才焘那家伙眼眶子太浅,输了几千万就受不了了,根本就算不上个男人。” 冯玉清笑了笑说:“这是像了他父亲了,他父亲就不是一个能够沉得住气的人。做点什么事情都选嚷得没人不知道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好像对雎心雄很熟悉啊。” 冯玉清笑了笑说:“我们的圈子就这么大,彼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不熟悉都难。这个雎心雄是一个功名心很重的人,当年为了争取进步,他都不惜攻击出卖自己的亲人,很令人不齿啊。虽然是有那个时代的因素,但是一个人连亲情都可以不顾,那他还会顾惜什么?” 冯葵说:“原来雎心雄是这样一个人啊,姑姑,您这就不对了,既然您清楚这些,为什么不阻止我跟雎才焘的交往啊?” 冯玉清笑了笑说:“其实当初有人给你们牵线,我内心中是不赞成的。不过我们这样的人家想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是很难的,雎家的门第也还算可以,雎心雄这些年的官声也还不错,我就没去干涉你什么,反正顺其自然吧。”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雎才焘那家伙除了有个好家族之外,其他的一无是处,他根本就是配不上小葵的。” “他配不上难道你就配得上了?”冯玉清冷笑了一声说。 傅华无语了,他是有妇之夫,比起雎才焘来,是更配不上冯葵的。 冯玉清又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这么说是见过雎才焘了?” 冯葵笑了笑说:“雎才焘的几千万就是输给他的。” 冯玉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傅华,真想不到啊,你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不但找情人,还跟人玩这么大的赌局,你这个样子那还像一个官员啊?” 傅华后背上一阵发紧,被未来的书记这么责备,这个滋味并不是好受的。他赶忙解释说:“您别以为我是个赌鬼,我跟雎才焘的那一场不过是正好赶上了,平常我可是不赌博的。” 冯葵笑了笑说:“是啊,那一次傅华是去我的会所玩,正碰到了雎才焘,本来也没赌那么大的,是雎才焘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想欺负一下傅华就加大了筹码,才把事情给搞大了的。” 冯玉清看了看傅华,说:“雎才焘那时肯定不知道你这家伙善于扮猪吃老虎。诶,你赢的钱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钱我放在朋友那里,一直也没动,我还没想好拿这笔钱干什么呢。” 冯玉清笑了笑说:“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可以随随便便的把几千万交给他啊?” 冯葵笑了笑说:“姑姑,他这个朋友您也认识的,就是胡东强了。” 冯玉清说:“胡瑜非的儿子,他们又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冯葵笑了笑说:“还不是因为争风吃醋呗,这家伙去勾搭人家东强的未婚妻高芸,搞得高芸移情别恋,东强自然不甘心未婚妻被抢了,就跟他发生了几次冲突,结果最后事情滑稽了,他们俩谁都不要人家高芸了,他们俩却变成了铁哥儿们了。这家伙就是胡东强带到会所来,我才见到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小葵,你可别瞎说,我跟高芸之间是很清白的。” 冯葵笑了笑说:“那你敢跟我保证高芸他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傅华还真是不敢保证,他笑了一下说:“别人有什么想法我怎么能保证啊?” 冯玉清笑了一下说:“看来你这家伙的感情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啊。” 傅华苦笑一下,对冯玉清说:“您千万别误会,她有想法可不代表我有想法。” 冯玉清笑了笑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理清吧。在这里我有两件事情提醒你,一是感情上的事情要稳住舵,别去招惹太多的女人,跟你说女人可是不好惹的,你自己有点数,别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冯葵笑了笑说:“姑姑,我刚才只是拿高芸跟傅华开玩笑的,其实他在感情上还是比较老实的。” 冯玉清笑了起来:“你别护着他了,就这样还算是老实啊,那这天下大多数的男人都是老实的了。好了小葵,这些私生活上的事情呢我是不愿意去干涉的,我提醒这小子只是希望他不要把感情上的事情带到工作中来,别因此影响了工作。”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我会注意的。” 冯玉清接着说道:“第二个我要提醒你的,就是你赢雎才焘那笔钱的问题,你没有贸然的去花用这笔钱我很高兴,一个官员如果一下子手里有了这么一大笔钱,是很难向公众解释的。这笔钱你还还是想个比较稳妥的方式赶紧处理掉了吧,可别留来留去留成了个祸患。” 傅华说:“您是担心雎才焘或者雎心雄回来找麻烦?” 冯玉清摇了摇头,说:“他们是不敢再来找你的麻烦的。他们也是知道这件事情不能闹大,闹大他们首先就不好解释这几千万是从哪里来的。现在雎心雄正在很高调的宣扬反腐倡廉,如果再闹出个他儿子一掷千万赌博的事件来,他首先就要从嘉江市书记的位置上引咎辞职的。但是这么一大笔钱放在那里总不是一个事儿,一旦被人知道,你很难解释清楚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这笔钱要解释清楚牵涉的方面可就太多了,为防万一还是尽快处理比较好。” “诶,傅华,说到这里我倒要考考你了,”冯玉清抬起头看着傅华的眼睛,问道,“你觉得雎心雄这个人未来的走向会如何?” 傅华笑了一下,说:“他已经走到了顶点了,可能会以在嘉江市书记任上退休作为结束的。” 冯玉清笑了笑说:“可是外面都在传他是有可能再上一步的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不可能。” 冯玉清笑了笑说:“你怎么敢这么肯定?”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很简单啊,您看过有几个就要再上一步的的人物会上蹿下跳的搞那么多事情出来啊?” 冯玉清笑了笑说:“这是雎心雄的老毛病了,他做点什么就是愿意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对雎心雄的个人看法是,这家伙其实是一个志大才疏的人,搞得声势很大,却并没有办几件实事出来,这种绣花枕头又怎么能往上走呢呢?” “绣花枕头,”冯玉清笑了起来,说,“这词形容的到位。好了,别去聊雎心雄了,有点走题了。傅华,我今天提醒你的这两件事情你可要给我记好了,未来我到东海省之后,肯定是会做一些事情的,我可不希望你成为攻击我的靶标。” 傅华笑了笑说:“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拖累您的。” 吃完午饭之后,傅华就回了驻京办,在办公室坐下来之后,他就把电话拨给了曲炜,他需要将跟冯玉清见面的情形跟曲炜汇报一下,然后让曲炜决定是不是要跟冯玉清见面。 曲炜接了电话,傅华笑了笑说:“市长,我今天认识了一位女士,她的名字叫做冯玉清。” 傅华猜测现在冯玉清敢跟他讲她将成为东海省的书记,说明这件事情现在基本已经算是定局了。既然已经到了定局的阶段,曲炜就应该是知道冯玉清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的。 1791、自生自灭 果然曲炜惊喜地说:“你见了冯玉清了,你怎么会见到她的?” 曲炜的样子证明了曲炜也知道了冯玉清将要出任东海省书记的消息了,傅华笑了一下,说:“一个朋友介绍我认识的。市长,她还跟我聊起了您。” 曲炜笑了笑说:“她都聊起了我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主要是两方面的事情,一是您可能会转任东海省常务副省长了,二是她希望找个时间能跟您见上一面。” 曲炜笑了笑说:“是吗?好啊,我也希望能够去拜访她,你帮我跟她联络一下,看她什么时间方便。”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既然你们双方都有这个意愿,等我安排好见面的时间,我再通知您。” 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曲炜就去了吕纪的办公室。吕纪看到他笑了一下,说:“老曲啊,找我有事啊?” 曲炜笑了一下说:“冯玉清通过傅华给我递话了,说想要跟我见个面。” 吕纪的脸色变了一下,虽然他心中还是有几分不甘愿,但是他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他已经知道了冯玉清这个冯老的女儿将要接替他出任东海省书记。现在冯玉清已经开始插手东海省的事务了,这也就意味着这个人事更迭将会很快就公布的。 吕纪苦笑了一下,说:“老曲啊,我在东海省的时日屈指可数了,只是你争取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曲炜说:“那件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冯玉清说我会转任东海省常务副省长的。” “是吗?”吕纪脸上露出了笑容,说,“这下我就放心啦,既然是这样子,我们答应的事情也该办办了。估计孙守义这一会怕是等急了。” 转天,海川市市委书记人选的确定上了东海省常委会,在会上组织部白部长介绍了组织部考察的几个人选的情况。 白部长介绍完了之后,吕纪笑了笑说:“组织部门考察的这几位同志都很优秀,不过孙守义同志在海川市工作已经有些时日,对海川市的情况更熟悉些,所以也就更有优势,我提议由孙守义同志接任海川市委书记的职务。” 吕纪说完看了看邓子峰,等着邓子峰的表态。邓子峰表情有些漠然,他这一次失去了一次上位的机会,心中难免有些怏怏不乐。本来孙守义可以接任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对他是一件好事,孙守义算是他的人马,这等于他掌控了海川市。但是得到的这些,相比起失去书记的宝座却是小得太多了,所以邓子峰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赞同吕书记的意见,我也认为孙守义同志是海川市市委书记这一位置的恰当人选。” 其他的常委也跟在后面纷纷表示意见,虽然有质疑孙守义成为海川市市长的时间太短,还没有具备成为市委书记的条件。但是质疑声还是微小的,大多数的常委会成员还是支持孙守义的,于是孙守义成为市委书记就获得了通过。 常委会上的一个个议题都进行了表决,临到终了,吕纪突然心中有些感伤,这很可能是他在东海省主持的最后一次常委会了,他心中真是很不舍得的。 但是舍不舍得,事情总是要有一个结束的,吕纪压抑住心中的情绪平静的宣布了散会,然后收好东西离开了小会议室。 邓子峰在背后表情复杂的看着吕纪远去的背影,这一次吕纪是给了他一次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轻视对手,即使这个对手即将失去跟他对抗的能力。 以前有人说一条蛇即使脑袋被砍了下来,也仍然是具备咬人的能力的,这一次他从吕纪身上还真是感受到了这一点。他被吕纪的垂死挣扎给深深咬伤了,而且这伤口短时间内是很难愈合,他需要在很长时间之内都要承受这深深的痛苦。 邓子峰在吕纪之后稍微停顿了一下,也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了下来就电话打了进来,看看是苏南的号码,邓子峰接通了电话。 苏南说:“邓叔啊,我刚得到消息,这一次冯家的女儿冯玉清要去东海省做书记了。” 邓子峰苦笑了一下,说:“这我已经知道了。” 内心当中邓子峰对冯玉清出任东海省书记是感到十分苦涩的,这不仅因为这个书记本来是他的,还因为冯家在这块土地上根基深厚,冯家的女儿来东海省将必然是一个强势的存在。 原本邓子峰认为自己集结了东海省本土的实力,应该是有足够的实力跟新来的书记抗衡的,甚至他还觉得以他对东海省的熟悉,他应该是比新来的书记占上风才对。 但是冯玉清的到来打破了他这种不切实际想法,让他不得不重新看待新的书记,他知道自己要加几分小心了。 苏南说:“邓叔,这一次都是我害得您啊,要不然是没有冯玉清什么事的。” 邓子峰笑了一下,说:“苏南,你别犯傻了,真正害到我的是我自己,是我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够经得起检验,结果却是漏洞百出,害人害己啊。诶,你公司那边的事情摆平了没有啊?” 苏南苦笑了一下,说:“我这边是没事了,不过搭进去了一个项目经理。” 邓子峰说:“那就好,我可不希望你有什么事情,要不然苏老那里我不好交代的。” 苏南苦笑了一下,说:“就算是有什么也怨不得您的,这是我咎由自取。” 邓子峰笑了笑说:“不能这么说,官场上什么时候都是充满了博弈的。我们这一次的事情是给了人家机会,让人家渔翁得利啦。” 苏南苦笑着说:“是啊,这一次让冯家得了个大便宜,让他们把东海省这块大蛋糕给吃下肚中去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也没那么便宜,一下子吃的太多说不定会被撑着的。” 苏南说:“这倒也是,不过您还是小心些吧。这个冯玉清是冯家二代中的核心人物,能力很强,她是从基层一步一步坐上来的,政治手腕和阅历都是足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会充分重视他的,我才因为轻视在吕纪身上吃过一次大亏,这一次在也不会傻到重蹈覆辙了。诶,最近你有没有跟傅华多联系一下啊?” 苏南说:“没有啊,我从出了齐东机场的事情之后,就在家中闭门思过,跟周边的朋友基本断了往来,傅华那里最近也没什么联系了,您怎么问起他来了,有什么事情与他相关吗?”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忽然想到个问题,就是冯玉清到东海来会如何走出她做书记的第一步呢?我就想起了当初我是怎么去做的。” 当初邓子峰到东海省来做省长,第一步就是让苏南带着他见了傅华,从傅华那了解了东海省的一些基本情况,以此为契机,全面展开了东海省的工作的。 现在邓子峰就又想到了傅华,当初他可以这么做,很难说冯玉清就不会这么做的。再说现在的傅华也比当初的傅华更关键了。曲炜现在在东海省的分量越来越重,相应的傅华的重要性也跟着水涨船高,因为傅华这边是打开曲炜这扇门的一把钥匙。 而冯玉清进入东海省,首先的一点必然是寻求跟东海省某些势力的结合,通过这种结合从而找到她在东海的立足点。而曲炜这一边正是这样一个合适的势力。 而曲炜也是需要跟冯玉清的结合的,伴随着吕纪的离去,曲炜在东海省最大的靠山也就失去了,曲炜尚不具备独立支撑局面的能力,他也需要找到一个强势的势力去结合在一起,以求先来自保。 这是一件两方面都愿意的事情,稍微有人从中牵线,曲炜和冯玉清就可能站到同一阵营里去了。而邓子峰觉得最适合做这个牵线人的,除了傅华没有别人了。而且傅华身在北京,并不受东海省的关注,做这个牵线人也是会很隐蔽的。 苏南说:“邓叔,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冯玉清会跟傅华联系啊?这个不太可能吧?没听傅华说过他跟冯家有什么瓜葛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这种瓜葛想有马上就可以有的,当初我不就是通过你去认识他的吗?以前我跟他也没什么瓜葛啊?你找个时间跟我们的老朋友聚一聚吧,别让他为我们的对手所用。” 虽然邓子峰自觉跟傅华的关系算是不错的,但是傅华却也没有归属到他的阵营里来。傅华这个家伙跟曲炜的关系其实是更亲密的,这一次为了曲炜未来的仕途发展,很难说傅华会做什么样的抉择的。 邓子峰就开始觉得他在这件事情上是有失误的了,最近一段时间他忙于从振东集团和齐东机场项目中脱身,基本上都没去管傅华的事情,特别是傅华被金达停职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而是让傅华自生自灭,自我救赎。 1792、消消气 这样子的一个状态是会让傅华感到被疏离的,从而投向对他有温暖的怀抱。 邓子峰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就开始想办法弥补了,最好是能堵住冯玉清和曲炜接触的通道,因此他才要苏南想办法跟傅华联系一下,全面修复一下彼此间的友谊。 苏南笑了笑说:“行啊,邓叔,这件事情很简单,回头我就打个电话给傅华,约他出来吃饭。” 邓子峰笑了笑说:“行啊,你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办吧。” 跟邓子峰结束了通话之后,苏南就把电话打给了傅华。傅华接了电话,笑了笑说:“南哥,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苏南笑了笑说:“最近事情比较多了一点,跟一些老朋友都疏于联系了,现在事情做得七七八八了,我才想到我们有段时间没在一起吃饭了,就想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饭。” 傅华笑了,说:“南哥请吃饭,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来的。不过这一两天是不行了,我要去一趟香港,马上就要出发了,这样吧,等我回来再联系南哥吧,到时候我请你好了。” 海川市,市长办公室,孙守义正在批阅文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号码是省组织部的白部长,孙守义的心顿时就绷紧了,他知道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从金达中风病休的那一刻,他就在等这个电话了,今天这个电话终于来了。 孙守义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才抓起了话筒,笑了笑说:“您好,白部长,有什么指示啊?” 白部长笑了笑说:“指示倒没有了,就是一个好消息要通知你,在刚才召开的省委常委会上,你任职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事情被确定了下来,下一步要称呼你为孙书记了。守义啊,恭喜你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谢谢白部长了,没您这些年对我的支持,我是走不到这个位置上的。” 白部长笑了笑说:“你这话有点过了,支持你的可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好了,我不跟你废话了,赶紧打电话去跟沈佳报喜吧。” 白部长就收了线,孙守义却并没有马上打电话给沈佳,而是把话筒放了回去。曾经他很热切地想要得到这个市委书记的位置,但是当他真正得到了的时候,他心中并没有因此就欣喜若狂,反而有一丝丝的失落。这就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吗? 当年他为了出人头地,接受了同学的建议娶了沈佳,而今天他终于可以主政一方了,海川市这个地方将是他孙守义的天下了。这算是出人头地了吗?这算是成功了吗? 在他的父母眼中这肯定是成功了,他们的家族以前都是平头百姓,还没有人做到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这么高的位置。用以前封建时代的标准来衡量,这就是正四品知府了,是家里祖坟冒青烟才会出这么大的官的。 但是在沈佳的家人眼中,恐怕他这个级别还不能算是成功的,组织部门出来的人眼光向来是高的,估计要上到省级才会入得了他们的法眼。他这个市委书记还算是革命尚未成功的范畴了。 但是不管成功与否,孙守义是清楚他的今天是很多同龄人很难企及的,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沈佳,是沈佳及其家人的帮助,才让他有机会成为这个市委书记的。 这是应该感激沈佳的,但是孙守义心中却没有多少要感激沈佳的意思,为了得到今天的一切,他也是付出了大好的时光作为代价的,这大好的时光都陪伴了一个他并不爱的女人。此刻他真是说不清楚他得到的更多呢,还是失去的更多。 今天看来权利诚然让他风光无限,但是却并没有让他感受到快乐。有些时候权利对他来说更多的是一种束缚,就像他跟刘丽华之间的暧昧,他并不敢公开的跟刘丽华往来,甚至给刘丽华买房的三十万,他也还是跟傅华借的钱。 而从他和金达联手整治了傅华之后,这三十万块钱就成了孙守义的一块心病,心中始终是惶恐不安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傅华会开口跟他要这三十万块,更不知道要如何去弄到这三十万还给傅华。 当然如果要走不正当的途径,这三十万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有大把的人想要给他钱花的。但是问题是他敢要吗?商人们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他们愿意给他钱花,是为了赚取更丰厚的利益的。这却是孙守义不想去做的事情。 可是要正正当当的弄到这三十万,即使他是市长,却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个时候孙守义就更加明白一些手脚不干净的官员愿意跟商人走得很近的缘故了。官员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他们必然也会有像刘丽华这种难以从正当途径处理的事情,而官员不好处理,商人们则是可以帮他们处理的。官商勾结也就由此而来了。 不过虽然弄到这笔钱很困难,孙守义却是打算尽快的想办法还掉的,就是因此而跟束涛借钱他也在所不惜。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现在的傅华已经不是他刚认识那时候的傅华了。这家伙不再是无害的了,而是变得手段狠辣,对对手毫不容情了。 金达的下场是让人触目惊心的,而且傅华事后对此没有丝毫的愧疚或者不安什么的,似乎金达的下场是应当应份的,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当一个对手没有了慈悲心,那这个对手就是更加可怕的了。孙守义每每想起这个,都感觉后背一阵阵的发凉,似乎傅华的眼睛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一样。 偏偏傅华却一直对他没有什么针对性的行动,不但没来要这三十万,甚至也没有刻意把一些事情的矛头指向他,似乎是并不想跟他敌对。但是孙守义却并不敢对此掉以轻心,他害怕一疏忽就会掉进傅华的陷阱里去的。 这一次在整个争取成为市委书记的过程中,孙守义的心始终是悬着的,他还真是很担心傅华像对金达争取常务副省长那样,搞出个什么东西来让他这一次的努力落空。 现在看来傅华倒也没做什么小动作,不过孙守义却无法就此放下心来。这一次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他的心还得悬着,无法落到实处。即使今天他成了市委书记,他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拉解开这个结的。 他这个市委书记也许是可以威慑别的人,但是却是无法威慑傅华的,甚至他连将傅华从海川市驻京办赶走的勇气都没有。这个时候孙守义就想起了金达对他说过的那句话了:你愿意放一个不服从你的下属在驻京办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吗? 孙守义心里苦笑着说,是啊,我不愿意,但是我如果动了他驻京办主任的位置,我可能要承担的后果却是更严重的。因此虽然我不愿意,却也不敢随意挑战傅华,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家伙盘踞在驻京办的事实。 想到成为市委书记也并不意味着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依旧是被束缚的,费尽心机得到的这个位置其实也不过是如此,孙守义心中未免就有些失落了。 不过失落归失落,这终究是一件喜事,听了一会儿之后,孙守义还是把电话拨给了沈佳,告诉她自己成了海川市市委书记了。 沈佳听完之后,激动地说:“守义啊,我就知道你能做到的,太好了,回头我就跟老爷子说一声。”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啊,你跟老爷子说一声好了,也替我谢谢他,这一次没有他,我根本就无法成为海川市的市委书记的。” 这一次赵老确实是居功甚伟的,为他做了大量的工作,包括动用了一些组织部的老关系去支持曲炜成为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这是吕纪提出来的交换条件,否则他就会让别人出任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了。 沈佳说:“行,我会跟老爷子道谢的。诶,守义啊,你现在已经成了市委书记了,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来补偿一下傅华了。我总觉得你附和金达免掉傅华的职务是一个错误,傅华对我们一直都很好的。你这件事情搞得我都没脸去见他们夫妻了。” 孙守义心说,你当我不想啊?不过傅华现在根本就不搭理我,我怎么去补偿啊?就算是我真的去做了补偿,傅华接不接受都很难说的。这家伙现在不知道在憋着什么招数想对我不利呢,肯定不会接受我的什么补偿的。 孙守义说:“小佳啊,我今天正高兴呢,你能不能别提这个烦心事啊?我当时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想补偿傅华的,可是现在他正在气头上呢,就算是我做什么,他都不一定会接受的。还是等过一段时间让他消消气再说吧。” 沈佳笑了笑说:“好好,你今天是该高兴,我不会再提傅华了。诶,守义啊,你最近回不回北京啊,你可有些日子没回来呢。” 1793、炒作题材 沈佳笑了笑说:“好好,你今天是该高兴,我不会再提傅华了。诶,守义啊,你最近回不回北京啊,你可有些日子没回来呢。” 孙守义想了一想倒也是,好像真是有段时间没回北京了。他笑了一下,说:“好吧,等我的市委书记任命一下来,我就会回去看看你和孩子的。” 孙守义内心中是不太愿意回北京的,要回北京就绕不过驻京办,绕不过驻京办,也就绕不过傅华,他是不愿意去面对那种心里相互厌恶脸上却还不得不装出笑脸的尴尬场面的。 此刻的傅华倒并不在北京,他已经和项怀德飞抵了香港,正和项怀德站在酒店的窗户前欣赏维多利亚港的景色呢。 良久,项怀德摇了摇头说:“这个地方真是神奇啊,弹丸之地却蕴含着这么大的经济能量,令人叹服啊。” 傅华笑了笑说:“时势造英雄罢了,如果不是当年欧美封锁中国,香港就没有转口贸易可做,没有了转口贸易,也就没有今天的香港了。” 项怀德笑了笑说:“香港的成功诚然离不开转口贸易,但是与香港本身的经济自由、政府少干预政策也是有着很大的关系的。” 傅华看了一眼项怀德,对项怀德提出了经济自由政府不干预政策他心中是有点惊讶的,他笑了笑说:“想不到项董对香港经济还有这么深的研究啊。” 项怀德笑了笑说:“很深的研究是不敢了,多少知道点皮毛。其实我很羡慕香港的这一点。内地什么时候也能像香港一样,政府机构和官员们能够少来干涉我们企业的行为就好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项董啊,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矫情呢?你几乎是云城市企业界的霸主了,你可别跟我说你没沾过政府的光。” 作为一名曾经的市长秘书,傅华深知项怀德拥有的这种大企业在地方上是很吃香的,政府是会以种种的优惠扶持他们的。所以傅华才会说项怀德矫情。 项怀德笑了笑说:“我倒不是没沾过政府的便宜,不过相比沾到的便宜,政府带给我们的麻烦其实更大。你可能不知道,政府一旦有什么项目缺乏资金了,我这里可是他们必走的一站,你不给他们还不行,开罪了他们,他们是会拐弯抹角的找你的麻烦的。哪像在香港这里,你只要按时纳税,就没有人再来干涉你的经营行为了。” 两人聊得正热络,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江宇打来的。傅华接通了电话,江宇笑着说:“傅先生,到了香港没?” 傅华笑着说:“到了,已经跟项董两人住下了,本来想休息一下再打给您的,没想到您倒先打来了。” 江宇笑了笑,说:“到了就好,晚上一起吃饭,我给你们洗尘。” 晚上江宇来接了项怀德和傅华,去了上环一家豪华酒楼。坐定之后,江宇笑着端起酒杯来,说:“来,欢迎两位来香港。” 项怀德和傅华都端起了酒杯,三人碰了一下杯,然后各自喝了一口,放下了酒杯。 项怀德笑着说:“谢谢江董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我们。” 江宇笑了一下,说:“我和傅先生是老朋友了,他介绍的朋友我是要见见的,不过呢,项董你也别对我抱的期望太高,我也不敢保就一定不能帮你。” 项怀德笑了笑说:“江董真是太谦虚了,你在香港证券市场上的威名我可是知道的,只要您肯出手,就一定没问题的。” 江宇笑了笑说:“项董先别急着给我戴高帽子了,什么威名啊,那倒是不值一晒的东西。” 项怀德笑了笑说:“江董真是太谦虚了。” 江宇笑了笑说:“不是谦虚,而是实话。诶,项董,你既然跑来让我帮你运作公司上市筹资,那我问你个问题吧,你知道这股票究竟是什么?” 项怀德笑了笑说:“江董这是要考我啊,就我认为吧,这股票是持有某一公司一定股份的证明吧,不知道我说的对与不对啊?” 江宇笑了笑,并没有去评价项怀德给出的股票的定义对与不对,而是继续问道:“那你觉得这股票有价值吗?” 项怀德笑了笑说:“当然有价值了,这可相当于某公司一定比例的股份的。” 江宇接着问道:“那你觉得价值几何啊,比方说你的公司的股票。” 项怀德笑了笑说:“应该是价值很高的,我跟你说江董,我们公司的经营状况良好,盈利稳定,这样的公司应该是价值很高的。” 江宇笑了笑说:“看来项董对自家的的公司信心十足啊。那么项董觉得你的公司凭经营状况比起中石油又如何啊?” “中石油?”项怀德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那当然是比不过了,人家可是国有超大型公司,我的企业跟他相比可就太渺小了。” 江宇笑了笑说:“那你可知道中石油上市之后,股价一直呈下跌的态势,截止到目前来看,股价已经下跌了百分之八十,但还是不能说中石油的股价就见底了。” 项怀德说:“这个我倒没关注过,不会吧,中石油那么赚钱的一家公司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倒是知道点的,二零零七年的十一月月五日,中石油登陆A股,当天最高价达到四十八块六。目前,中石油收报十块三毛五,累计跌幅已经是百分之八十。有人说,如果股份制改革催生了上一轮空前的大牛市,铸就了六一二四点的高峰,那么中石油的上市就成为绊倒这头大牛最粗的一根绳索。中石油上市以后股指从六千多点直落到两千多。现在股民们都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满仓中石油。如若当初没割肉,而今想来愁更愁。” 江宇笑了笑说:“傅先生对股市倒是很熟悉。那么项董,我要请问你了,既然你说的股票有价值,这价值相当于某公司一定比例的股份。而在中石油股价跌去百分之八十的这段时间里,中石油的经营状况良好,盈利稳定,他的一定比例的股份价值并没有缩水,相反还可能增值了,可为什么股市上的股价会跌去这么多啊?” “这个嘛,”项怀德搔了一下头,一时之间他还真是难以解释清楚这个问题的,他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项怀德答不上来,江宇却也没继续纠缠下去,他笑了笑说:“项董啊,我要问你第二个问题了,你觉得这钱是什么?” 项怀德笑了一下,说:“江董啊,你今天怎么净问一些玄乎的问题啊?这钱是是什么,应该没人不知道吧?” 江宇笑了笑说:“既然没人不知道,那你何妨告诉我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项怀德笑了笑说:“钱当然是一种有价值的东西了,他能购买很多的东西。” 江宇笑了笑说:“有价值的东西啊?那你告诉我这一百元的纸币价值多少呢?” 项怀德笑了笑说:“当然还是一百了。” 江宇笑了笑说:“你说的那是政府通过公权力赋予它的价值。现在假设一下,他不是由政府公权力保证的流通货币,他就是一张印刷精美的纸,你还会觉得它值一百吗?” 项怀德笑了笑说:“那当然不值了,他又不是什么古董,就是一张纸而已。” 江宇笑了笑说:“既然他仅仅是张纸,为什么你刚才说他很有价值,能买很多东西呢?” 项怀德再次语结了,就连傅华也觉得江宇问的这个问题有点难度,这里面牵涉到的事情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就连他这个专门学过经济的人都觉得难,更何况项怀德了。 江宇也没期望项怀德真的能回答上来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问他第三个问题了,他看了看项怀德,笑了笑说:“看来项董对证券行业并不太熟悉啊,估计国债期货的三二七事件你可能不知道吧?” 项怀德果然摇了摇头,说:“这我还真不知道。” 江宇又把视线转向了傅华,笑了笑,说:“我看傅先生对经济很有研究,想来是应该知道三二七事件的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我知道,那是证券史上的一次灾难性事件,当时的新生事物国债期货因此被扼杀在了襁褓之中了。” 三二七事件肇始于中国股市上的教父级人物管金生,管金生的前半生办了两件震撼业界、轰动一时的大事,一是创办万国证券,二是制造国债期货三二七事件。 国债期货市场是1993年底由上交所提出并经财政部、人民银行批准而设立的试点,最主要的目的是刺激国债市场,使国债能顺利地发出去。 三二七是一个国债期货的品种,是对1992年发行的3年期国债期货合约的代称。由于其于1995年6月即将交收,现货保值贴补率明显低于银行利率,故一向是颇为活跃的炒作题材。 1794、提醒 1995年2月,市场传闻财政部可能要以一百四十八元的面值兑付三二七国债,而不是一三二元。但一向顺风顺水的管金生不这样看,偏要率领万国证券做空。 1995年2月23日,财政部发布公告称,三二七国债将按一百四十八元五角兑付。2月23日,中经开公司率领多方借利好掩杀过来,一直攻到一百五十一元。随后万国的同盟军辽国发突然改做多头,三二七国债在1分钟内涨了2元,10分钟后涨了三块七毛七! 三二七国债每涨1元,万国证券就要赔进十几亿元!管金生急红了眼,什么都不顾了。下午4时22分,空方突然发难,先以50万口把价位从一百五十一块三元轰到一百五十元,然后把价位打到一百四十八元,最后一个730万口的巨大卖单把价位打到一百四十七快四元。这笔730万口卖单面值一点四六万亿元,接近中国1994年国民生产总值的1/3!可以这样说,管金生只差一步就把中国的金融市场搅乱,把中国带入经济危机。多么危险啊! 当晚上交所紧急宣布:23日16时22分13秒之后的所有交易无效,当日三二七品种的收盘价为违规前最后签订的一笔交易价格一百五十一块三。 如果按照上交所定的收盘价到期交割,万国要赔60亿元;如果按一百四十七快四元计算,万国赚42亿元;如果按一百五十一块三平仓,万国亏16亿元。第二天,万国证券发生挤兑。3个月后,国债期货市场被关闭。 傅华大体跟项怀德讲述了三二七事件的整个的经过,然后说:“三二七事件之后,万国证券总裁管金生因为操纵证券罪被捕,后于一九九七年判刑十七年,风云一时的股市技术流的教父就此坠落。” 江宇笑了笑说:“傅先生所说的这些是内地官方对此的台面上的说法,但实际上我们香港证券界却是对此另有解读的。我们认为这是管金生先生一次经典的反败为胜的操盘。可惜的是他挑战了不可能被挑战的对手,所以他的失败也就是注定的了。傅先生知道这件事情当中的中经开公司的来历吧?” 傅华笑了笑说:“它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企业,前身是中国农业开发信托投资公司,1988年经财政部、人民银行批准成立,凭借显赫的政府背景和广泛的人脉关系起家,1992年1月更名为中国经济开发信托投资公司,业务延伸到信贷、证券、期货以及实业领域。中金开的高层来自财政部,在获取财政部相关信息上,比其他券商更具优势。” 江宇笑了笑说:“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中经开敢于疯狂做多已及可以把当天最后八分钟的交易作废,均是与中经开这种雄厚的背景相关。从中经开的特殊背景,和中经开在市场上疯狂做多的行为来看,中经开很有可能参与了内幕交易,在市场并不确定是否增加贴息率的时候,已经得到内幕消息,确定财政部一定会加息。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这桩内幕交易即使不是最大的一桩内幕交易案,也是影响最恶劣的内幕交易之一。最蹊跷的是,三二七事件中据说中经开理论上的盈利应该在七十多亿,但实际在中经开账上的资金却是不足一亿,这剩余的资金流向就成谜了。而最后管金生以何种罪名入狱傅先生知道吧?” 傅华笑了笑说:“最终管金生是以受贿罪、挪用公款罪判处有期徒刑17年,剥夺政治权利5年,并没收个人财产10万元,罪名中却没有涉及违规交易。” 江宇笑了笑说:“那傅先生知道为什么不对管金生以涉及证券违规交易入罪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只是大体知道这个案子的经过,并不知道这个案子的内幕情况,所以还真不好回答你这个问题。” 江宇笑了笑说:“这个问题以傅先生的聪明想一下就会明白的。” 傅华沉吟了一下,说:“难道说是怕涉及中经开?” 江宇笑了起来,说:“对了,据我所知三二七事件当中,之所以搞得这么大,多空双方都是存在着严重的违规的。传说管金生是看中经开一方违规,他才也跟着违规的。所以这个案子如果涉及到违规交易,中经开也是要被处罚的。但是中经开在三二七事件中的脚色可不仅仅是代表着中经开,还代表着某实权部门的。管金生显然在审判的时候意识到了自己的对手是谁,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所以没有请律师,就那么接受了法院的裁决。在此后的日子里,也再未抛头露面谈论此事。” 说到这里,江宇抬头看了看项怀德,笑了笑说:“关于三二七事件的大体的来龙去脉现在项董基本上都已经知道了,不知道你由此可想到了什么?” 项怀德有点搞不清楚江宇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他笑了笑说:“这里面似乎很复杂啊。” 江宇笑了笑说:“这里面确实很复杂。我今天提出来的几个问题倒并不急着要项董马上就给我答案,你回去好好思考一下。想明白了我们再来谈下一步的事情。来,我们别光顾着说话,喝酒。” 江宇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喝酒上面去了,再也不提什么问题,什么证券之类的东西了,只是领着傅华和项怀德喝酒。 晚宴结束之后,江宇将傅华和项怀德送回了酒店,然后就离开了。傅华本来坐飞机就有点累,加上晚上也喝了不少的酒,就想早点回房间休息。没想到却被项怀德一把给拖住了,项怀德说:“先别急着回去睡觉,你过来陪我一起研究一下,这江宇究竟跟我摆的是什么迷魂阵啊?”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你别这么着急好吗?我们还有时间可以研究这件事情的。现在我很困就想回房间睡觉。” 项怀德笑了笑说:“那可不行,你回房间倒是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而我不想明白江宇的这几个问题的话是怎么也睡不着觉的,我们既然是一起来的,应该同甘共苦才行的,所以我绝对不会放你回房间睡觉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项董啊,你睡不着是因为你想让公司上市,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啊?” 项怀德笑了笑说:“当然有关系了,我跟你说我们公司如果能够顺利上市的话,我是准备送给你一笔干股作为报酬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就免了,我是不会拿你的干股的,这本身是不合法的你知道吗?” 项怀德笑了笑说:“送给你可能不合法,但是你可以变通一下的,你可以找个朋友当代理人来帮你过一下手,不合法的也就合法了不是。” 傅华笑了笑说:“免了,我可不想搞那么多麻烦出来。您现在能放我回房间睡觉,我就很感激了。” 项怀德说:“别啊,就算是你不想拿干股,我不是还可以去你海川市投资的吗?为了这你也不肯帮我?” 傅华笑了一下说:“项董,你别要挟我好不好?问题的关键是我也想了一晚上了,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江宇问你这些问题与你的公司上市有什么关联,所以就算是这一晚我陪你一直不睡觉,我也是无法帮你什么的。你还不如放我回去睡一觉,我的大脑清醒些,也许会想到一些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项怀德想了想倒也是,就松开了手,说:“行,你回去睡觉吧,不过我就苦了,这一晚肯定要失眠的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是为了你们公司的嘛,失点眠也是应该的,好了我去睡了。” 傅华就回了房间,洗了个澡就想睡觉。没想到刚才因为项怀德的一番纠缠,他的困劲反而没有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最后傅华索性也不睡了,去敲了敲项怀德的房门,项怀德开门问道:“什么事啊?” 傅华说:“我被你闹腾的也睡不着了,索性就过来跟你研究一下江宇的问题了。” 项怀德笑了,说:“活该,谁叫你那么不仗义来着。进来吧。” 傅华就进了项怀德的房间,为了防止犯困,项怀德专门让酒店给他们送来了咖啡。傅华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看着项怀德问道,项董,你觉得江宇问这几个问题的主要意图是什么啊? 项怀德说:“江宇问的这几个问题一会儿股票,一会儿钱,一会儿又是三二七国债事件,相互之间都没什么关联的,我真的想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图的。你是怎么看他这几个问题的。” 傅华说:“我倒不认为这之间一点关联都没有,实际上这三个问题都是与证券相关的,关键是虽然都与证券相关,但是我却想不明白这与你公司上市有什么关联。” 项怀德笑了笑说:“如果这三件事情都与证券有关,那么我认为江宇这是要提醒我注意些什么的意思了,可是要注意些什么呢?” 1795、请不起 两人又想不出所以然了,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江宇也真是的,我们来香港是向他求助的,他倒好给我们搞了这么个哑谜来猜,真是不知所谓。” 项怀德笑了笑说:“你别怪江宇,我估计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 傅华说:“”既然是为你好,那就有话直说呗,至于让我们这么猜谜吗? 两人探讨了半天,还是不得其中的要领,到最后连项怀德也困得撑不住了,两人只好放弃,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傅华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快十一点钟了,他并没有急着出去找项怀德,而是在房间里打了电话给江宇,他要先谈一下江宇的口风,看看江宇问的那几个问题究竟是什么意图。 江宇接了电话,傅华笑着说:“江董啊,真是被你害苦了,你没事搞出那么多问题来干嘛啊?” 江宇笑了笑说:“怎么了,哪些问题我是出给项董的,怎么会害到你了呢?” 傅华笑了一下:“项董非要拖着我一起想这些问题的答案,害得我们昨晚几乎一夜都没睡。” 江宇笑了起来,说:“不会吧,我出这些问题实际上很简单的,傅先生应该不会被难住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没江董想象的那么聪明了。诶,我想问你一下,你这几个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你不想接洽这笔生意?” 江宇笑了笑说:“那倒不是,其实项董的企业还不错了,比山祥矿业优质的多,我倒是很想帮他运作上市的。只是对这个项董我有所顾虑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既然你已经调查过项董的企业了,知道那是一家优质的公司,那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啊?” 江宇笑了笑说:“这个项董跟伍弈的风格完全是两回事,无疑是有些剑走偏锋的,他对我的运作思路是很能理解的,也很接受。但这个项董则是另外一回事,他是稳扎稳打,一步步把企业发展起来的。这种风格跟股票运作则完全是两个路子,我问他那几个问题其实是告诉他,以经营实业的方式来运作股票上市是行不通的,股票这边是有着截然不同的行事风格的。” “原来是这样子啊,”傅华笑了一下,说,“江董啊,这些你可以有话直说的,没必要转这么多弯子的,害的我们一夜都没睡好觉。” 江宇笑了笑说:“行行,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会跟项董解释一下这几个问题的。” 中午时分,江宇过来陪同傅华和项怀德一起吃饭。项怀德看到江宇,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江董,你的几个问题我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的。” 江宇笑了一下:“其实我出的这几个问题目的是很简单的,就是股市运作的几个状况。首先一点,股票是等同于公司的股份,但是却并不一定就等于相对应股份的价值。股票实际上就是一张单据,它在股票市场上的价格并不等于它对应的股份的价值,而是股民们凭着对这股票既有的印象,而认定的股票的价值。我这么说似乎有点绕,不知道项董是否听明白了我的意思了?” 项怀德笑了笑说:“我大体上是明白的,就像你昨天所说的中石油的股票一样,中石油的股份价值肯定是很高的,但是股民们对他的印象却是很差的,所以认定股票的价值明显偏低。” 江宇笑了笑说:“大致上我就是这个意思吧。所以项董,假设我帮你的公司运作上市,你可不要想当然的就认为你的公司状况好,盈利稳定,就应该股票的价格很高。股票的价格高是有很多因素促成的,公司质素比较好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项怀德笑了笑说:“这个我明白,江董放心,如果你帮我运作公司上市,我绝不会因为股价低而对你有所埋怨的。” 江宇笑笑说:“第二个问题,我问了你钱是什么。你说的钱是一种有价值的东西。这确实不假,以前的钱是与黄金挂钩的,钱就是有实实在在的价值的。但现在不同,钱币和黄金脱钩,钱本身的价值就没剩下多少了。现在的价格就完全是被强权部门给操纵出来的,而非像做实业一样,是实实在在的生产出来的。这个项董能理解吧?” 项怀德点了点头,说:“这我是能够理解的。” 江宇笑了笑说:“股票实质上也是这个样子的,它的价格实际上也是操纵出来的。没有操纵,优质公司的股票也可能很便宜。有了操纵,本身一文不值的股份也可能卖出天价来。所以股价的高低是与操纵有着很大的关系的。这与项董的工厂运作方式完全是不同的,这并不生产实实在在的价值,不知道项董能接受这一点吗?” 项怀德迟疑了一下,江宇就笑了笑说:“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一点的话,你还是做你的实业好了,不要来趟股市这湾浑水了。实际上有很多不上市的公司发展的也很不错的。” 项怀德说:“但是那样子就无法实现跨越性的发展了。” 江宇笑了,说:“如果项董要玩这个游戏的话,那就要接受玩这个游戏的规则,而这个规则其实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昨天我说的三二七事件当中多空双方的博弈就是这个样子的,他们为了赢各自使尽了一切手段,甚至包括违规的手段。同样的道理,项董如果想在这个游戏中胜出,获得你想要的东西,恐怕也是需要做一些擦边球的事情。所以在开玩之前,我还是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真的要这么玩吗?” 项怀德看了看江宇,这与他以往经营企业的理念可是大相径庭的,心中难免有所迟疑。他说:“非要这么做不可吗?” 江宇笑了笑说:“我曾经问过一个证券界的前辈,如果能够做到在股市上稳赢不输。你猜他怎么回答我的,他就告诉我两个字,操纵。能够在股市上稳赢不输的诀窍不是运气,不是分析,也不是小道消息,就是操纵。三二七事件中中经开之所以能够大赚,就是因为他们具备了操纵整件事情的能力,管金生为什么会输,就是因为他不能操纵整个全局。” 坐在一旁的傅华这时眼睛亮了,他从江宇讲的这些股市上的运作法门联想到了官场,这个所谓的操纵法门运用到官场上何尝不是稳赢不输的呢?这一次成功的狙击金达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例子了。修山置业未足额缴纳土地出让金,国土部对海川市的点名批评,这不都是他操纵出来的吗?没有这些,金达也许这个时候都已经坐上了常务副省长的宝座了。 江宇注意到了傅华的表情变化,他笑了一下说:“傅先生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是的,我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你的话让我很受启发啊,我觉得你的这个理论是可以运用到官场上的。” 江宇笑了起来,说:“不仅仅是能运用到官场,战场上也是一样的,不知道傅先生看过三十六计没有?其中的败战计就是最能体现这种操纵精神的计谋了。” 三十六计中败战计包括美人计、空城计、反间计、苦肉计、连环计和走为上六计,每一计都是逆转困境,保证自己不输的。而走为上更是一种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策略,这后来也成了毛泽东的游击战的核心。 这也是最能体现中国人败中求胜智慧的部分。而这六计的共同特点,都是身处逆境,却通过操纵营造出有利于自己的环境,从而最终保全了自己。 傅华笑了笑说:“江董啊,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项怀德也笑着说:“江董啊,你着手进行吧,我会接受你的一切安排的。” 江宇知道项怀德的心结算是解开了,他伸出手来笑着说:“那项董,合作愉快了。” 项怀德和江宇的手就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吃完午饭之后,傅华就回了房间休息,而项怀德和江宇则是凑在一起商量合作的一些细节去了。 傍晚时分,吕鑫来了,跟傅华握手的时候,笑着责备说:“傅先生啊,不够意思啊,来香港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还是江董说给我才知道。难道怕我请不起你吃顿饭啊?” 傅华就知道江宇和项怀德的合作已经涉及到了运作资金的调度问题了。江宇要帮项怀德运作公司的上市,必然要动用大笔的资金。这些资金是不能从大陆直接汇到香港的。于是就需要用到吕鑫从地下渠道走这笔资金了。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是江宇运作的路子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当年山祥矿业的上市,资金也是走的吕鑫这条路的。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不是怕吕先生请不起吃饭了,我这边是昨天才到的,本来想等项董这边忙完,再去拜访吕先生的。” 1796、有反应 晚宴就是吕鑫做东安排的,席间吕鑫看了看傅华,说:“诶,傅先生,最近你跟乔玉甄可见过面吗?” 傅华最近可真是有段时间没见过乔玉甄了,自从两人闹翻之后,基本上俩人就没有了接触了,他笑了一下,说:“我们俩现在各忙各的,很难能够碰上面的。” 吕鑫说:“哦,是这样子啊,那这件事情可能你就不知道了。”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 吕鑫笑了笑说:“是关于修山置业出售的事情,据说乔玉甄溢价很多将修山置业卖给了中储运东海分公司。” 傅华笑了笑说:“这件事情我倒是听说了,怎么,这件事情出现问题了吗?” 吕鑫说:“是出现了一点问题,中储运东海分公司的老员工认为修山置业现在的经济状况根本就值不了那么多钱的,他们认为东海省分公司的领导从中拿了巨额的回扣,所以才会以那么高的价格收购修山置业,他们向相关部门做了举报。事件自然就牵涉到乔玉甄了。我还以为你会知道这件事的呢。” 傅华从吕鑫的语气之中感到了一丝慌乱,乔玉甄和吕鑫之间是有很多的往来的,估计吕鑫这么急找乔玉甄就是因为这个吧。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最近很少跟她联系的,诶,为什么吕先生不直接跟她联络呢?” 吕鑫苦笑了一下,说:“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打过电话给她,但是她的电话打不通了,我根本就无法跟她联系上,甚至连她现在是在北京,还是在香港我都不知道的。” 对此傅华到并没有感到意外,惯常乔玉甄只要是一被查,就会选择自动消失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之中,谁也都联系不上乔玉甄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应该是没事的,可能过过这段时间乔玉甄就会自动出现在吕先生面前了。” 吕鑫却摇了摇头,说:“傅先生,这一次的情形是与以往不同的。以往乔玉甄也有关掉手机失去联络的时候,但那个时候她其实就是避居在香港的,而且事先都会跟我打招呼,我还是可以找到她的。但这一次她是很突然就失去联系的,香港这边根本就查不到她的行踪。” 傅华心里咯噔一下,他当然是知道乔玉甄玩的都是悬崖上跳舞的游戏,一不小心就会失足坠下万丈深渊的。这一次连吕鑫也找不到她了,说明这一次她玩的可能真的过火了,玩出事来了。 虽然傅华已经跟乔玉甄翻脸了,但是他内心中对乔玉甄还是有着牵挂的,听到乔玉甄可能会出事了,他也是很是担心的。他看了看吕鑫,说:“吕先生,你说乔玉甄会不会去什么地方散心去了,走的时候忘了通知你了?” 吕鑫摇了摇头说:“绝对不会的。就算是她出去散心走得急,事后总会打个电话过来的。傅先生,我有一张不好的预感,乔玉甄这一次说不定遭遇到了什么不好的情况了。” “不会的,”傅华赶忙否决了吕鑫的说法,任何一个人都是不愿意看到身边的朋友出什么状况的,更何况还是一个曾经关系那么好的朋友。 吕鑫说:“我也希望她没什么事情的,所以傅先生你这一次回北京能不能去找找她,看看她是否在北京。” 傅华点了点头,说:“行,我会去找找看看的。” 吕鑫说:“有什么消息通知我一声,先谢谢了。” 傅华笑了笑说:“吕先生客气了,我跟乔玉甄曾经也是朋友,也关切她的安危的。” 第二天,傅华和项怀德就返回了北京。项怀德并没有在北京停留,在首都机场就坐飞机直接回了云城市,他跟江宇已经敲定了一些合作的细节,急于回到云城市筹措资金,展开上市的行动。 临分手之前,项怀德拍了拍傅华的肩膀,笑了笑说:“傅主任啊,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这一次我们公司如果能顺利上市的话,我忘不了你那一份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记得去海川投资就行了。” 驻京办的车子已经等在机场了,傅华坐上车就往驻京办赶,在路上他拨通了乔玉甄的电话,电话里面传来了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声,看来乔玉甄还是没有开机。 傅华收起了手机,想了想,心里还是有所牵挂的,就让司机先不要回驻京办了,他要直接先去乔玉甄的住处看一看。 到了乔玉甄的住处,傅华按了半天门铃,丝毫没有得到回应。问了问小区的物业,物业说似乎有些日子没看到乔玉甄了。 傅华心中不妙的预感更加强烈了,但是却也无可奈何,他现在也无法确认乔玉甄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就无法报警求助。 现在傅华也没有别的办法来找到乔玉甄了,他们虽然做了一场朋友,但是乔玉甄向来是神神秘秘的,他并不知道乔玉甄在北京其他朋友的情况。 傅华就只好回了驻京办,他并没有急着去跟吕鑫讲他没找到乔玉甄,他想等几天再来看看,也许乔玉甄会再度冒出来了呢。 在驻京办的办公室刚坐下不久,傅华就接到了胡东强的电话,胡东强是知道他今天从香港回来的,提出来要给他接风,并见面商量一下去海川实地考察的事情。 傅华就答应了,胡东强就说去凯宾斯基龙苑中餐厅吃加拿大龙虾。傅华到的时候,胡东强已经等在那里了,他身边还带着一位年轻漂亮有点妖媚的女人。 胡东强介绍那个女人说:“这位是爱珂,我新认识的女朋友。” 傅华知道像胡东强这种阔少身边从来是不少漂亮女人的,而且还是常换常新,这社会上也总少不了爱慕虚荣的女生,傅华对此早就司空见惯了,就笑着跟爱珂握了握手,道了声幸会。 胡东强笑了笑说:“傅哥,你就这点不好,过来吃饭也不带个女伴。” 傅华笑了笑说:“我哪有胡少这么讨女人喜欢啊?” 胡东强笑笑说:“装了不是,别跟我说你就有嫂子一个女人。” 傅华心说还真有别的女人,但是那是能带出来的吗,我如果把冯葵带过来应酬,你们圈子里还不得炸了锅啊。 傅华笑了笑说:“别瞎说,让人听了还当真了。好了胡少,你准备什么时间去海川啊?” 胡东强笑了笑说:“尽快吧,这件事情已经延宕了很久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从速安排就是了。” 敲定了正事,胡东强就点了菜,开始喝酒。席上点的是白酒,胡东强和爱珂轮流的敬了傅华几杯,傅华以为自己的酒量足以应付下来,也就没怎么退让,敬他就喝了。 但是几杯下来,傅华开始感觉情形有点不妙了,他感觉自己脑袋发晕,渐有醉意了。这主要是因为他今天刚坐飞机回北京,舟车劳顿,身体很疲惫。再加上他心中牵挂乔玉甄的安危,总是有心事放不下,身体不在状态,所以酒量就大减。 胡东强再给他倒酒,傅华就喊停了,他说:“不行了东强,我今天的状态不太好,酒是不能喝了。” 胡东强也看出傅华酒有点多了,也没强劝他,就叫了饭,吃了饭就结束了这一次的接风宴。 结束之后,胡东强怕傅华酒后开车出事,让傅华把车就留在酒店这里,然后把傅华的送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胡东强看了看傅华,笑着说:“怎么样,傅哥,没事吧。” 此时傅华还是比较清醒的,他笑了一下,说:“我还可以了,谢了东强。” 胡东强笑了笑说:“客气了傅华,回去早点睡吧。” 傅华就回了家,进门之后洗了个澡,这个时候他的酒劲就上来了,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正当傅华睡得迷迷瞪瞪的时候,他感觉身边有人悉悉索索的钻进了他的被窝里。 一具炙热的身体就贴在了傅华的身体上,傅华睡意正浓,也没睁开眼睛,只是凭着嗅到的炙热身体散发出来的熟悉的香气,就以为是郑莉回来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伸出一个手臂惯性的将郑莉搂进了怀里。 但是郑莉似乎并不想就这么被傅华搂着,她想要的更多。等了一会儿看傅华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她开始由被动变得主动了起来…… 这时,傅华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的脑海里也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郑莉此时正在意大利参加米兰时装周呢,那身下的这个女人肯定不是郑莉。 傅华赶忙往旁边一滚,滚下了女人的身体,伸手就去按开了床头灯的开关,这时就看到保姆什么都没穿的躺在了他的身边,傅华惊叫了一声,责问说:“你怎么会跑到我的床上来的啊?” 保姆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羞愧,看着傅华笑了笑说:“我喜欢你好久了,刚才你对我也是有反应的,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来吧,现在你老婆不在家,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1797、人情世故 保姆说着身体就贴了过来,伸手想要保住傅华的身体以继续刚才未竟的事业。傅华心说我还没有饥渴到要跟保姆乱来的程度,伸手就去一把把保姆给推开了,然后说:“我对你没那种想法,你现在赶紧给我出去。” 保姆却并没有马上就离开,而是说:“你别这样子,你放心好了,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的。再说了,我看得出来你老婆对你并不好的,你也是有需要的,就让我好好地疼疼你吧。” 看保姆还不出去,傅华就有点恼火了,他冲着保姆大叫道:“我不需要,你赶紧给我出去。” 保姆这才看出来傅华是真的不想要她的,慌慌张张的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跑出来傅华的卧室。 傅华心说这算是什么事啊,都是郑莉最近这段时间忙于工作闹得,连保姆都看出他们夫妻有问题了,居然还爬上了他的床。 过了一会,傅华平静了下来,想了想他还需要安抚住保姆的。现在要找一个好的保姆是比较困难的,他不能说因为这件事情就把保姆赶走的。看来明天还是需要好好跟保姆谈一下的。 第二天起床,傅华去吃早餐,保姆看到他便低下了头,傅华看了她一眼,说:“昨晚的事情我会当没发生的,我也不会跟我老婆讲的,你继续做好你的工作就是了。” 保姆嗯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傅华的心也就放松了下来,他觉得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 还没吃完早餐,傅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罗雨打来的,傅华接通了,笑着说:“小罗,什么事啊?” 罗雨有点紧张地说:“主任,出事了,你的办公室昨晚进了小偷了,你快来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傅华说:“我马上就赶过去。” 傅华就匆忙去了驻京办,进去一看,他的办公室被人翻得到处是乱七八糟,所有的抽屉都被撬开了,里面的东西都被倒了出来。看这个样子小偷似乎是在翻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傅华就让罗雨报了警,警察来勘验了现场,然后让傅华清点了物品。经过清点,傅华发现并没有丢任何的东西,似乎小偷闯进来乱翻了一通,没发现中意的东西,就这么离开了。 警察看没丢什么东西,也就没有了调查下去的兴趣,就给傅华做了笔录,然后就离开了。傅华看得出来,这个案子肯定是会成为一段无头公案的,心里未免有些郁闷。 不过也是,北京这种办公室被小偷光顾的案子太多了,很多警察也就是登个记就放在那里没人管了。他的这种还没丢什么东西的,没有苦主在后面追着不放,警察就更没有管的必要了。 送走了警察之后,罗雨对傅华说:“主任啊,您觉不觉得这小偷似乎是想从这里找什么东西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这里会有什么东西可找的啊,除了一些文件之外,就是我常看的几本书,其他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工艺品。这个小偷真是不开眼,才会看上我这间办公室的。” 罗雨说:“不是的主任,我觉得他想找的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而是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的物品。” 傅华想了半天,却也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东西是被人惦记的,只好对罗雨说:“行了,别去管他们想找什么了,回头你跟下面的保安说一声,让他们加强管理,别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了。” 罗雨点了点头,说:“行,我会跟他们说的。” 罗雨走后,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曲志霞,他要把胡东强去海川的事情跟曲志霞通报一声,让海川市做好接待的准备工作。 曲志霞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你从香港回来了?怎么样,进展的如何啊?” 傅华这才想起他跟曲志霞说的要去香港跟投资商洽谈的事情了,就笑了一下说:“我跟对方初步接触了一下,对方对这笔投资目前还只是在规划当中,还没有正式的确定下来。不过他们答应如果正式确定下来要进行投资了,会优先考虑我们海川市的。” 傅华讲的这个倒也并不完全是撒谎,项怀德确实答应他如果上市筹资顺利的话,会在海川市进行投资的。 听傅华这么说,曲志霞未免有些失望,她觉得这种说法其实是一种投资商不愿意投资的托词。不过她也不好说傅华什么,招商引资的工作就是这样子的,很多投资项目并不是一谈就成的。十个可能投资的项目能够真正谈成一个就算是很不错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是这样啊,那你继续关注吧,争取到时候让项目落地海川。” 傅华笑了笑说:“行,我会一直留意的。诶,曲副市长,您还记得上一次天策集团去海川实地考察的事情吗?” 曲志霞笑了笑说:“当然记得了,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又想来海川市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我这一次复职之后,又去做了一下天策集团的工作,经过一番努力,他们同意重新进行考察,看看海川市有没有合适的地方给他们做灌装厂。” 曲志霞笑了笑说:“这简直是太好了,我们市里面欢迎他们再度光临,诶傅主任,那一次北京来的考察团可不止天策一家啊?别家你就没再做做工作?” 傅华心说这人都是贪心不足的,天策集团一家能回海川市投资都已经不错了,她还想让上一次的北京考察团全部都回去啊? 其实上一次的北京考察团真正有投资海川意愿的也就是天策集团一家,其他徐琛那些人跟着去海川市看热闹的成分居多。 傅华笑了笑说:“别家我当然也是做过工作的,不过他们目前还没有再去海川考察的想法,这一次能成行的只有天策集团了。不过曲副市长请放心,别的家我会继续做工作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行啊,有一家也是不错的了。” 傅华说:“诶,曲副市长,目前海川新区那边发展的如何啊?” 曲志霞笑了,说:“能发展的如何啊,就是一大片空地而已。虽然新区筹委会成立了这么长时间了,但是并没有引来像样的项目。怎么,你打算让天策集团落户在新区?” 傅华笑了笑说:“是有这种想法,不过听您这么一说:“”新区似乎各方面的配套设施还没有上,天策集团就这么过去,反而并不是一件好事。别到时候诺大的新区就天策集团的灌装厂孤零零的再那里,这天策集团会指着我的脊梁骂我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你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到时候你还是建议天策集团考虑别的地方吧,就不要放在新区了。” 傅华说:“行,我知道了。诶,曲副市长,新区发展的怎么这么慢呢?这样子这个新区成不成立的起来都难说了。市里面怎么不重视起来,其实我认为这个新区规划对海川市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这个新区规划是很不错,不过生不逢时啊。规划出来的时候,省里就有很多的反对意见,然后你被免职、金达中风等等事情接二连三出,市里面哪还有精力顾忌新区的发展啊?新区要想发展起来,下一步就要看孙守义想怎么做了。诶,你知道吗,省里已经决定让孙守义担任海川市市委书记,省常委会已经正式的讨论通过了,任命可能就会在这一两天公布的。我们的孙市长马上就要成功的上位了。” 傅华心知这时早晚的事情,这一次金达中风,大好的机会就被放在了孙守义面前,孙守义本身就是接替金达的第一梯队,再加上身后是有组织部门强大的后援的,如果再争取不到市委书记的宝座,那只能说他和他身后的力量实在是太弱了一点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可真要恭喜孙市长了,不,恐怕马上要叫孙书记了。” 曲志霞有点不屑的笑了笑说:“书记、市长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吧。” 这个女人一方面放不下对孙守义的怨恨,另一方面也嫉妒孙守义马上就会成功的上位,语气之中不自觉的就带出了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海川市市长办公室,孙守义正在跟金达的妻子万菊交谈。万菊满脸的焦灼之色,看着孙守义说:“孙市长,我们家金达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这样子下去可是不行的。” 孙守义倒是能体谅万菊的急切心情,谁家一个好好的丈夫变成金达这个样子,都肯定是很焦急的。他看了看万菊说:“那你的意思是想市里面怎么去做啊?” 万菊说:“我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让金达去北京的大医院治疗一下试试。孙市长,您跟金达也算是搭档一场了,就帮帮他吧。” 孙守义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推脱的,这也是人情世故所在。人吃五谷杂粮,谁都会有生病的那一天的,今天他如果不去管金达,日后如果他出了类似的情形,别人也是不会管他的。 1798、没影了 再说他跟金达也算是配合的很好的,虽然最后阶段金达算计过他一次,但总体上金达对他的帮助还是很大的,他也想帮金达一把的,因此孙守义就说:“行,市里面会慎重研究一下这件事情的,我会尽力争取让市里面同意送金达书记去北京治疗好了。” 万菊感激的笑了笑,说:“那我先谢谢孙市长了。”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不要客气了,金达书记目前这个状况,我也是应该为他做点什么的。” 万菊就告辞离开了,孙守义看她的背影居然有些伛偻,这可不是一个四十多岁女人该有的状态的。想来金达中风之后的这段岁月,万菊过的是十分的煎熬的,孙守义心中不禁暗自感慨。 曾几何时,金达在海川手握权柄,风光无限,海川市大大小小的官员莫不仰其鼻息。但现在呢,他卧病在床,生活不能自理,搞得老婆还要出来求人送他去北京大医院去治疗。这一正一反之间,简直天差地别,这人啊,还真是有旦夕祸福的。 晚上,傅华去了晓菲的四合院里,他原来答应苏南香港回来就聚一聚的。 晓菲看到傅华笑了一下,说:“你可有日子没过来吃饭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里呢。” 傅华看了晓菲一眼,笑了笑说:“你这里我怎么会忘记呢,这里可是有我很多的美好记忆的。” 确实是他和晓菲那段恋情就是发生在这里的,虽然最终晓菲拒绝了跟他走到一起去,但是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傅华是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 晓菲看了一眼傅华,笑了起来,说:“傅华,我怎么感觉你身上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啊?” 傅华笑了,说:“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啊?” 晓菲笑了笑说:“你知道吗,以前你是不敢面对你和我的那段感情的,今天居然能够很坦然的说了出来,表明你终于可以在心中放下我了,你成熟多了。” 傅华心中明白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尤其是在跟金达的这一场博弈之后,他的内心实际上是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的,他已经从一个逆来顺受的被动者,变成了想主动操纵政局变化的人了。他笑了一下,说:“你如果也经历过像我一样的那些事情,估计你也会成熟的。诶,南哥什么时候会到啊?” 晓菲笑笑说:“应该还需要一会吧。诶,这一次见了南哥,你帮他打打气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南哥怎么了?” 晓菲说:“南哥身上最近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过跟你的变化就是相反了,你是变得自信了,他呢则是变得消沉了,消沉到都有点不再像以前的南哥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南哥这不是打气的问题了,而是他在内疚自责,他这一次害到邓叔无法接替吕纪出任书记,心中肯定是不好过的。” 晓菲说:“那你也开导他一下吧,不能让他老这样子下去的。” “你让傅华开导谁啊?”南哥从外面一脚插了进来,笑着问道。 晓菲看了傅华一眼,她真是不好回答,如果如实讲了,似乎有点对苏南不敬的意思。她从小就拿苏南当做领袖来看待的,对苏南总是有着几分敬畏的。 傅华则是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他笑了一下说:“晓菲是关心南哥,他觉得南哥最近的情绪有点低落,所以让我开导一下南哥的。” 苏南看了晓菲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说:“看来我最近的状态让你为我担心了。” 晓菲苦笑了一下,说:“南哥,我不想看您现在这个样子的,曾经您是多么意气风发啊,我很想看到那个时候的您。” 苏南笑着摇了摇头,说:“不觉我已中年了,再想像少年时的豪情壮志,难喽。” 晓菲说:“南哥,你还可以的。” 苏南笑了笑说:“好了晓菲,别再跟南哥说这些了,难得跟傅华一聚,我们还是聊些高兴的事情吧。诶,傅华最近过的还可以吧?” 傅华看了看苏南他看到苏南的脸色有点发暗,老人们常说人的时运其实都是写在脸上的,苏南这个脸色一看就是时运不济的样子,难怪晓菲在担心苏南的状态。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最近还算是不错了。” 苏南笑了笑说:“不错就好,邓叔前几天还问起你来着,还说前段时间你被免职,他没有出面帮你说话,他觉得很不好意思。” 傅华笑了一下说:“邓叔真是客气了,我知道这段时间邓叔自己有事要忙的,他哪有时间顾上我啊。替我谢谢邓叔了,其实有些事情我自己是能解决的。” 苏南看了傅华一眼,此刻的傅华与以往他认识的那个傅华似乎有了质的变化,这一次的事情邓子峰没出手,傅华确实也是自己解决了的。看得出来傅华现在应对这些官场上事务更加娴熟老练了,他笑了笑说:“傅华你现在好像自信了很多啊。” 晓菲笑了笑说:“南哥也看出来了,我刚才也是这么说他的。” 傅华笑了笑说:“人总是要成长的,不可能是停留在原地不动的。” 苏南自嘲的笑了笑说:“你倒是成长了,我却是往后畏缩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南哥,你不要把这一次的责任都归咎于自己,这其实也是各方面因素集合在一起才有的结果,责任并不都在你的。” 苏南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是我不该贪一时之利的,没有我和王双河之间的交易,此刻邓叔也许都已经成为东海省的书记了,也不会便宜了冯家的冯玉清了。诶,傅华,你身在北京,接触过冯玉清吗?” 傅华注意到这时的苏南完全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在看着他,心中就明白苏南为什么非要安排跟他见面了,苏南这是想要知道他跟冯玉清阵营有没有什么联系。当然苏南想要知道的并不是他跟冯玉清之间的联系,而是他身后的曲炜跟冯玉清之间的联系。 想到曲炜不日就会抵京跟冯玉清会面,这个消息早晚是要被苏南和邓子峰知道的,傅华觉得没必要再去隐瞒什么。他就笑了笑说:“我前些日子跟冯玉清见过面了。” 苏南抬头看了看傅华,说:“那感觉如何啊?” 傅华笑了笑说:“大家子弟,很睿智的一个人,也很有威严。我相信邓叔如果愿意跟她合作的话,他们将会配合的很好的。” 苏南笑了笑,没言语什么,他已经看得出来冯玉清既然跟傅华接触过,那也就意味着冯玉清通过傅华跟曲炜之间已经建立起了某种联系。此刻他也是不知道邓子峰将会对冯玉清持什么样的态度,因此也不方便在傅华面前做什么表态的。 当晚的苏南情绪一直不高,看得出来影响到了邓子峰上位这件事情成了他心中的一个负担了。想来也是,苏老这一派系好不容易出了邓子峰这个能够做到书记的人物,却因为苏南的一时贪心功亏一篑,即使没有人责备他什么,他自己的心情也是不会好过的。 吃完饭,傅华就和苏南一起离开了晓菲的四合院,苏南先开车走了。傅华去开车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车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撬开了。他的车是装了防盗系统的,撬车的人显然是个高手,居然让他的防盗系统失灵了,根本就没有报警。 傅华顿时紧张了起来,从早上的办公室被撬,到现在的车子被撬,这两件事情似乎表明有人是想从他这里找到什么东西的。而且这个人可能一直在背后盯着他,所以才会追到晓菲四合院这边的。 傅华就惊疑的四下看了看,四周一片寂静,看不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傅华查看了一下车上的物品,跟早上办公室的情形一样,并没有丢失任何的东西。 这帮人究竟在找什么呢?这让傅华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自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也没有掌握什么机密之类的东西,为什么有人会一而再的翻找他的物品呢? 这让傅华感到了几分危险的意味,他感觉下一步这个人很可能会追到他家里去,就赶忙打了电话给保姆,问了问保姆家中的情况。保姆说家中一切平安,傅华这才松了口气,嘱咐了保姆关好门窗,这才挂了电话。 傅华就发动了车子,开车回家。他没有选择报警,是因为这种情形就算报警了也无法查出是谁在背后搞鬼的。 回到笙篁雅舍,傅华下了车,拿着手包就要进楼道,这是楼道门前的阴影突然冲出了一名男子,一把就抢去了傅华的手包,然后撒丫子就跑,傅华愣了一下,喊了一声抢劫啊,就赶紧去追。 没想到这冲出来的男子特别善跑,几下子就跑没影了。这下子傅华不报警也得报警了,因为他手包里面是有着很多的身份证件的,这被人抢走了拿去做了什么坏事,他不报警是不好交代的。 1799、机密 警察很快就来了,询问了傅华相关的情况,又调阅了笙篁雅舍物业的监控录像。发现抢傅华手包的男子似乎对小区的监控设施十分的熟悉,刻意避开了几个正面面对监控的点,监控录下来的只是男子的背影。这对警察破案几乎是毫无价值的。 警察做完笔录之后,就跟傅华说了声他们还会跟进调查的就离开了。傅华对警察是不抱丝毫的希望的,他转身赶忙回到了家中,看看家中一切安好,傅瑾睡的正香,这才放下心来。 站在家中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傅华感觉下一步对方可能要闯入的就是他的家了,与他有牵连又能放点什么东西的地方,包括办公室、车子内、手包里,现在对方都找到了,唯一对方还没下手的地方就剩下他的家了。 傅华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闯进他的家中的,这是会吓坏儿子的。他必须要保证家的安全。于是他拨了刘康的电话,现在他调不动警察,也只好调动一些地下的力量了。 刘康接了电话,傅华笑了笑说:“没搅了您的美梦吧?” 刘康笑了笑说:“我还没睡呢,找我什么事情啊?” 傅华就把今天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件跟刘康讲了,刘康听完也紧张了起来,说:“傅华,你这是被人盯上了啊,你最近又得罪了什么人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的。我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的,胡东强那边跟我关系处得还不错,其他的也没什么人跟我不对付的。” 刘康说:“那就奇怪了,对方这是想要干什么呢?” 傅华说:“可能对方是想从我这里找到什么东西吧,不过我想不出来他们是在找什么。这些先不要去管他了,您能不能帮我安排几个人过来,帮我盯着我家,我可不希望这件事情吓到了我儿子。” 刘康笑了笑说:“这很简单,我让人安排一下就可以了。不过,傅华,这可不是治本之策啊。要想避免后患,还是尽快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搞鬼的才行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想啊,问题是搞鬼的这个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根本就无从着手找出这个人的。现在也只好这样子保证我家的安全了。” 刘康说:“也只好先这样了,你等着,我马上就安排。”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傅华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他接通了。对方说:“傅先生,刘爷让我们过来的,我们就在楼下的车子里,你有什么事情就打我这个电话好了。” 傅华见刘康安排的人到了,这才放下心里,洗了个澡睡觉了。这一夜也不知道是刘康安排过来的保镖起了作用,还是那家伙没打算闯进来,反正是风平浪静。 早上的时候,物业把傅华被抢走的手包送了回来,说是有人把这个包放在了物业办公室的门前,他们就把包给送了回来。 傅华检查了包内的物品,依旧是什么都没丢,甚至连傅华放在包内的现金都没被拿走。傅华真是有点无语了,他实在是搞不懂对方究竟是想搞什么。 海川市,组织部的白部长来宣布了对孙守义市委书记的任命,在被任命市委书记的同时,省里并没有马上就免去孙守义的市长职务,看来孙守义还要监管一阵海川市政府工作的。 送走了白部长之后,孙守义召集了一个临时的常委会,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研究送金达书记去北京治疗中风。 常委们对此倒没有什么分歧,纷纷表示了赞同。孙守义就说他正好想请假回去探亲一下,顺路可以护送金达去北京治疗。有常委就盛赞孙守义有情有义,对金达这么善加呵护。 孙守义确实也有帮金达一把的想法,不过另一方面他要跟金达一起去北京也是有不想单独见傅华的意思。有金达这个病人在身旁,不但可以免除跟傅华见面的尴尬,也能让傅华心生愧疚。 金达现在这个眼歪嘴斜,半身不遂的样子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由傅华造成的,孙守义就不相信到时候傅华面对着金达这副病态,会一点都不动容。如果傅华由此而愧疚,那他就可以占据到了心理上的优势了。 此时在北京,傅华从省驻京办那里将曲炜接了出来。曲炜这一次是找了个开会的名义来北京的,真正的目的却是来跟即将出任东海省书记的冯玉清见面。 双方约定的见面地点是冯葵一家公司的会议室里,傅华和曲炜到的时候,冯葵和冯玉清已经等在那里了。 冯玉清看到曲炜来了,马上就迎了过来,笑着说:“曲秘书长,我对您可是闻名已久了,今日能够见到真是深感荣幸啊。” 冯玉清果然有大家风范,并没有因为即将出任东海省的书记而摆架子给曲炜看,而是显现的相当的热情。 曲炜笑着跟冯玉清握手,说:“您太抬举我了。能见到您,我才是感到莫大的荣幸的,您可能还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读到过很多冯老的革命故事,常心向往之。今天我能有幸在冯老的女儿手下做事,真是与有荣焉。” 曲炜通过表达对冯玉清父亲的敬仰,体面地表达了愿意归于冯玉清旗下的意思。冯玉清心领神会,笑着说:“您真是客气了,手下我可不敢当,我们是工作上的同事,期望我们能够携手合作,将东海省搞得更好。” 说到这里,冯玉清看了一眼冯葵,说:“小葵啊,你带傅主任去参观一下你的公司吧,我跟曲秘书长有事要谈。” 傅华知道冯玉清是有些实质性的东西是不方便在他和冯葵面前谈的,所以才支开他们。就笑着对冯葵说:“那麻烦您了。” 冯葵就带着傅华出了会议室,装模作样的带着傅华参观了一番。这个公司规模并不很大,就几间办公室的样子,几下子就参观完了。冯葵就笑着对傅华说:“去我的办公室坐一下吧。” 傅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我正想见识一下呢。” 两人就进了冯葵的办公室,门一关上,冯葵就搂着傅华的脖子像牛皮糖一样黏在了傅华的身上,傅华急道:“别这个样子,你是这里的老板,被下面的人看到了不好。” 冯葵并没有放开傅华,而是笑着说:“胆小鬼,外面的人看不到啦。” 虽然没人会看到他们俩现在黏在一起的情形,但是想到了曲炜就在附近,他还真是没有那种不管不顾跟冯葵一起疯的胆量。 不过冯葵还是跟傅华黏糊了好一会,这才因为担心冯玉清会找过来而停了下来。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之后,冯葵看着傅华说:“我怎么听人说你被人给抢劫了,真的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不过邪门的是,对方最后将我的东西又还了回来。” 冯葵笑了笑说:“还有这么好的劫匪啊? 傅华笑了笑说:“所以我才说邪门嘛,我怀”疑他是想从我这里找回什么东西。” 冯葵笑了笑说:“找回什么东西啊?不会是某个女人写给你的情书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开什么玩笑啊,现在是电子时代,还有谁会写情书啊?已经没有那种痴情的女子……” 傅华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脸色骤变,他隐约的想到了这两天围绕他发生的这些奇怪的事情的根源了。这个根源还真可能是女人,一个跟他现在失去了联系的女人——乔玉甄。 想一想这些事情都是从他从香港飞回北京的那一天开始的,他回了北京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了乔玉甄家找乔玉甄,不久他的办公室就被盗,然后是车被撬、包被抢,对方的目标明确就是想找到某件东西。而这件东西并不大,一个手包就能装得下,应该是什么文件之类的东西。 至于什么文件这么重要,对方不择手段也想拿回去,傅华觉得很可能是能够威胁到对方政治生命的。这时傅华就想起来当初乔玉甄跟他讲过的一段话了。 当时傅华是在跟乔玉甄谈论泰国白龙王的一些事情,话题最后引申到了乔玉甄背后的那些朋友,傅华就提醒乔玉甄她跟那些朋友只是利益上的关系,小心那些朋友最后可能抛弃她。 乔玉甄那个时候坚称她的朋友不会的,还讲了一个笑话,说是一个进了监狱的官员说他依旧是可以指挥其他官员帮忙的,原因是他可以让别的官员一起进监狱。乔玉甄当时讲这个笑话是在暗示她手里握有很多强权人物的机密。 难道这几天在他身边翻找的家伙想要找的就是乔玉甄手握的机密吗?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乔玉甄还真是可能遭遇到了不测了,因为乔玉甄如果是安全的话,她手中的机密就应该会是安全的,那家伙就没必要不惜采用违法手段也要找到。 1800、怎么做都不对 “你还真有女人给你写情书啊,”冯葵看傅华在发呆,用力的掐了傅华的胳膊一下,笑骂道,“你还真是多情种啊。” 冯葵这一下掐的真是很用力,疼得傅华龇牙咧嘴的,他叫了一声,疼。 冯葵笑了一下说:“就是要你疼,你胆子好大,居然在我面前想别的女人。”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是去想她,而是感觉她可能遭遇到了不测了,对方可能就是想从我这里找她的什么东西吧?” 冯葵愣了一下,说:“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感觉你这件事情可能很复杂啊。” 傅华说:“确实很复杂,你先等一下,我要打个电话。” 傅华就再次拨通了乔玉甄的电话,电话那边依旧是关机,这似乎把傅华的最后一点的希望给关没了。 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吕鑫,说:“吕先生,你那边可找到乔玉甄了?” 吕鑫说:“没有啊,我让人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你那边可有什么新的情况?” 傅华说:“我这边也是找不到乔玉甄的任何消息,不过有个情况很特别……” 傅华就讲了这几天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然后把他猜测乔玉甄很可能真的遇到不测了也告诉了吕鑫。 吕鑫听完,沉吟了好半天也没言语。过了一会儿,吕鑫才说道:“这也不是不能的。” 傅华就问道:“那吕先生,你可知道一直在幕后支持乔玉甄的人物究竟是哪一位啊?” “我不知道,乔玉甄从来没给我谈起过他。”吕鑫想都没想的回答说,“不过不论这个人是谁,他都是一个很强大的存在,所以傅先生这件事情我劝你还是到此为止吧。” 傅华说:“可是,乔玉甄总是我们的朋友吧,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她一个交代,起码搞清楚她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吕鑫笑了笑说:“傅先生,以我活了这么大年纪的经验来看,这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搞不清楚的。聪明人是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并不能做的。算了,你就当我从来没问过你乔玉甄的事情,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吧。” 吕鑫说完就挂了电话,傅华听着对面传来的嘟嘟的盲音直发愣。他心中也明白当从乔玉甄周旋的一些台面上的人物来看,这一个幕后的人物手中的权利绝对是极大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能够调动着这些强力的人物。他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要想来对抗这样一个人,根本就是螳臂挡车。 但是就这么放弃,傅华又觉得是对不起乔玉甄的。虽然这个游戏是乔玉甄自己要玩的,玩出火来后果也应该由乔玉甄自己承担。但是作为朋友,就这么眼看着乔玉甄可能出意外而不管,这也不是傅华的作风。不过眼前似乎也没什么渠道去管这件事情,傅华只好把手机收了起来。 冯葵看了看傅华,说:“究竟怎么回事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究竟怎么回事我也搞不清楚的。算了,不去管她了。” 冯葵说:“这事挺麻烦的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确实挺麻烦的,关键是我还不知道对手究竟是谁,也不知道我这个失去联系的朋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 冯葵说:“敌暗我明啊,这个仗可不好打啊。你准备怎么办?放弃,还是要怎么样?” 傅华说:“我现在也不清楚,形势这么不明朗,只好先等等看看了。” 冯葵笑了笑说:“是,现在这个形势确实不宜轻举妄动的,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这时有人来敲门,告诉傅华说曲炜要走了。傅华就和冯葵一起从办公室出来,正看到冯玉清往外送曲炜,两人就走了过去。 冯玉清很客气的将曲炜和傅华送到了楼下,然后跟曲炜和傅华握手,看着两人上了车离开,还冲着两人挥手告别,这虽然是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但是充分展示了她对曲炜的尊重。 车离开了冯葵公司所在的大厦,曲炜笑着点了点头,说:“这冯玉清不愧是大家子弟,很有风度啊。” 傅华看了看曲炜,笑了笑说:“看来市长对她的印象还不错了?” 曲炜笑了笑说:“是还不错。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不差于邓子峰的。她比邓子峰强的一点是,她很懂得分寸拿捏,又有女性特有的柔和,相信未来我们的相处将会是很愉快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好。诶,市长,邓子峰让苏南跟我见了次面,其中他聊到过冯玉清。” 曲炜笑了一下,说:“邓子峰这是有危机感了,他担心我倒向冯玉清,所以才会来你这里试探我的动向。” 傅华说:“那市长想怎么办呢?现在双方都积极想要跟您接触,都是看到了您的重要性,您将会怎么抉择呢?” 曲炜笑了笑说:“你想让我待价而沽啊?这是不行的。我这个人向来不做骑墙派,选定要跟着哪一方走,就会跟着哪一方走,不会首鼠两端的。骑墙派虽然安全性比较高,但是也是无法得到人家信任的。再说了,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是没有骑墙的余地的。” 傅华看了曲炜一眼,笑了笑说:“市长为什么这么说?” 曲炜笑了笑说:“邓子峰在这段时间是有点盛气凌人了,很多地方对吕书记是不够尊重的,吕书记手下的一些人对他都是有些看不过眼的,我如果跟他走在一起,马上就会被视为叛徒的。” 傅华马上就明白了曲炜的顾虑所在了,曲炜现在之所以被邓子峰和冯玉清所看重,不仅仅是因为曲炜本身就是一席常委,主要还是因为曲炜手里还拢着吕纪一系的人马。没有吕纪一系的人马的支持,曲炜的重要性马上就会降低很多了。所以表面上看曲炜似乎是有两个选择,但实际上曲炜只有跟冯玉清走在一个阵营,他才会得到最大的政治利益。 曲炜这时转头看了看傅华,说:“我听说金达要来北京治病了?” 傅华说:“是的,市里面已经通知驻京办了,孙守义将会陪同金达来北京。” 曲炜笑了笑说:“那你准备怎么面对金达啊?” 傅华说:“我还能怎么面对啊,按照正常的程序接待他就是了。” 曲炜摇了摇头说:“你不能就简简单单的按照正常的程序去接待他。你要高规格的去接待他,力争把每个细节都做到最好。” 傅华看了曲炜一眼,说:“市长,那样子岂不是有点假啊?大家都知道金达跟我之间是怎么一回事情的。” 曲炜说:“假肯定是很假了,但是你却不得不这么去做,官场上很多时候看的就是这种表面功夫的。这一次金达中风的事情虽然说怪不到你的头上,但是人的心理总是同情弱者的,很多人就会因此对你有负面的看法的。现在你把金达的接待工作做得好一点,尽量让他的家属满意,别人就会觉得错的不在你,而是金达度量小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市长,看来是我轻视这件事情了,行,海川市已经把金达要入住的医院通知给驻京办了,我会找关系跟院方协调一下,尽量让院方给金达安排好一点的治疗条件。” 曲炜点了点头,说:“你不要小看这些小事情,这些小事情往往就像是下棋的胜负手,能够轻易的扭转对你不利的局面。你把金达的接待工作做好了,海川市政坛上就会扭转对你的负面看法的。在政坛上有个好名声还是很重要的,这样子别人也不会处处防备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有一个恶名声也不是坏事,天策集团的胡瑜非说只有让别人畏惧你,他才不敢来招惹你。” 曲炜摇了摇头说:“傅华,你骨子里面不是坏人的,强要去学坏人,会把自己搞迷失了的。” 傅华心说我倒是想做好人,可是做好人的结果却是处处碰壁,就连金达这种人也要来整治我,所以一味的做好人在现今这个社会环境之中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傅华心中虽然不赞成曲炜的意见,但是他一向对曲炜十分的尊重,也没去反驳什么,只是笑了笑说:“我明白的市长。不过如果我这一次把接待金达的工作做到最好,不知道金达会不会因此生我的气呢?” 曲炜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金达还真是有这种可能的,金达的度量狭小,说不定会以为傅华这么做是故意做来气他的呢。 曲炜说:“你不用管他怎么看了,反正这件事情也不是做给他看的。” 傅华心说如果金达因此生气病情加重的话,那我这么做算是好人呢,还是坏人呢?这个似乎是一个相互矛盾的问题,不这么去做吧,有人会觉得他不近人情,金达都已经这样子了,他还不好好接待金达。这样做吧,金达肯定是会觉得这是做给他看的,是故意做来气他的。所以他怎么做都是不对的。 1801、自己头上 说话间就到了省驻京办,曲炜说:“我明天就回东海了,你就不用再管我了。再是,你也不要管我跟冯玉清之间的关系如何,邓子峰那边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你的层次还关系不了大局的,所以无需选边站。” 傅华也明白冯玉清和邓子峰都不会太在乎他的态度的,不过恐怕邓子峰不会再像以往那么信赖他的,信赖这东西就是一种感觉,很微妙,只要有一点点的变化产生,这信赖就不复存在了。 把曲炜放下,傅华就开车回驻京办,在路上他接到了冯葵的电话,冯葵笑了笑说:“刚才匆忙,有句话忘记跟你说了,如果你处理今天那件麻烦事遇到什么困难的话跟我说一声,我会想办法办你的。” 傅华心中就很感激,实际上他对要去对付乔玉甄身后的那位大人物心中是不无畏惧的,倒是道义上似乎又容不得她退避,此刻有人站出来说我会跟你一起面对,支持他,这起码让他的心中有了些底气。他笑了笑说:“谢谢你了小葵。” 冯葵笑了笑说:“客气了不是,我是谁啊,我是你老婆,我不帮你谁帮你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谢谢你了,我的亲亲老婆。” 傅华回了驻京办,就开始联系金达要入住医院的院方领导。傅华跟医院并不是太熟悉,不过有人说过这世界上只要你愿意去联系,就没有联系不上的人。傅华就开始遍问自己的朋友,寻找其中跟这个医院院方有关系的人。结果问道徐琛的时候,徐琛说他跟院方比较熟悉,当初院方为了从发改委争取某个科研项目的扶持资金,请他和他父亲吃过饭。 徐琛就出面帮傅华打了电话给院长,院长对此很重视,提出来要看金达的病历,然后好针对病况研拟相应的治疗方案。 傅华就从海川市那边要了金达的病历传真给了院长,院长就马上组织了专家进行了研讨,拿出了初步的治疗方案,就等金达到来之后,再根据金达的身体情况展开治疗。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的第二天,孙守义陪同着金达和万菊坐飞机抵达了北京。金达是坐着轮椅来的,孙守义在背后推着他,万菊则是带着随身的物品跟在一边。 往外推金达的时候,孙守义心中就在想傅华见到金达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他知道傅华是不可能不到机场来迎接他和金达的。他们是海川市先后任的市委书记,无论从哪一方面看,傅华都没有避开不来的可能性。 孙守义都可以想象的出来傅华看到金达的时候那个尴尬的样子,他心中未免有一丝窃喜,他感觉陪同金达回北京来这个决定还真是很英明的。 但是远远的看到傅华,孙守义就知道他把傅华想象的太简单了,人家傅华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尴尬,相反还抱着鲜花面带笑容的迎了上来。 跟傅华一起迎过来的还有几名医护人员,到了孙守义和万菊、金达面前,傅华先把鲜花送给了金达,然后就介绍了医护人员的身份,正是金达要去的那家医院的医护人员,为主的还是该医院的一名神经内科专家,他将负责金达的治疗工作。 专家跟万菊讲他们医院已经根据金达的病历情况制定了初步的治疗方案,等给金达做过全面的身体检查之后,他们会对方案进行修正,他们来是来接金达入院的。 在这个的过程中,傅华一直留意着金达的表情,他担心金达看到他会很生气,带医护人员来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怕金达因为生气病情发生变化,医生在场也好进行救治。 庆幸的是,看到傅华和傅华带来的医护人员,金达并没有变得生气,金达的表情很平淡,不过傅华可以感觉得出来,金达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因为金达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把眼睛给闭上了,显见金达还是不待见他的。 而万菊则是表现的很是感激,找北京的这些大医院看病难是众所周知的,为了联系这家医院的床位,万菊动用了不少的朋友关系,这还仅仅是联系到了床位,而找专家治疗则还需要排队。来的路上万菊还在为这件事情发愁呢,没想到一下飞机,专家居然等在了机场,还表现得十分殷勤。 这一切都是傅华的功劳啊,万菊有些激动地握了握傅华的手,说:“小傅,谢谢你了。你能这么帮老金,我们全家都感激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客气了,金书记也是因为工作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我们是应该为他做点事情的。” 万菊感慨万千的说:“小傅啊,老金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能像你这么想的人真是没有几个了。” 万菊这话打击面有点大,就连推着金达的孙守义的脸色也有点难看了起来。 傅华笑了一下,帮万菊圆场说:“大家其实都是很关心金书记的,您看孙书记这不都亲自送金书记来北京了吗?” 万菊也意识是到了他的话是有问题的,赶忙笑了笑说:“是啊,孙书记对我们老金也是很呵护的。” 这是医护人员从孙守义手中接过去了轮椅,推着金达就往外走。傅华看了一眼孙守义,他从孙守义的脸上不豫的神情中隐约的感觉到孙守义这一次陪同金达来北京,其实是想看他的笑话的。他就笑了笑说:“孙书记,我这么安排您还满意吗?” 孙守义心中因为没看到傅华的尴尬而有些闷闷不乐,不过这些是无法直接表达出来。他笑了一下说:“不是满意,而是太满意了,傅华你这一次做的太棒了。” 傅华笑了笑说:“没什么了,只要您满意就好。” 出了机场大厅,金达和万菊上了医院的救护车,直接奔医院而去了。而孙守义则是上了傅华带来的驻京办的车。两人开始在车上都沉默不语,车开出一会儿,傅华首先打破了沉默,笑了笑说:“还没恭喜孙书记高升呢。” 孙守义干笑了一下,他总觉得傅华的话是带刺的。他说:“什么高升不高升的,这都是组织上安排的工作,成天连轴转,一点也不轻松的。” 孙守义这话说完,傅华就没有再接下句了。两人之间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冷场。 车子继续前行,过了一会儿,孙守义说:“这一次的医院你安排的很好,回头你跟院方讲一下,要用最好的措施给金书记治疗,力争把金书记治疗好。” 傅华说:“行,孙书记,我会按照您的指示去办的。” 傅华讲完,就没再讲话了,两人之间再度冷场。孙守义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跟傅华讲话了。车子里的气氛就格外的沉闷。 车子直接将孙守义送回了家,傅华陪着孙守义下了车,孙守义看了一眼傅华,说:“行了,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上去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行,我先走了,孙书记。” 孙守义就回了家,沈佳已经在家等着他了。沈佳看到孙守义,笑了一下,说:“傅华送你回来的啊?”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啊,这家伙现在越来越会演戏了,你没看到今天在机场,这家伙把医院的救护车都搞出来了,似乎金达的病十分危重一样。他忘了,金达的中风可是他给气出来的。” 沈佳看了一眼孙守义,说:“守义啊,我怎么觉得你有些气哼哼的呢?傅华让救护车去接金达,可能也是为了方便金达住院治疗,这么做让人说不出他什么来的。” 孙守义说:“就是因为让人说不出来什么才显得这家伙阴险,你以为他是真的为金达好吗?他那是表演给大家看的,让人觉得他多么的大度,跟金达有了冲突还能对金达这么好,真是够假仁假义的了。” 沈佳笑了笑说:“我觉得傅华没你想得那么不堪吧?”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小佳啊,你不懂的,这个傅华已经不是我们刚认识时候的那个傅华了,他现在变得心狠手辣,还很善于伪装自己,现在的他让我都感觉可怕了。” 确实是,孙守义在机场看到傅华带着医护人员出现的时候,对傅华的那种感觉就是可怕,以往他在傅华的身上没发现傅华还有善于表演的一面的。现在傅华补上了这块短板,让他感觉这家伙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沈佳看了看孙守义,她是觉得孙守义有点小题大做了,她觉得傅华这么做完全是情理当中的,反倒是孙守义对此有点太过计较了。 不过丈夫难得回来一趟,沈佳到也不忍心去指责丈夫什么,只是笑着劝说道:“行了守义啊,别去跟傅华生这个没味的气了。你刚升为市委书记,应该高兴才是啊。” 孙守义也察觉他纠缠在傅华去机场接金达这件事情不放有点不太磊落了,当初金达这么对傅华的时候,他还觉得金达这人不够大度,现在看看自己,其实也跟金达当初差不多的,这人啊,还真是事情轮到自己头上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 1802、出类拔萃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是啊,我应该高兴才对的。” 当晚,孙守义带着沈佳去了赵老那里,这一次他顺利成为海川市市委书记,赵老是帮他出了大力的,他要当面跟赵老道谢。 赵老看到孙守义显得很高兴,笑着说:“小孙啊,不错啊,下去工作这么短的时间就成了主宰一方的市委书记了,很好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都应该感谢老爷子您的,没您的提携之恩,哪有我的今天啊。” 沈佳笑了笑说:“是啊,老爷子,守义能有今天完全是靠您的。” 赵老笑了笑说:“不能这么说,我帮小孙只是一方面,也得小孙有这个本事和运气啊。没本事就算是扶到高位上,他也是坐不住的。当然最主要的是运气,小孙下去工作,每一步的机会都抓住了,这就是他的运气啊。” 沈佳笑了笑说:“那也得老爷子帮他,光靠运气他可是做不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赵老笑了笑说:“这得相辅相成才行的。当年我曾经很赏识一位部下,总想找机会提拔他一下,他也确实很能干,也做出了不少的工作成绩。但是每一次组织上准备给他加担子的时候,总是会横生枝节,不是工作上突然出了问题,就是身体生病,反正他就是没办法通过组织上的考察就是了。到后来他自己都不愿意升迁了,因为每次组织考察,他非出点问题不可,所以他宁愿不再接受组织考察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别的什么都不差,差的就是官运而已。” 赵老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沈佳,笑着说:“小佳啊,你当初选择小孙是很有眼光的,如果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不用几年他就会超过我当年的成就了。” 沈佳笑了一下,说:“老爷子,您也太瞧得起他了,他离您还是还是有着很长距离的。虽然说从正厅到副省好像是只差一级,但这一级能迈过去的人却是寥寥无几的。老爷子,您还得为他多操心啊。” 赵老笑了笑说:“上层的空位确实是越往上越少的,不过小佳你放心吧,既然我把小孙扶上了马,当然免不了还要送他一程了。我这张老脸在组织部门还有点用的,我想在让小孙往上走一步还是可能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谢谢老爷子了。” 赵老笑笑说:“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不过小孙啊,丑话我可给你说在前面,我帮你是肯定的,但是打铁也要自身硬,你自己可别给我出什么问题。如果你自己出什么问题,恐怕这些人就是有心帮你也没用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爷子,这您放心好了,我一向是按照您的要求很严格要求自己的。” 赵老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希望你说到做到了。还有啊,以后你的眼光要放远一点,要多往上看,而不要过多纠缠地方上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样子的话不但会降低了你的格局,也会惹到一些没必要惹的人,说不定反而将成为滞碍你上升的因素。这一次金达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虽然他本身上位的几率并不大,但是他不去招惹傅华,后来很多的事情就不会闹出来,他也不会最后闹得这么狼狈。” 孙守义知道赵老这还是认为他当初附和金达处分傅华是做错了的,所以才会这么提点他。孙守义心说我也不想开罪傅华的,但那个时候我没别的选择啊。 赵老接着说道:“不要看不起小人物,小人物虽然不起眼,但是很多大人物都是栽在小人物的手中的。” 沈佳附和赵老说:“是啊,守义啊,我真是觉得你不该开罪傅华的,我看是不是找个机会修补一下你们的关系啊?如果你拉不下这个脸,我来出面也行。我出面请傅华吃个饭,到时候你在桌上委婉的跟他道个歉,这件事情可能就会过去了。” “道歉,那怎么能行?”孙守义不高兴的说,“小佳啊,你这样子让我这个市委书记以后再傅华面前还能抬起头来吗?” 赵老也说:“道歉是有些不太妥当,这传出去会损害到小孙今后在海川市的威信的。” 沈佳说:“那老爷子您说怎么办好啊?” 赵老说:“还是像我说的那个样子,别去跟他纠缠就是了,冷处理。好在处分傅华这件事情是金达搞出来的,他会把大部分的责任放在金达身上。冷处理一段时间,这件事情就会被淡化了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老爷子您说的是,我不去搭理他就是了。” 几乎与此同时,在胡瑜非家中,胡东强、胡瑜非和傅华正在一起吃饭。胡东强和傅华确定在明天就要飞海川市进行实地考察天策集团华东区域灌装厂的选址,胡瑜非准备这一场家宴也有给两人饯行的意思。 三人刚刚碰了杯,各自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之后,胡东强笑着对傅华说:“傅哥,你挺有意思的,我听琛哥说你专门托他帮金达跟医院打了招呼,你这还是搞的哪一出啊?你忘了当初金达是怎么对付你的啊?” 胡瑜非笑了一下,也问傅华说:“你帮金达安排医院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医院并不是我选的,我只是托琛哥跟院方打了声招呼。琛哥的面子也够大的,院方直接去机场接的人,直接就让金达入院治疗了。” 胡瑜非转头看了看胡东强,笑了笑说:“东强,你觉得傅华这是玩的什么把戏啊?” 傅华知道胡瑜非这么问胡东强是有要考量胡东强的意思,也就不说话,笑着看胡东强怎么回答。 胡东强沉吟了一下说:“难道说傅哥这也是报复金达的手法之一?” 胡瑜非笑了笑说:“东强啊,好好跟傅华学学吧。还有什么能够比让对手不得不接受你的恩惠更让对手难堪的了?金达现在这个状况已经是没牙的老虎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像以往那样针对他,别人会觉得你不够厚道的。倒是像傅华这个样子,既让对手难堪,又给了社会公众好的观感,一举两得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胡叔,我没这么聪明的,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的老领导曲炜让我这么做的。他觉得我导致金达中风让我的形象受损,这一次帮金达安排治疗也是一种挽回形象的举措。他是希望我能做回原来一个好人的本分。”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他让你做的这件事情是对的,但是对这件事情的定性是错误的,你这哪是做好人啊,如果我是金达,我会觉得你这是对我的羞辱。” 傅华笑了笑说:“金达感没感觉被羞辱我倒不知道,但是我确实知道他并不感激我是真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做官又不是做善人,你要那么多感激干嘛?诶,傅华,你选择这个时间点离开北京去海川,是不是想避开孙守义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也有点吧,孙守义现在是新科的市委书记,风头正劲,我还是避其锋芒的比较好。”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能避开一时,可不能避开一世的,你下一步对他可有什么打算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还真的没什么打算的,看情况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这个态度还是有点消极啊,等人犯到你的时候,你再去还击可就被动了。下棋讲究争先,落后一招可是缚手缚脚的。”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你可要知道,有些时候台面上看得到的领先不一定是真的领先啊。”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笑了起来,说:“呵呵,这倒也是。” 第二天一早,傅华和胡东强以及天策集团的一班随行人员就飞了海川了。上午十点左右,孙守义去了驻京办,他知道傅华已经带着天策集团的人去了海川。他来驻京办倒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而是何飞军知道他来了北京,打电话说要跟他汇报一下在中央党校的学习情况。 孙守义感觉何飞军并不是真的想要回报什么学习情况,而是出了顾明丽被公安部门扣留四十八小时的事情之后,何飞军想要来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孙守义也想看看何飞军会以什么样的嘴脸出现在他的面前,所以就约定在驻京办见面。 罗雨带着驻京办的工作人员迎接了孙守义,孙守义对驻京办这边的情况也是很熟悉了,对这些人他也提不起兴趣来,他知道这里面没有一个出类拔萃的角色,要不然市里面也不会就这么放任傅华把持驻京办这么长时间。 孙守义对驻京办的工作人员随便讲了几句驻京办工作的重要性,要做好招商引资工作之类的空话,就让这些人散开,去做他们的本职工作。 何飞军是早就等在驻京办这边的,也和驻京办的工作人员一起迎接了孙守义。孙守义打发了驻京办的工作人员之后,就对何飞军说:“老何,我们去会议室坐一下。” 1803、人心惶惶 两人就去了会议室,罗雨给两人倒好了茶,就带上门退了出去。孙守义抬头看了看何飞军,他注意到何飞军的神色当中似乎有着几分焦躁,心里猜测何飞军是因为顾明丽的事情而心虚了。他觉得何飞军会在他面前尽量为顾明丽辩白的,因此就等着何飞军先来跟他辩解这件事情不是顾明丽做的了。 但是孙守义其实是猜错了何飞军的焦躁的缘由了,何飞军倒并没有在顾明丽被揭发找人跟踪孙守义这件事情上多想什么,他也不想跟孙守义做什么解释。这种事情是越描越黑的,解释的越多,越是令人怀疑,索性还不如不解释。 何飞军真正焦躁的原因是在吴老板和欧吉德身上,原本欧吉德答应的让他出任营北市市长的时间早就到了,但是东海省的组织部门却迟迟没有下发任职决定的通知给何飞军。 询问欧吉德,欧吉德却是托词说组织部门正在走程序,任职的决定很快就会下来的,让何飞军耐心再等等。这让何飞军闻到了一股不祥的味道,他已经开始觉得这个欧吉德并不像吴老板所说的那么可靠了。 如果欧吉德这边不可靠,那么他出任营北市市长的可能性就不太大了,何飞军就有了一种危机感,他感觉需要重新审视一下他和孙守义之间的关系。 他不能去营北市,就必然要留在海川市,而他跟孙守义的关系闹得这么僵,孙守义现在又接了金达的位置,成了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了,那他下一步在海川市的日子恐怕就不会好过了的。他必须赶紧想办法修补跟孙守义的关系了。 因此何飞军才提出来要跟孙守义汇报在党校的学习情况,也才有了何飞军和孙守义的这一次的见面。何飞军笑了一下,说:“孙书记,我还没向您恭喜您被任命为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呢。”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谢谢了老何,今后组织上让我担的担子更重了,你可要多支持我的工作啊。” 何飞军看了孙守义一眼,孙守义这话说得跟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似乎顾明丽找人跟踪那件事情根本没发生一样。 何飞军却不相信孙守义会当那件事情没发生的,没有一个官员会把被人跟踪这种事情当没发生。何飞军心中宁愿相信孙守义这个状态是故意装给他看的。他的心就绷紧了,他知道孙守义现在越是装作没事,日后的报复手段越是狠辣。 何飞军笑了笑说:“孙书记看您这话说的,我不一直是您的兵吗?除了支持您,我还能支持谁啊?” 孙守义心说,你他妈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内心中是巴不得我赶紧下台的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何啊,可不要这么说,我们可都是为了组织工作的,什么你的兵我的兵的,我们都是组织上的兵才对啊。” 何飞军心说,你说的真是冠冕堂皇,当初你不是觉得我听你的话,才不会提拔使用我的。 何飞军笑了笑说:“是,孙书记您说的真对,我们都是组织上的兵。现在我跟您汇报一下我在党校的学习情况。” 孙守义看了何飞军一眼,心里说这家伙不会又要跟我说什么学习让他触及灵魂了吧?妈的,这家伙还有灵魂吗? 幸好这一次何飞军倒也没有老调重弹,他中规中矩的汇报了一下他在中央党校学习的课程情况,学到了什么东西,做了什么调研。这些本来就是空洞无味的,孙守义泛泛的听了听,然后指示何飞军说好好学习,要对得起组织上对他的培养。 何飞军连连称是。 党校的学习汇报完了,孙守义看这何飞军,心说你这个混蛋总应该说点跟顾明丽找人跟踪我相关的话了吧? 哪知道何飞军根本就没打算跟孙守义解释跟踪的事情,因此在说了几个是之后,就不再言语了。 孙守义心说这混蛋脸皮倒够厚的,都被人抓到了,他还能硬着头皮不解释。他看了何飞军一眼,正碰到何飞军的眼神也在偷看他。 两人的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孙守义明显感到何飞军的眼神颤栗了一下,显然何飞军心里是慌张的。 孙守义就有点促狭的笑了笑,说:“老何啊,顾明丽回去有没有在你面前埋怨我啊?” 孙守义这是有意为之了,你何飞军不是不想提跟踪的事情吗?我偏偏给你提出来,我看你怎么说。 何飞军错愕了一下,这个问题是他最不愿意谈及的,不过他随即就恢复了正常,笑了笑说:“顾明丽他埋怨您干什么啊?她也知道那是公安胡乱办案造成的误会,责任是在公安身上,根本就怪不到您的头上的。” 孙守义越发感觉到这个何飞军的狡猾了,轻轻的一句话就四两拨千斤的把事情推到了公安办错案的头上,把他和顾明丽摘得一干二净。这要是孙守义不知道内情,他还会真的以为何飞军和顾明丽是清白的呢。 但是整件事情孙守义从一开始就是知道来龙去脉的,因为他就感觉这何飞军实在太可恶了,就有心戳破何飞军的谎言,特别是点出顾明丽找的第一波私家侦探是姓丁的这一事实,好让何飞军无地自容。 但是话到嘴边,孙守义又咽了回去,他想起了赵老跟他说的要把目光放长远,不要去过多的纠缠下面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倒是可以让何飞军无地自容,但是也会跟何飞军彻底的撕破脸,让何飞军公开的走到他的对立面去了。现在他还无法以这件事情搞掉何飞军的副市长职务,因此跟何飞军闹翻也是不明智的。 象何飞军这种小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成事不足败事可是有余的,现在没有必要在刚接任市委书记的时候就跟他闹翻的。这对他下一步的工作开展并没有什么好处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她没埋怨我就好啊,我一直还担心会因为这件事情搞得我们两人之间不愉快呢。” 何飞军笑了笑说:“那肯定是不会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就好,下一步我的工作重点肯定是要转移到市委那边去的,市政府这边我就需要多仰仗老何你了。” 孙守义这么说并不是真的想要倚重何飞军,而是想稳住何飞军。实际上早在让何飞军来中央党校学习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削弱何飞军权利的打算。 何飞军当然知道他和孙守义走到这般田地,再想孙守义倚重他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并不相信孙守义的说辞。不过他也乐得跟孙守义维持这种表面上的和谐,就笑了笑说:“孙书记放心,只要我何飞军能够做到的,一定会为您肝脑涂地的。” 这两个面和心不合的家伙中午还在一起吃了饭,吃过饭之后,何飞军才匆忙的赶回中央党校学习去了。中央党校是有严格的管理制度的,何飞军只请假了几个小时,因此需要赶紧回去销假。 跟何飞军分手之后,孙守义就做驻京办的车回家。在车上孙守义已经开始筹划要如何帮助胡俊峰启动海川新区了,他这是想要尽快强化胡俊峰在海川的重要性,以便将来何飞军在党校学习结束回归海川的时候,让胡俊峰还是能够继续分管原本属于何飞军分管的工业那一块。这样子何飞军就只能分管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了,这等于把何飞军打回了原形。 傅华和胡东强到海川的时候,是曲志霞到机场接机的。她将胡东强和傅华一行人送到了海川大酒店入住,让他们先行休息休息,晚上她会出面宴请天策集团的一行人。 临近中午吃饭的时候,胡俊峰过来找到了傅华。傅华注意到这位曾经十分傲慢的博士副市长眉宇之间充满了疲惫,想来为了新区上马这个博士副市长是碰了不少壁的。 胡俊峰说话的语气也变的客气了很多,他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傅主任,欢迎你回海川市来。我来是想跟你谈一下海川市新区的情况。” 直接了当这一作风胡俊峰倒是丝毫没有改变。傅华心中也是欣赏胡俊峰这一点的。不过欣赏归欣赏,他却是不会引导胡东强把天策集团的华东区域灌装厂放到新区的。 一个工厂要想运作得好,是需要大量的配套措施的,而海川市新区现在欠缺的就是这一点,这估计也是新区招商工作一直启动不起来的主要缘故。 同时要想把配套措施完善起来,是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就这一点来看,海川市自有资金是无法支撑新区的需要的。要想有支撑新区需要的大量资金,海川市必须寻求外部力量的支持,首先第一步就是获得东海省的支持。 但是目前东海的政局正是一个动荡时期,旧班子还没走,新的班子还没有产生,人心惶惶,这个时候谁还会有心思去考虑什么海川的新区建设啊。 1804、困难重重 这就把海川市新区放到了一个相当尴尬的位置上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也只有胡俊峰这种家伙才会为这个新区这么着急的四处奔走。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副市长,您还是别浪费口舌跟我谈什么新区了,我坦白的跟您讲,天策集团是不会把选址放在新区的。” 胡俊峰苦笑着说:“你别这样啊傅主任,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把我的路给堵死了。你应该知道新区是代表着海川市的未来,如果现在你就能让天策集团在新区抢占一席之地,未来新区发展起来,他们一定会获利丰厚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副市长,未来可是很久远的事情,您是懂经济的,应该知道有些时候这企业是不能太过超前的,太过超前市场还没培育成熟,企业的盈利空间就很小,反而是不利于企业的发展的。” 胡俊峰说:“可是天策集团的灌装厂不存在这个问题的,他们不需要培育市场,他们只要产出产品就可以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但是配套设施呢?你让天策的灌装厂孤零零的放在新区,交通什么的都不方便的。说到这里胡副市长,其实新区招商的工作做不起来,估计也是与配套设施上不来有关吧,您应该要从这方面着手,而不是盲目的拉企业去进驻。否则的话,就算是你把企业拉进了新区,恐怕也是留不住的。” 胡俊峰苦笑了一下,说:“我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只是市里面给的启动资金少得可怜,根本就无法上什么配套设施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不要把目光仅盯着海川市,海川市自身的财政能力无法支撑新区的需要的,您应该把目光最起码也要放到省里去。不然的话,新区顶多就是一个新的开发区罢了,根本达不到您想的那种规模的。” 胡俊峰看了看傅华,笑着说:“难怪很多人跟我说傅主任是懂经济的,你果然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既然你看出了问题所在,不知道可有什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可以教我?” 这个胡俊峰还真像是受了很大的挫折打击的样子,居然肯低下高傲的头颅向傅华请教。傅华倒是想帮他,不过眼前却也无走出困局的好办法。他笑了笑,说:“我就是半吊子水平,光能看出问题,却并没有什么办法来解决问题的。” 胡俊峰笑了笑说:“傅主任不要吝于赐教了,很多人都说金达书记的蓝色经济战略其实是受你启发才搞出来的。怎么,你是觉得我胡俊峰不值得指点吗?”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夸大其词了,其实金达书记的蓝色经济战略是他自己的创想,不过这个创想成型的时候,金达书记正好在驻京办,很多人就把这个功劳归功于我了。至于您,我可是十分尊重的,其实我也是觉得您的新区规划是很有前瞻性的。不过呢这个新区规划诞生的时机很不巧,正处于东海省高层大变动的震荡时期。在这个时候是没有那个高层领导还有心思来搞这个新区的。” 胡俊峰苦笑了一下,说:“这我也知道,但是我总不能就这么坐等着吧?” 傅华笑了笑说:“坐等当然是很不合适的,您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的,比如调配新区所需的工作人员,又比如做好新区的一些程序上事务。” 胡俊峰苦笑了一下,说:“现在新区这个样子,几乎是一无所有,谁会愿意来工作啊。” 胡俊峰是打过几个比较能干的人的主意的,想把他们调到新区来帮忙启动新区的建设。一开始这些人看新区好像还是很有前途的,也有意跟胡俊峰来新区工作。但后来看新区的启动工作基本是停滞状态,前景不明,这些人就打了退堂鼓,已经来的就想办法调走了,没来的就纷纷婉拒了胡俊峰的调动。 对此胡俊峰倒是能够理解,这些人都是有家有口,事业正处于巅峰期,此时让他们来这个看不到什么前景的新区,他们当然是有所顾虑的。不过他也因此知道新区要想配上好的班子是很困难的。但是太差的人或者混日子的人他又不想要。 傅华笑了笑说:“你现在想要那种当红炸子鸡来,显然是不现实的。但是你如果要那些现在在单位失势或者赋闲的人来,我想还是大有人在的。” 官场上向来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在一个单位当中,新王登基,所做的第一步工作就是清理旧王的人脉,这些旧王的人脉的下场基本都是不被重用或者赋闲。所以每个单位当中总是有那么几个有能力却不得志的家伙。这些人的年纪并不很大,还都是想做点事情的,傅华觉得胡俊峰在这个时候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是会对胡俊峰感激涕零的,也必然会为新区的启动尽一份力量的。 如果胡俊峰把这些人召集起来,这些人群策群力,当然是远胜胡俊峰一个人没头苍蝇一样的四处乱撞了。而且对胡俊峰来说,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新区如果发展起来了,这些人会把胡俊峰视为他们的伯乐,这些人也会成为胡俊峰坚定的班底,成为胡俊峰未来在政坛上的本钱的。 胡俊峰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也是绝顶聪明的人,马上就明白了这里的关窍,他笑着说:“你这个观点启发了我了,我怎么忽视了这批人了呢?” 傅华心说你现在春风得意,这么年轻就做了海川市的副市长,眼高于顶,当然看不到那些阳光照不到的角落了。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胡副市长已经知道您该做什么了,是不是就没有必要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胡俊峰笑了起来,说:“我知道该做什么了,不过在你这里我也不是浪费时间,我是很受启发啊。诶,你要答应我,我把新区的基础工作做好,到时候你可要多领几个投资商回来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是我份内的工作,不用说我也是会做好的。” 胡俊峰笑了笑说:“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谢了傅主任,诶,找个时间我请你吃饭吧,好感谢你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傅华笑了笑说:“这顿饭您还是省下来吧,我想您大概也知道我在海川市可是并不受某些领导的待见的。” 胡俊峰笑了笑说:“管他那些,我胡俊峰可不怕别人给我脸色看的。” 胡俊峰的这种热血和仗义让傅华心中小激动了一下,这种人现在在官场上倒是不多见了。当年的金达身上也是有这种因子的,只是金达还没有胡俊峰这么斗志昂扬。傅华就很看好胡俊峰的未来,也希望胡俊峰能够在海川市做出一番成绩来。 但是傅华也知道光凭热血是不够的,有些时候还是需要讲点策略的。胡俊峰的新区规划要落到实处,有一个人是很关键的,这个人就是海川市现任的市委书记孙守义。在胡俊峰和东海省之间,孙守义是起了承上启下的作用的,孙守义也是一个执行能力强的人,这个人物对新区规划支持与否,对新区规划能否落到实处是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的。 而现在孙守义对他是心存戒心的,傅华可不想因为胡俊峰跟他的交往,让孙守义也把胡俊峰划到对手的行列当中去。他就笑了笑说:“胡副市长,我很感激您这么看得起我,不过某些领导对您的这个新区规划可是很重要,我可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就影响了新区的发展,所以这顿饭您就先欠着我的吧,等有一天新区无需顾忌什么,您再来请我,我保证一定赴约。” 虽然傅华没点名,但是胡俊峰也是知道他说的某些领导指的是孙守义,也确实是,市委书记孙守义的态度对新区的发展是很重要的。他并不是一个纠缠细节的人,就笑了笑说:“那这顿饭就先记下来好了。” 胡俊峰就离开了,傅华在背后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个胡俊峰有能力是不假,但是有能力的人是不会甘愿久居人下。看得出来,他对孙守义并不十分的尊重,即使孙守义现在对他很是重视。 再往深处想,傅华就开始感觉着孙守义这市委书记干的不一定会那么顺畅的。可以看得见的是,海川市市委副书记于捷、常务副市长曲志霞都跟孙守义是不对付的,这个胡俊峰对孙守义并不是那么服帖,还有一个何飞军,本身就是不靠谱。 这么盘算下来,海川市现在已经有了不少的反对孙守义的力量了,可以想见的是为了这些反对孙守义的力量集结起来,将会给孙守义制造出重重地障碍,未来孙守义的工作开展一定会困难重重的。 晚上曲志霞在海川大酒店设宴招待胡东强和天策集团一行人。席间,曲志霞问傅华道:“诶,傅主任,胡俊峰是不是去找过你了?” 1805、妥帖 傅华并不想告知曲志霞他跟胡俊峰具体的谈话内容,相比起胡俊峰来说,他对曲志霞其实是更有戒心的,这个女人是政治动物,为了获得利益什么都可以豁出去的。他跟这个女人现在这种联盟完全是一种利益的结合,这种结合再出现了新的利益纷争的时候,马上就会瓦解的。 所以这个女人是靠不住的,傅华自然是不想跟她实话实说了,就笑了笑说:“是啊,他希望我劝说天策集团落户到海川新区去,被我拒绝了。海川新区现在要什么没什么,我怎么可以让天策集团到那里落户呢?” 曲志霞笑了笑说:“是啊,那里什么基础设施都没上,让企业去那里落户简直是坑人的。” 胡东强笑了笑说:“反正我来是冲着傅哥来的,你可要给我把住舵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你就放宽心,我怎么会坑你呢。” 接风晚宴是一种礼节性的宴会,曲志霞跟天策集团这边也没太多的交集,双方可交流的话题并不多,因此不长的时间就结束了。 结束后,胡东强和天策集团的人回了房间,而傅华则是出来送曲志霞离开。在一楼大厅,正遇到市委副书记于捷跟一群人在那里说话。于捷看到曲志霞和傅华,笑着迎了过来,先跟曲志霞握了握手,打了声招呼,然后拍了一下傅华的肩膀,笑着说:“傅主任什么时间回海川的?” 傅华看于捷满脸通红,知道于捷喝的有点多,笑了笑说:“今天刚回来的,于副书记今晚喝的可是很高兴啊。” 于捷大着嗓门说:“高兴,我有什么不高兴的,我虽然是个市委副书记,一样也很高兴,起码我自在啊,不像某些人累得都中风了。” 傅华听得出来于捷语气当中是带着强烈的不满的,想来这一次于捷恐怕也惦记过市委书记的位置。但现在市委书记已经是孙守义的了,于捷心中肯定是很沮丧的。对此作为下属,傅华自然是不好说什么的。 曲志霞在一旁看了看于捷,劝说道:“老于啊,你今天喝的可是有点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于捷眼睛一瞪,说:“我没多,谁说我喝多了。老曲啊,你别这么看我,我不是无能,我不比那孙守义差多少的。我升不上去不就是朝中无人吗?唉,早知道我也找一个像他那样丑的老婆就好了,那样子的话我也可以凭着裙带关系爬到市委书记的宝座上去的。” 傅华知道这个于捷牢骚发得倒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于捷这个人本身材质也不算平庸,要不然也不会做到市委副书记的。像他这种资历和状况本来是应该有机会再往上走一步的,比他平庸的人都已经坐到了市委书记的位置了,但是于捷倒霉就倒霉在他在海川市遇到了金达和孙守义这两个家伙。 金达是被东海省前后两任书记都看好的人物,郭逵和吕纪对金达一直是不遗余力的扶持,一有机会就让金达上位。这就挤占了于捷上升的空间了。 而孙守义是中央部委跟地方上的交流干部,身后又有老婆家族中的一些中组部的人脉在关照着,跟这样一个人竞争,于捷是一点优势都没有的。 正因为遇到了金达、孙守义这两个家伙,本来有可能上升的于捷,就被牢牢地摁在了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丝毫动弹不得了。不得不说他的运气实在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曲志霞看于捷越说越不像话了,这是在公众场合,传出去的影响可是不好的,她就赶忙喝止说:“行了,老于,别喝点酒就瞎嘚嘚了,赶紧回去睡觉去。” 于捷说:“我说错什么了吗?我没说错的……” 这时于捷的司机和秘书都赶了过来,拉住于捷说:“于副书记,您喝的真的有点多,走,我们送您回家。” 于捷还要挣扎着不肯回家,却被曲志霞命令他的秘书和司机强行将他拖走了。曲志霞摇了摇头说:“老于这个人啊,喝点酒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也是,这几年他大概也憋屈坏了。” 傅华笑了笑,没言语什么,他感觉这于捷虽然喝了酒,但是言辞和思维都是很清楚的,讲话的时候眼神也不是迷糊的。他说的这些根本就不像是在发酒疯的样子,而像是在借酒装疯,从而故意发泄对孙守义的不满。 于捷今天的话是明显揭了孙守义的短了,特别是说出了孙守义娶了丑老婆,借了裙带关系往上爬,这两点应该是孙守义最痛的痛脚,估计孙守义听到这些一定会气得跳高。 而今晚于捷说的这些话是一定会传到孙守义的耳朵里的,甚至就在这一刻,可能已经有人打了电话,跟孙守义作了汇报了。 但是于捷猾头的地方是他说这些话是在一个酒醉的状态下,或者说是装醉的状态下的。孙守义即使再生气,心中再恨于捷,他也是无法公开的去跟一个醉汉计较的,这等于是吃了于捷一个哑巴亏。 于捷走后,曲志霞也出了一楼大厅,上了她的车,就在司机要发动车子离开的时候,她降下了车窗,看了看傅华,问道:“诶,傅主任,你最近跟乔玉甄乔董有没有联系过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她的电话打不通了,诶,曲副市长,您知道她身在何方吗?” 曲志霞摇了摇头说:“我怎么知道,我现在也联系不上她了。” 傅华看了曲志霞一眼,说:“那您想找她干嘛啊?” 曲志霞掩饰的笑了笑,说:“还能干嘛啊?也就是有日子没见,想跟她聊聊天罢了,谁知道竟然联系不上她了。行了我走了。” 曲志霞就让司机开车离开了,傅华在后面笑了一下,他才不相信曲志霞是想跟乔玉甄聊天那么简单的了。现在孙守义已经担任了海川市市委书记,虽然市长的职务没被免掉,但现在官场上很少有市长市委书记一肩挑的情形了,有也是短暂的过渡性安排。 因此海川市市长的宝座应该很快就会空出来,曲志霞这个女人心中一定是打上了市长宝座的主意了。只是她也不想想孙守义会愿意让她来出任海川市市长吗?另一方面她出任海川市常务副市长的时日很短,从资历上也没有机会升职的。 这个傅华也曾提醒过曲志霞这次她没机会的,但可能是权力对这个女人的诱惑太大,让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去争取一下的。 第二天上午,曲志霞傅华陪同胡东强和天策集团去看了海川市附近开发区的几个地块。这几年大搞经济,几乎每个地方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开发区。 胡东强最后选定了两块位于海边的土地,跟海川市索取了相关的土地资料,准备在这两个地块当中二选一作为天策集团华东区域灌装厂的厂址。当然最终的确定权在天策集团的董事会。 选定了地方之后,一行人往海川市市区里返,在路上,傅华接到了保姆打来的电话,保姆声音颤抖地说:“傅先生,你家招小偷了。昨天上午爷爷想傅瑾了,派人把我们接了过去,晚上我们就住在了爷爷那,刚才我回去给傅瑾拿一个玩具,就看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特别是书房,被人翻得一片狼藉,书桌的几个锁着的抽屉都被撬开了。不过贵重的物品倒是一样没少。” 傅华对此也是有心理准备的,他的办公室、车和手包都被人翻查过了,也只剩下家里没被翻查。这下子连家也被翻查了,估计想从他这里找什么的那帮家伙这下子应该死心了。 傅华就让保姆报警,其他的事情等他回去北京再说。保姆答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同车的胡东强看了看傅华,说:“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家里被人偷了。” 胡东强说:“你那里不是高档小区吗?怎么还会被人偷了呢?少了什么东西了吗?” 傅华说:“最奇怪的是没少什么贵重的东西。” 胡东强笑了笑说:“这是有人在跟你恶作剧吧?” 傅华心说我倒是希望是有人在跟我恶作剧,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这肯定还是乔玉甄身后的那位大人物想从他这里找到什么的。傅华的头大了起来,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对方为什么会认为东西一定在他这里呢?而他要找的东西又是什么呢?现在对方从他这里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会不会就此罢手呢? 这些问题傅华都是没有答案的,不过他也不想把胡东强拉进这件事情当中,就笑了笑说:“也许真是恶作剧吧。” 北京,晚上,孙守义陪着妻子和孩子一家三口一起吃晚餐。今天一天他过得还算是很愉快的。先是去医院看了金达。傅华这家伙混蛋是混蛋,做事还是挺妥帖的,金达在医院被医生照顾的很好,专家小组给金达做了全面的检查,据此做了完善的诊治方案。 1806、操纵 万菊对这个安排是十分满意的,对孙守义表示了很诚挚的感谢,感谢海川市为金达做得这么周到。 从医院里面出来,孙守义去了农业部看望了以前的同事。同事们都知道孙守义做了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了,纷纷向孙守义表示了恭喜,并赞扬孙守义有本事,短短的时间就坐到了方面大员的位置上。 看到同事们艳羡的眼神,让孙守义顿时有衣锦还乡的感觉,心情就格外的愉快。当然孙守义并没有忘记市委书记的职责,趁此机会也向旧同事请求支持。旧同事也乐得锦上添花,答应了孙守义一笔资金和两个项目。因此孙守义这一趟回来串门也算是收获颇丰。 因此坐在餐桌旁的孙守义跟沈佳是谈笑风生的,也不时的跟儿子开几句玩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就在这时,孙守义手机响了起来,是他在海川市一位关系还不错的下属打来的。孙守义就笑着接通了电话,听着听着,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得铁青。因为他这个下属跟他讲了于捷昨晚在海川大酒店喝醉酒在傅华和曲志霞所讲的那些话。 孙守义心中是震怒异常的,于捷的话揭了他的疮疤了,什么娶了丑老婆,什么靠裙带关系往上爬,这是孙守义最不愿意被触及的地方。此刻也就是于捷不在他面前,否则他真的有可能冲过去狠狠地揍于捷一顿。 沈佳看到了孙守义的脸色变化,伸手去碰了孙守义手一下,关切的问道:“守义啊,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脸色变得这么难看了?” “还不是傅华那个混蛋,”孙守义说,“这家伙昨天的和于捷一唱一和的,大庭广众的说我的坏话。” “什么坏话,至于把你气成这样子啊?”沈佳笑着问道。 孙守义看了沈佳一眼,他不想把于捷所说的话转告给沈佳,他认为那不仅仅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沈佳的伤害。作为一个男人,有些事情他是需要担起来的。 孙守义看了看沈佳,淡淡的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了,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了。” 沈佳有点怀疑的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守义啊,是不是你现在开始用有色眼镜看傅华了?据我所知傅华这个人还是很客观的,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可能真的是你在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了。”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还没那么小气了。你知道于捷本来就跟我有嫌隙的,他喝醉了发作我几句很正常,最不该的是傅华没喝醉,却故意引诱于捷说了我一些不该说的话,这不是故意针对我是干什么?” 沈佳就越发怀疑于捷的话不是与工作相关了,要是与工作相关孙守义不至于这么生气的。她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守义啊,你老实告诉我,这于捷究竟说了些什么?肯定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孙守义干笑了一下,说:“都是些有的没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你非要知道干嘛啊?” 沈佳看了孙守义一眼,说:“既然是无关紧要的,就说给我听听也无无妨吧?你不想说,是不是因为与我有关吧?” 孙守义看瞒不过去了,只好点了点头,说:“是啊,这家伙说我是靠裙带关系才爬上市委书记的宝座的。我知道他是嫉妒我这一次成功的坐上了市委书记的位子。” 沈佳觉得孙守义并没有把话全部讲出来,单单一句裙带关系似乎还不足于激怒孙守义,便说:“恐怕不止这些吧,应该还有污蔑我的话吧?”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他还说我娶了一个丑老婆。” 沈佳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相貌丑陋,本身对此倒也并不介意什么,但是别人拿这个话来说孙守义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知道丈夫娶了她是受了委屈的,因此特别不想别人在这方面伤害丈夫。她忍不住骂道:“这个混蛋,竟然敢这么说。” 孙守义握了握沈佳的手,说:“好了,别生气了,于捷那家伙本来就是一个小人,他这么说我倒没觉得什么。可恶的是傅华,居然也因为我投票赞成免他的职而怀恨在心,故意拿于捷来报复我。我说这个傅华现在变了你还不相信,你看现在他成什么样子了?” 沈佳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也就在这一刻,沈佳心中也对傅华产生了看法,这个女人做什么都是围绕老公转的,现在傅华这么对她的老公,她自然也是恨上了他,她这才算是彻底放弃了还要促使孙守义和傅华和好的念头了。 海川大酒店,傅华的房间,丁益正和傅华正坐在一起聊天。丁益将一些照片递给了傅华,说:“傅哥,这些照片只有照到孙守义或者刘丽华单人的,并没有他们在一起的,这恐怕你拿去也没什么用处吧?” 傅华接过照片看了看,然后笑了一下,说:“这要看怎么用了,还要看给谁用,对一些有心人来说,应该是足够了。行了丁益啊,你那边不要继续跟踪孙守义了,停下来吧。估计继续跟踪下去也没有收获的,照片你就留给我好了,这件事情到此就算划上了句号了。” 傅华说着话就把照片给收好了,这些照片将来说不定会发生很大的作用呢。 丁益笑着说:“行,我听你的,诶傅哥,现在孙守义已经成了海川市委书记了,你是不是找个机会跟他修补一下关系啊?” 傅华看了丁益一眼,笑了笑说:“怎么修补啊?你可要知道这领导的脾性都是很奇怪的,他是如果看你不顺眼,你就是做再多的修补也是没用的。怎么,孙守义成了市委书记让你害怕了?” 丁益笑了笑说:“怕倒是不怕了,天和地产倒也没什么地方跟孙守义冲突的,我想他也不太可能无缘无故的整治我们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们跟他的冲突在我这里,我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孙守义虽然不会故意难为你们,却也不会给你们天和太多的机会的。” 官员权利体现的其中一方面,就是能够给某一方面机会,机会是可以带来很多利益的,也能决定某一方面的兴衰。孙守义只要不给天和房地产机会,就能有效的制约天和房地产的发展。对这一方面,傅华还真是有些担心的,他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到自己的朋友。 丁益笑了笑说:“这我倒不怕,我们天和手中现在本身就有旧城改造项目在进行,下一步天策集团的灌装厂如果确定落户海川,有你跟胡东强的关系,一些土建的工作我们也是可以接过来做的,所以倒不用担心没饭吃。”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不用怕他了。诶,还有一件事情,那块滩涂地块现在发展的如何了?” 滩涂地块是高芸让傅华帮她留意的,高芸的和穹集团依然对这块地感兴趣。 丁益说:“滩涂地块基本是一个停工的状态,对外宣称的原因是中储运东海分公司刚刚接手修山置业,业务还在全面整合,所以暂时停工。但这个理由是很牵强的,做地产的人都知道,早一天把项目建造出来就能早一天得到收益。所以中储运东海分公司这么停工是不合理的。据我观察,中储运东海分公司应该是并没有能力继续发展这个项目的。” 傅华说:“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将这块土地的土地出让金全额缴纳呢?” 丁益说:“这个没有,好像孙守义也并没有催缴,他这段时间为了争这个市委书记,一切求稳,所以并不敢去招惹中储运这种中字头的大公司。怎么,傅哥对这个滩涂地块感兴趣?” 傅华笑了笑说:“并不是我感兴趣,而是我北京的一个朋友感兴趣。” 丁益笑了笑说:“是和穹集团吧?当初他们可是想拿这个项目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我是希望和穹集团能够拿下这个项目,他们一个北京公司总要跟地方上合作的,到时候你们天和的机会就又来了。” 丁益笑了笑说:“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现在看来市里面好像还没有从修山置业手中将滩涂地块收回来的打算啊。” 傅华笑了笑说:“要想让市政府收回来也很简单,孙守义现在市委书记的宝座刚坐上去,肯定要顾忌些社会舆论影响的。” 在傅华的设想当中,如果利用一些媒体炒作一下修山置业欠缴土地出让金,而孙守义和海川市政府并没有任何的收缴行为的话,说不定会形成一股声势,从而逼迫孙守义催缴土地出让金,继而收回滩涂地块。 就算是不能逼迫政府收回土地,退而求其次,因为中储运东海分公司并没有继续发展滩涂地块的意思,政府又在催缴土地出让金,这两者凑在一起也会逼迫修山置业和中储运东海分公司出售这个滩涂地块的。因此只要用心去操纵,事情完全会按照预想的方向去发展的。 1807、来往不多 丁益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孙守义这人做事还算是讲章法的,为了政府的声誉,也许他会迫不得已开罪中储运东海分公司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件事情暂且不要管他,要想时机成熟不会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先放一放吧。” 丁益点了点头,说:“好的,诶傅哥,你说这孙守义新接手市委书记,接下来他会做些什么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管他会做什么呢,孙守义虽然成为了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但是他对海川市的掌控,是远远不及金达当市委书记的时候。现在市委副书记于捷,常务副市长曲志霞,副市长何飞军等等跟孙守义的关系都是不睦的,而孙守义没有了金达的支持,基本就是个孤家寡人,他想在海川市兴风作浪短时间之内应该是无法做到的。所以暂时来看,我们还是无需担心什么的。” 第二天一早,北京,孙守义家中,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的孙守义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沈佳看了他一眼,说:“你昨晚没睡好?”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小佳啊,可能我选在这个时机回北京是有点不恰当的了。” 沈佳说:“怎么了?” 孙守义说:“我昨晚忽然想明白了于捷为什么敢这么嚣张的在公开场合侮辱我了,那是因为他已经感觉到我这个市委书记在海川政坛上并没把占据优势的缘故啊。” 官场上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还是要靠实力来说话。于捷敢这么做,就是因为他感觉有了跟孙守义叫板的实力。 缺了金达的支持,现在的孙守义感觉到了他在海川市目前的状况是势单力孤的,市政府这边曲志霞摆明了跟他不是一条心的,胡俊峰性格狷介狂傲,也并不是那么服从他的指挥的。何飞军虽然没跟他公开的翻脸,但实际上跟翻脸了没什么两样,反正孙守义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信任何飞军了。 而市委这边,市委副书记于捷跟他本来就是对头。原本市委都是金达在掌控局面的,金达中风导致市委出现权力空白,孙守义本来是应该趁接任市委书记这个大好时机收编原本金达的人马的。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就做这项工作,这导致了金达原本掌控的人马暂时处于一个无主的状态,这必然会让海川政坛人心惶惶的。 于捷选在这个时机公开的侮辱他这个市委书记,这就是一种强势的宣示,想海川市政坛宣示孙守义跟本就撑不起海川市委这片天。这会动摇海川市的人心的。不管最终这个效果会如何,孙守义的威信一定是受了很大损害的。而这根本的原因就是他没有在这个人心不稳的时候坐镇在海川,反而跑回来探亲休假了。这是他很大的失策。 而傅华却狡猾地选择了这个时间点跑回海川去了,孙守义觉得傅华跑去海川一定不是天策集团选址那么简单,一定是另有所图的。想到这里孙守义心里就更有些慌了,他现在可是后防空虚,很担心傅华这个时候回去收割了本来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沈佳也是很有政治智慧的,闻言马上就明白了孙守义所处环境的艰难,就问道:“守义啊,你想马上赶回海川吗?”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个时候只有回去海川,心里才会踏实的。不过我才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要再回去,这对你是不公平的。” 沈佳心里当然是不舍丈夫离开的,但她也知道丈夫目前的境况绝非儿女情长的的时候,丈夫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回去做的。她笑了起来,说:“这有什么不公平的,我们见也见到了,难道说我们这把年纪还会像年轻人一样在一起黏糊几天才行吗?你要回去就回去吧,我没意见。” 孙守义说:“小佳,谢谢你这么理解我。回头我就让驻京办帮我订机票。” 沈佳笑了笑说:“我们是一家人你还客气干什么啊?诶,守义啊,你想没想过要如何破解目前这个局面啊?”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想倒是想过,不过目前还没有好的想法。” 沈佳说:“其实要破解现在的局面并不难的,关键是看你放不放得下身段。” “哦?”孙守义看了看沈佳,他知道妻子在官场方面的智慧是比他要高的,就问道,“放低身架我倒是可以的,你想到了什么招数了吗?” 沈佳笑了笑说:“在海川你不一定非把每个人都当成敌人,你可以对他们甄别对待。于捷这种跟你本身就是有竞争关系,又一再跟你捣乱,这个只能是打击他,不能成为团结的对象的。而曲志霞就跟于捷大大不同了。你跟她之间并无太过直接的利益冲突的,如果你能成功的将她拉过来,你在海川市的局面马上就会有所改观的。” 孙守义沉吟了一下,也确实是,他跟曲志霞之间的冲突起源于氮肥厂地块,当是曲志霞为了省里一家公司争取这个项目,而孙守义则是为了酬庸束涛,把这个项目最后给了城邑集团了。 这是一种经济利益上的冲突,是可以用经济利益来弥补的。而不像他跟于捷之间争夺的完全是政治利益,有他无我,相互之间完全是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的。 沈佳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曲志霞是一席常委,还掌控着海川市常务副市长这个关键的位置,把她拉过来,对今后继续掌控海川市政府也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另一方面,孙守义也知道曲志霞是一个热衷权力的人,幸运的是,曲志霞热衷的权利孙守义还是可以给得起的,而不像于捷想要的就是他的市委书记的位置。 孙守义心中马上就开始掂量给曲志霞分润什么利益,才能将她收买过来了,很快他就有了一个大体上的概念,他笑着对沈佳说:“小佳,我知道怎么去做了。” 于是孙守义就飞回了海川,他需要赶紧回去稳定军心,不让于捷有机可趁。而傅华和胡东强则是完成了考察行程,从海川市飞回了北京。回了北京的傅华并没有直接回驻京办,而是回了家。他的家刚遭过小偷,他要回去查看具体的情形。 保姆依旧带着傅瑾住在了郑老家中,可能是出于恐惧,保姆并没有将家中的物品进行整理,而是保留着小偷翻过的原样。傅华去了书房整理了一下物品,发现正像保姆所说的那样子,并没有丢东西。 傅华苦笑了一下,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想找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他也无法就确切的确定这件事情就是与乔玉甄有关。傅华很不喜欢这种什么都不明确的状态。他摸出了手机,再一次拨打乔玉甄的电话,但是再度得知乔玉甄的手机是关机的。 查与不查这件事情还真是个问题,查毫无头绪,不查似乎有点亏欠乔玉甄的。想了想,傅华还是决定调查一下这件事情。这倒不是傅华想去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起码搞清楚这段事情的经过,搞清楚乔玉甄究竟出没出事。 而怎么着手,傅华决定从乔玉甄最近做的事情上着手,最近一段时期乔玉甄是与汤言合作,联手操盘修山置业。汤言应该是近期跟乔玉甄接触的最多的人,傅华决定先找汤言了解一些情况。 傅华也不在家呆着了,他出去开车去了汤言的公司。汤言正在办公室看股市大盘,看到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今天这么稀罕,跑到我这里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有点事情我想跟你了解一下,是关于乔玉甄和修山置业的。你当初接受操盘修山置业,是受什么人指示的吗?” 汤言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傅华,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傅华从汤言的眼神中看到了并不欢迎的成分,忽然意识到汤言肯定是不愿意跟他合作的。一个操盘手的操盘很多地方都是存在见不得人的操盘手法的,汤言自然是不愿意让这些暴露出来的。 傅华解释说:“汤少,是这样子的,乔玉甄联系不上了,我想查一下乔玉甄的行踪。” 汤言笑了起来,说:“你查这个干什么啊?你不是跟乔玉甄已经闹翻了吗?怎么又回插手查这件事情的呢?” 傅华苦笑着说:“我也并不想找这个麻烦,但是麻烦却是找上我的,最近不断的有人暗地里翻查我身边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到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所以我需要查明事件,不然的话我无法保证家人的安全。” 汤言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实话说我对乔玉甄的了解并不多,我们之间的往来仅限于修山置业这只股票,私下并无什么交情的。” 傅华看得出来汤言并没有撒谎,可能汤言对乔玉甄的了解还不如他多呢。不过傅华向从汤言这里了解的并不是乔玉甄的具体情况,而是是谁让汤言出面帮乔玉甄炒作修山置业的。 1808、男人嘛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我们就聊一下修山置业好了,是什么人让你帮乔玉甄炒作修山置业的?” 汤言笑了笑说:“这个可能你有所误会了,并没有什么人指示我要帮乔玉甄炒作修山置业股票的,这对我来说就是一单生意。至于乔玉甄我则是在一位股票界的大佬级安排的一次聚会上认识的。当时她主动问了我修山置业的一些情况,我知无不言,于是她就提出说让我帮她操盘,我觉得有利可图,就答应了下来。” 如果按照汤言的这个说法,并没有任何的线索能够指向乔玉甄身后的那位强势人物,汤言这边根本就是一个死结。 傅华未免十分的沮丧,话说她好不容易才想到了从汤言身上打开缺口的,就这么轻轻地被汤言一句话堵死了。 汤言接着说道:“不过有一点事情你要知道,这个乔玉甄的背景肯定是很厉害的,因为据我所知那位股市大佬安排的聚会,出席的人物都来历非凡的。傅华,你听我一句劝吧,不要去查这件事情了,我敢说那背后的人物是你惹不起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我也知道,但是现在不是我去追着他不放,而是他一再的纠缠我。” 汤言说:“不要去强调这些,我听你讲的情形,对方似乎并没有真的要伤害你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可以避开你和家人去偷你家的东西了。而且你想过没有,这个偷你车偷你家和办公室的家伙偷窃的技术是极为高超的。这个人一定训练有素的,就冲这一点,你就应该知道这个对手不简单的,所以你还是放手吧。傅华,我再跟你强调一遍,这世界上有的人真的是你惹不起的。” 傅华还真是没从小偷的身手本身去联想什么,汤言的话提醒了他,偷他的这个小偷确实是身手很高,却又不贪心,这还真是真正的高手,能培训出这样高手的地方并不多的,难道说这名小偷出身是…… 傅华不敢往下猜了,他知道他能猜到的那些部门都是连碰都不能碰的。 从汤言那里出来,傅华满心的郁闷,他知道这一次算是踢到铁板上了,不论对手对乔玉甄做过什么,他都是无法继续查下去了,他面对的这个对手太过强大,弄死他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再查下去可能他就要面对像乔玉甄一样的结局了。 傅华并没有勇气去做宁死不屈的英雄,他就是一个小人物,有点小原则、小骨气、想过的自在一点的小人物,真正要去面对这种强大的不能对抗的敌人的时候,他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退缩了。再说了他就是豁出去也是于事无补的,也就没必要做这种无谓的牺牲了。 但是傅华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他倒是想退缩,不过能不能退出去却是不由得他决定的。正当他走向自己的汽车想要开车门的时候,两名身穿黑色西装体型彪悍的壮汉一左一右将他夹在当中,一人一只胳膊架住了他。其中一名壮汉说:“傅先生,我们领导想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傅华愣了一下,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知道他想躲避的东西还是没有躲避的过去,对方还是直接就找上他了。傅华知道只要是跟这两名壮汉走一趟肯定是凶多吉少的,他当然不甘心就范,所以一边用力挣扎想要挣脱两名壮汉的挟持,一边叫道:“你们什么人啊,你们这是绑架知道吗?” 两名壮汉的胳膊像铁钳一样紧紧地箍住了傅华的胳膊,他根本就挣脱不开。他就加大了嗓门,叫道:“你们干什么,绑架了。” 傅华希望通过喊叫吸引一旁的人注意,好有人来救他,他马上就发现这种想法是没有什么用的了,其中一名壮汉一手箍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一个手刀就砍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马上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了。 再睁开眼睛,傅华就看到眼前炫目的强光照射着他的脸,这强光刺得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他眯起了眼睛努力去适应这光线,想要看看他身在何处。他只看到他身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房间方方正正,前面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灯,强光就是从灯那里发射出来。而灯后面是是什么情形他则是看不清了。 这屋子像极了一间审讯室,傅华就猜测他是被秘密抓捕带到这里来的。虽然他也曾被纪委等相关的部门询问过,见过这种阵仗,但是像这种被秘密带来的情形还是第一次。对方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出示任何的证件,也就是说他被到这里是没有任何记录可查询的,对方真是想要处理掉他也不是不可能的,还不会被人察觉。 傅华心头自然是十分恐惧的,不过到这个时候他知道害怕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对方还没有直截了当的将他处理掉,说明他可能还有用处,也许他还有一线生机。他就闭上了眼睛,做深呼吸,努力的压住心头的恐惧,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想着要怎么去从这个地方脱身。 但是脑袋里还是一团乱麻,根本就想不出什么主意来,这个时候反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脑子里冒了出来,他想到了赵婷,想到了傅昭,他感觉自己很多方面是对不住赵婷和傅昭的。当初他要是放下工作及时去澳洲陪赵婷,也许此刻他和赵婷傅昭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的生活在澳洲呢,是他的自私破坏掉了这一切,害得赵婷到现在还无法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整天玩着不断换男友的游戏。 赵婷之后他想到了郑莉,郑莉真心爱着他,他们两人以前是有很多的共同语言的,坐在一起常常有说不完的话,但这一切却被他的工作和跟方晶之间的暧昧给毁掉了,他们夫妻虽然还没有离婚,但是彼此心心相印的感觉却是没有了…… 郑莉之后他想到了冯葵,这个像精灵一样古灵精怪的女子在最近一段时间给了他太多美好愉悦的感受,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他跟冯葵之间的往来太过美好了,才导致上天降下今天这场灾难来惩罚他的。 一个个跟他的人生发生过交集的女子都出现在傅华的脑海里,这些女人或带给他灾难,或带给他快乐,此刻回想起来那些记忆都是苦涩而美好的,傅华此刻心头真是百感交集,这复杂而多彩的人生啊,我真是舍不得放弃啊…… “在想什么呢?” 一个很柔和的男声在暗处传了出来,吓得傅华控制不住的一哆嗦,随即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恐惧,依旧闭着眼睛,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在想我的人生还是丰富多彩的,此刻让我去放弃,还真是有些不舍。” 傅华尽量平静自己,并不睁开眼睛,是不想让这黑影中的人感受到他的恐惧,特别是他选择不睁开眼睛是不想在强光之下露出畏缩的表情。而且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不睁开眼睛暗影中的男人就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现在黑影中人是在跟他玩一种猫捉老鼠的游戏,黑影中人是强大的猫,而他则是被猫捉住了却并不一下弄死的老鼠,这只猫就想看到他这只老鼠害怕的表情,他偏偏就不给他如愿。 黑影中人笑了一下,说:“你的人生确实是丰富多彩的,京华大学的高材生,很受张帆教授赏识,在校期间跟同学郭静有过一段美好的恋情,毕业的时候却因为母亲的病返回海川,诶,你还是个孝子啊。” 傅华淡淡的笑了一下,黑影中人说这段他的经历给了他一点缓冲的时间,让他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已经没有那么恐惧了。他说:“孝子不敢当,为人儿女是有义务照顾好父母的。” 黑影中人并没有搭傅华的话茬,而是继续说道:“回海川之后做了海川市市长曲炜的秘书,八年后母亲病故,离开海川市到北京做了海川市驻京办主任,因为将融宏集团的陈彻拉到海川市投资而一战成名……” 黑影中人语气平缓的说着,傅华却很是越听越心惊,因为黑影中人所说的东西巨细靡遗,台面上的,台面下的事情都被他说了出来,不但有他跟赵婷、郑莉的事情,就连他跟花魁吴雯、孙莹已及刘康之间的往来,都一一被点了出来。这让傅华感觉他好像是被放在了一只显微镜下作全面的解剖,心中真是无比的震骇。 过了一会儿,黑影中人把傅华的经历讲完了,然后笑了笑说:“你这个家伙大的方面还能守得住,只是未免风流了一些,还交往的都是些名媛,算是名媛杀手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男人嘛,那个不风流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想不到你对我这么关注啊,居然连我的隐私都给挖了出来。你为了搞这个,动用了不少的资源吧?” 1809、杀了她 傅华笑了一下,说:“想不到你对我这么关注啊,居然连我的隐私都给挖了出来。你为了搞这个,动用了不少的资源吧?” 黑影中人笑了笑说:“别人搞这个可能会很困难,但在我来说就是举手之劳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了,是你掌管的部门本来就有这方面的资源,对你来说关注我就是说个名字罢了,你的手下自然会把事情给办好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是不是从乔玉甄跟我结识的时候?” 黑影中人笑了起来,说:“你挺聪明的。不错,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关注你的。” 傅华说:“看来你找我确实是因为乔玉甄了,你把乔玉甄给怎么了?为什么我都联系不上乔玉甄?” 黑影中人笑了一下,说:“你还挺关心乔玉甄的啊,你们不是闹翻了吗?” 傅华说:“闹翻了那是另外一回事,你究竟把乔玉甄给怎么了?” 黑影中人冷笑了一声说:“你觉得我把乔玉甄怎么了?” 傅华说:“你一定是杀了她。” 黑影中人冷笑了一声,说:“我就是杀了她,你又其奈我何呢?” “你,”傅华站起来就向黑影中人冲过去,他已经知道今天是凶多吉少了,现在又听说黑影中人说杀了乔玉甄,就想索性就豁出去想要跟黑影中人拼个你死我活。 哪知道他还没冲到黑影中人面前,暗影中就有一个彪形大汉先冲到他的面前,一记上勾拳就狠狠地捣在了他的腹部。傅华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烈的抽搐,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连退几步,再次坐回了原来的椅子上了。这个男人傅华见过,就是绑架他到这里来的那两个彪形大汉其中的一个。原来黑影中不仅仅有那个说话的男人,还有他的手下。 彪形大汉打完傅华之后,并没有在退回暗影中,而是站在了傅华的旁边,防止傅华再次去对黑影中人不利。 黑影中人笑了笑说:“你还是给我老实一点吧,你这种身娇肉贵的家伙那里是他们这种天天练搏击的对手啊。” 傅华捧着疼痛的腹部,苦笑着说:“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啊,如果是想杀我的话,就给我个痛快吧。” 黑影中人笑了一下,说:“你倒是挺有胆色的,难道说你就真的不怕死?” 傅华苦笑着说:“谁能不怕死啊,不过已经落在了你手中,我想今天绝难幸免,所以怕与不怕也没什么区别的。” 黑影中人笑了起来,说:“你为什么不求我呢?也许你求我我会放你一马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啊?再说了我傅某人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却也是昂藏五尺的汉子,不会像某些人躲在黑影了连面都不敢照,更不会低三下四的去求人的。” 黑影中人笑了起来,说:“你牙口还挺硬,死到临头了你还有心思来讽刺我啊。教训他一下。” 站在傅华旁边的彪形大汉就过来又是一记勾拳倒在了傅华的肚子上,傅华肚子一阵剧痛,身子就蜷缩在一起,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黑影中人笑了笑说:“我知道你的骨头够硬,但是有句话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奉劝你在我面前还是老实一点好。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给我想好了再回答,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你听明白了没有?听明白了说话。” 傅华有心想不回答,但看到眼前的彪形大汉拳头又握了起来,知道如果不回答黑影中人的话,他将再次吃到一拳头,他也真是没必要吃这个眼前亏的,就说道:“听明白了。” 黑影中人笑了笑说:“不错啊,你学乖了一点了。好了,我想问你的第一个问题是乔玉甄有没有让你保存过什么东西,比如笔记本、光盘之类的?我跟你说,这事关你的生死,你想好了再来回答我。” 傅华说:“这个不用想了,没有,乔玉甄没让我保管过任何东西。” 黑影中人说:“真的吗?” 傅华说:“这个我不会弄错的,没有就是没有。” 黑影中人命令彪形大汉说:“给他一下子。” 彪形大汉马上就冲着傅华过来了,傅华急了,说:“我说的是真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乔玉甄会让我保……” 傅华的话还没说完,彪形大汉见黑影中人并没有命令他停止,过来就冲着傅华的肚子又是一记上勾拳,傅华疼的眼睛鼻子都凑到了一起。黑影中人却丝毫没有因此就心软,依旧冷冷的问道:“是真的吗?” 傅华苦笑着说:“当然是真的了,你为什么非要认为是我帮乔玉甄保管了东西啊?” 黑影中人说:“那是因为你是我见过的她最亲近的人。” 傅华说:“你也说过我们是翻脸了的啊?” 黑影中人冷笑了一声,说:“那是演戏给我看的,好让我相信她不会把东西交给你保管。其实我才没那么傻瓜呢,你们的关系那么亲密又怎么会因为一点点商业上的纠纷而翻脸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这根本就是先入为主的。你不用问下去了,你要打死我就打吧,反正我是拿不出你想要的东西的。” 傅华说完冲着旁边的彪形大汉招了招手,说:“来吧,打我吧。” 黑影中人迟疑了一下,疑惑的问道:“难道乔玉甄真的没让你保管什么东西?” 傅华说:“没有,我从来没见过你说的什么笔记本光盘之类的东西。” “你那没有,那会在谁那里呢?”黑影中人困惑的说道,“我跟你说,你是我知道的她最信赖的一个人,按说她是应该把东西放你那里的。”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说的那么小的一件东西,乔玉甄随便都能放到任何地方去的,为什么非要放在我这里啊?她也不是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她跟我接触的时候肯定猜到你会让人查我的底的。所以除非她是傻了,否则她是不会把东西放在我这种被你一猜就着的地方的。” 黑影中人迟疑着说:“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唉,这个女人啊,还真是滑头啊。” 傅华说:“现在后悔杀了她吧?其实这件事情是你办差了的,没必要非闹到这一步不可的。” 黑影中人愣了一下,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傅华说:“我的意思很简单,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乔玉甄为什么翻脸,但是逃不过利益两个字,你本来是可以让乔玉甄一步的,把你攫取的利益分一部分给乔玉甄的,人家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了,你一个大男人也该分给人家一点的。你分给她一点,你和她的利益就连接在了一起,乔玉甄今后只会维护你,而不会出卖你的。因为出卖你她也会跟着倒霉的。你却倒好,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辣手摧花杀了她,搞得自己也这么狼狈的四处去找乔玉甄事先藏好的你的罪证。现在把矛头又对准了我,你这完全是把自己越搞越被动的。” 黑影中人说:“她要的可不是一点点。” 傅华笑了一下,说:“多了又怎么样?你给不起吗?凭你现在的影响力,再多也是给得起的吧?” 黑影中人笑了笑说:“想不到你对我还这么有信心啊?不错,再多我也是给得起的,但是这不是我给得起给不起的问题,而是她背叛我的问题,我绝对不允许对我的任何背叛。”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诶,我想起来了,好像在一部美国片中希特勒也是这么说的,而且是在他即将灭亡的时候说的。” “混蛋,”黑影中人一拍桌子,骂道,“你竟敢拿希特勒来咒我?” 傅华说:“你现在的模样跟希特勒还有什么差别,杀人、绑票无恶不作。而且这世界上除了希特勒谁还能狂妄的不允许别人对他的背叛啊?你现在也别这么嚣张,我会在地下看着你能够嚣张到何时的。” 黑影中人笑了起来,说:“你就这么急着去死吗?” 傅华说:“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杀了乔玉甄了,难道说你还会放过我吗?跟你说我被你的人抓到的那一会我心里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黑影中人笑了,说:“谁跟你说我杀了乔玉甄了?” “难道你没有吗?”傅华惊讶的问道。 “当然没有了,”黑影中人说,“她毕竟是我的女人,就算是她想跟我分道扬镳,我也不会心狠手辣到非杀了她不可的地步。” 傅华心中的惊讶真是无以复加的,他没想到乔玉甄居然还没死,他有些不相信的问道:“那为什么我联系不上她呢?” 黑影中人说:“你联系不上她是因为她在我的控制中,也不怕跟你说,我控制她就是想逼她交出手中掌握的我的黑材料。” 傅华说:“那逼出来呢,是不是就杀了她啊?” 1810、迟疑 黑影中人说:“那些东西交出来之后,她对我就没有威胁了,我去杀她干嘛啊?不过乔玉甄的嘴巴很硬,到现在都坚不吐实,所以我才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了。不过现在你给我提供了解决问题的另外一条思路了,也许我真的应该考虑放乔玉甄离开了。诶,说到这里,你跟乔玉甄之间有没有做过那件事情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们之间是清白的,没你想得那么……” “好了,”黑影中人打断了傅华的话说,“我问这个并不是想要去责怪你什么,只是想搞清楚一个事实而已。其实你没跟她做过是你吃亏啊,你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内媚功夫一流。唉,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好了,傅华,我可以放你回去,不过有一点你必须向我保证,那就是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你都要给我严格的保守秘密,不准对外泄露一丝半点。” 傅华松了一口气,他无须再担心这黑影中人对他不利了,他说:“这个我答应你,反正我就是跟别人说这件事情别人也不会相信的。” 黑影中人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好了,现在要麻烦你再受一次苦了。” 黑影中人虽然说要放他回去,但是却没说要将乔玉甄怎么办,傅华急忙说:“诶,你先等一等,乔玉甄怎么办?” 黑影中人说:“放心好了,我既然要放你们一条生路,就不会对乔玉甄怎么样的,你等着吧,很快乔玉甄就会重新出现的。” 傅华还想说些什么,旁边的大汉这时却过来在傅华的脖子上又看了一手刀,他顿时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傅华却发现他身在自己的车内,车子还在汤言公司楼下的停车场里。眼前丝毫都看不出他刚被人绑架的状况,只是他用手抚摸了一下肚子,感受到了肚子还在隐隐作痛,这才确信他刚才确实是被人绑架过,而不是一场恍惚的梦。 孙守义回了海川,直接就去了市委书记办公室。他使用的是原来的金达的办公室,并没有做过什么重新装修,只是把原来金达的东西清了出去,换上了他的私人物品。 坐下来之后,孙守义就开始打电话找人来谈话,先是组织部长,然后宣传部长,然后纪委书记……他把原本跟金达一个阵营的常委们一一叫来谈话。谈话的内容基本上是一致的,都是询问对现在市委的工作有什么看法,那些地方他们认为需要改进,希望他这个新科的市委书记对他们各自的工作范畴做些什么。 市委书记的权利就体现在这里,他们掌控人事和资源的分配权,他的主观意向向哪个方面倾斜,哪个方面就会得到相应的实惠。 孙守义询问这几位常委的内容实际上就是想了解这几位常委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好处,然后他再根据几位常委的分量各自给与适当的满足,这等于是一种几乎赤3裸的收买,虽然被罩上了谈工作的外衣。 经过一番相当诚挚的交换意见,被孙守义找来的常委都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 孙守义有些疲惫的把头靠在了深厚的椅背上,刚才进行的谈话虽然看上去一团和气,双方都是面带笑容,还不是会有人讲几句笑话。但这些只是表面上的,台面下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算计,孙守义需要让他的大脑高度的运转,才能计算清楚他可以给宣传部长这个,不可以给组织部长那个…… 反正是恰到好处的控制彼此的权力界限,既要最大限度的保住自己的权利,又不能让对方感到你的权利侵犯了他的权利。孙守义感觉他现在像极了一名精算师,在精确的计算着他跟对方达成的某种默契而造成他的政治利益的损益。 这种需要高度精确的计算耗尽了孙守义的脑力,让他疲惫不堪,都有想要马上就找个地方大睡一场的冲动。但是目前还是不行,他还有一个最头疼的常委没谈过话。这个常委倒不是原来金达一系的人马,而是他为目前形势所迫所必须要收买的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常务副市长曲志霞。 孙守义对曲志霞是有些头疼的,这个女人是一个政治动物,很善于政治盘算,她看到她在海川市形势不好,就采用了结盟的方式,不但把副书记于捷给结盟在一个阵营了,还成功的拉拢了驻京办主任傅华。 傅华在省纪委的申诉就是在曲志霞的支持下搞得。就连孙守义也不得不佩服曲志霞这一手玩得好,不但成功的打击了金达和他在海川市的威信,还收拢了傅华那帮原来曲炜一系的人马。 曲志霞让孙守义头疼的另一个方面则是这个女人在物质方面的贪心,这个女人在氮肥厂地块的竞标上是有很大的私心的,孙守义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跟曲志霞结怨的。如果现在想要收买曲志霞,孙守义就必须要在某些经济利益上做出让步。 而涉及到经济利益,对一个官员来说就是存在一些风险的,孙守义必须要拿捏好分寸,才能防止将来如果曲志霞在经济方面出了什么事而牵连到他。这个分寸是很不好拿捏的,也是孙守义犹豫着是否跟曲志霞达成某种默契的的主要原因。 但现在曲志霞对他来说又很关键,如果能够拉拢曲志霞跟他同一阵营,他对海川市市委常委也就拥有了控制权,他才能完全掌控住海川市的局面。而这份拉拢工作还得及早进行,必须赶在新的海川市市长产生之前进行完毕。 据孙守义判断,新的海川市市长省里下派的可能性极大。现在海川市的市级班子当中并没有一个人适合成为这个市长的。曲志霞、胡俊峰倒是有这个能力,不过他们的资历太浅,尚不足于现在就上位。于捷的资历够了,但是能力方面却稍显欠缺,省里对他并不看好。再说孙守义也绝对不会愿意让于捷上位的,那等于是扶持了一个对手出来跟他作对。 那剩下来的可能性就是从外面调人来海川市做这个市长,到时候这个新任市长来了之后的首要任务也肯定是拉拢建立自己的人脉,如果曲志霞被他拉拢去了,那对孙守义来说,形式就是很不利的了。 因此虽然孙守义心中是很不情愿的,但他还是拿起了电话打给了曲志霞,他必须跟这个女人好好谈谈,想办法将这个女人拉拢进自己的阵营。 曲志霞看到电话号码显示的是孙守义办公室的电话,脸上微微地笑了一下。市委和市政府虽然并不在同一栋大厦里办公,但却是声气相通的,孙守义一从北京回来就马不停蹄的跟常委们谈话的事情,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有人通报给了曲志霞。 曲志霞马上就明白了孙守义这是再做什么了,孙守义这是在稳固大本营,构筑他这个市委书记今后统治海川市的基础。一定是某些事情让孙守义感到了一种危机感,感知到他在海川市的地位并不稳固,才会让孙守义这么去做的。 没接到孙守义的电话之前,曲志霞是没有把自己打进孙守义阵营的,她心中还有着对孙守义的反感,因此对孙守义的这种做法感到了不屑。因为她和于捷联手,虽然不会颠覆孙守义在海川市的统治,但是却也具备了挑战孙守义权威的能力。她有信心让今后孙守义在海川市的统治并不顺利。 但现在孙守义的电话打来了,曲志霞第一时间就明白孙守义打这个电话的用意,这是想拉拢她的意思啊。下一时间曲志霞想到的就是接不接受孙守义拉拢呢?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对此曲志霞心中是有些犹豫的。接受了也就意味着她要跟孙守义揭过以往所有的恩怨,成为同一战壕的战友了。话说当初她因为孙守义和金达联手压制所遭受的省里鑫通集团的都承安的羞辱还记忆犹新,让她在这个时候就放过这一切,似乎有点咽不下这口气去。 不过继续做反对派跟孙守义这个当权派继续斗下去似乎也不符合她的利益,曲志霞心中很清楚做反对派总是被打击的被排挤的,好处和利益都是被当权派攫取了去的,反对派虽然极力争夺,却往往只能从当权派的牙缝中挤出一点残渣剩饭,这显然并不是曲志霞愿意接受的局面。 应该看一下孙守义会给她什么样的好处,然后再来作出决定,曲志霞就拿起了话筒,笑了笑说:“您好孙书记,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指示了,就是想跟你聊一聊,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孙书记找我当然有时间了,我一会就过去您的办公室。”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好,我等你。” 曲志霞就放下了电话,坐在那里迟疑了一下,想着是不是要耽搁一会儿时间再去孙守义那里。 1811、孤鸟 又想了一下觉得没必要,这种小伎俩显示不了她的重要性,反而会让孙守义心中对她有所不满。既然留有了合作的余地,还是不要在细节上搞这些小动作了。 曲志霞就去了孙守义的书记办公室,孙守义看她并没有故意耽搁时间,心里感觉舒服了些。这说明曲志霞心中还是存有跟他合作的意向的,如果这个样子的话,双方就是相向而行,谈起合作来就容易的多了。 曲志霞进门之后就笑了笑说:“孙书记啊,怎么没在家中多呆几天啊,您这么匆忙来去,估计您夫人对您肯定有意见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是想多住几天的,但是一想起海川市这边的工作千头万绪,心就安不下来,只好赶紧回来了。诶,曲副市长啊,组织上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心里是有很大的压力啊。”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您还是有这个能力的,要不然组织上也不会选择您出任市委书记了。” 孙守义笑了笑:“我现在心里可没一点自信啊,我认真想了一下,觉得我要是想干好这个工作,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还是需要大家一起齐心合力才行啊。” 曲志霞心说说得好听,好处都被你拿走了,你还想让大家帮你出力,哪有那么容易的,就笑了一下,说:“我们是应该配合好您的工作的。” 孙守义心说你会心甘情愿的配合好才怪呢,你这么说不过是说客套话罢了。他知道想要曲志霞跟他合作,光有说这些空话是不行的,就笑了笑说:“曲副市长,说起来我们俩也算是合作过一段时间了,坦白的说,这期间是有些不太愉快的,其中的原因呢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曲志霞倒没想到孙守义会直接提到氮肥厂地块的事情,不由得就愣了一下,不过随即笑了笑说:“也不算什么不愉快了,金书记和您也是为了工作,我能理解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金书记和我是为了工作不假,我们要管理海川市这个地方,必然要和海川市本地的商界搞好关系,氮肥厂这件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束涛和城邑集团要拿这个项目,我和金书记也是身不由己的。不过我和金书记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没有好好跟你作出解释,方法上有点简单粗暴了。对不起了,曲副市长。” 孙守义直接说了对不起,让曲志霞的心里舒服了很多,虽然她也知道孙守义这个对不起说的并没有多少的诚意的,但起码是有了一个态度的。曲志霞就笑了笑说:“孙书记您这就有点言重了,您本身就没做错什么,说什么对不起啊,赶紧把这话收回去。” 孙守义笑了笑说:“曲副市长,我这可是诚心诚意的。我今天跟你坦诚地讲这些,是希望消除我们之间的芥蒂,今后好一起合作搞好海川市的工作。” 曲志霞笑了笑说:“您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不配合您的工作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了,我说的是一起合作,而不仅仅是配合。一个市里面的工作这么多,光凭一个市委书记是无法做好的,需要大家群策群力才行的。尤其是现在我的工作重心已经转移到了市委这边来了,市政府这边就需要曲副市长你多承担一些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孙书记可不要这样讲,市政府这边还有其他的副市长的,不一定非要我来承担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他们不行,他们当中也就胡俊峰还有点能力,不过胡副市长这个人做事太直接,一味的只是猛打猛冲,丝毫不懂得融通,他这个精神是好的,不过却因此制造出了不该有的一些麻烦,所以他这个人是无法担负起重任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不是还有个何飞军副市长吗?” 曲志霞提及何飞军,是因为曲志霞现在对孙守义和何飞军之间的关系有些看不透了。按说何飞军正是得到了孙守义的赏识才能够分管海川市的工业的,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很铁才对的。但是最近闹出了一个何飞军老婆顾明丽找人盯梢孙守义,孙守义让公安局扣留顾明丽足足四十八小时的事件,这让何飞军和孙守义之间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了。 虽然孙守义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跟何飞军翻脸,但是曲志霞却判断这双方实际上已经是视对方为仇敌了,原因很简单,何飞军夫妻如果不拿孙守义当敌人根本就不会找人盯梢;而孙守义也不可能把他被盯梢这么严重的事件当做没发生。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何这个人啊,我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原本我觉得他这个人虽然没什么能力,倒还忠厚老实,谁知道他居然给我闹出了一个离婚娶顾明丽的闹剧来,真是让我跌破了眼镜,这样一个家伙我哪还敢让他担什么重任啊。” 孙守义虽然没提盯梢事件,但是语气之中却对何飞军怨恨极深,曲志霞由此就明白孙守义虽然表面上跟何飞军没翻脸,但实际上却对何飞军有了很重的戒心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已经相当于翻脸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是啊,老何与顾明丽这段闹剧是有点过火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不去说这俩家伙了。诶,曲副市长,就你看,我们目前的市政府工作需要做什么改进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市政府这边在您的领导下什么都挺好的,没什么需要改进的了。” 孙守义笑了,说:“你这话就不实在了,就我本身而言,就已经感觉到很多方面的工作是存在着瑕疵的……” 孙守义就谈了他对海川市政府工作的一些看法,也说了些改进的想法。曲志霞听他讲的主要侧重点都是对一些常务副市长工作的强化,便明白孙守义这是在开出收买她的价码呢。 曲志霞微笑不语,她不作表态是因为孙守义讲的这些东西虽然对她有利,但尚不足于打动她,想来孙守义能够开出的价码还没全部开出来,她在等着孙守义加大谈判的砝码。 孙守义看他已经放出了不少有利于曲志霞东西,但是曲志霞却还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心中就气不打一处,心说这家伙可有够贪婪的,就这样还不满足。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还有一点,关于市里面的重点项目的问题,我觉得常务副市长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才对的,实际上很多具体的事物也该是由常务副市长在负责的,你说是吧曲副市长?” 曲志霞就笑了,孙守义这是暗示要让常务副市长今后在市里的重大项目上发挥更大的作用,这可是意味着丰厚的利益的,每一次的重大项目发包,其中都会涉及到巨大的利益交换,她如果在这个上面发挥重大作用,即使不是决定性的,起码也是有了参与分润利益的机会了。 曲志霞笑了起来,说:“孙书记您果然英明,一下子就看到了问题所在。现在重大项目的负责制度是存在一些瑕疵的。市长和市委书记事务繁重,哪有精力靠在上面啊,靠在上面都是像我这样子常务副市长之类的,在这一点上确实是应该让常务副市长职务和责任相称的。” 孙守义心说这个女人果然是很贪心,一听在经济利益上能够得到好处,马上就被打动了,他笑了笑说:“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啊。这方面确实是需要改革的,今后你可要勇挑重担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组织上如果是信任我,再重的担子我也要扛起来的。” 这个结果孙守义是满意的,他笑了笑说:“组织上当然是会信任那些有能力勇挑重担的同志了。” 两人同时呵呵的笑了起来,到这个时候,孙守义相信曲志霞已经算是跟他达成默契了,当然前提是要在市里的重大项目上面更多的放权给曲志霞。 孙守义看了看曲志霞,笑了笑说:“诶,曲副市长,我不在海川市的这几天,傅华带领北京天策集团的考察团在海川市考察的情况如何啊?” 虽然孙守义问的很平淡,似乎只是闲聊中磨牙的废话,但是曲志霞却敏锐的感觉到孙守义问起这个绝非是因为无聊,而很可能是另有意图的。这个意图很可能就是着落在海川市的驻京办主任傅华的身上。曲志霞知道孙守义现在对傅华的态度与以前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 孙守义是赞成免去傅华的职务的,而且在傅华复职这件事情上很不积极的,孙守义这是隐然把傅华作为对立面来看待的,现在孙守义问起这件事情,是不是想要她跟他保持一致,跟傅华疏远啊? 曲志霞心中快速的思考着要如何应对孙守义,她并不想因为跟孙守义结盟就去跟傅华划清界限。傅华是她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她才不会被孙守义几句话一说就放弃傅华了。 1812、情面 傅华现在也算是她的一部分人马了。她必须加以维护。这也是她的实力所在,如果她放弃这个,那她将会政坛上的孤鸟,即使能进入孙守义这些当权派的阵营,她也随时都会有被抛弃的可能。 曲志霞笑了笑说:“挺好的,还是应该说傅华这个同志做这些招商引得事情在行。在他的带领下,天策集团选定了海川市的两个地方作为天策集团灌装厂的厂址,具体选择那块地方将会有天策集团的董事会决定。孙书记啊,我有个建议啊,回头天策集团如果决定把灌装厂落户海川,市里面是不是表彰一下傅华同志啊?” 孙守义的脸色就阴了一下,他没想到曲志霞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建议出来,这个女人不会是刻意的吧?孙守义相信曲志霞一定不会不知道他现在跟傅华闹得很僵这件事情的。既然知道还要提这个建议,那就是要故意冒犯他的意思了。 不过即使感觉被冒犯,孙守义也不敢在曲志霞面前表露出不满的,那样子将会让他刚才辛苦跟曲志霞之间达成的默契就变成了白费口舌。这口气得忍下来,孙守义笑了笑,说:“为什么要表彰傅华啊,有什么理由吗?”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是觉得傅华同志身上的为工作负责的精神是难能可贵的。他刚刚才被市里面免过职,受过委屈,但他并不跟组织上计较,反倒一复职马上就积极开展招商引资工作。这样的同志不该给与表彰吗?这样的同志如果不表彰,会挫伤在一线工作的同志的积极性的。” 孙守义心说这家伙才没有不跟组织上计较呢,他把心中的怨气都算在了金达和我的头上,现在还不知道心中憋着什么鬼主意想要来对付我呢。你让我表彰他,这不是等于在打我和金达的脸吗?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倒是可以借这件事情来缓和一下跟傅华之间的矛盾,反正是曲志霞提出来的,他也许可以顺势而为一下的。 孙守义就笑了笑,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傅华同志这种对工作负责的精神确实是很值得表彰的。这样吧,你记住这件事情,等回头天策集团确定把灌装厂放在海川了,你在常委会上把这件事情给提出来,我会附议的。” 孙守义不但赞成了曲志霞的建议,还让曲志霞做这个建议的发起人,并没有跟曲志霞在傅华面前争这个功劳,这是把面子给曲志霞做足了。曲志霞笑了,说:“行,那我就按照孙书记的指示办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市里面最近的工作,曲志霞这才高兴地离开了。孙守义看基本上已经达到他的目的,心情也松懈了下来,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目前海川市的局面算是稳定了下来了。 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看是胡俊峰的,孙守义眉头皱了一下,心说这家伙不知道又要搞什么花样了。孙守义现在是不太想见胡俊峰的,虽然他也是赞同胡俊峰的新区规划的,也想帮胡俊峰把新区搞起来,但是他也明白新区这一块没有省里支持是不行的,目前省里的形势很不明朗,省里的大佬们都在为了自己的仕途奔忙,谁也没心思来管海川新区这件事情的。 不过孙守义也不想去开罪胡俊峰,胡俊峰这种人冲劲十足,真要开罪了他,他到处给你搞事也是一个麻烦。孙守义抓起了电话,笑了笑说:“胡副市长,什么事情啊?” 胡俊峰笑了笑说:“孙书记,关于新区我有些事情要跟您汇报,您有时间吗?” 孙守义心说果然是关于新区的,他笑了笑说:“我有时间,你过来吧。” 过了几分钟之后,胡俊峰就来到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笑了笑说:“坐吧,胡副市长,你要跟我汇报新区什么事情啊?” 胡俊峰笑了笑说:“我是来寻求孙书记您的支持的。新区现在要政策没政策,要资金没资金……” “打住,打住,”孙守义伸手一只手冲着胡俊峰摆了摆,苦笑着说,“胡副市长,你别在我面前叫苦了,市里面能给新区的都已经给了,你如果再来要求更多,我是没办法答复你的。如果你今天找我是要跟市里面要政策要资金的,你就免谈吧。” 胡俊峰笑了笑,说:“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好了,我今天要找您要的不是政策和资金,而是要人来了。我希望能把这些人安排到新区去工作,您看看能不能支持一下?” 胡俊峰就将一份名单递给了孙守义,孙守义接过去看了看,心里不由得就有些错愕,名单上面并没有一个眼下在海川政坛上当红的人物,孙守义知道名字的几个人好像都是一些现在在单位不受重视的人物,或者是一些刺儿头。更多的孙守义连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过,也就更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了。 孙守义心中就有些纳闷了,他在海川市呆的时间可比胡俊峰长的多,这些连他都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家伙,胡俊峰又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挖出来的呢?胡俊峰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呢? 孙守义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胡俊峰,笑了笑说:“胡副市长,这些人你又是从什么地方找出来的啊?” 胡俊峰笑了笑说:“这些家伙都是在单位不受待见的,您也知道我们新区目前这个形势了,那些政坛上的红人自然是不会拿正眼看我们的,但是新区工作又不能就那么停顿在那里,所以嘛,我只好用这些人了。” 孙守义眼神中的困惑并没有消除,他倒不是还在困惑这些人本身的问题,而是困惑胡俊峰怎么会有这样的主意。这个主意不能不说还是很巧妙的,名单上的这些家伙现在在单位都是不受领导欢迎的人物,前途堪忧,肯定巴不得换个跑道。胡俊峰这是给了这些人机会,这些人等于是瞌睡遇到了枕头,自然是求之不得,也必然会感激胡俊峰的。 另一方面这些人并不是没有能力的人,他们只是跟单位的领导意见不同受到打压的一群人,他们心中肯定是憋着一股劲呢,自然是渴望通过新区来证明自己,好扬眉吐气。也就是说这帮家伙的士气可用,必然为胡俊峰全心全意的效力,被这帮家伙在新区搞出点什么名堂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些家伙如果真在新区做出了名堂,那胡俊峰就是他们的伯乐了,这些人将会成为胡俊峰未来在海川市政坛的班底,这将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啊。官场上向来是讲究渊源的,这一股力量如果真的崛起,他们的身上肯定是会打上胡俊峰的烙印的。 孙守义心中是很明白新区的战略性和重要性的,虽然目前来看新区各方面都陷入困境,似乎没什么发展前途。但是有眼光的人都知道,海川市新区是势在必行的,也是海川市未来的发展方向,所以新区的崛起将是一个必然。这也就意味着这股力量是必然会崛起的。当然前提是孙守义肯给这帮人机会。 孙守义心中却是在犹豫同不同意这份名单的,这样一个巧妙的主意应该不是胡俊峰这个喜欢直来直去的家伙能够想出来的,他一定受过什么高人的指点了。而这个高人是谁呢?会不会是刚在海川市转了一圈的傅华呢? 实话说孙守义高度怀疑这个主意是傅华出给胡俊峰的,在海川市政坛上有这种战略眼光的人并不多,但傅华却是这不多的人当中的一个。巧合的是傅华没回海川市之前,胡俊峰还像一直没头的苍蝇四处乱碰,怎么傅华一回来,他就找到了方向了呢? 孙守义心中一凛,不由得警惕了起来,看来不仅仅是他在拉拢人为今后治理海川市布局,傅华也没闲着,他也在海川市布下暗桩,为将来布局。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他同意这份名单就是在为自己培养对手了。 孙守义看了看胡俊峰,笑了笑说:“胡副市长,这真是你想出来的?” 胡俊峰并不是一个笨人,孙守义这么一问,他就猜到孙守义在怀疑什么了,苦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不是我想出来的还有什么人肯帮我想出来不成啊?您是不知道我们新区现在是有多么不受待见啊。这一次驻京办主任傅华带着天策集团回来海川市考察,我这个副市长亲自登门去拜访他,想说让他带着天策集团去新区看看。您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对待我的吗?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我,直接跟我说他不会让天策集团去新区投资的。你说这气人不气人啊,我还是一个副市长诶,他居然连点面子都不肯给我。” 胡俊峰这么一说,孙守义的心中才消除了怀疑,他倒是知道胡俊峰去找过傅华,而傅华也没有因此就让天策集团的人去新区考察,不过他没想到傅华居然这么没给胡俊峰留情面。 1813、太累了 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胡俊峰跟傅华之间就没有什么关联了,这份新区所需人员的名单就应该不是傅华的主意了。 胡俊峰接着说道:“傅华的拒绝也让我意识到新区并不是一个香饽饽了,有些事情我就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了,所以才会搞了这么份名单出来。我估计现在也就这些人还肯去新区了,别的人谁会愿意去跳这个火坑啊?” 胡俊峰的解释合情合理,孙守义心中的疑团顿消,他笑了一下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行,胡副市长,我支持你。这份名单你就放在我这里吧,回头我会跟相关部门说一下的,让他们根据实际情况作出安排。” 胡俊峰笑了笑说:“希望您尽快做出安排,这些人去了新区,起码也能让新区有点人气。孙书记,您看什么时间是不是我们一起去省里一趟,跟邓省长汇报一下新区的情况,也……” 孙守义冲着胡俊峰摆了摆手,笑了笑说:“打住吧,胡副市长,现在省里面的形势你也不是不清楚,你这个时候去找谁都是讨嫌的。你有点耐心好吗?我相信新区肯定是会搞起来的,只是还需要点时间。” 胡俊峰也知道孙守义说的是事实,只好笑了笑说:“那行,孙书记我就先回去了,名单上的这些人您可尽快帮我安排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就是急性子,行啊,我一定会尽快的。” 胡俊峰就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再次拿起了桌上的名单看了看,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不对的,但是他对胡俊森这个人又是了解的,胡俊森这个人跟曲志霞完全是两种路数的人,胡俊森是做事的人,不像曲志霞那么多算计,因此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多心了。 同时,孙守义也是一直都在支持新区建设的,虽然支持的力度有限,但是他却是海川市政坛上挺新区一派的领军人物,他也是希望新区有所发展的。因此想来想去,孙守义决定还是支持胡俊森这份名单,尽快的安排这些人去新区工作。不管怎么样,先把新区的工作全面启动起来。 曲志霞从孙守义办公室回去,马上就拨了电话给傅华,她要把今天跟孙守义交谈的一些情况跟傅华说一下。政坛上从来都是一个保不住秘密的地方,曲志霞相信她今天跟孙守义交谈的事情很快就会有人通报给傅华的。这件事情如果傅华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了,难免就会对她有看法的,反而从她这里得知会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曲志霞相信傅华是会理解她的做法的,大家都是在官场上厮混了这么多年的人了,官场上的套路玩法都是很熟悉的了,相信傅华不会因为她靠向孙守义就跟她心生嫌隙。 傅华过了好一会才接了电话,曲志霞打电话给他的这个时候他才刚清醒过来不久,头脑还有些不太清楚,正有些茫然的看着车内的环境。听到手机响了,他的反应有点迟钝,好一会儿才把手机接通了。他说:“曲副市长,您找我有事啊?” 曲志霞觉得傅华说话的声音有点含混,她笑了一下,说:“傅主任你怎么了,我怎么听你的声音有点不太对劲啊,是不是病了?” 傅华自然是无法跟曲志霞讲他刚被人绑过票,他笑了一下,说:“没事了,我刚才在睡觉,所以还有点不太清醒。您有什么事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哦,原来你刚睡醒啊,是这样子的,刚才孙守义书记找我去谈了话,问及了你这一次带天策集团来海川考察的情况,我把情况都跟他说了,在他面前表扬了你,并建议他如果这一次天策集团灌装厂能够落户海川市的话,市委市政府要对你进行表彰,他同意了我的建议。所以傅华你努力争取把天策集团拉过来吧,市里面不会亏待你的。” 傅华的大脑还在一个迷糊的状态,他并没有去多想曲志霞打这个电话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他只是简单的觉得曲志霞这是向他表功来了,就笑了笑说:“谢谢曲副市长了,请您放心我一定尽力争取让天策集团把灌装厂落户海川的,不会让您失望的。” 曲志霞觉得傅华好像没搞明白她这个电话的真实意图,傅华似乎还在迷糊当中,不过相信等一会儿他清醒些了,就应该想到了是怎么一回事情了。该尽得告知义务已经尽到了,曲志霞觉得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就笑了笑说:“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好了你继续睡吧,我挂了。” 曲志霞就挂了电话,傅华清醒了一下,这才发动了车子回家。车开出了一段距离,傅华才有点回过味来了,曲志霞打这个电话给他含义是很丰富的,并不仅仅是要向他表功。其中似乎还在暗示他,她已经跟孙守义达成了某种默契了。因为如果不是两人达成某种默契的话,孙守义又怎么会同意表彰他呢? 傅华大致上明白曲志霞这是在告诉他两个新发生的情况,一是曲志霞跟孙守义已经是某种意义上的联盟了;而是虽然她跟孙守义结盟,但并不代表她要放弃他这一边,她还会继续为他争取利益的。 傅华笑了起来,心说这个曲志霞还真是政治动物啊,这么善于利用情势,居然能够做到在他和孙守义之间左右逢源。傅华对此是无可无不可的,他现在跟孙守义还没有什么势不两立的矛盾,也没想过非要跟孙守义斗个你死我活。在这种敌我情势还不分明的情况下,曲志霞基于自身的利益选择跟孙守义结盟,他也没觉得是对他的侵害。 其实傅华本身跟曲志霞的结盟也是一种基于利益上的结盟,在这个前提下,他对曲志霞本来就没有什么太高的期望的。 回到家,保姆依旧带着傅瑾留在郑老那里,傅华简单的搞了一点东西吃了,就想去休息一会。刚才他被绑票,精神高度紧张,现在没事了,身体就有点乏透了的疲惫,已经实在有点撑不住了。 刚刚躺到了床上,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是冯葵的号码,就接通了,说:“小葵啊,什么事啊?” 冯葵有点紧张的问道:“诶,老公,你没出什么事情吧?” 傅华已经跟那个人承诺不会讲出去被绑票所发生的事情了,而且那家伙实在太厉害,居然连他一些最隐秘的事情都能查得到,其中就包括冯葵跟他的来往。这实在太可怕了,傅华也担心牵连上冯葵会让那家伙对冯家不利的,就说:“我没事啊,怎么了?” “你没事怎么电话打不通啊?”冯葵扯着嗓门就叫了起来,“你要急死我啊?我还以为你被绑票了呢?” 傅华就明白可能是冯葵在他被绑票的时候打电话找过他,电话在那个时候肯定打不通,再加上冯葵是知道前几天他被人偷的事情,肯定就会担心他出什么事情的,自然就是有些急眼了。 傅华陪笑着说:“你别这样小葵,我是手机电池忘充电了,手机没电你不就打不通了吗?” 傅华这么说,冯葵就有些没脾气了,她说:“那你现在在哪里啊?” 傅华说:“在家呢,怎么了?” 冯葵说:“我想见你,你来我这里吧。” 傅华迟疑了一下,说:“小葵,我有点累了,明天吧,行吗?” “不行,我今晚必须要见到你,”冯葵蛮横的说,“你如果不来我这里,我就去你家找你去,反正老大现在在米兰呢,我就是留宿在你家她也不会知道。” 虽然郑莉不在家,但是被邻居看到冯葵找上门来总不是一件好事,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好了,我过去你那好了。” 傅华就打起精神出了门,他也不敢开车了,怕疲劳驾驶出车祸,就招手打了个的士去了冯葵那里。冯葵见到他就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这正好撞到了傅华肚子上,触动了被那个彪形大汉打伤的部位,疼得傅华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不过他还是强忍着没叫出声来。 傅华拍了拍冯葵的后背,笑了笑说:“你这是怎么了?” 冯葵带着哭腔说:“都是你啦,那一会打不通你的电话我真是好担心你的,我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当时真的很心痛,差一点都要报警找你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傻瓜,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这个样子了,你这个样子被东强琛哥他们看到,他们一定会觉得你这个老大太没劲了,居然都要哭鼻子了。” 冯葵笑了,说:“去你的吧,我根本也没想做他们的老大,我现在只想做你的小女人。” 傅华心中自然是很感动的,他抱紧了冯葵,笑了笑说:“我也希望你一辈子都做我的小女人。” 冯葵在他的怀里就有些情动,但此刻的傅华无论是精力还是身体状况都不适合跟冯葵做那种事的,他抓住了冯葵的胳膊,不让她有进一步的举动,说:“小葵啊,我现在太累了。” 1814、相反了 冯葵愣怔了一下,她注意到了傅华的脸色真的是很难看,就笑了笑说:“那行,我们就去床上躺着,你抱着我,什么都不做总可以了吧?” 两人就去床上躺了下来,傅华从后面拥抱着冯葵,两人就这么安静的躺在一起,好半天都没说话。傅华心中是很珍惜这一刻的,在那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刻,他是想到了冯葵的,那一刻他觉得冯葵给了他太多的美好,让他对这个社会充满了留恋。 房间里十分的安静平和,傅华被那个家伙的一番折磨实在是心力交瘁了,就这么跟冯葵相拥着睡着了。再醒过来已经是早上了,冯葵看他睁开了眼睛,笑着说:“你这家伙总算是醒了。奇怪了,你昨天究竟做了什么才会那么累啊?” 傅华掩饰的笑了一下,说:“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让我身体有些透支了,不过在你这休息了一夜,我什么都恢复了过来。” 冯葵暧昧的笑了起来,说:“你恢复过来就是最好的了。”说着冯葵就靠过来,开始去脱傅华身上的衣衫。傅华经过一夜的休息也是精力饱满,自然也蠢蠢欲动,也就听凭冯葵脱他的衣服,没想到冯葵刚刚解开了她的衣服,就惊叫道,“你肚子这是怎么了?” 傅华低下头一看,只见肚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原来经过一夜的时间那名壮汉殴打他肚子的部位瘀青返了上来。傅华赶忙用衣服盖住了肚子,说:“没事了,被人打了几拳而已。” 冯葵冰雪聪明,马上就想到了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她说:“不对,是那帮人找上了你吧?这是他们打的?” 傅华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点了点头说:“是啊,不过没事了,这件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冯葵有点不太相信的说:“你解决了,怎么解决的?我要你把事情详尽的都告诉我,告诉我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敢动我冯葵的老公。” 傅华笑了,冯葵又拿出来了做老大的威风,这也算是冯葵的本色。但是傅华知道现在他面对的对手可不是像徐琛、胡东强一样的阔少,他面对的对手是是那种随时随地都有剥夺人生命的可能的狠辣角色,而且还位高权重。 对上这样的人物,即使是冯家这么强大的背景也不一定能护得住冯葵周全的。因此傅华觉得还是尽量不要把冯葵拉进这个漩涡比较好。也许在被绑架之前他还动过要找冯葵帮忙的念头,但现在他不再敢有一丝一毫这样的想法了。他已经知道了对手实在是太过可怕了,他可不想让冯葵跟着他受到什么伤害。 傅华摇了摇头说:“小葵啊,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这一次你就听我的,不要再过问这件事情了,好吗?” 冯葵看了看傅华,说:“是什么人这么可怕,居然让你觉得我也对付不了,你放心好了,我对付不了,我身后还有冯家呢?” 冯葵这话说得豪气干云,似乎冯家什么都不怕。不过傅华知道,如果冯家老爷子还健在的话,冯葵说这话的份量就是十足的,但是冯家老爷子仙去多年,冯家在政界的影响力虽然还有,却已经没有了足够傲视群雄的资本了。所以冯葵这话吓吓一般的人物还可以,却还是不足于对付现在这个对手。 傅华笑了一下,委婉的说:“小葵啊,有些部门的人不是说你惹不起,而是你惹了他们的话,麻烦就太多了,所以还是尽量避免招惹的比较好。” “居然还是官方的部门?”冯葵惊讶的看着傅华说。 官方的部门还让傅华觉得冯家都不太敢惹的,还能做出这种绑架人、偷窃的事情的也就没几个了,她也是知道轻重的人,知道冯家现在不比当初了。自她爷爷仙去,已经权利轮替了很长时间了,有些部门他们家也是不得不忌惮的。她的气势明显弱了很多。 傅华点了点头,说:“虽然我没见到过那个人的真面目,我也无从确切的知道他是什么部门的人,但我猜那家伙绝对是来自一个惹都惹不起的部门。当初也就是因为这个,我那位女性朋友才会得以在北京的政商两界叱咤风云,呼风唤雨。所以小葵啊,你就不要插手了。” 冯葵看了看傅华,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啦,不过你这家伙还真是能搅事,居然惹到了这样的厉害角色。我现在真是好奇你那位女性的朋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傅华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就是漂亮一点的女人罢了。” 冯葵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这么热心的管这件事情,这个女人一定很漂亮,诶,你现在说事情解决了,难道说她的事情也解决了?” 傅华说:“应该是吧,那家伙说我那位朋友这段时间之所以没露面,是被他禁锢了的缘故,并没有真的出什么事,很快她就会重新在北京出现了。” 冯葵笑了笑说:“那她出现了你可要介绍我认识一下,我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 傅华笑了一下,说:“有机会吧。诶,对了,小葵啊,你会所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冯葵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了一道厉色,说:“处理好了,你突然这么问我应该是那个家伙已经盯上了会所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他们确实盯上了你的会所,甚至雎才焘跟我玩的那一局他们也知道。” 冯葵当即就火了,骂道:“他好大的狗胆,居然也敢打我的主意。” 傅华歉疚的笑了一下,说:“你这是受我牵连的,那家伙想调查我,结果就查到了你的身上了,我希望你把会所的事情处理的干净一点,别给他找冯家麻烦的机会。” 冯葵点了点头说:“行了,我心中有数了。既然这样子,这件事情就要跟我姑姑说一声了,现在人家连冯家都盯上了,我要让我姑姑他们有所准备,别让冯家真的在这件事情上吃了亏。” 傅华看了冯葵一眼,心说大家培养出来的子女就是不一样,遇到这种事情能够不慌不乱,应对有序。 冯葵接着说道:“行了,会所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倒是你的身体不用去检查一下吗?别人打得这么厉害可不要留下什么内伤。”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了,我没事的。” 由于多了这么一段插曲,两人的心情都变糟了,也就没什么心思再去做那种事情了。傅华看看时间,说:“我要走了,差不多也该上班了。” 冯葵也没留傅华,笑了笑说:“行啊,记住要注意安全,实在不行的话,就请两个保镖先跟着你好了。” 傅华笑了,说:“没必要了,我一个驻京办主任身后跟着俩保镖也不成个样子。再说了,对付那些人,保镖也是没什么用的。” 也确实是,傅华是请刘康派了几个人在他家附近暗中保护他的家人的,但是这几个人根本就没起到什么作用,他们就守在楼下,却没察觉到有人进了傅华的家门。 傅华想到这里,就觉得应该让刘康把人撤走了,别再把刘康给牵连进来就不好了。有些事情自己承担就好,别去害了朋友。 从冯葵家中出来,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刘康,告诉刘康他的事情基本解决了,让刘康把人都撤走。刘康笑了一下,有点困惑地说:“解决了?你怎么解决的啊?” 傅华无法跟刘康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笑了笑,说:“事情本来就没什么的,再把那帮人留在那里也没有用的。” 刘康也没再纠缠着问什么,只是说了声好吧,我让他们撤走就是了。 傅华就去了驻京办,在办公室,他又拨了乔玉甄的电话。虽然那家伙说乔玉甄不久就会露面,但是乔玉甄目前还是一个生死未卜的局面,他还是希望能够尽早得到乔玉甄准确的还健在的消息。 但是乔玉甄那边依旧是关机状态,傅华心中不觉黯然,他很清楚即使乔玉珍真的出了事,他对幕后的那家伙也是无能为力的。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家伙说话算话,能够真的将乔玉甄给放出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冯葵打来了电话,说是冯玉清想要见他,让他过去一趟。傅华就又返回了冯葵家中,冯玉清已经等在那里了。 傅华注意到看上去冯玉清的脸色十分的严肃,傅华就明白可能冯玉清也觉得他这一次惹上的人物太棘手,让冯玉清也觉得必须要郑重其事的对待。 傅华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就苦笑了一下,对冯玉清说:“不好意思,是我让小葵受牵连了。” 冯玉清摇了摇头,说:“傅华,这件事情可能你想反了,应该不是你牵连了小葵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1815、过客 冯玉清说:“我这么说吧,因为出身的关系,像我们这样家族出来的子弟都是备受关注的,我们这样的家族能够影响的范围也是很大的,相关部门对我们自然是很关注的。所以有没有你,小葵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人家的注视之下的。不过我们双方彼此之间是有一个默契的,那就是只要我们有不是太出格的行为,也就没有人敢对我们怎么样的。” 傅华听冯玉清这么说,心中松了口气,这样子起码不是他害到冯葵的。他笑了一下,说:“既然他们不敢对冯家怎么样,那我就放心了。” 冯玉清说:“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这一次对方做的是过头了,按说他们知道牵涉到了冯家,就应该收手的,但是他们不但没有收手,反而把你给掳走了,这可是没把我们冯家放在眼中啊。我们冯家虽然老爷子不在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能就这么放任别人欺上门来的。” 傅华听冯玉清的意思是对这件事情是不想罢手的意思了,就陪笑着说:“叫我说还是算了吧,反正我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冯玉清说:“这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事情了,而是我们冯家的尊严不能被人随便的侵犯,如果冯家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家欺负,那我们家老爷子在地下也是闭不上眼睛的。傅华你不要怕,我叫你来不是让你冲锋陷阵,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形,还有有什么事情能够指向这个人的,我是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们冯家也好知道是谁不把我们放在眼中。” 傅华说:“我对这个人的了解真是不多,我只是知道他最近很可能帮我朋友出售了修山置业给了中储运东海省公司。其他方面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 冯玉清说:“这倒是一条线索,可以着手查一下的。” 傅华说:“您要是查的话,可要小心了,这个人真是很危险的。” 冯玉清笑了笑说:“我要查的话当然不会是我亲自出面了,冯家在相关部门当中也是有我们自己的人的。” 傅华心说这倒也是,冯家老爷子驰骋官场几十年,肯定是拉拔使用了一大批人,这些人当然不会不买冯家的面子的。 冯玉清说:“好了,这件事情我会进行处理的,我们不说这个了。傅华,我的书记任命马上就要公布了,你这个东海省人有什么可以指教我的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哪敢指教您啊,您恐怕早就胸有成竹了吧?” 冯玉清摇了摇头,说:“我还真没有这个信心的,傅华,我虽然跟你的老上司曲炜达成了某种默契,但是你的老上司跟吕纪这帮人在东海省本来就不是占绝对优势的,我就算是完全拢住了他们,也不代表说我就能掌握住东海省的局面。” 傅华知道冯玉清这个认识是正确的,吕纪在东海这几年之所以没有什么作为,就是因为吕纪这个书记迟迟未能完全掌控住东海省的局面。东海省当时是三分天下,吕纪、邓子峰和孟副省长各据一方,互相抗衡,谁也不服从谁。 但现在的局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吕纪即将调离,孟副省长病休,东海省政坛上很多人都面临着重新战队的,一定会有一些原本属于这两人派系的人转而投靠邓子峰的。而且在孟副省长病休前夕,孟副省长已经有了与邓子峰合流的举动,这也就意味着孟副省长的人马未来投靠邓子峰的可能性是很大。 而邓子峰吸收了孟副省长一系的人马,将会成为东海省最强大的一股力量,邓子峰如果用这股力量跟冯玉清抗衡,还真是够冯玉清受的。也难怪冯玉清会感到没有自信。 不过傅华并不觉得冯玉清会被这个局面难住,如果就这么简单的被难住了,那冯玉清也就太没用了。他笑了一下,说:“我想这难不住您吧?苏秦合纵,张仪连横,您总是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傅华引用的是战国时期两大著名纵横家的精彩对抗。苏秦采用合纵的方式,是团结六国以抗暴秦;张仪的连横,则是让秦国跟六国分别结盟,以瓦解六国合纵的团结局面。 冯玉清看了看傅华,说:“合纵、连横我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邓子峰吸收了东海省的本土势力,他这算是跟苏秦合纵一样,联合六国以抗强秦。可是我要怎么去连横瓦解他的联盟呢?我现在跟谁结盟比较好呢?我看不出来东海政坛上还有这样的一个角色。”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您应该想得到,你们家老爷子当年退休之后,不任任何职务,但他还不是在政坛上影响巨大吗?” 冯玉清眼睛亮了一下,她想到了傅华说的是谁了,一想到这个人,冯玉清心中就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她笑了笑说:“你指的是病休的那位?” 傅华笑了笑说:“病休的那位在东海省苦心经营了几十年,门生故旧遍及东海省,此次病休只是迫于形势,我想他的雄心肯定还在的,也许您可以利用这一点,即使是不能达到对抗合纵的目的,起码也可以起到一点疑兵的作用。” 傅华给冯玉清出的这个主意很简单,就是让冯玉清想办法扶持原本东海省三巨头当中现在最为弱小的孟副省长,让孟副省长重新有实力跟别人抗衡,让东海省重归三足鼎立的局面。这样子也就避免了让邓子峰一家独大的局面,也为冯玉清争取了一些宝贵的时间。 冯玉清需要的就是时间,她对东海省人生地不熟,骤然过去,肯定是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的。如果冯玉清真的有两把刷子,争取到的这段时间就可以让她扎下根基的。而这一点上邓子峰就比他占优势了,邓子峰已经在东海省经营了一段时间。 这是一个瓦解邓子峰现有实力的招数,冯玉清扶持孟副省长,必然会让原本孟副省长的势力重新躁动起来,这帮人当中肯定是有人是不那么愿意跟从邓子峰的,也就会转头投靠冯玉清,邓子峰的势力马上就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损害的。因此傅华在讲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心中已经觉得有点对不起邓子峰了。 冯玉清转头看了看冯葵,笑了笑说:“小葵啊,你要小心这个家伙啊,他的想法太鬼祟了。” 冯葵笑了笑,她也是知道其中的关窍所在的的,说:“好了,姑姑,您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傅华这个主意虽然不会帮你扭转乾坤,但是暂时帮你稳定住东海省的局面是没有问题的。” 傅华中午在冯葵那里跟冯玉清一起吃了午饭,吃完饭之后他就离开了冯葵家,他倒没有直接回驻京办,而是去了医院看金达。 傅华这一次被绑票也算是在鬼门关上走过了一回,在被绑票期间想了不少的事情,对金达也有了些新的想法。他开始觉得不管金达曾经怎么对他,金达闹到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之间的恩怨也该揭过去了。 万菊正在病房里陪着金达,看到傅华来了,强笑着说:“傅主任来了。” 傅华看得出来万菊的心酸,曾经风风光光的市委书记夫人,现在看到谁都要赔笑脸,即使她心中充满了苦涩的,这种反差真是很令人难受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来看看金书记,怎么样,您对医院给金书记的治疗情况还满意吧?” 万菊说:“满意,这可要多谢傅主任了,谢谢你帮我们家老金安排了这么好的治疗条件。” “不,要,谢,他,”这时金达在一旁一字一句很困难的说道。 傅华看了看金达,金达经过几天的治疗,神色比来北京的时候好看了很多,看来这家医院对金达的治疗还是很有效果的。不过金达到现在这个样子还对过往耿耿于怀,让傅华心中也是有气的,心说金达啊金达,你如果到这个地步还无法放下的话,那你这个人真是无可救药了。 傅华还不敢说些不好听的话去激怒金达,他怕金达的病情有反复,因此也只能压下心中的不满,笑了一下,说:“金书记,您现在最需要的是保持一个好心情,好早点把病治好,所以我希望您就不要再去想过往的那些恩恩怨怨了,您不觉得现在对您来说,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吗?” “你、是、胜、利、者,”金达再次一字一顿地说。 傅华明白金达想表达的意思是傅华是胜利者,说什么都可以的,而他是失败者,所以心不甘情不愿。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金书记啊,你怎么到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呢,在这官场上,无论胜利者还是失败者,其实都不过是过客而已,没有人能够永远把着舞台不放的。好了,我也不在这惹您生气了,我先走了。” 1816、忙活 傅华担心因为看到他金达的病情有所反复,那样子他这一场的探望就没意思了,因此就想趁金达的状态还稳定赶紧撤退。没想到金达却不放他走了,他用那只好手一把抓住了傅华,说:“等、一、下。” 傅华不知道金达为什么要不让他走,心中就有点后悔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来探病的,他应该等金达的情绪更加稳定的时候再来才对。 傅华看了看金达,小心翼翼的问道:“金书记,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呵呵,无意义,过客,”金达还是断断续续的说着,“傅华,你、那个样子,总、一语中的。” 傅华明白金达这是说他还是老样子,总能一语中的。不过金达这话说的太费劲了,听得让傅华都感觉累得慌。 金达的态度似有缓和,他说这话的意思已经是有了赞扬傅华的意思了。傅华笑了笑说:“金书记啊,您还是少说话吧,太伤神了。您好好休息,我走了。” 金达并没有松开手,而是继续用力抓着傅华的胳膊,说:“多、来,我、冷、清。” 万菊这是帮金达补充道:“傅主任,我们家老金的意思是希望你多来,他这里太冷清了。你有时间的话就多过来看看他吧,医生也说让老金多跟人交流,有助于他的病情的恢复。” 傅华没想到金达居然是希望他多来的,他看了一眼金达,金达的眼神中充满了对他的期冀。有人说由穷到富易,由富到穷难。金达这是做过市委书记的人,习惯了人们都围着他转,现在他成了这个样子,身边自然是少了围着他转的人,这等于是由富到穷,肯定心理上是很难承受的。 不知道怎么了,傅华想到了当初他跟金达热聊时候的情形,那时候彼此都是真诚的,他就有些不忍心的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金书记,您放心,我会常来看您的。” 金达这才松开了傅华的手,放傅华离开了。傅华从医院上车的时候,心中是有些滑稽的感觉的,金达也算是跟他斗了很长时间了,他实在是没想到最终他们还能有机会坐下来谈谈心什么的,尤其还是在这种金达连句话都说不完全的前提下。这人生啊,还真是让人难以预料啊。 两天后,冯玉清终于正式被任命为东海省的书记,同时获得任命的还有曲炜,他被任命为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 吕纪的书记则是被免掉了,高层并没有明确的给他新的职务,而是说另有任用。 在公布冯玉清为书记的会议上,邓子峰一边笑着跟冯玉清握手,一边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冯玉清,他眼中的冯玉清气度雍容,面带微笑,看上去很平易近人。但是邓子峰心中很清楚,一个女人能够在这个男性为主导的官场中做到书记这种高位,单单凭她是冯老的女儿是不够的,她本身肯定是有着过得硬的本领的。 冯玉清笑着说:“子峰同志,今后我们要在一起搭班子了,您这是在东海工作了一段时间的人了,今后可要多多指点我啊。” 邓子峰笑了笑说:“指点是不敢当的,一切行动听指挥,我这个省长一定会听从以您为首的省委的领导的。” 冯玉清看了看邓子峰,邓子峰虽然表明了一个服从省委领导的态度,但她并不敢就此掉以轻心。现在是邓子峰在掌控着东海省的局面,她这个书记还需要一段时间熟悉东海省的情况,如果这个时候就放松对邓子峰的警惕,似乎还稍显过早,也会让邓子峰的势力有机会更加壮大。 冯玉清笑了笑说:“子峰同志不要这么说,我们是合作搭班子,不是谁指挥谁的问题。我想我们只有合作才能实现共赢,也从能让东海省获得更大的发展。” 晚上,孟副省长家中,孟副省长正在看东海新闻。今天东海新闻的头条就是冯玉清出任东海书记的报道,孟副省长看着看着,就叹了口气,有点气恼的将手中的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扔。没想到他用的力道有点大了,遥控机在茶几上弹了一下,然后就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他的妻子在外面听到响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就走了过来。看到掉在地上的遥控器,就有点不悦的说:“看新闻你就看新闻吧,摔遥控器干什么啊。老孟啊,不是我说你啊,你已经退下来了,就安心的颐养天年好了,别再去想东海省的事情了。” 孟副省长叹了口气说:“不行的,我静不下这个心来。我这个年纪还不到退下来的时候,本来上面是答应我去政协再上一格的。都是吕纪这混蛋闹得,把我给搞了个病休,他也没得好,就这么灰溜溜的被赶出了东海。只是便宜了冯玉清这个娘们了。” 妻子说:“行了,你管他便宜谁了呢?反正没你什么事情的。” 孟副省长说:“怎么叫没我什么事情啊?我孟某人在东海省经营这么多年,门生故旧遍东海,东海省的事情怎么会少得了我呢?” 妻子冷笑了一声,说:“好了,老孟,你就别吹大气了。什么门生故旧遍东海,你病休这段时间,我们家基本上都门可罗雀了,你那些遍东海门生故旧都哪去了?” 孟副省长语塞了,东海省很多人都知道他病休的真正原因,这段时间为了避嫌,基本上很少有人来登门拜访他了,就连电话都很少有人打来,东海省政坛似乎已经忘了他这个曾经的三巨头之一了。孟副省长心中不觉黯然,这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孟副省长对此当然是不甘心的,心中也骂了不少世态炎凉,不过形势比人强,他已经不在常委副省长的位置上了,手中没有了权利,就没有了再在东海省呼风唤雨的本钱了。 现在连他的妻子都敢讥讽他了,孟副省长不禁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他要认清现实,否则就只能老是这么郁闷的过下半辈子了。 第二天上午,孟副省长吃过早餐之后,正坐在客厅了发呆。电话居然久违的响了起来,孟副省长愣怔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是有人打电话过来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快走两步就到了电话机旁,伸手就想抓起电话。但是手在半空停顿了一下,他不想给你很着急接电话的印象。他稍微停顿了一会,感觉不再显得那么急促了,这才拿起了电话。 孟副省长压抑住了激动的心情,淡淡地说:“你好,哪位?” 对方笑了笑说:“您好孟副省长,我是省委办公厅的小刘啊,省委冯书记要去您家看望您,请您做好准备。” 孟副省长愣怔了一下,他还有点搞不清状况,他也没把省委办公厅这个姓刘的人跟自己熟悉的人对上号,就纳闷地说:“省委冯书记,你开玩笑的吧,省委哪有姓冯的书记啊?” 对方笑了笑说:“孟副省长,我没弄错,您可能还不知道,冯玉清同志昨天出任了东海省书记。” 孟副省长这才记起来昨天东海新闻中报道过冯玉清来担任书记的,都是病休给他闹得,居然他就忘了这个茬了。孟副省长赶忙掩饰的笑了笑说:“你看我这记性,昨晚东海新闻报道过这件事情的,这一转眼我就给忘了。” 姓刘的就跟孟副省长讲了冯玉清要过来的时间,让孟副省长做好接待的准备工作,就挂了电话。孟副省长赶忙就把妻子喊来了,要妻子赶紧带着保姆把家好好收拾一下,省委冯书记要来看望他,别让家里乱七八糟丢他的脸。 妻子愣了一下,有点不相信的说:“老孟啊,你没有搞错吗?冯玉清真的要来啊?” 孟副省长说:“当然是要来啦,省委办公厅通知的嘛。” 妻子纳闷地说:“省委办公厅什么时候通知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孟副省长笑了一下,说:“省委办公厅的姓刘的工作人员打电话来通知的。 好死不死的妻子刚才忙于别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电话响过,她就怀疑孟副省”长这是产生幻觉了,苦笑了一下,说:“老孟啊,你就安分一点吧,你现在已经不是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了,你已经退下来了,不要再去想官场上的那些事情了好不好?” 孟副省长这才发现原来妻子以为他是在撒谎,不由得就有点火了,说:“什么意思啊,你以为我撒谎啊?刚才是我亲自跟省委办公室的人通的电话,你赶紧给我去准备吧。” 妻子这才带着保姆开始忙活,很快就把家整理的整整齐齐的了。孟副省长在一旁不停地看时间,生怕妻子还没收拾完冯玉清就到了。过了一会儿,办公厅通知他的冯玉清要来的时间到了。孟副省长站了起来,走向了门口。走到了一半,孟副省长停了下来,他开始犹豫是否要先去迎候在门口。 1817、碰一鼻子灰 如果在门口等候,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谄媚了。可是如果不在门口迎候,冯玉清会不会对他有什么看法。这位曾经的东海三巨头之一的孟副省长为了这个问题,站在那里足足想了三分钟,心情始终是患得患失的,觉得这两种做法中的任何一种做法都不是那么合适的。 最终孟副省长觉得还是自重身份比较好,上到省级,领导们看过的谄媚实在是太多,如果他再不去自重,越发会被冯玉清看不起的。 孟副省长就退了回去,重新在沙发那里坐了下来,他要在冯玉清到来的时候再站起来迎接。孟副省长不愧是政坛的老将,这个时候他已经冷静下来,开始琢磨为什么冯玉清会上任伊始,什么事情都不做,马上就来拜访他。这个女人所为何来啊?想来冯玉清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要借重他的。既然是这个样子,那他就没必要非要低三下四对待冯玉清了。 几分钟之后,冯玉清到了,孟副省长这才站起来迎了上去,笑着跟冯玉清握了握手,说:“欢迎冯书记到我家来做客,您这一来,我家真是蓬荜生辉啊。” 冯玉清笑着跟孟副省长的手握在了一起,说:“孟副省长不要这么客气了,您是东海的前辈,对东海省的发展贡献极大,我是专门来向您求取真经的,还希望您不吝赐教啊。” 孟副省长听冯玉清这么说,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他感受到了冯玉清对他的尊重。孟副省长说:“冯书记啊,我已经老了,身体又不好,跟不上形势了,恐怕不能指教您什么的。” 冯玉清笑了笑说:“您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这人是越老经验越丰富的。” 两人就这么寒暄了几句,冯玉清就被孟副省长请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孟副省长笑了笑说:“冯书记,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您,但您的形象跟冯老是有几分神似,看到您我就想起了冯老,这让我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冯玉清笑了笑说:“您曾经见过我父亲?”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是的,有一次在人民大会堂开人大会的时候,冯老参加了我们东海省的分组讨论,当时我有幸跟冯老交流过。冯老看问题尖锐、眼光独到,当时就让我有高山仰止之感啊。” 孟副省长这话说得很是巧妙,他虽然讲的是他与冯玉清父亲的一段往事,但实际上目标却是冯玉清,他通过回忆跟冯老的交往,一下子就拉近了他与冯玉清之间的距离。实际上当年冯老确实是参加过东海省的分组讨论,但是却并没有怎么搭理孟副省长的。孟副省长的资历那个时候还很浅,在冯老的面前还轮不到他讲话的。 果然冯玉清笑了笑说:“想不到您与我父亲还有这么段渊源啊,那您这一次更应该当仁不让的指教我一下了。跟您说,组织上让我出任这个东海省的书记,我深感责任重大,急切地想要了解东海省的情况。大家都说您是东海通,东海省大大小小的事情您莫不了如指掌啊。”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什么东海通啊,我不过是在东海省多工作了几年罢了。不过您如果想在我这里了解什么情况,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冯玉清笑了笑说:“那简直是太好了,我正有些老虎吃天无法下口的感觉,您看……” 冯玉清就跟孟副省长聊起了东海省的一些情况,孟副省长也有段时间没跟人畅谈,冯玉清的到来成功的引起了他谈兴,讲起来真是滔滔不绝…… 到最后宾主相谈甚欢,冯玉清走的时候说:“孟副省长啊,我现在发现老同志的经验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我现在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就是把一些有经验的老同志组织起来,成立一个顾问小组,省委一些重大决策做出之前,可以多向这个顾问小组咨询,避免发生什么重大的错误。”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我倒不觉得我的经验是宝贵的什么的,不过如果省委需要,我会贡献我的余热的。” 孟副省长到这个时候已经认识到冯玉清这是在拉拢他进入她的阵营,他是政坛老手,马上就明白他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真正的目标是邓子峰。冯玉清这是在借拉拢他而分化邓子峰的势力。 孟副省长对此并不反感,能被利用说明他还有利用的价值,这好过在家闷坐连个电话都没人打来的状况不知道多少倍。再说了,他跟邓子峰之间并没有深厚的情谊。在他退下来之前,他跟邓子峰在政治上有过一段结盟的时期。但当他退下来后,邓子峰跟他之间的结盟也宣告终结,这段时间邓子峰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打来,孟副省长自然也不会为了维护邓子峰,去开罪冯玉清的。 同时冯玉清这是为他提供了一个新的舞台,虽然这个舞台比起他以前拥有的可少得很,但是也还是舞台,他也还能在上面演出,这等于让他的政治生命得以延续。而孟副省长为了这个延续更持久一点,已经开始动心思要怎么去把他手中原来的力量激活起来,从而让冯玉清觉得他更有用。而冯玉清只要觉得他有用,就会相应的释放出一些利益回馈他的。而有了利益,他也就拥有了权力。 冯玉清要去探望孟副省长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有人告知了邓子峰,邓子峰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觉得孟副省长已经是一个被逼退休的的角色,很难咸鱼翻生了,就算是被冯玉清拉拢了去,在东海省政坛上也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邓子峰倒不怕孟副省长这边,不过他对冯玉清第一个动作就来拉拢孟副省长,心中的警惕味道越发的浓厚,这个书记嘴上说的要合作,实际上做的动作却是要跟他大斗一场的架势。他还真是需要做好斗争的准备了。 在冯玉清被任命为书记的决定传达下来之后,胡俊峰马上就来找孙守义了。他进门就说:“孙市长,现在新的书记已经到任,我们海川市是不是主动跟冯书记汇报一下海川新区的事情啊?” 孙守义看了胡俊峰一眼,心说这家伙的精力还真是充足,一天到处瞎折腾也不觉得累。孙守义是不愿意去冯玉清那里汇报的,理由很简单,他是属于邓子峰派系的人。现在邓子峰和冯玉清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样还不明确,孙守义可不想让邓子峰误会他在这个时候要向冯玉清靠拢。 孙守义笑了笑说:“胡副市长,你这也太心急了吧,冯书记才刚上任,什么事情都还没安顿呢,你就要拿新区去烦他啊?” 胡俊峰笑了笑说:“这怎么是去烦她的呢?海川市新区是有利于海川市的大发展的,我们早一点把这个情况跟她做汇报了,也让她对海川市新区有一个整体的认识,这样子她在思考全省的发展战略的时候,脑子里就会想到我们海川市的新区的。” 孙守义自然知道胡俊峰所说的是有道理的,在冯玉清在东海的工作一开始,就让她对海川市新区有一个概念,她也是会更多的关注这个海川市新区的。不过这仅仅是工作层面的思考,并没有包含政治利益的盘算。包含进政治利益的盘算之后,胡俊峰的这个道理在孙守义这里就说不通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胡副市长,你要知道什么叫欲速则不达。海川新区这件事情肯定是要汇报给冯书记的,不过不应该是现在,我劝你还是等一段时间再说吧,等冯书记各方面的工作就绪,你再汇报也不晚的。” 胡俊峰就有些不太高兴了,说:“等等等,您就会让我等,我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您说吧,您跟不跟我一起去汇报啊?” 孙守义说:“我不去,我也不允许你去。俊峰同志,我也是很重视新区工作的,也想把新区赶紧建设好。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新区现在发展的时机还不成熟,你要多点耐心的。” 胡俊峰说:“我不管,反正我是要去找冯书记汇报这项工作的。老是这么拖下去,新区的热情会被消耗殆尽的。” 孙守义说:“俊峰同志,我再警告你一次,时机不成熟你就把这个新区汇报给冯书记的话,恐怕会对新区造成损害的。” 胡俊峰说:“我看不出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害,如果您仍然坚持不跟我一起汇报,那我单独汇报好了。” 孙守义看了看胡俊峰,轻轻地摇了摇头,他越来越觉得这家伙是个麻烦,最令人受不了的就是这家伙的狂妄自大,虽然这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但是这个不受控制得劲很难让人受得了。他说:“随便你了。到时候你碰了一鼻子灰别来找我。” 胡俊峰说:“不会的,我就不信这么好的海川市新区就没有领导会欣赏。” 1818、渊源 于是胡俊峰就去了省委,找到了书记冯玉清,要求汇报一下海川市新区的工作。冯玉清在到东海任职之前做过功课,对东海省地市级的领导干部的情况事先都摸了底,因此对胡俊峰的情况算是熟悉。知道这是一个很有才能的博士副市长,于是就跟胡俊峰见了面,认真的听取了胡俊峰对新区工作的汇报。 听完之后,冯玉清对新区工作心中大体上有了数,就笑了笑说:“胡副市长,我怎么感觉你们新区工作开展的并不顺畅啊。” 胡俊峰说:“这是有原因,新区启动至今,得到的政策扶持很少,只是凭一点微薄的资金在支撑,所以开展不顺畅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冯玉清看了看胡俊峰,说:“胡副市长,那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胡俊峰说:“我希望省里能够给海川市新区出台专项的政策和资金,以扶持海川市新区的发展。” 冯玉清笑了笑,说:“胡副市长,你要的这两项我恐怕一时之间都难以答复你的,现在我对海川市新区还不熟悉,你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摸熟了情况再来答复你好了。” 胡俊峰眉头就皱了起来,说:“冯书记,您这不会是拖延之计吧?” 冯玉清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她很严厉的看了胡俊峰一眼,说:“胡副市长,请你说话放尊重些,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开展工作的,难道你可以不做调查研究,光凭着想象就能开展工作吗?那样子我觉得你根本就不负责任。” 冯玉清脸色阴沉,不怒自威,就连胡俊峰这种狂妄之徒也不敢再去轻捋虎须。他低下了头说:“对不起啊冯书记,是我说错话了。” 冯玉清说:“我觉得你在新区工作上存在的错误不仅仅是说错话这么简单,而是你的依赖心理太强了,一味的等靠,要资金、要政策,而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了新区发展上。要发展新区有很多种方式嘛,你一个博士为什么不开动脑筋,为新区想出一条新的思路呢?我看过你的资料,我记得你在运作资产重组方面是很有两下子的,为什么不往这方面考虑考虑呢?” 胡俊峰看了看冯玉清,说:“您的意思是让我把新区这个项目进行包装到社会上融资?” 冯玉清笑了笑说:“对啊。你现在已经拥有了一个很好的平台了,海川市政府在做你的后盾呢,你大可以发行企业债券、成立新区建设基金,进行信托融资,跟企业合作,利用BT、BOT等代建方式进行基础设施建设的。你是博士,这些东西应该比我懂得更多一些吧?” 胡俊峰有点诧异的看了看冯玉清,说:“想不到冯书记对项目融资这一块这么熟悉啊?” 冯玉清笑了笑说:“你以为我这个书记就是会说说官话而已吗?” 胡俊峰笑了起来,说:“那当然不是,我只是没想到您在项目融资上会这么专业。” 冯玉清笑了笑说:“不要拍我的马屁了,我什么水准自己清楚的。我跟你谈这些是希望你能用好自己的所长,为海川新区开创出一番局面来。胡副市长,我可是看好你的,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胡俊峰没想到冯玉清会这么看重他,激动得连连点头,说:“您放心,我胡俊峰不会让您失望的。那我就回去了,不打搅您了。” 冯玉清说:“你先不要急着走,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一下。不要动不动就搞这种越级汇报的事情,这会让你的上司很不满意的。现在你身在官场,也就需要遵守官场上的规则。否则就算你有心要做事,恐怕也会受到其他人的束缚的。” 胡俊峰虽然高傲,但是对于能够让他真心佩服的人确实很服帖的,闻言点了点头,说:“我以后会注意的。” 胡俊峰就告辞离开了,冯玉清在背后看着他,心里暗自点头,心说,这种热血的人是难能可贵的,幸好这个政坛上还有像胡俊峰这种有理想肯做事的人存在,这才让政坛充满了活力。如果这个政坛只有争权夺利,那我们这个国家可就没什么希望了。所以对胡俊峰这种人,冯玉清还是想真心呵护的。 不过像胡俊峰这种人可是比较少见的,政坛上还是那种争权夺利的人更多一些。而冯玉清为了维护她的地位,却也不得不加入这些争权夺利的游戏当中去。她现在开始思考要选择谁来出任海川市的市长。 冯玉清首先就排除了胡俊峰这个副市长,光有理想肯做事,不代表他就能够做好这个海川市的市长。作为一个市长,是需要多方面的才能的,不但要能够做事,某种程度上还需要一点厚黑一点手腕才行。而胡俊峰看上去在这方面是不及格的。 冯玉清排除胡俊峰另外一方面的因素是,任用胡俊峰做这个海川市市长,是无法给她带来任何政治上的好处的。海川市市长是她履新东海省第一个重大的人事安排,这对她来说,既是一种机会,也是一种挑战。 说机会是因为她如果任用这个人选得当,不但可以证明她这个女书记是有真材实料的,还能通过这个海川市的新市长一定程度上掌控海川市这个东海省的经济大市。 而说是挑战,这是因为她对东海省官员的认识大多是停留在一个了解履历的程度上,这要从中挑选出一名合适的市长,还真是一件难度很大的事情。 目前来看,海川市班子里面的几个人似乎并没有合适的市长人选,于捷任市委副书记多年,一直也没什么显眼的政绩出来。曲志霞这个常务副市长在海川上任的时间尚短,还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曲志霞原本是财政厅下去的,以前也没有做地方行政首长的经验,她自然也是不合适的。 想来想去,冯玉清觉得恐怕她是要把目光放在海川市之外了。她倒是可以在原来任职的部门调一个人来做这个海川市的市长,那样子她也熟知这个人的根底,用起来也得心应手。 但是这样做也是有很大的弊端的。东海省政坛向来排外,她如果从外省调一个人过来。马上就会引起东海本土势力的反感的,而她目前却是想极力结好本土势力的。因此调一个人过来是行不通的。 想来想去,冯玉清知道她需要寻求别人的帮助了,她需要一个对东海省政坛很熟悉的人帮她推荐一下人选。而目前她可以找的对东海省很熟悉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常务副省长曲炜,一个则是病休在家的孟副省长。 按照常规来说她应该更信任曲炜才是的,不过冯玉清很想拿这件事情试一试试一试孟副省长和曲炜两人究竟有几分真心对待她,想了一下之后,她先把电话打给了孟副省长。 孟副省长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问道:“冯书记,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冯玉清笑了笑说:“是这样的老孟,现在海川市的孙守义已经出任了市委书记了,他的市长位置肯定是要交出来的,这就需要一个人来填补这个空缺。您这是老东海了,可以说对东海省政坛上的人物都很熟捻,就您看,东海省有哪个人适合做这个市长啊?” 孟副省长心里不由得激动了一下,他没想到冯玉清打来电话居然是要问这么重要的海川市市长的人选,会不会用他推荐的人选目前还不好说,但是仅仅是向他询问这件事情,就已经表明了冯玉清对他的重视了。原本孟副省长是以为冯玉清笼络他只会给他一些小恩小惠呢。这个冯家的女儿果然不简单,就这个气魄孟副省长就是心服口服的。 孟副省长就不得不慎重考虑要如何答复冯玉清了,他是政坛老将,深深地明白很多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冯玉清询问他海川市市长的人选诚然是对他的一种尊重,但也未尝不是对他的一个考验。 如果他提出的人选被冯玉清选中,那就意味着他通过了冯玉清的考验,以后他们之间的交流还会继续下去。反之他如果没通过冯玉清的考验的话,那冯玉清和可能就对他有了看法,虽然也许不会对他做什么,但他再想接到这种询问市长人选的电话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孟副省长很快的就将他认为可以出任这个海川市市长的人选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知道他必须要拿捏好这个分寸。完全跟他没什么关系的人他肯定是不会推荐的,他并不想学雷锋。但是跟他关系太密切的他也不能推荐,因为一旦冯玉清看不上眼,他就会被冯玉清认为推荐人选有很大的私心,不可信赖。 想了一会儿,孟副省长终于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从他的手里起来的,但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跟他产生了分歧,就跟他有些疏远。但是官场上是讲究渊源的,虽然这个人跟他疏远了很多,但是东海政坛还是把这个人认定为是他的人。 1819、礼物 这就造成了一个对这个人极为不利的局面,一方面孟副省长因为跟这个人的分歧,就不再重用这个人了;另一方面很多人还把他认定为孟副省长的人,那些孟副省长的对头们也不搭理这个人。于是这个人就成了东海政坛上一个倒霉蛋了,做了很长时间的市委副书记都没再动窝。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冯书记,您觉得姚巍山这个人怎么样?” “您是说乾宇市的市委副书记姚巍山?”冯玉清是看过地级市的主要领导的履历的,因此知道姚巍山这个人。 孟副省长暗自心服,冯玉清果然不简单,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她居然能够背的下东海省一些干部的情况。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是啊,就是他,这位同志曾经在我的手下工作过,我对他很了解,知道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孟副省长上来就先把他跟姚巍山之间的关系告诉冯玉清,是在向冯玉清显示他的无私。 冯玉清笑了笑说:“行啊,我会认真考虑这个人的,谢谢你了,老孟。” 冯玉清就挂了电话,孟副省长这边却是过了一会儿才有点不舍得放下了话筒,他有段时间没有享受这种可以决定别人命运的感觉了,现在旧梦重温,心中自然是有些感慨的。 孟副省长知道,即使冯玉清不使用姚巍山做海川市的市长,她也是一定会给予姚巍山某种好处的,因为姚巍山是他推荐的人,又是很靠谱的一个人,他的这个推荐是对冯玉清负责的,冯玉清必然会有所回报的。 姚巍山的命运很可能就这么改变了,这有可能是这个家伙命运的一次转折。人生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的,一个人不经意的几句话可能就会改变另外一个人的命运的。 冯玉清结束了跟孟副省长的通话之后,就打了电话给曲炜,让曲炜到他的办公室来,她有事要商量。虽然她现在出于某种原因很想用孟副省长推荐的人,但是她也不能凭孟副省长几句话就把一个人放在海川市市长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曲炜出现在了冯玉清的办公室里。 冯玉清笑了笑说:“老曲啊,有件事情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对姚巍山这个人怎么看?” 曲炜笑了一下,说:“姚巍山?您问他做什么?” 冯玉清笑笑说:“孙守义做了市委书记了,海川市市长的位置就要腾出来了,我在酝酿新的海川市市长的人选。孟副省长跟我推荐了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冯玉清并不讳言这个人她是从孟副省长那里得来的,她和曲炜之间更放得开一些,也更信任曲炜,因此也不想瞒曲炜什么。另一方面曲炜肯定是知道她去拜访过孟副省长的,就算她不说,从姚巍山跟孟副省长的渊源上曲炜也该能猜到姚巍山是怎么来的了。 曲炜笑了笑说:“居然是孟副省长推荐的,这就有意思了。” 冯玉清看了看曲炜,笑了笑说:“怎么个有意思法?” 曲炜笑笑说:“这个姚巍山是孟副省长用起来的,确实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不过这个人后期跟孟副省长之间产生了分歧,跟孟副省长之间就疏远了。而因为他是孟副省长带起来的,别的人也不敢重用他。所以他在东海政坛上算是一个很尴尬的人物。” 冯玉清听曲炜这么说,就明白孟副省长推荐这么一个人物出来是动了一番心思的,看来孟副省长推荐这个人物还算是公允。 冯玉清笑了笑说:“老曲啊,我们先别去管他尴不尴尬,你就跟我说说,这个人可用不?又或者你也给我推荐一个人选出来。” 曲炜看了冯玉清一眼,他跟冯玉清之间虽然达成了某种默契,但是彼此之间的合作才刚刚展开,他们还处在一个磨合的阶段。因此他也必须谨慎应对。对于冯玉清去上门拜访孟副省长,曲炜是认为那是冯玉清的一种政治手腕的,是想用孟副省长来瓦解邓子峰的势力。 既然是这个样子,那冯玉清问及姚巍山就可能是有某种政治意图的。曲炜心中倒也不是没有能够出任海川市市长的人选,不过他担心这个时候在冯玉清面前提出新的人选是不合时宜的,也许这个姚巍山就是冯玉清认定的人选呢? 再想一想,先不去论姚巍山是孟副省长带出来的这一点,其他方面姚巍山还是合适做一个市长的。既然是这样子,何不就顺着冯玉清往下说呢?曲炜笑了一下,说:“我觉得可用,这个人也憋屈了几年了,您启用他他会很感激的。” 冯玉清对曲炜的表现是很满意的,这说明曲炜做什么都是在围绕她这个书记,而没有单纯的考量自己派系的因素。这是冯玉清想要的局面,虽然她跟曲炜结盟,但是中心却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她这个书记。 冯玉清笑了笑说:“既然你也这么认为,那我就让组织部门考察这个人选了,诶,老曲啊,你也帮我考虑一下乾宇市的副书记人选,如果姚巍山去了海川,乾宇市副书记的位置就空了出来了。” 冯玉清这就是在平衡和回馈曲炜了,他需要分一部分的蛋糕给曲炜和原来吕纪的人马。权利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分蛋糕的艺术,分的好能让你的权力变得更大;分的不好,你连分蛋糕的权利也会失去。 曲炜马上就明了冯玉清的想法了,他想了一下,提了一个他和吕纪一系上的人。冯玉清连想都没想的点了点头,说:“这个人可以,我也会交代给组织部门进行考察的。” 北京,乔玉甄那边依旧没有进一步的消息,手机依然是关机状态,吉凶未卜。傅华的心就始终是悬着的,他也无法跟那晚折磨他的那个家伙联系,也就无从知道乔玉甄究竟是什么时候才会重新出现。 经过几天的观察,傅华觉得情况比较稳定了,这才把保姆和傅瑾从郑老那里接了回来。不过郑莉再有几天就要从意大利回来了,傅华不想让郑莉回来看到保姆和傅瑾都不在家中的情形。 当晚傅华在外面跟胡东强在酒吧喝酒。那个神秘人物的出现,让冯葵也绷紧了神经,那个会所被彻底关张了。胡东强就少了一个喝酒玩闹的好去所,拖了傅华来酒吧喝酒。 喝酒的当中,胡东强告知傅华天策集团董事会已经选定了灌装厂的建厂地址,他们很快就会去跟海川市签订合同,正式启动建厂。 泡完吧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傅华回到家的时候,傅瑾已经熟睡了,他去床边看了看,傅瑾的小脸睡得红扑扑的,让傅华都有亲一口的冲动。但是他又担心胡茬扎醒了傅瑾,最后还是忍住了。 保姆在一旁笑了笑说:“傅先生,你可真是一位好父亲。” 傅华看了保姆一眼,自从那晚保姆爬上了他的床被他拒绝了之后,他和保姆之间的关系就有些僵,保姆几乎很少主动再跟他讲什么话了。现在保姆主动跟他讲话,这是一种态度缓和的迹象,傅华是乐见这种情形的。在这个家庭里他和保姆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彼此老是别别扭扭总不是那么回事。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这个父亲可是不称职的,根本就没怎么照顾他。是你把他照顾的这么好的。” 傅华跟保姆聊了几句之后,就去洗了澡准备睡觉了。就在他将要躺倒床上梦周公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保姆说有件事情要跟他说一下。傅华以为是傅瑾的什么事,就穿好了睡衣开了门。门一开,保姆就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惊叫道:“傅先生,我好害怕啊,刚才屋里似乎有个什么声音,不是又进来人了吧?” 傅华倒真的愣了一下,他不虞有它,还以为保姆真的听到了什么声音了,他把保姆推开,说:“别怕有我呢。是什么地方有声音?” 傅华说着就冲进了傅瑾的房间,他担心是那帮人又闯了进来,怕伤害到傅瑾。傅瑾在屋内还在熟睡,房间里面静悄悄的,看不出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傅华又检查了一下门窗,还是没看出任何有人闯入的迹象。 傅华就回头看了看紧跟在他身后的保姆,说:“没什么事啊,可能是你听错了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回房间了。” 保姆却拉着傅华的衣袖不肯放手,说:“你别走,我害怕。” 傅华觉得保姆一个女孩子胆小一点也是常事,就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先不回房间,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保姆可怜巴巴的看着傅华,说:“真的吗?” 傅华就点了点头,说:“你睡吧,我坐在这里陪一会傅瑾。” 傅华就坐在了傅瑾的小床边,保姆则是上了她自己的大床,躺了下来。她并没有马上就安睡,而是跟傅华聊起了天,说:“傅先生,你夫人过几天就要从米兰回来了,她跟我说要给我带礼物的。” 1820、差得远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有福了,她选礼物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保姆笑了笑说:“那太好了。也不知道她会选什么给我。其实我真的很羡慕夫人的,她又能设计时装,家境又好,还有一个像你这样子能宽容她的丈夫。” 傅华笑了,说:“我很宽容吗?” 保姆笑笑说:“当然很宽容了,傅先生你可能还不知道,在我们乡下地方,老婆不陪老公睡觉是要挨打的。” 傅华心里就有点别扭了,他不喜欢保姆这么关注他的私生活,就说道:“好了,我们不要聊天了,很晚了,你早点睡吧。” 哪知道保姆根本就不听他的,她笑了一下,说:“我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傅先生,我请教你一下,你已经看到了我的身体了,我的身体比你的老婆差多少吗?” 傅华就有点感觉情形不对劲了,他有一种被设计的感觉,便想赶紧离开这个保姆的身边,他说:“我不想跟你谈论这个问题,你赶紧睡吧,我要出去了。” “我要非逼着你谈论呢?”保姆冷冷的说道。 傅华抬头看了保姆一眼,说:“你什么意思啊?” 保姆丝毫没有畏惧傅华的眼神,而是直视着傅华说:“我还要问你什么意思呢,那一晚你对我又亲又摸的,还差一点就要了我的身体,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傅华看了看保姆,说:“有些事情你想清楚了再说,我要跟你交代什么?那一晚明明是你偷着上了我的床的,我当时喝的有点多,加上你用的香水跟我老婆是一样的,我就把你当成了我老婆,这你不能怪我的。” 保姆说:“前面我是不怪你的,但是后面就不一样了,你既然把我当你老婆就当到底嘛,中间停下来算是怎么回事啊?你都已经剑拔弩张了,为什么要停下来啊?你知道那样子对一个女人来说,可是莫大的羞辱吗?” 傅华真是有点滑稽的感觉,眼前这个女人的意思是说他没跟她做成那件事情反而是他的错了。他看了看保姆,说:“你真是不可理喻。” 傅华说着抬脚就要往外走,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跟这个保姆争论什么了,回头要商量一下郑莉,把这个保姆给换掉算了。 “你别走,”保姆喊道,“你敢走的话,信不信我告诉你夫人你要强奸我啊?” 傅华真是被保姆的话惊呆了,他没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保姆脑袋中这么复杂,居然还敢拿污蔑他强奸来威胁他,这哪还像一个弱女子啊?简直是一条毒蛇。 傅华心说人心真是邪恶,原本他心中还怀有一念之仁,并没有想对这个保姆怎么样的。但现在他就是不想怎么样也不行了。这样一个狡诈的女人继续留在身边只能是一个祸害,必须要尽快清除才对。这也是他当初心软造成的后患,如果在保姆爬上他的床之后,他马上就把保姆辞退了,现在就不会有这种麻烦了。 傅华看了看保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诶,你是一个女孩子啊,怎么可以拿这种事情要挟别人呢?” 保姆冷笑了一声,说:“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你对我做的事情跟强奸有什么差别啊?” 傅华说:“胡说八道,是你趁我喝醉引诱我的。再说我在关键的时刻也停了下来啊。” 保姆冷笑着说:“那也不能代表前面你做的那些都不算了,那岂不是让你白占了便宜?反正我是认为你该做的都做了,你就应该对我负责任,否则你就是强奸了我。” 傅华听出来了,保姆这是要赖定他的意思了,他也不再去跟保姆争辩什么了,反正争辩也没什么用处,他只是看着保姆的眼睛说:“你可知道你这是在玩火吗?” 保姆的眼睛连眨都没眨就笑了一下,说:“我看玩火的是你,傅先生,我在网上了解过你的一些情况,你在女人方面也不是那么检点的人,不但出过照片事件,还跟一个阔少争风吃醋,跟人家的未婚妻同宿一个房间,闹得漫天风雨。你说我如果跟你夫人说你强奸了我,她会不会相信我呢?” 傅华看了看保姆,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想的这么周全,这女人可够有心计的,居然事先还查过他的底。还去想到了前面他发生的事情可能对郑莉心理上的影响。傅华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做保姆的女人了。 保姆接着说道:“这是你最可恶的地方,说起来你也是个风流情种啊,为什么你跟她们就可以做那种事情,跟我就不行?” 傅华用不屑的眼光看了看保姆,心说我就是再下贱,也没下贱到要跟你这种女人鬼混的地步。 保姆确实不在乎的笑了笑说:“你不用用这种眼光来看我了,你是不是以为做保姆的女人都蠢的只会哄孩子做饭啊?跟你说我也不比你们差多少的,我只是没你夫人幸运,没生在一个有权有势的家庭当中罢了。其他的我那一样也不比她差,你看我这个样子,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的,哪一样不比你夫人强啊?凭什么她就可以享受这样的豪宅这么富裕的生活,而我却只能做保姆服侍你们啊?我也该享受跟她一样的生活才公平的。” 傅华看着保姆说:“你倒挺自信的。没有人去阻止你追求这种生活的,不过你想通过现在这种手段从我这里得到这种生活肯定是行不通的。” 保姆笑了起来,说:“怎么行不通啊?我看行得通,傅先生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也不想争你大老婆的正宫位置,我只希望她不在家的时候你能让我做她的替身,把我也当做你的夫人。你看我对你多好啊,让你左拥右抱,还不需要担什么责任,多少男人求都求不来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想不到你还挺会为我着想的啊。” 保姆笑了笑说:“那是,谁叫我喜欢你呢。为了你,我委屈一下自己也是可以的。” 保姆说着就过来靠在了傅华的身边,说:“其实我的梦想并不是追求什么特别好的享受,而是拥有一个像你这样有着城市贵族气质的英俊男人,能够疼我爱我我就满足了。只是可惜我身边的那些男人一个个都是一副蠢像。” 保姆说着居然忍不住伸手去想抚摸傅华的脸,一副吃定了傅华的样子。傅华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笑了笑说:“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欣赏,但是,诶,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郑莉倒是介绍过这个保姆的姓名的,但是当时很匆忙,傅华并没有记住她的名字,后来彼此之间也是很少交谈的,所以傅华一时之间居然想不起了这保姆的名字了。 保姆脸顿时涨得通红,气恼说:“”一看就知道你对我是不尊重的,我在你家做保姆这么长时间了,你居然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还知道你是做保姆的啊?我尊重的是那些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的人。我跟你说,虽然说这世界上不少的女保姆都梦想着取代女主人的位置,但是能够成功的并不多,你也不会那些成功的幸运儿之一的。” “我也不会成功,”保姆冷笑了一声,有恃无恐的说,“这可很难说,难道你就真的不怕我向你夫人揭发你要强奸我吗?我一旦跟你夫人说你要强奸我,我相信你家一定会闹起轩然大波的,到那个时候你这段婚姻能不能保得住就很难说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三思吧。” “你想勒索我?”傅华笑了笑说。 保姆笑了笑说:“不要用勒索这么难听的字眼,我是在跟你协商,而且是协商要做一些让你很享受的事情,怎么能是勒索呢?”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就是说出花来,他也是勒索。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姓黄是吧?” 保姆冷笑了一声,说:“你总算还记得我姓什么。” 傅华有点可怜的看了看保姆,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真是有一点不自量力,她以为是抓到了他的痛处,她就可以胁迫他屈服了,但实际上并不真的觉得保姆这件事情能够威胁得了他,郑莉肯定知道就算是他再不堪,也不会去跟一个保姆是混的。 不过傅华心中还存着一丝跟保姆和平解决的念头,就劝说道:“小黄,我也是穷人家出身的,也知道底层的辛苦,但我更明白这个社会的残酷性,这个游戏你玩不起的。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再玩下去了,只要你肯收手,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保姆却把傅华的好心当做了示弱,她冷笑了一声,说:“你这么说也就代表你害怕了,我不会收手的,现在就看你有没有胆量跟我把这个游戏玩下去了。” 傅华笑了,到此地步他已经知道这个保姆是不可救药的了,他说:“小黄啊,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想跟我玩这一手,你还差得远呢。行了,明天你给我赶紧收拾东西滚蛋,我们家用不了你这种保姆。” 1821、内幕 保姆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傅华根本就不怕她,不过她随即笑了起来,说:“你是不是以为赶在夫人回来之前把我辞掉,事情就可以得到解决了?你想得倒美。我跟你说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解决的。再说了你要怎么跟夫人解释突然辞掉我的原因啊?” 傅华毫不容情的说:“我要怎么解释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明天收拾好东西走就是了。” 保姆冷笑了一声,恶狠狠地说:“我会走的,不过傅先生,女人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你给我小心些,这件事情还没完,你就等着吧。” 傅华笑了,说:“行,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第二天一早,傅华就跟保姆结算了工资,把保姆给打发走了。这下子傅瑾没人照料了,傅华不得不临时从北京一家信誉很好的保姆公司临时找了一个保姆。又因为对这新请来的保姆不熟悉,傅华不放心把傅瑾单独留给保姆,又将两人送到了郑老那里。 郑老看傅华突然换了保姆,有点诧异的问:“诶,傅华,原来的小黄干得好好的,你怎么把她给换掉了?” 傅华当然不能告诉郑老真实的原因,只好笑了笑说:“爷爷,不是我要换的,是那个小黄家里突然有急事,需要回去,临时跟我辞工的。这事情也搞得我手忙脚乱的。” 郑老倒也没怀疑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是这样啊。” 这样傅华为了保姆的事情忙活了大半个上午,去到驻京办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刚在办公室坐下来,高芸就来了。傅华看到她就笑了笑说:“你如果是想来问滩涂地块的事情,那我告诉你,眼下还没戏。” 高芸笑了笑说:“别把我看得那么势利好吗?我就不能来看看朋友吗?” 傅华笑了笑说:“能,怎么不能,不过如果你是想来看看朋友的话,那你就先坐一下,让我先喝口水,喘口气。这一早上我真是一通好忙。” 高芸笑笑说:“什么事情让你忙成这个样子的啊?” 傅华说:“我把家里的保姆给辞掉了,我老婆又在米兰还没回来,我儿子就没人照料了,又不得不临时再找一个,一直就忙活到现在。” 高芸笑了起来,说:“什么事情让你非得辞掉那个保姆啊?” 傅华苦笑着说:“不辞不行啊。” 傅华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高芸说了,最后叹了口气说:“真是人心不古啊,以前说劳动人民是最善良的,但现在被这社会闹得,连这些劳动人民也开始变坏了。” 高芸笑了起来,说:“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不是什么劳动人民的问题,而是某些人心理上的问题。这社会的哪个阶层都是有好人和坏人的,所以不能一概而论。”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不过这个保姆还是让我很是震惊,一个女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啊?” 高芸笑了笑说:“谁叫你那么有魅力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种魅力我宁愿没有。” 高芸笑了笑说:“其实你设身处地为她想一想,也许就不会觉得她的行为是那么无耻的了。” 傅华看了看高芸,笑了笑说:“这么说你能理解她的想法?” 高芸说:“是的,我能理解。她从外地来到京城这个繁华之地,看到的和听到的都是极为丰富的物质生活,她想不被诱惑是很难的。她所做的这些其实是迫切的想要脱离她现在的生活,挤进她想要的更高阶层的生活。这就是她的追求,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傅华笑着看了看高芸,说:“没想到你居然能够理解这些底层的想法啊?” 高芸笑了笑说:“我接触过很多这样的人啊,跟你说,我曾经用过一个小姑娘做秘书,很精明能干的一个人,做事很熨帖,我都准备培养培养她,让她成为我的得力助手。你知道的,我们和穹集团的工资在国内虽然不是最高的,但是却也是不菲的。但这个小姑娘却没有耐心等待,不几天就跟了我们公司的一个客户,辞职做了二奶。我想慰留她,告诉她在和穹集团坚持做下去的话,未来会是很有前途的。你知道她跟我讲什么吗?” 傅华说:“她跟你讲什么?” 高芸说:“她跟我讲说,高总啊,你说的这些都是些不确定的,也许我将来会混的很好,但也许我也会出什么岔子,搞得一塌糊涂。但就算是我混的很好了,我能在北京买得起这个老板送我的豪车洋房吗?恐怕也是不能的。既然是这样子,我那么辛苦的去奋斗几十年还有什么意义啊?还不如用自己的青春陪这个老板几年,弄到一笔钱退休算了。我当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我还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呢?” 傅华也找不出什么可以阻止的理由。现在的社会什么理想啊,什么尊严啊,这些东西都已经被漠视了,人们对成功的定义更多是赚了多少钱。而现在在北京仅仅是靠工资收入的工薪阶层,能保证温饱就很不错了,更不用说还能去享受什么优渥的物质生活。 因此有些人想要通过出卖自己来换得她想要的生活,其实也是无可厚非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理解了我家的保姆,不过能理解不代表我就会接受她这么对我,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会辞掉她的。” 高芸说:“那你可要有点心理准备了,她很可能真的向你老婆诬告你要强奸她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觉得她会这么做的,她是一个女孩子,还不至于这么败坏自己的名声吧?” 高芸笑了笑说:“你把她想像的太好了。你要知道她已经是社会的底层了,除了青春的身体几乎是一无所有的,这个社会现在贫富差距巨大,本来就让这些底层的人有一种极强的被剥夺感,你现在又有这么去打击她,她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啊?” 傅华想想也是,随着现在这个社会贫富差距的拉大,社会底层的戾气越来越重,不少人无从得到他想要的生活,就转而报复这个社会。前几天北京就闹出了一个男人拿把菜刀在大街上随机砍人的惨案,搞得北京这几天一些大商场买把菜刀都要实名登记。据说这件事情酿成的主要原因就是那个男人失业了,还要还大把的房贷,他对生活彻底绝望了,想要在临死的时候拉几个垫背的,所以才冲上大街碰到人就砍。 人在绝望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因此也很难说那个被赶走的保姆会做些什么来报复他的。不过傅华觉得他那么做也是没有别的选择,他总不能屈服去跟那个保姆做苟且之事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没事了,就算是她闹到我老婆那里也不会怎么样的。我们也是这么长时间的夫妻了,她总不能去相信一个保姆而不相信我吧?” 傅华虽然话说得很硬朗,但是心中也是有些发虚的。最近一段时间他和郑莉是关系很紧张的。那个保姆也就是看到这一点才想趁虚而入的。 高芸笑着摇了摇头,说:“那就不好说了,女人的心理是很难琢磨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心中也不得不承认他还真是很难把握郑莉回如何来想保姆被辞掉这件事情的。 傅华说:“算了,不去说这些了。还是说说滩涂地块的事情吧。现在这个情形,中储运东海分公司虽然无意继续发展这个项目,但是他们新将修山置业高价拿下,这个时候是不会来对修山置业的财产进行低价处理的,那等于是自曝其丑。这在国企当中几乎是没有可能会发生的,遇到这种情况他们通常都是想掩饰过去的。” 国企其实是一个企业化的官场,那里的职员也是有行政级别的,其运作方式几乎是官场的翻版。中储运东海分公司高价购买修山置业,这里面肯定是存在着权钱交易这些猫腻的。这要是揭露出来,恐怕将是一个很大的丑闻,一定会掀起一阵狂风巨浪的,到时候中储运东海分公司,甚至中储运总公司的高层恐怕都会受到牵连的。 高芸看了看傅华,笑着问道:“那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们无法掩饰吗?” 高芸是看到了滩涂地块项目当中丰厚的利益了,所以急切地想要拿到它,甚至想要想办法促使中储运东海分公司尽早放弃滩涂地块的想法。 傅华倒也是很想让中储运东海省分公司这一次购买修山置业的内幕被揭露出来,这件事情如果被揭露出来,可能会牵涉到那一个绑架他的家伙的,甚至都可能将那个家伙也绳之于法。因为乔玉甄当初之所以能够将修山置业高价出售给中储运东海分公司,可能就是那个家伙对中储运东海分公司施加了压力的结果。 1822、疲惫 但是傅华却不敢贸然去触动这件事情,尤其是不想让高芸去触动这件事情,因为那个家伙实在是太过危险,触动了他,很可能会让高芸遭遇到难测的风险的。乔玉甄现在还生死未卜,他可不想再搭进去一个高芸。 傅华就笑了笑说:“你不会是这么着急的想要这个项目吧?不过高芸啊,你没发现这个项目实际上是有些不吉利的吗?你看修山置业拿到这块地这么长时间都没什么发展,公司还被人转手出售。中储运东海分公司拿到这个项目之后,也是一筹莫展的?感觉谁拿到这个项目谁就会倒霉似的。” 高芸迟疑了一下,傅华这么一说到真是让她心里犯起嘀咕来了。作为生意人都是多少有点迷信的,他们都是很注重一些东西,生怕一不小心触到霉头的。她说:“你别说啊,还真是的啊,好像拿到这个项目的人都不是那么顺利的。诶,傅华,你知道吗?最近有人在传说乔玉甄出事了,这个女人有段时间没有出现了,有人说她是被有关部门请去协助调查了,也有人说她被一些权势人物给谋杀了。” 听高芸说到乔玉甄很可能被谋杀了,傅华心中咯噔了一下,脸色随之也变得很难看了,没有比他更知道乔玉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的,这是他目前最不愿听到的说法了,他心中真是不希望乔玉甄出什么事情的。傅华笑了一下,说:“应该不会吧?也许她回香港了呢?” 高芸笑了笑说:“也许吧,不过据说香港方面也在找她,真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是啊,傅华你提醒的是,这个滩涂地块恐怕真是不吉利的,这个项目和穹集团恐怕要放一放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觉得你们放一放也好,据我的经验,你越是急于想要追求的东西往往越是波折丛生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高云点了点头,说:“对对,顺其自然是最好的。傅华,谢谢你提醒我,要不然这一次我又要犯错了。” 傅华笑了笑说:“客气什么啊。” 东海省委,书记办公室,冯玉清坐在办公桌后面,笑着对坐在她对面的邓子峰说:“子峰同志,有件事情我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现在海川市的市长和市委书记都是由孙守义同志一个人担任,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我们需要尽快找一个人来担任这个市长,否则孙守义同志的担子也就太重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是啊,海川市是一个大市,守义同志一人同时任两职,身上的担子是重了些,我们是应该减轻些他的压力了。” 冯玉清看了看邓子峰,笑了笑说:“不知道您想没想过,东海省那位同志比较适合担任海川市市长这一职务呢?” 邓子峰直觉上认为冯玉清并不是真的想要询问他对海川市市长人选的意见,而是在试探他的态度。如果他直接提出人选,似乎就有一些越权的嫌疑,毕竟用人权是在省委,他一个省长来提出人选有点不应该。同时,海川市现任的市委书记孙守义就是他派系的人,如果他还要再去占住市长的位置,似乎有点过于揽权了。 邓子峰就决定不提出他的人选来,便笑了笑,说:“这个我还真没想过,不知道冯书记您是怎么考虑这件事情的?” 冯玉清对邓子峰这个态度是很满意的,她提出来海川市市长人选的问题,也是想看看邓子峰目前有没有想跟她争权的意思,现在看来邓子峰似乎还懂得书记和省长之间的权力界限。 冯玉清笑了笑,说:“我刚到东海省来工作,对东海省的同志还不熟悉,很多还仅仅是停留在仅仅了解履历的程度,一时之间我也难以确定那位同志适合担任这个职务的。现在有人跟我推荐了姚巍山同志,认为他的能力能够胜任海川市的市长职务。子峰同志,您知道这个姚巍山同志吗?” “姚巍山同志,”邓子峰念叨了一声,他心中是有些错愕的,他并没有马上就想到这个姚巍山是何方神圣,不过稍作沉吟他就想起来了,这个姚巍山是乾宇市的市委副书记啊,这可是在东海省政坛上的一个尴尬人物。原本是孟副省长提拔起来的,开始上升的势头很猛,后来不知怎么的跟孟副省长闹翻,就成了东海省政坛上一个舅舅不亲,姥姥不爱的人物了。 姚巍山之所以在东海省政坛上不受待见,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他曾经是孟副省长的人,别的派系对他自然是很难信任的。第二个原因则是,这家伙背叛了提拔使用他的人,是忘恩负义,谁会去提拔使用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呢? 冯玉清怎么会把这样一个不受待见的人物给翻了出来啊,又是谁跟冯玉清推荐了这样一个人物的啊?这可有意思了,冯玉清这么做是想干嘛啊?她是想通过给姚巍山机会笼络这家伙吗?她就不怕这个曾经背叛过孟副省长的家伙将来也会背叛她吗?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想起来了,他是乾宇市的市委副书记,说起来这个人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以前的工作也算是有些成绩的,只是做了市委副书记之后,工作上就有些懈怠了,这几年就有些沉寂,所以您刚才提起他的名字,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是谁。” 冯玉清笑了笑说:“他的沉寂也许只是因为没得到机会吧,我看他这几年在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也还算是做了些事情的,只是没被宣传而已。” 邓子峰心说,宣传也是一种资源的,只有那些很得领导欢心的人才会被宣传的的,这种谁都不待见的家伙又怎么会有人宣传他啊? 邓子峰看了看冯玉清,他还是有点摸不清冯玉清使用姚巍山究竟是什么目的。这个姚巍山跟孟副省长是有矛盾的,使用他只会得罪孟副省长,这可与冯玉清最近想要结好孟副省长的举动是相互冲突的。 邓子峰并不知道这个姚巍山是孟副省长推荐给冯玉清的,因此就在这件事情上就出现了误判。邓子峰并没有非要反对姚巍山的立场,反对了姚巍山他也无法在海川市市长的位置上放上自己的人。而使用姚巍山则是可能让冯玉清开罪了孟副省长,而得罪了冯副省长,即使目前孟副省长现在病休赋闲,这对冯玉清今后在东海省的主政之路也将会是一个莫大的阻碍。 邓子峰心中是并不乐见冯玉清在东海省顺风顺水的,如果冯玉清顺风顺水的在东海省做满任期,他就要老老实实的在省长位置上呆上五年,这等于是让他最黄金的五年时光被虚度了,而虚度了这五年,他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走到更高的位置上去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其实这个姚巍山还是有些能力的,冯书记如果想要使用他,我认为也是可以的。” 冯玉清等的就是邓子峰这句话,如果邓子峰支持,那这个姚巍山任职海川市市长在东海省常委会上被通过,基本上就是没什么阻碍的了。她实际上还真是真是担心邓子峰不同意这个姚巍山的,她在东海省新来乍到,做什么都还是在一个小心的试探阶段,可不想一上来就跟邓子峰这个省长发生什么冲突的。 冯玉清笑了一下,说:“我还担心这个人不一定能够胜任海川市的市长呢,既然子峰同志认为他可以,那就让组织部门对他进行考察吧。” 邓子峰心说这明明是你想要的,偏偏你非要拉到我身上,不过也无所谓了,久后你就会知道你今天做的是有多么的愚蠢。他就笑了笑说:“我同意您的意见。” 谈完这件事情,邓子峰就告辞离开了,冯玉清注意到邓子峰在离开的时候,脸上闪过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她开始的时候还没明白邓子峰为什么会这么笑,过了一会她才想到了孟副省长和姚巍山之间的关系上去。 冯玉清这时才意识到,邓子峰并没有像曲炜一样,上来就告知她姚巍山和孟副省长之间是有矛盾的,这应该并不是邓子峰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应该是知道而故意不说的。 邓子峰心中一定是认为使用了姚巍山是会开罪孟副省长的,他觉得她这个人事安排是一个错误,那他脸上的那丝诡异的笑容其实是一种看到她犯错误的幸灾乐祸了。 原来这家伙还存在着这种心思啊,冯玉清心中不禁冷笑了一声,心说邓子峰你还跟我玩这一手啊,看来我对你有所防备是正确的,你这个家伙果然是不甘心雌伏的。 北京,首都机场,傅华接了刚坐飞机回来的郑莉,经过长时间的飞行,郑莉显得十分的疲惫,只是冲着傅华淡淡的笑了一下,就把行李递给了傅华,然后就问道:“小谨在家怎么样?有没有闹着要找我啊?” 1823、情绪 傅华笑了笑说:“儿子挺好的,你走后闹过几次,不过后来就习惯了。” 郑莉说:“赶紧带我回去看他,在米兰的这一个月我最想的就是他了。” 两人就上了车,傅华发动了车子,郑莉就靠在座椅背上休息。傅华就直接拉着郑莉去了郑老家,傅瑾和新请来的保姆这段时间一直留在郑老家。 郑莉进门之后就抱着傅瑾猛亲,倒是傅瑾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她,有点认生了,看到郑莉亲他直往后躲。郑莉就有些歉疚的说道:“儿子,妈妈以后再不离开你这么长时间了。” 这时郑莉看到了新请来的保姆,就有点纳闷地说:“你是谁啊,原来的保姆小黄呢?” 在一旁的傅华笑了笑,因为这时在郑老家,他并不方便讲出小黄跟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好说:“小黄辞职了,这是我新请来的保姆,她很称职,她把傅瑾照顾的挺好的。” 郑莉还是有点不太习惯,说:“小黄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啊?” 傅华笑了笑说:“她说家中有些急事,需要她回去处理。” 郑莉还是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傅华,不过这一刻她的心还是系在儿子身上,因此就又去跟儿子黏糊,不再追问保姆小黄为什么辞职下去了。当晚郑莉就把保姆和傅瑾带回了家,在家里郑莉只是跟傅瑾玩闹,并没有再问起小黄辞职的事情。 傅华本来回到家是想把小黄用强奸来胁迫他的事情跟郑莉讲清楚的,但看郑莉跟傅瑾玩得兴致勃勃,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去打断他们,只好暂时作罢。 第二天一早,傅华起床的时候,郑莉睡的正香,知道她旅途劳顿,也就没去叫醒她,让保姆给他弄了点早餐吃了就去上班了。十点多钟的时候,傅华接到了郑莉打来的电话,郑莉语气严肃的说:“你现在马上就给我回来,我有事要问你。” 傅华心就往下沉,他知道很可能是小黄的事情发作了。傅华就匆忙赶回了家,进门就看到郑莉脸色铁青的坐在客厅里。傅华赶忙走了过去,说:“小莉,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说,不管小黄跟你说过什么,那都是假的。” “假的?难道一个女孩子会这么糟蹋自己的清白吗?”郑莉瞪着眼睛看着傅华说,“傅华,你现在真是有出息了,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家的保姆身上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傅华看了看愤怒中的郑莉,说:“小莉,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郑莉喊道:“我冷静,我冷静的下来吗?刚才不是我打电话关心小黄家中出了什么急事,我差一点就被你骗过去了。你说,既然你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为什么要骗我小黄是家中有急事辞职的?小黄跟我说的可是你想强奸她不成,就报复的辞掉了她。” 傅华说:“我没想要骗你,不过当时在爷爷家我总不能说小黄想要引诱我不成,就想用告发我强奸她来胁迫我就犯吧?再说了,我傅华至于急色到要去强奸保姆的地步吗?” 郑莉看了看傅华,刚才她是有些生气一时没有多想,此刻想想傅华还真是不像会对一个保姆下手的人。郑莉心中很清楚,丈夫是很有女人缘的那种男人,身边围着不少的花花草草。傅华如果真的想要什么女人一定不会困难的,真是没有必要闹到要去强奸保姆的地步。 郑莉说:“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啊?” 傅华就不再隐瞒,把小黄跟他之间的事情从头讲了一遍。郑莉听完,愣怔了一会儿,相比起小黄来,她毕竟还是相信傅华多一点的,她说道:“傅华,我们之间真的有这么大的问题吗?居然连小黄都看出来,想要趁虚而入了?” 傅华看了看郑莉,苦笑着说:“小莉啊,你要追求事业成功我不反对,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合理分配好你的时间,不要因为工作而忽视了家人的感受。不过幸好,你已经答应我从米兰回来就要收收心回归家庭了,以后我相信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没想到郑莉却干笑了一下,说:“傅华,对不起啊,我目前还没有要要收心回归家庭的打算。” 傅华愣住了,说:“为什么啊小莉,你不是跟我说好的,你从米兰回来就会多用心思在家庭上面的吗?” 郑莉歉意的笑了一下,说:“可是傅华,你没去过米兰现场你不知道,哪里的色彩绚烂缤纷,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这才知道服装设计原来是这么美好的,见过了这些,你让我怎么能静得下心来啊?而且这一次我见到了很多时装界的大师,请他们指教了一下我的作品,他们都认为我的时装很有想法,认为我在这一行可以走得更远。” 傅华看了一眼郑莉,他看到了一个神采奕奕的郑莉,眼睛发亮,满面红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傅华就明白这一趟去米兰相当于一个美好的世界已经展现在了郑莉的面前,这个世界对郑莉充满了诱惑,想要眼界已经被打开了的郑莉再回归到家庭里来,现在看来确实是很困难的了。 眼前的郑莉虽然身体上没出轨,但心灵上却已经是出轨了的。她的心更多地放在了服装设计上了,而不是和他的这一段婚姻上。傅华开始觉得这一次郑莉并没有抓住他和小黄的事情不放,不是郑莉真的相信了他,而是郑莉其实并不在乎他跟小黄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的。 傅华心中就有些恼火了,他摇了摇头,看着郑莉说:“你既然都不重视这个家庭了,何必还要假惺惺的把我叫回来询问什么跟小黄的事情啊?你去忙你的服装设计岂不是更好。” 郑莉有点歉疚的笑了一下,说:“傅华,我不是……我是……” 郑莉想要作出解释,却想不出解释的理由,两只手比划了半天,却还是没说出什么来。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还是想把重心放在你的工作上就是了。” 傅华说完转过身就往外走,他心中实在是很失望的,原本他还是期待郑莉这一次从米兰回来能够收收心,修复一下他们夫妻的关系。结果却是与他的期望完全相反的,郑莉不但没有要收心的意思,反而被米兰的绚烂引诱的心更狂野了。而她们的婚姻虽然还没有支离破碎,但却被郑莉给放到了边缘的位置上了。 在傅华的心中总觉得婚姻是神圣的,即使他跟冯葵那么情热,他也没把婚姻放到边缘的位置上,而是尽力的想要去呵护。但这一切换来的却是郑莉的不在乎,这让他心中充满了落寞。 傅华本来以为郑莉会在背后叫住他的,但是直到他走出家门,郑莉也没有喊住他,傅华在心中叹了口气,心说这也许是上苍对他的惩罚吧,让他不可能既拥有跟郑莉婚姻的幸福,又拥有冯葵给他带来的激情。 出门之后傅华上了车,正想发动车子,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冯葵的号码,他心中是有点把郑莉对他的冷淡归咎在上天要惩罚他跟冯葵往来之上的,因此就不愿意接这个电话。但是这个电话不依不饶的响着,搞得他的心情越发的烦躁,最后不得不抓起了电话接通了。 冯葵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说:“老公啊,生气的时候就不要开车了,你先静一下。” 傅华呆住了,冯葵说的话意味着冯葵是看到了他目前的状况的,他赶忙四下看了看,想要看看冯葵在附近的什么地方。 电话那边的冯葵笑了一下,说:“别四处看了,我不在你附近的。诶,怎么一回事,老大昨天才回来,今天就跟你闹别扭了?” 傅华说:“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一举一动的?” 冯葵笑了笑说:“这有什么难猜的啊,不就是我找人在盯你的梢吗?诶,你跟高芸一起吃午饭,我也是看到的。” 傅华倒也没心思跟冯葵纠缠在高芸的事情上,他只是很惊讶冯葵为什么会找人盯他的梢,他说:“小葵啊,你搞什么名堂了找人跟踪我干啥啊?” 冯葵笑了笑说:“我不是不放心你的安全吗?再是我也想知道除了高芸之外,你还有没有小四小五之类的。” 傅华心中就很是感动,毕竟还有人在乎他的,他笑了一下,说:“好了,跟你说我没事了,赶紧把人都撤走。别让我做什么都要担心身后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 冯葵说:“可是那样子就不安全了。” 傅华说:“跟你说没事了的啊?好了,别让人跟着我了,否则不理你了。” 冯葵笑了一下,说:“行,我让人不跟你就是了。诶你也平静一下,带着情绪开车很容易出事故的。” 傅华笑了笑说:“行,我知道了。” 1824、维持 傅华笑了笑说:“行,我知道了。” 傅华就发动了车子刚想回驻京办,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何飞军打来的。最近一个阶段何飞军变得老实多了,见了他就好像是在怕他一样,这不知道打来电话所谓何事啊。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何飞军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上司,必要的应酬还是应该有的。傅华笑了笑说:“何副市长,有什么指示?” 何飞军笑了一下说:“指示是不敢了,就是我晚上要用车,傅主任给安排一下吧?” 傅华知道何飞军是一个很爱摆谱的人,他嫌出租车不够档次,经常会在驻京办调车去用,对此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就笑了笑说:“行啊,我会派车去党校接你的。” 何飞军就笑了笑说:“那谢谢了。” 晚上,驻京办的车在党校接到了何飞军,何飞军满脸的焦躁之色,他晚上从党校里面请假是因为他需要赶紧去找到欧吉峰。虽然欧吉峰早就从吴老板那里把钱拿走了,但是他答应的让何飞军出任营北市的市长这件事情却迟迟不能兑现。 这可把何飞军给急坏了,他还等着这个营北市的市长任命来扬眉吐气的,偏偏欧吉峰总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推搪,说是任命现在还在走程序,让他不要着急。 何飞军能不着急吗?眼见他很快就要从中央党校学习完毕啦,如果这个营北市市长的任命再不下来,那他只有回回到海川市继续接受孙守义的领导了。何飞军很清楚的知道,因为找私家侦探的事情,孙守义虽然还没有跟他们夫妻公开翻脸,但是对他们夫妻肯定是心存恶感的。这要是回到海川市,孙守义还不知道会给他什么样的小鞋穿呢。 何飞军就不断的催促欧吉峰,最后搞得欧吉峰烦到不行,直接就拒接他的电话了。这一拒接电话,何飞军就越发沉不住气了,他担心这个欧吉峰是一个骗子,所以就想用驻京办的车去欧吉峰的公司找到欧吉峰,询问一下欧吉峰究竟能不能帮他达成成为营北市的市长的梦想。 何飞军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丰和日化公司的所在位置的,北京丰和日化公司所在位置是一栋比较比较老旧的大厦内,位于北京的老城区。到那里一看,丰和日化公司只租用了三间办公室,门口挂了一个丰和日化的牌子。 看到这情形,何飞军有点发愣,这可不像一个能用得起宝马730的人开的公司,也更不像一个神通广大的人开的公司。何飞军就有点怀疑欧吉峰的宝马是用来装门面的,他的真实实力其实并不怎么样的。 何飞军这些年官场混下来,对这个社会也是有些了解的,他很清楚社会上是有一类人是专门装大款,装有权有势的人来骗人的,欧吉峰的丰和日化这个样子像极了这种人。何飞军心中就有些不妙的感觉了,他敲了一下总经理办公室的门,门里就传来了欧吉峰喊进来的声音。 欧吉峰还没有离开公司,他坐在老板台之后正在打电话,似乎在联系一笔业务。他看到何飞军愣了一下,神情中闪过了一丝慌乱,不过随即就镇静了下来,笑着摇了摇头,说:“何副市长,你有必要追到我公司来吗?我欧吉峰在北京可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为了区区几百万就去骗人的。” 何飞军是注意到了欧吉峰的慌张的,他心中不由得就越发怀疑欧吉峰是个骗子,但是他内心中对市长的强烈渴望还是蒙蔽住了他的理智,他很快就在在心中帮欧吉峰找到了解释,也许欧吉峰的慌乱是因为没有想到他会找上门来的。他就想先听听欧吉峰会对他做出什么解释,然后再视情况来决定欧吉峰究竟是不是个骗子。 何飞军就笑了笑说:“不是,欧总,我这不是着急吗?,原来你可是答应我两三个月就能让我成为市长的,可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你这边却还一点进一步的消息都没有,我打给你的电话你也不接,我不过来找你怎么办啊?” 欧吉峰看了何飞军一眼,何飞军的神态倒不像来跟他翻脸的样子,这让他多少松了口气,他站了起来,指着沙发说:“来,何副市长,先过来坐。” 何飞军就和欧吉峰一起坐到了沙发那里,欧吉峰给何飞军倒上了水,经过了这一番缓冲,他心中已经有了应付何飞军的办法了。 欧吉峰这才说道,何副市长,我比你还着急的。我不接你的电话是因为我朋友那边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幸好今天朋友那里总算是给了我明确地答复了,原本吧你出任营北市市长的程序基本上就要走完了,但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些变故。 何飞军听欧吉峰说出了变故,脸上顿时失色,心中恍然若失,这如果是他不能做营北市的市长可怎么办啊?何飞军看着欧吉峰急问道:“欧总啊,究竟出了什么变故啊,不会我不能做这个营北市的市长了吧?欧总啊,事情不能这样啊,你接下吴老板的三百万的时候,可是答应我们一定让我做成这个市长的。” 欧吉峰看何飞军着急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这家伙还真是官迷心窍啊,一句出了什么变故就把他吓成了这个样子了,这家伙可真是够愚蠢的。 也就在这时,欧吉峰脑海里面忽然灵光一闪,心说也许还能从这家伙身上再捞上一笔的。欧吉峰说:“何副市长,你先别急,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不是事情本身出了什么变故,问题是你赶得时间点很不好,你也知道的,东海省现在更换了新的书记。这新的书记到任,原来在进行着的一些人事安排就全部被暂停了,你的市长任命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被搁置下来的。” 听欧吉峰这么一说,何飞军的脸色才变得好看了一点。在他看来欧吉峰说的这个理由是成立的,东海省书记刚刚易人,冯玉清取代了吕纪成了东海省新的书记,在这个时间点,省委常规上是可能会暂停人事变动的安排的。 何飞军就不再怀疑欧吉峰是个骗子了,而是为自己正好赶在这个时间点上而郁闷,他叹了口气,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怎么偏偏在我要出任营北市市长的关口换了书记呢?唉!” 欧吉峰心说这家伙还真是好哄,居然这样就相信了他,他笑了笑说:“何副市长,你的运气是差了一点。不过好在事情还没有就不行了,你耐心的等一等吧,等到东海省的情况稳定下来,我想这个人事安排会继续的。” 何飞军看了看欧吉峰,说:“这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欧吉峰笑了笑说:“这我就不好说了,这就要看新任的书记什么时候会着手处理这些人事安排的。” 何飞军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按照欧吉峰的说法,他要出任营北市市长的人事安排是在上一任书记吕纪时期做出来的,而现在的书记是冯玉清,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冯玉清会不会改变这个人事安排啊?如果是那个样子的话,那他可就惨了。 何飞军看了看欧吉峰,问道:“欧总啊,你说这个新任的书记会不会改变原来的人事安排啊?” “这个嘛,”欧吉峰故作沉吟了一下,事态的发展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甚至比他预料的情况还好,何飞军自觉自愿的就按照他的思路走了。他笑了一下,说,“应该不会吧,这新任的书记应该并不好一上来就去改变上任书记所做的决定的吧?” 何飞军听欧吉峰现在所说的话都不是那么肯定的,都是犹犹豫豫的,也就是说欧吉峰也无法保证一定让冯玉清按照吕纪时期的人事安排去执行的。这一个无法保证,事情就可能会产生很大的变数的,他做不做得上这个市长也就难说了。 何飞军就有些着急了,看着欧吉峰说:“欧总啊,这事情不能这样啊,什么叫应该不会啊?应该不会就是无法保证了。你可是拿了吴老板的三百万的,这到时候如果你无法兑现承诺,你跟吴老板怎么交代啊?” 欧吉峰脸色一沉,说:“你什么意思啊,我需要跟吴老板交代什么啊?我该做的事情可都做了,我问心无愧。而且这三百万大头可不是我拿了的,我也是给了帮你办事的人了的。如果你真的无法坐上营北市市长的职位,你也是怪不了我的,谁叫你赶在这个书记换人的时间点上了呢?” 何飞军说:“你不能这样子的欧总,没有这样办事的。你拿了我们的钱,如果没办成事的话,就应该把钱给退回来的。” 欧吉峰苦笑了一下,说:“怎么退啊?我送钱的的那些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官职都相当高的,难道说我去找到他们说,诶某某人的事情没办成,你把钱全部退回来吧。这可能吗?何副市长啊,你就在耐心的等等吧,也许新任的书记维持了原来的人事安排呢?” 1825、赔罪 何飞军就有点恼火的看着欧吉峰,说:“你这意思就是让我听天由命了?如果是这样子的话,我们何必给你三百万啊?不行,这样子是不可以的。” 欧吉峰说:“哎呀,何副市长,你这就让我为难了?这件事情本身的责任并不在我的,我也让我的朋友跟东海省打过招呼了,相关的文件你也看到了,本来事情都挺顺利的,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的,你不应该怪我的。” 何飞军说:“那我要怪谁啊,难道怪我自己啊?诶,你刚才说你的朋友跟东海省打过招呼,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就是上次吴老板提起的你的做大领导的同学啊?” 欧吉峰说:“是他倒不假,不过你不要到处讲,他不喜欢让人知道他参与这些事情的。你问起这个干什么啊?” 何飞军心中就浮起了一线希望,他看着欧吉峰说:“我的意思是,既然他跟东海省打过一次招呼,能不能让他再跟现在的书记冯玉清打一次招呼啊?” 欧吉峰为难的皱了一下眉头,坚决的摇了摇头说:“何副市长,说得轻巧,你这也是官场中人,应该知道这些大领导是金口难开的,他上次为你开口已经是破例了,这一次肯定是不行的。” 何飞军说:“上一次的事情不是到现在还没办好吗,难道他就不能再出一次面?欧总啊,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总不能事情做了一半就不管不顾了吧?” 欧吉峰说:“何副市长,你这真难为了我了。你不知道,我们虽然是同学,但是人家现在的身份跟我相差悬殊,我去找他办事都是不好轻易开口的,也不能空着手去。所以但凡能不去找他我是不去找他的,你的事情我也是磨不过吴老板的面子,才不得不去求他的。” 何飞军到这个时候才听明白欧吉峰的意思,欧吉峰倒不是不能去找他的同学,而是不能空着手去。这就是要钱的意思了。 按说是钱的问题解决起来就相对容易的多了了,只要给钱就能解决的,但问题是何飞军手头并没有太多的钱可以给欧吉峰的,他看了看欧吉峰说:“欧总啊,你不会是想再要我们三百万吧?” 欧吉峰看何飞军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也并不想再跟何飞军要三百万,那样子很可能就把何飞军要翻脸了,他想的只是多要点钱就行的,可不是要跟何飞军翻脸。他说道:“没有了,我怎么会再跟你要三百万呢?这件事情没办好虽然不是我那朋友的责任,但是他总是没善始善终的,他也不会好意思再跟我要那么多钱的。” 何飞军看了看欧吉峰,他觉得欧吉峰绕过来绕过去的,归根结底还是想再要点钱,就说:“好了,欧总,你不要浪费时间了,说说吧,你究竟想要多少?多少钱才能让你的朋友能够再帮我说句话。” 欧吉峰心头窃喜,何飞军这条大鱼咬钩了,他笑了一下,说:“三百万还是不需要的,不过一百万总要的吧,少了我也拿不出手的。” “一百万?”何飞军有些为难,如果是几十万,他还可能想办法帮欧吉峰弄到,这一百万可是超出他目前的支付能力的了,他在娶顾明丽之前,是给了前妻不少的资产才买得前妻同意离婚的,原本的一些家底都给了前妻,因此他现在手头是很拮据的。 这恐怕还是要跟吴老板张口了,不过吴老板会不会愿意拿出这个钱,何飞军心中是没底的。吴老板已经花了三百万了,这三百万花出去还没让吴老板得到任何的收获,吴老板会继续做这笔蚀本的生意吗? 这可能需要顾明丽出面跟吴老板谈谈了,吴老板是顾明丽的关系,顾明丽跟他交涉这个会相对容易些的。何飞军说:“欧总啊,这一百万我暂时还无法答应你,这样吧,你容我几天时间,让我跟吴老板商量一下。” 欧吉峰笑了笑说:“随便你了,我不着急的。其实真没必要再花这一百万的,你耐心的等等,也许很快就能等来营北市的市长任命的。” 何飞军心说,我才没那么傻呢,现在的市长宝座争都不一定能争得到,等就更没有机会了。何飞军说:“行了,欧总,你就别讲这种没用的废话了,这样吧,我不跟你罗嗦了,我要回去找人商量一下这一百万的问题,就先告辞了。” 欧吉峰笑了笑说:“行,何副市长赶紧找人去商量吧。” 何飞军就从丰和日化出来,坐上车就回了中央党校,这车和司机都是驻京办的,何飞军并不方便在车上就跟顾明丽商讨要不要凑钱给欧吉峰的。回了党校,何飞军并没有马上就回宿舍,而是去了学校的操场,在那里找了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然后拨了电话给顾明丽,把见到欧吉峰和欧吉峰要再跟他要一百万的情况跟顾明丽说了。 顾明丽听完,迟疑了一下,她是东海日报的记者,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她开始有种感觉,似乎这个欧吉峰有点不靠谱,她用怀疑的口吻说:“这个混蛋,这不是趁火打劫吗?老何啊,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不太对劲了,你现在所听到的和看到的可都是欧吉峰一个人说的,你从来也没见过他那位大领导的同学,事情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你根本就无从认定的。” 顾明丽所说的这些,何飞军是不愿意去相信的,有人在痴迷于某种事情的时候,是听不进别人的劝的,他说:“明丽啊,你不懂的,欧吉峰所说的这些都是没错的,书记易人,通常都是会暂停人事变动的。再说了,这个欧吉峰可是吴老板介绍的,他跟吴老板早就认识的,难道说吴老板也会骗我们吗?” 顾明丽说:“吴老板当然不会骗我们的,那三百万可是吴老板支付的,他骗我们就等于是在骗他自己的。” 顾明丽说到这里,心中对欧吉峰的怀疑减轻了很多,吴老板她是知根知底的,吴老板推荐的人显然不会是骗子的。她说:“老何啊,那你打算是怎么办?” 何飞军此刻还是没打消他的市长梦,他心中还有着侥幸心理,见顾明丽问他怎么办,就说道:“叫我说还是跟吴老板说说这件事情吧,看看吴老板能不能帮我们出这笔钱。” 顾明丽心中也是希望何飞军能够更上一层楼的,就说道:“行啊,我跟他说说看看。” 何飞军说:“别光说说看看了,你要尽力争取才对的。我相信吴老板是会出这笔钱的,他应该不会看着前面的三百万打水漂的吧?” 顾明丽说:“也是,我跟他说说看看吧。” 何飞军说:“说完给我个电话,告诉我结果是什么。” 顾明丽那边就挂了电话,何飞军就有点焦躁不安的在操场上等着顾明丽打来电话告知他跟吴老板商量的结果。过了一会儿,顾明丽的电话打了过来,何飞军急忙问道:“明丽啊,吴老板究竟怎么答复的?” 顾明丽说:“吴老板的意思是如果这个欧吉峰是可靠的,再拿这一百万也无所谓的;但是如果这欧吉峰是在骗人的,那给他这一百万就是打水漂了。所以必须要先搞清楚这个欧吉峰是不是在欺骗我们。” 何飞军就有些失望,他原本是以为只要顾明丽找到吴老板,吴老板就会慷慨解囊支付一百万给欧吉峰的,谁知道还有这么多周折,吴老板居然想先甄别欧吉峰是不是在骗人的。这种事情可不是想甄别就能甄别的,如果因此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又或者惹恼了欧吉峰,那他的市长梦可能就无法实现了。 何飞军就很不悦的说:“是你跟吴老板多嘴了吧,跟你说了,这个欧吉峰没什么问题的。想搞清楚欧吉峰有没有问题那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我们让他办的事情根本就是无法上到桌面的,你怎么查啊?” 顾明丽说:“老何,你别误会,不是我多嘴了,而是吴老板跟我的感觉一样,也觉得这个欧吉峰似乎有问题的。吴老板决定明天就会飞北京的,他要跟欧吉峰当面聊聊,然后再来决定是不是要给他这一百万。” 何飞军对此自然是不太满意的,不过给钱的人是吴老板,他是无权反对吴老板的决定的,只好说道:“行啊,那就等吴老板来了再做决定吧。” 傅华晚上回到家中的时候,看到郑莉准备了一桌子丰盛菜肴,郑莉看到他回来,就走过来接过去他的手包,说:“洗手吃饭吧。傅华看到这个情形感觉有点反常,他原本是准备回来跟郑莉冷战的,谁知道郑莉居然摆出了一副温婉的主妇形象给他看。这让他就是想给脸色给郑莉看,却也无法板起脸来。” 郑莉看傅华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就笑了,说:“你今天说的那番话让我想了很多,服装设计虽然是我很喜欢的事业,但是你和儿子才是对我最重要的,是我不好了,我最近确实是忽略了你和儿子。所以特别做了一桌子菜给你赔罪了。” 1826、小人之心 傅华笑了一下,他对郑莉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便说:“夫妻之间也没什么赔不赔罪的,只要你以后不再那么忙于工作就好了。” 郑莉笑了笑说:“我会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工作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缓和了很多,郑莉还特别的开了一瓶她从意大利带回来的西施佳雅葡萄酒,这酒是一名很欣赏郑莉设计的服装设计大师专门送给郑莉的据说这种酒是意大利的拉菲,托斯卡纳的酒王之王。这种酒不但名字很美,常会让人有一连串浪漫的暇想;包装也很美,宝蓝色的瓶盖、圆形蓝底八道金针的标志,带有独特的地中海艺术气息。 西施佳雅酒液呈深红宝石色,拥有非常优雅且复杂的红色果实香气,味道浓郁,内敛而有深度,单宁甜美而平衡,口感饱满,和谐典雅,完美极致,喝到如此好的酒,让傅华本来就因为郑莉主动跟他和解的好心情更加愉悦了起来。 吃完饭之后,傅华和郑莉就早早的上床,他们俩喝掉了一整瓶的西施佳雅,都有点微醺,又是很久没在一起了。上床之后,两人的身体很自然的就交缠在了一起,郑莉为了讨好傅华,动作就比以往放得更开…… 在这快乐的巅峰之上,傅华忍不住脱口喊道,小……这个小字刚喊出口,傅华的身体一滞,因为他脑海里想喊得居然是小葵,而非小莉。也幸亏他及时发现没把下一个葵字给喊出来,这才避免了被郑莉发现他心中想的其实是别人。 吴老板是第二天上午到的北京,不过因为何飞军还要在中央党校学习,他是晚上才去吴老板下榻的酒店跟吴老板见得面。何飞军心中还是希望吴老板帮他出这一百万,还让他尽快做上营北市的市长宝座。 因此何飞军见到吴老板就马上说道:“吴老板,我觉得欧吉峰所说的事情也是合理的,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一次恐怕还是要让你破费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我的市长做上去了,我一定会想办法回报你的。” 吴老板看了看何飞军,笑了笑说:“何副市长,你先别心急,这人一心急往往就失去了对事物的判断力,也会让人有机可趁的。” 何飞军看了吴老板,说:“你还是想说欧吉峰有问题?” 吴老板笑了笑说:“事情本身可能没什么问题,但欧吉峰这个人可能是有问题的,就他提出来再要一百万这件事情,我是认为他这是想敲我们的竹杠了,他是看出来你太急迫的想要做这个市长了,所以坐地起价,想要再敲你一笔。” 作为一个商人,吴老板看问题的角度跟何飞军是不同的,他首先注意到欧吉峰可以在这件事情上收获什么利益,这么一想,欧吉峰想要多赚一百万的用意就昭然若揭了。他心中也很清楚何飞军要成为营北市市长急迫的的心情,而这也是会被欧吉峰利用的,成为欧吉峰趁机抬价的砝码。 吴老板因此就觉得他有必要再走趟北京了,他要拿出他的商业手腕来对付欧吉峰了,而这一方面何飞军显然不是欧吉峰的对手。现在何飞军一见面就说欧吉峰所说的是合理的,越发让吴老板觉得他这一趟北京之行来的是很正确的,何飞军这个傻样根本就是掉进了欧吉峰圈套里面去了的。 何飞军看了看吴老板,疑惑的说:“应该不会吧?他昨天跟我说的很合情理,我觉得他不像是要在敲竹杠的意思。” 吴老板笑了笑,说:“何副市长,你不要再帮他说话了,你一向是在官场,并不懂得商人的心理。现在欧吉峰是看出来你急于成为这个营北市的市长,为了这个你什么都肯答应,这对他来讲就是一个多赚钱的机会,作为一个商人,他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何飞军不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的,但是他觉得即使欧吉峰是想多赚他一百万,他如果能够早一点成为营北市的市长的话,他也就可以靠营北市市长的权势早点把这一百万赚回来的。 他看着吴老板笑了一下,说:“吴老板,你不要单纯的去算经济账,我们还要算政治账。我能够早一点成为营北市的市长,也就能早一点的从这个职位上获取回报。另外一点,早一点占住这个位置,也能减少一些变数吧?” 吴老板看何飞军似乎是认定了要多给欧吉峰一百万这件事情,心里暗道你花别人的钱倒是不心疼,但这钱是老子一分一厘赚出来的,老子却不能让这钱白白的便宜了欧吉峰。他也知道劝说不了何飞军,就笑了笑说:“好了,我们不用争了,等一会儿欧吉峰会过来跟我碰面的,到时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看就明白了。” 何飞军还是有些担心,他担心吴老板如果不付欧吉峰这一百万的话,欧吉峰会翻脸不帮他争取这个市长了,他说:“吴老板,那你可要拿捏好跟他交涉的分寸啊。” 吴老板笑了笑说:“我有数的。”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欧吉峰到了,看着吴老板笑了笑说:“老吴啊,一百万而已,何必亲自来送呢?” 吴老板笑了,说:“老欧啊,我不是来送钱的,你这事办的可不仗义啊,说得好好的三百万让何副市长成为营北市的市长。现在三百万已经给你了,你怎么还要跟我们在要一百万啊?” 欧吉峰苦笑了一下,说:“老吴啊,这你可误会我了,我是想让何副市长再等等的,可是何副市长心急,非要我再去找我的朋友出面,我跟他再要一百万做见面礼,这不过分吧?” 吴老板笑了笑说:“老欧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再等等,等到什么时间去啊,当初我们可是谈好了时间的。你的朋友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会这么言而无信啊?我虽然不是官场中人,但是我觉得这官场实际上跟商场是没有多大的区别。商场中人讲究信誉,难道官场中人就不需要讲究信誉了吗?” 欧吉峰看吴老板处处针对他,就知道事情有点麻烦了,这吴老板对他是有了不满的,就辩解说:“老吴啊,不是我朋友不讲信誉,而是这中间东海省书记易人,原本的一些事情就可能会产生一些变数……” 吴老板笑了笑,打断欧吉峰的话说:“老欧啊,你不要给我找这么些理由了,东海省的书记易人是不假,但是就你朋友那个职务,难道说现在的东海省书记敢不买他的帐吗?” 欧吉峰说:“那当然不会了。” 吴老板说:“这不就得了吗?这本来就是你朋友一句话的事情,怎么还要一百万去啊?难道说你的朋友准备一件事情收两笔钱?生意可没这么做的。” 欧吉峰看了看吴老板,说:“老吴啊,你别老说生意生意的。不要把官场上的事情跟商场混为一团,这里面的规则是不一定的。这两者之间可画不上等号,现在是事情增加了难度,多收一点钱也无可厚非的,可不能说是我的朋友一件事情收两笔钱的。” 吴老板说:“老欧啊,我们当初讲好的可只是三百万你让何副市长坐上营北市的市长的,可没讲什么难度不难度的。再说了你所谓的难度不就是你的朋友多打一个电话吗?这多打一个电话你就要我一百万是不是也太狠了点啊?” 欧吉峰说:“狠吗,我倒觉得很便宜了,我朋友出面说一句话难道就仅仅值一百万吗?我跟你说,这也就是因为我的面子,换了别人就是拿再多的钱,我朋友也不会出面的。” 这时何飞军在一旁看两人越说越僵,怕两人真的闹翻了,就赶忙插嘴说:“好了两位,你们先冷静一下好吗,我们来是商量怎么解决问题的,可不是要来吵架的。” 吴老板看了看何飞军,说:“何副市长,我也不是来吵架的。不过事情没这么做的,事情讲得好好的,三百万换一个市长,凭空多出来一百万算是怎么回事啊?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的,否则就会不断地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出来,然后再跟我们不断的要钱的。” 欧吉峰不满的说:“谁跟你不断的要钱来了?这一百万不是何副市长催的急,非要我去找我的朋友,我才不得不加上的吗?” 吴老板笑了起来,说:“老欧啊,我们都是商场中人,跟我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法就没意思了吧?你当我不知道你是看透了何副市长记者要做这个营北市市长,才会故意诱导他自己提出这个要你朋友再出面打招呼的意见的吗?” 欧吉峰脸上红了一下,心说姓吴的果然是商场厮杀过年成精人物,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真实意图,他说:“老吴啊,你这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可没这种想法的。” 1827、放开手脚 吴老板笑了笑说:“你有没有这种想法你心里最清楚。好吧,既然你说我是小人,那我就先小人一会吧。老欧啊,我这么跟你说吧,这多出来的一百万我不是出不起,而是我不会做冤大头的。现在呢,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尽快安排何副市长出任营北市的市长,我们之间就算是银货两讫,互不相欠;二是如果你无法办成这件事情,那就把三百万还给我,否则你可别怪我通过法律手段向你追债了。” 吴老板这是要跟欧吉峰摊牌的意思了,何飞军就有点急了,他担心因此惹恼了欧吉峰,他的市长美梦就会化为泡影的。他急忙过去拉了一把吴老板的胳膊,说:“吴老板,你别这么冲动,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跟欧总商量的。” 吴老板看看何飞军,说:“何副市长,你不懂这里面的事情的,我吴某人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搞的。你不用劝我了,我的心意已决,要么三百万还我,要么帮你坐上营北市市长的宝座,二者选一,让他看着办吧。” 欧吉峰的脸色变了变,他知道这一次戏码演过了,算是踢到铁板上,他自然是不想还吴老板三百万的,他现在也没三百万可以还给吴老板了。吴老板的三百万他自己用了一部分,还有五十万他是付给了一个叫做朱天玲的女人,是朱天玲这个女人说能够帮人买官的,他就花了五十万让朱天玲帮忙给何飞军买个市长做做。 这里面的故事说起来其实也并不复杂。朱天玲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长的很不咋地,甚至欧吉峰感觉这女人有点丑。但是这朱天玲却长期在五星级大酒店包房,行为举止豪奢,结交来往的都是北京政商两界的一些大人物,这女人本身也颇有一副大人物的架势。 欧吉峰是在谈一笔丰和日化的业务的时候,在朋友那里见到了这个女人。朋友介绍说朱天玲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人,能够搞到一些别人搞不到的紧缺物质的配额。朱天玲看欧吉峰的朋友这么介绍她,很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说:“其实也没什么了,也不怕让你们知道,我跟某某是同学,找他办这点小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朱天玲说的这个某某可是现在当权的红人之一,欧吉峰当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觉得朱天玲能跟某某是同学,难怪能够长期在五星级酒店包房。不过他也并没有太拿朱天玲和她的同学当回事情,因为这个某某实在是太大的一个大人物了,这人物太大了,对他这种开间小公司的小老板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遥远到他都不敢去高攀的程度。 但是欧吉峰的脑海里却是记住了某某这个名字,以及某某跟朱天玲之间的同学关系。后来在一次酒宴上,几个朋友相互吹牛瞎扯,当时欧吉峰喝多了嘴上没个把门的了,就把朱天玲的故事移植到了自己身上,信口开河的吹嘘他跟某某是同学,两人的关系怎么怎么好,他又如何能够通过这位同学办下来很多紧缺物质的配额…… 欧吉峰这么吹嘘本来是没什么的,他也没打算通过这个吹嘘去骗什么人的。北京这地方龙蛇混杂,多少人在酒桌上都是这样的,会拉大旗作虎皮,愿意把自己跟某些大人物扯上关系的,好显得他多么有本事。见惯这些的人都不会太拿这些话当回事的,本就是酒话,酒过了就跟没说过是一样的。 但是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酒宴上还有一个吴老板在,吴老板来自东海省,对北京的酒风并不熟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还就把欧吉峰吹牛的话当真了。这个吴老板是一个颇有才略的人,虽然身在商场,却是一直仰慕商界前辈吕不韦,他也很想学吕不韦做奇货可居的生意。 当初吕不韦在赵国邯郸城发现了秦始皇的父亲子楚,一时大喜,认为子楚就像一件奇货,可以囤积居奇,以待高价售出。最终吕不韦确实是通过子楚这一件奇货,成为了秦国的宰相。 当然吴老板是找不到秦始皇嬴政父亲那种奇货了,不过他的目标也没吕不韦那么远大,他想要的层次是低得很多的,他只是想在政坛上扶持一两个官员出来,将来也好让这一两个官员对他的生意提供些便利。 以前吴老板虽然是心怀此想多年,却一直没有机会实施这一雄心大志,因为他一直以来打交道的都是些商界的小人物,还没结识到政界的大人物,他根本就没有渠道来实施这些。现在他听到欧吉峰谈到中央领导某某是他的同学,眼前顿时就闪现了一道曙光,他觉得终于可以运作他的奇货可居了。他这时的奇货就是何飞军。 吴老板是认识顾明丽的,吴老板跟顾明丽是聊过何飞军的情况的,顾明丽当时在吴老板面前抱怨说何飞军上面没人,做了副市长时间不短了,却迟迟得不到升迁。吴老板当时就有要帮忙何飞军运作升迁的想法,只是苦无渠道,现在渠道就摆在眼前,吴老板当然是不可放过了。 在酒宴上因为欧吉峰已经喝多了,吴老板并没有机会跟欧吉峰深谈。于是他在第二天专门找到了欧吉峰,要跟欧吉峰谈帮忙何飞军买官的事情。欧吉峰见到吴老板的时候,昨天喝的酒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呢,听到吴老板说要他帮忙一个姓何的家伙买官,他好半天没弄明白状况,搞不清楚为什么吴老板会让他这个小公司的小老板帮忙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买个市长干干。 欧吉峰心里当时直犯嘀咕,心说,这不扯吗?我要是有这本事我还不给自己买个市长干干,岂不好过开个小公司赚这点辛苦钱。 吴老板看欧吉峰一再推搪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帮忙,心中反而对欧吉峰更加相信了几分,如果欧吉峰马上就大包大揽的把事情承揽下来的话,他反而会怀疑欧吉峰是个骗子。因为真正有本事有能力的人通常都是低调不事张扬的,而欧吉峰就是这个样子的。因此吴老板便对欧吉峰请求的更加恳切了。 一来二去,欧吉峰总算是明白了吴老板为什么会找上他的,心中就不由的有滑稽的感觉,他本来只是酒后不经大脑的吹牛,没想到吴老板还拿棒槌当真了。搞明白这个之后,欧吉峰一开始的时候还没打算要把这件事情承揽下来,他本身是没这个能力的,自然也不敢承揽,于是就峻拒吴老板的要求,但是吴老板不但没退却,却请求的更加恳切了,他非要欧吉峰帮他这个忙不可,还表示说愿意给欧吉峰一笔帮忙办事的费用。 费用这两个字让欧吉峰峻拒的态度有了松动,他是知道吴老板是个大老板的,他要是支付的费用绝对是不菲的。欧吉峰就有些心动了,他现在虽然丰和日化的生意做得还可以,他的宝马730也很拉风,但是他也就是仅仅维持公司的基本营运罢了。暴涨的人力成本和租金吞噬了他公司经营的大部分的利润,让丰和日化的日子过的很是艰辛。如果能通过这件事情弄到一笔钱,对他的公司不无少补。 这时欧吉峰就开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盘了,他倒不是想要去骗吴老板的钱来花的,他是觉得是可以通过运做这件事情从中赚取一笔丰厚的收益。 欧吉峰的主意是打在了朱天玲的身上的,他的盘算是这样的,先接下来吴老板帮姓何的运作升迁这笔生意,然后跟欧老板要一笔不菲的资金。再从这笔资金中拿出一部分给朱天玲,让朱天玲找她的同学帮姓何的运作升官。 这个小算盘一打,欧吉峰的心中暗赞自己聪明,这一次要是运作成功的话,就等于是给她打开了一道财富之门,今后很多类似的事情都是可以照此办理的。他可以靠着朱天玲同学的权势大发利市。 于是欧吉峰就做出了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诶,你这个老吴啊,你这是怎么说你呢,好吧,谁叫我们认识一场呢,我就帮你这个忙了。不过以后不要再拿类似的事情来烦我了。” 吴老板见欧吉峰答应了下来,就返回了东海省去找顾明丽商量要让何飞军跟欧吉峰见面的事情,于是双方见面,谈定了价钱后续的事情就发生了。拿到吴老板支付的先期费用之后,欧吉峰就找到了朱天玲,朱天玲收下了五十万之后一口答应了要帮何飞军运作市长的事情。那后续欧吉峰拿给何飞军看的红头文件也是出自朱天玲之手。 本来欧吉峰以为事情会一帆风顺的,就连何飞军这个副市长都认可了那份红头文件的真实性,于是他就放开手脚化用起他到手的二百多万,这钱到手的快,花的更快不长时间就花进去了大半。 1828、边缘化 欧吉峰心中还打算尽快的寻找下一个要出钱买官的人,好再收一笔钱来花用呢。北京别的不多,像何飞军这种绞尽脑汁想要往上升迁的家伙可谓是遍地都是。欧吉峰因此就觉得这钱会赚的很容易的。 但是就在这时问题出现了,朱天玲答应他让何飞军成为市长的日子到了,朱天玲却并没有按期拿来何飞军的市长任命书。何飞军那边却像催命鬼似的一遍又一遍的打来电话询问事情的进展情况。欧吉峰就去催问朱天玲,朱天玲就以种种的理由推脱,又是程序拖延,又是在审批当中,反正理由多多了。 欧吉峰感觉得到朱天玲这是在敷衍他,不过他对此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他在这件事情当中花到的钱是比朱天玲多很多的,他对吴老板这些人声称的也是他自己在运作这件事情的,因此他无论如何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这个时候欧吉峰才意识到这个钱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好赚的,但是他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只好也跟着朱天玲一样敷衍何飞军他们。现在欧吉峰只是盼望朱天玲的同学真的是某某,那样子他还有一丝希望能够得救。 现在吴老板的架势是想跟他翻脸了,这让欧吉峰心中暗自后悔不该贪心再跑来跟何飞军要这一百万了。他现在可没本钱跟吴老板翻脸的。他就干笑了一下,说:“老吴啊,你这家伙果然是够精明啊,好吧,既然我答应过你们三百万帮你们搞定营北市的市长,那还是按照我们原来的预定去做吧,顶多我搭上点钱买点礼物罢了。” 吴老板看了看欧吉峰,说:“老欧啊,那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把这件事情办好啊?” 欧吉峰脸色变了一变,现在问题的关键不在他这里,而是朱天玲究竟什么时间能够办好,他干笑了一下说:“这个时间还真是不好说的,你看就是我的朋友也不能压着东海省的书记马上就办何副市长的事情不是?” 吴老板说:“你朋友能不能压东海省的书记这我管不着,我想知道的只是你多长时间能够办好这件事情。” 欧吉峰皱了一下眉头,说:“总得两三个月吧?” 吴老板说:“老欧啊,你可别跟我玩拖延战术?上一次你跟我说的也是两三个月,结果呢,什么都没办出来。这一次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啊?” 欧吉峰苦笑了一下,说:“老吴啊,你这就是难为我了,你知道我们在运作的事情可不是买件东西那么简单的,你再怎么逼我,我也无法确定多少天就能给你办好这件事情的。如果你坚持要这个样子的话,恐怕这件事情我真的没办法帮你做了。” 何飞军本来在一旁看欧吉峰不但没有跟吴老板翻脸,还答应说不用再花一百万也会去找他的朋友出面,心中自然是喜出望外的。现在看欧吉峰想不管这件事情了,他就有些急了,他就不想再让吴老板继续逼迫欧吉峰了。他感觉欧吉峰说的也在理,运作这种事情跟买一件东西是不同的,便赶忙说道:“行啊,欧总,我两三个月的时间还有,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吴老板其实也不想逼欧吉峰到翻脸的程度,见何飞军这么说了,也就坡下驴,笑了笑说:“行啊,老欧,既然何副市长愿意等,那我们就等你两三个月好了,不够这一次你可一定要办好啊。” 欧吉峰暗自松了口气,说:“好,你们放心好了,我这一次一定办好。 吴老板就邀请欧吉峰一起吃饭。但是事情谈到了这地步,双方之间的气氛是有些尴尬的,欧吉峰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说他还有些事要去处理,吃饭改天吧,就匆忙告辞离开了。” 出了吴老板的房间,欧吉峰马上就打了电话给朱天玲,他还真没有要骗何飞军的意思,因此就想赶紧催朱天玲把何飞军这件事情给办了。但是电话打过去得到的结果却是对方已经关机,欧吉峰的脑门顿时嗡的一下,他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欧吉峰也是一个经商多年的人,深知道那些重要人物的手机通常是不会关机的,因为他们的重要事务很多,关机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影响的。朱天玲现在关了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啊? 欧吉峰也有点不太相信朱天玲会关机,于是他重新拨打了朱天玲的手机,得到的结果还是对方已关机。这个时候欧吉峰就有些慌乱了,他倒不是心疼给朱天玲那五十万块钱,而是大部分钱都被他花掉了,这要全部退回去的话,他一时之间恐怕难以筹集这么一大笔钱的。 欧吉峰就慌忙开车去了朱天玲常年包房的酒店,想在那里找到朱天玲,但是前台经理跟他说他也在找朱天玲,可是一直联系不上她。朱天玲还欠他的房费未付,他还想找朱天玲要房费呢。 欧吉峰有些傻眼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朱天玲肯答应他五十万就可以买一个地级市的市长做做了,原来这个朱天玲根本就是个骗子的。话说欧吉峰当初开出这个五十万的价码的时候,是连自己都不相信朱天玲会答应的。他其实是故意把价码开得低一点,好留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 没想到朱天玲居然想都没想的一口答应了下来,错愕之余,欧吉峰并没有想到对方这很可能是个骗局。而是觉得朱天玲的同学太有本事了,因此朱天玲无需花费太多就能把事情给办成的。现在想来朱天玲之所以答应的那么痛快,根本上就是没打算还要去帮忙办这件事情,而是一开始就打谱要骗欧吉峰的钱。 朱天玲既然一开始就打得这个主意,那自然是能骗多少算多少了,五十万对一个骗子来说其实也是一个不少的数字了,估计听到这个数字,朱天玲当时心里是乐坏了的。 欧吉峰心中暗自懊悔,可是木已成舟,他就是懊悔也没什么用,眼下还是赶紧想想要怎么应付何飞军和吴老板吧。 此时的何飞军和吴老板正在酒店的餐厅用餐,何飞军冲着吴老板挑了一下大拇指,说:“吴老板,姜还是老的辣啊,你这几句话就省下来了一百万,真是厉害啊。” 吴老板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只不过是看透了欧吉峰的把戏罢了。其实他的同学肯定不会把一百万放在眼中的,想要这一百万的肯定是欧吉峰这个官场掮客。何副市长,你吃亏在你不懂商人之间的讨价还价,其实今天你本来可以再等等的,再等等的话,我就会逼着欧吉峰承诺一个月就能办事情给你办下来。但是你一插嘴说可以等三两个月,我就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吴老板这么一说,何飞军就知道他今天表现的有些急躁了,心中不由得暗自后悔,心说如果自己不那么急躁的话,也许会提前两个月成为营北市的市长的。不过事已至此他后悔也是没什么用处的,只好笑了笑说:“看来真是隔行如隔山啊,我还真是不明白这其中还有这么多诀窍。” 东海省,乾宇市,市委会议室里,市委书记华静天正在侃侃而谈,而市委副书记姚巍山眼帘下垂,似乎在认真听讲,但实际上他对华静天的这一番言论丝毫不感兴趣,他跟华静天做副手也有些时日了,很知道华静天总是喜欢讲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似乎不讲就显不出他这个市委书记的重要性的。 姚巍山看上去快要五十的样子,神情萎靡,有些打不起精神来。但实际上他才四十六岁,只是因为这几年在乾宇市一直不得志,把他憋闷成了现在这副比年纪显得苍老的样子。 华静天讲了好长时间才停了下来,姚巍山听的都有点想打哈欠了。华静天讲完,市长乔希跟着说:“我补充几句,华书记讲的已经是很全面很详尽了……” 姚巍山心里直骂娘,心说都很详尽了你还补充过个屁啊?不过姚巍山对乔希的作风是很了解,乔希总是喜欢在别人讲完话之后,然后说我补充几句,在乾宇市他不论是对谁都是这个样子的,似乎不这么做不足以显现出他的水平。 一开始的时候华静天对此还很不习惯,心说我一个市委书记的讲话你有什么资格补充啊?一度华静天还想因为这个整治乔希,但后来发现乔希就是这么个作风,也没什么特别的恶意,也就打消了整治乔希的念头。 姚巍山知道华静天跟乔希的配合还算是不错的,这倒不是说这两人之间十分团结,而是华静天这个人政治手腕老道,他在跟乔希搭班子的时候就跟乔希达成了分割势力范围的默契,两人各自谨守边界,这些年就少有冲突。 但是这两人的合作联手把持乾宇市,却把他姚巍山放到了一个更加尴尬的位置上了,他更加被边缘化了。 1829、望气之学 姚巍山这几年走背字,乾宇政坛都知道他开罪了孟副省长,很多人见了他都是在躲着走的。华静天和乔希的合作,又把乾宇市的资源分配权都给拿走了,剩下给姚巍山的权利就更加寥寥无几了。而一个官员手中没有了权利,他在政坛上的影响力也就没有了。 乔希讲了将近二十分钟,这才补充完了。华静天就扫视了一下会议室内在座的官员,说:“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散会。” 姚巍山感觉到一种明显的藐视,他就坐在了华静天的身边,但是华静天就能对他这个市委副书记视而不见,根本就不来征询他的意见。对此姚巍山虽然心中气愤,却也已经习惯了,他这个市委副书记早就是备位素餐的,比这更严重的藐视他也是见过的。 散会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姚巍山是准备回家跟老婆一起吃午饭的。姚巍山想想自己也觉得混的够可怜的,别的市级领导都有这样那样的应酬,唯独他这种应酬是很少的。其他的市级领导也不想邀请他一起参加宴会,他们都知道姚巍山的处境,知道姚巍山是一个黑的不能再黑的倒霉蛋,也不想跟姚巍山走得太近,生怕沾上晦气。 但就在姚巍山走出会议室之际,他的手机响了,看看号码是林苏行的,姚巍山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虽然他是个倒霉鬼,但是秦桧也有三个朋友的,这个林苏行就是跟姚巍山还算关系很铁的一个朋友,任职乾宇市政法委副书记。 姚巍山就接了电话,林苏行笑着问道:“姚副书记,中午有什么安排吗?” 姚巍山笑了起来,说:“老林啊,你还不知道我的情况吗?虽然我很想跟你说有,但是还真是没有。” 林苏行就模仿着本山大叔的口吻说道:“这个是可以有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个真没有。要干什么赶紧说话,别浪费我的时间。” 林苏行平常也是跟姚巍山随便惯了,就笑了起来,说:“别浪费你的时间,这话说得有意思啊,就好像你的时间真的很少一样。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出来吃饭吧。” 姚巍山笑了笑说:“怎么,你要请我客?” 林苏行说:“不是我请了,别人请我,你跟我一起去吧。” 姚巍山心里酸了一下,他堂堂的市委副书记吃顿饭还要跟一个政法委的副书记沾光,他这个市委副书记做的真是掉价啊。他就有些不太想去,便笑了笑说:“老林啊,还是算了吧,我去说不定会惹人家不高兴的。” 林苏行说:“他敢,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就是一个商人,我刚帮他处理了一段麻烦事,他为了感谢我才请客的。你快点过来,我们一起去。” 姚巍山就去找到了林苏行,两人就去了乾宇市最豪华的天泉大酒店,那名请客的商人已经等在那里了。这是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子,方脸浓眉,眼神很锐利,看上去是一个厉害角色。卢宜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圆脸有些胖乎乎的四十多岁的男子。 林苏行介绍说:“姚书记,这位是卢宜卢董,乾宇市兴宜商贸总公司的董事长。” 姚巍山多少听说过这个兴宜商贸总公司的,这是一家在乾宇市有点规模的商贸公司,生意做得还可以。 林苏行也介绍了姚巍山的身份,卢宜估计也是听说过姚巍山的事情的,脸色轻微的变了一下,不过都是场面上的人,这点功力还有的,随即就恢复正常了。 姚巍山笑着跟卢宜握了握手,说:“幸会卢董。” 卢宜笑了笑说:“幸会了姚副书记。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我带来的朋友,李卫高大师,专门研究易学的,在易学上造诣很深的。林副书记您知道吗,大师早就推算出我这次得您贵人相助,事情一定会顺利解决的。” 林苏行笑了笑,他的个性比较随和,就有些近似开玩笑的说:“是吗,那可真是幸会了,回头是不是让大师帮我推算一下,看我我能不能再往上走一步?” 李卫高用有点小的小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苏行,笑了笑说:“我看林书记应该是能往上走一步的,甚至可能不止往上走一步。” 林苏行高兴的笑了,指着李卫高说:“会说话,难怪会成为大师。” 林苏行说着手指转指向了姚巍山,笑了笑说:“那你看看他,看看我们的姚副书记能不能再往上走一步。” 林苏行这么做玩笑的意味居多,他并不相信李卫高为他下的断语,觉得只是几句奉承话而已。乾宇市很多人都是知道姚巍山的境况的,林苏行指着姚巍山问李卫高,是想看看李卫高要怎么来奉承姚巍山这一个公认的倒霉鬼。 姚巍山马上就明白了林苏行的意思,他虽然也并不相信所谓的易学那一套,但是他也不想让林苏行去耍笑李卫高,尤其是还以他作为话题。姚巍山就笑了笑说:“老林啊,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姚副书记还真是宅心仁厚啊,懂得尊重别人,就冲这一点,我相信姚副书记未来的前途一定是一片光明。” 姚巍山心说我他妈的现在黑的不能再黑了,还谈什么前途光明,看来这个李卫高也是一个招摇撞骗的家伙。他笑了,说:“大师啊,你可能不知道我姚巍山目前在乾宇市的处境,如果你知道了的话,你就不会说我前途光明了。”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姚副书记这是不相信我的判断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做过些什么,但是从你的面相上看,你最近一个时期日子确实过得有点艰难。不过这只是一个暂时的现象,并不意味着永久。相信我,你的运势很快就会改变了。” 姚巍山笑了笑,没言语,他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并不相信李卫高这些唯心主义的东西。卢宜这时就邀请众人入席,坐定之后,李卫高继续他原来关于姚巍山的话题,笑了笑说:“可能姚副书记目前的状况让大家都觉得我刚才对他的断语是错误的。但其实错的是你们,就我看姚副书记面相上呈现出来的是一个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格局,而且你们发现没有,他印堂上的黑气在快速的褪去,如果我判断的不错的话,姚副书记的好运马上就要来了。” 姚巍山依旧是不信,就笑了笑说:“好了,大师,关于我的话题是不是就谈到这里了?今天是卢董请老林的客,你这么大谈特谈我,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啊?”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是有点偏离主题了,不过姚副书记你要相信我,我对你说的都是对的,回头你就会印证的。” 林苏行笑了笑说:“大师啊,你口口声声会印证,怎么印证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要印证也很简单,据我看姚副书记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将会面临一场大的变局,林副书记要不要跟我赌上一把。” 林苏行笑了笑说:“我到是希望姚副书记能面临一场大的变局的,他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人,就这样窝在乾宇市我都替他不甘心的。不过我看不出来你所说的变局在什么地方。” 李卫高很自信的笑了笑,说:“你要是知道了,那你岂不也成了大师了。好了,你究竟愿不愿意跟我打这个赌?” 林苏行笑了笑,说:“赌,当然赌,只是不知道你想跟我赌什么。” 李卫高笑了笑说:“只是游戏一场,也不需要赌的太重,就赌一场东道好了。谁输了,谁就出钱请今天在座的几位出来喝酒。” 林苏行笑了笑,说:“行,就跟你赌这一场东道,只是到时候你可别赖账啊。” 卢宜笑了笑说:“我可以帮大师担保,大师绝对不是个赖账的人。”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林副书记,我跟你说我输不了的,你注意到了没有,就这一会功夫,姚副书记印堂上的灰暗少了更多了。” 林苏行笑了笑说:“大师你要原谅我啊,我是肉眼凡胎,看不出你说的变化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那是你不习惯往细微处去观察的缘故。现在我就要恭喜姚副书记了,看你身上的晦气消散的这么快,估计这一场变动就不需要一个月了,半个月可能就差不多了。” 姚巍山笑了起来,说:“大师啊,你还是不要许日子的比较好,省得到时候兑现不了砸了自己的招牌。”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这就不需要姚副书记为我担心了,我既然敢夸这个海口,就是对自己有信心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你就光看看我这个模样,就能判断出我最近有一场大的变动,这也太玄了一点吧?” 李卫高笑了笑说:“一点也不悬。这就是所谓的望气之学,这门功夫其实古已有之的,历史渊源很深的。三位都读过史记吧?” 1830、特别高兴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李卫高接着说道:“史记高祖本纪中有这么一段记载,秦始皇帝常曰东南有天子气,於是因东游以厌之。高祖即自疑,亡匿,隐於芒、砀山泽巖石之闲。吕后与人俱求,常得之。高祖怪问之。吕后曰,季所居上常有云气,故从往常得季。高祖心喜。沛中子弟或闻之,多欲附者矣。” 姚巍山和林苏行卢宜都知道李卫高讲的这段高祖本纪是什么内容,这段内容实际上是说刘邦身上有王者之气,不但秦始皇嬴政感觉到了,吕后也发现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你们看到了没有,皇帝身上的王者之气是很明显的,连他的老婆也会发现的。当然了姚副书记身上是没有那种像刘邦一样强悍的王者之气的,他的气息相较之下就虚弱了很多了,一般人是很难注意到的。而我是专门修炼过这一法门的,因此我是会注意到姚副书记身上的气息的变化的。现在我看到的姚副书记身上的气息明显强盛明亮了很多。其实这个望气之术也是有科学依据的,科学上不就有一个人体的热辐射成像吗?那其实就是人的气息成像。” 叫李卫高这么一说,似是而非,就连姚巍山也有些半信半疑了,他看了看李卫高,说:“大师啊,难道说我真的转运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是的,其实这人世间是有着很多不变的规律,比方说物极必反,其实你也是憋屈了有几年了,也该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姚巍山说:“那大师觉得我未来可能的发展方向是朝什么地方呢?” 李卫高笑了笑说:“方向很明确,你可能不会再务虚了,而是转到务实的部门去工作了,这样子,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给你排一个风水局,可以保你有十年的顺遂。” 姚巍山笑着摇了摇头,说:“还是不要了,我并不相信这些的。” 虽然李卫高说的是有模有样,他却没有真的去相信这些的,史记上关于刘邦的那段记载早就有学者说那不过是为了证明君权神授而编造出来的,并没有真实依据的。再说了,风水局这种东西是迷信,并不适合他官员的身份。 虽然现在官场上私下也流行风水占卜这一类的东西,很多官员不信苍生信鬼。但是姚巍山却不敢也跟着流行走,他现在是一个倒霉蛋,别人做了没事的事情,到了他身上很可能就会成为被攻击的靶标的。 李卫高笑了,说:“现在我给你下的断语还没应验,所以姚副书记不相信我也很正常。行啊,等回头我说的断语应验了,我们再来谈风水局的事情吧。” 这一餐姚巍山吃的是很高兴,虽然李卫高的预言并一定会兑现,但是总是些好事,就是听听也让姚巍山感到振奋的,自然而然的就多喝了几杯。酒宴结束的是他已经有点微醺了,走出雅座的时候,脚步就有点打晃,小脸也喝得通红。 好死不死的正碰到市委书记华静天带着一堆人前拥后呼从另外一个雅座里面走了出来,姚巍山看到华静天就笑了笑说:“华书记,您也来喝酒啊?” 华静天不悦的瞪了姚巍山一眼,说:“什么叫做我也来喝酒,我是来谈工作的。老姚啊,不是我说你,市里面不是有禁酒令吗?你怎么还喝得这么醉醺醺的,你这个样子简直是败坏我们乾宇市干部的形象。” 要换在以往,华静天这么斥责他,姚巍山是不会去反驳的。一来华静天是他的上司,他这个下级是要尊重上司的。二来他也是个倒霉鬼,并没有实力跟华静天抗衡的。 但今天这个情形就有点不同了,姚巍山本身就是喝得有点多了,自我控制力减弱,二来他虽然不相信李卫高说的那番话,但是李卫高这番话却激起了他心中的不平之气,他曾经也是一个别人不敢小瞧的风云人物,论资历他比华静天还老,论能力他自认为比华静天只上不下,要不是因为得罪了孟副省长,这个乾宇市的市委书记不一定就轮到他华静天来做的。华静天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指手划脚的啊? 姚巍山笑了笑,看着华静天说:“华书记,你不用给我扣大帽子,喝几杯酒是败坏不了乾宇市的干部形象的,我姚巍山现在在乾宇市不过是个边缘人,乾宇市很多事情跟我根本就扯不上关系,真正败坏干部队伍形象的恐怕是那些在台上人五人六的人吧?就是那些人表面上道貌岸然的,实际上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所以才败坏了我们干部队伍的形象。” 华静天听得出来姚巍山是在影射他,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看着姚巍山说:“你说话可得有根据,别喝点酒就瞎说八道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华书记,我姚巍山这几年是倒霉,什么好事都没我的份,但是我的眼睛没瞎,您和乔希做了什么我可都看在眼中的。瞎没瞎说你心里很清楚吧?” 华静天就越发的恼火了,他瞪着姚巍山说:“姚巍山,你想干什么啊?你这是血口喷人你知道吗?难道你就不怕我想组织上反映你吗?” 姚巍山笑了起来,他越说越兴奋,嘴上就没有了把门的了。他说:“我怕什么,您就是跟组织部门反应了我,对我来说还会比现在还差吗?我也没想干什么,我就是看不惯您这个假模假式的样子。您当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料子啊,装什么大尾巴蛆啊?” “你……”华静天气得说不下去了。不过也是,就是向上级部门反映姚巍山,姚巍山的境况已经沉到底了,也不会比现在还差的,还真拿他没招。 不过华静天虽然拿姚巍山没办法,不代表他拿一旁的林苏行也没办法,他转头瞪着林苏行叫道:“林苏行,你看热闹看的好啊?” 林苏行吓得一哆嗦,姚巍山可以不怕华静天,他却不能不怕,赶忙陪笑着说:“华书记,对不起啊,我没想到姚副书记喝得这么多。” 华静天叫道:“你知道他喝多了,还不赶紧把他弄回家,你让他在这里耍酒疯到什么时候啊?” 林苏行说:“行行,我马上就拉他走。” 林苏行就赶忙来拉姚巍山,姚巍山却一拨拉林苏行的手,说:“你不用怕他,别看他这个时候跟正人君子似的,实际上是男盗女娼,他跟机要室的打字员小张……” 林苏行看姚巍山就要说出更加不堪的话来了,叫了一声祖宗,您留点口德行吗? 林苏行怕姚巍山再说什么,赶忙用手堵住了姚巍山的嘴,一旁的卢宜和李卫高也赶上来,三人一起将姚巍山连拖带拉的拉走了。就这样姚巍山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叫骂些什么,而华静天的脸早就是铁青了。 姚巍山被林苏行三人拖出酒店塞进了车,这时他的酒劲全部上来了,靠在椅背上就睡了过去。林苏行很不高兴的看了看李卫高,说:“这都是因为你,不是你信口雌黄跟他说那些话,他至于那样子去羞辱华静天吗?这下好了吧,华静天心中一定恨死他了,今后还不知道怎么整治他呢。”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姚副书记这下是真的好了,刚才他骂华静天的一番话,吐尽了心中块垒,他去掉了身上的最后一点晦气,他的心气彻底顺了起来,我们的姚副书记扬眉吐气的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林苏行苦笑着说:“扬眉吐气,有华静天在乾宇市做书记,恐怕他这辈子是不用想扬眉吐气了。唉,你说我闲的没事干什么不好,怎么就拖着他出来喝酒了呢?这下倒霉了吧,华静天拿他没办法,拿我可是有一堆的办法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你不用担心了,华静天很快就管不到姚副书记了。至于你林副书记,也很好办,让姚副书记带你走就是了。” 林苏行说:“你真是痴人说梦,你以为组织部门是你家开的啊,这干部由着你随便的调动?”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组织部门当然不是我家开的,不过你等着看吧,我说的很快就会兑现的。” 林苏行瞅了李卫高一眼,说:“行啊,我也希望你能兑现,不过如果兑现不了,别说我去砸你的招牌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随时恭候,不过砸我招牌你是没机会了,你倒有机会做东请客的。” 三人就把姚巍山给送回了家,姚巍山的妻子季琪看到姚巍山喝醉了,一边把姚巍山接了过去放在床上躺下了,一边埋怨林苏行说:“老林啊,你让他喝这么多干嘛啊?你不知道他这几年心气一直不顺吗?你这不是给他找罪受吗?” 姚巍山这时不知道怎么醒了过来,嘿嘿笑了一下,说:“谁说我心气不顺了,老婆,我今天特高兴你知道吗?你刚才没看到我训华静天,刚才我可把华静天训得一声声的说不出话来。” 1831、不信 季琪的脸色就变了,说:“老姚啊,你怎么吃一百次亏也不醒头呢?你去跟华静天较的什么劲啊?人家可是市委书记,有的是办法整治你,唉,你呀,还嫌现在不够倒霉吗?” 姚巍山梗着脖子说:“他能把我怎么样?他敢把我怎么样啊?” 季琪说:“他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我和你儿子还要在乾宇市生活,难道说你想让我们跟你一样倒霉吗?” 季琪说着就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这几年她因为姚巍山的缘故,在乾宇市看尽了冷眼,心中也是憋着很大的委屈的。 林苏行和卢宜李卫高三人就赶忙劝解季琪,而姚巍山这时鼾声大起,却是又睡了过去。季琪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就对林苏行说:“行了老林啊,我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谢谢你们送他回来。” 林苏行三人就离开了,季琪则是把姚巍山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让丈夫睡得更舒心些。姚巍山睡了一会,也不知道他做了一个什么梦,睡梦中冷哼了一声,然后牙齿咬得咯咯响。季琪在一旁忍不住暗自摇头,她知道丈夫表面上看上去很平和,心中是憋着一口火的。 可是憋着火又能怎么样呢?丈夫自从得罪了孟副省长就开始在乾宇市政坛上备受挤兑,同僚也开始疏远他,他虽然还是乾宇市的市委副书记,但是已经被排斥在核心权力圈子之外了。这对少年得志的丈夫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第二天起床,姚巍山已经把昨晚喝多了骂过华静天的事情给忘的一干二净,上班的时候看到华静天还主动跟华静天打了声招呼,华静天冷冷的哼了一声,昂着头就从他的面子走过去了。姚巍山这个时候才影影绰绰的想起来他昨晚喝多了之后似乎见过华静天,不过他昨晚究竟跟华静天发生过什么事情,姚巍山脑海里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姚巍山就打了电话给林苏行,他还记得昨天是跟林苏行去吃的饭的,林苏行很快就接了电话,说:“我的姚副书记,你醒酒了吧?” 姚巍山笑了笑说:“醒了,诶,老林啊,我昨天是不是跟华静天之间发生过什么,怎么今早华静天见到我,一副气哼哼的样子。” 林苏行苦笑着说:“气哼哼的还是好的,你忘记你昨天跟他说过什么了吗?你几乎等于是在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的。” 姚巍山倒并没有把这太当回事,笑了一下说:“我有吗?难怪华静天看到我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 林苏行苦笑着说:“我的姚副书记啊,我知道你是不用怕华静天的,但是我怕啊,昨晚你真是害苦我了,搞到最后华静天的怒气可都冲着我来了。” 姚巍山这时候经过回想脑海里已经想起来昨天发生的大部分事情了,他笑了一下说:“老林啊,你不用担心华静天给你小鞋穿的,他不敢。” 林苏行苦笑了一下说:“我的姚副书记啊,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不敢啊?难道说他要给我小鞋穿还要先请示一下你吗?” 姚巍山说:“那倒是不会。不过我了解华静天这个人,他是一个善于妥协而不善于斗争的人,你如果真要跟他较起劲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跟你达成妥协,他跟乔希之间就是这样一层的关系,他没去选择跟乔希争斗,而首先选择了跟乔希达成默契,划分势力范围。现在对他来说根本就没必要对你怎么样的,他会考虑这么做的后果,他知道如果对你不利的话,一定会激起我的反击的。你说他现在敢惹我吗?” 姚巍山觉得他现在已经是最低谷了,而华静天则是方兴未艾,他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已经是输无可输了。而华静天现在身家丰厚,跟他博弈,随便被他从身上扯掉点什么,华静天都会是输家的。 因此姚巍山认定华静天是不会对他和林苏行做些什么的,华静天不敢,也不值得这么做。 林苏行想想,华静天要是跟姚巍山对上,华静天还真是没什么胜算的,就笑了一下说:“他倒是不敢惹你了,不过如此一来,我就有幸和你一起成了他的对头了,今后乾宇市大大小小的好事可都与我无关了。” 姚巍山心中默然,林苏行说的是事实,华静天也许无法对他怎么样,但是乾宇市一些关键的事情他也是无法插手的了。一个官员如果像他这样子被边缘化,也就相当于仕途被终止了,再求寸进也是难上加难的。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老林啊,对不起啊,我也不想让你受此牵连的。” 林苏行笑了笑,说:“别这么见外了,说什么对不起啊,乾宇市谁不知道我跟你是朋友,就算是没这件事情,华静天也不会让好事轮到我的头上的。” 困境之中还不舍弃你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的,而林苏行对姚巍山就是这样一个朋友。 姚巍山跟林苏行又聊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他刚放下电话,就有人把电话打了进来,看看居然是家中的号码,就接通了,笑了笑说:“老婆,什么事情啊?” 季琪说:“家里来人找你,你回来一趟吧。” 姚巍山愣了一下,说:“谁啊?” 季琪说:“我也不认识,只是他说是来自海川市的。” 姚巍山笑了,说:“我不记得在海川市还认识什么人的。” 季琪说:“他说他叫郭家国,曾经跟你一起开过会的。” 姚巍山想了一下,说:“对,是有这么一个人,一次在省里开什么会的时候我们住在一起,就这么认识了。我记得那个时候他是海川市下面一个县的县长,现在也不知道升没升。好吧,你跟他说我一会儿就回去见他。” 姚巍山就回了家,进门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家中的沙发上,他依稀还能记得这个模样,就快走几步上前,笑着说:“老郭啊,你这个模样可是一点都没变啊。” 郭家国笑着站起来跟姚巍山握了握手,说:“难得姚书记还记得我的模样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我对你的印象可是很深刻的,当年我们俩是去省里开会的时候住在一起的,那一次我们俩相处得很愉快的。一晃这又过去好几年了,怎么样,你现在有没有往上走一走啊。” 郭家国苦笑了一下,说:“说来惭愧啊,这些一直没动窝,还是定策县的县长。” 姚巍山笑了笑说:“你别惭愧,我也不是没动窝吗?彼此彼此啊。” 郭家国笑了笑说:“我哪能跟您相比啊。” 姚巍山笑笑说:“话不能这么说,虽然说我是市委副书记,比你高上那么一级,但是你是正职的县长,可以比我有作为啊。我的情况估计你已经听说了,我现在是窝在这个市委书记的位置上了,估计一直在这个位置上熬到退休的。” 郭家国笑了笑说:“那是不可能的,就您这能力一定会往上走的。” 姚巍山笑了起来,说:“现在官场上谁还跟你论能力啊?唉,不说这些了,你这一次来乾宇市干什么啊,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按照姚巍山的估计,郭家国跑来乾宇市绝非是来看他这么单纯的,肯定是需要他这个市委副书记解决什么问题来了的。 没想到郭家国笑了笑说:“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过来跟您聊聊,有些工作上的问题想跟您求教一下。” 姚巍山笑了起来,说:“求教我什么啊?你没看到我现在这个窘困的样子,难道说你想跟我一样吗?” 郭家国笑了笑说:“那只是一时之困,很快您就会挣脱出来。我记得当时我们闲聊,您很多的想法都是很新颖很前卫的。现在我想把我在定策县工作上的一些情况跟你汇报一下,看看您能不能帮我指正一下。” “我跟定策县这边是搭不上界的啊?”姚巍山有点诧异的看着郭家国说,“你也别说汇报,你我之间并无上下级的关系,说汇报就有些过分了。诶,不对啊……” 说到这里,姚巍山顿了一下,他一下子想到了些什么,他跟郭家国认识不假,当初聊得很愉快也不假,但是这几年一直也没联系,没有理由没什么缘故的郭家国就找上门来,非要做什么汇报不可。难道说这家伙得到了什么关于他情报了? 姚巍山就看着郭家国的眼睛,笑了笑说:“老郭啊,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来的?不要再跟我扯什么汇报指正之类的废话,说点实际的。” 郭家国看着姚巍山,笑了笑说:“既然您要问我,那我就实话实说了,难道您还不知道您要出任海川市的市长了吗?” “海川市市长,开玩笑,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会轮到我头上呢,”姚巍山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他笑了笑说,“老郭啊,你大老远的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你被人给骗了。” 1832、翻脸 郭家国笑了,说:“原来您还真是不知道啊,我没有被人骗,而是您真的即将出任海川市的市长了。这个消息是从东海省组织部传出来的。据说是东海省的书记冯玉清亲自点的将。” 姚巍山心说奇怪了,我跟这个冯玉清似乎一点联系,他怎么会亲自点我的将啊?便诧异地问道:“这是真的吗?这消息可靠吗?” 郭家国笑了起来,说:“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什么。据说这一次邓省长也赞成由你出任海川市的市长,书记和省长都来支持您,所以您的新任命将会很快在常委会上通过的。” 姚巍山愣怔了半响没说话,这幸福来得有点太快,让他都有点眩晕的感觉。他知道这个海川市不论是经济总量还是人口数,都是比乾宇市大得多的,乾宇市市长的份量与海川市市长的份量相比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姚巍山都有些不相信这份幸运会轮到他身上的,这时他就想起来李卫高昨天给他下的断语,说他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现在果然来了,他即将被任命为海川市的市长了,难道这冥冥中真的有神灵的存在?这个李卫高还真是有些邪门啊,他怎么就能提前知道他即将走出困境出任海川市的市长呢? 姚巍山努力地去压抑激动的心情,他并不想显得太激动让郭家国觉得他浅薄。但这心情越是想要去压抑,越是难以压抑,搞得他都有点不太敢讲话了,因为他担心一讲话,他的声音会显得颤抖。 北京,海川大厦,傅华办公室,傅华正在跟曲炜通电话。曲炜笑了笑说:“傅华,姚巍山这个人你认识不?” 除了海川之外,傅华其实对东海省的官员了解的并不多,他笑了笑说:“不认识,市长为什么要问我认不认识他啊?” 曲炜笑了笑说:“我跟你说起这个人,是因为他即将成为海川市的市长。”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诶,这家伙什么背景啊?” 曲炜笑了笑说:“这家伙的背景可就有点复杂了,他曾经是孟副省长的得意门生,孟副省长一手将他提拔到了乾宇市的市委副书记位置上。但也许是这家伙太过春风得意了,尾巴翘到了天上,居然跟孟副省长有了冲突,开罪了孟副省长。至此他的红运就到头了,孟副省长就把他打入了另册,窝在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好几年都没动弹。”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跟孟副省长是对头啊,也许这个人还可以的。” 曲炜笑了起来,说:“傅华,你不要把问题简单化了,似乎坏人的对头就一定是好人的,这可不是壹加壹等于二的。你想想,这个姚巍山能那么得孟副省长赏识,如果不是跟孟副省长某些方面同味相投,可能吗?” 现在的领导通常可没有什么广纳贤才的雅量,他们用的人都是跟他们同气连枝的。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啊,看来不能简单地看待这个姚巍山了。” 曲炜笑了笑说:“还有一件事情你需要知道,你知道这一次向冯书记推荐姚巍山的人是谁吗?” 傅华想了想,他想到了他给冯玉清出的合纵连横之策,按照他的设想,冯玉清应该是要重新复制起孟副省长的势力,暂时借用孟副省长的势力来跟邓子峰抗衡。而这一个姚巍山是跟孟副省长有很深渊源的,肯定是孟副省长向冯玉清推荐了这个人。否则冯玉清也不会在这个要结好孟副省长的关口,启用孟副省长的对头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孟副省长向冯书记推荐的这家伙的。” 曲炜愣了一下,诧异地说:“你怎么知道是孟副省长推荐的?” 傅华笑了笑说:“冯书记刚到东海省,对东海省的官员还不熟悉,想要找出像姚巍山这样子不得志的官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是某个熟悉姚巍山的人向冯书记推荐了他,而最近冯书记可是跟孟副省长走得很近的。” 曲炜笑了笑说:“你的逻辑分析能力还是那么好啊,被你说中了,正是孟副省长向冯书记推荐的这家伙。”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这个姚巍山跟孟副省长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十分的复杂的啊,起码不像外界想象的那样子差。” 曲炜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实际上是不赞同启用这个人做海川市市长的,能力强的人如果作起恶来破坏力会更大的。但现在是冯书记因为某种的考量非要启用他不可,所以你要多小心些他,这可是一个憋屈了很久的人,谁也难以预料他会在海川市怎么去做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通常憋屈了很久的人,如果重新站起来的话,会有两种反应,一是因为受了太多的憋屈和打击,整个人就萎了,变得保守起来,再做什么都会谨小慎微的。” 曲炜笑了笑说:“据我看这个姚巍山怎么都不会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会是另外一种情形了,失去过才知到拥有的幸福,他憋屈了这么久,一定知道权利的重要性,他可能会变得更加热衷于权利。同时为了急于证明自己,他的行为也会变得更加激进。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可有孙守义受的了。” 曲炜笑了笑说:“孙守义也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未来海川市必将有一场龙争虎斗了,你早点做好心理准备吧。好了,我还有事,就跟你聊到这里吧。” 曲炜就挂了电话。傅华并没有太把姚巍山要来海川市做市长这件事情当回事的,对孙守义和姚巍山这两个人,他现在是没什么倾向的,这两人之间如果要龙争虎斗,谁输谁赢他都是无所谓的。他也并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情的,他现在想的只是做好本分,只要这两人不来惹他,他也不会主动去招惹这俩个家伙的。 不过这两个家伙如果来主动招惹他,傅华心中也是不怕的,他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实力能够自保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当看到显示的号码是乔玉甄的时候,傅华的心有点抽紧了,这些日子他可一直在等这个电话打过来,现在这个电话终于打过来了,他却有些不敢接了,他很担心电话那边不是乔玉甄,如果是那样子的话,那也就意味着乔玉甄这一次真的遭遇了不测了。 傅华迟疑着接通了电话,说:“小乔,是你吗?” 乔玉甄笑了笑说:“不是我,还会是谁啊?” 傅华听得出来乔玉甄的声音显得很疲惫,显然这段时间她遭受了不少的折磨,他说:“我也没想会是别人,只是因为你这段时间都联系不上,所以有点担心你。你什么时间被放了出来?” 乔玉甄说:“就刚才,他一让我离开,我就给你打电话了。诶,你有时间吗?我很想看看你。” 傅华笑了笑说:“我有时间,我也很想见到你,你现在在哪里?” 乔玉甄说:“我在家中,你过来吧,我等你。” 傅华就匆忙去了乔玉甄的家中,乔玉甄给他开了门,傅华上下打量了一下乔玉甄,发现乔玉甄消瘦了很多,变成了一个骨感美人。 乔玉甄自嘲的笑了笑,说:“你不用看我了,我知道我瘦了很多,我也算是赚到了,托那家伙的福,这平常我想减都减不下来的肉这一次减掉了。” 说着乔玉珍张开双臂,就把傅华抱进了怀里,紧紧地拥抱着他,乔玉甄身上仅仅穿的是很薄的衣服。傅华在感受她的体热的同时,也感受得到乔玉甄的身子是在微微颤抖的,想来这一场劫难带给乔玉甄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退。 傅华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像一个道德君子一样的将乔玉甄推开,这个时候乔玉甄需要的就是拥抱和安慰,他如果推开乔玉甄,显得就有点不近人情了。不过她也不能就这样被乔玉甄抱着,他们两人正在乔玉甄家的门口,来往的人都可以看得到。 傅华笑了笑说:“小乔,我们是不是先进屋啊,这门口人来人往的,我们这么抱着多尴尬啊?” “胆小鬼,我还以为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你能变得胆大一些了呢?”乔玉甄说着就闪在一边,把傅华让进了屋中。乔玉甄家中的一切依旧,那张硕大的照片依旧挂在墙上,以强烈的视觉效果冲击着傅华的眼睛。 坐下来之后,傅华看着乔玉甄问道:“小乔啊,他折磨你了吧?” 乔玉甄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倒没有,这段时间他虽然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但是对我还算客气,并没有怎么折磨我。不过精神上的压力却是很大的,我一直担心他会狠下心来杀我灭口的。” 傅华纳闷的说:“不是小乔,你不是一直都跟这个家伙合作的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翻脸了呢?” 1833、忘了规则 乔玉甄看了看傅华,说:“这个责任在我了,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我以为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谁知道在他心中还是钱最重要。” 傅华看了看乔玉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你要拿他一大笔钱走?” 乔玉甄点了点头,说:“对,我对帮他做的这些事情已经厌倦了,很想找个机会收手,这一次我是想把出售修山置业所赚到的钱都拿走,然后退出。一开始他不肯,我就说有一份东西在我手里,说这些年他跟我合作的一些事情的证据,如果他不放我离开,我的朋友会公开这些的。” 傅华知道这一次修山置业是溢价两个多亿买给了中储运东海分公司的,也就是说这一次修山置业出售最少也赚两个亿,乔玉甄居然想一把都拿走,可是有够贪婪的。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乔啊,你这一次可是有点玩过火了,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不知道女人都是贪婪的吗?再说了,你不要觉得我拿的很多,比起那家伙来,我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我拿的这些还仅仅是这些年我给他赚的零头而已。” 虽然这数字想象起来是令人咋舌的,但是就傅华了解的那个人的情况来说,这数字并不高的离奇,那人的能力是可以达到这一点的。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据我猜测,这个家伙肯定是某关键部门的核心人物,按说他应该是要什么有什么的,权力方面他也是一呼百应的,他怎么还不知足啊,还搞出这么多事情干嘛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这方面我倒是能够理解他的,他所在的部门和所做的工作其实是危机四伏,高度敏感的。一个处理不当,后果就不堪想象的。所以他们是很没有安全感的,总是想捞到点什么在手中。” 傅华说:“那他也捞的太狠,这些钱我估计他几辈子都花不完。” 乔玉甄笑了笑说:“人心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诶,小乔,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啊,你又是怎么跟他结识的。” 乔玉甄苦笑着说:“傅华,你别想去探这个人的底,太危险,不值当的。这一次我被禁锢也想了很多,这人啊,很多时候平淡一些也不错的,起码不用那么提心吊胆的。至于我是怎么跟他结识的,这我倒是可以告诉你的,当年他在香港工作了一段时间,是他在香港招募的我,我那时主要负责向他汇报一些香港穿梭内地做生意的人的一些动态。” “你做过特务?”傅华惊讶的说。 乔玉甄笑了,说:“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我做的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复杂,也就是了解各社会动态罢了。后来他被从香港调回了北京,我也就跟着他到北京来发展了。后来的一些事情你大致应该猜得到了。” 傅华可以想象得到,乔玉甄一定是跟这个人在香港工作的时候发展出了超友谊的关系,所以这人才会将她带回了北京。一个为生计奔波的漂亮女子,遇到了一个有权有势的大陆特别部门的高官,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会发生的。 而乔玉甄是一个善于抓住机会的女人,很可能是她主动诱使那个人上床的。那个人曾经说过乔玉甄善于内媚,虽然傅华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内媚究竟指的是什么,但是想来也是一种女人讨好男人的一种招数吧。一定是那个人被乔玉甄在床上魅惑了,所以才会这么帮乔玉甄的。 傅华看了看乔玉甄,说:“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乔玉甄苦笑了一下,说:“不是我打算,而是下一步那家伙已经帮我打算好了,他让我尽快离开大陆回香港,他不想再在大陆上看到我,否则他就对我不客气了。” 傅华说:“这么说你马上就要离开大陆了?” 乔玉甄点了点头,说:“是的,见过你这一面之后,我就会回香港的。傅华,你知道吗,这一次实际上是你救了我的。原本他是不准备让我还有机会活着离开的,但是他说被你说服了,才会决定不采取那么极端的行动的。” 乔玉甄的聪明之处就是把傅华给搅进了这个局中,那个人如果想要杀掉乔玉甄的话,恐怕也不得不杀掉傅华。傅华倒是没什么的,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没什么社会影响力,但是傅华身后又是郑家,又是冯家的,这些家族如果出面查询傅华出了什么事情,那个人恐怕也是很难交代的。毕竟他也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傅华说:“救你的人可能并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一众社会关系,据我猜想那个人很可能是担心动了我的话,会惹出一批人来查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样子就算是他再有本事,也很难善了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都是与你有关的,谢谢你了傅华。”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我们是朋友的,不需要这么客气的。” 乔玉甄看着傅华,说:“你还肯当我是朋友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倒是不想当你是朋友的,其实我们本来应该是两个截然不同世界的人才对的,但是当你真正有事的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会关心你的。” 乔玉甄甜甜的笑了起来,说:“我就说你是喜欢我的嘛,其实傅华你说的不错,我们应该算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才对,我这个人贪财,想要不择手段的成功,根本就不重视什么规则,甚至觉得规则对我来说是一种束缚。”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话不假,如果你是是遵守规则的话,你根本就没有机会获得这么多的财富。” 乔玉甄说:“是啊,不过我这也是顺应了大陆这边的潮流罢了。那个人也跟我说过,在大陆这边做生意,如果你什么都守规则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你看看现在在大陆显赫的那些企业,有多少是在背后做着肮脏的勾当的。” 傅华默然了,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的是符合社会现实的状况,现在的社会已经形成了一个伪币驱逐良币的恶劣态势,守法经营基本上只有死路一条,因为首先一点这样那样的税和社会各相关部门跟你收取的费用你就承担不起的。 乔玉甄接着说道:“而你呢,偏偏做什么都讲规则,跟我和这个社会是格格不入的。但是喜欢一个人是没什么理由的,我也很讨厌你在某些方面的刻板和原则性,却偏偏难以控制的被你所吸引。” 傅华笑了一下,说:“其实我也是的,我也很厌恶你做的那些事情,但偏偏你有什么事情我心里就不自觉的想要去关心你的。这可能就是人生的一种缘分的。” 乔玉甄笑了一下,说:“是啊,我们之间也许只能用缘分来解释了,来,傅华,抱我一下吧,今天过后,我们再想见面可就很难了。” 傅华迟疑了一下,他还是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太好。乔玉甄笑了笑说:“诶,我们明天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你能不能暂时放下你的什么狗屁原则啊,当一回忠于自己内心的真男人,抱我一下我又不能吃了你?” 傅华笑了一下,这才伸开双臂将乔玉甄抱进了怀里,虽然抱了乔玉甄,不过他的身体还是相当僵硬的,身子尽量的后退,不去跟乔玉甄贴紧。 乔玉甄摇了摇头,说:“傅华啊,你能不能表现的像个男人啊?给你喜欢的女人一点温暖就这么难吗?我命令你抱紧我。快点。” 傅华这才抱紧了乔玉甄,当两人身体完全贴合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感受得到相互的体温,这个时候傅华才发现他也是有着男人恶趣味的一面的,因为她竟然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那家伙所说的乔玉甄善于内媚这一点上了,而且不但想到了,心中还有一种蠢动,想要真的去了解一下这个所谓的内媚究竟是什么。而想到了这些,他下面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发生了强烈的变化。 这个念头是很可耻的,傅华一边强要克制住自己,一边松开了抱在怀中的乔玉甄的身体,想要远离乔玉甄身体给他的诱惑。 “你个坏蛋,”乔玉甄说着,一把就把往后退的傅华给推到在沙发上了,然后扑了上来,傅华想要推开乔玉甄,却发现情热中的女人力量可是很大的(当然也可能是他并没有真的用力去推开),他居然没推的开乔玉甄,反而被乔玉甄的身体压得更紧了。 乔玉甄娇喘吁吁的说:“傅华,忘了那些规则吧,让我们彻底的放开一次,然后忘掉彼此。” 傅华本来就已经是游走在了悬崖的边缘,靠顽强的意志才坚持着没有十足,此刻软玉温香的美人在抱,这个美人还在用最亲昵的举动在挑动着他最敏感的神经,再加上他本身也有些动摇了,就在也难以控制住自己了,便抱住乔玉甄开始回吻她。 1834、连触霉头 乔玉甄看傅华终于对她的热情有了回报,不由得欣喜若狂…… 当一切都停歇下来之后,傅华看着乔玉甄白皙美丽的身体,心中却是十分的空虚和苍白,此刻他再度找回了一丝廉耻,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跟乔玉甄呢做了那种事情呢?而且还是那么的愉悦? 乔玉甄似乎明白傅华在想什么,她用手指在傅华的嘴唇上滑动了一下,说:“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想,你要记住的是,我们什么都没做过,从这一刻起,我们已经彼此不相识,我们仅仅是两个偶然相遇的路人了。你明白吗?” 傅华看了看乔玉甄,这一刻他的身体上依然带着她的气息,怎么能说他们已经是路人了呢?他说:“可是……” 乔玉甄摇了摇头,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凄美的笑了笑,说:“没有可是了,你应该离开了。” 傅华在这个时候不得不再次的感叹这个女人的决绝,他自问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但是他也不得不接受这样子的一种结果,因为如果他不接受的话,他是无法给乔玉甄更好的结果的,倒还不如这样子慧剑斩情丝,一了百了。 从乔玉甄家中出来,傅华就上了车,发动了车子就要离开,他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是正所谓相见不如怀念,他们在最美好的时刻分手,留下的都是最美好的回忆了。这对他和乔玉甄来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没有显示号码的来电,傅华隐约觉得可能是禁锢乔玉甄的那个人打来的,迟疑了一下,接通了。 对方笑了笑说:“怎么样,乔玉甄让你爽了吧?”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在跟踪我?” 对方笑了笑说:“是啊,不行吗?” 傅华说:“行,怎么不行,我知道你是拥有这么做的权利的,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这权利是国家赋予你的,你这么滥用是严重的不负责任,总有一天你会自食恶果的。” 对方笑了笑说:“你还挺有正义感的,不过你想过没有,我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存在啊,有些时候这世界不仅仅需要正义的人,也需要像我这样的肯干脏活的人。就像不管这个世界文明程度多高,却总还是有好人坏人的存在一样的。好了,不跟你瞎扯了,现在乔玉甄我已经放出去了,还是那句话,希望你对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对外泄露一个字,否则的话,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傅华苦笑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这世界确实像那家伙所说的样子,有阳光面也有阴暗面,就像有黑夜有白天一样,对立而统一,缺一不可。 乾宇市,市委副书记办公室,姚巍山坐在办公桌后面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文件,他的心思一点都不在文件上。这人就是这样子的,当你没什么希望的时候,你就会死心,不会去做什么非分之想。但是一旦某个人给了你希望,而且这个希望好像还是挺靠谱的,那你的心就再难沉寂下来了。 送走郭家国的时候,姚巍山是对郭家国这个送给他希望的人表示说他一旦真正的成为了海川市市长,能够必然对郭家国有所倚重的。这倒不是说他姚巍山仕途稍微有了一点起色,就马上开始浅薄的封官许愿。而是他如果真的成为了海川市的市长,需要有一批班底能帮他在海川市支撑局面,而这个郭家国显然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他需要笼络住郭家国,好让郭家国为他所用。 送走了郭家国之后,姚巍山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电话给林苏行,他想让林苏行帮他联络李卫高,现在他对李卫高的那个风水局极为感兴趣,他觉得既然李卫高能够预测出他马上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那他所说的能够保他十年顺遂的风水局就肯定是灵验的了。 姚巍山知道这个顺遂的十年对他来说是极为重要的,现在他马上就要成为海川市的市长了,如果能够在顺遂在仕途上发展十年,那他很可能就会走入省级领导的行列了。想到这里姚巍山就有些心痒难耐,巴不得马上就把李卫高请到面前来。 但是真正要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姚巍山又犹豫了,在这个时候找李卫高好吗?他前半生所受的教育都是无神论的,也知道虽然政坛上不少的高官都是很迷信,私下里打卦算命,找人看阴阳宅这些事情做的热火朝天,但是台面上却一个个都是正统马列主义的嘴脸。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些迷信的东西是不能拿到桌面上来的,拿到桌面上来,对他们的仕途或多或少都是有影响的。 虽然郭家国已经强调他这个海川市市长的位子是手拿把掐的,但是姚巍山也知道没有正式公布之前,郭家国的说法仅仅是一个传说:“”这个传说可能成真,也可能成假,在这个时候他一定要谨慎做事,不要给高层造成什么不好的印象。而这个时候去找李卫高这个所谓的易学大师,传出去对他可是很不利的。 所以姚巍山又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去,他觉得不妨暂时忍耐一下,等他成为海川市市长的时候再来筹划这件事情也不迟。 但上天似乎故意跟他为难一样,郭家国走后姚巍山竖着耳朵听,却丝毫没听到他要成为海川市市长的消息,这时间持续久了(其实也不久,就过去一个周罢了)姚巍山就开始不自信起来,他怀疑郭家国是搞错了,让他空欢喜了一场。 人在不自信的时候,就会愿意去相信一些虚无缥缈毫无实据的东西,而现在对姚巍山来说,这个他愿意相信的东西或者说他愿意相信的人就是李卫高大师了。于是他又心痒难耐起来。 犹豫了一会,姚巍山还是抓起了电话打给了林苏行,说:“老林啊,你还记得李卫高这个人吗?” 林苏行笑了笑说:“就是那个招摇撞骗的家伙吧,我还记得,怎么姚副书记对他感兴趣?” “什么招摇撞骗啊,”姚巍山有点不悦的说,“别瞎说,人家那是易学大师。” “狗屁大师啊,”林苏行笑了笑说,“他不是说你马上就要转运了吗?这么几天过去啦,您有丝毫的改变吗?他根本就是个江湖骗子,我还想找卢宜去把这个人叫出来,让他兑现赌输了的那一场东道呢。” 姚巍山笑了笑说:“老林啊,我跟你说,那一场赌是你输了的。” 林苏行还没反应的过来,说:“我输,我怎么可能会输,你……” 话说到这里林苏行才意识到姚巍山话里真正的意思,他声音低了下来,说:“姚副书记,你这么说是不是代表你真的转运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可能是吧,我听到一个消息,我可能要出任海川市市长了。” “什么,海川市市长,”林苏行惊叫了一声,“怎么可能啊?你朋友不会是骗你的吧?” 姚巍山说:“现在很难说,没公布之前总是有变数的。” 林苏行说:“这么说那个李卫高居然蒙对了?” 姚巍山说:“什么叫蒙对了,人家可是准确的推算出来的。老林啊,我现在觉得这世界上的一些神秘的东西并不都是假的,只是人们还没有完全认识他们罢了。” 林苏行说:“这也可能,诶,你既然问起他,难道说你想跟他接触一下?” 姚巍山说:“我是有这个意思,不过先别急,你给我跟卢宜详细了解一下这个李卫高的情况,然后我们再来研究要怎么见李卫高。” 林苏行笑了笑说:“行啊,我想我跟卢宜问这件事情应该问题不大。” 姚巍山说:“要注意保密,尽量不要让事情牵涉到我的身上。” 林苏行笑了笑,说:“这个我懂的。” 林苏行就去找到了卢宜,问卢宜道:“卢董啊,那天你带来的那位李卫高究竟是个什么人啊?怎么神神叨叨的。” 卢宜有点慌张的说:“不要这么说大师,这么说不够尊重。我跟您说大师那可是神人,我听他的话解决了很多的难题的。这一次您帮我的事情,大师早就算出来我会遇到贵人,帮我解决这个问题的。” 林苏行就有点不悦了,他说:“合着我帮你解决的那件事情功劳都是大师的,没我什么事了啊?” 卢宜笑了一下,说:“我可没这么说过,大师说的是我会遇到贵人,才能把问题解决掉,您就是那位贵人啊。” 林苏行笑了笑说:“算你会说话,诶,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 卢宜笑了一下说:“怎么您也想让他解决困难吗?” 林苏行并不想让卢宜知道实际上想要见面的人是姚巍山,他笑了笑,说:“是啊卢董,你也看到了我最近连触霉头,连市委书记都被我得罪了,我很想让他帮我化解一下。” 1835、靠山有难 卢宜笑了笑说:“那没问题啊,大师肯定会帮你化解这些晦气的。诶,你等一下,我把他的电话和住址告诉你。” 林苏行笑了笑说:“谢了,不过你要帮我保密啊,我可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卢宜笑了笑说:“没问题啊。” 林苏行就按照卢宜给他的电话跟李卫高取得了联系,李卫高倒也没摆大师的架子,很随意的就答应跟林苏行见面,让林苏行去他的住址见他。林苏行就把相关的情况告诉了姚巍山,问姚巍山要不要一起去见李卫高。 姚巍山对此还是有些顾虑,就让林苏行先去探探李卫高的虚实再说。 林苏行就去了李卫高所说的地方,是一个占地很大的别墅,建设的古色古香,很是气派。林苏行心说这家伙这两年还真招摇撞骗了不少的钱啊。给林苏行开门的并不是李卫高本人,而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妙龄女子,自称是李卫高的弟子。 林苏行心说这个大师肯定是花心大师,搞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子放在身边算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也能静得下心来修炼他的易学。 女弟子让林苏行先坐,现在是李卫高大师修炼功法的时刻,大师现在正在后院进行修炼,稍候他就会出来见客的。 林苏行的好奇心大起,就很想知道李卫高在后院搞什么玄虚,他就站起来说:“那我去看看他怎么修炼的。” 女弟子赶忙阻止说:“不行的先生,家师在修炼的时候从来不能被打扰的,请你耐心的等他一下,他一会就会出来了。” 林苏行笑了一下,说:“我就偷着看一眼就行了。” 林苏行说完就信步往后院走去,女弟子想要阻挡他,却又怎么是他的对手啊,那弟子又不敢太大声的喧嚷,担心会因此惊扰了她师傅的修炼。就这样居然让林苏行去到了后院。 后院的门是虚掩着的,林苏行推开门一看,马上就惊呆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场景。后院里面有着一个硕大的水池,水池里面满满的注满了水,而李卫高居然就盘腿悬空坐在了水池的中央,不下沉,身子也没沾到水。此刻的李卫高一身洁白的唐装,双目微闭,微风拂过,衣玦随风飘起,还真是有几番仙风道骨的样子。 正当林苏行正纳闷李卫高是怎么做到这个样子的,他觉得这事情平常人还真是做不出来的。这时水池当中的李卫高好像感受到了什么,眼睛突然睁开了,叫了声谁。在喊出这声谁的同时,林苏行也没看到李卫高做什么动作就站了起来,然后居然就在水中直直的向他走了过来。这难道就是江湖传说中的轻功水上漂? 望着踏水而来的李卫高,这一次林苏行也不得不相信李卫高并非凡人,他赶忙冲着李卫高说:“不好意思,大师,打搅你的清修了。” 这是女弟子说:“老师,我不让他进来的,可他非要进来看看。” 李卫高也没怎么发火,只是对弟子说:“行了,林副书记是我的朋友,他进来就进来吧,你出去吧。” 女弟子就退了出去,林苏行这时注意到李卫高从水中走过来,鞋子居然连湿都没湿,就笑了一声说:“大师好功力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这是我练了几十年的东西。当年我误入青城山老君洞,遇到了我师父青羊道长,是他传授了我这门功夫的。这门功夫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让人体变得更加轻,至高境界是能够飞升到另外一个层面去的。我就亲眼看到我师父青羊道长白日飞升的。到现在老君洞那里还有一个青阳道长飞升出的神迹的。” 林苏行心说白日飞升,这也太悬了吧,不过他刚看过李卫高脚不沾水的就从水池里面走了过来,这让他又有点相信林苏行所说的真的了。 李卫高这时又说:“林副书记,我拜托你一件事情,你今天在后院所见的这些事情还请保密,所谓的怀璧其罪,如果被人知道我会这么玄奥的功夫,一定会有不少人会想要学这门功夫的。但这们功夫又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要讲一个缘分的。” 林苏行点了点头,说:“我明白。” 李卫高这才邀请林苏行去前院,坐定之后,女弟子送上来了两杯清茶,李卫高看着林苏行,笑了笑说:“林副书记这是来请客的吧?” 林苏行笑了笑,说:“大师怎么就这么肯定我是来请客的啊?我不过是过来看看而已。” 李卫高笑了笑说:“你不用掩饰了,我说在姚副书记身上的话肯定是兑现了,要不然你也不会主动登门来找我。说吧,姚副书记究竟想要我帮他干什么?” 林苏行笑了一下,说:“什么都瞒不过大师,他现在很想跟您见一下面,谈一下你上一次所说的风水局的问题。不过有一点大师需要注意,他不希望事情搞得太过招摇,越低调越好。其中的原因大师明白的吧?”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我明白,官员这个身份让他很多事情不得不小心些。要不这样吧,晚上我去姚副书记家中拜访一下。你要知道风水局最好摆在身边,姚副书记现在高升在即,马上就会离开现在的办公室,因此把风水局摆在办公室并不合适。那剩下来的选择就是姚副书记家中了。去他家也可以隐蔽一些的。” 林苏行说:“这我要跟他说一下才行的。” 林苏行就给姚巍山打了电话,说晚上李卫高要去他家拜访。姚巍山就有些不高兴了,说:“老林啊,我不是让你先了解一下情况?你怎么直接就跟他谈我啊。” 林苏行笑了一下,说:“姚副书记你不知道的,这个李卫高真是个神人啊,你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你如果看到的话,肯定就会相信他,急着跟他探讨风水局的问题。听我的吧,没错的。” 姚巍山说:“那行,晚上就叫他来吧。” 晚上,在林苏行的陪同之下,李卫高来到了姚巍山的家中,季琪带着孩子回避了,家中只有姚巍山一个人在等他们。 李卫高进门之后就拿出了一个罗盘,开始用罗盘看姚巍山家中的格局。最后停到了客厅的一幅画面前,边看边摇头,苦笑着说:“姚副书记,你家中的东西怎么可以乱摆啊,难怪你这几年会这么不得志。” 姚巍山脸上就有些紧绷,他扫视了家中的情形,说:“我也没觉得什么啊,这房子装修的挺好的。” 李卫高苦笑着说:“就这还挺好的?你看看你挂的这叫什么画啊?” 姚巍山看了看墙上挂的那幅画,画面上是一个雪山,一个行人在风雪中顽强的前进。这幅画的题目叫做千山暮雪,颇有明时文人画的几分风韵,姚巍山很喜欢这种风格。姚巍山就说:“这画挺有韵味的,怎么就不对了?” 李卫高说:“姚副书记啊,怎就不对了你听我说,风水上把这个位置叫做靠山方。” 姚巍山看着李卫高说:“大师,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什么叫靠山方啊?” 李卫高说:“是这样的,作为阳宅风水主要看四灵山诀,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青龙方就是人在屋内,面朝大门的左手边为青龙方,青龙方的面积要比白虎方大,物件要多。因为青龙方掌管家中男主人的权势,地位,声望等各方面。如果青龙方弱,则妻掌夫权,家中男主人无地位,不爱呆在家中,对仕途财运等都有着直接影响。俗话说宁可青龙高万丈,莫让白虎长一寸,青龙要比白虎高。你这点还可以,想来在家中还是有点地位的。” 姚巍山说:“这个倒是,我妻子对我很尊重。” 李卫高接着说道:“白虎方,就是人在屋内,面朝大门的右手边为白虎方。白虎太高不好,太低也不行,低了少了对女主人也不好,操劳,未婚男子也难找到如意伴侣。朱雀是家中的名堂,也就是客厅。宜方正。不宜太多杂物。而玄武就是我说的靠山方了。就是大门对着屋子的最底部为靠山方,靠山方不宜有阳台和厕所。” 姚巍山说:“我这不是阳台和厕所啊。” 李卫高说:“你到不是什么阳台和厕所了,而是大雪山,你告诉你想到雪山第一个印象是什么啊?会是热血澎湃吗?会是昂扬向上吗?还会是积极进取?” 姚巍山说:“这些肯定是不会想起的,我想这幅画的意思可能是不畏艰难吧?” 李卫高说:“不畏艰难,就是说有难的存在了,你把难时时放在靠山方,靠山有难,仕途又怎么能顺利了呢?再说了,看到雪山,第一印象就是冷,而且不是一般的冷,你想吧在官场上厮混你想要的是热呢,还是冷呢?” 姚巍山想都没想的说:“当然是要热了。” 1836、眼神游移 李卫高笑了笑说:“你也知道要热了,为什么却把一个这么冷的东西挂在这里呢?你跟靠山之间冷的都结冰了,他还会帮助你吗?再是你想想,你什么开始在仕途上不顺遂了?与这幅画挂在这里又没有什么关联?” 姚巍山想了一想,他记得好像还真是他把这幅画挂在了这里之后,孟副省长就跟他产生了龌龊。 姚巍山看着李卫高说:“你别说,还真是,我就是挂上了这幅画的时候,仕途开始不顺了。大师,你说这要怎么破解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要破解也很简单,赶紧把这幅画给换掉,挂上一副泰山画,象征着你的靠山稳如泰山,你的仕途自然就顺遂了。再是你这幅画也不对,瀑布从居内客厅直向外流,这是财星官位本命吉方,瀑布从客厅向门口流,因在风水上这明显财气倒流之像,赶紧换掉……” 李卫高又给姚巍山指点了流年文昌位,要姚巍山在上面摆放文昌塔,此刻的姚巍山因为一副千山暮雪图对李卫山就已经是心服口服了,对李卫高的指点听得十分的认真,还不时的询问一些他心中困惑的问题,李卫高自然又是一番讲解,姚巍山听得似懂非懂,但是却是真心信服的。 最后送李卫高离开的时候,姚巍山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感激地说:“大师,今天听你的一番话,让我真是茅塞顿开啊,今后你可要多多指点我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姚副书记,指点不敢说了,你如果对这方面感兴趣,我们倒是可以在一起多切磋切磋的。” 海川市,市委书记办公室,孙守义接到了省组织部白部长的电话,白部长说:“守义啊,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乾宇市的市委副书记姚巍山要到海川市做市长了。” 孙守义是知道姚巍山这个人的,他在省里开会的时候见过姚巍山,也是知道姚巍山跟孟副省长之间的渊源的,只是他不明白省里为什么非要用这一个跟海川市不搭界的人来做市长。孙守义笑了一下说:“为什么会选他啊?” 白部长说:“原因我也不太明确,是冯玉清提议的,好像邓子峰省长和曲炜副省长都支持,所以经过考察之后,基本上就确定由他来做这个海川市的市长了,就等常委会通过了。” 孙守义说:“白部长,我跟这个人不熟悉,您知道他怎么样吗?” 白部长笑了笑说:“这个人的情况有点复杂,本身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但是可能有点恃才傲物,跟孟副省长之间发生了些冲突,就沉寂了几年。这一次东山再起,我想他的个性会被磨掉很多,处事会变得圆滑,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啊。还有啊,有件事情你要注意一些,这家伙跟孟副省长之间似乎还有着某种联系,传说他能够东山再起,是得益于孟副省长向冯书记推荐的。所以你更要小心应对他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白部长,我会小心应对的。” 白部长就结束了跟孙守义之间的通话,孙守义就在想为什么冯玉清会启用一个跟孟副省长有着某种瓜葛家伙。这时曲志霞敲门走了进来,孙守义就笑了笑说:“找我有事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想跟您说一下。” 孙守义看了看曲志霞,笑笑说:“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新任海川市市长是哪位吧?” 曲志霞笑了,说:“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的,我已经知道会是乾宇市的市委副书记姚巍山来做海川市的市长。诶,曲副市长,你对此怎么看?” 自从跟曲志霞达成了某种默契成为合作关系之后,孙守义就开始给与了曲志霞适当的尊重,很多事情也会听取曲志霞的意见。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你问我怎么看啊,我对这个姚巍山并不是很熟悉,也无法猜到这家伙来海川之后,不过有一点对您和我来说恐怕并不是一件好事的。” 孙守义抬头看了看曲志霞,说:“为什么这么说啊?” 曲志霞说:“这家伙是省委冯书记推荐的,又跟孟副省长有着很复杂的关系,省里派这样一个人过来,针对性可是很强的。” 曲志霞也是清楚省里现在的形势的,冯玉清这个履新的书记和邓子峰这个上位失败仍旧留守在原位置的省长之间,形势还很不明朗。不过曲志霞认为这两者之间还是很难和谐相处的,他们将来必然会有一斗。那冯玉清非要派一个曾经是孟副省长一系上的姚巍山来海川市出任市长,那其中的意味就很耐人寻味了啦。 曲志霞把这件事情分析了半天,得出来的唯一结论是,这个姚巍山的被派来是针对孙守义。孙守义在东海政坛上是隶属于邓子峰派系的,冯玉清让姚巍山来海川,肯定是存着让他跟孙守义抗衡想法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有针对性又能怎么样,我就不相信一个初来乍到的人能够在海川市兴起多大的风浪。” 曲志霞说:“这倒也是,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的,您还是要小心些他的。” 孙守义自信就他目前在海川所拥有的实力,还是能制得住姚巍山的,就笑了笑说:“行,我会注意的。” 东海省委常委会很快就通过了对姚巍山出任海川市市委副书记、代市长的,姚巍山被叫到了齐州,冯玉清亲自跟姚巍山做任职谈话。 冯玉清看了看眼前这个比真实年龄显老的姚巍山,心中未免有些担心,虽然他对使用姚巍山其实是另有企图的,但是这毕竟是她到东海省以来所做出的第一个重大的人事安排,她也是希望姚巍山能够做出点成绩给别人看到,那样子可以证明她并没有用错人。 但是眼前这个人的行为却是有些拘谨,有点萎缩的,冯玉清就很担心这几年的沉寂让这个姚巍山变得保守怕事起来,这可不是她希望看到的情形。她笑了笑说:“姚巍山同志,在这里我正式的通知你,组织上经过认真的考虑,决定由你出任海川市的市委副书记、代市长。” 姚巍山有点紧张的点了点头,说:“谢谢组织上对我的信赖,我一定竭尽全力完成组织上交代给我的任务,努力把海川市的工作带上一个新的台阶。” 冯玉清笑了笑说:“你要把海川市的工作带上一个新的台阶,你打算怎么带啊?” 冯玉清这话就带有考量姚巍山的意思了,她想听听姚巍山这么说是有实际性的计划呢,还是仅仅是泛泛的说说空话而已。 姚巍山也明白冯玉清这是在考量他,幸好他自从知道要出任海川市的市长之后,就开始有针对性的收集了海川市的一些相关情况,也对海川市的未来做过一番认真的思考,此刻冯玉清问到,他就胸有成竹地说:“冯书记,那我就谈谈我的一些想法了。海川市的经济发展一向是排在我们省地级市当中的前列的,往常的时候我也对海川市的经济发展做过一些粗略的分析。” 姚巍山就谈了他要在海川开展工作要做的三个方面。首先一点要继续发展前任市委书记金达的海洋科技战略,海洋经济是二十一世纪的经济发展方向,金达书记在这方面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姚巍山说他出任海川市代市长之后,对海川市的海洋科技战略不但不能放松,而且还要加强,让海洋科技变得更加优质高效,从而让海川市的海洋发展战略更上一个台阶。 冯玉清点了点头,说:“海洋科技战略现在已经是国家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个确实是应该加以强化的,要争取让海川市的海洋科技为海川市贡献更大的效益。” 姚巍山接着讲了他想做的第二个方面工作,那就是重视海川市的农业发展,继续搞好孙守义书记任市长时候所做的花卉种植推广工作,这是一个让农民能够创造更多效益的项目,孙守义市长已经做了不少的工作,不过这个项目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而且这是一个绿色环保项目,利国利民,他没有理由不去大力发展。 冯玉清听到这里笑了笑,说:“你说到现在,说的都是前面同志做过的工作,你不担心就是你做好了,也会被认为是前人的功劳吗?” 姚巍山笑了起来,说:“我不担心,我做过什么,群众的眼睛都是看得到的。再说了我做这个代市长是为了海川市能够获得更大的发展的,并不是为了自己捞取政治资本的。” 冯玉清抬头看了姚巍山一眼,她看到的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脸,鬓角已经有些白发了,但眼神游移,不敢跟他对视,显然刚才这话虽然说的慷慨激昂,却并不是他的真心话。 1837、歉意 不过冯玉清对此并不介意,她并不想求全责备姚巍山,官场上很多说这样话的人,这是他们应付台面上的事务的一种方式而已。 姚巍山讲的第三个方面则是胡俊峰的新区,他认为在海川市发展新区势在必行,目前的新区虽然发展的不尽如意,但是前景广阔,姚巍山认为这么方面的工作将会成为海川市政府的最重要的发展战略之一,他会充分重视这项工作的。 冯玉清笑了起来,说:“姚巍山同志啊,你倒是挺会偷机的,说的三方面都是别人做过或者正在做的,一点你自己的东西都没有。”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冯书记啊,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对海川市根本就不熟悉,不熟悉您让我怎么拿出自己的东西啊?再说了,前人做得好的工作,不代表说换了人就不需要继续了。” 冯玉清点了点头,说:“不错啊,姚巍山同志,很多同志一走上主要领导岗位,就对前人的工作诸多褒贬,非要把前任的工作全都推翻才肯罢休,我很高兴你没这么去想。看来你是一个注重实际工作的好同志。原本有人向我推荐你的时候,我对你还有很大的顾虑,但是你不能胜任这个工作,现在看来,我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了。” 冯玉清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看了看姚巍山,笑了笑说:“诶,姚巍山同志你知道是谁推荐你来做这个海川市的市长的吗?” 这个问题问的姚巍山一愣,这几天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他把东海省政坛上跟他能够扯上关系的政坛大佬数了个遍,却怎么也找不出是谁推荐他的。这个谜团就一直留在他的心里。 姚巍山看了看冯玉清,笑了一下说:“冯书记,我还真想不出是谁推荐的我。” 冯玉清笑了笑说:“这个人与你是有很深的渊源的,我听说你跟他之间还有点纷争,不过这一次他展现了高风亮节,不记旧怨的推荐了你。我想我这么说你应该就知道是谁了吧?” 姚巍山呆住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他怎么也想不到推荐他的居然是他的旧日恩师现在的对头孟副省长,原本他还想出任海川市市长之后,去拜访一下病休的孟副省长,让孟副省长看看他这个被压制了几年的人现在翻身了,让孟副省长知道他是有能力的,无需低头就可以东山再起的。 但现在看来他的这些计划肯定是无法实现了,其实他设想的拜访是有报复孟副省长的意图的。这几年的沉寂在他心中是形成了对孟副省长很的大怨气的,这口怨气不出,这让姚巍山心中未免有些郁闷。 冯玉清笑了笑说:“你想不到吧,其实我也没想到,不过孟副省长对你还算是知人善任,知道你能胜任海川市市长。这份识人的眼光和不记旧怨的胸襟真是令我佩服啊。姚巍山同志,你有机会的话,要该去跟孟副省长说声谢谢的。我听说当初也是孟副省长提拔你,你才有了今天这个成就。” 提及孟副省长,姚巍山心中真是百感交集,确实是是孟副省长造就了他,没有孟副省长,也就没今天的他,甚至他以为东山再起的海川市市长的位置也是孟副省长,在这一方面他是应该感谢孟副省长的。 而另一方面孟副省长也是他这几年仕途坎坷的元凶,当年他没有完成孟副省长交代给他的一项企业改制任务,没有让孟副省长属意的人得到那家企业,惹得孟副省长把他叫去臭骂了一通,然后让他滚蛋,从此就不再没有搭理过他。在这方面他却是很恨孟副省长的。 不过推荐他出任海川市市长这件事情似乎让他心中化解了很多对孟副省长的恨意,姚巍山就决定回头要去看望一下孟副省长了,这倒不是因为他大度的完全谅解了孟副省长。而是现任东海省书记冯玉清暗示他要这么做的。 得罪过一次孟副省长,已经让姚巍山吃尽了苦头,他现在可不想再去得罪比孟副省长级别更高的冯玉清。因此他还是决定尽量按照冯玉清吩咐去做。 于是在结束了跟冯玉清的谈话之后,姚巍山就打了电话给孟副省长,他要明天才会被送去海川市上任,因此需要留在省里大半天的时间,他想趁这段时间去看望一下孟副省长。 孟副省长接了电话,说:“你好,哪位?” 姚巍山笑了笑说:“老领导,是我啊,小姚啊。” 孟副省长迟疑了一下,说:“姚巍山,是你吗?” 姚巍山笑了笑说:“老领导还记得我啊?我现在在齐州呢,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去看望一下您的。” 孟副省长知道姚巍山肯定是为推荐他出任海川市市长一事而来,实话说他当初跟冯玉清推荐姚巍山只是想打安全牌,不想让冯玉清认为他有私心,才推荐了姚巍山,谁知道这牌还被打中了。 孟副省长并不太想见姚巍山的,他还没有原谅姚巍山,他始终觉得这个姚巍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年他那么栽培姚巍山,得到的回报居然是让他栽了一个不少的跟头。当时孟副省长收了一个商人的一大笔钱,答应让这个商人拿下一家正在改制的国有企业。 孟副省长本来以为这件事情轻而易举的,因为主抓这个企业改制的就是他下大气力栽培的得意门生姚巍山,这件事情交代给姚巍山应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姚巍山当时也答应得好好的,怎么看也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但是偏偏就出了岔子,也不知道姚巍山犯了什么神经了,那个企业的工人一闹事反对就被吓住了,结果就没把企业给那个商人。 那个商人在孟副省长这里是花了钱,见状自然是不肯的了,就向孟副省长追债,威胁孟副省长不退钱的话,他就向中纪委举报孟副省长,孟副省长就被搞得很被动,只好忍痛退了钱,却也因此恨死了姚巍山。 虽然孟副省长不想见姚巍山,但是不见一个新科的海川市市长,似乎并不符合他的利益。目前他还需要在东海政坛上发出自己的声音的,她要东海省政坛上的人人知道,即使他孟某人病休,他也是能够左右东海省政局的一份力量。 孟副省长就压下了心中对姚巍山的反感,笑了笑说:“行啊,你过来吧,你没忘我住在什么地方吧?” 姚巍山听得出来孟副省长是故意问他忘没忘他住的地方,有讽刺他忘本的意思,不过他去见孟副省长倒也不是为了讨孟副省长的欢心,而是为了在冯玉清面前赚个好名声,也就不去计较孟副省长的态度了,就笑了笑说:“老领导的家门我怎么会忘记呢,您等着,我一会就过去。” 过了一会儿,姚巍山就到了孟副省长的家门前,敲门之后,孟副省长亲自开的门,笑着跟姚巍山握了握手,说:“巍山啊,我们俩可是有些年头没见面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是啊,老领导,这几年我一直有些不得意,所以也没脸来见您了。这一次幸好得您推荐,我出任了海川市代市长,这才觉得有资格来看看您啊。” 孟副省长笑了起来,说:“你这个小姚啊,我这里什么时候说不风光就不能来了。再说了,我已经病休了,现在可是比你还不得意的,难道说我就闭门不见客了吗?” 姚巍山笑了笑说:“我怎么跟老领导您比啊?您就是闭门谢客,在东海省政坛也是影响极大的。”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瞎说,好了,赶紧进来坐吧。” 两人就去客厅的沙发上落座,孟副省长笑了笑说:“小姚啊,这一次虽然是我向冯书记推荐了你,但是真正使用你的人可是冯书记,他才是有决定权的人,这一点你可不要忘记了。” 姚巍山笑了笑,心说这还用你说,这点形势我还是能分辨得清,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当年的孟副省长了,你不过是一个病休在家的老头子罢了,现在是冯玉清想要利用你,所以你才有机会重新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当中。 所以问题的根本不在你,而是在于冯玉清。如果不是因为冯玉清,他才不会来看什么孟副省长呢。是冯玉清给了他政治生命的第二春,在这一刻,姚巍山是把自己当做冯玉清的人马,而非孟副省长的人马了。 姚巍山笑笑说:“老领导放心好了,我也知道我今天能出任海川市市长,不单是因为有您对我的培养,也是因为冯书记对我的信赖,所以我一定会努力工作,不辜负您和冯书记对我的期望的。”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小姚啊,你能这么想表示你现在成熟了很多了,说起来当年我对你要求的有点过于严格了,现在想想我心中是有些歉意的。你不记恨我吧?” 1838、空话 姚巍山听孟副省长这么说,心中越发觉得孟副省长老了,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种威势了,他怎么居然就认错了呢?当年的那个孟副省长威风八面,错了也不会认错的。而现在的孟副省长只是一个老人了,也许他有过风光的过去,但是他不会再有风光的未来了。 姚巍山心中甚至有几分可怜孟副省长了,他笑了一下说:“老领导,看您这话说的,没有您的严格要求,又怎么会有我的今天呢?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记恨您呢?” 孟副省长笑了笑说:“那就好,那就好。” 姚巍山登门拜访孟副省长的事情很快就在东海政坛上传开了,人们这才知道姚巍山被重新启用,居然是孟副省长在冯玉清面前做了推荐的,想不到孟副省长还这么得冯玉清的信赖,东海省政坛上的人不得不重新审视孟副省长了。 很多本土派的官员本来因为孟副省长病休的缘故,以为孟副省长不行了,就疏远了孟副省长,现在看到孟副省长犹有余威,再加上他们也没从邓子峰那边得到什么好处,于是再度围拢在孟副省长的周围了。寄希望通过孟副省长的关系得到冯玉清对他们的重用。 孟副省长的家再度热闹了起来,俨然又成了本土派势力的大本营了。不过这个时候大本营的核心人物孟副省长已经今非昔比了,他已经没有了独当一面的实力了,他必须依附在书记冯玉清的势力之上才可以的。也就是说冯玉清通过他开始掌控了一部分的东海本土势力。 这是冯玉清开始扎跟东海省的第一步,也是她瓦解邓子峰跟东海省本土势力结盟的第一步,通过这一步她成功的把一部分东海本土势力团结到了身边,再加上她跟曲炜所掌握的原来吕纪一系的人马的联盟,她掌握的势力已经具有了跟邓子峰抗衡的能力了。 深夜,刘丽华的家中,卧室中春光旖旎,听着刘丽华在满足的呢喃,孙守义的很满足,他很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就像他现在完全掌控住了海川市局面一样。拥有绝对权力的那种惬意丝毫不差于此刻刘丽华给他带来的的愉悦的。 代市长姚巍山已经到任,在他的面前姿态放得很低,一副为他马首是瞻的样子。虽然孙守义心中也明白姚巍山并不就是甘愿伏小做低的,但是相信姚巍山在代市长这个代字还没去掉之前,是不太可能跟他有什么直接冲突的。 孙守义也是从代市长这个职务上走过来的,深深知道这个代字有如一道紧箍咒,是能够限制住姚巍山不敢轻举妄动的。 姚巍山不敢轻举妄动,曲志霞又跟他是同一阵线的,班子里剩下来够份量的人也就只有于捷了,但显然于捷是独木难支的,很难掀起像样的风浪的。于是海川市领导班子就难得的呈现出了一个紧密团结在孙守义同志周围的局面了。 想到这些,孙守义更加猛烈地动作着…… 停歇了片刻,刘丽华用力的掐了一下孙守义的肩膀,娇笑着说:“你今天是怎么了,这都要了我两次了,还是这么生猛,我都被你折腾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孙守义心里明白这都是权力带来的自信,让他有了去征服一切的能量。但是这些是不能跟刘丽华去明说的,他只能笑了笑说:“这都是因为你太好了,让我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占有你。” 刘丽华就抱紧了孙守义,笑了笑说:“守义啊,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孙守义也抱紧了刘丽华炙热的身子,心说只要我能像现在这个样子掌控住海川市的局面,我会对你越来越好的。 第二天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孙守义还可以感受得到昨晚刘丽华给他带来的愉悦的,他有些惬意的身体后仰,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回味着昨晚跟刘丽华所经历的那些快乐。 不得不承认,这海川市真是他的风水宝地,不但在仕途上风生水起,不几年的时间就坐到了地级市市委书记的高位,还收获到了刘丽华这样一位年轻貌美,善解人意的美人,老天对他来说真的是不薄的。 孙守义正在惬意的想着,咚咚咚有人敲门,孙守义坐正了一下,然后喊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是代市长姚巍山和市委副书记于捷,孙守义这才想起今天是开例行的书记会的日子,就笑着冲两人点了点头,说:“来,老姚,老于,坐坐。姚巍山就坐到了孙守义的对面,而于捷则是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 孙守义注意到姚巍山脸上依旧带着那副谦恭的微笑,而于捷脸上则是皮笑肉不笑的,光看着一点,孙守义马上就明白两人现在的心境了。姚巍山是新科的海川市代市长,他保持一副谦恭地笑容是不想让自己觉得他得意忘形;而于捷现在在海川市政坛上处境尴尬,他虽然不满意自己,但迫于形势却又不得不臣服于自己,心中肯定是在暗恨自己,所以才皮笑肉不笑的。 姚巍山看着孙守义,他注意到了孙守义肌肤很红润,心里不觉就诧异了一下。他是过来人,很知道男人脸色这么好通常是得到了女人在床上的滋润才会这个样子的。而孙守义的女人远在北京,肯定不会远隔千里的就能滋润到孙守义。也就是说昨晚滋润孙守义的是另有其人了。 孙守义在海川这里一定是有情人的,这个可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当然姚巍山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大家都是男人,深知道一个健康的男人离开女人是不行的。孙守义孤身一人在海川,找个情人调剂一下生活也很正常。不过对于官场中人,这可是一个致命之处。姚巍山就觉得应该想想办法找出这个女人来,这个女人也许会成为日后对付孙守义的一张王牌的。 姚巍山现在到也并不着急找出这个女人来,眼下他新到海川,还立足未稳,即使找到这个女人对付了孙守义,得益的人绝对不会是他的。姚巍山是不想做这种损人而不利己的事情的,因此他认为这件事情可以暂且放一放,等日后时机成熟再说。他笑了笑,说:“孙书记啊,您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一大早的就春风满面的?” 孙守义并没有感觉到姚巍山说这话是暗含讽刺的,他现在正沉湎于全面掌控海川市的得意当中,自我陶醉让他失去了某些方面的敏感性。他不在意的笑了一下,说:“我没遇到什么好事,可能是昨晚休息的不错罢了。” 姚巍山心说有美女陪着,你肯定是休息的不错了。他笑了一下,说:“孙书记我还真是很佩服您啊,掌管这么大的一个城市,还能这么气定神闲。像我就不行了,一想到我要把这么大的城市经济发展起来,我就有些吃不香睡不着的,我老婆以前常说我这个人没多大的斤两,我还不服气她这么说,现在看看还真是啊。”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老姚啊,你跟我不同,我是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一段时间了,什么都已经习惯了。而你新成为海川市的市长,下车伊始,什么都是新的,新的工作,新的同事,新的环境,难免会有些戒惧戒慎的心理的。你就放轻松吧,我相信你是能胜任海川市的市长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孙书记以前对我并不熟悉吧?怎么会对我这么要信心啊?”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我是对你不太熟悉,但是我对冯书记领导下的省委有信心,相信他们选择的人一定是德才兼备的。” 经过跟曲志霞的讨论之后,孙守义认真的想了想冯玉清为什么把姚巍山给派到海川市来。思考了一番之后,他是认同曲志霞所说的这个姚巍山来海川针对性很强,完全都是冲着他来的。 孙守义刚才跟姚巍山说的这番话,是有特别的含义的。既然姚巍山是冯玉清派来的,他就希望能让姚巍山向冯玉清传达一下他对冯玉清的态度,这个态度很明确,那就是他愿意服从冯玉清的领导。 现在孙守义也没有别的立场可选择,省长邓子峰在冯玉清来东海之后,公开场合一直都是紧随冯玉清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次邓子峰在公开场合跟冯玉清唱反调的情形出现。就连邓子峰都这个样子,他这个邓系的人马自然没有要去对抗冯玉清的可能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孙书记不要这么说,德才兼备这个词我可不敢当,省委让我来担负这个海川市市长的重担,我是深感责任重大的,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殚精竭虑的做好工作,力争不辜负省委和冯书记对我的期望的。” 孙守义并不相信姚巍山会殚精竭虑去做好海川市的工作的,这不过是场面上的话,谁也无法去考察出是否真的殚精竭虑的,所以这也就是一句空话而已。 1839、势不可挡 这家伙都是很善于说这些大话空话啊,孙守义心中暗给姚巍山下了一个结论。他笑了笑,说:“我们都是应该殚精竭虑的去做好本职的工作的,是吧老于?” 于捷看孙守义捎带上了他,就笑了笑说:“是的,孙书记,我们担负的工作都是组织上对我们的信任,如果我们不竭尽全力去做好,是对不起组织上的。” 孙守义说:“做好组织上交代给我们的工作是应该的,不过老姚啊,什么工作都是要一步一步做的,共产主义也不是一天就能实现的,所以老姚啊你也不用焦虑,工作是要一步一步去做,稳扎稳打,千万不要急于求成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孙书记指示得对,这下子我心中就豁然开朗了,我一定会按照您的指示去做的。”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他感觉眼前的姚巍山做什么事情都太小心了,是不是这几年他窝在乾宇市副书记的位置上被窝的有些保守了起来,所以才会这么谨小慎微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姚啊,不要说什么指示不指示的,大家都是一个班子里的同事,很多事情有商有量,如此而已,不一定非要上升到指示的高度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是,是,您指示的是。” 孙守义就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他说:“老姚啊,你怎么还是指示指示的啊?我们不打这种官腔行不行啊?” 姚巍山也笑了,说:“习惯了,所以脱口就说了出来。我下次注意。” 孙守义心中就有点蔑视姚巍山了,也许这家伙以前是很有能力的,但现在这家伙不过是一个好说空话大话的应声虫而已,根本就不值得重视。孙守义也就不在去跟姚巍山扯闲篇了,而是正式开始了书记会的议程。 书记会的议程并不长,三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些意见之后,就到了尾声,孙守义就想说今天就这样吧来结束会议。但这时姚巍山说话了,他说:“孙书记,我有件事情想跟您和于副书记征求一下意见,不知道可不可以讲啊?”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心说这家伙不是要闹什么幺蛾子吧?前面装得那么老实,后面突然端出一个爆炸性的问题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是那样子的,这家伙就是在扮猪吃老虎了。 不过孙守义倒也不担心姚巍山会搞出什么花样来,他倒是欢迎姚巍山跳出来的。现在他的各方面势头正盛,完全可以掌控住海川市的局面,姚巍山如果真的跳出来捣乱的话,除了自讨其辱之外,不会有别的好下场的。 孙守义很自信的笑了一下,说:“什么事情啊,你说就是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注意到我们海川市各方面工作都做得很不错,但是有一点确实做的很不足,需要加以改进。” 听姚巍山说到了海川市工作上的不足,于捷的眼睛就亮了,他觉得这是姚巍山开始对孙守义发难了。在此之前海川市政府的工作可是孙守义主持的,有什么不足矛头指向的就只有孙守义了。 孙守义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他还真没想到姚巍山还真的跳出来对他发难了,这家伙是不是也太急躁了一点了啊?好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搞什么花样。他笑了一下,说:“老姚,你说说看到底有什么不足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们海川市无论经济还是环境在东海省甚至全国都是名列前茅的,但是知道我们海川这么好的人却并不多,这是为什么啊?就是因为我们对自我的宣传是不够的,有句话说酒好也怕巷子深,现在我们海川市的好是养在深闺人不识的,我们是不是也找机会吆喝吆喝自己啊?” 看姚巍山所说的是自我宣传不足,孙守义脸色就不那么难看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也无法确定就是谁的责任,看来这个姚巍山只是想要做好事,并不是说要来针对他。 孙守义看着姚巍山笑了笑说:“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吆喝自己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我觉得我们海川市应该拍一些形象宣传片,放到中央电视台去播放一下,让我们海川市的好处广为人知。” “你要在中央电视台发广告?”于捷有点不屑的说道,“你知道在中央电视台发一个广告需要多少钱吗?黄金时段随便的几秒钟就是要价几千万的,我们海川市哪有这个资金势力啊?” 于捷本来是希望姚巍山跳出来直接挑战孙守义的,没想到姚巍山居然讲出来这么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心中未免有气,因此上来就直接批驳姚巍山的不切实际。 姚巍山并不以为意,他笑了一下说:“于副书记你先别着急,听我说完,我知道要去中央电视台发广告需要用的钱不是个小数目,我们海川市政府承担起来是有些困难,但是却并不代表这件事情不可做。” 孙守义看了看姚巍山,他对宣传海川市也是感兴趣的,他做市长的时候曾经也是考虑过这件事情的,只是限于资金困难,这件事情就一直没启动起来。现在看姚巍山的样子似乎有办法,于是问道:“老姚啊,说说看,你可以做是要怎么做?” 姚巍山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们可以在形象宣传片中放一些我们海川市本地名优企业进去,宣传我们海川的同时,也宣传了他们的企业,这样子的话,他们是不是会愿意出一笔资金把这个形象广告给发出去的呢?” 于捷说:“你这是想要企业赞助市里面发这个广告啊,我觉得这是不合适的,这对政府的声誉会造成极大的损害的。用企业的钱发政府的广告,这政府还有独立性吗?” 姚巍山笑了笑说:“我认为这不过是两方面的互助罢了。于副书记你是不是也太上纲上线了?” 于捷说:“我倒不这么认为,作为领导我们应该保持政府的纯洁……” “老于啊,”孙守义打断了于捷的话,说道,“我们用企业的资金发一点自身的形象广告并没有什么错的,老姚这个方案其实还是有一些可行性。” 姚巍山笑了笑说:“谢谢孙书记对我的支持。”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这也是为了海川市未来的发展的,老姚啊,既然你提出来这件事情,市政府就把这件事情给操办起来吧,需要市委这边支持的,市委一定会支持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行,我就按照孙书记的指示去办。”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又来了,什么按照我的指示去办啊,这个主意本来就是你拿的。以后别再这样了。好了,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就散会了。” 姚巍山就说没有了,书记会就结束了,姚巍山和于捷就告辞离开了。两人走后,孙守义坐在那里若有所思。今天的姚巍山表现的依旧是很恭谨的,甚至还有点过分的恭谨,但是孙守义总觉得有那个地方是有些不对的,好像姚巍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孙守义也是对姚巍山的过往做过一番的了解的,现在看到的姚巍山跟过往的姚巍山是差别很大的,本来孙守义是觉得这几年的沉寂让姚巍山的性子被磨平了,人也趋向保守了。但是就在今天会议的最后时刻,姚巍山提出了一个让企业出资发海川市的形象宣传广告的方案,这个方案还是很大胆的,根本就不像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能够提出来的样子。 孙守义就开始觉得姚巍山的保守和谨小慎微很可能是装出来麻痹他的了,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他还是的提防一下姚巍山的,即使现在姚巍山不太可能兴风作浪的。 姚巍山回到了办公室,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脸上才慢慢地露出了笑容,随即笑容在他的脸上就完全绽放开来。他笑得这么开心完全是想起来刚才孙守义跟他说的那些不要说指示的那些话。 这家伙不会这么愚蠢的真的相信他因为这几年的沉寂而变得保守和畏缩了吧?如果是那样子的话这孙守义也太好骗了一点,难道说这家伙能够坐上市委书记的宝座完全是依靠身后雄厚的背景,而没有一点真才实学的。 姚巍山想到这里,伸手去转了一下桌子上的地球仪。这个地球仪是李卫高专门帮他看过才让他摆放的,是纯铜材质的。李卫高对此的解释是说纯铜地球仪具有风水球之风水功效,,摆放在办公室中显示生机,生动有趣,增添灵气,点缀生命之光彩,辟邪镇宅,平衡阴阳之功效,能够凝聚天地之精华,催旺他的运势。 纯铜地球仪的形体本身就是代表一种圆满,圆圆满满。执政者可使上下级都满意,政治前途开阔无际.生意人业务关系遍布四方,可得四方之财,事业根基遍布全球,势不可挡! 1840、磁场 其次,地球仪转动的身躯,舞动的旋律,代表着生命的灵动,不论单位或家中,只要有地球仪的转动,代表风生水起,财源滚滚,风水轮流转,催运、催财、催权贵。 最后一点,地球仪的摆放在一个官员的办公室里是很正常的,地球仪摆放在办公室并不会有人怀疑它还有风水的作用,这大可以解释为主人胸怀天下放眼全球的。这就隐蔽了地球仪真正的风水作用,毕竟官面上还是提倡唯物主义,这些唯心的东西是无法放到台面上的。 当然这地球仪并不是随意摆放就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的,要注意地球仪的摆放位置,地球仪摆放在白临方位上,才可催旺、催财、催富贵的。为了准确的摆放在白临的方位上,姚巍山是专门让李卫高从乾宇市赶过来的,在晚上大多数工作人员都休息了的时候,李卫高才进入了姚巍山的办公室,拿着罗盘测了半天,才定好这个摆放位置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作用,李卫高为他摆好这个地球仪之后,姚巍山顿时感到整个人都舒泰了,那些因为到了一个新地方的局促感也没有了,他感觉精力充沛,很有马上就大干一场的冲动的。这种感觉可是有几年没在他的身上出现了。 不过冲动归冲动,姚巍山却并没有真的就行动起来。李卫高为此告诫过他,不要因为他帮忙摆好了地球仪的风水局就盲目躁动。风水这个东西说穿了就是一个磁场,他通过改变物品的摆放位置从而改变一个人周围的磁场,从而改变一个人的运势。而人体对新磁场的接受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因此李卫高要求姚巍山先稍安勿躁,等他的身体接受了了他海川市市长办公室的新的磁场,然后再来有所行动的。 转天,姚巍山就在市长办公会上把要宣传海川市拍摄形象宣传片的事情提了出来,讲了市委书记孙守义对这件事情的支持,然后询问其他副市长对此的意见。这本就是一件无可无不可的事情,也不涉及太多的利益,加上孙守义也是支持的,也就没人站出来反对这么做了。 姚巍山随即就提出来海川市要么不做,要做就把这件事情给做到最好,姚巍山的意思是要请大卡司来操刀制作这部形象宣传片,请名导演来导,请名演员来演,借助他们的名人效应先把声势给造起来,要让人们通过这部形象宣传片深刻的记住海川市。 这些并没有人反对,顶多有人觉得姚巍山这么做华而不实,而等涉及到了这么做的经费,姚巍山说要向海川市的企业募资,副市长们就纷纷诉说现在的经济形势不好,海川市的企业很难拿出这么多的资金赞助政府做这件事情。 姚巍山听了一下他们的意见,就明白副市长们说这些其实是担心让他们负责筹钱,就笑了笑说:“这件事情就由我来负责好了,到时候我出面跟海川市的企业家们募资,看看海川市的企业界能给我这个代市长多少面子。” 姚巍山相信自己是能够筹到足够的资金来拍这部城市形象宣传片的,他出面筹资,实际上是给了海川市的企业家们一个接触到市长的机会,现在的企业家们都很懂得跟政府结好的重要性,没事都还想着怎么去通过关系跟市长建立联系呢,现在市长主动的联系他们,他们应该不会给脸不要脸的。 对于要亲自负责这件事情,姚巍山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他很清楚他目前在海川市的处境,在代市长的代字去掉之前,他在海川市是不能有太大的动作的。太大的动作往往就会牵涉到很多方面的利益,如果一个处理不当,往往就会激起人们对他的反感,从而成为他转正的阻力。 但这也是说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做的话,海川市的人会认为他没有能力的。姚巍山在向孙守义提出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决定要亲自负责这个形象宣传片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做成,是一件海川市市民们都可以看到的事情,是可以为他加分的。 这件事情就这样确定了下来,市长办公会又研究了一些其他方面的工作,姚巍山就宣布散会了。散会之后,姚巍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副市长胡俊森跟在他身后也进了他的办公室。 姚巍山看了看胡俊森,对市政府班子这边主要的成员,他已经做过一番的了解了,曲志霞现在跟孙守义是统一步调的,他现在也没有足够的利益能够让曲志霞转向他的阵营,因此他也就没有打拉拢曲志霞的主意。 而对于胡俊森,姚巍山却是视为可争取的对象的。姚巍山注意到胡俊森现在一门心思扑在海川新区上,又是成立城市投资开发公司,又是向发改委申请发行城投债的,反正是积极地为新区发展争取资金。这是一个忙于做事的人,如果利用好了,是可以帮他这个市长带来很多政绩的。 姚巍山是一个并不妒贤嫉能的人,他认为手下的人如果有才能,大可以尽情让他发挥,反正部下的功劳总是要分给领导一份的,他对胡俊森就是存在着这种期许的。 而一个忙于做事的人,脑筋里面就相对的少了一些斗争的复杂性,只要你能给他需要的一些温暖,他们很容易就会靠过来的。现在孙守义对胡俊森的支持程度还是不够的,这也就存在了他拉拢胡俊森的可能的。 姚巍山看着做到他对面的胡俊森,笑了笑说:“俊森同志,你这跟过来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胡俊森笑了一下,说:“市长,是这样子的,您看能不能在海川市的形象宣传片当中给我们新区几个镜头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你真是很善于把握机会啊。” 胡俊森苦笑了一下,说:“我不这么做不行啊,新区现在没政策、没资金,我不再想想别的办法,新区只有等死一条路可走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别这么悲观,我认为新区代表着海川市未来发展的方向,虽然暂时存在着这样和那样的困难,但总有一天是会发展起来的。再说了,我觉得你现在的工作做的已经很不错了,新区各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虽然眼下看不出什么成绩,但是眼下是筑基阶段,等基础打好之后,新区应该是会有一个跳跃性的发展的。” 胡俊森的眼睛亮了一下,他没想到姚巍山居然对新区的情况这么熟悉,而且姚巍山的意思看上去是对他很是支持的。他笑了笑说说:“市长,您也是看好新区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是啊,我认为新区对海川市各方面的发展都是有利的,是海川市未来的发展方向。” 胡俊森就笑着说:“既然是这样子,那您是不是支持一下我们啊?给不了政策,给点资金也行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啊,这么快就打我的主意了,你不是在筹备发行城投债吗?能够发行城投债,资金不就可以解决了吗?” 胡俊森苦笑着说:“城投债能够发行的量实在太少了,对新区要进行的开发建设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啊。” 姚巍山笑笑说:“你也不要太心急,一口吃不出个胖子来的。我们海川市的财政资金就那么多,能给你的支持有限。我目前还是个代市长,能做的事情有限,顶多能帮你在形象宣传片当中多给新区几个镜头罢了,想从我这里要资金那是没门的。” 胡俊森觉得这个姚巍山说话还真是直接,能够做什么不能够做什么清晰明了,这跟他的做事风格很是相近,他内心中就有些喜欢这个代市长了,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通常人都是愿意多聊几句的。 本来胡俊森就没什么话题要聊下去了,但他想多聊几句,好加强跟姚巍山之间的联系,人必须多交流才会有感情的,他就注意到了姚巍山放在桌子上的那个地球仪了,话题就转向了地球仪,他笑了笑说:“您能帮我多宣传一下新区这就够了,诶,市长,您这个地球仪挺别致的,居然还是铜制的,挺好玩的。” 胡俊森说着居然伸手将地球仪拿了起来,一边用手拨动着,一边问姚巍山:“市长,您这是在哪里买的?” 姚巍山的脸色就变了,这个地球仪是他的风水物,位置什么的都是有着很严格的讲究的,这现在对姚巍山是很重要的东西,是他仕途能够顺利的一个保证。但这么重要的东西却被胡俊森拿在手里当作玩物一样的摆弄,这怎么不让姚巍山心中恼火啊? 而且胡俊森这么一动,马上就破坏了地球仪原来的布局,按照李卫高的说法就是改变了原来的磁场,就算是胡俊森马上放回去也不可能完全跟原来的位置丝毫不差的。这等于是破了李卫高为他摆好的风水局了。 1841、毫不留情 姚巍山心里忍不住就骂了胡俊森,心说这家伙手怎么就这么贱啊,好好地去动我的地球一干什么啊?你这一下子破坏了我的风水局,我前面的心思也就等于是白费了。要恢复这个风水局估计我还需要找来李卫高重新摆过才行的。 不过心里不高兴归不高兴,姚巍山却无法表露出来对胡俊森丝毫的不满,他是不能将地球仪的风水作用讲给胡俊森听的。作为一个市长他必须在公开场合维持唯物主义的立场,自然是无法把这些唯心主义的东西摆在桌面上的。 姚巍山强笑了一下,说:“买什么啊,是一个朋友送的,我看挺好玩的,就随便放在桌子上了。” 胡俊森注意到了姚巍山神情上的变化,但是他并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缘故才导致姚巍山脸色变得难看的。他学习的主要是西方的一些经济学知识,对中国本土的一些玄学的东西仅仅是听说过一些,从未深入涉猎,因此也不知道姚巍山在紧张什么,就笑了笑说:“你朋友送这个礼物不错,这是寓意要您放眼全球啊。” 姚巍山看胡俊森依旧拿着地球仪在玩弄,心里越发的别扭,暗骂胡俊森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摸着什么东西都敢玩,他还不能表现出对地球仪的重视,只好笑了笑说:“一个玩物而已,哪有那么多讲究啊?” 胡俊森看得出姚巍山心里是有些紧张的,但是依旧没搞懂姚巍山在紧张什么,笑了一下,说:“也不能这么说,摆在桌子上确实挺好看的,看着您摆了这么一个,我也想在桌上摆一个呢。” 听胡俊森说是喜欢,姚巍山心中还真是有点小担心的,他有些担心胡俊森开口跟他要这个地球仪,就笑了笑,先拿话堵住了这种可能性,说:“这是朋友送我的,我不好送人,要不然我就送给你得了。” 胡俊森其实只是拿地球仪作为聊天的话题罢了,那里真的会要姚巍山这个地球仪啊,他笑了笑说:“是啊,那样子对朋友就不够尊重了。” 胡俊森说着,这才信手将地球仪放了回去。姚巍山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了一些,不过他注意到胡俊森并没有把地球仪放回原位,而是比原来的方位偏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放松的心再度抽紧,他的心里马上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很不舒服了起来。 放回了地球仪,胡俊森就告辞离开了。姚巍山赶紧去把地球仪摆回了他认为的原来的位置,但是他调整了位置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他的心里依旧是堵得慌。他又调整了一下地球仪的方位,情况并没有丝毫的改善,姚巍山就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就又去调整了一下地球仪的方位,但情形还是一样。 姚巍山就抓起了电话打给了李卫高,这个情形是必须李卫高赶过来调整的,而且必须马上就赶过来调整,要不然他今天的日子是没法过了。 李卫高接了电话,姚巍山赶忙说:“大师,你可要帮帮我啊,这个地球仪出了问题了。” 李卫高纳闷地说:“这个地球仪会出什么问题啊,我不是给你摆的好好的吗?” 姚巍山说:“哎呀,你是帮我摆的好好的,但是刚才我办公室里来了一个手贱的家伙,他拿起地球仪玩了一下,把位置给动了,搞得我现在心神不宁的,你看是不是能够赶过来帮我重新摆一下啊?” 李卫高说:“别人动了,什么人动的啊?” 姚巍山说:“一个副市长了,姓胡,叫胡俊森。” 李卫高说:“这家伙是不是故意跟你捣乱啊,好好地去动你桌上的物品干什么啊?” 姚巍山愣了一下,说:“你是说他是故意跟我捣乱的?” 李卫高说:“我觉得是,要不然那么大的一个人,怎么会去想动你桌上的物品啊?他也不是一个三岁两岁的孩子。” 姚巍山却并不认为李卫高的说法是成立的,他不太相信胡俊森还会有这种机心,他是知道胡俊森是很高傲的,一个高傲的人是不会动这种心机,也不屑这么去做。因此姚巍山还是信赖胡俊森的,他说:“应该不会的,我觉得就是他手贱而已。您赶紧过来吧赶紧帮我重新摆放一下,要不然我这个心神安定不下来。” 李卫高笑了一下,说:“你也别急,现在问题是原来的风水局已经被这个胡俊森给冲犯了,即使摆回原位,也无法起到原来的作用了。” “那怎么办啊?”姚巍山急了,说,“大师,你可不要不管我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那是不会了,我李某人怎么会不管朋友呢?这样吧,我们重新摆一个风水局好了,就不用地球仪了,改用黄水晶洞好了,它能聚集财气,强化你的运程。你等着,我尽快就赶过去。” 姚巍山说:“那你可尽快啊,我现在六神不宁,什么事情都干不了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行,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的。” 从姚巍山这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胡俊森就打了电话给北京的傅华,自从上次傅华提点了他之后,他对傅华的印象大好,他现在跟傅华的关系处的很好,私下里经常会做一些交流的。 这一次他是想让傅华帮他看看发改委那边对海川新区要发行的城投债的审批情况。依照程序,东海省发改委已经将海川新区发行城投债的申请递交给了国家发改委,正等着国家发改委的审批呢。 胡俊森之所以能这么快,是因为在书记冯玉清特别的关注关注了这件事情,东海省发改委就特事特办,很快捷的完成了一些省里的审批手续,在最短的时间里,相关的审批申请就被递交给了国家发改委,这也算是冯玉清对海川新区的支持了。 傅华接了电话,他知道胡俊森打这个电话的目的,笑了笑说:“胡副市长,您别老催我了,我心里比你还急呢,但是国家发改委审批是要有一定的审批程序的,急是急不来的。” 胡俊森笑了一下,说:“你多跑几趟催一下,总会快些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真是怕了您了,行,我多跑就是了。” 胡俊森笑笑说:“你多跑跑吧,我是亏不了你的。诶,傅主任,跟你说,今天我跟姚巍山代市长聊起了海川新区的情况,他也是很支持海川新区的建设的,只是现在他还是个代市长,能帮新区做的不多。” 傅华相信姚巍山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一个有能力的干部是不会看不出海川市新区对海川市未来的重要性的。新区如果能够借助政府机关的迁入而带动整个海川市经济向新区转移,新区的土地价格必然会暴涨,仅此一项带给海川市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就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傅华笑了笑说:“那恭喜您了,有了姚代市长的支持,你们的新区工作一定能够会有更大的发展的。” 胡俊森现在跟傅华相处的很好,私下里是无话不谈的,笑了笑说:“短时间内姚代市长的支持还很难落到实处的,所以现在这只能是望梅止渴了。不过姚代市长这个人还真是不错,等回头你见到了他,你就会知道他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领导了。私下跟你说啊,我个人感觉他比孙守义优秀的多。” 傅华没想到胡俊森对姚巍山的印象这么好,看来这个姚巍山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毕竟能让胡俊森这么高傲的人折服的人并不多。同时傅华在胡俊森的话中注意到了另外一个信息,他笑了笑说:“您说回头我见到他,是不是说姚代市长要来北京了啊?” 胡俊森笑了笑说:“是啊,海川市政府准备搞一次自我宣传活动,要准备拍摄一部海川市自己的形象宣传片,市长办公会对此的定位是要请名导演、名演员来演绎这部片子,姚代市长亲自负责操作这件事情。你想啊,名导演名演员这些人物通常都是聚集在北京的,姚代市长要想办好这件事情不去北京怎么行啊?所以你做好接待他的准备工作吧。” 京师是全国的文化、经济、政治的核心,相应的各行各业的精英人物都聚集在了北京,娱乐圈著名的明星和导演们很多都住在北京,大批的影视公司也把北京作为他们的工作场所。姚巍山要想找大卡司操刀制作这部形象宣传片,还真是要来北京走一趟的。 对于姚巍山的到来,傅华内心中是没什么期待的。经历过金达这个市委书记,傅华心中已经明白期待通过跟领导们保持良好的私人关系就可以保证驻京办工作的顺利的,是不切实际的。 领导们的心思其实是不断的变化着的,他们更多的看重的是利益。你跟他利益一致的时候,他会想尽办法的维护你;但反过头来你们的利益如果不一致了,那领导对付起你来,也是丝毫不会手下留情的。 1842、建立联系 要想真正的确保驻京办这边的工作顺利,你自身是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的,而不是要去依附某位领导。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我就等着看看我们这位代市长究竟是何许人物了。” 胡俊森笑了笑说:“反正我对他的印象是挺好的。不过有一点你可能需要注意一下,我们这位姚代市长似乎不太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我今天动了他桌子上的地球仪,我注意到了他的脸色那一瞬间是很难看的,我心里就挺奇怪的,这地球仪不过是一个摆件而已,至于这个样子的吗?” 傅华不同与胡俊森的一点是,他虽然接受的是现代的教育,但是他对一些中国古代文化颇多涉猎,因此隐约就猜到姚巍山为什么会不高兴胡俊森动他的地球仪了。他笑了一下,说:“也许这对他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吧?” 胡俊森笑了笑说:“一个地球仪嘛,就是摆着好看的,还能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啊?难道说他要拿着地球仪研究海川经济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副市长,我说的特殊意义并不是您想的那种。地球仪虽然是源自西方的东西,但是据我所知一些研究易学的人是把它当做某一种有特别意义的物品的,如果是这样子的,摆放上就有很多的讲究,因此就不喜欢别人随便去动它的。” “你是说这个地球仪是有着某种玄学上的意义?”胡俊森纳闷的问道。 傅华笑了笑说:“我只是一种猜想了。” 胡俊森笑了笑说:“我会想办法去验证一下你猜想的是不是正确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胡副市长,我提醒您这一点的意思是让您避免去惹到姚代市长,可不是要让您去验证什么的,您要是去验证什么,可能就没意思了。” 傅华现在是觉得胡俊森这个人做事很有冲劲,但是手法不够融通,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本来应该很被看好的海川市新区才会被搞的举步维艰,因为胡俊森并没有让这个很好的规划得到主要领导的大力支持。 胡俊森却并没有在意傅华的提醒,他以为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就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没事的,我知道分寸的。” 傅华却感觉这个胡俊森并不是真的知道分寸在哪里的,他知道如果姚巍山真的是迷信风水的话,那对别人动他的风水物就应该是很忌讳的。胡俊森动一次还可以说是无心,如果再动第二次的话,那可就是有意冒犯了。他并不想胡俊森因为不注重这些细节而栽跟头,就觉得还是把话说得明确一点比较好。 傅华笑了笑,说:“胡副市长,可能您觉得这是一件小事,但是在相信这些东西的人眼中,这可是很重要的大事,所以我希望您真的知道这件事情的分寸在哪里的。” 胡俊森笑了,说:“傅主任,不用这么紧张吧?好了,大不了我答应你不去动它就是了。” 李卫高从乾宇市赶过来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了,这两个多小时的等待,对于姚巍山来说不啻于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难受。李卫高到海川市之后,先打了个电话给姚巍山,告诉姚巍山他已经到了,什么时间方便让他进办公室。 此刻姚巍山已经顾不了那些了,就说:“别管那么多了,你直接来我办公室就是了。” 放下电话之后,姚巍山就等着李卫高上门了,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姚巍山以为是李卫高到了,就喊了一声进来,没想到推开门进来的却是海川市公安局的局长姜非,姚巍山这才想起来他约了姜非要听取姜非对海川市治安状况的汇报的。这是事先都定下来的,姚巍山也没什么理由推掉,只好告诉秘书如果有一位姓李的先生到了,让他在外面等一等。 姚巍山就捺下性子听姜非的汇报,他尽量的不去评价姜非汇报的内容,以期尽快的结束姜非的汇报。好不容易姜非汇报完了,姚巍山笑了笑说:“行啊,姜局,情况我都知道了,你把我们是的公安队伍管理的相当不错,再接再厉吧。” 讲完这句话,姚巍山就站起来送客。他知道公安局长在一个市里面的重要性,因此即使这个姜非是市委书记孙守义的嫡系,他也还是亲自将姜非送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门开的时候,姚巍山看到李卫高已经等在外面了,就笑了笑说:“姜局啊,我这里还有客人,就不送你了。” 姜非就扫了一眼李卫高,神情稍微愣怔了一下,因为他感觉眼前这个人似乎是什么时候见过,但却一时之间没想起来。而李卫高似乎为了避嫌,在这时低下了头,不去跟姜非视线相接。姜非就笑了笑说:“那市长您忙吧,不用管我了。” 姜非就径直离开,姚巍山就冲着李卫高点了下头,说:“进来吧。” 李卫高就跟着姚巍山进了办公室,秘书倒上了茶,姚巍山就吩咐秘书在他接待李先生期间,不要放任何人进来打搅。 秘书就退出去了,门关上的那一刻,姚巍山就站了起来,说:“大师啊,你赶紧来看看,自从这地球仪被动了之后,我就浑身的不舒服。” 李卫高就笑了笑说:“姚市长,您先别急,我既然来了,什么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 李卫高就站了起来,先把那个铜制的地球仪给收了起来,然后随身带来的皮包里面拿出了一个黄色的水晶洞,先用罗盘测了测方位,选准了方位之后,这才把黄晶洞给放在了那里。放好了之后,李卫高这才说道:“好了,这下子没事了,这个黄晶洞天然生成,它就是一个聚宝盆,它是能比地球仪更加能壮大您的运势的。” 李卫高的话起到了一个定心丸的作用,姚巍山马上就感觉悬着的心落到了实处,他松了口气,说:“这下我好受多了。大师啊,为什么前面那个地球仪动了之后,我就会比那的浑身都难受呢?”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是与风水这东西本身有关的,风水是什么,一个好的风水就是有利于人体各方面的一个磁场,这有利人体的标准是什么呢?说起来很简单,用我师父青羊道长的话说,就是让人身处其中各方面都感觉很舒服。所以您就明白了吧,在地球仪的位置没动之前,这个磁场是有利于您的运势的,而它被动了位置之后,磁场就被改变了,就变得不再有利于您的运势了。说到这里,您确定今天动这个地球仪的那个家伙不是有意要破坏您的风水局吗?现在懂风水的人可是很多的,难说他就不是故意装不懂来破坏您的风水局的。” 姚巍山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了解那个家伙的性格,他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不会动这些歪心思的。” 李卫高说:“那他可能真是无心的,不过有一点您可是要注意啊,这次风水局摆好之后,可要注意不要再被人给破坏了,您要知道这风水局的摆放是强行增强您的运势,夺天地之造化,如果一再的被破坏,恐怕对您的运势不但不能增加,反而会有所损害的。”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严加注意的。” 这时的姚巍山心中是打定主意,如果再有哪个家伙手贱要动他的水晶洞,他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加以制止的。 姜非从姚巍山这里离开之后,就坐车回公安局,一路上他都在琢磨在姚巍山那里看到的那个眼熟的男人究竟是谁。一个老刑警的敏感性告诉他这个人以前他一定是打过交道的,而且还不止打过一点点的交道,要不然他也不会觉得这么眼熟。但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他在什么地方打过交道呢?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姜非依然在想这个男人是谁,听姚巍山跟秘书交代的时候,这个男人好像是姓李,但是在他的印象中,好像并不认识这样一个姓李的男人啊。 姜非有心想要去问问姚巍山的秘书这个男人究竟是叫什么名字,做什么行业的,但是想想还是放弃了,那样子他就有在调查姚巍山身边人的嫌疑,这是很讨嫌的。因此姜非也只能把满心的疑惑藏在肚子里,暂且放下想要弄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谁的念头。 此时姚巍山和李卫高正聊得十分开心,重新布置好了新的风水局之后,姚巍山顿时就变得神清气爽了起来,他就跟李卫高聊起了他要做海川市的形象宣传片的事情,谈了他想请大导演名演员来操刀拍摄整个宣传片,只是目前他还不知道找谁比较合适。他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人脉资源,也不知道怎么去找。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这有何难啊?说吧,您理想中的人选是谁,看看我能不能帮您跟他们建立起联系来?” 姚巍山愣了一下,看着李卫高笑着说:“大师啊,您不会认识这方面的人吧?” 1843、故技重施 李卫高笑了笑说:“也不都认识,你像尹章、葛凯这些一流的导演,杨莉莉、赵欣欣这样一线的演员,我还都认识几个。诶,您拍这个宣传片准备在什么频道发啊?” 尹章、葛凯都是目前活跃在国内一线的著名导演,拍摄的片子都是动辄几亿的大制作。杨莉莉、赵欣欣则是国内银屏上目前最火的女明星,就连姚巍山的妻子季琪都是这两人的粉丝。 姚巍山真是没想到李卫高居然能调动起这种大卡司,心里难免有些诧异。他说:“如果是真的能请动这些人的话,那拍出来的的形象宣传片就最好是在中央电视台发,省级电视台没意思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是啊,这种阵容不但要在中央电视台发,还最好是在中央一台这样子的主要频道播发,这样子声势才会造到最大。” 姚巍山说:“可是大师,要挤进中央一台去播发,不但费用高昂,而且也挤不进去啊。自从中央电视台搞分段竟标,搞出了几个标王之后,中央电视台的广告时段就变得炙手可热,竞争的非常厉害,想挤进去是很难的。” 李卫山笑了起来,说:“费用的事情我可能帮不上您什么忙,但是如果您的费用筹足了,我倒是可以帮您挤进去的。” “真的吗?”姚巍山有点不太相信的看着李卫高,原本他是认为李卫高帮他摆风水局这些是想借此巴结他这个新科的海川市市长,但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情,这个李卫高的能量似乎大的有点超出他的想象。当然前提是李卫高说的这些人都是他真实的朋友,而不是拉大旗作虎皮。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姚市长,您不要觉得我好像就是一个研究易学的人,其实我浸淫易学这么多年,通过易学也结交了一些好朋友的。你像尹章葛凯这些人都是跟我称兄道弟的,杨莉莉和赵欣欣是通过我的指点才有这么顺的星途的,我如果说让他们帮您拍摄海川市的形象宣传片,我敢保他们绝不会有二话的。而中央电视台的广告部副主任林洋,我曾经帮他解决过一个极大的难题,要想让他帮忙在黄金时段播发一条广告,只要能把费用给足了,我想应该问题不大的。” 姚巍山还是有点半信半疑,他看着李卫高笑了一下,说:“如果真是这样子的,那大师可就真的帮我大忙了。” 李卫高看着姚巍山,笑了起来,说:“您这还是有点不相信我啊,诶,您既然想操作这件事情,那必然是要去北京走一遭的,您看我跟您一起去怎么样?我带您见一见我上面提到的一些朋友,让他们给您提点具体操作方面的意见如何啊?” 此时姚巍山想要不相信李卫高也很难了,本身李卫高因为帮他摆设风水局的事情就在他心目中有了很高的地位了,他刚才之所以对李卫高还存有疑虑,并不是他怀疑李卫高的为人,而是李卫高所提到的这些人档次都太高了,高到即使他这个地级市的市长都觉得高不可攀的地步。 而现在李卫高居然要带他去见这些高不可攀的人物,是真是假马上就会见分晓的,李卫高显然不会蠢到给自己找不自在的地步,也就是说李卫高是真的认识这些人的。 姚巍山高兴的说:“那真是太好了,大师啊,我发现你真是我的福星啊,自从跟你结识,我做什么都变得顺顺利利的了,能遇上你真是我的幸运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姚市长不要这么讲了,我这也是帮朋友忙嘛。” 姚巍山笑笑说:“我说的是事实嘛,你等我安排一下海川市这边的工作,回头我们马上就去北京拜访你的朋友。” 姚巍山当晚就在海川大酒店盛宴招待了李卫高,此时他诸事顺遂,未免就多喝了几杯,不过因为心情格外的高兴,居然并没有醉倒,还十分清醒的把李卫高送走了。 这一晚姚巍山因为有些酒意,睡得就格外的香甜,而姜非则没有他这么好运了,姜非这一晚上都没睡好,原因就是他还在想着他究竟什么时候认识的李卫高的。虽然他是想暂时把这个问题放下的,但是刑警追根究底的职业性习惯却让他无法真的将这个人给放下,这一晚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的都是这个家伙。直到天快亮了,他才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小姜啊,在忙什么啊?”刑警老刘头看着姜非问道。 姜非刚刚才分到了这个刑警中队,老刘头是他的一位同事,资历很老,年纪也大了,却没什么职务,所以队里都习惯称他为老刘头。姜非新来乍到,自然不敢称呼他为老刘头,就笑了笑说:“刘叔,我没什么事,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老刘头笑笑说:“没什么事就别在那闲坐着了,跟我去趟看守所吧,我要提审一个诈骗犯,你去帮我做笔录。” “行啊,”姜非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就去了看守所,老刘头就让看守所的警察提了一个犯人到审讯室来,犯人一被押进审讯室,老刘头就恶狠狠的站了起来,把手里的案卷猛地往桌上一拍,叫道:“高二宝,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诈骗钱财的。” 姜非看到老刘头这个样子就有些好笑,同事们私下议论的时候说过,这个老刘头在刑警队之所以做了这么多年还提不起来,是与他自身的能力有很大的关系的,他并不懂得怎么去诱导犯人招供,只会这么瞎咋呼,能把犯人的口供咋呼出来这个案子就算是破了,但是如果咋呼不出来,那他就没招数了。 偏偏这个高二宝是个心理素质相当好的人,根本就不把老刘头的咋呼当回事,他说:“报告警察同志,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就不是骗子,病人给我钱完全是出于感谢我帮他治好了病。” 老刘头叫道:“你胡说八道,你帮他治好了什么病啊?他根本就没病。” 高二宝说:“报告警察同志,你这么说就不符合事实了,你问问那个病人,我是不是用手在他身体里面割出了一个那么大的瘤子,这可是他亲眼所见的,我就是这样子帮他治好了病,所以他才给我钱感谢我的。” 老刘头叫道,胡说:“你用手怎么可以从他的身体里面割出瘤子来呢?你的手是手续刀啊?” 高二宝说:“报告警察同志,我的手不是手术刀,我是用气功帮他割出瘤子的。气功这可是有科学依据的,我们国家的气功与健康杂志专门报道过跟这个相似的事情,不信警察同志您可以去翻查这些杂志。” 老刘头看高二宝说的有根有据的,就有些没招了,看着高二宝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做笔录的姜非看老刘头进行不下去了,就抬头看了看高二宝,想要帮老刘头询问高二宝,找到案件的突破口。这时姜非才注意到高二宝长得模样是那么的熟悉,他一下子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姜非想起来了今天在姚巍山那里看到的那个姓李的男人为什么那么眼熟了,因为这家伙就是当年被他和老刘头审讯过的高二宝,只是那时的高二宝比今天看到的那个那个男人显得稍微瘦销一些,也年轻很多,因为他们抓到高二宝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件案子是姜非利用审讯的技巧让高二宝承认了诈骗的事实的,高二宝之所以能够在病人身上割出瘤子来,其实不过是玩的障眼法,瘤子是他事先就准备好的,藏在身上,趁病人不注意从身上掏出来装作是从病人身上割下来的罢了。 那一次高二宝是骗了病人几十万块钱的,他因此被判了十年徒刑,算是重刑了,算算时间这家伙应该是早就出狱了。因为现在的一些减刑制度什么的,十年徒刑往往坐个六七年牢就会被放出来,高二宝被判刑本身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姜非心中就开始纳闷了,高二宝这样一个曾经的诈骗犯是怎么跟姚巍山市长建立起联系来的呢?他跟姚巍山见面又是要做什么呢?看姚巍山的样子似乎他们要做的事情很神秘,自己要不要跟姚巍山揭露高二宝的真实面目呢? 姜非心中就有些犯难了,他并不知道高二宝出现在姚巍山面前有何居心,贸然的去揭穿会不会让姚巍山感到尴尬啊?如果高二宝在姚巍山面前并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他揭发高二宝的曾经是诈骗犯,就有点多事了。曾经是诈骗犯不代表一辈子都是诈骗犯,如果人家改过自新了呢? 但是不去揭发高二宝,如果他真的是故技重施,想诈骗姚巍山呢? 姜非费了半天的脑筋也没想出个什么办法了,看看天已经亮了,他就洗漱了一番上班了。在办公室又想了半天,还是没什么好办法,最终他决定把这件事情跟市委书记孙守义汇报一下,看孙守义要拿这件事请怎么办。 1844、乱了阵脚 他毕竟是孙守义一系的人,这件事情也该跟孙守义通个风了。 姜非就拨打了孙守义办公室的电话,说是自己有事情需要当面跟孙守义汇报,孙守义笑了一下,说:“姜局啊,你过半个小时再过来吧,姚市长在我这里谈事情呢。” 姜非就说:“行,那我半个小时之后过去。” 孙守义就放下了电话,看着对面的姚巍山笑了笑说:“老姚啊,你说要去北京跟找一下尹章、葛凯、杨莉莉、赵欣欣、林洋这些人,有把握吗?” 姚巍山笑了笑说:“有把握,我有一个乾宇市的朋友跟他们关系很好,他可以帮我牵线搭桥。”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些人可都是一流的人物,他们如果能出面帮我们海川市拍形象宣传片,那可是帮我们海川市长脸的事情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么说书记您是支持我走这一趟北京的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当然支持了,我一直也想让我们海川市在全国人民面前打响知名度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啊,就是费用的问题,这些都是一流的大卡司,费用自然不会低了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是一件好事情,即使费用高一点我觉得我们也是该去做的。不过老姚你还是尽力去争取吧,能少花一点是一点,毕竟我们的财政也并不宽裕。” 姚巍山笑了笑说:“我会尽力争取的,现在就看我这位朋友在他们这些人面前有多大的面子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很期待你的成功,说实话我很喜欢尹章的电影作品,色彩绚烂,美轮美奂,正适合拍摄我们海川市的城市形象宣传片的,老姚啊,最好是能把他请过来。” 姚巍山笑了笑说:“我也喜欢尹章的作品,不过他目前是国内顶尖的大导,能不能答应我们海川市的请求,还真是不好说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也知道有难度,不过能请到尹章对我们的城市形象本身就是一个提升,你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吧。” 姜非到孙守义办公室的时候,姚巍山已经离开了。孙守义看了看他,笑笑说:“什么事情还非得当面跟我谈啊?” 姜非看了看孙守义,他很怀疑姚巍山来找孙守义是跟高二宝有着某种联系,因此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孙守义的问题,而是问道:“孙书记啊,姚巍山市长来找您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孙守义还在沉浸在能让尹章葛凯杨莉莉这些大咖来帮海川市拍形象宣传片的兴奋之中,笑了一下,说:“是一件对我们海川市有利的好事情,前几天不是姚市长说要为海川做做宣传嘛,现在姚市长通过他乾宇市的一个朋友找到了国内著名的大导和著名演员,想要让他们出面为我们海川拍一部形象宣传片。如果真是能找到这几个人来帮我们海川市做这件事情的话,那对我们海川市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提升。真是想不到,姚市长居然还有这么有能力的朋友啊。” 姜非一听孙守义这么说,以他做刑警多年的经验,马上就觉得这根本就是高二宝在玩的诈骗的把戏。诈骗犯都是这个样子的,先通过吹嘘他能够跟某某厉害人物建立联系,或者能办成别人办不成的事情,取得受害人的信任,然后再来诈骗受害人的钱财的。 姜非说:“孙书记啊,我要跟您汇报的事情可能就是与姚市长要办的这件事情有关。” 孙守义看了看姜非,说:“姜局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与姚市长要办的这件事情有关,难道说你认识姚市长这位来自乾宇市的朋友。” 姜非说:“我不肯定就是这个人了,不过昨天我去姚市长那里汇报,是遇到了一个熟人,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姚市长所说的来自乾宇市的朋友我目前还无法肯定。” 孙守义有点被姜非说糊涂了,他说:“姜局啊,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姜非笑了笑说:“这事情说起来还真是有点绕,您听我慢慢解释其中的因果,您就会明白我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于是姜非他就讲了他怎么在姚巍山办公室那里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又怎么回忆起这个来找姚巍山的认识十多年前他抓的诈骗犯。听到这里,孙守义愣住了,看着姜非说:“姜局,你先等等,我有没有听错啊,你说来找姚市长的这个人是一个叫做高二宝的诈骗前科犯?” 姜非点了点头,说:“您没听错,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孙守义用怀疑的口气说:“你确定吗?姚市长怎么会跟一个诈骗的前科犯有联系啊?” 姜非苦笑了一下,说:“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当年那个叫做高二宝的人的样子,确信是他没错,那个神态不会错的。” 孙守义指了一下姜非,说:“姜局,你先等一下,我先落实一下,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来自乾宇市的。” 孙守义就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姚巍山的秘书,这个叫做梁明的秘书是孙守义让市政府秘书长安排给姚巍山做秘书的。姚巍山算是空降到海川市来做这个市长的,在海川市目前根本就没什么熟人,也就无可无不可的接受了梁明这个秘书。某种程度上这等于是孙守义安在姚巍山身边的眼线。 梁明很快就接了电话,说:“孙书记,您找我有什么指示?”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小梁啊,说话方便吗?” 梁明笑了笑说:“方便,姚市长不在我面前,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孙守义说:“有件事情我跟你落实一下,昨天在市局姜非局长见过姚市长之后,姚市长接待了一个姓李的客人,你知道这个客人是来自什么地方的吗?” 梁明笑了笑说:“是来自乾宇市的,他跟我自报过家门,名字叫做李卫高。” 孙守义接着问道:“那昨天姚市长还见过别的来自乾宇市的客人吗?” 梁明说:“这倒没有,昨天就那个姓李的客人是来自乾宇市的。” 孙守义说:“那你知不知道姚市长都跟这位客人聊过什么啊?” 梁明笑了笑说:“在办公室里面聊的内容我不知道,不过昨天晚上姚市长宴请了这位姓李的朋友,在酒宴上聊了一些去北京见什么大导演、大明星的事情。” 听到这里,孙守义想要了解的内容都了解到了,就结束了跟梁明的通话。放下电话之后,孙守义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看了看姜非说:“姚市长所说的来自乾宇市的朋友,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叫做高二宝的人,不过现在他改了名字叫做李卫高了。” 姜非说:“既然可以确定是这个人,那也就是说他跟姚市长所说的尹章、葛凯这之类的很可能就是一个骗局了,您看是不是提醒一下姚市长啊?” 孙守义眉头皱了起来,要不要提醒一下姚巍山他心里是很为难的。这倒不是说他坏到明知是陷阱,却想眼看着姚巍山跳进去的地步。而是他真的很为难。常理来说他是应该通知姚巍山一声的,这样子也可以让姚巍山避免上当受骗。但是这件事情牵涉到目前这个态势,却又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姚巍山新被任命为海川市的代市长,还正想拿这件事情来出出风头呢,这个时候你去告诉他这不过是一场骗局,姚巍山会怎么去想啊?他会很高兴的去接受吗?肯定不会的。他说不定会认为自己这么做根本就是想扫他的面子,给他一个下马威的。 再有啊,姜非之所以觉得这是一个骗局,基于的只是十多年前这个以前的高二宝现在的李卫高曾经是个诈骗犯,并没有什么确凿的事实依据的,如果事实证明这个现在的李卫高已经改过自新,这一次真的只是想帮忙,而非诈骗呢?那他的提醒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孙守义知道,这是一个不得不谨慎处理的问题,因为一个处理不当,马上就会在他和姚巍山之间产生嫌隙的。他看了看姜非,说:“姜局啊,你有能证明这个高二宝是来诈骗姚市长的证据吗?” 姜非说:“这倒没有,不过这个高二宝曾经是个诈骗犯,他应该没有跟姚市长吹嘘的这些人脉的,他说的这些人都是国内顶尖的人物,又怎么会跟一个诈骗犯有联系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姜局啊,你这话就说得不专业了,你也是老刑警了,应该知道办案子是不能拿应该来说话的。” 姜非说:“这倒也是,不过孙书记您说我应该怎么办呢?难道说就这看着什么都不去做?” 孙守义笑了,说:“姜局啊,这到底你是公安局长,还是我是公安局长啊?对这种只是有怀疑却没证据的案子要怎么办,还要我来教你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因为这件事情牵涉到了姚市长就乱了阵脚了。” 1845、大相径庭 姜非点了点头,说:“孙书记您批评的是,我是有点紧张过度了,我会持续关注这件事情的,一旦有什么不好的迹象,马上就把这个李卫高给控制起来。” 孙守义看了看姜非,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笑了笑说:“我劝你还是慎重些吧,姜局啊,有个问题你想过没有啊?” 姜非说:“什么问题啊?” 孙守义说:“那就是不管这个人是李卫高也好,是高二宝也好,他是怎么取信姚市长的啊?难道说他就空口白话说认识尹章葛凯这些人,姚市长就会相信他了?换到你身上,你相信吗?” 姜非说:“那我肯定是不信的。” 孙守义说:“这不就结了吗?姚市长那个人可是很精明的,这个人能让他相信,必然是有能取信于他的地方的。所以啊,你关注这件事情是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贸然行动的。这样吧,回头我会交代一下梁明,让他在姚市长去北京的这段时间当中,多关注一下这个李卫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及时向你反映,然后你再根据情况采取相应的措施。” 姜非也知道不经批准就对市长身边人采取一些公安方面的手段是很很不妥当的,孙守义所说的这个安排倒是目前唯一能够采取的比较恰当的办法,就点了点头,说:“行,孙书记,我就按照您的指示办。” 隔了一天,姚巍山就和李卫高等人飞了北京,傅华把他们接到了海川大厦住下。对于李卫高,姚巍山只是跟傅华介绍说李先生是他的朋友,这一次来北京是来帮忙他办事的,让傅华安排好李先生的住宿。 姚巍山这么交代,傅华自然不好怠慢李卫高,专门给李卫高开了一个豪华套间住下。李卫高这个人胖乎乎的看上去也很和善,还对傅华的安排表示了感谢。 安排好李卫高之后,傅华又返回去见了姚巍山,这是姚巍山出任海川市代市长之后,第一次莅临海川市驻京办,常规上傅华是要向这个新科的海川市代市长汇报一下驻京办的工作的。 进了姚巍山的房间之后,傅华笑了笑说:“姚市长,您的朋友我已经给安排好了,你还有什么别的指示吗?” 姚巍山看上去精神还可以,并没有因为坐飞机过来就显得疲惫,他笑了笑说:“你把他安排好就行,我也没什么别的指示了。傅主任,我在乾宇市的时候,就听说过不少关于你的光荣事迹啊。你为海川市的招商引资工作做了不少的贡献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您太夸奖了,其实也没什么了,我不过是做了一些分内的工作罢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现在的官员能做好分内的工作就很不错了。诶,傅主任,今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希望你多多支持我的工作啊。” 姚巍山在傅华面前把身架放得很低,一举一动都是很平和的,但是傅华却并不敢因此就在姚巍山面前放肆,曲炜是专门跟他聊过姚巍山这个人的,告诉过他这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人,让他要小心应对,傅华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他就笑了笑说:“您这话说的太客气了,您是市长,我是您的下属,是应该做好您交代下来的工作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不要去区分什么领导下属的,大家都是在为组织上工作的,只有共同努力才能做好海川市的工作的。” 傅华看姚巍山谈话的兴致很高,就笑了笑说:“我会在您的领导下积极做好分内的工作的。诶,市长,您如果不累的话,我想向您汇报一下海川市驻京办这边的工作。” 姚巍山笑了笑说:“我倒还可以,你说吧。” 傅华就把驻京办这边的工作跟姚巍山作了汇报,姚巍山听完之后,笑着点了点头,说:“不错啊,傅主任,你们的工作取得了不菲的成绩,很好啊。希望你们继续努力,为海川市做出更大的贡献。” 傅华看工作也汇报完了,就告辞离开了姚巍山的房间。除了姚巍山的房间之后,傅华就把罗雨和林息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说:“老林、小罗,这一次接待姚市长的工作相对比较轻松,但是这是姚市长第一次来驻京办,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 傅华说相对比较轻松,是因为原本他以为姚巍山这一次来北京搞什么形象宣传片,还要找什么大卡司,是会让驻京办这边找关系联络一些相关的著名人士的。现在姚巍山并没有让驻京办做这方面的工作,这意味着姚巍山自己能做好这方面的工作的,这减轻了驻京办很大的压力的。 傅华就交代林息和罗雨在姚巍山在京的这段时间,要让驻京办的工作人员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接待工作,要给姚市长留下一个好印象,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否则谁出了问题就会严厉惩罚谁的。 交代完之后,傅华就让罗雨和林息出去做事了,他则是坐在那里开始想姚巍山这个人。表面上看姚巍山这个人很平易近人,一点什么市长架子都没有,对他的工作评价也是很高的,似乎很好相处。 但是傅华却是可以感觉得到这姚巍山和孙守义、金达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孙守义的个性是有些四海的,行为举止之间是有着一种很仗义感觉到。金达则是有些知识分子的拘谨。 而姚巍山这表面热情之下傅华却有一种被疏离的感觉,姚巍山笑意满脸的同时,眼神却是很冷的,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内外统一的人,他还真的要小心应对才行的。 至于姚巍山带来的这个胖乎乎小眼睛的李卫高,虽然姚巍山显得很尊重这个人,但是傅华并没有这个人怎么样,这个胖乎乎小眼睛的家伙显得很普通,傅华除了觉得他身上有些江湖气之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到了傍晚时分,傅华就感受到了这个很普通的家伙不普通的地方了,先是罗雨打了电话给他,说:“傅主任,您猜谁来我们酒店了吗?” 北京这个地方因为是全中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核心,人才云集,多大的人物在这里也是很容易见到的。来北京的游客经常会指着身边经过的人说,诶诶,这不是那谁谁吗?因此傅华对罗雨的话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谁啊,至于你这么一惊一乍的?” 罗雨笑了笑说:“就是那个赵欣欣啊,时下最火的电视剧《你究竟爱谁》的女主角,大堂里的那几位小姑娘看到她简直高兴坏了,正跟她要签名呢。” 傅华到也知道赵欣欣是谁,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就十分的兴奋,他笑了一下说:“赵欣欣来是要干什么的?不会是她要入住我们海川大厦的吧?” 罗雨笑笑说:“那倒不是,他是来见一个人的,就是我们姚市长带来的那位客人。” 傅华到还真没想到赵欣欣来是见李卫高的,不过他也没感到特别的惊讶,李卫高有一两个厉害的朋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他说:“小罗啊,你跟楼下大堂的人说一声,要签名是要签名,但是误了工作。” 罗雨说:“行啊,我会跟他们说的。” 结束了跟罗雨的通话之后,傅华看看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就把电话打去了姚巍山的房间,问姚巍山晚餐怎么安排。 姚巍山说:“你等一下,我问一下李先生晚上这顿饭要怎么吃。” 傅华就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姚巍山把电话打了过来,十分高兴的说:“傅主任,晚餐你就不用安排了,著名影星赵欣欣小姐来看李先生了,她邀请我和李先生出去吃饭。诶,你也参加吧,多带上点钱,我和李先生这次来北京是有想请赵欣欣小姐为我们海川市拍宣传片的意思的,要求人家就不好再让人家花钱请客了,到时候你看看把单给结了。” 这个时候傅华才感觉到这个李卫高的面子还真不小,本来是来求人办事的,这被求的人不但不端架子,还请客为李卫高接风,这李卫高还真是有两下子的。对于姚巍山安排他最后把单给买了,傅华并没有觉得不应该,赵欣欣如果真的答应帮海川市拍形象宣传片,借助电视剧《你究竟爱谁》眼下的大火,海川市的知名度一定能够会大增的。为此驻京办就算多花一顿饭钱也是很值得的。 赵欣欣安排在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的中餐厅宴请李卫高和姚巍山一行人的,点的菜都是酒店的招牌菜,极为丰盛。李卫高谦让说:“欣欣啊,随便吃点就可以了,不用这么隆重的。” 赵欣欣却笑着说:“要的要的,您难得来北京一趟,我再不好好招待一下您,就不应该了。” 傅华可以感受得到赵欣欣的态度多少是带着一些巴结的意味的,这可与娱乐新闻中对赵欣欣的报道大相径庭的。 1846、功力 最新的一期娱乐周刊中刚报到了赵欣欣在一场代言活动中耍大牌,因记者询问的问题犯了她的禁忌直接就掉头走人的,哪像在李卫高面前这么乖巧啊。 傅华还真是搞不懂李卫高这么个不起眼的家伙是怎么把赵欣欣这个大明星降服的这么熨熨贴贴。不过单冲着赵欣欣这个态度,傅华相信赵欣欣肯定是会答应帮海川市拍这个片子的。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李卫高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通了,笑着说:“莉莉啊,怎么你不在北京啊?” 莉莉笑了笑说:“是啊,李先生,我在横店拍戏呢,刚才你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拍一场武打戏,身上吊着威亚呢,所以没能接听您的电话,真是对不起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对什么不起啊,那种情形谁也不能接听电话的。你在横店还要呆多长时间啊?” 莉莉笑了笑说:“最少还要一个月吧,李先生我可要说您啊,要来北京也不事先说一声,要不然我就请假回北京等着您了。现在可好,我这边的戏拍的热火朝天,一时半会还真是走不开呢。” 李卫高笑了一下,说:“我这一次是帮朋友的忙,本来没什么准备,临时起意才来了北京的,所以就没能事先跟你说一声的。你回不来也无所谓啊。” 莉莉笑了笑说:“那怎么是无所谓呢,我可是很想见到您的,有些事情想向您当面请教的。” 李卫高笑笑说:“我们见面总是有机会的。回头等你有时间了,我再来一趟北京也可以的。” 莉莉笑笑说:“这可是您答应我的,到时候可别赖账啊?” 李卫高笑笑说:“那怎么会,我都这么大人了不会赖账的。” 莉莉说:“那行,李先生,我这边下一场戏马上就要开拍了,不能跟您聊了,您说的那个城市的宣传片的事情我这边好说,回头让他们跟我的经纪公司谈一下就行了。” 李卫高笑笑说:“行行,那你去忙吧。” 莉莉说了声那再见了,就挂了电话。这边赵欣欣扁了一下嘴,撒娇的说道,李先生,你就是偏心,你对杨莉莉总是比对我好,你还答应她专门来北京见她,你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对待我啊? 傅华这才知道刚才跟李卫高聊了半天的莉莉,居然是时下当红的影视双栖红星杨莉莉,时下杨莉莉的一部叫做《恋爱进行时》的电影正在全国院线放映,票房大收,杨莉莉因为这部电影正是炙手可热。 李卫高笑了笑说:“欣欣啊,你这话说的就没良心了吧,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就不清楚吗?我跟你说我给你的那个幸运符是我食指刺出来的鲜血写出来的,可见我对你下了多少心力。” 赵欣欣嘟了一下嘴,说:“可是我的星运总是没有杨莉莉的好,她就可以影视双栖,而我为什么就只能在电视圈里面里面打滚啊?人家自然会怀疑你对她偏心多一点了。” 李卫高笑着摇了摇头,说:“欣欣啊,这个嘛你就不能怪我了,这人和人的底子是不一样的,就好像是说一个人生在贫困家庭,而另一个人生在大富之家,这个生在贫困之家的人就是费尽了毕生的努力,也不一定能赶上那个大富之家的人能够拥有的财富的。” 赵欣欣撒娇说:“我不要嘛,你这么说就是说我这辈子的星运都是赶不上杨莉莉的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不是说你就一定赶不上杨莉莉的了。” 赵欣欣就摇着李卫高的胳膊说:“我不嘛,我要你现在就帮我赶上她的星运,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吧?” 李卫高迟疑了一下,说:“这个啊,欣欣啊,这个并不是太好办的。” 赵欣欣说:“不是太好办也就是说还有办法可以办到了,李先生,我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当年我还是一个跑龙套演丫鬟的小脚色的时候,你就一眼看出我能够成为大明星的,几年下来我现在在演艺圈也算是小有地位了,证明你当初真是眼光独到的。今天你一定要想办法帮我一下的。” 李卫高笑了一下,说:“欣欣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能成为大明星那是你的气运到了,这可并不是我的功劳啊。” “就是你的功劳,我说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赵欣欣摇晃着李卫高的胳膊说,“李先生,跟你说实话,在你之前,我也是找过一些这方面的名家看过的,他们都没看出我能有今天这种成就,所以我这心里是最相信你的了,今天说什么你都要帮我的,要不然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那样子岂不是你吃亏,你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女赖在我身边,对我来说那是一种享受,我求之不得的。” 李卫高说赵欣欣是千娇百媚的美女倒是一点没说谎,赵欣欣能成为时下演艺圈的红星,也是有着她自身的本钱的,她的模样身材都是一流的,身上又有一种天生的娇媚气息,就连傅华这个不太在意女色的家伙都觉得赵欣欣确实是个尤物。 赵欣欣娇嗔道:“不来了,李先生,你这是在取笑我了,你这个样子可是有点坏哦。你就办帮帮我吧?” 傅华看到赵欣欣这个风光的大牌明星几乎是黏在了李卫高身上,似乎李卫高不答应她她绝对不肯罢休的样子。对赵欣欣这么信赖李卫高傅华是有些惊讶的,这个李卫高有什么本事能让赵欣欣这么相信呢?同时傅华看得出来这个李卫高绝对是一个色鬼,因为李卫高很享受这一刻被一个赵欣欣这样子的大众情人央求的,他并没有躲开,而是任由赵欣欣往他身上黏糊。 从赵欣欣和李卫高的对话中,傅华基本可以判断出李卫高真是的职业是什么了,他应该是一个比较出名的算命师,因为赵欣欣说过,李卫高是帮她看过星运的,而且还看准了,所以赵欣欣才这么信赖他。 这时姚巍山在一旁帮腔说:“李先生,你就帮帮赵小姐吧,这样一个我见犹怜的美女求你,你怎么能硬下心肠拒绝啊?” 赵欣欣对姚巍山媚笑了一下,说:“谢谢姚市长帮我说话了,李先生,你看姚市长都帮我说话了,你就帮我这次忙吧。” 看姚巍山丝毫没对李卫高可能帮忙助长赵欣欣的星运感到惊讶,傅华就清楚姚巍山应该是知道姚巍山是什么角色了。再联想到胡俊森说的动了姚巍山的地球仪,姚巍山的脸色很难看,傅华就判断姚巍山那个地球仪恐怕真是一个风水物,而这个风水物很可能就是李卫高帮他摆设的。 这时李卫高看了看姚巍山,笑了笑说:“姚市长,你不懂的,你说一句话倒是轻巧,我确实可能要耗损一定的精元才能帮到欣欣的,这对我的身体会有很大的伤害的。”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李先生,这我就要说你了,你是个男人诶,欣欣小姐这么求你,你是不是应该展现出点英雄气概啊?” 李卫高看着姚巍山笑了笑说:“诶,姚市长,你这可是有点见色忘友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我这可不是见色忘友,而是希望欣欣小姐能帮我们海川市拍这部宣传片,我这是为了我们海川市的公事,所以这是公而忘私才对的。” 赵欣欣笑了笑说:“姚市长,谢谢了,如果李先生肯因为你帮我求情,就真的肯帮我助长星运,我一定会帮你们海川市拍这部形象宣传片的,不收酬劳都可以的。” 姚巍山就看了看李卫高,笑了笑说:“李先生,欣欣小姐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今天你不管怎么说是一定要帮这个忙的了,否则我第一个不答应的。” 李卫高苦笑了一下,说:“好了,怕了你们俩了。” 李卫高说着,左手的手指掐了掐,似乎掐算了些什么,然后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刚才推算了一下,也该是到了欣欣你走大运的年头了,好吧,我就拼着耗损本身的功力,成就你一下吧。” “真的吗?你真是太棒啦,”说着赵欣欣捧过李卫高的脑袋就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笑着说,“太谢谢你了,李先生。” 姚巍山笑了笑说:“李先生,就冲欣欣小姐的这个香吻,是不是也值得你辛苦一番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好吧,欣欣,就让我运用功力在你身上,试试能不能把你的星运往上提升一下,不过先声明啊,我做这个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的,能不能成功是要看老天爷许不许你这个好运了。现在你闭上眼睛,挺直腰板坐好,我要运用功力到你身上了。” 赵欣欣就很听话的挺直了腰板闭着眼睛坐在那里,而李卫高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赵欣欣的身后,马步一扎站好,双手下垂,闭目运神了一会儿。 1847、个人行为 然后双手合在一起用力地搓动着,搓了几分钟之后,李卫高嘴里发出了哼哈的声音,似乎是很用力的样子,双手最后猛力的一搓分开,一个令人惊讶的景象就出现在了傅华和姚巍山这些人的面前,李卫高左手的手心居然出现了一朵蓝色的火焰。 火焰就在李卫高的手心一跳一跳的窜动着,发出了蓝蓝的幽光。就在傅华和姚巍山这些人十分错愕之际,姚巍山喊了一声哈,就将手心的火焰朝着赵欣欣的后心猛地一拍,似乎是想把蓝色火焰拍进赵欣欣的后心里。就在人们还在担心蓝色火焰可能点燃赵欣欣的衣服的时候,蓝色火焰在接触到赵欣欣的后心的那一刹那熄灭了,并没有真的点燃赵欣欣的衣服。 李卫高长出了一口气,说了一声:“好了,幸不辱命。欣欣,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赵欣欣这才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李卫高说:“李先生,你对我做了什么。” 姚巍山这时抢着帮李卫高回答说:“欣欣小姐,刚才真是太神奇了,李先生引用他的功力在他掌心里点燃了一朵蓝色的火焰,然后将这朵蓝色火焰拍进了你的身体里。” 李卫高这时回到了座位上重新坐了下来,伸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语气有点虚弱地说:“欣欣啊,姚市长刚才看到的蓝色火焰,那是我本命的三昧真火,我将它拍进你的体内,是想用我的本命真火助燃你的心火。这人嘛,心火是生命的源泉,心火旺运势才能旺,现在你的心火得我的三昧真火帮助一定会大旺的,相应的你的运势也会大旺的,今后你在演艺圈的发展应该不会弱于杨莉莉的,甚至还要超过她的。” “是吗,”赵欣欣笑了笑说,“那真是太好了,我今后不会再觉得低杨莉莉一头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你是高兴了,可是我就惨了,我刚才耗费精力太大,恐怕要回去修炼半年才会复原的。” 赵欣欣就又捧起了李卫高的脑袋亲了他一下,娇声说:“真是太感谢你了,李先生。” 李卫高笑了笑说:“不用感谢这么多了,我还是那句话,这主要是你的时运到了,我只不过是起了一个辅助的作用罢了。诶,还有一件事情啊,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千万不能泄露给你演艺圈的朋友,像我刚才运的这种功对人体的耗损太大,运一次半年是不能再次运用的,所以我不希望有别人再来找我运用这种功。” 赵欣欣连连点头说:“我发誓一定不会对别人讲的。” 李卫高又看了看姚巍山的秘书梁明和傅华,笑了笑说:“梁秘书、傅主任,我刚才的行为是有一点点的惊世骇俗的,我也不想因此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希望你们二位能够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梁明今天见到赵欣欣的时候,早就神魂颠倒了,他也是赵欣欣的粉丝的,对李卫高能够跟赵欣欣这么熟悉简直是崇拜到了不行,再加上李卫高刚才神乎其神表演,他对李卫高已经是深信不疑了,闻言连连点头,说:“李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严格保守这个秘密。” 傅华也表示会保守这个秘密的,这倒不是说傅华跟梁明一样,也相信了李卫高玩的这些把戏,他内心中根本就不相信李卫高所说的什么三昧真火、心火之类的鬼话。 傅华觉得李卫高玩的这一套不过是一些小杂耍小戏法而已。傅华记得在他还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海川见过会耍中国戏法的人走乡串户,像这种手心出现火焰的戏法他也是看到过的。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搞不明白其中的缘由,等他接受的教育越来越多,慢慢就搞明白了手心着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穿了这个把戏其实是很简单的,初级的物理知识就可以解释的清楚的。李卫高手心燃起的火焰其实并不是你常规上看到的那种火焰,而是一种燃点很低的物质,比如红磷白磷之类的,常规上物质往往是需要百度左右才能着火,而红磷白磷这些四十左右度可能就足够了。 因此李卫高掌心冒出了火焰,并不是温度很高的,根本就无法灼伤李卫高的。这不过是一种移花接木的把戏而已。他利用的就是人们对此的误解。 傅华明知道李卫高玩的是假把戏,却并没有给与拆穿,这里面是在顾忌姚巍山这个市长。一个很低级的把戏姚巍山如果都看不穿,他这个市长似乎就有些弱智了。姚巍山的面子就下不来了。 因此傅华是不能显示出他就是比别人聪明,他这个时候只能众人皆醉他也醉了。 李卫高交代完两人,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这是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看到号码,李卫高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他对姚巍山说:“这个电话是国土部关伟达部长的,他跟我关系相当的好,可能是知道我到北京了,所以打来电话联络一下。” 李卫高说这个电话是国土部的关伟达部长打来的,把傅华吓了一跳,他是通过关伟达摆了海川市一道的。现在这个李卫高居然跟关伟达有联系,他就很担心关伟达会把他玩海川市的事情跟姚巍山这些人泄露出去。 李卫高就在酒桌上接通了关伟达的电话,笑了一下说:“您好关部长,您消息倒灵通,我这刚到北京您的电话就打来了。” 关伟传并没有跟李卫高嘻嘻哈哈的扯闲篇,而是语气沉重得直接说道:“我是听杨莉莉告诉我您来了北京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说话方便吗?” 李卫高感觉到了关伟传的严肃,看来关伟传打来这个电话目的性很强,恐怕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才让他打来这个电话的。他说:“您等一下,我出去再跟您聊。” 李卫高就站起来出了包厢,出去接这个电话了。过了好一会儿,李卫高才回到了包厢,笑着说:“刚才是关部长的老父亲身体有恙,想让我通过手机运功给他治病,关部长的事情我无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帮他了,这又费了我不少的精元。” 傅华却明显的感觉出李卫高说这话是在撒谎,一来为父亲治病那是孝行,孝行怎么还会怕人知道的?这是第一个说不通的地方。二来李卫高的说法本身就是在自相矛盾的,他自己都承认运过功之后,半年时间是无法再运功的,怎么一转眼他又为关伟传的父亲运功治病了,还是通过接通手机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治病。 傅华就猜测关伟传一定是遇到了某个过不去的坎了,所以才会找李卫高帮他渡过这个难关的。傅华倒并不关注关伟传会有什么事,他关注的是关伟传与胡瑜非关系紧密,别是关伟传的事情牵连到胡瑜非身上。他现在跟胡氏父子关系处的相当的不错,自然是不想看到胡家出什么问题的。 有了关伟传这个插曲之后,李卫高就有点疲惫打不起精神了,他是这个晚宴的核心人物,他打不起精神来,晚宴的气氛就有点沉闷,于是匆匆就结束了。结束之后,赵欣欣就跟李卫高告辞,开着她的车离开了。傅华则是把姚巍山李卫高这些人送回了海川大厦。 送到了海川大厦之后,傅华就想回家,这时姚巍山说:“傅主任啊,你先别急着走,我有话跟你说。” 傅华只好留了下来,看着姚巍山说:“姚市长,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姚巍山笑了笑,说:“不是什么指示了,而是有件事情需要跟你解释一下。” 傅华很纳闷的看了看姚巍山,心说这家伙什么毛病啊,一个市长跟我解释什么啊?犯的着吗?这大半夜的都又困又累的,他怎么都不懂的为这些人着想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市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姚巍山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今天你也看到了,李先生做了一些玄乎其玄的行为,我不能确定这些行为是真是假,我能确定的只有一点,我跟他之间只是朋友,我们之间的友谊跟他这些行为是无关的,是他主动提出来帮我来北京联络一些明星大导的,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傅华大致上明白了姚巍山想要表达的意思,李卫高做的这些行为是带有迷信色彩的,姚巍山是怕受其牵连妨碍了他的代市长转正,所以才会特别在傅华面前撇清的。 傅华当然不相信姚巍山所说的与李卫高的行为无关的鬼话,从地球仪这个风水物上,傅华猜测姚巍山一定是相信这些行为的。这家伙还真是阳一套阴一套的,双面人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就是说李先生的行为完全是个人行为,与您无关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行了,你也累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1848、多疑 傅华就离开了海川大厦,开车回家,在路上他本来是想打电话给胡瑜非说说关伟传的事情的,但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很晚了,胡瑜非也许早就睡了,也就暂且放下这个念头。 第二天一早,傅华才打了电话给胡瑜非,讲了关伟传跟李卫高之间的事情。胡瑜非听傅华讲李卫高通过手机给关伟传父亲治病的事情,就笑了起来:“这不扯淡吗?关伟传的父亲早就不在了,这家伙难不成去为鬼魂治病啊?这个关伟传也是的,怎么去信这么些邪邪叨叨的家伙啊?” 傅华说:“胡叔,我担心的是关伟传做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无法跟人倾诉,只好求助于一些鬼啊神的方面了。” 胡瑜非沉吟了一会儿,说:“这倒是有可能的,据我所知,他在进国土部之前,在下面是风传做了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的,现在看来这风传很可能是真的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胡叔你是不是做一点防备,避免跟他牵连上。” 胡瑜非笑了笑说:“我这边是没事的。我想关伟传如果真的有事,他也不敢随便乱牵扯的。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胡瑜非这话表达了两层意思,一是胡瑜非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二是关伟传即使是有事,他也不敢往胡家身上扯的。 傅华想想也是,胡家很可能是关伟传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有胡家没事,胡家才会有人帮他解脱罪责的,因此关伟传如果足够聪明的话,应该是不会瞎牵扯胡家的。而一个做到了部长的人如果还不足够聪明的话,那这世界上就没有聪明人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叔,看来是我多虑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话不能这么说,傅华,我知道你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关心我们胡家的。我为我们胡家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感到庆幸,谢谢。”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叔您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好了,我还要赶去驻京办上班,就不跟您聊了。” 傅华就去了驻京办,姚巍山安排上午的行程是去医院看望前市委书记金达。金达看到有人去医院探望他,显得十分的高兴,他以前是见过姚巍山的,手颤抖的握着姚巍山的手,费劲的说道:“老姚啊,谢谢,谢谢你能来,能来看我。” 姚巍山看着金达激动成这个样子,他是很能理解金达现在的心情的,曾经他窝在乾宇市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动弹不得的时候,对每一个主动来跟他亲近的人他都是心存感激的。而眼下金达在医院的状况是比他还要凄惨的。 姚巍山用力的握了握金达的手,说:“金书记啊,好好治疗,有什么要求就跟驻京办傅主任提,市里面一定会尽力满足您的需求的。” 金达扭头看了看傅华,费劲的笑了一下,说:“我在北京致病的这段期间,傅主任是帮了我很大忙的,我是要感谢他的。” 傅华对金达的感谢则是谦虚的笑了一下,说:“金书记,您太客气了,您在北京治病,驻京办为你服务也是应该的。” 姚巍山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傅华,他对傅华和金达之间的关系是有所耳闻的,据说金达的中风就是因为傅华的,但现在金达对傅华的这个态度却是很友善,一方面姚巍山不得不佩服金达的能屈能伸,明白他现在的处境已经是不能再与傅华为敌了;另一方面姚巍山也佩服傅华的手腕,能够让金达把感谢的话说得这么顺畅,傅华应该是做了很大的努力的。 对于傅华跟金达的这段纠葛,站在一个领导的立场上看,姚巍山对傅华的所作所为是很反感的。但是在这个官场上,认得不是谁的级别高,认得是谁的实力雄厚。傅华作为一个驻京办主任能把金达这个在任的市委书记搞垮,还能毫发无损的脱身,就这一点,实力就是不容小觑的。 作为一个代市长,姚巍山在海川市此刻是需要广结善缘的,只有广结善缘,将来他竞选市长的时候,才不会遭遇到狙击的。因此对傅华这种实力雄厚的海川市本土人物,他是需要礼敬三分的,这也是为什么他来了北京之后对傅华一直都很客气的主要原因。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傅主任,照顾好金书记确实是现在你们驻京办应尽的职责,不过看金书记对你的工作的满意程度,说明这项工作你们驻京办做的还是很出色的,这应该表扬,不过希望你再接再厉,继续照顾好金书记。” 傅华笑了笑说:“姚市长请放心,我会尽职尽责的。” 出了病房之后,姚巍山看了看傅华,说:“傅主任,昨天太匆忙,有件事情我就没跟你落实,我记得好像是国土部点名批评过我们海川市是吧?” 傅华看了看姚巍山,他想从姚巍山的脸上看出姚巍山是不是故意要来问他这件事情的,因为国土部批评海川市这件事情在海川政坛上大家都知道是他搞出来整治金达的。 姚巍山的脸色如常,傅华看不出什么刻意来,只好笑了笑说:“是有这么件事情的,因为我们海平区白滩那里违规建了一个高尔夫球场,国土部专门为此批评了我们海川市。市长您问起这个有什么事情吗?” 姚巍山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昨天国土部的部长关伟传不是打电话给李先生了吗?我就想是不是让李先生介绍我跟关部长接触一下,好缓解一下国土部和海川市之间这种僵硬的关系。” 说到这里,姚巍山看着傅华的眼睛,笑了笑说:“傅主任,你觉得我这么做应不应该啊?” 中国人说话的时候是不喜欢像老外一样眼神直视对方的,要直视的时候,往往是想要窥探对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傅华此刻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的,姚巍山问他应不应该并不是想要询问他的意见,而是想要窥探他现在的心里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傅华可以感受的出来,此刻的姚巍山对他是有些顾忌的,傅华心中难免有些小得意,这说明他现在在海川市政坛上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不过傅华到也不想把心底的这个小得意呈现在姚巍山的面前,他并不想姚巍山觉得他太张狂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姚市长,看您这话问的,应不应该是领导们的判断,这个主可不是我能做的。” 姚巍山笑了一下,他对傅华的回答还算是满意,心说这家伙总算是还知道点分寸。他说:“我不是想要你帮我下结论,而是想问一下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这个总可以说吧?” 傅华觉得姚巍山说这话是有试探他的意思,姚巍山估计是想看看他对国土部这边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又具体是做了什么工作才让国土部罕见的点名批评海川市。傅华做的工作会不会因为去找到关伟传就会败露出来? 傅华对此倒是不以为意的,他找的就是关伟传,关伟传身为部长,官场经验丰富,自然是不会把傅华找他的事情泄露给姚巍山的。他很平淡的笑了一下,说:“姚市长您是要问我的意见啊,我的意见很简单,既然您有这个机会可以跟关伟传部长接触一下,那何乐而不为呢?跟国土部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对我们海川市今后的发展可是大大有利的。” 看着傅华没有丝毫顾忌的建议他去跟关伟传接触,姚巍山的心是在往下沉的,傅华敢这么做可能性只有两个,一是国土部点评批评海川市是与傅华无关的,所以他才这么问心无愧的让自己去跟关伟传见面;而另一个可能性就是傅华在国土部找的人就是关伟传,是他找到了关伟传让关伟传搞出了那份批评海川市的文件的,所以他才会这么毫不担心让他去接触关伟传,因为关伟传是一定不会泄露傅华的底的。 姚巍山是觉得这两种可能性当中,后一种可能性是最大的,也就是说傅华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居然可以影响到一个部长的决定,这个能量是比搞垮金达这个市委书记还大的的。姚巍山心中不由得越发对傅华警惕了起来,他暗下决心不是万不得已他还是不要去招惹傅华这个家伙吧。 姚巍山笑了笑说:“傅主任,你的意见是很有道理的,回头我就跟李先生说一声,看看他能不能帮忙让我见见关部长。如果可以的话,你到时候就跟我一起去好了,认识了关部长,今后你跟国土部之间的沟通也会方便些。” 傅华感觉姚巍山这还是在试探他跟关伟传之间究竟有没有联系,他觉得姚巍山这么做是有些多余的,他相信不用专门去跟关伟传交代什么,关伟传也是会有能力处理好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不过傅华也感觉到这个姚巍山是很多疑的,不肯轻易相信人,今后可是要更加小心应对他的。傅华就笑了一下,说:“那太好了,驻京办今后在国土部这边的工作就越发好开展了。” 1849、舍本逐末 两人就上了车,这时姚巍山的手机响了,是李卫高打来的电话,李卫高笑了笑说:“姚市长,你准备一下,晚上葛凯要宴请我们。” 姚巍山听李卫高这么说,稍稍迟疑了一下,说:“李先生,你说的是葛凯要宴请我们,那尹章呢?” 尹章和葛凯在国内都算是顶尖的大导演,算是旗鼓相当,但是两强之间也是会有强弱之差的。目前来看,尹章在国内的名气稍盛一些,而葛凯则因为最近接连几部大制作都反响平平,比起尹章来说,就失色了很多。 本来嘛,海川市就算是能请到葛凯也是一件很风光的事情,但这人心是不会满足的,现在李卫高展现了他强大的影响力,让姚巍山感觉他有了选择的机会,既然多了个选择的机会,他自然是想选择最好的尹章了。 李卫高笑了一下,说:“尹章现在人也是在北京,不过这家伙最近名头更大了起来,就想跟我端端架子,并没有第一时间就答应我见面,说要看看经纪人的安排再说。所以我现在还无法跟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尹章的。” 李卫高这么说,姚巍山就大致上明白了李卫高现在在尹章那里的影响力有点不够,所以能不能请得动尹章,现在李卫高心中也没底的。 姚巍山心中未免有点失望,不过李卫高到现在已经算是帮了他很大的忙了,他感谢还来不及,是没有去指责李卫高的可能的,只好喔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啊。” 李卫高是什么人啊,姚巍山的失望自然都听在耳中,他笑了一下说:“姚市长,你不用担心了,我保证你能见到尹章就是了。现在也好,本来我还担心这俩人都要来见我我还要怎么错开他们呢?” 姚巍山愣了一下,笑了笑说:“错开他们,为什么要错可他们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你不知道吗,这俩人可是国内影视圈的大腕,向来是王不见王,你强行把他们安排在一起,会搞得让大家都不自在的。尤其是葛凯,最近的电影票房是很不得意的,牢骚满腹,刚才跟我通电话的时候,还跟我说尹章那个最近的作品糟的一塌糊涂,偏偏踩到狗屎上了,票房却是大卖,真不知道国内的观众吃错了什么药了,越糟越是爱看,让他真是搞不懂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想不到这两个顶尖的人物相互之间还有这种情结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既生瑜何生亮,同行之间自然是要相互嫉妒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尹章应该会大度些吧,我看过电视上对尹章的访谈的,记者问过他对葛凯作品的看法,他都是满口的赞誉之词的。”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这你也相信啊?他现在是赢家,赞誉一下不如自己的输家,可是一种风度的体现啊。其实在以前那个时候,葛凯是比尹章名头响的,那个时候尹章在我面前是怎么评价葛凯的你知道吗?” 姚巍山笑了笑说:“怎么评价的?” 李卫高说:“他说葛凯就拍了一部《舞台春秋》,因为这部电影在国际上获了奖,暴得大名,然后就江郎才尽,再也没出什么好作品了,大半辈子都在都靠这部作品在影艺圈混饭吃。”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话说得可是有点恶毒,不过葛凯也确实是就那一部作品能拿得出手,尹章倒也没说错他的。所以李先生,如果能请到尹章的话,我们还是请尹章做我们这部片子的导演吧。” 李卫高笑了笑,说:“什么叫做能够请到,我发话他肯定是要来的。现在我就是不太想跟他计较,他现在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了,还被人称作是什么大师了,我不想让他下不来台,如果你坚持要他的话,行啊,我让他回头来见你就是了。” “你确定吗?”姚巍山问道? 李卫高笑了笑说:“我确定,你等着见他就是了。不过姚市长,我希望你给我个面子,今晚见葛凯的时候,对他尊重一点。我这人向来识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的。我也是靠这个才交了这么多朋友的。葛凯知道我来北京了,马上就安排给我接风洗尘,这份情谊我是要领的。” 姚巍山听得出来李卫高对尹章不肯马上来见他是有些不满的,礼遇葛凯可能也是要做给尹章看的,看来这个李卫高还是很懂得驭人之道的。他就笑了一下,说:“李先生,这不用你交代,对你的客人我敢不尊重吗?” 结束了跟李卫高的通话,姚巍山对傅华兴奋的笑了笑说:“傅主任,我们今晚可以见到葛凯了,这一次能拖着李先生进京还真是赚到了,想不到这个李先生这么手眼通天啊。” 晚上,葛凯把请客的地方设到了在柏悦的主席台餐厅的贵宾包厢里了,葛凯跟傅华在一些媒体上看到的模样是一样的,五十左右岁的年纪,方脸,脸上的肌肉有些紧绷,长发挽在脑袋后面,扎一个马尾,脸上带着几分忧郁的气质,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文艺范儿的气息。傅华知道这个葛凯父母都是搞文艺的,葛凯做导演也是家学渊源的,因此他身上这种文艺气质是自然而然就有的。 不过这种文艺气质对葛凯的导演事业却是帮助不大的,也不知道这个葛凯是不是成名太早,被名利蒙住了眼睛,也或者是葛凯本身跟不上这个时代发展了,反正葛凯最近几部大制作都算是失败之作,票房遭遇到了滑铁卢,有的甚至连成本都没拿回来。 葛凯见到李卫高的时候,笑着敞开了双臂,说:“李先生,来,抱一个。” 李卫高莞尔一笑,就跟葛凯拥抱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葛兄,谢谢你设宴为我接风啊。” 葛凯笑了一下说:“李先生,你这话就见外了,你我什么交情啊,你来北京我能不接待吗?” 李卫高笑了笑说:“可是有人就是要拿架子给我看。” 葛凯笑了笑说:“那是他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有些小地方出来的人没见过大世面,多少有点成绩就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了一样,尾巴就翘到了天上去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时候,红屁股就完全露出来了。” 葛凯虽然没点名字,但是大家都知道他说的这个人是指的尹章,尹章的父母都是山里的农民,尹章是考上大学才离开山里的。而尹章相貌丑陋,尖嘴猴腮,葛凯说他红屁股都露了出来,也是暗指尹章一副猴相。 李卫高笑了笑说:“你可不要看不起这个猴像的,这儿也是天生异像的一种,古人都认为猴子是生而有灵的,很多国家都把猴子当神灵来祭拜的,某些人之所以有现在的成就,也是与他这幅猴像有关的。” 葛凯笑了起来,说:“李先生,叫你这么一说,我是要回家去找父母了,他们没把我生成一副猴相,所以才导致我现在这个样子,搞什么都不顺利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葛兄啊,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各人是有各人的运命的,你现在的困难其实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出现转机的。” 葛凯愣了一下,看着李卫高笑了笑,他急于跑来见李卫高,某种程度上也是希望能从李卫高这里得到什么指点的,因此李卫高的说法正中他的下怀,他说:“李先生说我是暂时的困难,这么说就是有办法帮我解开目前的困局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你的困局不需要我帮你解开的,这个困局实际上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如果想通了其中缘由,这个困局自然而然的就会化解了。” “我自己造成的?”葛凯念叨说,“我自己怎么造成的啊?李先生,你别跟我打哑谜啦,有话直说好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葛兄也是聪明绝顶的人,怎么会想不通这其中的诀窍呢?这难道就是当局者迷吗?还是你娶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嫂子,一腔热情都扑到了小嫂子身上,就不去思考事业方面的事情了?” 葛凯嘿嘿笑了起来,他新近娶了一位比他少了将近二十岁的美女演员,确实有些很迷恋这位新夫人。他指着李卫高,笑了笑说:“李先生,有些时候我都觉着你似乎是钻进我心里看过了一样,我心中想的是什么你都跟明镜似的。好了,求求你了,你就直接点破我的迷思好了,别跟我绕弯子了。” 李卫高笑着摇了摇头,说:“好吧,那我就直接说了,你说的是迷思也算是对的,你有没有想过以前你拍的片子究竟为什么大卖,今天你的片子又为什么就不卖了么?这都是因为你走错了方向,你偏离了你最擅长的部分。一个人偏离了他最擅长的领域,去搞些花里胡哨不接地气的东西,是舍本逐末,罕有能成功的。” 1850、配角 傅华在一旁听李卫高这么说,不禁多看了李卫高几眼,因为李卫高说葛凯的这几句话完全是说在了点子上了,葛凯最近的片子接连失败,确实是葛凯偏离了他原来擅长的部分。葛凯是善于用细节来表达这个社会变迁对社会中人带来的精神上的损害的,舞台春秋就是这样一部作品,所以舞台春秋成功了。 但现在葛凯完全抛弃了以往这个成功的路子,而是在求新求变,一味的追求大制作大场面,偏偏他又缺乏驾驭大场面的能力,所以把片子拍的凌乱无比,不伦不类。 李卫高能点出这一点,说明他不仅仅是一个耍戏法蒙人的骗子,某种程度上他还是能够扮演葛凯这些人人生导师的角色的,这估计也是葛凯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相信李卫高的主要原因吧。 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子的,你都说真话或者都说假话是不行的。都说真话,现实往往是残忍的,很多人为了避开这个残忍,宁肯自欺欺人的选择不信真话。你都说假话,假的东西毕竟是假的,很容易就会被人拆穿。 而半真半假既有能够被事实验证的部分,也有粉饰现实的部分,让一些美好的愿望看上去很容易被实现,这反而更能取信于人。这大概也是李卫高能够在这社会上大行其道的主要原因吧。 而那些相信李卫高的人,倒不一定是真的相信李卫高创造出来的那些神迹,而是李卫高创造出来的这些神迹带给了他们一种安全感,一种能够真实感受得到安全感,而为了能够得到这种安全感,他们宁愿相信一些与他们接受教育获得的知识截然相反的事情。 葛凯也是绝顶的聪明人,李卫高话说在了点子上,他自然是听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看了看李卫高,说:“李先生,你还是法眼如炬啊,一下子就看到了问题的症结。但是问题的症结找到了,不代表我的问题就解决了。你说接下来我要怎么办才好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还不简单吗,回归你擅长的就好了。” 葛凯摇了摇头,说:“不是那么简单的,我现在已经是票房毒药了,现在的人都现实,我就是想要回归擅长的部分,恐怕也没有人敢投资给我拍片了吧?” 李卫高笑了笑说:“我当什么事情把你难住了呢,不就是投资吗?你就找本子吧,投资的部分交给我来帮你找,前几天我还跟天蓝蓝娱乐公司的李董聊起过天蓝蓝的发展规划,我当时就建议李董投个几千万拍一部接中国地气的片子,你如果能拿来好本子,又不追求哪种投资几亿的大制作的话,我负责帮你跟李董联系的。” 葛凯高兴地说:“那真是太好了,我手里倒是有一个很好创意本子,你帮我跟李董安排一下,我去找他聊聊。”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没问题啊,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如果你跟李董谈成了,记得在里面给赵欣欣安排一个角色。” “赵欣欣,”葛凯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李卫高,笑了笑说,“李先生,欣欣小姐她现在由你照顾吗?” 影视圈很多红星身后都是有人在罩着的,很多女明星更是有金主在身后撑着的,要不然她们也不会那么风光。这是影视圈的一个潜规则,葛凯怀疑李卫高要照顾赵欣欣,也是在情理当中的。 李卫高摇了摇头,笑了笑说:“想歪了,你这人啊,尽往歪处想。我是那种人吗?再说了,欣欣还用我照顾吗?她现在多红啊?我跟你说葛兄,我要你用欣欣小姐是为你好。” “为了我好?”葛凯有点诧异的看着李卫高,说,“李先生,我有些搞不懂了,你让我用她,为什么是为了我好呢?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里面当然是有原因的,你听我慢慢跟你说。我昨天见过欣欣小姐,看过她的气色,她现在气运正旺,我还专门运功在她身上,让她旺上加旺。现在谁用她拍戏,谁的戏就会被她带旺,一定是会大卖的。葛兄最近几部戏的势头都不是太好,也是需要欣欣小姐这样的旺人带一下的。” 傅华听李卫高这么跟葛凯解说,不由得用赞赏看了看李卫高,这家伙还真是高明啊。明明是他想让葛凯使用赵欣欣,让葛凯帮他办事,但这么一解说,就变成了他这么做是为了葛凯好,让赵欣欣来帮葛凯带旺新戏。这个葛凯还怎么能够拒绝啊? 另一方面,李卫高的做法是一箭双雕的,葛凯在业界也是顶尖的人物,他如果真的用赵欣欣拍戏,对赵欣欣来说是一件能够提升知名度的事情,就这一点上似乎是印证李卫高当时跟赵欣欣所讲赵欣欣马上就要运势大旺的预测。赵欣欣为此一定会更加佩服李卫高的神通的。 这一切实际上都是李卫高一手操纵出来的,却有办法让身在局中的葛凯和赵欣欣对他都感激涕零,手段的高妙让傅华不禁在心中暗竖大拇指,心中赞叹说草莽之间也是有真正的高手的。李卫高虽然身在草莽,却是有着比庙堂上的人更高深的智慧的。 李卫高注意到了傅华看他的眼神,似乎感觉到了傅华是知道他的用意的,冲着傅华微微笑了一下。 葛凯却是真心的感激涕零,这些年大陆这边的影视圈也跟随着香港那边学会了,很重视一些运势方面的事情,开机的仪式上都少不了拜神上香的,就算李卫高说的这些并不是真的,但是冲着这个好意头葛凯也是觉得应该感谢的。他有点激动的对李卫高说:“李先生,谢谢你为我想的这么周到。我葛凯能认识你真是这辈子的幸运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葛兄,这话过了啊,我们还分彼此吗?诶,对了,这位姚市长是我的一位好朋友,他这一次来北京,是想为他们海川市做做宣传,你看能不能帮他们参考一下?” 姚巍山虽然心中更认同尹章,但是做人的基本礼数还是懂得的,他笑了笑说:“葛导,我可是久闻您的大名的,希望您能够给我们海川市一些指点。” 葛凯并不拿一个地级市的市长当回事情的,不过姚巍山是李卫高的朋友,李卫高的面子他是要顾得。他笑了一下,说:“姚市长,你是李先生的朋友,需要我做什么我都是可以做的,不过丑话说在头里,搞这种宣传城市形象的风光片可并不是我所长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葛兄这话说的很实在。这样吧,我知道你目前最紧要的事情是赶紧筹备新片,没有精力旁顾,这样吧,你到时候给他们挂个顾问的名头就可以了,不用浪费精力在这件事情上了。” 葛凯点了点头,说:“这样也好,如果让我导这部片子,我还真担心无法做到李先生的满意的。” 姚巍山对李卫高这么安排是很满意的,这部海川市的宣传片如果能让尹章操刀制作,葛凯挂名顾问,就这两人的名头就已经让这部宣传片有了一个时下大片的气势了。他笑了笑说:“谢谢葛导了,光是您的大名就让我们这部宣传片增色不少的。” 葛凯有点傲气的笑了笑,说:“那是,姚市长,不是跟你吹牛,我葛凯这两个字也是金字招牌,不能可以随便给人用的。今天不是李先生开口,我是不会挂这个名字的。” 姚巍山心中虽然很不以为然,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葛凯的名气确实也是大到可以不把他放在眼中的地步,他笑了一下,说:“那是,这还是应该感谢李先生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姚市长,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你今天应该也看到了,我李某人能有今天,也是朋友们捧场的缘故。花花轿子人抬人,人和人之间就是应该这么相互抬举才对的。” “花花轿子人抬人,是啊,”姚巍山点了点头,说,“李先生这话说的太有哲理了。” 这时李卫高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号码,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也没接通,直接就拒接了。然后看了看酒桌上的人,笑了笑说:“有些人就是犯贱,也不懂得看时辰,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坏我的酒兴。别管他了,我们继续喝我们的。” 晚宴的菜是葛凯安排的,不能说丰盛,但是却都是精致而高端的,看得出来点这些菜葛凯是用了心的,其实也是,他们这些人每天基本都是在酒桌上泡着的,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啊?太丰盛了反而会让人没胃口的,这种少而精反而更适合他们的。 李卫高和众人继续喝酒,那个被拒绝了的电话也算是知趣,并没有再打过来。晚宴直进行到午夜才结束,李卫高、姚巍山和都喝得十分的尽兴,一个个面红耳赤,酒意盎然。傅华和梁明这些人则是酒宴的配角,他们各自还有工作要处理,需要安全的把李卫高和姚巍山送回海川大厦,因此喝酒都留着量的。 1851、好人坏人 傅华和李卫高、姚巍山、葛凯这些人从柏悦酒店出来,葛凯和李卫高握了握手,说:“李先生,希望今晚你还能满意。” 李卫高笑了笑说:“葛兄啊,我今晚很高兴,花花轿子人抬人,你给我面子,我也给你面子,放心天蓝蓝李董那边我会帮你联络好的,具体的你们去谈好了。” 葛凯笑了笑说:“那行,只要跟天蓝蓝谈下这部片子,我会请欣欣小姐来演第一女主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好的,日后你就明白你用欣欣小姐绝对是用对了的。” 葛凯笑了笑说:“我相信李先生,我就走了,晚上休息好。” 李卫高就拍了拍葛凯的手,说:“行啊,有些事情我们再联络吧。” 葛凯就上了车离开了,李卫高和姚巍山等人也转身要上驻京办的车离开,这时一旁停着的一部车车门打开了,一个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快步走向傅华这帮人,一边走,那男人一边笑着说:“李先生,你怎么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不会真的生我的气了吧?” 走到近前,傅华就看清楚了这男人的相貌,尖嘴猴腮,一副猴相,他是在一些媒体上看过这个人的形象的,在媒体上的时候,还没觉得这男人就是那么难看,现在真人就在面前,他才感觉到这人实在是难看的很。 这时大家都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大导演尹章,他的形象也实在是太有特点了,想不认出来都很难。傅华还真是没想到李卫高晚宴上拒绝的电话竟然是尹章打来的。就眼下这个情形来看,尹章似乎是在这里等了一会了,不过葛凯没离开之前,他可能是顾及脸面,所以没下车。 李卫高并没有去握尹章伸过来的手,他认真的看了看尹章的脸,笑了笑说:“这是谁啊,是尹章尹大导演吗?诶,奇怪啊,您不是日程很满吗?怎么有闲工夫在这里出现啊?” 尹章的手就僵在那里了,收回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猴脸胀得跟猴屁股一样通红,不过他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随即就干笑了一下,双手合在一起搓了搓,借势就把伸出的手收了回来,然后说:“李先生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跟你道歉,对不起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别别,千万别,您是大人物,很忙,没时间见我们这些小人物太正常不过了,您忙就赶紧去忙吧,别为了我们耽误了大事。” 尹章越发的尴尬,猴脸难看的苦笑了一下,说:“李先生,你大人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会吧。”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是哪跟哪啊,原谅你,我可不够这个资格。不好意思啊,尹大导演,我晚上多喝了几杯,累得很,就不奉陪您了。” 李卫高说着就上了驻京办的车,把尹章给晾在那里了。傅华看李卫高上了车,他也上了车。倒是姚巍山迟疑了一下,他是想让尹章帮海川市拍宣传片的,担心过于让尹章下不来台,会让尹章恼羞成怒,不肯再来接这部片子的。 傅华却是知道李卫高敢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办法能够制得住尹章的,就降下车窗冲着姚巍山说:“姚市长,夜已经深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忙呢。” 李卫高笑着看了傅华一眼,他觉得这个傅华是很明白他的心意的,他笑了笑说:“姚市长,别磨蹭了,傅主任都等急了。” 姚巍山看出来李卫高今晚是不准备给尹章面子的,只好也上了车,车子就发动了起来离开了,把尹章给扔在那里了。车子开出去一会儿,姚巍山看了看李卫高,有点担心的说:“李先生,我们这么对尹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李卫高笑了一下,说:“过分吗?我怎么一点也没觉得啊?” 姚巍山苦笑着说:“这还不过分啊?人家现在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导演,我们这么晾人家,还不过分啊?” 李卫高冷笑了一声,说:“数一数二的大导演又怎么样呢?他还不是跟我们一个鼻子两只眼吗?难道说他成了大导演之后,下面的那根东西就比一般人要粗了吗?我看不见的吧。” 说到这里,李卫高诡异的笑了笑,说:“诶,你们去动物园看过猴子吗?注意到公猴的那根东西没有?如果注意到了,你们就会知道公猴的那根东西很短很小的,跟你们说,我们的尹大导演不但是长得一副猴像,身体的某些部位也跟猴子很像的。” “真的假的,”姚巍山被李卫高的说法引起了好奇心,忍不住脱口问道。 李卫高笑了笑说:“当然是真的了,我跟他一起洗过桑拿的,他身体上的部件我可是都见识过的。” 这个时候姚巍山才意识到他问这个有点不恰当了,一个市长郑重其事的去问别的男人的那根东西长什么样子,这很显然是有些恶趣味的。他自嘲的笑了一下,说:“李先生,你这人真风趣,什么话都敢说,连我都被你带进沟里了。”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诶,姚市长,别不好意思了,大家都是男人,应该知道男人都是些什么心理,我就不相信你没想过别的男人的那根东西长得跟你是不是一样的?你的有没有比别人短啊?傅主任,你来说句公道话,你有没有担心过比不上别的男人啊?” 傅华知道李卫高说的这些虽然有些下三路,但却是男人一个很普遍的心理,曾经在那懵懂的年纪,这些问题还真是困扰过不少的男人的,其中就包括他。他笑了起来,说:“李先生还真是懂得男人的心理啊。” 姚巍山干笑了一下,他是不喜欢探讨这个问题的,尤其是当着属下的面,他说:“李先生,我们能不能不了这个啊,我们还是来说说尹章吧,你这么整他,他到时候不肯帮我们海川拍片了怎么办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他敢吗?” 姚巍山愣怔了一下,随即说道:“我看不出他为什么不敢?” 李卫高笑了笑说:“你觉得他如果敢这么做的话,他还会在酒店门口等我们吗?姚市长,你就放宽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不会坐蜡的。我今天这么对待尹章,也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分量。” 姚巍山说:“难道你就不怕教训过头了,他跟你翻脸吗?” 李卫高笑了笑说:“翻脸?借他个胆子他都不敢的。姚市长,你不了解尹章这个人的。你别看他在公众场合人五人六的,实际上他是很贱的一个人,他的人品也是很差的,他虽然目前的名头比葛凯响亮,但人品却还是差葛凯很多的。行内曾经有一段轶事是讽刺他的,说是有一个女演员曾经给了尹章一个最到位的评价,说尹章这个人最差劲了,男人的那根东西从她那里一拔出来,就变得翻脸无情了。” 姚巍山说:“不是吧?如果他的人品这么差,怎么还能在这个社会上混的是风生水起啊?”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现在就是这么个糟乱的社会,能够吃得开的都是些糟乱的人,不是人品好就能混的好的。” 说到这里,李卫高扫了一眼傅华,笑笑说:“你说是不是这样啊,傅主任?” 傅华没想到李卫高会把他捎带上了,他自然不好说是的,现场起码姚巍山这个代市长是比他混的好的,如果他说李卫高的说法是正确的,也就是变相的在说姚巍山是个糟乱的人。 傅华笑了笑说:“想不到李先生看这世界的观点还是挺偏激的,我看不尽然吧?这社会上优秀的的人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李卫高笑了笑,也没对傅华的回答表示什么态度,而是转头看了看姚巍山,说:“姚市长,我现在有点困了,不想跟你争辩什么了,这样吧,我跟你保证,明天上午,尹章一定是会赶去海川大厦跟我们见面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来探讨尹章帮你们海川市拍片的事情。” 李卫高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讲话了。姚巍山看他这个样子,也闭上了嘴,看着车窗外若有所思。车厢里就变得很沉闷起来。 到了海川大厦,姚巍山和李卫高梁明傅华这些人都下了车,李卫高拍了一下傅华的肩膀说:“傅主任啊,回头有时间我们俩聊一下?” 傅华现在对李卫高这个有点像神棍的家伙还真是很感兴趣的,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一定是有着很多的故事的。另一方面李卫高身上也是有很多值得傅华学习的地方的,李卫高的操纵手法之高傅华是自叹不如的,他是很想能够到达李卫高这种程度的。 随着社会经验的丰富,傅华现在越来越明白不能简单地把一个人定义为好人和坏人的,这世界上可能本就没有严格意义的好人或者坏人的。 1852、案底 因此傅华也并不介意跟李卫高这样一个神棍似的人物接触的,这个社会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就笑了一下,说:“那是我的荣幸。” 傅华与李卫高的交谈很短暂,短暂到姚巍山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还交谈过的程度,这也是与姚巍山晚上喝了不少酒有关的,姚巍山的酒意越来越浓,走起路来都有点摇晃了,在梁明的搀扶下才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梁明在姚巍山的房间里服侍着姚巍山躺下,给姚巍山泡上了一杯茶放在了床头柜上,秘书在这个时候通常的作用就相当于一个保姆的,梁明也是明白这一点,因此每件事情都做的很仔细,看看没有什么再可以帮姚巍山做的了,这才退出了姚巍山的房间。 回到了自己房间之后,梁明已经很困了,他正准备洗漱一番休息呢,手机响了起来,是市委书记孙守义打来的。梁明赶忙接通了,说:“孙书记,您还没休息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是刚从外面应酬回来,酒喝得有点多,睡不着,就想打电话问一问姚市长在北京的情况,怎么样,小梁,姚市长在北京进展的还顺利吗?” 其实孙守义的心中并没有像他说得这么轻松的,自从姜非告诉他姚巍山身边的这个叫做李卫高的家伙曾经是个诈骗犯之后,孙守义的心就开始不那么踏实了。虽然真要有什么事情出丑的是姚巍山,但是姚巍山毕竟是海川市的代市长,姚巍山出丑,也等于是海川市出丑的。 所以孙守义一直在等着梁明跟他汇报姚巍山在北京的情况,特别是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偏偏梁明跟着姚巍山进了京之后,看到的和听到的情形都是他以前想都没想过的,姚巍山和李卫高的行为也是光怪陆离的,特别是李卫高所做的一些事情,让他有匪夷所思之感。 震惊之余,梁明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跟孙守义书记做这个汇报了,再加上一些主要的人物还没见到,他就想再观察一下,等有了一个全面的印象之后,再来做这个汇报。这一拖拉,就让孙守义难免有些着急了,所以才主动打来电话跟梁明了解情况的。 梁明知道可能是自己的拖延让孙守义着急了,赶忙解释说:“我今天晚上才见到了大导演葛凯和尹章,我这边也是晚宴刚结束。原本是想打电话跟您做汇报的,但是看时间又怕打搅了您的休息,所以才没打这个电话。”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们见到了葛凯和尹章了?情况怎么样啊?” 梁明说:“目前来看情形是相当好的,葛凯和尹章似乎对那个李卫高很尊重,葛凯今晚专门设宴招待的李卫高和我们一行人,在席间他答应要为我们海川市的宣传片当顾问。尹章本来今晚是不想见我们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葛凯宴请我们的时候,他打了电话给李卫高,却被李卫高直接拒听了,后来尹章就找到饭店这边,在门口等李卫高,李卫高也没给他面子,直接就把他给晾那了。” 这个情形可是完全出乎孙守义的意料之外的,原本他是认为既然李卫高曾经是个诈骗犯,这一次姚巍山恐怕要白跑一趟北京了,想不到居然效果会这么好。 早上一到办公室,孙守义就打了电话给姜非。梁明所说的见到了葛凯和尹章这俩人倒并没有引起孙守义特别的重视。尹章和葛凯这俩人虽然是名气很大,但是跟官场的联系却并不大,即使出面帮帮海川市拍了形象宣传片,也只是给姚巍山脸上增了一点光而已,并不能对海川市的政坛有太大的影响的。 引起孙守义重视的是李卫高与国土部部长关伟传之间的联系,特别是姚巍山还想利用这层关系跟关伟传搭上线,这就是一个值得注意的事情了。原本孙守义是带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情看待这一次姚巍山的北京之行的,他以为姚巍山即使在北京不被骗,不闹笑话,也是会空手而回的。 但现在看来,这不但不是笑话,反而有可能是姚巍山借此在海川市树立威信的一次大好机会。孙守义心中暗自承认他是有点轻视姚巍山了,白部长提醒过他,这家伙需要小心应对,他还没怎么在意,现在看来这个姚巍山能把这么一件别人都不很重视的事情办得这么有模有样,还真是有点能力的。 而且官场是最讲究实力的,如果姚巍山跟关伟传搭上了线,有国土部部长的支持,姚巍山的实力就会大增,姚巍山也就有了足够的实力在海川政坛上发出自己的声音了。 这就有可能影响到海川市政坛的原有的权力格局了。这可不是孙守义愿意看到的情形,他并不乐于自己全面掌控海川市政局的局面这么快就被姚巍山打破,原本他以为这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他必须对此有所应对才行的。 姜非接了电话,笑了笑说:“孙书记,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孙守义说:“是这样的姜局,梁明跟我汇报说姚市长通过李卫高,就是你说的那个高二宝在北京见到了大导演葛凯和尹章,还有啊,在一次晚宴上,李卫高还跟国土部关部长通过电话。” 姜非愣了一下,说:“这不可能,那个高二宝根本就没这个能力介绍葛凯和尹章给姚市长认识的,更别说还能跟关伟传部长通上话了,这一定是个骗局。” 孙守义笑了笑说:“姜局啊,你先别急,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实际发生过了的。现场见到葛凯和尹章的人不止一个两个,驻京办的傅华也在场,如果这俩人是假扮的,肯定是会被认识破的。” 姜非纳闷地说:“那就奇怪了,葛凯和尹章可都是国内顶尖的人物,肯定是不会配合着高二宝骗人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啊,我也奇怪啊,当时的情形说明李卫高就是你说这个高二宝是认识尹章和葛凯的,还对这两人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不过这也是可能的,毕竟葛凯和尹章虽然很有名气,却也还是民间人士,他怎么还能认识关部长啊?一个部长可不是平头百姓想认识就能认识的。姜局啊,你说你有没有认错了人啊?” 姜非很坚定的说:“不可能的。为了确认这个高二宝就是李卫高,我专门调取了当年的案卷的,经过比较,确信这两人就是一个人的。” 孙守义说:“既然你调取了他的档案,那你把档案带过来,我们俩一起研究一下,看看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姜非说:“行,您等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过了一会儿,姜非就出现在了孙守义的办公室,进门就把一个复印好的案卷递给了孙守义,说:“孙书记,您看一下吧,这就是我当年办案的案卷。” 孙守义就把案卷的复印资料接了过去,姜非又递给了孙守义一份身份证的复印件,说:“这是我从公安的身份证系统当中调取的现在李卫高的身份证,你看看两人的照片,虽然以前的高二宝瘦不少,但是两人基本的模样可是一致的。” 孙守义就拿身份证的照片跟案卷里面的嫌犯照片相对照,两人还真是十分的形似,如果这两张照片上的人不是用了不同的名字,孙守义是会把这两人当成一个人的。但是也不能仅仅因为照片上的两个人高度形似,就直接的认定两人是一个人的。 孙守义看了看姜非说:“姜局啊,你有没有查一下这两人的身份登记资料,看看这个李卫高的名字是不是从高二宝改名而来的啊?如果是高二宝改名而来,那才是真正能够确信这不同名字的两人是一个人的。” 姜非摇了摇头,说:“现有的身份登记资料中可是没有这方面的记录的,我查了一下,这两人的身份登记资料当中没有任何的联系。” 听姜非这么说,孙守义眉头皱了一下,现在从梁明那边反馈来的信息表明,李卫高这个人是对姚巍山有很大帮助的。孙守义是希望能将高二宝和李卫高能能够联系在一起的。这两人能够联系在一起,跟姚巍山走得很近的李卫高就是有问题的,李卫高就会成为姚巍山的负担,而非助力。 孙守义看了一眼姜非,说:“你这么说等于是说这照片上的两人不是一个人了?” 姜非还是坚持他的看法,说:“不能这么说的,孙书记,我有一种直觉这两个人就应该是一个人的。孙书记您可能不知道,虽然我们国家整体上对户口控制得很严格,但是在一些边远山区,户籍管理制度还是有一些漏洞的。一些不法分子就会利用这个漏洞,为自己登记另外一个身份的。我怀疑高二宝的李卫高这个身份就是这么来的。是高二宝为了洗掉他的案底才这么做的。” 1853、从众心理 姜非说:“我也知道这种事情是要有证据的,所以我已经让人去李卫高登记的出生地调查相关的情况了。您再耐心的等一下,我会让您看到证据的。” 孙守义看了看姜非,他心中在权衡调查这件事情的利弊。目前来看,李卫高这个人的社会影响力是很大的,往来的都是一些名导、名演员、高官之流的上层人士,如果查得不恰当了,很可能会激起李卫高这些朋友的反弹,从而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而且公安部门私下调查姚巍山的朋友,如果传到姚巍山的耳朵里,也是会让姚巍山对他和公安部门感到不满的。 所以比较正当的做法是赶紧结束姜非的这个私下的调查,毕竟目前来看李卫高似乎并不存在任何的违法事情。既然李卫高没有违法的行为,就算是公安部门也是没权利去调查李卫高的。 但是孙守义却并不想马上就让姜非结束这一次的调查,这调查里面是存在着一些对孙守义有吸引性的东西的。如果能够最终确定李卫高就是个骗子的话,那这可是一张能够制约姚巍山的王牌,孙守义是想把这种王牌放在自己手中,以在必要的时候用来制衡姚巍山的。 孙守义就看了看姜非,说:“姜局啊,我理解你们公安部门的同志喜欢追根究底,但是这件事情继续追查下去并不合适的,一是李卫高这个人目前并没有违法的行为发生,你查他名不正言不顺;二来这件事情牵涉到了姚市长,你这样子调查李卫高,会让姚市长有所误会的,所以你看,这次的调查是不是可以暂停了?等你发现什么新的证据来,你再来调查也不迟啊。” 姜非看了看孙守义,他想的却是怎么能够解开高二宝与李卫高之间真正有什么关联这个谜团,总是想解开谜底才肯罢休,这也是一个老刑警的职业病,他笑了笑说:“孙书记您放心好了,我不会兴师动众的来查这件事情的,我会让整个调查过程秘密进行,绝不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困扰的。” 孙守义心中实际上要的就是姜非继续查下去,听姜非这么说了,他就笑了笑说:“姜局啊,既然你坚持那就继续查下去吧,不过要注意保密,还有啊,有什么新的进展随时跟我汇报吧。” 姜非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怎么去做了,孙书记。” 北京,海川大厦,傅华刚到了办公室不一会,李卫高就敲门走了进来。傅华记得李卫高是说过想跟他聊一聊的,就笑着站了起来,说:“李先生这么早啊,看你昨晚喝那么多,我还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呢。” 李卫高笑了笑,说:“我这个人是贱骨头,不习惯赖床的,不论晚上的情形如何,第二天一早都是会准时起床的。这可能也是我练功多年,已经形成了一个固定的生物钟的缘故。” 傅华笑了笑,没言语。他不说话倒不是觉得李卫高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是觉得对李卫高这么说他没什么好评价的。因此只是把李卫高让到沙发那里坐下,给李卫高倒上了一杯水。 李卫高却觉得傅华的笑是有其他含义的,就解释说:“傅主任可不要误会我说的练功是指我对赵欣欣所做的那些,我说的是真的练功,我跟师父练过几年的太极拳,后来练太极拳就成了我生活的一个习惯了,每天都会练一点的。至于我对赵欣欣的那些,我想傅主任早就已经看出来了,那不过是一种入门级的戏法而已。” 傅华没想到李卫高会这么直接的对他坦白,稍稍愣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李先生,你倒是很坦白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不坦白不行的,那些戏法骗骗赵欣欣、姚巍山这些人还可以,在你的如矩法眼下,可是无所遁形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如矩法眼,李先生太高看我了,诶,你就不怕跟我承认了这些,我会找姚市长揭发你吗?” 李卫高笑了笑说:“你不会的,如果你要揭发,当场你就揭发了,不用非等到事后的。再说了,你就算是真的去跟姚市长揭发了,你就敢肯定姚市长一定会相信你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实话他还真不敢肯定姚巍山会选择相信他的,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姚巍山可能更倾向于相信李卫高的。李卫高到北京之后的所展现出来的强大能量也会让姚巍山选择相信李卫高的,因为相信李卫高会让姚巍山得到更多的好处的。这大概也是李卫高敢肆无忌惮在他的坦白一切的主要原因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李先生,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到目前为止我见过的一个最高明的骗子,我明明知道你是在骗人,却还无法向社会揭穿你的真实面目,因为我如果这么做了,我反而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倒是事实,因为你如果揭穿我的话,就等于是在说姚巍山很愚蠢,居然会相信我这么弱智的小戏法,姚巍山肯定是不会因此而感激你的。再说了傅主任,何必呢,你应该看到我做这件事情是在帮人,而不是在害人,你也没有理由非要跟我作对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装神弄鬼的可都是在骗人的,又怎么能说你是在帮人,不是在害人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我那不是装神弄鬼,而是取得对方信任的一种手法而已,这有点像现在心理治疗中的催眠,通过这种方式建立起我和对方的一种信赖关系。只有建立起这种信赖关系,赵欣欣才会对我有盲目的信任,相信我说的她会运势大旺,然后才会有自信面对她的演艺生涯的。我不用解释,傅主任也是知道人有自信和没自信的时候,哪一个会表现得更好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这么说,李先生倒像是在做心理医生的工作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广义上来说,这两者还真是一回事,我所做的这些,实际上也是一种心理暗示,你知道为什么赵欣欣和杨莉莉这些明星为什么会这么相信我吗?还不是因为我见到她们的时候,就很明确的告诉她们她们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这实际上就是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让她们觉得自己是有成为大明星的可能的,也就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结果在这种心理暗示之下,她们获得了成功。” 傅华笑了笑说:“她们成功了,就会把功劳算在你身上了是吧?就会相信你是一位很灵验的预测者,对吧?”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我不否认,谁叫我真的说中了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别以为我看不穿你在其中玩的花招,你真的说中了吗?那你能坦白的告诉我,你究竟跟多少人说他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 其实李卫高玩的这个手法本身是不复杂的,他会对来找他的人说同样的话的,也就是说告诉他们是可以成为大明星的,这样子如果有人真的成为大明星,那这个成为大明星的人肯定就会对他感激涕零,奉为神明的。而这个大明星对他的的宣传也会让李卫高获得更大的声誉的。 当然李卫高也不会逢人就说他会成为大明星的,他也会对来找他的人有个基本判断,要那个人的基本条件很好才会那么说的。 李卫高呵呵笑了起来,说:“傅主任,我就知道你是知道这里面的诀窍的,你知道吗,我看你就有在看一个同道中人的感觉,感觉你是很懂我是在做什么的。” 傅华笑了,说:“同道中人,李先生这么说我可不敢当,我可真没有你这么高明的手段的。我也不是很懂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信赖你,就连尹章和葛凯这种聪明绝顶的人居然也会这么拜服你。”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原因不是很深奥的,傅主任不应该不知道的才对啊?难道说你不知道人群效应吗?” 傅华是知道人群效应的,人群效应指的是群体行为对个体行为的影响。1960年,美国社会心理学家米尔格伦和另外两位研究者做了一个实验,显示了人群对个人行为能产生怎样的影响,他们让一个人站在纽约一街道的人行道上,抬头注视天空,天空里其实什么都没有,过往的行人中有4%停下脚步,也和那个人一样注视天空。实验者们让5个人在同一处抬头注视天空,过往的行人中有18%也跟他们一样朝天空张望。他们又让15个人一起张望天空,结果行人中停下来看天空的多达40%。 这也就是说个体行为有些时候会受到群体行为很大的影响的,即使群体行为很荒谬很不合情理,但是从众心理让个体的行为也变得跟群体行为相一致了。 1854、要不要接 一个人站在马路上无缘无故的看着天空会被当成是神经病,但是一群人这么做呢?你不但不会觉得他们是神经病,相反你还可能会跟他们一样去仰望天空的。 同样的道理用在李卫高身上,诸多的名人都信赖他,这会形成一种人群效应的,让很多人盲目地去信赖他的。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李先生对人的心理是做了很深入的研究的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你都说了,我做的跟心理医生是很相近的事情了,不研究人的心理又怎么能够在这一行吃得开呢?不知道傅主任想过没有,这些围着我转,称呼我为先生、为大师的人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傅华想了一下,他还真是无法给李卫高一个准确的答案,像赵欣欣,她要的是影视事业有更大的发展,成为更大的明星;而葛凯则是走入了事业的瓶颈期,他希望能能够让李卫高帮他获得事业上的突破;姚巍山则是希望借助李卫高的能量,办好海川市形象宣传这件事情,从而为他代市长的转正加分…… 在人群效应作用下,人们对李卫高产生了盲目的信赖,而基于这种盲目的信赖,他们又想从李卫高这里得到他们真正想要的那些东西,而这些东西涉及到方方面面,不一而足。换句话说,人们是把自己内心的希望投射在了李卫高的身上,希望李卫高能够帮他们实现这些美好的愿望。 傅华看了看李卫高,说:“李先生,你说他们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呢?” 李卫高笑了笑说:“你要问我吗?我觉得应该是奇迹。当一个人觉得自己十分渺小、卑微、无助、无力的时候,当他们在下意识里知道,就算自己怎么努力,也注定要一事无成的时候,他们就会特别盼望出现奇迹。而这奇迹显然是不会自己出现的,他们就希望能够通过像我这种人带给他们奇迹。而这个奇迹越玄、越是匪夷所思,他们越是相信。就像我表演的掌心搓出火来,傅主任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赵欣欣和姚巍山却因此就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难道他们就是那么弱智吗?肯定不是的,这就是因为他们内心中渴望奇迹的出现,而我就满足了他们这个渴望,他们自然就佩服我了。” 傅华看着李卫高,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说:“李先生,你让我更加佩服了,你对人的这种心理的把握简直是精确到家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傅主任也不要佩服我了,你佩服我什么啊?我玩的这些把戏根本就瞒不过你的。我了解过你的情况,你我都是聪明人,都知道善加利用身边的资源是可以做好很多事情的,这世界就是为我们这种人而存在的,所以我们合作吧,联起手来赚大钱。” 傅华笑了,他还真没想到李卫高居然狂妄到以为这个世界是为他而存在的,他摇了摇头说:“李先生,你是不是也太自大了啊?我知道你现在算是在这个社会上很有地位的人,似乎也很成功,但是你要明白一点,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为你这种聪明人而存在的。我跟你也不是一类人,我也并不热衷赚大钱,所以合作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我也不知道我们可以合作什么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傅主任,你可要知道你这是错过了什么,我李某人的能力你可是见识过了,我是觉得你和我一样是这世界上少有的真正聪明的人,觉得我们合作一定会是一件乐事,所以才要跟你合作的,可不是非要求着你不可的。” 傅华真的搞不懂李卫高为什么会想跟他合作,又想跟他合作什么。不过有一点他是清楚的,他是不能与李卫高这种以欺骗手法谋生的人混在一起的,那样子他成了什么了,岂不是也成了骗子了? 傅华觉得李卫高可能是认为他的存在还是让李卫高有暴露的可能性,所以李卫高才会想拉拢他同流合污的。他笑了笑,说:“李先生,我能理解你做这些其实都是一种谋生的手段而已,我不会去干预你什么的,也不没能力干预什么。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恕我无法跟你合作。” 李卫高笑着摇了摇头,说:“什么叫道不同不相为谋啊啊?这个道是什么啊?说到底,这个道本来就是聪明人搞出来糊弄傻瓜的。什么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什么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啊?千百年来谁又真正搞懂了老子这几句话的意思啊?这本来就是几句含义不清的话,甚至很可能是老子睡梦中发出的呓语,后人记了下来就当做天书来研读。” 傅华真没想到李卫高会对道德经开始的几句话这么评价,但是傅华也无法说李卫高这么说就是错的,道德经上的这几句话确实是存在着很多歧义,还没有一个版本的说法能够被确认为准确无误的。 李卫高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的手法不入流,都是些骗术,有些看不起我,所以才不跟我合作的。但你想过没有,这世界上不骗人的人能有几个啊?那些台面上的大人物谁没做过欺骗人的事情啊?就我接触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哪一个不是骗子啊?他们如果不去骗人,可能早就被人抓去关起来了。傅主任啊,这世界上很多人都是表面上冠冕堂皇,但实际上却是使用着跟我一样的手法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我承认,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基本上都是有着他阴暗的一面的,我也是骗过人的,但……” “傅主任这是干嘛呢?”姚巍山这时带着梁明推开傅华的办公室门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傅华最后一句话,就笑着问道,“为什么说你也是骗过人的,你骗过什么人啊?”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姚巍山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无法把跟李卫高争辩的全部内容都告诉姚巍山,那样子就等于直接拆穿了李卫高骗子的真实面目,因此就在想如何合理的解释他说的骗过人的这句话。 姚巍山看傅华发愣,指着他笑笑说:“傅主任,你在想什么呢?我警告你啊,你要老实回答我,可别想编故事来骗我啊。” 傅华笑了,说:“我哪敢骗姚市长您啊,我是跟李先生闲聊,聊起了一些哲学上的思辨,说起来这人都是有一定的缺陷的,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个说法是正确的,这世界上是没有完人的,很多伟大的人身上都是有着很多的缺点的。不过傅主任也别想借这个说法把重点给回避过去,你还没说曾经骗过什么人呢?” 傅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就笑了笑说:“这个我没想回避啊,我承认我是骗过自己老婆的,有几次我因为工作要跟女士应酬,我跟老婆请假的时候,我都是跟他说是一些男同志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傅主任这是拿老婆在当挡箭牌啊,生活中这种事情是常有的,为了家庭和睦,有些时候是需要说点这样的谎言的。你这是在避重就轻啊,难道说你工作中就没有过欺骗领导的时候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李先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当着姚市长的面这么说我,你让姚市长怎么想我啊?” 姚巍山笑了起来,他自然是不相信有官员会没做过欺骗上级领导的事情,现在的政局模式一个官员如果不采取点欺骗的手法,根本就不可能在政坛上存活的。不过他也想看傅华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他想通过这个对傅华多一些了解。他说:“我倒觉得李先生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很尖锐,傅主任,你说你到底做没做过欺骗领导的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姚市长这是难为我了,我要说没有吧,您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么说就是有了?”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确实有,有些时候工作上出现了什么疏漏,领导问起来,我通常第一时间并不是承认错误,而是先跟领导说没事,然后再想办法弥补,这算是一种欺骗吧?” 姚巍山觉得傅华这个答案算是比较聪明的,这依旧是在避重就轻,他承认了一个小的错误做法,却回避过去了在重大事件中会不会采用欺骗手法的问题。姚巍山笑了笑说:“算,当然算了,不过算你坦白了,工作中谁能保证没个闪失啊?换到是我也不敢保证不先去想办法掩饰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人都是这样子的啊,犯了错第一时间往往想的都是能不能把事情给掩饰过去的。” 三人聊得得正高兴,李卫高的手机响了起来,李卫高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号码,然后对姚巍山说:“尹章打来的,姚市长你说我要不要接啊?” 1855、怪罪 姚巍山是希望李卫高接这个电话的,他还期盼着能够让尹章帮他拍片呢,就笑了笑说:“赶紧接吧,昨天你把他晾的也可以了吧?” 李卫高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李卫高就接通了电话,有点明知故问的说:“谁啊?” 尹章并不敢去介意李卫高的态度,陪笑着说:“李先生,我尹章,我现在就在海川大厦楼下呢,想去拜访您一下,您住几号房间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是尹导演啊,这怎么好意思让您来见我啊,应该我去见您才对的。” 尹章苦笑了一下,说:“李先生,你别这么说,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我们也算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就给我个面子好吗?” 姚巍山在一旁怕李卫高再跟尹章闹僵,影响到海川市请尹章做导演的大计,赶忙用眼神示意李卫高同意让尹章过来见他们。李卫高笑了,就对那边的尹章说:“你上来吧,我在海川市驻京办傅主任的办公室。” 李卫高就挂了电话,姚巍山看了看他,说:“李先生,我真搞不明白为什么尹章会对你会前倨后恭呢?他如果知道今天需要这么低三下四的求见你,当初就不该摆架子给你看的啊?”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他是觉得自己已经成气候了,可以不用把这些以前的朋友放在眼中了,但实际上他还差得远呢。他回过头来这么求我,还不就是因为他在别人那里碰了钉子吗?” 说话间尹章就来了,李卫高笑着跟他握了握手,明知故问的说:“尹导演啊,你这么一大早的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尹章陪笑着说:“也没什么了,就是想起来好久没跟李先生这些老朋友在一起坐一坐了,就赶过来了。” 李卫高笑了起来,讥讽的说:“尹导演还记得我们是老朋友啊?我还以为你忙得都忘了这些人了呢?” 尹章猴脸红了一下,说:“李先生说笑了,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李先生啊?” 李卫高就笑了笑,说:“没忘就好啊,来我给你介绍两位朋友,这位是海川市的姚巍山姚市长,这位是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傅华。” 姚巍山就赶忙跟尹章握了握手,笑着说:“久仰久仰啊,尹导演的作品每一部我都看过,美轮美奂,确实是有大家风范的。” 尹章笑着说:“姚市长客气了,我拍的不好,你不要见笑就是了。” 傅华也跟尹章握了握手,对于尹章这种名气很大,实际上做人不咋样的人物他也是见过不少的,加上他对尹章的电影作品也不是很感兴趣,所以他表现的相对平淡一些。尹章这个人拍片喜欢用大场面,声势浩大,场面是很好看了,但是尹章自身却是缺乏驾驭这种大场面的能力,就把作品搞成了一个徒具其表的空架子了。 坐下来之后,尹章看了看姚巍山,他知道李卫高这一次进京就是陪这个海川市市长一起来的,住的又是海川大厦,是海川市的地盘,所以李卫高应该是陪姚巍山来的。李卫高可以不给他面子,但这个姚市长的面子却是不能不给的。所以尹章觉得他应该多跟姚巍山聊聊,避免李卫高再甩脸色给他看。 尹章笑了笑说:“姚市长这一次让李先生陪同进京,是要做什么事情啊?” 姚巍山虽然贵为市长,但是却没有李卫高那种可以给尹章脸色看的底气的,他本身也是想要尹章出面操刀帮海川市制作形象宣传片的,还需要求着尹章呢,就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尹导演,我们海川……” 姚巍山就把他拖着李卫高进京的目的跟尹章说了,到最后姚巍山说:“尹导演,我知道你是国内顶尖的大导演,你拍片的风格正是我们海川市想要的风格,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们制作一下这部片子啊?” 尹章扫了一旁的李卫高一眼,他现在是国内顶尖的导演之一,手头攥着一堆的片约呢,哪有时间去拍一部地级城市的城市宣传片,就有点犹豫地说:“姚市长,要拍这部片子嘛牵涉的事情是很多的,选演员啊,筹备资金啊……” 李卫高不悦的看了看尹章,说:“尹导演你不要觉得为难,我们也不一定非请你拍这部片子的。我跟葛凯导演也说过这件事情,倒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不过他的作品风格跟姚市长想要的有点差距,所以最后才没让他来制作这部片子。不过就是这样,葛凯也是答应要做这部片子的顾问的。” 尹章看李卫高又要生气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情是推不掉了的,赶忙陪笑着说:“李先生可不要误会,我说这些不是想推辞不做这个导演,而是想跟姚市长说说这里面都有什么操作程序。让他知道这些程序,也好跟我配合。” 李卫高笑了,说:“这么说海川市这档子事你接下了?” 尹章笑了笑说:“当然了,你李先生的朋友我怎么会推辞呢?”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不过你放心,姚市长也是不会白用你的,相关的费用他是会结算给你的。” 尹章笑了笑说:“你李先生亲自出面,我还收什么费用啊?算了吧,就当我跟姚市长交个朋友吧。”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个倒没必要,这又不是姚市长私人的事情,这是海川市市政府的事情,是公家的事情,省钱也没省到我们的腰包里费用你该怎么收就怎么收好了。” 姚巍山笑着说:“是啊尹导演,你能帮我们制作这个片子,我就很感激了,费用我们是会按照行价跟你结算的。” 尹章就又看了李卫高一眼,李卫高笑了笑说:“你就别看我了,就按照姚市长说的去办吧。” 尹章这才笑了笑说:“那行,就按照姚市长吩咐的去办。诶,李先生,今晚你们有什么安排没有啊?晚上我想为你们接风洗尘。” 李卫高笑了一下,说:“这就没必要了吧,我和姚市长进京是为了办事儿来了,现在事情办成了,我们就很高兴了,就不需要再让尹导演破费了。” 尹章陪笑着说:“破费什么啊,这点钱我还是花得起的,再说了你来一趟北京,我连顿饭也不请你吃,回头我跟黄董那里交代不过去的。黄董虽然人不在北京,可是跟我交代过一定要招待好你的。” 听到这里,虽然傅华并不知道这个黄董是何方神圣,但是大致上却是已经明白这个尹章之所以对李卫高前倨后恭,原因可能就是在这个黄董身上。 李卫高笑了笑说:“黄董这个人真是重情义啊,其实当年我也没帮他什么大忙的,只是当年他刚北上,我去帮他调整了一下他家里和办公室的风水,可是从那以后黄董逢年过节就会跟我通个电话,相互致个问候什么的。在北京这边碰到的时候,还会请我吃顿饭聊聊天的,丝毫不跟我摆富豪的架子。” 想不到李卫高也是通过看风水这一套跟黄董建立起了联系的,这在现在这个信仰缺失的年代,很多人都把不可测的命运寄托在了漫天的神佛身上,看风水倒是一个能够结交权贵的终南捷径。 李卫高虽然是在说黄董怎么怎么好,但这些话实际上却是说给尹章听的,意思是你老板都不敢跟我摆架子,你他妈算老几啊,还想摆架子给我看。 尹章的脸被说得通红,一声声的说不出话来。姚巍山看出尹章的尴尬,他还想着跟尹章的合作,也就不想太让尹章下不来台,就笑着插话说:“李先生,你黄董黄董的,说的究竟是谁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你都不知道啊,黄董就是天下娱乐公司的老板黄易明啊,这可是娱乐圈真正的大佬。” 黄易明的天下娱乐是来自香港的一家大的影视公司,香港回归之前,就在香港制做了很多脍炙人口的影视作品。回归后天下娱乐公司北上,把大部分业务转移到了北京。尹章就是天下娱乐公司北上之后签约天下娱乐公司的,天下娱乐给尹章成立了尹章工作室,让尹章享有很大的创作自由。 但不管怎么样,尹章还算是受制于天下娱乐的,而黄易明也是影视圈大佬级的人物,在两岸三地影视行业影响巨大,很多两岸三地的娱乐大事当中都是有着黄易明的身影的。尹章虽然是国内的顶尖的导演,但是他还没到大佬的级别,他还不敢开罪黄易明的。 估计李卫高因为不满尹章的态度找过黄易明的,黄易明肯定在尹章面前发话了,尹章这才不得不放下身架,低三下四的来求见李卫高的。 有姚巍山插话,尹章得到了一点缓冲的空隙,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他笑了笑对李卫高说:“黄董确实是极重情义的一个人的,所以我如果招待不好你,他是真的会怪罪我的,李先生你不想让我难做吧?” 1856、放不开 李卫高笑了笑说:“看来不去还真是不太好啊,好吧,尹导演,我去就是了。” 尹章这才松了口气,笑了笑说:“那就好,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李卫高看了看尹章,笑了笑说:“你说好好招待,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尹章笑了起来,说:“公司新招了一些小姑娘,一个个模样都挺水灵的,到时候我会带他们出来陪陪酒唱唱歌,活跃一下气氛的。” 姚巍山就感觉这件事情有点不太妥当了,他一个代市长如果参与这种有小姑娘陪酒陪唱的场合是不太好的,他现在还是属于敏感时期,传出去他在北京找小姑娘陪酒,那影响可是极为恶劣的。他就看了一下李卫高,说:“李先生,这个安排是不是不合适啊?”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姚市长,你别想歪的好不好,尹导演说的很明白,带着些小姑娘出来不过是喝喝酒、唱唱歌、活跃活跃气氛而已,又不干别的,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啊?” 姚巍山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但是想想也就不跟李卫高去争了,李卫高说的也对,你不去想歪的,这件事情就是一此很单纯的应酬而已。 李卫高这是看着尹章说:“诶,尹导演,有件事情我想特别要拜托你啊。” 尹章笑了笑说:“别说拜托这么客气,李先生要我做什么,吩咐一声就是了。” 李卫高笑笑说:“是这样的,尹导演,我们这位傅主任是我的一位好朋友,他可能还是第一次接触娱乐圈这些事务,人长得又这么帅,你可不能亏待了他,到时候你一定要给他安排一位漂亮有气质的小姑娘,让他好好见识见识。” 傅华本能的觉着李卫高让尹章这么安排是没安好心的,就笑了笑,说:“李先生,你真会开玩笑,没必要还要为我专门做什么安排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就是让你见识一下娱乐圈而已,有没有让你去做什么的。” 姚巍山却对李卫高这么特别关照傅华心中是有些别扭的,他现在感觉李卫高对傅华比对他还要好的。不过他也是想让傅华接受这一次尹章的安排的,他内心中实际上是想要深入了解娱乐圈里面这些潜规则的东西的,但是傅华如果不接受,那他这个做领导又怎么可以接受呢? 尹章看了一眼傅华,笑了笑说:“李先生,绝对没问题啊,我一定会帮傅主任安排好的。跟你说这一次公司还真是有一个特别出色的,身材模样跟刚出道的巩俐差不许多,都是一流的啊。” 傅华看着尹章兴致勃勃的介绍着,忽然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他有点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了,这个长得像猴一样的家伙究竟是拉皮条的,还是大导演啊?他虽然打着是大导演的旗号,做的却更像拉皮条的。这样一个人品差的家伙,居然还是时下国内最有名的大导演,难怪国内的影视作品越来越不好看了的。 这种皮条客导演一门心思的都放在了女演员的身体上,让他们拍三级片也许还行,让他们拍出一部撼动人心的好作品来确实很难的。 也许李卫高所说的还真是对的,这世界上不骗人的还真没几个,说到底这个尹章也不过是一个打着导演旗号的骗子,他利用大导演的旗号,来欺骗一些急于在影视圈成名的女孩子们,将她们青春的身体贡献出来,供这些色眯眯的男人玩乐。 最终,傅华却也并没有拒绝去参加这一次尹章安排的宴会,他只是一个驻京办的主任,身在官场就必须要尊重官场上的规则,规则之一是他仅仅是这场宴会的配角,配角大多时候只有服从命令的份儿,而不能自作主张的。有决定权的是主角,姚巍山和李卫高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他们没拒绝尹章,傅华也没有拒绝的可能。 规则之二,如果还想在这个官场上厮混下去,那就不能做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必须要逢场作戏才行,对这一点傅华是早就认同的,因此他甚至都没动过要去拒绝的念头。 尹章并没有夸大其词,他带上去的几个女孩子身材、模样都算是上乘之选,都是二十左右岁的年纪,个子高挑,肌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看来尹章公司挑选演员还是有一定水准。 其中最出色的一个模样确实长得很像年轻时候的巩俐,傅华心说大概这就是尹章所说的想要安排给他的那个出色的女孩子了。果然尹章上来就把那个女孩子拉到了李卫高的面前,笑着说:“李先生,你看我没骗你吧,这许彤彤是不是长得像巩俐啊?” 李卫高上下打量了一下许彤彤,笑着点了点头,说:“有那么几分味道,不错。女孩子要想进娱乐圈,首先要的就是有自己的特色,在像巩俐这一点上,这彤彤小姐就算是有了自己的特色了。” 尹章笑了笑说:“公司也打算朝这个方向打造她,初步设想就是以小巩俐这个名头对外宣传她。” 这方向是不错的,李卫高说着转头看了看傅华,笑笑说:“怎么样,傅先生,还看得上眼吗?看得上眼的话,今晚就让她坐你身边好了。” 傅华看了看李卫高,笑了笑说:“李先生这是在诱惑我了,说实话我还真没享受过跟明星坐这么近的待遇?” 李卫高笑了起来,不要这么说:“今晚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吃吃饭,高兴高兴而已。你如果觉得这彤彤小姐合眼缘的话,就让她坐在你一旁去,别的就不用想得太多了。” 傅华就看了一眼许彤彤,他注意到这个许彤彤虽然稍显稚嫩,但举手投足之间还真是有几分明星的架势。再想想反正今晚他总是要选一个陪在身边,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选一个最优秀的呢,就笑了笑说:“挺好的,不过李先生你让她坐我旁边,别的男士会不会有意见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说好今晚是要你开开眼界,所以优先照顾你,别的男士就算是有意见也是白有,所以你就不用去管他们了。诶,彤彤小姐,你还不赶紧坐过去。” 许彤彤就坐到了傅华的身边,冲着傅华微微笑了一下,说:“您好,很高兴跟您认识。” 许彤彤的声音很悦耳,傅华听着心里很舒服,就微笑的点了点头,说:“您好彤彤小姐,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说这话的时候,傅华眼睛无意间扫到了坐在他对面的尹章,意外的看到尹章眼神中是有几分妒意的,这也是难免的,他这个驻京办主任可以算是说这个宴会上身份最低的人了,却独占了花魁,任哪个男人看到这一幕,也是会有些妒意的。 傅华对此倒也并没有十分的在意,他和许彤彤被安排在一起根本就是逢场作戏,这一场宴会结束,他们就会分道扬镳。就算尹章心存妒意,这个妒意也会马上就风消云散的,其实尹章真是没必要嫉妒什么的。 许彤彤坐下来之后,身子就很自然的往傅华身边靠了靠,这倒把傅华搞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不让开吧,他还真不是很习惯这个调调;让开吧,就显得他在这酒宴上有点特别了。 此刻其余的女孩子都靠在了身边的男人身上,那些男人们都很自然地接受了,有的甚至手已经搭在了女孩子的腰上,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就连代市长姚巍山也不例外,他虽然没有上下其手,但也是跟身边的那个女孩子贴的很紧的。 在这种场合下傅华是无法让开的,那反而显得他放不开,索性就让她靠着得了,反正靠着也不犯什么错误。许彤彤的身体就靠在了傅华的身上,傅华在感受她暖暖的体温之外,意外的发现许彤彤的身体是在微微的颤抖,没想到她居然还有些紧张。 这时尹章笑了笑,对在座的几位女孩子交代说:“我跟你们说,这几位都是公司的贵客,你们今天一定要照顾好他们的。” 李卫高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就笑着答应了一声,说:“尹导演,您不用说这么多了,我们知道怎么做的。” 那个女孩子说着身子就越发靠紧了李卫高,高耸的部位就磨蹭着李卫高的身子,让李卫高兴奋地满面红光。傅华看着这女孩子的做派,知道她一定是见惯这种场面的,心里暗自苦笑,现在这社会上的女孩子还真是开放,男人们都还没潜她们呢,她们却已经主动贴了上来,真是为了出名什么都肯做的。 喝起酒来,酒桌就变得热闹了起来,那几个女孩子不时地跟身边的男人闹腾着喝酒,在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面前,男人是最没有抵抗力的,不一会李卫高和姚巍山、尹章这些家伙就喝得面红耳赤起来。 许彤彤倒是有些放不开的样子,她虽然靠在傅华的身上,但是却没有跟傅华闹什么酒,所以傅华反而是酒桌上喝得少的一个。 1857、予取予求 尹章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看着许彤彤笑着说:“彤彤啊,你是不是对傅先生有什么不满意啊?” 许彤彤有些怕尹章,干笑了一下,说:“没有啊,尹导演。” 尹章说:“既然没有的话,那你为什么不主动跟傅先生喝酒呢?” 傅华就有点看不惯尹章这个拿乔的样子,这种角色无法拍出像样的作品不但不知道惭愧,还这么耀武扬威的欺负许彤彤这些刚入行的新人,其品质就有点恶劣了,难怪李卫高说这尹章人品不咋地。 傅华不想让尹章这么欺负许彤彤,就笑了笑说:“尹导演是有些误会了,我昨晚喝的有点多,到现在这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所以我才不让彤彤小姐喝酒的。”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傅先生,你倒真是懂得怜香惜玉啊,就这么会功夫就护上了啊?” 尹章也笑着说:“对啊,傅先生昨晚不是喝多了,有句话叫只有酒才最能解酒,傅先生想要尽快恢复不是吗?那就更应该多喝几杯了。” 姚巍山这时也笑了笑说:“对对,这叫回魂酒,我是深有体会的,往往头天喝得头疼欲裂,第二天再上酒桌,几杯酒下去一淘,这人马上就有了精神了。” 尹章笑着说:“那彤彤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给傅先生倒满酒?” 傅华看得出来,这一桌的男人都因为他把最出色的许彤彤留在了身边,而对他心生妒意,所以目标一致的都冲着他来了。许彤彤赶忙给傅华添上了酒,然后端起她的酒杯对傅华说:“傅先生,给我个面子,喝了这杯酒吧。” 傅华看了看许彤彤,又看了看尹章,笑了笑说:“尹导演啊,你这可不对啊,你这不是拿彤彤小姐当枪使吗?要喝酒不是,你冲着我来啊。来,尹导演,我们俩喝一个。” 傅华是想把矛头转向尹章,从而让许彤彤躲过这杯酒。但是尹章却不上他的当,尹章笑了笑说:“诶,傅先生,一码归一码,你跟彤彤小姐的酒是你们俩的事,扯不上我的。你要跟我喝酒也行,先把你们俩的酒帐算清了再说。” 李卫高笑了笑说:“对对,尹导演说的很对,一码归一码。傅先生,今晚可是你钦点彤彤小姐陪你的,难不成这么点面子你都不给彤彤小姐啊?” 傅华笑了,看着李卫高说:“非得喝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那还用说吗,你不喝群众是不会答应的。” 那些女孩子们就跟着起哄说:“是啊,我们不答应,傅先生,你还是赶紧喝吧。” 傅华看看这个场面不喝是不行的,只好端起了酒杯,跟许彤彤碰了一下杯,说:“看来这一杯我们是躲不过了,还是喝了吧。” 两人就要端起酒杯把酒喝掉,这是尹章喊了一声:“等一等。” 傅华愣了一下,看着尹章说:“尹导演,我们这都要喝了,你还想干什么啊?” 尹章暧昧的笑了笑说:“这酒嘛不能这么喝,就这么喝有什么意思啊?必须给你们加点料才刺激的,大家说让他们喝个交杯酒怎么样啊?” 酒桌上又是一片的赞同声,傅华笑了笑说:“尹导演,你这可有点过了,我和彤彤小姐这才刚认识,不熟不悉的喝什么交杯酒啊?” 尹章笑了笑说:“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虽然是刚认识,但是我们今天说好了是一男一女结对子的,喝杯交杯酒是有着增进感情的作用的,不熟悉喝过交杯酒也就熟悉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傅先生,你不必要这么认真,这又不是喝过酒就让你们入洞房,这就是凑个酒兴,让大家嗨皮一下而已嘛。来来,别抻着了,赶紧喝吧。” 李卫高说着就把两人的胳膊给摆出了一副喝交杯酒的样子,傅华看了一眼许彤彤,许彤彤的脸微微泛红,似乎有些羞意。不过她还是先傅华一步喝起酒来了。 看许彤彤这个样子,傅华也就不再迟疑,再迟疑的话反而会让场面变得更加别扭。还不如麻利的喝完酒,好尽快结束这个尴尬的场面。两人就咕咚咕咚大口的将酒喝完了,傅华放下杯子,笑了笑说:“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尹章笑了笑说:“傅先生,我就看不惯你这个样子,明明是你占了彤彤小姐的便宜,还要故意做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这让彤彤小姐情何以堪啊。你怎么也得在回敬一杯,安慰一下彤彤小姐受伤的心灵吧?” 傅华脸色马上就变了,他这时才意识到这个尹章是酒场上的老油子了,这家伙总能找到题目让你喝酒的。如果跟随着尹章这个节奏下去,今晚他和许彤彤是一定要大醉收场的。 傅华心中就有点恼火了,他看着尹章说:“尹导演,如果你觉得今晚的酒喝得还不足,我倒是可以奉陪你喝几杯的,别总拿许彤彤……” “诶诶,你这怎么说话的?”姚巍山看傅华有几分要跟尹章翻脸的架势,赶忙打断了傅华的话,不让傅华把话给说完。 傅华看姚巍山这个样子,知道姚巍山是不敢得罪尹章。虽然尹章给李卫高面子答应要帮海川市拍形象宣传片,但是如果傅华跟尹章闹到翻脸的地步,难说尹章就不会因为恼羞成怒而反悔。 傅华可以不在意尹章,但是姚巍山这个新科的代市长的面子是要给的,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看来我昨晚的就还是没别解掉,这还没怎么喝呢,我就觉得有点多了。” 李卫高也不想让傅华和尹章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笑了笑说:“酒这个东西还是适量为好,傅先生既然还在酒醉当中,那就不要再去劝他喝了。” 李卫高这么说了,尹章就不好再把目标对准傅华了,但是他心中的邪火还没发作出来,于是就把目标转向了许彤彤,他笑了笑说:“傅先生既然还没醒酒,我们就不强人所难了。彤彤啊,我们喝一个吧,我跟你说在公司这群新人当中,我是最看好你的,你的条件摆在那里了,只要公司轻轻对你调教一下,一旦能够得到出头的机会,你马上就会大红大紫的。” 许彤彤笑了一下,说:“谢谢尹导演这么看得起我。” 尹章笑了笑说:“谢谢不是光用嘴说的,而是要有具体的行动的。我跟你说我最近在筹备一部大片,片中的二号女主我还没定下来,我初步觉的你是有些合适的,不过目前还不好定下来,这也要看你的表现了。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就会觉得你还不错。” 傅华听得出来,尹章这是在拿空话骗许彤彤呢,什么还没定下来,什么看表现,根本就是扯淡。许彤彤如果真的想得到这个角色的话,恐怕一杯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将要付出的将不仅仅是这么小的代价。 但是傅华却也是无法去阻止尹章这么做的,先前他跟尹章叫板,已经让酒宴上的气氛搞得很僵,他再去阻止尹章骗许彤彤,那这场晚宴肯定会被他闹得不欢而散。目前海川市还有求于尹章,傅华对此就不得不有所顾忌了。 再说了他跟许彤彤也只是萍水相逢的,傅华是在没必要非要挡在许彤彤的面前做救美的英雄的。许彤彤虽然是年轻,却也是成年人了,她对这社会应该是有着自己的判断的,上不上尹章这个当,她完全可以自己选择的。也许她为了一夜成名对尹章的做法求之不得呢?那他就更没必要去阻止什么了。 傅华就冷眼旁观许彤彤要怎么做,许彤彤迟疑了一下,她拿着酒杯的手微微的抖动了一下,似乎还是无法下定决心要跟尹章喝这杯酒的。尹章看许彤彤这个样子,就冷笑了一下,说:“不就一杯酒吗,又没让你干别的,至于这么犯难吗?看来彤彤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中啊。” 许彤彤的手又抖了一下,酒就撒出了一点,不过她也似乎因此下定了决心,她表情有点决绝的端起了酒杯,脸上强自对尹章做出了一副笑脸,说:“尹导演您可别误会,我并不是不想跟您学习的,而是没想到您会一下子就这么看重我,这让我的心情一时之间就有点承受不了的感觉。” 听许彤彤这么说,傅华就明白许彤彤这是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之后,最终选择了妥协。这其实不是一杯酒喝不喝的问题,而是许彤彤肯不肯跟尹章妥协的问题。这一杯酒的妥协代表着许彤彤防卫阵线的崩塌,为了得到尹章的眷顾,许彤彤答应了他喝一杯酒这第一个要求,那下面第二个要求呢,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第二个要求的话也就意味着答应第一个要求所付出的东西全部白费了,许彤彤就会觉得有些惋惜。但是答应第二个要求的话,那第三个要求答不答应呢?如此类推下去,这实际上是会让许彤彤一退再退的,最终被尹章予取予求的。 1858、给脸不要脸 傅华面对许彤彤这么做,心中未免时感到惋惜的。一个好女孩可能就这么被毁掉了。但是这也是目下娱乐圈最常见的一种做法了,多少女孩子为了出名,傍老板傍明星傍导演的,许彤彤这么做也是常理当中的。所以娱乐圈才有句话说,女明星要出名,要么沧桑,要么肮脏。 尹章脸上就露出得逞了的笑容,他笑着说:“我果然没看错人,彤彤你果然是块好材料。来我们喝酒。” 许彤彤就和尹章碰了杯,然后将酒一口给喝干了。尹章指着许彤彤说:“有魄力,爽快,比那些喝杯酒还推三阻四的人强的太多了。” 傅华听得出来,尹章这是在借着许彤彤说他呢,心中就有些不忿,不过他马上就看到了姚巍山警告他不要闹事的眼神,只好把心中的怒火使劲的往下压了压,再次忍气吞声。 幸好许彤彤也知道傅华是为他受的委屈,这是用歉意的眼神在看着他,这才让傅华的心理好受了些。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冯葵的号码,正好他也不想呆在包厢里看尹章的那副丑陋的猴脸,就借口要接电话走出了包厢。在外面僻静的角落,傅华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小葵啊,你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真是太好了,我正看不惯酒桌上的那些家伙的嘴脸呢?” 冯葵笑了笑说:“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谁给你气受了?”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一群娱乐圈的小人,别去管他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冯葵笑了笑说:“娱乐圈的一群小人,不错啊,老公,你现在都混娱乐圈了,是不是要报养那个小明星啊?会不会那一天我翻开报纸的娱乐版,头版头条就是你跟某某小明星闹绯闻的报道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去你的吧,凭什么我非要包养小明星啊?作为你老公,我怎么也得包养个大明星才行啊,就像张琳琳那份上才可以的。” 冯葵笑了笑说:“志向还挺远大的,不过国际张最近的风头好像是有些不顺的啊?” 确实是那个时期张琳琳正遇到一些泼墨门、被人说是小三的一些负面事件,星运是有些不顺的。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想不到你对娱乐圈还挺熟悉的。” 冯葵笑了笑说:“娱乐圈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那也不过是一门生意罢了,明星大腕们闹这样闹那样的,不过是为了增加知名度,多赚点银子罢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老婆,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这一语道破了娱乐圈的真谛啊。” 冯葵说:“别拍马屁了,你先告诉我,你跟哪个娱乐圈的小人在一起喝酒了,看看我是不认识他。” 傅华笑了笑说:“说出名字你肯定是知道的,大导演尹章,认识吧?” “是尹章那个乡巴佬啊,什么狗屁大导演啊?”冯葵说,“我跟你说,你离这家伙远点,这个人才气是有一点的,但人品太差,成天拿着导演的名头四处骗小姑娘上床。最差劲的是睡过了女孩子后,往往是给人家一点小角色就把人家给打发了,行内因为他长得像猴,私下都把他叫做流氓猴。” 傅华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说:“这名称恰当。” “诶,你先别笑,”冯葵说,“你说你跟他生气,老实说是不是跟他在争某个女人啊?”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了,我现在有你和老大在我身边,我不知道有多幸福啊,又怎么会去跟一个流氓猴争什么女人呢?” 傅华现在受冯葵的影响也习惯上称呼郑莉为老大的。 冯葵说:“一边去,别跟我耍花腔,你当我不知道你们男人的龌龊心里啊?家里的女人就是再好,外面的野花男人也是要多看几眼的。你的工作跟尹章又没有什么联系,如果不是因为女人,你会跟他生什么气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的心思还真是缜密,是的,是为一个女人,不过倒不是我要去跟尹章争她,而是我看不惯尹章这种利用导演的名头欺压他们公司的这些新人的做法。” 冯葵笑了笑说:“公司新人,叫什么名字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啊,又与你无关?” 冯葵笑了笑说:“你把名字告诉我就是了,等一下我会帮你逗一下这个尹章的,也算帮你出口恶气。” 傅华说:“是一个叫做许彤彤的新人,可能是他们公司新签的这一批新人当中最出色的一个,长得有点像刚出道的巩俐,我出来这会儿尹章正灌她酒呢。” 冯葵笑了起来,说:“有点像巩俐,那就是个美人胚子了,老公你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好了,你回去等着尹章的好戏吧。” 傅华笑了笑说:“诶,你光想着这码事,你还没跟我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冯葵笑了笑说:“那件事情等回头再跟你说好了,我先耍了尹章这一把再说。” 傅华知道冯葵向来是玩心比较大的那种人,就笑了笑说:“那行,我就先回去,等回头我们再聊。” 傅华就回到了酒宴上,酒宴上正喝得热闹,根本就没人理会傅华回来了。此时不知道许彤彤又喝了多少酒,反正已经是喝得满脸通红,而李卫高还端着酒杯要跟她喝酒呢。而许彤彤则是已经感觉到自己喝的有点多了,就推辞着说:“李先生,我真的是有点多了,这杯酒我怎么也不能再喝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可不行啊,彤彤小姐,尹导演的酒你能喝,我的酒你就不能喝了,你这可是看不起我啊。” 尹章也是有心要把许彤彤灌醉,就在一旁帮腔说:“彤彤啊,我跟你说,李先生这杯酒你一定得喝,你可能还不知道李先生是什么人吧?李先生可是道行高深的人,在我们娱乐圈那可是大大有名啊,杨莉莉和赵欣欣你们都知道吗?” 女孩子都说:“这谁不知道啊,那可是现在的大明星。” 尹章笑着说:“我跟你们透个底,这两位之所以能成为大明星,那可是与你们面前这位李先生的指点分不开的,所以彤彤啊,你想成为大明星吗?那李先生这杯酒就必须要喝了。” 李卫高很配合的打量了一下许彤彤,然后点了点说:“彤彤小姐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很具有成为明星的潜质。” 尹章笑了笑说:“听到没有,彤彤,李先生觉得你还不错,你还不赶紧喝了这杯酒好让李先生指点你一点啊?除非你不想成为大明星了。” 许彤彤有些无奈的举杯跟李卫高碰了一下,然后强笑着说:“以后还请李先生多指点,我先干为敬了。” 许彤彤就咕咚咕咚把一杯酒给喝掉了,这一杯酒下肚,她的脸变得更加红了,眼神也有些迷离了起来,看来差不多是喝多了。 但是尹章似乎还不满意,他马上就给许彤彤倒上了酒,然后笑着说:“彤彤啊,看来李先生说的一点都没错,你真是有成为大明星的潜质,来,干了这杯,预祝你成为大明星。” “还喝啊?”许彤彤有点含糊地说。 “当然要喝了,这杯酒是预祝你成为大明星的,”尹章笑着说,“而且你喝了这杯酒,我和李先生都会为你成为大明星全力帮忙的。” 此时许彤彤的酒劲上来,她就失去了自我控制力,就有些豪放的说:“好,我喝。” 许彤彤端起酒杯就要再次把杯中酒喝下去,傅华再也看不过眼了,一把就将许彤彤的酒杯夺了过去,啪的一声将酒杯放到了桌子上,指着尹章骂道:“姓尹的,你够了吧,你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欺负一个新出道的女孩子,你还要不要脸啊?” 尹章那也是国内顶尖的大导演,这两年人们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的,这一次他低声下气的请李卫高的客本来心里就憋屈得很,但是李卫高是他老板尊重的人,李卫高抬出老板压他,他没办法只能受着。 傅华就不同了,傅华的身份仅仅是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平常这种人物他都是不拿正眼看的,今天把最出色的许彤彤让给傅华那也只是看李卫高的面子。后来他也看出来李卫高也并不太拿傅华当回事的,他闹着让傅华和许彤彤喝交杯酒,李卫高就没有帮着傅华说话。相反还因为傅华不肯应酬场面,李卫高还显得有些不太高兴。 既然这样,尹章就觉得他就是跟傅华闹起来,也不算是扫了李卫高的面子,说不定李卫高还正想看这一出呢。再说了他在娱乐圈总也算个人物吧,就算是跟傅华闹起来,李卫高也不好为了一个小人物怪罪他的。 想到这里,尹章就站了起来,指着傅华骂道:“姓傅的,我忍你很久了,你他妈算哪根葱啊?我今天应酬你不过是看李先生的面子,没想到你他妈的还给脸不要脸了。” 1859、耳光 尹章注意到他指着傅华的鼻子骂的时候,李卫高并没有站起来阻止,相反脸上还在偷笑,就知道李卫高也是愿意看他骂傅华的,他的胆子就越发大了起来,居然拿起面前的酒杯,顺手就将杯中酒泼向了傅华。 傅华是坐在那里的,他也没想到尹章居然会向他泼酒,等注意到要躲闪已经是来不及了,勉强将脸闪过,尹章的一杯酒就完全泼在了他的身上。傅华本来就一肚子火,现在又吃了亏,这还怎么能坐得住,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想冲过去去打尹章。 姚巍山在一旁其实早就在注意傅华了,他没来得及阻止傅华骂尹章心中就已经有点后悔了,此刻又怎么会让傅华冲过去打尹章呢,上去一把就把傅华拉住了,很严厉的呵斥道:“傅华同志,你闹够了没有?” 傅华现在已经是火冒三丈了,他叫道:“不够,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他,我跟他姓。” 这是梁明也冲过来跟跟姚巍山一起摁住了傅华,劝说道:“傅主任,你糊涂了吗?今天这个场合也是你能闹事的吗?” 那边李卫高也拉住了想要冲过来跟傅华厮打的尹章,不让他有机会跟傅华真的打起来,而尹章不肯罢休叫嚷着:“李先生,你放开我,今天我非要弄死这孙子不可。” 就在场面混乱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一个女声突然娇声说道:“老板来电话了,老板来电话了。” 在场的人都被这声音弄的愣了一下,随即尹章先反应了过来,他对李卫高说:“你赶紧放开我,我需要接这个电话,是黄董打电话找我。” 原来尹章担心公司老板黄易明电话找他的时候他会不小心错过去,所以特别搞了这样一个女声的老板来电话特别的来电铃音。 李卫高就放开了尹章,让尹章去拿出手机。尹章接电话的时候,傅华也平静了下来,这倒不是他跟尹章客气,想让尹章可以接这个电话,而是他知道这电话肯定是于冯葵有关,这应该是一个找尹章晦气的电话,他乐得在一旁看尹章出糗的样子。姚巍山和梁明看他平静了下来,也都放开了他。 尹章平静了一下自己,这才接通了电话,声音明显低了八度,柔和了很多,说:“黄董,您找我有事?” “尹章你个混蛋,”黄易明暴怒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我告诫多少次了,把你的流氓猴的嘴脸给我收起来,不要再打公司新人的主意了,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啊?” 尹章慌了,说:“不是黄董,我没有欺负公司的新人,我只是按照您的吩咐,设宴接待李卫高先生,顺便带了几位公司的新人出来,让她们见见世面而已,别没有别的。” “这么说我还说错你了?”黄易明冷笑了一声,说,“尹章,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觉得现在名头大了,连我也不放在眼中了?” 尹章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他说:“这我哪敢啊?黄董,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黄易明冷笑了一声,说:“你还敢给我嘴硬,你灌许彤彤酒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尹章再也站不住了,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声音颤抖地说:“黄董,您是怎么知道的啊?” 黄易明冷冷的笑着,说:“这么说就是真的了?” 尹章颤抖着说:“对不起黄董,我今天多喝了几杯,就有点把持不住自己了,我错了,您原谅我吧?” 黄易明说:“我原谅你,你叫我怎么原谅你啊?我可是说过的,这个许彤彤是个好苗子,公司是准备要好好培养一下的,告诫你们这些混蛋给我离她远点,怎么我的话你可以当成耳边风吗?” 尹章说:“不是黄董,我哪敢啊?我今天这不是喝多了一点吗?就忘乎所以了。您原谅我吧?我保证下一次再也不敢了。” 黄易明冷笑了一声,说:“你还想有下一次啊?” 尹章惶恐的说:“不想,绝对不想。黄先生您大人大量,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黄易明说:“我放不放过你是要看我朋友的意思了?” “您朋友?”尹章惊疑的问道,“是李卫高先生吗?” 黄易明说:“不是李先生,你们桌上不是有一位傅华傅先生啊?你把电话给他。” “您是说姓傅的那家伙?”尹章惊叫了一声,随即意识到这话说得有点冒犯黄易明了,赶忙改口说,“是,是有一位傅华傅先生,我马上请他听电话。” 黄易明训尹章的时候,李卫高姚巍山这些人都还没感到惊讶,等黄易明说要找傅华听电话的时候,这些人都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他们没想到这件事情最终的归结点会落在傅华身上。 尹章这时快步走到了傅华的身边,恭敬的双手将手机递给了傅华,说:“傅先生,我们公司的黄董请您听电话。” 傅华虽然跟黄易明从来没打过交道,却也猜到这应该是冯葵玩出来的把戏,就笑着接过了电话,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黄董,我朋友这游戏玩的大了点,居然还把您给惊动了。” 黄易明笑了笑说:“惊动这两个字我是当不起的,您这位朋友能找我那是看得起我。当年他的祖父可是帮我了很大的忙的,我们俩家算是世交了。对不起啊,傅先生,我管教手下不严,让尹章这个混蛋冒犯您了。” 傅华笑了笑说:“您真是太客气了,我跟他不过是喝酒闹了些小误会而已,犯不着让您替他道歉的。” 黄易明笑了笑说:“还是要的。诶,傅先生,您这名字我听着很耳熟啊,不知道有一位吕鑫吕先生您认识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认识。” 黄易明笑笑说:“这就难怪了,我跟吕鑫是好朋友,我记得吕鑫跟我讲过他在北京认识了一位姓傅的朋友很不错,有机会让我跟您认识一下,但是一直也没遇到这个机会。这下好了,等我下次去北京,就让您找我的这位朋友帮我们安排一下,到时候我们坐一坐吧。” 傅华对黄易明这个人多少是有些耳闻的,对他跟吕鑫是好朋友一点也不奇怪。九七之前,香港娱乐圈是被一些社会大佬们把控着的,曾经发生过一些明星被人用枪逼着拍戏,还有一些女明星被大佬们强迫的事情发生。 黄易明的公司能在这个时期在香港影视圈拥有一席之地,显然没有这些社会人士罩着是不可能的。甚至有江湖传言说,这黄易明本身就是一个社会大佬,心狠手辣之徒,与香港娱乐圈过去的一些腥风血雨是脱不开关系的。吕鑫也算是香港的社会人士,与黄易明的交好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这大概也是尹章这么怕黄易明的主要原因吧,他是在娱乐圈里打滚多年的角色,一定也听说过黄易明曾经废过手下一个动了他看好的女明星的男明星的一条腿的传言,黄易明废的是那男明星的第三条腿。尹章肯定是在担心真的惹恼黄易明的话,他的第三条腿也被废了,他这个流氓猴可就再也耍不了流氓了。 九七的前后,一些香港的社会人士为了怕被政府清算,纷纷移民逃离香港,而在这个时候黄易明不但没有的公司不但没有迁离香港,反而借势北上,到北京开了娱乐公司,这大概是与他说的冯葵的爷爷帮了他大忙有关吧,因为如果没有强有势的人罩着,他一个社会人士应该是不敢这么做的。 傅华现在对吕鑫和黄易明这些社会人士是有了一些新的认识的,跟他们保持距离是应该的,但这个距离却也无需太远,适当的交往一下也是无害的,甚至某些时候这些人也是能发挥很大作用的。 更何况现在黄易明是给了他很大面子的,这个面子傅华是必须要接下来的,否则第一个放不过他的将是冯葵这小妖精。他就笑了笑说:“那是我的荣幸,这样吧,下次您来北京,我跟我的朋友设宴为您洗尘。” 黄易明笑了笑说:“那就一言为定了,我期待着跟您在北京的见面。行了,傅先生,你把电话给尹章吧,我有话跟他交代。” 傅华就把电话还给了尹章,说:“黄董还有话跟你说。” 尹章就把电话接了过去,谄笑着说:“黄董,您还有什么吩咐?” 黄易明笑了笑说:“今天算你运气,我的这位朋友大人大量并不想太跟你计较的,不过呢,你屡次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却是不能不给你长长记性的。这样吧,你自己扇自己十个耳光,然后鞠躬跟傅先生道歉,今天的事情就算过去了。” 黄易明说完就扣了电话,闹得傅华本来想跟他说不用这么惩罚尹章都没机会。尹章拿着电话就愣在那里了,他自己打自己耳光吧,有点面子上下不来;不打吧,黄易明的心狠手辣那可是在娱乐圈出了名的,他如果不听黄易明的,将来受到的惩罚恐怕就不仅仅是十个耳光了。 1860、冷清 傅华看尹章发愣,心中暗自好笑,不过他也不想太羞辱尹章了,毕竟海川市还需要尹章去操刀制作形象宣传片的,就笑了笑说:“行了尹导演,你不要把黄董这最后几句话太当真了,顶多下次我见了黄董的时候跟他说你照他的吩咐做了就是了。” 傅华这么说是想放尹章一马的意思,但是尹章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觉得傅华绝对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这家伙阴着呢,为了他灌了许彤彤几杯酒,就不声不响的把黄易明给搬了出来,让黄易明给他了好一顿的教训。如果这家伙回头再去跟黄易明说,他根本就没照着黄易明的吩咐打自己的耳光,那岂不是惨了。 这十个耳光还是打了实在,打了就没有什么后患了。尹章就苦笑了一下,对傅华说:“傅先生,我知道您是对我的一番好意,不过黄董这个人向来是对我们要求很严格。他的吩咐我是不敢违背的。” 尹章说着,收起了手机,就在傅华面前开始扇起了自己的耳光,每个耳光还打的又重又狠,声音十分的响亮。傅华看尹章的脸上马上就肿了起来,赶忙去拦阻说:“好了尹导演,我们都看见你打了,就这样可以了。” 姚巍山也说:“是啊,尹导演,我们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可以帮你作证你按照黄董的吩咐做了的,就这样吧,剩下的就不要再打了。” 而李卫高则是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没有出声阻止。刚才黄易明打来电话并没有跟他讲话,让他是很没面子的。但是他也知道,同样都是黄易明的朋友,他跟傅华却是性质完全不同两种朋友。 黄易明对傅华的尊重那是真正的尊重,而对他的尊重则是更多流于表面了。李卫高很明白他在黄易明面前是一种什么样的角色,他不过是黄易明利用来管束公司人员的一种工具而已。 黄易明也许可以帮他在尹章面前找面子,但是他却并不敢就这么认为他可以命令黄易明做什么事情的。因为他知道黄易明也是聪明绝顶的人,实际上根本就是不相信他这一套的,黄易明做出相信的样子,无非是想把他神话,然后通过他的话来控制公司一些重要的成员。他实际上的角色有点像古代的巫师,国王通过他来证明君权神授,从而更好地来治理国家。 但真正的权利从来都是掌握在国王的手中,他这个巫师如果想把权利掌控在自己手里,想要凌驾与国王之上,那等待他的必然是国王残暴的惩罚的。而且李卫高也是知道黄易明的背景的,如果黄易明跟他翻脸,整死他跟碾死一只臭虫容易。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大师,玩那些把戏虎虎傻瓜可以,碰到真正厉害角色,就没什么鸟用了。 因此李卫高是并不敢去生黄易明的气的,他把受到的这一羞辱都算在了尹章的头上了,他心中暗自责怪尹章不该去招惹傅华的,他来之前都讲明了今晚是要招待好傅华的,尹章却还是跳出来跟傅华做对,那就是尹章咎由自取了。尹章咎由自取不说,还牵连到他也没了面子,因此他是乐见尹章自己打自己的。 当然李卫高事先并不是就知道傅华是能攀上黄易明的,如果知道这一点他也是不敢放任尹章去招惹傅华的。他想要结好傅华,让尹章重点招待好傅华,则是基于他所做的占卜活动的一项基本功。 要给人打卦算命,还要灵验,首先要做到的是一点,那就是尽量的去知道一些求上门来的人的情况。比方说他之所以敢对姚巍山说姚巍山马上就要时来运转了,并不是他就真的算到了这一点,而是他已经收到消息,说姚巍山就要成为海川市的市长了,他再使用三寸不烂之舌糊弄一下姚巍山,等这一事件成为事实的时候,姚巍山自然对他奉若神明了。 同样的道理,李卫高想跟傅华攀上关系,也是基于这一点,他从自己的消息渠道了解到傅华这个海川市驻京办主任是一个厉害角色,在北京这里能量很大,加上他看到傅华识破了他的伎俩,也担心傅华拆穿他,就心头存了跟傅华做朋友的念头。 李卫高对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是很有信心,相信自己跟傅华谈一谈,一定是能说动傅华跟他合作的,毕竟他掌控着姚巍山这个代市长,傅华如果跟他合作,他是可以通过姚巍山为傅华仕途上提供很多的帮助的。这可是对傅华有利的一件事情。傅华没有理由会拒绝的。 但傅华还就拒绝了他,李卫高被拒绝的时候,还觉得是这傅华不识抬举,所以他才存了捉弄一下傅华的念头,故意在尹章面前做出尊重傅华的样子,让尹章把公司最出色的女孩子送过来陪傅华。 但其实李卫高这么做是不怀好意的,尹章和姚巍山都是身份地位高于傅华的人,又都是好色的男人,看着许彤彤这么一只天鹅被傅华这只癞蛤蟆给占了,当然是会愤愤不平,也就必然会对傅华心生不满,那这两个家伙找傅华的麻烦可就是在情理当中的事情了。 果然几杯酒下肚之后,尹章就忍不住跳出来挑衅傅华了,李卫高看到这情形心中暗乐,还帮着尹章在一旁敲着边鼓,捉弄傅华。这也让尹章的气焰越发嚣张,闹到跟傅华直接冲突了起来。 知道这个时候,李卫高心中还是很高兴的,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按照他的推想,傅华不但会吃尹章的亏,还少不得会惹到姚巍山的,这姚巍山正有求于尹章去拍海川市的形象宣传片,又怎么能够容忍手下的部属去得罪尹章呢。如果他再在旁边煽风点火一下的话,估计傅华受个处分是逃不掉的。 但就在此时,形势急转直下,黄易明居然打来电话严厉训斥了尹章,还让尹章跟傅华道歉,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傅华拒绝跟他的合作,并不是不识抬举,而是人家根本就看他不上眼。 是啊,拥有一个能够让黄易明接到电话都觉得受了抬举的朋友的人,又怎么会看得上他这样一个靠耍戏法蒙人的江湖骗子呢?还有啊,傅华这家伙心机也是很厉害的,他之所以敢在酒桌上直接跟尹章叫起板来,就是因为他出去跟人通的那个电话,他通的那个电话已经确定可以吃定了尹章的,所以他才敢当着姚巍山的面直接骂尹章。 这家伙真是算定而后动的,这份心思的缜密让李卫高也有些心惊,会不会傅华已经看出来今晚他这场安排的用心了呢?这还真是不好说的。不过有一点李卫高心中是确定的,那就是这个傅华并不是他惹得起的人物。 很可能傅华也跟黄易明这些社会人士有着密切的往来的,因为黄易明说过一个叫吕鑫的朋友对傅华也是很推崇的。吕鑫是何方神圣李卫高不得而知,但是能够被黄易明称作朋友的,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这小小的海川市驻京办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李卫高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能够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得益的不是他装神弄鬼的戏法,也不是他号称灵验的易学研究,而是他一双眼睛雪亮,知道什么样的人能骗,什么样的人能惹,更知道什么样的人是不能惹的。而傅华就是他不能惹的人。 此时尹章并没有敢听从众人的劝说,就不再打自己的耳光了。而是说:“各位,你们别劝我了,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我们公司向来是纪律严明的,黄董既然给了我处分,我就必须要执行。不然的话,我无法跟黄董交代的。” 尹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人也就不好再阻止了,只好看着尹章把十个耳光给打完。尹章打得还真是用力,这十个耳光打完之后,他就不再是尖嘴猴腮,他的模样变成了孙猴子的师弟猪八戒了。 打完之后,尹章冲着傅华深鞠了一躬,说:“对不起,傅先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请您原谅我吧。” 傅华赶忙去把尹章给扶了起来,说:“尹导演,没事了,这是黄董小题大做了,其实我们就是闹了点小误会而已,大家就此揭过了。” 尹章心里这个气啊,心说你倒是小误会了,我却实打实的打了自己十个耳光,这要是传出去,我尹章在娱乐圈还能抬得起头来吗?姓傅的,没你这么玩的。不过他也知道他是惹不起傅华的,只好苦笑着说:“谢谢傅先生大人大量了。” 傅华看着尹章现在猪头样差一点笑了出来,不过他知道这要是笑出来的话,就等于再次羞辱了尹章,便强忍着笑说:“好了,尹导演,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你回去坐吧,我们继续。” 尹章就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经过这么一闹,酒宴上的气氛冷清了很多,尹章是请客的主人,他现在继续领着喝酒也不是,不继续领着喝酒也不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1861、稳定人心 幸好姚巍山也知道他很尴尬,笑着帮尹章解围说:“尹导演啊,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你收尾算了。” 尹章却是不敢自作主张的,他看了傅华一眼,陪笑着说:“傅先生,您觉得呢?” 傅华笑了笑说:“今天大家已经尽兴了,尹导演就收尾好了。” 尹章这才举起杯收了尾。酒宴结束之后,众人从酒店里出来,傅华走向驻京办的车子,开了车门想要姚巍山、梁明和李卫高上车,没想到尹章却说:“傅先生,李先生他们上我的车好了,我送他们回去。” 傅华愣了一下,他还没搞明白尹章什么意思,诧异的说:“不用了,我送他们就好了。” 尹章笑了笑说:“要的,您不是还有别的人要照顾吗?” 尹章说着就把许彤彤推到了傅华的面前,说:“就麻烦您送彤彤小姐回去了。” 尹章这也是要讨好傅华的意思,他觉得傅华今晚惊动黄易明出来找场面,为的就是许彤彤,既然是这样子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傅华没想到尹章会这么搞,赶忙把许彤彤往外推,说:“尹导演,你误会了,我可没这个意思。” 尹章心说你个混蛋到这个时候还装样,你没这个意思,犯得上找黄易明吗?他笑了一下把许彤彤往傅华怀里一推,说:“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让您把她送回住处就好了,彤彤小姐做了您一晚上的女伴了,这个义务您是该尽得啊。” 许彤彤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还是装醉,反正被尹章这么一推,就势软倒在傅华的怀里,傅华不得不赶忙去搀扶她,不然的话她就会倒在地上去了。 尹章趁机就退到了他的车旁,李卫高和姚巍山这些人也算是有眼色的的人,早就上了尹章带来的车。尹章边喊着彤彤小姐就麻烦您了,一边就让司机发动了车子离开了。 傅华和许彤彤就被撂在了酒店的门前,傅华看许彤彤满脸涨红,也知道她今晚的酒确实喝得不少,也不放心就把人这么留在这里,只好搀扶着许彤彤上了车,给她系好安全带,这才发动了车子,看着许彤彤问道:“彤彤小姐,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许彤彤说:“我住哪里啊?我也想不起来我住哪里了,反正你带我走就好了,你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傅华马上就明白了这许彤彤并不是真醉了,她刚才的醉态不过是装出来的,就有些生气地说:“彤彤小姐,请你自重一点,我对你并没有那个意思。” 许彤彤转头看了看傅华,说:“让我自重,你们这些男人不就想着让我不自重吗?你没那个意思去跟尹章斗这个气干嘛啊?好了傅先生,我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对我打得究竟是什么主意,不用那么假惺惺了。反正如这一行我已经做好了要献身给某个男人的打算了,我的身子被你占了,也好过被尹章这个流氓猴给占了不是?碰上你我已经感到很幸运了,所以不用废话了,带我走就是了,今晚我是你的了。” 傅华真是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以为他挺身而出是维护了许彤彤,但是实际上这许彤彤根本就是做好了献身于尹章的准备的,他今晚的作为根本就毫无意义的。 傅华转头看了一眼许彤彤,说:“彤彤小姐,我想你是误会我了,好了,既然你并没有真醉,现在请你下车吧,你打车自己回去吧。” 许彤彤愣了一下,说:“你真的不想要我?” 傅华说:“我今天出手维护你,不过是看不过尹章那个流氓作风,并不是真的对你有什么想法的。” 许彤彤说:“我很差吗?至于让你看不上眼吗?我跟你说,我也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我到现在还没跟过一个男人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你的样子在女人当中算是上上之选了,但是这也并不代表我非要你不可,我也不喜欢一个带有某种功利的目的来跟我亲近的女人。所以你还是自行离开吧,别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许彤彤奇怪的看了看傅华,半天才说:“你知道你这可是害了我的,你既然对我没这个意思,就别瞎搀和啊。” 傅华真是有点莫名其妙了,他看着许彤彤诧异地问道:“我害了你,我怎么害了你啊?” 许彤彤苦笑着说:“你今天为了我那么羞辱了尹章,尹章如果知道你最后并没有真的要罩着我的意思,那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报复我啊?公司那帮女孩子看到我被你带走,结果却自己灰溜溜的回去了,就明白我并没有被你看中,那他们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所以不行,你今天非带我走不可。” 傅华说:“你这可是有点强词夺理了。” 许彤彤说:“反正我就是赖也得赖上你,要不然我在公司就没有前途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冯葵的号码,就接通了,冯葵笑了笑说:“怎么样啊,老公,尹章的气出了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尹章的气我倒是出了,不过我现在被人给赖上了啊,我这才知道这世界上好人也不是能随便做的。” 冯葵笑了,说:“怎么一回事啊?谁赖上你了?那个许彤彤?” 傅华苦笑着说:“是啊,她说我那么羞辱了尹章,如果再不罩着她,尹章会对她报复的,所以她非要跟我走不可。” 冯葵笑了起来,说:“这说明老公你挺有魅力的,既然这样,索性你就收了她好了。” 傅华苦笑说:“去你的吧,你当我什么人啊,我闲着没事成天往家收女人啊?都是你了,非要替我强出头,结果招来这样一个麻烦。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吧。” 冯葵稍稍迟疑了一下,说:“要不这样吧,你把她带到我这里好了,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能把你搞得五迷三道的。” 傅华说:“谁五迷三道了,我只是看不过眼尹章欺负她。” 冯葵笑了笑说:“好好,你大英雄,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行了吧?你到底送不送她过来啊,不送的话,这件事情我可不管了。” 傅华看看许彤彤一副不下车的态势,想想把许彤彤送到冯葵那里倒也不失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就说:“行,我一会就过去。” 傅华就启动了车子,直奔冯葵的住处而去,许彤彤在一旁偷看着他的脸色,有点怯怯的说:“你真打算送我去你这位女朋友那里啊?” 傅华看了她一眼,说:“要不怎么办,你不去她那里,我就送你回去好了。” 许彤彤说:“那不行,反正今天我是不能就这么回去。” 傅华就不再说话了,闷着头开车。许彤彤则是脸色不断的变换着,显然心里是在为去不去见傅华的女朋友而权衡着,但直到到了冯葵家楼下,她也没开口说让傅华送她回去。 傅华就带着许彤彤去了冯葵家,冯葵开了门,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许彤彤,直看得许彤彤的脸红的更加厉害了。冯葵这才笑了笑说:“是个美人胚子,难怪敢来缠我家老公,进来吧。” 许彤彤惊讶的看着傅华和冯葵,说:“你们不会真的是两口子吧?” 冯葵笑了,说:“当然不是了,真的是的话,我还不把你一脚给踹出去啊?你到底进不进来啊?” 许彤彤这才跟着冯葵进了屋,进门之后,冯葵就吩咐许彤彤说:“浴室在那边,你先去把你这一身的酒气给我洗掉。” 许彤彤就进了浴室洗澡去了,傅华看看冯葵,笑了笑说:“我把她交给你了,我回去了。” 冯葵笑了笑说:“你不留下来啊,留下来今晚我们俩一起侍候你啊,来个左拥右抱多好啊?” 傅华笑了笑说:“滚一边去,诶,你怎么跟黄易明能扯上关系啊?” 冯葵笑了笑说:“那是我爷爷那时候的事情了,他们黄家跟我爷爷是有些世交的,不过因为选择道路的不同,双方分道扬镳了。九七的时候,香港人心不稳,我爷爷为了稳定人心,就让人带话给黄易明,说是只要黄易明肯留在香港,今后不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政府就保证他们的财产安全。如果他们肯来大陆发展,政府这边更是无上欢迎的。黄易明最终选择了留在香港,并且后来还北上开了公司,对稳定香港的局面起了不少的作用。”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爷爷真是高明啊,香港肯定有很多人看到政府居然能够容忍黄易明这样的人,肯定也会容忍他们的。这有点像汉高祖封雍齿为什方侯而稳定人心之妙啊。” 傅华说的汉高祖封赏雍齿,是发生在刘邦建立汉朝的时候的一件事情,雍齿是秦末汉初泗水郡沛县人。原为沛县世族。公元前209年,刘邦反秦称沛公,雍齿随从。但雍齿素轻刘邦。 1862、舍得 翌年,在刘邦最困难的时候,雍齿献出了丰县投靠了魏国周市,刘邦大怒,数攻丰邑而不下,只好到薛投奔项梁,刘邦因此对雍齿非常痛恨。后雍齿属赵,再降刘邦。公元前202年,汉高祖刘邦恩赏功臣封为列侯。他听说有人不服,觉得封赏不公,天天发牢骚,刘邦问计于张良,张良说陛下最恨谁就厚赏谁,这样让所有人都有得赏的希望。刘邦于是封雍齿为什方侯。于是朝中人心大定 冯葵笑了笑说:“我爷爷当时跟我就是这么说的,他说既然汉高祖都有封赏仇人这样子的胸怀。我们政府也该有这种雅量。” 傅华笑了笑说:“难怪他说你爷爷当初是帮了他们大忙的。” 冯葵笑笑说:“这些人虽然是社会人士,但是这些人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很重情义,黄易明后来对我们冯家颇多尊重,我爷爷在的时候,他每次来北京,必然会来看望我爷爷。我也就是那个时候才认识他的。” 傅华笑了笑说:“他们这些人是这样子的。诶,忘记问你了,你那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想跟我说什么啊?” 冯葵笑了笑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事情了,就是想告诉你一下,冯家可能查到了那个绑架你的人了。只是可能了,目前还不能最终确定,是一位在秘密部门核心岗位上齐姓的官员。我跟你说啊,老公,查到这个人是费了很大的气力,我是通过把那个乔玉甄这几年所做的事情一一理顺,才找到了这家伙的蛛丝马迹的。” 傅华的脸色就变了,他有些紧张的看着冯葵,说:“小葵啊,你怎么还在查这件事情啊?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吗?” 冯葵笑了笑说:“你这么害怕干什么啊?我跟你说,只要能找出他来,我就有办法对付他的,他不能再对你怎么样的。” 傅华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这是怕他对我怎么样吗?我是担心他对你不利。我们在明他在暗,而且他手里掌握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旦他要来对付你,后果是很难想象的。小葵啊,收手吧,你要知道现在的冯家可不是当年那个冯家了。” 冯葵说:“那冯家的人也不能被人小觑,如果随便什么人都敢欺上门来,那冯家还有什么颜面可言。我跟你说傅华,冯家的人可以被人打倒,但是绝对不会被人吓倒的。” 傅华说:“我不管那些,冯家的颜面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意义,我在乎的是你的安危。你没跟那家伙交过手你不知道,那家伙做事绝对是不择手段的,如果他感到被你威胁到了,他肯定会对你下手的,不会因为你是冯家的人,他就会放过你的。” 冯葵傲气地说:“我不用他放过我,我还不想放过他呢。” 傅华脸色就沉了下来,很严厉的说道:“小葵,你究竟拿我的话当不当回事啊?” 冯葵看傅华这个样子,陪笑着说:“好了,我听你的话就是了。你真是我的克星啊,你这一板起脸来,我的心都有些慌张了。” 傅华说:“你最好是这样,你要知道你面对的对手是很凶残的,我绝对不能让他伤害到你的。再说了,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不要为了争强好胜去跟他叫这个劲,没意义的。” 冯葵就腻进了傅华的怀里,赔笑说:“好了,老公啊,别跟我瞪眼睛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傅华就抱紧了一下冯葵的身子,说:“你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的,要不然我会歉疚一辈子的。” 冯葵看着傅华的眼睛说:“我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比你想象的还要重要。” 傅华确实也意识到了,他越来越难以割舍对冯葵的这份感情了,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过了他对郑莉的感情。现在他对郑莉也不是没有了爱,但是其中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感,是对夫妻相守一生的承诺的那种责任感。而冯葵现在却是那个真正让他感到激情澎湃的女人。 对这种状况的出现,傅华的心情是很矛盾的,他觉得这是不应该的,这与他的道德理念是相互冲突的。但是他还是难以割舍这两者的任何一方,割舍了任何一方,他都觉得是难以承受的。 冯葵也很感动,她冲着傅华庄重的点了点头,说:“你放心,为了你,我会珍惜自己的,这件事情我再也不去查了。” 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许彤彤穿着一身浴袍走了出来,她的脸红扑扑的,不过已经不是酒醉的那种红了,而是刚洗澡完被热水蒸腾出来的那种红润,她本来就是个美人,这一下子就显得更娇艳了。 冯葵笑了,说:“这小妞真水灵,这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啊,老公啊,今晚就别走了,办了她得了。” 听冯葵这么说,许彤彤的脸就越发的红了,她原本说要赖上傅华那些话也是因为借酒壮胆,加上看到尹章都要给傅华道歉,就知道傅华是一个比尹章还有能力的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想要在娱乐圈混出名堂来,没人捧她是肯定不行的,也想借机为自己找个靠山,所以就豁出去了。 现在热水澡一洗,酒意就去了大半,加上还有一个自称是傅华老婆的女人在一旁,她脸皮自然就薄了,就站在那里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起来。 冯葵促狭的笑了笑说:“小姑娘,别磨蹭了,你不是想赖上我老公吗?还不赶紧的?” 傅华轻轻地推了冯葵一把,笑笑说:“好了,你就别逗她了,今晚她就留在你这吧,明天安排个车给她送回公司去。我回去了。” 冯葵笑了笑说:“真的舍得就这么走吗?”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别开这种玩笑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要赶紧回家啦。” 冯葵笑了笑说:“行啊,人我会给你照顾好的,你走吧。” 傅华就往外走,冯葵往外送他。许彤彤这时在后面说:“傅先生,今晚谢谢你了。” 傅华回头看了许彤彤一眼,老实说他是不太喜欢这个女孩子的,许彤彤这个女人太有心计了。不过要在娱乐圈里混给模样出来,没有心机是不行的。也许未来这个女孩子还真是可能在娱乐圈出人头地的。 人要做什么其实是自我的一种选择,傅华觉得也没必要去苛责许彤彤什么,就笑了笑说:“不客气了,你今晚也喝了不少酒,早点休息吧。” 傅华就离开了冯葵的家,开着车回家。到家的时候,郑莉还没休息,看着他浑身都是酒味,眉头就皱了起来,说:“你身上怎么这么大的酒气?” 傅华笑了一下说:“跟朋友闹了一下酒,不小心就把酒洒到了我的身上,你怎么还没休息啊?” 从米兰回来之后,郑莉和傅华的关系改善了很多,虽然并没有把时装设计工作都放下来,但是已经开始减少工作量了,也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应酬,留在家中的时间明显增多,已经很少有这么晚的时间还没睡觉的时候了。 郑莉笑了一下,说:“我接到邀请,要我参加本年度的中国国际时装设计大赛,构思了一整天的设计草图,也没想出个令我满意的,反而把人给闹失眠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我可帮不上你什么忙,你还是放松一下,早点休息,也许休息好了,思路自然就来了。” 郑莉笑了笑说:“不行的,我这个人事情不办好,是放松不下来的,你先休息吧,我再想一会。” 傅华也知道郑莉的性格,就去洗了澡,自己睡觉了。 第二天是周六,傅华本来是应该休息的,但是姚巍山这个代市长还在海川大厦住着呢,他这个驻京办主任又怎么能在家休息呢?于是他还是按照正常的工作时间去了海川大厦。 到了海川大厦,傅华先打了电话给梁明,他是做过秘书的,当然知道一个跟着领导出来的秘书是不敢睡懒觉的,因为要随时准备领导可能的召唤。梁明接了电话,暧昧的笑着说:“傅主任,这么早啊,春宵一刻值千金的。” “梁秘,别瞎说,昨晚我可没跟彤彤小姐在一起的。你们离开之后,我就将她安置在一个地方休息,我自己回家了。”傅华虽然知道梁明肯定不会相信他的这个说法的,但是不相信归不相信,他却是必须要有这样一个解释给梁明的。 做完解释之后,傅华笑了笑说:“诶,姚市长还没起床吧?” 梁明笑笑说:“还没有,昨晚睡得比较晚,今天可能要晚一点起床吧。” 傅华说:“那行,我就在驻京办这边,姚市长如果起床后要找我,你打电话给我好了。” 梁明笑了笑说:“行。” 傅华就呆在驻京办,一直等到了快十点钟了,梁明才打电话过来说姚巍山和李卫高起床了,要去餐厅吃早餐。傅华就赶忙让餐厅准备早餐,自己也赶去餐厅陪着姚巍山和李卫高他们用餐。 1863、救星 再看到李卫高的时候,傅华是注意到李卫高看他的眼神是有些躲闪的,心里就暗自冷笑了一下,他知道李卫高这个样子是有些心虚的表现,显然昨晚那一场安排是李卫高布置给他的陷阱。只是李卫高可能没想到这陷阱到最后掉进去的猎物居然是尹章,而非是他傅华。 而姚巍山看傅华的眼神则是有些复杂的,姚巍山昨晚开始的时候,是很担心傅华得罪了尹章的,因此对傅华的行为尽量加以约束,但是事情闹到最后,傅华还是跟尹章闹了起来,而且还闹得很凶,这未免让姚巍山好一阵的慌张,因为他还指着尹章能帮海川市拍片作为一项政绩呢。 虽然最后姚巍山发现他白紧张了,事情还是傅华占了上风,也没影响到尹章操刀帮海川市拍形象宣传片这件事情,但是姚巍山并没有因此就高兴起来,作为一个市长是并不乐见一个部下这么不受约束的,他甚至觉得傅华羞辱尹章的同时,也是在羞辱他的。 但另一方面,姚巍山也清楚目前就他代市长的身份是不太好去发作傅华的,而且似乎傅华的能量巨大,就他目前所拥有的权利来说,恐怕也是很难撼动傅华的地位,所以他虽然心中很不满,却也不能不把这个不满给压下去。 姚巍山是刚咸鱼翻生的人,隐忍功夫他这几年来已经修炼的很不错了,所以看到傅华的时候,他很平和的笑着,说:“傅主任,真是不好意思啊,周六还麻烦你来工作。” 傅华笑了笑说:“市长客气了,驻京办就是接待领导们的嘛,这也是我该做的工作。” 姚巍山笑了笑说:“总是辛苦你了。” 几个人就坐下来吃早餐,李卫高看了看傅华,似乎是开玩笑的说道:“诶,傅主任,你真是应该谢谢我啊,要不是我,你昨晚怎么有的机会抱得美人归啊?” 傅华看了李卫高一眼,他觉得李卫高是在借开玩笑掩饰昨晚安排许彤彤给他的居心。他可不想被一个江湖骗子这么耍弄了还忍气吞声,就笑了笑说:“李先生,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啊,我可知道你让尹章把许彤彤安排给我是什么意思的。” 李卫高的脸色就变了一下,他知道傅华已经是看穿了昨晚他那么安排的居心,他就在心中踌躇是否跟傅华解释一下,他并没有底气跟傅华去斗的。 傅华接着说道:“你那根本就是是想引诱我犯错误啊。” 李卫高见傅华越说越严重了,不敢再迟疑了,赶忙解释说:“傅主任你这么说可就是对我有误会了,我怎么会那么做呢?” 傅华就看着李卫高的眼睛,笑着问道:“李先生,你真的没有吗?” 李卫高感觉上似乎被傅华看到了心底,眼神赶忙躲闪开了,干笑着说:“当然是真的没有了,我这个人一向光明磊落,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傅华就笑了起来,他很满意能看到李卫高的慌乱,李卫高慌乱了代表着他没有底气跟自己抗衡了,起码在短时间之内,这家伙应该不会在姚巍山面前搬弄什么是非了。 傅华就说道:“我是跟李先生开玩笑的,我也知道李先生是没有的。其实昨晚大家坐在一起就是玩玩嘛,我还是要感谢李先生的安排的,没有李先生的安排,昨晚的宴会也不会那么热闹了。不过有一点我是要在姚市长面前澄清一下的,昨晚你们离开之后,我并没有跟彤彤小姐有什么事情,我把她安排在一个朋友那里就回家了,所以所谓的抱得美人归是不存在的。” 姚巍山听傅华这么说,心里是暗自冷笑了一下的,他才不相信傅华昨晚没把许彤彤给睡了,傅华不是在打许彤彤的主意的话,也不会大费周折的把黄易明给搬出来。 不过姚巍山在暗自惋惜许彤彤这颗好白菜被傅华这头猪给拱了的同时,却也不得不帮傅华说话,因为昨晚他也是在场的,如果这件事情有问题的话,他这个代市长也是不好交代的。 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这个我相信傅主任,我看得出来昨晚在宴会上傅主任对彤彤小姐是很尊重的,李先生说他抱得美人归是有点想偏了。傅主任是我们海川市的干部,还是能够做到洁身自好的。” 姚巍山这么说,让李卫高心中未免一愣,按说姚巍山是不应该出来跟他唱反调的。其实谁都应该明白他说的那句抱得美人归戏谑傅华的成分居多,并不是真的说傅华昨晚就跟许彤彤有了什么,姚巍山没有必然非要出来给傅华背书的。 但是姚巍山还是出来为傅华背书了,这说明了两点,一是姚巍山担心昨晚晚宴上的事情可能损及到他的政治利益了,所以不得不出来背书;二来他对姚巍山的控制还没有达到他想要的那种程度,现在的姚巍山并没有真的就对他毫无戒心的信赖。 李卫高心中就暗自警惕了起来,他开始觉得这个姚巍山并不是那么好操控的,以后他要在海川市开展他的计划的时候,这一点一定要谨记,要防止因为过于相信姚巍山而造成对事情的误判。 李卫高笑了笑说:“姚市长,我刚才不过是跟傅主任开个玩笑而已,其实傅主任的为人我是很清楚的,他是个君子,是绝对不会对彤彤小姐有什么非分的行为的。” 姚巍山笑着看了李卫高一眼,他对李卫高能这么说是很满意的。在这些日子跟李卫高的相处中,他已经多少的醒过点味来了,也许这个李卫高并不像他认为的那么神明。最明显的一点是昨晚晚宴上,黄易明打来电话居然都没跟在场的李卫高打声招呼。 这说明什么啊,这说明李卫高在黄易明的心目中并不重要。一个看上去神通广大的大师为什么会被黄易明轻视呢?是不是李卫高并不像他吹嘘的那么神啊?姚巍山是知道黄易明这个人的,这个香港影视圈的大佬级人物可不是个傻瓜,他轻视李卫高一定是有轻视李卫高的理由的。 但是姚巍山也并不想就此就跟李卫高划清界限,他看得出来李卫高在这个社会上还是有着很多的人脉的,李卫高玩的那一套在社会上还是很有市场的,他并不一定非要去相信李卫高玩的那些把戏,但是他可以利用李卫高而结识他需要的那些人脉关系,比方说尹章,比方说央视的广告部副主任林洋。 这应该是一个各取所需的游戏,虽然李卫高到现在为止还没对他提出任何要求,但是姚巍山想李卫高出现在他身边绝非是来学雷锋的,李卫高一定是冲着什么而来的。姚巍山也愿意给予李卫高一定的报偿的,因为他从李卫高身上获取的可能更多。 早餐结束之后,海川市在中央党校学习的副市长何飞军来了,他是趁周末来拜访新任的代市长姚巍山的。姚巍山跟何飞军认识,但是彼此并无深交。海川市和乾宇市虽然同是东海省的地级市,但是之间并没有交集,姚巍山跟何飞军的认识也就是省里开会有过接触而已。 姚巍山多少也是听闻过何飞军在海川市闹的一些丑闻的,何飞军离婚娶顾明丽当是在东海省政坛也算是一个轰动性的新闻了,姚巍山不可能不知道。姚巍山还知道一点就是这何飞军是孙守义给拉拔起来的,这算是孙守义的人马。 握了握手之后,姚巍山笑了笑说:“老何啊,想不到我们有机会在一起共事了。” 何飞军笑了笑,说:“欢迎姚市长来领导我们海川市政府的工作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不要这么说,大家都是同事,都是为组织上工作的,不存在谁领导谁的问题。” 何飞军笑了笑说:“话不能这么说,所谓的蛇无头不行,做什么总是要有一个领导的。虽然我们以前并没有共事过,但是我早就知道姚市长是一位很有能力的领导,相信在您的领导下,海川市政府的工作一定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所以我很愿意接受您成为海川市市长的,也一定会全力协助您开展工作的。 听何飞军这么一说,姚巍山心中可是有些惊讶的,何飞军话里话外都是在想说要投靠他的的意思,这家伙跟孙守义之间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舍弃孙守义而转投他呢?没听说孙守义要对他怎么样啊?” 姚巍山对要不要接受何飞军则是持否定态度的,海川市现在可是孙守义的天下,他还没有能力跟孙守义分庭抗礼,所以就更不会在这个时候招降纳叛。 姚巍山就笑了一下,他并没有就何飞军要接受他的领导表示赞赏,而是换了话题,说:“诶,老何啊,你的党校学习快要结束了吧?” 何飞军有些错愕,他没想到他热脸贴过去,姚巍山却并没有接纳,而是王顾左右而言他。看来这个姚巍山也并不是他的救星啊。 1864、慎重 何飞军笑了一下,说:“是的,姚市长,我的学习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在北京呆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是急于回海川市工作啊。” 实际上何飞军说这话是口不应心的,他现在并不期待结束在中央党校的学习而回去海川市的,他还在做着营北市市长的美梦呢。但是随着在党校学习结束的日期临近,何飞军越来越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那就是欧吉峰这一次答应他的成为营北市市长的承诺很可能会再次落空。 欧吉峰现在倒也还是能联络的上,不过几次何飞军催问他能成为营北市市长的日期,欧吉峰都是支吾以对,从不肯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这都让何飞军开始有些怀疑了,他怀疑欧吉峰很可能是个骗子。 但是怀疑归怀疑,何飞军却没有胆量去揭开这个谜底。如果他去揭开谜底,首先一点,那就是断了他自己的念想,这可是何飞军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其次一点,那就是他如果揭穿这件事情是个骗局的话,那他买官的事情就会被相关部门知道,这可是违规的行为,对他自身并不利的。 所以何飞军是宁愿强撑着,也不敢去拆穿这件事情。但是不敢拆穿也不代表着什么事情都不做。何飞军现在是在苦寻能够走出困境的办法,他很清楚他如果就这么回去海川市,孙守义还不知道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他的。他需要寻找一个新的主子,好帮他对抗孙守义。 幸好在这个时机孙守义升任了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了,而海川市的市长位置则被乾宇市的市委副书记姚巍山出任了。这对何飞军来说似乎是一个机会,他是认识姚巍山的,知道这个人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有能力的人可都是不肯久居人下的人,也许姚巍山要跟孙守义斗上一斗呢?如果是那样子的话,他也就有了在海川市政坛上继续生存的机会了。 这一次何飞军来见姚巍山,事先是把要说什么话都在心里演练过很多遍了,确信一定能让姚巍山明白他倾心投靠的心意才过来的,但是没想到的是姚巍山根本就不搭他的茬,人家并没有要接受他的意思。 何飞军这才意识到他的想法过于乐观了,他有些误判了形势,现在的姚巍山似乎还没有想要去跟谁斗的意思了,既然还没有斗的意思,那对姚巍山来说,也还无需再来跟他达成某种默契。他想要托庇于姚巍山的想法只能落空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老何你这个急于回去工作的精神是很好的,不过也还要把党校的学习重视起来,拿出好的成绩完成学业,可不要给我们海川市丢脸啊。” 何飞军笑了笑说:“这姚市长放心,我一定会很好地完成学业的。” 姚巍山笑笑说:“那就好。至于工作上的事情,我对海川市政府的工作还是一个熟悉的阶段,现在谈什么都是纸上谈兵,还是就等你回去海川市我们再来研究吧。” 姚巍山跟何飞军聊了一会儿,就端茶送客了。实话说他对何飞军的印象并不好,他觉得何飞军这个人资质平庸,并不堪大用,顶多可以当一个奴才来使用。这样一个人对他目前的状况来说,用处并不大的。 姚巍山通过何飞军这个人的情况,心中就有些看轻孙守义的意思了,一个领导人什么样子,有没有能力,看看他领军的部属是些什么样的人物就能知道的。何飞军这个曾经是孙守义手下核心人物的人,材质这么平庸,可见孙守义本身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另外一方面,何飞军来依附他也就意味着何飞军是要叛离孙守义阵营的,虽然姚巍山并不知道何飞军和孙守义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接纳何飞军的叛离绝对是会惹恼孙守义的,这对现在在海川还立足未稳的姚巍山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的。 当天晚上,胡瑜非家中,胡瑜非将一杯刚冲泡好的铁观音放在了傅华的面前,笑着说:“来傅华,这是今年的新茶,尝一尝味道如何。” 傅华细啜一口,舌根轻转,顿感茶汤醇厚甘鲜;缓慢下咽,回甘带密,韵味无穷,便笑了笑说:“兰花香,观音韵,果然好茶啊。” 所谓的观音韵,是指铁观音茶特有的一种近似兰花的香味,这种香味只可意会,很难用文字来表述,却是铁观音茶区别于其他茶的特有的味道。 胡瑜非笑了笑说:“观音韵,你说得不错,我最喜欢铁观音的就是这种特殊的韵味。”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很喜欢这种特殊的味道。诶,胡叔,您把我找来不会是专门来让我品茶的吧?” 胡瑜非笑了笑说:“如果是专门让你品茶来了,你还不愿意啊?”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他看得出来胡瑜非是有心事的,就笑了,说:“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每次来您这我都能喝到上等的好茶,我巴不得您专门找我来品茶呢。不过您现在似乎并没有这种闲情雅致啊。”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你这家伙眼睛太尖了,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的。是啊,我叫你来不是专门让你来品茶的,而是有件事情想要你帮我出出主意。” 傅华愣了一下,笑了笑说:“胡叔,您这么说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以您的聪明才智怎么会有向我讨主意的时候呢?”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就别耍贫嘴了,我是有一件事情难以定夺,怎么做好像都是不对的,所以就想听听你这局外人的意见。” 傅华看胡瑜非神情之间似有隐忧,便知道这件事情对胡瑜非来说是很重要的了,不敢再嬉笑,神情严肃了下来,说:“胡叔,究竟什么事情啊?” 胡瑜非说:“是这样子的,雎心雄来北京了,他约北京的商界精英见面,准备搞个记者招待会什么的,想要这些精英们跟他一起畅谈对嘉江市这几年经济发展的看法,让他们帮嘉江市的发展出谋划策。天策集团也算是北京商界的一份子,雎心雄跟我也算是有旧交的人,所以天策集团也收到了一份邀请函,邀请我参加这个见面会。” 傅华马上就明白雎心雄是想做什么了,召集京都商界为嘉江市经济发展问计问策,一来吸引了北京市民对他的注意,让他成为媒体的关注焦点。二来聚集京都商界精英,也可以借机推销嘉江市,为嘉江市吸收投资。 傅华笑了笑说:“雎才焘这家伙一直就是一个爱作秀的人,这么一搞他马上就会成为北京众人瞩目的核心了。” 胡瑜非笑着点了点头,说:“这一点我也是很佩服他的,不论他在什么地方,他总有办法让自己成为众人瞩目的核心。” 傅华对雎心雄一直是有看法的,笑了笑说:“我倒觉得这对他并不是十分有利的事情,他现在已经是众人瞩目的核心啦,还要搞这些花架子,就有些画蛇添足了,也会让人看穿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本质。”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胡瑜非点了点头,笑笑说,“你这个评价对他来说还真是很准确的,这家伙是很善于包装自己,但是本质上却并不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看看他这些年做过的职务,还真是乏善可陈的。”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说:“这一次雎心雄是想要您往他脸上贴金啊,而且他的最终目的肯定不是让你谈谈看法这么简单,恐怕他想要拉您的天策集团过去嘉江市投资的。如果您这么做了,可就是被套在了他的战车上了。”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我何尝不明白他这么做是想干什么啊。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要不要上他的战车,要不要跟他绑在一起。傅华,据你看我我应不应该去见雎心雄呢?” 傅华说:“当然不要了,我看不出您把自己绑到他的战车上的理由。雎心雄目前的境况并不如意,这个时候你去跟他结盟是不明智的,胡叔,您不需要我帮您分析雎心雄目前在嘉江市的状况吧?”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说说也无妨啊,我想听听你对他是怎么一个判断。”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他知道胡瑜非肯定对雎心雄的状态是有着一定的分析,按说他没必要再来听自己的看法的。但是胡瑜非依然要听,那就是说他需要谨慎应对这件事情了,因为现在这个选择很可能关系到胡家未来的发展命运的。 选对了,胡家和天策集团就可以继续在商界呼风唤雨;如果选错了的话,胡家和天策集团的命运也会受牵连,走向一个不测的境地。估计这也是胡瑜非犹豫不决,难以下决心的主要原因。 傅华也开始慎重起来了,他知道他的话有可能会影响到胡瑜非的判断,进而影响胡家未来的命运的。 1865、大建设 这样一来,他就有点不敢轻易做出某种判断来了。而且他把雎心雄目前的状态通盘的想了想,却也觉得难以判断雎心雄未来的走向会如何,难怪胡瑜非这种政治老手在这件事情上都无法抉择。 表面上看,雎心雄在嘉江市所搞的那一套,北京的高层并没有给与公开的支持,中央级的媒体也没对雎心雄的所作所为发表什么支持或者不支持的观点,雎心雄完全是一种被冷落的状态,似乎雎心雄并不受北京高层的认可,政治前途堪忧。 但另一方面,雎心雄在嘉江市搞得轰轰烈烈、如火如荼,声势颇大,民间舆论颇多看好雎心雄的,这也搞得国内的其他省份的领导们有的也按耐不住,纷纷效仿,雎心雄的做法正慢慢演变成国内普遍的一场运动。这个声势如果持续下去的话,难免不会形成一个地方包围中央的格局,反过来胁迫中央接受雎心雄的这一套做法。 这应该是雎心雄现在打得如意算盘,他是期待并在推动着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的。如果这算盘最终打响了,雎心雄就有可能成功的登顶,成为中国最核心领导层的几个人之一。 当然雎心雄这算盘能不能打响,关键不在雎心雄身上,关键在高层对雎心雄的态度上。而现在最让人难以捉摸的就是高层目前的态度。高层虽然并没有明确的支持雎心雄,但是也没有明确表态反对雎心雄的做法,这又似乎是在默许雎心雄的做法。这也就是说雎心雄在目前的中国政坛上,也不是一点成功的机会都没有的。 想到这里,傅华看了看胡瑜非,笑了一下说:“胡叔,我明白你为什么想向我拿主意了,您现在心中一定是在左右为难是吧?”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是啊,傅华。我确实是有点左右为难的,我综合分析了一下雎心雄的状况,发现这家伙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北京这方面迟迟不对他在嘉江市搞得那一套表态,就是因为北京方面还是有人在支持他的。现在很可能是支持和反对他的力量都无法占据到优势地位,所以高层才无法明确的表态。”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胡叔,我的看法跟您基本相同,雎心雄的那些做法在目前的政坛上也是有一定的市场的。” 胡瑜非说:“那问题就来了,傅华你要知道,现在的胡家并不是老爷子在的时候那个胡家了。现在的胡家虽然还能撑住场面,却是缺乏那种鼎定乾坤的人物,对一些中下阶层的官员还能有些办法,但要对抗一个高层的人,恐怕是力有不逮的。” 傅华说:“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开罪雎心雄就是很不明智的了。” 胡瑜非说:“是啊,雎心雄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的心路并不宽,雎心雄如果登顶的话,胡家开罪了他,他是一定会想办法报复的,那个时候胡家很可能会承受惨烈的打击的。”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说:“既然是这样子的话,要不胡叔您选择跟他合作好了。” 胡瑜非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选择合作,哪有那么容易的?雎心雄虽然是有机会,但是他目前来说在政坛上完全是一种孤鸟的状态,他做的那一套对他自己虽然是有利的,但是却也有胁迫高层的意味。我如果加入了他的战车,搞不好就得罪了高层的其他领导了。再说了,我也是不认同雎心雄现在的做法的,我总觉得雎心雄这一套是无法行得通的。” 傅华也是赞同这一点的,他觉得雎心雄所作所为投机成分很大,而且急功近利,这并不是一个真正干大事的人。想来想去,傅华觉得胡瑜非还是不能跟雎心雄站到同一战车上的。 傅华就看了看胡瑜非,说:“胡叔,我觉得吧,如果您真的要听我的意见的话,我的意见很明确,这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就是还是不要跟他同一阵线的比较好。这个人是靠不住的,你还是回绝了他的邀请吧。”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觉得我该拒绝雎心雄?”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觉得是该拒绝他的,他的那些做法作秀的意味浓厚,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领导干部能够做出来的。我建议您还是回绝他算了,不要去参加什么讨论会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不,我不回绝他,我为什么不去参加他的讨论会啊?讨论会可以是他的作秀舞台,也可以是我批驳他错误做法的舞台。”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笑了笑说:“胡叔,您这可是跟他公开对着干的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怎么,不可以啊?我早就看不惯雎心雄在嘉江市搞得那一套了,其实雎心雄原本是推崇市场经济的,最早他在你们东海省做市长的时候,穿西装、演讲时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别提多西化了。而现在他在嘉江市搞得那一套完全是反过来了,这是为什么啊?还不是为了实现他的野心?这种投机分子你不去打击他,让他真正得势了那还得了?”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您还是这样子血性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是本性,改不了了。诶,傅华,你想不想凑凑热闹啊?”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您想让我跟您一起参加这个雎心雄安排的见面会?” 胡瑜非笑着点了点头,说:“有没有这个胆量啊?” 傅华笑了笑说:“他也吃不了我,我怕什么啊?” 胡瑜非笑了,说:“那行,我们爷俩到时候一起去,闹一闹雎心雄这家伙的场子。”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是没什么的,我跟雎心雄的级别差的太远,他怎么报复也报复不到我头上,可是您和天策集团就不一样了,……” “打住,”胡瑜非冲着傅华摆了摆手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跟你说我胡瑜非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雎心雄要来惹我他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份量。再说了,你不了解雎心雄这个人,这家伙是死要面子的。你当面批驳他,他虽然心中很生气,却也不肯公开做什么报复行为,他担心会被人说气量狭小,虽然实际他就是气量狭小的。” 傅华笑了,说:“这家伙原来是这样子的啊,我现在真是越发期待跟您参加这一次的见面会了,估计到时候肯定会气他个半死的。” 胡瑜非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那是一定的。诶,对了,关于关伟传那边的事情,你还听说过什么没有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啊,那个李卫高并没有在我面前再提起过这件事情,诶,对了,那天晚上关伟传打电话给李卫高的时候,是说听杨莉莉说的才知道李卫高到了北京了。好像这个关伟传跟杨莉莉的关系很密切啊。” 胡瑜非说:“这件事情我听说过一点,据说是关伟传包养了一个影视红星做情人,看来可能就是这个杨莉莉了。” 傅华还真是无法把杨莉莉和关伟传联系到一起来,一个长得像农民行为举止像农民的部长,居然能够拥有像杨莉莉这样子的千娇百媚的女人做情人,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这本身就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时代,种种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却是在现实中真实存在的。杨莉莉有貌,关伟传有权利,两人各取所需,能够成为情人也很正常。 周一,上午十点钟,傅华陪同李卫高、姚巍山在国土部关伟传部长的办公室等着关伟传对他们的接见。这次会面是姚巍山拜托李卫高安排的,本身应该是没傅华什么事情的,但是姚巍山坚持让他来,他也就只好陪同前来了。 预定的时间是十点钟,李卫高姚巍山他们提前十五分钟就到了,但是关伟传见的上一个客人一直都还没走,傅华和姚巍山他们只好等着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关伟传办公室的门才打开了,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和关伟传一起走出了办公室。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个子很高,长得有几分秀气,给人一种很阴柔的感觉。傅华看这个人的模样感觉很熟悉,但是一时却又叫不出他的名字来。 不过傅华马上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因为这个男人边握着关伟传的手,边笑着说:“关部长,我们可说定了,你们国土部要大力支持嘉江市的工作啊。” 男人说起嘉江市,马上就让傅华想起了这男人就是嘉江市的书记雎心雄,他会感觉这男人很熟悉,一来这雎心雄本来就是媒体上的熟脸;二来这雎心雄和雎才焘父子俩的模样是很相似的,雎心雄也跟雎才焘一样,长得有几分女气。 关伟传笑着说:“您雎书记都发话了,我们国土部敢不支持吗?” 雎心雄笑了笑说:“那我就先谢谢关部长了,嘉江市正是大建设时期,没国土部的大力支持是不行的。” 1866、轰动性 关伟传就把雎心雄给送进了电梯,雎心雄在电梯里很有风度冲着关伟传摆了摆手,笑了笑说:“留步吧,关部长。” 傅华看到这一幕,心中也很赞叹,这雎心雄果然是个人物,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气场十足,很有魅力的。 傅华这时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很促狭的念头,他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李卫高,笑了笑说:“李先生,刚才关部长送走的嘉江市的书记雎心雄,据你看这雎心雄有没有可能更上层楼啊?” 李卫高错愕了一下,他没想到在等关伟传回来的这几分钟,傅华居然要他对刚看到的雎心雄进行占卜。不过李卫高对雎心雄倒也不陌生,他知道雎心雄现在在政坛上风头很劲,舆论倾向于认为他是能更进一步的,甚至有外国的媒体刊登报道已经推测出雎心雄将要担任的具体职务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雎书记一看就是天上有分的人,贵不可言啊。” 李卫高还想继续发挥,多说一些雎心雄怎么贵不可言的话,这时关伟传已经返回了,笑着对李卫高说:“李先生,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嘉江市的书记雎心雄在我办公室聊了好半天的。这个雎书记还真是厉害啊,说起嘉江市的一些数据,简直如数家珍。” 赞赏完雎心雄,关伟传这才把目光转向姚巍山和傅华,他事先已经跟李卫高沟通过要见谁了,,傅华他本来就认识,剩下的自然是姚巍山了。于是他伸出手来,笑着对姚巍山说:“这位就是姚市长吧?” 姚巍山有点受宠若惊的跟关伟传握了握手,陪笑着说:“您好关部长,我就是现在的海川市代市长姚巍山。今天冒昧的来打搅您,是想跟您就海川市的有些事情沟通一下。” 关伟传笑了笑说:“你们海川市的情况李先生都跟我讲了,可能这之间国土部和海川市是有些误解的,等一会我们坐下来,详谈吧。” 关伟传说完,目光转向了傅华,傅华赶忙笑了笑,说:“您好关部长,我是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傅华,陪同我们家市长来的,很高兴见到您。” 傅华这么一说,关伟传就知道傅华是不想泄露他们两人早就认识的事情的,就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了声很高兴见到你,就不再搭理傅华了。 一行人就进了关伟传的办公室,傅华注意到关伟传的老板台上摆放着一个船上的舵盘一样的东西,这件东西跟周边的摆设很不搭,很突兀的就摆在那里,傅华就猜测这很可能是李卫高帮关伟传摆设的风水物了。风水上的讲究是运转,只有把气场给运转起来,人的时运才会好转的。而这舵盘恰好可以体现这一点。 坐定之后,姚巍山就开始跟关伟传谈高尔夫球场被通报的情况,关伟传听得到也还算是认真,不过傅华注意到关伟传不时地用眼神去看李卫高,眼神之中也有几分焦躁,傅华就觉得很可能关伟传遭遇到的事情并没有真正的得到解决。 听完姚巍山的汇报,关伟传笑了笑说:“行啊,姚市长,情况我也大致了解了,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既然是发生在你的前任做市长的期间,责任就不能怪到你的身上,这样吧你们给国土部门弄一份整改的报告来,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谢谢关部长对我们海川市工作的支持。” 关伟传笑了笑说:“姚市长就别客气了,你是李先生的朋友,李先生对我是有很大的帮助的,他既然找到了我,我是应该帮忙的。” 李卫高看着关伟传笑了笑,说:“关部长,太夸张了,也谈不上什么很大的帮助了,就是帮了点小忙而已。” 几乎与此同时,在海川市市委书记孙守义办公室里,孙守义和公安局长姜非正相对而坐。孙守义正在翻看着姜非给他的材料,眉头皱着,说:“这些材料都是确实的吗?” 姜非点了点头,说:“是确实的,我是通过一个现在在乾宇市公安局工作的同学查到的这些资料的,我同学也对这些资料做了些初步调查工作,去了李卫高户籍登记的出生地查了一下,那是一个乾宇市相当偏僻的乡村,村里面都没有公路通向外面,我同学还是走了十几里的山路才进去那个村的。据那个村的老人们回忆说,他们村从来就没有一个叫做李卫高的人,甚至那个村都从来没有姓李的人,不知道怎么会冒出一个李卫高的,而且李卫高户籍登记的出身地址也是子虚乌有的。” 孙守义看了姜非一眼,说:“那就是说这个李卫高本来是不存在的了?” 姜非点了点头,说:“对,他的这些资料都是编造出来的,我可以想象得出这个资料的产生过程,一定是李卫高找了那个区域的户籍警,花钱让户籍警帮他捏造了一份户籍。那个山村太偏僻了,如果不是我对这个高二宝印象深刻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去查的。” 孙守义说:“这些家伙还真是够胆大妄为的。” 姜非说:“孙书记,现在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家伙是伪造了户籍的,这可是违法的行为,您看是不是对他予以查处?” 孙守义迟疑了一下,他是有些投鼠忌器的,这几天梁明一直都在跟他汇报姚巍山的行踪,因此他是很清楚的知道李卫高这几天在北京做了些什么的。李卫高的行踪表明他是一个能力很大的人,而且一些有力的人士对他推崇备至,几乎是拿他当做大人物来对待,要想查处这样一个人物是很困难的。 要动李卫高,一定会受到这些把李卫高当做神明一样对待的人物的阻击的,这些人个个都有些影响力的,孙守义就担心别查处不了李卫高,反而招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孙守义看着姜非摇了摇头,说:“姜局啊,现在问题很复杂,要去动这个家伙有点困难。跟你说就在我们谈话的这会儿,这个家伙正带着姚巍山市长去跟国土部的关伟传部长见面呢,看情形好像关部长跟他的交情还很深,我们如果动了这家伙,这不是让关部长难堪吗?所以我们不能简单地就拿他当骗子对待的,必须要慎重对待。” 姜非看着孙守义说:“真是奇怪了,我看这个高二宝也没什么啊,他怎么就能忽悠住那么多的人呢,有些还是像关部长这种高智商的领导?”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们这个时代是个信仰迷失的时代,很多人在精神上没有了依托,内心中他们并不信仰马列主义的,而是把精神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鬼神身上,就出现了现在这种不信苍生信鬼神的情况了。诶,姜局啊,这些材料你还给别的人看过没有?” 姜非说:“除了帮我找这些材料的同学之外,没有任何人看过。” 孙守义说:“那行,这件事情牵涉到了关部长,比较敏感,范围就不要再扩大了,现在基本的事实也查清了,你也不要再去查了。这些资料就由我来保管吧。” 孙守义说着,就把资料放到了抽屉里锁了起来。对他来说,这份资料现在如果抛出来的话,杀伤力是很微弱的,可能仅仅会危害到李卫高本人的声誉而已。这可不是他让姜非查这件事情想要达到的结果,他是希望这件事情最终能够牵连上姚巍山的。 既然是这个样子,现在就不是抛出这份资料的合适时机,孙守义就决定暂且把资料放一放,看一看李卫高和姚巍山究竟要在海川市做什么再说。孙守义相信李卫高费了那么多心思来跟姚巍山建立关系,一定是有所图而来的。 而姚巍山这一次北京之行是得到了李卫高莫大的帮助的,他又那么信赖李卫高,相信李卫高如果开口有求于他的话,姚巍山一定会鼎力相助的,甚至可能会因此超越合法的界限。到那个时候再将这份资料抛出去,对姚巍山的杀伤力一定是巨大的。 孙守义这么说,姜非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反正能查的他已经查清了,他现在也没证据说这个李卫高就是在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继续查下去他也不知道该查什么了,就说道:“行啊,就按照书记您的意思办吧。” 姜非就告辞离开了,孙守义坐在那里就开始思索着姚巍山这一次北京之行对海川政局可能产生的影响了。不得不说,姚巍山这一次的北京之行是成果丰硕的,能够让尹章帮海川市操刀制作形象宣传片,葛凯还准备出任这个片子的顾问,这个带来的宣传效应是巨大的。 消息只要发布出去,因为尹章和葛凯的缘故,海川市马上就将成为娱乐圈瞩目的焦点。两名国家级的大导演首次合作制作一部城市的形象宣传片,这本身就是一件轰动性的娱乐新闻的。 1867、请益 这件事情是姚巍山办成的,这等于是让姚巍山在海川市政坛上来了个闪亮登场。 另一方面,虽然海川市违规建高尔夫球场的问题并不是那么严重,但是姚巍山这一次通过关伟传能将这个问题解决的话,对姚巍山来说是具有政治上的加分作用的,也让海川市的大大小小的官员认识到了姚巍山的能力。人们一定会说你看吧,孙守义没能解决的问题,姚巍山解决了,这姚巍山还是有两下子的。 孙守义相信经过这两件事情,姚巍山在海川市政坛上的威信算是树立了起来了。孙守义不得不承认姚巍山这两件事情是办的很漂亮的,而且还是让他毫无戒心的情况办成了,手段高明啊。 孙守义心中就越发的重视起姚巍山来了,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了。这是一个此消彼长的态势,姚巍山在海川市的威信增高,也就意味着他孙守义的威信被削弱,这是孙守义绝对不想看到的情形。 除了姚巍山的事情之外,梁明汇报的北京发生的事情当中,还有一件事情让孙守义很是关注,那就是那就是傅华在那一晚宴会上对尹章的羞辱和最后傅华将一个叫做许彤彤的女演员在宴会结束的时候带走了。他关注这件事情是因为他想知道这件事情能不能帮他对付傅华。 孙守义现在心中很清楚,因为当初他赞成金达将傅华免职,傅华跟他之间已经有了很深的裂痕,他们现在已经形同陌路,再也不复以往的那么融洽了。而且孙守义现在跟傅华之间还有一个心病,那就是他借傅华的三十万还没还。 原本孙守义是想不管后果先从束涛那里拿三十万给傅华,填上这笔账的。但是他想来想去还是迟迟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感觉就算是他填上了这笔账,傅华也不会消除对他的怀疑的。而他填上这笔账还需要惊动束涛,束涛那家伙也是人精,一定会从这三十万上面想到很多的,说不定就会由此发现他和刘丽华之间的不正当关系的。 这个束涛也并不是什么善类,某种程度上他是比傅华更不择手段的,可别饿狼没被赶走,反而招来了猛虎,所以孙守义最终还是没开口向束涛借款三十万还账。 这种怎么做都可能是错的的局面是很让孙守义头疼的,他也知道这种状况是不可能长期持续下去的,他必须尽快将问题解决掉,否则等到傅华向他发难的时候,一切可能都晚了。 傅华带走许彤彤这件事情倒是可以做做文章的,不过傅华这家伙好像在这女人方面出过了不少的事情,有些还证据确凿,但是每一次都能有惊无险的度过,这一次估计也不能把傅华怎么样。 而且这一次仅仅是带走了个女孩子,还不知道两人究竟有没有发生点什么,似乎还不到能够一击致命的程度。孙守义是知道现在的傅华是心狠手辣的,如果他一击不能将傅华打倒的话,那等待他的报复将会是十分的惨烈的。因此孙守义也并不敢贸然的就对傅华采取行动的。 还有一点,就是在这一次的事件当中那个出面帮傅华找了黄易明的朋友,黄易明可是两岸三地声名赫赫的娱乐圈大亨,这些年也颇受大陆高层的礼遇。而傅华那个朋友居然能够支使得动黄易明,可见能量是很大的。 孙守义评估过他认识的傅华的那些朋友,特别是北京那帮高官子弟,但是还是没有能够找到一个足够影响到黄易明的人物,显然傅华的这个朋友并不在他认识的范围之内,这让孙守义不免有些心惊。似乎傅华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原本的那个傅华就已经让孙守义头疼了,现在要去面对一个增强版的傅华,孙守义真是不知道该如何以对了。 北京,姚巍山和关伟传的见面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关伟传身为部长,日程是安排得满满的,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从关伟传这里出来,姚巍山一行人就被李卫高带去了中央电视台,他们要去见中央电视台广告部的副主任林洋。 林洋早就等在办公室了,傅华看到的林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中等个子,长发收拢在脑后,扎了一个小马尾,颇有点艺术家的气息。傅华知道这种玩艺术的人都是颇为感性的,因此也是容易被李卫高所谓的什么卫高功所迷惑的。 林洋见到李卫高就热情的张开双臂,说:“老师,您可算是来了,来,别的先别说,让我抱一下,感受一下您的仙风道骨。” 李卫高就笑着跟林洋拥抱了一下,然后说:“怎么样,我教给你的卫高功练得如何,有进境没有?” 听着两人的谈话,这两人居然还真是师徒的意思。 林洋笑了笑说:“我觉得是有进境的,我这几天经常感觉丹田部位有一股热气蒸腾而起,上冲百会,那种感觉真是美妙无比。”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是好事啊,说明你的卫高功突破在即了,等回头我再给你一些指点,帮你完成突破。” 林洋高兴地笑了笑,说:“那简直是太好了,有老师您的帮助,我就可以进入到一个新的功力境界了。诶,老师,这几位都是您的朋友?” 李卫高点了点头,说:“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海川市的市长姚巍山,这位是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傅华……” 姚巍山就和林洋握了握手,笑了笑说:“林主任,我是海川市市长姚巍山,我们海川市准备在央视搞一次形象宣传活动,所以想来麻烦你一下。” 林洋看了一下姚巍山,笑了笑说:“姚市长,你的事情老师跟我说了,问题并不大,诶,你们准备请谁制作这部片子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我们这一次是请尹章大导演操刀制作,葛凯大导演担任顾问的。” 林洋笑了笑说:“不错啊,大手笔啊,行啊,等片子制作出来拿来找我吧,我负责帮你们安排好了。诶老师啊,您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完成这一次的突破呢?” 姚巍山看林洋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而是专注于什么卫高功的突破,心里未免有些不满,但是他也知道到了北京,官员满街走,他这个海川市代市长实在是太普通不过了,林洋不重视他也在情理当中。 李卫高看林洋开口让他指点,就在林洋的办公室里教了林洋几个动作,指点了林洋真气运行的法门,让林洋多加练习,卫高功肯定会获得突破的。看李卫高煞介其事的一招一式的去教林洋,而林洋也是认认真真的在学习,傅华在心中暗自摇头,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李卫高们能够在这个社会大行其道了。 并不是李卫高们就有多高明,而是林洋们实在是太愚蠢了,愚蠢到相信李卫高玩的这些根本就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小戏法。 见林洋是姚巍山这一次北京之行安排的最后一个行程,见完林洋之后,在第二天姚巍山就飞回了海川市,这一次他也算是成果丰硕吧,要办的事情都办成了,下一步就是落实启动跟尹章合作的制作形象宣传片的事情了。 送走了姚巍山的当天晚上,在梅地亚中心,雎心雄安排的嘉江市与北京商界名流的见面会隆重举行了。傅华和胡瑜非一起参加了这个见面会。两人到梅地亚中心的时候,雎心雄正站在门口迎宾呢。 对于这一点,傅华也不得不赞叹这个雎心雄善于作秀,一个一省级市的书记亲自在门口迎宾,不可谓不诚意十足了,入会的北京商界名流怎么会不被感动呢。 雎心雄看到胡瑜非从车上下来,笑着快步迎上来,热情地跟胡瑜非握手,说:“瑜非兄,你能亲自来赴会,我真是铭感五内。” 胡瑜非笑了笑说:“心雄兄客气了,收到你的请帖,我怎么敢不来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位朋友认识,这位是傅华傅先生。” 雎心雄就笑着伸出手来跟傅华握手,笑着说:“傅先生可是名满京师的人物,能够有雅兴参加我们嘉江市跟北京商界名流的见面会,我真是感到很荣幸啊。” 傅华看雎心雄听到他的名字丝毫没有感到陌生,相反还上来就说他名满京师,显然是早就知道他这一号人物的。傅华相信雎心雄知道他肯定不是因为他海川市驻京办的工作干得多好,而是因为他曾经一把赢了雎才焘两千多万,雎才焘一晚输掉两千多万肯定是需要跟雎心雄有所交代的。傅华相信雎心雄知道他之后,肯定是对他做过一些了解的,因此才会在胡瑜非一提及他的名字,就能马上知道他是谁的。 傅华笑了笑说:“荣幸的是我啊,我对雎书记在政坛上的风采是仰慕已久的,听说您安排了这么个见面会,就特别央求胡叔带我来参加这个会议,好跟您当面有所请益啊。” 1868、荣幸 雎心雄笑了,说:“请益是不敢当的,傅先生少年有为,我们多交流就是了。两位先往里面请吧。” 胡瑜非和傅华正准备往梅地亚中心里面走,这时又一辆豪车停在了梅地亚中心的门口,车门开处,雎才焘高傲的从车上下来。傅华看到雎才焘并没有感到惊讶,雎心雄举办的会议,雎才焘这个做儿子的给老爸捧场也很正常啊。 雎才焘从车上下来之后,就绕过车头去车的另一侧打开了车门,一个女人就从车上下来了。傅华看到这个从车上下来的女人是有些惊讶的,胡瑜非看到这个女人脸色也变了。这个女人居然是和穹集团的总经理高芸。 高芸显然也看到了傅华和胡瑜非,她对胡瑜非心中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她曾经算是胡瑜非的未婚儿媳。她下车之后就赶忙走到了胡瑜非的面前,笑了笑说:“胡叔,这么巧啊,您也来参加这个会啊?” 胡瑜非心中是有些别扭的,他曾经是很希望高芸嫁入胡家的,但是因为胡东强的放荡不羁,本来已经是跟胡东强订婚的高芸最终却解除了婚约。解除婚约这件事情胡瑜非心中是谅解高芸的,毕竟是他儿子不够好。但是高芸跟雎才焘走到一起,他就有点无法接受了,这似乎是在说雎心雄的儿子胜过他胡瑜非的儿子。 胡瑜非心中不舒服,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他知道表现出来反而显得他没有风度了,就淡淡的笑了笑说:“是啊,高芸,我被心雄兄邀请与会的。” 雎才焘这时也跟了过来,他看到傅华的时候脸色多少有些不自然,不过他随即就把眼神转向了胡瑜非,笑着说:“胡叔好。” 胡瑜非看着雎才焘笑了笑说:“才焘不错啊,回国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女朋友了,你和高芸倒是很般配啊。” 高芸脸上就红了一下,赶忙辩解说:“胡叔,不是的,我跟才焘也是刚认识不久……” 胡瑜非笑了笑说:“高芸,不用解释了,你和才焘确实很般配啊。” 胡瑜非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一旁的雎心雄,笑了笑说:“心雄兄,你看他们是不是郎才女貌啊?” 雎心雄笑了笑说:“确实是,高芸这个女孩子又漂亮又能干,我很喜欢,瑜非兄啊,我知道她与令公子曾经有过婚约,你不会介意高芸与才焘的交往吧?” 胡瑜非笑了,说:“我介意什么啊,高芸与东强已经是解除了婚约了,高芸是自由的,她能够找到喜欢的男孩子我也替她高兴啊。” 胡瑜非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一旁的傅华却是从他的笑容中看出了一丝酸涩,显然高芸这个他曾经选定做儿媳妇的女孩子琵琶别抱,胡瑜非的心情并不好。 雎才焘这时才跟傅华打招呼说:“傅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傅华笑着跟雎才焘握了握手,说:“是啊,雎少,我们又见面了。恭喜你啊,能够找到高芸这么好的女孩子。” 雎才焘得意的的笑着说:“谢谢,谢谢。” 高芸在一旁则是不悦的瞟了傅华一眼,显然她不愿意傅华将她跟雎才焘扯到一起,可是这个场面上她也没机会辩解什么的。 傅华和胡瑜非就先行进入了会议厅,胡瑜非见到了高芸和雎才焘在一起之后,情绪就有些失落了,坐下来之后,叹了口气,说:“这个高芸怎么会跟雎才焘走在一起了,难道说高家要靠向雎心雄了?” 傅华并不清楚高芸为什么会跟雎才焘走在一起的,他也是看不上雎才焘这个家伙的,但是选择谁是高芸的自由,别人是不应该干涉的,就笑了笑说:“胡叔,你也别太在意了。” 胡瑜非说:“我倒不是在意什么,只是替高芸惋惜,这个雎才焘也不见得就比东强强的,她选择他并不合适。” 高芸和雎才焘过了一会儿才从外面进来,似乎为了避免尴尬,他们选择了一个离胡瑜非和傅华比较远的位置坐了下来。胡瑜非看到这个情形苦笑了一下,对傅华说:“傅华啊,我今天真是不该来的。现在高云这么一搞,就让我质疑雎心雄不是,不质疑雎心雄也不是了。” 傅华明白胡瑜非的意思,高芸和胡东强的悔婚北京商界是没有不知道的,现在高芸和雎才焘联袂出席这一次的见面会,某种意义上就是对胡瑜非的一种冒犯。胡瑜非如果在今天的会议上质疑雎才焘在嘉江市的做法,似乎就有挟嫌报复的嫌疑;而胡瑜非如果不质疑雎心雄的做法,他出席这一次的见面会,就变成了来附和支持雎心雄了,这显然与胡瑜非来参加这次见面会的初衷是相违背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胡叔啊,没事的,有些话您如果不好说:“我来说好了,我对雎心雄的很多做法是很不赞同的,正好借这个机会跟他交流一下意见。” 胡瑜非迟疑了一下,说:“傅华,这个可不太好,你跟我是不同的,雎心雄对我再有意见,但看在父辈的面子上,他总还得给我几分薄面的,你如果拂了他的逆鳞,他恐怕不会对你客气了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他对我不客气又能怎么样呢?他总不能从嘉江市跑到东海省去整治我吧?” 胡瑜非说:“反正总是不太好,不过雎心雄这个人很记仇的,我记得东强跟我说过,你曾经在会所那里赢过雎才焘一笔钱,已经算是惹过雎家一次了,如果再来一次,雎心雄恐怕就不那么轻易放过你了。” 傅华笑了起来,他还真没拿这个当回事的,就说:“他不放过我又能怎么样呢?他是嘉江市的书记,又不是东海省的书记。放心吧,胡叔,我不会有事的。” 胡瑜非点了一下头,说:“也是,行,今天就由你来冲锋陷阵了,如果雎心雄真的对你有什么小动作的话,我胡瑜非也不会坐视不理的。诶,这个女人怎么来了?” 傅华闻言顺着胡瑜非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一个发髻高挑、艳光四射的女人挽着雎心雄走了进来,这个女人相貌姣好,穿着一身很时尚的晚礼服,胸部高耸,颇有一副大明星的架势。 这女人也确实是大明星,傅华也认识她,她正是时下红透大江南北的影视红星杨莉莉。因为是当红影视红星,在场的很多人都认识她,不少在座的商界名流都站起来跟她握手寒暄。 看到杨莉莉竟然挽着雎心雄的胳膊走进了会议厅,傅华也跟胡瑜非一样,是感到十分惊讶的,因为他和胡瑜非都是认为这个杨莉莉很可能是国土部长关伟传的情人,他们都觉得这个杨莉莉既然有关伟传做靠山了,实在没有必要再来拍雎心雄的马屁的。 而且傅华知道这个杨莉莉能来到会场,肯定是特别请假才赶回来的,因为在李卫高和姚巍山到北京的那一天,李卫高曾经联络过杨莉莉,杨莉莉是说她在外地拍戏,一个月之内赶不回来的。 而杨莉莉看上去还跟雎心雄很亲密的样子,不但挽着雎心雄的胳膊,半个身子也偎依在雎心雄身上。而雎心雄似乎也很享受这一切,就这么微笑着任凭杨莉莉靠着他。这也让傅华想到了外界关于雎心雄很好色的传言,看着一男一女的架势,传言可能还真是非虚啊。 这没有理由啊。傅华转头看了一下胡瑜非,胡瑜非眼中也满是困惑之色,看到傅华看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世界真是乱套了,我真是看不透了,关伟传的女人居然靠上了雎心雄了。” 傅华说:“这件事情肯定是有蹊跷的。胡叔,有件事情我忘记跟你说了,我跟我们的代市长姚巍山曾经去拜访过关伟传,当时正碰上雎心雄去国土部拜访关伟传,当时看那情形似乎关伟传和雎心雄相谈甚欢啊。” “是吗?”胡瑜非眼中的厉色一闪即逝,有些不满的说,“关伟传倒是没跟我提起过他见过雎心雄了。唉,老爷子不在了,他也不拿我们胡家当回事了。” 听胡瑜非说关伟传没在他面前提到见过雎心雄,加上杨莉莉居然专门跑来给雎心雄捧场,傅华心中就暗自怀疑关伟传跟雎心雄之间似乎有了某种勾结了。也是,胡家现在在政坛上并没有什么可以定鼎的人物,而雎心雄则是如日中天,下一步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关伟传转而投靠雎心雄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而且现在关伟传似乎也遇到了什么麻烦,他转而求助雎心雄帮他解决麻烦也是不无可能的。 这时雎心雄带着杨莉莉走到了会议桌主人的位置,先是很绅士风度的给杨莉莉拉开了椅子,服侍着让杨莉莉坐下,然后对会议桌旁已经坐下来的北京市商界人士笑着说:“今天我雎某人真是太荣幸了,不但北京市的商界名流能够给雎某人面子,赏脸光临这一次的见面会,著名的影视红星杨莉莉小姐居然也来到了会场。” 1869、负面 这家伙一举一动都娇柔做作,透着一股作秀的味道,傅华真是感觉他如果是去做演员的话,肯定会是一个比杨莉莉还红的影视红星的。 杨莉莉笑了笑说:“其实呢我来的是有点冒昧,雎书记事先并没有邀请我,但是我对雎书记是仰慕已久的,我知道很多雎书记执政嘉江市的事迹,知道雎书记为嘉江市的老百姓做了很多的实事、好事,老百姓都称赞雎书记是一个清廉能干的好官,所以我早就想见见您了,可惜一直没机会。这一次我刚回北京,听到朋友说您搞了这一次跟北京商界的见面会,虽然我不是商界中人,但是我难以控制想要见您的这种心情,就大着胆子闯来了,雎书记不会怪我不速而来吧?” 傅华听杨莉莉这么说,心中暗自好笑,心说这俩家伙一唱一和的,该不会事先排练过了吧。他才不相信杨莉莉是因为仰慕雎心雄而冒昧的闯上门来的呢,这么多年的官场历练已经让傅华知道,很多好像是真实的事情,其实不过是事先排练出来的一场戏而已。 就像刚才杨莉莉说的这番话,情真意切,杨莉莉似乎真的是很仰慕雎心雄的,也显现出雎心雄魅力非凡的一面。但是实际上这个杨莉莉却很可能是国土部部长关伟传的情人,关伟传的情人仰慕雎心雄,这在傅华的感觉上怎么也是说不太通的。 雎心雄笑了起来,说:“欢迎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呢?杨小姐的到来让我们这次见面会就多了几分亮色了,大伙说是吧?” 会议桌上的一些商界名流就笑着应和说:“是啊,杨小姐,我们都是你的影迷,你能来我们当然欢迎啊,回头你可要给我们签个名啊。” 杨莉莉笑了笑说:“我很愿意为大家签名留念的,不过我也有个不情之请,说起来我也算是雎书记的粉丝,回头我想请雎书记也为我签个名的。” 雎心雄笑了笑说:“乐意之至啊,只是杨小姐到时候不要嫌弃我的字写得丑啊。” 杨莉莉笑了笑说:“那怎么会,我可是看过雎书记的字的,雎书记的字可是很有筋骨的。” 桌上就有人也附和杨莉莉说:“是啊,雎书记的字确实是很有筋骨,回头雎书记也要给我们留下墨宝啊。” 雎心雄笑了笑说:“我会满足大家的要求的,好了,我们今天来可不是研究我雎某人的字写得好不好的,我是代表嘉江市来向北京商界取经来的,所以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在这里我跟大家汇报一下嘉江市目前的经济发展状况,希望大家听了之后,能够提出你们的宝贵意见。” 雎心雄就开始讲起嘉江市的一些情况来了,这个时候雎心雄的政治魅力就完全显现了出来,他讲话不看讲稿,所有的数字信口拈来,如数家珍,不时还会跟现场的北京商界名流幽默的开上几句玩笑,还很善于用比拟的方式让本来枯燥的经济数字变得生动了很多。就连傅华和胡瑜非这两个本来是想来唱反调的人也被他的话所打动看,不时跟着大家发生会心的微笑。 雎心雄讲完之后,就要求在场的北京商界名流对嘉江市目前的状况提出意见,陆续就有人发言,发言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称赞雎心雄治政有方,政策对路,造福于嘉江市百姓之类的奉承话。 傅华注意到雎心雄似乎很受用这些奉承话的,他面带着微笑,做出一副认真记录的样子。看到这里,傅华大致就明白今天这一场的见面会其实雎心雄并不是真心想倾听北京商界对嘉江市经济发展献计献策,他想听的就是这些吹捧他的话。 雎心雄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改不了他喜欢作秀的本质,这其实本质上就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的作秀,讲这些奉承话的人可能是雎心雄事先安排好的托,这一次见面会再去经过媒体的报道、渲染,就会变成一次对雎心雄个人歌功颂德宣传会的。 傅华心中就觉得雎心雄有些无聊了,北京这地方是什么地方啊,精英荟萃之地,那些高层也不是笨人,他们怎么会被雎心雄玩的这点小伎俩给骗过去啊? 傅华就想给雎心雄捣点乱了,他看了看一旁的胡瑜非,用眼神示意他要对雎心雄发难了。胡瑜非微微笑了笑,算是默许了。 傅华就把眼前的话筒正了正,然后笑了笑说:“雎书记啊,我能来说几句吗?” 雎心雄稍稍愣怔了一下,他对傅华要讲话是有些意外的,这不在他预定的安排之中的,但是他事先将明要听取大家对嘉江市经济发展的意见的,此刻自然是不能不让傅华讲话的,就笑了笑说:“可以啊,傅先生,我很期待能从你这里听到一些真知灼见的。” 傅华笑了笑说:“真知灼见是不敢当的了,只是有一些小小的看法而已。雎书记,我从您刚才讲的这些当中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嘉江市在您的带领下,是获得了一个突破性的发展的,是吧?” 雎心雄很自豪的笑了笑说:“这也不都是我的功劳,嘉江市的人民也是为此付出了很大的艰辛和努力的。” 傅华笑了笑说:“雎书记您也不必谦虚,嘉江市的发展很大一部分功劳还是因为您的。” 雎心雄看傅华一个劲的说他好话,笑得越发开心,他说:“话不能这么说,我做了些事情不假,但是嘉江市的同志也做了不少的工作。” 傅华心说你先别高兴,让你难受的东西马上就来了,他笑了笑说:“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很不解啊,雎书记,在嘉江市国民生产总值超乎常规发展的背后,过去一年嘉江市民营经济却是呈现出一种萎缩的状态,这似乎与嘉江市的发展状况不相符啊。” 雎心雄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他明白这个傅华是来找茬来了的。在过去的一年当中,雎心雄是抓了一批嘉江市的民营企业家的,许多成规模的民营企业的资产被没收,企业纷纷倒闭。 这里面当然少不了有些企业确实是存在这样或者那样违规行为的,但是也有很多企业问题并不严重,却被雎心雄出于政绩的目的一并打击了,搞得嘉江市民营商界是哀鸿遍野,整个民营经济也呈现萎缩的状态。 雎心雄阴冷的看了看傅华,然后笑了笑说:“有吗?傅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就我看到的数字好像不是你说的这个样子的。我们嘉江市的民营经济还是呈现一个蓬勃发展的状态,形势还不是小好,是一片大好啊。” 傅华笑了笑说:“好不好雎书记心里应该比我还清楚,这里我也不想跟雎书记争论什么,我也无法跟雎书记争辩什么,毕竟嘉江市的数字都在您的掌握当中。” 雎心雄的脸色就越发的阴冷了,他看了看傅华,说:“傅先生,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似乎在暗指我利用职权在操控嘉江市的经济发展数字。跟你说你这个认识是错误的,我们嘉江市的经济发展数字都是嘉江市的统计部门工作的同志认认真真的统计出来的,我看不出有任何被操纵的地方。” 傅华看了看雎心雄,笑了笑,他感觉得到雎心雄说这话连他自己都是没有底气的。现在政府的统计数字一直被公认是注了水的,而且注水的程度还很严重,雎心雄说数字没被操纵显然是在撒谎。 傅华笑了笑说:“雎书记您多心了,我只是说这些数字您掌握的比我更多更全面而已,并没说您操纵数字的。诶,雎书记,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请问您一下,您认为我们现在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保不保护企业家的私有财产啊?” 雎心雄说:“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合法的私有财产是受我们国家法律严格保护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那请问您嘉江市最近发生的罗宏明一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 罗宏明一案是最近一个让雎心雄颇受国内舆论诟病的案子,罗宏明是一个美籍华人富商,在嘉江市投下巨资跟嘉江市一家国资企业合资,要在嘉江市设立一家大型的石化企业。 但是就在企业的设立过程中,罗宏明跟雎心雄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冲突,雎心雄领导下的嘉江市相关部门突然发难,要以侵吞国资的名义抓捕罗宏明。罗宏明当时身在美国,见此状况当然无法再返回嘉江市了,嘉江市就没收了罗宏明在嘉江市的投资。 罗宏明不肯蒙受此巨额损失,就在美国一家法院状告了嘉江市政府。美国政府当然无法管辖中国的政府部门了,此案也就只有形式上的意义,而没什么实质上的作用,只好不了了之了。但是这一案在国际上却是影响很大的,很多观察家据此认为中国的改革开发出现了倒退的迹象,国内舆论对嘉江市和雎心雄这一做法也是颇多负面的评价。 1870、之下 至于雎心雄为什么会跟罗宏明翻脸,众说纷纭,版本不一。其中最为盛传的一个版本是雎心雄这个人极为好色,看中了罗宏明当时包养的一个女明星,就找人暗示罗宏明割爱。而罗宏明财大气粗,色迷心窍,以为自己来嘉江市投资,就是嘉江市的财神爷,雎心雄是不敢得罪他的,不但拒绝了雎心雄,还把去帮雎心雄暗示他割爱的那个人好一顿的臭骂。 最后惹得雎心雄大发雷霆,就趁罗宏明去美国的时候,抓捕了一些罗宏明的手下,一番逼供之后,罗宏明的手下就承认了罗宏明在侵吞国资,罗宏明罪名成立,就无法再从美国返回国内了。 雎心雄的脸色就变得铁青了,他狠狠地瞪了傅华一眼,然后说:“傅先生,我想你是对我有所误会了,罗宏明一案嘉江市司法部门是有结论的,是罗宏明侵吞国有资产,我们嘉江市司法部门有权对此犯罪行为进行惩处的。这与保不保护私有财产可是两码事?” 傅华刚想追问雎心雄说你认为这个司法结论能经得起考验吗?没想到胡瑜非在一旁却踢了他的脚一下,傅华转头看了看胡瑜非,胡瑜非冲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在继续追问下去了。 傅华想了想,也觉得该适可而止了,如果继续追问下去,雎心雄很可能会恼羞成怒的,再说他该表达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也没必要非把雎心雄逼到墙根去的,就呵呵笑了笑,说了声原来是这样啊,就不再言语了。 见傅华不说话了,雎心雄安排的托赶忙出来讲话了,又是讲了一些支持雎心雄的好话。但是雎心雄似乎被傅华搞得情绪大坏,直到见面会结束,他的脸色也没缓过来。 见面会结束,傅华就站起来想离开,却被胡瑜非给拉住了,胡瑜非笑了笑说:“你不跟主人告别就离开,可是不礼貌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是想告别的,不过我不觉得雎心雄现在有心情跟我告别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越是这样你越是要去跟他告别,要不然他是会觉得你怕了他的。他这个人是一个很阴的人,软的欺硬的怕,如果让他觉得你怕他,他反而会想尽办法来报复你的。走,我跟你一起去跟他道个别。” 傅华就和胡瑜非一起走到了雎心雄的面前,杨莉莉已经离开了,雎心雄正跟一个北京市的企业家谈话,看到了傅华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不过还是保持着勉强的笑容。 胡瑜非笑着跟雎心雄握了握手,说:“心雄兄啊,这一次的见面会搞得真是精彩啊,我还意犹未尽呢,就结束了。” 雎心雄笑了笑说:“瑜非兄言不由衷了吧,这一晚你都没说话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精彩的话都让你讲了,我自然是无话可说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告辞离开了。” 雎心雄笑了笑说:“那就再见了。” 雎心雄和胡瑜非就松开了握着的手,傅华上前笑着说:“雎书记,我今天问的几个问题可能比较尖锐了些,没惹到您生气吧?” 雎心雄心里暗骂傅华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他也无法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只能笑了笑说:“很尖锐吗?我怎么没觉得啊?” 傅华就笑了起来,说:“雎书记没生气就好了。” 胡瑜非笑着指着傅华说:“你这家伙啊,你当心雄兄跟你一样小心眼啊?心雄兄搞这一次见面会就是开门纳谏的,又怎么会把你这几句不中听的话放在心上呢?” 雎心雄笑了笑说:“瑜非兄不要这么说,傅先生的话怎么是不中听呢?他有那些疑问也是因为他觉得嘉江市的民营经济上存在一些问题的。傅先生放心,我回去会做认真的检讨,看看我们发展民营经济方面还需要做什么改善。” 傅华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雎心雄在场面上真是做到了滴水不漏的境界,他笑了笑说:“雎书记真是虚怀若谷啊,您身上能让我学习的地方真是太多了,我在您面前真是有自惭形秽的感觉。” 雎心雄笑了笑说:“傅先生也不用太过自谦,你把海川市驻京办搞得是风生水起,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我们嘉江市现在正是一个大发展的时期,求贤若渴,嘉江市驻京办正缺像你这样的人才,傅先生要不要考虑到我们嘉江市来发展一下啊?” 傅华心说你这家伙当我傻瓜啊,我去了嘉江市还不是掉进你的手里去了?他笑了一下,说:“我也很希望能够到雎书记手下发展,相信那一定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是故土难舍,我还是无法从海川市离开的,所以只能多谢雎书记了。” 雎心雄笑了笑说:“那真是太可惜了。” 雎心雄就将胡瑜非和傅华亲自送到了门口,看着两人上了车,还跟两人挥手告别,算是礼数做到了极致。 车一离开梅迪亚中心,胡瑜非就转头笑着问傅华说:“傅华,你对雎心雄怎么看?” 傅华笑了笑说:“不好说。”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随便说,谈谈你对他的看法。” 傅华笑了笑说:“我感觉这个人表面温和,内心忌刻,是个奸雄式的人物。胡叔,你要小心了,恐怕他会把我今晚招惹他的帐都算在了你的头上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我倒是不怕他,他千万不要来招惹我,否则我是会要他好看的。这些不去管他,你说说看,他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了?” 这估计也是时下很多人最想知道的一点,雎心雄如果能在进一步,很多人就算是不喜欢他,却也不得不卖他的帐。而如果雎心雄无法进这一步,那他也就是一个嘉江市的书记而已,出了嘉江市,是没有人拿他当回事情的。 对于雎心雄能否再进一步,傅华却也不敢轻易的下这个结论,目前国内政坛形势是有些诡谲,雎心雄在嘉江市搞的是风风火火,大有从地方进逼中央之势。而北京的高层对雎心雄的行为却持一种沉默的态势。这种状态其实是包含着各种可能,雎心雄有可能进一步,也有可能不进这一步。 目前的形势很像黎明前的那一段黑暗期,一切都在黑暗中暧昧莫名,傅华还真是无法做到铁口直断的。傅华看着胡瑜非,笑着摇了摇头,说:“胡叔,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可不是什么给人算命卜卦的大师,我又怎么能够知道他能不能进一步呢?” 胡瑜非笑笑说:“你不用这么认真好不好?我又不是要你为他盖棺论定,我只是想知道你对他的感觉,说错了也无妨的。” 傅华笑了笑说:“如果单说感觉嘛,我倒是可以谈一谈的。我觉得雎心雄这个人嘛表面看上去滴水不漏,处处以公正廉明示人,个人形象又是魅力十足的,按理说应该是可以成为很受欢迎的领导人的。”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你别光说按理说啊,按理说的东西太多了,都能成为现实吗?显然是不可能的,你下面是不是也该说一说但是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的,胡叔,我是要说但是的。但是我说的这些都并不是一个真实的雎心雄,而是雎心雄作秀做出来的雎心雄,他完全是在按照一个老百姓心目中完美的官员形象扮演着一个完美的雎心雄。但是扮演出来的形象再真实,他也是假的,是海市蜃楼。等到大幕拉开的时候,也就是他现形的时候。” 胡瑜非说:“关键是什么时候是大幕拉开的时候啊,如果等到他更进一步了,大幕就是拉开,上面的高层也不会让他现形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一点胡叔你不用担心了,我可以跟你断定雎心雄这个人是没有机会在往上走一步的。运气好的话,他能保住嘉江市书记的位子就不错了。运气不好的话,恐怕他连全身而退都做不到。”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笑笑说:“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吗?” 傅华笑了笑说:“依据倒是没有,只是一种感觉而已。胡叔您有没有觉得这个雎心雄实在是太聪明了吗?” 胡瑜非笑了笑说:“他聪明是我们这些红色家族中一致公认的,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展露出政治方面的才华了。他父亲还很骄傲的对我家老爷子说他是吾家之千里驹呢。这难道还不好吗?”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应该知道史记中太史公对商纣王下的断语吧?”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我记得,太史公说商纣王是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你是说雎心雄也是一个商纣王一样的人物?” 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殷本纪》中说,帝纣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 1871、少夫人 也就是说商纣王是一个智商高的很的人,他觉得觉得别人说的都是胡说八道,他自己语言表达也不错,可以混淆是非,所以认为天下的人都不如他。 傅华笑了笑说:“雎心雄可没商纣王那个本事,他其实不过是一个虚有其表的人而已。不过在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这些方面,他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他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还认为别人都不如他,您想啊,如果让这样一个人走进中枢,那其他几位还要不要玩了?”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是啊,你这个感觉太准了,雎心雄确实是一个走到哪都以为自己是地球中心的人,如果真的让他更进一步,以他的唯我独尊的性格,别人还真是不用玩了。不过你说他到最后连嘉江市书记的位子都保不住,不至于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认为这是很有可能的,光是他性格方面的缺陷,已经足够致命了。再加上他本身的行为也是很不检点的,好色已经是他的大毛病了,如果再有什么贪腐的行为暴露出来,那他可就完蛋了。而据我所知,雎才焘随便就可以拿出两千万跟我对赌,可见雎心雄家族掌握的资产也是以亿万计的,因此他处处标榜自己清廉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这个说法我倒是不敢认同,贪腐、好色这在一个普通的官员身上可能是致命的,但是放在雎心雄身上问题可能就没那么严重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这些年举报雎心雄贪腐、好色的材料在纪委那里早就是堆积如山了,但是有他家老爷子的余威在,高层就是无法下手查处他。所以我想雎心雄全身而退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这一点我跟您的看法是不同的。我却认为雎心雄不能全身而退的几率是很大的,这我是从雎心雄的性格上做出的判断,我想雎心雄可能认为他这一生的所作所为都是更进一步,一旦他最终被确定是没有这个机会的,您想以他的性格,他会做些什么啊?”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迟疑着说:“你是说他会铤而走险?” 傅华笑了一下说:“您觉得以他的性格,他不敢铤而走险吗?” 胡瑜非说:“按说现在政局稳定,铤而走险也是没有什么机会的,但是雎心雄这种狂妄的性格却是很难说的,这可是不得不防的事情啊。” 胡瑜非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好半天也没说话,陷入了思索之中。傅华在一旁看他这个样子,也没再说话去打搅他。傅华知道胡瑜非一定是在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雎心雄可能有的行为了。 胡家虽然式微,但是跟中国政坛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的高层之中肯定是有跟他们胡家关系不错的人,也许胡瑜非是在想让这个人早做防备,不要让雎心雄有铤而走险的机会呢。 不觉就到了傅华住的笙篁雅舍,傅华就要下车,这是胡瑜非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笑着说:“傅华,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胡叔啊,需要这么客气吗?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不是几句话的问题,你今天虽然仅仅是讲了几句话,却是表达出了民间不同的声音,这是目前最需要的,有不同的声音发出来,就可以让雎心雄无法裹挟民意达到他卑鄙的目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原来我今晚所说的话还这么重要啊,早知道我就多说雎心雄两句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说这些已经够可以了,也不能过于刺激他的。你是惹不起他的,我不让你过于去刺激雎心雄也是为了你好,你对雎心雄这个人还是不够了解,雎家为了让雎心雄更进一步,这些年也是做了很多的准备的,雎家的人也是安插在很多重要的部门的。说不定就这一会,雎心雄的电话就已经打到了东海省的某位高层领导那里了,内容吗,很简单,就是要求撤掉你的驻京办主任或者是对你严加惩处。” “不是吧?”傅华笑了一下,说,“他有这么神通广大吗?” 胡瑜非笑了笑说:“他有,你怕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怕,我想他这种爱作秀的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我怎么样的,顶多找人给我双小鞋穿穿罢了。”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我想雎心雄听到你这么说他,一定会把鼻子都气歪了的。好了你回去吧,如果你受到了什么刁难,跟我说一声,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胡瑜非就放傅华下了车,虽然胡瑜非说得好像是意义重大,但傅华还真的没把今晚的事情当回事,回到家洗漱了一番之后,很快就熟睡了过去。他跟胡瑜非并不同,胡瑜非因为父辈的关系,是对这个国家有着一种神圣的使命感的。而傅华更多的则是奉行犬儒主义,他对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则是没有太多的兴趣的。 第二天上班,傅华例行的翻看着报纸,关于昨天雎心雄安排的嘉江市和北京商界名流这一场见面会,几大主要的媒体都选择了无视,根本就没有只字片语的报道。 这让傅华多少有些意外,按说以雎心雄这种爱作秀的性格,安排这场见面会的时候,可能就已经安排好这次见面会在各大媒体上的版面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啊,几大主流媒体一起不作报道。 难道雎心雄根本就没跟媒体打招呼?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对于雎心雄这种作秀做到骨子里的人,他可以忘记任何事情,但是绝对不会忘记跟媒体打招呼的。雎心雄这个人本身也是媒体的宠儿,昨晚也有不少的媒体记者在现场跟踪报道。按理说就算是不大幅报道,起码也该有些简讯什么的。 要出现这样的情况应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宣传部门把相关的报道给撤了,不然把这些给报道出来。如果真是是这样子的话,那问题就复杂了,这似乎代表着某种风向要变了,高层似乎对雎心雄有了态度了,而这个态度应该是并不利于雎心雄的。因为不让这次见面会报道出来,这等于是把雎心雄费尽心机才策划出来的一场作秀给废掉了。这是并不利于雎心雄的。 傅华相信雎心雄一定不肯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如果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让事情过去,那等于是雎心雄低下高傲的头颅认输了。而雎心雄如果认输,就等于是他放弃了这一届的机会。而过了这一届,雎心雄的岁数就超了,他也就永远的失去了机会了。 这种局面雎心雄肯定是不想要的,他必然是会做出他的应对动作的,他必须要在媒体上发出嘉江市的声音的。果然,傅华在网络上翻看一些媒体新闻的时候,在香港的一家媒体网站上看到了关于这次见面会的报道。报道把雎心雄好一阵吹捧,把嘉江市的目前经济的高速发展都归功于了雎心雄的英明领导了。 而对嘉江市的民营经济出现衰退,报道则是帮雎心雄作了辩解,说是雎心雄的行为是清除健康肌体上的毒瘤,毒瘤刚被清除的时候,是会让肌体受到伤害而虚弱的。不过等把伤养好了,肌体却是会更加健康的。 看到这个辩解,傅华笑了,他知道这个辩解是专门针对他的。从这个辩解当中,他看出了雎心雄的没底气了,雎心雄如果有底气,是无需解释什么的。雎心雄贵为嘉江市的书记,却要专门向他这个驻京办主任作解释,说明雎心雄本身就对嘉江市现行的政策开始不自信了。 另一方面雎心雄选择了香港的媒体网站发出关于这次见面会的报道,其中蕴含的东西也是很耐人寻味,这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通常都是一些异见分子会在港媒或者外媒上发出一些国内媒体无法发出的声音。现在雎心雄也这么做了,难道雎心雄也成了异见分子了?是不是雎心雄已经无法在全国性的媒体上表达一些他想表达的意思了? 不管怎么说,傅华感觉雎心雄这么做是一次大大的失策,这家伙为了表达他给予作秀的欲望,饥不择食的选择了香港的媒体,反而更加将他和高层不同调的现状呈现在了公众的面前。 看来胡瑜非说的还真是有道理,他对雎心雄的质疑还真是发出了不同的声音,而这不同的声音已经开始让雎心雄感到畏惧了,就这一点上,傅华感觉雎心雄败象已露了。 这时傅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傅华喊了声进来,就看到高芸探头走了进来。傅华笑了一下,说:“这是谁啊,我是应该称呼你为雎少夫人呢,还是称呼你为高总呢?” 1872、真爱 “别嬉皮笑脸的,”高芸冲着傅华翻了一个白眼,说,“我不就是跟雎才焘出席了一次见面会吗?你至于这么阴阳怪气的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阴阳怪气的,我只是奇怪你怎么跟雎才焘走到了一起了?高芸啊,你选男人的眼光怎么越来越差了,这个雎才焘看上去女里女气的,这样的家伙你也吃得下啊?” 高芸白了傅华一眼,说:“这是没办法的事啊,我倒是看好了某个家伙了,那个家伙不解风情,根本就不搭理我,我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傅华也知道高芸嘴里这个某个家伙是指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看了高芸一眼,说:“高芸啊,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无法回应你的情意。不过你也别选择雎才焘这样的啊,他根本就配不上你的。再说了,我不是跟你分析过这个雎家是靠不住的吗?你怎么还跟他们扯上了关系啊?” 高芸看着傅华,笑了笑说:“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我这是对一个朋友的关心,我不想看到一个朋友陷于一个难测的境地。” 高芸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家伙啊,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话让我开心一下啊?再说了,你这么紧张干吗啊?什么难测的境地啊,雎家现在就算是没有如日中天,起码也不是危在旦夕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高芸啊,很多事情你是不能看表面的。我跟你说,现在正是各方势力摊牌的前夜,表面上看是风平浪静,实际上台面下早就是狂风骤雨,你们高家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选择要跟雎家绑在一起的。” 高芸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其实吧,我们高家也没就是想要去跟雎家站到一起,是雎才焘黏上了我。” 傅华愣了一下,说:“雎才焘黏上了你,怎么回事啊?” 高芸说:“你知道的,雎才焘原本是有人要撮合他和葵姐的,但是好像他跟葵姐有点处不来,据说他还被葵姐甩了一巴掌,后来有一次朋友的聚会上我们碰到了一起,有朋友就起哄说你们俩都单身,为什么不凑一凑呢?于是雎才焘就对我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又是送花又是请我吃饭的,反正是赔尽了小心一个劲的讨好我,我现在也正好是空窗期,雎才焘也不讨厌,一来二去,我就想先这么当男女朋友处着再说吧。” “奇怪了,”傅华看了看高芸,说,“你是说雎才焘赔尽了小心讨好你?” 高芸瞅了傅华一眼,不高兴的说:“不行啊,话说我高芸也不是太差吧?你不要我,就不许别人要我了?” 傅华笑了,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大美女,想喜欢你的男人当然多的是,不过雎才焘可不是什么低三下四的人,我是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对你,难道说他就这么被你吸引吗?” 高芸说:“他就是被我吸引住了不行啊?” 傅华笑了,说:“高芸啊,你是不是先理智一点,别去纠缠我们之间那些感情的事,你也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你先想一想雎才焘追求你有没有别的什么企图?” 高芸说:“我也看不出他有别的什么企图啊,他除了对我好之外,也没要求从我这里得到钱什么的,相反他还说要投资到和穹集团来,支持我们和穹集团的发展呢。” 傅华愣了一下,说:“他说要投资到你们和穹集团来,他没说他的钱从哪里来的啊?” 高芸说:“他说是他这几年在德国赚到的钱,他在德国是有一家公司的,这家公司的产品是利用他研读博士的时候发明的专利,很赚钱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高芸啊,看来你还真是很喜欢这个家伙啊。” 高芸瞪了傅华一眼,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跟你说只是先处着,并不是我有多喜欢他的。” 傅华说:“你既然不是那么喜欢他,那他话中这么明显的漏洞你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高芸沉吟了一下,疑惑的说:“什么漏洞啊,我怎么想不出这里面还有什么漏洞呢?” 傅华笑了笑说:“是你故意视而不见吧?” “胡说,”高芸眼睛瞪了起来,冲着傅华嚷道,“傅华,你有什么说什么不行啊,非要说话这么带刺啊?我跟你说,你再这个样子别说我跟你翻脸啊。”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我说就是了,你告诉我高芸,你觉得那个雎才焘像是一个专心做研究的人吗?” 高芸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像不像的,那些做学问的人脸上又没刻着字。” 傅华笑了笑说:“反正我感觉雎才焘根本就不像是做研究的人,他根本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我就不相信他还能搞出什么能够具有市场价值的专利来的,他的博士还不知道是怎么搞来的呢?再说了,这么多年来,那些高官子弟在国外都是花着父母从国内转出去的钱,你看过有几个高官子弟是赚了外国人的钱转回来的?” 高芸看了看傅华,说:“你是说雎才焘要投资到和穹集团的钱来路不正?不能啊,雎心雄一向是标榜自己清廉的。民众对他的评价似乎也是很高的。而这个雎才焘据说是个神童,在德国门门功课都拿优,学校是给他全额奖学金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官员标榜自己清廉的话你也信啊?雎心雄如果清廉,那老母猪也会上树了。他在东海省工作过,那个时候雎心雄的老婆就利用雎心雄在东海省的权利,上下其手,大赚其钱的。” “不可能的吧?”高芸疑惑的看着傅华说,“好像前几天雎心雄还说他们家一向清廉,他家除了工资收入,就没别的收入了。他的老婆很贤惠,甘愿跟他吃苦,从来不去利用他的权势赚钱。” 傅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这雎心雄啊,还真是脸皮厚,这样的谎话也说得出口。这家伙老是喜欢把自己打扮成一副圣人的模样,我想也许这正是雎才焘要把钱投资到你们和穹集团的原因吧,他应该没有什么专利,或者说有什么专利也是经不起检验的,他现在又想转回国内来发展,就必然想找一个掩护,好掩饰他的钱的来路不正,还有什么是比和穹集团这样一个在国内数的起来的企业更好的掩护吗?如果你们再成为一家人了,那这笔钱的来路可能就更不受人注意了。” 傅华可以想象的出来,如果雎心雄想要更进一步,雎才焘想要留在国外发展就有些不合时宜了,他必须要回到国内来。国内民众现在对一些高官家属在国外发展颇多诟病,相关方面的的管理开始趋向严格了,不少地方都规定裸官是不能担任部门的一把手的。 在这种社会舆论环境之下,雎心雄肯定是要让雎才焘回国发展的,要不然这一点肯定是要成为政敌攻击他的靶标的。但是要回国发展,雎才焘的样子肯定是不甘心从一个职员做起的,他需要一个高的起点,而这个高的起点,又牵涉到了一个资金的问题。要如何把他带国内的资金或者说雎心雄在国内的非法资金合法化,这是一个首先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傅华开始明白为什么雎才焘回国之后,都是在围着一些商界名媛在转了,先是冯葵,紧接着就是高芸,这些商界名媛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她们手中都掌握着一些很像样的企业,资金量大周转快,这样子雎才焘将他掌握的资金从国外洗进国内来就不会受人注意了。 高芸愣怔了半晌,她心中在开始认同傅华的说法了,她是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的。她看了看傅华,说:“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么我们和穹集团就会被牵累的。这件事情我还真有点欠考虑了,傅华,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傅华看了看高芸,说:“雎才焘的资金已经进入了你们和穹集团了吗?” 高芸摇了摇头,说:“这倒没有,双方现在还只是一个意向合作的阶段,具体的合作细节还没开始谈呢。雎才焘说他要让律师拟出一份详细的合作协议才会让资金进入到和穹集团来的。” 傅华说:“那还来得及,高芸啊,现在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能不能实施就要看你舍不舍得雎才焘了。” 高芸就有些不耐烦的说:“什么舍不舍得啊,都告诉你我对他没什么了,赶紧说你的办法。” 傅华说:“办法很简单啊,那就是你拒绝接受他的投资,至于理由嘛,我想你这个和穹集团的总经理总找得出来的吧?” 高云点了点头,说:“找个理由拒绝雎才焘倒没什么问题。不过这样子就能解决问题吗?” 傅华笑了笑说:“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投资和穹集团进行洗钱应该是他跟你交往的主要目的,你拒绝了他的投资,他应该马上就会跟你疏远,送鲜花请吃饭这些应该就没掉了。不过,也不排除雎才焘对你是真爱,那样子的话,他会依旧黏着你的。” 1873、坏事了 “去你的吧,什么真爱啊?”高芸笑了笑说,“真爱估计只有在琼瑶的小说里才会有的。诶,傅华,你非要搅了我和雎才焘的交往,是不是你你看我跟他在一起吃醋啊?你承认吧,我看你昨晚一肚子邪火都冲着雎心雄去了,几乎都让他有点下不来台,一定是看我和雎才焘走到一起把你给气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高云有些自以为是了,便说:“我的高大小姐,我可是有妇之夫啊,你非要跟我扯到一起很光彩吗?” 高芸笑了一下,说:“我不在乎光不光彩,只要知道你心中还是有我的,我就很高兴了。” 傅华很想说明他和胡瑜非之所以出席雎心雄的见面会,根本上就是去找茬的,所以无论高芸有没有跟雎才焘联袂出席,他对雎心雄的发难都是必然会发生。但是就要张嘴作出说明的时候,傅华看到了高芸看他的眼神当中是带着一种期待的,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张口否认,似乎有点太残忍了一点。 傅华就有些心软了,笑了一下,说:“我心中怎么会没有你呢,我始终拿你当做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的。” 高芸笑了一下,说:“还好,你总算还给我留了点面子,没说你那么做根本就不是因为我。诶,傅华,那晚胡叔有没有生我的气啊?” 傅华笑了笑说:“生气倒不至于,不过看到你之后,他是有些失落的,毕竟他曾经很希望你成为她的儿媳妇的。现在你不但没成为她的儿媳妇,还跟雎家走到了一起,让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啊。” 高芸看了看傅华,说:“胡叔对我一直都挺好的,我确实有点对不起他的。诶傅华你说胡叔看到我跟雎家走到一起,心里不是个滋味,这么说胡叔现在对雎心雄有看法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胡叔很不喜欢雎心雄现在在嘉江市搞得那一套,他觉得那一套根本是行不通的,完全是一种历史的倒退。” 高芸疑惑的说:“可是雎心雄搞得那一套似乎还是很有市场的,很多地方现在都在学雎心雄搞的这些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因为北京这边高层的态度始终暧昧不明,让下面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有些投机分子就开始把赌注压倒了雎心雄身上。但是我觉得现在的情形就有些不同了,高层对雎心雄的做法开始有所警惕了,风向开始要向不利于雎心雄的方向变了。” “风向要变了,”高芸看着傅华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认为啊?有什么迹象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注意到今天的报纸没有?几大主流的报纸对昨晚嘉江市和北京商界的见面交流会一个字都没报道,连个简讯都没有,这正常吗?雎心雄既然要开这次的见面会,不可能不联系这些主流媒体的。对记者来说,这个见面会应该就是一个拿红包发通稿的好活,又怎么会连一个字的稿件都不发呢?再说了,这一次的见面会的内容也没什么的,相关部门也是不应该禁止的。” 傅华做驻京办的工作,是经常跟媒体打交道的,他知道常规上这种官方的见面会并没有太多的新闻价值,主办方为了能让这种见面会能在比较好的版面上被报道出来,通常是会为入会的记者准备一个丰厚的红包的。同时也为了让报道不偏离他们想要报道的方向,也是会为记者们同时准备好新闻通稿的。 高芸是和穹集团的总经理,自然是知道媒体宣传的一些操作方式的,听傅华这么一说,也不由得一愣,说:“我还真没注意这件事情,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雎家可能还真是要出问题的样子了。” 傅华笑了笑说:“还有一件比较蹊跷的事情,你知道今天是什么媒体报道了这次见面会吗?是一家香港的新闻网站,你来看这报道的内容。” 傅华就在电脑上找出了这家媒体网站,让高芸看报道的内容,高芸看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傅华,说:“这报道明显是是挺雎心雄的,一定是雎心雄收买了这家网站,让他们发的这篇报道。” 傅华笑了起来,说:“对,肯定是他们收买了这家网站,问题就来了,既然要收买,为什么不收买国内的影响更大的媒体,反而舍近求远要去收买这家国内的受众有限的影响较少的香港网站呢?再是雎心雄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即使是通过香港媒体也要把消息发出去啊?” 高芸说:“那就是说国内的媒体他们已经无法收买了,或者说国内的媒体已经不敢跟他们打交道了。他急于通过香港媒体发布消息,似乎是想证明他现在没事,还能发出声音。如果是这样的话,雎家的情形还真是不太妙。傅华你先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给雎才焘。我要赶紧回绝他的投资了,别拖下去让他把和穹集团给牵连上。” 高芸说着就掏出了电话,也没回避傅华,就这就在傅华面前打给了雎才焘,电话通了之后,高芸笑着说:“才焘啊,有件事情我需要跟你说一下,你上次不是跟我提到过的投资和穹集团的事情,经过我跟集团的股东沟通,股东们认为现在集团的资金充裕,不需要引进外来投资了,所以抱歉了,你的投资目前集团这边暂时无法接受。” 雎才焘那边似乎愣了一下,停了一会儿才说道:“芸,我们不是都说好了的吗?这怎么就变了呢?是不是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啊?你放心好了,我就是简单的投资,并不想在和穹集团谋求什么的。” 傅华听雎才焘连芸都叫出来了,忍不住轻轻地摇了摇头,心说想不到雎才焘还能这么肉麻,难怪高芸会被他黏糊上了。 高芸这边却是打定主意不要雎才焘这笔投资的,她笑了笑说:“才焘啊,我也是愿意接受你这笔投资的,不过我无法说服股东们,股东们才是和穹集团的主人,他们不同意我也没办法的,所以只好拒绝你了。” “真的不行吗?”雎才焘低声下气的央求说,“芸,你帮我想想办法吧,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吧?” 高芸说:“不好意思啊才焘,我是真的没办法才不得不开口拒绝你的。” “高芸,你玩我的吧?”雎才焘看高芸拒绝的丝毫不留余地,就有点恼火了,忍不住嚷道,“你当我不知道你和你父亲高穹和是和穹集团的大股东,你们在和穹集团拥有绝对的控制权,什么股东不同意啊,根本就是你在从中作梗罢了。” 高芸没想到雎才焘翻脸翻得这么快,愣怔了一下,她这些日子跟雎才焘在一起雎才焘对她都是十分的宠爱的,突然就变脸让她还真是不太适应,便说:“才焘,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啊?” 雎才焘冷笑了一声,说:“我怎么就不能用这种口气跟你说话啊?高芸,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们和穹集团有几个钱,你就是贵妇了吗?我跟你说你们集团那点钱还真没放在我眼中,你们高家不过是一个暴发户而已,我能看上你,还给你们和穹集团投资,那是给你面子,想不到你还给脸不要脸了。” 雎才焘的话都戳在了高芸最在意的地方,高云是处处以贵族范示人的,雎才焘这等于是揭了高芸的面皮,高芸还真是没想到这些日子都拿她当公主捧在手心的雎才焘翻起脸来,居然会这么说她,不由得气的浑身颤抖,冲着电话叫道:“雎才焘,你混蛋你。” 高芸说到这里,气的说不下去了,她虽然那是个女强人,但是平常接触的都是一些文质彬彬的人,还真是没遇到像雎才焘这样子无赖的,心里就有些慌乱了,便回头看看傅华,委屈地说:“傅华,你看他……” 高芸这是因为被气坏了,拿傅华当亲人诉委屈呢,她却忘了她还跟雎才焘通着话呢。那边的雎才焘听到高芸突然喊出傅华的名字,就明白高芸跟他讲这些话的时候傅华是在身边的,而高芸又喊傅华喊得那么亲热,显见高芸和傅华的关系是很亲密的,很可能高芸拒绝接受他的投资就是因为傅华的干涉。 雎才焘真是气炸了,在冯葵会所那边被傅华骗,一笔输了两千万的帐还没算呢,傅华又冒出来搅合他和高芸的事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叫道:“姓傅的,你他妈的吃饱了撑的啊,怎么哪哪都有你啊,你他妈这是非要跟我过不去啊?” 傅华听到高芸喊出他的名字的时候,就知道要坏事了,这件事情如果不牵涉到他的话,就仅仅是高芸拒绝接受雎才焘的投资的事情,虽然雎才焘也会觉得没面子,有点下不来台,但是顾及到高芸是一个女孩子,好男不跟女斗,雎才焘顶多生点气,并不会真的拿高芸和和穹集团怎么样的。 1874、同一层次 但是把他牵涉进来,这件事情的性质可能就变了,估计这在雎才焘看来是傅华要跟他争夺高芸和和穹集团,才会横插一杠子,搅合了他要投资和穹集团的事情。这变成了两个男人的战争了。 这个时候傅华也知道他是有口难辩的,他也就不去跟雎才焘分辨什么,伸手从高芸手中把手机拿了过去,说:“雎才焘,你有点男人的风度好不好?高芸不过是拒绝了你的投资罢了,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至于这么口出恶言吗?” 雎才焘破口大骂道:“放你妈的狗屁,姓傅的你别当我雎才焘好欺负了,我告诉你,你惹到我算是倒血霉了,你等着吧,我不弄死你我不是人。” 傅华也被雎才焘给惹火了,他冷笑了一声,说:“雎才焘,你他妈别那么嚣张,你除了有个好爹之外还有什么本事啊?你要弄死我不是吗,来吧我等着。” 傅华说完也没等雎才焘那边有什么反应,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他知道在这个时候雎才焘除了谩骂之外,也不会讲别的话了,直接挂掉,也省的听那么多的污言秽语。 傅华就想把手机还给高芸,没想到却看到高芸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他笑了一下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的脸上是不是很脏啊?” 高芸含情脉脉的笑着说:“傅华,你刚才骂雎才焘这几句真是太有男人味了,平常我还觉得你虽然很好,但是性格偏软弱了一点,今天我才知道你还是有刚强的一面的。” 傅华心说我刚强那是没办法的,祸已经被你给惹上身了,我不刚强也是躲不过的,还不如表现得光棍一点呢。他把手机递过去,笑了笑说:“好了,先把手机拿回去吧。” 高云点了点头,把手机接了过去,然后看着傅华说:“那下面我该干什么啊?” 傅华看高芸一副一切行动听他指挥的样子,似乎有他在什么问题都可以搞定的,就笑了,说:“我的高总啊,你的能干劲都哪里去了啊?下面干什么还用我教给你吗?” 高芸笑了笑说:“我是觉得你的主意肯定比我的好,我听你的没错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高芸啊,你应该知道你刚才的举动可是为和穹集团惹下了一个大对头,雎心雄这个人可不是好对付的,你还不赶紧回去回去跟你父亲商量一下怎么应对雎心雄和雎才焘这对父子可能的报复?” 高芸似乎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傅华说:“我是不是也让你受到了牵连了?” 傅华心说你这不是说废话,我估计这一会雎才焘恨我比恨你还要厉害呢,这本来是可以没我什么事的,但是就你多那一句话,整个事情就变调了,雎家父子如果真要报复的话,第一目标可能都不是你和和穹集团了,而是我傅华了。你说我这不是无妄之灾? 心里这么想,话却是不能这么说的,如果这么说了,高芸的心理负担是会更重的。而且就算说了,也无法改变什么。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我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有应对之策的。倒是你还是赶紧回去跟你父亲商量一下,你们和穹集团家大业大,如果被雎家找到了什么弱点,有针对性的来对付你们,那可就危险了。” 高芸点了点头说:“我马上回去跟我父亲汇报这件事情。” 高芸就离开了,傅华坐在那里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他心里知道这一次他是把雎家父子给得罪狠了。赢雎才焘的钱,跟雎心雄在见面会上针锋相对,这些虽然也让雎心雄生气,但是却并没有太伤雎家的面子,雎心雄应该不会多事的非要找他的麻烦不可。 但是搅合到了雎才焘和高芸两人之间的感情去,闹得让高芸和雎才焘翻脸,这问题就严重了,这等于是实实在在的打了雎家的脸了,换到是谁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还真是需要好好想想雎家会从什么途径来报复他的。 高芸走后大约一个多小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高穹和的号码,傅华赶紧接通了。高穹和上来就有些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傅华,让你被高芸连累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没事的高董,反正我跟雎家也是不对付的,这一次不过又得罪了一次罢了,无所谓的了。” “你可千万别不把这件事情当回事,”高穹和很严肃的说,“我之所以高芸一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马上就打电话给你,就是怕你太轻视了雎心雄了。高芸这孩子也是太急躁了,也不跟我商量就急于回绝雎才焘,还把你无辜的牵连了进来,太不应该了。” 傅华笑了笑说:“高董啊,你也别怪高芸了,她也是怕和穹集团被雎心雄给拖累了,所以才会急着回绝雎才焘的投资的。说起来我也不算是无辜被牵累了,是我劝高芸不要接受雎才焘的投资的。” 高穹和说:“你劝她不接受雎才焘的投资这是没错的,她不应该的是没跟我商量一个妥善的办法就去拒绝雎才焘的,结果把局面搞成了现在这么严重。” 傅华笑了笑说:“高董啊,我觉得你是不是也太紧张了一些啊?雎心雄也没这么可怕吧?” 高穹和说:“傅华,你怎么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给重视起来啊,我跟你说雎心雄要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你当我不知道和穹集团并不应该接受雎才焘的投资吗?我也是知道的。但是我更知道贸然就拒绝,就等于是开罪了雎心雄,这个后果并不是现在的和穹集团能够承担的。” 傅华心中也知道雎心雄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但是他觉得却也没到这么令高穹和畏惧到这种地步的程度,就说道:“高董,您也太把雎心雄当回事了吧?” 高穹和苦笑了一声,说:“傅华,你还是不了解雎心雄这个人啊,你了解一下雎心雄最近在嘉江市的所作所为,就会知道这个人的可怕了。你知道嘉江市的商界把雎心雄叫做什么吗?叫做抄家书记。我好几个在嘉江市商界有头有脸的朋友都被雎心雄给抓了起来,不但抓人,还没收了他们全部的资产。” 傅华说:“这我倒是听说了一点,不过这些都发生在嘉江市,北京这边似乎他的手还伸不过来吧?” 高穹和说:“伸不过来,你怎么知道他伸不过来啦。我跟你说雎心雄这一次在嘉江市搞得声势这么大,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公安系统对他的无条件配合。你想一想,如果你被嘉江市的警察跑来北京带走,把你带去嘉江市,到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啊?” 傅华愣了一下,这个他还真没往这方面去想过,他说:“我又没犯什么罪,嘉江市的警察凭什么把我带走啊?” 高穹和苦笑着说:“你这么说不是幼稚吗?凭什么,凭长官意志,雎心雄下一个命令,说要把你给抓起来,嘉江市的警察敢不执行吗?我跟你说,这是你最需要防备的一点,如果让嘉江市的警察抽冷子真的把你带走了,就算是到时候有人能够从嘉江市将你解救出来,眼前亏你肯定也是要吃点的。更何况他们还会没事也给你捏造出些事情来的。” “他们敢,”傅华说,“这个社会还是有法制的,他们怎么敢胡乱冤枉好人呢?” 高穹和苦笑着说:“现在的嘉江市的警察就是敢这么做的,我那些被抓起来的朋友就是被他们刑讯逼供,承认了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罪行的。还有啊,嘉江市那个最有名的案子,闹到国际上去的那个罗宏明的案子,罗宏明不就是被捏造了材料,被逼留在国外回不来了的吗?” 傅华到这个时候就有些无语了,罗宏明的案子他还当面质问过雎心雄的,雎心雄当时说司法部门早有结论,罗宏明就是侵吞国有资产犯罪。雎心雄之所以敢言之凿凿,显然就是嘉江市的司法部门是掌握在雎心雄手中的工具,他想怎么操弄就怎么操弄。傅华还真是不敢想象,如果他落到嘉江市的司法部门手中,会是怎样一个结果的。 这时高穹和问道:“诶,傅华,这件事情你跟胡瑜非说过没有啊?” 傅华说:“还没呢。” 高穹和说:“那你赶紧把这件事情跟胡瑜非说一声吧。因为高芸和东强的事情,我是不好意思再去找他了,但我觉得你既然跟他关系不错,他应该不会袖手旁观的。” 傅华原本还真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情跟胡瑜非说,但现在看高穹和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了,就说道:“好的,高董,我马上就把这件事情跟胡叔说一声。” 高穹和说:“你就赶紧跟他说一声吧,他和雎心雄是同一层次的人物,还是有能力跟雎心雄相抗衡的,你看看他要你怎么应对。” 1875、公道话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胡瑜非,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没太把事情看得很严重,还开玩笑的说:“胡叔啊,你要救我啊,我现在有麻烦了,雎心雄可能要来抓我了。” 胡瑜非愣了一下,说:“真的假的啊?这北京城可不是嘉江市,他雎心雄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到这里胡作非为的。” 傅华就笑了,说:“您觉得他不能吗?那我就不怕了。” 胡瑜非说:“究竟怎么回事啊?” 傅华就讲了高芸和雎才焘闹翻,不小心把他也给牵连进去了的事情。胡瑜非听完,沉吟了一下,说:“傅华,你现在在哪里啊?” 傅华听胡瑜非的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也开始觉得事情可能不像他想的那么轻松了,就说道:“我在驻京办呢。” 胡瑜非说:“那你过来一下,我们商量一下要怎么应对这件事情。过来的时候要注意啊,不要有什么闪失。” 傅华心就在往下沉,胡瑜非这么郑重,说明高穹和的担心就不是多余的,他说:“行,胡叔,我马上就过去。” 傅华就去了胡瑜非的家中,一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异常的情况,傅华的心并没有就轻松多少,现在没什么异常情况,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可能雎心雄还没来得及布置什么对付他的手段吧。 胡瑜非依旧在泡茶,见到傅华就把一杯新泡好的茶放到了他的面前,不过虽然胡瑜非表面上很平静,傅华却感受到了一种跟往常不一样的凝重,因为胡瑜非脸上没有了往常的那种温馨的笑容。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叔,一个雎心雄用不着大家这么紧张吧?我就不信他还能对我怎么样?”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摇了摇头说:“傅华,你到这个时候还敢说这种话,说明你有胆色。不过对付雎心雄这种人光有胆色是不够的。高穹和说的那些不无道理,所谓光棍不吃眼前亏,我们还是要小心防备,不要着了雎心雄的道啊。” 傅华说:“胡叔,我总觉得雎心雄不应该这么冒失吧,现在可是他能不能上一步的关键时刻,他如果让嘉江市的警察进京抓人,高层会怎么看他啊?这还没有升上来呢,他就敢这么做,这要是上来了了,岂不是要他想抓谁就抓谁了。雎心雄但凡有点脑子,他也不敢这么做的。” 胡瑜非说:“傅华,你分析的不错,不过呢,你这是从常理上做出的分析,而雎心雄这个人是不能按照常理推断的。他本来就是一个十分狂妄的人,这几年在嘉江市更是为所欲为,你现在一再的冒犯他,肯定是激怒了他的。盛怒之下,我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 傅华说:“如果他真的克制不住自己的话,那他这个人就完蛋了,我们就更不用怕他什么了。” 胡瑜非说:“还是小心点好,据我所知,这一次雎心雄进京,嘉江市的公安局副局长黎式申也跟着进京了,这个黎式申是雎心雄一手提拔起来的干将,可谓雎心雄指哪打哪,立下了汗马功劳的。现在雎心雄这个主子被你给惹恼了,很难说黎式申不会跳出来对付你的。” 傅华说:“这个黎式申在北京应该没有执法权的吧?再说了,就是有执法权他也不能为所欲为啊?我又没犯什么罪,他没有理由找上我的。” 胡瑜非说:“还需要理由吗?你知道吗,前段时间嘉江市有一个官员公开质疑雎心雄在,结果怎么样呢,这个黎式申就把这个人抓去了,连审都没审,直接送去劳教所劳教了一年。你是不是也想去劳教一下啊?” 傅华就有点毛骨悚然了,雎心雄和黎式申这可是高级的领导干部啊,他们居然敢这么目无法纪、为所欲为,简直是太可怕了。因为这种高级干部可是很少被人监督的,他们的行为几乎是不受制约的。如果他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落到这样的人手中,那下场肯定是很凄惨的了。 傅华就看了看胡瑜非,说:“胡叔,那我下一步要怎么办啊?” 胡瑜非说:“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小心防备了。你最近一段时间尽量要注意一下嘉江市警方的人,一旦有这样的人出现在你身边,你最好是马上就通知我,我会通过关系跟北京的警方打招呼的,不让嘉江市的警方有机会把你从北京带走。你自己呢,也最好是找些人保护你,尽量不要落单。” 傅华眉头就皱了起来,说:“胡叔,这样子是不是也太被动了一些啊?” 胡瑜非说:“不被动不行啊,你必须要先防备雎心雄的人对你下黑手的。” 傅华说:“可是这样子我要提心吊胆过日子到什么时候啊?现在北京这地方也算是我的家了,在我自己家门口我都不能安生过日子,这还有什么劲啊?不行,我不能这样子被动挨打。”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说:“那你想怎么办?” 傅华现在越来越不习惯处于这种被动受攻击的境地了,他已经在对付金达的时候尝到了胜利的滋味,因此明白如果要赢的话,一定要把事情操控在自己手中,让事情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发展,于是说:“我要反击,我不能让雎心雄觉得我是个软柿子,他想怎么捏我就怎么捏我。我要让他知道我是只刺猬,他要是敢碰我的话,我会让他的手被扎出血的。” 胡瑜非看着傅华,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那你想怎么办?” 傅华说:“我就不信雎心雄和黎式申这些人可以在现在这个法制社会为所欲为,我想他们在嘉江市做的那些事情肯定有很多人是不满意的,我要联络这些人,一起发出对雎心雄质疑的声音。既然我们已经走到了对立面上了,那就各凭本事斗个输赢吧。”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傅华,你可要知道你要对付的这个人是一省级市的书记,还很有可能成为高层的一份子。” 傅华笑了,说:“这我知道,但是我同时也知道一点,越是看似强大的对手,往往越是不堪一击。雎心雄诚然是一市的书记,现在还气势如虹,好像要成为最高层的一份子。但是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脆弱,越是会被人们用放大镜来检视,也就越容易被打倒。” 傅华之所以有这个对付雎心雄的信心,是因为他觉得已经接近高层要揭开底牌的时候了,高层对雎心雄的态度应该很快就会明朗化。雎心雄虽然现在表面上很风光,但实际上却是错漏百出的,傅华相信高层应该不会允许这样一个人更上一步的。 另一方面,傅华也觉得雎心雄想要更进一步,难道别的人就不想吗?因此雎心雄肯定不会没有竞争对手的。既然有竞争对手,那么跟雎心雄竞争的人也不会就这么看着雎心雄而不有所行动的,因此在对付雎心雄这一点上,他并不是孤单的。他是希望最好能够形成一股狙击雎心雄的合力,将雎心雄狙击下马。 胡瑜非笑了笑说:“有气魄啊,傅华,叫你说的我也有点手痒了,这样吧,我们爷俩就联手跟雎心雄好好地斗上一斗好了,我倒要看看是雎心雄这个狂人能不能横到底。” 傅华笑了,说:“胡叔,您这么一说,我就更有底气了。” 胡瑜非笑了,说:“你先回去吧,我会帮你联络一些被雎心雄无辜整治了的人的,让这些人站出来质疑雎心雄的行为比什么都有说服力。还有啊,你告诉高穹和高董,胡家和高家总还有那么一段渊源,胡家是不会看着别人欺负高家而坐视不理的,所以如果雎心雄什么地方难为了他们,让他跟我说一声,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忙。” 傅华笑了笑说:“还是胡叔您仗义啊,高芸跟东强闹得那么僵,你还能这么帮高家。” 胡瑜非说:“高芸的事情那是东强没福分的,行了你先回去吧,记住要小心啊。” 傅华说:“行,胡叔,我心中有数的。” 傅华就离开了胡瑜非家,看看时间已晚,他就没再回驻京办,而是直接回了家。刚进了家门,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看号码,很奇怪,好像是一个国际电话,并不熟悉,就有些迟疑着接通了电话,说:“你好,我是傅华,你是哪位?” 对方一个男人说:“你确实是傅华傅先生吗?” 傅华说:“我是,你是哪位?” 男人说:“我是罗宏明啊,你知道我是谁的啊。”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居然是罗宏明打来的这个电话,他笑了一下,说:“罗先生,我知道你是谁,不过我不知道你打这个电话给我是因为什么?” 罗宏明笑了笑说:“我这个电话打的是有些冒昧,我是想跟你说声谢谢的,我听我朋友说你在雎心雄那个混蛋搞得见面会上,公开质疑雎心雄的行为,替我主持了公道,我被逼无法回国这么长时间了,总算有人替我说句公道话了,所以我才找到了你的电话,想亲口跟你说声谢谢的。” 1876、走一趟 傅华当时也就是就事论事而已,并没有要为罗宏明声张正义的意思,而且这罗宏明据说实际上是跟雎心雄有所勾结的一丘之貉,只是因为争风吃醋跟雎心雄闹翻才会被雎心雄迫害的,并不是什么好货色。 因此傅华对罗宏明并没有什么好感的,就笑了一下说:“罗先生客气了,我只是提了你这件事情,并没有真的帮到你什么的。” 罗宏明说:“谢谢是一定要的,我知道雎心雄在国内还是很有势力的,敢当面去质问他我的事情的,傅先生还是第一人,这个意义重大啊,说明国内也有不怕雎心雄的人啊。” 傅华笑了笑说:“雎心雄本身就没什么可怕的啊,他是国家任命的干部,也必须要遵守国家的法度,他如果是违反了这个国家的法度,也是要受到必要的惩罚的。所以我对罗先生你的行为是很不赞同的,你为什么不回来讲清楚呢?” 罗宏明苦笑了一下,说:“我没那个勇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能讲清楚吗?司法部门都掌握在雎心雄那混蛋手中,特别是那个公安局的副局长黎式申,更是雎心雄那混蛋的一条忠实走狗,雎心雄让他咬谁他就咬谁。嘉江市被黎式申害到的人可不是小数。如果我落到黎式申手中,可能还没等我讲清楚,我就没命了。所以我只能滞留海外。” 罗宏明所说的可能还就是真的,傅华对此倒也不好再讲什么了,就说道:“是这样啊,那我还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罗宏明说:“是这样子的,我知道傅先生是一个能为我这样的人仗义执言的人,我就想请傅先生帮我一个忙,帮我递一份材料给纪委那边。” 傅华愣了一下,想不到罗宏明手中还保留着什么重要的材料,就说:“什么材料啊,是雎心雄的吗?” 罗宏明说:“不是的,雎心雄那混蛋狡猾得很,收受贿赂什么的从来都是要经过别人的手的,出来玩女人也要他的秘书先检验一下场所有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确信没有了,他才敢玩,所以我手里没有他犯罪的直接证据。” 傅华说:“不是雎心雄的,那是谁的?” 罗宏明说:“是黎式申的,我跟你说傅先生,这里面我最恨的人就是黎式申,我对这家伙可谓是仁至义尽,好多送给雎心雄的东西,我都给黎式申也备一份的,甚至送给雎心雄的女人,这家伙也要先抽头的。谁知道这家伙最后还是帮这雎心雄来害我。” “先抽头?”傅华有些惊讶的说,“罗先生的意思是送给雎心雄的女人,黎式申要先睡一下?” 罗宏明说:“是啊,雎心雄最信任黎式申,送给他的所有东西都需要先过黎式申这一关,女人也一样,当然也不是每个女人黎式申都先睡过了才献给雎心雄的,黎式申睡得那几个都是他看上眼的。” 傅华早就听到一些官员共用情妇的传言,但是那些都是传言,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证实确有其事的。他心中不禁暗自摇头,心说这关系还真是够乱的。到这个时候傅华多少也听明白了一些,看来黎式申虽然是公安厅的厅长,却并没有比雎心雄更小心谨慎呢,因此才会被罗宏明留下了证据。 只是不知道这雎心雄知道他玩的女人好的事先都被黎式申抽过头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啊?雎心雄这个主子会高兴黎式申这条走狗这么做吗?那这件事情可就有意思了,以雎心雄那种霸道的性格,恐怕绝难容忍黎式申这么做的。这走狗和主人之间恐怕难免会有一战的。 再是从这件事情上,傅华也知道了黎式申这条走狗对雎心雄并不忠心的,要不然他也不敢染指雎心雄的女人的。 傅华说:“罗先生,你手头的资料究竟是什么啊?视频吗?” 罗宏明说:“不仅仅是视频,还有一些我送钱给黎式申的时候的录音,我当时知道这黎式申和雎心雄都不是什么好鸟,所以就多了一个心眼。现在我已经将这些整理了一份,通过航空快递给了你,你注意查收吧。” 傅华心说你这家伙就别说黎式申和雎心雄了,你也不是什么好鸟,送东西要求黎式申和雎心雄给你办事,自己还先留下证据,你这是一开始就在算计黎式申和雎心雄。 傅华笑了笑说:“行,我知道了。我会注意查收的。” 罗宏明笑了笑说:“那我就先谢谢傅先生了。诶,不过还有一点啊,你要注意安全啊,那个黎式申在嘉江市可是一个胆大妄为、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他什么坏事都敢干的,小心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在经手帮我办,不然的话他可能会危及到你的生命安全的。” 傅华说:“我会小心的。” 罗宏明就挂了电话,傅华就开始思考要怎么使用罗宏明即将寄过来的这些证据资料。目前对他来说形势紧急,黎式申随时都可能被雎心雄安排找上门来的,最好是能够马上就将这份资料递交给纪委,先把黎式申给控制起来再说。 但是傅华知道从美国寄过来的航空快递,是需要有一点时间才能到他手里的,这就有点远水解不了近渴了。眼下还是要尽量防备雎心雄和黎式申有什么对他不利的动作。 第二天一早,傅华照常来到了驻京办,他到了办公室之后,就交代海川大厦大堂帮他注意外地警察,特别是来自嘉江市的警察,一旦看到这样的人马上就通知他。 知道黎式申在嘉江市的所作所为之后,傅华觉得他必须要小心防备了,因此才特别叮嘱大堂帮他留意。傅华刚打完电话几分钟,大堂就打过电话来,说是有几位来自嘉江市的警察说要找他。傅华心里一惊,心说黎式申的动作倒真是快,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傅华就对大堂说:“就说我有事,让嘉江市的警察先在下面等一下。”然后他马上拨了电话给胡瑜非,讲了嘉江市警察找上门来的事情,胡瑜非说他马上就会跟北京警方的熟人联系,让北京警方马上派人去海川大厦,让傅华尽量拖延时间,千万不要让嘉江市警方在北京警方赶到之前将他带走。 傅华就说:“行,胡叔,我会尽量拖延时间的。” 胡瑜非那边就挂了电话,傅华就站了起来,走向窗边,有点忐忑不安的望着楼下。傅华就看到楼下停车场停着两部警车,看情形嘉江市警方这一次来的人可能还不少,这是大有非将他带走的架势啊。 傅华心中就越发的不安起来,他抓起电话打给了章凤,说:“章凤啊,你把海川大厦的保安都给我调到驻京办这边来。” 章凤愣了一下,说:“姐夫,出什么事情了?” 傅华说:“我可能惹上了点麻烦,嘉江市的警察现在就在大堂那里,他们很可能是来想把我带到嘉江市去的。” 章凤一听就意识到傅华这一次惹到的麻烦恐怕不小,而且还迫在眉睫,也没问追问傅华究竟怎么回事,就说:“行,我马上让保安部在家的人全部过去。” 几分钟之后,顺达酒店方面的保安就到了傅华的办公室了,傅华看来的保安有五个人之多,心里多少安定了一些。有这几个人在,嘉江市的警察应该是是无法轻易将他带走的。 这时下面的大堂打上电话来说:“傅主任,我拦不住那帮人了,他们硬闯上去了。”傅华知道大堂也无法拖延时间太长了,能够让他有这段准备的时间就已经很不错了,就跟大堂说:“行了你别管了,谢谢你了。” 过了一会儿,傅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傅华喊了声进来,门开处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中等个子,留着平头的男子站在那里,男子并没有穿警服,而是一身很看上去很昂贵的名牌休闲装。 男子身后则是跟着四名穿着警服的壮年男子,傅华看着男子目露凶光,一副阴狠的样子,就猜测这名穿休闲装的男子可能就是黎式申了。 男子进门之后,看到傅华身后站着的五名保安,有点不屑的笑了,对傅华说:“看这样子你早就有所准备了,也就是说你就是海川市驻京办的傅华主任了。” 傅华心就在往下沉,黎式申这幅不屑的样子,说明他并没有觉得这五名保安能够保得住自己,这家伙可能有办法对付这些保安的。虽然知道不妙,但到了这个时候傅华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他点了点头,说:“我就是傅华,你是哪位?” “我是嘉江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黎式申,”男子冷冷的笑了笑,走过来将一张传唤证拍到了傅华的办公桌上,说,“我怀疑你跟嘉江市一起经济犯罪有关,现在传唤你到嘉江市公安局协助调查,请你马上跟我走一趟吧?” 1877、哆嗦 傅华心说果然是黎式申这个混蛋,这家伙还真会编造理由啊,我这辈子还从来没去过嘉江市呢,又怎么会跟嘉江市的经济犯罪有关呢?这可真有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意思。 傅华冷冷的看了黎式申一眼,说:“慢着,你说你们是嘉江市公安局的,证件呢?” 傅华心中很清楚,现在当务之急是尽量拖延时间,能多拖延一分钟,也就多了一分钟让北京警方赶来的时间,所以他先要查看黎式申的证件,想通过这个多拖延几分钟。 黎式申冷笑了一声,说:“想看证件是吧,喏,这是我的证件。” 黎式申就将警官证递给了傅华,傅华拿起来很仔细的翻看着,还特别看着警官证上的照片对照了一下黎式申的脸,然后将警官证还给了黎式申,说:“黎副局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从来没去过嘉江市的,又怎么会牵涉到嘉江市的经济犯罪呢?” 傅华是知道他说这些话是无法阻止黎式申的,但是他还是要说,说了就可以多争取时间的。 黎式申说:“你去没去嘉江市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有犯罪嫌疑人供述你涉案,我们就必须要请你回去协助调查,好了傅主任,我们走吧?” 傅华说:“不行,我不能跟你们走,事情还没搞清楚呢,黎副局长,你说清楚,我究竟涉及到了什么经济案件,供述我涉案的犯罪嫌疑人又是谁啊?” 黎式申看了傅华一眼,冷笑了一声说:“这些都牵涉到了具体的案情,你到了嘉江市公安局之后,自然是会让你知道的,现在跟我们走吧。” 北京的警方还是踪影皆无,傅华心里这个着急啊,心说这帮家伙的行动怎么这么慢呢?再不来的话,我都被带去嘉江市了。还是必须要拖延时间的,哪怕是说废话也有说,尽量为北京警方的到来争取时间。 傅华就看着黎式申说:“不行,我不能跟你们走,你们是嘉江市的警察,在北京这个地方是没有执法权的,就算是我真的涉案了,也需要北京警方同意才能跟你们走。” 黎式申看了傅华一眼,冷笑了一声,说:“只要你违法了,我们警方在任何地方都是由执法权的。你找这么多理由就是不想跟我们走吧?” 傅华看出来黎式申是想翻脸直接来硬的的了,他自己这边的人马也不少,来硬的话虽然难免会有场混战,但是起码能够拖延一下时间。在这个时候,他是最需要时间的。因此傅华也没的选择,只好直接跟黎式申来硬的了,先避免被黎式申带走再说了,他示意了一下保安们做好准备,然后冲着黎式申点了点头,笑了笑说:“对,我就是不想跟你们走,你能怎么样呢?” “我也没打算你会老老实实的跟我走的,”黎式申说着就冷笑了一声,一个箭步就窜到了傅华面前,傅华还没反应过来呢,一个冰冷的枪口就顶在了他的咽喉处。几名保安看情形不好,就想冲过来抢救傅华。但是已经晚了,黎式申大叫道,“都别动,你们谁动就是抗拒警察执法,我是有权将这姓傅的击毙的。” 保安们都僵在那里了,他们担心一动黎式申就会真的开枪。傅华这下子傻眼了,后背上的汗就下来了,他这个时候才知道黎式申对保安不屑还真是有他不屑的本钱的,这家伙一开始就准备要用枪来对付他了。 现在他的命都握在黎式申的手中,傅华就是想不跟黎式申走,恐怕也是很难的。而这时北京警方还连个人毛都看不到的。 傅华心中暗自埋怨自己太大意了,早知道这样子他该接到大堂的电话就躲走算了,那样子也不用这么被动了。 黎式申看胜券在握,就很嚣张的笑了起来,看着傅华说:“傅主任,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傅华的大脑在飞速的权衡着,究竟跟黎式申走还是不跟黎式申走,走的话,他会被雎心雄编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后果不堪设想;不走的话,黎式申很可能就要将他当场击毙,那样的话人都死了,可就什么都完了。 傅华知道这个时候他可是不能行错一步的,行错一步,可能连命都没有了。但是傅华却也不甘心就此任凭黎式申摆布,他冷冷的看了看黎式申,强自镇静的说:“黎副局长,你有没有搞错,这里是北京,可不是你随便就能开枪的地方,你想过你开枪的后果吗?” 黎式申愣了一下,上下看了看傅华,说:“嘿,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倒还是个亡命徒啊,居然对着我的枪口还能说出这番话来。不过你打错算盘了,这里就算是北京,我也会该开枪还是开枪的,我是依法执行公务,开枪是应当应份的,谁也不能说我个不字的。至于我敢不敢开枪,不怕让你知道,死在我枪下的罪犯最少也不下十个,你可别想铤而走险,做我下一个枪下鬼啊?” 傅华心说还真是唬不住这个混蛋了,看来不跟他走这家伙真是有可能开枪的。这可怎么办啊?难道就这么跟这混蛋去嘉江市吗。就在这时,他急中生智,突然想到了罗宏明昨天所说的录下的黎式申的录音和视频。 虽然罗宏明说尽量不要让黎式申知道他参与这件事情,但是在这山穷水尽的时候,还是想办法先解决眼前的危局才是的。这些视频录音资料虽然都还没有寄到,但是未尝不可拿来利用一下,先吓一吓黎式申的。 这个时候视频和录音对于傅华来说已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上作用,想说最后冒险试一把吧,不行的话就跟黎式申去嘉江市算了。他看着黎式申笑着摇了摇头,说:“黎副局长,别这么嚣张了,说起来你还真是很可笑啊,你被人利用了都还不知道呢。” 傅华在枪口下还敢这么说,让黎式申不由得愣了一下,说:“姓傅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他妈黎式申是什么人啊?我现在瞪瞪眼,嘉江市都要颤一颤的,谁敢利用我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黎式申你可真够猖狂的,你瞪瞪眼嘉江市都会颤一颤,那你把你的主子雎心雄摆在什么地方了啊?难怪雎心雄看你不顺眼了,你还真有点想骑到他的头上的架势啊。” “胡说八道,”黎式申叫道,“你可别瞎挑拨啊,我对雎书记是很尊重的,雎书记对我也是别提有多信任了。” “真的吗?”傅华看着黎式申的眼睛笑了笑说,“你真的以为雎心雄对你会无条件的信任吗?” 傅华心中很清楚雎心雄是一个明里故作大方,暗中却心存忌刻的人,黎式申是雎心雄的心腹,应该不可能不知道雎心雄的个性的,既然是这个样子,黎式申难免就会对雎心雄心生警惕,他这么说实际上就是在黎式申心中埋下了猜忌的种子。 “当然了,我对雎书记忠心耿耿,雎书记当然会无条件的信任我的。”黎式申嘴硬的说。 傅华听得出来,黎式申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已经是有点不足了,就知道黎式申已经不是那么自信雎心雄会无条件的信任他了。傅华就笑了笑说:“黎副局长,你附耳过来,听我跟你说句话。” 黎式申看着傅华的眼睛,说:“你想干嘛,告诉你,别想算计我啊,我真的会开枪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枪口还对着我的咽喉呢,我哪敢算计你什么啊,除非我不要命了。你不用害怕,我只对你说一句话,而且这句话对你是有好处的。” 黎式申迟疑了一下,看着傅华说:“你要说什么话就公开说出来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如果是公开说出来的话,恐怕对你就不好了。黎副局长,你不会连听我说句话的胆量都没有吧?你还拿着枪呢。” 黎式申看了看傅华的眼睛,说:“行,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黎式申一只手还是紧握着枪对着傅华的咽喉,耳朵却贴到了傅华的嘴边,傅华轻笑了一声,低声说:“我的黎副局长,你真当雎心雄不知道罗宏明送给他玩的那些女人,其中有不少是被你先玩过的吗?” 黎式申身子一震,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傅华心说我怎么知道的,我是昨天才从罗宏明那里知道的,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一点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从我一个在纪委的朋友那里知道的,罗宏明将你举报到了纪委,据说他录了一些你的视频和录音寄到了纪委,而纪委就跟你的主子通了一下气,把这些资料给他看了。你想想吧,你的主子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怎么样来报复你的。” 黎式申身子又哆嗦了一下,显然他是知道雎心雄的手段的。 1878、罩不罩得住 傅华看到这个情形,就知道他的计策奏效了,黎式申已经开始相信他的说法了,他就继续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让你来抓我吗?他知道我的个性是不肯低头的,就是希望我们俩能够冲突了起来,到时候我可能就出了事了,而他就会借机给你处分,将你处理掉。这可是一个一石两鸟的毒计啊。” “这是不可能的,”黎式申有些惶恐的叫道。 就在这时,傅华办公室的门猛地就被推开,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就冲了进来,进门之后,警察的枪口就指着黎式申叫道:“放下枪。” 傅华知道是北京警方的人赶来了,他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心说我的祖宗啊,你们总算是来了,你们再不来的话,我的小命就要送在这里了。 傅华就看了黎式申一眼,看到黎式申还在犹豫,就苦笑了一下,说:“黎副局长,到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呢?如果这个时候你还不放下枪,我们俩会被一起处理掉的。” 黎式申心中其实也是在怀疑自己被雎心雄利用了,他知道雎心雄生性是很多疑的,如果真的知道他曾经先睡过罗宏明送给雎心雄的女人,雎心雄还真是有可能找机会将他处理掉的。现在他在北京警方的枪口之下,稍有不慎,就可能擦枪走火,那样子他也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黎式申立即就将手中的枪举高,笑了笑说:“大家别误会,大家别误会,我是嘉江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黎式申,现在是在执行公务。” “执行公务为什么不跟我们北京警方通报啊?”北京警方为首的那位警官质问道,“再说执行什么公务需要动用枪械啊?这里可是北京,不是嘉江市。在这里开枪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黎式申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这位海川市驻京办的傅华傅主任涉及到了我们嘉江市一起经济犯罪案件,我们想请他去嘉江市协助调查,他不予配合,逼得我们只好采取强制措施了。” “协助调查?”北京的警官说,“协助调查你凭什么动用枪械这种强制措施啊,赶紧把枪给我收起来。再说了,这位傅主任是东海省的官员,你要带走他也是需要跟东海省打招呼的。你就这么闯上门来想要强行把他带走,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黎式申就将枪收了起来,笑着说:“今天事情有点紧急,所以有些程序我还没来得及走到。” 北京警官说:“那不行,有些程序是必须要走到的,否则就是你工作上的失误。对不起,今天这位傅主任你不能带走了,你如果需要强制拘传他到案,请你先办好手续再来吧。” 黎式申看这情形也知道今天是很难将傅华带走了的,就笑了笑说:“也行啊,不带走就不带走好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黎式申就带着嘉江市的四名警察往外走,傅华在背后笑着说道:“黎副局长,你这次回去要小心些了,你的主子这次计谋没有得逞,恐怕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傅华这话表面上似乎是在嘲讽黎式申,嘲讽黎式申没有达成雎心雄的安排,但实际上却是旁敲侧击的提醒黎式申,雎心雄既然知道他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的。 黎式申也是一名很优秀的刑警,一个好刑警最大的特点是会职业性的怀疑一切的。虽然傅华刚才跟黎式申说的雎心雄在利用他对付自己,是一种一石两鸟的阴谋,理由上是有些牵强的。 但是傅华讲的这些有一部分内容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且这部分真实的内容还是黎式申最不想让雎心雄知道的,这就难免让黎式申倾向于相信傅华说的是真的了。 傅华多这几句话就是想要黎式申对雎心雄产生猜忌,同时,刚才的现场还有四名嘉江市的警官的,这四名警官说不定也是有雎心雄安插在嘉江市公安局的的奸细,那他跟黎式申嘀嘀咕咕的小动作就肯定会传入雎心雄的耳朵里。 如果说此前雎心雄还是很相信黎式申的,说雎心雄对黎式申不满还是傅华的杜撰的话,由此刻而起,雎心雄肯定就是要怀疑黎式申的。 傅华相信雎心雄一定很想知道他究竟在耳边跟黎式申嘀咕了些什么,但是黎式申却一个字都无法跟雎心雄说的,说了的话就等于他承认了偷睡了雎心雄的女人了,那样子子的话,雎心雄就会更加不相信他的忠诚了。 黎式申走后,傅华就走向那名北京警方为首的警官,笑着跟他握了握手,说:“刚才真是谢谢了,您怎么称呼?” 那名警官笑了笑说:“我是北京刑侦总队的万博,傅主任,你没事吧?” 傅华笑了笑说:“现在没事,不过如果您再晚来一步,可就很难说了。” 万博笑了笑说:“傅主任,你不错啊,黎式申可是我们公安系统出了名的狠角色,你能在他的枪口下还不慌张,是个人物,有机会我们俩好好认识一下。” 傅华笑了笑说:“是要好好认识一下了,什么时间我请您吃饭,也好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万博笑了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了,我也是受人之托。他让我必须保证你不被嘉江市警方带走的。” 就在这时万博的手机响了起来,万博看了号码,笑着说:“这不,托我的人打电话来了。” 万博就接了电话,笑着说:“胡董,您是想问傅主任有没有事吧?告诉您,幸不辱命。傅主任就在我旁边,并没有被黎式申带走。” 胡瑜非在那边就长出了口气,说:“还好,老万啊,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了。” 万博笑了笑说:“胡董跟我就无需这么客气了,诶胡董啊,这位傅主任也是个人物,刚才都被黎式申拿枪顶着咽喉了,还能谈笑风生,不简单啊。”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我胡某人的朋友都是硬汉子的。老万啊,我还得麻烦你一下,你现在把傅华送我家来,我担心嘉江市那边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所以必须马上跟他商量一下对策。” 万博笑了笑说:“这是多大的事啊,行,我马上就把他送过去。” 傅华就开着车跟着万博和北京警方的人一起去了胡瑜非家,胡瑜非又当面感谢了万博。万博和北京警方的人离开之后,胡瑜非这才看了看傅华,说:“跟我说说情况吧。” 傅华就把当时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给胡瑜非听,胡瑜非听完也是惊出一身冷汗,看着傅华说:“傅华,还好黎式申相信了你,要不然你就完蛋了知道吗?黎式申当年是靠剿灭两名持枪悍匪起家的,他当场将那两名悍匪击毙了的,一旦他对你有所怀疑,手指一勾,你可就完蛋了。” 傅华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苦笑了一下,说:“胡叔,你现在就别吓我了,我的心到现在还砰砰直跳呢。但是当时的情形也容不得我有别的选择,只有硬着头皮唬他了。” 胡瑜非说:“也是,诶,回头你接到罗宏明寄过来的资料,马上给我,我负责帮你安排转交给纪委的同志,这一次应该够雎心雄喝上一壶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不过胡叔,美国过来的快递估计还需要些日子才能到吧?”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是需要些日子才能到,反正你拿到了就赶紧给我就是了。” 傅华说:“行啊,诶胡叔,您觉得黎式申和雎心雄会不会对我有进一步的行动啊?” 这时傅华现在最担心的一个问题,今天他有万博出面把这一灾给挡了过去,可是他总不能时时刻刻都把万博带在身边吧?现在他是被嘉江市警方给盯上了,一但他落单,很可能就会落入黎式申的手中的。 胡瑜非的眉头皱了起来,说:“他们会不会有进一步的动作是很难说的。雎心雄那个人心阴着呢,你这次算是把他惹毛了,他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给冯玉清,让她干预一下这件事情。你毕竟是东海省的人,雎心雄不经过冯玉清的同意,就来动你,冯玉清知道了之后,肯定不会就这么听之任之的。” 胡瑜非就直接打了电话给冯玉清,他们两家的关系一直很不错,要不然胡东强也不会跟冯葵走得那么近。 冯玉清接了电话,笑着说:“瑜非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胡瑜非笑了一声,说:“玉清啊,我说你这东海省的书记究竟罩不罩得住啊?” 冯玉清笑笑说:“什么罩不罩得住啊,瑜非哥究竟什么意思啊?” 胡瑜非说:“看来你还不知道啊,雎心雄要抓你们的东海省的人就没知会你一声吗?” 冯玉清愣了一下,说:“雎心雄要抓我们东海省的人,要抓谁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是我的一位朋友,海川市驻京办……” 1879、想疯了 胡瑜非说:“看来你还不知道啊,雎心雄要抓你们的东海省的人就没知会你一声吗?” 冯玉清愣了一下,说:“雎心雄要抓我们东海省的人,要抓谁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是我的一位朋友,海川市驻京办……” 冯玉清没等胡瑜非说完,就惊叫了一声:“他要抓傅华?人被他带走了没有啊?” 胡瑜非愣了一下,他并不知道傅华跟冯葵、冯玉清之间的往来,看冯玉清这么着急难免就有些困惑,便问道:“你知道傅华这个人?” 冯玉清着急地说:“是啊,我知道,瑜非哥,你还没说人被带走了没有呢?” 冯玉清知道冯葵和傅华之间的关系,因此十分的关切傅华的安危,如果傅华有什么闪失,她的侄女冯葵肯定会是很不高兴的。 胡瑜非说:“人在我这里,倒是没被带走,不过今天的情形十分的危险,雎心雄派黎式申持枪要强行将傅华带去嘉江市,幸好我早有防备,找了北京刑侦总队的万博副总队长,这才逼着黎式申放人了。” 冯玉清就火了,说:“居然还动了枪,这雎心雄也太不把我放在眼中了吧,东海省的人也是他随便就能带走的啊?” 胡瑜非说:“是啊,我也觉得雎心雄这几年狂的不知道姓什么,大概是他觉得可能要更进一步了,就可以不把你放在眼中了。” 冯玉清冷笑了一声,说:“他想得美,等他真正更进一步了再这么嚣张也不迟啊。现在跟我是平级,他有什么资格越过我来抓人啊?诶,瑜非哥,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这傅华是因为什么事情开罪了雎心雄了呢?” 胡瑜非说:“这要怪我了,是我看不过雎心雄搞得那一套,就让傅华出面给雎心雄唱了几句反调了。雎心雄受不了,就编造理由让黎式申出面抓人了。” 傅华搅了雎才焘和高芸的男女朋友关系,这是很私人层面的事情,胡瑜非觉得不好拿这个做理由,也就回避了没说。 冯玉清就有些不高兴地说:“瑜非哥,你这就不应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雎心雄那个人心眼窄,你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你自己出面跟他对着干就是了,你去撺掇傅华跳出来跟他对着干干什么啊?”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我现在也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去做的,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还是想想应该怎么应对雎心雄吧,我想雎心雄应该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冯玉清笑了一下,说:“雎心雄交给我好了,你怕他我可不怕,你等着我这就打电话去骂雎心雄一顿,他算是哪根葱啊?东海省现在是我在管理,他要动东海省的人也要先经过我这一关,如果他敢再擅自抓我东海省的人,我会直接找高层要人的。”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让雎心雄这么肆无忌惮的。” 冯玉清苦笑了一下说:“这个雎心雄啊,现在还真是有点不知道自己多少分量了,居然还敢让人持枪在北京抓人,他想干嘛啊,真的以为这天下是他雎家的了。我看他不知死活才是真的。行了,我要打电话骂他了,就这样吧。” 冯玉清就挂了电话,胡瑜非转头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们书记这个电话一打,雎心雄应该没胆量再来骚扰你了,暂时看,你应该没事了。” 傅华也估计冯玉清打了这个电话,雎心雄应该有所收敛的,冯玉清毕竟是东海省书记,是跟高层有着密切联系的人,雎心雄就算是再狂妄,他也是不敢不把冯玉清放在眼中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谢谢您了胡叔,这下我安心多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别客气,这个麻烦也有一部分是我给你惹得。诶,冯玉清是认识你的啊,这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冯玉清书记初来东海的时候,跟我的老上司曲炜在北京见过面,当时是我陪同的,所以我们认识。” 傅华之所以不提冯葵的事情,是因为他跟冯葵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但不是说他想刻意隐瞒胡瑜非。 傅华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胡瑜非倒也不疑有它,就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傅华,现在雎心雄官面上是无法对付你了,但是不代表说别的地方他就会不找你的麻烦。希望罗宏明的资料真的够分量,最好是能够扳倒雎心雄,否则总是个麻烦。”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叔,如果雎心雄官面上无法对我怎么样,我倒不觉得还需要太担心他什么,我恐怕他还有比我更重要的事情和人要去担心了。” “比你更重要的人和事情,”胡瑜非看看傅华,说,“你指的是什么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指的是黎式申,我想雎心雄一定不满意黎式申今天没有成功将我带走,他一定会迁怒于黎式申的,而黎式申现在心中也在担心雎心雄知道了他不够忠诚的事情。这两个家伙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想接下来我们应该会看到一场狗咬狗的好戏的。” 胡瑜非说:“你是说他们会先自窝乱?”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这么认为的。” 胡瑜非说:“这黎式申可是雎心雄最得力的干将,雎心雄很多事情都是他经手办理的,如果他们冲突起来,可就意味着雎心雄的气数已尽了。”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您没觉得雎心雄现在在嘉江市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倒行逆施,早就算是气数已尽了吗?” 胡瑜非笑了,说:“是啊,雎心雄做的一些事情确实是太过分了,如果真让他得逞所愿,那也太没天理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章凤的号码,他就接通了,笑着说:“章凤啊,我没事了,谢谢你的保安了。” 章凤还是有些担心地说:“姐夫,真的没事了吗?保安跟我说当时的场面可是挺凶险的,你都被人用枪顶着咽喉了?你这一次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解释不清楚的,回头我再跟你说吧,反正事情是解决了的。诶,这件事情你不要回去跟爸爸讲,别让他跟着担心。” 傅华是担心赵凯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担心他的,这件事情也不是赵凯有能力参与解决,所以还是不让他知道比较好。 章凤说:“这我知道,你如果再有什么需要帮忙跟我说一声,没事我就挂了。” 傅华说:“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会说的,就这样吧。” 章凤就挂了电话。傅华抬起头来,看了看胡瑜非,说:“胡叔啊,虽然雎心雄不能对我怎么样了,但是有些事情我们还是需要继续进行的,比方说找人出来声讨雎心雄的在嘉江市的所作所为。我感觉目前高层对雎心雄的态度也是有些转变的,形势是朝着不利于雎心雄的方向发展的,如果我们能够再适时地推波助澜一下,就算是不能扳倒雎心雄,起码也能让雎心雄丧失掉进一步的可能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我知道,我已经在着手进行了,明天香港的报纸就会刊登一篇有关雎心雄的报道,报道会对雎心雄在嘉江市的所作所为做一个全面的检视的。”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他觉得港媒的力度还是有些不太够的,就说:“为什么是香港的媒体啊?胡叔您影响不到国内的媒体吗?” 胡瑜非笑了笑说:“我倒不是影响不到国内的媒体,而是如果通过国内的媒体发布报道,有些话就无法讲的太明显了。用香港的媒体自由度比较大,话是可以说得过分一些的。我也是想借此试一试风向,看看高层会做什么反应。” 傅华看了一眼胡瑜非,他感觉胡瑜非在对付雎心雄这件事情上还真是下了功夫的,每一步似乎都经过深思熟虑的,这难道仅仅是因为胡瑜非基于父辈的神圣使命感吗?还是胡瑜非心中有更多的盘算。 这时胡瑜非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冯玉清打过来的,他接了电话,冯玉清笑着说:“瑜非哥,我把雎心雄给臭骂了一顿,这家伙最后跟我耍赖,说他并没有指示黎式申这么做的,而是黎式申揣摩他的意思,擅自行动的,回头他是会给黎式申严厉处分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诿过他人,雎心雄这家伙还真是没点担当啊。” 冯玉清笑了笑说:“除了这么说,他还能怎么跟我解释啊?你也别管他诿过他人了,反正他是跟我做了保证了,他是不会再让人去抓傅华了。你跟傅华说一声,就说雎心雄不敢再对他怎么样了。不过你也要让他放老实点,别再去惹雎心雄了,雎心雄现在想往上进一步想疯了,谁在这个时候阻挡了他,绝对是佛挡杀佛,魔挡杀魔的。” 胡瑜非说:“行,我会跟他说的。” 冯玉清就挂了电话,胡瑜非看看傅华说:“你都听到了,雎心雄向冯玉清保证了,不会再动你了。” 作者题外话:祝各位朋友新年快乐,阖家幸福安康 1880、清算 冯玉清就挂了电话,胡瑜非看看傅华说:“你都听到了,雎心雄向冯玉清保证了,不会再动你了。” 傅华又在胡瑜非家中跟胡瑜非商量了一下他们下一步的行动,胡瑜非这才让傅华离开。从胡瑜非家出来,傅华开着车往驻京办走。刚开出不远的距离,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看是冯葵的电话,就知道可能冯玉清把他跟雎心雄之间发生的事情跟冯葵讲了,傅华就接通了电话,刚说了一声小葵啊,冯葵就打断了他的话,说:“我的车在你的后面呢,别去驻京办了,去我家里吧。”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怎么会在我车后呢?” 冯葵说:“我姑姑跟我说了你的事情,说你在胡叔这里,我担心你有什么事,就跑来胡叔这里等你了,好了,有什么话等到了我家再说吧。” 两人就先后开着车去了冯葵的家,进门之后,冯葵上来就狠狠的锤了傅华胸膛一拳,怒骂道:“你这个混蛋,你吓死我了,你逞什么英雄啊?那个黎式申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真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让我怎么活下去啊?就算是你不在乎我,还有老大和你儿子呢,到时候你撇下他们孤儿寡母的,让他们多凄凉啊。” 冯葵虽然是怪责他的口吻,傅华却是知道冯葵这是在为他担着心呢,他有些愧疚的看着冯葵,说:“小葵啊,对不起啊,我当时也没想到雎心雄的人会对我动枪的。” “你一句对不起就行了,你知道吗,我到现在这个心还是不上不下的难受着呢。”冯葵说着,就转进傅华的怀里抱紧了傅华。 傅华明显感受到了冯葵的身子是在微微颤抖着的,就用力拥紧了她,说:“小葵,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冯葵说:“幸好你没事,如果你真有个闪失,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整死雎心雄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这么说才像一个老大的样子的。” 冯葵说:“你还有心情开我玩笑,你不知道那一阵我得心有多慌乱啊,你真是我上辈子的冤家,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稳不住阵脚的,你这个人也是傻瓜,就那么甘愿被人利用当枪使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是的,这也不能说是高芸在利用我,她总还是我的朋友,我总不能看着她跳进火坑而不去阻拦吧?” “高芸?”冯葵抬起头来看了傅华一眼,疑惑的问道,“这里面又有高芸什么事情啊?我说呢,你怎么那么英雄气概啊,原来是为了救你的高芸啊?你给我老实交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这下倒换成傅华是一头雾水了,他看着冯葵说:“小葵啊,你刚才说的我被人利用,不是指的高芸吗?” 冯葵说:“我当然指的不是高芸了。” 傅华纳闷地说:“那你指的是谁啊?” 冯葵说:“我指的是谁回头再告诉你,你先跟我说,你跟高芸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了,有些事情就是凑巧。” 傅华就讲了高芸听他的劝告不接受雎才焘的投资,却不小心说漏嘴泄露了他在一旁的事情。雎才焘父子因此就恨上了他,黎式申就受雎心雄的指示想要抓他去嘉江市。 冯葵听完,嘴就瘪了一下,说:“人家高芸这是拿你当情郎啊,所以才会受了委屈跟你撒娇的,雎心雄这么对你,你倒也不冤,要英雄救美嘛,不受点折磨怎么能对得起你啊?” 以往提到高芸,冯葵往往都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什么小三小四的,这一次罕见的表现出这么浓浓的醋意,看来冯葵是真的生气了。傅华就小心地看了冯葵一眼,说:“小葵,我对高芸真的没那个意思的,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只是朋友的,”冯葵嚷道,“每次你都这么说,你真的是只是拿她当朋友吗?” 傅华就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小葵啊,我可以对天发誓的,我真的跟她只是朋友。” 冯葵嚷道:“好,如果你真的只是拿她当朋友的话,那我希望你离这个朋友远一点,越远越好。” 冯葵这么强烈的表达对高芸的不满,闹得傅华真是十分的尴尬,他看了看冯葵,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 “舍不得了是吧?”冯葵说,“老公啊,我这可是为你好的,你就没想想这个高芸根本就是你生命中的灾星啊?东强因为她整过你的,这一次又换成了雎才焘了,这个女人啊,什么时候能够消停些啊。” 傅华苦笑了一声,说:“小葵,这些也不能都怪高芸的。” “我就都怪她了怎么着?”冯葵冲着傅华嚷道,“你给我离她远一点,听到没有。” 傅华知道冯葵这也会是为他好,可能这一次的事情确实太凶险了,也让冯葵多少是去了些理智,他也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冯葵争辩什么的,就点了点头说:“好,我听你的,再不管她的事就是了。” 冯葵看着傅华说:“这还差不多,你可要说到做到啊。” 傅华认真地点了点头,说:“行,我说到做到。诶,小葵啊,你开始说我被人利用,究竟指的是谁啊?” 冯葵看着傅华瘪了一下嘴,说:“你不挺聪明的吗?这都猜不出来?” 傅华心中其实隐隐约约觉得胡瑜非这么针对雎心雄应该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的,胡瑜非肯定是有着他心底的盘算的。他看了看冯葵,说:“你是说胡叔?” 冯葵点了点头,说:“你总算还没笨到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地步。你知道吗,胡叔之所以反对雎心雄,是因为另有他支持的人的。” 傅华心说胡瑜非这只老狐狸果然是另有盘算,难怪我觉得这家伙对付雎心雄的一招一式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了。他看了看冯葵,说:“胡叔支持的是谁啊?” 冯葵说:“听我姑姑讲这一次四个人都是可能更进一步的的,但是位置就那么几个,不可能他们都进去的,总有人是会被淘汰出局的。而胡叔支持很可能是丰湖省的杨志欣,胡家老爷子是从丰湖省那里起家的,胡家跟丰湖省之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杨志欣跟胡家的联系也很紧密,胡瑜非肯定是乐见杨志欣更进一步的。” 傅华知道杨志欣这个人,相比雎心雄的专横跋扈和高调,杨志欣则是一个执政风格温和很多的人,目前在政坛的口碑很不错。 冯葵看着傅华笑了笑说:“这下你明白他为什么让你去挑战雎心雄了吧?” 傅华笑了,说:“我也是知道胡叔让我去挑战雎心雄目的不简单,我只是还没明确的知道他是想帮杨志欣而已。” 冯葵看了傅华一眼,说:“那你还甘愿被他利用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我甘愿被他利用,因为如果让这个雎心雄成功的话,那对我们整个国家都是很危险的,你看他在嘉江市的所作所为,大肆的利用警察系统的强制性,危及到公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就像今天他对待我一样,随便的编造一个罪名出来,就想剥夺我的人身自由,这样一个人如果更进一步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就是明知被利用,却也甘愿这么做的。” 冯葵冷笑了一声,说:“你倒是挺有信念的,不过你想过没有,你与雎心雄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物,他随便动动手指,你可能就要付出生命作为代价的,这值得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值不值得我现在也没得选择了,我现在已经是跟雎心雄站到了对立面上去了,就算是他看你姑姑的面子现在不动我,将来他一旦更进一步了,你姑姑护不住我了,他难免不会再来清算我的。” 冯葵看了一眼傅华,说:“原来你这个家伙算计的比我还清楚啊,是啊,你现在确实是没有退缩的余地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雎心雄对着干了。不过你小心些,雎家的人马并不局限于嘉江市的范围,你要小心别的地方射来的冷箭。”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会小心的,不过雎心雄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强大,而且现在雎心雄的日子肯定过得比我还要煎熬。” 傅华推测,这一次雎心雄为了争取能够更上一部,已经是孤注一掷了。雎心雄的做法如果能够得到高层的支持在全国范围内推开的话,那也就意味着雎心雄这种从地方造势,强逼高层接受的企图得逞了,在这一局中雎心雄也就是彻底的赢了。 但如果高层最终不去支持雎心雄的做法,相反还对雎心雄的做法加以抨击的话,那也就意味着雎心雄现在走的路线不被高层所接受,那不但他可能不但无法登顶,甚至还有可能会受到全盘的清算。 1881、心有余悸 所以对与雎心雄来说,现在的局面是要么是全赢,要么全输,别无其他选择。赢的话他的人生算是达到巅峰,会为万众所景仰,输的话他就会一无所有,甚至会成为反面的典型人物。没办法,他必须孤注一掷。 雎心雄也是出身于红色家族的,经历过太多的风风雨雨,对政治的残酷性是比大多数人更加了解的。估计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煎熬的。他一定是在期盼着北京能够有一个明确支持他的态度出来,但是高层却一直是态度不明确的,显然高层对他是有疑虑的。 在这种状况下,任何对雎心雄质疑或者支持的声音发出来,随时都是可能让高层的态度有所明确的,估计这也是为什么雎心雄不惜收买香港新闻媒体也要发出支持他的报道的主要原因吧。 有支持他声音发出来,就比没声音要强的。尤其是傅华在那次见面会上是公开提出了对雎心雄所作所为的质疑的,如果雎心雄不能驳斥这个质疑,那高层就很可能因此加深对雎心雄在嘉江市所作所为的疑虑,从而最终选择反对雎心雄。 所以雎心雄选择香港媒体发出支持他的报道也是必须要这么做的,但是雎心雄可能没想到的是,他的做法实际上是给胡瑜非和杨志欣提了醒了。事物总是有两面性的,既然雎心雄能够收买香港媒体发出支持他的声音,胡瑜非和杨志欣也能收买香港媒体发出反对他的声音。这估计也是胡瑜非为什么要安排香港媒体发表反对雎心雄的原因吧。 想来胡瑜非安排的这篇报道对雎心雄的抨击绝对不会是不痛不痒的,一定会直击雎心雄的最痛处的,不知道到时候胡瑜非安排的香港媒体的报道出来之后,雎心雄会是怎样一个心态呢,他会不会就此乱了阵脚呢? 不管雎心雄看到报道会不会乱了阵脚。傅华都是觉得雎心雄败象已生,这个败象就是那个嘉江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黎式申。所谓的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黎式申这个雎心雄最信赖的亲信,很可能会成为雎心雄最致命的弱点的。 这一次黎式申来海川市驻京办抓捕他失败,回去之后雎心雄会怎么对待他呢?傅华相信以雎心雄专横的个性,一定会对黎式申严加批评的。而黎式申因为自己说雎心雄那些已经怀疑他的话本来就怀疑雎心雄对他已经有所不满了,受到雎心雄的批评之后,一定会更加惊惧的。 而更对黎式申致命的是罗宏明寄来的那些资料,这些材料一旦到了纪委的手中,黎式申就会被纪委审查的,到那个时候,黎式申会不会继续对雎心雄忠诚,把这些事情一人扛起来,恐怕就是很难说的了。只要黎式申扛不住,把事情引到了雎心雄身上,那雎心雄也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其实傅华觉得就算是没有黎式申,雎心雄也是注定要失败的,雎心雄野心大不是毛病,毛病是他的欲望也大。他权利也要,美色也要,金钱也要,同时还要把自己打扮成一副圣人的模样。如果这样的人都能在政治上成功的话,那天下的好事都成他一家的了。 冯葵说:“你不要管他煎不煎熬,反正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尽量不要跳到前面去跟雎心雄硬碰硬。我跟你说,我姑姑要我告诉你,这一次是因为我,她才不得不帮你,但下次她就不会这么做了,所以希望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傅华看了冯葵一眼,说:“是不是因为我给你们冯家造成了不少的困扰了?” 冯葵点了点头,说:“我们冯家已经没有了我爷爷在的时候的威风了,为了自保,我们冯家这些年来在政坛上实际上一直持中立立场的,这一次因为你破了这个规矩了,冯家跟雎家叫了板,我姑姑是很不高兴的,甚至还觉得你这人身上的麻烦太多,想劝我跟你划清界限呢。” 傅华知道冯葵肯定是不会同意跟他划清界限的,但是他对给冯葵造成的这些困扰心中是很歉疚的,就抱了抱冯葵,说:“小葵啊,我没想到还会给你造成这样的困扰,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强出头去跟雎心雄有什么冲突的。” 冯葵笑了笑说:“希望你说话算话了,我倒不是怕什么困扰,而是实在担心你的安危的,一想到可能会永远失去你,我的心就会痛的。我希望你为了我好好地活着,这世界上太多的美好还等着你享受呢,比方说我,比方说老大和你儿子,还有啊,我帮你问过了,那个许彤彤真是还没经历过男人的,你就不想尝一尝她的滋味?我跟你说,她的皮肤真是嫩得很,一掐都能掐出水来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好吗?我跟她真的没什么的。诶,你是怎么送许彤彤回去的啊?” 冯葵笑了起来,说:“马脚终于露出来了吧?一边说跟她没什么的,一边却关心说许彤彤是怎么被送回去的,你是担心许彤彤被送回去的时候够不够排场是吧?我跟你说你老婆我做事绝对不会塌了你的面子的,我让人开了一辆迈巴赫62S送她回去的,怎么样傅少,面子够了吗?” 傅华知道迈巴赫62S可是上千万的车,坐这样子的车回公司,许彤彤肯定是在公司面子撑足了,就笑了一下,说:“小葵啊,你什么时候有了一辆迈巴赫了?” 冯葵笑了笑说:“我是没有,不过我一位爱摆阔的朋友有啊?怎么,你想开迈巴赫吗?我买一辆给你啊。” 傅华笑了笑说:“别啊,我这个驻京办主任开迈巴赫,那举报我的信还不塞破纪委的举报箱啊,那我不是自找麻烦吗?” 冯葵笑了,说:“只要能讨得许彤彤那美人的欢心,你又何必在乎别人举不举报你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了,你就别吃这没味的干醋了,我从把许彤彤送到你那之后,就再也没跟她有过任何的联系了。” 冯葵笑了笑说:“听你这口气,好像还挺遗憾似的。”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我是挺遗憾的,早知道你这么愿意帮我撮合,那天我就该把你和她一起办了。” 冯葵笑了起来,说:“你想的美啊,也就是我不嫌弃你这个结了婚还有孩子的臭男人,人家许彤彤才不会要你呢。你这个坏蛋,真是贪心不足啊,有了我和老大,你还敢想别的女人啊。” 冯葵说着,就探头过来,一口咬住了傅华的嘴唇,微微用力的噬咬着。傅华切实的感受到了一阵疼痛,刚刚在枪口下历劫逃生的傅华从这个疼痛中感受到了一阵真实的活着的幸福感,他的身体马上就变得坚挺而兴奋起来,忍不住用舌尖去舔着冯葵的嘴角。 冯葵嘤咛一声,牙齿就松开了傅华的嘴唇,她的嘴唇紧接着就和傅华的嘴唇粘结在了一起,热情就在两人的每一根血管当中急速的流窜,他们的双手急切的撕扯着对方身上的衣物,最终他们的身体融化在了一起。…… 当两人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冯葵轻抚着傅华的脸庞,微微喘息的问道:“老公啊,当你对着枪口的时候,你想的是老大呢,还是我呢?” 傅华心中暗自苦笑,心说,女人就是女人啊,就算是冯葵这样洒脱的女人她也还改不了女人的天性,她们总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所爱的男人心目中的最爱。实际上傅华在面对黎式申的枪口的时候,既没有想郑莉,也没有想冯葵的,他没有想任何的女人,他想的是如何在黎式申的枪口下保全自己的性命。 不过在这个两情相悦的时候,傅华也没扫兴到要跟冯葵实话实说的,他笑了一下,对冯葵说:“当然想的是你了,你是上天给我的最大的恩赐。” “真的吗?”冯葵惊喜的看着傅华。 傅华笑了一下,说:“当然是真的了,这是我脑海里当时闪过的唯一的念头。” “骗人的吧,”冯葵看着傅华的眼睛笑着问道,“你不会到老大的面前,又说是当时想的是她吧?” “绝对不会,”傅华很坚决的说。 这倒不是傅华在撒谎,而是因为他心中根本就没打算要跟郑莉讲他被人用枪顶着脑袋的事情,其实如果冯葵不是从冯玉清那里知道这件事情,他原本也没打算要告诉冯葵的,男人是需要有所担当的,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再让自己的女人担惊受怕的。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傅华真是觉得驻京办平静的令人诧异,就好像昨天黎式申用枪顶着他的脑袋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似的。他办公室坐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觉得适应了这种平静,这才明白虽然他还心有余悸,但是时间还是照常的把那惊心动魄的一刻给带走了。 1882、一针见血 临近十点钟的时候买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傅华接通了,一个女孩子怯生生的声音问道:“请问是傅华傅先生吗?” 这女孩子的声音并不是很熟悉,傅华一时之间也想不起这个女孩子是谁,就说道:“我是傅华,你是哪位。” “还真是你啊,”女孩子的声音明显的大了一些,说,“我还以为葵姐不会给我你的真的电话呢。” 傅华听到女孩子提到了冯葵,就猜到这个女孩子很可能是许彤彤了,就笑了一下,说:“是彤彤小姐吧?” 许彤彤甜甜的笑了一下,说:“傅先生叫我彤彤就好了,葵姐真是很大方的,居然给我你的的联系方式都是真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为什么会担心她不给你真的啊?” 许彤彤笑了起来,说:“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葵姐跟你的关系可是很亲密的啊,我以为她会介意你跟我来往呢。” 傅华并不乐见很多人知道他和冯葵的关系的,就笑了一下说:“你别瞎说,她是我一个很铁的哥儿们,我们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种关系的?” 许彤彤笑了一下,说:“原来是这样啊,是啊,葵姐这个人给我的感觉真的有点男性化的,你跟她是哥儿们,我倒是可以理解。” 傅华笑了一下,说:“诶,你打这个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许彤彤说:“是这样子的,傅先生,你们海川市不是要请尹章导演拍形象宣传片吗?尹章导演现在初步有了一个片子的剧本框架,他说想要我来做这个片子的女主角,我想问一下你的意见。” 傅华一听就明白尹章用许彤彤做女主角是在讨好他,黄易明亲自出面教训了尹章,一定让尹章觉得他不知道是个多么大的人物了。尹章这么安排傅华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许彤彤漂亮,清纯,很适合做这个宣传片的主角的。不过许彤彤是刚出道的新人,她能不能扮演好这个角色还真是有疑问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你别来问我啊,关键是你觉得自己能够胜任这个角色吗?” 许彤彤说:“我自然是可以胜任的,不过如果你不同意,我是不会接这个片子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的意见就这么重要吗?如果我不同意让你演,难道说你会拒绝这个大好的机会吗?” 许彤彤说:“那当然,我知道我能有这个机会都是因为你的,你如果不同意的话,我马上就回绝了尹章导演。” 傅华听得出来许彤彤的语气很坚决,心里不禁暗自暗自摇了摇头,心说现在这些女孩子还真是些人精啊。他很清楚能够出演尹章大导演的片子,对一个刚入娱乐圈的新人意味着什么,换到一般的女孩子,对傅华要求她拒绝尹章,就算是她真的同意这么做,心里也一定会有所犹豫的。 许彤彤之所以可以毫无犹豫的同意按照傅华的意见去拒绝尹章,并不是因为她对傅华感恩,而是她心中一定是认为傅华是比尹章更有能力的大人物,对她的星途更有帮助呢。她哪知道傅华能让黄易明出面,完全是粘了冯葵的光了。 傅华并不希望许彤彤对他一直存在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就笑了一下,说:“这么难得的机会我怎么会让你拒绝呢,好好把握吧,你会成功的。” “你同意我演了?”许彤彤高兴的说,“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傅先生。”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用这么客气了,你是很优秀的,我很高兴能够有机会帮到你。不过你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就是一个驻京办的主任,并不真是什么大人物,能帮到你的恐怕就这一次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自己把握就好,不用再来问我了。” 许彤彤就迟疑了一下,有点担心的说:“傅先生,是不是我刚才有点得意忘形,惹得你有点生气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没有了,我跟你说的都是真话,我真的只是一个驻京办的主任,我能帮你的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许彤彤说:“你别不承认了,你是一个驻京办主任这不假,但是你肯定绝非是一个简单的驻京办主任。一个简单的驻京办主任能够有朋友让黄董都很尊重吗?一个简单的驻京办主任能够让人开着迈巴赫送我回公司吗?我公司的同事告诉我那辆车价值千万,能坐这样的车回来,一定是傍上了超级大款了,我当时听到这些简直都惊呆了。一千多万啊,就这么被我坐屁股底下了,我要是不小心碰坏了哪里,我陪都赔不起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部车是你葵姐借朋友的,为的是给你装场面的,这个我不需要跟你解释太多的吧?” 许彤彤说:“真是这样吗?”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是了,所以我不是你想像中那样的人了。” 许彤彤笑了笑说:“那我也要谢谢你的,你能让我得到跟尹章合作的机会,已经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吧,你这一次的感谢我就收下了,不过以后就要靠你自己的努力了。我们是不是就这样吧?” 许彤彤迟疑了一下,说:“傅先生,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应该可以吧,傅华笑了笑说:“既然你决定接受尹章安排给你的角色,那也就是说你要去海川拍这部形象宣传片了,我是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可能会负责安排你们去海川的。” 许彤彤笑了笑说:“我不是说这种工作上的接触,我是说私下像朋友一样的见面,比方说工作之余一起喝喝咖啡、吃吃饭什么的。你知道吗,你是我来北京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我觉得可以当做朋友交往的男人。” 傅华笑了一下,他并不想跟许彤彤有更多深入的接触的,不过要他张嘴直接拒绝他又觉得会让许彤彤很没面子的,就说:“好啊,等有机会吧。” 许彤彤笑了起来,说:“你是不是想说一句有机会吧,然后再也不理我了啊?” 傅华被噎了一下,他心中还真是这么想的,他笑了一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了,我的意思就是随缘吧,有机会碰到一起我们就跟朋友一样聊聊天吃吃饭什么的,没机会就算了,也不用去刻意做什么的。” 许彤彤笑了笑说:“我们俩的朋友圈子基本上没什么交集,想要靠随缘碰到基本是没可能的。你这个意思还不是没打算主动约我啊?难怪葵姐说你这个人是那种很正统的男人,你果然是这个样子的。好了,你不想约我,我约你总可以了吧,如果我厚着脸皮打电话约你,你可不要拒绝我啊?” 傅华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笑了笑说:“不会的不会的。” 许彤彤呵呵笑了起来,说:“你可要说话算话啊,就这样吧。” 结束了跟许彤彤的通话,傅华不仅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太开放了,明知道他是已婚男士,对他还直抓乱上的,让他真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是胡瑜非打来的,傅华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胡叔,什么事情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上网看看吧,我跟你说的那篇报道在那家报社的网站上刊登出来了。” 胡瑜非就告诉了傅华那家报纸网站的IP地址,傅华打开网页,就看到了报纸的头版头条上一条醒目报道《嘉江市大整顿,雎心雄以下凌上逼宫》,这条题目虽然是有些港媒惯用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却也入骨三分点明了雎心雄在嘉江市进行的大整顿其目的是想要逼着高层认可其行为。 傅华紧接着看了看文章的内容,这篇文章上来先叙述了雎心雄在嘉江市开展的大整顿的具体内容和这整顿所带来的社会效应,认为这整顿也确实有其正面的意义。 但是这种运动性的整顿方式是不是适合现在社会发展的要求呢?现今的社会需不需要这种以强权推行的整顿呢?文章认为现在已经是思维多元的时代了,这种以强权来统一社会大众思想的行为显然是不符合社会发展的潮流的。有头脑的领导者应该都不会做这种倒行逆施的行为的。 既然是这样子,那雎心雄为什么还会在嘉江市强行推行这大整顿呢?那就要分析一下雎心雄这么做的目的了。文章在后续的部分就分析了雎心雄这么做的原因,认为雎心雄是看到了现在社会公众对官方存在着一定的不满情绪,雎心雄推行大整顿活动就是想裹挟民意,以一种民意代言人的姿态以下凌上,逼迫北京高层接纳他。 傅华心说果然是港媒的报道比较自由,这样的报道居然也能报道出来。这篇报道一阵见血的戳破了雎心雄搞这些动作的真实企图,北京高层看到这些,应该不会继续对雎心雄的行为没个态度出来吧? 1883、省钱 傅华相信虽然这篇报道出来,各方不会马上就有所反应的,但是这篇报道就像一块投向平静湖面的石头,就算是激不起千层浪,湖面的平静也会被打破,湖面也会随着石子的投下泛起阵阵涟漪的。两条路线的博弈就此会全面展开,参与博弈的各方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打倒对方的,下面就看究竟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了。 海川市,代市长姚巍山的办公室,姚巍山正在跟大导演尹章通电话,尹章正在跟他谈海川市形象宣传片的构想。 尹章说:“姚市长,在我的构想当中,整个片子要突出海川市的优美,海川市山美海美,是有名的山海仙境,是旅游胜地,这部片子就要强化这一点……” 听尹章娓娓道来海川市各处风景名胜,姚巍山心中是很佩服尹章的,尹章讲这些显得是比他这个代市长对海川市还要熟悉的,显然为了拍好这部片子,尹章是专门了解过海川的情况,做足了功课的。 尹章继续说道“尹市长,这些景色的优美是需要美人来衬托的,所以我想选用一个美女作为把这些景物串起来的媒介。” 姚巍山笑着说:“尹导演,你这个设想很好,我也赞成用美女把这些景物给串起来,最好是请一位影响大的女明星,就更难提高整部片子质素。” 尹章说:“姚市长,对你这个看法我是有不同意见的。我是这么想的,能够把这些景物串起来的这个美女实际上就是这个片子的灵魂,也代表着你们海川市的整体形象,可以说是你们的形象代言人。找大明星来出演诚然会带来一定的明星效应,但是却与海川市的形象不太相吻合的。我想了一下国内一线的女明星,感觉她们的形象都有些太沧桑了。” 姚巍山说:“那在尹导演心目中什么样的美女能贴合我们海川市的城市形象呢?” 尹章笑笑说:“最好是一位朝气蓬勃,热血又不失清纯的美女,这正贴合海川市山海仙境,经济发展蓬勃向上的形象。” 姚巍山觉得尹章这么说似乎也是很有道理的,就笑了笑说:“对对,尹导演所言极是,我们确实需要一位青春朝气美女作为形象代言人。诶,尹导演,在你的心目中可有合适的人选啊?” 尹章笑了笑说:“我倒是有一位,我感觉她的形象气质仿佛就是为你们海川市而生的,用她来做这部形象宣传片的灵魂再合适不过了。” 姚巍山笑着问道:“谁啊,谁能够让尹导演这么赞赏啊?” 尹章笑了笑说:“是我们公司的一位新人,姚市长见过的。” “你说的是许彤彤?”姚巍山心里就别扭了一下,他倒不是对许彤彤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了。许彤彤的形象清纯优美,倒是挺适合做这个海川市的形象代言人的。不过姚巍山是知道尹章这么做的原因的,尹章做了这么多的铺垫一定是为了讨好傅华的,因为这个许彤彤是傅华喜欢的女人。 姚巍山心里别扭的是,费了这么大的劲却去讨好了一个他手下的驻京办主任,这让他有点很没面子的感觉。虽然他也知道傅华算是个人物,但是这个人物再大,毕竟也还不到他这个市长要去讨好程度吧? 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尹导演啊,我倒不是说这个许彤彤有什么不好,只是她毕竟是个新人,能不能把我们这部形象宣传片给撑起来啊?” 尹章笑了一下,说:“姚市长新人也是有新人的好处的,我想要的就是许彤彤身上的那股新人的清纯味道,至于你说的她能不能撑起这部片子来,我认为是无需担心的。好的演员是有着一个强大的气场的,你也是见过许彤彤的,难道你就没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强烈的大明星气息吗?” 姚巍山心里暗道,许彤彤小姑娘一个,漂亮是漂亮点,但我可没感觉到她身上有着什么大明星的气息,我倒是感觉到了你身上为了讨好傅华那个混蛋而显露出来的那股谄媚气息。你也是个国内闻名的大导演了,至于这个样子吗? 不过姚巍山心中不爽归不爽,他却不敢直接去否决尹章的意见。他现在是需要尹章的名气装门面的,只能是很多方面随着尹章的意思去做了。这个场面有点类似老虎棒子虫子那个游戏,老虎怕棒子,棒子怕虫子,虫子怕鸡,而鸡却是怕老虎的。 姚巍山觉得自己在这个游戏中扮演的是鸡的角色,傅华则是虫子,他这只鸡随时都能吃掉傅华这只虫子的。但是傅华这只虫子制约着黄易明这个棒子,黄易明这个棒子有制约着尹章这只老虎,而尹章这只老虎反过来有制约着他这只鸡,这样演变下来,实际上就等于是傅华这只虫子制约着他这只鸡了。 因为姚巍山虽然心中有一万个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让傅华最终得利的方案。他笑了一下,说:“这么说倒也是,想想许彤彤确实是有那么个大明星的架势的。不过呢,尹导演,这件事情我还不能最终拍板的,我需要跟市委书记孙守义汇报一下,看看他的意见。” 现在姚巍山妾身未明,他的代市长转正还是需要孙守义的支持的,因此他必须要尽量多表现的尊重孙守义一些的。 尹章笑了一下,说:“这个我可以理解,不过我相信你们的市委书记应该也不会反对我认定的人选的吧?” 姚巍山听得出来尹章这话说得是带有威胁的意味的,似乎不用许彤彤的话,尹章就不一定会操刀制作这部片子了,姚巍山心中暗骂尹章不是个东西,嘴上却笑了笑说:“你是国内著名的导演,我想他应该会尊重你的意见的。这样吧,你把脚本和相关许彤彤的资料发一份给我吧,我好拿着这些去跟孙书记汇报。” 尹章笑了笑说:“行,一会我发个网络邮件给你,你查收一下就是了。诶,还有啊,关于这个片子的制作费用问题,姚市长是怎么打算的呢?”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这个拍摄片子的费用我们海川市肯定是要支付的,不过尹导演,我们之间是通过李先生认识的,你能不能看着李先生的面子,给我们海川市一个相对优惠的价格啊?” 尹章笑了起来,说:“优惠肯定是给你的,不过就要看你想要我们怎么优惠了。”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怎么优惠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越便宜越好的。” 在姚巍山心目中,他如果能够用很低的价格请到尹章的话,那可是一件在海川市政坛上长脸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跟尹章要最优惠的价格。 尹章笑了笑说:“姚市长,你可能还不明白的,有些时候最优惠的价格可不是对你最有利的啊。” 姚巍山愣了一下,说:“尹导演,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尹章笑了起来,说:“这我就不跟你详说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去问李先生吧,他是操作过不少类似的事情的。好了,脚本和许彤彤的资料我已经发你邮箱了,你查收一下,至于拍片子的费用,你问一下李先生再跟我联络吧,我还有事情,就这样子吧。” 尹章就挂了电话,姚巍山发了一会愣,还是没想明白尹章所说的最优惠的价格不是对他最有利的是什么意思,就抓起了电话打给了李卫高。 李卫高从北京回来之后,并没有留在海川市,而是回了乾宇市,接了姚巍山的电话之后,笑着说:“姚市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李先生,是这样子的,我刚才跟尹章通了个电话,他跟我谈了我们海川市形象宣传片的一些事情,包括脚本、演员和费用的事情。” 李卫高笑了笑说:“尹章这么快就拿出方案了,看来这家伙把你们的事情还真当回事办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他是有他的想法的,他建议我们用许彤彤做为海川市的形象代言人,摆明了是想讨好傅华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姚市长,这件事情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的,我倒觉得他用许彤彤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姚巍山笑了,说:“我到看不出他用许彤彤还有别的什么用意。”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里面的用意多着呢,首先他提携了公司的新人,如果这个许彤彤能够一战成名,那对他们公司来说,是收益最大的。如果我是公司的老板,我也会这么安排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个倒也不尽然吧,他如果使用公司别的明星,效果还不是一样吗?我看他就是为了讨好傅华而已。” 李卫高笑了笑说:“你听我说完。其实使用许彤彤最主要的用意还是因为许彤彤是一个新人,新人的费用是很低的。” 姚巍山说:“我又没有让尹章帮我省钱,我们海川市再穷,请明星的钱还是掏得出来的。” 1884、身价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你们海川市出得起这笔钱的,不过有个问题你想没想过,你能让海川市为这部片子支付多少钱啊?能够很高的吗?” 姚巍山说:“也不能很高的,在一个合理的范畴内就可以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那你算过没有,你这部片子既有大导演,又有大明星的话,这要有多少钱才合适啊?太高了恐怕你跟市里面也不好交代吧?其实呢,这部片子有尹章操刀,还有葛凯做顾问,带来的明星效应应该够了,无须再加一个女明星了。尹章这也是在为你节省一些不必要的开支。” 姚巍山笑了笑,说:“为我节省,我没让他为我节省啊。” 李卫高笑了一下,说:“姚市长,你怎么还没弄明白我的意思啊,你不知道为什么尹章让你问过我再来谈费用吗?” 姚巍山说:“这就是我纳闷的地方,他为什么说最优惠的价格并不是对我最有利的,我怎么搞不懂啊?”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这有什么搞不懂的,你如果把价格压得很低,他不就是无法提成给你了吗?” 姚巍山愣了一下,说:“这个可以提成的吗?”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个当然是可以的了,搞艺术这些人的价格,往往都是讲在嘴上的,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价标准的,多一点少一点都可以的。你知道为什么很多地方都愿意请明星去搞晚会什么的吗?那都是因为经手人往往能从中获得极为丰厚的回报的。” 姚巍山这个时候才明白李卫高为什么会热衷跟娱乐圈的这些名人们打交道的,他在其中起的是一个掮客的作用,肯定他从中也是捞到很多的好处的,这让姚巍山不免也是心中痒痒的,他被孟副省长打入冷宫之后,这种能够捞到好处的机会就少了很多,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现在终于迎来了一个改变困境的机会了。 姚巍山看着李卫高说:“我以前还真没接触过这一块的,李先生,这里面的回报究竟能有多丰厚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你问多丰厚啊,让你拿大头都可以的。你明白尹章要用新人而不用明星了吧,明星又要分掉其中不少的费用,你和他分得的不就少了很多吗?” 姚巍山说:“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个帐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行了,费用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这件事情我来跟尹章商量确定好了。” 好久没做这种事情了,姚巍山终究有些心虚,说:“李先生,这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你放心好了,绝对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切手续都会按照合法的程序处理好的,你就等着放心大胆的拿钱就好了。” 姚巍山说:“真的没问题吗?”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肯定是没问题的,而且这一次是一次很难得的好机会,尹章这样的大导演帮你们操刀制作片子,这个价码肯定是不能低了的,低了也显不出他的身份来的是吧?” 姚巍山也明白这是一场皆大欢喜的分肥游戏,能搞到的费用数额越高,参与者能分得的好处就越多又因为参与者人人有份,事情暴露的可能性也就很低了。只要不是太过离谱,他还真是没有必要去阻止什么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倒也是,我们的尹大导演身价可是很高的。” 结束了跟李卫高的通话之后,姚巍山就上网把尹章发给他的资料接收了,然后带着这些资料去了孙守义的办公室。他第一次操办这种事情,心中总是有不踏实的感觉,他想试试孙守义的态度。如果孙守义对此有什么怀疑,反正事情还没有真正的开始,他是可以马上就收手的。 孙守义看到姚巍山,就笑了笑,很热情地说:“老姚过来了,快坐。” 姚巍山就坐到了孙守义的对面,笑着说:“孙书记您现在有时间吗?刚才北京的尹章尹导演跟我交流了一下我们海川市形象宣传片的事情,我想把相关的情况跟您汇报一下。” 孙守义对姚巍山恭谨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这一次姚巍山的北京之行可谓是成果丰硕的,请了尹章葛凯联手操刀制作海川的形象宣传片不说,还见了关伟传搞定了海川市在国土部所遇到的麻烦,这其实是让孙守义感到不少的压力的。 但是好在一点,姚巍山回到海川之后,并没有因为这些就对孙守义不再尊重了,相反他还是态度已久,什么事情都主动的跟孙守义做汇报。 虽然孙守义也明白姚巍山这里面难免有虚假演戏给他看的成分在其中,但是在这个政坛上,大家其实都是演员,只要能演好各自目前角色的本分,这台戏也就能和谐的演下去的。 这对孙守义来说就足够了,他也不期待能跟姚巍山有亲密无间的合作的,他也不想跟姚巍山成为朋友似的搭档。由于利益上存在着潜在的冲突,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关系大多时候就像天敌一样,能维持这种表面的和谐已经是很难得了。 孙守义就听取了姚巍山的汇报,他对尹章操刀制作,葛凯担任形象宣传片的顾问这一点还是很满意的。他相信有这两人的加入,海川市的这部片子马上就会成为社会公众关注的焦点,甚至会引起一定程度上的轰动的。 现在是一个注意力经济的时代,能够吸引到社会公众的注意力,就能提高海川市的社会知名度,相应的也就能提高他这个市委书记的知名度。而提高了他的社会知名度,也就能让上层的领导们注意到他,这是可以让他得到更多的晋升的机会的。 不过对于使用名不见经传的许彤彤作为女主角,孙守义是有些顾虑的,他看了看姚巍山,笑了笑说:“老姚啊,为什么不选一个大明星作为女主角呢?选择一个大明星对这部片子来说是有加强效应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我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尹导演觉得现在一线的那些大明星都有些太成熟了,无法体现出我们海川市年轻清纯、朝气蓬勃的气质,所以他建议我们使用新人,这个人选也是他确定的,他认为这个女孩子跟我们海川市的形象十分的贴合。我也觉得这个女孩子还不错,气场很足,您看一下她的照片。” 姚巍山就调出了许彤彤的照片给孙守义看,孙守义一看照片,就觉得眼前一亮,这个女孩子正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尹章的眼光还真是不错,这个女孩子果然星味十足。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女人好不好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想不想拥有她,而这个许彤彤孙守义看到的时候,心中就有一种马上想要去拥有她的冲动的。这就意味着许彤彤是具备成为大众情人的条件的。 所谓的明星,其实就是社会公众想要去拥有,想要去意淫的对象。一个人越能让社会公众想要去拥有,就越是可能成为大明星的。眼前这个许彤彤就是这个样子的,孙守义相信只要稍加打磨,他日这个许彤彤肯定是可以成为一颗耀眼的新星的。 姚巍山看孙守义脸上露出了笑意,就知道孙守义是认可了许彤彤的。他心里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孙守义否决许彤彤这个人选的。如果孙守义否决了许彤彤,海川市就少不得要跟尹章产生冲突了。对姚巍山来说,到目前为止,这个形象宣传片的事情都进展得很顺利,他可不想为了这个枝节的问题打什么麻烦。 姚巍山笑了笑说:“孙书记,您注意到了没有,这个女孩子很像红高粱时期的巩俐的。” “对,对,”孙守义笑着说,“我说我看她怎么这么眼熟呢,确实有几分红高粱时期的巩俐的神韵。” 姚巍山笑了笑说:“尹章导演的公司也正想往这个方向打造这个许彤彤呢,他们宣传许彤彤打的旗号就是小巩俐。”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个尹章算盘打得倒精,用我们的资源为他们公司造星。” 姚巍山笑了笑说:“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这个许彤彤也确实有能被打造成为明星的素质。”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行啊,我觉得就按照尹章导演的安排去做吧。” 姚巍山笑了笑说:“可是孙书记,有一点需要跟您说一下,我听尹章的意思,请他来操刀制作我们海川市这部宣传片,费用可能会很高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不高就不对了,人家尹导演那可是在国际上获过奖的大导演,身价在那呢。老姚啊,你不要这么小气了,有些钱该花是一定要花的,你不要心疼那点钱,想想尹章帮我们制作了这部片子将会给我们海川市带来多大的知名度啊,这样子你就不会觉得费用很高了。” 1885、说服不了 姚巍山心里是巴不得孙守义这么说,有孙守义的这些话做底,在这件事情上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花钱了。他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我总觉得导演、明星这些人赚钱是太过容易了。” 孙守义指着姚巍山笑着说:“老姚啊,你这就是小农意识了吧,你是不是以为非得出大力才能赚钱啊?人家这叫知识产权,是智慧的结晶,当然是更值钱了。” 姚巍山心说你当我傻瓜啊,我会连知识产权都不知道,我不过是想哄着你支持在这部片子上多花钱而已。他笑了一下,说:“是啊,叫孙书记这么一说,我就不觉得费用很高了。行,那我就尽快跟尹章商讨好制作这部片子的费用,尽快启动这件事情。”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啊,老姚,具体的事情你就斟酌着办吧。” 制做形象宣传片的讨论到此算是告一个段落了,姚巍山又看了看孙守义,说:“孙书记啊,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跟您交换一下意见。” 孙守义抬头看了看姚巍山,说:“什么事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是这样的,您也知道何飞军副市长马上就要结束在中央党校的学习生活了,关于他回来海川之后的工作分工,您有没有什么考虑?”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何副市长的中央党校学习不是六个月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已经六个月了。” 孙守义笑了,说:“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这一晃就六个月过去了啊。” 孙守义心中还真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原本他在市长位置上的时候,是不想让何飞军回来之后继续分管工业的。但计划没有变化快,何飞军的党校学习还没结束,他就成了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了,而姚巍山则是接任了海川市市长的位置。现在何飞军是否回归分管工业的位置,他就不能完全说了算了。毕竟副市长的分工算是市长的管辖范畴,无论如何他也是要尊重姚巍山的意见的。 孙守义笑了一下,看着姚巍山说:“老姚啊,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姚巍山心中多少迟疑了一下,他是不想让何飞军回来之后分管工业的。现在副市长胡俊森又是折腾债券又是搞信托的,费尽了不少心力总算是把海川市新区搞出了一点点眉目,如果把这一块交出来给何飞军去分管的话,何飞军根本就不具备融资这方面的实力,那就等于让还没能起步的海川新区胎死腹中了。 另一方面,冯玉清对海川新区和胡俊森颇为重视,在胡俊森为新区发行债券,搞融资信托这些方面是给与了很大的支持的,临阵换将肯定是会让冯玉清不满的。 对冯玉清给了他第二次政治生命的姚巍山来说,他是不敢去惹冯玉清生气的,因此也倾向于继续让胡俊森分管现在这些工作。 但是姚巍山现在搞不清楚孙守义对这件事情是怎么个态度,他现在的角色很尴尬,是不太愿意跟孙守义有什么直接的冲突的,他必须委婉的说明他不想让何飞军回来分管工业的想法,看看孙守义对此作何反应。如果孙守义就是坚决不同意他的意见的话,恐怕他就不得不放弃这个立场了。 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孙书记,我是这么想的,本来何飞军市长从中央党校学习归来,应该让他回到原来的岗位上,继续分管工业。但现在这一块是由胡俊森副市长在分管的,应该说胡副市长分管的还不错,特别是海川市新区这一块的工作,胡副市长是付出了很大的心血才刚刚有了些起色。” 听到这里,孙守义点了点头,说:“不得不承认胡俊森副市长这段时间的工作是做得很不错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所以啊,我就觉得在这个时候再来调整他的分工,似乎有点不太合适,海川市新区的工作也会因为临阵换将,而陷入停顿的。新区的工作是我们海川市目前的重点,对此我们就不能不考虑周详一点的。” 姚巍山讲这么多,孙守义大致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了,他是不想让何飞军回归到分管工业的位置上,理由也很充分,胡俊森分管工业分管的很好,而且换了胡俊森的分工,很可能会导致海川新区的工作再次陷入停顿。 这正中孙守义的下怀,他正想着好好整治一下何飞军呢。不过他也没因此就显得高兴,他心中其实是很怀疑姚巍山的真实意图的。他觉得姚巍山是知道了当初是他拔擢何飞军来分管工业,以为何飞军是他的人,所以才不想让何飞军回到分管工业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去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姚巍山已经开始着手布局对付他了,孙守义就看了姚巍山一眼,心说这家伙果然阴得很,居然这么就对他下手了。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是会让姚巍山尝到他的厉害的。 孙守义心中也还是有他的盘算的,因此虽然他心中是一万个赞同不让何飞军去分管工业的,但是他却不能让姚巍山看出他有一丝一毫这方面的意思。 因为姚巍山如果看出他有这方面的意思,肯定就会把不让何飞军回来分管工业的事情推到他的头上,那样子他就必然要跟何飞军直接冲突起来,他就做了恶人了。 而孙守义是不想做这个恶人的,他知道那个何飞军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因为顾明丽找人跟踪他的事件现在本来就已经很差了,他可不想把何飞军两口子逼到跟他彻底决裂的地步。有些时候对何飞军这种无赖,还是尽量少去招惹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孙守义就想把这个恶人让给姚巍山去做,这样子何飞军要怨恨的就是姚巍山,而非是他孙守义了。所以他就是一万个不情愿,却也还需要在姚巍山面前装模作样的为何飞军尽力争取一下的。 因为姚巍山如果看出他有这方面的意思,肯定就会把不让何飞军回来分管工业的事情推到他的头上,那样子他就必然要跟何飞军直接冲突起来,他就做了恶人了。 而孙守义是不想做这个恶人的,他知道那个何飞军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因为顾明丽找人跟踪他的事件现在本来就已经很差了,他可不想把何飞军两口子逼到跟他彻底决裂的地步。有些时候对何飞军这种无赖,还是尽量少去招惹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孙守义就想把这个恶人让给姚巍山去做,这样子何飞军要怨恨的就是姚巍山,而非是他孙守义了。所以他就是一万个不情愿,却也还需要在姚巍山面前装模作样的为何飞军尽力争取一下的。 孙守义就看了一下姚巍山,故作为难的说:“老姚啊,非要这么做吗?这个好像对何飞军同志很不公平啊。” 姚巍山听孙守义的语气并不坚决,就觉得孙守义也不是十分的支持何飞军回来后继续分管工业的,就笑了笑说:“孙书记啊,我也知道这对何飞军同志很不公平,从感情上我也不想这么做的。不过从工作的角度上我却不得不这么做,现在海川新区的工作离开胡俊森同志是不行的,所以也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何飞军同志了。我想作为一个为组织上工作多年的领导干部,何飞军同志应该能体谅组织上的难处的。” 孙守义皱了一下眉头,他要让姚巍山感觉他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说服的,他说:“老姚啊,我知道你是为了工作好,但是这件事情是有很大的难度的,何飞军同志那个人是不会这么就接受下来的。” 孙守义这话是分两个层次的,一个层次是他并不反对这么做;另一个层次是告诉姚巍山何飞军不会就这么认账的。 姚巍山听明白了这两个层次,但是他认为这两个层次是一件事情,那就是孙守义想借何飞军不愿意接受,来阻止他不让何飞军分管工业。他就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恐怕何副市长就是不愿意接受也不得不接受了。海川新区融资一直都是胡俊森同志在做,这个工作何副市长有能力接下来吗?再是省里的有关领导同志对海川市新区的工作一直都是很重视的,估计他们也不愿意看到胡俊森同志被更换吧?” 孙守义听得出来,姚巍山是有搬出省里的有关领导是来压他的意思,心中难免就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再跟姚巍山争辩下去了,再争下去效果可能就是得其反了,那样子会让姚巍山认为他是坚持支持何飞军,也许就放弃了原来的想法了。 孙守义就叹了口气,说:“看来也只好委屈何飞军同志了,这样吧,老姚,何飞军同志回来之后,你负责跟他先谈谈,看看他什么态度,如果你实在说服不了他,我再出面帮你做做他的工作。” 1886、亨通 孙守义这么说,就等于是同意了他对何飞军的安排,姚巍山心中不免暗自窃喜,他是觉得他狙击了何飞军回归到原来的岗位上,是取得了一次对孙守义的胜利。姚巍山面露喜色的说:“那我谢谢孙书记对我工作的支持了。” 而孙守义心中却是冷笑了一声,心说姚巍山啊姚巍山,你先别急着高兴,等你知道何飞军夫妻俩有多难缠之后,你就笑不出来了。 交流完关于何飞军的工作安排,姚巍山就回了他的办公室,他心中是很高兴,他感觉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水平真是有限,居然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而不自知,能和这样一个人合作,是很轻松愉快的。想到这里,姚巍山不由得就看了一眼李卫高给他摆放的那个黄水晶洞。 虽然目前李卫高在他眼中已经不是那么神乎其神了,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自从遇到李卫高之后,他的各方面都出奇的顺利,姚巍山心中暗道这也许真是跟李卫高给他安排的这些改运的物品有关吧。 这些东西还真是奇妙啊,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扭转了他的命运了。姚巍山现在对这些是宁可信其有的,他觉得一定要好好地保护住这些东西,以避免再回到以往那种困境当中去。 正在姚巍山心中暗自琢磨这些风水之物的时候,副市长胡俊森敲门走了进来。姚巍山的眉头皱了一下,虽然他对胡俊森的能力是很欣赏,但是他始终没忘记胡俊森那一次在办公室动他地球仪的那件事情,那件事情让他在其后的两个多小时都坐立不安的。 这件事情让姚巍山认定胡俊森这个人是有些手贱的,要不然的话的也不至于去动别人摆放的好好的物品,也正是因为这个,姚巍山多了个心病,那就是每次胡俊森来他的办公室,他的心总是马上就紧张了起来,他担心胡俊森再次犯了手贱的毛病,去移动他的黄水晶洞。 姚巍山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迎过去跟胡俊森握了握手,然后笑着指了指沙发,说:“来,俊森同志,我们这边坐。” 姚巍山之所以对胡俊森这么客气,倒并不是说他就这么尊重胡俊森,而是把胡俊森安排到沙发这里就坐,是可以让胡俊森远离李卫高帮他摆放好的黄水晶洞的,这样子他就不用再跟胡俊森的谈话当中,还要分心去注意胡俊森的一举一动,防止胡俊森手贱的毛病发作,再动了他的黄水晶洞。 坐下来之后,姚巍山看了看胡俊森,笑了笑说:“俊森同志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胡俊森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来两件事情,一是跟您汇报一下海川新区债券审批的情况,二来是想问一下,您说过的那部海川市形象宣传片究竟什么时间开拍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你这俊森同志啊,怎么这么急性子啊?宣传片的事情正在商谈合作的细节呢,顺利的话,很快就会开拍了。” 胡俊森笑了笑说:“那您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啊,一定要多给新区几个镜头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好了,我没忘记的,一定会给你兑现的。” 胡俊森就开始汇报起海川市新区债券的审批情况,因为冯玉清的特别关照,东海省这边基本上是对海川这边是一路绿灯的,所以审批工作进展的很快。 姚巍山对听到的汇报情况很是满意,最后带着赞赏的口吻说:“俊森同志啊,有些事情真是还得你这样的金融专才来做啊,真是事半功倍啊。” 胡俊森笑了一下,说:“市长您夸奖了,我能取得一点成绩,这也是与省市两级领导对我的支持分不开的。” 姚巍山听胡俊森居然能够说出这样子的话来,心中不禁暗自好笑了一下,心说看来这家伙也是在工作中碰壁碰的多了,开始成长了起来,要不然说不出这么谦虚的话来的。 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你也别这么谦虚,你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中的,好了,再接再厉吧。” 也许是因为胡俊森态度上出现了难得的谦逊,让姚巍山放松了警惕,接下来他很难得的跟胡俊森多聊了了几句关于海川市这一次请到了尹章和葛凯拍宣传片的事情。 胡俊森对于姚巍山请到了尹章和葛凯,表现的十分的兴奋,他笑了笑说:“市长啊,您真了不得,居然真的请到了他们。我很喜欢尹章的一些早期的作品的,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啊,我一定要好好想一想要如何让尹章多展现一些海川市新区的风貌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个机会是很难得,诶,俊森同志啊,我这里可是有尹章发给我的宣传片的脚本的,要不要给你一份,你拿回去看看要怎么去展现海川市新区的风貌的。” “好啊,”胡俊森高兴地就站了起来,一边往姚巍山的办公桌那里走,一边问道,“您放在哪里啊?让我看看他的脚本是怎么设计的。” 姚巍山看胡俊森直接就走向他的办公桌,当即脸色就变了,他一下子蹿了起来,一个箭步就挡在了胡俊森的面前,他担心胡俊森走到他办公桌前面会动那里的黄水晶洞。 胡俊森被姚巍山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愣了一下神,看着姚巍山说:“市长,您这是怎么了?” 姚巍山这时也意识到他有些失态了,就掩饰的笑了一下,说:“你这个同志啊,怎么这么急性子啊,我这里的东西也是你随便就能翻动的,你回去坐着,我拿给你看。” 胡俊森就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姚巍山,笑了笑说:“市长,您不用这么紧张吧,您告诉脚本放在什么位置上,我过去拿不是一样的吗?” 姚巍山心说,那哪里一样啊,你这个手贱的家伙别再动了我的水晶洞,那我就又要找李卫高作调整了。 姚巍山笑了笑,双手把胡俊森往沙发那里推了推,说:“你给我回去老老实实坐着,我马上拿给你看。” 胡俊森也没怎么坚持,就笑着回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看着姚巍山把脚本拿给了他。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个脚本孙书记也看过,他觉得很不错。” 胡俊森笑了笑说:“尹章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他的创意应该是很不错的,诶,他选的这个叫做许彤彤的女演员,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是尹章公司发掘的新人,尹章认为用新人才能体现我们海川市朝气蓬勃,青春向上的形象,这个女孩子很不错的,我在北京见过,很有成为大明星的潜质,驻京办的傅主任就特别喜欢她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您看好的,一定不会差了的,不过我对她具不具备成为大明星的潜质不感兴趣,我只希望这部片子能够把我们海川市新区的形象给突出出来。” 姚巍山笑了笑说:“俊森同志,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海川市可是一个整体,不能光打你自己的小算盘啊。” 在姚巍山办公室又闲聊了几分钟,胡俊森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他把电话打给了北京的傅华。 此刻的傅华正在看今天的报纸,听到手机响,就一边翻看着报纸,一边接了电话,笑着说:“有什么指示啊,胡副市长?” 胡俊森笑笑说:“我是要谢谢你啊,傅主任。” 傅华感觉胡俊森这感谢来的有点莫名其妙,他笑了一下,说:“胡副市长,你让我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我做了什么好事了,让你觉得值得亲自打电话来感谢我啊?” 胡俊森笑了一下说:“就上次地球仪的事情,我当时跟你说要去试试姚市长,当时你提醒我要注意分寸,幸好你提醒了我,是我不至于真的惹到姚市长。” 傅华笑了一下,说:“您不会又打姚市长那个地球仪的主意了吧?” 胡俊森笑了笑说:“没有,那个地球仪估计是因为被我动过的缘故,姚市长已经收了起来,现在摆在那个位置上的是一个水晶洞。” 傅华知道也是有人摆水晶洞作为风水上助运的器物的,就笑了一下说:“这个水晶洞的作用应该是跟地球仪差不多的,您可千万别去动那个东西,信这些的人是很忌讳别人乱动这些的。” 胡俊森笑了起来,说:“我就是想动也没这个机会的,你知道吗,我今天想去要是张桌子上拿份东西,把姚市长给吓得,一个箭步就挡在了我的面前,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他是怕我再去动他桌子上某件东西,现在想想,应该就是这儿水晶洞吧。我觉得也真是可笑,一件矿物质而已,有这么大的神通吗?至于让姚市长这么紧张吗?” 傅华笑了笑说:“有没有这么大的神通我不知道,不过在中国的风水学上这些风水物是被赋予了很多的功能的,比方说这个水晶洞是能帮助主人运气亨通的。” 1887、媒介 胡俊森笑了笑说:“扯淡吧,这都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些糟粕,喜欢赋予一些事物毫无根据的意义。姚市长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信这么些邪邪叨叨的事情啊?真是不可思议。” 傅华心说你还没看到这一次姚巍山带李卫高来北京的时候,姚巍山对李卫高那个尊重劲呢,你看到了的话就会知道我们的姚市长对这些邪邪叨叨的事务可是相信的很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些东西在中国人当中还是很有市场的。不过胡副市长,在官场上信这些东西的人,可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所以您自己知道就好,千万不要在姚市长面前再提及这些东西。” 胡俊森笑了笑说:“这个我知道,我会很注意的。诶,傅主任你们这一次为那部片子选的女主角很不错啊,我看了她的照片,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傅华笑了起来,说:“您还没看到她本人呢,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呢。” 胡俊森笑了起来,说:“她真有你说的这么好吗?夸张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夸张干什么啊,我是实话实说。” 胡俊森笑了起来,开玩笑的说:“想不到你对这个女孩子印象这么好,难怪姚市长说你特别喜欢这个女孩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啊?” 傅华笑了笑说:“胡副市长,这种玩笑可不能开,我有老婆的……” 说到这里,傅华忽然停顿了一下,因为他看到手里报纸的财经版上有一篇报道涉及到了天策集团,题目是《国土部突查违规占用耕地,胡瑜非天策集团扩张计划受挫》。 傅华看到这个题目的第一感觉是,怎么可能,国土部怎么会查胡瑜非的天策集团呢?关伟传还做着国土部的部长呢,应该会对天策集团保驾护航才对,怎么会突然对他老领导的儿子发难呢? 稍作冷静了一下,傅华脑海里浮现的第二个念头就是,这不仅仅是关伟传在对胡瑜非发难,还是雎心雄对胡瑜非开始有所反扑了。这一招最毒辣的是让关伟传这个胡家的亲信对胡瑜非发难,让关伟传叛卖胡家,这等于是在胡瑜非背后捅了他一刀的。 听到傅华突然停了,胡俊森笑了笑,说:“怎么了,被我说中心事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了,胡副市长,是我这边突然有点事。” 胡俊森打这个电话实际上就是跟傅华闲聊而已,听傅华说他有事,就笑了笑说:“那我就不跟你闲扯了,有事的话就去忙你的吧。” 傅华也急着跟胡瑜非落实一下那篇报道具体的情形,报道的本身是与他没什么关系的,但是这篇报道背后所蕴含的东西却是很复杂的,他必须尽快搞清楚这篇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那我就不好意思了,改天再陪您聊过吧。” 胡俊森笑了笑说:“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去忙你的吧。” 胡俊森就挂了电话,傅华马上就把电话打给了胡瑜非,按照他的原来的设想胡瑜非在香港媒体上发布的那篇报道一公诸于众,形势就应该马上对雎心雄不利才对的。怎么不但国内没看到出现不利于雎心雄的变化,反而是国土部这个原本在胡瑜非掌控之下的部门先对天策集团和胡瑜非开枪了。 这可是有点大大出乎傅华意料之外的事情啊,因此胡瑜非电话一接通,他就急问道:“胡叔,您看到今天报纸上那篇关于天策集团的报道了吗?” 胡瑜非淡然的笑了一下,说:“是不是国土部突查违规使用耕地的那一篇啊?” 看来胡瑜非是已经看到报道的了,傅华心定了一下,胡瑜非这么淡定说明问题并不严重。他说:“是啊,胡叔,这是怎么回事啊,关伟传怎么会突然搞出这么一段事情来啊?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也轮不到他出来针对天策集团的吧?”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对此我倒并没有感到十分的意外,从他的情人杨莉莉出现在了雎心雄安排的见面会上的时候,我心里就开始有关伟传可能要背叛胡家的想法了。这世界上的人心是会变的,我家老爷子对关伟传的好也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能指望关伟传会记住一辈子的。” 傅华说:“就算是他不能把胡家的恩惠记住一辈子,起码他也不要忘恩负义的从背后捅胡家的刀子,这么做他还算是人吗?” 胡瑜非笑了笑说:“事情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关伟传他倒是就这件事情打来电话跟我解释了,说是有人把这件事情举报到了高层那里,高层对此很不满意,迫不得已他只好查处一下,做做样子给高层看,并不是真的要针对天策集团的。” 傅华觉得关伟传这个解释根本就站不住脚的,如果真是高层关注了,关伟传那有什么胆量敢帮胡瑜非掩饰啊?那他除非是想跟胡瑜非一起倒霉,他认识的关伟传可不是这样子的人,他没这个胆量。 傅华说:“这样的解释您也信吗?” 胡瑜非笑了,说:“傅华,我还不是那么傻瓜吧,连关伟传糊弄我的话都听不出来?我压根就不相信。不过暂且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处理关伟传,就先应付着他些了。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是够乱的了,我可不想让某些人乱中取利。” 傅华笑了笑说:“那胡叔,您觉得这件事情跟嘉江市的那位有没有什么关系啊?” 傅华认为胡瑜非心中一定是把目标指向了雎心雄的,这是只老狐狸,什么事情都在他的算计当中,现在他和杨志欣需要的是稳定的局面,局面稳定,杨志欣可能就会按部就班的上台阶了。 乱应该只会对雎心雄那种野心家有利的,雎心雄到现在能不能上个台阶还是很不明朗的,他需要社会出现一些不稳定的因素,这样就会打乱高层原有的布局,他也好趁机火中取栗,为自己谋取一席之地。 显然胡瑜非是在顾忌雎心雄,他不想给雎心雄把局面搅乱的机会,才会对关伟传这个叛卖行径暂且容忍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虽然我还无法十分确定,但是估计很可能是他在背后玩的把戏。这家伙看拉拢我不成,就开始打压我了。” 到了这个时候,胡瑜非也还是没有把他支持杨志欣跟雎心雄竞争的事情讲出来,傅华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谨慎。胡瑜非不讲,傅华也就只能装糊涂,他看着胡瑜非说:“那胡叔,天策集团这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胡瑜非笑了笑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国土部现在只是在调查阶段,还不能确定天策集团就是违法,这个项目可是在丰湖省的,国土部想要证实我们天策集团违规使用耕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丰湖省?”傅华惊讶的说。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居然是发生在丰湖省的,而胡瑜非支持出来跟雎心雄竞争的人杨志欣就是丰湖省的书记,因此雎心雄这么做实际上是一石两鸟的,打击胡瑜非的同时,也牵连到了杨志欣。 有杨志欣这个奥援在,胡瑜非和天策集团在丰湖省的行为肯定不会那么规范的,这就成了对手攻击他的靶标了。如果胡瑜非和天策集团有事,那雎心雄就会把事情引到杨志欣身上的,因此胡瑜非和天策集团出事也就意味着杨志欣出事了。 另一方面出来整治天策集团的是国土部的部长关伟传,作为曾经的胡家亲信,他应该是对杨志欣和天策集团都很熟悉的,天策集团有没有在丰湖省做过什么不合法的事情,别人可能不知道,关伟传应该是知道的。 这一环环的盘算不可谓不精明,雎心雄难怪敢搞这么多事情出来,他除了会作秀之外,也确实是有跟杨志欣一较短长的实力的。 傅华不由得就心生警惕,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是够狡猾的,每一步的行动都有着静心思考过的算计。跟这些家伙打交道还真是需要多几个心眼才行的。 胡瑜迟疑了一下,他怀疑傅华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就疑惑的说:“丰湖省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惊讶啊?” “没事的,”傅华掩饰地说,“我只是没想到雎心雄会这么快就有了反扑的行动了。” 胡瑜非并没有太去纠缠丰湖省这方面的事情,现在他要考虑的事情很多,也没心思去过多的放在傅华究竟知道些丰湖省的什么之上。他笑了一下,说:“这应该还算不上什么像样的反扑的,这很可能是雎心雄试探性的动作,你等着看吧,他的后续的动作将会更加激烈的。” 傅华说:“这个雎心雄也够厉害的,他居然能够从香港媒体上的一篇报道,就能把打击的目标定位在您身上了。” 实际上傅华觉得雎心雄真正定位的目标不是胡瑜非,而是胡瑜非支持的杨志欣,胡瑜非只不过是雎心雄打击杨志欣的媒介而已。不过胡瑜非一直不肯明白的讲出杨志欣来,他也就不好提什么杨志欣的名字了。 1888、表达得很清楚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不是雎心雄厉害,他才没有这么神机妙算呢,只是都争了这么长时间了,大家对对手的操作手法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对对方有多少底牌其实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有什么动作出来,一看就明白是谁的手笔。” 胡瑜非这话说的实际上是承认了他在支持某人在跟雎心雄竞争的,只是他还是没明确的说明他支持的是杨志欣而已。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那胡叔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啊?要不要还击啊?” 胡瑜非冷冷的笑了一下,说:“胡家从来不会打不还手的,还击是肯定的。不过要还击是要谋定而后动的,不能给雎心雄闹事的口实。我现在已经着手开始调查雎心雄这一次究竟给了关伟传什么好处才让关伟传这个混蛋在背后捅我一刀的。查明白这一点,我也就能搞明白关伟传身上的弱点是什么,然后才能有针对性的采取行动的。” 傅华听得出来,胡瑜非说到关伟传的名字的时候,是咬着牙说的,显然关伟传这一次的背叛让他心里十分的痛恨,肯定是打算要狠狠的报复一下关伟传才行的。也是曾经被自己阵营下大力气培养人,反戈一击,往往是最难令人接受的。 胡瑜非接着说道:“诶,傅华,你也要小心些了,雎心雄既然开始对我下手了,下一步说不定就会把目标放在你身上,你可别忘了,你不但公开质疑过雎心雄,还搅了雎才焘和高芸的好事,他心中肯定更恨你。” 傅华心中已经是明白,他跟雎心雄父子是势不两立的,雎家父子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既然是这样,畏惧是没什么用处的,还不如挺直腰板来跟雎家父子好好斗一斗法,看看究竟是谁厉害。他笑了笑,说:“他的手段我已经算是见识过了,也没什么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也别太轻敌,雎心雄这个人阴着呢,他让黎式申抓你不成,肯定会想别的招数对付你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不怕他,让他来吧,我倒要看他会玩出什么新的花样来。”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还是小心些比较好。诶,罗宏明寄给你的材料你拿到了没有?” 罗宏明的资料到现在还没露头,傅华心中也在着急,他说:“还没有,估计还需要几天吧。我也不知道罗宏明是从什么地方寄出的这些东西,也就无从查询。胡叔您很着急吗?要不,我想办法联络一下罗宏明?” 胡瑜非笑了笑,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反正你记得拿到资料之后尽快的交给我。”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我会的,我也想早点把黎式申那个混蛋给绳之以法的,他留在社会上,我总觉得不安全。”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个黎式申确实是一条雎心雄的恶犬,他不被抓起来,总还是有咬人的可能的。不过傅华,现在你无需担心他什么了,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就是关于黎式申的,我一个在嘉江市工作的朋友跟我说,黎式申因为没有能够成功的抓捕你,已经被雎心雄给停职了。雎心雄被停职之后,就无法以警察身份执法了,他这几年靠警察的身份耀武扬威惯了,突然没有了这个身份,他整个人都蔫了。” 傅华愣了一下,他是猜想到黎式申没能够成功的抓捕他,回到嘉江市之后,雎心雄肯定是不会轻易地就饶过他的,黎式申因此受点处分是很正常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雎心雄居然这么快就停了黎式申的职。 傅华笑了笑说:“雎心雄不会这么对待他的这位亲信的吧?这个处分似乎有点重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对于雎心雄这种独断专行,疑心病又重的人来说,这种事情是做得出来的。你知道吗,雎心雄是认为黎式申本来是应该可以将你抓捕到嘉江市去的,但是黎式申听了你在他耳边嘀咕的话之后,居然放了你,显然是有纵放你的嫌疑的。据说雎心雄回到嘉江市之后,几次把黎式申找去谈话,问过来问过去的就是你究竟跟他讲了什么话,但是每次黎式申都回答说你根本就没跟他讲什么的。”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他知道黎式申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黎式申如实讲出当时傅华跟他讲的话的话,雎心雄会认为他是很不忠诚的,不讲的话,雎心雄也还是认为他不忠诚的。这个时候黎式申选择不说,也是很正常的。 事情果然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子在发展,雎心雄果然开始怀疑黎式申的忠诚了。而黎式申现在心中肯定是在打鼓,他会觉得雎心雄这是因为得知了罗宏明那些举报的材料,怀疑他的忠诚,所以才会想办法处理他的。 因此雎心雄将黎式申停职的做法实质上是很不明智的,这说不定会激得黎式申对雎心雄采取过激的手段的。 这两个人都是心怀鬼胎的,又都是自我为中心的人,这样子相互怀疑下去的话,肯定是要有些什么事情发生的。这两个家伙都是狠辣角色,对对方使出什么残酷的手段都是可能的。特别是黎式申现在身处劣势,为了自保,很难说会做出什么样的行径的。 这一点傅华是深有感触,他至今想起黎式申用枪顶着他咽喉时候的情景,还是有些不寒而栗的。 傅华觉得到那个时候,他也许不用做什么,就等着雎心雄和黎式申的矛盾爆发出来,就可能将雎心雄给打倒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黎式申这个混蛋也是活该,他帮雎心雄做了这么多坏事,也是该得到报应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倒也是,雎心雄所做的坏事里面八成以上都是这个黎式申所经手的。如果这家伙真的跟雎心雄翻脸的话,那雎心雄可就惨了啊。” 黎式申这些年来一直都是雎心雄心腹,肯定知道雎心雄这些年所做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他如果跟雎心雄翻脸,那就不再是雎心雄的心腹,而是雎心雄的心腹大患了。 傅华很快就领略到雎心雄对付他的手段了,只是他没想到站出来帮雎心雄对付他的居然是他一向视为支持他的人,这个人居然是东海省的省长邓子峰。这个官场上所发生的的事情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就算是你觉得最好的朋友,也是有可能突然从背后捅你一刀的。 傅华是知道因为曲炜跟冯玉清结盟的事情,邓子峰跟他疏远了很多。但是这是高层博弈层面的事情,他在其中能起到的作用十分之有限,邓子峰应该不会迁怒于人他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的。 除非,邓子峰已经投身于了雎心雄的阵营了。 而邓子峰所表现出来的也似乎有这样的态势。事情发生在邓子峰在东海省省政府召开的一次常务会议上,会议议程原本并不涉及到傅华的,他的层级也还不到让省常务会议讨论他的事情的程度。 但是在开会的过程中,邓子峰脱离了会议议程讲了东海省现在的干部队伍存在的一些问题,其中特别提到了一些在驻京办的同志,不按照组织纪律严格要求自己,成天花天酒地,跟一些女性存在着超出友谊的关系,把自己搞的成了一些网站和娱乐版的花边新闻的常客,严重抹黑了东海省的干部形象,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这里面邓子峰虽然并没有点名他说的是海川市驻京办的傅华,但是大家都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在东海省的大大小小的驻京办当中,出现在网站和花边新闻的常客,除了傅华,就没有别人了。 邓子峰在会议的最后提出要求,要求相关部门的领导对此现象要引起充分的重视,对相关存在错误的同志绝不能姑息纵容,要给与严肃处理,要学习嘉江市的做法,对干部队伍进行必要的治理和整顿。 邓子峰这个做法几乎是在呼应雎心雄在嘉江市的整顿活动了,这让傅华不禁有些错愕,他觉得凭邓子峰的政治素养,应该不会看不出雎心雄在嘉江市的所做作为的目的性何在。既然是能够看出来,那邓子峰仍然选择呼应雎心雄的行为,这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邓子峰这么做是想要干什么啊?傅华心中很清楚这一次竞争书记失败对邓子峰的打击是很大的,难道说政治上的失意,让邓子峰选择了要跟雎心雄一起铤而走险吗?邓子峰是性格稳重心思缜密的人,他应该不会这么莽撞的。 这一点傅华还是有些搞不太明白的,不过他搞明白了一点,邓子峰这么一说,他个人可就很危险了。虽然邓子峰没有明确的要求海川市市委市政府处分他,但是话里话外却已经把这个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 1889、没机会 傅华知道海川市现在的市委书记孙守义是属于邓子峰派系的人,他们之间早就暗生嫌隙了,孙守义心中估计是巴不得整治他一下的。现在有了邓子峰的支持,他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傅华就有些头大了,现在他在海川市虽然有常务副市长曲志霞还算是支持他的,但是有邓子峰这个省长施压,曲志霞也是抗不住的,看来这一次他这个驻京办主任少不得又要被人家给折腾一番了。 而因为是海川市的事务,曲炜和书记冯玉清估计也是不好出面讲话的。傅华现在就处在了一个相当被动的境地了,他要孤立无援的去面对这一切的。 傅华知道这件事情实际上也是他自己没有把关系处理好,他最近一段时间也与邓子峰一系的人很少有接触,就连苏南晓菲他都很少见面了。 邓子峰这么对他,傅华并不是很意外的,从开始认识邓子峰,傅华就知道邓子峰是政治动物,一举一动都是在盘算着政治利益的,邓子峰更容易为了政治上的利益而做某些妥协的,因此邓子峰牺牲掉他并不令傅华意外。 但是傅华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毁掉了他和苏南、晓菲之间的友谊。傅华就拨通了苏南的电话,他有段时间没跟苏南在一起吃饭了,就很想约苏南去晓菲那里聚一聚,顺便也探探苏南的口气,看看邓子峰现在跟雎心雄走得究竟有多近。 苏南一接电话,傅华就知道她这个电话打的是很不合时宜了,因为苏南的语气疏离得完全像一个陌生人,这说明邓子峰出面对付他这件事情,苏南是知情的。 苏南很冷淡的说:“找我有什么事啊?” 傅华有点不太相信他和苏南那么长时间的友谊因为彼此阵营的不同,就可以化为乌有,他就笑了一下,说:“南哥,我是想有段时间我们没在一起坐坐了,晚上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晓菲那里喝杯酒吧?” 苏南依旧很冷淡的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我最近公司的业务实在太忙,晚上要加班,恐怕不能陪你喝酒了。” 听到苏南冷淡的拒绝他,傅华就明白现在不仅仅是邓子峰要针对他了,而是邓子峰这一派系,包括苏老这一脉的人马,恐怕都要针对他了。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既然你忙,那就算了。” “行啊,就这样吧,”苏南说着就挂了电话。 傅华心里一阵茫然,他心中有一种被朋友抛弃了的失落感。停了一会儿,他把电话打给了晓菲,他跟晓菲之间是有特殊的感情的,他相信晓菲不会拒绝见他的,就说:“晓菲啊,晚上我想去你那吃饭,欢迎吗?” 晓菲笑了一下,说:“你知道我这里的门始终是对你开着的,你来吧,我等你。” 晚上,傅华去了晓菲的四合院,晓菲看到他笑了笑,说:“怎么,被邓叔批了有点受不住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邓省长批评我那几句,我还没觉得有什么受不了的,大不了我不去做这个驻京办主任了,我只是有点惋惜的是南哥因此似乎想跟我划清界限了,大家都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朋友了,难道就这么完蛋了?” 傅华不再称呼邓子峰为邓叔了,是因为他知道他跟邓子峰之间已经因为所持的立场不同而分道扬镳了,再也不会有他能够称呼邓子峰为邓叔的场合了。 晓菲笑了一下,说:“傅华,你也不要怪南哥,他有他的苦衷。他一直对害的邓叔没做上书记深深地自责。这一次邓叔选择支持雎心雄,他作为我们这一系的标志人物,就不好再跟你有什么接触了。如果他跟你接触被人看到的话,可能就又会害到邓叔了。也怪你了,你说你闲着没事去惹雎心雄干什么啊?” 晓菲这么一说,傅华也明白苏南现在的处境了,现在随着揭开底牌的时间越来越近,很多人都在密切的关注着京师这边的风吹草动的,如果苏南被人注意到跟他有接触,邓子峰估计也很难跟雎心雄解释的。邓子峰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很可能在对他发难之初,就已经跟苏南讲了不要再跟他有接触的话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以为是我想要去惹雎心雄啊?我不过是赶上了罢了。” 晓菲笑了笑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当我不知道你搅了高芸和雎才焘的好事吗?你跟这个高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记得高芸原来是跟胡家的胡东强订了婚的,好像也是你给搅散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如果说都是赶上了,你信吗?” 晓菲说:“不信,哪有那么巧高芸跟男人的事情都被你赶上了,我看你是对她心怀不轨才是。”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不会信,但是实际上我还真是赶上了的,连你都不信我了,我只能说是自己太命苦了啊。” 晓菲笑了笑说:“命苦也是你自找的,被人用枪顶着的滋味不好受吧?” “这你也知道啊?”傅华愣了一下说。 晓菲笑了笑说:“我们现在也算是雎心雄一个圈子里的人了,对于黎式申用枪顶着你却最终没把你抓到嘉江市的事情,我们当然是都知道了的。雎心雄还说你这样都能逃脱,也算是个人物了,只是可惜不能为他所用。”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不能为他所用,他就要铲除我啊?他以为这国家是他家的,谁都要听着他的啊?” 晓菲笑了笑说:“那倒也不尽然,不过关键是你现在在他对手的阵营里,又处处针对他,他自然对你必欲除之而后快了。”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那他可就是打错了算盘了,我可不是他手中的泥团,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就算是我斗不过他,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晓菲笑了一下,说:“你这家伙是有点不太好对付,也许有一天雎心雄会后悔跟你为敌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估计他现在已经后悔了。” 晓菲笑了笑说:“诶诶,傅华,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谦虚啊,说你胖你还喘了起来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不是不知道谦虚,而是实事求是。” 晓菲说:“诶,你可别忘了,雎心雄可是嘉江市的书记,主掌一省,对付你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可是轻而易举的。他有什么好后悔的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我倒没忘,不过就算是他把我处理掉了又能怎么样呢?这与他想要更进一步有帮助吗?根本就没有,相反还会引起别人对他的警惕。” 晓菲点了点头,说:“傅华,我也觉得雎心雄与你为敌是不明智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跟你说晓菲,我现在对于雎心雄来说,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不去管吧,我公开跟他唱对台戏了,还撬了他儿子的女朋友,这样子他都不管,别人会认为他太无能了,他丢不起这个面子;去管吧,还真有牛刀杀鸡,无处着力的感觉,也会有人觉得他这个书记来对付一个驻京办主任,是以大欺小,胜之不武的。” 晓菲笑了,说:“你说的太对了,你还真是个烫手山芋,拿不起放不下的。”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雎心雄让黎式申出手来抓我,本身就已经落于下乘了。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可不是怎么折磨我出气,而是怎么想到办法突破现在的困境,让高层接纳他现在的行为,然后成功的挤进高层去。” 晓菲笑了笑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处处针对他,还搅合了高芸和他儿子的好事,是人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说的那是普通人的想法,雎心雄野心那么大,就应该摈弃这种想法的才对。他却没有,结果把自己现在陷在这么尴尬的境地了。诶,晓菲,邓省长这一次不知道犯了什么糊涂了,居然会想到去去支持他。难道他看不出来雎心雄现在是进退两难吗?” “进退两难?”晓菲看了看,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傅华说:“为什么这么说,很简单啊,雎心雄在嘉江市也搞了两三年的大整顿了吧?你看高层明确的的表态支持他了吗?没有啊。这就说明他的做法不受高层待见。但是雎心雄这个人作秀成了习惯,把这些整顿活动大肆宣传,高调无比,此刻就是想停也停不下来,真是有骑虎难下之势。晓菲啊,你劝劝邓省长吧,让他别去跟着雎心雄瞎搅合了,别跟着雎心雄偷鸡不成,反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晓菲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邓叔是不会放弃的。你不知道他的心情,本来这一次他以为自己能够顺利的登上书记的宝座的,结果却被吕纪搞了那么一下,让冯玉清捡了便宜。现在的冯玉清年纪比他又小,还是冯家的人,有着比他强大的多的背景,本身又很有能力,干满两届的书记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她干满两届的话,邓叔就到年纪了,根本就没机会再上一步了。” 1890、老实交代 傅华是明白邓子峰现在的心境的,他心中肯定是十分的无奈和不甘的,也是眼见着书记就在手边,似乎伸手就可以抓到,但是这中间隔了冯玉清之后,这短短的距离他的手就无法伸过去了,这让他怎么能甘心啊? 但是不甘心归不甘心,傅华觉得邓子峰确实不应该将灵魂出卖给雎心雄这个魔鬼的,他看了晓菲一眼,说:“那他就去跟雎心雄勾结啊?” 晓菲苦笑着说:“要不他怎么办?按部就班他一点机会都没有的,还不如另辟蹊径赌上一把呢。如果他赌赢了,那雎心雄投桃报李,会支持他成为书记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晓菲啊,我认为这一次邓省长押错宝了,我可以肯定地说雎心雄赢不了,现在雎心雄一方内乱已生,危在旦夕。” 傅华这么说完全是有依据的,雎心雄现在跟黎式申已经产生嫌隙,下一步事态经过发酵,还不知道会爆出雎心雄什么丑事来呢。最关键的一点是罗宏明已经将黎式申的犯罪证据从美国快递过来了,到时候胡瑜非将这些罪证往纪委一递,纪委就可以以黎式申为突破口,找到雎心雄犯罪的证据,那个时候雎心雄应该就完蛋了。 晓菲笑了起来,说:“傅华,你别危言耸听了,我跟你说,雎心雄不但不会危在旦夕,形势还会越来越好。你说的高层对他的所作所为一直没表态不是吗,这个不假,但是那是代表以前的事情,不代表以后就没有高层出来表态支持嘉江市的做法的。” 傅华愣了一下,看着晓菲说:“你这话说的似乎是知道什么事情将要发生的了?” 晓菲点了点头,说:“你不要小瞧了雎心雄,他的能量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呢,据我所知,他已经通过某些渠道动员了一位高层出来支持他,这位高层很快就会去嘉江市实地考察,看看嘉江市究竟发生了什么,并会发表支持雎心雄的讲话的。这还是一系列动作的第一步,雎心雄还会有一系列的组合拳出来,到那个时候估计你就不会认为雎心雄会输了。” 傅华有点愣住了,这个消息一定是从雎心雄那边透露过来的,他这个时候多少有点明白邓子峰为什么会倒向雎心雄了。因为形势有了重大的变化,雎心雄一方有了强有力的奥援加入,马上就要占上风了。邓子峰加入到雎心雄一方,并不像他想象的是支持错了人,实际上是邓子峰站到了赢的一方队伍中去了。 傅华看了看晓菲,不太相信的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的,谁都知道雎心雄的做法行不通的,是在逆历史潮流而动的,他不应该会赢得。” 晓菲笑了笑说:“傅华啊,政治拼的是肌肉,是实力,谁的肌肉壮实,谁的实力强大,谁就会赢。而不是你想象的谁应该赢谁就会赢的。” 傅华就有些无语了,晓菲说的不假,这个世界并不总是正义的一方会赢的,眼下来看雎心雄一方的赢面就加大了很多。这也正是邓子峰选择支持他的缘故吧。但是让这样一个野心家赢了的话,那国家将会被他带进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是傅华绝对不想看到的。 晓菲接着说道:“所以傅华,我劝你一句,你还还是尽量消停一些吧,不要处处跟雎心雄对着干了。其实这一次邓叔出手对付你,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你就低一下头认了吧,这样子也给雎心雄一个台阶下,只要让他能过得去,以后就不会找你什么麻烦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晓菲啊,这一次不是我低不低头的事情了,而是并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帮我的,我就算是不想认,恐怕也得认了。罢了,我就等着邓省长和他的爪牙们来对付我吧。” 晓菲笑了,说:“你把自己说的够凄惨的了,下次看你还敢不敢随便就去搅合高芸的事情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敢了。” 在四合院吃过了晚饭,傅华就跟晓菲分手走了出来,准备开车回家,他此刻的心情是有些沮丧的,原本他以为胡瑜非和杨志欣胜券在握,整倒雎心雄指日可待。但现在看来,他有些太轻视雎心雄了,雎心雄所拥有的能力和能量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现在形势整个要来个大逆转,雎心雄可能要一反颓势转而占据主动了。让这样一个家伙得势,傅华心中是很不舒服的,这可不是他跟着胡瑜非折腾了半天想要看到的局面。 坐进车里之后,傅华拿出了手机,想要给胡瑜非打个电话,把他刚从晓菲了解到的情况跟胡瑜非说一声,避免让胡瑜非到时候被打得措手不及。当他正在拨号的时候,身后的座位上突然传了一声:“收起你的手机,赶紧开车。” 傅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手机差一点就没拿住。他的车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啊,这个人究竟是谁啊?这个人会不会对他不利啊?傅华就很想转头看一看身后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身后的那个人似乎知道傅华在想什么,抢在傅华转头之前说:“别乱动,赶紧开车知道吗?我跟你说我可用匕首在后面顶着你的后心呢,只要你想要对我图谋不轨,我马上就会结果了你的性命的。” 傅华听到这里,心里更加紧张了起来,这倒不完全是因为身后这个人说的,正拿着匕首顶着他的后心呢,还因为他已经从背后这人说话的声音当中听出了这家伙究竟是谁了。这个家伙竟然是原来的嘉江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黎式申。 傅华心中很清楚黎式申前不久是吃过他的一次闷亏的,黎式申被免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黎式申被雎心雄怀疑也是因为他。想来黎式申心中是很恨他的。他很担心黎式申一个不冷静,匕首往前送一下,可就结果了他的卿卿性命了。 傅华不敢犹豫,转动钥匙启动了了车,一踩油门,车子就离开了晓菲的四合院门前。 傅华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要如何从黎式申的匕首下脱身,但不管怎么样首先要稳住黎式申才行的,只有稳住了黎式申他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他干笑了一下,说:“黎副局长,你先别冲动,有什么事情都好说。” 黎式申森冷的一笑,说:“姓傅的,你别叫我副局长了。拜你所赐,我现在已经不是公安局的副局长了。怎么你现在害怕了?当初你对着我的枪口不是挺威风的吗?” 傅华现在生命完全都是在黎式申的掌握之下,现在黎式申又被免职了,这家伙可是一个亡命徒,一个不高兴就可能你给他一匕首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要先哄住了黎式申赶紧想脱身之策才行的。 傅华就干笑了一下,说:“我那不过是壮着胆子而已,谁对着这种情形能不害怕啊?你先别冲动,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妈的,”黎式申骂道,“你这个混蛋现在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了,你那个时候跟我走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我也不至于被雎心雄免职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黎副局长,这笔账你不能算在我头上吧?免职是因为雎心雄对你的不满,可不是因为我没跟你走的。我跟你说,雎心雄既然知道你跟罗宏明之间的那些事情,他肯定是认为你背叛了他的,因此他是早晚要对付你的,你没把我带回嘉江市只不过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罢了。” 黎式申说:“你先等一下,是不是雎心雄算计我我们先不讨论,关于罗宏明举报我的事情,我需要跟你落实一下,你确定罗宏明真的把举报我的资料寄给了纪委吗?” 傅华心说我确定什么啊,罗宏明举报的资料我到现在都还没收到呢,我能确定的是这件事情还没发生呢。不过如果我告诉你我当时是为了拖延时间才撒的这个谎的吗,估计你知道真情,现在就能一刀捅了我。 等等,这家伙突然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他发现了什么了吗?如果是他发现了什么能证明自己说谎的证据,那自己现在可就危险了。不过事到这般田地,傅华现在也不可能承认没这回事情的。他只有硬着头皮坚持到底了,就很确定的说:“当然是真的了,我在纪委的朋友亲口告诉我的。” 黎式申疑惑的说:“可是不对啊,为什么我问了一下纪委的朋友,他们都说没听说近一段时间有人寄我的黑材料到纪委啊?” 傅华心说这黎式申也够狡猾的,居然还想的去纪委查有没有人举报他。这还没发生的事情当然是查不到的了。 黎式申说着手里的匕首往前送了一下,恶狠狠地说:“你老实交代,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当时为了逃脱故意编出来的?” 1891、作法自缚 傅华就感觉后背上被一个尖尖的东西顶了一下,看来黎式申说的匕首并不是假的。这个黎式申也不愧是老刑警出身,心思缜密,居然能够从当时的情形把事情的真实状况给推测出来。不过你强我也不差,我既然当时就能唬住你,现在照样能骗的你一愣一愣的。 傅华就苦笑了一下,说:“黎副局长你这就冤枉我了,你当时是突然出现在海川驻京办的,我要不是真的知道有这件事情,又怎么恰好说出你跟罗宏明之间的这些纠葛呢?我不可能临时编造出一件正好发生过的事情吧?” 这件事情黎式申最倒霉的地方就在于傅华讲的话是真假参半的,他是在事实的基础上编造出了这个谎言的,这就让黎式申这个侦查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也无法就确定傅华讲的这些就是骗他的。 黎式申还是有些无法确定的说:“不应该啊,我找那个朋友能量很大的,如果有的话,我那个朋友应该就会知道了的。” 这就很好解释了,傅华对纪委的一些工作方法和程序还是略知一二的,他还是有信心能将黎式申糊弄过去的,就说:“我跟你说过了,这件事情纪委让嘉江市来处理了,很可能雎心雄因为你是他的心腹,知道他的事情太多,担心直接处分你,会激得你背叛他,所以才会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你跟了雎心雄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他是有这个能力的。” 傅华将这个话也是有依据的,胡瑜非曾经跟他说过,在纪委那里举报雎心雄的资料压了一堆,纪委却始终没敢对雎心雄下手,想来最直接的一个原因是雎家有能力控制住纪委不敢查雎心雄的。 另一方面,黎式申的级别是副局长,这个级别官员的违纪案件还不够纪委查处的层次,通常不是因为牵涉到其他重大事件和人物,举报副厅级官员的案件纪委通常是会转给省纪委处理的。因此傅华所说的纪委将资料给了嘉江市程序上也是说得通的。 果然黎式申对傅华的说法表示了赞同,他说:“雎心雄这个混蛋确实有这个本事,他们家族确实在纪委有人。” 傅华说:“这不就结了吗?我想雎心雄现在一定是在想办法先把事情压下来,然后再来把你秘密处理掉,到时候他的事情就不会暴露了。” “他敢,”黎式申叫道,“你让他来动我一根毫毛试试?他当我黎式申是吃素的啊?雎家这些年做的事情我可都是清清楚楚的,真的惹到了我,老子能把雎家给他翻个个。” 这个黎式申果然不是个善茬,现在已经起了噬主之心了。不过傅华觉得光是这样子还不够,他必须想办法让黎式申对雎心雄更有意见才行。只有那样,才会让黎式申把恨意都转移到雎心雄身上,他才有机会从黎式申的匕首下逃生。 傅华笑了起来,说:“黎副局长,你不觉得你这话说的很没有底气吗?如果说你现在还是嘉江市公安局威风八面的副局长,你还有跟雎心雄过过手的可能。现在你已经被免去了公安局副局长的,跑来对付我连把枪都拿不出来,只能用匕首来威胁我,这说明你现在只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拿什么去跟雎心雄叫板啊?” 黎式申就有些恼火的叫道:“姓傅的,你别这么嚣张,你可别忘了你的小命还在我的掌握当中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没忘,不过你应该知道你的问题并不在我身上,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的。你杀了我不过更给了雎心雄把你处理掉的借口而已。我劝你还是把匕首收起来吧,你现在应该赶紧想办法怎么去应对雎心雄才对的。你现在问题的关键都在雎心雄身上,如果你能跟雎心雄沟通好了,罗宏明举报你的事情恐怕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黎式申迟疑了一下,他思考了一下,可能觉得傅华所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他现在所有的问题症结都在雎心雄身上。如果罗宏明举报他的资料真的落到了雎心雄手里,只要雎心雄愿意,真的能把他将这件事情给压下去的。 雎心雄是有这个能力的,关键是雎心雄愿不愿意出手帮他的忙。这如果是在以前,黎式申是有十二分的信心认定雎心雄会出手帮他的。但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雎心雄还知道了他事先睡过罗宏明准备给雎心雄的女人,黎式申还真是不能再去指望雎心雄一定会帮他的忙的。 说不得就要用一些手段逼迫雎心雄出手帮他这个忙了,黎式申倒是很自信他是有这个手段的,他手中掌握了太多的雎心雄见不得光的事情了,随便拿出一件,就能毁掉雎心雄这几年靠作秀而塑造出来的光辉形象的。 雎心雄是一个典型的爱面子的伪君子,他在公众面前的一言一行都是在塑造自己正面高大的形象,他是靠这些扮演出来的光辉形象才得以于在政坛上呼风唤雨的,肯定是不敢让自己把他的丑事给曝光的,凭这一点黎式申是有信心逼迫雎心雄出面维护他的。 不过黎式申也是了解雎心雄的狠辣的,真要跟雎心雄做对手,他还是有几分胆虚的,对雎心雄也许他可以暂时占上风,但是雎心雄以后会采取什么办法来对付他,他心中还真是一点底都没有的。 但黎式申心中也明白,即使是跟雎心雄做对手很可怕,他现在也必须要去做这个对手的,傅华说的是对的,他问题的症结在雎心雄身上,他必须从雎心雄身上找到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因此黎式申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算你这个混蛋说对了,我现在就是杀了你也于事无补的,这一次就放过你一马吧。”。 傅华就感觉后背上那个顶着他的尖尖的东西收了回去,看来黎式申已经不用匕首顶着他的后心了。危机算是暂时过去了,他回头看了一下黎式申,说:“你是偷着跑来北京的吧?” 傅华感觉雎心雄既然把黎式申停职了,雎心雄对这样一个心腹大患肯定是不会就那么听之任之的,那样子也太危险了,雎心雄一定会对黎式申加强控制的,不会让黎式申随便就能离开嘉江市的。因此傅华判断黎式申肯定不会是光明正大跑来北京的,他一定是避开了雎心雄的耳目偷跑来北京的。 黎式申说:“你说对了,我是趁着雎心雄派来监视我的人不注意偷溜出来的,主要是为了找朋友落实一下你说的罗宏明举报我的消息是不是真的。说起来我也干了几十年的刑警了,雎心雄的人想监视住我,门都没有。” 傅华并没有去想黎式申反监视的本事高超,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去了,而这件事情对他和黎式申都是很危险的。他说道:“黎副局长,你真是有够愚蠢的,这个时候你跑来北京不是等于在跟雎心雄说,你真的有跟我勾结吗?哎呀,你不但害了你自己,也把我给再次拖进了这个漩涡里了。” “是啊,”黎式申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说,“百密一疏,我没往这方面想过。” 傅华苦笑着说:“你百密一疏了,雎心雄也能百密一疏吗?这个时候他肯定已经查到你来了北京了。真是被你害死了,上次的事情我是托人找了我们东海省的书记出面,好不容易才让雎心雄放过我的。这一次他如果再知道你跟我之间又见面了,不但不会放过你,顺便的也会把我也捎上的。” 黎式申苦笑了一下,说:“你也别那么紧张了,我黎式申在嘉江市警界呆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是一点自保之道没有的。我马上就会赶回嘉江市,面见雎心雄跟他交涉,让他放我一条生路的。现在他的主要目标是我,只要我能跟他交涉好了,他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傅华看了看黎式申,虽然这个黎式申是有他的可恨之处的,但是可以说黎式申现在的困局完全是由他而来的,不是他骗黎式申说罗宏明寄材料去纪委举报,黎式申现在可能还是嘉江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呢。傅华心中隐隐就有些可怜黎式申了。 傅华就说:“黎副局长,那你可要小心一些了,你现在的身份跟以前已经不同了。所以你在嘉江市的警界有人脉在,但是现在的嘉江市警方可不是正常的警方,按照你们以前的作法,随便就可以对人采取一些强制措施的。到时候你如果不做一些预防手段,恐怕死在雎心雄的手里都是有可能的。” 黎式申苦涩的笑了一下,说:“你说的没错,现在的嘉江市警方确实是脱离了法治的轨道,完全变成了雎心雄专制的工具了。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我帮雎心雄搞出来的,我也算是跟那个变法的商鞅一样,作法自缚了。不过,我黎式申也不是省油的灯,雎心雄想要对付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1892、听天由命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些的,据我观察,雎心雄是一个很阴险的人,到时候很可能他表面应承你,暗地里却对你下手,那样子你可就很危险了。” 黎式申苦笑了一下,说:“你还是真实了解雎心雄啊,他确实是这样子一个人,诡计多端。你知道吗,前段时间嘉江市那个被处死的财政局副局长究竟是怎么被雎心雄算计的吗?” 傅华知道黎式申所说的这个嘉江市的财政局副局长的事情,这是前段时间轰动全国的一件事情。这位副局长叫做邵静邦,是嘉江市财政局的常务副局长,据说是颇受雎心雄信赖。因为被雎心雄支持,邵静邦在嘉江市财政局的权势很大,甚至连财政局的大厅长都不放在眼中。 邵静邦出事是在一次国家审计署对嘉江市财政的一次例行审计当中,这一次审计本来风平浪静,审计署查对嘉江市财政的各项账目都很正常,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一次审计会顺利过关的时候,审计署的工作人员接到举报,说是财政局账面上一笔三亿的资金是有问题的,这笔资金实际上是财政局为了对上帐,临时从银行挪借过来的。 接到举报之后,审计署就进行了调查,结果证实这笔三亿的资金确实是财政局挪借银行的钱,而本应在财政局银行账户里的钱却失踪了。三亿资金不翼而飞,这问题一下子就大了,这是必须要追究责任的,于是相关部门就立案调查,结果就查到了邵静邦的身上。 邵静邦承认说这笔资金被他窃取用于去澳门赌博输了,于是罪证确凿,邵静邦就被判了死刑,很快就被执行枪决了。这个案子因为涉案资金巨大,轰动一时,不过因为及时破案,案件很快就不再被人关注了。 此刻黎式申突然提起这个案件,还说邵静邦是被雎心雄算计的,这说明这个案子很可能是与雎心雄有关的。但是却是有传言说真正窃取这笔三亿的资金的人并不是邵静邦,而是雎心雄。邵静邦只不过是做了雎心雄的替死鬼罢了。 想想这种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别的不说,没有雎心雄的支持邵静邦是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三亿资金就从嘉江市财政局挪走的。 傅华就看了黎式申一眼,说:“你这个意思是说那笔三亿资金不是邵静邦的责任?” 黎式申说:“也不能说不是他的责任,没有他经手,雎心雄是无法将那三亿资金从财政局里拿出来的,不过拿出来之后,这笔钱的大部分就与邵静邦没什么关系了,而成了雎心雄囊中之物了。” 傅华就诧异的说:“那邵静邦为什么肯认这壶酒钱啊,难道他不知道三亿资金没有了,很可能就会判死刑的吗?难道说邵静邦傻到要用生命帮雎心雄把事情扛下来吗?” 黎式申说:“邵静邦当然没那么傻,他肯把事情全部扛下来,主要是因为雎心雄承诺他说不会判他死刑的。另一方面邵静邦的女儿当时在国外留学,所用的资金也是从这三亿当中出的,雎心雄承诺让他女儿继续学业,不会向她女儿追讨这笔钱的。” 傅华说:“这么说因为这两个条件,邵静邦就把事情全部扛了下来?” 黎式申点了点头,说:“对,邵静邦其实也算了一笔账,首先他在这件事情当中也是有责任的,无论如何他是需要为此被判刑的。他的职务什么还是会没有的。二是如果被判刑,他女儿那边留学的资金很可能就要被追讨回来,他女儿很可能就要中止学业回国。现在雎心雄向他承诺了不判死刑,不追到她女儿那边,等于说他只要多做几年牢,就可以保住他女儿的一切。而且还让雎心雄欠了他一个莫大的人情,一个书记欠下的人情可是很值钱的,他何乐而不为呢。” 傅华说:“这笔账当然是很划算的,但问题是据我所知邵静邦后来是被处死了的啊?” 黎式申说:“这就是雎心雄狡猾和狠辣之处了。当时在研究如何判刑的时候,雎心雄明确指示法院,说邵静邦窃取嘉江市财政三亿资金,罪大恶极,不判死刑难以服众,要求必须判邵静邦死刑。” 傅华不仅弄有些错愕,说:“雎心雄这不是言而无信吗?” 黎式申说:“雎心雄是让我代表他跟邵静邦做的那两个承诺的,我也觉得雎心雄这么做不遵守承诺,就去找了他,你猜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现在邵静邦既然什么都认了,就必须要死,只有死了,这个案子才会成为铁案,永远都不能翻案的。” 听到这里,傅华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这个雎心雄的心机也只是太深太狠毒了,杀了邵静邦,实际上就等于是为他永绝后患了。 傅华就看了黎式申一眼,他很担心黎式申这一次能不能斗得过雎心雄,就说:“那我只能说你保重了。” 黎式申说:“谢谢你了,想起来也够滑稽的,事情闹到最后,居然是你在关心我的安危。” 傅华说:“我也是觉得你可怜而已,为雎心雄卖了半辈子命了,最终却落得了这么个下场。” 黎式申从后面拍了拍傅华的肩膀,叹了口气说:“老弟啊,我们俩就是认识的场合不对,要不然的话我们真是可以成为朋友的。这样吧,如果我这一次侥幸能够全身而退的话,我来北京找你喝酒。” 到这个时候傅华确信他自身的危机算是过去了,他说:“黎副局长,喝酒的事情就先不要想了,你先把这一次的难关过去再说吧。” “是啊,先把难关过去再说吧,”黎式申苦笑着说,“行了,你靠边停车,我要下车了。” 傅华就把车靠边停了一下,黎式申打开车门下了车,很快就消失在夜幕当中了。傅华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一下,他还真是希望这一次黎式申能够真的全身而退的,毕竟现在黎式申的困境大部分是因他而起的。 另一方面黎式申如果出事,也就意味着现在能够揭发雎心雄的唯一渠道走不通了,那样子雎心雄就会逃过应得的惩罚,而且根据现在的形势发展,甚至还可能进入核心领导层。 傅华就没了兴致再打电话给胡瑜非了,现在的形势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控制范畴,甚至可能也超出了胡瑜非和杨志欣的控制范畴,傅华感觉就算是他把事情通报给了胡瑜非,也不会对胡瑜非有什么帮助的。而且胡瑜非和杨志欣的消息渠道比他还要广,可能他知道的这点消息,胡瑜非早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嘉江市几乎成了新闻的焦点了,先是高层的某某去了嘉江市视察,看过了嘉江市的情况之后,发表了重要的讲话。在讲话中某某充分肯定了嘉江市的整顿活动,认为是反击了现在社会的资产阶级倾向,提振了社会主义正气,号召各省市都要向嘉江市学习。 傅华看到媒体上发表的某某讲话的内容,心就不断的往下沉,这是一个要把嘉江市的做法全面推开的意思啊,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全国上下马上就有形成一次运动型的大整顿风潮,这可是改革开发以来还没出现过的情形。 难道这社会真的要走回头路了? 雎心雄的作秀紧接着就来了,他举行了一次大型的媒体见面会,向媒体介绍嘉江市大整顿活动的经验。看这雎心雄这个有些女人气,手势挥动时候喜欢翘起尾指的男人滔滔不绝的吹嘘着他自己的功绩,傅华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最令傅华意外的却是把这一场为雎心雄造势活动推到最高潮的,竟然是丰湖省的杨志欣。杨志欣居然跑到了嘉江市去了,说是要学习嘉江市的先进经验,也要在丰湖省推行一次从上而下的治理整顿。 要不是胡瑜非刚刚从他这里把罗宏明终于寄到了资料拿走,傅华几乎都要认为杨志欣和胡瑜非要放弃跟雎心雄竞争了。但胡瑜非拿走举报黎式申的资料显然不会是为了去讨好雎心雄的,虽然傅华也算是见惯了官场上这种台面上握手,台面下使绊子的行为,但他还是对杨志欣这么做感到特别的别扭,心说这姓杨的也是跟雎心雄一路货色,都阴险的很啊。 眼看着雎心雄在政坛上气势如雄,傅华感到这一次他恐怕要在劫难逃了,邓子峰既然已经暗示海川市要处分他,孙守义就没有理由不对他采取行动的,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孙守义会给他多么严厉的处分。 不过想来也是不会轻了的,雎心雄既然权势熏天,邓子峰为了讨好他必然会指示孙守义对他下重手的。而这一次是不会有人站出来帮他的。傅华到此地步已经存了听天由命的想法,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将他撤职而已,对他来说,也不是无法承受的。 1893、无法交代 但令傅华感到诡异的是,海川市委和孙守义却迟迟没有做出任何对他要处分的动作,甚至孙守义也没在任何会议或者场合谈及过要怎么处分他,好像是孙守义根本就没想要对他怎么样。 这让傅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说孙守义良心发现,想起来以往他们之间的交情,所以才会放过了他?这几乎是不太可能的,傅华深知他和孙守义之间的交情还不到能让孙守义去对抗邓子峰的程度。 傅华不知道的是,其实在邓子峰提出要处分傅华的时候,孙守义在可能的第一时间就把相关的情况汇报给了赵老。孙守义也是很有政治敏感性,他对邓子峰的讲话的最直接判断是,邓子峰这是要站队了,而且是站到了雎心雄那一边。 虽然孙守义很乐见邓子峰不再庇护傅华,还因为雎心雄的缘故想要打击傅华,他满可以在这个时候趁机整治一下傅华的。但是相对于整治傅华来说,还有让孙守义更为重视的事情,那就是站错队的问题。 孙守义很清楚的知道雎心雄现在在嘉江市推行的那一套,跟时下的改革开放是大不相同的另外一个路子,选择邓子峰选择加入雎心雄阵营,实际上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线,这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受过赵老的多年耳提面命,孙守义深知路线问题其实是致命的问题,多少风云人物就是因为走错了路线,转瞬间就被淘汰出局了。因此上孙守义对这一次要不要跟随邓子峰是慎之又慎的。几番考量,他还是无法做出抉择。 跟随邓子峰加入到雎心雄的阵营吧,孙守义实际上是不看好雎心雄在嘉江市玩的那一套的,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人们的眼界已经被打开,思想上接受了太多外在的事务和思潮,已经无法再回到过去封闭的时代。雎心雄想要靠强制的力量统一思想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但是不跟随邓子峰吧,他又是邓子峰一系的人马,这种行为几乎是等于背叛,邓子峰肯定是无法容忍他这么做的,孙守义又很担心遭受到邓子峰对他的报复。而且如果邓子峰对他有了不满,那他未来必将蒙上一层阴影,本来一片光明的仕途可能马上就会黯淡下来了。 思量再三,孙守义还是无法做出怎么做的决定,于是他就想到了赵老,赵老的经验丰富,肯定会帮他做出一个合适的决定的。 赵老听完孙守义讲的邓子峰的情形,停了半晌没说话,显然他对目前的形势也是无法作出清晰而明确的判断的。孙守义看赵老好长时间不说话,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了,看来现在形势很严峻,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万劫不复的。 “守义啊,”过了一段时间,赵老终于说话了,“你先不要有什么动作,还是等等看看吧。现在高层这边的形势还很不明朗,对雎心雄的所作所为还存在着一定的争执,高层还没有一个统一的认识。在这个时候邓子峰急于靠向雎心雄的行为就有些冒失了,你暂且不要随之起舞。” 孙守义说:“可是老爷子,我如果没有什么行动,邓子峰会很不高兴的。” 赵老笑了笑说:“你不用担心这个,反正他也没有明确的提出要求你去怎么做,你就当没领会到他的意思好了。” 孙守义说:“我倒是可以装糊涂,不过老爷子,如果邓子峰直接找上我,非要我那么做呢?” 赵老笑了笑,说:“那你就先敷衍着他,把事情拖下去,等形势再明朗一些,再来决定要怎么去做。小孙啊,你也不要太在意邓子峰的想法了,以邓子峰目前的状况,他还没有可以整治你的本钱。”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啊,老爷子,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赵老说:“反正现在多观察吧,看看风向再说。” 其后几天,孙守义一直在密切注意着嘉江市的新闻,当他看到高层某某去了嘉江市视察,做出了肯定嘉江市所作所为的讲话之后,孙守义心中就有些慌了,在他看来,某某既然肯定了雎心雄的做法,也就意味着北京的高层认可了雎心雄所走的路线,这也就是说邓子峰站队站对了啊,那他不按照邓子峰的指示做,可就是犯了错的。 孙守义就沉不住气了,他赶紧打了电话给赵老,赵老接到了电话就笑了,说:“小孙啊,你是看到某某去了嘉江市,支持了雎心雄,就有些慌了神吧?”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是啊,老爷子,这不是说邓子峰这一次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那可未必,”赵老笑了笑说,“你不要因为某某去了嘉江市,讲了几句支持雎心雄的话,就认定雎心雄这一次赢定了。如果你是这么看事情的,那你就太肤浅了。”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老爷子,我有点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了,某某对雎心雄的支持难道不是高层对雎心雄的支持吗?” 赵老笑了起来,说:“谁跟你这么说的啊?某某什么时候有代表整个高层的资格了啊?他还没这个资格的。就我的感觉,某某的这一次出面有点太过牵强,肯定是受到了雎心雄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施加的压力,才会出面给雎心雄撑场面的,这反而败露出了雎心雄的虚弱了,不是虚弱,也不会想要逼着某某出来讲话的。” 孙守义迟疑了一下,说:“那老爷子您的意思是我不用去理会某某支持雎心雄的讲话了?” 赵老笑了笑说:“不用去理会他,你暂且还是先观察着形式的发展吧,等看看有没有比某某位阶更高一点领导出面帮雎心雄讲话。如果有的话,我们再来讨论雎心雄是不是真的可能会赢得。”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没有比某某更高层阶的领导出面发表支持嘉江市和雎心雄的讲话了,而是丰湖省的书记杨志欣去了嘉江市,杨志欣与雎心雄相谈甚欢,高度称赞了嘉江市的整顿活动,提出说丰湖省也要向嘉江市学习,推行对社会秩序和经济秩序的治理整顿活动。 邓子峰是知道杨志欣是这一次雎心雄竞争的强有力的对手,对手居然要跑去嘉江市跟雎心雄示好,这里面包涵的意味可是太多了,一定是杨志欣知道斗不过雎心雄了,所以才会主动上门示好的。 孙守义的心就又有些慌乱了,不过这一次还没等他打电话给赵老,赵老的电话却先打来了。赵老上来就笑了笑说:“小孙啊,不用再去顾虑雎心雄了,这一次雎心雄没机会再上一步了。” 虽然一向对赵老都是很相信的,也知道赵老的经验是很丰富的,但这一次孙守义对赵老却是有点怀疑了,他说:“老爷子,您怎么就会这么肯定雎心雄这一次没机会再上一步了呢?” 赵老笑了,说:“丰湖省的杨志欣去了嘉江市的新闻你看了没有啊?” 孙守义说:“我看了啊,不过老爷子,我可没因此就觉得雎心雄就没戏了。” 赵老笑了笑说:“那是你没往深层次去想,你往深层次去想一下,就会知道雎心雄是没机会的。” 孙守义想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头绪,他搞不清楚杨志欣这个雎心雄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向雎心雄去示好了,反而意味着雎心雄没有上一步的机会了。他苦笑了一下,说:“老爷子,我还是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把话说的透彻一点好吗?” 赵老笑了笑说:“这很简单嘛,你这么去想,两个竞争对手正打得你死我活,一个却突然跑去对手那里参观学习,还说要学习对手的作法,这是为什么呢?如果说双方还实力相当,胜负未分,那是没有理由去支持对手的做法的。如果是那样子,就等于是长了对手的士气,灭了自己的威风。” 孙守义说:“这么说,老爷子您判断杨志欣和雎心雄胜负已分了?那谁赢了,谁输了啊?” 赵老笑了一下,说:“这很明显啊,当然是杨志欣赢了,雎心雄输了啊。你想啊,如果杨志欣输了的话,作为败军之将,他又怎么会有心情去赞赏胜利者的功绩呢?现在杨志欣主动跑去嘉江市,其实是一种胜利者安抚失败者的行为,显示的是一种高姿态。所以我认为,如果再没什么大的变故的话,杨志欣应该是已经赢面很大了。” 孙守义总觉得这一次赵老的理由很牵强,不过他也不敢去质疑赵老的判断,只是笑了笑说:“行啊,老爷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去理会邓子峰就是了。” 孙守义心中其实也不是太敢对傅华下手的,他知道傅华是一种外柔内刚的性格,惹急了这家伙也是会使出很多的报复手段的,金达都被整的中风了,他如果对傅华动手,还不知道傅华怎么还击呢。傅华手中还是有他借款三十万的把柄的,闹腾起来,他首先就无法跟沈佳交代的。 1894、不必忍了 就此,孙守义也就打消了因为邓子峰而整治傅华的念头了,虽然他很希望能够这样做。他这个市委书记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很多的关系要理顺,真是没有太多的心思和时间可以放在傅华身上的。 孙守义是知道不去招惹的话,傅华这个人应该算是对他无害的,因此傅华的事情可以往后放一放,先处理别的迫在眉睫的事情好了。除了傅华之外,还是有别的让他头疼的人物的。这个人物就是刚从北京读完党校课程回归的何飞军。 何飞军是窝着一肚子火回到海川的,他在回来之前想要约见一下欧吉峰,跟欧吉峰确定一下什么时候能让他做上这个营北市的市长。虽然何飞军也知道这个欧吉峰八成以上是在骗他的,但是事情总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欧吉峰总还以种种的的借口敷衍着他,他也就还心存着一线希望。人都是这样子,不到黄河心不死的。 没想到欧吉峰却直接拒绝了跟何飞军见面,他说他现在在广州商谈一笔大买卖,无法赶回北京来跟何飞军见面。至于营北市市长的事情,欧吉峰说他的朋友还在帮何飞军努力着呢,让何飞军耐心等待着,很快就有消息了。 何飞军心里直骂娘,心中也估计欧吉峰所说的身在广州谈生意很可能是撒谎,欧吉峰可能就在北京,但是他却也无法强逼着欧吉峰出来跟他见面,更无法跟欧吉峰当面发火,只好忍气吞声的对欧吉峰说:“那欧总,还是麻烦你催催你朋友,赶紧把事情给办了。” 欧吉峰就说一定一定,然后就不等何飞军再有什么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何飞军就心情很郁闷的回到了海川,稍事休息之后,他就跟姚巍山报道说他回来了,让姚巍山为他安排工作。令他更火大的是,姚巍山居然让他分管文化教育卫生,而不是让他分管他原来分管的工业。 何飞军当即就有些接受不了了,他本来就对上一次在北京姚巍山对待他的态度耿耿于怀的,想说我热脸贴上了你的冷屁股也就罢了,你还想给我小鞋儿穿,真当我何飞军好欺负啊,我他妈好说歹说也是在海川市工作了这么些年的,你一个还没转正的代市长就敢这么来欺负我,那我何飞军还有脸在海川市混下去吗? 何飞军当即很不高兴的说:“姚市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人家去中央党校学习,回去都是提拔重用的,唯独到了我这里就变了,我不但没受重用,原来分管的工业还被换成了最不重要的文教卫,你们这不是欺负人是干什么。” 姚巍山冷冷的看了何飞军一眼,他早就预料到何飞军对安排他分管文教卫会有不满的,只是他没想到何飞军会敢这么直接的来质问他,不过他也没担心什么,他自信还是能应付得了何飞军这个家伙的。 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何副市长,你这个态度是很成问题的,文教卫工作怎么就成了最不重要的了?派你去党校学习是组织上对你的培养,是给你一次自身素质提高的机会,你怎么能庸俗的将它等同于职务上的提拔?” 何飞军心中已经是烦躁到不行了,哪里还有心情听姚巍山讲这些大道理,他谋取营北市的市长不成,现在连原本分管工业的副市长的位置都保不住了,他心里觉得自己真是太冤了,索性也豁出去了,不再去管姚巍山是市长,不好轻易冒犯了。 何飞军冲着姚巍山摆了摆手,说:“姚市长,您别给我讲这么些大道理,反正我是知道分管文教卫生与分管工业的重要性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我自问也没犯什么错误,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 姚巍山看何飞军开始来横的了,倒也没慌,心说小样,我如果连你都应付不下来,我这个市长就别干了。他就把脸沉了下来,说:“何飞军同志,请你端正一下自己的态度,这不过是正常的工作安排罢了,与什么错不错误无关。行了,现在工作上的事情我已经给你交代完了,你可以离开了。” 何飞军心里的火气已经顶到了脑门上了,心说他妈的,这怎么谁都敢欺负我啊?你姚巍山还是刚到海川市的,立足未稳,在北京的时候给我脸色看也就罢了,现在还想用市长的权威压制我,你也欺人太甚了吧? 不行,何飞军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姚巍山的鼻子叫道:“姓姚的,你也欺人太甚了,把我分管的工业换掉了不说,还想给我脸色看。我凭什么要离开啊,你今天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我就不离开。” 姚巍山有点愣住了,他这才意识到这个何飞军也许在工作方面没什么本事,但是耍无赖的本事却是不少,这家伙还真是有些棘手的。 姚巍山也不想跟何飞军把事情闹大了,闹大了的话,诚然会对何飞军不利,传出去对他这个代市长也是很不好的。如果连一个副市长都无法摆平的话,没面子不说,这会让人怀疑他的领导能力的。 姚巍山的态度就缓和了下来,看着何飞军说:“何飞军同志啊,你先别这么冲动。我跟你说市政府这么安排你分管的工作,并不是说你以前的工作干得不好,而是基于工作需要才会这么安排的。现在分管工业的是胡俊森同志,市里面考虑他对我们海川市新区的建设很关键,所以不想变动他分管的范围。这也是从工作方面做的决定,希望你能谅解一下。” 姚巍山以为他的态度缓和下来,就会有办法说服何飞军,让何飞军接受他的安排。但是他却想错了,本来何飞军就是个无赖,软的欺硬的怕,一开始他跟姚巍山闹是还有些胆虚的,毕竟姚巍山是代市长,级别比他高,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这种明显冒犯的行为是很不应该的。 但是姚巍山的态度软化下来,就让何飞军的胆子壮了起来,他叫嚷道:“是啊,你们不想变动胡俊森的分管范围,就来变动我的,就我好欺负是吧?不行,这我绝对不能接受,我要找孙书记评理去。” 姚巍山这个时候就把孙守义抬了出来,说:“何飞军同志,你别这个样子,你分管工作的安排,我事先跟孙守义书记沟通过的,他也是同意这么做的。” 姚巍山抬出孙守义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用孙守义来压住何飞军,这等于是在告诉何飞军,你看你的主子孙守义都同意我这么做了,你还闹什么啊?你再去找他也没什么意义了,反正他也是不会支持你的。 何飞军听姚巍山这么说,神情稍微愣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孙守义居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还同意姚巍山这么做。孙守义在这件事情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啊?他是仅仅赞同了,还是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孙守义在幕后策划的。 如果是孙守义在幕后策划的,那他还真要认真思考一下这件事情要怎么办才好了。跟姚巍山冲突是一回事情,跟孙守义冲突则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他跟孙守义之间有着复杂的恩怨纠葛,这要闹下去的话,孙守义会不会就这个由头对他下手啊? 不过这种犹豫在何飞军心中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很快就被一种对孙守义怨恨的情绪取代了。他心说我说姚巍山怎么胆子大了,一个还没转正的市长竟敢上来就对我下手,原来背后是有孙守义这个混蛋在支持啊。 想来孙守义这个混蛋一定还是在为顾明丽找人跟踪的事情生气呢,所以就想借着姚巍山的手来对付他。 妈的,孙守义你这个混蛋,老子那个时候也算是尽心尽力的帮了你那么长时间的,你不念旧情也就罢了,还跟着姚巍山这个混蛋联手来整治我,算是什么玩意啊? 何飞军认为,孙守义和姚巍山敢这么对待他,是认为就算是不公平他也只能忍气吞声接受这个安排。只要他接受下来,事情就会按照他们预定的发展方向发展的,这件事情就不会有什么变故。 妈的,想得倒美。你们以为你们市委书记、市长联手,老子就会忌惮你们的权势忍气吞声算了啊?我才不会按照你们的思路去走呢。 要是换在以往,可能何飞军权衡一下利弊就会勉强接受这个安排的,虽然他心中也会不满,但是他也知道凭他的实力是不可能跟海川市的市长市委书记两个人作对的,他要真的闹起来的话,吃亏的只能是他。 但是这个时候的何飞军满心都是怨念,想说反正老子已经是够倒霉的了,营北市长的位置没拿到不说,回来还要孙守义和姚巍山这俩混蛋的气,老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既然忍无可忍,那就不必忍了,老子豁出去了跟你们斗上一斗好了。 1895、善罢甘休 另一方面,何飞军心中也盘算过了,孙守义既然现在已经开始整治他了,而姚巍山一开始就是对他不欣赏的样子,海川市的两大班子的领导者都看他不顺眼,那他再留在海川市肯定没好果子吃的。 所以还真是不如豁出去大闹一下,说不定省里看他跟孙守义姚巍山矛盾这么大,会把他从海川市调离的。再说了,闹一闹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去分管文教卫罢了,孙守义和姚巍山还没有能将他免职的权利。反正也在孙守义和姚巍山那里讨不到好了,索性就大闹一场好了。 想到这里,何飞军就不再犹豫了,他站了起来,说:“既然这件事情孙书记也是同意的,那我就去找孙书记理论好了,凭什么就欺负我何飞军一个人啊。” 姚巍山没想到抬出孙守义竟然压不住何飞军,就意识到事情有点被他办坏了,当初孙守义可是提醒过他,这样子变动何飞军的分管范畴有点不太妥当,让他再考虑一下要不要这么做的。现在还真的出问题了,何飞军居然不肯接受这个安排。 当时姚巍山还在为孙守义肯放手让他来处理这件事情感到高兴呢,谁知道他居然没有能够让何飞军接受这个安排,让这件事情还是要闹到孙守义那里去,这丢他的脸不说,还会让孙守义对他有看法的。 姚巍山就赶忙站了起来,阻拦道:“何副市长,关于你的分工可是市政府这边的事情,你去找孙书记干嘛啊?” 何飞军说:“姚市长您刚才不是说是孙书记同意你这么做的吗?那我就要去找孙书记理论一番了,我要听听他的解释,看看我犯了什么错了,你们要这么惩罚我?” 姚巍山说:“何飞军同志,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吗?这是为了工作好才这么安排的,并不是说你犯过什么错误。” 何飞军说:“那是您的解释,我想听孙书记的解释,他一个市委书记总不能不讲理吧?凭什么就来欺负我啊?” 何飞军说着就走出了姚巍山的办公室,姚巍山也不好强行阻拦他,只好放他去找孙守义去了。何飞军走后,姚巍山想想觉得还是有些不妥当,就拨了孙守义的电话,他要把何飞军刚才在这里的情形跟孙守义通报一声,让孙守义那边也好有个准备。 孙守义接了电话,姚巍山有点歉意的说:“孙书记啊,我刚才在跟何飞军同志商量他工作安排的事情,何飞军同志有点接受不了,跟我吵了起来,现在他去找您去了。” 孙守义满心以为这件事情姚巍山能够搞定呢,谁想到最后姚巍山还是让何飞军闹到他这里来了,就有点不满意的说:“老姚啊,我提醒过你了说这对何飞军同志有些不公平,你谈了一大堆的理由,我还以为你能把这件事情安排好呢,结果却闹成这个样子,你叫我说什么好呢?” 姚巍山就有些羞愧的说:“对不起啊,孙书记,是我工作没做好。” 孙守义心说你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这个麻烦还不是闹到我这里来了?我原来还以为你有点本事呢,谁知道你连何飞军都摆不平,真是太高看你。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行了,不用说什么对不起了,他既然来我这边了,就由我来对付他吧。” 孙守义就挂了姚巍山的电话,依旧开始继续办他的公。他心中并没有把何飞军不接受姚巍山的安排太当回事,虽然他也对何飞军敢不接受上级领导的安排有些意外,这好像跟以往的何飞军有些不同,但是他自觉还是能够掌控住何飞军,因此也并不担心何飞军马上就会上门来闹事。 过了几分钟之后,何飞军就闯上门来了。孙守义看到了满脸怒色的何飞军,笑了一下,说:“诶,老何,你从北京回来了啊。” 何飞军瞟了一眼孙守义,他知道孙守义不可能不知道他从北京已经回来的,孙守义这是在跟他装糊涂,想要把他给糊弄过去,这他当然是不会让孙守义得逞的,因此就开门见山的说:“是啊,回来了。孙书记啊,我来找您是为了工作安排的事情,现在姚市长想要我不再分管工业,而是让我去分管文教卫,还说事先征得了您的同意,我想来问问您,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要这么对待我啊?” 孙守义就看了看何飞军,苦笑着说:“老何啊,我也不想让姚市长这儿做的,当初姚市长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是有不同意见的,我说这是对你很不公平的,但是姚市长坚持说现在的胡俊森同志分管工业分管的很好,海川市新区的工作也是离不开胡俊森同志的。你知道现在的市政府这边是归姚市长管的,我这个市委书记也不好强逼他什么的,所以只好同意了。” 孙守义的解释是坚持了他原来的思路,他原本就想要把事情推到姚巍山的身上,责任让姚巍山去担,反正他也是这么劝过姚巍山的,跟何飞军讲的这番话倒也不算撒谎。 孙守义接着说道:“老何啊,姚市长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现在海川新区那边是靠胡俊森同志的努力才启动起来的,新区的一些融资工作离开他还真不行。融资这方面的工作也不是你所长,所以我看你暂且就先接受姚市长的安排,去管一段时间的文教卫,等过段时间,海川新区的融资工作告一个段落了,我在帮你跟姚市长沟通一下,让你再继续分管工业,你看行吗?” 孙守义讲这些话的时候态度很温和友好,还答应将来会帮他沟通让他管回工业,似乎是一心的想要帮他的。 孙守义讲这些话的时候态度很温和友好,还答应将来会帮他沟通让他管回工业,似乎是一心的想要帮他的。但是何飞军心中却是明白,现在的孙守义对他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好心的,孙守义现在心中还不知道有多恨他和顾明丽呢,整治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真心的要帮他呢? 何飞军就明白孙守义这么做完全是缓兵之计,是想哄骗着让他接受姚巍山的安排,至于将来会帮他跟姚巍山沟通,让他回去分管工业,则根本就是扯淡的话,只要他现在接受分管文教卫的安排,那他就不要再想有分管工业的可能了。 何飞军心中暗骂孙守义狡猾,心说老子才不上你这个当呢,今天你不让我继续分管工业,老子豁出去跟你们拼了。他就看着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孙书记啊,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啊,你说什么会以后帮我沟通,你真的会帮我沟通吗?你别当我不知道,自从有人诬陷顾明丽找人跟踪您之后,您心中就对我有了意见了,此刻巴不得让我再也不能分管工业了呢。” 孙守义看何飞军不上他的当,心说这家伙还不算傻,居然看穿了他的用心,但是看穿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就不信何飞军还能玩出花样让姚巍山改变现在的安排。孙守义虽然是不愿意跟何飞军和顾明丽闹僵的,但是真要闹僵,他也是不怕何飞军的。 孙守义脸色就沉了下来,说:“老何啊,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吧?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让你分管文教卫可并不是我的意思啊,所以你把帐算在我头上可是有点不可理喻了。” 何飞军冷笑了一声,说:“您就别装了,孙书记,您当我不知道您当初为什幺扣留顾明丽四十八小时吗?还不是因为您不肯相信顾明丽是被人冤枉的,所以才故意安排姜非整治顾明丽的?您在那件事情上整治不了我们,现在就想利用姚市长来整治我,您这根本就是在报复我。” 孙守义心里冷笑了一声说,不错,我就是报复你了,你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受着? 孙守义有点可怜的看着何飞军,说:“老何啊,我看你是有点妄想症了,事情真的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子的。好吧,既然你对我有所怀疑,那这件事情我就不管了,关于市长分工的安排,本来就是姚市长负责的,你要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去找姚市长沟通好了。” 孙守义心里很清楚姚巍山肯定是不会让何飞军回去分管工业的,他也就乐得把事情推出去,让何飞军和姚巍山这俩个家伙去狗咬狗好了,反正这俩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飞军就有些急了,孙守义撒手不管,他也是没有能力逼迫姚巍山改变决定的,这件事情必须要拖上孙守义才行的,拖上孙守义他才有机会把事情闹大,才有可能逼迫这两个混蛋改变决定的。 何飞军叫道:“孙书记,您别想就这么置身事外,您当我不知道姚市长这么做根本就是您授意的吗?您今天一定要给我个说法,要不然我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1896、周全 孙守义冷冷的看了看何飞军,何飞军这幅无赖的嘴脸真是让他感到恶心,想到曾经还有一段时间对这个家伙很是信赖,孙守义真是有瞎了眼的感觉。他冷笑了一下,说:“我没有什么说法要给你,你要怎么不肯善罢甘休随便你,我要开始办公了,现在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否则我就要叫人进来请你离开了。” 何飞军就有些傻眼了,说实话,除了耍无赖之外,他还真没别的办法对付孙守义的,可是要耍无赖下去,他也不知道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但是不耍无赖的话,他也只能接受姚巍山对他的安排。这对已经梦想过要做营北市市长的何飞军来说,这个选择显然是不可接受的。这个时候何飞军感觉自己除了继续耍无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何飞军就嚷道:“我不走,今天如果不能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交代,我就不走了。你要叫人赶我走不是吗?行啊,你让人把我抬出去好了,让人看看海川市出了新鲜事了,一个副市长居然被从市委书记的办公室给抬出去了。” 孙守义看出来这个何飞军居然是要耍无赖到底的意思了,他心里就很恼火了,心说我如果治不了这个混蛋了,我这个市委书记还有什么脸当下去啊?他冷笑了一声,说:“行,何飞军,你不是想要人抬你出去吗?我就叫人上来把你抬出去。” 孙守义就打了电话让人进来把何飞军抬出去,下面就上来了四个警卫,何飞军虽然抓住了孙守义的办公桌不肯松手,奈何他一个人怎么是四个警卫的对手,四个警卫掰开了何飞军抓住办公桌的手,就真的将何飞军抬了起来。 眼见着就要被四个警卫扯着手脚从办公室抬出去了,何飞军大叫了一声:“放下我来,我自己走。” 警卫们就看了孙守义一眼,孙守义也不想光天化日之下,让警卫把一个副市长从市委书记办公室抬出去,这事传出去他的脸上并不好看,就示意警卫将何飞军放下来。 何飞军双脚落地,回头看了看孙守义,他知道闹到这个程度,如果就这么离开了,那他今后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因为他已经算是跟孙守义公开闹掰了的,还开罪了姚巍山。他一个排位靠后的副市长同时得罪了市委市政府两边的一把手,那他今后的日子肯定是要在备受打压的前提下度过的。 这个时候就必须要出狠招才能将局面扳回来的。何飞军就在心中一咬牙,心说居然今天已经豁出去了,那就豁出去个彻底吧。我拿命跟你玩一下好了,看看能不能玩的过你。 何飞军冲着孙守义大叫了一声:“孙守义,这都是你逼我的。” 说着何飞军猛地往前一冲,一头就撞上了孙守义的办公桌。在场的人谁都没想到何飞军居然会玩出这一手来,居然豁出去不要命了,警卫和孙守义都有些错愕,也就没有想到要拦住何飞军,何飞军的脑袋就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孙守义的办公桌上了。 孙守义的办公桌是红木材质的,又硬又结实,被撞了一下之后,桌子倒没什么伤损,何飞军却撞得实在,只觉得脑袋一疼,眼前一黑,就一头倒在了地上,额头被撞破了地方鲜血就流了下来。 孙守义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看到何飞军流血昏倒不免也有些慌张了,赶忙叫道:“赶紧救人,赶紧救人。” 就有人叫了救护车,何飞军就被送到了医院。孙守义看这情形也担心何飞军有个三长两短,也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到了医院之后,医生又是拍片又是检查的,确定何飞军只是头部受到了猛烈地撞击,暂时陷入昏迷状态,治疗一下可能就会很快就醒过来的。 孙守义心里暗骂道怎么没撞死这个混蛋啊,他现在真是恨透了这个无赖了。不过恨归恨,何飞军没事,也让他心里松了口气,如果真是何飞军在他面前自杀死掉了,他这个市委书记还真是无法跟省委交代的。 听到消息,姚巍山也赶到了医院探望何飞军。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何飞军,姚巍山看了看面沉如水的孙守义,说:“孙书记,怎么会这样子啊?” 孙守义看了一样姚巍山,心说你这么问我好像没你什么事请一样,不是你这家伙搞不定他,把他推向我哪里,至于出这样的事情吗? 孙守义心中未免就更加憎恶姚巍山了,他认为是姚巍山没把事情处理好才闹成这个样子的,但是憎恶归憎恶,事情毕竟发生在他的办公室,他也是无法推脱责任的。只好苦笑了一下,说:“他非说让他分管文教卫是我的责任,让我给他个交代,赖在我那里不走,我就让警卫将他抬出去了,谁知道这家伙居然就撞桌子了。” 姚巍山是感觉孙守义处理这件事情手段有点太激烈了,他不该动用警卫来对付何飞军的,这样子等于是给了何飞军做过激行为的理由了。不过这件事情根源是在他那里,不是他非要调整何飞军的分工,也不至于把事情闹到这个程度,所以他也不好去责备孙守义什么的。 姚巍山就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孙书记,通知何飞军的家属了吗?” 说道家属,孙守义的眉头皱了一下,说起何飞军的家属顾明丽,这是一个更令他头痛的家伙,也更难缠。但是何飞军现在这个状态,不通知家属也是不行的。 孙守义说:“通知了,他家属正在赶来的途中。诶,老姚啊,这件事情我们要不要跟省委汇报啊?” 孙守义是有点被何飞军的行为吓到了,一时之间六神无主,一些平常时候他会处理的很好的事情,现在也有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所以才会问姚巍山要怎么办。 姚巍山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报告省委,就等于把这件事情给公开化了,这对他和孙守义来说,都并不是一件好事。省委一定会为此觉得他和孙守义领导能力不够,不能很好的领导海川市。 但是不报告的话,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是瞒不住的,副市长被逼要自杀这条新闻肯定是轰动性的,一定让社会公众关注的。现在是自媒体时代,社会公众会通过微博之流的把新闻给捅出去的,说不定就在此刻,知道这条新闻的人已经将这件事情发到微博上去了,这条新闻已经在网上疯传呢。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这么大的事情能不报告吗?这肯定是瞒不过省委的。我看您还是及早跟省委冯书记汇报一下比较好。我们主动汇报,可是要比省委看到新闻下来追查我们好的多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那我就跟冯书记打电话汇报了,唉,少不得冯书记要把我们训一顿了。” 孙守义就拨通了冯玉清的电话,说:“冯书记啊,我海川市孙守义,现在有个情况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冯玉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笑了一下,说:“什么事情啊,守义同志?” 孙守义说:“是这样子的,刚才我们海川市的副市长何飞军同志试图撞桌子自杀,刚被送到了医院,医生诊断说他没生命危险……” “什么,自杀,”冯玉清打断了孙守义的话,有点诧异的说,“我没听错吧?”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您没听错,何飞军同志确实是有自杀的行为。” 确认何飞军是真的自杀过,冯玉清的语气就变得严厉了起来,她说:“”究竟怎么会,好好地何飞军怎么会闹自杀呢?你赶紧跟我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孙守义就一五一十的作了汇报,听完了孙守义的汇报,冯玉清就很严厉的说:“你和姚巍山是怎么处理事情的,怎么一个小小的分工问题,居然会闹到要出人命的程度啊?” 正值换届之际,虽然冯玉清对这一次的换届并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在这个时候闹出一件官员要自杀的丑闻,对她和东海省并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现在一切还是要以稳定为主的。因此虽然她觉得何飞军为了副市长的分工搞出人命这么大的阵仗有点太小题大做了,责任似乎不在孙守义和姚巍山身上,但是她还是严厉的批评了孙守义和姚巍山。 另一方面她对孙守义和姚巍山也确实不满意,这两个家伙都算是老资格的官员了,怎么这么一点小事都搞不定呢?还差点酿成人命惨剧出来的,这两个个家伙是干什么吃的啊?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冯书记,我和老姚也没想到何飞军同志会对调整他的分工反应这么强烈。” 冯玉清说:“一句没想到就可以把问题搪塞过去了?你们也都不是第一天才走到领导岗位上的同志,这种事情事先怎么不考虑周全啊?现在出了事情才说没想到,你们的工作就是这么干的啊?” 1897、功夫 冯玉清厉声训斥,让孙守义心里是很委屈的,谁会想到何飞军居然为了调整分工而撞办公桌自杀呢?何飞军这个混蛋这么做真是够无赖的,搞得大家都认为他和姚巍山不知道怎没欺负他了呢。 不过何飞军这是拿命在玩,孙守义就无法再在冯玉清面前指责他什么的,那样子反而会显得太不厚道了。因此对于冯玉清的批评,孙守义也只能一言不发的老实听着。 冯玉清继续训斥说道:“现在还好,何飞军没有生命危险,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要跟组织上怎么交代啊?你跟他的家属怎么交代啊?做事情之前也不动动脑子。” 孙守义说:“对不起啊,冯书记,是我们欠考虑了。” 冯玉清说:“不要老是跟我说对不起,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如何处理善后的问题,我跟你们说,调整何飞军分工的事情你们重新考虑一下吧,这件事情你们要安抚好何飞军和他家属的情绪,千万不要再去激化矛盾,惹出什么麻烦来了。” 安抚何飞军和家属的情绪,必然需要做出一定的让步的,孙守义心中真是一百个不情愿,但是冯玉清这么吩咐下来了,他不情愿也只有接受的分了。他说:“是,冯书记,我和老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冯玉清就挂了电话,孙守义苦笑着看了看姚巍山,说:“老姚啊,冯书记指示我们要安抚好何飞军和他家属的情绪,看来调整分工的事情要重新考虑了。” 姚巍山也知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再想让何飞军去分管文教卫是行不通了,但是如果让胡俊森将分管的工业交出来,对海川新区的发展也是不利的,这就需要找出一个折中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姚巍山也苦笑了一下,说:“是啊,孙书记,看来我原来的想法是有些不太妥当了,回头我会重新调整一下思路,到时候再来确定何飞军同志的分工吧。” 北京,海川大厦,傅华办公室,傅华正在看海川市里转发过来的文件,他的脸色十分凝重,显示出此刻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邓子峰和孙守义一方迟迟没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行为,让傅华心里难免有些摸不着头脑,也让他等的有些煎熬。等待的滋味时并不好受的,尤其是还是在等待对手出击的时候。 另一方面现在拿走了罗宏明寄来资料的胡瑜非和回了嘉江市的黎式申都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傅华就无从判断政坛形势真正地发展方向,他也没赵老那种能从一些从公开发布的消息中洞悉一切的能力,因此雎心雄现在越来越有声有色的造势活动就让他感到了一种强大的压力,压得他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傅华很清楚,雎心雄如果能够进入到领导层,他们这些曾经跟雎心雄作对的人,必然会遭受到雎心雄肆无忌惮的报复,那可不仅仅是他不干这个海川市驻京办主任的问题了,甚至他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了。 傅华已经算是见识过雎心雄的手段了,知道雎心雄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那种人。如果他再用警察的力量来对付他,估计那个时候就不会再有什么万博站出来帮他挡过这一灾了。 傅华正在心情郁闷着,这时高芸敲门走了进来,面带焦灼之色的看着傅华,说:“傅华,我怎么听说雎心雄让嘉江市的警察来抓过你,还动了枪,是真的吗?” 傅华看了看高芸,有些时候想想这个高芸带给他的都是一些负面的影响,还真是有点像冯葵说的是个灾星,不过从另一个角度上讲,也可以说他们两人还是有些缘分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先后搅合了高芸和胡东强、雎才焘的交往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别这么紧张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没事的。” 高芸面带愧色地说:“对不起啊,傅华,让你被我连累了。” 傅华笑了笑说:“别这么说,我本身就看雎家父子不顺眼,也跟他们对着干过几次,我们两方早晚是必然会冲突起来的,所以我们俩也说不好是谁连累了谁的。诶,你们和穹集团怎么样,雎心雄对你们有没有采取什么报复行动?” 从雎心雄利用国土部对天策集团下手这件事情上,傅华知道雎心雄是睚眦必报的一个人,因此他猜想和穹集团肯定会遭受到雎心雄的报复的。 高芸苦笑了一下,说:“这还用说吗?我们和穹集团接连几个项目都遭受到了政府部门的为难,不得不暂时停下来,估计这都是雎家在背后玩的花样。唉,本来我爸就说我处理跟雎才焘的关系太过急躁了,这下子看见我的时候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也别怪高董,和穹集团是他一手创立起来的,集团日子不好过,他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高芸说:“我还是他女儿呢,真不知道在他心目中是财产重要呢,还是女儿重要呢?” 傅华笑了起来,开玩笑的说:“当然是财产重要了,女儿总是要嫁人的,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 高芸也笑了起来,说:“我现在嫁不出去了,东强和雎才焘的事情先后这么一闹,在北京市我高芸的名声恐怕就算是臭了,估计没有那个男人肯来招惹我了。傅华,这都要怪你的,说起来这两段关系都是你给我搅散了的。如果我将来嫁不出去,那我就赖上你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你就打错了算盘了,我有老婆的,你赖不上的。” 高芸脸上的笑容就黯淡了下来,幽幽的说:“有些时候想想这人也挺没劲的,想要找一个真心跟你在一起的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高芸,你别这个样子,你条件这么好,总会遇到真心喜欢你的人的。” 高芸苦笑了一下,说:“会吗?我觉得是很难的。曾经有那么一刻,我看雎才焘对我那么好,以为他并不是冲着和穹集团来的,而是真心喜欢我的,甚至我父亲提醒过我最好不要去招惹雎家的人,我也没觉得什么。想说雎家是雎家,雎才焘是雎才焘,他们不是一回事,也许我可以尝试着去接受这个男人。但现在看来我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他还是想利用我们和穹集团才来接近我的。” 傅华心中觉得高云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虽然精明能干,和穹集团又拥有亿万资产,但是她接连遇人不淑,生活真是很难说得上幸福的。他说:“高芸,你不要太受这个雎才焘的影响了,雎家父子都是卑鄙小人,他们猖狂不了几时的。” 高芸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么说雎家父子,是给我打气呢,还是胡叔跟你这么说的?” 傅华看了高芸一眼,说:“你这次来是想了解胡叔对雎心雄的态度的?” 高芸说:“也有这方面的因素,现在一些强势部门纷纷跟和穹集团为难,别说我爸爸心情不好了,我们集团的人都感到很大的压力,如果形势一直这个样子持续下去的话,谁都不知道和穹集团能支撑到几时。所以我来,一方面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事情,另一方面也想知道胡家现在对雎心雄的看法。” 傅华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如果一直受强势部门的挤压,就算是和穹集团在国内算是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也是很难支持下去的。现在的企业尤其是大的民营企业,缺乏政治方面的支持,是很难在这块土地上存活下去的。 傅华强笑了一下,说:“高芸,我不想骗你,胡叔那边现在对雎心雄也没有个明确的态度,那个丰湖省的杨志欣跟胡叔是一个阵营的,前几天杨志欣可是跑去雎心雄那边示好的。所以我现在也不清楚胡叔他们究竟是支持雎心雄,还是反对雎心雄的。” 高芸就叫苦道:“那就惨了,连胡叔一个阵营的人都跑去讨好雎心雄的话,那就说明雎心雄肯定是会得势的,那和穹集团可就有的倒霉的了。傅华,我真的好害怕啊,你说,这个国家如果被雎心雄这样的人掌控了,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恶劣局面啊?那我们这些得罪过雎家的人,还能有活路吗?” 傅华的心情其实也并不轻松,但是他却并不像高芸这样子悲观,他笑了一下,说:“高芸,不会的,我总觉得雎心雄这样的家伙是不能长远的,他倒想掌控这个国家了,可他也得有这个命的。” 高芸笑了起来,说:“你怎么知道他没这个命啊?难道你是算命大师?” 高芸说起了算命大师,傅华就想起了那个大师李卫高,他觉得此刻倒是可以用李卫高大师来插科打诨一下,调节一下高芸太过悲观的情绪,他就笑了笑说:“高芸啊,你别说,我最近还真是跟一位算命大师相处过一段时间,跟他学了几手看相的功夫。” 1898、轻易放过 高芸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你这家伙,你会看相?一定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哪里,我真的跟一位大师学过的,我记得大师教过我,像雎心雄这种女里女气,男人女相,说话就跟做戏一样家伙,典型的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根本就没机会坐上龙墩的。我上次碰到雎心雄的时候,就注意到雎心雄印堂发暗,一副倒霉相,我感觉他马上就要变生肘腋之间,别说上一步了,他的问题太多了,说不定很快就会被双规抓起来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高芸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是哄我开心的吧?” 傅华心说,不是哄你开心又是什么啊,你当我真的会看相啊?现在我也只能这样子哄哄你穷开心一下了,明天还不知道雎心雄会如何呢。 傅华就笑了一下,把玩笑继续开了下去,说:“什么啊,你可不要瞧不起我,我的看相是经过大师真传的,灵验的很。你不信的话,我再给你看看,你这个人额头很宽,鼻梁挺拔,一看就知道你心路宽,有担当,不过你双眉一高一低,说明婚姻方面暂时还不和谐,需要等到月德光辉、红鸾星动,自然会找到如意郎君的。” 高芸被傅华说的一愣一愣的,笑着说:“你这还是从哪学的词儿啊,还什么月徳光辉、红鸾星动的,挺有一套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下你相信了吧,我可是经过大师指点的。” 高芸笑了笑说:“你就胡说八道吧,诶,我的两个眉毛真的画的一高一低吗?” 高芸说着拿出粉盒,打开用里面的小镜子照着自己的脸,说:“究竟哪边高啊?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傅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高芸啊,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你真正的像个女人了,只有女人才会这种时刻还有心情关心自己的眉毛画的是否好看。” 高芸笑着说:“滚一边去,我本来就是女人嘛,你告诉我,究竟是哪一边高啊,左边还是右边?” 傅华的话原本是随口跟高芸开玩笑的,并不是真的看出高芸的眉毛画的哪边高了,哪边低了,但看不跟高芸说出究竟是哪边高了的话,高芸是不会安心的,就笑了笑说:“是左边。” 高芸对着镜子看了一下,笑了笑说:“左边真的是高了一点,你这家伙,倒把我看了个仔细啊。” 傅华就被噎了一下,高芸这么一说,倒好像他真的偷着把高芸的脸看得很仔细了。 高芸就对着镜子把自己的眉毛重新描画了一番,然后才把粉盒收了起来,看着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是逗我开心的,谢谢你了,这下子我的心情好多了。希望雎心雄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子,赶紧被抓起来。” 傅华笑了笑说:“你放心,我说的一定灵验的,雎心雄一定会被抓起来的。还有啊,你的红鸾星也会很快就动的,你就等着你的如意郎君来追你吧。” 高芸的粉脸一下子就变的通红了,她用粉拳锤了傅华的肩膀一下,有些娇羞的说:“你这个坏蛋,就会拿我寻开心,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 办公室的气氛马上就变得暧昧了起来,傅华也觉得自己去说高芸红鸾星动有些挑逗的意味,就有些尴尬了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回应高芸了。恰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傅华就说我接个电话,趁机站起来,走的离高芸远了一点,好化解一下屋内的尴尬。打来的电话号码并不熟悉,傅华就说:“你好,我是傅华,您是哪位?” 对方爽朗的笑了笑,说:“傅老弟,我是黎式申啊。” 傅华笑了,说:“是黎副局长啊,你现在还好吗?你这是在哪里打来的电话啊?” 黎式申笑了笑说:“我很好,我现在在嘉江市呢。” 傅华说:“你回了嘉江市了,雎心雄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黎式申笑了笑说:“他倒是想对我怎么样的,不过也得他有这个本事啊?老弟你放心好了,我很安全。” 傅华笑了笑说:“你安全就好,见过雎心雄了吗?” 黎式申笑了笑说:“见过了,跟他聊了很长时间,最后我们双方达成了一致,他同意帮我调离嘉江市,他会通过关系推荐我去北江省出任公安厅的厅长,我承诺我们之间的一切恩怨就此放下。至于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也跟他交涉了,他同意事情到此为止,只要后续你不再攻击他了,他就会把恩怨都揭过去的。” 傅华感觉雎心雄跟黎式申承诺的条件简直太好了,好的都令他感觉到不可能的地步,他开始为黎式申担心啦,他觉得雎心雄给黎式申这么好的条件,是为了麻痹黎式申,好争取时间来对付黎式申的。 傅华就想提醒一下黎式申,他说:“黎副局长,你说雎心雄给你这么好的条件是真心的吗?” 黎式申笑了起来,说:“我了解那个混蛋,那个混蛋根本就没什么真心的。” 傅华困惑地说:“那你还敢相信他?” 黎式申笑了笑说:“我相信的可不是雎心雄,我相信的是我手中掌握的资料,我手里握着雎心雄犯下的作恶的罪证,包括那个财政局副局长邵静邦提供一些证据,他如果不向我低头的话,那他就等着坐牢吧。” 傅华说:“你有邵静邦提供的证据?邵静邦不是死了吗?” 黎式申笑了笑说:“邵静邦死了倒不假,但是他死之前,我去跟他见过一面的,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被雎心雄算计了,心中恨死了雎心雄了,就对我说,黎副局长啊,你也小心些,别一味的死心塌地的为雎心雄卖命,别到最后也跟我一个下场。我看到雎心雄这么对待邵静邦,心中也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的,就问邵静邦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没有。邵静邦就说他当初调拨那笔三亿资金的时候,也很害怕,所以当时是让雎心雄给他写了一个条子的。这个条子他一直保存着的,现在就交给我了。” 傅华就有些困惑地说:“黎副局长,这个条子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话,当初邵静邦为什么不拿出来保命啊?” 黎式申笑了,说:“他如果拿出来会死得更快的,当时办这个案子所有的人跟我一样,都是雎心雄的心腹,拿到了这个条子还不马上就销毁了啊?他最后给我其实也是看我对雎心雄有了戒心,才肯把藏这张条子的地方告诉我的。我跟你说,傅老弟,我可以十二分的肯定这个条子是真的,因为我看过那上面的签名,跟雎心雄的签名是一模一样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也不能说就一定是雎心雄签的啊,也许是高手仿造的呢?” 黎式申笑了笑说:“绝对不会,因为我跟雎心雄谈的时候,提到过这张条子,雎心雄当时脸色就变了,直问我这个条子现在在哪里?如果不是真的,他会这么紧张?” 傅华就明白雎心雄为什么给黎式申这么好的条件了,黎式申是握住了雎心雄的要害了。 虽然黎式申握住了雎心雄的要害,但是傅华直觉上还是觉得黎式申不是雎心雄的对手,雎心雄如果就这么好对付的话,他也不会有今天嘉江市书记的地位的。傅华就笑了一下说:“黎副局长,现在雎心雄是不得不低头,但是雎心雄这个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要小心他会报复你的。” 黎式申笑了笑说:“这我也知道,雎心雄什么性格我不你清楚,你放心好了,我还留有后手的。老弟啊,等我去北江省上任之后,我会专程跑一趟北京,跟你好好喝一次酒的。” 傅华心里觉得这个酒很可能是喝不成的,这不仅仅是因为雎心雄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黎式申的,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胡瑜非已经将罗宏明举报黎式申的资料拿走了,按照胡瑜非的想法,是要把这些资料递交给纪委的。这些资料如果到了纪委,恐怕就算雎心雄真心想帮黎式申成为北江省的公安厅长,也是很难做到的了。 但这些话傅华是不能跟黎式申明说的,他只好笑了笑,说:“那我就恭候你的到来了。” 黎式申豪迈的笑了笑,说:“行啊,到时候我们俩可要大醉一场才行啊。” 黎式申就挂了电话,高芸在一旁看了看傅华,说:“这个黎副局长是不是雎心雄原来的干将黎式申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就是他,他现在跟雎心雄翻脸了,现在笔者雎心雄把他调到北江省做公安厅厅长。” 高芸摇了摇头说:“这可是有点悬,且不说雎心雄有没有能力帮黎式申坐上北江省的公安厅长,就算是雎心雄有这个能力,他估计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黎式申的。恐怕这个黎式申要有生命危险了。” 傅华看了看高芸,说:“你是说雎心雄要对黎式申不利?” 1899、奴才 高芸说:“对啊,傅华你难道不知道吗,公安部门是受主管部门和上级公安部门双重领导的,要任命一个公安厅的厅长,不仅仅是需要所在省的同意,还是需要首先征得公安部的同意的。想搞定北江省和公安部,就算是雎心雄再有神通,也不是短时间内办到的,因此我判断雎心雄这不过是稳住黎式申的缓兵之计罢了。” 傅华眉头皱了一下,高芸的这个推测跟他的判断基本上是一致的,看来黎式申的处境还真是很不妙的。 高芸继续说道:“另一方面,雎心雄也不会放黎式申去北江省上任的,那等于是放虎归山,黎式申只要活着一天,就是他的心腹大患,他就会睡不安枕的,所以他必然要除掉黎式申才行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看来我们俩对这件事情的判断差不多,我也认为雎心雄是不会就这么放过黎式申的。黎式申说他还留有后手,希望他这个后手真的是有用的。” 这时傅华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胡瑜非打来的,傅华就接了电话,胡瑜非笑了笑说:“傅华啊,在哪呢?” 傅华说:“我在驻京办呢,胡叔找我有事吗?”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过来一下,咱们爷俩聊聊。” 傅华也正想了解一下雎心雄和杨志欣这两个竞争对手目前的状况呢,究竟这俩个家伙现在谁占了上风?罗宏明举报黎式申的资料究竟有没有被送到纪委去?还有啊,杨志欣为什么还要跑去嘉江市跟雎心雄示好呢?这些问题这几天一直都萦绕在傅华心中,让他心里像被堵了一块石头一样的难受。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胡叔,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就看了看高芸,笑了笑说:“胡叔让我过去他那里。” 高芸笑了笑说:“你去吧,如果从胡叔那里了解到什么新的情况,别忘了跟我说一声。” 傅华知道高芸的心始终是悬着的,就点了点头,说:“行啊,回头给你电话。” 傅华就去了胡瑜非那里,胡瑜非依旧是一身休闲打扮,坐在那里泡茶。看傅华来了,胡瑜非示意傅华坐到他对面去,傅华就坐了过去,张嘴想要问胡瑜非最近的情况,胡瑜非却冲着他摇了摇头,说:“先不要讲话,尝一尝我泡的这杯茶够不够火候。” 胡瑜非就斟了杯茶给傅华,傅华看茶汤红艳明亮,嗅起来有一种果味的香气,就笑了一下说:“是红茶啊,不错。” 傅华说着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他现在的心思根本就在雎心雄和杨志欣这两个家伙身上,哪里有心情去细品茶的好坏啊,因此喝了一口之后,就将茶杯放了下来,看着胡瑜非就想要发问。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傅华,沉不住气了啊?每逢大事要有静气。跟你说,我这茶可是祁红,你可别浪费了。” 祁红是祁门红茶的简称,中国历史名茶。著名红茶精品,产于安徽省祁门、东至、贵池、石台、黟县,以及江西的浮梁一带。祁门红茶是红茶中的极品,享有盛誉,是英国女王和王室的至爱饮品。有诗云,祁红特绝群芳最,清誉高香不二门。说的就是祁门红茶高香美誉,香名远播,美称群芳最、红茶皇后。 傅华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就笑了笑,拿起茶杯细品了起来。静下心来果然就品出了这茶的不一样来,傅华笑了笑说:“这茶滋味鲜醇酣厚、清香持久,其香气初尝酷似果香,细品又带有兰花的香味,又有一种似乎像蜂蜜一样的甜香。好茶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就对了,我记得我跟你所过茶道的真谛,其实茶道并不是能让茶泡的更香,而是让你把心静下来,只有心静你才能真正品味出茶的香来。推而广之,茶道跟你处理事情也是一样的,只有静下心来,你才能把事情真正的处理好。”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胡叔,看来我要修炼到您这样的气定神闲,还是需要下些功夫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那是当然,怎么这些天看雎心雄造势造的有声有色,是不是把你郁闷坏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我真是有点看不懂了,某某和丰湖省的杨志欣先后去了嘉江市,好像真的有要把嘉江市的那一套推行开之势,嘉江市的这一套根本就是行不通的,他们也是大领导,怎么连这一点都看不透呢?”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你怎么知道他们看不透啊?他们不是看不透,而是有些事情迫于形势不得不为之而已。这些领导心中是有他们自己的一盘帐的,他们要权衡利弊,从而做出对自己最有力的选择。”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笑了笑说:“这么说现在是雎心雄在占上风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更愿意把这比作黎明前的黑暗,越是天将要亮了,越是黑暗。但是黑暗总会过去,黎明总会到来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也知道黑暗总会过去的,但是这个黑暗究竟会持续多长时间啊?我看雎心雄现在的嚣张气焰,恐怕这黑暗一时半会是过不去的。”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傅华,你不要看一时,虽然这一时刻雎心雄占了上风,但不代表他会笑到最后。有些时候政治比的不仅仅是谁强大,还要比谁更有耐心,有耐心就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诶,你知道吗,杨莉莉这几天一直呆在嘉江市了,据说跟雎心雄过从甚密。” 过从甚密可就不仅仅是出席见面会支持雎心雄那么简单了,难道说关伟传将自己的情人让渡给了雎心雄?这个想法可有点太无底线了。但是联想到雎心雄的好色,这件事情也不无可能的。也许关伟传为了让雎心雄帮他什么忙,真的就把杨莉莉献给了雎心雄。 傅华看看胡瑜非,苦笑着说:“不会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两个家伙也太下作了一点吧?”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有什么不会的,一个漂亮女人而已嘛,你看看中国历史上,为了保的自己的平安,多少男人将自己喜爱的女人献出去了啊?宋朝时候的那个李后主不是将自己的老婆小周后献给了宋太宗赵光义玩弄吗,宋太宗还找人画了太宗临幸小周后图呢。” 所谓的太宗临幸小周后图是一幅史上有名的春图。小周后周薇是五代十国后期南唐国主李煜的皇后,是闻名于天下的绝色美人。周薇系南唐后主李煜的皇后人称大周后的周蔷的同胞妹妹。周蔷二十九岁时病故,早就和姐夫有一腿的周薇又嫁给了李煜,人称小周后。 史书载李煜只知谱词度曲,不知治国,最后被宋太祖赵匡胤灭了国,他和小周后一起做了俘虏。赵匡胤死后,赵光义继位后,觊觎小周后的美色,借命妇要不定期入宫朝觐的机会,强留小周后在宫内临幸。据说赵光义还把宫廷画师召来,将行幸小周后的场面进行写生绘画,这就是《太宗幸小周后图》。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诶,胡叔,能逼着关伟传将杨莉莉献给雎心雄,关伟传遇到的麻烦肯定不是一件小事,您没查一下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我能不查吗?现在关伟传都对天策集团下手了,我在不查的话,真要坐看人家吧天策集团给整倒了啊?”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说:“那您查到了什么没有?”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无非是关伟传涉嫌贪腐罢了,要查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是关伟传在做省长期间,帮助一个商人廉价拿了块土地,从中受贿了一千多万。这件事情现在拆迁方面产生了很大的纠纷,有人举报了关伟传。纪委本来是准备要查处关伟传的,据说了雎心雄出面帮关伟传沟通,让纪委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 傅华笑了一下,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事情压下去的同时,关伟传也等于说给了雎心雄一个控制他的把柄,难怪他会帮雎心雄来对付天策集团。胡叔,既然你查出了事实,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啊?是放过关伟传,还是要对付他?” “放过他,可能吗?”胡瑜非冷笑了一声说,“如果我不教训这个噬主的混蛋,我们胡家还有脸在北京混吗?你等着看吧,关伟传很快就要倒霉了。雎心雄可以帮他把纪委的事情压下来,我也能让纪委重新启动对他的调查,而且我还会让这一次的调查来的更严厉,关伟传他就等着去吃牢饭吧。” 看着胡瑜非脸上森冷的表情,傅华心中暗自庆幸,幸亏当初没接受胡瑜非要帮他进入北京官场的安排,要不然他也会像关伟传一样被视为胡家的一个奴才的。 1900、怀疑 像胡家这样的红色世家提供的帮助是不会没有代价的,他们帮助你,给你机会,他们也要付出相应的机会成本,他们其实也是有着自己的算计,同样的你如果背叛他们的话,也会遭受到极为残酷的打击的。 现在的关伟传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一个官拜国土部部长的高级官员应该是威风八面了吧,但还是受制于胡家、雎家这样的世家,稍有不慎就有去吃牢饭的可能。当然关伟传在上升的过程中肯定是得到了胡家极大的帮助的,不然的话他也没可能爬到部长的高位,因此胡瑜非对他的背叛震怒,也会在情理当中的。 同时傅华意识到,关伟传可能被送去吃牢饭也意味着,胡瑜非和杨志欣并没有真的对雎心雄认输,他们是要准备通过打击关伟传反击雎心雄的。这也表示杨志欣跑去嘉江市参观学习,只不过是一种妥协的表象,台面下杨志欣从来都没有放弃跟雎心雄的竞争。 现在看来雎心雄也无法确定就一定会胜出的,傅华感觉他和杨志欣的赢面是五五波,还是一个胜负未分的胶着状态。但目前的迹象表明形势在朝着有利于胡瑜非和杨志欣的方向发展。关伟传如果真的被调查,也就意味着雎心雄无法完全掌控纪委了,这个时候如果再闹出黎式申被举报的事情,形势就会一边倒的朝着不利于雎心雄的方向发展了。 傅华就看了看胡瑜非,说:“胡叔,关于举报黎式申的那些资料您交给纪委了?”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交给了纪委的一位朋友,正在处理当中。比较遗憾的是那些资料只能涉及到黎式申,无法追到雎心雄身上。” 傅华笑了一下,说:“也很难说的,胡叔,现在雎心雄和黎式申已经闹掰了,如果真能追到黎式申身上,黎式申为了自保,说不定就会将雎心雄咬出来的。今天黎式申还跟我通了个电话,说是雎心雄为了安抚他,答应他去做北江省的公安厅厅长呢。” “北江省的公安厅长?”胡瑜非笑了起来,说,“雎心雄也真敢吹牛啊,他以为北江省是他家的啊,他想让谁做公安厅厅长……诶,不对,雎心雄应该是知道他没这个能力的,他敢这么承诺,是想拖住黎式申,这家伙想要对黎式申下手了。不行,这可不能让他得逞。事情紧急,我要赶紧打个电话。” 胡瑜非肯定知道黎式申是能突破雎心雄的关键人物,黎式申如果被灭口了,那再要去突破雎心雄就会很难了。因此马上就抓起了桌上的电话,开始拨号。过了一会,对方接了电话,胡瑜非就说:“志欣啊,我听到个情况,事关于黎式申和雎心雄的……” 电话居然是打给杨志欣的,看来胡瑜非终于不避讳让他知道他跟杨志欣之间的勾结了。 胡瑜非就把从傅华这边了解到的黎式申和雎心雄现在的状态跟杨志欣讲了,杨志欣听完,说了一声我会让嘉江市的那边的人密切注意黎式申的,然后就挂了电话。 胡瑜非放下电话,看着傅华笑了笑,说:“你也听到了,我是在帮杨志欣的,杨志欣这人比较务实,做事低调,各方面都比较优秀……” 傅华心说我早就知道杨志欣了。他笑了一下,说:“胡叔啊,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的,我无所谓的,我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兴趣,我参与这些只是不想让雎心雄得逞。” 胡瑜非笑了笑说:“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黎式申被举报的事情我会加紧推进的,现在看来雎心雄可能很快就要对黎式申下手了,最好是让纪委赶紧把黎式申控制起来,避免发生什么意外。” 两人正说着,胡瑜非的电话响了起来,胡瑜非接通了,说:“志欣啊,怎么了?” 杨志欣在那边说:“瑜非啊,我们动手晚了一步,黎式申刚刚在嘉江市发生了车祸,他的车子跟一辆重型卡车撞到了一起,黎式申的车钻到了重型卡车车下,当场死亡。” 胡瑜非倒抽一口凉气,说:“黎式申这么快就被灭口了?雎心雄动作可够快的。” 杨志欣说:“是啊,我们防范的有点晚了。” 一旁的傅华听到黎式申死了,心里顿时感到一阵心慌,黎式申刚刚还跟他说要来北京跟他喝酒的,转瞬之间这个人就没了,这变化快的让人都有些难以置信,但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他不会因为你接受不了,就不存在。 傅华知道这不可能是车祸,这根本就是谋杀,雎心雄现在真是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傅华忽然想到黎式申说的他会对雎心雄有所防范的,想来黎式申一定事先做了什么防范的动作了,留下什么雎心雄的什么罪证,比如说那个邵静邦交给黎式申的雎心雄签字的条子。 傅华知道这是必须要赶紧找到黎式申留下的东西的,就对胡瑜非说:“胡叔啊,您赶紧让杨书记在嘉江市的人去找找黎式申可能留下的东西,黎式申说他会对雎心雄有所防备的,所以应该会留下点什么的。” 电话的那边杨志欣听到了傅华的话,说:“没用的,在出了车祸的第一时间,雎心雄就让嘉江市警方把与黎式申有关的任何事物都控制了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触,所以你根本就无法调查黎式申究竟留下了什么。” 傅华就有些着急了,黎式申留下的东西如果都被雎心雄掌控了,那也就意味着黎式申留下的雎心雄的罪证很大的可能被雎心雄给拿走了。他说:“凭什么啊,雎心雄凭什么控制黎式申留下的东西啊?” 杨志欣说:“这里有你想都想不到,他说黎式申的死亡不是车祸,而是谋杀,是黎式申在嘉江市的大整顿活动中工作太出色了,以至于得罪了人这才被谋杀了。嘉江市决不能让黎式申这个优秀的同志白白的被谋杀,一定要查出凶手是谁予以严惩。”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天才,这样的理由也想得出来。” 傅华不得不承认雎心雄的聪明,他打着给黎式申报仇的旗号,来防止黎式申留下他的罪证流失到外面去。这个做事的缜密和老辣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杨志欣那边很快就挂了电话,胡瑜非和傅华相互看了看对方,神情都很严肃,因为他们心中都很清楚他们这一次是遭遇到了最为棘手的对手,这个对手心狠手辣,心思缜密,他们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才行。 两人对看了一会儿,胡瑜非说:“现在黎式申都已经死了,举报黎式申的那些资料很可能就没用了,死无对证了。” 傅华也知道胡瑜非说的是有道理的,但是如果就此罢手的话,雎心雄就算是彻底逃过了惩罚了,决不能就这样子便宜了雎心雄。 傅华就看了看胡瑜非,说:“胡叔,虽然死无对证,但是这件事情却不能就这么结束,我认为这件事情不但不能停下来,相反因为黎式申的死就更应该查下去了,还要大张旗鼓的查下去,最好是把黎式申的违法犯罪行为给公开,让人们都知道黎式申是犯了罪的。” 胡瑜非说:“傅华,我们是不能这样对待一个死人的,中国人讲究死了死了,死了就了结了,再大的错误也不能去追究到死人身上,你说是吧?”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说:“胡叔,我承认您说的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们现在要面对的对手不是黎式申,而是雎心雄。雎心雄以为黎式申死了,他的罪恶就被遮掩过去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揭发黎式申,就是要揭发雎心雄标榜的大整顿行动不是正义的,反而是雎心雄鱼肉市民的丑恶行为。” 傅华知道,在此之前,雎心雄的大整顿活动在国内的民众间评价一直是很高的,这一方面是因为雎心雄的大整顿活动是有很强的欺骗性的,民众现在对社会上的一些丑恶现象深恶痛绝,雎心雄的大整顿活动顺应了民众这方面的情绪,提出了要对这些丑恶现象加以整顿,自然是赢得了民众的叫好声。 另一方面,雎心雄在嘉江市利用黎式申手中的公安力量,对嘉江市的舆论进行高压控制,任何质疑雎心雄和大整顿活动的人都被打压,劳教的劳教,判刑的判刑,使得嘉江市这个对雎心雄大整顿活动感受最深的地方,根本就发不出反对雎心雄和大整顿活动的不同声音,那剩下的就只有一面倒的叫好声了。 傅华觉得黎式申这件事情正是撕下雎心雄脸上假面具的最好契机,通过将黎式申的所作所为公开,让人们看到这个被雎心雄标榜为大整顿功臣的黎式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从而引发人们对大整顿活动的怀疑,继而从对大整顿活动怀疑发展到对雎心雄的怀疑。 1901、真英雄 其实雎心雄的大整顿活动虽然具有很强的欺骗性,但是只要人们抛开对一些社会弊端的愤怒,冷静下来,认真的思考一下,就不难发现雎心雄这么做的真实用心。国内现在也不乏这种有识之士,有几个著名学者就撰文公开反对雎心雄在嘉江市的做法,但是这些声音因为雎心雄的强力控制,而无法在国内的主流媒体上发出来。 胡瑜非眉头皱了一下,说:“傅华,这件事情我们真要这么做吗?我觉得这么做可是有点损阴德。”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看上去心狠手辣的胡瑜非在对上一个死者的时候,竟然会有种顾虑,虽然他觉得这样子做也是在帮黎式申向雎心雄报仇,但是可能胡瑜非是有他的考量的。 傅华就苦笑了一下,说:“胡叔,您自己决定吧,是为了维护黎式申死后的声誉听认雎心雄继续嚣张下去呢,还是继续揭发黎式申的犯罪行为,从而打击雎心雄呢?”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傅华,我知道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是明智的做法,但是我来从来没这么利用死者过,心里总是不舒服。”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他知道胡瑜非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说要送关伟传去吃牢饭的,但是这不代表胡瑜非就没什么恐惧的东西。人的心理有些时候是很怪异的,你很难说清楚人都在敬畏什么的。有报道曾经说过一个彪形大汉十分恐惧螳螂,虽然螳螂根本就伤害不到他,但是他就是害怕,见到螳螂就害怕的发抖。 对于胡瑜非来说,对死亡的敬畏可能就相当于那位壮汉对螳螂的恐惧一样,这是一种心结,并没什么道理可言的。只是不知道胡瑜非对死亡的敬畏能不能超过利益对他的诱惑,毕竟如果杨志欣能够走进核心领导层,对他和天策集团来说都是有莫大的好处的。 傅华是倾向于胡瑜非是抵抗不了这个利益的诱惑的,因此他也并不急着劝说胡瑜非改变主意。这人有些时候是有逆反心理的,你越想劝说他的时候,他越不会接受。反而你如果不去管他,他自己就会自动的就那么去做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冯葵的号码,这个电话他可不敢在胡瑜非面前接,以胡瑜非的精明,肯定马上就猜到他跟冯葵之间的情人关系了。傅华就按下了接听键,也没等冯葵讲话,直接就说,我现在在跟朋友谈事情,一会打给你。然后也不等冯葵回答,直接就挂了电话。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谁啊?” 傅华笑了笑说:“驻京办那边的一个同事,可能单位有什么事情找我吧。胡叔,您这边还有别的事情吗?”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没有了,你去忙你的吧。” 傅华就站了起来,说:“那胡叔我就先回去了。” 傅华就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胡瑜非在背后说:“傅华,最近出入小心一点,现在雎心雄有点发疯了,我担心他对你不利。” 傅华回头看了看胡瑜非,笑了一下,说:“应该没事的,北京不是嘉江市,雎心雄手还伸不过来的。” 胡瑜非说:“你别小觑了雎心雄,雎家为了雎心雄能够再上一步,也是苦心经营多年的,在北京这边也是很有影响力的,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傅华就笑了笑说:“行啊,胡叔,我会注意一点的。” 胡瑜非叹了口气说:“唉,让雎心雄继续这样子猖狂下去,总是个祸患呢,也许我还是该按照你说的那样子,把黎式申的事情给他闹腾出去的。” 傅华心说胡瑜非还是没沉住气,一有了借口,马上就要放弃原来对死亡的顾忌了。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叔,您斟酌着办吧。” 傅华就从胡瑜非家中出来,就给冯葵打了电话,冯葵接了电话就笑着说:“刚才是不是搅了你跟哪个情人的幽会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除了你,我哪还有别的情人啊,刚才是在胡叔那里,我怎么敢让你讲话啊。” 冯葵笑了起来,说:“这倒也是,胡叔那人老奸巨猾,他如果知道我打电话给你,一定嗅到点什么的。” 傅华笑笑说:“你找我干什么啊?” 冯葵笑笑说:“两件事情,一是告诉你那个拿枪顶着你脑袋的黎式申死了,我得到消息说是出车祸死的,对方司机车祸后逃逸,嘉江市警方现在怀疑黎式申是被人报复谋杀的,正在缉拿凶手当中。”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个事情我知道,胡叔刚才跟我说了。” 冯葵愣了一下,说:“老公啊,你怎么好像情绪不是很高啊?我还以为告诉你这个消息你会高兴呢。” 傅华并不愿意让冯葵太多的搅合在这件事情当中去的,雎心雄这个对手太狡猾太凶残,冯葵搅合进来就太危险了。因此他也没跟冯葵讲过他后来跟黎式申的接触情形,冯葵也就不知道黎式申最后是对他是转变了态度的。 傅华现在也不想让冯葵知道的太多,就笑了一下说:“我高兴什么啊,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我怎么能高兴呢?诶,你不是说还有一件事情吗?” 冯葵说:“另一件事情是黄易明来北京了,说是想跟你见见面。”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上次我跟他通话的时候,说他来北京我会和你一起给他接风洗尘的。这样吧,你跟他熟悉,你选饭店吧,我请他吃饭。” 冯葵笑了笑说:“那就定西城区的潮皇食府吧。” 潮皇食府是北京吃潮州菜的一个相当高档的地方,燕翅鲍这些名贵的菜品做的都很出色,算是北京一处高档的商务宴请的酒店,选在这个地方接待黄易明倒也合适。傅华就笑了笑说:“行啊,那就去潮皇食府吧。” 潮皇食府坐落在西城区莲花池东路1号,大门处灯火辉煌。傅华做为主人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到了那里,过了几分钟之后,冯葵也到了。冯葵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黄董还没到吗?” 傅华笑笑说:“还没有。” 冯葵笑笑说:“你猜黄董会不会把你的小情人也带来啊?” 傅华知道冯葵说的小情人是指许彤彤,就笑了一下,说:“好了,玩笑也要适可而止,许彤彤就是一个认识的朋友而已,不是我什么小情人。” 冯葵笑笑说:“行行,就算是你朋友,那你说黄董会不会把她给带来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还用说啊,肯定会带的。” 冯葵愣了一下,笑了笑说:“你怎么就敢这么肯定啊?难道说你觉得你有什么地方是黄董必须要巴结你的,所以他不敢不带许彤彤过来?”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是没什么地方可让黄董巴结的,我这么肯定是因为我看到黄董和许彤彤了。” 冯葵就转头看向门外,正看到黄易明很绅士风度的开着车门搀着许彤彤从车上下来,许彤彤穿着一身黑色的旗袍,前胸部位绣着一朵鲜艳的牡丹,把高挑的许彤彤衬托的格外的艳丽妖娆,吸引着潮皇食府的食客们纷纷瞩目。 冯葵笑了笑说:“这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么一打扮许彤彤就是今晚潮皇食府最动人的女人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能这么说,比起你来,她还差那么一点。” 冯葵笑了,看着傅华说:“哄我开心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说真心话,你没看她的眼神是有些怯生生的吗?她终究是小家碧玉,身上总少了一点你那种从容不迫的雍容气度。” 冯葵开心的笑了起来,说:“算你会说话。” 这时许彤彤挽着黄易明的胳膊开始往潮皇食府里面走,傅华和冯葵就一起迎了出去。冯葵笑着跟黄易明握了握手,说:“黄董,飞机坐得累不累啊?” 黄易明笑了笑,说:“我成天飞来飞去的,都习惯了,诶,这位就是傅先生吧。” 傅华虽然在不少的报刊杂志上看过黄易明的照片,但见到本人还是第一次。黄易明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阔额方脸,脸色黝黑,长的样貌很一般,甚至让人感觉有点丑。 但是这个人却给傅华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这是一个无法让人忽视的人,傅华觉得即使站在再多的人群之中,黄易明也是会让人一眼就注意到的那个人。 傅华从他身上就想到了那个魏武捉刀的典故。魏武帝(曹操)将要会见匈奴使臣,认为自己形象丑陋,不能够威慑远方的国家,就让崔季珪代替他接见使臣,他却举着刀站在旁边。 见面完毕以后,曹操让下臣问匈奴使臣,魏王怎么样? 使臣回答说:“魏王风雅威望不同常人,但旁边举着刀的那个人,才是真英雄。” 曹操听到之后,怕使者将这件事情禀报匈奴单于出他的丑,派人追杀了这个使臣。 1902、抬爱 其实使者之所以能认出曹操来,是因为曹操身上很自然的就显现出那种霸者的气度,而此刻傅华对黄易明的感觉就跟使者对曹操的感觉是一样的,他认为这个黄易明如果生在乱世的话,一定是个枭雄式的人物。难怪这家伙能把天下娱乐公司搞得这么大,他果然不是一个平凡的人物。 傅华笑着跟黄易明握了握手,说:“您好,黄董,很荣幸能够见到您,我学生的时候可是看过很多贵公司的电影的,对贵公司的几位大明星可真是仰慕的很啊。” 黄易明的天下娱乐公司在香港回归之前是拍了不少武侠片、枪战片的,其中有几部还是很经典的,大陆那时候的录像厅都是放过天下娱乐公司的录像片的,当然那时这些片子都是盗版的。 黄易明笑了笑,语带遗憾地说:“此一时彼一时了,那个时候正是香港电影的黄金时代,那些明星都是天皇巨星,现在再也很难发掘到那样优秀的影视人才了。” 这时许彤彤笑着跟冯葵傅华打了声招呼,她在黄易明、冯葵这些人身边还是有些紧张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有些拘谨。 寒暄完毕,一行人就开始往潮皇食府里面走。一路走进去就看到潮皇食府整体设计独具匠心,雄伟壮观的外景气度不凡,尽显皇朝气派。宽敞的大堂点点是艺术,处处是风景。既承袭了浓郁的潮州传统特色,又处处极尽奢侈豪华。 迎面就看到的是金碧辉煌的清明上河图,这是用10吨重的砂岩精雕细琢而成,再镶嵌上金箔,巧夺天工的建筑设计,堪称一绝。三层楼高的石墙瀑布直泻而下,景象十分雄伟壮观。 鱼池中,灵动的鱼虾游于青草卵石间。亭边台上,筝声曲折回转,不得不让人此情此景之妙;顺水而下的青竹、石墙、蓝天、白云、天花,都让人从世俗中归于宁静和淡泊。溪水、桥廊、翠竹、屏风,又显雅致幽静。 服务小姐将一行人带进了预定的金山厅,坐下来之后,冯葵笑着问黄易明:“黄董啊,您看吃点什么?” 黄易明笑了笑说:“小葵啊,你看着安排吧,我什么都可以的。” 黄易明跟冯家算是世交,冯葵应该算是他的晚辈,称呼冯葵一声小葵,自然而且透着亲切。 冯葵就拣了几样潮皇食府的招牌菜,蟹肉蟹黄金汤翅、四头的溏心大碗鲍之类的点了。 黄易明则是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傅先生,尹章把他要去海川市帮你们市里拍形象宣传片的事情跟我说了,我听了一下,感觉他的创意还可以,他启用彤彤小姐我觉得也是挺合适的。当然,我已经警告过他了,拍片的过程中不准打彤彤小姐的主意。” 傅华笑了,说:“其实尹导演那人也挺实诚的,那天黄董让他打自己十个耳光,我虽然劝他不要打那么多,但他还是坚持打完了。” 黄易明笑了笑说:“尹章这个人啊,有才是有才,但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所以难免有些时候就落了下乘了。这样的人我不管教他不行的。” 冯葵笑了笑说:“就是,尹章那家伙这几年在圈子里面的名声越来越差,也幸亏黄董您管着他,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像彤彤这样的女孩子被他祸害了呢。” 黄易明笑了笑,说:“小葵啊,也不好这么说,其实这个圈子本来就有些乱,也不仅仅尹章是这个样子的,搞艺术的嘛,难免会有些随性而为的。诶,傅先生,你知道这一次你们市里面编列的拍这部片子的制作预算是一千多万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这个我还真不了解,请尹章拍片需要这么贵啊,不就一个形象宣传片吗?拍拍风景,让彤彤小姐帮忙解说一下,这就需要一千多万啊?” 黄易明笑了一声,说:“原来你不知道啊,跟你说这个价格并不是我们天下娱乐提出来的。其实这个片子看傅先生的面子,天下娱乐公司免费制作都可以的,一千多万虽然也算是一笔钱,但是还没看在我黄易明的眼中的。” 傅华看了黄易明一眼,他有些明白黄易明为什么要跟他讲制作预算要一千多万的事情了,黄易明是不想让他误会这个价格是天下娱乐公司故意要高价的。黄易明也许不在乎他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但是冯葵既然为这件事情出面了,这里面就牵涉到了冯家,黄易明不想让冯家觉得他一点情面也不讲的。 至于黄易明说的这个价格并不是天下娱乐公司主动提出来的价格,傅华心中马上就明白这其中的猫腻了,肯定是有人想在这个片子的制作费当中收取好处,所以才会把这个片子的制作费用故意给抬高了的。 而这个人少不得就是姚巍山或者李卫高了,或者这两人根本就是串通一气这么做的。对此傅华也是见怪不怪了,这几年来凡是涉及到公家部门的采购的,经手人鲜有不从中谋取好处啊的。 黄易明这时接着说道:“现在看来傅先生对此还并不知情,不知道你对此有没有什么想法,如果有的话,跟我说一声,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傅华明白黄易明这么说是在暗示他如果他也想从制作费用当中收取好处的话,黄易明是会满足他这个要求的。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黄董的好意了,我是不会拿这种钱的。” 黄易明笑了笑说:“我猜你也是不会那这个钱的,吕鑫跟我说傅先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有自己的处事原则,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子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吕鑫先生这大概是说我不够融通吧,其实我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僵化的,只是有些钱是我不愿意去碰的。” 黄易明笑了起来,说:“我倒觉得吕鑫这是欣赏傅先生的意思,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做什么事情其实都是要有一个原则的,无规矩则不成方圆,只有这样才能走得更远一点。你们官场上的人是这样,我们搞娱乐的也是这样。我为什么要教训尹章啊,就是觉得他太不守规矩了。如果我们公司的人都想这个样子的话,那我们公司就不是搞影视制作的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妓院了。” 傅华笑了笑说:“黄董这话说的真是到位,对某些人的行为还真是需要加以控制的。” 黄易明笑了笑,说:“看来傅先生很多观点跟我是一致的,不知道傅先生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伙做生意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做生意,想不到黄董还这么看得起我啊?” 没想到冯葵却是对黄易明的提议很感兴趣,她瞅了傅华一眼,说:“你别这么不当回事情,听听黄董的建议再说。” 黄易明笑了笑说:“就是,你不听听我的建议,又怎么知道我做的生意适不适合你做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倒是我急躁了,不知道黄董想要跟我做什么生意啊?” 黄易明笑了笑说:“我们天下娱乐准备进军北京的夜总会市场,初步打算要开设一家俱乐部性质的休闲总会,为北京提供高质量的夜生活,傅先生感不感兴趣啊?” 傅华听到这里就明白黄易明为什么要跟他合作这笔生意了,黄易明感兴趣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刘康所代表的那股势力。要在北京做夜总会这一行,就必须要跟一些灰色势力打交道的,而刘康所代表的就是一股这样的灰色势力。如果黄易明能将傅华拉来合作,那在这一方面黄易明应该是可以减少很多的麻烦的。 这应该是吕鑫告诉黄易明的,因为傅华曾经动用过刘康的力量对付过吕鑫的朋友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应该谢谢黄董这么看得起我,不过您也知道我勉强也算是个公务人员,身份上是不适合参与到这种夜总会的生意当中。” 黄易明笑了笑说:“傅先生先不要急着拒绝我,我的条件还没说完呢。我知道你的身份不适合参与这一行的,所以可以采取暗股的形式。同时为了表达我与你合作的诚意,我愿意赠送你百分之五的干股。当然你愿意投资多拥有一些股份,我更是无上欢迎的。” 黄易明这个条件好的令人难以拒绝,但是傅华知道他是非拒绝不可的。一来他本人没什么意愿,他并不想参与捞偏门的生意;二来刘康现在基本上就是个退休状态,很少参与道上的事情,而且刘康跟他明确的说过,不想跟这些香港来的过江龙有太多的交集。 傅华笑了笑说:“黄董啊,您实在是太抬爱在下了,我很想接受您的条件,不过我知道您这个条件并不是开给我的,而是开给我某位朋友的,可是我那位朋友现在已经是退隐状态,懒理世事,恐怕也帮不上您什么忙了,所以我也只好跟您说声抱歉了。” 1903、翻脸 黄易明眼中就闪过了一抹厉色,他曾经也是驰骋香江的霸主式的人物,对开出这么好的条件还被傅华拒绝,显然是被扫了面子,心中弄难免有些恼怒。这一抹厉色都看在了傅华的眼中,就有不寒而栗的感觉,心中就越发坚定了拒绝黄易明的念头。他很明白这种枭雄式的人物绝对是不好招惹的,惹到了就是大麻烦。如果此刻意志不坚定上了黄易明的船,恐怕就没有再下船的可能。 这时冯葵却笑了笑说:“傅华,其实你也不一定非要依靠你的朋友的,你自己也可以跟黄董合作的啊?” 傅华转头看了一眼冯葵,他对冯葵在这个时候帮黄易明说话是有些不满的,他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难道冯葵就听不明白吗,他抬出朋友来拒绝黄易明,其实更多的只是不想让黄易明面子上难看。 这个古灵精怪的女人在想什么啊?一开始冯葵让他听听黄易明的建议,傅华还没觉得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到这个时候傅华已经意识到冯葵心中可能是想让他接受黄易明合作的建议的。 冯葵看到傅华看她,就笑了笑,想要说些什么。傅华看她这个样子,神色就变得严厉了起来,眼神之中就带有了怒意,他并不愿意跟冯葵在黄易明面前争执,但是冯葵现在如果真的敢说出劝他接受黄易明建议的话,那他也是不会对冯葵客气的。 幸好冯葵领会到了傅华眼神中的含义,脸上的笑容就有点干涩,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把话说出口。桌上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黄易明也是场面上的人,看到似乎连冯葵也不敢劝说傅华,他也就不想自讨没趣。 黄易明就笑了笑说:“算了,傅先生既然没这个意愿那就算了。诶,彤彤小姐,你别光闷坐在那里啊。说起来你能得到跟尹章合作的机会,是要感谢小葵和傅先生的,你还不赶紧向他们俩敬酒表示感谢啊?” 许彤彤从酒宴开始就很乖的坐在那里,只是偶尔在眼神跟其他碰到的时候,会微微的笑一笑,她知道自己离黄易明冯葵这些人远得很,他们谈的话题她也插不进嘴去,所以还不如明智的什么都不说。 此刻被黄易明突然提到了她,还是用责备的口气说的,许彤彤未免就有些紧张,手微微抖了一下,赶忙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冲着冯葵和傅华说:“傅姐……” 她一慌张就把本来想喊葵姐、傅先生的,喊成了傅姐。喊完之后,许彤彤马上就意识到她出糗了,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今天本来是想在黄易明这个大老板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的,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个纰漏,就越发的手足无措起来 傅华知道黄易明让许彤彤出来敬酒,是想化解一下桌上的尴尬气氛,并不是真的生了许彤彤的气,就笑了一下,说:“彤彤小姐,一杯酒而已,慢慢来,不用这么慌张。来,我们陪你一起喝就是了。” 有傅华这么一缓冲,许彤彤就镇静了下来,她就端着酒杯冲着傅华、冯葵笑了笑,说:“葵姐,傅先生,这杯酒我敬你们,感谢你们对我的关照。” 冯葵的神色也变回了常态,笑了笑说:“彤彤啊,不用这么客气了,我们不能关照你什么的。在这一行要发展的好,还是要靠你自己的努力的。” 许彤彤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葵姐,我会努力的。” 三人就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酒。吃了几口菜之后,傅华就端起酒杯,笑着对黄易明说:“黄董啊,这杯我敬您,感谢您那天亲自出面帮我争了面子。” 黄易明笑了一下,别有意味说:“傅先生真是客气了,其实那天我就是不出面,估计傅先生也是有能力把面子给找回来的。” 傅华心说我就算是敢去惹尹章,恐怕也是要费上不少的周折,哪像你这么立竿见影啊。他笑了笑说:“哪里,哪里,来,黄董,我们喝酒。” 两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酒。喝起酒来,事情桌上的气氛就活跃了起来。黄易明就问了冯葵一些冯家人近况,还问起冯玉清在东海省做书记的情况,冯葵也问了一下黄易明这一次在北京要呆多长时间,也什么计划之类的…… 酒宴就在闲聊中很轻松的进行着,许彤彤喝了一点酒之后,也不再紧张了,还穿插着敬了黄易明、冯葵、傅华三人酒。 酒宴结束,傅华和冯葵先送黄易明和许彤彤离开。看着黄易明还是彬彬有礼的给许彤彤开车门,等许彤彤坐好之后再帮许彤彤关上车门,然后才上车离开,傅华不仅笑着摇了摇头,他很佩服这个黄易明的绅士风度,虽然这个黄易明真实的面目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枭雄。 傅华知道虽然无法证实,但是传言当中这个黄易明是跟香港娱乐圈不少的暴力事件有关的。据说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一位香港商人跟天下娱乐那时当红的一位女明星发生了冲突,那位商人要敬女明星的酒女明星却推说身体不舒服不肯喝,那个商人就火了,骂了句臭婊子,给脸不要脸,当场将那杯酒泼在了女明星脸上。 结果当天深夜,这位商人在从夜总会出来开车回家的时候,就有一名摩托车杀手从后面上来,连开几枪将这位商人狙杀。事后香港警方怀疑这件事情就是黄易明指使人干的,但是苦于一直没找到那位摩托车杀手,没有证据,无法将黄易明缉拿归案。这件商人被杀的案子至今还是一起未侦破的悬案。 冯葵这时在旁边笑着说:“别看了,你的小情人已经走了。” 傅华回头看了看冯葵,他对冯葵今天帮黄易明说话心中还是有气的,也不跟冯葵说话,转身就走向自己的车子。 冯葵就有些不高兴了,追着傅华说:“傅华你什么意思啊,对你的小情人就呵护备至,对我就横眉冷对的。” 傅华冷冷的看了冯葵一眼,说:“是我要问你什么意思才对的,你想干什么啊,我都那么明确的拒绝了黄易明了,你难道听不懂吗?” 冯葵说:“我听懂了,不过我觉得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就这么拒绝了太可惜了。黄易明经营上还是很有一套的,你跟他合作,不会吃亏的。” 傅华看了看冯葵,说:“对我来说是个机会,小葵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冯葵说:“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一个大男人家,总得有点事业吧,你没点事业就会处处受制于人,你们市里面动不动就会用你那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职务拿捏你,老大也不拿你当回事,你在海川出事了她也不闻不问的。” “事业,什么事业啊?”傅华说,“跟着黄易明做夜场也算是事业啊?” “夜场怎么了?夜场怎么就不算事业了,”冯葵嚷道,“你不要用有色眼光来看夜场,这可是国家允许存在的,这也什么可怕的,我当初不也做过会所吗?” “那是你,你是冯家的大小姐,有冯家护着你,你做什么都没问题的。我行吗?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傅华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冯葵说,“小葵啊,你别扯什么事业不事业的了,说实话吧,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不配跟你和黄易明这种大人物站在一起啊?” 冯葵被问愣了,停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点恼火的说,“傅华,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那种人吗?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我不用替我操这种心,”傅华叫道,“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了,我不想被你操控,更不想要你所谓的事业。” 说话间傅华就到了他的车子旁,他开了车门,坐了上去,然后降下车窗玻璃,对冯葵说:“你如果想要做你的老大,去找胡东强、徐琛他们好了,别来找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冯葵这时真是被傅华给惹怒了,她在胡东强徐琛这些红色世家子弟面前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什么时候还被人这么毫不留情面的训斥过啊,虽然因为喜欢傅华对傅华算是一再的忍让,但是忍让也是有个限度的。 冯葵就冲着傅华嚷道:“傅华,你混蛋你,你不吃我这一套不是吗,行啊,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冯葵这么说,摆明了是不想再跟他来往了,这让傅华一下子愣住了,他不满意冯葵干涉他的事情,但是却没有想到要跟冯葵闹到要翻脸的程度。说实话傅华心中是舍不得就这么跟冯葵分开的的。 但是反过来傅华又觉得今天应该是冯葵做错了,冯葵现在不但不跟他认错,却要跟他翻脸,这让傅华越发的生气,他叫道:“不找就不找。”说着傅华发动了车子,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就开走了。 1904、冷屁股 冯葵一阵错愕,她可没想到傅华会说走就走,她本来以为他会把态度缓和下来,这样子双方就有台阶可下了。但是他就这么走了,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心中就越发的就恼火了起来,趁傅华的车子刚发动,速度还没提起来,追上去就冲着车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你个无情无义的王八蛋,滚蛋吧你。” 傅华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冯葵踢车的动作,暗自摇了摇头,也不去理会冯葵,开着车子就离开了潮皇食府。车子开出去一会儿,傅华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就想到了冯葵对他的好,以及冯葵跟他在一起的那些激情时刻,就开始有些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今天对冯葵是有点过激了。 虽然心中后悔,但傅华并没有折返回去找冯葵,他并不想回去跟冯葵低这个头。他也不能低这个头。他心中很明白他一再的想要在他跟冯葵这段关系当中占据一个主导的地位,其实是想要抹平他和冯葵在身份门第上差距。 傅华脑海里再次响起了冯葵刚才说起小小的驻京办主任的不屑口吻,想起了冯葵说他被人随意拿捏,说他被郑莉不当回事,他出了事都不闻不问,就越发的明白不管他怎样的去努力,这个差距都是客观存在的,不是他想抹平就能抹平的。 傅华在心里骂了句娘,心说你们这些混蛋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运气好投了个好胎吗?你们觉得自己了不得,我还真没觉得你们有什么了不得的。这一瞬间,傅华的心理就由自卑转别成了自傲,越发的就不想折返回去了,脚下的油门一踩,加速的离开了。 这边的冯葵看着傅华的车子远去,这才意识到她刚才似乎是跟傅华翻脸了,心里顿时就空了一大块,怅然若失。 冯葵就掏出了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傅华道歉认错,但是马上她又停下了拨号的动作。心说我就这么向他认输的话,今后这家伙还不知道怎么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呢。不行,我不能低这个头的。我就不信了,这家伙会舍得不来找我。 想到这里,冯葵就把手机收了起来,她知道虽然她跟傅华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这段经历对他们来说都是刻骨铭心的,她可以肯定的是傅华的心里是放下下她的。 冯葵就去发动了自己的车子,开着车往回走,车子走出去不远,冯葵就又犹豫了起来,她是很了解傅华倔强的性格的,就又开始担心傅华这一去,很可能会真的再也不会来找她了。 冯葵就又拿出了手机,再次想要拨给傅华,却又再次停了下来,苦笑了一下,心说,冯葵啊,你他妈这么患得患失的算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这不是被傅华这个混蛋给魔怔了吗?去他妈的,我不信离了这混蛋地球就不转了,这个混蛋不在乎我,可有的是男人在乎我的。 冯葵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她赌气放弃了给傅华打电话的念头,好吧,即使不是永远放弃了,起码暂时放弃了,想冷落这混蛋一段时间再说吧。 傅华到家的时候,郑莉还没休息,看到傅华回来,郑莉满面红光的迎了过来,帮傅华把手包接了过去,递了拖鞋给傅华换鞋。这种待遇傅华可是好久都没有享受到了,这多少让傅华刚跟冯葵生气的心里受到了一点点的安慰,家里起码还有郑莉这个妻子是关心他的。 傅华笑了笑说:“傅瑾睡了吗?” 郑莉笑了笑说:“都这么晚了,儿子早就睡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怎么还没睡啊,有什么事情吗?” 郑莉点了点头,笑了笑说:“老公,你跟我过来看。” 傅华就被郑莉拖到了客厅那里,就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枚金牌和一份证书,傅华笑了笑说:“你什么作品得奖了?” 郑莉就白了傅华一眼,有点不高兴地说:“成天就知道出去瞎应酬,对我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你忘了,我上次跟你说过的,我被邀参加了中国国际时装设计大赛的。” 傅华记得郑莉还真是跟他说过这件事情,他好像还看过郑莉画的设计草图。不过他最近这段时间因为跟雎心雄之间的争斗,随时都有危险的,神经高度紧张,就把这段事情给忘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对对,是有这么段事情,怎么,你得奖了。” 郑莉连连点头,脸红红的,兴奋的说:“是啊,老公,我得了金奖了。” 傅华笑了笑说:“小莉啊,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恭喜你啊。” 说到这里,傅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现在真是又累又困,又喝了酒,难免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郑莉看傅华哈欠大口的,脸上的兴奋表情就没有了,不满的说:“本来我是想告诉你让你跟我一起高兴的,但是看你的样子根本对我的事情就是漠不关心的,早知道这样子我就不等你回来了。浪费我的表情。” 傅华也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了,就歉意的笑了一下,说:“小莉啊,我不是不替你高兴,而是我今天忙了一天了,真是有点累了。等明天吧,明天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给你庆祝一下。” 郑莉白了傅华一眼,说:“省省吧,别演戏给我看了,你又不是真的关心我。我就知道你不愿意看到我在时装设计上取得成就,你巴不得我什么奖也拿不到,老老实实的回到家里做你老婆。” “喂,”傅华眉头皱了一下,说,“小莉啊,你这话就说的蛮不讲理了,我跟你说了,我不是不替你高兴,而是真的有些累了。” “你才蛮不讲理呢,”郑莉看着傅华说:“难道说你没有劝我减少工作回归家庭吗?” 傅华头就有点大了,他觉得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跟冯葵闹翻了不说,回家郑莉还这么胡搅蛮缠的跟他争执,他说:“好了,好了,你嚷得我脑袋都大了,我们不要吵了,有什么话留到明天再说行吗?” 郑莉说:“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吵啊?” 郑莉说着,就不理会傅华,走进了卧室。傅华想要跟进去,却被郑莉拦了下来,郑莉说:“去去,睡客房去,一身酒味别熏着儿子。” 傅华就有些恼火了,他的情绪实在是糟透了,很想冲着郑莉大叫大嚷一番,不过看到了儿子睡在那里红扑扑的笑脸,他就是一肚子火也不敢发出来,他担心惊了儿子的美梦。傅华苦笑着说:“行,我睡客房去。” 傅华就去了客房,他这一天遇到的事情太多,又是黎式申被谋杀,又是黄易明邀他合作,又是冯葵跟他翻脸,又是郑莉嫌他不够关心她,折腾的他是又累又乏,躺下来就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到凌晨,傅华做了一个噩梦,在梦中一个被压扁了的浑身是血的黎式申抓住他的身体猛烈的摇晃着,嘴里还嚷着:“姓傅的,都是你害我的,都是你害我的,你赔我的命来。” 傅华一下子就被吓醒了,一摸额头,一头的冷汗,虽然他跟黎式申之间发生的事情,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被黎式申逼迫无奈想出来的脱身之策,但是黎式申最终却因为这些被雎心雄派人谋杀,傅华心里也不能说一点愧疚感也没有的。 醒了之后,傅华就在也睡不着了,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他拿出了手机,翻看了一下通信记录和接到的短信,内心中他是很渴望能够看到冯葵打来他未接的电话,或者冯葵发来向他赔不是的短信。 但是翻了一个遍,从离开潮皇食府到现在,根本就没有冯葵有关的电话或者短信,傅华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一次看来冯葵是不会向他低头的。他心中就难免有些不舍,这段时间冯葵是给了他很多的美好记忆的,如果就这么了断了,他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 傅华就有心发个短信过去给冯葵,不一定要跟冯葵低头,但是随便写几句话发过去,给冯葵一个由头,说不定冯葵就会趁机跟他认错求他和好的。但是想想傅华还是放弃了。也许该是结束这段不伦之恋的时候了,从一开始傅华就意识到冯葵带给他的感受太过于美好了,而美好的事物从来都是不能够持久的,这人是不能太贪心的,也许就此跟冯葵画上句号,他还能拥有一份美好的记忆的。 吃早餐的时候,傅华赔笑着对郑莉说:“小莉啊,今晚我们找个地方庆祝一下吧,你想去哪里?” 郑莉白了傅华一眼,说:“不用那么假惺惺了,我今晚没时间。” 傅华看了看郑莉,继续陪笑着说:“你不要这个样子了,我都跟你解释了,我昨晚真的是累的,不是不替你高兴。” 郑莉说:“你不用再啰嗦了,我晚上有应酬,同行约了我要给我庆祝的。” 傅华就有点热脸贴上了冷屁股的感觉,只好讪讪地说:“那随便你了。” 1905、认真劲 两人就都不说话了,餐桌上就冷场了。吃完早餐,傅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家,去了驻京办。在办公室坐下来的时候,傅华看了看他办公室里的摆设,苦笑了一下,心说也许他真的该考虑换一换职业了,这个驻京办主任做的不仅让冯葵看不起,郑莉也不拿他当回事,真是有够失败的。 傅华正在郁闷着呢,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是胡俊森的,他就接了电话,刚想跟胡俊森问好,没想到胡俊森抢在他说话之前就说道:“真是郁闷死我了。” 傅华就笑了起来,他没想到他郁闷,胡俊森居然比他还要郁闷。胡俊森被傅华笑的愣了一下,说:“傅主任,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啊,我说我郁闷死了,你却笑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太差劲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的,胡副市长,我不是笑话你,而是我今天的心情也很郁闷,听到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这真是巧了,天下还真是有同病相怜的人啊,所以我就笑了。” 胡俊森也笑了起来,说:“真的这么巧?我本来打这个电话是想跟你诉诉苦的,没想到你也是一个苦大仇深的人。好吧,我先听你诉苦好了,说吧,你为什么郁闷啊?” 傅华自然是无法说他是情人和老婆同时都对他不满意才会这么郁闷的,他笑了一下,说:“唉,我是跟老婆吵了一架,老婆嫌我不够关心她,所以才会心情这么郁闷的。” 胡俊森笑了起来,说:“你这个家伙啊,夫妻俩吵几句嘴那不是家常便饭吗?我跟我老婆也经常拌嘴,要是都像你这么郁闷,那我还不早就郁闷死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啊,诶,胡副市长,您是郁闷什么啊?” 胡俊森苦笑了一下,说:“刚刚在市政府常务会议上,姚市长调整了市长们的分工,我原来分管的工业这一块又交给何飞军副市长负责了。姚市长哪有这么做领导的,何飞军一自杀他就让步,那以后谁都能以自杀要挟他了?” 傅华一听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海川市那边的一些朋友跟他说过何飞军因为回到海川无法继续分管工业,想要在市委书记孙守义办公室自杀的事情。后来顾明丽为了这件事情大闹了海川市市委,非说是孙守义挟嫌报复何飞军,而姚巍山则是助纣为虐,闹得孙守义和姚巍山两个人狼狈不堪。 傅华听完这件事情当时心里是感觉十分的好笑的,说起来这何飞军和顾明丽两口子也算是孙守义的魔星了,孙守义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可就是对这两口子就是毫无办法,一再的在这两口子手里吃瘪。 但傅华没想到何飞军自杀这件事情最后落脚到让胡俊森交出分管的工业这件事情上了,想来孙守义和姚巍山为了安抚何飞军和顾明丽,不得不向这对无赖一样的夫妻俩做出了妥协。 孙守义和姚巍山这么妥协是有点软弱,但是傅华觉得也是可以理解的,姚巍山和孙守义都是刚走上现在的这个领导岗位的,立足未稳,需要先稳定住局面再说,所以才不得不软下身段来。 如果采用强硬的手法来处理这件事情,最终逼死了何飞军(虽然傅华并不相信何飞军真的会去死,但是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可就是一个大事件了,恐怕到时候事情闹大了,连冯玉清和省长邓子峰都会对孙守义和姚巍山这俩家伙有所不满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副市长,这您应该理解姚市长啊,要不然他能怎么办啊?” 胡俊森说:“那也不是这么毫无原则的迁就何飞军啊?” 傅华笑了笑说:“诶,胡副市长,姚市长不会让您把新区这一块也交出去了吧?” “那倒没有,”胡俊森说:“我不是看不起何飞军,不过新区这一块就算是我肯交,何飞军他也不敢接啊。” 傅华笑了笑说:“他肯定是不敢了,现在新区也就您还能玩得转,换了别人谁都玩不转的。既然新区还在您手里,我觉得您也没什么需要抱怨的了。” 胡俊森苦笑了一下,说:“傅主任啊,我倒不是要争自己的权利大小,而是新区这边的发展是需要很多工业方面的支持的,现在工业口被何飞军拿走了,再去协调配合,就有些不那么方便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副市长,您也无需太担心了,我觉得何飞军副市长分管工业很可能只是暂时的,是形势所迫,我相信姚市长和孙书记应该都不会让这种状态持续太长时间的。” 这种状态的持续本身就是对姚巍山和孙守义的一种羞辱,这两人都是心机阴沉的人,他们也许会迫于形势暂时让何飞军和顾明丽两口子嚣张一下,但绝对不会让这种状态持续太久的。日后他们一定会找机会收拾这对无赖夫妻的。 胡俊森苦笑了一下,说:“希望了,唉,自从我搞这个新区之后,就没有个顺利的时候,真是太难了。” 傅华知道胡俊森对海川新区真是付出了很多心血的,在这种没政策没钱的前提下,可以说完全是靠胡俊森硬撑才搞出现在这个局面的。傅华也是佩服胡俊森这个意志力的,现在这样苦干实干的官员真是很少见了,这也是他愿意尽量多帮忙胡俊森的主要原因。 傅华笑着给胡俊森打气说:“新区要从无到有,开始的时候当然是最难的,不过在您的努力下,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了。继续努力吧,胡副市长,我相信海川新区一定会在您的手里崛起的。” 胡俊森笑了,说:“你这个家伙啊,就会给我说这种口惠而实不至的好话。这种奉承的话我不想听了,我想听的是你帮新区找来了多少开发商。你在北京多给我下点气力,多帮海川新区招揽开发商才是正经的。” 傅华笑了笑说:“胡副市长,您这话说的可有点不对了,您当我在北京没帮您做海川新区的推广工作吗?我一直在帮您做着这项工作呢,也有客商对此比较感兴趣,也想过去看看,只是目前还没成行罢了。” 胡俊森笑了笑说:“别光说好听的,我要见到客商才会相信你真的做了这项工作的。好了,我这边有人来汇报工作了,就不跟你啰嗦了,记得啊,赶紧帮我找客商来。” 胡俊森那边就挂了电话,跟胡俊森闲聊了这么几句,傅华得心情也好了很多,就也开始投入到工作当中去了。 临近中午,胡东强来到了傅华的办公室,进门就笑着只是傅华说:“傅哥,我现在发现你这家伙才是最坏的那一个。我当初以为你帮我跟我爸说让我负责华东区域灌装厂的筹建是为了我好呢,现在才发现你根本就是想折腾我,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一个京城胡少的模样啊?” 傅华看了胡东强一眼,确实是,原本白白净净的胡东强,现在皮肤变得黝黑,看上去也比以前瘦了不少,不过这样子倒显得精神了很多。最近一段时间胡东强一直在海川市进行天策集团华东区域灌装厂的筹建工作,看样子他还真是对筹建工作下了不少的气力。 傅华笑了笑说:“你才知道啊,你以为我那是让你去继续少爷的生活啊?我那是让你去体会一下胡叔他们创业的艰难的。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在海川做的还不错的。” 胡东强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傅哥,以前觉得很多事情似乎是很容易的,现在才明白不具体沉下去做事,就不知道做成一件事情的艰难,很多事情你不一一看着,就难免什么环节会出纰漏。” 傅华笑了,他觉得胡东强现在真是成长了很多,他说:“东强啊,胡叔现在对你应该是很满意了吧?” “那是,”胡东强很自得的笑了笑说,“事情我都给他做得好好的,他还能不满意吗?虽然他从来没当面表扬给过我,不过有几次在我妈面前说起我的时候,都是满面笑容的。”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一定为现在的你感到自豪的。诶,你对海川的生活还能适应吗?” 胡东强笑了笑说:“我倒是能适应,不过我带过去的女朋友就适应不了了,我成天靠在工地上,风吹日晒的,她呆了几天,就跑回北京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也没个女人在身边,那不苦了你胡少了吗?” 胡东强笑了,说:“也没什么了,这女人跑了我倒清闲了,成天在工地上跑累得要死,晚上回去躺下去就睡了。跟你说傅哥,这些天我在海川居然都没去夜场玩,你信不?”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我信,当初我就是觉得你做起事来有那么股认真劲,我才在胡叔面前帮你说话的。诶,这次回来干嘛,不会是想再找一位女朋友过去陪你吧?” 1906、知道了 “当然不是了,”胡东强笑了笑说,“女人带过去也没有用的,我又没时间按陪她们玩,不几天她们还是要跑回北京的。我这次回来主要是项目在东海省那边遇到了点麻烦,想回来找人疏通一下关系,顺便回来放松一下。” 傅华愣了一下,他觉得可能又是关伟传玩的把戏,就说:“不会是国土部门找你们的麻烦吧?” 没想到胡东强却摇了摇头,说:“土地方面的事情都是海川市解决的,这一次是环保方面的事情,环评报告出了点小问题,东海省环保厅就抓住了不放,非让我们停工不可。”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还以为是关伟传让下面的国土部门故意难为你呢。” 胡东强说:“不是,关叔的事情我听我父亲说了,我真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做,这真是人心隔肚皮啊,我爷爷当初对他那么好,想不到今天他会翻脸不认人了,真是忘恩负义。那个雎心雄真的值得他这么做吗?诶,傅哥,说到这里我要谢谢你啊。” 傅华愣了一下,笑笑说:“被你说糊涂了,你要谢我什么啊?” 胡东强笑笑说:“谢你搅了高芸和雎才焘啊,虽然我跟高芸已经分手了,但我还是不愿意看到高芸落到雎才焘手里的,雎家父子都是很阴的人,高芸如果真的跟雎才焘在一起那她可就倒霉了。”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你还是很在意高芸的,诶,你们俩现在都是单身,要不要我帮你再约她一下啊?正好我也想给你接接风,就把高芸也约出来吃个饭吧。” “别,千万别,”胡东强赶忙说,“我知道傅哥你是好心,但是我这人在女人方面是喜欢那种顺畅的感觉,高芸跟我闹了那么一出,我心里总是个别扭,可能这辈子我们俩再也不会有那种关系了。” 看来高芸悔婚这件事情已经让胡东强有了心结了,傅华本来是觉得现在的胡东强成熟了不少,高芸说不定会对他有所改观。胡东强心中又始终对高芸有着一份牵挂,如果能让他们复合,倒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但看胡东强这个样子,他这个主意肯定是行不通的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既然你没这个意愿,那就算了,说吧,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为你接风。” 胡东强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是很想跟兄弟们聚一下,尤其想葵姐和琛哥,想当初在葵姐的会所里兄弟们凑在一起的那些快乐。” 傅华听到胡东强提到了冯葵,心里疼了一下,从昨晚闹翻到现在,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冯葵那边却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看来这一次冯葵是真的要跟他分开了,傅华想到这个,心里总有那么点不得劲。 不过傅华知道他心中的这个痛苦是应该会持续一段时间的,他跟冯葵的这一段不伦之恋刻骨铭心,想要把冯葵从心中完全抹去,没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很难做到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我可没办法达到你满意,葵姐那个会所已经关张了。” 胡东强笑了笑,说:“这我知道,所以才特别的想念。也不知道葵姐现在在做什么,诶,要不我约葵姐、琛哥他们出来,大家找个地方一起乐呵乐呵好了。” 傅华心说我这个时候可不想去见冯葵,再见到她的话我肯定无法掩饰心中的这种既想见她又不想见她的这种矛盾心态,我还是退避三舍的比较好,省得被你们看穿我跟她之间的暧昧关系。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也想跟琛哥他们一起凑凑的,只是我下午还有工作,现在这个时间就有点来不及了,还是我们俩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吃点饭就好了。” 两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像样的酒店,点了几个招牌菜,然后开始喝酒。傅华先给胡东强倒上了酒,笑着说:“东强,这杯酒欢迎你回到北京。” 胡东强笑着跟傅华碰了碰杯,说:“这回到北京我才记起往昔的美好生活啊。” 两人就将杯中酒喝光了,然后吃了几口菜,傅华再次给胡东强被酒满上了,正要端起酒杯,胡东强的手机响了起来,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不知道是你哪个情人知道你回北京了,马上就找上门来了。” 胡东强笑笑,说:“傅哥你别来糟蹋我,我回来北京还没跟那些女人联系呢。” 胡东强说着就把手机拿了出来,看了一下号码,脸色就沉了下来,说:“是关伟传打来的。昨天晚上他给我爸打了电话,说是要见我爸,有些话事情要跟我爸解释一下,结果被我爸拒绝了。” 傅华听关伟传主动要去见胡瑜非,心中就猜到胡瑜非可能已经对关伟传下手了。关伟传肯定是听到了些风声,所以才会主动要求跟胡瑜非见面,想要央求胡瑜非放他一马的。没想到胡瑜非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拒绝了见面。关伟传估计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才转而找到了胡东强。 胡东强拿着手机迟疑了一下,他在犹豫着接还是不接这个电话。手机还在不停的响着,如果换到是胡瑜非,可能在就按下了拒接键了。就这一点上,傅华觉得胡东强这个人比起胡瑜非来,是少了一点狠辣劲。 不过也是,胡东强从小就是蜜罐了长大的,没吃过什么苦,也没经过什么你死我活的斗争,他成长过程中的大部分,看到的经历的都是事务的好的一面,这样一个人你想让他跟胡瑜非一样狠起来,是很难的。 胡东强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接听了电话,傅华看到他按下了接听键,不禁暗自摇头,他知道胡东强接听这个电话是很不明智的,要送关伟传去吃牢饭是胡瑜非已经定下的方针,胡瑜非应该不会因为胡东强而有所改变的,所以胡东强是不能帮关伟传什么忙的,接了这个电话唯一的结果只是让他左右为难而已。 不过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胡东强是一个很念旧情的人,这样一个人实际上是比他父亲更可交的。 胡东强笑了一下说:“关叔啊,您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啊?” 关伟传强笑了一下说:“东强啊,这一次你可要帮帮你关叔啊,因为天策集团那块地的事情,你父亲对我有了很大的意见,我很想当面跟他解释一下,可是他根本就不见我,你能不能帮我跟你父亲说一声,让他给我个机会见个面。” 胡东强为难的笑了一下,说:“关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爸一向不怎么待见我的,就算是我跟他说了,他也不一定肯见你的。” 关伟传说:“东强啊,你总是他儿子,你的话他总是会听的,你就帮帮你关叔吧。你就跟他说有些事情关叔已经知道错了,求他看到过往的情分上,放过我这一次吧。” 胡东强被央求不过,只好接受下来说:“好吧,关叔,我把你的话转告给我爸就是了。” 关伟传一听胡东强答应了下来,就好像捞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赶忙说:“谢谢了东强,你尽量快一点跟你爸讲一下,回头你再把你爸是怎么答复的跟我讲一声,行吗?” 胡东强说:“好吧,我尽快给你打电话就是了。” 关伟传就挂了电话。胡东强就想要把电话打给胡瑜非,傅华冲着他摇了摇头,说:“东强,你别打这个电话了,胡叔不会改变他的决定的。” 关伟传跟胡瑜非之间现在并不是什么意气之争的,而是不同派系不同路线之间的博弈,彼此之间的较量是此消彼长的。也就是说胡瑜非放过了关伟传的话,很可能就会输掉杨志欣跟雎心雄之间的这场竞争核心位置的博弈的。 到那个时候,胡瑜非可能会输掉天策集团和胡家所拥有的一切,就这一点,也决定了胡瑜非肯定是不会放过关伟传的。 胡东强苦笑了一下,说:“我也知道我爸很难改变主意的,但是关叔一直对我都挺好的,我总觉得于心不忍。我也不是想劝我爸什么的,我就是把关叔的话转告给他。” 胡东强这么说,傅华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胡东强就拨了电话给胡瑜非,将关伟传打电话来的情形讲了一遍。胡瑜非倒也没骂胡东强多管闲事,只是笑了笑说:“行了,我知道了。” 胡东强还是有些不死心的说:“爸,那我要怎么跟关叔回话?”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简单,你就原话告诉他,就说我说知道了,就行了。” 这话实际上就跟没说是一样的,知道了可以有很多中含义的,这里面并没有任何关伟传想要的那种明确的承诺的。 胡东强神色就黯淡下来,他很明白胡瑜非这么说摆明了是不想放过关伟传了。沉吟了一下,胡东强就又把电话打给了关伟传,关伟传还在等着他的回话呢。电话通了之后,胡东强说:“关叔啊,您让我转告我爸的话我都转告了。” 1907、嫌疑 关伟传急促的问道:“你爸怎么说的?” 胡东强说:“我爸说他知道了。” “知道了?”关伟传疑惑的说,“那你爸就没有再说别的了吗?” 胡东强说:“没有了。” 关伟传愣怔了半晌,他明白胡瑜非不会放过她了,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傅华觉得这个关伟传真是有点搞不清状况,他当胡瑜非是傻瓜啊,可以任他摆布?其实他早就应该明白,他跟胡家的情分在他利用国土部的权力对天策集团下手的时候,就已经算是没了。他在打了胡瑜非一记耳光之后,又反过头来央求胡瑜非放过他,这不是自找没趣是什么啊? 不过胡东强情绪却明显受了这件事情的影响,变得低落了下来。傅华看此情形心里暗自摇头,这个胡东强还是没经历过太多的历练,难免有些妇人之仁了。傅华不由得就佩服起胡瑜非的识人能力了。难怪胡瑜非觉得胡东强不足于承担起胡家的家业,胡东强在某些方面确实是有些欠缺的。 胡家的家业并不仅仅是外面谁都能看到的天策集团,那只是表面上的东西。胡家真正的实力其实是在政商两界的人脉,就像刚才胡瑜非说一句我知道了,轻描淡写,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涵义,但这其中包含的政界人脉关系却是复杂而强大,一个部长的仕途都很可能就会因此而终结了。 而要掌握这么复杂的政商关系,是不像筹建一间灌装厂那么简单的,筹建灌装厂扎实肯干就行了,而掌控这些政商关系,不但要有灵活的头脑,还要心狠手辣、当机立断才行。难怪胡瑜非想要高芸成为他们家的儿媳,在这一点上,高芸确实是比胡东强要高出很多的。 这顿饭没吃多长时间就结束了,胡东强就跟傅华告辞离开了。傅华则是回去办公了。回到办公室,傅华给自己泡上了茶,开始思考起目前的形势来。看起来胡瑜非是先选择对关伟传下手了,那接下来关于雎心雄和杨志欣之间谁赢谁输,就多了一个观察点了。 这就要看关伟传这个国土部长能不能平安的做下去了,如果不能,那就说明胡瑜非和杨志欣的势力在纪委这边占了上风,杨志欣这一方算是暂时赢了一局;反之就是雎心雄保护关伟传的能力超过了胡瑜非和杨志欣,雎心雄就算是胜过了胡瑜非和杨志欣了。 不过这件事情还只是一个观察谁占了上风的风向标而已,并不说就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关伟传的违法毕竟是关伟传自身的事情,还无法牵连到雎心雄,因此关伟传虽然贵为部长,但对于雎心雄和杨志欣这场战局来说,却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他并不能关乎最终的胜负。 这场战局最终的胜负手一定会落在黎式申身上,只有黎式申才掌握了雎心雄最关键的犯罪证据。如果杨志欣无法从黎式申那里挖掘出雎心雄的罪证,那就无法给雎心雄致命一击,他就就无法成功地进入核心领导层。 反之雎心雄能够成功的将黎式申这件事情掩盖下来,雎心雄就很可能裹挟民意为资本,带着这些年来作秀做出来的光辉形象,成为最后的赢家。 现在就看雎心雄暂时还是占上风的,因为他在黎式申被谋杀的第一时间,就全面掌控了黎式申遗留下来的物品,黎式申及时留下什么可以控诉雎心雄的罪证,也有很大的可能会落到雎心雄的手里。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那可就是天助雎心雄。 如果没有什么直接罪证可以指证雎心雄犯罪的话,即使胡瑜非下了决心,将黎式申的事情给揭露出来,恐怕也是于事无补的。那样子只能证实黎式申犯罪,雎心雄顶多担个用人不察的责任而已。 难道说雎心雄真的会这么幸运吗?黎式申说有办法反制雎心雄,究竟是什么办法呢?黎式申应该很了解雎心雄的心狠手辣的,他又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他的反制措施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被雎心雄给破解掉的才对啊。不过即使不被破解,无法找到黎式申究竟留下了什么反制措施也是没有用的。还是应该赶紧想办法找出黎式申究竟留下了什么才行,只有这样才能不让雎心雄这个投机的小人得逞的。 傅华正在琢磨这黎式申究竟留下了什么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竟然是辖区派出所的刘所长,傅华愣了一下,发生过黎式申用枪顶着他的脑袋的事情之后,他对警察部门心中就有一份恐惧感,这个刘所长突然找他干什么啊?不会是又有嘉江市的警察找上门来了吧? 傅华就犹豫着接通了电话,小心地笑着说:“刘所,您这冷不丁的打电话来是干嘛啊?不会是我犯了什么事了吧?” 刘所笑了笑,说:“傅主任真会开玩笑,您这一向遵纪守法的会犯什么事啊?” 傅华松了口气,笑了笑说:“不是我犯了事就好,那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刘所笑了笑说:“是有件事情想跟您落实一下,您还记得那天洛天酒店罚款的事情吗?” 傅华当然记得洛天酒店罚款的事情,那是几个月前何飞军刚来中央党校学习的时候,何飞军喝多了跑到了海川大厦旁边的洛天酒店找小姐,当晚正好赶上警察临检,何飞军就被抓了个正着。为了不让海川市出丑,傅华出面找了刘所,刘所给他面子,只是罚了何飞军三千块钱,没让何飞军去派出所做笔录。 傅华说:“我记得啊,怎么了刘所,不会是你们又想重新处理这件事情吧?” 刘所笑了一下,说:“怎么会啊,您也清楚那次的事情是私下处理掉,罚款的钱所里并没有上交,而是留作了所里的经费了,我再想重新处理,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您是什么意思啊?” 刘所说:“是这几天突然有人通过关系在查这件事情,我想问一下您,是不是您那边的什么人想通过这件事情搞事啊?” 刘所这么问把傅华给问愣了,他还真不知道有人在查这件事情,不由得在心中困惑地问,会是谁呢? 一时之间傅华也想不出会是谁突然要查这件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就说:“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我这边倒没听说谁在追查这件事情的。” “不是您这边的啊?”刘所有点困惑的问,“那就奇怪了,这会是谁呢?谁会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呢?” 傅华说:“这我也奇怪的。” 刘所说:“好了傅主任,是不是您那边的人在查这件事情,我们先不讨论啊。就这件事情我要拜托您一下的。您大概也知道,我当时的作法是并不合规定的,如果这件事情查出来,我首先就要受处分的。所以拜托您如果有人查到您那,您就说没这回事情,行吗?” 傅华当初就清楚刘所这种不做笔录罚款不上交的行为是不符合公安部门的相关规定的,刘所说罚的三千块留作了所里的经费,实际上最大的可能是被当时的警察们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这其实是一种两利的行为,给了傅华面子,保全了何飞军的隐私,而刘所和在场的那几位警察则是落得了三千块钱的实惠。 傅华虽然很想看何飞军的笑话,但是这件事情当初是他拜托刘所帮忙的,此刻自然是不能出卖刘所的。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您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做那种求人帮忙反过头来再去祸害人家的缺德事的。” 刘所笑了笑说:“我就知道傅主任您够朋友,好了,我就不打搅您的工作了。” 刘所就挂了电话,傅华在心中就纳闷是谁会突然想起来要查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当时知道的人并不多啊,除了他和何飞军之外,就是他跟孙守义汇报过,孙守义顶多会再把这件事情汇报给当时的市委书记金达。数起来也就是他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情的。 而这四个人当中,他首先是没泄露过这件事情的,何飞军不会自曝其丑的。金达现在还躺在医院治疗中风呢,那剩下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孙守义了。可是这件事情当初也是孙守义压下来没向公众曝光的,这个时候孙守义再来查这件事情,对他自身也没什么好处的啊?他帮忙掩盖何飞军的错误,也是要负包庇的责任的啊? 可如果不是孙守义,那又会是谁呢?难道说何飞军自己不小心把事情泄露给顾明丽了顾明丽就来调查这件事情了?这有些说不通的,就算是顾明丽知道了,她也没有这个能力到北京警方来调查的。 对了,谁有能力找到北京警方来调查这件事情,谁的嫌疑就是最大的。而目前这几个关系人当中,最有这个能力的人是孙守义,孙守义在北京部委工作多年,肯定可以找到关系帮他去北京警方调查这件事情的。 1908、无法辨认 难道说何飞军这一次的闹自杀激怒了孙守义,让孙守义不惜自己也受牵连,也要把何飞军给整倒?以孙守义的心智倒是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的。如果真是孙守义在查这件事情,那说明孙守义心中肯定是恨死何飞军顾明丽这对无赖夫妻了。 不过这件事情当时什么笔录资料也没留,孙守义就算是想要这么做,估计也找不到什么证据的。要不然还真是可以看一场何飞军和孙守义争斗的好戏的。 当晚傅华并没有什么应酬,就早早的回了家,郑莉出去跟同行庆祝去了,傅华跟保姆一起哄着傅瑾吃了饭,然后就坐在电视机旁开始看新闻联播。他现在对新闻的关注点在嘉江市、关伟传和丰湖省上面,他很注意有关这三方面的风吹草动。 很多官员和商人都把看新闻联播当做一项每日的必做功课,因为这里面包含着很多政治动向的。比方说那个官员晋升,当然这个官员要够进新闻联播的级别,新闻联播就会报道这个官员所主政的地区的一些政绩。 反之,如果这个官员要倒霉了,新闻联播当中就会尽量减少与这个官员的报道。或者出现对该官员的做法的批评报道。 所以常有好事的人回去数某一时期的官员在新闻联播当中路面的次数,如果很长一段时期某一官员没在新闻联播里面露面了,就会有多心的人猜测这个官员是不是出事被双规了。外媒也会凑趣,发一些某某出了问题的猜测性的报道,不过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外媒有准确的消息渠道,这种报道的准确率还是很高的。 所以有些官员如果一段时间没出现在新闻里了,就会想办法找点事情让新闻联播报道一下,这倒不是为了宣传自己,而是告诉人们我没事,我还在台上呢。 当晚的新闻并没有傅华期待看到的东西,反而有两桩新闻是他很不愿意看到的。一桩新闻报道是说某大型国企要在嘉江市投资百亿该项目,支持嘉江市的建设。报道中该国企的董事长和雎心雄一起出席了项目的签字仪式。 傅华看到报道中的雎心雄满面红光,志得意满,他向该国企的董事长表示了感谢,并说嘉江市能取得现在这个举世瞩目的成就,是离不开各方的支持的,特别是国企老大哥对嘉江市的支持更是在其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的。 这个报道对雎心雄是有加分的作用的,大型国企的投资往往都是带着高层的意愿的,现在这家大型国企投资在嘉江市,实际上也是代表着某些高层对雎心雄的支持。 这个新闻报道时长三分钟,也超过了同类报道的通常的时长,其中有将近两分钟都是雎心雄的特写和讲话,这也是那些往往一晃而过的同类报道所难以比拟的。 另一个报道雎心雄倒没出来,不过关伟传出来了。是关于嘉江市土地使用制度改革试点的报道,报道讲的是嘉江市在探索新的农地的使用方式改革,其中记者就这件事情采访了国土部部长的关伟传。 关伟传在采访中高度肯定了嘉江市的做法,称赞嘉江市的领导同志很有战略眼光,这项改革创新而且切中时弊,国土部对此很是支持。将会总结嘉江市的经验,在全国推广。 报道中的关伟传从容不迫,侃侃而谈,一点都没有要出事的样子。这两篇报道看得傅华心直往下沉,这个趋势还真是像晓菲所说的,雎心雄的形势越来越好了。如果照此趋势发展下去的话,雎心雄的赢面就会越来越大的。 傅华心中难免就有点觉得胡瑜非的行动太没有力量了,怎么搞了关伟传半天,好像根本就没伤到关伟传的筋骨一样。人家还在新闻联播中露脸了,还是支持嘉江市的改革。 另一方面胡瑜非对黎式申的揭发似乎也进行的太迟缓了,就算这件事情不能让雎心雄一败涂地,起码也会打击嘉江市目前这种如日东升的气势。如果老是这样子下去的话,雎心雄的气势就会越来越强盛,到那时想要阻止都很难了。 按说胡瑜非对这些事情的推进是不会不用心的,难道说他和杨志欣遭受到了某种阻击?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情形可真是有些不妙了。 接下来的几天是相对安静的几天,没有什么新的关于嘉江市的大新闻出来,关伟传也没再在新闻联播里面露面。倒是杨志欣和丰湖省在新闻联播当中出现了几十秒中,是一个关于丰湖省委积极听取社会各界人士批评的简讯。 这篇报道似乎反映了杨志欣在丰湖省的民主作风,不过对杨志欣的加分作用不大,时间也很短,杨志欣的特写镜头一晃而过,可以说基本上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印象,跟那天关于雎心雄的三分钟报道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这几天傅华也没有接到过冯葵的电话或者短信,他也从最初的不舍,慢慢过渡到了接受。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傅华相信时间会让他淡忘跟冯葵这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的。 放下冯葵的同时,傅华也在将雎心雄和杨志欣的争斗给放下了,这毕竟不是他的工作内容,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比如说给胡俊森做海川新区的推广工作,联系一些可能会对海川新区感兴趣的客商…… 这么忙碌也让傅华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什么,至于雎心雄能不能最终得势,他也不再看得那么重要了,这也不是他能够决定或者影响的事情。就算是雎心雄最终会得势,到那个时候再来考虑如何应对再说。 傅华是希望这段安静的时光能多持续的长一点的,最近他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有些事情还是惊心动魄的,他希望能在这种纯事务性的忙碌中把心情放松下来,身体上的累是能缓解心累的。 但是傅华也知道这段安静的时光不会持续太长的,揭开底牌的时间越来越临近,雎心雄也好,杨志欣也好,两方都会动作不断的,他们一定会使出各自的伎俩,为自己争夺最后的胜利。傅华虽然是个小人物,但是却不幸的卷进了这场大博弈当中,他想要得到安静的生活是很难的。 不过傅华没想到的是,最先闹起来让他打破宁静生活的事情却不是与杨志欣、雎心雄、关伟传有关的。而是他本来觉得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何飞军找小姐事件。 有人不知道从什么渠道找到了一张何飞军当时被抓的照片,照片上的何飞军光着上半身,只穿一条短裤,旁边是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士,两人都蹲在地上。这张照片显然是警察抓捕两人时候拍下来的,不知道什么原因遗漏了没被销毁。照片上的何飞军是低着头的,不是很熟悉他的人应该无法从照片上分辨出就是他。 但是这世界上总是有有心人,有心人不仅认出了何飞军,还将这张照片发上了网,发在了一个著名的时事论坛上,题目是《网传东海省某市副市长在京学习期间找小姐被抓,求证实》。 这个帖子还对事情发生的经过做了描述,特别提到了这位副市长之所以能够侥幸逃脱惩罚,是因为该市的一位在京工作的官员太神通广大了,在这位副市长出事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帮这位副市长缴纳了罚款,将这位副市长捞了出来。然后又将事情瞒住了市里面,没让市里面知道这件事情,最终不但让这位副市长逃脱了警察治安方面的惩罚,还让这位副市长逃脱了行政方面的处分。 看到这里,傅华心里直骂娘,这个在京的官员不用说了,一定指的就是他了。发这个帖子的混蛋真是太坏了,你去揭发何飞军就去揭发何飞军吧,你捎带上我干什么啊?而且这家伙用心是很恶毒的,经过这个帖子这么一说,倒好像是我包庇了何飞军一样。 海川,市委书记办公室,孙守义坐在办公桌那里,手里握着鼠标正在浏览网页。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正是著名时事论坛上的那篇《网传东海省某市副市长在京学习期间找小姐被抓,求证实》的帖子,帖子里的照片上,何飞军正狼狈的蹲在那里。 看到这里,孙守义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酷的诡笑,他在北京的朋友没让他失望,这个帖子完全是按照他预想的步骤操作的,放出的照片也恰到好处,既能让熟悉的人认出是何飞军,又无法清晰地辨认出那就是何飞军。 孙守义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其实最开始他最初听北京的朋友说没能从北京警方那里找到能确凿证明何飞军找小姐的证据,只找到了一张无法清晰辨认出何飞军的照片的时候,心中是有些失望的,觉得这么大好的一次机会却无法整治到何飞军实在是太可惜了。 1909、一小撮 但转头一想,找到这样一张照片却是恰到好处的,真要清晰辨认出何飞军这件事情反倒是不好处理了。那样子海川市就必须要向省里做汇报,请示省里要怎么处分何飞军的。而要把事件全部都汇报给省里,就必然会牵涉到他身上。 当初傅华可是向他汇报过这件事情的,是他和金达商量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的,如果把这个也牵涉出来,他和金达都难免要承担一个包庇的责任的。 孙守义虽然心中是恨极了何飞军的,但是还没有到要把自己也给牵涉进去的地步。 不过孙守义觉得这样子虽然不能通过组织处分何飞军,但是却是可以从另一方面教训何飞军的。这另一方面的教训就是来自那个比何飞军更难缠的顾明丽的。顾明丽跟何飞军小三上位成功之后,很担心何飞军会像跟她搞婚外情一样,继续跟别的女人勾搭,因此顾明丽是看得何飞军很紧的。 如果被顾明丽看到这张照片,肯定会认出那个蹲在地上的龌龊的男人就是她的老公何飞军的,到时候肯定不会放过何飞军的。而孙守义估计顾明丽肯定会看到这个报道的,顾明丽本身的职业就是记者,职业的原因是会让她注意些引人瞩目的热点社会新闻,因此顾明丽很难不看到这张照片的。 至于帖子中对在京工作人员所说的那些事情,倒不是孙守义刻意要去抹黑傅华的,而是孙守义不想把事情牵连到他的身上,所以事先就做了一些把海川市委市政府撇清出来的动作。这也是防患于未然,这件事情如果尺度掌握不好,真的被查出来了,孙守义也好把事情推到傅华身上去的。 这时,姚巍山敲门走了进来,孙守义手里的鼠标一点,赶紧把他正在看的网页给关掉了,他不想让姚巍山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他操纵出来的。然后他冲着姚巍山点了点头,笑了笑说:“来了,老姚啊,坐坐。” 姚巍山就坐到了孙守义的对面,笑了笑说:“孙书记,有件事情需要跟您请示一下。”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姚啊,别说请示这么严重,什么事情我们俩协商处理就是了。什么事情啊?” 这一次何飞军和顾明丽夫妻俩大闹市委市政府,孙守义和姚巍山都被搞得十分的狼狈,也让两人暂时算是成为了同一阵营的人,所以孙守义在感情上跟姚巍山亲近了很多。 姚巍山笑了笑说:“就是关于滩涂地块的事情,现在修山置业那边借口他们被中储运东海分公司收购,相关部门还在整合当中,不但整个项目处于一个停工的状态,也不缴纳未交清的土地出让金。现在很多市民对市政府这边一直没对修山置业采取措施很有看法,市政府这边的压力很大。您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呢?是不是市政府这边采取点适当的措施,安抚一下市民的情绪。” 听姚巍山提起滩涂地块项目的事情,孙守义眉头就皱了起来。姚巍山怎么把这件事情给提出来了,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姚巍山想要针对他吗?孙守义很清楚,虽然这件事情当初是金达操作的,但是他那时是海川市的市长,直接责任人是他,他也无法从这件事情当中脱身的。 当初金达中风孙守义主持工作的时候,财政局局长是来请示过他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被他以官场的拖字诀暂时给拖了下来。这一拖又是几个月出去了,肯定有不少紧盯着政府方面的有心人会对此颇为不满的。 孙守义现在也还没有心思要来处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太复杂了,要处理一定会牵动很多方面的利益的。特别是牵涉中储运东海分公司这家中字头的公司,这种中字头的向来是不太把地级市的官员放在眼中的,别到时候降服不了这头妖怪,反而被这头妖怪降服了,那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孙守义看了看姚巍山,笑了笑说:“老姚啊,你可能还不太了解这里面的情形的,这件事情是有点棘手,这里面毕竟关系到一家中字头的公司,我们处理的太过严厉了,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我觉得还是暂且放一放吧,等海川市的的情况稳定下来,我们再来处理也不晚,反正对方是大型国企,倒不了,也跑不掉。” 姚巍山皱了一下眉头,他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棘手的,这里面牵涉到很多复杂的东西。据说这件事情跟前任市委书记金达有着很大的关系,是金达将修山置业引进海川的,而具体的执行人则是眼前的这位现任的市委书记孙守义。 而整件事情最扑朔迷离的还不是牵涉到了海川市前后两任市委书记,而是其中牵涉到了一个神秘的漂亮女人,据说这个女人特别神通广大,跟很多北京的高层关系密切,海川市之所以会不收齐土地出让金就给修山置业办了土地使用权证,修山置业之所以能又以这个项目为基础,高价卖给了中储运东海分公司,都是出自这个女人的手笔。 而最能证明这个女人神通广大的是,据说因为修山置业出售给中储运东海分公司涉嫌违法,相关部门要展开对这件事情的调查,而这个漂亮女人随即就神秘的消失,相关的调查也很快就不了了之了。 海川市是不少人在传说金达是跟这个女人有一腿的,甚至有说法说金达和孙守义都跟这个女人有过不正当的关系,所以这两人才会那么帮助这个女人,才会那么纵容修山置业该缴的土地出让金不缴的。 姚巍山对此是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的,现在的官员很少有真正廉洁奉公的,很多官员看似很荒谬的传言,最后却往往被证实是事实。姚巍山不相信孙守义会是一只不吃腥的猫的,他还是觉得孙守义在这件事情当中有问题的。 但是这并不是说姚巍山想要拿这件事情做孙守义的文章,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他还没有挑战孙守义的实力的。姚巍山之所以会把滩涂地块这个难题提出来,也是有他的不得已的苦衷的。 因为姚巍山接到消息说,人大的一些人在串联,想要在滩涂地块项目上对政府发难,质疑政府在这件事情上的的不作为,要向新一届的人大会议提起议案,迫使海川市政府对修山置业采取严厉的处罚措施。 这要是换在别的时候,姚巍山是不会把人大的这些质疑放在心上的,人大顶多就是一枚橡皮图章,很多时候就是依照规定必须经历的一道程序而已,并不起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但是目前的人大对姚巍山就不仅仅是橡皮图章了,他需要经过人大代表们的选举,才能摘掉代市长的代字。因此在这个时候姚巍山是需要人大对他的配合的,也就不敢冒险得罪人大代表们的。 可如果人大代表们真的发起了对市政府的质疑议案,那姚巍山就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态度的。这就让姚巍山还没开始他的市长选举,就面临一个两难的境地了。 支持代表们的议案吧,他就是在跟孙守义对着干了,孙守义在处理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一直不积极,他支持议案,可能就得罪了孙守义。现在海川市还是在孙守义的掌控之下,得罪了孙守义,很难说孙守义就不会想办法在市长选举上给他制造难堪。 但是如果不支持这个议案,姚巍山就有可能开罪了提出这个议案的代表们,代表们很可能会因此对他有所迁怒,在选举市长的时候不投他的票,那对姚巍山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想来想去,姚巍山觉得还是应该把问题端给孙守义来解决才对,最好是孙守义能将质疑政府的议案扼杀在摇篮里,那样子他就无须要冒得罪孙守义或者代表们其中一方的危险,这个问题就不会再成为他的困扰了。 姚巍山说:“可是孙书记,现在已经有很多议论,说我们海川市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太过软弱了,甚至有人大代表要提出议案要求市政府尽快处理好滩涂地块这个项目的相关事宜的。”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说:“老姚啊,你听谁说的有这个议案的?” 姚巍山说:“为了准备市长选举,我跟一些代表有过一些接触,有人就私下跟我说有代表在准备这个议案。” 孙守义的神情就有些严肃了,这可是一个新的动向,他觉得要准备发起这个议案的人肯定是别有用心的。这些人或者是想要来针对他,又或者想从滩涂地块这个项目当中谋取什么利益。无论是这两者之间的那一者,孙守义都是不能允许的,他感觉这是对他市委书记权威的冒犯。 虽然每个人大代表在台面上都会强调他代表的是人民,他做事都是为了人民着想的。但这些话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他们实际上代表的是他们自己或者某一小撮人的的利益。 1910、自作多情 必须要把这些冒犯他权威的行为消灭在萌芽的状态之中,孙守义就觉得是应该出手了,就说:“老姚啊,议案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孙守义做出了这个承诺,姚巍山心里松了口气,他总算可以摆脱这个麻烦了。他笑了笑说:“您肯出面那是再好不过了。诶,孙书记啊,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您注意到网上新出现了一个帖子没有?” 孙守义就猜测姚巍山很可能是注意到了他让朋友帮他发的那个帖子,心说这家伙可够眼尖的,这么快就被他看到了。孙守义并不想让姚巍山知道他也在注意这个帖子,就故作糊涂的笑了一下,说:“什么帖子让你这么感兴趣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是一个时事论坛上帖子,我觉得很有意思,您等一下,我找给您看看。” 姚巍山就在孙守义的电脑上找出了那个《网传东海省某市副市长在京学习期间找小姐被抓,求证实》帖子,然后让孙守义看。 孙守义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老姚啊,这种东西你也看啊,网上这种捕风捉影的帖子太多了,这都是一些人为了吸引大众的注意,故意捏造出来的,不少的照片还都是合成的呢,这种东西看过就过,不必理会的。” 姚巍山说:“不是的,孙书记,您还没看的仔细,您注意到没有,那个蹲在地上的男人很特别啊。您细看一下,觉不觉得那男人很像某一个人。” 孙守义心说这件事情就是我搞出来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像谁呢?不过这姚巍山眼光可够毒的,这样一张含混的照片他居然也能从中看出端倪,认出何飞军来。这也说明姚巍山心中也是够恨何飞军的,这才会一再的想要引起孙守义对这件事情的注意。 也是,何飞军顾明丽这对无赖夫妻这一次伤害他和姚巍山可够深的,他们不但大闹了市委市政府,羞辱了他和姚巍山两人,还巧妙地利用形势逼迫他和姚巍山不得不恢复让何飞军分管工业。 这似乎是在明白的告诉海川市政坛,孙守义和姚巍山都是他们夫妻俩的手下败将。对孙守义和姚巍山来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脸面问题了,而是关切到两人在海川市的领导权威的问题。 试问在向下属低头了的状况之后,他们俩怎么还能有脸领导别人啊?因此孙守义和姚巍山虽然事先没商量过什么,但是在针对何飞军这一点上,却是不谋而合的。 不过虽然立场一致,孙守义却并不想让姚巍山知道这一点,特别是他如果在姚巍山面前承认认出照片上的人就是何飞军的话,那他就不得不面对要怎么处理何飞军的问题,这可不是孙守义想要看到的结果。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这个男人有什么特别的啊?中年男人脱了衣服都这个德行,都是一身发福了的肥肉。” 姚巍山看孙守义依旧一副没认出来是何飞军的样子,就有点急了,说:“孙书记,难道您就没觉得这个男人很像我们的何副市长啊?” “有吗?”孙守义故作认真的重新打量了一下照片里面的那个男人,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我可不这么觉得,老姚啊,这话可不能乱讲的,这可是找小姐被抓啊,不是十分确定的话,最好还是不要随便说他像何飞军,这要是传出去可又是一场纷争的。跟你说我可是真受不了这对混账夫妻了。” 姚巍山看了孙守义一眼,他并不知道孙守义这么做心中其实是另有盘算的,就有点瞧不起孙守义这种没有胆色的表现了。不过既然孙守义不肯确认照片上的人确实是何飞军,姚巍山也就没办法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他来想跟孙守义谈的也都谈完,就告辞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 姚巍山离开之后,孙守义就抓起了电话打给了城邑集团的董事长束涛,刚才姚巍山说的有代表想发起议案质疑政府,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且不论发起这个议案究竟目的是什么,单纯这个议案出现了对政府的质疑,对于孙守义这个海川市的主政者来说,就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这也会让省里的领导们怀疑他的领导能力的。 束涛笑着接了电话,说:“孙书记啊,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束董啊,我听说你现在对那个滩涂地块的项目很感兴趣啊。” 孙守义这么说,是因为想要吃下滩涂地块项目,并不是一件小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就能办到的,这是一个大项目,必须要大公司才有能力接手的。而在海川市成规模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并不多,束涛的城邑集团就是其中之一。而束涛也是那种爱搞阴谋的人,孙守义就怀疑这件事情是束涛在背后搞鬼。 孙守义这么说让束涛愣了一下,他有点纳闷地说:“孙书记啊,您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修山置业肯把这个项目放手了?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我们城邑集团倒是愿意接盘。” 孙守义听束涛说话也还算是真诚,也好像是并不知道有人想要发起质疑政府的议案的事情。还好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并没有在背后搞他的鬼。孙守义也算是跟束涛斗过很多次的,深深知道这家伙并不是一个好应付的对手。 孙守义就笑了一下,说:“你想的美啊,修山置业还没有要放手这个项目的意思。” 束涛说:“那您跟我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您是在试探我对吧,难道说有人在打这个项目的主意?” 孙守义笑了笑说:“被你猜对了,我今天听姚巍山市长说起,有人想要在这一次的人大会上提出对政府的质疑,质疑政府在滩涂地块的不作为,要求政府严厉惩罚修山置业。” 束涛说:“这是个好算计啊,现在这个滩涂地块修山置业已经有点进行不下去了的意思,如果政府再被逼迫下重手处罚它们,他们真是有可能承受不住,放弃这个项目的。” 孙守义说:“难道说这不是你束董的手笔?” 束涛笑了笑说:“孙书记您难道就这么不信任我吗?我还觉得这一段时间以来我对您的工作配合的很好的呢?” 孙守义笑了,说:“束董啊,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海川市能玩的起这么大的手笔的人真不多,你束董就是其中最有分量的一个。” 束涛笑了笑说:“我就当您这是在夸奖我呢,不过您怀疑错人了,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搞出来的。我记得当初您可是不允许城邑集团参与这个项目的,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冒犯您孙书记的虎威的。而且还有一点,中储运那可是中字头的公司,财大势雄,也不是我们城邑集团这样一个地方性的公司赶去招惹的。” 孙守义笑了,说:“算你明智了,不过你应该知道是谁在幕后操作这件事情的吧?” 束涛说:“我还真不知道,现在海川市很多人都知道我和您的关系不错,一些针对政府和您的行动他们都会尽量避开我的。而且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如果我早就知道有人在这么做,我会提醒您的。” 孙守义想想也是,最近一个阶段,他和束涛的相处算是越来越和谐了,束涛明里暗里也是帮了他不少忙的,如果真的发现有这种事情,束涛肯定是会提醒他的。 当然孙守义也知道这倒不是束涛跟他之间的有多深厚的友谊,而是他现在的地位越来越高,对束涛的作用越来越大,束涛很自然的就会对他越来越友好了。 束涛接着说道:“这样吧,孙书记,回头我帮您查一下这件事情的根底,看看究竟是谁在捣鬼。” 孙守义找束涛的目的也就是束涛出面帮他查清楚的,束涛是海川的地头蛇,这种事情他一定有办法处理的很好的。孙守义就笑了一下,说:“你给我尽快查,我怀疑这件事情是针对姚巍山的市长选举的,我必须赶紧搞清楚。” 北京,海川大厦,临近下班的时候,傅华接到了胡东强打来的电话,胡东强笑着说:“晚上出来喝酒吧,傅哥,我跟哥几个约好了一起出来热闹一下。” 傅华笑了一下,他担心冯葵也会来参加这场聚会,就问道:“你都约了谁啊?” 胡东强笑了笑说:“也就琛哥、田汉杰、周彦峰他们,本来想约葵姐的,但是葵姐说她身体有点不舒服,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傅华听说冯葵不参加,就不再担心会跟冯葵碰到面,笑了笑说:“好啊,我也正想跟哥几个聚聚呢。” 胡东强就跟傅华说了酒店的名字,然后就挂了电话。傅华放下电话之后,却又想到冯葵说的身体不舒服,担心冯葵是不是病了。不过随即傅华就觉得自己有点太可笑了,人家都已经不理他了,他还去担心人家会不会是真的病了,也真有点太自作多情了。 1911、暗恋 晚上到聚会的酒店的时候,胡东强、徐琛、田汉杰他们都已经到了。徐琛亲热的捣了傅华一拳,笑着说:“看到你这个家伙我就有点手痒,话说葵姐的会所不做了之后,我有一段时间没跟人玩梭哈了,真想跟你这个家伙好好玩上一把。” 田汉杰在一旁笑了起来,说:“傅华,琛哥这是知道你赚钱不多,想送钱给你花呢。” 徐琛笑了笑说:“去去,我就那么不堪吗?我只是输过傅华几把而已,我跟你们玩的时候我可都是赢家的。” 周彦峰笑了笑说:“几把就够了,琛哥,玩梭哈你玩不过傅华的。” 徐琛笑了笑说:“这我承认,这家伙鬼的很,看他玩雎才焘那一把大的,那个气势,那个算计的精准连我都佩服的。” 傅华笑了笑说:“琛哥,你别这么说,雎才焘哪能跟你比啊?那家伙就是个棒槌。” 徐琛笑了笑说:“也不能这么说,雎才焘和他父亲雎心雄都算是很有心计的人。东强啊,你家老爷子这一次恐怕要吃瘪了,现在看上去雎心雄的气势可是远超过丰湖省的杨志欣的。” 胡东强笑了一下,说:“琛哥,你不要看这一时,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才是最好的。” 周彦峰笑了笑说:“东强啊,你这么说是不是你们家老爷子已经稳操胜券了?” 胡东强笑了一下,说:“那倒不是了,不过我总觉得雎家父子没那么好的气运了。” 田汉杰笑了笑说:“对,对,我跟东强的感觉是一样的,我也觉得雎家没这么好的气运。” 胡东强笑了笑说:“好了,好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不要去聊这么无聊的事情了,我们喝酒。” 徐琛笑了笑说:“是啊,东强说的是,来东强,我跟你喝一个。” 众人就不再聊时事了,互相交叉着敬酒,扯起风花雪月来了。他们这些人都是很散漫形骸的世家子弟,有时经常玩在一起的朋友,喝起酒来就很少有人藏着掖着,不一会一个个家伙就喝得面红耳赤了。傅华也不例外,他知道这些家伙都是性情中人,你如果在酒上跟他们玩心机,他们时候会看不起你的,因此他也喝了不少。 正当众人酒酣耳热之时,服务小姐进来说:“先生,有位女士说是你们的朋友。” 徐琛就笑着说:“女士,东强啊,肯定你的哪个情人看到你进了这家酒店,所以找上……” 徐琛话没说完就赶紧闭上了嘴了,因为他看到门开处进来的女人居然是冯葵。冯葵瞟了徐琛一眼,笑笑说:“琛哥,我什么时候成了东强的情人了?” 徐琛笑了,说:“葵姐,你别这样子了,我不是不知道你要来吗?” 胡东强笑了笑,说:“是啊,葵姐,你不是说身体不太舒服不来了吗?” “我是有些不舒服,不过我在家呆着也没意思,想起来也有些日子没见大家了,就过来看看了,”冯葵笑了一下,似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了傅华,说,“诶,傅先生也在啊?” 傅华在冯葵进来的那一刻,心里是猛地震颤了一下,在这一刻,傅华觉得他这些天的逃避和想要忘记冯葵的努力,其实都是在无用功的,他其实始终都在惦记着这个小妖精一样的女子,这个女人已经在他心中深深的刻下了印痕,想要抹掉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没看到人的时候,傅华是可以下很多的决心要跟冯葵断了往来,但是看到活生生的人在面前的时候,他的决心就变成了不舍和留恋了。 眼前的冯葵比起那天一起见黄易明的时候,明显消瘦了很多,看见他们没见的这些日子,冯葵肯定也不好过。再看到冯葵看他的眼神,那眼神是有些湿润的,显然冯葵看到他的心情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也是很复杂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葵姐,我们有些日子没见了。听东强说,你今天有些不舒服,不会是生病了吧?” “哦,傅先生这是在关心我吗?”冯葵笑了笑说,“这我可有点承受不起。” 胡东强并不知道冯葵跟傅华之间有了超越友谊的关系了,他只是觉得冯葵这话说得有点怪异,就笑着说:“葵姐,傅哥问这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的,大家其实都想知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冯葵笑了一下,说:“也不能说是生病了,就是被一个气量狭窄的混蛋给气了一下,搞得我心里一直堵得慌。” “谁啊,谁胆子这么大敢气葵姐啊,”胡东强关切的说,“你告诉我,我替你去教训他。” 冯葵笑了笑说:“说出来你也不知道是谁的,再说了,我也犯不上为了一个混蛋生气是吧?” 冯葵在说混蛋两个字的时候,特意的用眼睛瞄了傅华一下,其实她不用瞄,傅华也知道冯葵这是在骂他的,他笑了一下说:“是啊,葵姐说得对,犯不上跟一个混蛋生气,气伤了身体就更不值了。” 冯葵笑了,指着傅华说:“看来傅先生的看法跟我是一致的,东强,给我倒酒,我要跟傅先生喝一杯。” 胡东强看着冯葵,关切的说:“葵姐,你身体不是不舒服吗,这能喝酒吗?” 冯葵笑了,说:“本来是不舒服的,可是看到哥几个,我的心情就好多了。好了,别啰嗦了,赶紧给我倒酒。” 胡东强就给冯葵倒上了一杯酒,冯葵就端起了酒杯,笑着对傅华说:“傅先生,来,为了我们看法一致干杯。” 傅华心说,什么看法一致啊,你这明明是在偷着骂我,好吧,如果你骂骂我心里会舒服些,那你使劲骂好了。他笑着跟冯葵碰了一下杯,笑着说:“葵姐,希望喝了这杯酒就能消气。” 冯葵笑了,说:“这人哪有那么容易消气的,我会把他的名字写下来,用鞋子打他几天小人再说的。” 满桌的人都笑了起来,徐琛说:“葵姐,你这办法好,我想那个人这几天一定会浑身都疼的。” “希望了,”冯葵说着笑嘻嘻的看着傅华,说,“傅先生,你觉得我这个办法会打的那个人浑身疼吗?” 傅华知道冯葵这话是意有所指,就笑了,说:“那是当然,你葵姐雌威发作,那人肯定会被打的浑身疼。” 满桌的人再次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徐琛端起酒杯,对冯葵说:“葵姐啊,你的会所真不该结束的,你结束了,我们哥几个都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来,这杯酒我敬你。” 冯葵豪爽的笑了笑说:“是啊,没了会所,我跟哥几个见面的时候少了很多啊,来,我们把这杯干了。” 冯葵就跟徐琛碰了下杯,然后把杯中酒就干了。接着周彦峰、田汉杰、胡东强都端起酒杯给冯葵敬酒,冯葵一律来者不拒,都是碰杯之后一口喝干。他们都是一个圈子里常玩在一起的人,喝起酒来就有更多的话聊。 反倒是傅华被冷落在了一旁,他看着冯葵被人敬酒也敬人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他还真没见过冯葵这么喝酒过,也不知道冯葵的酒量究竟如何,就很担心冯葵会因为跟他斗气,故意多喝酒而喝醉了。 傅华侧头小声问胡东强:“东强啊,葵姐这么喝没事吧?” 胡东强笑了,说:“傅哥,你放心好了,葵姐喝的比这还猛的时候我都见过,他没事的。” 冯葵其实一直用眼神瞟着傅华这一边的,注意到傅华在跟胡东强嘀嘀咕咕,就笑了一下,说:“东强,你跟傅先生这交头接耳算是怎么一回事啊?有什么话不能大声说啊?” 胡东强笑了,说:“没什么的葵姐,傅哥是担心你这么喝酒会喝醉了,问我你的酒量会如何呢?” “呵呵,我的酒量如何,我的酒量大着呢,”冯葵说着笑着看着傅华的眼睛,说,“不过傅先生,我好像跟你并不熟,你这么关心我干什么?你是不是在暗恋我啊?” 徐琛也凑趣的说:“是啊,傅华,你今晚似乎对葵姐特别的关心,会不会真的是在暗恋她啊?” 傅华心说我还用暗恋她吗?她能给我的都给我了。他笑了一下,说:“琛哥,你别瞎凑热闹,你难道听不出葵姐是跟我开玩笑的吗?” 周彦峰笑了笑说:“傅华,你别转移话题,葵姐开玩笑不代表你没有暗恋她,如果你真是暗恋她还是老实承认吧,其实也不丢人,葵姐这么优秀,暗恋他的男人很多的。” 傅华看了看周彦峰,笑了笑说:“彦峰啊,我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你在暗恋葵姐啊?” 没想到周彦峰居然没有否认,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是在偷着喜欢葵姐,而且还喜欢很久了。葵姐,我终于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你要不高兴就骂我吧。” 傅华愣了一下神,虽然这个圈子有男人暗恋冯葵并不让他十分的惊讶,冯葵毕竟是这个圈子的老大,这几个大男人既然肯奉冯葵为大姐大,肯定心中是对她有些喜爱的因素。 1912、解恨 不过傅华对有男人当他的面说喜欢冯葵心中还是酸溜溜的不舒服的。 冯葵笑了起来,看着周彦峰说:“傻瓜,你是喜欢我,又不是嫌弃我,我为什么不高兴啊?” 周彦峰有些惊喜的看了看冯葵,笑着说:“真的吗葵姐?” 冯葵笑了笑说:“当然是真的了,这说明我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我应该谢谢你才对的。来,彦峰,我们俩喝一个。” 田汉杰笑了笑说:“葵姐,彦峰,我看你们俩真是郎情妾意的,干脆你们俩喝完这杯就就在一起好了,反正你们俩现在都是单身。” 冯葵瞟了傅华一眼,然后故作扭捏的说:“汉杰,你不讲话别人会当你哑巴啊?” 田汉杰笑了笑说:“倒是没人会当我是哑巴,不过葵姐,那样子不就没有人撮合你跟彦峰两个了吗?” 徐琛、胡东强都呵呵大笑了起来,徐琛笑着说:“葵姐,我也觉得你们俩挺般配的,既然今天把这个话头提了起来,我看你们俩索性就在一起好了。” 胡东强说:“是啊,葵姐,你跟彦峰是很般配的,就在一起吧。” 周彦峰看徐琛、胡东强、田汉杰都在帮他跟冯葵往一起凑对,他本来是把冯葵看做心目中不可触碰的女神,一直偷着喜欢冯葵却并不敢指望真的能够跟冯葵在一起的,甚至连跟冯葵表白都不敢。但看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是他能跟女神在一起的希望大增,因此虽然没讲话,却是用期待的眼神在看着冯葵。 冯葵笑了起来,说:“你们这些家伙跟我疯惯了,我都拿不准你们是在拿我寻开心呢,还是真的认为我跟彦峰很般配。” 徐琛笑了笑说:“葵姐,这种事情我们怎么能拿你寻开心啊?我们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冯葵笑了笑说:“我不信你说的这些,这样吧,傅先生,我问问你吧,你觉得我跟彦峰配不配,我们是否适合在一起啊?” 傅华差一点就脱口说出不适合来,不过他注意到冯葵看他的眼神中是带着笑意的,就明白冯葵是故意说这些来耍弄他。傅华心说你这个女人想玩是吗?那我跟你玩下去好了。 傅华马上就换上了一副笑脸,说:“葵姐,你跟彦峰真是郎才女貌,再般配没有了的啊。我看你们俩也别扭捏了,干脆我们大伙给你们做个定情的见证,今晚就在一起好了。” 徐琛笑了起来,说:“傅华这话说的不错,所谓打铁趁热,你们就在一起好了。彦峰啊,你还不赶紧跟葵姐喝个定情酒?” 冯葵本来是想逗弄傅华的,看傅华不上当,她却被将在那里了,就狠狠的瞪了傅华一眼,脸色随即沉了下来,说:“行了,琛哥,开玩笑也要有个分寸,我和彦峰不合适的。” 周彦峰的脸色马上就黯淡了下来,冯葵意识到她有点伤到了周彦峰,就解释说:“彦峰啊,不是你不好,而是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人的。” 周彦峰哦了一声,不过情绪上并没有因为冯葵这么说而有所好转。这闹得冯葵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看着徐琛埋怨道:“琛哥,都是你瞎起哄害的,我本来想今天见到你们会开心一点的,谁知道会闹成这个样子。行了,你们继续玩你们的吧,我走了。” 冯葵就离开了,剩下的人都去安慰周彦峰,但是费了不少口舌,周彦峰的情绪始终提不起来,这场本来挺热闹的聚会,就这样子在扫兴的气氛中结束了。周彦峰可能是觉得很没面子,第一个就开车走了。紧接着田汉杰和徐琛也离开了。 傅华和胡东强就一起走向他们的车子,准备也开车回家。这时胡东强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眉头皱了起来,对傅华说:“是关伟传家的电话,也不知道这个家伙这么晚找我干嘛?” 迟疑了一下,胡东强还是接通了电话,停了对方讲了几句,胡东强的脸色就变了,他看着傅华说:“电话是关伟传妻子打来的,她说刚才纪委第七监察室去了她家,对关伟传宣布了双规,然后就把关伟传给带走了。他找过我爸,但是我爸不接他的电话,她只好把电话打给我了。傅哥,你先回去吧,我要过去看看具体的情形。” 傅华虽然知道胡东强就算是跑去关伟传家,对整件事情也还是于事无补的。但是他也不好去阻拦胡东强这个很富有人情味的行动,就说:“行啊,你别管我了,快去吧。” 胡东强就发动了车子去了关伟传家,傅华也上了自己的车准备要回家。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冯葵的手机号码,傅华脸上露出了笑容,冯葵终于主动打来了电话了,这家伙沉不住气了。 傅华今天在见到冯葵的那一刻,就在期待着跟冯葵的和好了,不过他还需要一个台阶,有台阶他才能趁势下得来台,现在冯葵把台阶送到了他的脚下了。他就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傅华就听到冯葵嚷道:“傅华你个混蛋,如果你不马上过来我家,我马上就真的去跟周彦峰好了。” 傅华笑了起来,他知道冯葵这是在虚张声势,她根本就不会去跟周彦峰在一起的。他说:“好啊,去吧,去吧。” “呵呵,”冯葵笑了笑说,“还吓不住你了,这样不行,那我换个招数,那我马上去告诉琛哥、东强他们,就说你跟我早就有一腿了,却还在他们面前装样,耍弄周彦峰。” 傅华心里清楚冯葵是不会真的跟徐琛他们泄露和他的关系的,不过他也知道他是不能继续抻着不跟冯葵妥协了,他的心都已经在期盼着跟冯葵和好的那一刻,再抻下去的话,就有点过了,既然冯葵给了他台阶,他还是赶紧下来吧。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我怕了你了,我马上过去就是了。” 傅华就去了冯葵家里,进门之后,冯葵什么话都没说,冲过来就用粉拳在傅华的身上噼里啪啦的一阵乱打。虽然冯葵并没有太大的气力,但是傅华可以感受得到她真是用了气力在打他的。 傅华明白冯葵这是在发泄这些日子他跟她闹别扭的怨气,反正也打得不疼,也就听之任之,让冯葵尽情的发泄。 冯葵打了一会儿,停了下来,看着傅华说:“你个混蛋,为什么不拦我,是不是觉得心里对我有愧啊?” 傅华笑了,说:“小葵啊,我们不要争执谁对谁错了?喜欢着对方就没有对和错了,你不是要打得我浑身疼吗,我满足你,只要你能不生气了。” 冯葵瘪了一下嘴,说:“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你皮糙肉厚的,我打你最后疼得可是我的手。”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才知道啊。” “你个坏蛋,别当我治不了你,”冯葵说着伸手去掐住了傅华胳膊上的肌肉,用了的掐了起来,这倒是真有点疼得,傅华就有些夸张的做出了呲牙咧嘴的姿势来,冯葵恶狠狠地说:“活该,疼死你。” 话虽然这么说,冯葵却是松开了傅华,不再用力去掐他了。傅华一边将冯葵往怀里拥,一边笑着说:“你不生气了?” 冯葵叫道:“谁说我不生气了,我生气得很呢。” 一边说着,冯葵一边就想从傅华的怀里挣脱。傅华到这个时候那还能让她挣脱啊,胳膊上就加了把力气,将冯葵紧紧地箍在了怀里。 “混蛋,快放开我,”冯葵叫道,“再不放开我,我对你……” 傅华这时用嘴堵上了冯葵的嘴,冯葵开始呜呜啦啦抗拒着傅华的侵入,当这种抗拒顶多只有象征意义,更多的却像是在欲拒还迎,她的身子就在傅华的怀里软化了下来,开始回吻傅华起来。 傅华贪婪的将冯葵吐出来的气息吸进身体里,这曾经离开过他几天的气息如此的芬芳甘甜,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深深陶醉其间。吻了一会儿,傅华忽然觉得嘴边有点咸咸的,睁开眼睛一看,冯葵已是泪水满面。 傅华就有些慌了,他松开了冯葵,说:“怎么了,我什么地方伤到你了吗?” “都是你了,”冯葵用力的捶了傅华的胸膛一下,带着哭音叫道,“你就会来欺负我,你很了不起啊,我今天如果不叫你过来,你是不是准备再不见我了?你还是个大男人啊,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啊?” 傅华愧疚的笑了一下,说:“我这不是来了吗?” “那是我叫你才来的好不好,”冯葵又用力的锤了傅华一下,叫道,“我恨死你了,明知道我舍不得你,你还这么来折磨我,我没见过比你再坏的男人了。” 傅华就抱紧了冯葵,陪笑着说:“好了好了,我错了行吗?” 冯葵说:“不行,你放开我,让我再打几下解解恨。” 傅华笑了笑说:“够了吧,你也打了我不少下了,也该解恨了。” 1913、承受不起 冯葵说:“不行,我还恨得牙根痒痒的呢。” 冯葵就扭动着身躯想要从傅华怀里挣脱,傅华怎么肯放啊,他抱紧了冯葵,在她耳边说道:“乖了,顶多我答应你再做那件事情让你在上面好了。” “真的吗?”冯葵抬头看着傅华问道。 傅华有点无奈的点了点头,他一直不愿意不肯再这件事情上让步,其实是想要在他跟冯葵这段关系当中掌握主控权,但现在他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这个他要在上面也就只剩下了形式,而没有实质意义了。 冯葵看傅华点了头,高兴地破涕为笑,叫道:“这可是你答应我的,你放开我,快点。” 傅华就松开了冯葵,冯葵笑着说:“我现在可要推倒你了,看我怎么凌虐你。” 冯葵说着就扑到傅华的身上,将傅华压在了身下…… 第二天一早,上班的傅华习惯性的翻阅今天的报纸,不出所料,大多数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国土部部长关伟传涉嫌严重违纪,正在接受组织调查。从昨晚胡东强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傅华就猜到今天的报纸会这么报道的。 看来雎心雄和杨志欣的战局,开始出现了有利于杨志欣的变化了,即使关伟传献出了自己的情人杨莉莉,雎心雄最终还是没能保得住关伟传,关伟传还是成为了两个大佬角力的政治牺牲品。 傅华心中暗自叹息,他心中对这个形象有点像农民的部长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好感的。不过关伟传有今天也是他自找的,他如果不受贿就没有今天的被审查了。当然受贿并不是他这一次倒霉的关键,关键是他背叛了一路提携他的胡家。其实他如果不改换门庭,胡瑜非也不一定就会坐视他出事而不管。 但关伟传却在关键的时候没有站稳脚跟,选择加入了雎心雄的阵营,转手又来对付胡家,这激怒了胡瑜非,才最终导致了官方宣布关伟传现在被调查的局面。 说得好听是正在被调查,其实也就相当于宣布关伟传涉案被捕了。傅华看到过若干个类似的领导干部被官方宣布违纪接受调查,至今还没有一例是经过调查之后没事的。 不过关伟传的被调查仅仅是发出了胡瑜非和杨志欣反击的第一个信号,虽然高层在关伟传这件事情上选择了支持杨志欣,但这仅仅是关伟传涉案的事情,不代表高层就会选择支持杨志欣到底的。 接下来就要看胡瑜非会不会乘胜追击,将罗宏明举报黎式申的那些资料给用起来。高层如果因为那些资料而对黎式申进行审查的话,也就意味着雎心雄在嘉江市的大整顿活动当中树立起的黎式申高大光辉的形象轰然倒塌,也就戳破了雎心雄所搞的大整顿活动所谓的民意画皮,雎心雄想要借这大整顿活动更进一步的图谋就很可能要破产了。 傅华是很期待胡瑜非尽快行动的,雎心雄是一个强大的对手,这家伙不倒台,傅华总是不能安心的。 这时傅华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市长姚巍山的号码,傅华赶忙接通了,说:“您好姚市长,有什么指示。” 姚巍山笑笑说:“你好傅主任,也没什么指示了,就是想跟你落实一下,明天尹章导演他们一行人的行程都安排妥当了吗?” 明天是尹章许彤彤一行人要去海川拍摄形象宣传片的日子,尹章正好在这个时间有几天档期,所以就跟海川方面预定在这个时间去海川。 傅华知道姚巍山对这一次尹章去海川市是很重视的,这也算是姚巍山到海川之后所干的第一件比较露脸的事情,姚巍山自然是不想出什么差错的。傅华笑了笑,说:“姚市长您放心好了,机票什么的我都安排好了。等一会儿我在跟天下娱乐公司那边确定一下,只要他们那边没什么变动,就一切妥当了。” 姚巍山说:“别等一下了,你赶紧跟天下娱乐那边确定吧,确定好了之后赶紧给我汇报。” 傅华说:“”行,姚市长,我马上就给您确定。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尹章,跟尹章确定明天的行程没什么变化了,然后就跟姚巍山作了汇报。姚巍山还是不太放心,要求傅华在陪同尹章去海川的过程中,尽量做好每个细节,这才挂了电话。 傅华心说这个姚巍山也是的,也太小心了吧?不就是一个尹章吗,至于这么紧张吗?我都亲自陪同他了,你还这么不放心。 傅华其实是不太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北京的,昨晚他才跟冯葵和好了,闹过这一场别扭之后,他们两人都明白对方对自己的重要性了,他们的感情更加绸缪,却马上就要离开北京几天,心中难免有些不舍的。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冯葵,他要把要离开北京几天的事情跟冯葵说一声,冯葵接了电话,有些慵懒的笑笑说:“这么快就想我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会还没起床吧?” 冯葵笑笑说:“是啊,我还没起床,身体有点倦倦的,不想起床。” 傅华笑了笑说:“活该,谁叫你昨晚那么折腾我来着?” 冯葵得意的笑了起来,说:“不折腾不行啊,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翻身做了主人了,还不得可着劲折腾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就坏吧,诶,有件事情跟你说一下,我要陪尹章他们去一趟海川,要在海川呆上几天。” 冯葵说:“不去不行吗?我还想让你这几天好好陪陪我当做补偿呢。尹章也那么大的人了,应该能找到去海川市的路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别闹了,小葵,这是我的工作,市里面对尹章去海川市很重视,要求我尽量陪好他。” “都跟你说你这个工作……”冯葵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她又犯了傅华的忌讳了,傅华是不愿意她干涉他的工作的,就赶忙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笑了笑,说,“行啊,你要去就去吧,尽量早点回来就是了。” 傅华也知道冯葵想说什么,冯葵及时打住,说明她并没有因为他让渡出了主动权就肆无忌惮,就笑了一下说:“行,我争取吧。你再睡一会吧,我挂了。” “诶,诶,等一等,”冯葵笑着说道,“你老实说,尹章去海川许彤彤是不是也会跟着去啊?”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了,许彤彤算是尹章要帮我们拍的形象宣传片的女主角,她不一起去怎么能行?” 嘿嘿,冯葵奸笑了几声,说:“你这个家伙有够狡猾啊,故意在我面前只说尹章,不说许彤彤,是想趁着这一次去海川跟她好发生点什么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根本就没想这个,再说了这一次去海川,一大堆人呢,我跟她也没可能做什么的。” 冯葵笑了笑说:“你不想并不代表那个许彤彤不想,那个小妖精诡着呢,只要有机会她就会黏上你的。我警告你啊,你要给我老实点,就算是许彤彤黏上你,你也不许对她有什么不轨的行动。” 傅华笑了笑说:“诶,不对啊,以前你都是劝我把她给收了的,今天怎么转变态度了呢?” 冯葵笑了起来,说:“这不是现在是我当家做主了吗?我这个做主人的自然是不想我的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你聪明的话,就给我乖一点,不然小心我教训你啊。” 傅华笑了,说:“美得你,我不教训你就不错了,好了,睡你的大头觉吧。” 第二天傅华就陪同尹章和许彤彤以及天下娱乐公司工作人员飞了海川。在飞机上尹章对傅华还是显得很尊重,对许彤彤选择坐在傅华的旁边也没表示什么不满。看来他拒绝跟黄易明合作,并没有影响到黄易明对他的态度。 今天的许彤彤一身休闲的打扮,化着淡妆,少了几分艳丽,多了几分清纯,更像一个漂亮的邻家女孩,傅华其实更喜欢许彤彤现在这个样子,只是不知道许彤彤这个样子还能保持多久。娱乐圈是一个大染缸,许彤彤在这个染缸中浸染的时间越长,她就会越迷失掉她的本性的。 到了海川机场,也不知道是不是姚巍山事先把尹章要来海川的消息发布出去,大批的媒体记者和粉丝已经等在机场了,机场调集了不少的警察在现场维持秩序。听着现场粉丝们纷纷高喊着尹章,我们爱你,傅华这才真实地感受到尹章作为一个大导演的影响力。 在傅华的印象中因为尹章曾经欺负许彤彤的缘故,他对尹章的看法一致是很负面的,但其实尹章也是拍出了不少脍炙人口的作品的,也把一批演员打造成为了巨星,因此在国内也是有着一大批拥趸的。 姚巍山亲自到机场迎接尹章,他把手捧的一束鲜花送给了尹章,然后笑了笑说:“尹导演啊,欢迎你莅临海川啊。” 尹章笑了笑说:“谢谢,劳烦姚市长大驾亲自迎接,尹章可是有点承受不起啊。” 1914、仙境 胡俊森陪同姚巍山一起到了机场,现在文教卫口归他这个副市长分管,形象宣传片的事情归属于文化口,他就作为分管副市长跟着姚巍山来迎接天下娱乐公司的人。 胡俊森将他手捧的鲜花送给了许彤彤,他对许彤彤有些惊艳的感觉,笑着说:“彤彤小姐,欢迎你到海川来啊。没想到你本人比照片还漂亮啊。” 许彤彤笑了笑,说:“您太夸奖了。” 这是姚巍山看着尹章,笑了笑说:“尹导演啊,外面这么多人都守候在这里很久了,你看是不是跟他们见个面?” 尹章对这种场面早就是见惯了的,他笑了笑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和彤彤一起出去见见他们吧。” 傅华看尹章要带许彤彤一起见记者和粉丝,知道尹章这是给许彤彤制造一个扩大知名度的机会,许彤彤跟着尹章一起参加见面会,明天的娱乐版头条肯定是许彤彤和尹章站在一起的照片。如果说这之前许彤彤还是一个娱乐圈谁都不知道的新人的话,那经过这次见面会,她马上就会被公众所注意到。 当然也不是说出席了这次见面会,许彤彤马上就会一举成名天下知了,尹章手里也不乏造星失败的例子。能不能成名其实是要看演员本身的星运如何的,星运好,不用费劲,一下子就能成名,星运不好,也有可能即使有尹章做推手,也不会成为巨星的。 傅华心说尹章这家伙出了好色一点之外,在宣传和打造明星上也还算专业。许彤彤能不能就此脱颖而出,就要看她的造化如何了。 尹章和许彤彤就一起出去举行了一个小型的记者会,尹章收起了他流氓猴的猥琐,在记者会上侃侃而谈,还真是给人一种大师的感觉。 尹章说:“感谢各位媒体记者和粉丝们对我尹章的捧场,我这一次是受海川市姚巍山市长的请托,来帮海川市拍摄一部形象宣传片的。我之所以接受姚市长的委托,是因为我了解海川市,这是中国最美丽城市之一,历史悠久,依山傍海,气候宜人,也是中国最具投资潜力和发展活力的新兴经济强市……” 尹章如数家珍、颇为专业的介绍了海川市的情况,然后就介绍了他这一次拍片的脚本设想,这时他就把许彤彤推到了前台,笑着说:“在这里请允许我想大家推出这部片的女主角,天下娱乐公司的签约艺人,在业内有着小巩俐之称的许彤彤小姐。” 许彤彤就落落大方的跟在场的人打了招呼,她说:“大家好,我叫许彤彤,承蒙尹章导演提携,让我出演这部片子,说实话,一出道就跟尹章大导演合作,我心里是很惶恐的,但同时我对自己又是有信心的,相信只要我肯努力,一定会让这部片子拍出最好的效果来的。” 傅华远远的看着许彤彤,这个女孩子虽然嘴上说她很惶恐,但表现的却是十分的自信。过去时候的戏剧圈常说一句话,就是演戏这一行当称作是老天爷赏饭吃的行当。这就是说,对于艺人、明星这个行当来说是需要天赋的,一副好的皮相,一把好嗓子,一项独特才艺,都算是老天爷赏饭吃。 如果个人再能努力点、勤奋点,牢牢地接住老天爷赏的这碗饭,即便成不了一代巨星万人景仰,靠着才或者貌也能在娱乐圈争得个一席之地。许彤彤有才有貌,会讲话,又有心机,这女孩子还真一个大明星的架势。只是她在影视圈会有多大的成就,就要看她的造化如何了。 记者招待会之后,姚巍山和胡俊森就把天下娱乐公司一行人接到了海川大酒店住下,傅华在他们安置好了之后,就坐着胡俊森的车去了市政府,他要把这一次的工作跟胡俊森汇报一下。 在车上胡俊森笑了一下,说:“傅主任啊,真是好眼光啊,这个许彤彤很优秀,我这么看着就有心心动的感觉,相信只要天下娱乐公司稍作打磨,她肯定会成为一颗耀眼的大明星的。” 傅华笑了一下:“别往我身上扯,她优秀与我有什么关系啊?” 胡俊森笑了笑说:“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你这一次也是给了她机会,说不定因此就有了一亲芳泽的可能了,你可别告诉我,你看着这样的尤物一点都不心动啊?” 傅华笑了,说:“我承认她很漂亮,但是我更知道她不是我能染指的。倒是胡副市长您,如果您对许彤彤有什么想法,我倒是可以帮您引荐一下的。” 胡俊森笑了,说:“饶了我吧,那我们家的母老虎还不把我给吃了?” 说话间就到了市政府办公大楼门口,傅华和胡俊森一起下了车,迎面正看到副市长何飞军从大楼里面走了出来。令傅华惊讶的,何飞军左眼乌青一片,脸上也有几道血痕,似乎被在眼睛上打了一拳,脸上抓了几把一样。 这可就有意思了,何飞军贵为副市长,谁敢跟他打架啊?傅华心里就有些纳闷,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跟何飞军打招呼说:“出去啊,何副市长。” 何飞军看见是傅华,尴尬的笑了笑,嗯嗯了两声,就快步离开了。 傅华就跟着胡俊森去了他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傅华笑了笑说:“胡副市长,我们的何副市长怎么会这么一副德行啊?” 胡俊森笑了笑说:“具体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据说是他老婆顾明丽不知道因为什么跟他大吵了一架,顾明丽在吵架的过程中动了手,事后我们的何副市长就这个样子了。” 原来是顾明丽给他造成的,傅华笑着说。此刻他大致上猜到了何飞军和顾明丽为什么吵这一架了。这一定于前些天网上那个东海省某市副市长在北京找小姐被抓的帖子有关。那帖子里面的照片别人认不出来是何飞军,作为跟何飞军睡一个被窝的顾明丽不会认不出来的。 对于这个帖子,傅华是感觉有点诡异的。帖子一出来的时候,他满心以为东海这边会有人调查这件事情的,那样子的话何飞军会倒霉,而他可能也会受到牵连的,因为他就是那个北京神通广大帮何飞军把事情给掩盖起来的官员。 但是令傅华感觉奇怪的是,这件事情海川市和东海省方面并没有任何要进行调查的迹象,让他白担心了一场。不过傅华就纳闷了,如果这个帖子并不是想让人调查何飞军的,那发这个帖子的人又有什么目的呢? 今天看到何飞军被顾明丽教训,傅华才有点明白发帖子的人真正目的是什么了他就是想要恶心顾明丽两口子的。因为傅华相信帖子里面的那张照片,除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之外,也就是何飞军最亲近的人才知道那就是何飞军的。而现在跟何飞军最亲近的人也就是顾明丽了。 顾明丽看到这张照片之后,肯定是十分生气,偏偏顾明丽又不敢把这件事情闹大,闹大的话,何飞军的副市长职位肯定就要丢掉了,因此只能哑忍。这种火气不能对外公开发泄,肯定就让顾明丽在对付何飞军的时候越发的暴躁,下手也就越发的狠,这一点现在看何飞军的狼狈样子就足以证明。 这么一分析,傅华越发认为发这个帖子的人肯定是与孙守义有关的。孙守义现在肯定很恨何飞军顾明丽两口子,这其中可能孙守义更恨的顾明丽。因为在顾明丽跟何飞军闹出第三者事件之前,何飞军还是孙守义的一个很听话的奴才。 顾明丽的出现改变了这一点,还一步一步的将何飞军推到了孙守义的对立面,而这一次的何飞军自杀事件把他们的这种对立彻底的公开化了,孙守义心中肯定早就想要整治一下顾明丽这个女人了,因此才会让人去北京警方搜寻何飞军那一次嫖的妓被抓的证据,结果就找到了这张照片。 这张照片虽然很模糊,不是知道内情的人认不出照片上的人就是何飞军,但是对顾明丽却是足够了。 第二天,尹章的拍摄就紧锣密鼓的展开了。他的档期就那么几天,他需要在这几天的时间之内将他想要的镜头都拍摄好,然后带回北京去进行后期制作。 尹章的第一个镜头选在了海边的礁石上,他让许彤彤身着白衣站在礁石上翩翩起舞,想要借此表现出海川市海上仙境的一面。傅华作为陪同也来到了现场,他远远地看着礁石上的许彤彤一次次按照尹章的指挥摆着pose,重复着同一个动作,表情还要自然生动,心里不禁暗自摇了摇头,心说这明星也不是容易做的。 不过尹章的选景确实是很美,海浪拍打着礁石在许彤彤身边溅起白色的浪花,衬着一身白衣的许彤彤有如仙子,此刻人美景美,人景相互辉映,让傅华感觉尹章选择的这个地方,真的就是人间仙境。 1915、凹凸 经过了好一番的折腾,许彤彤终于让尹章拍到了他满意的镜头,尹章这才放她从礁石上下来休息,而尹章则继续跟摄影师两个对着大海选择角度,他要选择拍摄一些海川市海边优美的风景,好放到形象宣传片当中去。工作起来的尹章是很严谨认真的,看来他能够成为国内第一流的导演并非浪得虚名,也是有过得硬的本事的。 许彤彤则是来到了傅华的身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傅华说:“傅哥,我拍的好吗?” 这个女孩子是一个很精明的人,这一次来海川她就改口叫傅华为傅哥了,这样子显得比较傅先生亲近得多。傅华对此倒也无所谓,傅哥也好,傅先生也好,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 傅华笑了笑说:“很好啊,就像仙女一样。诶,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不用换一下吗?” 许彤彤笑了笑说:“不能换的,导演不让换的,他说等一下太阳到了另外一个角度,他还要拍我几个镜头的。我是一个新人,不敢随便折腾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可受罪了,这湿衣服穿在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许彤彤笑了笑说:“这种苦我还受得了。诶,傅哥,你们这里的大海好美啊,你怎么舍得离开这里去北京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的家乡不美吗?” 许彤彤笑了笑说:“我的家乡肯定没你们这里美,那里是内陆,没有大海。不过在我心目中也是挺美的,那里是一个老城,有不少建设的很美的老建筑。我很喜欢没事的时候钻到老胡同里面瞎逛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既然你那么喜欢你的家乡,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许彤彤笑了笑说:“我的家乡虽然美,但是那个城市太小了,没有北京这么多机会,我无法在那里实现我的梦想。” 傅华笑了笑说:“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倒是过了做梦的年纪。只是那个时候我觉得这座城市太过安逸了,安逸到让我有一种要逃离的感觉,所以我就去了北京。” 许彤彤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那傅哥你在北京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傅华被问的愣住了,是啊,他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北京倒是让他没有了安逸的感觉了,但是北京的节奏实在是太快了,他又遭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情,常常会有一种被压的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许彤彤看傅华不说话,就笑了笑说:“看来北京也没让傅哥找到想要的东西,你后悔过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没后悔过,虽然我现在越来越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了。” 当初傅华离开海川,还是带着一腔的热血想要在北京建功立业,但是折腾了几年下来,他越来越沉浸在驻京办主任这种事务性的忙碌中,那种建功立业的想法早就抛诸脑后了。 许彤彤笑了笑说:“可能你现在没有目标了吧?你现在在北京有了房子车子,老婆和儿子,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就觉得的没什么需要你去再争取的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现在能说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吗?” 许彤彤点了点头,说:“我觉得是有了,你妻子好像也挺有名气的,是一个著名的时装设计师,你呢能跟黄易明、葵姐这样的人做朋友,怎么说也是在北京有点影响的人物了。” 傅华笑了,说:“看来你摸过我的底了。” 许彤彤笑了,说:“是啊,最初我是很奇怪你跟葵姐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所以上网搜了一下你,结果发现你的生活还挺多姿多彩的呢。” 傅华笑了,他的照片事件至今还在网上能够搜得到,网上还有跟高芸的纠葛等等,他网上的资料确实是多姿多彩的。他看着许彤彤说:“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男人也挺龌龊的啊?” 许彤彤笑了,说:“这倒没有了,我倒是觉得那么多的名媛为你着迷,你这个男人还是挺有魅力的。” 傅华搞不清楚眼前这个富有心计的女孩子这么说是想讨好他,还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他笑了笑,说:“诶,别光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来北京的目标是什么?” 许彤彤笑笑说:“这还用说吗,肯定是想成为大明星的。诶,傅哥,你觉得我行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你别问我,你自己觉得呢?” 许彤彤皱了一下眉头,摇了摇头说:“来北京之前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到了北京之后,我就对自己就没那么自信了。” 傅华笑了笑说:“为什么呢?” 许彤彤笑笑说:“北京真是太大了,优秀的人也太多了,我在这里感觉就像一滴落进大海的水一样,根本就显不出来。” 傅华其实也有跟许彤彤一样的感觉过,北京是一个精英荟萃的地方,诺大一个中国的精英都在想挤进北京来,在这里你想跟别人比优秀是很难的,因为即使你再优秀,也总是有比你更优秀的人出现。但是在北京呆的时间长了,傅华就发现这种想法其实是很多余的,即使再不优秀的人只有对自己有信心,又肯努力,也是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的。 傅华想为许彤彤打打气,就笑了笑说:“你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你肯定是会成为大明星的。” 许彤彤的眼睛亮了,看着傅华说:“傅哥,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傅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当然了,你这么优秀,又这么肯努力,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只是不知道到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已经不认识我了?” 许彤彤赶忙摇了摇头,说:“绝对不会的,没有傅哥的帮助,我怎么会第一部片子就能跟尹章合作呢?这份恩情我会铭记在心的。” 傅华刚想说没必要,那边的尹章就喊道:“彤彤,赶紧过来,现在这个光线角度就是我需要的。” 许彤彤说了声傅哥我过去了,就赶忙跑去尹章那边,继续拍摄了。 海川市委,孙守义办公室,孙守义接到了束涛的电话,束涛说:“孙书记啊,我让人查了一下,最近在人大闹腾着要提出让市政府对修山置业采取行动议案的那个人是兴海集团的单燕平。” “单燕平,怎么会是这个女人?”孙守义有些惊讶的说。 孙守义是认识单燕平的,这是最近一个时期在海川才冒出头来的一个女企业家,三十多岁的样子,挺精明的一个女人。兴海集团是单燕平跟她老公一起创办的企业,是做物流行业起家的。 单燕平老公是一个挺本分的男人,兴海集团还没做大的时候,她老公尚还能支撑局面,等兴海集团做大了之后,她老公管理这个企业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反倒是单燕平展现出了她管理方面的天赋,兴海集团出面跟社会打交道的就更多的是单燕平了,她老公就退居幕后。慢慢的人们提起兴海集团首先想到的就是单燕平,而非她老公了。 孙守义之所以会对闹腾的是单燕平而感到意外,是因为这个女人以往都是闷头做生意,很少会参与到海川政坛的纷争中来的,也没听说这个女人还靠向了海川政坛上的某一派系。这一次这是怎么了,难道说她静极思动,除了赚钱之外,也想在政治上有所图谋了? 束涛说:“我也是奇怪单燕平为什么会出来闹腾这件事情的。” 孙守义说:“会不会是某些人在背后撺掇她,她才会跳出来闹腾这件事情的?” 政坛上从来都是少不了一些心中有不满想搞事的人的,比方说海川市委副书记于捷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总是时不时的就跳出来给孙守义找点麻烦什么的,也许单燕平就是被这些人利用才会出来搞事的。 束涛说:“这个我倒没查到,最近也没听说单燕平跟市里面的哪位领导走得比较近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这家伙想要干嘛?难道她是冲着滩涂地块来的?这不太可能的。好了束董,你帮我继续留意一下这个单燕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想搞什么鬼。” 束涛说:“行,孙书记,我会帮您留意的。” 此时在海边,尹章又在让许彤彤不断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傅华有点百无聊赖的打了一个哈欠,看一部片子的拍摄过程实在是太枯燥了。这时远远有一部奔驰轿车开了过来,尹章选择的这个地方是有些偏僻的,不是专门过来,是很少有人会开着奔驰车过来的。 傅华有点好奇的看过去,想要知道是谁跑来凑热闹了。车子就在傅华的不远处停了下来,左边的后车门开了,一个衣着华贵,模样却很一般的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傅华扫了这女人一眼,这女人中等个子,模样虽然一般,身材却还可以,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也算是凹凸有致了。女人看着傅华看她,冲着傅华笑了一下,似乎认识他的样子。 1916、赏脸 女人看着傅华看她,冲着傅华笑了一下,似乎认识他的样子。但是傅华心中对这个女人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心中暗自在想这女人谁啊,我在什么地方认识过她啊? 女人就冲着傅华走了过来,边走边热情的说道:“诶,傅华,可算是找到你了。” 女人叫出了他的名字,说明这女人确实是认识他的,这下子就把傅华闹的尴尬了,因为他看着女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女人究竟是谁,他又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她。而看样子这女人直接称呼他的名字,而非他的职务,说明这个女人跟他之间并不是什么工作关系,而是比工作关系还要近一步的朋友关系。 但是傅华脑海中还是没有这个女人任何的资料,他应该不认识这个女人才对的。他在海川好像也没有这么个阔绰的女人朋友。他脑海里一边在想这女人究竟是谁,一边跟女人握了握手,笑了笑说:“你好,怎么会跑过来的?不会是专门跑来看尹导演拍片子的吧?” 傅华这是装作认出女人的样子,想要为自己争取时间好辨认出她来。 女人却没有被他的小伎俩给骗到,她指着傅华笑了笑,说道:“诶,你这家伙啊,你没认出我是谁来对吧。” 被女人拆穿让傅华脸微微红了一下,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是没认出你是谁来,请问你是?” 女人笑了笑,说:“诶,我是单燕平啊,你不记得了,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们是同桌啊。” 傅华就想来了,小学的时候,他是跟一位叫做单燕平女孩做过同桌,他们做同桌的时候关系处的还不错。不过小学毕业之后,他们就分别去了不同的初中,那之后就失去了联系。后来傅华也听同学说过单燕平和丈夫在一起搞物流生意,现在发达了建立起了兴海集团。只是他们各忙各的,一直也没机会见到面。 傅华笑了笑,说:“你的名字我是有印象的,不过这模样可是变化很大的难怪我会认不出你来。” 单燕平瘪了一下嘴,笑了笑说:“我这模样入不了你的法眼才是真的,在小学的时候,你就专门爱盯着漂亮女生,根本就不拿我这样的女生正眼看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哪有啊,诶,老同学,看你这个样子是发达了啊。” 单燕平笑笑说:“也说不上什么发达不发达的,兴海集团就是赚了点小钱罢了,你可千万不要来笑话我。” 傅华笑笑说:“我怎么敢啊,你开的可是奔驰,兴海集团在海川也是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 单燕平笑了,说:“好了傅华,不要这么说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的。诶,这就是在拍市里面的形象宣传片吧?这个女孩子真是很漂亮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的,这个女孩子名叫许彤彤,是这部片子的女主角,在那指挥拍摄的男子就是片子的导演尹章。” 单燕平笑了起来,说:“这就是著名导演尹章啊,他怎么长成这个样子啊,我怎么看他都像一只猴子。”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别说得那么大声,尹导演可是是市里面请来的尊贵客人,不好得罪的。诶,老同学,你跑这么远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单燕平笑了笑说:“是有点事情想问问你,你现在方便吗?”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是关于海边那块滩涂地块的事情,据说老同学你当初是参与了这块土地的一些运作的,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情况。” 傅华看了单燕平一眼,惊讶的说道:“老同学,你不会在打这块土地的注意吧?” 单燕平笑了笑,说:“是啊,我就是在打这块地的主意,不可以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打这块土地的主意的,不过这块土地可是一块烫手山芋,你可别被烫着。” 单燕平很自信的笑了笑说:“我既然敢伸手就是不怕烫的。” 傅华说:“你怎么想到这个的,你们兴海集团不是以物流行业为主的吗?怎么会插手地产行业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现在物流行业的利润越来越低,我辛苦忙活一年,还赶不上人家开发一个楼盘所赚的利润多呢,这样子我还不明智的进入地产界等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也不要去插手这个滩涂地块啊?这个滩涂地块是修山置业开发的,修山置业后来易主,这个项目就停了下来。他现在的主人是中储运东海分公司,这可是中字头的大公司,你有能力从他的碗里挖肉吃吗?” 单燕平笑了笑说:“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的。主要是要看这块地能不能赚钱。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你似乎是帮忙一家和穹集团争取过这个项目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和穹集团对这块地的看法是如何?” 傅华说:“这些都不是问题?老同学,你的口气可是有点大啊。诶,你不会已经在操作这件事情了吧?” 单燕平笑了起来,说:“你还是那么聪明的,在小学的时候,我就很佩服你的聪明劲,别的同学解不开的问题你都能解开,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大人物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大人物,跟人跑腿的就是了。这么说你还真是在操作这件事情了,我好像听人说最近有人在人大那边要对滩涂地块发起议案,议案将会要求海川市政府严肃处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不会就是你搞出来的吧?” 单燕平笑了笑说:“如果是我搞出来的会怎么样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诶,老同学,你这么搞可就不仅仅是商业上的事情了,你这可是在玩政治了,这里面可是很复杂的,可不是随便人都能玩的转的。” 傅华虽然跟单燕平这些年都没什么联系,但是毕竟同学一场,他是不想看单燕平可能在这上面栽跟头的。 单燕平笑了一下,说:“老同学,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你还没告诉我,和穹集团对这块地的看法呢,他们本来是想竞标的,最后为什么会放弃呢?” 傅华笑了笑说:“和穹集团当时是认为这块地还是有利可图的,他们放弃是因为修山置业方面找人给他们施加了强大的压力,迫使他们不得不放手。这下子你就知道这块地的复杂性了吧?你还想继续争取这块地吗?” 单燕平笑了,说:“老同学,不复杂就没钱可赚了。” 傅华还真是佩服单燕平这种认定了某件事情就咬住不放的精神,不过滩涂地块所涉及各方的关系太过复杂,还真不是光靠一股精神就能解决的。这也是和穹集团虽然一直垂涎这块利益,但却一直没有真正的下手的主要原因。 傅华看了看单燕平,摇了摇头说:“老同学,我知道你在人大搞那个议案,是想让海川市政府对修山置业和中储运东海分公司施加压力,逼着他们把滩涂地块吐出来。不过修山置业和中储运东海分公司都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尤其是中储运东海分公司,他们是中字头的大公司,财雄势厚,更不会轻易被海川市政府给吓倒的。你可别错打了算盘,费了不少劲,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单燕平笑了起来,说:“老同学,谢谢你为我担心了,但你想过没有,我既然敢这么做,就是有我的解决之道的,要不然你当我蠢吗?前面明明是此路不通,我还要硬要去碰壁?” 傅华看了单燕平一眼,单燕平完全是一副很自信的样子,心中就有些纳闷了,难道说这个女人真的能够把这个棘手的问题解决了? 这时许彤彤那边拍完了相关的镜头,就向傅华走来,单燕平笑着问傅华:“诶,老同学,这个女孩子来找你了,她跟你的关系似乎不错啊,你的情儿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别瞎说,她跟尹章是一起过来拍片,而我是负责陪同他们的。” 这时许彤彤走到了傅华的身边,看了一眼单燕平,笑着问傅华说:“傅哥,这是你朋友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我跟傅华是同学,我叫单燕平,请问你怎么称呼啊?” 许彤彤笑笑说:“我叫许彤彤,是天下娱乐公司的签约艺人。” 单燕平笑了笑说:“很高兴认识你,我刚才看了你在礁石上的表演,真是太棒了,尹章选择你来拍这部片子,真是太合适了,这部片子一定会因为你而广为人知的。” 许彤彤笑了笑说:“谢谢你的夸奖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诶,你们收工了吗?” 许彤彤说:“导演说马上就收工了。” 单燕平就看着傅华说:“诶,我挺喜欢尹章的作品的,你帮我问一下他,晚上我想请他们吃饭,不知道他能不能赏脸。” 1917、够损的 傅华还真不敢确定尹章能不能答应单燕平这个要求,工作起来的尹章是比较严肃的,而且这一次的时间很紧迫,尹章不一定会愿意应酬单燕平的。他就笑了一下说:“这我可无法提尹导演做主,你等一下,我去问问他好了。” 傅华就去了尹章的身边,把单燕平的意思跟尹章说了。尹章眉头皱了一下,看着傅华说:“傅主任,按说你开口了,我应该给你这个面子,但是我现在是在工作当中,如果今晚去应酬你朋友,那明天我很可能就会不在状态了,所以抱歉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尹导演你不要这么说,是我让你为难了,我去回绝我朋友就是了。” 尹章笑了笑说:“这样吧,我跟你过去跟你的朋友见个面,跟她解释一下好了。” 尹章就和傅华一起过来跟单燕平见面。单燕平看尹章来到她面前,有些激动地说:“尹导演,我看过您不少的电影,您真是太有才华了。” 尹章笑着跟单燕平握了握手,说:“很高兴你喜欢我的作品,傅主任已经把你的意思跟我说了,我过来是想跟你说声抱歉,我现在是在工作,不能分心,所以就无法参加你安排的宴请。” 单燕平笑了笑说:“您太客气了,既然您无法分心,那就算了,我不能耽搁您的工作不是。” 尹章笑了笑说:“你这份心意我还是很感谢的,我那边还有事情要忙,就这样吧。” 尹章就走开了,去跟摄影师做今天拍摄的收尾工作去了。单燕平就又看了看许彤彤,笑了笑说:“彤彤小姐总可以赏脸跟我吃顿饭吧?” 许彤彤就看了看傅华,尹章都说要忙于工作无法分心,她一个新人又怎么好晚上出来跟人应酬喝酒啊。但是这个女人又是傅华的朋友,拒绝的话,她怕傅华会不高兴。 傅华看出来许彤彤的为难之处,就笑着帮许彤彤拒绝单燕平说:“老同学啊,尹导演都说要忙于工作不能出来了,恐怕他们晚上是要商量明天的拍摄计划的,彤彤小姐又怎么有时间陪你吃饭呢?” 许彤彤跟着抱歉说:“不好意思,我还是个公司新人,不好自己单独行动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看来我今天是不宜请客的,诶,老同学,你不会也跟我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吧?” 傅华跟单燕平这么多年没联系了,其实跟单燕平之间并没与什么交集的,本来没有想跟单燕平去吃饭的意思了,但单燕平话说到这份上,他就不好意思拒绝了,就笑了笑说:“跟老同学吃饭的时间我还是有的,不过你要等一下我把天下娱乐公司的人安顿好了才行。” 傅华就等着尹章他们收工回到了海川大酒店,安排好他们,才跟单燕平出来吃饭。单燕平选择了海川新近建起来的金碧大酒店宴请傅华,在包间里坐下来之后,傅华笑了笑说:“老同学,不把你那口子叫出来见见面啊?” 单燕平摇了摇头,说:“叫他干什么,他那个家伙老实巴交的,上了这个场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了,没得丢我的人。”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么对你那口子可是有点不太公道的,我可听说你这个兴海集团最初可是他赚来的第一桶金。” 海川这个地方其实不大,市民们对市里面几家像样的企业都很熟悉,对他们是如何发家的都是能够说出个一二的。据说兴海集团最早是单燕平的丈夫贷款买了一部车跑长途起步的,当时别说没有什么兴海集团了,他们俩连家公司都没组建,只是拥有一辆卡车的单干户。 单燕平笑了笑说:“这我承认,我们家那口子就是肯干,下得了气力,那个时候他跑长途能够连续两天都不睡觉的,我们就是这样子才有了点钱。那个时候赚钱真是很难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们现在可就厉害了,兴海集团在海川市已经算是一家比较有实力的公司了。” 单燕平很骄傲的笑了笑说:“这个功劳就是我的了,公司业务的拓展完全是我一手操作的,没有我,根本就没有现在的兴海集团。不过,我们兴海集团现在也就在海川市勉强还可以,放到更大的地方去,就算不上什么了。” 傅华看了单燕平一眼,他在这个女人脸上看到了那种不满足的热望,不用说这个女人也是那种强人型,野心勃勃。有人说二十一世纪是女人的世纪,就傅华身边出现的这些女性来说,还真是有这种趋势的,这些女人一个个都很强悍,在事业上的表现都远胜于男人的。 傅华笑了笑说:“放到更大的地方去,老同学,你想放到多大的地方去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最少还不放眼全中国吗?老同学,我跟你说,我有个计划,准备将兴海集团的总部搬离海川,搬到北京去,只有在首都,兴海集团的业务才能辐射到全国。” 傅华真是有点被这个女人的设想吓到了,北京是什么地方啊,寸土寸金,兴海集团要把总部搬到北京去,这个运营成本一下子要增加多少啊?恐怕兴海集团现在赚取的利润都无法支持她要在北京建立总部的这个设想的。 单燕平继续说道:“老同学,你现在基本上算是北京人了,到时候你可要帮衬帮衬我啊。” 傅华也不好说单燕平这个计划有点太不切实际了,除了他们在小学曾经同桌过之外,他们其实并没有很深的交情的,他也不好把话说的太重了。他就笑了笑说:“这你放心,你如果真去了北京,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忙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那就一言为定了。” 傅华看单燕平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差一点就要说北京那地方可不是随便一家公司都能站住脚的。不过他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忍下来没说,这话他说就有点瞧不起人了,还是让单燕平自己去发现这一点好了。单燕平能把兴海集团搞起来,肯定不是一个冒失的人,她在把兴海集团搬去北京之前,应该会做一些实地考察的。 晚宴结束之后,傅华回了海川大酒店,在房间里打了电话给冯葵,冯葵接了电话就笑了,说:“怎么你还有空闲给我打电话啊?没抓紧时间跟你的老同学叙叙旧啊?” “你怎么知道我遇到了老同学了,”傅华开始还有些纳闷,不过随即他就明白了,说,“许彤彤跟你说的是吧?” 冯葵笑了笑,说:“是啊,我本来打电话给许彤彤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跟她在一起的,结果她告诉我你也没搭理他,你去搭理你的老同学了。诶,见到老同学什么感觉的?有没有后悔当初没下手啊?你们俩续上了旧情没有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诶,小葵,你就这没意思了吧,怎么吃醋啊,跟你说我们是的同学好不好?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是孩子,什么都不懂的。” 冯葵笑了起来,说:“我才没吃醋呢。你们是小学的同学啊,算算年纪她也该三十多岁了。你说你这人这不是傻吗?放着许彤彤这么多娇艳鲜嫩的花儿不摘,去跟一个三十多岁,相貌一般的女人纠缠个什么劲啊?” 傅华笑笑说:“诶,你有个正经没有啊?跟你说你再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就不理你了。” 冯葵笑了笑说:“我想逗你开心一下嘛,你这人啊,就是不识逗,好了,我不跟你开玩笑了,跟你说件正事,对你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好事啊?不会又是那个娇嫩鲜艳的花儿等着我采吧?” “你想的美,”冯葵笑了说,“我跟你说,你要是敢不老实,别说我阉了你。” “我好怕啊,”傅华笑了笑说,“诶,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你总也算是个大家闺秀吧,淑女一点好不好?” 冯葵笑了,说:“跟你我淑女不起来。诶,你到底还想不想听我要跟你说的事了?” 傅华笑了笑说:“想听啊,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冯葵笑了笑说:“是嘉江市的事情,你知道嘉江市前段时间跑回美国的那个商人罗宏明吧?” 傅华一听罗宏明,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一定是胡瑜非最终把罗宏明举报黎式申的资料给捅了出来了,这个胡瑜非总算是有了行动了,只是不知道他的这个行动带来的后果会如何。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听说过这个人,这个人还在美国起诉过嘉江市的,当时挺轰动的,据说他是被雎心雄设计逼走的。” 冯葵笑笑说:“现在有人帮罗宏明递了一份举报资料给纪委,不过这份举报资料并不是举报雎心雄的,而是举报黎式申的,这份资料提供了很多证据,证明黎式申受贿,跟很多女人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那个罗宏明也够损的,竟然将黎式申床上的动作片都给录下来存证。” 1918、不俗 傅华笑了起来,说:“他这也是为了自保,跟黎式申雎心雄这些狠角色作对,不多个心眼是不行的。” 冯葵笑了笑说:“反正这个罗宏明是不地道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管他地不地道啊?诶,纪委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啊?” 冯葵笑了笑说:“纪委并没有直接处理这件事情,而是批复给了嘉江市来处理,纪委要求嘉江市迅速查明事件的真相,查明罗宏明侵吞国有资产是不是被故意陷害的。查明相关的情况之后,及时向纪委汇报。” “怎么会这样子?”傅华诧异地问道,“纪委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会把黎式申的案子交给雎心雄去处理呢?这不是纵容雎心雄做手脚又是什么?搞了半天,这些高层还是想要官官相护啊?” 当初傅华也曾经跟黎式申说过纪委将举报的事情批复给雎心雄来处理,不过他那是为了从黎式申手下逃脱才故意编造出来的,没想到当举报资料真的进入到了纪委,结果居然跟他瞎编的一样,他心中未免就有些滑稽的感觉。 “别这么轻易下结论,”冯葵笑了笑说,“纪委可不是对雎心雄有好心,你好好想一想,就会知道这里面是很微妙的。” 傅华沉吟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这里面包含的纪委真实的意图了。纪委把案子批复给雎心雄来办,并不是要想办法掩护雎心雄脱身,而是要将雎心雄放在火上烤啊。 现在罗宏明从美国寄回来的举报资料傅华是看过的,这份举报资料已经是足可以证明黎式申犯罪的,对黎式申来说根本就无需调查的。这也就是说纪委将这个举报资料批复给嘉江市调查,查的不是黎式申,而是与黎式申相关的嘉江市发生的事宜。 而黎式申是雎心雄在嘉江市大整顿活动当中树立起来的样板人物,是雎心雄大整顿活动的象征,查处这样一个人物,矛头可就直接对准了雎心雄和嘉江市的大整顿活动了。而雎心雄就算是明知这一点,却也是不敢敷衍的。 因为现在纪委是在督办这个案子,可能就是在看雎心雄的态度,如果雎心雄处理问题不当的话,达不到纪委的满意,纪委是可以直接将案子提上纪委去调查的。这个结果雎心雄肯定是不想看到的。对雎心雄来说:“”案子还是掌控在自己手中比较保险的。 可是要让纪委满意,雎心雄就需要拿出点诚意来才行的,他必然要拿出几个像样的属下做替罪羊才可以的。这就逼着雎心雄不得不自断其臂。而现在雎心雄跟杨志欣之间的博弈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两方人马都是神经紧绷的状态,自断其臂很可能会让雎心雄一方产生窝里反。 想来此刻雎心雄心中是颇为煎熬的,这件事情不论怎么处理,他都是要有损伤。而现在又是他问鼎的关键时刻,此刻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造成雎家的图谋彻底的失败。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明白纪委这是想干什么了,这一次要够雎心雄这混蛋喝一壶了。” 冯葵笑了一下,说:“是啊,我觉得就这件事情来看,雎心雄即使不能说是大势已去,起码他的防线已经开始崩坍了。不过你也不要因为这个就放下了对雎心雄的戒备心,你要小心这家伙孤注一掷的。所以啊,你没什么事情还是赶紧回来北京吧,别去跟你的老同学黏糊了。” 傅华笑了,说:“谁黏糊了,我在海川是在工作呢。再说了,如果不安全的话,我在海川和北京也没什么差别啊?” 冯葵说:“那可不能这么说,你在北京的话,我就在你身边,我就能有办法保护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男人啊,就算是要保护也是我保护你好不好?” 冯葵笑了,说:“你又犯大男子主义的毛病了。好吧,无论谁保护谁,你还是赶紧回来吧。因为我现在又想骑在你身上了。” 傅华的心就一下子被冯葵带有暧昧意味的话逗弄的痒痒的,这个小妖精总会用这种近似开黄腔的口吻让他心悸神摇,情人之间比正式夫妻更有情趣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情人之间为了讨好对方,会更放得开的。而正式夫妻却很难有这样的时候。傅华跟郑莉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来都没听到过郑莉为了调节夫妻情趣而开黄腔的。 他笑了一下,说:“滚一边去,你个坏蛋。” 傅华的工作还没完成,自然是无法离开海川回到北京的,因此第二天他继续陪同着尹章许彤彤拍片。这一次的取景地就不在海边了,而是放在了天圣山上。天圣山是国家级的森林公园,山上颇多道教全真派的名胜古迹。这一次许彤彤变成了一个娇俏可人的女道士,在一座存在了几百年的道观中舞剑。 应该许彤彤舞剑的一招一式还是颇有几分架势的,整体看上去有如行云流水的顺畅,看来天下娱乐公司事先在这方面对她做了一些相应的培训的,当然这个女孩子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现场正在紧张的拍摄当中,副市长胡俊森来了。他是分管文化的副市长,正管着这块,因为过来关心一下。为了不惊扰拍摄,他远远地将车停好,然后徒步走了过来。 傅华迎了上去,胡俊森笑了笑说:“这个许彤彤还不错啊,这几招剑式有模有样,还挺能唬人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人家可是科班出身,自然是演什么像什么了。您昨天没来可惜了,昨天那几个镜头许彤彤美极了,像个仙女一样。诶,胡副市长,您来的正好,有件事情我想问您一下。兴海集团的单燕平您知道吧?” 傅华对单燕平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自信满满的架势始终有一种怀疑的心态,不过他这几年工作的重心一直在北京,对海川市的事务虽然不能说不了解,但是总是有了些距离了,因此也搞不清楚单燕平究竟是有这个实力,还是在他面前吹牛。胡俊森在此之前分管过一阵海川市的工业,对海川市的企业应该了解,所以傅华就想从他那里了解一下单燕平和兴海集团的情况。 胡俊森点了点头,说:“这个女人我当然知道了,别看这个女人相貌平平,但是头脑相当精明,比起那些在商界打滚几十年的老手一点也不差的。诶,你问她干什么?” 傅华笑了一下,说:“也没想干什么了,她跟我是小学同学,昨天在海边碰到了,晚上一起吃了顿饭。” “你们俩是同学?”胡俊森看着傅华笑了笑,说,“你们这一届还挺出人才的嘛。”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人才的,这些年来,冒出头来的就是她一个而已。诶,胡副市长,这个兴海集团真实实力如何啊?” 胡俊森笑了笑说:“你对你这个同学这么感兴趣啊,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傅华笑了笑,说:“想法肯定是没有的,就是昨天听她讲话的口气很大,似乎她的企业实力很强。您知道的,现在的企业主大多爱炫耀,有一分能说成十分,我就觉得他是在故意吹牛给我听的。” 胡俊森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太小瞧你的这位同学了,别的企业我不敢说,兴海集团的实力绝对是真实的,你这位同学在业务拓展上是一位高手。兴海集团就是在他手中崛起的。诶,她跟你讲什么了让你认为他是在吹牛啊?” 傅华笑了笑说:“她说她要把兴海集团的总部迁到北京去,要在北京放眼全中国。” “他要把兴海集团的总部搬动北京去?”胡俊森惊讶的问道,“不行,这个海川市可要尽量阻止的,诶,我不能陪你看拍摄了,我要赶紧赶回去,想办法阻止兴海集团这么做。” 一个企业的总部在什么地方,是关系到这个企业税收的缴纳的,如果兴海集团总部从海川市搬到北京,那税收的大部分就会缴纳给北京市政府,因此兴海总部如果搬走的话,那对海川市的税收是有不少的影响的。胡俊森着急也正因为这个。 傅华一把抓住了转身要走的胡俊森的胳膊,笑了笑说:“胡副市长,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胡俊森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我要回市里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胡副市长,你会是里面要干什么,现在分管工业的是何飞军,可不是你。你分管的是文教卫,你该在的地方就是这里。” 胡俊森这才恍然,他意识到了他不在是分管工业的副市长了,有点无奈的笑了笑,说:“你看我这个脑子,一着急我忘了这茬了。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管我的文教卫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看您这么紧张,也就是说兴海集团的实力不俗了?” 1919、悬殊 胡俊森点了点头说:“你这个老同学这两年业务拓展的很大,是市里面实打实的利税大户,如果她把总部搬去北京,那对海川市来说将是一笔不少的损失。” 傅华笑了笑说:“我觉得您也没必要担心什么啦,把总部搬去北京哪是那么容易的啊?北京那地方也不是什么企业都可以把总部设在那里的。” 胡俊森笑着摇了摇头,说:“傅主任啊,你太不了解你这个老同学了,你以为她就是一个简单做物流的吗?她现在业务规模做得这么大,肯定是有一些支持她的关系的。具体的我到不是很清楚这些关系是些什么人,不过我想在北京她也是有着一些可以依靠的关系的,因为据我所知,兴海集团的客户名单当中,是有一些总部在北京的国有大型企业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这么说她要把总部搬去北京倒也不是不切实际了,奇怪了,兴海集团既然把业务触角伸展到了北京,单燕平怎么从来没跟驻京办这边打交道呢?我这个老同学跟我倒是真见外啊。” 胡俊森笑了一下说:“这我就不了解情况了。不过兴海集团开始做大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一些大型国企在最近一段时间才开始陆续成为她的客户,兴海集团的业绩才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我猜测兴海集团北京方面的业务开展起来的时间肯定不长。据我猜测开展起来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单燕平跟北京某一位实权人物建立起了可靠的关系。所以她找不找驻京办对她业务的开展影响不大的。” 胡俊森这么说傅华马上就明白了,兴海集团能做到现在这么大,肯定是因为单燕平搭上了某一个较硬的关系,可能是这一个较硬的关系帮单燕平开拓了现在这个局面,这估计也是为什么单燕平那么有信心能够从中储运东海分公司手里拿下滩涂地块的原因吧。 傅华对此倒也没觉得什么,说到底一家企业要做成功大多时候是要靠强有力的关系的。虽然很多人在成功了之后,出来讲自己的经历的时候,大多是讲自己付出了多少艰辛才获得成功的,似乎是一分汗水一分收获。但很多时候这其实是骗人的。 很多人都知道比尔盖茨是写出了DOS软件卖给了IBM才大获成功,建立了今天的微软帝国的,但很少有人知道比尔盖茨的母亲就是IBM的董事,没有这一层关系可能就没有今天的微软了。 还有地产大亨王石出来讲他自己创业的经历,都是说他第一桶金是靠做生意赚来的,没有原罪,但很多人都说他做的第一笔生意,没有他在广东省做高官的岳父的影响力的是根本就做不成的。 这时胡俊森又说道:“唉,我原本还想劝说兴海集团在海川新区开发一个仓储基地呢,这下子估计没戏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可不一定啊,兴海集团总不会在海川连根拔起吧?” 胡俊森笑了笑说:“那倒不会,不过他们既然要把总部搬到北京去,肯定就是要减少在海川市的投入的,建设大型的仓储基地的可能性就不大了。诶,傅主任,你说这件事情我要不要跟何副市长说一声啊?” 傅华看了一眼胡俊森,其实这个胡俊森才更适合分管海川市的工业,但是世界就是这样子滑稽的,适合的人他不用,不适合的却占着茅坑不拉屎。他笑了笑说:“胡副市长,我劝您还是不要多这个事了,恐怕说了何飞军不但不会感激您,还会觉得您这是在跟他争权夺利呢。” 胡俊森眉头皱了一下,说:“这倒也是,不过兴海集团要将总部搬走不是一件小事,最好还是让何副市长知道比较好。我还是打个电话知会他一声好了。” 傅华心知胡俊森这是对海川市的工作负责,不过何飞军却没有这种对工作负责的精神,何飞军想的做的都是从利己的角度出发的,因此胡俊森这个钉子是碰定了。 胡俊森就在傅华面前拨打了电话给何飞军,何飞军那边过了一会才接了电话,上来就语气很不耐烦的说:“胡副市长,找我什么事吗?你可不要跟我说你又要让我帮你协调什么新区的事情啊。你那个新区这样事那样事的,烦死人了。” 胡俊森就尴尬的笑了一下,说:“不是了,何副市长,不是新区的事情。” 何飞军说:“不是新区的事情就好,说吧,找我干吗?” 胡俊森说:“是这样子的,我刚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兴海集团的单燕平有意向要把兴海集团的总部搬到北京去,就想跟你说一声,看你是不是采取什么措施尽量挽留一下兴海集团。” 何飞军果然就不高兴了,语气很不善的说:“胡副市长,你这什么意思啊,你这是要教我怎么做事吗?” 胡俊森笑了一下,说:“不是了,我就是觉得兴海集团最好还是能够留在海川。” 何飞军说:“这还用你说吗?不过企业要不要留在海川是有他们的自由的,市里面也不好干涉太多的,再说了海川也不是少了兴海集团就不行了的。” 胡俊森一听,何飞军的态度明显是不积极的,就说:“可是,何副市长……” “可是什么啊可是,”何飞军不悦的说,“行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何飞军说完就扣了电话,搞得胡俊森一脸的郁闷,傅华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的,就笑了笑说:“好了,胡副市长,那个人就是这样子的了,不值得跟他生气的。” 胡俊森说:“这个何副市长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啊?” 傅华笑了起来:“好了,胡副市长,您看那边许彤彤舞剑的姿势多优美啊,对着这种美人美景,您再去想那种自己龌龊的大老爷们,多煞风景啊。” 胡俊森笑了起来,说:“这倒也是,你别说许彤彤舞这几剑还真是有几分女侠的味道呢。” 海川市政府,副市长何飞军办公室,何飞军一挂断胡俊森的电话,脱口就骂道:“胡俊森你个混蛋,你算老几啊?凭什么对我指手划脚的啊?你以为你还是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啊?老子才是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好不好?” 这一激动,何飞军就觉得脑门开始生疼起来,同时还感觉一阵阵的恶心。这是那一次在孙守义办公室撞办公桌自杀留下的后遗症,医生说这是脑震荡的正常症状,需要一段时间才可以完全恢复的。 其实何飞军当时并不是真的要自杀的,他并没有那种慷慨赴死的决心的,他只是想吓吓孙守义而已,但吓人也不能一点力度都没有,一点力度都没有那就被人识破了他是在虚张声势了。 所以何飞军在撞桌子的时候,还是用了不少的气力的。不过要想撞到恰到好处,是一门技术含量很高的技术活的,何飞军显然并不掌握这门技术活的诀窍,所以就没拿捏得好分寸,把自己真的给撞晕了。 不过这点苦头吃的也算是值得的,这还真吓住了孙守义和姚巍山,所以在后来的市长分工调整方面,他保住了分管的工业口。 但保住是保住了,何飞军也明白他这一次算是把孙守义和姚巍山给彻底得罪了。这俩个家伙现在看到他都是一脸的不屑,态度上对他也是爱答不理的。这种处境当然是很尴尬的,不过相比起去做分管最不重要文教卫的副市长,何飞军觉得还是很值得的。 虽然分管工业和分管文教卫同是副市长,级别是一样的,但是因为分管的口不同,享有的权利就有了很大的不同。权利不同,所享受的待遇也就有了很大的差别。 分管工业的副市长是很风光的,每天夹着包,去参加各种的会议,身前身后总是一群人,前呼后拥,办公室里总有一堆的人等着找他,各种宴请都参加不过来,成天忙的团团转。忙实际上也有着另外一种意味,也就是说可以从中捞取的好处相应的也是很多的。 而分管文教卫的副市长则是另外一种境况了,办公室虽然不能说是门可罗雀,但找上门来的都是一些寒酸的教师医生护士之类的,不是他们的职称出了什么问题,就是在单位受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了,这些事情能捞的油水实在是太有限了。 另一方面文教卫这三个口会议也少,所管的部门大多是一些穷部门,就算是留你吃顿饭,档次也是上不来的,根本就没有企业那种动辄上万的宴请能力啊?而且因为分管事务涉及的利益太少,能收到的好处也实在有限。因此分管文教卫的副市长很多时候过的还不如下面有实权部门的下级领导呢。 这两者的差别实在是太悬殊了,这也是为什么何飞军豁出去也要跟孙守义争上一争的主要原因。 1920、三百万 不过这么一闹,何飞军也是彻底得罪了这两人,特别是孙守义算是把他恨入骨髓了。 这一次网上出现的那个东海省某副市长在北京学习期间找小姐被抓的那个帖子,何飞军看到的第一时间就猜到这是孙守义在玩的把戏。因为这肯定不会是什么热心网友搞出来的把戏,他当时也根本就没跟北京警方透露身份。 而他被抓这件事情在海川市知道的人实在有限,除了傅华之外,就是市委书记孙守义了,顶多还有一个在北京治病的金达。傅华跟他虽然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但是他现在跟傅华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傅华不可能搞出这种帖子来针对他。 金达现在半身不遂,躺在床上自主活动都很难,根本就不可能上网发什么帖子的。那剩下的只有孙守义了,而且孙守义因为他闹自杀这件事情正恨得他要死呢。 这个帖子给何飞军造成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顾明丽出手狠狠地教训了他。当时顾明丽看到这个帖子之后,马上就把何飞军叫回家中。何飞军一进家门,顾明丽什么也没说,上来就冲着他的左眼狠狠地来了一拳,他的眼窝当时就青了。 何飞军当时就被这一拳打懵了,不过顾明丽对他的惩罚还只是刚开了个头,何飞军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顾明丽就用双手来抓挠何飞军的脸,顾明丽尖利的指甲马上就划破了何飞军的脸皮,血就流了下来。 何飞军看这架势顾明丽是想跟他拼命啊,赶紧抱住了顾明丽,不让她有进一步伤害他的空间,嘴里同时叫道:“你疯了吗?你还让不让我见人啊?” “见什么人啊,”顾明丽嚷道,“你个没羞没臊的混蛋干脆死了算了,找小姐这种混帐的事你都干得出来,你还有脸见人吗?” 何飞军原本还想抵赖几句的,但是看顾明丽叫得那么大声,他就慌了,赶忙制止说:“你别嚷嚷的这么大声好不好?” 顾明丽叫道:“我就嚷嚷了怎么了,你敢做难道不敢当吗?” 何飞军叫道:“你个傻女人,你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了,省里知道我做了这种事情,我这个市长就不用干了。你这样子就中了孙守义的计了。” 顾明丽叫道:“怎么还扯上了孙守义了,你做的事情跟孙守义有什么关系?” 何飞军叫道:“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网上发的那个帖子根本就是有人想整我。当初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傅华那个混蛋是跟孙守义汇报过的,因此孙守义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整死你也是活该,”顾明丽恨恨不休的说。 不过话虽这么说,顾明丽却停下了要去抓挠何飞军脸的动作,她还是终究顾忌何飞军嫖娼这件事情闹大,会影响到何飞军的职务,所以才选择偃旗息鼓,不跟何飞军争斗。现在孙守义和姚巍山都对他们夫妻一肚子的意见,如过这件事情败露,那两个家伙一定会借机报复何飞军的。 不过顾明丽虽然停手,有些后果却已经造成,无法改变啦。这也就是傅华看到何飞军脸上的伤情形成的过程。何飞军对此官方的解释是他跟顾明丽因为一点琐事吵架,结果惹火了顾明丽,就被顾明丽伤成这个样子的了。 何飞军拿真实发生的状况来作为解释的理由,反而让人们对这件事情少了很多的疑惑,除了觉得何飞军的样子很好笑之外,倒也没人继续深究顾明丽为什么要跟何飞军吵得这么厉害。 顾明丽并没有就因此放过何飞军,虽然何飞军跟他说那个帖子是孙守义发出来分化他们夫妻俩的,他就是想让他们夫妻产生不和,这样子再有什么事情,他们夫妻就不会联手对付他了。 顾明丽对此的看法是,即使真是孙守义在背后搞的鬼,也不代表着何飞军嫖妓的事情没发生过,何飞军还是存在着不可原谅的错误的。因此除了在人前,顾明丽对何飞军还假作他们夫妻还和睦,在私下的场合,顾明丽都不跟何飞军说话了已经。 何飞军努力地赔不是,顾明丽都不肯原谅他,甚至都不拿正眼看他,这搞得何飞军家里这几天死气沉沉,就像一个气温降到冰点以下的冰窖一样。何飞军心里为此真是骂遍了孙守义的十八代祖宗。 何飞军心中还再为这件事情烦着呢,胡俊森却不识好歹的打来了电话,讲的还是他分管的工业口的事情,这怎么不让何飞军更加恼火啊,他可没忘记,就是这个胡俊森差点将他分管的工业口抢走的。他没去找胡俊森的麻烦就已经不错了,又怎么会让这家伙在他面前指手画脚的呢? 头疼恶心让何飞军知道他的情绪有点波动太大了,赶忙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把后背靠在椅背上,想尽量让情绪平复下来。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再次响了起来,铃声惊得何飞军的脑袋一撅一撅的疼痛。 何飞军有些烦躁的骂了一句混蛋,强压着头疼拿起手机看了看显示的号码,居然是顾明丽打来的,这可是他不敢不接的电话,赶忙按下了接听键,强笑着说:“明丽啊,找我什么事情啊?” 顾明丽没好气的说:“不是我找你了,一想起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感到恶心的,我恨不得离你越远越好。” 何飞军心说这女人要是恨上你了,说话就是狠毒,什么恨不得离我越远越好,你要是真有这个决心,还不早就离开我了。你还不是因为我是海川市的副市长,而舍不的离开吗? 何飞军苦笑了一下,说:“好了,明丽,我那是一时糊涂,我都跟你认过很多遍错了,你也该消气了。” 顾明丽说:“你想得到美,好了,我懒得跟你废话了,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吴老板要找你,他想问一下北京那个欧吉峰帮你办营北市市长的事情究竟还有没有戏了。” 何飞军的脑袋马上就更疼了,欧吉峰这边的事情是他一个觉得更麻烦的事情。欧吉峰那边一直找着种种的借口来把让他出任营北市市长的日期往后拖,何飞军也不是傻瓜,他已经猜到欧吉峰这边九成九是无法让他当上营北市的市长的了。 之所以还不到十成,是因为何飞军总还有一丝的侥幸心理。 但是即使何飞军明知道欧吉峰是在骗他的,他却不想把这个骗局给拆穿的,这倒不是他好心不想追究欧吉峰,而是他担心在追究欧吉峰的过程中暴露出他买官的事实,那样子即使追究了欧吉峰,他也可能跟着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但问题是这回事情不仅仅是他跟欧吉峰两人的事情,跟欧吉峰买官的那三百万可是吴老板掏腰包付出来的,这里面还有一个吴老板的付出和收获的问题。何飞军心中很明白,既然欧吉峰是在骗他,这三百万进了欧吉峰的腰包之后,欧吉峰肯定马上就把这笔钱给挥霍了,想要拿回来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了。 于是麻烦就来了,吴老板肯定不会愿意看到这个三百万打了水漂的,如果他无法让何飞军坐上营北市市长的宝座,他肯定是要欧吉峰把三百万给吐出来的。也就是说,欧吉峰和吴老板之间必然会发生冲突的,而这样子的话,何飞军想把这件事情给隐瞒下来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所以这段时间何飞军是不愿意跟吴老板有接触的,但是三百万吴老板是实实在在的付出去了,他想回避也是无法回避的。 何飞军问顾明丽:“吴老板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有戏没戏了,这个欧吉峰不是他找来的人吗?” 顾明丽说:“吴老板介绍的欧吉峰不假,不过你跟欧吉峰也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对他就没个基本的判断吗?” 何飞军说:“基本判断肯定是有的,不过吴老板想干什么啊?” 顾明丽说:“你先别管吴老板想干什么了,你就告诉我你感觉这欧吉峰靠不靠得住?” 何飞军沉吟了好一会,现在吴老板直接的提出了欧吉峰靠不靠得住问题,显然是吴老板对欧吉峰也有了很大的怀疑,他如果再来欺骗吴老板,说欧吉峰还能把事情给办成了,那吴老板很可能连他也不相信了。 何飞军感觉无法再坚持说欧吉峰没问题了,只好说道:“明丽啊,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欧吉峰是个骗子了,营北市市长可能我拿不到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拿命去争取保住原来的位置的。” 顾明丽说:“你是这样子看的啊,那行,我跟吴老板说一声。” 何飞军说:“你先等等,你告诉我你要怎么跟吴老板说啊?” 顾明丽说:“这还需要怎么说吗?如实告诉吴老板不就结了吗?” 何飞军说:“那吴老板会怎么办啊?” 顾明丽说:“这还用问吗?他肯定去北京找欧吉峰算账的,起码要把付给欧吉峰的三百万拿回来不是?” 1921、猖狂 何飞军说:“这样子可不行,这样子吴老板就可能把我找欧吉峰买官的事情给公开化了,那我可就惨了。” 顾明丽说:“那怎么办,总不能骗吴老板说欧吉峰还能帮你办成这件事情吧?” 何飞军说:“现在就是想骗恐怕也是不行的,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欧吉峰一直无法把事情给办成,吴老板肯定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了。都是你了,听吴老板瞎撺掇就要帮我买官,这官也是随便就能买的啊?” 顾明丽很不高兴的说:“你别出了事就来埋怨我,当初我跟你说吴老板帮忙买官的事情的时候,你不也是高兴地跟什么似的啊?行了,事情已经这样子了,你就别说这么些没用的了,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办就是。” 何飞军说:“我倒是有个办法,但恐怕吴老板不一定会接受。” 顾明丽说:“什么办法,别吞吞吐吐的,你说就是了。” 何飞军说:“我想让吴老板放弃这笔钱,不要去追究欧吉峰了。不追究就不会把我买官的事情给闹腾出来,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没事。” 顾明丽说:“这能行吗?那可是三百万呢,吴老板就算是有钱,他也不能就这么白扔了啊?” 何飞军说:“也不是说让他白扔三百万,你跟他说,他原来的设想肯定是不行了,但他可以来海川做生意的,只要在我这个副市长的分管范围之内的,他想做什么生意我都会尽量帮他的忙,以弥补他这三百万的损失。” 这对何飞军是一个很迫不得已的办法,这实际上等于是他损失了可能收到的三百万好处费。但是他不这么做又是不行的,他必须要弥补吴老板才行的。吴老板是生意人,他付给欧吉峰三百万帮他买官,其实是期望获得比三百万大得多的好处的,让他白扔了三百万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这样啊,顾明丽说:“我觉得倒是可以,不过我要跟吴老板说一声,看看他的意思。” 何飞军说:“他最好是同意这么办,说起来欧吉峰本来就是他找的人,欧吉峰靠不住他应该早就知道的,我这么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的。如果这样他都不同意,那随便他怎么去折腾吧,大不了我不承认有这么件事情就是了。” 顾明丽说:“那行,你等我把你的意思转达给吴老板,吴老板有什么回话我再跟你说。” 何飞军说:“行啊,你去跟他说吧。” 顾明丽就挂断了电话,过了十几分钟,顾明丽又把电话打了回来,说:“我跟吴老板说了,吴老板说他对欧吉峰的事情感觉挺抱歉的,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何飞军有点不耐烦的说:“别说抱歉这些没用的,他跟你说没说打算拿这件事情怎么办啊?” 顾明丽说:“他说过两天会去海川市看望你,有些事情会当面跟你商量的,顺便看看在海川市有什么他能做的生意。” 这也就是说吴老板同意按照他的办法去办了,何飞军松了口气,得罪了孙守义和姚巍山,他现在在海川市的局面是很被动的,实在经不起再让吴老板给他闹出买官这一出丑闻了。 何飞军说:“那行,等他来海川市就让他来见我吧。” 吴老板和欧吉峰的事情总算是暂告一个段落了,何飞军这才回过头来去想胡俊森所说的兴海集团想要把公司总部搬到北京去的事情。兴海集团是海川市的利税大户,虽然还不到对海川市经济举足轻重的地步,但是这样一个大户总部从海川市搬走,影响总是不好的。作为分管工业经济方面的副市长,对此自然是不能不闻不问的。 虽然生气胡俊森插手他分管的事务,但是何飞军却不能不管这件事情,这是他分管的事情,不管怎样都是要想办法处理一下,要不然就算是他工作失职了。现在孙守义和姚巍山都虎视眈眈的想看着他出什么岔子呢,他可不想给这两个混蛋找他的麻烦的机会。 不过何飞军跟兴海集团的单燕平关系很一般,仅限于认识而已,单燕平这个女人对他这个分管副市长也似乎根本就瞧不上眼,跟他碰面的时候顶多就是打声招呼而已,从来就没有热情过。 何飞军心中很清楚他是没有能力去说服单燕平改变这个要把总部从海川搬走的决定,就算是他找上门去,也是自讨没趣。他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把这件事情往上汇报给市长姚巍山好了。虽然可能会让姚巍山嘲笑他无能,但是起码不能让姚巍山有机会拿这件事情找他的麻烦。 何飞军就去了姚巍山的办公室,姚巍山看到何飞军来了,脸马上就沉了下去,他现在心中对这个何飞军真是是又讨厌又怕的。讨厌的是这一次何飞军自杀事件闹得他和孙守义很是狼狈,最后还不得不搁置了对何飞军分工的调整,让他这个代理市长很是没有面子。 灰头土脸不说,还给人留下了一个掌控局面能力不足的印象。这对姚巍山来说,算是一次很大的羞辱。他是以能干著称的,在乾宇市的时候虽然不得志,但那不是他能力本身的问题,而是孟副省长对他的打压。 但在处理何飞军这件事情上,姚巍山却是让人觉得能力是不足的,他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和协调,就贸然的来调整何飞军的分工,结果闹出了一个惊动东海省的副市长自杀事件。 虽然市委书记孙守义和书记冯玉清在这件事情上都没说他什么,相关的媒体舆论也被很好地控制住了,并没有媒体报道这件事情,事件的影响被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了,但是姚巍山却仍然是感觉很抬不起头来的。 而且当初市委书记孙守义还提醒过他,调整何飞军分工的事情要慎重,他却并没有理会,依旧的我行我素,结果被何飞军闹出了自杀的闹剧,还牵连到了孙守义。这让他感觉在孙守义面前算是未战就输了一阵,同时也为牵连到了孙守义而感到歉疚的。 同时,在他代市长还没转正,还是他还是很想要做出点表现给冯玉清看的的时候,他却让何飞军搞得这么狼狈,这对姚巍山不得不说是一次心理上很大的挫败。这些因素综合在一起,姚巍山自然是对何飞军恨之入骨了。 不过虽然心中对何飞军恨得牙根痒痒的,姚巍山却也不敢怎么样何飞军的。他真的没想到何飞军会是这样一个无赖,为了一个分工的调整,居然敢拿命来拼。姚巍山自问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争权夺利是一回事,纳命来拼则是另外一回事,这简直是那些不要命的地痞流氓才能玩出来的把戏。 正所谓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让姚巍山心中难免对何飞军有所畏惧,他就不敢轻易去招惹何飞军了,他怕惹了何飞军再闹出类似的事件让他下不来台的。 何飞军看到了姚巍山的脸色变化,心里也清楚姚巍山这是不待见他的意思,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闹了自杀那一出之后,姚巍山和孙守义都不会待见他的。他就装作没看到姚巍山的不悦,笑了一下说:“姚市长,有件事情我需要跟你汇报一下。” 姚巍山看了何飞军一眼,心说这家伙又要搞什么鬼啊?他又不能不搭这个茬,只好没好气的说:“什么事情啊?” 何飞军说:“是这样的,胡副市长跟我说他听到消息,说是兴海集团现在有将总部搬离海川的意思,兴海集团也是我们市里面的利税大户,让他把总部搬走对我们海川来说肯定会是一个不少的损失,您看市里面是不是能够出面挽留一下?” 姚巍山心说你不是争着要分管工业经济方面吗?你不是能吗?出了事情你去处理啊,找我干什么? 姚巍山就有些不太想管这件事情,便说:“何副市长,这是你的分管范围,你去处理好了。你去想办法把兴海集团总部留在海川。” 何飞军看出来姚巍山这是故意在为难他,心说我反正已经是得罪你这个混蛋了,我在你面前再装小心也是没用的,你想让我担这份责任是没门的。我既然找上了你,就得拖着你一起担这个责任。 何飞军就笑了一下,说:“姚市长,我如果能处理好这件事情,就不会来麻烦您了。我跟兴海集团并没有太多的接触,想靠我来出面挽留他们,恐怕是做不到的。现在事情我都汇报给您了,您看着办吧。” 何飞军说话的样子完全是有恃无恐的,姚巍山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但是他却也不敢训斥何飞军,他害怕何飞军再像在孙守义办公室那样子,给他也闹一出自杀来。 姚巍山心说我怎么遇到这么一个无赖了呢?真是倒霉。罢,罢,我不惹你总可以了吧?现在我暂且任你猖狂好了,你可别让我抓到机会,抓到机会我一定会整死你个混蛋。 1922、机遇 姚巍山就没好气的说:“好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回去吧。” 何飞军就扬长而去,留下姚巍山在办公室一肚子的憋屈,他心里暗道这个何飞军一定要想办法赶紧处理掉,要不然成天对着这么一个无赖,被这个无赖欺负,他这个市长干得还有什么意思啊? 虽然恼火何飞军的行为,姚巍山还不能不处理兴海集团总部想要搬离海川这件事情,他现在可是在一个很关键的时期,不敢忽视任何的细节的,如果传出去他明知道兴海集团总部要离开海川,他却置之不理的话,恐怕会对他的代市长转正造成负面的影响的。 不过姚巍山要去干预这件事情,却是跟何飞军遇到了同样的麻烦,那就是他也跟兴海集团这边不熟悉,他来海川的时日尚短,虽然知道兴海集团和单燕平的名字,知道兴海集团是一家很不错的公司,但是还没来得及跟单燕平接触过。如果就这么贸然找上门去,很难说不碰钉子。 想来想去,这件事情还是跟市委书记孙守义汇报一下比较好,孙守义在海川从副市长、市长一直干到市委书记,对海川的地头也算是熟悉了,他应该跟兴海集团和单燕平有联系的。 姚巍山就去找到了孙守义,把何飞军汇报的单燕平有意思想把兴海集团总部从海川市搬走的事情讲了,孙守义听完,很不屑的说:“何飞军不是争着要分管工业经济的吗,这件事情让他去处理啊?”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那家伙就是闹腾着争权夺利有本事,真遇到事就没辙了,我让他去处理,他居然说没能力处理,还说事情都汇报给我了,让我看着办,态度真是嚣张至极。” 孙守义现在在何飞军这件事情上跟姚巍山可谓是同仇敌忾的,就气愤的说:“这家伙大概是认为他闹了那一出自杀之后,我们就不敢对他怎么样了,这样子下去可是不行的。” 姚巍山苦笑着说:“是啊,孙书记,何飞军的事情我们总要想个办法处理才行的,要不然他真要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了。不过目前来说,我们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处理兴海集团的事情,而不是跟何飞军去生气。孙书记啊,我来海川之后还没跟兴海集团打过交道呢,急切之间我也没办法出面挽留兴海集团的。” 孙守义现在跟姚巍山利益是一致的,就说:“我倒是跟兴海集团的单燕平打过几次交道,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我来约见一下单燕平,看看能不能跟她打个商量。” 孙守义确实也很想见见单燕平,这不仅仅是因为兴海集团总部搬出海川的事情,而是他很想弄清楚单燕平在人大那边闹腾着修山置业滩涂地块的事情,究竟是有什么想法。 姚巍山看孙守义把事情承揽了下来,就说道:“行啊,孙书记,那就麻烦您了,我在想单燕平突然想要将兴海集团总部搬走是不是想要从政府这边谋取点什么好处啊?如果是这样子,您不妨跟他们探讨一下,适当的优惠或者让步,政府这边还是能够给与他们的。” 孙守义说:“行啊,我会斟酌着办的。我先打个电话给她,看看约个时间见个面。” 孙守义就拨了单燕平的电话,说:“你好啊,单董,我孙守义。” 单燕平笑了,说:“是孙书记啊,您找我有什么指示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指示是不敢了,只是有些事情想跟单董见个面聊聊。你现在在公司吗,我过去拜访你一下行不行?” 单燕平笑了起来,说:“这怎么好意思啊?怎么好劳驾书记您呢,这样吧,还是我去拜访您比较合适,您告诉我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就过去。” 孙守义也不想真的去单燕平的公司,他现在是市委书记了,出行的时候前呼后拥,是要有一大堆人跟着的,哪有单燕平一个人来去自由。再说了市委书记动静观瞻,总会被一些人做复杂化的解释的,孙守义也并不想让人认为他对兴海集团有什么特殊的关照。 孙守义就说:“我在市委办公室呢,你过来吧,我等你。” 单燕平笑了笑说:“那行,我马上就过去好了。” 孙守义就挂断了电话,看了看姚巍山说:“单燕平一会过来,你是跟我一起见见她,还是先回避一下?” 姚巍山说:“还是你先跟她谈一下吧,我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去吧。” 姚巍山就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过了一会儿,单燕平就来到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站起来迎了上去,笑着跟单燕平握了握手,说:“单董啊,你现在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马马虎虎吧,这都是市里面的领导对兴海集团大力支持的结果。” 孙守义笑了笑说:“不要这么说,市里面都你们的帮助是有限的,你们能发展的这么好,是与你们自身的努力分不开的。诶,单董啊,你是海川市本地人吧?” 单燕平笑了笑说:“地道的海川市土著。”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你对海川市可就是有感情的了?” 单燕平笑了,说:“那是当然,这里可是我的家乡,我怎么会对它没感情呢?” 孙守义看了看单燕平,说:“那单董对我们海川市委和市政府可有什么意见,比方说某些方面我们做的不好或者不到位之类的,有的话直接提出来,我们一定会做改正的。” 单燕平愣了一下,他有点搞不懂孙守义的意思了,随即笑了笑说:“孙书记您这是想做什么啊?不会是要对企业做一些随机调查吧?”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这倒不是了,是这样的,我怎么听说兴海集团想要把总部搬出海川?所以就想找你来问问,究竟海川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才会让你有这种想法的。” “诶,这个傅华,”单燕平脱口说道,“他的嘴怎么就这么快呢?” “傅华?”孙守义心里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傅华的什么事情。孙守义心中对傅华本来就是有成见的,一听单燕平这么说很自然的就往坏处想了。难道说单燕平闹腾滩涂地块的事情是与傅华有关?他记得傅华曾经就这个项目向金达发难过的,这家伙现在又把目标对准了他了吗? 这可是不能不引起警惕的,孙守义就问道:“你是说的驻京办的傅华主任吧?这件事情你是跟他说过的吗?” 单燕平笑了笑说:“是啊,我跟傅华是同学,他这一次回海川市,我请他吃过饭,在吃饭的时候,我说了要把公司的总部搬到北京去的构想,没想到他马上就跟您作了汇报了。您这个下属还真是称职啊。” 孙守义心说傅华这家伙对我这个市委书记可不能说是称职,他不跟我捣乱我就算是烧高香了,想不到这家伙跟单燕平居然还是同学啊,那滩涂地块项目傅华在背后想搞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孙守义心中就更加怀疑傅华了,不过这些想法他是不会跟单燕平讲的了。他笑了一下,说:“傅华同志也是我们海川市的一员,他自然是不希望看到海川市蒙受损失的。诶,单董啊,你究竟为什么要把总部搬走啊?能不能改变这个计划?市里面是不想看到在海川市成长起来的企业就这么离开海川市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孙书记啊,我想把总部搬走并不是因为海川市委市政府什么地方亏待了兴海集团,而是海川市偏安于一隅,对我们企业的发展并不有利的,而北京则是全国的中心,我们去了北京,就可以把业务辐射到全国了。”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话是这么说,但是北京总不如我们海川市对你这么支持吧。海川市总是你的家乡,你什么都熟悉,总比北京市人生地不熟好吧?” 单燕平笑了起来,说:“这我承认,不过孙书记啊,总窝在家中的孩子可是长不大的,现在我们兴海集团已经到了一个发展的瓶颈期,总部继续留在海川的话,我们可能就会失去了一个突飞猛进的发展机遇了。” 孙守义看了单燕平一眼,他心中对这个女人的战略眼光是很佩服的,不过他也不想失去这一只已经长大了的金鸡母,就笑了一下说:“单董啊,留在海川市也是可以大发展的啊,如果你觉得我们市里面对你们兴海集团的支持力度不够,我们是可以加大支持力度的。要什么政策你可以跟我说出来的,只要不是违规违法的,海川市一定大力支持你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孙书记,我谢谢您对我们企业的重视,不过仅仅有政策方面的支持对我们兴海集团的发展已经是远远不够了,我们需要一个更广阔的市场,虽然您可能给我的政策很优惠,但是我却是无法接受的。我可是知道当初美国戴尔被厦门市政府一栋办公大楼就收买了,结果却失去了一次大好的发展机遇的事情的。” 1923、理顺 美国戴尔的中国总部设在了福建厦门,当初戴尔是想将总部迁到上海去的,厦门市政府知道后,为了挽留就给了戴尔很多的政策优惠,其中就包括赠送了一座办公大楼给戴尔。戴尔因此就留在了厦门,结果就失去了大好的市场发展机遇,拱手将中国市场的很大的份额让给了联想。 孙守义听到这里,心中就明白是不可能将兴海集团总部留在海川了。单燕平是一个有着雄才大略的女子,她是不会因为海川市一点小小的好处,就停下扩展兴海集团版图的步伐的。 单燕平继续说道:“其实对我们兴海集团总部搬走,孙书记也不要太过于在意了,我们又不是整体都搬走,很多业务兴海集团会继续留在海川市的。海川市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对这里总是有几分情意的。只是希望海川市委市政府不要因为兴海集团的总部迁到了北京,就对兴海集团另眼相看啊?” 孙守义心说,你什么对海川市有情意啊,我才不相信呢,商人重利,你是在海川市有放不下的利益才对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怎么会,你们留在海川市的部分也是在为海川市的经济做贡献不是?单董放心好了,我们不但不会去为难兴海集团留在海川市的部分,还会在法律法规允许的范围内尽量为你们提供帮助的。” 单燕平看了孙守义一眼,笑了笑说:“真的吗?孙书记这不会是说好听的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说什么好听的啊,我这人向来说到做到的。这样吧,我答应你,如果兴海集团今后在海川遇到什么麻烦,你直接来找我,我一定帮你解决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是吗,孙书记,既然说到这了,正好有件事情我想跟您聊一下。” 孙守义心中就有一种预感,单燕平想跟他聊得很可能就是滩涂地块这个项目。这正中孙守义的下怀,他也正想试探一下单燕平在滩涂地块上的真实意图。他故作不情愿的笑了一下,说:“单董啊,怎么会我一提出来要帮你解决问题,你马上就有事想要我帮忙了?你是不是早就憋着劲在等着我呢?” 单燕平笑了笑说:“孙书记您这可是冤枉我了,今天可是您突然想起来要找我的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记得我老爸当初在我参加工作的时候警告过我,不要轻易去跟别人承诺什么,要是到时候做不到的话就会很没面子的,我现在真是有点后悔没好好听他老人家的话啊。” 单燕平笑了起来,说:“孙书记,您不带这样子的,人家都已经开口了,你总不会让我让我把话再咽回去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自然是不会了,只是希望单董尽量不要跟我提什么让我办不到的要求啊。” 单燕平笑了一下说:“我哪敢啊?其实我谈的这件事情如果真是能够顺利解决的话,对您、对兴海集团来说都是很有利的。” 孙守义心说你说得倒好听,世上哪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啊?恐怕这件事情对你倒是有利的,对我可就不利了。他笑了笑说:“对我们都有利,那可是好事了啊,单董啊,你赶紧说出来吧,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是这样的,我希望孙书记能帮我从修山置业手里将滩涂地块项目拿下来。” 单燕平开门见山,反倒是把孙守义弄得一愣,这个女人还真是直接啊。不过这么一来孙守义倒觉得单燕平的目标可能仅仅是滩涂地块这个项目,而没有什么特别的政治目的在其中。这让他多少松了口气,起码他不用再来担心有人想借这件事情做他和姚巍山的文章了。 孙守义就看了看单燕平,笑了笑说:“单董啊,这件事情我可能无法帮你做到的,你也知道那个地块是修山置业经过公平竞标才得来的,别说我这个市委书记了,就是省委冯书记她也不敢从修山置业那里把滩涂地块这个项目强夺给你们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我也没说让您帮我强夺这个项目过来啊,我就希望您能够给修山置业施加点压力就可以了。修山置业拿这块地可是有瑕疵的,他们的土地出让金至今未全部缴清,而且项目现在也是一个停工的状态,海川市对此应该采取些措施的才对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是应该有些措施的,但是现在我们是投鼠忌器啊。单董不会不知道修山置业现在的主人是中储运东海分公司吧?” 单燕平点了点头,说:“这我知道。” 孙守义说:“你既然知道,就应该知道中字头的公司都是财雄势厚的,我们海川市倒是想追讨土地出让金和催他们尽快开工呢,但是就怕人家根本就不理睬我们,我们又不敢强制对方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到最后反而是我们自己闹了一个没面子。” 单燕平笑了笑说:“孙书记的意思就是不敢摸中储运东海分公司的老虎屁股了?”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也不怕单董笑话,还真是这么回事。我们这个处境希望单董能够理解,就不要再在人大闹腾什么针对滩涂地块的议案了,那样子只会让海川市市委市政府进退两难,并不能真的帮兴海集团从修山置业手中夺走这个项目的。” 单燕平笑了起来,说:“原来孙书记早就知道我在人大做了什么的,您真是好涵养,居然忍到这个时候才提了出来。这就是你们做大领导的所谓的城府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也没那么夸张了。要不是你提出来,本来我是不想干涉这件事情的,代表们都是有提起议案的权力的,这是法律赋予的,我这个市委书记和人大主任也不能随便干预的。” 孙守义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似乎他根本就没把单燕平闹腾议案的事情当回事。但其实他对这件事情是颇为介怀的,即使他现在知道单燕平这么做只是为了滩涂地块这个项目,而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政治目的。 孙守义心中很清楚,这个议案一旦成案,对海川市委和市政府来说,都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的,毕竟海川市政府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是存在严重的缺失的。如果没有人大的议案,这件事情海川市政府还能勉强含糊过去,有了明确的议案之后,再想含糊过去就很难了。 单燕平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孙书记如果不希望我搞这个议案,倒也是可以的。” 孙守义知道单燕平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的,就笑了笑说:“那单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跟我提什么条件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是的,我是有条件。条件很简单,那就是孙书记让海川市政府给修山置业下处分的通知书,让修山置业限期缴纳全部的土地出让金,同时责令这个项目尽快开工。” 单燕平提出这个条件跟她在人大提出的议案内容几乎是一致的,如果海川市真的按照这么做了,单燕平真的不需要再提出议案了,因为议案的内容都已经实现了。 这个女人这不是在耍弄人吗?孙守义脸色就不好看了,他心里对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怒了,他跟这个女人把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这个女人还不依不饶的非让他对修山置业下手,这个女人真是有点不知道给脸不要脸了,难道他这个市委书记是给她干的,她想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吗? 孙守义就没有了跟单燕平继续谈下去的意思了,他看了一眼单燕平,冷冷的说:“单董啊,我们聊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接下来还有个会议要开,今天就这样吧。” 孙守义摆出了一副端茶送客的架势,单燕平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您别这么急着撵我走啊,您总不会连听我把话说完的雅量都没有吧?其实呢我要求市政府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和海川好的。” 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单董,你当我傻瓜啊,我可看不出来这么做对我和海川市有什么好处。” 单燕平笑了笑说:“听我说下去您就明白了。我想请问一下孙书记,您难道说想要把滩涂地块这个项目一直拖着不处理吗?” 孙守义说:“那当然是不行的了,不过是现在的时机不合适,才会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一放的。一旦时机成熟,市里面肯定会处分这件事情的。” 单燕平笑了起来,说:“时机成熟,您别自欺欺人了好不好?现在的形势很明确,只要中储运东海分公司还是修山置业的主人,您就不敢去动修山置业。而目前来看,中储运东海分公司是不太可能放弃修山置业的。”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海川市也并不一定非要去逼迫中储运东海分公司的,目前这些问题只不过是中储运东海分公司新接手修山置业,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交接,所以才会造成这个局面的。我们可以等到中储运东海省分公司就修山置业理顺了,再来处理这些问题的。” 第1924章掀出来 单燕平笑了起来,说:“孙书记啊,你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据我所知,中储运东海分公司因为溢价收购修山置业而遭受到总公司的调查,修山置业的业务陷入全面的停顿状态。国企做事的风格您又不是不知道,没个一年半载的调查,这件事情是不会有什么结论出来的。” 孙守义心中清楚单燕平说的不无道理,现在的国企的管理风格相当于另外一个官场,人浮于事,散漫拖拉。要这样一个机构去调查修山置业被收购的案子,还真是不会在短时间之内出现结论的。而如果一直不出结论,滩涂地块项目欠缴的土地出让金就无法收缴,同时这个项目也会一直停顿在那里的。 而这个状态如果持续下去的话,对孙守义和海川市是很不利的。 单燕平接着说道:“孙书记你们真的可以等吗?现在外面的市民们可都盯着滩涂地块这个项目呢,你等得时间越长,市民们对您和市政府的不满就会不断的增加,这对您在海川市的执政可是很不利的。” 孙守义说:“我知道是很不利的,但是也总好过贸然的去中储运东海分公司那碰一鼻子灰吧?海川市如果发了让修山置业限期缴清土地出让金和项目开工的通知,结果却无功而返的话,那可是严重损害了海川市政府的威信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说了半天,您就是担心降不住中储运东海分公司罢了,可如果我能够帮你们免除这个后顾之忧呢?”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看了单燕平一眼,聊了这么长时间,单燕平这句话才是最让他重视,如果中储运东海分公司能够配合海川市把滩涂地块问题解决了的话,那等于是去了他一块心病,这对孙守义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 孙守义说:“单董有办法对付得了中储运东海分公司?” 单燕平笑了起来,说:“孙书记,您总算问了一句有水准的话,您想想吧,我如果没办法处理中储运东海分公司,我去折腾这么多干什么啊?” 孙守义说:“那你是想怎么来解决这件事情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别的我不方便跟您透露太多,我只是希望海川市政府能够发出那个催交款和催项目开工的通知给修山置业,剩下来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 孙守义就认真的端详了一下单燕平,他很担心这是一个陷阱,傅华和单燕平是在挖好了坑等他往里面跳呢。不过想想单燕平如果真的意图是这样的话,那她能够得到的除了让他和海川市政府尴尬之外,并没有其他好处可得的。 单燕平是个商人,是不会把时间耗在无利可图的事情上的。因此这件事情是陷阱的可能是就不大了。但接下来孙守义就开始担心单燕平的能力了,他担心单燕平无法摆平中储运东海分公司。 不过孙守义随即就释然了,就算是单燕平无法摆平中储运东海分公司又能怎么样呢?顶多就当海川市政府发出的通知作废了而已。这倒是值得跟单燕平一起赌一把的。 孙守义就笑了笑说:“那我就跟单董配合一把吧,回头我就让姚巍山市长发催促的通知。通知发出之后,我会把情况跟你通报一声。” 单燕平笑了笑说:“那我就先谢谢孙书记了。” 孙守义抬头看了单燕平一眼,心说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啊,眼界开阔,思虑缜密,相信兴海集团去了北京之后,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的。这可是一个值得一交的女人,他怎么早就没认识到这一点呢? 孙守义心中就起了跟单燕平进一步交朋友的念头,他笑了笑说:“单董不用客气了,我们也是互相帮忙的。诶,单董,我在北京还有些朋友,兴海集团去了北京之后,如果有什么地方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言语一声好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那可是太好了,我先谢谢孙书记了。” 单燕平跟孙守义又聊了几句北京的情况,这才告辞离开了。 孙守义等单燕平走了之后,就打了电话给姚巍山,说:“老姚啊,我刚才跟单燕平聊了一会,看得出来,单燕平想要将兴海集团总部搬去北京的决心已下,留是留不住了。” 姚巍山有点遗憾地说:“这对我们海川市的经济可是一个不少的损失啊。” 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但是孙守义出面都劝不住,姚巍山也就不再想还要把兴海集团总部留在海川了。 孙守义说:“是啊,不过兴海集团是私营企业,我们也是干涉不了他们太多的。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吧。诶,老姚,还有件事情我跟你说一下,前些日子你不是跟我说过要去催修山置业缴纳土地出让金吗?” 姚巍山说:“是啊,我是跟你说过这件事情,只是您让暂时放一放。” 孙守义说:“这件事情我认真的想了一下,老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海川市民们也会觉得我们太过软弱了。这样吧,老姚,你让相关部门给修山置业发个限期交款的通知,口气严厉一点,告诉他们如果不能及时缴纳,我们海川市将会采取一定的惩罚措施的。” 姚巍山说:“孙书记啊,您这么做就不怕惹到中储运东海分公司吗?” 孙守义说:“惹到就惹到好了,我们总也是一级政府部门,也不能让他们老这么欺负。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出了什么问题我来担着。” 姚巍山说:“好的孙书记,我马上去安排。” 孙守义说:“还有啊,也给修山置业一份催促他们滩涂地块项目尽快复工的通知,那么大的一个项目矗立在海边,脚手架、起重机都堆在那里,老是不开工,也影响我们海边风景的优美啊。” 姚巍山说:“行啊,孙书记我会遵照你的指示办理的。” 孙守义就挂了电话,在市长办公室的姚巍山摇了摇头,说:“这个孙守义啊,怎么突然硬起来了?” 坐在姚巍山对面的李卫高笑了笑,说:“怎么回事啊。” 原来姚巍山跟孙守义说他有事要处理,就是约了李卫高见面。 姚巍山笑了笑说:“是这样的,修山置业欠缴土地出让金,孙守义处理这件事情一直是很软弱,不敢发通知催缴,刚才态度突然转变强硬,不但让我发通知给修山置业,还让我把措辞搞得严厉一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还不简单吗,一定是靠上了某个更硬的靠山了。”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很可能是这样子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我们不去管他了,我来是跟你商量一下,海川市付给天下娱乐公司形象宣传片制作费用的提成你要怎么处理?” 姚巍山看了李卫高一眼,说:“老李啊,我真没想到天下娱乐公司给出的提成会这么高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一次的制作成本本身是很低,许彤彤是个新人,不需要给她太高的费用的,取景拍的都是海川市现成的风景,无需搭景,这里面唯一比较高的费用也就是尹章的导演费了。诶,你别去管那些了,就说这比钱你要怎么处置吧,是存银行呢,还是怎么的?” 姚巍山说:“不能存银行,这么一大笔数目存银行是会引起人注意的。” 姚巍山以前也不是没收过别人给他的好处费,但是一下子拿几百万还是第一次,心中难免有些紧张,担心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会害到他坐牢的。 姚巍山看了一眼李卫高,说:“老李啊,还是提现好了,别走银行了。” 李卫高点了点头,说:“行啊,我来处理就是了。” 姚巍山看了看李卫高,笑了笑说:“这件事情让你费心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客气了不是,大家都有好处的。” 姚巍山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他说:“老李啊,你说这件事情那个傅华会不会察觉到什么啊?要不要也分一点给这个家伙啊?” 姚巍山想得很简单,有些时候要想不出事,最好是利益均沾,大家都有份,才不会有人觉得吃了亏从而把事情给揭发出去。国人就这个德行,不患寡而患不均。因此他觉得最好是也给傅华分一份,免得将来傅华知道了闹腾这件事情。 李卫高却很坚决的摇了摇头,他私下是跟傅华做过一些接触的,虽然不能说是完全了解傅华这个人了,但是确实很明白傅华的脾性跟他和姚巍山不是一路上的人。 李卫高说:“那家伙你最好是离他远一点,我觉得他是不会拿这种钱的,你让他知道了反而不是好事。” 姚巍山说:“可是这个傅华跟黄易明是朋友,还跟许彤彤有着密切的接触,我担心就是我们不告诉他,他也是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到时候他别因为没得到好处啊,就把我们的事情给掀出来。” 第1925章歉疚 李卫高笑着摇了摇头,说:“姚市长,这一点我觉得是你多虑了,就算是黄易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傅华,傅华也是不会把这件事情给掀出来的。要知道黄易明也是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如果傅华把事情给掀出来了,黄易明也是要但一个行贿者的罪名的,且不说傅华会不会这么对待朋友,单就黄易明来说,傅华也是不敢这么做的。黄易明是什么人,我想他比我们还清楚的。” 姚巍山想想倒也是,他虽然跟傅华没什么深交,但是却也是能够看出傅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心里也就松了口气,黄易明的背景他也是知道的,这个娱乐大亨脚踏黑白两道,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想来傅华也不敢轻易的就去惹他不高兴的。 李卫高接着说道:“再说了,这一次傅华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得到的,那么千娇百媚的许彤彤被他睡了,他也该知足了。” 姚巍山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一颗好白菜就这么被他给拱了。” 李卫高也跟着一起呵呵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李卫高看了看姚巍山,说:“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一下,我听说你们市里面的化工宾馆准备要出售?” 化工宾馆是原来的化工局下属的一家宾馆,曾经有一个阶段海川市的化工行业还算是发达,就设置了化工局对相关行业进行管理。后来市里面的产业升级换代,大多数的化工企业因为污染大耗能高而被淘汰,随即化工局也就在行政机构调整中被撤销。相应的化工局原有的一些资产也就开始对外出售了,这其中就包括化工宾馆。 姚巍山看了看李卫高,笑了笑说:“对啊,怎么你想接手?” 李维高笑了笑说:“是啊,我有这个想法,我看那家宾馆地理位置不错,现在虽然经营不善,但是也就是因为这些年的投入不足造成的,如果买下来投入资金进行改造,应该是会很赚钱的。” 企业的兴衰往往是跟行业的兴衰一致,化工宾馆是因为海川市化工行业兴旺而建的,那个时候化工局每年都会搞几次全国性的化工行业的会议,从事化工行业的客商也会络绎不绝的来海川,化工宾馆光靠这一块,就已经足够支撑企业的生存了。 但随着化工行业在海川的衰落,化工局的权利和拥有的财富越来越少,对化工宾馆的投入相应地减少,后期更是断绝了投入,宾馆的设施就不能及时的更新换代,变得日渐陈旧,也就无法吸引到新的客源。而化工宾馆原本依靠的化工行业客源也在衰竭,化工宾馆自然也就入不敷出了。 但是化工宾馆是在化工局鼎盛时期建造的,当时的化工局有钱有权,选址自然是海川市的黄金地段,这也就是李卫高所说的地理位置不错的原因了。 姚巍山知道这是李卫高在向他索取回报了,不管怎么说,这一段时间以来李卫高对他的帮助是很大的,姚巍山也不想白让李卫高帮忙的。正所谓皇帝不差饿兵,适当的给与李卫高些回报也是应该的。 同时姚巍山自认为他这个代市长虽然还没转正,但是帮李卫高拿下一个化工宾馆的能力还是有的,就笑了笑说:“老李啊,这件事情我会帮你留意的。” 此刻傅华正在滨海大道上看着许彤彤这颗白菜在尹章的指挥下进行形象宣传片的拍摄呢。这一次许彤彤变成了一位在滨海大道上游玩的游客,一身休闲的打扮,长发在海风的吹拂下向后飘逸着,充分展现了当代时尚女性的潮儿范。 傅华正看得入神,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胡东强的电话,就接通了,笑了笑说:“东强啊,环评报告方面的事情搞定了?” 胡东强笑了笑说:“搞定了,我爸帮我找了一位环保部的领导,这位领导跟东海省环保厅打了招呼,问题就解决了。诶,我听说你现在在海川呢?”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我现在在海川陪着尹章拍摄海川市的形象宣传片呢。” 胡东强笑了笑说:“那你现在在哪里啊,我过去看一看。” 傅华笑了笑说:“你来了海川了?” 胡东强笑了笑说:“是啊,环评报告的事情解决了,我还留在北京干嘛啊?我昨天下午的飞机就飞了海川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过来吧,我在滨海大道上,你如果看到有摄制组在拍摄影片,我就在那了。” 胡东强的纨绔本性就又显现了出来,他笑了笑说:“剧组里面有美女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有哇,还是一位超级大美女呢,你赶紧来吧。” 胡东强笑了起来,说:“傅哥,你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是真的啦,你赶紧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胡东强开着车就过来了。停下车之后,胡东强一边走向傅华,一边时不时的看着正在拍摄的许彤彤,显然许彤彤的美艳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他。 等走到傅华面前,胡东强笑了笑说:“傅哥,这个女孩子还真是不错,诶,她是那家公司的,叫什么名字啊?” 傅华对胡东强这么急色倒也不介意,男人好色是天性,他笑了一下说:“你看好了啊?” 胡东强笑了笑说:“什么我看好了啊,我就是觉得她不错而已。你这一次的工作不错啊,成天对着这么一位美女,这该是多好的享受。” 傅华笑了笑说:“看久了其实也无趣得很。” 胡东强锤了傅华肩膀一下,笑了笑说:“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还没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呢?” 傅华笑了笑说:“她是天下娱乐公司的签约艺人,名叫许彤彤。” 胡东强笑笑说:“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啊?” 傅华笑了笑说:“介绍是可以的,等一会他们休息的时候,她会过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不过你可小心点,这小姑娘挺有心计的。” 胡东强笑了笑说:“有心计好啊,我就喜欢有心计的女孩子。” 傅华笑了,说:“你这家伙啊,你是喜欢人家的漂亮才对吧?” 过了一会儿,尹章那边停下了拍摄休息,许彤彤就走了过来,傅华笑了笑说:“彤彤啊,我介绍一位朋友给你认识,这是天策集团的少东胡东强。” 胡东强就伸出手来,笑着说:“你好,彤彤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许彤彤略微打量了一下胡东强,笑着跟胡东强握了握手,说:“你好胡先生。” 美人一笑,胡东强感觉被电了一下一样,浑身酥麻,就有几分不舍得松开许彤彤的手,他就继续握着许彤彤的手说:“彤彤小姐你真漂亮啊。” 许彤彤看胡东强不松开她的手,就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傅华,傅华就白了胡东强一眼,说:“东强啊,彤彤拍戏很累了,你让她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胡东强这才松开了许彤彤的手,许彤彤就去傅华的身旁坐了下来。胡东强涎着脸跟过去坐在了许彤彤的身旁,看着她笑了笑说:“诶,彤彤小姐,你们还要在海川市呆多长时间啊?” 许彤彤笑了笑说:“还要两天我们才会结束拍摄的。” 胡东强笑了笑说:“那好啊,找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吧,我刚从北京过来正好也想跟傅哥聚一聚的。” 许彤彤就为难的看了傅华一眼,傅华就笑了一下,说:“东强啊,彤彤这一次的拍摄档期很紧,那个尹章导演是不放艺人出去应酬的,你就别为难她了。” 胡东强略微有点失望,不过随即笑了笑说:“彤彤小姐这一次抽不出时间来那就算了。不过连顿饭都不能一起吃真是很遗憾的,这样吧,彤彤小姐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吧,等回头我回北京我再约你出来,把这一顿饭给补上。” 许彤彤就又看了傅华一眼,傅华对胡东强这种黏上了就不放的牛皮糖的泡妞方式又好笑又佩服,他知道他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他就笑了笑,说:“彤彤啊,胡少这么有诚意,你就留个联系方式给他吧。” 傅华之所以帮胡东强,不仅仅是因为他碍于跟胡东强是朋友,而且是因为他心中是愿意促成许彤彤跟胡东强的交往。胡东强家世显赫,天策集团又是富甲一方,许彤彤如果能够嫁入胡家,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只要她不那么介意胡东强的风流就好。 而许彤彤模样出众,胡东强如果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回家,也是能够拿得出手的。许彤彤又颇有心计,将来在事业上也能帮得到胡东强。当然前提是胡家不介意许彤彤的家世。 傅华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这两人比较般配,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因为他搅了高芸和胡东强的婚约,傅华其实心中一直感到对胡家父子有些歉疚的,他希望能够做出一些补偿的。 第1926章金丝雀 傅华这么说了,许彤彤就不好再不给胡东强她的联系方式了。她就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胡东强。这时尹章又把许彤彤叫走去拍摄了,傅华看了一眼胡东强,笑了笑说:“东强啊,看来你很喜欢这个许彤彤了?” 胡东强点了点头,笑了笑说:“我是很喜欢她,她冲着我那一笑,很纯净,让我心中都有过电的感觉。” 傅华笑了笑说:“你是认真的,还是就是想玩玩?我跟你说这个女孩子还是个娱乐圈的新人,还没有那些这个圈子里面老油条的那些习气,如果你就是想玩玩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 胡东强笑了起来,说:“傅哥,我看你挺护着她的,她好像对你也很信赖,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些什么啊?如果她是你中意的人,那我就不沾她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是有老婆的人了,不回去沾惹她的。我跟你说那些的意思其实是想让你认认真真的谈一段感情,赶紧给胡叔娶个儿媳妇回家。” 胡东强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哥,不瞒你说,我现在还没有要结婚的想法的。我还这么年轻,还想多玩几年的。再说了,就算我有这个想法,我爸也不会让我娶一个艺人回家的。” 傅华看了胡东强一眼,笑了笑说:“怎么,胡叔对演艺圈的女人还有些看法啊?” 胡东强笑了笑说:“以前倒没觉得我爸对演艺圈的女人有什么成见,这一次这不是因为关叔出了事情吗,我爸认为关叔出事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杨莉莉的缘故。” 傅华笑了,说:“胡叔把责任怪到杨莉莉身上这就没道理了吧?关伟传是自己做事不够检点,又怎么能怪杨莉莉呢?” 胡东强笑了笑说:“这个杨莉莉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的,我爸说关叔这一次查出来的不少事情,都是关叔为了讨好杨莉莉才那么做的。我爸对此是感到很遗憾的,他说关伟传这个人本来做官还算是比较老实的,结果却因为一个女人葬送了半生的努力。他当时还指着我说,别再去跟演艺圈的女人黏糊了,这里面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傅华笑了笑说:“不得不承认演艺圈是有些乱套的,不过胡叔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的人啊?诶,东强,最近有段时间没听到过杨莉莉的消息了,她是不是跟关伟传一起被抓了?” 胡东强摇了摇头,说:“杨莉莉倒是没有被抓,不过因为她牵涉到了关叔的案子,官方媒体就封杀了她,一些原本想找她演戏的制片方也因为这个放弃了她,我想她会沉寂一段时间的。估计要等关叔的案子影响消失了,她才能有机会复出的。” 傅华就知道这个杨莉莉算是完蛋了,以前也有类似的情形,有些女演员因为做了人家的情人,牵涉到了一些官员的案子,虽然最终可能没承担什么刑事责任,但是官方的媒体、电视电台,就会因为这个全面的封杀这些女演员,你再也很难在公开的场合看到她们了。 一个女演员的黄金时期其实也就几年,杨莉莉在正当红的时候沉寂几年的话,黄金时刻就会被迫虚度,等这几年过去她已经人老珠黄,即使复出也难有曾经的风光了。 不过这也是杨莉莉咎由自取了,她不是为了想要依靠关伟传的权势谋取自身的利益,也不会闹到这般田地。权势有些时候是双刃剑的,它诚然会带来很大的便利,但是一不小心你也会被这把剑伤到的。 傅华问道:“诶,雎心雄呢,他就没出手帮杨莉莉一把?” 傅华想起杨莉莉在前些日子是靠上雎心雄了的,现在杨莉莉出事,雎心雄应该出手帮忙的才对的。 胡东强冷笑了一声,说:“雎心雄那个家伙才鬼头呢,他怎么会在关叔出事了之后,还敢招惹关叔的情人啊,那样子不等着高层查他吗?他当然是离杨莉莉越远越好的。更何况他现在自顾尚且不暇呢,根本就没有精力还去管杨莉莉的事情啊。” 傅华笑了,说:“这个杨莉莉也是够倒霉的,她靠向雎心雄估计也是想找个靠山,哪知道雎心雄这个靠山也是靠不住的。诶,东强啊,既然你没有要对许彤彤认真的意思,那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了。” 胡东强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哥啊,如果你没把她当做你的禁脔的话,能不能你就别管这件事情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做什么不做什么心中都有数的。” 傅华看了胡东强一眼,觉得胡东强所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许彤彤也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事情都有了自己的判断,他对她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就像他们刚认识的那时候,本来他想要英雄救美的,结果却发现表错了情,许彤彤当时根本就准备好了被尹章潜规则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了,算是我多虑了。” 胡东强笑了笑说:“傅哥你这个态度就对了嘛。其实我胡东强在女人方面也不是那么混蛋的,跟过我的女人我都没亏待过的,最后总是会给他们一些补偿的。” 傅华想想也是,这个胡东强虽然是个纨绔,但是对待女人方面也还算是可以的,他在北京也没听说过胡东强在女人方面有过什么恶行。高芸都跟他闹成那个样子了,他背地里也还是在关心着高芸和高家的。 胡东强陪着傅华聊了一会天,就有事先离开了。傅华则是陪着摄制组直到一天的拍摄计划结束。在返回宾馆的途中,许彤彤看着傅华问道:“诶,傅哥,你今天说的那个天策集团,是不是就是现在执饮料界牛耳的天策集团啊?”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是啊,就是那家。” 许彤彤说:“那那个胡东强岂不是很有钱?” 傅华笑了笑说:“应该是吧,这个胡东强亿万的身家还是有的,现在后悔对他的态度不好了吧?” 许彤彤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胡东强眼睛色眯眯的,举止又很轻浮,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玩弄女人的老手,这种男人靠不住的。” 傅华心说我倒没有眼睛色眯眯,举止轻浮了,但还不是瞒着郑莉偷着跟冯葵往来的吗?他笑了起来,说:“什么样的男人能靠得住啊?男人喜欢漂亮女人这是天性,并不是说他们就靠不住。” 许彤彤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也没再跟傅华争论什么。 傅华也没再说什么了,看上去现在虽然胡东强表现的很喜欢许彤彤的样子,但是胡东强却并没有要认真对待许彤彤的意思。而许彤彤似乎对天策集团的财富很感兴趣,不过她一见面就识破了胡东强纨绔子弟的真面目,对胡东强这个人却是没什么兴趣的。 晚上,傅华在陪同尹章和许彤彤吃过晚餐之后,就回了房间休息,别看他这几天只是跟着尹章和摄制组四处跑,基本上也没什么事情让他做,但其实这种百无聊赖的状态也很累人,他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就想睡过去。 偏偏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冯葵的号码,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冯葵总是能给他带来舒心的感觉的。这个时候傅华就又想起了许彤彤说的男人靠的住靠不住的问题,他这样子瞒着郑莉跟冯葵交往总是有些不地道的,不知道何日才是个了局啊。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冯葵上来就笑了笑说:“老公啊,怎么我听说你要改行做媒人了?” 傅华笑了笑说:“做什么媒人啊,又是许彤彤跟你说的吧?” 冯葵笑了笑说:“是啊,许彤彤说你在撮合她和胡东强,怎么,这么快就厌倦她了?那个小妖精看你拿他这么不当回事,可是有些伤心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老是爱瞎说八道,我厌倦什么啊,我是觉得许彤彤和胡东强两人比较合适,才会那么做的。” 冯葵笑了笑说:“我倒没觉得他们俩合适。东强那个人太好玩,太花心,许彤彤跟了他不会幸福的。” 傅华笑了笑说:“幸福不幸福其实是一种个人感受而已,你又不了解许彤彤内心中想要什么,又怎么能知道她幸不幸福呢?胡家有着强大的能力和财富,许彤彤如果能够靠上胡家,马上就可以麻雀变凤凰了,这跟她绞尽脑计想要成名是殊途同归的,她怎么会不幸福呢?” 冯葵笑了起来,说:“原来你是这么看许彤彤的啊。” 傅华说:“难道我看的不对吗?” 冯葵笑了笑说:“当然是不对了,许彤彤诚然是不惜要接受潜规则也要争取成名的机会,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想要的只是一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如果她仅仅想要这个,那她去做男人的金丝雀就好了。她那个条件想要做男人的金丝雀,很容易就办到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那她想要什么?” 第1927章徇私 冯葵笑了笑说:“这个小妖精的野心大着呢,她想要的是一番事业,是要她自己功成名就,这个可不是去做胡家少奶奶就能够做到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们这些女人不要这样子嘛,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想,都要有自己的一番事业,还要我们男人干什么啊?” 冯葵笑了起来,说:“我们这么想是因为我们终于觉醒了,明白男人是靠不住的,靠谁也不如靠自己。专家都说了,二十一世纪是女人的世纪,我们这些女人就是要活出自己的精彩的。” 傅华笑了,说:“行行,你们都去靠自己好了。” 冯葵说:“好了,不跟你说这些了,你什么时间回北京啊?” 傅华笑了笑说:“如果顺利的话,还有两天尹章的拍摄就结束了,第三天我就回去了。诶,想我了吗?” 冯葵笑了笑说:“那能不想吗?不过我更希望你早点回北京来,你不在我身边,我总是不安心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还在担心雎心雄会对我不利啊?我这几天在海川不是一直风平浪静的吗?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了。” 冯葵说:“不行的,你不知道的,我这几天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感觉要出什么事情似的。我的第六感向来很灵的,我真怕雎心雄威胁到你的安全的。你还是尽快回到我北京来吧。一来雎心雄现在也不太敢在北京那么放肆了,二来北京也算是我的地头,我就有办法护得你平安的。” 傅华倒并没有把冯葵的第六感当回事情,他觉得这是冯葵的焦虑而已,他笑了笑说:“那也许是你太想我的缘故吧?” 冯葵说:“不是的老公,我总觉得雎心雄对你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傅华笑了笑说:“是你想多了吧,小葵?我最近一个阶段也没做什么招惹雎心雄的事情啊?他应该不会没事找事再来找我的麻烦的。” 冯葵说:“你不能以常理去揣度一个野心家的,诶,你最近注意过嘉江市方面的消息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几天留意过新闻联播,里面也没有关于嘉江市的什么新消息啊?” 最近嘉江市相关的新闻似乎进入了一个静默期,再也没有什么像前段时间那种支持嘉江市经济发展或者是声援雎心雄的报道出来。不过也没有关于杨志欣和丰湖省的报道,在新闻报道方面暂时双方是个平手的状态。 冯葵笑了笑说:“有些消息新闻联播是不报道的,我跟你说,嘉江市最近有一条消息是被有人压着没报道出来的。这条消息就是因为闹出黎式申的丑闻,雎心雄最近大动作的整顿了嘉江市公安厅,接连双规了十几名嘉江市公安厅的官员,据说这十几名被双规的官员都是黎式申的嫡系人马,雎心雄现在大有清洗嘉江市公安厅的意思。” 傅华笑了笑说:“雎心雄这是做给高层看的,不这么做的话,他无法跟高层交代黎式申的事情。” 冯葵说:“这我知道,但是雎心雄这么做就有些矫枉过正了,动作也太大了,在嘉江市影响极坏。他现在搞得嘉江市跟黎式申有过牵连的人都人人自危,生怕雎心雄的清洗清洗到他们的头上。” 傅华笑了笑说:“雎心雄这么做是有点动作太大了,在这个非常时期他本应该以稳定人心为主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说,就雎心雄爱作秀的性格来看,他这么做也是必然的。” 冯葵笑了笑说:“你说这是雎心雄的一场作秀?不会吧,这个时候他都有些焦头烂额了,怎么还有心情作秀啊?” 傅华笑了笑说:“别人是不会,雎心雄一定会的,这家伙就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只要还在政治舞台上,他就忘不了作秀给人看的。他现在心里说不定还打算做一场反腐败的大秀给高层看呢,同时也向民众证明他的大公无私,告诉人们就是他最亲信的人腐败了,他也会大公无私的给与处理的。” 冯葵笑了,说:“你这话说的真是一针见血,想一想雎心雄的性格还真是这个样子的。不过这一次我觉得他可能是失算了的,他不应该这么做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啊?” 冯葵笑了笑说:“雎心雄就没想过吗,他这一次把黎式申的事情搞得越大,越是证明嘉江市的问题严重,而且嘉江市的主将们都有这么大的问题,那嘉江市的其他官员呢?同时搞出这么多问题来,也更证明了嘉江市整顿活动就是一次雎心雄借机清洗异己的作秀而已。” 傅华笑了笑说:“这一点雎心雄不应该想不到,但雎心雄现在的情形顾此失彼,他如果不做出一些大动作出来,他跟高层是交代不过去的。高层才是他能保住自己地位的根本所在,至于其他的,他可能就顾不上了。” 虽然很多官员都强调民意是他们执政的基础,尊重民意他们的执政才能取得最好的成绩,但其实这些说法根本就是说来糊弄老百姓的。官员们都很明白他们的权力来源是上授,是上面的高层领导们授予他们的,因此他们在关键的时刻首先选择的就是照顾好高层的领导,而非尊重民意。 冯葵笑了笑说:“如果雎心雄真是这样子疲于应付的话,那他跟杨志欣的这一场赌局就应该算是输了的,老公啊,你眼力价不错啊,站在了胜利者一边。不知道你帮了胡家和杨志欣这么大的忙,他们会怎么酬谢你啊?” 诚然如冯葵所说,雎心雄如果陷身于应付高层的责难当中的话,那他再想更上一层楼的可能性也就不大了,他现在应该转换目标了,他现在可能要以保住嘉江市书记宝座为目标,而非挺进中枢了。 政坛的风云还真是变幻莫测的,这才几天,雎心雄还占据上风,各方对他的支持纷至沓来。甚至杨志欣这个竞争对手也跑去嘉江市,向雎心雄示好。但是转瞬间这风向就逆转了,低调的杨志欣稳住了阵脚,还有高升的可能。而雎心雄却要为保住现在的位置竭尽全力了。 傅华笑了起来,他还是很高兴杨志欣能够占据上风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想从杨志欣那里得到些什么,他说:“我可没想让他们酬谢我什么的,我参与其中只不过是不小心搅进去罢了。杨志欣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跟雎心雄其实是半斤八两的,只要雎心雄不找我的麻烦,我还是尽量远离杨志欣比较好。” 冯葵笑了笑说:“老公啊,你这话是不是说得太幼稚了一点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在帮着胡家和杨志欣对付雎心雄呢,你现在想远离杨志欣,那也得远离得了啊?” “唉,”傅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冯葵说的是有道理的,他和雎心雄父子几次斗法,肯定让很多人认为他身上是打上了胡家和杨志欣的烙印的,他现在真是想撇清也撇清不了的。 冯葵笑了笑说:“再说了,你远离杨志欣干什么啊,要知道你帮杨志欣赢下这一局,雎心雄和他的同盟一定恨死你了,没杨志欣的保护,你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傅华说:“这也就是说我还是无法从他们争斗的漩涡当中解脱的了,唉,我这个小人物还是想过一点以往的安静生活了,雎心雄和杨志欣他们这个层次的争斗我根本就不想参与的。” 冯葵笑了笑说:“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无奈了,杨志欣赢了这一局之后,必将更上一层楼,他念着你帮他这份情意,应该是会想办法庇护你的,这是好事情。至于你嫌弃杨志欣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觉得你这么想就有点可笑了。” 傅华说:“你觉得我很可笑吗?” 冯葵笑了笑说:“你当然是可笑了,这个官场本来就是一个你争我夺、乱战的世界,为了能够在乱战中生存下来,身在官场上的哪一个不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不这样的话迟早要被淘汰的。所以官场上是没有好人的位置的。老公啊,还是收起你所谓的政治洁癖吧,要不然的话你很难在这个官场上生存的。” 傅华就有点无言以对了,想想也是,虽然他一直想要在官场上寻找一些算得上是好人的领导,但最终的结果以失望告终。曾经他认为金达算是一个有想法有作为的好人,想要协助金达在海川市做出一番成绩,但金达在顺利成为海川市市长之后,却因为一点嫌隙就跟他反目成仇,两人最终分道扬镳,成了公开的对手,金达也在跟他的博弈中中风倒下,至今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邓子峰也是以满腔正气的好人面目出现在他的面前的,但是他后来发现,其实邓子峰的满腔正气是跟雎心雄一样,是为了捞取政治资本的作秀行为,邓子峰为了照顾苏南一样会徇私。 第1928章收入囊中 而后来更是为了谋取政治上的利益,去跟雎心雄沆瀣一气,甚至还出手帮雎心雄来整治他。 这么说起来这个官场世界还真是没什么好人的,就算是有以好人面目出现的人,其实也只不过是带着好人面具而已,至于面具后面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面目,还真是不好判断的。 冯葵见傅华不说话了,笑了笑说:“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说中心病了?”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算你英明就是了,等回头回北京,我让胡叔马上带我去拜杨志欣的码头,让他收我做小弟好了。” 第二天,海川市政府,副市长何飞军办公室,何飞军笑着跟赶来的的吴老板握了握手。吴老板一脸的歉疚,说:“何副市长,我真是有些对不住你啊,我怎么也想不到欧吉峰居然是这样子的人。” 何飞军笑了笑说:“吴老板,千万不要说什么对不住,你也是想给我帮忙不是吗?来来,先坐先坐。” 两人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坐定之后,吴老板看着何飞军说:“何副市长,顾记者已经把你的意思跟我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的,你放心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绝对不会牵连上你的。” 何飞军笑了笑说:“那我先谢谢吴老板了,我们这些官场中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顾忌,吴老板能这么谅解我,我真是很感激的。” 吴老板笑了笑说:“你千万别这么说,我没帮上什么忙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就更不能再给你添什么麻烦的。” 何飞军对吴老板这个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他笑了笑说:“”不过害你白白的损失了三百万,我心里是有些愧疚的。我让明丽叫你来,也是想让你来看看海川市有什么适合你的项目,如果你看好什么项目,我会尽力帮你拿下的。 吴老板笑了笑,说:“三百万的事情你不用挂在心上了,这件事情是由我而起的,这笔钱我是付给了欧吉峰,又不是付给了你,这个责任怎么说也跟你无关的。而且这笔钱最终是不是真的损失了,现在还不好说。” 何飞军愣了一下,他听吴老板的意思似乎并没有要放弃给欧吉峰三百万的,就看了看吴老板,说:“吴老板,明丽没把我的意思跟你讲清楚吗?我的意思是这三百万你不要去追那个欧吉峰了。这个损失我会在将来你在海川要做的项目当中想办法补偿给你的。” 吴老板笑了,说:“何副市长,你的意思我都明白的,你怕受这件事情牵连不是吗?这我是可以做得到的,并不需要放弃送给欧吉峰的那三百万的。” 何飞军疑惑的看了看吴老板,说:“你确实有办法能够做到两全其美?我跟你说,我可不允许有一点点的麻烦牵连到我的。” 吴老板笑了笑说:“这件事情的有些细节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给欧吉峰钱的时候,担心欧吉峰没办法做到他答应你的事情,就留了个心眼,让他给我打了借款条的,现在他什么事情都没办到,我是可以以借款的名义向他追债的。这就是债务纠纷了,与你根本就没什么关系的。” 何飞军看了看吴老板,心说生意鬼儿生意鬼儿,做生意的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够鬼祟的,这家伙原来早就留了后手了。何飞军倒也希望吴老板真的能将三百万当债务要回来,那样子他就无需欠吴老板的人情了。 不过这里面总还是有可能将他买官的事情给泄露出来的,何飞军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说道:“吴老板,我总觉得事情还是不那么妥帖的,你能保证欧吉峰不把我买官的事情讲出去吗?” 吴老板笑了起来,说:“何副市长,你可能是当局者迷了,我跟你保证,欧吉峰绝对不会把你买官的事情讲出去的。” “我当局者迷?”何飞军有点不解地说,“我怎么没听明白你的意思啊?你拿什么来保证欧吉峰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给泄露出去啊?” 吴老板笑了笑说:“我能做这个保证是基于两点的,一是你的担心实在是有些多余的,我们都知道买官卖官这种事情是见不得光的,涉嫌违法犯罪,欧吉峰除非想给他自己找麻烦,否则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对外泄露他收那三百万是为了帮你买官的。” 何飞军沉吟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买官卖官是违法的,搞不好都要坐牢的,欧吉峰是不会自揭其短的。不过吴老板,我看那个欧吉峰可能就是个诈骗犯,他绝对不会痛痛快快的把三百万返还给你的。搞不好你最后很可能要将他告上法庭的,到那个时候法庭查询起来,欧吉峰可能就要把事情的原委都说出来了。” 吴老板笑了笑说:“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点了。这钱我根本就没打算要通过司法程序来要的。走司法程序打官司太麻烦,要打赢官司你又要举证又要给法官送礼的,而且费了半天劲打赢了官司你也不一定能执行上钱来,多少人打赢了官司拿到的判决书就相当于废纸一样,根本就拿不到一分钱啊。” 何飞军愣了一下,笑了笑说:“那你准备怎么要啊?你要有个心理准备,那个欧吉峰很可能是准备骗你这三百万的,他绝对不会说你一找他,他就乖乖的把钱退给你的。” 吴老板笑了起来,说:“我还没那么天真,这笔钱我准备找讨债公司去帮我追讨。” 何飞军迟疑了一下,他可是听说过不少的讨债公司采用暴力的手段讨债而出了事情的,这里面的危险程度可不差于上法庭经过司法程序的,他眉头皱了一下,说:“吴老板啊,这个讨债公司靠不靠得住啊?” 吴老板笑了笑说:“绝对靠得住的,我找的这家公司是经过北京工商部门合法登记的,目前在这一行是很有信誉的,我已经跟他们合作过几次了,让他们帮我催讨北京一些公司欠我的货款,最后结果都是又快又好的。只不过他们收取的费用会高一点。” 何飞军说:“会高到多少啊?” 吴老板笑笑说:“百分之四十到五十吧,特别难追讨的百分之七八十的都有,像欧吉峰这样的,估计那家公司可能收我百分之五十的。” 何飞军说:“这么高啊?” 吴老板说:“高是高了点,但我宁愿便宜了那家公司,也不想便宜欧吉峰那个混蛋的。妈的,钱倒是损失得起,但我吴某人还从没被人这么耍过,不教训一下这个欧吉峰我这口气咽不下去的。” 何飞军看了看吴老板,他觉得吴老板这么做是有些冲动的,说:“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啊,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 吴老板笑了笑,说:“何副市长放心好了,整件事情我都自己出面,绝对不会牵扯上你的。” 何飞军看了看吴老板,笑了笑说:“既然吴老板这么笃定,那这个欧吉峰可就有苦头吃了。” 吴老板笑了笑说:“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他的。诶,何副市长,我们不说欧吉峰这个混蛋了,还是说说你们海川市的情况吧,你看有什么适合我做的。有一点我需要事先声明啊,那就是如果你帮我拿到了项目,该有的感谢我都是会有的,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听吴老板这么说,何飞军顿时心花怒放了,他本来因为想弥补吴老板三百万的损失没打算要从吴老板那里那什么好处费的,某种意义上这是相当于他损失了三百万,何飞军对此难免有些肉疼。 吴老板的意思是说他该得的好处一分都不会少的,这自然让他十分的高兴,但嘴上何飞军嘴上却是不肯承认这一点的,他笑着说:“吴老板,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了。” 吴老板笑了笑说:“要的要的,吴某人这几年在商界薄有虚名,靠的只有这一点,那就是从来不亏欠朋友的。” 何飞军笑了笑说:“吴老板,我们还是来说说你可能来做的项目吧。最近海川市政府要处置一些倒闭的或者解散的市属企业和单位的资产,我跟你说吴老板,你可不要看不起这些资产,这里面可是有金子的。” 吴老板笑了起来,说:“这我相信,很多国有企业倒闭真正的原因并不是资产不好,而是经营者出了问题,国企那些被组织上任命的经营者往往根本就不懂经营的,他们只会拼命的把公家资产往自己腰包里划拉,结果造成企业倒闭。而倒闭的企业里面很多资产是相当优质。” 何飞军笑了笑说:“这就是体制上的问题了,就这一次市里面要出售的资产,我给你准备了份资料,你拿回去看一下,也可以根据资料在海川市实地考察一下,看看有什么是你感兴趣的,有感兴趣的话就跟我说一声,我会帮忙你做出一些安排,让你低价把它收入囊中的。” 第1929章玻璃碎片 何飞军就把一个装着资料的文件袋递给了吴老板,吴老板接了过去,笑了笑说:“我会认真看的。很多人都说政府的钱是最好赚的,我要看看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个好赚法。” 何飞军笑了起来,说:“你放心好了,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先把资料拿回去看吧,看好了什么我们再来商量。” 吴老板笑了笑说:“好的,何副市长,我会在海川市停留几天,实地看看这些资产的真实状况,然后我们再来碰头好了。” 海川机场,结束了拍摄的尹章带着天下娱乐公司的人马将要乘飞机返回北京。市长姚巍山昨晚已经在海川大酒店设宴为尹章一行人送行了,所以今天就没出现在机场的送行人群当中。今天专程跑来机场送行是分管文教卫的副市长胡俊森。 胡俊森握着尹章的手,笑着说:“尹导演啊,您这来去匆匆的,也不在海川多呆几天,海川好多好玩好吃的,您还都没吃过玩过呢。” 尹章笑了笑说:“胡副市长,主要是我这一次的行程太紧了,还有一部片子等着我回北京进行后期制作呢,以后有机会吧,有机会我会再来海川市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那我可等着您再来海川的这一天,对了,海川新区的镜头还麻烦您多给保留几个,虽然新区还是一个起步的阶段,到处都是建设的工地,但是它也展现了海川市经济蓬勃发展的一面嘛。” 尹章在拍摄的最后一天去了海川新区拍了不多的几个镜头,胡俊森虽然也知道海川新区目前可以展现给别人看的地方不多,但是总还是希望新区能够在尹章的片子里面多露露脸,因此才特别的拜托尹章的。 尹章笑了笑说:“胡副市长这个不用担心了,能帮你保留的镜头我会尽量保留了。” 胡俊森就又和许彤彤握了握手,笑了笑说:“这一次要谢谢彤彤小姐了,你的表演把我们海川最美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许彤彤落落大方的笑了笑,说:“胡副市长客气了,这个功劳可不能算在我的头上,这是尹导演的功劳,是他的镜头将海川市拍的那么美的。” 一旁的傅华暗自赞叹许彤彤这个女孩子会做人,她这句话谦虚的同时,也称赞了尹章,还不让人觉得这马屁拍的肉麻,尹章听到这个肯定很高兴的。果然一旁的尹章听到这句话颇为受用的笑了。 虽然没有事先公布尹章的行程,但是现场还是有不少的媒体记者和尹章的粉丝来为尹章送行。不过尹章这一次并没有要开临时记者会的打算,所以记者和粉丝们都被机场的保安给挡在了警戒线之外。 有记者就喊着让尹章说说这一次拍摄的感受,尹章冲着人群挥了挥手,笑了笑说:“对我来说,这是一次愉快的拍摄经历,海川市环境优美,空气清新,海川市人民更是热情好客,这让我心情是特别的好。拍摄也是十分的顺利。我这一次选择的女主角许彤彤是一位优秀的艺人,她很到位的体现出了我想要表达的东西,让我很是欣赏。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了,谢谢各位喜欢我的朋友们的捧场了。” 尹章不愧是大导演,不但很好的掌控了现场的节奏,还适时地推介了海川市和许彤彤,真是面面俱到。 许彤彤倒没讲话,站在尹章旁边的只是微笑的冲着人群挥了挥手,但展现出来的却是很能镇住场面的大明星的风范,惹得记者连连拍照。 尹章讲完就又和胡俊森握了握手,笑着说:“胡副市长,再见吧。” 胡俊森就也和尹章说了再见,然后拍了一下傅华的肩膀,说了一声路上照顾好尹导演他们。送行到此基本要结束了,尹章转身就带着天下娱乐公司的人要进安检,傅华转身也要跟着进去。 这时警戒线那边有人大喊道:“傅哥,你快让他们放我进去。” 傅华转头一看,居然是胡东强站在那里冲着他挥手呢,机场保安不知道他的身份,因此就毫不客气的将胡大少爷阻拦在警戒线之外。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他当然知道胡东强没那么好心专程来机场送他的,能让胡大少专程赶来机场的除了美女许彤彤之外,没有别人了。别说,这个纨绔少爷泡妞的牛皮糖功夫还真是一流。 傅华就示意让机场保安放胡东强过来,胡东强就快步走了过来,先推了傅华肩膀一下,笑着说:“傅哥,真不够意思啊,要离开海川市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傅华笑了,说:“你这家伙别装了,你真的是来送我的吗?” 胡东强笑了一下,说:“送谁都一样的。” 说着胡东强就去对一旁的许彤彤笑了笑,没话找话的说:“彤彤小姐,这也是要回北京了吗?” 许彤彤对此倒也没介意,只是笑了笑,说:“是呀胡先生。” 胡东强笑了笑说:“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回北京的,可是不行啊,天策集团在这边有个项目在建设中,我作为负责人还需要留在海川一段时间。想不到跟你这么匆匆一见就要分别,我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啊。” 傅华心说这胡东强泡妞的脸皮还真是厚啊,人家许彤彤又不是他什么人,到今天也就跟他见过两面而已,他有什么不是滋味的啊? 许彤彤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她不想回应胡东强对她表现出来的情意,但也不好太扫胡东强的面子,恰好看到尹章在回头看她,似有不满,就笑着说:“胡先生,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你看尹导演那边还在等着我呢,我们就再见吧。” 胡东强趁机顺着杆爬,笑了笑说:“对对,我们肯定是有机会再见面的,我会尽量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早点赶回北京的,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胡东强说的好像是许彤彤巴不得再跟他见面一样,许彤彤笑了一下,想要跟他分辩,却看到尹章回头又看了她一眼,就知道不能再跟胡东强纠缠下去了,再跟胡东强纠缠下去浪费时间,尹章很可能就会生她的气了。她赶忙笑了笑说:“胡先生,我真的要赶紧走了,这样吧,什么都等你回北京说吧,我先走了。” 许彤彤就快步跟上了尹章,胡东强在背后还有些不舍的喊了句:“再见了彤彤小姐。” 傅华在一旁锤了胡东强前胸一拳,笑骂道:“好了,别这幅德行了,看到漂亮女孩子就黏糊个不停。我可跟你说,不准为了她老往北京跑,荒废了海川这边的项目,看胡叔不打你屁股。” 胡东强笑了笑说:“我是那么公私不分的人吗?” 傅华笑了笑说:“别说,你还真是。” 胡东强笑着锤了傅华一下,说:“好了,你赶紧走吧,没看到一大群人在等着你吗?” 傅华就快走几步,跟上了尹章他们。上了飞机之后,许彤彤坐在了傅华的身边,眉头轻皱了一下,有点为难的说:“傅哥,你能不能跟你这位朋友说一声啊,别再缠着我了,我现在还年轻,想专心事业,不想谈感情的。” 傅华心说胡东强也没想跟你谈感情的,他缠着你只是想跟你玩玩的。不过傅华也不好去拆穿胡东强的真实意图,就笑了笑,说:“我倒是可以跟他说的,不过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这些豪门子弟任性惯了,很难听的进去别人的话的。” 这时一旁的尹章看了看许彤彤,说:“彤彤啊,你现在是我们公司力捧的新人,这种事情你可要站稳脚跟啊。这些有钱有势的少爷们会缠着你,不过是喜欢你的美色,不是真的喜欢你这个人。但是美女到处都是,等他对你的新鲜劲过了之后,他就会转而追逐别的女孩子了。” 傅华没想到尹章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得就转头看了尹章一眼,心说你倒还有脸说这种话,当初你可也是想要对许彤彤有不轨企图的人之一的。 尹章看傅华看他,就笑了起来:“傅主任,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了,我承认我尹章身上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不代表我就不能说两句对许彤彤这样的新人忠告的话吧?” 傅华心说这人性还真是复杂的,他这一次跟尹章一起拍片,也看到了尹章这个所谓的流氓猴工作上严谨的一面,现在尹章又展现出维护新人的一面,还真是不好说这尹章是一个好人呢,还是坏人。 傅华笑了笑说:“尹导演不要介意,我只是有些意外您会说出这种话来,没别的意思,请继续吧。” 尹章笑了笑说:“其实我也不想跟彤彤说什么大道理的,我讲的只是我在这一行的一点点经验而已,娱乐圈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万花筒,从外面看色彩绚烂缤纷,异常的美丽,但其实这不过是三棱镜折射过来的虚假图像而已。拆开来里面只是一堆玻璃碎片而已。” 第1930章面目 尹章说到这里,颇为感慨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在这一行也打滚了二十多年了,也见过不少跟彤彤一样的女孩子,这些女孩子也跟彤彤一样的漂亮,入行之后,自然是有不少的狂蜂烂蝶疯狂地追逐她们,很多女孩子就被这些人呈现在他们面前的财富给迷惑住了,把持不住自己,然后就沦为这些家伙的玩物,昙花一现之后就在这个圈子消失了。所以彤彤啊,你如果真的想要在这个娱乐圈混出点名堂,可是要以这些人为戒的啊。” 许彤彤不知道是真的听进去了,还是敷衍尹章的,反正是态度很诚恳的点了点头,笑着说:“我会的,尹导演,我会把持住自己的。” 尹章笑了笑说:“你别答应的这么轻巧,一句把持住自己说起来轻巧,做起来是很难的。很多人其实也不是不想把持住自己的,但是在当下的那一刻,财富或者权利的诱惑,又或者某种强大势力的压迫,想要把持住自己就会变得异常的艰难的。” 这时傅华笑了笑说:“尹导演,我怎么感觉你说的不是什么娱乐圈,好像是说我所身在的官场一样。” 尹章笑了起来,说:“其实娱乐圈跟官场、商场是没什么区别的,说到底都是在争名逐利,为了名利,我见过太多的师徒反目、兄弟阋墙、夫妻背叛,什么母女共同服侍一个大佬,什么某大佬是双性恋,同时包养公司旗下的一男一女两个大明星了……很多你们想都想不到的龌龊事在这个圈里都会发生的。” 母女共同服侍某大佬、某大佬是双性恋同时包养一男一女两大明星,这都是最近娱乐圈在热炒的新闻,看尹章说话的意思,似乎这些新闻也不是空穴来风,不过这些花边新闻有点恶趣味,傅华也不想去探根究底,只是笑了笑说:“呵呵,看来娱乐圈的厚黑程度也不差于官场和商场的。” 这时尹章意识到他的话有点多了,笑了一下,说:“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跟你们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啊。别当真啊,我也就这么一说,你们听过就忘了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尹导演你也太小心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姑妄说之,我们姑妄听之的,谁会当真啊。” 尹章笑了一下,再也没说什么了。到了首都机场,天下娱乐公司有人来接尹章,而驻京办的车也在机场等着傅华呢,傅华就和尹章许彤彤他们分了手,坐上车往驻京办赶。 回了驻京办,罗雨就过来跟傅华汇报了这些天驻京办的一些情况傅华听了听也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就跟罗雨道了声辛苦让他离开了,他则是开始处理他不在北京这几日驻京办积攒下的文件。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单燕平打过来的,这才想起来他离开海川市的时候忘记跟单燕平道个别了,就接通了,笑着说:“不好意思啊,老同学,我已经回北京了,走的时候太匆忙,忘记跟你打声招呼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诶,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怎么怕我请不起一顿饯行酒吗?”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那个意思了,主要是没时间。这样吧,等我下次回海川,我专程奉请你当做赔罪。” 单燕平笑了,说:“还要等你下次回海川啊,我去北京你不请我啊?” 傅华愣一下,随即笑了笑说:“你这是要把总部搬到北京吗?不会动作这么快吧?” 单燕平笑了笑说:“我这个人可不是愿意拖拉的人,做了决定之后,当然要立即行动了。我过几天就去北京,一来是去看看兴海集团的总部放在北京什么地方比较合适,是买栋现成的大厦呢,还是买地自建。二来,我也要去跟中储运接触一下,看看要怎么把滩涂地块项目从中储运东海分公司手里拿下来。” 傅华对单燕平打算在搬迁兴海集团总部的同时,还要拿下滩涂地块项目是有些心惊的。这两件事情可能要动用的资金都不是个小数目,兴海集团能够在不危及公司运营的前提下拿出这么大笔资金,实力可见一斑。 另外傅华在回北京之前,已经从政府部门的朋友那里得到了消息,海川市政府已经给修山置业发出了一份措辞严厉的通知。通知的内容有两项,一是催缴欠缴的土地出让金,二是督促修山置业赶紧将滩涂地块复工。 这份通知的发出是让海川市很多人都大跌眼镜的,他们没忘记原本市委书记孙守义是反对给修山置业发这样的通知的。但是孙守义在跟单燕平谈过了一次之后,态度来了个大逆转,转而让海川市政府发出了这份通知。 傅华对单燕平能够影响到孙守义也是有些惊讶的,他是知道孙守义的个性的,这是一个有头脑精于算计的人,一般人是很难忽悠到他的。单燕平能够说服孙守义,这是不简单的。 在这之前,单燕平是准备在人大提取议案,督促海川市对修山置业采取措施的,说服了孙守义她也就不用再提出这个议案了。单燕平之所以想尽办法也要让海川市政府发出这份通知,其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海川市政府给修山置业和中储运东海分公司施压,逼迫他们放弃滩涂地块这个项目。 而单燕平说要来北京接触中储运的高层,很可能也是她施压计划的一个环节,她这很可能是想要说动中储运的高层向东海分公司施压,逼迫中储运东海分公司放弃滩涂地块项目。 傅华是很了解一些大型国企的那些高层的,这些人在某种意义上说算是现代的红顶商人,他们实际上是亦官亦商的。他们在担任企业的某种职务的同时,也是享有着跟政府官员一样的级别的。 这些官商们都享有很高的权利,手里掌握着丰富的物质资源,能够跟他们结交,实际上就等于是找到了财富之门的钥匙。因此这些人是很抢手的,可不是随便就能接触到的。 单燕平这么轻松的说要接触中储运,难道说支撑这几年兴海集团业务暴涨的人,就是中储运的某位高层领导吗?这是可能性很大的,因为兴海集团是搞运输起家的,中储运跟他们的业务某些部分是重合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老同学,欢迎你来北京发展啊,请客小意思了,你来北京之后随便你点地方都行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你这话我记住了,可别到时候耍赖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放心好了,请你吃一顿饭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那你准备好了,我过几天就去北京,顺便你也帮我参谋一下总部选在什么地方比较好。”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老同学,我在北京恭候你的大驾。” 单燕平就挂了电话,傅华在收起手机的同时,暗自摇了摇头,这世界还真是很难说什么样的人会成功的。他这个老同学单燕平在学校的时候其实学习并不好,也没有受过什么高等教育的,据说初中毕业之后就没再读书了。要不要也不会嫁一个跑运输的司机。 但是英雄不论出身低的,就这样一个女人把兴海集团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甚至还要把总部迁到北京,要来参与全中国这个大市场的竞争,这是多大的气魄啊?多少身为社会精英的男子汉都很难跟她比肩的。 而想起他这个京华大学经济系的高材生只能守着海川市驻京办这个小地方营营苟苟的过日子,傅华不禁就有些英雄气短了,他的状况跟单燕平可是有点差的太远了。 傅华并没有在海川驻京办待到下班,而是把积压的事务处理完就回了家,他离开家也有几天了,也想早点回去看看儿子的。 回了笙篁雅舍,家中就只有保姆和傅瑾,傅华虽然把他今天要回来的消息告知了郑莉,而郑莉却并没有因此就早早的回家等他。傅华对此多少也有些适应了,他现在也并没有把心思都放在郑莉身上的,郑莉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反而让他心情有些轻松,因为这样子他就不会因为跟冯葵的不伦之恋而感到歉疚了。 傅华就陪着儿子玩,玩得正高兴的时候,冯葵把电话打了过来,傅华就把儿子交给了保姆,去书房接了电话。冯葵笑着问道:“你现在在哪里啊?” 傅华笑了笑说:“在家陪儿子呢。” “陪儿子?不是陪老婆,”冯葵笑了笑说,“这么说老大不在家了?” 傅华笑了笑说:“她在忙她的工作呢。” 冯葵笑了笑说:“老大也是的,知道你今天回来,还不赶紧回家陪你,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看来你们俩个之间还真是成问题啊。你们现在对对方还有激情吗?” 傅华笑了笑说:“夫妻俩过日子,哪有那么多激情啊?平平淡淡的才是生活的真实面目。” 第1931章气质 冯葵笑了笑说:“看来我真是不适合做人家妻子的,我就过不了你说的这种平淡的生活,想起你来,我的心就躁动不安,明知道你刚从海川市回来,第一站肯定是回家跟老婆儿子团聚,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打个电话给你,哪怕不能马上见面,听听你的声音也好啊。老公啊,你说我这样子如果做人家的妻子,是不是也是那种不安于室的妻子啊?” 傅华笑了起来,他心中很清楚冯葵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绝对不会是那种安安静静待在家里,围着丈夫孩子转的的人,那样子她身上的灵气也会消失殆尽的,便说:“这还用问吗,你肯定是的。好了,我明天会找时间去看你的,现在赶紧挂电话吧,别让老大回来听到了就不好了。” 冯葵笑了起来,说:“老公啊,你跟我说实话,你害怕我们俩的事情被老大知道了吗?” 傅华迟疑了一下,他现在心里还真是不太清楚究竟怕不怕他和冯葵的不伦之恋被郑莉知道。 说怕吧,他还真是有些怕的,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动荡的人,他喜欢留在某种习惯了的环境中。在郑莉面前,他已经有过不少不该发生的事情,如果他和冯葵的关系再被郑莉知道了,等待他的将必然会是一场家庭关系的大变动,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说不怕吧,他也是不怕的,他和郑莉的夫妻生活因为发生太多的事情,把双方的激情都消磨殆尽了,现在进入了一种维持的状态。在这其中,不仅仅是他,郑莉也一样,都没有了那种当初在一起的对对方的眷恋。打破这种维持的状态,对双方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因此傅华现在对他和郑莉的婚姻是一种矛盾的心态,既想要维持,又想要解脱。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冯葵呢,就听到了郑莉开门回来的声音,就说:“好了小葵,老大回来了,我挂了啊。” 傅华就挂了电话,走出了书房。郑莉看到傅华,淡淡的笑了笑,说:“你回来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又忙什么回来的这么晚啊?” 郑莉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工作上的事情。诶,你回来得正好,明晚不要安排什么应酬了,陪我出席中国服装行业年度十大评选颁奖盛典吧。” 傅华看了看郑莉,笑了笑说:“你入选了?” 郑莉点了点头,得意地笑了笑说:“我入选了年度十大新锐人物,不过能不能得奖,我就没什么把握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么优秀肯定没问题的,不过,我可不可以不去参加这个颁奖盛典啊?” 傅华知道通常这种颁奖盛典都是名流挤挤、冠盖云集的,他这种小脚色即使内心再强大,可以不自卑,去了也是不被人理睬的那种,实在是很无趣,与其这样,倒还不如不去的。 郑莉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傅华说:“你什么意思啊?不想看到我的成功是吧?”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了,只是我这种角色去了怕给你丢人罢了。你那些同行带去现场的同伴大多是社会名流,我一个驻京办主任凑在里面,不搭调的。” 郑莉又看了一眼傅华,说:“老公啊,你怎么了,以前你都是不畏惧这些场合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是不畏惧,但是不畏惧不代表差距就不存在了,这就好像一个穷酸进了富人家中,他的腰板挺得再直,也是无法改变他所穿衣服的破旧的。” 郑莉就有些不高兴的说:“我又没叫你去跟别人比较身份地位,我是叫你作为我老公出席给我打气的,你现在心理是不是很不适应这种成为我的陪衬的状态啊?” 傅华真是没想到郑莉会想到这方面去,诚然郑莉在服装设计上面越来越成功,给了他一定的心理压力,但是他还真没不适应这一点。他看了郑莉一眼,本来想跟她争辩几句,却又不想影响郑莉明晚参加颁奖盛典的心情,就笑了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只是我去了现场也找不到什么朋友,有点闷而已。好了,为了你我去就是了。” 郑莉的脸上这才有了些笑意,说:“老公啊,这次是服装界一年一度的盛会,在国内的时装界影响力很大,能不能得到这个年度十大新锐人物奖,我心里是很在意的,所以我需要你去给我打气。”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我去就是了。” 郑莉说:“那就好,诶,你明天先把工作上的事情往后推一推,我陪你去买一身参加盛典的衣服。” 傅华想说有必要这么折腾吗?不过看郑莉脸上的热切神情,他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第二天上午,傅华就跟罗雨打了招呼说是家里有事,先不过去了。然后就被郑莉拖着到处逛时装店,寻找合适他参加颁奖盛典的衣服。中途他找了一个空档发了个短信给冯葵,他原来是答应冯葵过去的,现在被郑莉拖住过不去了,自然要跟冯葵说一声的。估计冯葵猜到了郑莉在他的身边,短信发过去很久,她也没有做什么回复。 选完衣服之后,郑莉又拖着傅华一起去做了头发,看着镜子里面油头粉面的自己,傅华心说我这个样子其实也不比其他人差了些什么的,但是他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他自己的心理强化而已。这个社会还是在看着一个人拥有的财富权势来评定他的社会地位的,即使他自我感觉再良好,在别人眼中他还是不属于那些社会名流的上层社会的。 这一番折腾下来,一个白天就这么过去了。晚上,郑莉穿着一身自己设计的黑色晚礼服挽着一身笔挺西装的傅华出现在钓鱼台国宾馆芳菲苑的红地毯上。郑莉身穿的晚礼服,上身采用了中式旗袍合体剪裁,下身则是西式晚礼服式的过膝长裙,发髻高盘,很好的衬托出了郑莉高贵和从容。 而一身笔挺西装的傅华在记者的镜头下笑的则是有些僵硬,他倒不是没经历过这样的场合,但是陪着郑莉走红地毯有点太过庄重,他本身又不是时装圈子里的人,举目看去他找不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这让他感觉自己就像闯入丛林的小白兔。 红毯走过,进入会展中心,傅华和郑莉找到了写着郑莉名字的座位。坐下来之后,傅华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不愧是时装界的盛会,每个人都是盛装出席。男人大多数是穿着西装,偶然有穿中式唐服的,但都是中规中矩,变化不大。 而出席的女人与男人们则是大大的不同,各式各样的晚礼服争奇斗艳。有的胸部有足够的本钱,就穿着领口开得很低的深V晚礼服,充分的展示着那一对迷人的白皙的高耸的半球。 当然也有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她们则是通过领口的花式设计补强了性感方面的不足,把自己打扮的更为知性优雅。 郑莉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就带着傅华一起过去打招呼。傅华虽然对这些人并不感兴趣,但是他既然是来给郑莉撑场面的,就不得不跟着郑莉戴着一副笑脸,四处的跟人握手寒暄。 郑莉是北京时装界新窜起的明星人物,每个她过去打招呼的人都她都很热情,但这些人对傅华就有些兴趣缺缺,礼貌性的握手寒暄之后,就跟郑莉相谈甚欢,而把傅华给晾在一边了。 傅华也知道这也不能怪对方,他们与他是来自不同圈子的陌生人,骤然聚在了一起,是很难找到交谈的话题的。不过找不到交谈的对象,这也让傅华愈发的感觉无趣了。 正当傅华百无聊赖之际,不远处走过来一位高大帅气的男子,男子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西装,浓眉大眼,鼻梁挺直,脑后扎一个小小的马尾辫。一般情况下很少有男人敢穿纯白色的西装的,因为如果气势上撑不起来的话,整个人就会显得既猥琐又矫情。 但这个男人却丝毫没有猥琐或者矫情的感觉,反而给傅华一种清爽优雅的感觉,他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一个时装男模,不然不会这么亮眼。 不过让傅华真正惊讶的不是这个帅气的男人,而是跟着男人一起走过来,身体微微依靠着男人的那个女人,这个女人居然是冯葵。而冯葵跟这个男人貌似还很亲密,她带着仰慕的眼神在看着那个男人,似乎根本就没看到傅华一样。 傅华心里就有些酸酸的不是个滋味,冯葵这个小妖精跟着这么帅气的男人来参加颁奖盛典是什么意思啊,她是没接到自己要来参加这个颁奖盛典的短信,还是接到了故意要来的啊?她跟这个男人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傅华心里正纳闷着,男人却先跟郑莉打起了招呼,他笑着说:“诶,郑莉啊你今天穿这一身真是漂亮啊,中西结合,简洁大方,很好的衬出了你的气质啊。” 第1932章厚积薄发 郑莉笑了笑说:“好了慕见明,别拍我的马屁了,你设计的时装那么好,我的设计又怎么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啊。” 慕见明笑了起来,说:“可别这么说,你的设计很棒的,这一次我们一同入选了十大新锐人物,你是这其中最让我感觉到压力的一位。” 傅华听慕见明和郑莉的谈话,才知道这男人原来是也是一个服装设计师。 郑莉笑了笑说:“好了,别这么谦虚了,同行们都认为你是这一次十大新锐人物榜首的不二人选。” 慕见明笑了笑说:“那可不一定啊,其实我是看好你的,尤其是你从米兰时装周回来之后,风格更趋简单质朴,在简单中又能抓住美的精髓,作品越来越有大家的风范了。” 郑莉开心的笑了起来,说:“慕见明啊,你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拍我的马屁到底了是吧?好了,别晕我了,你还没介绍你身边的这位女士呢。” 慕见明笑了笑说:“你的设计太好了,让我都忘记了介绍我的同伴了,这位是冯葵冯小姐,这位是郑莉郑设计师,我跟你说,小葵啊,郑莉是这一次入选十大新锐人物当中最优秀的一位,我看好她能成为这一届十大新锐人物榜首的。” 郑莉笑着跟冯葵握了握手,说:“你好冯小姐,你别听慕见明瞎吹捧我,他是怕一会我输给了他心里会难过,才故意说好话给我听的。” 冯葵笑了一下,说:“你好郑设计师,我对你可是闻名已久,只是一直无缘一见,今天真是很高兴认识你。其实见明说的没错,你的作品确实很优秀啊。” 郑莉笑了笑说:“冯小姐太夸奖我了,诶,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先生傅华。” 冯葵似乎这才注意到了傅华,笑着说:“傅先生,怎么是你啊?” 傅华本来还在想要不要装作不认识冯葵呢,冯葵这么一说,他就不可能再装出不认识冯葵了,就笑着跟冯葵握了握手,说:“是啊冯小姐,我也没想到会这这碰到你。” 此时傅华大致上已经明白,冯葵为什么会跟慕见明出现在这里了,一定是他接到他的短信,知道今晚他会出现在这个十大评选颁奖盛典上,所以才刻意跑来凑一下热闹的。这个慕见明可能只是冯葵一个要好的朋友,但绝非男女朋友那种。 慕见明看了一眼冯葵,笑着问道:“小葵啊,你们认识?” 冯葵笑了笑说:“是啊,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去过我以前开的会所,就这么认识了。” 慕见明就笑着伸出手来,说:“傅先生,很荣幸跟你见面,请问在哪里高就啊?” 傅华正想说他是在海川市驻京办工作,郑莉却抢先笑了笑说:“我先生是在政府部门做事的。” 慕见明就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这是前面的主持人要大家回到座位上,颁奖盛典马上就要开始了。郑莉傅华和慕见明、冯葵就分别回到了座位上去了。 坐下来之后,郑莉看了看傅华,说:“老公啊,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叫做冯葵的女人的?” “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了?” 傅华虽然表现得很镇静,心里确实有些紧张的,郑莉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话的,难道说他跟冯葵刚才在握手的时候露出了什么破绽吗? 郑莉说:“也没什么了,只是奇怪你怎么从来都没在我面前说起过这个女人。” 傅华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只是被朋友带去她那里玩过几次,跟她只是认识,并没有什么很深的交往。” “真的吗?”郑莉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傅华,看得傅华心里直发毛,不由得暗自埋怨冯葵不该闹这些幺蛾子,闲着没事在家睡觉不行啊,非要跑来跟郑莉照面,让郑莉嗅到了异样的味道。 傅华也不知道什么地方让郑莉起了疑心了,他当然也不能承认他在说谎,只好硬着头皮说:“当然是真的了,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郑莉笑了笑说:“也不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我只是隐隐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个姓冯的女子应该是很喜欢你的。” 傅华暗自心惊,心说原来女人的第六感是这么灵敏啊,自己仅仅跟冯葵握了握手,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让郑莉看出来冯葵对他是有情义的。 傅华故作镇静的笑了一下,说:“小莉啊,你别扯了吧,我可没感觉这个姓冯的女子对我有意思,再说了,你没看到她是跟着慕见明来的吗?有慕见明那么优秀的男人她不去喜欢,她跑来喜欢我?” “慕见明?”郑莉笑了起来,说,“你是说他会喜欢慕见明?” 傅华被笑愣了,说:“怎么了,她不能喜欢慕见明吗?我觉得慕见明挺好的啊?” 郑莉笑了笑说:“慕见明是挺好的,不过她是不会跟慕见明有什么的,因为慕见明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的是男人。” 傅华被说愣了,他有些诧异的说:“慕见明是同性恋?不可能的啊,我觉得慕见明挺男人的,也没什么女里女气的动作,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呢?” 郑莉笑了,说:“同性恋就一定要像女人啊,同性恋当中有女性化的一方,自然就有男性化的一方了,慕见明在同性恋当中扮演的角色就是男性化的一方。慕见明是我们设计师圈内公开的同性恋,出柜过的,作为朋友,姓冯的女子不应该不知道的,所以慕见明根本就不可能跟她有什么恋情的。” 傅华心中暗怪冯葵弄巧成拙,怎么会找一个玩同性恋的男子来做她的同伴呢?这不摆明了让人觉得奇怪吗。他说:“原来是这样子啊,不过即使她不会喜欢慕见明,也不代表她喜欢我啊。” 郑莉摇了摇头说:“你们这些男人啊,感觉就是迟钝,你难道从来都没注意去看她的眼神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闲着没事去看一个女孩子的眼神干嘛啊?” 郑莉笑了笑说:“难怪你不知道她对你的情意,刚才我可是留意到了,她看你的那种眼神完全是在看最喜欢的情人的那种眼神,虽然她已经尽力想要把这份情意给压制下去了,但是那种热切却还是压都压不住的往外流淌着。” 郑莉越说傅华越是胆颤心惊,郑莉的这个描述入木三分的描摹出了冯葵对他的心态,幸好他刚才并没有在郑莉面前跟冯葵眉来眼去,要不然在这一刻郑莉就应该能够识破他和冯葵之间的猫腻。 傅华笑了一下,说:“叫你这么说她是在暗恋我了,别扯了,我还没到这么有魅力的程度吧?” 郑莉摇了摇头说:“不得不承认你这个家伙是挺能迷惑女孩子的,我警告你啊,她喜欢你我管不着,你可不许去招惹她。” 傅华看了一眼郑莉,说:“小莉啊,你搞错了吧,都跟你说了,我跟她只是见过几面而已,都没有什么深入的交往,她又怎么会喜欢上我呢?我现在都跟她很少能见上面的,想要招惹也没什么机会的。” 郑莉笑了笑说:“搞没搞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离她远一点就是了。” 说话间女主持人已经介绍完来参加这一次颁奖盛典的领导和特邀嘉宾,主办方的领导开始讲话,颁奖盛典算是正式开始了。在熬过了几十分钟枯燥无味的领导讲话,嘉宾讲话之后,终于进入到了颁奖环节,郑莉的神情开始紧张了起来。 这真是有些事不关己关己则乱的,傅华伸手过去握住了郑莉的手,小声安慰说:“别紧张,你会胜出的。” 郑莉就握紧了傅华的手,冲着他点了点头说:“我没事的,我不紧张。” 话虽这么说,傅华却明显感受到郑莉的手心汗漉漉的,他心说名利这种东西还真是害人不浅啊,郑莉就算是生性很疏淡的人了,在她在意的名利面前,一样是紧张的要死。 当颁奖嘉宾开始宣布十大新锐人物中奖名单的时候,郑莉把傅华的手握得紧紧的,让傅华都感觉到有些痛了。当颁奖嘉宾终于念出了郑莉的名字时候,郑莉更是用力握了一下傅华的手,低声喊了一声:“耶。” 郑莉当选了服装界年度十大新锐人物,得票数在十个人当中屈居第二,榜首则是被慕见明获得。郑莉就站起来向周边的人群挥手,一边挥手一边走向了前面的主席台。 傅华坐在座位上心情复杂的看着得意洋洋的郑莉,在服装行业埋头耕耘了这么多年,郑莉终于迎来了厚积薄发的收获时刻。随着一个个奖牌被郑莉收入囊中,她的事业益发的成功。但随着事业的成功,她当初做出的要减少工作量回归家庭的承诺恐怕也就更难兑现了。傅华当然是希望郑莉能够获得成功的,但他不希望的是郑莉的成功让她更加远离家庭。 第1933章莫名其妙 这时,傅华注意到冯葵在转头看了看他,在眼神交汇的那一刻,傅华从冯葵的眼神中看到了怜惜,便知道冯葵已经猜到了他现在复杂的心情。他心中对冯葵很是感激,但是却也不敢郑莉在的场合大胆的跟冯葵眉来眼去,因此在眼神一碰上之后,就赶紧看向别处,把眼神错开了。 在台上,郑莉接过奖杯和证书之后,发表了得奖感言,她首先感谢了很多对她帮助过的人,当然这感谢的人里面也包括傅华这个做丈夫的。感谢完要感谢的人之后,郑莉说:“我会把这一次的得奖视为一次鞭策,更加的努力去设计出好的作品来的。” 傅华心说我倒是希望你你能把这一次视作一次功成身退的契机,放下繁忙的工作,安心回家相夫教子。但傅华也明白现在一个很广阔的世界已经展现给了郑莉,在这个顺风顺水的时候,想要郑莉放弃这一切,根本就没可能的。 这个时候傅华忽然有点恨起了胡东强了,当初不是这小子想要在女人面前充大个,把郑莉义卖的裙子抬到了一个天价,郑莉设计的时装也许还是一个不温不火的状态,在小圈子里面有名气,但是却不为大众所周知。 那样子的话也许就没有郑莉现在的成功了,也许他们还会相互关心相互体贴温馨的生活着,傅华也许就不用像现在一样烦心了。 但遗憾的是这世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也许。 颁奖盛典最后的环节是记者访问得奖人,慕见明和郑莉很自然的成为了记者们重点关注的人物,现场的记者围在他们的身边不停的提问。等候在一旁的傅华看着人群中红光满面的郑莉,心里确实很失落的,他想到了昨晚郑莉问他的那句话,你是不是很不适应成为我的陪衬? 当时傅华还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狭隘,但现在他真的想告诉郑莉,他真的是有点不适应郑莉这么成功了。 这时在一旁等慕见明的冯葵走到了傅华的身边,促狭的笑了笑,说:“傅先生,恭喜你夫人获奖了,我想你此刻的心情一定是十分喜悦的吧?” 傅华没好气的白了冯葵一眼,说:“那是不是我也要恭喜你的慕见明获奖了啊?” 冯葵笑笑说:“那是当然了,怎么样,我这位男朋友很优秀吧?” 傅华笑了笑说:“太优秀了,人长得英俊帅气不说,又这么有才华,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啊?” 冯葵越发促狭的笑了笑,说:“嘿嘿,看你这个样子可是有点嫉妒的啊?” “嫉妒你个头啊,”傅华没好气的骂了句粗口,讽刺地说,“我只是听说慕见明喜欢女性化的男人,怎么他最近口味变了,开始喜欢男性化的女人了吗?” “嗨你这家伙啊,原来你都知道了啊?”冯葵说着很自然的就想往傅华的身边靠过来。 “注意你的行止,我们在公开的场合呢,”傅华赶忙喝止了冯葵,说,“慕见明是公开出柜过的,时装界很多人都知道她喜欢的是男人的,你让他作为你的同伴是有些失策的。” 冯葵听傅华喝止她,也意识到她有些情不自禁了,就把身子往外挪了挪,跟傅华保持了一点距离,笑了笑说:“我也知道找慕见明不合适,不过我临时能找到的就他一个朋友,但我又特别想看看你和老大一起出席这种场合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就只好这样了。” 傅华笑了笑,说:“现在什么样子你都看到了,有什么感想啊?” 冯葵笑了笑说:“你很有眼光啊,老大确实是一个有气质有才华的优秀女人。” 傅华笑了笑说:“有人说要夸一个不漂亮的女人,你就称赞她有才华有气质,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想告诉我,老大不漂亮吗?” 冯葵笑了笑说:“那是你多心了,其实我也不算是一个漂亮的人啊?你知道吗,我发现我和老大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我们都算不上漂亮,但是都很有气质,个性也都很强。高芸似乎也是这个类型的,你是不是就喜欢我们这一类型的女人啊?” 傅华被冯葵说的愣怔了一下,想一想曾经拥有过或者现在拥有的女人,赵婷、郑莉、雄狮集团的谢紫闵、晓菲,和眼前的冯葵,确实就像冯葵所说的一样,都不算是漂亮到迷人的程度,却都是个性很强的强人型女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别说,你说的还真是啊,难道说我有迷恋女强人的症结吗?” 冯葵笑了笑说:“你可能还真有这方面的倾向的,其实你这个男人个性是偏阴柔了一点的,虽然你很想在男女关系当中掌控主动权,但却都是不成功的,就像眼前事业这么成功的老大,虽然是内心中很想让她体贴你,关心你,什么都围着你转,但是明显的事业对她更为重要,所以你想要让她被你掌控的企图是根本就实现不了的。” 冯葵这么说让傅华心中有被点醒了的感觉,确实是他喜欢有个性的女人,但是却又想要这些有个性的女人放弃个性,成为依附他的小女人。这本身就是相互矛盾的,也就是因为这矛盾的纠结,让赵婷和晓菲都选择离开了他。 冯葵还在继续说着:“对我你也是一样,你当我不知道你那一次跟我吵架,故意很长时间不跟我联系,是想逼迫我一直乖乖地听你的吗?但结果怎么样呢,我一个电话过去,让你这个大男人有了台阶下,你还不是马上就跑来跟我和好了?最后还主动的让我在上面了,呵呵。” 傅华看了冯葵一眼,说:“你是不是对此很得意啊?” 冯葵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很得意,我是想告诉你,就像我迷恋你一样,你也是迷恋我的。让我相互吸引的不是我们的身体,而是我们的个性。所以你不要为老大没有乖乖的做你的小女人而纠结了,你是因为个性才选择我们的,你想啊如果我们真的变了,你还会喜欢我们吗?” 傅华笑了起来,心说我原来以为这纠结的症结在这些女人的身上,却原来症结的源头在我身上。她选择了女强人型的女子做妻子,却想要女强人能够对他小鸟依人,这几乎是缘木求鱼了。 傅华笑了笑,说:“小葵啊,想不到你说话还挺有哲理的。” 冯葵笑了笑说:“我是不希望你自取烦恼。你既然选择了强人型的女人,你就要有承受你的选择的心理准备。你看你今天,虽然跟慕见明一样也是一身帅气笔挺的西装,可行为举止僵硬,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像极了一个进城的乡巴佬,跟慕见明更是天差地别。” 傅华笑了起来:“你别说的这么刻薄好吗,我还没那么不堪吧?” 冯葵笑了起来,说:“我是心里憋屈,你在我面前不是挺威风的吗?怎么跟老大站在一起就缩手缩脚了呢,怎么,在女强人的光环下滋味不好受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对这个场合是有些不太适应,诺大的会场我就找到了你一个熟人。” 冯葵笑了笑说:“就是会找客观理由,你还是个孩子,非要熟悉的环境才行啊?诶,老大在看我们呢。” 傅华就望向被围在人群中的郑莉,正看到郑莉也在看向他这一边,眼神中似有疑惑,就赶忙对冯葵说:“那我们还是不要再聊了,她对我们的关系已经起了疑心了。” 冯葵愣了一下,说:“不会吧,我来这里也没做什么让她怀疑的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能控制你的行为,但是你没能控制好你的眼神?老大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当中含着压抑不住的情意。” 冯葵笑了笑说:“真是厉害啊,这她也能看得出来。” 傅华笑了笑说:“这也怪我,谁叫我喜欢的都是些聪明的女人呢?” 冯葵笑了,说:“好了,既然她察觉到了些什么,我还是离你远一点吧。” 冯葵就从傅华的身边走开了。过了一会儿,郑莉结束了采访,回到了傅华这边,说:“走吧,我们回家吧。” 两人就出去开车回家,一开始郑莉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也不讲话。傅华以为她是沉浸在得奖的喜悦当中,也不去打搅她。 过了一会儿,郑莉突然说道,你刚才跟姓冯的那个女人聊得那么高兴,都聊些什么啊? 傅华一阵错愕,笑了一下说:“原来你在想这件事情啊,其实也没什么了,她就是过来向我说声恭喜,恭喜你得奖了。” “不会这么简单吧?我看你们说话的神态可是是很亲昵的啊。”郑莉看着傅华的眼睛说。 傅华强自笑了一下,说:“有吗?没有吧,我们就是看你和慕见明都获了奖,替你们俩高兴而已。你怎么了,你得奖了心情应该很高兴才对的,怎么去想这么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啊?” 第1934章两把刷子 郑莉说:“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看你们俩站在一起,我心里总是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感觉你们俩应该是很亲密的才对。至于得奖,我也没觉得特别的高兴,想不到我还是没能赢得过慕见明,看来我还是需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傅华看了看郑莉,笑了笑说:“小莉啊,你不要这么好强了,你这样子会把自己搞得很累的。其实你表现得很不错了。” “很不错了,可我还没赢过慕见明呢?”郑莉摇了摇头说,“这只能说明我还不够好。” 傅华心里暗自苦笑了一下,他是知道郑莉的性格的,认定了什么就不肯轻易改变了,因此就算是他劝说,也不会改变郑莉的决定的。不过这也是他自找的,这些女强人型的女人就是这么个作风。 傅华就懒得说话了,信手打开了收音机,赵传沧桑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当所有的人离开我的时候 你劝我要耐心等候 并且陪我渡过生命中最长的寒冬 如此地宽容 当所有的人靠紧我的时候 你要我安静从容 似乎知道我有一颗永不安静的心 我容易蠢动 放送的居然是一首赵传的老歌《我终于失去了你》,这首歌的题目让傅华觉得不是一个好的兆头,尤其是在郑莉正大获成功的时候,顺手就把收音机给关了。 “怎么关了啊,这首歌挺好听的啊,我就喜欢赵传的歌的。”郑莉说着又将收音机给开了,歌声再次回荡在车厢里,郑莉还轻声地跟着哼唱着 我终于让千百双手在我面前挥舞 我终于拥有了千百个热情的笑容 我终于让人群被我深深的打动 我却忘了告诉你 你一直在我心中 啊~我终于失去了你 在拥挤的人群中 我终于失去了你 当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到光荣 看着郑莉沉浸在歌声的氛围中,傅华轻轻地摇了摇头,这就是找一个有个性女子做老婆的的结果吧,她们个性独立,有自己的主见,对生活有些自己的认识和氛围,任何尝试改变她们这一点的可能都是徒劳,除非她们自己想要改变。 傅华转头看向前面,他的心情本来是已经平静了下来的。今天冯葵的那番谈话已经改变了他的一些想法,他觉得应该尝试着去接受现在状态下的郑莉,而不是徒劳的想要去改变什么。 但是赵传的这首歌却让傅华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怎么会恰好在这个时刻收音机里播出了这首歌呢?这首歌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啊? 赵传依旧在唱着, 啊~我终于失去了你 在拥挤的人群中 我终于失去了你 当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到光荣 当四周掌声如潮水一般的汹涌 我见到你眼中有伤心的泪光闪动 第二天上午,傅华正在驻京办忙活着,胡瑜非打来了电话,笑着说:“傅华,有没有时间来我这一趟,我介绍个人你认识。” 傅华隐隐的猜到可能是丰湖省的杨志欣到北京了,笑了笑说:“胡叔您找我,我没时间也要抽出时间来啊,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赶过去。” 胡瑜非笑了笑说:“傅华啊,我发现你别的没见长,这个嘴却是越来越甜了,赶紧过来吧,我等你。” 傅华就开车去了胡瑜非家,进门就看到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子正和胡瑜非对坐着喝茶。这个男子穿着打扮很随意,一身休闲装,朴实得像北京街边遛弯的老头。不过这个男子的朴实不是关伟传那种土气,而是一种平和淡然。 看到傅华进门,这个男子笑着站了起来,迎着傅华就走了过来,伸出手来说:“你就是傅华吧,我们在手机上说过话的。” 这个男人果然是丰湖省的书记杨志欣,虽然傅华跟他从未谋面,但是这张脸可是经常会在新闻联播里面出现的,傅华一眼就能认出来的。这家伙不愧是书记,即使衣着再朴实,举手投足却只有一种威严在的。 傅华知道官能做到杨志欣这层次的人都是不简单的,不是随便人就能当上书记的。这杨志欣往那一站,就让傅华感觉到这家伙的气场好大。古时候的人爱说这些大官大将们都是天上有份的人,这些人也确实很自然的就给人一种威严感。 傅华赶忙快走一步迎上去,双手握住杨志欣的手,笑着说:“没想到胡叔要介绍我认识的居然是杨书记啊。” 胡瑜非抬头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别装了,你是真的没想到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猜到了几分,不过不敢肯定罢了。” 杨志欣笑了笑说:“瑜非一直跟我说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今日一见果然是如此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可惜的是这家伙胸无大志,浪费了这满腹的才华啊。”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您可别这么说,叫杨书记乍一听还当真了呢。” 杨志欣笑了笑说:“我可是信得过瑜非的眼光的,他这么称赞你自然是有这么称赞你的理由的。” 胡瑜非笑着说:“你们俩都别在那站着了,这茶冷了可就不香了。” 傅华就和杨志欣去胡瑜非那里坐了下来,胡瑜非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傅华笑了笑说:“我特别愿意到胡叔这里来,到胡叔这里总是有好茶喝。”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口不应心,说特别愿意来,但每次都是我不叫你你不来的。” 傅华笑了,说:“我不是怕打搅您吗?” 胡瑜非笑了笑说:“就会找理由,我一个半退休的老头子怕什么打搅啊?” 杨志欣笑了笑说:“瑜非啊,你别这么说傅华了,你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不是有事情,他自然是不会来打搅你的。诶,傅华,这一次要谢谢你了,你提供的那份黎式申的举报资料起了大作用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是啊,幸好我没有妇人之仁将这份资料放弃掉,而是按照你说的提交给了有关部门。现在这份资料被提交完全打乱了雎心雄的阵脚,这家伙彻底慌了神了,一下子抓了嘉江市公安厅十几名官员,搞得嘉江市全市震动,跟黎式申有过往来的官员人人自危。北京的高层对此很是不满意,认为雎心雄处置失当,私下还对雎心雄提出了批评。” 杨志欣这时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华,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在冯葵跟他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傅华是认真的想过雎心雄为什么会这么做的。经过一番冷静的思考,傅华推翻了他原来认为雎心雄是在作秀给北京的高层看的想法。 雎心雄爱作秀是不假,但是却没有蠢到为了作秀而损害自身利益的程度。黎式申出事之后,按说没有人会更比雎心雄更在意嘉江市的稳定的。嘉江市如果发生动荡,高层首先就就会对雎心雄的领导能力产生质疑。 在黎式申这个整顿活动的标杆人物已经出了问题的前提下,如果再让北京高层对他的领导能力产生怀疑的话,这对雎心雄来说,将会是特别不利的,甚至有可能被认为不再适合领导嘉江市了。 傅华相信雎心雄不会认识不到这一点的,但是雎心雄认识到了这一点却仍然坚持采取大动作抓捕黎式申的亲信,那就是有着某种理由让雎心雄不得不这么做。而这个某种理由对雎心雄的危害一定是十分严重的,可能危及到的不仅仅是雎心雄嘉江市书记的地位,还可能会让雎心雄身败名裂,身陷囹圄。 而这个某种理由傅华猜测肯定是黎式申有关的,他记得黎式申在出事之前,是跟他说过的他手里握有雎心雄犯罪的证据,他要用这份证据保自己的平安。但是这份证据最终并没有真的保住黎式申的平安,黎式申还是死于一场可能是事先设计好的车祸当中。 车祸发生之后,雎心雄随即就封锁了黎式申所有的一切物品,表面上是说怀疑黎式申是因为大整顿得罪人被谋杀的,所以要封锁相关物品追查凶手。但据傅华推测雎心雄是想找到黎式申手中能证明他犯罪的证据的。 根据这些情况,傅华心中就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他假设说雎心雄并没有从黎式申所有的物品当中,找到那份能够证明他犯罪的罪证。这个假设如果成立的话,那雎心雄抓捕黎式申十几名亲信的行动就能解释的通了,雎心雄一定是怀疑黎式申将那份罪证交给了他某位亲信了,雎心雄抓捕他们一定是想通过刑讯逼供的方式,将这份证据给找出来。 现在看杨志欣问他怎么看这件事情,傅华就笑了笑说:“杨书记,我觉得吧,雎心雄这么做是另有目的的,他一定是没找到黎式申拿来威胁他的那份罪证,所以才会抓捕了这些雎心雄的亲信的。” 听傅华这么说,杨志欣转头去看了看胡瑜非,笑着说:“瑜非啊,我越发佩服你的眼光了,傅华这家伙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第1935章不保险 傅华就看着杨志欣问道,这么说:“杨书记,我的猜测是对的了?” 杨志欣点了点头:“是啊,虽然不能说十分确切的认定雎心雄抓捕黎式申的亲信就是为了找出他的那份罪证,但据嘉江市那边传来的消息说,雎心雄抓捕了这十几个人之后,询问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们手里有没有黎式申让他们保管的什么东西。”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就不言而喻了,雎心雄一定是还没找到黎式申所说的可以威胁他的那份罪证。诶傅华,你知道这份罪证究竟是关于什么的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黎式申跟我说过这件事情,杨书记、胡叔,你们还记得嘉江市前段时间发生的财政厅副厅长邵静邦窃取了三亿财政资金的案子吗?” “我记得,这个案子当时挺轰动的,那个邵静邦还因此送了卿卿性命,”说到这里杨志欣看了傅华一眼,说,“这三亿资金不会是雎心雄拿的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还真是的,据黎式申讲,邵静邦不过是雎心雄的帮凶,是他帮助雎心雄从嘉江市财政厅挪走了这三亿资金,后来也是雎心雄承诺保证邵静邦不死,还会照顾他的家人,才让邵静邦承担了这个罪名。” 胡瑜非说:“可是据我所知,这个邵静邦是判了死刑的。” 傅华说:“这就是雎心雄心狠手辣的地方了,他为了免除后患,指示审理邵静邦一案的法院判处了邵静邦的死刑。” 胡瑜非和杨志欣对看了一眼,胡瑜非脱口说道:“借法院之手杀人灭口,雎心雄这家伙可真是够狠的了,所以志欣啊,对雎心雄这家伙一定不能手软的,必须要彻底把他整倒才行的,你可要当心打蛇不死,反被其害啊。” 杨志欣脸色就严肃了起来,看着傅华说:“可是雎家根基深厚,要想把雎心雄整倒,没有过的硬的证据是不行的。傅华啊,黎式申没说他手里握有的证据具体是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他说是一张雎心雄同意让邵静邦转走三亿资金的批条,邵静邦原本想用这个保命的,后来看不行,就留给黎式申了。黎式申拿这个威胁过雎心雄,雎心雄就因为这个才答应他让他到北江省去做公安厅长的。” 杨志欣说:“我会让嘉江市的人想办法找一下这个批条的。诶,傅华,据我所知黎式申出事之前是在北京跟你见过面的,当时他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或者是什么东西给你吗?” 傅华看了杨志欣一眼,心里就有些不太高兴了,心说这家伙原来什么都早就知道了,他可能是在怀疑黎式申把证据交给了自己了,但是贸然的问自己又怕会引起自己的反感,所以才会一点点的引导着自己往这个方向走。 这个看上去很朴实的家伙,实际上心机跟雎心雄一样阴沉的,而且还比雎心雄更能隐忍。不过这也很正常,杨志欣虽然身后有胡家的支持,但本身是出身平民家庭,不像雎心雄身后有着雄厚的根基,他能到今天这个位置,完全是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走上来的,这期间的艰辛是不言而喻的。也因为自身是没什么根基的,也就没有资本张扬,他必须更加隐忍才行的。 傅华心中是很想帮助杨志欣找出这份证据的,但是他心中对此却是毫无头绪的。虽然黎式申那一次到北京跟他见面,最终跟他达成了和解,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黎式申就信任他到交证据给他保管的程度。 傅华摇了摇头说:“杨书记,黎式申那次到北京来是想查证他有没有被罗宏明举报到纪委的,并没有把能证明雎心雄犯罪的证据交给我保管。” “真的吗?”杨志欣盯着傅华的眼睛问道。 傅华对杨志欣这么问就越发的不高兴了,他说:“杨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您怀疑证据在我手里我却不想交给您吗?要是这样子的话,当初罗宏明寄来的举报资料我也不会交给胡叔了。” 胡瑜非看到了傅华的不高兴,笑着打圆场说:“傅华,你先别激动,不是志欣怀疑你什么,而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重要,他不得不在跟你确认一下而已。” 杨志欣也笑了笑说:“是啊,傅华,这份证据是能不能彻底扳倒雎心雄的关键,我太关切了,所以就多问了几句,没别的意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傅华心说你们说得好听,谁知道你们内心中是不是这么想的。傅华知道这俩个家伙都是老狐狸级数的狡猾人物,很难说自己不会被他们卖了还要帮他们数钱。不过虽然心中有所警惕,傅华却不能露出有所不满的样子,他现在跟这两只老狐狸已经站在同一条船上了,要面对的是同一个强劲的对手雎心雄,只有同心对敌才能有胜算的。 更何况这两只老狐狸本身就拥有强大的势力,傅华也没有可以表达对他们不满的实力,审时度势之下,他也只有把心中的不满压下去了。 傅华就笑了笑说:“我没事的,杨书记。不过黎式申确实没留什么东西给我的。” 胡瑜非眉头皱着说:“既然这份证据不在傅华这里,黎式申的家里和亲信那里也都没有,那黎式申会把证据放在哪里呢?” 杨志欣说:“我想这份证据肯定在某个人的手中,这个人要在黎式申出事之后有能力将这份证据公开,从而揭发雎心雄的罪行。” 傅华说:“我想黎式申的家里和他的亲信那里没有这份证据是很正常的,黎式申是老刑警出身,办案经验丰富,不会想不到雎心雄会从他的家庭和亲信入手寻找这份证据的。所以我猜测这份证据应该是被黎式申放在了一个他信任却不会引起雎心雄注意的人的手中的。” “黎式申信任,却不会引起雎心雄的怀疑,这个人会是谁呢?”胡瑜非自言自语道。 傅华说:“现在问题是我们三个人对黎式申的情况都不熟悉,这个人究竟是谁凭空想肯定是想不出来的。” 胡瑜非看了看杨志欣,说:“志欣啊,还是动用一下你在嘉江市的关系,查一下黎式申的人际圈子,看看有没有哪个人在这个圈子里很不起眼,但跟黎式申的关系却是相当紧密的人。” 杨志欣点了点头,说:“这个我会安排人去查的。” 胡瑜非又转头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啊,就像我们急切地想要找到这份罪证一样,雎心雄肯定也在疯狂地寻找这份证据。你现在已经成为了这件事情的核心人物了,我想雎心雄可能也会怀疑黎式申最后把证据托付给了你,所以今后一段时间你的安全将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但是这份证据真的不在我这里,雎心雄就是找我也是没用的啊?” 杨志欣摇了摇头,说:“证据现在不在你这里,不代表将来就一定不会到你的手里。虽然不排除有你说的那个被黎式申信任却不会引起雎心雄注意的人的存在,但是综合分析下来,我还是觉得这份证据最终还是有可能会送到你手中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吧,严格意义上讲,我应该算是黎式申的对手,而非朋友的。”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我同意志欣的观点,有些状况之下,对手是比朋友更加值得信赖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目前可能是最危险的了。” 杨志欣说:“瑜非啊,现在的傅华是绝对不能出什么问题的,你看我是不是从丰湖省调几名武警过来保护傅华的安全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杨书记我知道您是关切我的安全,但是调武警过来这也太夸张了吧?我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走到哪身后都跟着几名武警,知道的人会知道他们是在保护我,不知道的还不认为我是被抓的罪犯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武警是有点夸奖了,志欣,要不这样吧,我聘用几名安保公司的保镖来保护傅华好了。” 傅华说:“胡叔,真的没必要,我想雎心雄也不敢在北京干出绑票杀人这种事情吧?顶多我最近出入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就是了。” 胡瑜非说:“可是傅华,这样子还是不保险,我可不想看到你出什么事情的。” “不会的,胡叔,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全的。”傅华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冯葵的号码,这个电话他可不敢在杨志欣和胡瑜非这两只老狐狸面前接,就按了拒接键。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谁的电话啊?” 傅华说:“单位的,可能有事请找我。” 胡瑜非说:“我和志欣想要了解的情况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你如果有事情就先去忙吧。” 傅华想想自己留下也确实没什么用处了,就说:“行啊,杨书记胡叔我先走了。” 第1936章淑女 傅华就离开了,杨志欣转头看了看胡瑜非,说:“瑜非啊,接下来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胡瑜非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现在心里也没个好主意的。志欣啊,你要让你嘉江市的朋友加把劲了,赶紧把可能藏有雎心雄罪证的那个人找出来,找出这个人来,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杨志欣摇了摇头,说:“谈何容易啊,本身找这个人就犹如大海捞针,在加上嘉江市现在还在雎心雄的控制之下,我的人在那里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的,所以基本上就不要指望这个了。” 胡瑜非看了看杨志欣,说:“那怎么办啊?难道我们就这么等着证据自己冒出来?” “等肯定是不行,”杨志欣说,“瑜非啊,现在雎心雄肯定已经知道黎式申的事情是我们给捅出去的了,这虽然可能是毁掉了雎心雄更进一步的机会,但是却没动摇雎心雄的根本。我想他一定在想要怎么报复我的。如果换到你是他,你会怎么做呢?” 胡瑜非说:“这很简单,如果我是雎心雄的话,我一定会集结雎家可以动用的所有力量,全力狙击你不让你往上更进一步的。因为如果你更进一步的话,那雎家短时间内恐怕是没有翻身的可能的。” 杨志欣点了点头说:“我的看法也是这样子的,雎心雄那个人我再了解不过了,睚眦必报,他毕生都在为更进一步做准备,却被我们俩毁掉了最后的机会,他肯定会想尽办法报复我们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击溃雎心雄的势力,不然的话我们俩今后可就都没安生日子过了。” 胡瑜非说:“怎么击溃啊,找到那份罪证还可以试一试,找不到那份证据,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找到那份证据的,”杨志欣迟疑着说。 胡瑜非抬头看了看杨志欣,说:“志欣啊,你这什么意思啊,不找到那份证据怎么可以啊?雎家可是红色家族,北京这些高层也不得不给他们家三份薄面的,没有过得硬的证据,根本就没可能扳倒他的。” 杨志欣说:“这我知道,但是一味的去等证据出现,希望就太渺茫了,我是想能不能想办法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胡瑜非看着杨志欣说,“怎么个引蛇出洞法?” 杨志欣说:“这可能就需要借助一下这个傅华了,我在想现在的雎心雄是不是会像刚才我们怀疑傅华一样,也在怀疑傅华手里握着黎式申留下的雎心雄的犯罪证据啊?” 胡瑜非说:“这个不用说,雎心雄本身就是个多疑的人,他肯定会这么想的。不过刚才你也听到了,傅华说他手里根本就没有这份罪证的。” 杨志欣诡秘的笑了一下,说:“我们知道傅华手里没有,不代表雎心雄也知道傅华手里没有啊。如果我们再通过某些渠道让雎心雄确信傅华手里握着他的罪证,正待价而沽,你猜雎心雄会做些什么呢?” 胡瑜非使劲的摇了摇头说:“你这个意思是想让雎心雄跳出来去逼着傅华交出证据来?不行,这对傅华太过于危险了。傅华已经帮了我们不少忙了,我绝对不能同意让他再去冒这种危险的。” 杨志欣看了胡瑜非一眼,说:“瑜非,你怎么这么感情用事啊,如果我们不这么做,还有别的途径能够解决雎心雄吗?再说了,只要我们事先做好安全防范,傅华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风险的。” 胡瑜非看了看杨志欣,说:“你想做什么安全防范,我可跟你说,不是百分之百能保证傅华的安全,我是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杨志欣说:“我想要做的是从丰湖省调十名最精锐的武警赶来北京,二十四小时暗中保护傅华。我想雎心雄如果真的要对傅华不利,恐怕他也不敢动用太多的人的,不出意外的话,这十名武警应该可以护得傅华的安全的。” 胡瑜非还是有些迟疑,说:“这个嘛……” 杨志欣知道胡瑜非还在担心傅华的安全,就说:“瑜非,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百分之百确保的,我只能说做到最大可能的防范。这一次的机会对我来说也是千载难逢的,难道说你愿意就因为对傅华的安全的担心,看着我在这个最后的关头止步不前吗?” 胡瑜非终于下了决心,点了点头,说:“行,志欣,我就跟着你冒这么一回险吧,不过你一定要尽力护得傅华的周全。” 杨志欣点了点头,说:“这你放心好了,傅华这个人我也还是很欣赏的,我也不想看他出什么意外的。” 胡瑜非说:“那是最好了,不过,你想通过什么办法让雎心雄相信傅华手里确实握有他的罪证呢?” 杨志欣笑了笑说:“这就简单了,雎心雄在我身边也是安插了人的,我只要在那个人面前装作气愤地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傅华这家伙胃口太大,想要凭着手里握着的东西跟我要个天价,我想那个人就应该会把消息透露给雎心雄的。雎心雄那么聪明的人,肯定就会以为傅华握着的东西就是他的罪证了。” 胡瑜非笑了,说:“雎心雄也就必然会采取行动逼傅华交出那份证据的,到时候很可能就会自行暴露出他犯罪的蛛丝马迹。” 杨志欣说:“就算是他不会暴露自己犯罪的蛛丝马迹,处理傅华可能掌握着他罪证这件事情也会牵制雎心雄很大一部分精力,这样子他就不太可能有太多的精力来狙击我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志欣啊,好算计啊,一举两得。不过不管怎么样都要护得傅华的周全。” 杨志欣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瑜非啊,你就不要再跟我强调这一点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对傅华的安全也是极为重视的,现在傅华的安全对整件事情至为重要,他就相当于这盘棋的棋眼,棋眼活,整盘棋才能活过来。” 这边走出胡瑜非家的傅华上了自己的车,这才拨打了冯葵的电话,笑着说:“你这家伙啊,为什么每次非要捡着我在胡叔家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啊?难道你想要胡叔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冯葵笑了笑说:“这么巧啊?不过我倒是不怕胡叔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关键是你能不怕吗?” 傅华笑了,说:“我怕,行了吧?” 冯葵笑了笑说:“我看你也是没有胆量公开我们的关系的,昨天老大瞪了我们俩一眼,就把你吓得胆颤心惊了,更别说公开我们的关系了。”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我都承认我是胆小鬼了,你就别揪着不放了。说吧,你找我干嘛?” 冯葵说:“你还好意思问我找你干嘛啊?昨天你放了我鸽子,今天不应该老老实实跑过来补上去当做赔罪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不是在忙工作,没腾出功夫吗?” 冯葵不依了,说:“你倒是腾出功夫跑去胡叔那里了,难道说胡叔比我重要吗?” “不是吧,胡叔的醋你也吃?”傅华打趣说。 “当然要吃了,”冯葵笑着说,“除了老大以外,我不喜欢有人在你面前比我还重要。诶,你现在在哪里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在胡叔家门口呢,刚从他家里出来。” 冯葵说:“那你还有什么非去做不可的事情吗?” 傅华笑着说:“当然有了。” 冯葵说:“怎么,你还有事呀做啊?什么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没办法啊,有一个不讲理的女人非要我跑去给她赔罪,我不去还不行,你说怎么办吧?” “嘿,你这家伙啊,竟然敢拿我耍着玩啊,”冯葵笑着叫道,“怎么办,这还用说吗,还不赶紧滚去给她赔罪。” 傅华笑着学了一句京剧:“得令啊。” 傅华就去了冯葵家,一进门冯葵就扑过来捶了他一下,笑骂道:“坏蛋,明明知道人家想你,还磨蹭了这么久才来。” 只这一句,就唤醒了傅华全身的热血,他双手一掬,就把冯葵横抱了起来,然后就抱着冯葵进了卧室,把她扔在了床上,几下子就剥去了她身上的衣物,然后就扑过去压在了她的身上。 冯葵不甘屈服,用小手锤着傅华,笑着叫道:“不行不行,快放开我,你说过让我在上面的。”这个时候傅华那里肯放开冯葵啊,他就用嘴唇去堵住了冯葵的嘴巴…… 当最终冲上顶峰的时候,傅华才放开冯葵,仰面倒在了床上,差一点脱口叫一声爽,但终究觉得有点恶趣味,这个爽字咽回了肚里,没有喊得出来。 没想到这时冯葵却叫道:“他娘啊,爽死了。” 傅华被逗得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说:“小葵啊,你淑女一点好不好?” 冯葵抬脚就踹了傅华一下,笑骂道:“你他妈真是够扯的了,自己光着屁股还要我装淑女。” 第1937章牙根痒痒 过了一会儿,两人的体力多少恢复了些,冯葵笑着说:“你对我这么凶猛,是不是昨晚在老大那里吃瘪了,所以才报复在我的身上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那倒没有了。” 冯葵笑笑说:“难道说你们离开了芳菲苑,她就没再问起我来?” 傅华笑了笑说:“问倒是问了,问我在她接受访问的时候,我都跟你谈了些什么。我跟她说你是来恭喜她得奖的,她也就没再说些什么了。” 冯葵笑了笑说:“那你们俩就没因为老大得奖,而在一起折腾一番好好庆祝一下。” 傅华笑了一下说:“当然没有了,如果折腾了的话,今天怎么还有气力折腾你啊?” 冯葵笑了笑说:“你个坏蛋,就能对我耍威风,拿老大就没辙了。” 傅华笑笑说:“也不是了,昨晚老大因为输给了慕见明,得了奖也没有太兴奋。” “这样子还不满足,”冯葵笑了起来,说,“老公啊,娶了这样一个要强的女子真是悲哀的。” 傅华看着冯葵笑了笑说:“换到是你,你会感到满足吗?” “那当然不会,”冯葵笑了笑说:“我如果要做一件事的话,一定要做到最好才行的。” 傅华笑着摇头说:“所以我最悲哀的是,不但娶了一个要强的老婆,还找了一个更要强的情人。” 冯葵笑了笑说:“嘿,你这家伙,在这等着我呢,这就没办法了,谁叫你就喜欢我们这种类型的女人呢?诶,胡叔找你去干吗?”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杨志欣来北京了,他让我去见见。” 冯葵笑了笑说:“见见,不是老大来收小弟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了,他问了我一些雎心雄和黎式申的情况,他现在对雎心雄必欲除之而后快,所以想从我这里找找办法。” 冯葵笑了笑说:“他当然对雎心雄必欲除之而后快了,因为雎心雄知道黎式申的事件被揭发出来,是与杨志欣和胡叔有着莫大的关系的,雎心雄现在动员了可动员的全部力量,全力狙击杨志欣,目的是他无法更上一步,也不让杨志欣有机会更上一步。” 雎家是红色家族,在这块土地上根基深厚,真要全力阻止哪一个人进步,其力量也是不可小觑的。难怪胡瑜非会说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呢,雎心雄这个害可能真的折腾的杨志欣不轻。傅华笑了笑说:“原来如此啊,我说怎么杨志欣会这么主动跑来见我呢。” 冯葵笑了笑说:“你大概还以为他是跑来犒赏功臣的是吧?可惜的是他还没到能犒赏你这个功臣的时候。现在雎家全力狙击杨志欣,杨志欣还能不能上这一步台阶就难说了。诶,他从你这里找到了什么好办法没有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他想从我这里找一份黎式申留下的雎心雄的罪证,他怀疑黎式申上次跑来北京就是为了把这份罪证让我来保管。可惜的是我这里并没有。” “他怀疑?”冯葵看着傅华瘪了一下嘴,说,“这么说他连你都信不过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些大人物们生性都是很多疑的。诶,小葵啊,说到这里,我觉得我们近期最好是少见面或者说不见面的好。” “怎么了,”冯葵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你不是说老大没说什么吗?还是你觉得良心发现,对不起老大,想要中断跟我的往来。” 傅华说:“你别误会,我对老大心中是有些歉疚,但是还没到舍得离开你的程度。我是因为雎心雄了,今天杨志欣跟我说他能怀疑我藏了雎心雄的的罪证,雎心雄也能这么怀疑我的,所以要我注意安全。我倒是没什么了,我担心会祸水东引,牵涉到你身上。” 冯葵这才笑了,说:“原来你是在关心我啊,老公你真好。” 傅华笑了笑说:“这么说你是同意减少见面了?” 冯葵说:“不行,那我会想你的。” 傅华说:“小葵啊,你怎么这么不理智啊,我的意思是为了你的安全暂且忍耐一下,这都不行啊?” 冯葵笑了笑说:“我的安全你不用担心了,我有办法照顾自己的安全的,我倒是担心你,雎心雄上一次已经通过黎式申搞过你一次了,我相信他这一次还是会找你的麻烦的,所以最好是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一段时间。”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就没必要了,这种事情是防不胜防的,只能是遇到事情随机应变了。杨志欣说要从丰湖省调几名武警过来保护我都被我拒绝了,所以你也不用找人暗中保护我了,没用的。” 冯葵说:“可是不这样我不会安心的。” 傅华笑了笑说:“真的没必要的,我想过这件事情了,雎心雄想要从我这里找的是黎式申掌握的他的罪证,他必然会先来想办法探寻我手里是不是真的有这份罪证的,而我手里确实是没有这份东西的,他自然是探寻不到什么了,他也就不会有进一步的行动的。” 傅华还真是认真的想过这件事情,他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风险的。最基本的一点如果他手里真有这份证据,他不太可能会在黎式申死了这么长时间还按兵不动的,早就交给提交给胡瑜非和杨志欣了,不会等这雎心雄上门找他的。想来雎心雄不会傻到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的。 不过傅华可没想到的是,有人在背后设计故意让雎心雄认为他确实握有了那份罪证的。 冯葵还是有些不放心,她说:“那万一……” 傅华笑了起来,说:“哪有那么多万一啊,不过暂时我们还是尽量减少见面吧,我现在是在风口浪尖上的,各方势力都在暗中盯着我,别的我不担心,我就担心他们会发现我和你的关系。” 冯葵说:“我看你不是担心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你是担心让老大知道我们的关系而已。你内心中其实还是在想着老大的。” “不是了,”傅华否认说。 冯葵说:“什么不是了,那天我在电话里问你,你是否怕老大知道我们这层关系,你连回答都不敢回答,还说不是。”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是不敢回答你,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和老大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夫妻了,你说我不怕她知道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感觉我和她之间现在的关系是有问题的,她现在更注重她的事业,而我则是被边缘化了,我在想被她知道了,也许对我们俩个来说都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冯葵说:“我倒不是说要干预你和老大的事情,不过就我目前知道的情况,你们俩确实是存在问题的。” 傅华说:“是啊,我也是觉得是有问题的,可是我也没什么办法改变这个状态。就像你跟我说的那样子,想要改变你和老大这一类型的女人确实是很难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冯葵笑了一下,说:“这就是你和老大的问题了,要解决也得你们俩自己解决,我是最不合适参与意见的人。” 傅华苦笑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了。 海川市市政府,副市长何飞军办公室。何飞军看着来找他的吴老板,笑了笑说:“怎么,找到你想要的项目了?” 吴老板点了点头,说:“我经过综合比较和实地考察,觉得这些项目当中,化工宾馆是可以操作一下的,这个宾馆地理位置优越,只要投资改善一下宾馆的设施,我相信很快就会转亏为盈的。” 何飞军点了点头,笑着说:“吴老板,有眼光,这些项目当中我也是觉得化工宾馆是最有利可图的。行,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了,我来操作。” 吴老板笑了笑说:“那我就等着听你的好消息了,你放心,如果拿到这个项目,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何飞军笑了,说:“吴老板,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吧?” 吴老板笑了笑说:“应该的,应该的。” 何飞军说:“诶,吴老板啊,北京欧吉峰那边的帐你收的怎么样了?” 吴老板笑了笑说:“算是一切顺利吧,我委托的公司已经找到了欧吉峰了,限期他半个月之内将三百万还给我,欧吉峰已经答应了。” “答应了?”何飞军笑了笑说,“吴老板啊,你可别上这个无赖的当啊,他这是缓兵之计,他绝对不会那么痛快的把钱还给你的,小心被这家伙跑掉了。” “想跑?”吴老板笑了笑说,“那是没门的,我委托的那家公司是很专业的,由找上欧吉峰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会安排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的,想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跟你说何副市长,我倒是很希望欧吉峰能跑跑试试,因为那样子他一定会被这家公司狠狠地教训一顿的。我跟这家伙也算是朋友一场,他居然能下得去手骗我三百万,想起这个来我的牙根就痒痒的。” 第1938章嚣张 何飞军笑了起来,说:“看来我们的欧总要有苦头吃了。” 送走了吴老板之后,何飞军就打了电话给国资委出售化工宾馆的的负责人简京,想要安排一下让吴老板顺利拿到化工宾馆,没想到简京却说:“何副市长,这我恐怕无法按照您说的去做了,因为姚市长已经为这个化工宾馆来打过招呼了。他建议我们卖给一个来自乾宇市的李卫高先生。” “姚市长已经打过招呼了?”何飞军一听就火了,心说姚巍山你这个混蛋,你调整我的分工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居然转手还敢来插手我分管的事务,真是不知死活,当我何飞军是吃素的啊? 何飞军闹过自杀事件之后,也算是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的人了,有过这样子的经历,再加上姚巍山、孙守义事后对他的忍让,他的胆子一下子大了许多。总觉得老子都拿命玩过了,还怕你们这些龟孙干什么啊? 何飞军就叫道:“姚市长打过招呼怎么了,这块工作是姚市长分管的还是我分管的,要不以后你直接找姚市长汇报工作好了?” 简京心说你们神仙打架,别拿我们小鬼出气啊,不过虽然不满他也不敢对何飞军怎么样,只好说:“何副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是直接听从您的领导的,不过姚市长既然打过了招呼,我们这些下边的人也不好办不是?要不,您跟姚市长说一声?” “我跟他说不着,你看着办吧。”何飞军说完,啪的一下就扣了电话。 何飞军扣电话的意思很简单,他要把难题交给姚巍山去处理,他要看看姚巍山有没有胆量把化工宾馆硬从他手里抢走。如果姚巍山有这个胆量,他就要豁出去大闹一场,把整件事情给揭发出去,让大家知道知道这个代市长还没正式当上市长,就开始以权谋私了。 姚巍山现在正是市长转正的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闪失,如果真的闹出以权谋私的丑闻来,那他这个代市长转正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到时候只好灰溜溜的离开海川市。 何飞军赌姚巍山不敢硬要把这个化工宾馆从他手里抢走的,所以他才会直接扣了简京的电话。简京一定不敢自作主张把化工宾馆卖给姚巍山建议的李卫高的,目前简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他的态度汇报给姚巍山。 简京放下电话之后,果然就像何飞军猜想的那样,准备把何飞军插手要争夺化工宾馆的事情汇报给姚巍山。虽然姚巍山是代市长,级别高于何飞军。但是目前何飞军刚闹过自杀时间不久,海川市上上下下,包括市委书记孙守义在内的大小官员,谁都不敢轻易招惹何飞军的。 简京倒是可以不理会何飞军,直接按照姚巍山的意思将化工宾馆出售给李卫高的,但那样子何飞军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事情如果闹大了,恐怕姚巍山也担不了这个责任的。 简京自然不希望马屁没拍成,反而害了姚巍山,他打了电话给姚巍山说是有事情要专门汇报,姚巍山还记得他为李卫高要买化工宾馆跟简京打过招呼,此可简京找他说要汇报,就知道是关于这件事情的,就让简京去他的办公室。 姚巍山看到了出现在他办公室的简京,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 简京看着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姚市长,有件事情我必须要请示您一下才行的。刚才我接到了何飞军副市长的电话,他向我建议将化工宾馆出售给一位姓吴的老板。” 姚巍山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他现在是最不愿意去招惹何飞军的,偏偏何飞军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反而不断地主动给他找麻烦。前些日子兴海集团总部要搬迁,这何飞军解决不了问题,就找上门来把问题推给了他。 这一次又是,他已经答应帮李卫高拿下化工宾馆了,没想到何飞军却横插一杠子,也想染指化工宾馆。姚巍山心中暗叫倒霉,自己怎么会在海川遇到这么个无赖呢? 姚巍山看了一眼简京,说:“你是怎么答复何副市长的?” 简京苦笑了一下,说:“我跟他说您也推荐了一个买家,想暗示他不要再来争这个化工宾馆了,哪知道他说这一块的工作是他分管的,您不该插手过来的。我说让他跟您汇报一下,他居然说跟您说不着,让我看着办,然后扣了电话。” 姚巍山听何飞军竟然这么不把他放在眼中,还在下属面前这么蔑视他,真是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一拍桌子就骂道:“何飞军这个混蛋,简直欺人太甚了,他真当这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啊?” 简京看姚巍山这么生气,心中暗喜,他对刚才何飞军对他的态度是相当的不满意的,很希望能看到姚巍山一气之下出手整治何飞军的。 简京看了看姚巍山,说:“姚市长,您看我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 要是按照姚巍山以往的脾气,他肯定会说别去管何飞军那个混蛋,我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但现在的情形跟以往是不同的,他现在还是个代市长,需要海川市市人大代表们的选票让他转正。他这个时候还真是不敢去惹何飞军的。 姚巍山心里很清楚,何飞军之所以敢态度那么蛮横对待简京,就是因为何飞军不怕跟他冲突起来。而他却是没有底气去跟何飞军闹腾的,因为这件事情本身他也是有不可告人的地方的,闹腾出来他也是不好交代的。 他一个堂堂的代市长被何飞军这个无赖吃的死死的,尤其是他原本还是看不起这个无赖的,现在却被这个无赖一再欺凌,他还无力还手,这怎么不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姚巍山心里憋屈呢,他真是恨不得把何飞军抓过来拳打脚踢一番才解气。 但虽然恨意滔天,姚巍山却不得不把这个恨意死死的压在心底,他说:“算了,你就当我没给你提过这件事情好了,你去按照何飞军的意思去办吧。” 说这话的时候,姚巍山低下了头,一个市长被副市长欺负成这个样子,他实在是没脸再去看简京的眼睛了。 简京看姚巍山这个样子,就知道姚巍山还是不敢去惹何飞军的,他也泄了气,没精打采的说:“好的,姚市长。那我回去了。” 简京就灰溜溜的离开了姚巍山的办公室,要说他来跟姚巍山汇报之前,还抱有一线希望想撺掇着姚巍山整治何飞军的话,离开姚巍山办公室的时候他却是已经明白,姚巍山这个代市长也是惹不起何飞军的,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按何飞军的意思去办得了。 简京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姚巍山都没抬得起这个头来。化工宾馆这件事情跟兴海集团总部迁出海川是不一定的,那件事情姚巍山接受何飞军的要挟,还可以说他这个代市长是为了工作,为了顾全大局,并没有损害到他的威信的。 但化工宾馆这件事情何飞军却是实实在在的打了他的脸了,而且这个脸还是在简京这个下属的面前打的,这让简京回去要怎么想他这个代市长啊?肯定他会觉得他这个代市长连一个副市长都搞不定,根本就就是无能的一个人。 姚巍山心里这个憋屈啊,甚至比他在乾宇市不得志的那些日子更加憋屈,他本来被冯玉清启用,是想在海川市做出一番政绩给冯玉清看,好好扬眉吐气一番的,结果却被何飞军这个无赖闹得灰头土脸的。 这个状态不能持续下去了,要不然的话他在海川市政坛将会毫无威信可言的,即使他顺利的成为海川市的市长,他也将会在这里毫无作为的。而要想改变这个状态,首先要做的就是要除掉何飞军这个无赖。 现在姚巍山对此却是毫无头绪的,而且没有完全的准备,姚巍山也不敢贸然的挑衅何飞军的,他怕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幸好姚巍山不得志这么多年,隐忍功夫也算是修炼的不错的,他决定暂且让何飞军先嚣张着,一切先等着他的代市长的代字去掉再说,那个时候他就会少了很多顾忌,也就可以放开手脚来收拾何飞军了。 何飞军这边可以暂且先放下,还有一个麻烦姚巍山需要尽快解决的,那就是李卫高。原本姚巍山答应李卫高拿下化工宾馆,是要还李卫高对他帮了这么大忙的人情的,现在化工宾馆被何飞军抢走了,他答应的事情就无法兑现了。 这个必须要尽快跟李卫高说一声的,别让李卫高还在准备着购买化工宾馆的事宜。姚巍山就拨通了李卫高的电话,有些歉意地说:“老李啊,有一件事情我需要跟你说一声,化工宾馆恐怕我无法帮你拿到了。” 李卫高显然对此没有心理准备,过了好一会才说:“怎么了,姚市长,我们不是都说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 第1939章幽会 姚巍山说:“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我们市里面那位无赖的副市长何飞军突然插手,要帮一个吴老板拿这个宾馆。你也知道我现在是敏感时期,不敢跟何飞军硬碰硬的,所以只好对你说声抱歉了。” “何飞军,”李卫高念叨说,“就是那个在你们市委书记办公室闹自杀的家伙吧?” 姚巍山说:“对对,就是这个家伙,,这家伙在孙守义办公室撞桌子没撞得死,反倒把胆子给撞大了,现在处处跟我对着干,我还不能跟这个无赖一般见识,真是让我头疼啊。”” 李卫高说:“这家伙的情况我知道了,那个姓吴的老板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姚巍山说:“这个我也不清楚。这个家伙不是海川市本地人,以前也没在海川市做过什么生意的,我也是刚知道这家伙的。” 李卫高说:“那他跟何飞军之间的是怎么一回事情你也不知道了?” 姚巍山说:“不知道,诶,老李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卫高说:“当然是想看看是什么人敢从我嘴里抢肉吃了。跟你说姚市长,为了购买这个化工宾馆,我已经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了,包括融资贷款等等,现在突然宾馆被别人抢走了,我这些准备工作可就白做了,损失可是不少的。” 姚巍山是有些担心李卫高这个时间点上跟何飞军吴老板那些人闹起来的,闹起来对他是很不利的,就说道:“老李啊,你要收拾何飞军和那个吴老板我是没意见的,不过能不能先等等,等我这个代市长转正了再说?” 李卫高笑了笑说:“姚市长,你别担心我会闹事影响你了,我现在只是想摸摸对方的底罢了。” 姚巍山松了口气,说:“你先摸摸底也好,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等我这个市长转正之后,我会想办法帮你找补回来的。” 李卫高说:“那可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何飞军,这家伙想干什么啊,骑在你头上拉屎啊?” 姚巍山说:“那家伙就是想趁我在敏感时期,不敢跟他硬碰,所以才会这么嚣张的。先让他这么闹腾着吧,有他哭的时候。老李啊,这次的事情我挺不好意思的,化工宾馆既然是不行了,你再看看海川市有没有别的什么项目适合你发展的吧。有的话我还是会帮你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好吧。” 北京,海川大厦,傅华办公室,傅华一早上班刚坐下来不久,就看到单燕平推门走了进来。傅华笑了笑说:“老同学,什么时间到北京的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昨天下午到的北京。” 傅华笑笑说:“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打个电话让我去机场接你呢?” 单燕平笑了笑说:“我也不是什么官员,一介小百姓哪敢劳动你大主任啊?”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大主任啊,就是个给人跑腿的官而已。驻京办这里其实就是为了服务海川市在京人士的,所以以后在北京有什么需要驻京办帮忙的了,不要客气,直接找我就好了。” “你这话我可记住了,”单燕平笑了笑说:“可别以后打电话过来你推三阻四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绝对不可能,且不说这就是驻京办的职责,就是单冲着我们是老同学,我也不会这么办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说起老同学来,我以后要常驻北京了,大家就要常来常往了,你是不是把夫人约出来让我见见面啊,话说我还没见过你夫人是个什么样子呢?” 傅华笑了笑说:“可以啊,找个时间我请你吃饭吧,尽尽地主之谊。” 单燕平笑了笑说:“好啊,不过我这一次在北京不能呆的时间很长,而且行程安排得很满,就明晚有时间,你看是不是能安排在明晚?”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可不敢答应你,我要问问她才行。”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郑莉,说了他一个同学到了北京了,想跟她见个面认识一下啊。 郑莉说:“不行啊,我明晚要参加一个设计师的新品发布会,人家特别邀请我去做嘉宾的,走不开。能不能改天啊?” 傅华说:“那算了,她就明晚有时间。” 打完电话,傅华看了看单燕平,说:“不好意思啊,她有事走不开。” 单燕平笑了笑说:“老同学,想不到你夫人比你还忙啊。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是我来的时机不巧而已。这样吧,等下次我来北京再约夫人见面吧。” 傅华笑了笑说:“可以啊,诶,老同学,我老婆来不了不妨碍我请你啊。就定明晚,我请你吃饭给你接风洗尘。” 单燕平笑了笑说:“也好,不过就我们俩个人似乎冷清了一些,老同学,你能不能帮我把那个许彤彤和尹章给约出来吃饭啊?你知道我从小就迷电影,对于搞电影的很崇拜,总想找机会接近一下。”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嘛,我跟他们也不是很熟……” 单燕平笑了笑说:“老同学,你就帮我争取一下嘛,再说了就我们俩人一起吃饭也没什么意思不是?” 傅华磨不过单燕平的面子,只好说:“尹章这边我是没办法约的,许彤彤我倒是可以尝试着约约看。” 单燕平笑了笑说:“也行啊,你就帮我约约看吧。”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许彤彤。许彤彤接了电话很高兴,笑着说:“傅哥今个怎么这么好,居然肯打电话给我了。”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诶,最近在忙什么啊,有没有接什么新片拍啊?” 许彤彤笑了笑说:“没有了,公司说要看这一次你们那部形象宣传片出来的效果如何,再来决定让我接戏。” 傅华笑了笑说:“公司这可是为你设想,你现在还是一个新人,还没有什么作品,就算是有人找你拍片,角色、片子的质量都不会很好了,他们这是希望海川市这部形象宣传片能让你一炮打响,一炮打响之后,你可就是明星了,再来接片子就和现在不可同日而语了。” 许彤彤笑了笑说:“这我知道,只是傅哥你说我能一炮打响吗?”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对你自己没信心?” 许彤彤笑了笑说:“一开始我对自己是有信心的,不过越等下去,我心里越是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行。” 傅华笑了,说:“这不是说你不行,而是你有点沉不住气了。放心吧,彤彤,你绝对是一流的,只要看过那部形象宣传片的人一定都会记得那里面那个漂亮清纯的女孩子,你一定会一炮而红的。” 真的吗?许彤彤高兴地叫了起来,说:“”傅哥你真的认为我能一炮而红?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当然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嘛。” 许彤彤笑了笑说:“傅哥你说我能一炮而红,我就一定能一炮而红的。这下子我对自己有信心了。” 傅华笑了笑说:“人就应该对自己有信心的。诶,彤彤啊,明晚你有时间吗?” 许彤彤说:“倒是没什么事,我最近一直闷在宿舍里。” 傅华说:“那别闷着了,出来吃饭放松一下吧。” “好啊,”许彤彤高兴地问道,“诶,就我们俩人吗?” 傅华心说我一个人可不敢招惹你,他笑了笑说:“不是了,你还记得上次在海川市见过的那个我的同学吗?” 许彤彤说:“就是那个兴海集团的单董啊,记得啊。” 傅华说:“她到北京来了,我要请她吃饭,想麻烦你帮我作陪。” 许彤彤略显失望的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要单独约我吃饭呢。” 傅华心说你这样的美人可不是我能消受得起的,他笑了笑说:“就当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许彤彤说:“你都开口了,我能说不可以吗?” 傅华说:“那我明晚去接你。” 挂了电话之后,单燕平冲着傅华竖起了大拇指,说:“老同学,你哄女孩子还真有一套啊,又温柔又体贴,我听着都觉得心动不已。” 傅华笑了笑说:“别来笑话我了,诶,你住在哪里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我住昆仑饭店,老同学,你可别生气啊,不是我不想来你们海川大厦住,而是我要办事的地方正好离昆仑饭店近。”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了,不用解释了,我也知道海川大厦的档次离昆仑饭店差得远了,我不介意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其实你这里的环境还是不错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别说好听的了,海川大厦什么档次我是清楚的。既然你住昆仑饭店,那我们明天晚上就在那里的顶峰俱乐部吃饭吧。” 单燕平笑了起来,说:“你挺会选地方的,那里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哄女孩子的地方。” 傅华笑了起来,顶峰俱乐部位于昆仑饭店的顶楼,确实是一个跟女孩子幽会的好地方。 第1940章本钱 这家餐厅是北京CBD区域中唯一一个能够360度旋转的餐厅。日落时分选好位子,点上精致的美食,然后在餐厅的慢慢旋转中,享受着北京的落日余晖、华灯初上、繁星点点、霓虹闪烁等美景,一顿晚餐就能阅遍京城繁华的夜色,鲜有女孩子不会为这份浪漫而沉醉的。 不过傅华点这个地方只是恰好而已,并没有说为了要跟许彤彤享受这份浪漫的,他笑了笑说:“老同学,你别老往这上扯,我那不是方便你吗?” 单燕平笑了笑说:“那行,我们明晚顶峰俱乐部见了。” 第二天晚上,傅华去许彤彤的宿舍接了许彤彤,见面的时候,傅华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彤彤,我可没迈巴赫能够开来接你啊。” 许彤彤笑了,说:“好了傅哥,你别拿我寻开心了行吗?” 两人就一起去了昆仑饭店,一进门许彤彤就被昆仑饭店大堂的设计震撼了,忍不住低声说:“这么漂亮啊?” 傅华笑了,说:“彤彤,你还是第一次来啊?” 昆仑饭店的大堂的设计是很独特,背景是现代艺术形式表现出来的巍巍昆仑山,既展现了恢弘气势,也充盈着前卫而浪漫的格调,风格现代而且时尚,第一次来这里确实会有一种震撼的感觉。 许彤彤点了点头,说:“我就是一个公司的新人,没有多少出席这种豪华场所的机会的。” “这不是傅主任吗?”正当傅华和许彤彤看着大堂巍巍昆仑的背景的时候,身后有人笑着说。 傅华回头一看,就看到了雎才焘挽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也走进了昆仑饭店。那名女子衣着华贵,气质高雅,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傅华虽然不认识她,但也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绝不简单。看来雎才焘在跟高芸分手之后,又找到了新的目标了。 傅华并不太愿意搭理雎才焘的,但是人家既然开口跟他打招呼了,他也不好不吱声的,就笑了笑说:“原来是雎少啊,这么巧也来吃饭啊?” 雎才焘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带着蔑视的口吻说:“是啊,傅主任啊,我也来吃饭。诶,这个昆仑饭店消费还挺高的,你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负担得起吗?别到时候买不起单,就尴尬了。” 傅华知道雎才焘这是故意给他找不自在的,就笑了一下,还击说:“雎少真是健忘啊,本来我是消费不起的,但我那次不是走运赢了雎少一把吗?我想那笔钱够我在昆仑饭店吃住个十年八年的吧?” 雎才焘的脸就红了一下,说:“我倒忘了这个茬了,你那次是够走运,有胡东强在背后撑着你,不然的话你连开我的牌的资格都没有的。” 傅华笑了笑说:“雎少,不要找客观理由了。反正我是赢家,你想不承认也不行啊。” “那只是你侥幸而已,我根本就不服,”雎才焘冷笑了一声,说,“不过有一点我倒是真服你的,你这家伙真是好艳福啊,明明家里有妻子的,还能在外面风流快活,这又是从哪里骗了个漂亮女孩子来啊,高芸那个臭女人呢,不会是玩厌了被你甩了吧?” “雎才焘,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傅华看雎才焘辱骂高芸就有些火了,忍不住呵斥道。 雎才焘笑了笑说:“我嘴巴不干净吗?我觉得很干净啊,傅华,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嘛?高芸那个臭女人明明在跟我交往,却私下跟你勾三搭四的,我这么骂她还是轻的呢?怎么我骂她你心疼啊?她这种烂货色估计也只有你能看得上眼。” 傅华看雎才焘一口一个臭女人的骂高芸,越说越不像话了,本来他并不想去招惹雎才焘的,但看来不教训一下这个家伙是不行了。傅华脑筋一转,就想到了一个捉弄雎才焘的办法了。 傅华就看了雎才焘一眼,不怒反笑,说:“雎少啊,你是不是觉得你骂一骂高芸,心里就爽了啊?何必呢,人家不就是跟你分手了吗?又没占你什么便宜,你大度一点好不好啊?再说了,分手的责任又不在高芸身上。” 雎才焘火了,他不知道傅华这时设下圈套等着他往里跳呢,还是不管不顾的说:“什么叫责任不在高芸身上,难道在我身上啊?明明是你们俩暗地里勾三搭四的,对不起我……” “好了好了,雎少,”傅华冲着雎才焘摊开双手,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说,“你可千万别冲动,赶紧平静一下情绪,你可别忘了,你一冲动那种毛病就会发作的。” “平静你个头啊,”雎才焘越发的火了,指着傅华嚷道,“你他妈才有毛病呢。” 这时昆仑饭店的保安看这边像是要吵起来的架势,赶忙过来挡在了雎才焘面前,伸出一只手示意雎才焘停下来,说:“先生,请你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这里是公共场合,请不要喧哗。” 雎才焘正在火头上,保安这么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而且他是雎心雄的儿子,自小骄横跋扈惯了,一把就把保安伸在他面前的手打到了一边,叫道:“滚一边去,克制个屁啊,你真的以为我有病啊。” 这时雎才焘的女伴看雎才焘有点失态了,赶忙拉了雎才焘一把,劝说道:“才焘,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 女伴的阻拦让雎才焘恢复了一点理智,他不再那么冲动,回头看了一眼女伴,说:“我没事了,都是被姓傅的这个混蛋给气的。” 保安看雎才焘被女伴安抚住了,虽然被雎才焘打了手一下,却也没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他知道能来昆仑饭店的客人非富即贵,都不是他能轻易惹得起的人,只有客人没什么过激的行动,他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不过他还是担心雎心雄会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就停在一旁观察着。 没想到这时傅华却故意的对雎才焘那个女伴叫道:“诶,女士,你最好小心一点,我朋友说雎才焘是有躁郁症的,如果发作起来会打人的,特别是会打女人,你小心别被他打伤了。” 雎才焘刚刚才压下的火气就再次被傅华挑了起来,他叫了起来:“傅华你个王八蛋,你他妈才有躁郁症呢,我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雎才焘的女伴看雎才焘的情形不对,手上加了把劲,喊道:“才焘,你别上他的当,……” 雎才焘此刻血都冲到脑门上了,那还听得进去女伴的话啊,他用力地一甩,一把将女伴拉他的手甩开了,然后挥舞拳头就直奔傅华而来。 傅华一看情形不好,就快步后退。而这时那个一直在观察着雎心雄的保安看雎心雄一副要打人的姿势,上前一步就挡在了傅华和雎心雄中间。雎心雄此刻真是有佛挡杀佛魔挡杀魔的架势,一看保安挡路,一拳就直捣保安的眼眶而去。 要说这昆仑饭店的保安还真是受过专业的训练的,一侧头让过雎才焘的拳锋,顺手一带往前雎才焘的胳膊,同时脚下也没闲着,伸脚一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而雎才焘就失去了身体的平衡,啪叽一下就摔倒在地。保安顺势就骑到了雎才焘的身上,把他的胳膊往后用力一扳,控制住了雎才焘,不让他随便乱动了。 此前雎才焘那个女伴被雎才焘用力一甩,也是被摔倒在地,傅华看雎才焘被控制住了,就走到那个女子面前,很绅士的伸手要拉女子起来。女子瞪了傅华一眼,说:“我自己会起来,不用你装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激怒他的。” 傅华就收回了手,笑着说:“不管怎样你还是小心点吧,我看雎才焘现在的样子完全是躁郁症发作了,你小心他伤到你。” 女子瞪了傅华一眼,说:“要你管。” 女子就站了起来,快步冲到保安面前,说:“保安先生,请你放开我的朋友吧,你放心好了,他不会再闹事了。” 保安看了女子一眼说:“你最好还是带这位先生离开这里吧,别让他妨碍了别的客人。” 女子点了点头,说:“只要你放开他,我们马上就离开。” 保安就放开了雎才焘,雎才焘一下子就爬了起来,他还不肯善罢甘休,作势就要再次冲向傅华,那个女子火了,冲着雎才焘叫道:“雎才焘,你想干嘛,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女子说完,也不管雎才焘了,转身就走出了昆仑饭店。 雎才焘恶狠狠地瞪了傅华一眼,叫道:“姓傅的,今天的帐我迟早有一天会跟你算的。”说完雎才焘就转身出去追那个女子去了。 许彤彤这时走到了傅华的身边,低声问道:“傅哥,这个男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嚣张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人家有嚣张的本钱,他爸爸就是嘉江市的书记雎心雄。” 许彤彤愣了一下,说:“他真是雎心雄的儿子?” 第1941章好时代 傅华笑了笑说:“对啊,这块土地上姓雎又能这么嚣张的人可并不多。” 许彤彤不相信的说:“不应该啊,我听说雎心雄雎书记可是一个好官,既廉洁又能干,很多人都说他好呢。他儿子怎么会是这么副德行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你就被骗了,雎心雄的好官形象完全是作秀做出来的,是假的,雎心雄的真实面目我们这些老百姓是无法看到的,不过你看雎才焘的样子,就会明白雎心雄是什么德行了。” 许彤彤摇了摇头说:“这可真是想不到。”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看看是单燕平的号码,知道单燕平在上面等的有些着急了,就接通了,说:“老同学,我们就在楼下呢,马上就上去。” 挂了电话,傅华就带着许彤彤进了电梯,要坐电梯去二十九楼的顶峰俱乐部。在电梯里,许彤彤看着傅华问道:“傅哥,你刚才说赢了那个家伙一笔钱够你在昆仑饭店住上十年八年的,究竟赢了他多少钱啊?” 傅华原本当时只是想气气雎才焘的,没想到他的话却被许彤彤给听了去,只好笑了笑说:“我告诉你可以,可不要跟别人讲,就两千多吧。” “两千多,”许彤彤重复着说,随即她的眼睛瞪圆了,惊讶的说,“你的意思是说雎才焘一把输给你了两千多万啊?” 傅华笑了笑说:“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许彤彤脸红了一下,说:“我实在是太惊讶了,这两千多万很多人一生都赚不出来的,他居然一把就输给你了,这家伙得多有钱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下子你不说雎心雄是好官了吧?” 许彤彤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说:“不说了,好官没有能让儿子一下子输掉两千多万的。诶,傅哥,那个高芸又是谁啊?我听你的意思还挺护着她的,她跟你什么关系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还挺八卦的啊?” 许彤彤笑了笑说:“我就是觉得你们俩个大男人为她这么争斗,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可别瞎说,我没有跟雎才焘争高芸,是雎才焘以为我在跟他争而已。” 许彤彤看着傅华说:“那这高芸究竟是你什么人啊?” 傅华说:“就是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而已。” 许彤彤笑了笑说:“是跟葵姐一样的朋友吗?” 傅华看许彤彤笑得有些暧昧,就觉得许彤彤可能是猜出了他跟冯葵的关系了,又或者冯葵跟许彤彤讲了他们的真实关系是怎么样的。 不过不管怎样,傅华是不会在许彤彤面前承认他跟冯葵的关系的,就笑了笑说:“我跟高芸也算是不错的朋友,不过还没熟到跟你葵姐一样的程度。至于雎才焘为什么因为高芸对我有意见,是因为这个高芸曾经跟雎才焘处过一段时间的男女朋友,后来散了。” 许彤彤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后来散了,是因为你才散了吧,傅哥?” 傅华也不否认,笑了笑说:“算是吧,所以雎才焘才会这么恨我。” 说话间就到了顶峰俱乐部,这里高102米,站在这里,随着餐厅的旋转,在音乐的陪伴下,俯瞰窗外,会让人觉得有如站在城市的昆仑之巅,傲视人间的车水马龙。 单燕平等了有一会儿了,看到傅华就有点不高兴地说:“老同学,你怎么来这么晚啊,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傅华笑了笑说:“对不起啊,老同学,本来早就到了的,遇到了一个讨厌的家伙纠缠了我一会,所以就来晚了。一会我自罚一杯当赔罪好了。” “讨厌的家伙?”单燕平笑着问道,“什么人啊?” 许彤彤笑了笑说:“傅哥说是嘉江市书记雎心雄的儿子,那家伙看到傅哥就嘲笑傅哥,还骂了傅哥的朋友,惹得傅哥生气了,就收拾了他一下。不过傅哥也挺坏的,故意去激怒他,还说他有躁郁症,害得他被保安修理了一顿,最后被赶出了昆仑饭店。” 傅华笑了起来:“彤彤,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啊?我说错了吗?刚才雎才焘的样子难道不像躁郁症吗?我提醒他的女伴也是为了她好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好了老同学,你别装好人了,在学校的时候你就是个促狭鬼,蔫坏蔫坏的,表面上一本正经,实际上你肚子里整人的主意,真是又馊又狡猾。” 傅华笑了笑说:“我有吗?你可别瞎说,破坏我高大光辉的正面形象啊。” 单燕平笑了起来,说:“还高大光辉呢,还正面形象呢,我有冤枉你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班主任老师家里的玻璃是你偷着给砸的。” 许彤彤笑了笑说:“傅哥还砸班主任家玻璃了?诶,单董,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笑着说:“诶,老同学,别说啊,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别再倒腾出来了。” 许彤彤笑着说:“单董,别听傅哥的,说给我听听吧。” 单燕平笑了笑说:“当时是这么一回事,我们那班主任住在学校教学楼的四楼,不知道怎么惹上了这家伙了,他就做了一把很好的弹弓,用轴承里面的钢珠作为弹珠,在半夜的时候从操场上发射,就把班主任在四楼家的玻璃给打碎了。我们班主任老师当时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的玻璃是怎么被打碎的,吓坏了,还专门找了学校保卫处的人去破案,结果折腾了好几天也没查出是怎么一回事。” 单燕平说到这里看了看傅华,笑笑说:“老同学,我说的是事实吧?” 傅华笑了笑说:“是事实,不过那个班主任也是活该,那个时候学校要求勤工俭学,每个学生在暑假之后都要交一些松球、槐树种子给学校,我总不能完成学校的定额,每次班主任都会因此点名批评我,还让我站起来罚站,让我在班上好长时间抬不起头来。” 单燕平说:“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对他有意见的。其实我也挺讨厌这个勤工俭学的,那个定额很难完成的,每次我都是发动全家的能力帮我去采集才能完成任务的。我听说有的同学甚至是出钱去买松球和槐树种子顶任务。” 傅华说:“我就不行了,那个时候我的家庭状况不好,父母的身体也不行,没钱买,也没人帮我,所以总完不成任务的。你说老师你不体谅我家庭的难处也就罢了,每次还要点名批评我,我一个小学生也是要脸面的。” 单燕平看了看一旁的许彤彤,笑了笑说:“你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吧?” 许彤彤摇了摇头,说:“我上学的时候从来还没遇到过什么勤工俭学的。” “那个时候大家都很穷,学校就想通过这个勤工俭学增加一点收入的。”说到这里,单燕平看着傅华笑了笑说:“诶,老同学,你那个时候想到过有一天我们会坐在北京的昆仑饭店看着夜景,吃着大餐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想都不用想,还吃什么大餐啊,那个时候能吃顿饺子就是过年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是啊,我那时最想吃的就是饺子了,你知道我最喜欢吃的是什么馅的吗?萝卜丝配肉渣,那个香劲,到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 许彤彤纳闷地说:“肉渣是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就是当时的家里为了省钱,买肥肉炼出油后,剩下的那个东西。” 单燕平笑了笑说:“炼完油的肉渣特别的香,而萝卜丝也能吸收肉渣里面多余的油脂,两者搭配到一起,那是绝配。可惜现在在也吃不到那么香的饺子了。” 这时他们选的海鲜沙拉送了上来,四种海鲜,配了四款不同的水果,水果的选择据说主厨先生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为海鲜挑选的最为配搭的热带水果做成。虾仁、贝肉、蟹腿、鲜带子分别搭配着番茄、木瓜、鳄梨、芒果制成的酱料,成为海鲜沙拉的主旋律,用热带水果配海鲜,呈现出浓郁的东南亚风情。水果的清甜很好地衬托出海鲜的清鲜,不同酱汁则是给人带来了异常丰富的味觉感受。 傅华笑了起来,说:“老同学,你就别矫情了,那个时候的人饭都吃不饱,肚子里没食,每天都饿痨痨的,自然是吃什么都香。现在你经常吃的都是这样大饭店的精致美味,就算是再给你一盘跟当年一模一样的萝卜丝肉渣饺子,恐怕你也吃不出香味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这倒也是。老同学,应该说我们赶上了一个好的时代了,让我们这样子的平民子弟也有机会坐在五星级的大酒店里享受美味大餐,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打造出自己的一片天空来。” 傅华笑了笑说:“就这一点来说,我们确实是赶上了一个好的时代了。来,老同学,欢迎你到北京来发展,这杯酒我敬你。” 第1942章不信任 傅华就和单燕平碰了碰杯,各自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之后,傅华笑着说道:“我们这届的学生当中,你应该是发展的最好的一个了,兴海集团在我们海川市已经算是利税大户了,将来到了北京,我相信你会把它发展的更好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老同学,不要这么讲,你其实也不差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不行,我在驻京办就是成天瞎忙,做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哪像你做起了一份实实在在的事业啊?说句实话,我是很佩服你的。” 单燕平笑了起来,说:“从事业的角度上看,驻京办这边是算不上什么事业,不过老同学,这不是说你做不到像我这样的一份事业。在学校的时候,我就认为你是我们这一级学生当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傅华笑了笑说:“老同学,你别开我的玩笑了,最优秀的就我现在这样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你不是说没本事,而是你还没有得到机会施展你的报复。要不你不干这个驻京办主任,来兴海集团吧,放心,我不是让你过来打工,我是要让出一部分股份给你,大家一起做老板,一起把兴海集团发展壮大。”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都不知道我去兴海集团能做什么,我对储运这一块又不熟悉,所以老同学,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做我的驻京办主任吧。” 单燕平笑了起来,说:“老同学,我知道你现在是觉得兴海集团这座庙太小了,还不足于吸引到你。不错,现在的兴海集团的规模是小了点,但是我告诉你,我有信心把它发展成为北京市这个地界上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未来的兴海集团,业务将不仅仅是限于储运这一块,还将涉及到房地产、影视娱乐等诸多方面。” 单燕平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许彤彤,说:“彤彤啊,我很看好你啊,等我的娱乐公司成立起来,我会投巨资打造你的,到时候我会请最好的导演来操刀制作,找最好的男演员来给你配戏。诶,你最喜欢的男演员是谁啊?” 许彤彤笑了一下,说:“男明星中我最喜欢梁朝伟,他的眼神太迷人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梁朝伟帅是帅,不过有点老了,而且你的个头比较高,跟梁朝伟配戏也不太搭的。有没有你喜欢的年轻一点的?” 许彤彤笑了笑说:“现在出色的男星好像都上了一点年纪了,男人有些时候是需要一点年纪的,那样子才显得成熟稳重。” 单燕平笑了起来,指着许彤彤说:“你一定是有恋父情结的,你喜欢成熟稳重的也可以啊,就选梁朝伟好了,导演就选尹章,先制作一部大片出来。” 许彤彤笑笑说:“可是单董,我已经跟天下娱乐公司签约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这不成什么问题啊,我可以选择跟天下娱乐公司合作嘛。” 坐在一旁的傅华心知娱乐圈的水深着呢,可不是单燕平想涉足就能涉足的,单燕平现在的说法更像那些山西煤老板一样的暴发户,以为有钱什么都能搞定。不过他也没不想扫单燕平的兴,只是笑笑说:“老同学,你的规划还真是宏大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不仅仅是规划,有些我已经落到实处了,诶,老同学,祝贺我吧,我已经将滩涂地块项目给拿下来了。” 这倒是把傅华给闹的有点错愕,滩涂地块这个项目和穹集团曾经争取过很长一段时间,但都是无功而返。显见要把这个项目从中储运东海分公司手里挖出来是很难的。 另一方面中储运东海分公司新近才把修山置业给买了下来,目前就购买这个修山置业,公司的内部还有些纷争。这个时候再把修山置业的一部分核心资产出售给兴海集团,是有些不合时宜的。这从另一个角度上证实了中储运东海分公司购买修山置业是存在一定错误的。 按说中储运是不应该自己打自己耳光的,这也是傅华判断中储运东海分公司不会将滩涂地块项目出手的一个主要原因。没想到单燕平却一出手就轻易地将它拿了下来。看来起码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单燕平在中储运这边的影响力非同小可。 傅华笑了笑说:“老同学,这可真要恭喜你了,这个项目运作好了,一定是很赚钱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那也要运作好了才行啊。诶老同学,我听说你曾经帮一家公司争取过这个项目?所以你才会知道这个项目运作好了很赚钱是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可没帮什么公司争取过这个项目,是有一家公司跟我聊过这个项目,所以我多少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滩涂地发展房地产,各方面的要求都比正常的地块要复杂很多,难度不少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老同学,看来你对情况还真是了解,要不你来跟我合作运作这个项目吧。说实话,我现在手里不缺资金,最缺的是能帮我撑起场面来的专业人才。” 傅华知道单燕平说的也是实情,现在的兴海集团已经不是草莽时期的小公司了,它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和规模。不过也许兴海集团这些年通过储运行业积累了不少的资金,但是真要像单燕平所想的把产业多元化,光有资金是不行的,没有多元化的人才支撑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企业的多元化的。 就像单燕平已经说到的娱乐行业以及滩涂地块项目,这些项目对专业化的要求程度都很高,如果没有专业化的人才进行管理,别说是赚钱了,亏本就能亏得你一塌糊涂。 单燕平能够认识到这一点,说明她还没被赚到的一点钱冲昏了头脑,不过傅华也没有想要去兴海公司发展的念头,便笑了笑说:“老同学啊,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可没这个本事。” 单燕平还想说些什么,傅华却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谈下去了,正好顶峰俱乐部的招牌菜红烩牛尾送了上来,傅华就转头对许彤彤说:“彤彤啊,来这里这道菜一定要品尝一下的,这道菜的口感肉质鲜嫩多汁,调料搭配丰富,所以酸、辣、咸、甜、香五味俱全。很考究厨师的功力的。” 这道红烩牛尾确实是傅华认为的顶峰俱乐部最好吃的一道菜,只挑选牛尾的中间部位,加入了多达十多种秘制调料腌制。烩制时的火候大小颇考验厨师的功力,火候太大则肉烂无形,太小不够酥嫩。最好是端上桌的牛尾看上去外形挺立完好,但只要轻轻一碰,就会骨肉分离。 表面上看傅华是是在认真的跟许彤彤讲解红烩牛尾的好吃之处,但单燕平却是知道傅华这是借此不让她继续再提加入兴海集团的邀约,单燕平也是识趣的人,她也就闭上嘴不再劝说傅华了,而是转而品尝起红烩牛尾起来。 晚宴结束的时候,单燕平跟傅华握手告别,笑了笑说:“老同学,我忙完北京的事情就回海川,有些话就等我把兴海集团的总部搬到北京来再聊吧,我就不再特别跟你道别了。”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我也不专门送你了,期待你们兴海集团能早日搬到北京来。” 单燕平又跟许彤彤说:“彤彤啊,等我们集团总部搬过来之后,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合作的事宜,这一次就先这样了。” 许彤彤笑了笑说:“那再见了单董,期待能跟您合作。” 跟单燕平分手之后,傅华就送许彤彤回宿舍,在路上,许彤彤看着傅华说:“傅哥,你说单董会不会真的给我投资拍一部大片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可说不好,不过她总是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板,应该不会撒谎骗人的吧?” 许彤彤说:“那你觉得我到底要不要接受她的投资,跟她合作呢?” 傅华笑了笑说:“别问我啊,这个恐怕要你自己来下判断的,你认为自己该不该跟她合作呢?” 许彤彤说:“我心里是想着要接受的,我一个新人,能有一个拍大制作的机会,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不过我有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的,我一个新人,连一部能拿的出手的作品都没有,单董怎么会这么好心投巨资打造我呢?这让我有点找不到合理的解释的。” 傅华笑了笑说:“也许是她慧眼识珠,看出了你是一个潜力无限的优秀演员呢?” 许彤彤笑笑说:“才不是呢,我看那单董根本就不懂娱乐行业的,我是不是潜力无限,她根本就看不出来的。而且我觉得傅哥你对你这位老同学似乎也不是那么信任的。所以我又有些不太敢接受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我对她不信任了?” 第1943章出息 傅华笑了笑说:“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我对她不信任了?” 许彤彤笑了起来:“傅哥,我虽然年纪小,但你也不要当我傻瓜好不好?你要是信任她,也不会她提出要你去兴海集团工作,你连想都不想就拒绝吧?” 这个许彤彤能看到这一层,还真是不简单。傅华笑了笑说:“你的眼睛倒尖。实话跟你说吧,我对这位老同学其实并不是很熟悉的。” 许彤彤诧异的说:“你们是老同学啊,怎么会不熟悉呢?” 傅华笑了笑说:“老同学是不假了,不过在我带你们去海川的那一趟之前,我们俩一直各忙各的,根本就没什么联系。所以她是怎么发家的,她投资要进军娱乐圈究竟是真是假,目的何在,这些我都是不清楚,你要我怎么信赖她啊?” “原来如此啊,”许彤彤说,“那傅哥,我没什么社会经验,你说到时候单董真的跑来跟我商量投资搞大制作的事情,我要怎么办啊?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啊?” 傅华知道许彤彤现在的心情肯定是在患得患失的,接受单燕平合作的提议吧,她又担心单燕平这么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接受吧,单燕平的提议又是有着强大的诱惑力的,要是拒绝的话,她心里肯定会感到很惋惜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你要根据具体情形具体分析了。不过我跟你说,我不熟悉我这位老同学,不代表她就是个骗子,兴海集团在海川是一家相当不错的公司,单燕平还是有投资打造你的实力的。” 许彤彤点了点头,说:“傅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到时候我会根据具体情形再来判断的。” 第二天上午,高芸来到了傅华的办公室,进门就说:“傅华,你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傅华愣了一下,他不清楚高芸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看高芸是带着笑意说这句话的,不像真的生气的样子,就笑了笑说:“我怎么得罪你了,高大小姐。” 高芸笑了笑说:“刚才雎才焘打电话到我的办公室,把我好一顿的臭骂。说我在你面前污蔑他是躁郁症,结果害得他昨晚在昆仑饭店跟保安争执了起来,让他在女朋友面前好没面子。”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家伙倒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还什么跟保安争执了起来,他是被保安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才是真的。再说这家伙也是够没品的,跟他发生冲突的是我,有胆量他来找我啊?没胆量找我,却把气撒在你身上,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高芸说:“这么说你真的说过我说他有躁郁症了?”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是的,这家伙在我面前一再的辱骂你,我气不过,就故意设计耍了他一下,说他有躁郁症,要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躁郁症发作伤人就不好了。结果这家伙不知道我是在设计他,真的被激怒了,还想过来打我,结果被昆仑饭店的保安给制服了,最后跟他的女朋友被劝离了昆仑饭店。” 高芸笑了起来:“你也够孩子气的,居然这么玩雎才焘。” 傅华笑了笑说:“那家伙也是活该,本来见面打个招呼就行了,他却说话夹枪带棒的来讽刺我,最后还辱骂你,你说我能不出手教训他吗?” 高芸看了看傅华,说:“为了我值得吗?你可别忘了,因为我雎心雄已经找过你一次麻烦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要维护你了。难道我还能任由别人辱骂自己的朋友不吭声吗?” 高芸笑了起来,说:“你不用专门跟我强调朋友两个字了,你和我之间的关系现在已经不能简单的用朋友来形容了。” 傅华知道高芸想表达什么意思,但是他却是不能接下高芸这份情意的,他笑了一下,说:“对,我们是好朋友。” 高芸笑着瞟了傅华一眼,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极有分寸感的,逼得太紧,他反而会离她更远,也就不再纠缠下去,而是换了话题说:“我听得出来,雎才焘这一次真的被你搞的气急败坏了,你要小心他再一次想办法报复你。”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不怕他,那家伙除了他那个好爹之外,根本就一无是处,也没什么好怕的。至于雎心雄,我估计雎心雄现在自顾尚且不暇,根本就不会来管有关我和雎才焘这种几乎孩子气的把戏。” 高芸说:“我爸倒是跟我说过雎心雄最近的势头已经不行了,不过他总还是嘉江市的书记,你还是小心点为妙。诶,你昨晚带去昆仑饭店吃饭的女孩子是谁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这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雎才焘告诉你的?” 高芸笑了笑说:“雎才焘骂我的时候带出来的,说我跟你勾三搭四也没用,你又有了新欢,新欢又怎么年轻怎么漂亮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个雎才焘真是够贱的,你就这么听他瞎叫唤啊?” 高芸笑了笑说:“不听也不行啊,他打过来电话乌哩哇啦乱叫了一通,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把电话给扣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他也就这么点本事了。” 高芸笑了笑说:“你别岔开话题啊,你还没告诉我你那个新欢是谁呢。”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新欢啊,就一朋友,叫许彤彤,天下娱乐公司的签约艺人。” “签约艺人啊?难怪雎才焘说她很漂亮,”高芸酸溜溜的说,“不错啊,傅华,现在都开始跟明星交朋友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什么明星啊,就是一个新人,这一次天下娱乐公司帮我们海川市拍形象宣传片,她是其中的女主角。昨晚我在昆仑饭店请海川市的一个女同学吃饭,我那女同学在海川市见过许彤彤,就让我叫她出来作陪了。” 高芸脸上这才有了笑意,说:“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这样,又是怎么样呢?诶,高芸,昨晚跟雎才焘在一起的女子真是他女朋友?”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确实是他的女朋友啊,怎么了?你不会对她感兴趣吧?” 傅华笑了笑说:“你拿我当什么人啦,是个女孩子我就会感兴趣啊,我只是觉得那个女子比雎才焘聪明,也能压得住场,是个人物。” 高芸笑了笑说:“那个女子叫做罗茜男。” 高芸说完,看傅华没什么反应,愣了一下,说道:“你不知道罗茜男是谁吗?” 傅华对这个名字还真是没印象,摇了摇头说:“是谁啊,我没听说过这个人。” 高芸诧异地说:“你怎么会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啊?” 本来傅华没觉得那个女子怎么样的,但是高芸这么一说,似乎那个女子在北京还算是一号人物,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就问道:“我该知道吗?这个罗茜男究竟是何方神圣啊?很厉害吗?” 高芸又看了傅华一眼,迟疑了一下,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最后笑了笑说:“你不知道她是谁就算了,反正你们可能遇到的机会也不大了。诶,说说你的女同学吧,不会是专门跑来北京跟你叙旧情的吧?” 高芸转了话题,把傅华给闷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个罗茜男究竟有什么事请是高芸不好对他说的。不过除了一点好奇心之外,傅华对这个罗茜男还真是没什么太大的兴趣,高芸不说,他也懒得去追问。 傅华就顺着高芸的话说道:“叙什么旧情啊,人家夫妻俩关系好着呢。她这一次来北京是想把他们公司的总部迁过来的。” “哟,把公司总部迁到北京,”高芸有点惊讶的说,“你这位同学事业发展的不错啊,能把总部从海川市迁到北京,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当然。我这个同学这两年公司发展的相当不错,是我们海川市的利税大户,现在她觉得公司留在海川,业务辐射的范围太窄了,就想把公司总部迁到北京来,已经在选址了。”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这个同学倒是志向远大啊。” 傅华笑了笑说:“她确实是志向远大,不过你看我干嘛,这与我也没什么关系?” 高芸笑了笑说:“看你干嘛,你的一个女同学都有这么远大的志向,把事业发展的这么好,你一个大男人却成天龟缩在驻京办这个小地方,跟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争斗不休,你不觉得惭愧吗?人家还是一个女人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从来都没觉得女人比男人差的,我身边好多的女子都是比我优秀的,她们手中掌控的事业比我强的可是不止一点半点,我要是每一个都要惭愧的话,我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好了。” 高芸笑了起来,说:“你看你这点出息,还找块豆腐撞死,要撞死也不找块硬的地方啊?” 第1944章老不羞 傅华笑了笑说:“硬的地方撞起来会疼的。” 高芸越发被逗得花枝乱颤,伸手轻捶了傅华肩膀一下,笑着说:“好了,我知道你淡泊名利总行了吧?” 傅华看高芸脸泛红晕,笑颜如花,捶打自己的时候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心中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做对高芸有些过分了,他明明给不了高芸想要的东西,却还这么去撩拨她干什么啊? 傅华就板起了脸,说:“诶高芸啊,说起我这个同学,有件事情正好跟你说一下,你原来想要拿的那个滩涂地块项目,现在已经被我这个同学拿到了。” 高芸愣了一下,说:“滩涂地块项目被你同学拿到了?你是说你同学是兴海集团的单燕平?” 傅华愣了一下,说:“原来你知道这件事情啊。对啊,我同学就是单燕平。你消息挺灵通的啊,她昨晚才告诉我拿到了这个项目。” 高芸笑了一下,说:“和穹集团一直都在关注着这个项目,也一直在找人协调跟中储运东海分公司的关系,想要从他们手里把这个项目给挖出来。所以嘛,我的消息自然是灵通的。这世界还真小啊,你居然跟单燕平是同学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么说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整件事情的内情了?” 高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得到确切消息的时候应该是昨天下午吧,中储运东海分公司的一个朋友打了电话给我,说是总公司的领导对他们施加了压力,说什么既然他们无力开发滩涂地块这个项目,还是将这个地块出售给有能力开发的公司好了,而这个有能力的公司据那位领导暗示,就是指的兴海集团。” 傅华说:“这么说中储运东海分公司就决定将项目出售给兴海集团了?” 高芸点了点头,说:“我的朋友说这个项目不出手不行了,一方面海川市政府追着要为缴清的土地出让金,这要是付清,又是一大笔钱要付出去。另一方面东海分公司这边也没有懂得开发建设滩涂地块项目经验的人,他们把项目拿在手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傅华惊讶的说:“没有人懂得如何开发,他们为什么还要买这修山置业啊?这不是摆明了拿钱打水漂吗?估计也只有国企才会干这种蠢事的。” 高芸笑了笑说:“那是当然了,私营企业的钱都是老板们辛苦赚来的,他们才舍不得这么浪费呢。而国企则花的是公家的钱,损失了也没人心疼的。最关键的一点,当初买也还是上面有人施加压力让买的,现在卖也是上面有人施加压力让卖的。分公司的人对这些长官意志根本就是对抗不了的。” “他们也不会对抗的,”傅华说,“国企实际上就是另外一个官场,下级人员对抗上级的命令的下场都会很惨的,因此除非是他们脑子有问题了,才会那么做的。不过这样一来,大笔的国有资产就装进了私人的腰包了。” 高芸点了点头,说:“现在就是这个样子的,我那朋友跟我讲,总部的那位领导说这个滩涂地块项目现在困难重重,还欠缴土地出让金,再留下去损失会更大,让东海分公司尽快折价将项目出手,以避免将来造成更大的损失。”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简直是一鱼两吃了,当初乔玉甄通过关系压下来,将修山置业溢价卖给了中储运东海分公司,而现在单燕平再通过关系压下来,将滩涂地块项目折价买走,一来一回都被人赚了大笔的钱去,这些蠹虫们的吃相可够难看的。” 高芸说:“是啊,整件事情最滑稽的地方是他们只是为了大赚其钱,根本就无意真的把这个项目给做好的。我们和穹集团真的想开发这个项目,却根本就拿不到这个项目。” 傅华说:“想不到我这位老同学在这方面还真有两下子啊,她应该是跟中储运某位高层领导建立起了强大的联系了。” 高芸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子的,你同学的关系应该不仅限于中储运,可能比中储运的权力更大一些的。因为据我们集团搜集来的情报显示,在最近一段时间内,有几家大型国企先后成为了兴海集团的固定客户。这几家大型国企都不是中储运的领导能够影响到的,显见你同学所依靠的关系权利应该远远超出中储运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们的情报倒搜集的及时啊。” 高芸笑了笑说:“商场如战场,搜集情报是第一位的。孙子兵法有云,故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 傅华笑了一下,说:“行啊,高总,孙子兵法都能信口拈来,难怪胡叔那么看重你,想让你做他的儿媳妇,你果然有两下子啊。” 高芸有点感伤的笑了一下,说:“行了,你就别酸我了,其实有些时候想想,我即使再能干,我最想要的可还是得不到,那我这个能干是不是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傅华看高芸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看,就明白高芸最想得到的其实就是他的关爱,但这偏偏就是他无法给予高芸的,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恰当的话语劝慰高芸,但是不说话又可能会伤得高芸更深。 傅华沉吟了一下,说:“高芸啊,有些事物在你想得到的时候,往往你会觉得这事物是完美的,但是如果你真正得到了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其实那完美只是存在于你的想象当中而已。”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她明白傅华这是告诉她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这个男人是想劝她放下这个心结,不过这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不过高芸倒也不想因为自己让傅华感到什么压力,点了点头,笑了笑说:“也许是吧,不是有人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 不过这样一来,屋里的气氛还是有了一点点的小尴尬,高芸也觉得无趣,就告辞离开了。 送走了高芸,傅华正想静下心来办公,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刘康打来的,刘康上来就说:“诶,傅华,明天周末了,没事的话来我这里喝茶吧?” 刘康现在算是在一种退休的状态了,公司虽然没有结束,但是交给了别人去打理,他已经很少去公司了。而他平常就是找找朋友聊聊天喝喝茶什么的,有时也会把傅华叫去。 刘康找他的时间基本都在周末,都是傅华有空闲的时候,傅华也知道这人上了年纪,是愿意身边热闹一点的,因此他只要没特别的事,都是会答应的。于是他就笑了笑说:“行啊,我明天上午过去。” 第二天上午,傅华就去了刘康的家,也没带什么礼物。他现在跟刘康之间已经算是倒了熟不拘礼的程度,有时候手边恰巧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他也会带点,没有的话,他也不会专门再去买。 刘康也不在意这个,只要傅华肯去,他就很高兴了。刘康现在住的也是一个老四合院,不过没有胡瑜非住的那么大,也没有像胡瑜非那样子重新装修,他只是做了一些整修让这个院子更适合人的生活,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原来的样子。按照刘康的话说,这是因为他喜欢老北京的味道,什么都还是原汁原味的比较好。 进了堂屋之后,傅华就嗅到了一股茶的香气,刘康已经开始在泡茶了。看到傅华来了,刘康指了指八仙桌跟他对面的椅子,说:“坐吧。” 傅华就去那里坐了下来,刘康就给他倒上了一杯茶。傅华拿起来就喝了一口,茶很香,不过不同于胡瑜非经常会有顶级的名茶待客,刘康这里虽然也是好茶,但都是市面上能买到的茶,而且刘康只喜欢喝一个牌子的红茶,所以这里也没有像胡瑜非经常会出现不同的好茶。 喝茶的时候傅华注意到八仙桌上放着一份金色的请帖,就笑了笑说:“怎么有人请您去喝开业酒?” 刘康笑了笑说:“是啊,一位老朋友早上亲自送过来的,让我给他去捧捧场。”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老朋友啊,我认识吗?” 傅华说着就随意的打开了请帖看了看,是一家叫做帝豪国际的俱乐部开张邀请刘康去观礼,请帖的具名人是黄易明和罗由豪。傅华愣了一下,他想起了黄易明曾经说过的要开一家俱乐部形式的休闲总会,邀请他加入,当时被他拒绝了。没想到黄易明这么快就把俱乐部给搞了起来。 而黄易明后面的具名人罗由豪,很可能就是黄易明所找的合作人了,很可能就是刘康所说的老朋友了。傅华笑了笑说:“这罗由豪是您朋友?” 刘康点了点头,说:“是啊,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这老家伙到这把年纪了还不退下来享清福,还跑去跟香港人合作开什么俱乐部,真是个老不羞。诶,你为什么不问黄易明是我老朋友呢?你认识黄易明?” 第1945章优越感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家伙曾经邀请过我跟他一起开这家俱乐部,还答应送我一部分干股。” 刘康笑了,说:“送你干股,有这种好事啊?你什么地方被他看中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黄易明是吕鑫的朋友,他知道您的存在,他看重的是我身后的您。” 刘康笑了笑说:“那他给了你多少干股啊?” 傅华笑笑说:“百分之五,如果我想再多占股份的话,就要自己投资了。” “百分之五,我就这么点身价啊?”刘康笑了笑说,“这个黄易明够小气的,想要我给他撑腰,怎么还不得百分之十啊?” 傅华看了刘康一眼,笑了笑说:“您不会真的对此有意吧?” 刘康笑了起来,说:“我已经算是退休了,不会再沾惹这些事情的。看来你是拒绝了黄易明,所以他才会去找了罗由豪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当时是觉得您基本上算是退休了,不会参与这种事情啦,就拒绝了他。黄易明还有点不太高兴。诶,这罗由豪是您什么朋友啊,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您说过他呢?” 刘康笑了笑说:“这算是我的一个弟兄,我知道你不愿意介入道上的事情,所以也就没跟你说过他。说起来,当年我们俩是一起在道上混的,同生共死过的,他在道上的名头和辈分不差于我的。后来我们都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他也有了一家自己的公司了,各忙各的,往来就少了。” 傅华就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看来黄易明是觉得请不动您,就把这个罗由豪搬出来撑场面了。” “这个场面是随便就能撑的啊?”刘康摇了摇头说,“这个罗由豪啊,他怎么能随便就和香港人合作呢?这些香港人、台湾人之类的,虽然在经营上很有一套,能把生意做的很火,但是这些人对大陆的法律政策不熟悉,很容易就会踩过红线的。近期我也听到些消息,警方对北京市的一些夜总会的一些行为很是反感,正酝酿要进行整顿呢,别人躲都躲不及,这个罗由豪倒好,反而自己撞进去了。” 傅华笑了笑说:“他可能被黄易明许诺的利益给迷惑住了吧?” 刘康说:“那肯定是了。不过他也不想想黄易明那家伙是能随便招惹的吗?这家伙在香港那边出了名的狡诈多变、手狠手辣,罗由豪跟他合作,眼下这一刻可能会得到些好处,不过久后这些好处恐怕还是要倒出去的。罗由豪来送请帖的时候,我当时就说了他一顿,不过他财迷了心窍,根本就听不进去劝的。” 傅华看了看刘康,说:“那您准备拿这个请帖怎么办啊?您要不要去捧这个场啊?” 刘康说:“我还在犹豫,不去吧,几十年的老朋友亲自登门请我了,我不去吧有点太不给面子了;去吧,我如果出现在这个场合,本身就意味着对这家帝豪国际俱乐部的支持,这并不符合我的初衷的。这个罗由豪啊,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傅华知道刘康一向是不太愿意跟香港过来北京的这些过江龙打交道的,这些过江龙往往会把香港的一些做法带到北京这边,而北京这块土壤性质上跟香港本质上是有很大的不同的,这边的管束更严格一些,他担心香港的那一套会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的。 迟疑了一下,刘康看了看傅华,说:“香港人做事向来礼数周到,我想黄易明既然曾经邀请过你加入,应该不会遗漏你的一份请帖的。” 傅华点了一下头,笑笑说:“是的,我也觉得他可能会派人送份请帖给我的。” 傅华心中甚至都想到了黄易明会派谁来送这份请帖,他的身份还够不上让黄易明亲自来送请帖,估计黄易明八成以上会派许彤彤送请帖给他。这个黄易明算盘打得是很精的,就像派罗由豪送请帖给刘康,刘康不好拒绝一样,派许彤彤给他送请帖,他也是不好拒绝的。 不过这一点傅华没跟刘康讲出来,要讲出来就要解释很多的事情,还是不讲为妙。 刘康看了看傅华说:“要不到时候你替我带份礼物给罗由豪?” 傅华多少愣了一下,表面上看刘康仅仅是想不去这个开业典礼,让他顺便带一份礼物意思一下,但这里面其他的意味可是很丰富的。 傅华相信以黄易明和罗由豪的人脉关系,他们一定会遍邀北京市各界的精英人物到场观礼,所以帝豪国际俱乐部开业将是一场北京市各方面头面人物的盛会。刘康在这个大场合下让他捎礼物给罗由豪,是在告诉与会的这些人,某种程度上他算是刘康的衣钵传人了,他的行为是可以代表刘康的。 对要不要接受这一点傅华心中是多少有些迟疑的,这与他驻京办主任的身份显然是不符的。但是傅华对刘康是无法拒绝的,这么多年来是刘康曾经多次出手保护了他的安全的,他心中对刘康是很感恩的,就笑了一下说:“行啊,反正我是要去的,就替您带份礼物给他好了。” 刘康笑笑说:“你帮我带份礼物去我就少了份心事了。诶,傅华,还有一件事情,你还记得苏强这个人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记得,当初胡东强就是花了十万块钱找他来花我的脸的。您提起他来,是与什么事情吗?” 说起苏强这件事情,当初就是刘康出面帮他跟白七、苏强协调,才将事情给摆平的。这件事情当时在道上闹得很轰动,很多人由此就知道了傅华跟刘康之间的关系,一度还有人传言傅华是刘康培养出来接班的。这一次傅华再代表刘康出席帝豪国际俱乐部的开业典礼,恐怕越发坐实了他是刘康衣钵传人的说法了。 刘康笑了笑说:“我听白七跟我说,苏强最近接了一单活儿是与你们海川市有关的,有人委托苏强跟北京这边的一个叫做欧吉峰的人讨债,债务的数额倒不大了,就三百万,不过其中有件事情挺有意思的。” 傅华笑了笑说:“哦,挺有意思的,一件讨债的事情会有什么意思啊?” 刘康笑了笑说:“那个欧吉峰说这个三百万不是借款,而是对方付给他帮忙买官的钱,而这买官的人据说是你们海川市的一个叫做何飞军的副市长,你说这事情是不是有意思了?” 傅华笑了起来,他明白刘康的意思,刘康把这条消息告诉他,实际上是提供了一件可以对付何飞军的武器给他。这个消息对他来说还真是有用的。虽然暂且他跟何飞军还没有什么直接冲突,但是傅华知道何飞军因为在北京找小姐被抓的事情,对他一直是怀恨在心的,这家伙早晚会找机会报复他的,因此将来这条消息很可能会在他对付何飞军的时候派上用场的。 傅华说:“您别说,细捉摸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刘康又给傅华斟上了一杯茶,笑了笑说:“这人呢,不一定非要在什么重要的位置上,位置越重要掣肘的因素越多。但是一定要有掌控全局的能力,善于利用各种因素为自己服务,冯老你知道吧,为什么他退下来那么多年,对政局还是有一言九鼎的影响力呢?就是他始终把一些关键的东西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傅华笑了,刘康说的确实是事实。冯葵的爷爷冯老应该算是政坛上的一个传奇了,即使他退下来在家疗养,他也是对政局有着极大的影响力的,一直到他魂归天国才为止。 这时刘康看了一眼傅华,说:“这一次的嘉江市黎式申被揭发的事情是你搞出来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这您也知道啊?外面的人可都说是胡瑜非和杨志欣搞的。” 刘康笑了笑说:“你、胡瑜非、杨志欣和雎心雄的对决,我是一直都在关注着的。那两个家伙肯定也在这其中搞了不少的花样,不过你在其中肯定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还真是法眼如炬啊。” 刘康笑了起来,说:“什么法眼如矩啊,其实也就是见多了而已,你知道我们这些北京土著最喜欢跟人讨论什么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知道,你们最喜欢讨论政坛动向,特别是那些出租车司机,谈起这些来更是如数家珍,通常一开口就说,你知道吗,昨天那国务院那谁怎么怎么了,那语气笃定的就像他就住在中南海一样啊。” 刘康笑了起来,说:“别说,你说的还真是形象。我们这些皇城根的土著们还真是喜欢谈论这些事情的,这也是他们心理优越感的一种体现吧,他们总觉得他们比外地人对国家大事知道的更多一些。” 傅华看了看刘康,笑了笑说:“您对雎心雄和杨志欣这场政争怎么看,杨志欣会胜出吗?” 第1946章震惊 刘康摇了摇头,说:“这个不好说,虽然你帮杨志欣先手赢了一局,但是雎心雄那边并没有兵败如山倒,他在嘉江市的地位还是很稳的。雎家也是在中国政坛经营多年的家族,也不是说一件黎式申的案子就能把雎心雄扳倒的。所以现在胜负还在未定之天。” 傅华说:“雎心雄如果倒不了的,杨志欣胜出的机会还是不大的。” 刘康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华啊,你没觉得,雎心雄倒不倒和杨志欣能不能胜出,这期间的关键性人物是你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是我,我有这么关键吗?” 刘康笑了笑说:“你有。你看,先是你在雎心雄的那次见面会上公开提出了对雎心雄的质疑,这算是开了一个公开质疑雎心雄的头,他为自己塑造出来的形象也就不再那么光辉伟大了,紧接着雎心雄派黎式申来北京抓捕你,却被你借助北京警方顺利的脱身,然后是黎式申没完成雎心雄交给他任务被停职,然后就是黎式申出车祸身亡,然后又是黎式申犯罪的证据被揭发了出来,然后……” 傅华看着刘康笑了起来,说:“您就别然后了,有些事情您是不知道的,这里面牵涉到了很多不相干的事情,一些事情的发生是很偶然的,并不都是因为我去要跟雎心雄争斗的。像黎式申受命来抓捕我,其实更多是因为雎心雄的儿子跟高穹和女儿的关系被我破坏……” “打住,”刘康挥手让傅华不要继续说下去了,笑了笑说,“你不要急着来跟我争辩,我想表达的意思还没表达清楚,你跟我争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我心急了,那您说,您究竟想说一个什么意思。” 刘康笑了笑说:“我想说的是一个气运的问题,过去的人常说,大到一个国家一个朝代,小到一个升斗草民,他们的兴衰成败无一不是与他们的气运有关的。诶,不知道你看没看过清朝不同时期的一些龙纹图像啊?” 傅华笑了笑说:“倒是看过一些,也听过一些专家讲过一点,您是不是想说康雍乾时期的龙纹体态刚健有力,面露凶相,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显得当时的清朝气运鼎盛;而嘉庆之后的龙纹就开始变得软弱无力,到清末更是一副奄头耷拉脑的形象,则是已经一副气运到头的架势了。” 刘康笑了笑说:“对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这个瓷器实际上是由工匠制作的,但是因为时代气运的不同,他们做出来的作品展现出来的状态也是不同的。可见气运是可以影响到时代的每一个地方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明白,不过我不知道的是您说的这些跟雎心雄和我的争斗有什么关系啊?” 刘康笑了笑说:“这关系不是摆在那里了吗?你看雎心雄自从遇到你之后,形势就变得急转直下了,本来是更上一层楼的热门人选,现在不但没机会了,能不能保住现在的位置都很难说了。” 傅华笑了笑,现在雎心雄的形势是有点不太妙。 刘康笑笑说:“而反观你呢,即使雎心雄动用了强大的警察力量来对付你,也被你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劫。这说明什么问题啊,说明雎心雄的气运已经是被你克制住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可能只是我侥幸而已。” 刘康笑了笑说:“不是你侥幸,一件事情发生了你可以说它是侥幸,但是侥幸多了呢,侥幸多了那也就是天意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不知道您这个理论是不是真的成立,不过就我目前所知,我和胡瑜非杨志欣这一方并没有掌握什么东西可以足够让雎心雄倒台的,难道说我们就这么等着,然后天意就能让雎心雄倒台吗?” 刘康笑了笑说:“上天绝对不会就这么让你们一直等下去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有一种预感,一定会有什么变化发生的,到那个时候雎心雄就一定会完蛋的。” 傅华笑了起来,摇着头说:“您这话让我想起了小学生作文当中常会用到的一句话,那就是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的。但是您和我应该都知道,那不过是一句哄小孩子开心的空话而已。” 刘康笑了笑说:“这不是正义战胜邪恶的问题,而是顺应潮流的问题。现在我们国家改革开放已经是不可阻挡的潮流了,而雎心雄为了个人的政治目的,利用警察的力量大搞整顿,根本就是在倒行逆施,他终将会被时代潮流埋葬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您这个观点我倒是赞同的,我当初之所以要加入到杨志欣这一边,并不是想要帮杨志欣争权夺利,我就是觉得雎心雄的行为跟我们这个时代发展的方向是相对立的,如果让这样一个人得势,对我们的国家来说将是一场灾难。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上天究竟给雎心雄安排了怎样一个下场。” 刘康笑了笑说:“对我们的老天爷有点信心吧,他一定不会给雎心雄什么好下场的。” 正像傅华猜想的那样,周一上午的时候,许彤彤果然拿着请帖出现在了傅华的办公室里。许彤彤双手将请帖递了过来,说:“傅哥,黄董让我来把这份请帖送给您,请您务必到时候莅临帝豪国际俱乐部。” 傅华把请帖接了过去,看了看之后放在了桌子上,笑笑说:“黄董真是客气了,坐吧彤彤。” 许彤彤看了看傅华,并没有坐了下来,而是说:“傅哥,你还没说到时候去不去呢。” 傅华看了许彤彤一眼,笑了笑说:“是不是我不说去不去,你就不打算坐下来了啊?” 许彤彤笑了起来,说:“黄董要求我务必把你给请到,你不答应去,我回去不好交差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你坐吧,我去就是了。” “那谢谢傅哥了,”许彤彤说完,这才坐了下来。 傅华看了看许彤彤,笑着问道:“诶,彤彤啊,知不知道黄董请没请你葵姐啊?” 许彤彤笑了笑说:“这我就不清楚了,黄董只要我给你送这份请帖,别人的请帖不归我管。” 傅华就知道黄易明安排许彤彤出马是只针对他一个人的,笑了笑说:“你们黄董还真是会使美人计啊。” 许彤彤笑了笑,说:“不是什么美人计了,而是黄董知道傅哥你一定会呵护我的。” 送走了许彤彤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冯葵。冯葵接了电话之后笑了笑说:“你终于舍得给我电话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怎么了,我没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吧?” 冯葵笑笑说:“你还好意思这么说,你做错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傅华纳闷的说道:“原来我还真是做错了,那能不能麻烦你冯大小姐告诉我一下,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了。” 冯葵说:“你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你这家伙真是太差劲了,一边告诉我雎心雄那边危险,让我减少跟你的见面,避免受到牵累;一遍你却跑去昆仑饭店,故意惹恼雎才焘。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怎么对我雎心雄就是危险的,对你他就不危险了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情啊,我也不是要故意惹恼雎才焘的,是那家伙先来挑衅我的。” 他挑衅你,冯葵说:“”那你说说他是怎么挑衅你的? “这个……”傅华有点不好说下去了,毕竟他是为了维护高芸才出手收拾雎才焘的,这一点冯葵肯定是不愿意听到的。 “说啊,怎么不说了,”冯葵冷笑了一声,说,“你不好说,我替你说好了,你是因为雎才焘骂了高芸才跟他冲突起来的是不是?怎么,雎才焘骂高芸你心疼啊?” 傅华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小葵啊,我不是心疼高芸,而是别人在你面前骂你朋友,你总不能就这么听之任之是不是?” “什么朋友啊,”冯葵火了,嚷嚷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让你离高芸远一点吗?你忘记了上次被高芸害得你被黎式申用枪顶着脑袋的时候了吗?怎么你还想再来一次吗?恐怕这一次光用枪顶着你脑袋还不够了,你让雎才焘在公众场合出那么大的丑,他肯定恨死你了,说不定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会的,我想雎才焘还没这个本领。” 冯葵说:“你想,你想的能做准吗?你想的能做准也不会被人用枪顶着脑袋了。” 冯葵嚷嚷的傅华的头就有点大了,他刚想劝说冯葵消消气,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随即门被打开,一个他想都想不到会出现他办公室的脑袋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让他都有些震惊了。 这个时候就不能继续跟冯葵谈话了,傅华就对电话那边的冯葵说:“我不能跟你继续谈下去了。” 第1947章试探 “你想扣我的电话,”冯葵在那边不知道傅华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傅华说的这句话给激怒了,便叫道,“你竟然想扣我的电话,你牛啊,你扣个样子给我看看?”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不能不扣了,因为你说的那个杀了我的心都有了的家伙,刚刚来到我的办公室。” “杀了你的心都……你是说雎才焘?”冯葵惊讶的叫道,“他跑去你办公室干什么,带了很多人吗?” 傅华说:“没有了,就雎才焘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他来干什么,我先挂了,回头给你电话。” 傅华不等冯葵再说什么,直接就把电话挂了,然后抬头看了看雎才焘,他真是有一点搞不清楚状况了,雎才焘一个人跑来他的办公室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啊,不会是打上门来了吧?按说不会,雎才焘并不是十分壮实的男人,他应该没这个胆量一个人打上门来的。 傅华就站起来迎了上去,笑了笑说:“今天这是怎么了,雎少怎么光临到我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的办公室了?没得辱没了你的身份。” 雎才焘并没有因为傅华略带讥讽的口吻而恼火,,他居然笑了一下,说:“傅主任客气了,我就是上来看一看,诶,你这里的环境还算是不错啊。” 雎才焘表现的这么友好,让傅华都有些错愕,这是怎么,他从认识雎才焘到现在,雎才焘还是第一次表现的这么友好,难道说真的像刘康所说的那个样子,所谓的变化来了?只是这个转变来的实在是太突然,突然的让傅华都有些不适应了。 傅华看了看雎才焘,笑了笑说:“雎少啊,你把我给弄糊涂了,你突然跑来究竟是想干什么啊?” 雎才焘笑了笑说:“傅主任,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之前我们之间可能是有些误会的,我有些言辞方面可能也有些过火了,这主要是因为我这些年都是呆在国外的缘故,在国外讲话随便,口无遮拦,可能不经意间就会得罪了你。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希望能取得你的谅解。” 傅华心里暗骂到,你个混蛋说得轻巧,你那个混蛋爸爸派黎式申用枪盯着我的脑袋,想把我抓到嘉江市去,这难道就是一句说话随便能够解释得了的? 不过雎才焘屡次挑衅他却都没从他这里讨了好去,作为胜利者的一方的傅华倒也不想跟雎才焘去计较什么。再是雎才焘的做法也让傅华感到很是诡异,他也猜不透雎才焘来此的真实意图,也不得不小心应对。 傅华笑了笑说:“雎少客气了,我们之间有误会吗?没有啊。” 雎才焘笑了笑说:“傅主任,你别这样说好不好,你这样说似乎还是不肯原谅我的意思。我跟你说:“”我今天来是真的很有诚意想跟你冰释前嫌的,以前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大人大量,能够不跟我计较。” 雎才焘一个劲的讲好话,一个劲的道歉,真是彻底的把傅华给搞懵了,他这时才发现,友善有时候也是对付别人的一种武器,起码他在雎才焘的友善攻势之下,真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不过傅华也并不真的认为雎才焘跑来这里是专门跟他示好,想要跟他做朋友的,雎才焘跟他从来都不是一路的人,就算是没有那些纷争,他们也是没有可能真的做朋友的。 傅华看着雎才焘笑了笑,说:“雎少,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你能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跑来我这里,究竟想要干什么啊?” 雎才焘看了傅华一会儿,说:“傅主任,你既然说要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就别装糊涂了,你应该不会不知道雎家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的,你开个价出来吧,你要多少钱才能把那件东西交还给雎家?” 傅华这个时候才明白雎才焘是冲着黎式申留下的能够威胁到雎心雄的罪证来的。这个雎心雄也够狡猾的,自己不好出面,居然派儿子来买回那件罪证,这样子即使是雎才焘这边事机不密,让事情泄露了,他也可以推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 傅华心说这件东西我也在找呢,你要我交出来,我拿什么交啊?再说了就算是我真的有这件东西,我也只会交给杨志欣和胡瑜非,而不会交给你们雎家父子的。 傅华想想,觉得他还是要装糊涂到底比较好,不要让雎家父子知道他知道有这么一件东西,那样子以雎心雄多疑的个性,他一定会因此而觉得黎式申留下来的东西确实就在他的手中的。由此带来的后果是雎心雄一定会想尽办法要从他这里把东西给逼出来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雎少,你这么说我就更加糊涂了,我手里有什么东西对你来说这么值钱啊?” 雎才焘冷笑了一声,说:“傅主任,你这么说就不够磊落了吧?别装糊涂了,我们有确凿的理由认为那件东西就在你的手里。那件东西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交给我,我会给你一大笔钱的。我可以保证这笔钱大到超出你的想象,可以确保你在任何国家都能过的舒舒服服的,怎么样,我这个条件够丰厚的了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雎少,你说的我还真是有些心动,我也想从你手里接下这一大笔超出我的想象的钱。不过遗憾的是,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你想从我这里拿去的是什么东西。你能不能明白的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东西啊,让我好找找看,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给你的。” 雎才焘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主任,你这是故意想让我亲口说出来是什么东西,好录音下来作为证据对不对吧?” 傅华心说这家伙虽然没有雎心雄那样聪明的头脑,但是这多疑的性格却是像足了雎心雄。傅华笑了笑说:“雎少,你真是会开玩笑,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会这个时候跑来找我,又怎么能事先安排好给你录音呢?” 雎才焘说:“那可不一定,这件事情也闹腾有一段时间了,你可能早就布下陷阱,等我们雎家的人往里跳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件事情又是哪件事情啊?你想要的东西又究竟是什么啊?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就是有心想收你的钱,也没机会不是?” 雎才焘看着傅华的眼睛,说:“你真的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傅华知道他的回答关系到他今后一段日子的安危,如果让雎心雄、雎才焘知道了他知道这件东西是什么,那他将会有一段时间不得安宁了。他就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的这件东西是什么,要不你检查一下我这里看看有没有录音设备,确信没有录音了,然后再来告诉我,你想要的是什么吧。” 雎才焘迟疑了一下,说:“这么说你是真的不知道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真的不知道,雎少你引起我的好奇心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啊,说出来大家一起找啊?” 雎才焘笑了,说:“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也就不告诉你了,有些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请。” 这就是性格多疑的人的弱点所在了,他因为多疑,就会患得患失,一方面雎才焘怀疑傅华手里有黎式申留下来的东西;另一方面他又怀疑傅华是真的不知道黎式申有留下什么东西,这就导致他又不想说出他想要的这件东西究竟是什么了,因为他担心这样子会给傅华杨志欣这些家伙提供线索,启发了他们也去寻找这件东西。 傅华笑了笑说:“雎少你这个人真是不地道啊,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却又不肯说出来究竟是什么,你这是要把我装进闷葫芦里啊。” 雎才焘笑了笑说:“傅主任啊,我不告诉你真的是为你好。好了,我打搅你的时间也不短了,就告辞了。” 傅华做出了一副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样子,说:“雎少,你别这样子啊,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雎才焘笑了笑说:“好了,你就别这么好奇了,就这样子了,走了。” 雎才焘说完就扬长而去,傅华坐在那里想了一下雎才焘来他办公室所说的所有的话,雎才焘一开始来的时候似乎是认定了他手里就有黎式申留下的东西,所以才会上来就要开大价钱把东西买走。有什么理由会让雎家这么认为呢? 按说就现在的状况雎心雄顶多是对他有所怀疑而已,并不能推断出他手里就有那份东西的。雎才焘说的确凿的证据又是什么呢?难道说是有什么新的事由出现了,让雎心雄推导出证据就在他的手中?还是雎心雄仅仅只是猜测到他手里有这份证据,所以才派雎才焘跑来驻京办这边试探他? 第1948章设局 傅华想了半天,依然没能确定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到头来他只好先不去想这件事情了,而是打了电话给冯葵,冯葵已经知道雎才焘过来找他了,此刻应该在为他担着心呢。 果然冯葵接了电话就急问道:“雎才焘走了吗?他找你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小葵啊,你别这么紧张了,没事的,就是雎才焘认为我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什么东西,想花钱从我手里把东西买走。” 冯葵说:“什么东西啊,你手里到底有没有啊?诶,是不是上次杨志欣说的雎才焘的那个罪证啊?” 傅华笑笑说:“我猜应该是吧,不过究竟是不是这件东西我也无法确认,雎才焘也不肯说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 冯葵说:“那就是说他并不确信东西就在你手中,所以才不肯说出来东西究竟是什么,怕说出来反而启发了你和杨志欣去找这件东西。” 傅华笑了笑说:“对对,雎才焘应该就是这样子想的。” 冯葵说:“那现在雎才焘人呢?” 傅华说:“我跟雎才焘谈了一下,他好像相信了我手中确实没有这件东西,就走了。” 冯葵说:“这个雎才焘也太好糊弄了吧,不过你也不要因此就放松警惕,这件事情的背后是雎心雄,他可不像雎才焘这么好对付,他一定不会放下对你的疑心的,说不定还会想办法试探你。” 傅华说:“我知道,我会尽量小心的。” 冯葵说:“诶,刚才被雎才焘打断了,还没问你刚才你打电话过来是想干什么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接到了黄易明派人送来的帝豪国际俱乐部开业的请帖,想问问你收没收到同样的请帖啊?” 冯葵笑了笑说:“我收到了。诶,谁给你送请帖去的,不会是许彤彤吧?” 傅华笑了笑说:“除了她之外,还会有别人吗?” 冯葵笑了笑说:“知道你喜欢许彤彤,就把许彤彤给你派去,这黄易明可够有诚意的。” 傅华笑了笑说:“别扯了,什么我喜欢许彤彤,我跟许彤彤真是一般的朋友。” 冯葵笑了笑说:“你糊弄谁啊,一般的朋友你同学来北京你让她去作陪啊?为什么你不找我去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是人家点名要见许彤彤的好不好?她们在海川市见过。诶,你去不去参加帝豪国际的开业典礼啊?” 冯葵说:“你呢,你去吗?你去我就去。”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能不去,我还有一位朋友要让我捎份礼物过去呢。” 冯葵笑了笑说:“借口,我看是许彤彤送请帖去了,你不好意思伤了这小美人的心才对。” 傅华笑了笑说:“小葵啊,老拿这个开玩笑可就没意思了,好了,我还要赶紧把雎才焘来找我的事情跟胡叔聊一下,问问他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冯葵说:“对,你是应该赶紧跟胡叔沟通一下了,雎心雄肯定不会就这么把事情放下来的,你让胡叔和杨志欣赶紧帮你想想应对之策吧。”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胡瑜非,说:“胡叔啊,刚才雎心雄的儿子雎才焘来驻京办找我了。” “雎才焘出面找你?”胡瑜非沉吟了一下,说,“有些话在电话上讲不明白的,你过来吧,我们面谈。” 傅华就去了胡瑜非的家中,胡瑜非让他讲了当时雎才焘见他的具体情形,傅华讲完之后,胡瑜非好长时间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了看傅华说:“傅华,雎心雄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既然把怀疑的目标定在你身上了,一定会再想什么办法来试探的,更或者他会采取对你不利的措施,想办法从你身上把东西给逼出来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他不管做什么都是没用的啊,我到现在也没见过黎式申留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诶,胡叔,杨书记那边可找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上一次见面,杨志欣说要让嘉江市的朋友帮忙搜寻黎式申可能留下的东西,现在雎才焘找上门来,也让傅华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就很想尽快结束掉雎心雄这件事情,避免成天为此提心吊胆的。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志欣那边什么进展都没有的。这件事情本身就像大海捞针一样,除非对方自己跳出来,否则你很难找到的。” 傅华叹了口气说:“看来一时半会儿这件事情还是解决不掉的。” 胡瑜非说:“恐怕是这样子的了,诶,傅华,现在雎心雄已经把目标对准了你,你是不是重新考虑一下我给你请保镖的建议啊,我可真不想看你有什么闪失。”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叔,真的没必要的,雎心雄想要的是那份罪证,他就算是杀了我,他得不到那份罪证也是没用的,所以我想他不会对我有什么太过暴力的行为的。” 胡瑜非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自己还是要小心。” 傅华说:“行,这我知道,我会尽量小心一些的。您这里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胡瑜非说:“我这里也没别的事情了,你先回去吧。” 送走了傅华之后,胡瑜非就拨通了杨志欣的电话,说:“志欣啊,雎心雄上钩了,他派儿子找上了傅华,要从傅华手中买那份罪证。” 杨志欣笑了起来,说:“雎心雄终于沉不住气了,我就怕他没有什么行动,只要他行动起来了,那他就等着倒霉吧。诶,瑜非啊,傅华对这件事情可曾察觉到什么没有啊?” 胡瑜非说:“他倒没察觉到什么,只是他已经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今天特别问我你那边查到了什么没有。志欣啊,我们俩这么利用他做钓雎心雄的饵是不是不太好啊?” 杨志欣说:“瑜非啊,你又来了你的妇人之仁了,做大事的怎么会计较这些小节呢?这一点上你甚至还赶不上傅华,在处理黎式申被揭发的资料上,傅华都建议你把那份资料利用起来,你却差点因为黎式申死了就放弃了那份资料。” 胡瑜非说:“我不是妇人之仁,而是这件事情实在太危险了。” 杨志欣说:“你这不是妇人之仁又是什么啊?做什么事情能够没有危险啊?你这样子是不行的,胡老当年选择不让你入仕途,其实也是看到你心慈手软的一面。在商界做错了事情,还可以想办法挽救,政坛上就不行了,一着不慎,这辈子可能都翻不了身的。” 胡瑜非苦笑了一下,说:“这话我父亲当年跟我说过,我那时还有些不服气,心说我拼命都跟人拼过了,还怎么会有心慈手软的时候呢?结果真要遇到有些事情的时候,我还真是心慈手软的。” 杨志欣笑了笑说:“瑜非啊,这倒不是你有什么问题,而是你这个人太重情义了。这件事情你之所以犹豫,是因为牵涉到了你关心的人了。如果这个人不是傅华,估计你不会这么犹豫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可能是吧,我是很欣赏这个家伙,我想他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杨志欣笑了笑说:“我也很欣赏这家伙,我也不愿意看到他有什么闪失的,我还期待着将来能有机会使用他做一些事情呢。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会尽量护得他周全的。” 胡瑜非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志欣啊,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杨志欣笑了笑说:“这是一定的了。诶,瑜非啊,你觉不觉得我们这个饵下的力度好像还有点不够吗?” 胡瑜非愣了一下,说:“志欣,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杨志欣说:“现在虽然傅华引起了雎心雄的注意,但是还不足以让雎心雄相信他的那份罪证就在傅华手中,也就是说还无法确保让雎心雄咬钩的。我觉得应该给这个饵再加点料了。” 胡瑜非说:“你要加什么料啊?” 杨志欣笑了笑说:“比方说我在雎心雄的内线面前提提,说是傅华说雎才焘找过他,雎心雄也要收买他,如果我再不给他手里的东西提提价的话,他即使讨厌雎心雄,也会把资料卖给雎心雄了。我相信雎心雄从他的内线得到这个消息的话,肯定会越发相信傅华手中有黎式申留下的东西了。” 胡瑜非有点为难的说:“可是这样子一来,傅华就越发的危险了,志欣啊,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这么做啊?” 杨志欣说:“瑜非啊,考虑什么啊,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啊?我们给雎心雄设置的这个局时间上并不能拖延的太久的,如果拖延的太久的话,雎心雄一定能够看出来我们是在设局骗他的,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把问题给解决掉才行的。我相信如果傅华知道我们这个计划,他也是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第1949章流拍 胡瑜非说:“可是他现在不知道这个计划,志欣啊,我很讨厌这种利用朋友的感觉的。” 杨志欣说:“我也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我现在没得选择,必须要这么做才行的。所以你与其这么犹犹豫豫,拖泥带水的,还不如赶紧跟我合计一下要怎样才能尽快结束这个局面。只有尽快整倒了雎心雄,你、我,包括傅华,才能结束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瑜非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胡瑜非沉吟了一下,说:“志欣啊,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确实是我们需要尽快找出办法来把雎心雄给整倒才行的,要不然他是不会让我们过舒心的日子的。” 杨志欣说:“你这么想就对了,那你是同意我这么做了。” 胡瑜非说:“我同意你这么做,不过我觉得你这么做还不够,还不足于逼着雎心雄出面来解决这件事情的。” 杨志欣说:“那你觉得我们还应该做点什么呢?” 胡瑜非说:“光有一张雎心雄当年的批复似乎还不足以说明他的罪行,必须要有什么跟这张批复相互呼应才行的。” “相互呼应?”杨志欣说,“你是什么意思啊,我们要拿什么来呼应呢?” 胡瑜非说:“要想跟这张批复呼应,必须要有人将邵静邦当年的案子闹腾起来才行的,只有邵静邦的案子闹腾起来,公众才会把视线放到这个案子上,才会注意到这个案子的一些疑点。” 杨志欣点了点头,傅华讲了黎式申留下的东西跟邵静邦的案子有关之后,我专门找了这个案子的资料研究了一下,发现这个案子还真是疑点重重的,比方说邵静邦仅仅是一个财政厅的副厅长,他是凭什么将三亿资金从嘉江市财政的账户上挪走的?相关的领导对此究竟知不知情? 胡瑜非说:“还有,为什么邵静邦的案子审判执行的那么快?通常一个死刑的案子犯人从判决到被执行死刑,是需要几个月的时间的。而邵静邦的案子仅仅过了一个半月他就被执行死刑了,这几乎是神速,其中是不是有人想要掩盖什么啊?” 杨志欣说:“这些问题指向的目标都是嘉江市的书记雎心雄,只要有人出面公开的发出这些质疑,雎心雄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了。” 胡瑜非说:“最适合发出这个质疑的人就是邵静邦的家人了,我听说邵静邦有个女儿在国外留学,你看是不是想办法联络一下她,让她出面为邵静邦翻案,让她把这个案子重新闹腾起来,矛头对准雎心雄。” 杨志欣说:“你说的这个主意很好,案子如果闹腾起来的话,就会唤起人们对这个案子的记忆,而雎心雄当年给邵静邦的批复就成了整个案子的关键了,在这个时候,雎心雄绝对不会让他这种批复出现的。” 胡瑜非说:“对,如果这种批复在这个时候出现,那么社会大众就会明白邵静邦的案子是一个冤案,邵静邦只不过是个替罪羊而已,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雎心雄。” 杨志欣说:“要是这样的话,雎心雄很迫切的想要从傅华手中得到这张批复,那个时候他就会铤而走险的。瑜非啊,你这个主意真好啊。我会马上就派人联络邵静邦的家人的。” 胡瑜非苦笑着说:“好什么呢,我这只不过是想尽快把事情给解决了。” 杨志欣笑了起来:“我知道你还是担心傅华的安危,你放心,由这一刻起,我会让那些一直在暗中保护傅华的武警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确保雎心雄的人没有任何的机会能够伤到傅华的。这样子总行了吧?” 胡瑜非说:“不行我又能怎么办啊?也只好像你说的这样去做了。” 杨志欣说:“还有啊,既然要闹腾雎心雄,那为什么我们不把事情闹腾的大一点啊?现在罗宏明举报黎式申的资料可以证实,当初指责罗宏明侵吞国资的案子也是一桩冤案,那为什么不联络一下罗宏明,让罗宏明也把他的案子闹腾起来呢?让他在美国发表声明,指出雎心雄才是陷害他的幕后主使者。”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么一搞,雎心雄恐怕就算是腹背受敌了,到时候不闹他一个焦头烂额才怪。” 杨志欣说:“就是要让他焦头烂额,这样子他才可能会在忙乱中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我们也才有赢过他的机会。” 海川市政府,代市长姚巍山办公室,姚巍山正在听取简京关于化工宾馆拍卖情况的汇报。姚巍山虽然说是不再跟何飞军争化工宾馆了,但是这不代表他不再关注化工宾馆的出售事宜了,他一直在注视着何飞军要怎么操作购买化工宾馆。 姚巍山相信何飞军一定会在其中动手脚的,现在的拍卖竞拍当中,竞拍人鲜有不采用一些手法保证拍下化工宾馆的。何飞军当然不会例外,甚至何飞军可能还会因为掌控住了这一次拍卖的全局,而采取一些更加肆无忌惮的手法。 姚巍山就想等着何飞军这么做,然后再想办法来对付何飞军。现在何飞军的存在对于姚巍山来说,已经是如鲠在喉,不除掉他,姚巍山心里怎么也痛快不起来。 虽然明知道何飞军会动手脚,但是真正看到何飞军动的手脚之后,姚巍山还是不禁感到错愕,按照姚巍山的设想,何飞军应该会让那个姓吴的老板以底价拍下化工宾馆的,但是何飞军居然操作的让拍卖流拍了。 这么一个很多方都看好的宾馆,而且姚巍山相信何飞军事先一定安排简京尽量压低了化工宾馆起拍的价格了,这样一个价廉物美的拍卖物居然会没有人要买,显然是不符合逻辑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其中是有问题的。 姚巍山明白其中的关窍在哪里,流拍也就意味着再次拍卖的时候,要降低拍卖价格了,这样子何飞军所帮的那个吴老板就能从化工宾馆当中赚取的利益更多,相应的何飞军能从吴老板那里得到的好处也就更多了。何飞军这家伙也太明目张胆了这何飞军也太贪婪了些吧? 简京把大体的过程讲完了之后,姚巍山看了一眼简京,说:“怎么会出现流拍呢?是你们准备的不充分?” 简京当然不肯承认他的工作有问题,就说:“姚市长,我们怎么敢准备的不充分啊?事先我们都按照标准流程发布了拍卖公告了,也有不少人来登记缴纳了保证金,取得了竞拍人的资格,从形式上看这一次的拍卖应该问题不大的。” 姚巍山看了一眼简京,说:“那按照你这么说,不应该流拍才对的啊?好了,你别在我面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现在就我和你两个人,你跟我老实说,是不是何飞军副市长暗示你这么做的?” 简京看了一眼姚巍山,拍卖存在操作的空间这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潜规则,不过大家都知道并不代表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摆到桌面上去讲的,把潜规则的东西讲到了桌面上,也就等于是承认自己犯了错误,因此简京并不敢贸然的就把事实讲出来,他摇了摇头,说:“何飞军副市长没有做这样的暗示。” 姚巍山瞪了简京一眼,说:“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并不是想追究你什么的。我现在再问你一遍,这是不是何飞军暗示你的?” 姚巍山这个样子说,简京就知道内情他是不能不讲出来了,要不然他就会得罪了姚巍山,他苦笑了一下,说:“姚市长,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的,何飞军副市长倒也没跟我讲要让这一次拍卖流拍的,他只是建议我说吴老板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买主。” 姚巍山诧异地说:“既然他没让你安排成流拍,那流拍了是怎么回事?” 简京说:“竞拍之前我只是按照何副市长的指示,对一些有实力的竞拍者做了一点暗示,说这个宾馆海川市政府是已经有了属意的竞买人的,希望他能配合,不要竞拍了,否则的话就算是他拍下了这个宾馆,恐怕他也很难能够顺利经营这家宾馆的。” 姚巍山说:“那也不至于流拍啊?” 简京说:“流拍是因为何副市长推荐的那个吴老板虽然到了拍卖现场,却并没有举牌参与竞拍,其他到现场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吴老板和何副市长事先做了工作,还是怎么了,反正都没有参与竞拍,所以就流拍了。” 姚巍山大致上就明白了造成流拍的原因了,应该是简京事先做工作做的太到位,成功的阻拦了真正想要买化工宾馆的那些买家。真正到场的竞拍者应该是那些可买可不买的人,又或者是何飞军和吴老板事先安排下的人。 而吴老板到现场可能也是想看看现场的情形,结果发现没人竞拍,所以就有意让这一次拍卖流拍了。 第1950章混蛋 又或者他和何飞军事先就准备好让这一次的拍卖流拍的,所以吴老板也就没有举牌参与竞拍,最终就造成了现在流标的结果。 想明白了事件的因果,姚巍山就放简京离开了,他则是坐在那里想要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情。按说造成流拍的后果,姚巍山是可以安排调查一下这件事情的。那样子虽然最终可能查不出什么来(因为简京一定是不会承认他暗示过那些参与竞拍的人的),但是调查本身就会把化工宾馆拍卖这件事情给闹腾到台面上去,引起公众的注意,何飞军再想让通过操作让吴老板拍下化工宾馆,恐怕机会就不会那么大了。 但是真要安排展开调查却也是有不利的因素的,姚巍山担心何飞军会因此跟他闹事。他知道这个何飞军纯粹就是一个无赖,是不能以常理来揣度的,他担心何飞军会搞出一些无赖的行径来,那样子即使是他搅了何飞军的好事,他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姚巍山不想拿自己的市长转正来给何飞军做垫背,但是也不愿意就这么看着何飞军为所欲为。想了半天,他决定还是把这件事情交给孙守义去处理。孙守义现在地位稳固,是有底气处理何飞军这件事情的,而且孙守义是市委书记,总管海川市的全局工作,也是有职责来处理这件事情的。 姚巍山就打了电话给孙守义,说有事情要汇报,孙守义就让他过去办公室谈。姚巍山就去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看到他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老姚?”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是一件跟何副市长有关的事情。” 听到跟何飞军有关,孙守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听到何飞军的名字就有些头大了,他现在还真是有点拿何飞军没辙了。 虽然孙守义让人在网上揭发出了何飞军嫖妓的事情,让何飞军被顾明丽给小小惩戒了一番。但事情很快就过去了,顾明丽可能为了保住何飞军的官位,选择了忍下这口气,很快就跟何飞军和好了。这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让为此很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孙守义心里未免有些失望,他可是期望何飞军和顾明丽能够闹得鸡犬不宁的。 但是除此之外,孙守义还真没有什么可以拿捏何飞军的地方,他也不敢故意去找何飞军的茬,生怕何飞军再次耍无赖要去寻死觅活的。这可让孙守义郁闷坏了。 孙守义本来是一个很有智谋的人,做事、管理人员都是很有自己的一套的,现在却被何飞军搞得是束手无策。只能就这么看着何飞军继续趾高气昂的做他的分管工业经济的副市长。 因为何飞军的事情,孙守义心中对姚巍山也是有些看法的,这个据说很有能力的家伙跟他一样,也是被何飞军给搞得焦头烂额,也不知道他的所谓的能力都到哪里去了。 这一次看情形姚巍山似乎又是遇到了与何飞军有关的麻烦,这找过来的意思很可能又想让他帮忙解决问题。孙守义心说姚巍山啊,我真不知道你这个市长有什么用处,惹出了何飞军这么大的麻烦,却没能力解决,还得我给你擦屁股。 孙守义看了看姚巍山,说:“这何飞军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姚巍山说:“孙书记,是这样子的,您听说了化工宾馆流拍的事情了吗?” 孙守义还真不知道化工宾馆流拍的事情,他这个市委书记每天都是忙个不停的,不可能每件事情都能关注得到。他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了,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是的孙书记,我认为这里面是有问题的,化工宾馆的位置您也是知道的,可以说是地理位置优越,这一次的起拍价格本身就设置的很低,没有理由会流拍的。”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说:“你认为是何飞军从中搞的鬼?” 姚巍山说:“不是我认为,而是确实就是何飞军搞的鬼,我私下跟主持这一次拍卖的简京了解了一下,这一次的流拍根本就是何飞军设计出来的,目的是让市里面再次降低已经很低了的起拍价,让他的朋友吴老板拍下这个宾馆的时候能够从中赚取更多的利益。” 说到这里姚巍山抬头看了看孙守义,说:“孙书记啊,社会公众眼中都是有一杆秤的,如果在何飞军的操作下,化工宾馆卖的价格太低了,难免会让社会公众对我们海川市的领导班子会有负面看法的。” 孙守义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何飞军这么做对他和姚巍山都是很不利的,如果他们对何飞军这么明显的违规行为听之任之,民众是会会因此把不满的矛头对准他和姚巍山的,相应的他和姚巍山领导海川市的能力就会被质疑的。 孙守义看了一要姚巍山,说:“老姚啊,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啊?” 姚巍山说:“开始我是想建议市委安排纪委的同志调查一下整个的竞标过程的。” 孙守义心里暗骂姚巍山不是个东西,明明是他想查何飞军,却想要把责任推给市委这边,让他这个市委书记出面背这个黑锅,去对抗何飞军这个无赖。孙守义就不想接这个招,他可不愿意给姚巍山当这个挡箭牌。 孙守义就笑了一下说:“老姚啊,事情还没有到要动用纪委的程度吧?你谈到的这些情况也都是简京私下的说法,也没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何飞军就是有了不法的行为的。” 孙守义不想让纪委出面,这倒并不是他想维护何飞军,他心中巴不得纪委能将何飞军绳之于法呢。他是在担心以现在姚巍山所说的情况,纪委是没有把握一定能将何飞军定罪的。 如果纪委查了半天,没查出何飞军什么问题,那就等于是给了何飞军滋事的理由了,到那个时候何飞军还不把市委闹得翻了天?在目前这个还没有好办法对付何飞军的前提下,孙守义可不想对何飞军轻启战端的。 姚巍山倒也并没有真想要孙守义动用纪委的意思,理由也是他觉得事情还不到惊动纪委的程度,。他就笑了笑说:“是啊,孙书记,后来我回过头来再一想,就觉得我这个想法是有些不成熟了。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可能事情还没查个一二出来,何飞军就会把市委闹得不得安宁,反而会影响到市委的工作。” 见姚巍山并不坚持非要纪委对何飞军展开调查,孙守义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何飞军在他办公室闹自杀已经搞得他灰头土脸的了,如果给何飞军机会再一次大闹市委的话,那他这个海川市市委书记一定会成为东海政坛的笑话的。 孙守义看了看姚巍山,说:“”那老姚你觉得这件事情究竟该怎么解决比较好呢? 姚巍山说:“”我想了一下,这件事情并不宜闹得太大,闹大了对我们海川市的影响也是很不好的。最好是低调处理一下比较好。孙书记啊,您看能不能跟他好好的谈上一次,说服他不要再干预化工宾馆出售的事宜了?本来我是想我跟他谈的,但是我毕竟还是一个代市长,权威性不足,总不如您出面的好。 孙守义脑海里浮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拒绝姚巍山这个建议,他现在对说服何飞军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他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但随即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已经是海川市的最高领导了,他如果拒绝不去处理这件事情,那这件事情再交给谁来处理啊?难道说把问题上交给省里去处理? 孙守义也不是没想过向省委要求将何飞军调离海川的,但是现在高层换届在即,上上下下都绷得很紧,省里冯玉清邓子峰这些人哪有心思在这个时候专门去调整一个副市长的工作啊,所以想到最后,孙守义还是很识趣的没有向省委提出这个要求。 再说了,他一个市委书记总不能表现出怕一个副市长吧?因此孙守义虽然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他说:“”行啊,老姚,我会找何飞军谈一谈的。 见孙守义答应了下来,姚巍山就告辞离开了,孙守义就让秘书通知何飞军来他的办公室,他有事情要跟何飞军谈。 十几分钟后,何飞军来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看到他脸上连个笑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说了一声,坐吧。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何飞军也知道他跟孙守义之间曾经有过的那一点情谊早就荡然无存了。看孙守义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子,何飞军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的态度,他斜睨了孙守义一眼,说:“孙书记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看何飞军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孙守义的气就越发不打一处来,心中暗骂何飞军混蛋。 第1951章无耻 但是他找何飞军来是谈事情的,并不是要吵架的,因此也之后压住了心头的怒火,尽量平和的说道,是这样的,何飞军同志,市里面的化工宾馆出售是你分管的吧? 何飞军来之前,还有些纳闷孙守义找他来干什么。从他闹出自杀事件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孙守义找他来单独谈话。他知道孙守义心中肯定恨死他了,叫他来绝非有什么好事,一定是想找他的麻烦的。 见孙守义提及化工宾馆,何飞军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化工宾馆的流拍上了,就有些后悔不该那么贪心了。其实在竞拍之前,何飞军是倾向于通过安排让吴老板底价成交,这样子最简单直接,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找麻烦。 但是吴老板提出了让拍卖流拍的建议,他认为既然何飞军能够掌控住拍卖的全局,何妨让化工宾馆再拍卖一次呢?再拍卖一次,起拍的价格必然会作一定程度的降低,那他和何飞军从中能赚取的利益就更多了。 何飞军也就是被这句能赚取更多的利益的话给打动了,竟然鬼迷心窍的答应了吴老板。还让吴老板看了参与竞拍人的名单,方便吴老板去做其他竞拍人的工作。最终在操作之下,拍卖果然是按照他们预想的那样子流拍了。 不过何飞军在看到简京跟他汇报结果时候不安的神情,就意识到流拍一定会引起某些人对这件事情的关注,他和吴老板可能弄巧成拙了。只是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来过问这件事情的人居然是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 不过何飞军并没有因此就感到害怕,那一次自杀事件已经让他看穿了孙守义的底牌,知道以往孙守义展现给他看的威严姿态只不过是一种假象而已,当真正闹出什么事情来的时候,孙守义其实是不堪一击的。 何飞军冷哼了一声,略带讥讽的说:“孙书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能分管工业经济这一块,还不是得感谢你和姚市长吗?” 孙守义没好气的说:“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你哪那么多废话?” 何飞军说:“是我分管的,你有什么问题吗?” 孙守义说:“当然有问题了,有同志反映这一次化工宾馆拍卖流标,是因为有人从中操纵的结果,我找你来,是想……” “胡说八道,”何飞军没等孙守义把话说完,就气急败坏的说,“孙书记你说话可得讲证据,是谁说有人操纵的?又被谁操纵了?说这话的人有证据吗?” 孙守义看得出来何飞军将这句话是有些色厉内荏的,看来何飞军是有些心虚了的,就冷笑了一声说:“你急什么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说过是你有问题了吗?我叫你来是因为这件事情是你分管的,我想跟你了解一下究竟有没有这种事情。” 何飞军说:“当然没有了,化工宾馆拍卖之所以流拍,是因为化工宾馆这部分资产本身就是有问题的,起拍价又高,竞拍人对它信心不足,没有人参与竞拍,所以才会流拍的。” 孙守义看了何飞军一眼,冷笑着说:“既然是这样你一上来急什么啊,还是事情不像你说的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你在其中操作的缘故啊?” 何飞军没想到孙守义会抓着他话中的漏洞,直接把问题的矛头引向了他。他愣怔了一下,说:“孙书记,话可是不能随便讲的,你说我在其中操作,能拿的出来证据吗?你拿不出证据来就乱讲话,我是可以告你诽谤。” 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何飞军同志,你要证据还不简单吗?成立个调查小组查一下,你从没从中操作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何飞军心里就咯噔一下,如果这件事情真要展开调查,在孙守义和姚巍山这两个恨他入骨的家伙的主持下,难保不会真的查出点什么来的。 何飞军这个时候也还不甘示弱,他冷冷地说:“你要查随便你了,反正你早就想找机会整治我了。” 孙守义冷冷的看着何飞军,心说你就是再无赖,我也是你的上司,你还是得听我的摆布的。他说:“何飞军同志,请注意一下你的态度,什么叫我早就想找机会整治你了,我找你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也没确定的指责你就是从中操作了什么,你这么气急败坏的干什么?” 何飞军看了看孙守义,他听得出来孙守义的话里面并没有坚持要对化工宾馆流拍的事件进行调查的意思,就明白孙守义这么说是想施压让他低头,他倒不是不能低这个头,如果换在以往的情形下,他早就低头服软了。 但现在这个情形是不同的,他已经跟孙守义和姚巍山闹翻了,也就仗着这股不低头的无赖劲才能在海川市政府勉强撑住,如果低了头,他撑住的这股劲就没了,那以后他也就掉进了孙守义和姚巍山的手里了,也就是说他也就完蛋了,分管的工业经济这一块迟早是要交出去的。 因此他是绝对不能低头服软的,他也不能按照孙守义的思路去走,他既然在前面已经豁出去过一次,就不妨再豁出去一次。他命都可以不要了,还怕别的吗?孙守义这个混蛋想要靠上司的威严压服他,这辈子都不要想了。 何飞军冲着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孙书记啊,你不要拿出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了,你和我心里都很清楚我们之间是怎么一回事,索性我们就敞开了说道说道吧。” 看何飞军这个态度,孙守义就知道要坏事了。刚才曾经有那么一刻他看得出来何飞军是心虚的,但现在何飞军这个样子就是又要跟他耍无赖的意思了。孙守义心中暗自后悔不该听姚巍山的跟何飞军来这一次谈话了。 但是孙守义也不能对何飞军软弱的,他看了何飞军一眼,说:“何飞军同志,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我是在跟你谈工作,希望你态度端正一点,别来扯什么私人之间的事情。” “好了好了,”何飞军笑了笑说,“别拿市委书记这一套来对付我了,什么要谈工作,不扯私人之间的事情,就好像你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一样。但是你心中也清楚,我们之间从来都是工作和私人纠葛不清的。你不是要跟我了解化工宾馆流拍的事件是不是我操纵出来的吗?行啊,我就明白的告诉你吧,那就是我操纵出来的。” 孙守义一看何飞军这个架势,就知道形势大大的不妙了,何飞军敢在他面前自揭其丑,一定是有所依仗的,不能让这家伙再说下去了,这家伙再说下去,恐怕会说出更加不堪的事情来的。 孙守义知道自己必须要掌握住话语的主导权了,这样子才能控制不让何飞军胡乱讲话,也才能尽快的结束这一次的谈话。他冷笑了一声,说:“行啊,何飞军同志,你敢承认就好,你也知道一个官员操纵拍卖是违法的行为,你刚才说的话我就认为是你跟我自首了,我现在就通知纪委书记陈昌荣过来,让他带你去纪委把事情交代清楚吧。” 孙守义说着,就要抓起桌上的电话打给纪委书记陈昌荣。何飞军却笑了笑说:“你别急嘛,你这么急干嘛啊?怕我在你面前说出更多的事情来吗?难道我去了纪委就不会说了吗?所以孙守义啊,你先耐心的听我把话讲完吧。讲完了你如果认为还有必要让我去纪委的话,那就不用你打电话了,我自己直接去找陈昌荣好了。” 孙守义缩回了去拿电话的手,听何飞军的意思似乎是拿住了他什么把柄了,而这其中孙守义最担心的是何飞军知道了他跟刘丽华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通知陈昌荣就是不明智的了。 还是先听听何飞军要说什么比较好,反正现在这个房间就他和何飞军两个人,何飞军就算是把话说的再难听,也就他们两人能听到,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的妨碍的。 孙守义看了何飞军一眼,说:“行啊,何飞军,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我听着就是了。” 何飞军笑了笑说:“要我说,话可就长了,你可要有耐心听下去,也要有点绅士风度,不要随便的就拿找纪委的话来打断我啊。” 孙守义不耐烦的说:“你有话就说,有屁快放,罗里吧嗦的干嘛啊。” 何飞军笑了起来,说:“行,我马上就开说,我要说的第一件事情顾明丽找私家侦探跟踪你的事情,你一定很奇怪顾明丽为什么会想到要找私家侦探跟踪你吧?她找的私家侦探又查到了什么了?” 孙守义没想到何飞军上来就直接说到他被跟踪这件事情上,这也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他也很想听听何飞军究竟从跟踪他当中查到了什么,就冷笑了一声,说:“何飞军,你可真够无耻的,你终于肯承认顾明丽是真的找人跟踪我了。” 第1952章耍我 何飞军笑了笑说:“我承不承认都一样的,反正你也是知道了的。要说顾明丽为什么会找人跟踪你,也不怕跟你讲实话,这个根由是在我身上,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俩一起参加活动,结束后就先送你回住的地方,你是大市长嘛,这种场合当然是先送你回去的。那天你喝的也有点多,我就把你送上了楼,送进了家门。确信你没事了,我才离开。”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不记得具体的情形了,反正你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就是了。” 何飞军笑笑说:“好,我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后来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转头又回去找你,结果就让我看到了一幕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我们的大市长那么晚回去了,并没有赶紧休息,而是偷着从住处溜出来,坐上的士不知道去哪里了。” 孙守义愣了一下,却原来何飞军是这样子对自己起了疑心的啊。不过有一点还是很奇怪的,他都是等送他的人离开了,才会偷着去跟刘丽华幽会的,何飞军又是怎么会发现这一点的呢? 孙守义看了何飞军一眼,说:“这你怎么会看到的?难道说你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想要窥探我的隐私了?” 何飞军笑了笑说:“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这个想法,我当时只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忘了跟你汇报了,想折返回去跟你汇报一下,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我心里就奇怪了,我们的大市长这是想干什么?这么晚出去不会是体察民情去了吧?我当时也想过要跟踪你,不过我坐的是市政府的车,要是跟过去,就会被你发现。于是我还是忍住了好奇心,没有真的跟踪上去。” 原来是何飞军中途又折返回来了,这可是无法事先就防备的,难怪会被他发现。孙守义瞪了何飞军一眼,说:“你当晚虽然是没跟上我,不过你还不是事后让顾明丽出面找私家侦探跟踪我了吗?” 何飞军笑了笑说:“谁叫你那晚的行踪太诡异了呢?我如果不搞个明白,心里总是不踏实的。” 孙守义没好气的说:“行了,别这么酸不拉几的,继续说你的就是了。” 何飞军说:“你当然不会是去体察民情了,于是我就想到了我们的大市长也许是去解决身体上的某种饥渴去了。当然你是不会去那种娱乐场所去的,你这张脸在海川市辨识度很高的,你如果是去娱乐场所,很容易就会被认出来的。你这个人做事向来谨慎,是不会冒这种险的。” 说到这里何飞军抬头看了看孙守义,说:“于是我就猜到你可能是在某个地方有了情人了。这也不奇怪,你为了权力娶了一个丑的不行的女人,自然是会想到用野花来弥补家花的不足了。” 孙守义冷冷的看了何飞军一眼,骂道:“何飞军,你个混蛋,不准你污蔑我的妻子。” 何飞军笑了起来,说:“孙守义啊,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这么可笑呢?你这么说好像是你很爱你的妻子一样,但实际上你却是背叛了她的。真不知道是我说她丑对她伤害大呢,还是你这个做丈夫的背着她偷腥对她的伤害大呢?” 孙守义看了何飞军一眼,他不知道何飞军是否真的抓到了他偷情的证据,但是不管何飞军抓没抓到这方面的证据,他首先一点,就是什么都不能承认的。他于是说:“何飞军,你别胡说八道啊,我从没有背叛过我的妻子。” 何飞军笑着摇了摇头,说:“孙守义啊,你这一点我还真是佩服你,假话说的跟真的一样,但这话你骗别人行,你骗不了我的。虽然那些私家侦探没找到你的情人究竟是谁,但是却发现你多次在深夜离开住处,去向不明。我想这其中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在海川市最少是有一个情人的。” 孙守义听到这里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何飞军这么说也就是他还没发现刘丽华是他的情人,那他就无需太担心这一点了,再合理的推测它也是推测,不能成为事实,何飞军仅凭这一点是无法证明他有偷情行为的。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何飞军啊,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就凭着这种不着边际的揣测,就能证明我背叛了我妻子吗?简直是无理取闹。” 何飞军笑了起来,说:“当然了这些如果上法庭作为呈堂证供,肯定是不够的,但是我不需要把这些当做呈堂证供的,我只需要要引起一些人的合理怀疑就足够了。” 何飞军说到这里,抬头看着孙守义的眼睛继续说道,比方说你那个出身高官家庭的妻子了,你说她听到了这些,她是会相信我呢,还是会相信你呢?还有啊,我如果把这个情况跟组织上汇报了,组织上会不会觉得你这个市委书记在深夜神出鬼没的行为很令人生疑呢? 孙守义的神情就明显有些不自在了,何飞军这算是抓到了他的要害了,他是有偷情前科的,如果让沈佳知道他深夜溜出住处,去向不明,肯定知道他故态复萌,那他必然会面临一场家庭风波的。 另一方面如果何飞军真的豁出去了,把这件事情跟组织上汇报了,一个市委书记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出门,也是肯定会启人疑窦的。即使组织上不能因此处分他,也是给省委领导们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这也必然会影响到他未来的仕途发展。 孙守义恶狠狠的瞪了何飞军一眼,说:“何飞军,你个混蛋,我当初怎么瞎了眼提拔了你啊?” 何飞军笑了笑说:“孙守义,你被把自己搞的好像是我的恩人一样,你提拔我不是因为赏识我吧?你是觉得我老实肯听你的话,能帮你做事,你这才提拔我的吧?所以你也不用跟我表功,我们是互有所需。” 孙守义冷冷的看了何飞军一眼,说:“我提拔了你也好,各取所需也好,我总是给了你机会的,你居然对我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真是忘恩负义。” “我忘恩负义?”何飞军冷笑了一声,说,“孙守义啊,你的脸皮真是够厚的了,好像你对我还有恩情似的。你别当我不知道我去中央党校学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的。” 何飞军从中央党校学习回来之后,发现东海省组织部们根本就没有说因为他去中央党校学习了一番,就对他有提拔重用的意思。对此何飞军难免就有些纳闷,既然东海组织部没有要提拔他的意思,为什么要将他派出去学习六个月呢? 何飞军在东海政坛也算是混了这么多年的,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人脉在的,就找人去东海省组织部查询了一下,想弄明白他被派出去学习的缘由。不查倒还好,这一查简直把何飞军的鼻子给气歪了。 从朋友那里反馈回来的情况是这样说的,原本这一次的学习根本就没有何飞军什么事情的。但是临近要去学习的时候,白部长突然没什么缘由的就将他加进了名单当中。 到这个时候何飞军才知道他去中央党校学习根本就是被人家摆了一道。他跟白部长是扯不上什么关系的,白部长将他加入到党校的学习名单当中,绝非是因为他本身的缘故。 他身边的一些人当中唯一能跟白部长扯上关系的,就是孙守义了,据说白部长跟孙守义的岳父关系相当的好,孙守义当初从中央部委下派到东海省来工作,也是有让白部长帮忙照顾的意思。 于是他去中央党校学习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了,一定是孙守义对他起了疑心了,不想再继续使用他了,才让白部长出面将他从海川市现有的岗位上调开,从而让他将分管的工业经济口交出来。 在此之前,何飞军以为调整他的分工是市长姚巍山跟他玩的把戏,孙守义只不过是附和了姚巍山而已。现在他才明白即使没有姚巍山,孙守义也是会想办法把他从分管工业经济的位置上拿下来的。孙守义这个混蛋也真是够阴险的。 现在孙守义这混蛋再次来跟他摆功,何飞军就忍不住拆穿了他。看着何飞军气哼哼的样子,孙守义心里感到了一丝惬意,他总算是在何飞军面前找回了一点点的面子。 孙守义到这个时候也不需要跟何飞军伪装什么了,就讥讽的笑了笑,说:“你这个傻瓜被我被我耍了这么久,总算是开窍了。是啊,中央党校的事情是我找白部长安排的,你这个混蛋大概还做美梦等着组织部门重用提拔你吧?” 在中央党校学习的那段日子里,何飞军确实是憧憬过很长一段时间,以为中央党校一上,他就会很快的飞黄腾达了,现在才知道根本就是狗咬猪尿泡空欢喜一场。 何飞军脱口骂了一句:“孙守义你个混蛋,竟敢这么来耍我,枉我以前那么尽心尽力的为你办事。” 第1953章心中有数 “尽心尽力的办事,”孙守义说道,“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什么时候将尽心尽力的办事过了?你那个时候根本就一门心思的去跟顾明丽鬼混,你跟顾明丽的事情闹的海川市是漫天风雨,我们海川市的领导班子都因此而蒙羞。你可倒好,居然还恬不知耻的离了婚娶了顾明丽,我再不想办法整治一下你们,你们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加令人不齿的行为来呢。” 何飞军冷笑了一声,说:“我和顾明丽怎么了?我们再不好,也还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好过你到现在还跟情人偷偷摸摸偷情吧?” 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你这么说就好像你跟顾明丽感情很深一样,你忘了你一去北京就因为找小姐被抓了吧?” 何飞军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孙守义,说起这件事情来,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网上那篇东海省一副市长找小姐被抓的帖子是你搞出来的?你他妈的想要干吗,非要害死我不可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就是要整死你,可惜的是傅华那家伙当初救你的时候,工作做得太成功了,什么能证明你找小姐的资料都没有,要不然的话,我那一次就整死你了。你还想做你的分管工业经济的副市长,做梦去吧你。” 何飞军看了看孙守义,说:“孙守义啊,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我在北京找小姐被抓,当时傅华那混蛋是跟你做了汇报的,这件事情我如果被追究的话,你也是有知情不报的责任的。所以你还是老实一点吧,别把事情给揭发出来,大家都不好过。” 孙守义火了,说:“何飞军你个混蛋,我当时那是为了保护你才把事情瞒下来的,你居然还敢拿这件事情来威胁我?你还是人吗?” 何飞军笑了起来,说:“孙守义啊,你这话说的真是好笑,我们说了这么半天了,你才明白我是在威胁你啊?我跟你说这么么多有的没的,就是想告诉你,你和我一样也是不干净的,别他妈老是在背后搞小动作想要算计我,你真要惹火了我,我就豁出去了,跟你闹个鱼死网破好了。” “你这个混蛋,”孙守义真是被气坏了,叫道:“居然敢这么赤裸裸的来威胁我?” 何飞军笑了笑说:“行了,孙守义,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骨多不值当啊?你放心,只要你不来干涉我的事情,我也不会找你什么麻烦的。特别是这一次的化工宾馆拍卖的事情,我已经是答应了吴老板要帮他拿下的,我劝你你最好是不要插手管这件事情。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当你的市委书记,我捞我的钱,大家各得其所,多好啊。” 孙守义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是不能过于生气的,生气时会让他失了分寸的。平静了一会儿之后,孙守义恢复了理智,他知道此刻是不能跟何飞军妥协的,一旦他妥协,何飞军这个小人必将会得寸进尺的,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孙守义看了看何飞军,说:“何飞军,我如果说非要管化工宾馆这件事情呢?” 何飞军笑了起来,说:“那你就是找不自在了,我跟你说孙守义,你如果真的要是搅了我的好事,我就豁出去好好跟你斗上一斗,反正我现在已经是被你逼上了绝路,也只有跟你死扛到底了。” 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何飞军,就凭你说的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你就能跟我死扛到底,别做梦了。” 何飞军说:“孙守义,你先别急着嚣张,你别以为我没什么办法对付你,别的不说,我就安排一个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你,你走哪跟哪,我就不信找不出你的情人来。到那个时候我到要看看是你哭呢还是我哭?” 孙守义说:“何飞军,你他妈以为这样子就能吃定我了吗?你能豁出去,难道我就不能豁出去了吗?” 何飞军笑了起来,说:“孙守义啊,别在我面前装硬汉了,你现在能跟我比吗?你是市委书记,还有大好的前途在。我呢,我已经是被你和姚巍山逼到墙根的人了,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我已经没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了?而你行吗?” 何飞军说到这里就站了起来,笑了笑说:“孙守义啊,这一点你要跟姚巍山学,他本来也是在帮人争取买下化工宾馆的,听说我也在帮朋友争取这个宾馆,他马上就对我退避三舍了,你看人家都聪明啊?好了,话尽于此,你要怎么办随便你了。” 何飞军说完就扬长而去了,孙守义却坐在那里好长时间都没动弹,他坐在那里到不是在想如何对付何飞军的无赖行径,何飞军的无赖行径对他来说只是疥癣之疾,虽然烦人,却还不至于有太大的危害性。 孙守义在想的是何飞军离开之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从何飞军这句话里面他才知道姚巍山原本也是打过化工宾馆的主意的。却原来姚巍山找他出面跟何飞军谈话,不是因为姚巍山觉得何飞军的行为影响不好,根本就是姚巍山不敢明着跟何飞军争夺这个化工宾馆,想要暗地里借他的手算计何飞军啊。 刚才被何飞军那么羞辱,孙守义虽然生气,倒也没觉得怎么样,反正何飞军就是这么无赖的,他对此自然是有了心理准备了。但是想到这一次都是因为姚巍山利用他才导致的,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姚巍山这个混蛋居然敢利用他对付何飞军,这才是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孙守义无法忍受的。 一个人最难接受的就是别人对他的欺骗,尤其是在他认为是在帮这个人忙的时候。孙守义之所以愿意跟何飞军谈这一次话,很大程度上他是认为是在帮姚巍山解决麻烦的。 但现在他却发现他根本就是被姚巍山利用了,成了姚巍山对付何飞军的工具了,这让孙守义感觉他实际上不是被何飞军羞辱了,而是被姚巍山羞辱了。却原来姚巍山所谓的能力是在这里啊,做正事没本事,玩心计却是很有一套的。 同时孙守义意识到,姚巍山敢这么做也是发出了一个危险的信号,现在姚巍山代市长还没有转正,就敢这么暗地里算计他这个市委书记,那以后转正了,这家伙还不知道会怎么肆无忌惮的对付他呢。 不过这是不是何飞军想要离间他和姚巍山而故意玩弄的花招啊?孙守义想了一下,觉得可别中了何飞军的圈套。何飞军自杀闹事,严重损害了他和姚巍山在海川市的威信,他们俩现在在海川市的形势并不太乐观。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跟姚巍山起了争执,形势只会对何飞军有利。孙守义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落实一下比较好。就让秘书把负责化工宾馆拍卖事宜的简京叫了来。他要跟简京了解一下,姚巍山究竟有没有打过化工宾馆的主意。 简京在十几分钟之后来到了孙守义的办公室,进门之后神情略显紧张,他猜测市委书记孙守义突然找他,一定是因为化工宾馆流拍的事情。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孙守义会不会因为他没把这件事情处理好,而对他有看法。 这件事情当中已经有了何飞军和姚巍山两个市领导的参与了,够让他头疼的了,如果再加进来一个市委书记孙守义,这件事情恐怕就更加复杂了。虽然姚巍山已经跟他承诺过不追究他的责任,但是孙守义可是市委书记,他的职权可是比姚巍山这个代市长要大的多的,姚巍山的承诺也就变得没什么用处了。 简京暗叹自己有够倒霉,本来还想负责这个化工宾馆拍卖能够赚点外快呢,现在不但外快没赚到,还要挤在市领导之间受夹板气,真是有些流年不利啊。 简京小心的看了看孙守义,说:“孙书记,您找我?” 孙守义看出了简京在他面前是很紧张的,就笑了笑说:“坐吧简京同志,你别紧张,我找你来只是想跟你了解一个情况的。” 简京心里暗自苦笑,心说我倒是不想紧张,但是你了解这个情况涉及的可是市长和我的分管副市长,这俩家伙都是我不能得罪的人,我说错了一句话,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的,你说我能不紧张吗? 简京强笑了一下,说:“孙书记,您想了解什么情况,我一定如实向您汇报。” 孙守义觉得应该先卸掉简京的心防,这样子才能听到真实的情况,笑了笑说:“简京同志啊,我事先跟你声明啊,我并不想在这件事情当中追究任何人的责任,我只是想知道具体情况是怎样的,好做到心中有数,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知道什么就讲什么好了。” 简京点了点头,说:“孙书记,我一定会知道什么就讲什么的。” 孙守义就说:“是这样,简京同志,你是在负责化工宾馆的拍卖事宜的吧?” 第1954章真面目 简京心说果然是冲着化工宾馆的事情来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孙守义又想从化工宾馆得到什么。他点了点头,说:“是的孙书记,我负责化工宾馆的拍卖,相关的情况我跟您做一下汇报。” 孙守义现在哪有心情听取全面的汇报啊,他冲着简京摆了摆手,说:“简京同志,你不用详细汇报了,相关的情况我大体上都知道了,我就想跟你了解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简京说:“那您想了解什么啊?” 孙守义说:“我想了解一下,在化工宾馆开始拍卖前,是不是有市领导出面为什么人打过招呼?有的话,又都是那些市领导打过招呼了,招呼的内容又是什么?” 孙守义的问题一说出来,简京就在心里暗自叫苦,孙守义这个问题问的针对性太强了,目标一上来就直接对准了姚巍山和何飞军,这让他可怎么回答,如果如实讲了,他必然会同时开罪姚巍山和何飞军了。 关键是他还不清楚孙守义对这件事情是一个什么态度,是想维护何飞军呢,还是维护姚巍山,还是两个都不维护。在这个什么都不清楚的状态下他就更不敢随便说话了,不由得暗自骂娘,心说你们这些大领导要争斗自己去斗去就好了,何必难为我一个小兵呢? 简京苦笑了一下,说:“这个嘛,孙书记……” 简京在想要用怎么合适的措辞来回答孙守义的问话比较好,但是挖空了心思他也没想到什么错词比较合适,所以叫了一声孙书记之后,他就卡壳了。 孙守义有点不高兴的说:“简京同志,这个问题不会这么难回答吧?我可警告你啊,我想听的是真话,如果被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假话,后果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到这里,孙守义抬头看了简京一眼,微微地笑了一笑,说:“我现在也不妨告诉你,已经有同志跟我反映了相关的情况,所以我也不是对这件事情一点也不了解的,你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自己斟酌好了。” 简京心说,那我还能怎么斟酌啊,你这个市委书记都这么说了,我除了把事情都讲出来还有别的选择吗?得罪了姚巍山和何飞军,我顶多在工作上受点难为,得罪你这个市委书记,那我的仕途可就完蛋了。 简京苦笑了一下,说:“孙书记,不是我不愿意回答您的问题,而是我只是一个具体负责这项工作的小兵,领导们怎么说,我就只能怎么去办了。” 孙守义说:“那你就把领导跟你怎么说的如实的跟我汇报一下吧。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跟当事人讲你都说了些什么的。” 简京心说你们这些领导的承诺能够做准才怪呢,姚巍山也跟我说只是了解情况,不追究责任,但事情还不是闹到了你这个市委书记这里? 不过到这个地步,简京也没胆量欺骗孙守义了,就点了点头,说:“是这样的,孙书记,是有领导跟我打过招呼,何飞军副市长跟我推荐了一位吴老板,建议市里面将化工宾馆卖给这个吴老板。” 何飞军现在跟姚巍山孙守义闹翻了,这是海川市政坛人人皆知的,简京先把他讲出来,是在打安全牌,讲何飞军违规,可能是符合孙守义的利益的,也许孙守义调查这件事情,就是想处理何飞军的呢? 说到这里简京稍微停顿了一下,他在观察孙守义的态度,看孙守义是否就只知道何飞军来打过招呼了,如果是那样子,他就犯不上再把姚巍山交代出来了。 简京玩的这点小伎俩又怎么能够瞒得过孙守义呢,他抬头看了简京一眼,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很平淡的说:“还有呢?” 一句还有呢,就把难题交给了简京了,这还有呢是个疑问句,可以代表还有其他人吗的意思,也可以代表孙守义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随便的问了一句的意思。这种状态之下,简京就不敢再跟孙守义玩花样了,他知道玩个不相应,他首先就将这个市委书记给得罪了。 简京只好选择如实讲了,他说:“还有就是姚巍山市长,他也在竞拍之前跟我们打过招呼,推荐了一个来自乾宇市的李卫高。” 李卫高这个名字孙守义是很熟悉的,从姚巍山来到海川市做代市长那时候开始,李卫高这个人就出现在了姚巍山的身边,他帮助姚巍山请来尹章来为海川市拍了形象宣传片,算是帮姚巍山出了不少的风头。作为回报,姚巍山出面帮李卫高拿下化工宾馆也就在情理当中了。 想不到何飞军说的竟然是事实,这个姚巍山还真是打过化工宾馆的主意。想来这之间一定发生过了一番博弈了,只是不知道博弈的具体情形是如何,姚巍山又是因为什么选择退出的? 孙守义看了一眼简京,说:“你这么说就是他们俩个人都推荐了人要来购买化工宾馆,一家宾馆是不可能卖给两家的,那你是怎么安排的?” 简京苦笑了一下,说:“这两个领导我都是不敢得罪的,自然是希望他们当中的某一方选择退却了,所以我先跟何副市长说了一下姚市长已经推荐了人要买化工宾馆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你倒聪明啊,你这是想用姚市长的权威吓退何飞军啊。” 简京苦笑了一下,说:“您别笑话我,我这个做下级的遇到这种情况也难做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我能理解,那何飞军是怎么回答你的?” 简京苦笑着说:“结果何副市长却并没有要退出的意思,却说什么姚市长打过招呼怎么了,这块工作是姚市长分管的还是我分管的,要不以后你直接找姚市长汇报工作好了?” 孙守义笑了一下,看今天何飞军对待他的无赖情形,这话何飞军还真是说得出来的,就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简京说:“我看无法说服何副市长,只好说让何副市长把情况跟姚市长说一声,结果何副市长却跟我说他跟姚市长说不着,我没办法,只好自己去找姚市长汇报了这个情形,姚市长听完,就让我权当他没说过推荐李卫高的话。” 至此孙守义算是明白了事件的经过,姚巍山现在是代市长转正的敏感时期,想来何飞军不肯退让,姚巍山也是不敢跟何飞军硬撼的,所以姚巍山只好退让了。但是姚巍山退让了又有些不甘心,就又想通过他搅了何飞军的好事,结果却害得他被何飞军好一顿的羞辱。 孙守义心里暗骂姚巍山不是东西,竟然跟他玩借刀杀人这一招。这口气孙守义是不想咽下去的,他迟早是要还给他的。不过这些是不能表现在简京这些下属面前的,就笑了笑说:“行了简京同志,我想了解的都了解到了,谢谢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简京就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坐在那里又开始琢磨起姚巍山和何飞军这两个家伙的事情了。说实话,他对姚巍山心中是很鄙夷的,这家伙刚被重新启用,居然就开始打主意要在国有资产上上下其手了,可见这家伙不是个手脚干净的人。 孙守义虽然也有对一些事情上下其手的时候,但那大多是为了工作,他自身倒是很廉洁的,要不然也不会闹到为了给刘丽华交房子的首付款还要跟傅华借三十万的地步。他这些年的目标一直是仕途的升迁,对财富这一块并不注重。 孙守义自身廉洁,也就对姚巍山的这种行为很是不齿了。再加上姚巍山身边的那个李卫高明显就是一个江湖骗子,姚巍山却跟他往来密切,这俩家伙早一起肯定干不出什么好事情来。 另一方面,姚巍山现在代市长虽然没转正,已经开始小动作不断了,让这样一个人来海川市任市长,一定会把海川市给闹的乌烟瘴气的。 孙守义在海川市也工作了一段时间了,早就把自己是为海川市的一份子了,尤其是他现在还是海川市的主政者,对海川市已经是有了很深的感情了。想到姚巍山将来可能给海川市带来的负面影响,他心中是很不舒服的。 在这一刻,孙守义心中突然蹦出来一个念头,能不能不让姚巍山当上这个海川市的市长。他已经看出来姚巍山心机深沉,善于利用身边的一切事物和人为自己所用,就像他利用李卫高这人一样。 孙守义不相信姚巍山对李卫高一点都没有怀疑,李卫高那点江湖杂耍唬唬农民和一些迷信的人还可以,想要唬住姚巍山这种号称能力出众见过一些世面的家伙,基本上是没什么可能的。 孙守义觉得可能姚巍山早就识破了李卫高的真面目了,却依旧对李卫高是一副很信赖的样子,这很可能是因为李卫高对姚巍山还有很大的用处,姚巍山是想利用李卫高的人脉网络,让这人脉网络上人为他提供帮助。 第1955章媚意横生 这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孙守义相信只要姚巍山顺利度过了代市长转正的这段蛰伏期,就必然会成为他强劲的对手的。这让他产生了一股很紧迫的危机感,孙守义心中不由得就想到,对这样一个对手,最好是趁他羽翼未丰的时候赶紧铲除掉。等他羽翼丰满之后,再想来对付他,可能就很困难了。 而姚巍山现在确实是最弱的时候,他为了通过市长选举,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要铲除他这是一个最好的时机,只要他的市长选举通不过,他的仕途就算是完蛋了,今后的日子他必然会被打发到某个闲职上喝茶看报纸度日了。那种日子恐怕比他在乾宇市当副书记还难熬的。 要不要就趁这个时候,直接把姚巍山给搞掉呢?这个念头一浮起,把孙守义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这可是一个犯了政坛大忌讳的行为,这个行为当中蕴含的政治风险可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孙守义很明白一点,他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是有无条件贯彻实施组织意图的的义务的。而目前组织上在海川市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让姚巍山顺利当上海川市的市长,而他就是实现这一组织意图的主力人员,他怎么可以起了自相矛盾的念头呢? 孙守义赶忙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念头尽力给摇出了脑袋,他知道下一步他不但不能去阻止姚巍山成为市长,他还要动员起能够动员的一切力量,尽力协助姚巍山在人代会上顺利通过市长选举的。 但人就是这样奇怪的一种动物,你越是想排除掉这个念头,这个念头越是像野地里的荒草一样疯长,紧接着一个更进一步更大胆的念头就在孙守义的心中浮出来了,那就是如果操作得好的话,要想把姚巍山从海川市挤走,其实也是不无可能的。 比方说在选举的时候找人将别人推举出来跟姚巍山竞争了,姚巍山在海川市的时间并不长,很多人大代表还可能不认识他呢,因此他的根基还没有在海川这块土地扎下去呢,只有有人跳出来跟他…… 孙守义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想着要整掉姚巍山虽然心里感觉是很解气,但是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因为如果他要真的这么去做了的话,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的,甚至都可能会将他努力了半辈子才赚来的这一点点的仕途全部给搭进去的。孙守义可不敢冒这种险。 目前来看,对姚巍山只能是多加小心一点,并不合适采取什么针对性的行为去对付他的。孙守义心说姚巍山啊姚巍山,老子现在先放过你,你聪明一点的话在市长选举之前不要做什么引起我反感的事,否则的话,我还真说不定会出手废了你。 姚巍山的事情就暂且被孙守义放在了一边,他又开始想何飞军的事情了,他对何飞军要帮吴老板拿下化工宾馆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心中是有些犹豫不决的。他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就搅掉何飞军想把化工宾馆拿给吴老板的好事,只是这样做的后果将会是怎么样的呢? 孙守义其实并没有把何飞军威胁他的那些话太当做一回事的。那些何飞军认为能威胁他的事情,有些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勉强能威胁到他的就是他深夜外出这一点,这一点他跟沈佳可能有些交代不过去。 但何飞军如果真的想要拿这个威胁他的话,何飞军就要承认找人在深夜跟踪他的这一前提,这可不是一件能见的光的事情,何飞军有没有那个胆量自曝其丑都还很难说。 而何飞军所说的另一件能让孙守义担心的事情,则是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他的事情。孙守义现在跟刘丽华还是经常会幽会的,孙守义总下不了决心跟刘丽华了断这一段上不了台面的感情的。 一方面,一个孤身在海川市正当壮年的男人,生理上总是需要女人的,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他是很迫切的需要女人的陪伴的。而他又不能经常地回去北京的家中。 另一方面,刘丽华也是一个很乖巧温顺的女人,她年轻、漂亮、懂事,能够满足孙守义现在对女人的一切需求,这让他不由得就有些迷恋她了,如果一段时间没能跟刘丽华幽会,他就想得慌,因此他明知道跟刘丽华这种关系的存在是错误的,是对他的仕途有危胁的,但他就是下不了决心分手。 今天何飞军耍无赖,再次把这一段关系的危险呈现在了孙守义的面前,孙守义就明白如果下不了决心了断这段关系的话,那就要下决心赶紧除掉何飞军这个无赖。背后总有一双眼睛在窥探着他,会让他寝食难安的。 北京,晚上九点,帝豪国际俱乐部门前摆满了花篮,一个红色充气的拱形门上面挂着一个横幅,帝豪国际俱乐部开张大吉,升空的气球带着竖标,竖标上都是写着某某人或者公司祝贺帝豪国际俱乐部开业的内容,一片开业的喜庆气氛。 傅华停好了车,他并没有跟冯葵约好时间一起来,冯葵也算是北京市一个知名的人物,这种公开的场合他们是不方便成双结对的出现的,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刘康并没有选购什么开业礼物,只是封了一个红包让傅华带来。傅华走上了门前的红地毯,走向帝豪国际设在门前的来宾签到处。 “喂,你来干什么,”签到处的一位盛装女子,似乎是负责迎宾的样子,一看到傅华,脸色就沉了下来,很不高兴的说,“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傅华一看这个女子,不由得就笑了,正所谓冤家路窄,这个女子竟然是那天雎才焘带去昆仑饭店吃饭的那个罗茜男,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笑着说:“幸会啊,罗小姐。” 罗茜男冷冷的说:“谁跟你幸会啊,我跟你说了,这里不欢迎你,你难道听不见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听见了,不过罗小姐你能做得了这个主吗?” 罗茜男冷笑了一声,说:“我也算是这里的半个主人,当然能做得了主,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傅华笑了,说:“行,我马上就离开,不过离开前请你帮我带句话给黄易明和罗由豪两位先生,就说刘康先生和我已经来过了,进不去门,就先走了。诶,罗小姐,我的名字雎才焘告诉过你吧?” 罗茜男不屑的说:“你的名字才焘是告诉我了,你不就叫傅华吗,一个什么市的驻京办主任,那个市太小了,名字我记不住。”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无所谓,我和刘康先生的名字你记住就好了,还有啊,跟黄易明和罗由豪先生说,我和刘康先生祝贺他们开业大吉,财源广进啊。我走了。” 罗茜男冷笑了一声,说:“不送。” 傅华转身就往外走,他本来就不想来参加这场开业典礼的,只不过是碍于面子不得不敷衍一下。刘康的情形跟他差不多,也是磨不过罗由豪的面子,不得不让他带份礼金过来,所以他巴不得有人不让他进门。 没想到迎面真碰到冯葵下车走了过来,冯葵看到傅华往外走,笑了笑说:“你这是闹哪样啊?怎么刚来就要走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不想走的,不过门口有人不让我进去。” 冯葵愣了一下,说:“你不是有黄易明的请帖吗?谁敢不让你进去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没看到门口迎宾的那位吗,叫什么罗茜男,说是这里的半个主人,她说这里不欢迎我,没办法我只好走了。” “是罗茜男啊?”冯葵笑了笑,说,“你怎么开罪她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知道吗?那一晚在昆仑饭店,雎才焘的女朋友就是她啊。” “原来那晚雎才焘的女朋友就是她啊?”冯葵惊讶的笑了,说,“哈哈,她现在的口味可真重,雎才焘这样的货色居然也吃得下。” 傅华说:“你认识她?她是谁啊,怎么敢说是这里的一半主人?” 冯葵笑了笑说:“我知道她,但跟她并没有什么往来。她是罗由豪女儿,罗由豪是帝豪国际俱乐部的股东,她自然是能当得了这里一半的家了。” 没想到雎才焘居然跟罗由豪的女儿在交往,这家伙真是饥不择食了,话说他父亲雎心雄的两项大整顿当中就包括对社会人士的整顿,而罗由豪却是北京这边一个有名的社会人士。父亲整顿,儿子却跟人家的女儿交往,这让傅华感觉真是有够滑稽的。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这女人是这样一个来历啊,好了,你进去吧,我要走了。” 冯葵笑了笑说:“你不进去,那我进去还有什么意思啊,要不我们一起离开,去我家呆一会儿。” 傅华看冯葵眼波流动,媚意横生,不由得也有些心动,就笑着说:“好啊,我们走吧。” 第1956章拼命 两人转身就往外走,刚走出去两步,身后就传来了黄易明的声音:“诶,傅先生、小葵,你们俩这是要跟我开什么玩笑啊,怎么都到门口了,却不进去,反倒要走了?难道是我黄易明什么地方慢待了你们了吗?” 傅华侧头看了冯葵一眼,说:“黄易明出面了,我们俩走不成了。” 冯葵吐了一下舌头,说:“这家伙,来的真不是时候。” 两人就停住了往外走的脚步,转头回来,就看到黄易明快步向他们走了过来,而罗茜男则跟在黄易明一旁,说:“黄董,你别管这件事情了,这个叫做傅华的男人跟我有过节,是我让他们离开的。您给我个面子,让他们赶紧走。” 罗茜男的意思还是想赶走傅华,黄易明却笑着摇了摇头,说:“茜男啊,别任性了,这两位都是我请来的贵客,我怎么能让人家走呢?” 罗茜男脸色就沉了下来,说:“黄董,你这是不给我面子了?你可不要为了这个姓傅的伤了大家的和气。” 黄易明看了罗茜男一眼,笑了笑,说:“这个面子我恐怕不能给你,要不你进去让你父亲出来,看他是什么意思吧?” 罗茜男说:“那行,我去叫我爸出来赶着两人走。” 罗茜男就转身进了帝豪国际俱乐部,而黄易明则是笑着走过来跟冯葵和傅华握手,有些歉意地说:“两位别见怪啊,这位是罗董的女儿,被罗董惯坏了,刚才对两位有些失礼了。” 傅华笑了笑说:“没事的黄董,上一次她跟我在昆仑饭店有点小过节,气到了她,不让我进去也很正常啊。” 黄易明笑了笑说:“正常什么啊,我们今天开业,别说你们两位是我请来的贵宾,就算是普通的客人她也不能往外赶呢?” “诶老黄啊,我女儿说她要赶一个很不是东西的小子离开,你不让,怎么回事啊?”这时罗茜男带着一位黒壮的男人从帝豪国际俱乐部快步走了出来。 这个男人虽然有些年纪了,却依然是十分的健壮,满脸的横肉,额头的左角还有一块红亮的长长的伤疤,一看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这应该就是罗茜男的父亲罗由豪了。 傅华心说,这家伙跟刘康并不是一个路数的,刘康多少还有点儒雅,这个罗由豪一看就是个混混,估计他一定是靠蛮力打天下的,幸好罗茜男没有长得像她这个父亲,要不然恐怕罗茜男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而冯葵则是在一旁笑着对傅华说:“原来你是一个不是东西的小子啊。” 这时罗由豪已经看到了傅华,就气势汹汹的冲着傅华过来,嚷道:“小子,我女儿说的是你吧?你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啊,别等我揍到你身上去。”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走可以,不过你能不能先收下把刘康刘董让我带来的礼金,再让我离开啊?他交代了我这么一件事情,我不做总是不好的?” 罗由豪愣了一下,说:“刘爷让你带礼金过来了?你就是现在他们说的刘爷身边的那个小子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跟刘董是朋友,可不是什么跟在他身边的什么小子。” 罗由豪笑了笑,伸手就去握住了傅华的手,说:“都一样,看来就是你了,不好意思啊,茜男不知道你的身份,对你不够礼貌,别介意啊。” 傅华的手被这家伙握得生疼,从这一点上看,这个罗由豪倒是一个性格直爽的人,笑了笑说:“罗董不要这么客气了,我跟罗小姐是有点小误会,我不在乎的。” 罗茜男这时走过来,不满的对罗由豪说:“爸爸,我不是叫你赶他走吗?你怎么倒跟他握起手来了?” 罗由豪笑了笑说:“茜男,爸爸不能赶他走的,他是代表刘爷过来的,别人的面子我可以不给,刘爷的面子我是不能不给的。” 罗茜男气哼哼地说:“可是这家伙欺负过才焘的。” 罗由豪有点不屑的说:“欺负了就欺负了吧,那个雎才焘女里女气的,我看着就腻味,也不知道你究竟喜欢他什么,叫我说你赶紧甩了他算了。” 罗茜男越发的不高兴了,说:“爸爸,你当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说才焘,你让女儿的脸往哪搁啊。” 罗由豪笑了笑说:“你不用抱怨,我知道你的脸皮儿没那么薄,来你们认识一下,这位是我女儿罗茜男,这位是……” 罗由豪指着傅华说:“诶,你怎么称呼啊?” 罗茜男没好气的说:“他叫傅华,是一个什么破市的驻京办主任,我早就知道了,还用你来介绍。” 罗由豪并没有因为罗茜男的态度不好而生气,他笑了笑说:“既然你知道他是谁,那就两人握握手,有什么误会就看我的面子揭过去了。” 傅华觉得这个罗由豪虽然是长得有点粗蛮,但说话倒还是有趣,不像是一个有太多心机的人,心中倒是有几分喜欢,就就按照罗由豪的建议跟罗茜男握手和解,便笑着对罗茜男伸出手来,说:“对不起了,罗小姐,上次的事情多有冒犯。” 罗茜男却不想跟傅华握这个手,她转头去看着罗由豪说:“爸爸,你不知道的,这家伙坏着呢,他那天是故意激怒才焘,才让才焘被昆仑饭店的保安羞辱的,这一会儿他倒来装好人了。” 罗由豪瞪了罗茜男一眼,说:“茜男,人家傅先生已经主动跟你道歉了,你还想干什么?听我的话,赶紧跟傅先生握握手,这件事情就这样了。” 罗茜男看了罗由豪一眼,想要发脾气,却被罗由豪用眼神给瞪回去了,只好伸出手来沾了一下傅华的手,然后说:“今天看我爸的面子,我不跟你计较。” 傅华笑了,说:“那我就多谢罗小姐的大人大量了。” 罗茜男瘪了一下嘴,说:“不用说的这么好听了。不过我也挺服你的,一方面做着一个芝麻大点的小官,一方面却跟刘爷、我爸这样的人打得火热,你倒是八面玲珑啊。” 一旁的黄易明早就知道了傅华和刘康之间的关系,因此在罗由豪要冲向傅华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拦,因为他知道傅华只要报出刘康的名字,罗由豪就不会对傅华怎么样了。 现在看罗茜男虽然还是有点不太情愿,却在罗由豪的施压下不得不跟傅华握手和解了,他走了过来,笑了笑说:“这就是傅先生的高明之处了。” 罗茜男说:“什么高明啊,我看是滑头才对。” 罗由豪和黄易明都笑了起来,笑过之后,黄易明就介绍了冯葵给罗家父女认识。罗茜男倒是恩怨分明,笑着跟冯葵握了握手,说:“冯小姐,你别介意啊,我刚才都是因为这个姓傅的,可不是冲着你。” 冯葵笑了笑说:“我明白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冯小姐,我听说过你那个会所的,据说办的相当的好,只是为什么办得好好的,就停了呢?” 冯葵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当初是为了好玩才办的,时间久了就有点腻了,就停了啊……” 两个女人在这边唧唧喳喳说话的时候,傅华也没闲着,他把自己和刘康的礼金交给了黄易明和罗由豪,并说了一些祝贺帝豪国际俱乐部财源广进的吉利话。罗由豪对刘康没有来是有些遗憾的,傅华则帮刘康解释说刘康身体微恙,所以才无法前来的。 闲聊了几句之后,傅华就和冯葵被迎进了帝豪俱乐部。开业典礼准备在大厅里举行,帝豪国际在大厅里准备了一些餐点,一些漂亮的女生在里面穿梭着提供服务,来剪彩的嘉宾还没到,所以典礼还没开始。 傅华和冯葵找了个地方先坐了下来,冯葵笑了笑说:“他们说的刘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看他们对他那么尊重,我真的有些想见见他是怎么一号人物。” 傅华笑了笑说:“你想见他我也不能让你见他的,他跟老大的父亲是朋友,我带你去见他,岂不是跟自己找不自在啊?” 冯葵笑了起来,说:“那还是算了。诶,你对刚才的罗家父女怎么看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觉得什么,做父亲的看上去有些横蛮,不过还粗爽有趣,做女儿挺聪明的,不过有些任性,别的倒看不出来什么。” 冯葵笑了笑说:“你可别小看了这个罗茜男,据说罗由豪的公司都是靠这个女儿在支撑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点我倒是可以看到出来,这个罗由豪估计打打杀杀可以,动脑筋做生意就难说了。那个罗茜男是很聪明的,那天我戏弄雎才焘,雎才焘根本就不知道我设了圈套让他往里跳,她却一眼就看穿了。” 冯葵笑了笑说:“你对她小心一点吧,我看她对你心中还是有芥蒂的。据说早年她可是一个小太妹,跟男孩子一样打架、闹事、喝酒,什么都干,所以你还是尽量少去惹她,别惹毛了她她拎着刀找你拼命。” 第1957章代价 傅华吐了一下舌头,说:“这么厉害啊?那我今后还是少惹她比较好。诶,今天雎才焘怎么没露面啊?他女朋友的俱乐部开业,他应该来捧场的才对啊。” 冯葵笑了笑说:“他现在应该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黎式申这种标杆式的人物都出了问题,雎心雄现在的处境比较尴尬,如果再传出去他儿子出入夜场,那他的形象将会遭到很大损害的。诶,雎才焘那一次找过你之后,雎家父子有没有什么新的举动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这几天雎家那边很平静。” 这时帝豪国际邀请的剪彩嘉宾到了,嘉宾是香港的著名男歌星林乐,林乐是天下娱乐公司的签约艺人,帝豪国际俱乐部请他来做嘉宾,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开业典礼正式开始。 黄易明先讲话对到场的嘉宾表示了欢迎,然后林乐对帝豪国际的开业表示了祝贺,然后就由黄易明、罗由豪、林乐三人进行了剪彩。剪彩完毕,林乐又演唱了几手他的经典歌曲,现场的气氛就在他的演唱中被烘热了。 震耳的音乐,声嘶力竭的演唱,感染着现场的人也跟着合唱了起来,傅华和冯葵也被现场这热烈的气氛带动了,他们也投入的跟着唱了起来。 林乐唱了三首歌之后,就先行离开了,接下来就是帝豪国际俱乐部安排的表演节目,虽然出场的那些表演者一个个个子高挑,长相都很漂亮,衣着也很性感,但是却没有林乐那种大明星的气场,无法引起现场人的共鸣,看了一会儿之后,傅华和冯葵就都有些厌倦了,于是就去跟黄易明罗由豪道别,出了帝豪国际俱乐部。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时间已经很晚了,冯葵虽然很渴望跟傅华单独幽会,但是时间上明显来不及了,只好在帝豪国际的门前恋恋不舍得跟傅华分了手。傅华就开着车回家,一路上倒也无事,不久就到了笙篁雅舍,傅华停好了车,就要回家。 这时候停车场的暗影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后面说道:“傅先生,请留步,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可以吗?” 虽然男人说话的声音很柔和,语气也很客气,但是在寂静的夜晚当中,忽然冒出一个这样的声音,着实把毫无准备的傅华吓了一跳,他转头看向暗影那里,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谁在那里?” “傅先生不要害怕,是我,雎心雄,”说着雎心雄就从暗影里走了出来。 雎心雄说让他不要害怕,但是傅华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面对着雎心雄这个心狠手辣的对手,他能不害怕吗? 傅华看了看雎心雄周围,这么晚雎心雄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知道想干什么,虽然出现在傅华面前的仅仅是雎心雄一个人,但是谁知道雎心雄有没有埋伏下其他什么人呢? 雎心雄笑了起来,说:“傅先生,你对着黎式申的枪口都没觉得害怕,怎么对着我一个人却害怕了呢?” 傅华笑了笑说:“雎书记啊,您对我来说可是比黎式申的枪口更可怕的。黎式申的枪口我可以控制得住,您可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 雎心雄呵呵笑了起来,说:“你这话说的有意思。你放宽心好了,我今天来并无恶意,我只是想跟傅先生开诚布公的谈上一次话。而且为了能让我们的谈话能够不受干扰,也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是一个人过来的,所以你不用往我四周看了,再没有别人了。” 傅华看了看雎心雄,笑了笑说:“雎书记倒好雅兴啊,不知道这么晚找我,是要跟我谈什么呢?” 雎心雄愣怔了一下,说:“谈什么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跟你谈什么比较好,我们就随便聊聊行吗?” 傅华迟疑了一下,他相信雎心雄这么晚找上他,绝非是随便聊聊就可以的。不过他也想知道雎心雄来此的目的,就说:“可以啊雎书记。” 雎心雄笑了笑说:“我注意到了你们小区这里有一条休闲长廊,我们去那里坐下来谈吧。” 两人就走过去,在小区的休闲长廊里面坐了下来,傅华看了看雎心雄,笑了笑说:“雎书记您这一次来北京行程并不公开吧?” 雎心雄这个层次已经算是封疆大吏了,他的一举一动会牵动很多方面的,基本上他的行动是要跟北京高层报备的,要是被人发现突然失踪,后果是很严重的。这可是有先例的存在的。 九九年的时候,时任江西省副省长的胡长清在昆明参加世博会的时候,突然去向不明,惊动了北京的高层,结果动用了很多部门的力量,才在广州的中国大酒店找到了化名陈风齐的胡长清,由此引发了对胡长清的腐败调查,最终导致了胡长清被判死刑。 所以省部级官员的行踪是被管控的很严的,在这种严格的管控制下,雎心雄是不太有可能公开的在深夜来见他的,所以傅华才判断雎心雄来北京这里的行踪并没有公开。 “行程并不公开,”雎心雄笑了,说,“你不用说的这么好听了,不错,我是偷着来北京的。” 傅华看了一眼雎心雄,说:“雎书记是专门为了我跑来北京的?” 雎心雄点了点头,笑了笑说:“不错。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的对手是胡瑜非和杨志欣,而你是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不过是这两人的附庸而已,根本无法成为我的对手。今天我才意识到我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这个错误就是我太轻视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雎书记,我这个层次根本上是够不着你和杨书记的层次,你们太强大,而我太弱小了,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您拿我当对手,实在是太高看我了。” 雎心雄笑了,说:“强大和弱小不是绝对的,时势造英雄,只要有合适的时势,再弱小的人都有机会成为英雄的。秦朝强大吧,但是陈胜吴广这些贩夫走卒,振臂一呼,强大的秦朝就崩塌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雎书记,我可没想过要去做英雄的。” 雎心雄笑了起来,说:“那些时势造出来的英雄,在成为英雄之前都没想过他们要成为英雄的。其实英雄大多是平凡的人,只是在成为英雄之后被神化了而已。诶,傅先生,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你的人生理想是什么啊?” “我的理想啊?”傅华笑了一下,说,“您这个问题问得很突兀,我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了。” 雎心雄笑了笑说:“我们就是在闲聊,你随便说,我不会去评判什么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还真不好说,曾经在大学的时候,我的理想是成为一个著名的学者,跟着我的老师张凡好好做一番学问,他当时很赏识我的,认为我可以在经济学方面有一番造诣的。” 雎心雄笑了笑说:“你的理想只有学术上的吗?就没有想过家庭啊什么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当然有了,我当时的理想就是娶我当时的女朋友郭静为妻,我很爱她的。然后生个女儿,儿子也行,不过我更喜欢女儿,我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原来你的老师是那个著名的学者张凡?”雎心雄有些惊讶的说,“哦,我想起来了,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毕业于京华大学,张凡教授应该是教过你的。不过为什么你没做学者,反而成了这海川市的驻京办主任了呢?”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了,我毕业的时候,我母亲患上重病,我不得不回到海川照顾她,同时为了有一个好的照顾她的环境,我选择了去海川市政府工作,做了当时还是海川市副市长的曲炜的秘书。” 雎心雄说:“那你的女朋友呢,她跟你去海川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了,她跟我分了手,留在北京,嫁给了别人。” 傅华此刻的笑容是有些苦涩的,学生时期的恋爱时最纯真的,他和郭静之间的爱是没有掺杂任何杂质的,即使他没有最后跟郭静在一起,他心中始终还是有郭静的,这会是他这一辈子都难以弥补的遗憾的。有些时候回过头来想一想,他心中还是充满了酸楚的。 雎心雄笑了起来,说:“你这个理想和现实之间差别的可真是悬殊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理想只是你想要的最好的生活,是虚幻的;而现实则是你不得不接受的生活,即使苦涩,你也得承受。我母亲的身体状况逼迫着我必须要回到海川来,即使是放弃自己的理想,我也是不得不这么做的。” 雎心雄说:“想不到你还是个孝子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做孝子是有代价的。诶,不说这些了,还是说我怎么成了驻京办的主任的吧,后来我母亲过世,我要离开海川市,曲炜市长为了留住我,就让我来了驻京办了。” 第1958章指手画脚 雎心雄笑了笑说:“其实那个时候你不做这个驻京办主任,重回校园,应该还是可以实现你做学者的理想的。” “张凡老师也这么劝说过我,被我拒绝了。”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是不行的,时过境迁,我已经很难收拾起心情重新走进校园了。做学者的理想对我来说已经不切实际了。” 雎心雄笑了笑说:“这么说你做学者的梦想是已经破灭了。那以后,就没有新的理想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那当然是有了,不过说起来很好笑,我来驻京办时候的理想就是借助驻京办这块阵地,在北京开创自己的一番事业。” 雎心雄笑了笑说:“这很很好啊,怎么会好笑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说好笑,是因为看看我现在的状况就会觉得当时的想法好笑了。我到了驻京办之后,不是忙碌于驻京办鸡毛蒜皮的琐事,就是纠缠于海川市政坛争权夺利的纷争中,一晃多年过去,我依旧是一个驻京办的主任,理想中的事业连个影子都没有。” 傅华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雎心雄,笑了笑说:“雎书记,您知道我现在最可笑的一点是什么吗,是我还习惯了这种生活,开始不思进取了。有几次别人给我机会改变这种生活,我还都很干脆的拒绝了。” 雎心雄笑了笑,说:“这不能怪你,人大多都是这样的,在某种氛围中生活久了,是会慢慢的被这种氛围所同化的,这就会让你有一种惰性,让你不想再来改变这种氛围了。” 傅华笑了笑说:“对对,我就是这样子的。您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出息啊?” 傅华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雎心雄一眼,他心中对自己会跟雎心雄讲这些话是有些惊讶的,这种情景他就好像在跟一个父执长辈在聊心事一样,想不到雎心雄也有平和的一面,居然能让他这个应该算是对手的人放下心防,说起了一些心底里很少跟人说起的思绪。 雎心雄笑了笑,说:“其实你也不用这么贬低自己了,我了解了一下,你这个驻京办主任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像什么融宏集团、雄狮集团等等这些大企业都是你拉到海川市去的,而你个人在北京的交际圈子也是非富即贵,在有些方面,你还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如果要求不是那么苛刻,你这应该也算是一份事业了。” 傅华笑了笑说:“您说我这算是一份事业吗?” 雎心雄笑笑说:“算了,只不过是人心都是不满足的,总觉得自己可以做得更好罢了。傅先生想不想知道我最初的理想是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愿闻其详啊。” 雎心雄笑笑说:“很多人都以为像我这样的家庭出来的人最初的理想一定是是在政治上有所作为的。” “难道不是吗?”傅华笑着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雎心雄笑了笑说:“还真不是,其实我最初的理想是像现在胡瑜非那个样子,做一个成功的商人,让自己赚很多的钱,成为一个富可敌国的富翁。我做生意很厉害的,在学校的时候我就跟同学做生意,将家里的军装军大衣什么的我都拿出来卖给他们,也算是赚了不少钱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我还真看不出来,我真想象不出您跟同学卖东西收钱的样子。” 雎心雄笑了脸上浮现了神往的神情,说:“其实人都是一样的,别人买东西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您后来为什么不走从商这条路呢?以您家庭的资源,您不难做到现在胡瑜非的天策集团的程度的。” 雎心雄有点不屑的笑了笑,说:“天策集团算什么,我真要做的话,肯定会比胡瑜非要做得好的。我之所以没有走上从商的道路,套用你一句话,就是命运的安排了。诶,我父亲在那些年非常时期的经历你应该也知道些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我知道,您父亲在那个时期受到过非常大的冲击。” 雎心雄说:“是的,那是一个谁都无法幸免的时代,我父亲在那个时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受他连累,我也从社会的宠儿一下子变成了黑五类,那种感觉简直就是从天堂到了地狱。也就是在那个时期,我改变了我最初做商人的想法,我决定只要有机会,我就选择从政,而且我还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冲刺到政坛的最巅峰。” 雎心雄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傅华,说:“你知道是因为什么让我有了这个想法了吗?是因为我看到了权利的强大的力量,最巅峰的权利可以创造一切,也可以摧毁一切的,甚至可以改变现有的社会秩序。而商人即使赚取了天大的财富,在权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 傅华也承认财富在权力面前是不堪一击的,尤其是在那无序的时代,个人拥有的财富不受保障,随时都是可能被权力的车轮碾成碎片的。 雎心雄继续说道:“所以当我父亲被恢复职务之后,问我今后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我告诉他我要从政。我父亲对此也是赞同的,他也是期望雎家能出一个承受他政治衣钵的人,于是我就在他的安排下,去了东海省的一个县里,从县委的干事做起,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上走。” 傅华笑了笑说:“有您家老爷子的关系,我想您这个台阶一定比常人走得快很多吧?” 雎心雄笑了,说:“那是自然了,我们家老爷子也是为了共和国出了力的,我这个做儿子沾他点光也是自然的。我的升迁自然是比一般的干部要快的。不过你也不要以为有我父亲的关照,我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只等着升迁就是了,我为此也是付出了相当大的艰辛和努力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点我相信您,能做到您今天这个位置,可不是仅仅仰仗父荫就可以做到的。” 雎心雄点了点头,说:“是的,越往上走,竞争就越厉害,斗争的形势就越复杂,很多时候你都想不到对手会使出什么样的诡计来打倒你,所以你就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戒备,还要绞尽脑汁的去想对策,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要不是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定在最高点,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说到这里,雎心雄转头看了看傅华,语带悲伤地说:“不过因为你的缘故,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达到我心中的那个目标了。” 傅华也知道雎心雄因为黎式申的事情已经失去了在这一次高层换届中更进一步的机会了。而如果他这一届不行的话,下一届要等五年之后,五年之后,雎心雄的年纪也就过线了,也就是说他永远失去了机会了。 傅华可不想把这个责任揽到他的身上,就干笑了一下,说:“雎书记,我恐怕没那么大的作用吧?” 雎心雄笑了,说:“你别紧张,我并没有要来追究你责任的意思。说到底,我失去了这个机会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我自己,是我没有把事情做好,给了对手可趁之机。我跟你讲这些只是想陈述一下自己的心情,你曾经也是跟自己的理想失之交臂的人,应该能理解我这种在最后关头不能实现理想的痛苦和失落吧?” 傅华经历过这种情形,自然是理解这种情形带给人的痛苦,但是他也找不到能安慰雎心雄这种痛苦的话语,也不想去安慰雎心雄什么。内心中他是认为这一次雎心雄失去机会很大程度是咎由自取的。 其实以雎心雄家族在政坛盘根错节的关系,雎心雄如果不采取现在这种过于激进以下凌上、逼着高层接纳他的办法,他也未尝没有机会的。即使是机会不大,起码也不至于搞到现在这种进退失据的地步。 看傅华不说话,雎心雄笑了笑,说:“这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吧。说起来好笑,我跟胡瑜非两个都算背离了当初我们的理想的。不知道我们按照当初的理想去发展,现在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你们俩个都背离了当初的理想,”傅华疑惑的说,“难道说胡瑜非最初并不想从商?” 雎心雄点了点头,说:“我们俩可以说是互换了理想目标了,不过他是被迫的,而我是主动的。他当初的梦想是从政,最终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一个对政坛有影响的、叱咤中国政坛的人。当年他可是在我面前吹嘘过,他要成为什么什么样的大领导的。” 傅华笑了,说:“那他为什么后来从商了呢?” 雎心雄笑了笑说:“不幸的是他父亲认为他的心性不适合从政,逼着他从商。这也导致他始终有一个从政的情结,因此虽然商人做得算是成功了,却总是想要去干政,想要对一些政治事务指手划脚,所以你明白他为什么要帮着杨志欣跟我争了吧?” 第1959章翻案 傅华笑了起来,说:“原来是这样啊,你们俩的故事让我想起了一个总理当初跟赫鲁晓夫的故事啊。” 雎心雄笑了起来,说:“你是想说那个我们都背叛了自己的阶级的故事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 据说当年总理应邀访问苏联,在同赫鲁晓夫会晤时,批评他在全面推行修正主义政策。赫鲁晓夫却不正面回答,而是就当时敏感的阶级出身问题对总理进行刺激,他说:“你批评的很好,但是你应该同意,出身于工人阶级的是我,而你却是出身于资产阶级。” 言外之意是指总理站在资产阶级立场说话。总理只是停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回答:“是的,赫鲁晓夫同志,但至少我们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们都背叛了我们各自的阶级。” “是啊,我们虽然不是背叛了自己的阶级,却是背叛了自己的理想。”雎心雄说到这里,忽然苦笑了一下,说,“这倒没什么了,人这一辈子是要背叛很多东西的,只是希望我不要也遭遇到赫鲁晓夫一样的命运。” 赫鲁晓夫于1956年的苏联共产党第二十次代表大会中发表了秘密报告,对斯大林展开全面批评,震动了社会主义阵营,引发东欧的一系列骚乱。任期内,他实施去斯大林化政策,为大清洗中的受害者平反,苏联的文艺领域获得解冻。同时他积极推行农业改革,使苏联的民生得到改善。 但是赫鲁晓夫的行为却是损害了一些既得利益者的利益的,于是在1964年10月赫鲁晓夫被勃涅日涅夫和克格勃主席谢米恰斯内发动的政变赶下了台,被强制退休,失去了一切权力。 赫鲁晓夫虽然并没有因为政变失去生命或者被审判什么的,但是一个把持权力核心的人,突然失去了权利,其中的痛苦是不言而喻,据说他很长时间都不能适应这一点,经常在家中哭泣。 雎心雄说他不要遭遇到赫鲁晓夫一样的命运,不由得让傅华一阵错愕,他不知道雎心雄这么说是在博取同情呢,还是真的感受到了危机,害怕跟赫鲁晓夫一样失去了权利。 傅华看了雎心雄一眼,笑了笑说:“雎书记不用担心了,您现在在嘉江市不是很好吗?” “你觉得我很好吗?”雎心雄笑着摇了摇头,说:“以前我也觉得我挺好的,无需担心什么,但我现在才发现那只是表象而已,实际上我早就是危机四伏了,我开始觉得害怕了。不但害怕,而且害怕得很。你知道是什么让我这么害怕的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您不会说的又是我吧?” “你说呢,”雎心雄看着傅华的眼睛问道。 傅华笑了,说:“我可没能让您害怕的能力。让您害怕的也许是胡瑜非和杨志欣吧?” 雎心雄摇了摇头,说:“虽然杨志欣跟我是竞争对手,但是我从来都没觉得他有多可怕。杨志欣这个人算然也是很有智谋和手段狠辣的人,但是这个人欠缺的一点是过于谨慎和保守,行动力不足,你纵然有一千个想法,却不能行动起来去实现其中的一个,那想法再多也是没用的。” 雎心雄对杨志欣的点评倒也不算偏颇,杨志欣在中国政坛上的行事风格偏于中庸,做事比较稳当,相比起雎心雄的激进作风,是稍显行动力不足的。如果把这两个人放在同一场合,人们关注的重点一定是雎心雄,这不单是因为雎心雄善于作秀,也是因为杨志欣的个人魅力是比不上雎心雄的。 雎心雄继续说着:“至于胡瑜非,我觉得他父亲看他的眼光还是很准的,他这个人虽然狡猾多智,但是失于狠辣不足,很多事情过于重视情义。幸好他听话做了商人,要是他走了仕途的话,恐怕是很难有什么大成就的。所以我对这两个人一前从来都没觉得可怕过。但是你的出现,却改变了这一点。” 雎心雄叹了口气,说:“这倒不是说你比杨志欣胡瑜非这两个人的能量更大,而是你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这两人的短板,还有最主要的一点,那就是你的时运总是比我强上了那么一点。” “时运?”傅华没想到雎心雄讲了这么多,却最后归结到了时运上,这倒是跟刘康跟他讲的大致上是一致的,但是傅华却是无法相信雎心雄目前的困境是因为他的时运强与雎心雄造成的。他笑了一下,说:“雎书记,您不会相信时运这一套吧?” 雎心雄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倒是不想信,但是有些事情却是由不得你不信。傅先生,你不觉得很多事情要做成,是需要那么点运气的吗?很多时候虽然你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是欠缺了那么一点运气的话,你依旧是会失败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也许是吧。” 雎心雄笑了笑说:“不是也许是,而是就是。才焘跟我说过他在冯葵的会所里跟你赌两千万的那一局梭哈,诚然你玩梭哈的的手法也是很高超的,但是最根本的一点却是你的运气好,不但拿到了一手能赢才焘的好牌,还让才焘也拿到了一手大牌,这两者缺任何一点,那一把你就赢不到多少钱了,这不就是运气吗?” 傅华知道雎心雄说的是对的,那一把牌能赢那么多确实是有运气的成分的。梭哈的老玩家都知道,拿到大牌并一定能赢大钱,只有遇到相差不大的冤家牌,才能造成大赢或者大输的局面。 雎心雄继续说道:“遗憾的是,我并没有从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一点,是我大意了,以为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是掀不起大风浪的,所以就忽视了你。” 傅华笑了起来,说:“雎书记,我好像也没做什么事情啊?” 雎心雄笑着说:“是啊,我本来也认为你没做什么事情的,但我来找你之前,回顾了一下最近一个阶段发生的事情,这一回顾我才发现最近身边发生的很多事情实际上都是与你相关的。” 说着雎心雄就伸出手来开始屈指盘点他认为与傅华相关的事情,他说:“才焘输那一局算是一件;你在我跟京城商界的见面会上提出对我的质疑算是一件;才焘跟高芸分手也是与你相关的,应该也是一件;我让黎式申抓捕你却被你轻易脱险了算是一件;还有黎式申被你策反拿以前的事情威胁我算是一件;还有,黎式申被举报……” 雎心雄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傅华,说:“说起黎式申被举报这件事情,我有件事情很纳闷,虽然提交那些资料给中纪委的是胡瑜非和杨志欣,但是我相信那份资料的来源一定是你,你是从什么时候跟罗宏明建立起联系的?你在我跟北京商界见面会会提出对我的质疑是不是为了跟这件事情相呼应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件事情您错了,不是您想的那样子的。” “不是我想的那样子?那又是怎么样子的啊?”雎心雄笑了笑说,“我今天跟你可已经是坦诚以待了,也希望你也能做到对我坦诚以待。” 傅华笑了笑说:“你把顺序搞颠倒了,在那次见面会之前,我跟罗宏明根本就不认识,我在会上提出对你的质疑,只是因为觉得这件事情你处理的相当的有问题。而黎式申被举报的那份资料是罗宏明听到了我在见面会上帮他说话之后,才寄给我的。” 雎心雄看了傅华一眼,有点不相信的说:“在见面会之前你跟罗宏明真的没什么往来?你帮罗宏明做这么多事情,真的不是罗宏明给了你什么好处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到现在为止,也就跟他通过电话而已,连面都没见过,又能拿他什么好处啊?” “我还以为你是通过这种方式在帮罗宏明翻案呢,”雎心雄说,“可能你还不知道吧,罗宏明在美国公开登报发表声明,说他侵吞国资的案子是我跟黎式申相互勾结陷害他的假案,要求中纪委查清此事,还他以清白并追究我的责任。” 傅华笑了笑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个情况。” 雎心雄说:“这个应该是胡瑜非和杨志欣搞出来的花样,在这些细节上处理的事情是他们俩所擅长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管是不是胡瑜非和杨志欣搞出来的事情,这个案子我觉得是真的有问题的,您如果能给罗宏明翻案,反而能争取主动,所以您不妨考虑一下。” “翻案,不可能的,”雎心雄笑了笑说,“你知道为了追究罗宏明的责任,动用了多少政府部门的力量吗?如果我给罗宏明翻案了,你让这些部门的脸往哪搁啊?还有啊,不仅仅是这些部门的脸往哪搁的问题,这里面还牵涉到了国家赔偿的问题,返还没收罗宏明的资产等等,这里面的事情复杂着呢。我跟你说,就算是我雎心雄有一天真的倒台了,罗宏明也是很难翻案的。” 第1960章真实存在 傅华马上就听明白了雎心雄的意思,雎心雄是告诉他,罗宏明这件事情是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和部门牵涉在其中的,这些人和部门在其中也是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的,罗宏明的案子如果翻案,这些人和部门是必须要承担相当大的责任的。在罗宏明这件事情上,这部分的人和部门现在就等于已经被他绑架了,他们必将成为罗宏明翻案的强大阻力。 傅华看了看雎心雄,说:“雎书记,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值得这么做吗?” 雎心雄愣了一下,不解的说:“为了一个女人,什么女人啊?” 傅华说:“不是说你这么整治罗宏明,就是因为跟罗宏明争夺一个被罗宏明包养的女明星吗?” “原来外面是这么说这件事情的,”雎心雄笑了起来,说,“这些人就是这么八卦,好像什么事情都是与女人相关的。” 傅华看了雎心雄一眼,说:“难道不是吗?” 雎心雄笑了笑说:“还真不是,我坦诚跟你说,我这个人倒也确实是好色的,但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兴起这么大的波澜。再说了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女明星,杨莉莉算是女明星了吧,还不是我的床上玩物?” 傅华看了雎心雄一眼,他没想到雎心雄居然把杨莉莉拿出来打比方,玩了人家还在背后贬低人家,这雎心雄可真是有点不太厚道的,他笑了笑说:“雎书记,您可真够坦诚的。” 雎心雄笑了笑说:“你不用这么虚伪了,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件事情是因为杨志欣和胡瑜非肯定跟你说过这件事情的,我不说你也心知肚明的。再说了杨莉莉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她是为了帮她的老情人关伟传才投进我的怀抱的,我也没必要帮她保密什么的。” 傅华心说杨莉莉如果在一旁听到这些话,心里不知道会怎么想啊,这些不知自爱的女明星都喜欢靠自己的美色傍权贵,哪知道这些权贵们根本就拿他们当作玩物看待。 雎心雄笑了笑说:“你不要觉得我无耻,我也是男人,而且身在高位,各方面的压力都很大,女人往往是男人最好的释放压力的渠道不是吗?但除了把女人当做释放压力的渠道之外,我绝对不会因为她们而影响到我工作上的部署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么说这个传言不是真的了?” 雎心雄笑了说:“当然不是真的了,这个传言根本就不靠谱,罗宏明也是一个很精明的商人,如果我们俩个真的同时看上了某一个女人,他不但不会跟我争,还会主动的把那个女人送到我床上去的。我和他都是做大事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女人误事的,再出名再漂亮的女人都没用的。” 傅华说:“既然不是因为女人,那是因为什么?” 雎心雄笑了笑说:“这个原因其实很简单,当然是因为罗宏明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是市委书记啊,他一个商人敢来惹你吗?” 雎心雄笑了笑说:“他敢,他为什么不敢啊?他是一个商人,是有趋利的本性的。马克思早就阐述过资本追逐利润的本质,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傅华看了看雎心雄,说:“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难道说罗宏明觉得您给他的好处还不够吗?” 雎心雄点了点头,说:“对啊,他就是觉得我给他的好处不够。别的省知道了罗宏明要在国内投资的事情,对他许出了更丰厚的条件,罗宏明就心动了,想要把他要投资的核心部分放到那个省去,而把一个空壳的总部放在嘉江市。你说我能让他这么做吗?” 傅华就明白雎心雄跟罗宏明冲突点在什么地方了,雎心雄前段时间正是在冲刺的阶段,急需要有一个亮眼的政绩,而招商引资则是目前最被重视的政绩之一,而罗宏明恰恰在这方面拆了雎心雄的台。 雎心雄还在继续说着:“我为了争取这家企业落户到嘉江市,是做了很多的工作的,也给了罗宏明很大的优惠,还让他控股了合资的企业,眼见就要收获了,他却要最核心的部分放到别的省去。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一个莫大的羞辱。我要是让他就这么做了,我马上就会成为一个笑话的。” 傅华说:“所以你就断然出手,污蔑他侵吞国有资产?” “不是污蔑了,”雎心雄笑了笑说:“我还需要污蔑他吗?跟国企合资这种事情,哪一个资本家会不想方设法从国企身上占便宜啊?不占便宜的话,他就不是资本家了,罗宏明本身也是有问题的,要不然他早就回大陆来说个清楚了。所以我要做的只不过是安排人去查一下他就好了。” 傅华想想也是,不说别的,光就是罗宏明提供的举报黎式申的资料,就足以证明罗宏明是有贿赂官员的行为的。实际上罗宏明与雎心雄是一丘之貉,只是因为利益上产生纷争,才导致两方反目。他们两个本身都是不清白的。 雎心雄说:“傅先生,既然你跟罗宏明之间也没什么利益的纠葛,那我就有些好奇了,你为他出头来针对我是因为什么啊?在此之前我们之间应该是没什么接触的,我真想不出是什么地方惹到了你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那之前我们之间是没有什么私人恩怨的。” 雎心雄说:“那是什么让你非要针对我啊?” 傅华说:“我是看不惯您的大整顿活动。我虽然没经历过那个非常时期,但我看过很多那个非常时期很多资料。我从这里面得到的感悟跟您是不同的。看到的却是权利如果失去了控制,就像是被从牢笼里放出的野兽,是会给社会大众带来极大的伤害和痛苦的。” 雎心雄笑了,说:“你就因为这个,难道你不知道那只是政治的操弄手法吗?将来我如果能够成功的达到个人的目标,我一定会在一些相应的改变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那可就很难说了,你前段时间之所以能获得那么大的声势,根本的原因就在于现在很多民众对这个社会是有不满情绪的,如果你真的能达到你想要的那个位置,就是利用了这些不满情绪。这就成了您能够上位的基础,你说要改变,怎么改变啊,难道说自毁基础吗?” 雎心雄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啊,原来你是因为这个而针对我的啊。我现在已经失去了上位的可能了,所以我们再来谈论这个问题就毫无意义了。我们还是来谈论点别的吧。” 傅华愣了一下,说:“谈论点别的,别的什么啊?您不会还以为黎式申留下什么东西在我手里吧?这个我已经跟您儿子说的很清楚了,我手里没有您想要的东西。” 雎心雄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先生,你这就不实在了吧?我知道你反感我的做法,所以就不想将黎式申留下的东西交给我。你这个心情我能理解。” 傅华听雎心雄的意思是认定了他手里有黎式申留下的罪证,便苦笑了一下说:“雎书记,我真的没有……” “你先别急,你听我把话说完,”雎心雄一挥手打断了傅华的话,说,“我们刚才聊了这么多,有一点你应该也明白的,那就是我也好,杨志欣也好,罗宏明也好,或者其他的什么人都好,其实我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为了自己的利益都会不择手段的,所以这里面也没什么正义和邪恶的问题。”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雎书记,这确实不是什么正义和邪恶的问题,而是我手里根本就没有你想要的那件东西。” 雎心雄脸色就沉了下来,说:“傅先生,你可不要把我软语相求视作软弱啊,我雎心雄时至今日依然是嘉江时的市委书记,我们雎家在这块土地上依旧是有着强大的影响的,你要想想跟我硬碰硬的后果。”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知道我跟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而是我真的拿不出你想要的东西的。再说了您也不想想,我手里如果有这份东西的话,还不早就交给了杨志欣和胡瑜非了?” 雎心雄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他说:“傅先生,我可以确信的一点是,黎式申肯定是留下了一份东西的,而且我也不怕说出这份东西是什么,这份东西是嘉江省财政厅副厅长邵静邦留给黎式申的一份我的批示,黎式申曾经拿这个东西威胁过我,所以我相信这份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第1961章噤声 傅华看了雎心雄一眼,说:“您要我说多少遍才会信我手里没这份东西啊?” 雎心雄说:“你说多少遍我也是不会相信的。我在嘉江省一直在找这件东西,却都找不到,我就怀疑这件东西被带出了嘉江市,而在黎式申出车祸之前,他唯一一次离开嘉江市就是来北京跟你见面,所以我高度怀疑这件东西黎式申已经交给你保管了。” 雎心雄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看着傅华,说:“傅先生,你究竟想要什么啊?你曾经拒绝过才焘一次,也就是说你想要的并不是钱。刚才你跟我说来驻京办的时候,你的理想是建立自己的事业,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要的事业是什么样子的,是仕途还是商场?不论这两方面你要什么,我都可以负责帮你实现。” 傅华看了看雎心雄,说:“雎书记,我不知道您除了猜测之外,还有什么支撑着您对我有这么大的怀疑,在这里我都可以明确地告诉您,您搞错了,我手里根本就没有您想要的东西,所以请您就不要继续纠缠下去了。时间也很晚了,我明天要上班,所以要回去休息了。” “傅华,你这可是在挑战我的忍耐程度啊,”雎心雄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傅华说,“我跟你说,邵静邦的女儿现在在闹邵静邦的案子,想要相关部门复查这个案子。目标直接就指向我。现在嘉江市已经是我最后的一块阵地了,我绝对不能失去,所以我一定要拿到这份东西才行的,你如果是不肯配合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雎心雄的话让傅华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气,他说:“雎心雄,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北京,不是你的嘉江市,你可别想在这里为所欲为啊。” 雎心雄瞪着眼睛看了傅华一会儿,然后说:“傅华,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给不给我这份东西?” 傅华也不示弱的直视着雎心雄的眼睛,说:“雎心雄,我也最后的告诉你一次,我手里没有这个东西。” 雎心雄说:“看来我们之间是一个无法善了之局了,傅华,你不要以为靠胡瑜非在北京这边的势力就能护得了你的,你等着吧,我会让你把这份东西老老实实地交出来的。” 雎心雄说完,就站了起来,很从容的往小区外走去。而在身后看着他背影的傅华,却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从这一刻开始,雎心雄可能将会想尽一切的办法从他这里把那份黎式申留下来的东西给找到。但问题是这份东西真的不在他手里啊。 傅华不禁在心里暗骂黎式申害人不浅,到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大意了,也顾不上夜很深了,就打了电话给给胡瑜非,他看得出来雎心雄已经准备对他下黑手了,他需要胡瑜非加强对他的保卫了。 胡瑜非很快就接了电话,傅华说:“”胡叔,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搅您,我刚才见到雎心雄了。 胡瑜非说:“这我知道,刚才你不打电话给我,我也要打电话给你的,雎心雄跟你都讲了些什么啊?” “你知道雎心雄跟我见面?”傅华惊讶的问道。 胡瑜非说:“对呀,我知道,我对你一直不放心,在你身边放了人暗中保护你,刚才他们通知我你跟雎心雄见面了。我听说雎心雄就是一个人,知道他不能威胁到你什么的,所以就让他们按兵不动,不去惊动雎心雄。” 原来胡瑜非一直在暗中保护着自己啊,傅华紧绷的心放松了下来,笑了笑说:“谢谢您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胡瑜非心说,你要是知道这个雎心雄找上你完全是因为我和杨志欣的设计,估计你就不会感谢我了。他笑了一下说:“雎心雄都跟你说些什么了,把你给吓成这个样子?” 傅华说:“说的还是黎式申留下的那份罪证,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昏了头了,反正他坚持认为这份东西就在我手中,威胁我要我把东西交给他。” 胡瑜非心说,他倒是没昏头了,他是中了我和杨志欣设计好的圈套了。 傅华说:“胡叔我看这一次他很可能真的要对我动手了。” 胡瑜非心说,我和杨志欣就期待着这一刻呢,只有这样才能打乱雎心雄的阵脚,杨志欣才有上位的可能性。只是要让你冒点风险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傅华,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嘱咐过哪些暗中保护你的人,加强对你和你家的警卫,确保你的安全。” 傅华想要胡瑜非做的就是这个,所以他也不再推辞不让胡瑜非派人保护他了,只是笑了笑说:“谢谢了胡叔。唉,真是麻烦,也不知道这个雎心雄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不会有多长时间了,马上高层就要换届,等这一切尘埃落定,雎心雄就不会再来折腾你了。” 傅华说:“希望吧。好了,不打搅您休息了。” 傅华就挂了电话,回了家。家里面一片安静,郑莉和傅瑾都已经睡得很熟了,傅瑾的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嘴边还流下了口水。傅华拿着纸巾轻轻的帮他擦掉了口水,睡梦中的傅瑾似乎感觉到了傅华对他的碰触,恩哼了一声。 傅华怕惊醒他,赶忙把手收了回来。好在傅瑾恩哼了一声之后,依旧是闭着眼睛熟睡着,傅华这才放松了下来。看着眼前这安静平和的一切,在想起来刚才在外面跟雎心雄两人剑拔弩张,傅华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一点的多事了。 他实际上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小男人,有了这份安静平和的生活就应该感到很满足了,至于雎心雄会把这个世界折腾成什么样子,其实真的是与他关系不大的。 希望雎心雄这件事情赶紧过去吧,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傅华在也不想搀和到这些高层之间的博弈了,他还是回归到这份安静平和当中,过他的小男人的生活吧。 海川市,深夜,刘丽华家中,看到孙守义打开门进来,蜷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刘丽华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说:“守义啊,你最近怎么来的越来越晚了啊?” 孙守义并没有马上就回答刘丽华,而是快步走向拉着窗帘的窗户,轻轻地掀起了窗帘的一角,看向窗外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他这么做是想看一下有没有人在后面跟踪他。 刘丽华被孙守义神神秘秘的举动吓到了,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了孙守义的身边,说:“你看什么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深夜了,窗外马路上来往的汽车已经变得很稀疏了,并没有一部车子停在这个小区的门前,似乎没有人是可疑的。但是孙守义心中却并不轻松,他知道跟踪人是有些手法的,绝对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发现的。也就是说他还是无法确定究竟有没有人在后面跟踪他。 刘丽华看孙守义不回答她,就靠进他的怀里,用身体轻轻地磨蹭着他,说:“究竟什么事情啊,你怎么不回答我啊?”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了,我就是刚才一恍惚觉得看到了一个熟人,所以想确认一下,没想到是看错了。” 孙守义并不想把何飞军对他的威胁的话告诉刘丽华,女人遇到事情通常都是大惊小怪的,他不想吓到刘丽华,让她还没发生什么事情就乱了阵脚,因此随口编了一句谎话,先应付了过去。 刘丽华就轻锤了一下孙守义的肩膀,娇嗔道:“看你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了。诶,你这一次可是一连隔了好几天都没过来了。” 孙守义这几天是因为是因为一直想不到什么办法来对付何飞军,又担心何飞军真的会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他,所以才没过来跟刘丽华幽会的。但过了几天之后,他又控制不住身体对刘丽华的渴求,终于耐不住又偷跑了过来。 孙守义的身体本就是饥渴难耐的,再加上刘丽华在他怀里磨蹭着,立马就情动起来,也不去跟刘丽华解释什么,只是拦腰将刘丽华抱起就进了卧室。进了卧室之后,他就将刘丽华扔在了床上,几下子就把她给剥光了,顾不上跟她慢慢温存了,扑上去……正当时至中局,激战正酣的时候,外面忽然啪的响了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撞到了门上。这声音在寂静的深夜当中分外的刺耳,孙守义被吓得一激灵,心说不好,有人在外面偷听。 这一吓,孙守义的身子就僵在那里了,刘丽华正在兴头上,情郎却突然停下来不动了,不由得就诧异的问道:“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呢?” 孙守义把食指伸到了嘴唇前面,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就从刘丽华身上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走到房门前面,从门上的猫眼里向外看着。 第1962章真的没有 走廊的灯还亮着,从猫眼中往外看,走廊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孙守义就又走到了窗户边,往外面的马路上看,想看看有没有人从刘丽华住的这栋楼里面出去,但过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什么。 孙守义这才回到了卧室,刘丽华看了看他,有些紧张地说:“守义啊,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刚来的时候你就神神秘秘的,现在又这个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你吓得啊?” 孙守义强笑了笑说:“没什么事了,我刚才就是听到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门,怕是外面有人在偷听什么,所以就想去看看了。好了,我看了一下,外面连个鬼影都没有,没事了。” 说完孙守义就回到了床上,想要继续跟刘丽华完成他未做完的事情。没想到事情做得很勉强,总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缴械之后的他感觉下面软耷耷,粘糊糊的,别提有多不舒服了,就知道他这一次虽然做完,却不得不说是一次很失败的经历,看来自己还是受了很大的影响的。 孙守义就没心情再停留下来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穿起了衣服,说:“我要走了。” 刘丽华在后面拉了情郎一把,说:“没事的守义,下一次你一定可以的。” 孙守义也知道刘丽华只是在安抚他的情绪,就笑了一下说:“我没事的,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孙守义小心的看了一下楼道,看到没人,就出了刘丽华家,然后快步离开了这栋楼,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才招手拦住了一辆的士。坐上的士之后,孙守义忽然感觉下面居然膨胀了起来,到这个时候,孙守义就知道他在器质上是没什么毛病的,之所以出现了那种硬不起来的症状,完全是受心理上的影响,何飞军的威胁让他在跟刘丽华幽会的时候成了惊弓之鸟了。想到这里,孙守义就知道到了要想尽一切办法除掉何飞军的时候了。要不然再这么折腾几下,他可能真的要成为废人了。 但是要怎么除掉何飞军呢,这还真是一个问题。想来想去,孙守义也没想出了一个什么好办法来。最终孙守义还是想从何飞军找小姐这件事情上被抓入手,只要把何飞军找小姐被抓的事情曝光,何飞军一定会受到免职处分的。 到现在这个时候,孙守义现在顾不上会不会受到何飞军这件事情的牵累了,他对何飞军已经是必欲除之而后快了。 只是这件事情他北京的朋友帮他已经调查过一遍了,查到的东西是根本就不足于威胁到何飞军的,因此孙守义就是有心在这件事情上跟何飞军为难,却也是没有无法真的靠这件事情搬掉何飞军的。 这时孙守义忽然就想起了傅华,何飞军找小姐被抓,第一时间去现场处理的人就是傅华,傅华应该是最掌握这件事情第一手资料的人。要想真的用这件事情扳倒何飞军,恐怕必须要取得傅华的支持才行的。 但是要取得傅华的支持,比较难办的一点是他跟傅华之间现在的关系已经非常的冷淡了,傅华一直在记恨他附和金达免去傅华驻京办主任职务那件事情。在这种状态之下,想要获得傅华的帮助,恐怕是很难的。 除非自己向傅华低头,向他承认当初自己不该迫于金达的压力没帮他主持公道,从而求取傅华的谅解。对此孙守义心中自然是很不情愿的,但是急切之间他又找不到别的什么办法对付何飞军,恐怕也只好试一试傅华这一边了。 关键是傅华愿不愿意帮他这个忙呢?孙守义对此心中一点把握都没有。现在的傅华越来越难以掌控了,孙守义很担心即使他向傅华低这个头,傅华也不一定会出手帮忙他对付何飞军的。 孙守义觉得他有必要回一趟北京了,因为傅华对此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是必须要当面才能问清楚的。 北京,海川大厦,傅华的办公室,傅华一上班就接到了市委办公厅打来的电话,通知他市委书记孙守义将于后天返回北京,要傅华做好相关的接待工作。傅华对此并没有十分的在意,他工作的一部分内容就是迎来送往,孙守义要回北京,他这个驻京办照常接待就好了。 跟市委办公厅的同志讲完了电话,傅华就放下了话筒,准备离开办公室去农业部递交一份项目资料。这个项目是孙守义帮忙海川市争取到的,海川市按照农业部的要求准备好的资料发送到了驻京办,傅华就是准备将这份资料送到农业部去。 当傅华还没走出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号码很陌生,傅华就拿起电话说:“海川市驻京办,我是傅华,请问您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发出了阴恻恻的笑声,说:“不好意思啊,傅主任,我又要打搅你了。” 听到这个笑声,傅华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声音对他来说是很熟悉的,这就是那次为了乔玉甄的事情抓过他的那家伙。傅华是知道这家伙的可怕的,因此在冯葵要追查这家伙的时候,他坚决的不让冯葵这么做。 不过那次冯葵也是已经多少知道点这家伙的资料的,知道这家伙是特别部门核心岗位上一位齐姓官员。只是傅华搞不清楚这家伙怎么会突然再次找上门来,他对这个家伙已经算是退避三舍了,这家伙为什么还会来找他的麻烦。 傅华故作镇静的说:“原来是你啊,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齐姓官员笑了笑说:“是有点小事需要你帮我办一下,我一位朋友说你手里有他的一份东西,这东西对他十分的重要,希望我能帮他把这份东西讨回去。怎么样傅主任,给我个面子吧?” 傅华愣了一下,不用猜他也知道这个齐姓官员所说的朋友就是嘉江市的书记雎心雄了。雎心雄这家伙的动作好快啊,昨晚才跟他交涉过,今天就找了这个齐姓官员来胁迫他交出那份罪证。 傅华心中暗自叫苦,这个齐姓官员可不是像雎心雄和黎式申那么好对付,这家伙是让傅华真正恐惧的那种人物,他可不想去招惹他的。但现在问题是他手里确实是没有这份东西的,而这齐姓官员既然受了雎心雄的委托,肯定是不会相信他手里确实没有这份东西的。 傅华脑筋飞快的转动着,想着要如何把这件事情给摆脱掉,嘴上却在装糊涂说:“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朋友是谁啊,我又拿了他什么东西啊?” 齐姓官员笑了笑说:“傅主任,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到了这般时候了,你还想装糊涂啊,你也不想想在我面前你能装的过去吗?行了,你赶紧把黎式申留给你的那份东西交出来吧。你如果交出来,我们什么都好说;你如果不交出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都跟雎心雄说过了的,黎式申真的没留什么东西给我的。” 齐姓官员阴森森的笑了,说:“看来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听听这是谁的声音。” 这是话筒里面就传来了郑莉的声音,郑莉很不高兴叫道:“傅华,你究竟拿了他们什么东西了,赶紧还给他,这家伙抓了我和小谨。” 傅华记起来早上的时候郑莉说过要带傅瑾去打防疫针的,没想到这给了姓齐的官员以可趁之机,居然抓了傅瑾和郑莉来威胁他。傅华的心当时就揪紧了,他赶忙问道:“小莉啊,你和儿子现在在什么地方,安全吗?” 话筒那边却传来了姓齐的官员的声音,他笑了笑说:“傅主任,你先别着急,你妻子和儿子现在都在我手里,目前来说还是安全的。但是你不把黎式申留给你的东西交出来,我可就无法保障他们的安全了。” 想到郑莉和傅瑾身处险境,傅华真是急坏了,再也不顾得掩饰他已经知道这家伙的身份了,大叫道:“姓齐的,你还是男人吗?冲着女人孩子撒野算是什么本事啊?你有本事冲着我来。” 姓齐的官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不错啊,傅主任,你还有点本事,居然知道我姓齐,看来是查过我了。” 傅华说:“不错,我是查过你,知道你的身份,姓齐的,说起来你也算是国家工作人员,怎么可以使用绑架这种卑鄙的手段呢?” 姓齐的官员笑了一下,说:“我向来是最直接的,什么手段能达到目的,就使用什么手段,所以傅主任你还是不要跟我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了,没用的,还是赶紧把黎式申留给你的东西交出来吧。只要你交出来,我马上就释放你的妻子和儿子。” “你这个混蛋,”傅华真是心急如焚,痛苦的叫道,“我告诉过你了,我手里真的没你说的这份东西。” 第1963章上钩 姓齐的官员冷笑了一声,说:“傅主任,你这话说出来谁会信啊,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信不信我能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的妻子和儿子了?” 傅华知道姓齐的这家伙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到这个时候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赶忙叫道:“好了,你这个混蛋,你想要黎式申留下的东西是吧,我给你就是了。” 傅华这么说并不是说他手里真有这份东西,而是他担心继续说他真的没有这份东西的话,这姓齐的混蛋很可能会对郑莉和傅瑾不利的,因此他才欺骗姓齐的说要把这份东西交出来。 姓齐的官员笑了起来,说:“这就对了嘛。” 傅华说:“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把东西送给你好了。” 傅华是想查出这姓齐的现在在什么地方,然后赶紧想办法营救郑莉和傅瑾。没想到姓齐的家伙对此也有所警觉,他笑了笑说:“你想来见我可以,不过只许你一个人来,也不准你通知任何人。我可警告你啊,你现在完全在我的监控之下,只要我发现你有一点点的不规矩,你就不要再想见到你的妻子和孩子了。” 傅华此时就知道他想要营救郑莉和傅瑾几无可能了,现在对他来说唯有自己去见姓齐的,用自己去交换郑莉和傅瑾。他是宁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想看到郑莉和傅瑾被伤害。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行啊,就按照你说的办,你告诉我我去什么地方才能找到你。” 姓齐的就说了一个地址,57821工厂,这是位于北京郊区的一个被废弃的工厂,然后说:“傅主任,地址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我如果见不到你,你等着收尸就好了。” 傅华急了,说:“姓齐的,一个小时太仓促了,我怕赶不及。” 姓齐的笑了笑,说:“你不要妄想在这期间寻找机会救你的妻子和儿子了,既然你知道时间紧迫,那还在那啰嗦什么,还不赶紧的?” 傅华就挂了电话,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然后从桌上的文件当中抓了几份塞进了一个文件袋里,他手里虽然并没有姓齐的想要的东西,但是他却不能空着手去见姓齐的。他要制造出一个假象来,他手里的文件袋中就有雎心雄想要的那份批示。 这样子他也许有机会在现场随机应变将郑莉和傅瑾给救出来,如果他空着手去的话,他恐怕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傅华抓起文件袋就冲了出去,上了自己的车之后,他就马上发动车子,加速往57821工厂方向飞奔。此刻他心中还有唯一的一个希望,那就是胡瑜非跟他说的,有人在暗中保卫着他。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刚才他这些反常的举动一定会引起暗中保卫他的人的注意的。 只要引起这些暗中保卫他的人注意,这些人一定会跟着他去往57821工厂的,到时候这一股力量也许能把他从困境中救出来。在路上,傅华心中疯狂的祝祷,期望说胡瑜非安排在他身边的足够多,足够强大,到时候就能制服姓齐的,解救郑莉和傅瑾。 但是等到了57821工厂,傅华的心就凉了半截了,眼前一片颓败的景象,除了他之外,看不到第二个人影。不但看不到姓齐的,也看不到郑莉和傅瑾的踪影。 傅华冲着空旷的厂房大叫道:“姓齐的,我来了,东西就在我手上,你快把我的妻子和儿子带出来,我们交换。” “呵呵,傅主任倒还准时啊,”一个男人在不远处的一个半截墙壁后现身了,笑了笑说。 傅华看那男人戴着一副大墨镜,因此虽然是白天,他依旧是看不清这男人长的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这家伙抓他的那天一直躲在阴影了,也是没让他看清样貌的。幸好他认得这声音,这声音就是那天抓他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傅华心切郑莉和傅瑾的安全,就挥舞着手中的文件袋,冲着男人喊道:“姓齐的,你要的东西在这里,我妻子和儿子呢?” 姓齐的笑了笑说:“你把东西送过来,我马上就释放你的妻子和儿子。”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姓齐的,你当我是傻瓜啊,我如果真的把东西送了过去,我还能见到我的妻子和儿子吗?我要先见到他们才行。” 姓齐的笑了笑说:“好吧,我也不怕你玩什么花样,就让你见见妻子和儿子吧,出来吧。” 姓齐的话说完,就有两名壮汉押着抱着傅瑾的郑莉从另一堵半截墙壁后面走了出来。傅华看到郑莉虽然满脸怒色,但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受伤的地方,而傅瑾被郑莉抱着,也很安静,就知道姓齐的没把郑莉母子俩怎么样。 傅华四处看了看,此刻除了他、郑莉母子俩跟姓齐的一方,整个废弃的厂区再无其他的人,胡瑜非所谓的暗中保护他的人根本就连个影都没有,指望他们来救他出困境,显然是不可能的。 此刻唯一能救郑莉母子的也许就是拿自己这一条命来换他们母子俩的命了。傅华就挥舞着手中的文件袋,说:“姓齐的,你先把他们母子俩给放了,我就过去把东西把东西交给你。” 姓齐的迟疑了一下,说:“傅主任,你不是想耍我吧?我把他们一放,你再转身一跑,我岂不是两头落空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姓齐的,我能跑吗?不能保证他们母子俩的安全我敢跑吗?再说了,你们三个大男人啊,难道还怕抓不到我吗?” 姓齐的说:“好吧,我也不怕你玩什么花样。” 姓齐的就吩咐那两名壮汉说:“放了那母子俩,去把姓傅的抓过来。” 两名壮汉就放了郑莉和傅瑾,然后就直奔傅华而来。傅华站在那里冲着郑莉喊道:“小莉,不要管我,车没熄火,赶紧带儿子上车离开这里。” 郑莉也知道现场的情势危急,也没跟傅华啰嗦,抱着傅瑾就直奔傅华的车跑去。而这边傅华则是紧紧地抱着文件袋蹲了下去,用身体护住了文件袋,他想用这个来为郑莉多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 两名壮汉很快就冲到了傅华的身边,把傅华摁在那里,就想来夺那个文件袋。傅华说:“你们不用费劲了,只要我看着我妻子开车离开了这里,我自然就会把文件袋交给你们的。” 这时郑莉已经冲上了车,一踩油门就开着车往厂区外飞奔。傅华一直等到看不到车子了,这才把手中的文件袋交给了已经走了过来的那个姓齐的家伙。 姓齐的立马就打开了文件袋,看到的却是几张带着海川市政府字样的红头文件,脸色顿时就变了,鼻子都气歪了,上去就对还被两名壮汉摁在那里的傅华狠狠地踹了一脚,然后从腰上拔出一支手枪,枪口顶着傅华的太阳穴,说:“你这个混蛋,居然敢骗我?赶紧把那件东西交出来,要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就是崩了我我也拿不出那件东西的,我根本就没见过那件东西是什么样子的,更别说有那件东西了。” 姓齐的又用枪顶了顶傅华的太阳穴,打开了保险,叫道:“你到现在还嘴硬,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赶紧把东西交出来,不然的话我真的开枪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想交给你啊,但我手里确实没有你要的那份东西啊。你开枪吧,反正我今天也没打算活着回去。” 姓齐的这时也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他说:“姓傅的,难道说你手里真的没有这份东西?”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拜托你用用脑子好不好,我如果真的有那个东西,到这个地步了还不早交给你了?那份东西再重要,它还能比我的生命和家人重要吗?” 姓齐的说:“那杨志欣怎么会说你坐地起价,非要他花大价钱买这件东西呢?” 傅华愣住了,他没想到事情的根由竟然在这里,雎心雄之所以追着他不放,竟然是因为杨志欣在外面放消息说东西在他这里。虽然傅华对杨志欣本就没什么好的印象,但杨志欣这么设计他,他还真是有点难以置信。 傅华问道:“姓齐的,你是说是杨志欣放出消息说东西在我这里?” 姓齐的说:“对啊,要不然我费这么大劲绑架你的家人,非要你把东西交出来干什么啊?” 姓齐的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了,他说:“坏了,老雎上当了,你是杨志欣设置的饵,用来钓他出来的承认自己罪行的饵。” 姓齐的马上就意识到既然这是杨志欣和胡瑜非的圈套了,杨志欣和胡瑜非决对不会撒下傅华这只饵,就再也不管不顾了,杨志欣和胡瑜非一定会有后手对付上钩的人的。 第1964章万幸 那眼下这个地方肯定就不安全了,姓齐的就把手枪收了起来,对那两名壮汉说:“我们中计了,马上就会有人过来抓我们的,我们必须带着姓傅的离开这里。你们俩赶紧把他弄到车上去。” 两名壮汉就拎起傅华,架着他想要把他带走,正在此时,四周警笛声大作,几辆警车冲进厂区,将傅华和姓齐的这些人团团围在了中间。车停下之后,十几名持枪警察就从车上跳下来,手中的枪齐齐指向姓齐的和那两名壮汉。 傅华在警察当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北京刑侦总队的万博,就明白胡瑜非还真是在暗中布置了保护他的人手,要不然的话警察也不会这么快就来到现场。不过想到这一次杨志欣以他为饵设局钓雎心雄,胡瑜非肯定是知情的,傅华的心中对胡瑜非不但没有感激之情,心中反而因此十分的愤怒。 胡瑜非和杨志欣这两个混蛋为了他们的政治利益和野心,竟然置他家人的安危于不顾,简直是太可恶了。枉他还曾经那么帮助过他们。雎心雄说得还真对,本质上这俩混蛋跟雎心雄是没什么区别的。 万博指着两名壮汉说:“有人报警说你们涉嫌绑架,现在我要求你们赶紧把人质给我放下来,举手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两人壮汉看了看姓齐的,他们在等这姓齐的指示好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姓齐的丝毫没有慌张,他很从容的笑了一声,说:“北京警方倒是好大的阵仗啊。” 姓齐的这个态度摆明了是没把万博这些人放在眼中了。 不过经过这一番折腾,姓齐的基本上已经确定傅华手中并没有黎式申留下的什么东西了,既然这样傅华对雎心雄也就没什么威胁了,他就对那两名壮汉笑了笑,说:“这家伙对我们已经没有价值了,放了他吧。” 放掉傅华这是姓齐的比较聪明的一点,他已经看出来杨志欣和胡瑜非调动这么大的阵仗,无非是想把傅华救走罢了,反正傅华手中也确实没那件东西,留下他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顺势将他放了,也可以避免跟北京警方发生争执,把事情闹大。 姓齐的虽然并不怕北京警方,但是他这一次帮雎心雄毕竟是处于私人交情,而不是公事,真要闹大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再说了,把一个傅华抓在手中,必然会惊动很多方面出面来跟他要人,在这个敏感时期,这对他和雎心雄都并不是什么好事。 两名壮汉就松开了傅华,一名警察过去想要把傅华扶起来,傅华却推开了他的手,冲着他摇了摇头,说:“我没事,我自己站起来就好。” 傅华说着就自己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 看到两名壮汉放了傅华,姓齐的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份证件,证件是黑色的封皮,上面印有警徽。姓齐的就将证件打开了打开展示给万博看,笑了笑说:“一场误会,我们并不是绑架,我是在执行公务,查办一件案子。” 万博看到了姓齐的证件之后,就愣在了当场。姓齐的持有的证件是一个秘密部门的专用证件,这个部门是比公安局更具有权威性,而证件上标注的姓齐的警衔也比他高,按道理说姓齐的应该是他的领导了,因此他根本就没权利对姓齐的采取任何行动的。 但是万博却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姓齐的,便问道:“你们在查办什么案子?与这位傅华主任又有什么关系。” 姓齐的横了万博一眼,冷冷的说:“你胆子够大的,我们这个部门办的案子岂是你能随便问的?” 十几支枪还指着姓齐的他们呢,万博因为有依仗也就并没有示弱,而是底气十足的说:“对不起,这是我必须要问的,因为有人举报说这位傅主任和他的家人遭到不明身份的人绑架,作为警察,我是有必要查证清楚地,不然的话,我是不能放你们离开的。我这也是职责所在,还请原谅。” 虽然一向骄横惯了,但是北京警方的十几支枪还指着他们呢,姓齐的也不敢太过嚣张,就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们得到线报,线报说这位傅姓男子牵涉到一起泄密案件当中,就把他找出来进行调查了一番。” 万博看了姓齐的一眼,说:“这就奇怪了,既然是调查为什么不把人带到你们单位那里去啊,而是跑到这废弃的工厂里来了?这算是哪门子的办案程序?” 姓齐的脸上就现出了愠色,不屑的说:“不管算是哪门子的办案程序,你都管不到的,这是我们部门内部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这些警察来插手的。好了,经过调查才发现,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假的。现在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我们也没有滞留这名傅姓男子的必要了,人就交给你们了。” 姓齐的已经不愿意再跟北京警方继续纠缠下去了,他急于离开现场好去跟雎心雄汇报傅华手中并没有黎式申留下的东西这件事情。 傅华听到这里,就有些明白为什么雎心雄为什么会动用这个姓齐的来对付他了。姓齐的身在秘密部门,北京警方并没有权力管辖他的,因此即使事情出了纰漏,也没有人敢抓捕姓齐的,更别说通过抓捕姓齐的逼出雎心雄的罪行了。 这实在是一步进可攻退可守的好棋,傅华也不得不佩服雎心雄手段实在是高超。被雎心雄这么一搞,胡瑜非和杨志欣之前拿他做饵想要钓出雎心雄的设计,就变得毫无用处了。 万博脑子飞快的转动着,他不甘心让这一次的行动就这么失败。这一次的行动实际上是胡瑜非和杨志欣计划了好久的,每一个环节都想到了,却单单没有想到出马对付傅华的居然是一位秘密部门的高官。 这位秘密部门的高官一介入,就打乱了胡瑜非和杨志欣已经安排好的所有的步骤让杨志欣和胡瑜非想要通过抓捕涉案人,然后逼涉案人交待出雎心雄的罪行。但现在显然是无法抓捕这位秘密部门的高官的,这就让胡瑜非和杨志欣计划好的后面的步骤完全落空了。 姓齐的似乎猜到了万博心中在想什么,他笑了一下,说:“你不要费心思想怎么对付我了,没用的,对付我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我现在要带着我的人走了,你有胆量就留留我试试。” 姓齐的说完,就很从容的走向了废弃厂区的另一面,警察们都看着万博,等着万博下命令。万博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胆量去捋姓齐的虎须,眼睁睁看着姓齐的他们从那些断壁残垣后面开出了一部越野车。 这姓齐的也真的够嚣张的,他并没有从另一个方向离开,而是将车向傅华和北京警方的警察这边开了过来。车行到傅华身边的时候,车停了下来,姓齐的降下了车窗,笑着对傅华说:“傅主任,今天谢谢你了,谢谢你让我知道这是杨志欣设好的局,你告诉杨志欣,这一切我和老雎是会加倍奉还的。” 说完这句话,姓齐的升起了车窗,他们的车就加速离开了这里。 万博就让警察们收起了枪,然后走到了傅华身边,笑了笑说:“傅主任不好意思啊,让你受惊了,本来杨书记和胡董是安排了十名丰湖省的武警暗中保护你的,他们发现有人绑架你妻子和儿子,知道这牵涉到了刑事案件,就报了警,所以我就来了。” 傅华心中虽然不痛快,但冤有头债有主,让他不痛快的是胡瑜非和杨志欣,与万博无关,而万博还是两次从枪口下救了他的人,傅华对他还是心存感激的,笑了一下,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应该谢谢你才对的,你又一次救了我了。” 万博笑了笑说:“你千万别这么说,这些都是胡董安排。” 提到了胡瑜非,傅华的脸色就沉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在万博面前发作胡瑜非,而是转了话题,说:“不好意思啊,我要打个电话给我妻子,确认一下她跟我儿子现在的状况。” 万博笑了笑说:“这是应该的。” 傅华就拨通了郑莉的手机,过了一会儿,郑莉才接了电话,警惕地问道:“你谁啊?” 傅华说:“是我啊,我是傅华,你跟儿子没事吧?” 郑莉说:“我们已经没事了,你呢?” 傅华松了口气,说:“谢天谢地,你们没事就好,我也没事了。诶你和儿子现在在哪里啊?” 郑莉说:“我和儿子已经回家了。” 傅华说:“行,你们在家哪儿也别去,我马上就回去看你们。” 放下电话之后,傅华笑着对万博说:“万幸,我儿子和妻子都没事,诶,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家啊。” 傅华的汽车在郑莉带着傅瑾逃跑的时候被郑莉开走了,因此傅华要回家必须要另找交通工具了。 第1965章在乎 万博笑了笑说:“送你回家一点问题都没有,只不过在回家之前你是不是去见一下胡董,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也跟胡董通了个电话,把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他说希望能跟你碰个面。” 万博说起胡瑜非来,傅华顿时就感到意兴萧索了,这是一个曾经让他感觉到亲切的人,却差一点就害到了他的妻子和儿子,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来面对这样一个人,是该感激他呢,还是该憎恶他。但是不管怎样,傅华现在是不想见胡瑜非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我现在真的很想赶紧见到妻子和儿子,别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 万博没想到傅华会拒绝先去见胡瑜非,多少愣怔了一下,不过出了绑架事件之后,傅华急于见到家人也很正常,万博也不好阻拦,就说:“那行,我先送你回家。” 傅华就被万博用警车送回了家。进了家门,傅华并没有在客厅里看到郑莉,就去了卧室。郑莉正坐在卧室的床上呆呆的看着已经熟睡的傅瑾,傅华进来她也没抬头,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傅华回来的样子。 看到这情形,傅华就觉得郑莉这应该是在怪他不该招惹那么多事,给她和傅瑾带来这么大的危险。就坐到了郑莉的身边,轻轻的抱了一下郑莉的肩膀。郑莉这才从呆看傅瑾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转头冷冷的看了傅华一眼,这一眼看得傅华从心底里发虚,他干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小莉,我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了。” 郑莉赶忙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不让傅华继续说下去,然后站了起来,示意傅华跟她出去。 傅华就跟着郑莉出了卧室,郑莉关上了卧室的门,看了看傅华说:“你的问题彻底解决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解决了,北京警方出动了,对方被吓退了,他们也知道我手里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不会应该再来打搅我了。” 郑莉看了一眼傅华,说:“对方究竟要的是什么东西啊?” 傅华说:“是一份嘉江市前任公安厅副厅长黎式申留下的能够证明雎心雄有犯罪行为的罪证。” 郑莉纳闷的问道:“一份能证明雎心雄犯罪的证明?傅华,这与驻京办的工作有什么关系啊?今天那个家伙又怎么会认为这份东西在你的手里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说起来话就长了,是这样子的……” 傅华就简要的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郑莉听完,看了傅华一眼,说:“我记得这个胡瑜非不是你的朋友吗?他为什么会串通别人让今天那家伙以为你手中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他想拿我做饵,设局对付雎心雄的。” 郑莉说:“这与你驻京办的工作有关系吗?” 傅华摇摇头说:“没关系。” 郑莉说:“没关系你瞎搀和什么啊?傅华,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一点害到了儿子啊?也幸亏那个姓齐的家伙不是那么聪明,要是他足够聪明,发现了你去找他的时候,根本就没拿他想要的东西,那你会把儿子至于何种危险的境地啊?” 傅华可以想象出郑莉抱着儿子被那个姓齐的劫持了,是一个什么样的紧张心情,因此对郑莉这么不依不饶的责问他,也是能够理解的,就苦笑着说:“对不起啊,小莉,我也不想这个样子的啊。” 郑莉终于忍不住发火了,冲着傅华嚷道:“什么叫你不想这个样子的啊?你不去招惹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又怎么会这个样子的?” 傅华自知理亏,也不辩驳什么,只是说:“对不起啊,小莉,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件了。”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啊?”郑莉冲着傅华嚷道,“你这些年招惹的事情还少吗?你招惹那个方晶,闹得照片都在网上四处传播;你招惹那个高芸,搞得胡东强找人砸了你的车;现在更牛气了,居然招惹到雎心雄头上,让人把老婆孩子都给绑架了。” 傅华无言以对,这一次的事情他也知道是太过分了,虽然他也是被人耍了一道,但是他如果不是那么好事的去招惹雎才焘、雎心雄,这些事情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郑莉有些无奈的说,“本来按照我当时的气愤,是准备看到你就狠狠地给你一个耳光的,但我想了想,你就是这种脾性,我打了你耳光又能怎么样呢?你还不是本性难移。”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小莉,我以后会改的。” “你以后会改,”郑莉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说得好听。我本来以为你是会改的,但是呢,你改了吗?我记得好像是一位婚姻专家曾经说过,不要尝试去改变一个男人,你以为你会把他改造的跟你想要的那种男人一样,但实际这是徒劳的,而且还会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郑莉说到这里,看了看傅华,苦笑着说:“那个时候我还以为这专家说的话是不靠谱的,两个相爱的男女在一起,总是会为了迁就对方而做一些改变的。但今天我才明白,一直都是我在迁就你,而你却依旧还是那个自以为是的样子。”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莉啊,我这一次也是被人设计了,以后我再也不做这种蠢事了。” “呵呵,”郑莉笑了起来,说,“方晶的照片事件,你说是被人设计了,高芸的砸车事件你也说是被人设计了,这一次我和儿子被人绑架你又来说是被设计了,拜托,你换个有新意的说法好不好?” 郑莉说到最后,已经是带着哭音了,傅华抬头看去,眼泪就在郑莉的眼圈里打转。他知道郑莉从小个性独立,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她这是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对不起,小莉,我以后坚决不这个样子了。”傅华说着伸手过去,想要把郑莉揽进怀里安慰一下她。 没想到郑莉却一把把傅华的手打开了,眼泪终于从她的眼眶里流了下来,她看着傅华说:“你每次都跟我说对不起,每次都跟我保证你不会再这个样子了,但是下次你却依然故我,傅华,我再也不能相信你了。我们离婚吧。” 傅华一下子惊呆了,他没想到郑莉会在这个时候跟他提出离婚,。虽然他对现在跟郑莉变得有些平淡的婚姻生活有过厌倦,也曾想过两人离婚的话对他们两人来说是不是一种解脱。 但那只是想想而已,但郑莉真的跟他提出离婚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们的生活还有很多美好的一面,他还有很多无法离弃的东西。 “不,我不会同意离婚的,”傅华的身子防御性的往后退了一下,央求说,“小莉啊,你别这样子,我虽然做了很多错事,但是我们彼此还是在乎对方的,对不对?还有儿子,你不能让他生活在一个破碎的家庭当中,对不对?” “我是不想让他生活在一个破碎的家庭当中,但我更不愿意让他承担被绑架的这种生命危险,”郑莉冲着傅华摇了摇头说,“傅华,你这一次太过分了,你去招惹女别的人,搞出那么些风流事,我都能容忍,但你的行为威胁到儿子的安全了,这是我无法容忍下去的。” 傅华喊道:“我都说过我不会再那个样子了。” 郑莉坚决的说:“说过了又怎么样啊?我已经无法相信你了。” “还有啊,”傅华这时想到了郑老,郑老年岁已大,恐怕经不起郑莉离婚这种事情的折腾,郑莉向来很疼爷爷的,这似乎也是一根救命稻草,便说道,“小莉啊,你要离婚想过爷爷没有啊,爷爷的身体恐怕无法经历这种折腾了。所以你还是算了吧,不要闹腾这件事情了吧。” 郑莉摇了摇头说:“你别把我爷爷想得太脆弱了,他老人家对世事早就是洞若观火,看得很开了。上次我跟你要离婚的时候,他实际上早就知道了,情绪上和身体上也没受什么影响。所以爷爷这边无需担心的。” 看最后一根稻草也没用了,傅华就有些慌了,他看着郑莉说:“小莉啊,你先别急着做决定,你现在是在气头上,等你消了气平静了下来,我们再来谈这件事情好不好?” 郑莉说:“傅华,没用的,我已经对你失望透顶了,我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的。” “我说了,我们现在不要谈这件事情,”傅华情绪有些失控的冲着郑莉嚷道,“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换取你们俩的安全,你就应该知道你们对我是多么重要的。” 郑莉苦笑了一下,说:“这我看到了,所以我也知道你是在乎我们的,但你也别忘了这危险也是你给我们带来的。” 第1966章傻瓜 傅华用力的抓了一下头发,痛苦的说:“小莉啊,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才能改变你的决定啊?你不想让我做这个驻京办的主任,可以啊,我马上就辞去这个工作好了。” 郑莉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曾经也认为跟我们造成这么多困扰的主要原因是这个驻京办主任的职务,是这个职务让你去招惹到了一些女人,是这个职务让你去跟人争权夺利,一切的纷扰都源于这个职务,似乎只要你辞去这个职务就可以天下太平了。但我现在才明白,这只不过是表象而已。根源不是驻京办主任这个职务,而是你这种老是会招惹是非的性格。”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不是的小莉,你应该知道我不愿意惹事的。” “你不愿意惹事?”郑莉讥讽的笑了一下,说,“你不愿意惹事,那你告诉我,雎心雄关你什么事啊,你这个海川市驻京办主任什么时候可以管到嘉江市去了?” 傅华说:“我跟你说过了,那是我被人设计了……” “好了,傅华,”郑莉打断了傅华的话说,“我很累了,不想跟你争辩什么了,我要过去看看儿子了,虽然他还不太懂得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感觉今天的情形还是多少吓到了他,我要多陪在他的身边,不要再让他有一点点的不安全感了。” 郑莉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向卧室,走到卧室的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发呆的傅华,说:“你今天这一番折腾应该也很累了,就先去客房那边休息一下吧,明天我就会跟儿子两个搬去爷爷那里住。”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莉,你没必要这样的,就算是我们真的要离婚,也是该我搬走的才对啊。” 郑莉苦笑了一下,说:“我觉得有必要,这个房子是当初你跟赵婷结婚时候的房子,这里面有很多赵婷留下的痕迹,我住的并不舒服的,只是为了迁就你我才接受了这里的。也许是我一开始就错了,不该什么都迁就你,才造成你今天只考虑自己的局面。” 傅华看了一下郑莉,他没想到郑莉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却原来有些问题是早就存在的,只是在他们深爱着对方的时候,这些小问题就被忽略了。而当他们有了矛盾的事情,这些当初不被重视的小问题就被放大了,成了他们之间的障碍。 不过傅华并没有因此就放弃,他说:“小莉啊,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先冷静下来,再来谈离婚的问题。你让我住客房,可以啊,你要回爷爷那里,也行啊,就当回去散散心好了。只是求你不要这么快就决定离开我。” 郑莉看了傅华一眼,说:“我是不会改变这个决定的。不过我知道你现在的心一定很乱,如果拖延一段时间能让你心情平静些,行啊,我可以给你时间。” 郑莉说完,就打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因为怕惊醒傅瑾,郑莉门关的很小心。虽然很小心,却很决绝,她连看都没看一眼门外的傅华。傅华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门轻轻的被关上了,心中忽然有着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他已经被关在了郑莉的心扉之外了。 这就是他曾经想过的解脱吗?为什么他不但没有什么轻松的感觉,反而却很心痛呢?却原来郑莉在他心中一直都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只是两人在一起的日子久了,他淡忘了这一点,也因此而忽视郑莉的感受。 其实郑莉想要在事业上有一番作为也很正常啊,他那个时候就应该多支持一下她的,多支持一下她,他们之间的感情就会更加绸缪。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却因为郑莉减少了陪伴他的时间而不满。 郑莉不想让他继续做这个驻京办主任也没什么不对的啊,这个驻京办主任成天忙着一些不知所谓、毫无意义的事情,对这个家庭不但没带来什么帮助,反而增添了很多的困扰。偏偏他以为这就是他所谓的事业,抓住了就不肯放手。 这算是什么狗屁的事业啊?成天在夹缝里求生存,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斗个不休。傅华这时就想起了苏轼的那首《满庭芳蜗角虚名》: 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著甚干忙。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且趁闲身未老,须放我、些子疏狂。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 思量,能几许?忧愁风雨,一半相妨。又何须抵死,说短论长。幸对清风皓月,苔茵展、云幕高张。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 他现在连个蜗角虚名都没争到,却要失去身边最亲爱的人,傅华觉得自己真是太失败了。 正当傅华心乱如麻的时候,他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是胡瑜非的,傅华知道胡瑜非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是想了解刚才的情形的。 但因为胡瑜非和杨志欣的设计,害的郑莉和傅瑾被绑架,惹到郑莉非要跟他离婚,此刻傅华真是想对胡瑜非骂娘的心情都有,自然是没什么心绪去接听胡瑜非的电话了,他就按了拒接键。拒接了之后又怕胡瑜非还会打过来,索性就关机了。 这一天,郑莉都在卧室里面陪着傅瑾,午饭和晚饭都让保姆端进去卧室里吃的,摆明了是不想跟傅华见面的意思了。傅华对此却也无可奈何,他是知道郑莉倔强的性格的,如果他强要去改变郑莉的态度的话,效果只能是适得其反。 当晚傅华就睡在了客房里,躺在床上的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想要要想出个办法来拯救他的婚姻,但是想来想去,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就这样熬到了天亮,傅华打着哈欠起床去餐厅吃早餐。保姆将早餐已经做好,餐桌上依旧是不见郑莉和傅瑾。 傅华心中就更加的无趣,吃过早餐之后,他就灰溜溜的出门去了驻京办。他知道这种状况留在家里也是没用的,还不如让出点空间给郑莉,让郑莉平静一下,也许事情还有转机呢? 到了驻京办,罗雨就找了过来,说:“主任啊,你昨天出了什么事情了?” 傅华愣了一下,他并不想把郑莉和傅瑾被绑架的事情对外公开,这件事情是与驻京办的工作无关的,而且牵涉到了一些敏感的任何部门,最后还是少说为妙。 但看罗雨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似的,傅华心中未免诧异,他知道昨天在现场的那些人都不会对外宣扬什么的,罗雨又是怎么知道了的呢?他就看了罗雨一眼,说:“怎么了?我没什么事情啊?” 罗雨说:“那您怎么关机了啊?好多电话打到驻京办找您的,还有啊,农业部那边打电话来催促说市里面的那份资料要尽快送过去。” 傅华这才想起来昨天为了不让胡瑜非骚扰他,他把手机关机了,之后就一直在想郑莉要跟他离婚这件事情,所以就忘了开机了。 傅华也没心情去跟罗雨解释什么,只是拿起了海川市要送交农业部的那份资料,递给了罗雨,说:“我昨天忘记送过去了,你去农业部跑一趟吧。” 罗雨点了点头,说:“好的,诶,主任,你没事吧?我怎么看你的脸色好差啊。” 傅华笑了笑,掩饰地说:“我没事,就是昨天在朋友那里多喝了几杯好茶,结果喝兴奋了,闹得一晚上都没睡着。你赶紧去农业部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罗雨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这才拿出手机开了机,一开机就有一连串的短信进来,傅华一看都是提示他谁谁在他关机的时候打过电话过来,也没兴趣去查看究竟谁打电话找过他,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不去管他了。 一夜没睡,傅华头昏脑涨的,就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时有人在敲门,傅华说了声进来,就看到胡瑜非推开门走了进来。傅华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也没打招呼,只是拿着水杯回到桌位上坐了下来。 胡瑜非看傅华这个样子,就有点尴尬了,他强笑了一下,说:“傅华,你昨天怎么不接我的电话啊?”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也不称呼他为胡叔了,也不让他坐下来,只是冷冷的说:“你别明知故问了,我什么原因不接电话你心里比我清楚。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胡瑜非脸上的笑容就僵在那里了,他说:“傅华,我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样子的,我一行字都安排的人在暗中保护你和你的家人的,没想到对方居然趁你儿子打防疫针的时候下手,这是我的疏忽,对不起啊。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气,你如果想骂就骂我几句好了。” “你说得倒是轻松,”傅华恼火的叫道,“一句对不起,一句疏忽,就可以拿我和家人的生命去玩啊?你当我是什么啊,可以随便利用的傻瓜啊?” 第1967章拓展 “我没有拿你当傻瓜,”胡瑜非看傅华这个样子也有些急了,为自己辩解道,“我这么做也是想赶紧结束雎心雄这件事情的,事先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确保能够做到保证你的安全才行动的。” “保证我的安全?”傅华说,“亏你还有脸跟我说这种话,我的妻子和那么小的儿子都被人绑架了,这就是你说的保证我的安全吗?我在现场被那个姓齐的差一点就一枪打死了,这就是你说的保证我的安全吗?” 胡瑜非苦笑了一下,说:“你说的这些确实是我的失误,我根本就没想到雎心雄居然动用了秘密部门的力量,这是一个意外。” “意外,”傅华冷笑了一声说,“杨志欣对外散布消息说黎式申留下的东西在我这里也是一个意外啊?” 胡瑜非语塞了。 “你们把我和家人置身于一个高度危险的境地,却把我从头到尾都蒙在鼓里,你们这不是当我是傻瓜是什么?”说到这里,傅华指着胡瑜非的鼻子骂道,“胡瑜非,我算是看清楚你和杨志欣是个什么货色了,我那么帮你们,你们却在背地里算计我,你们还是人吗?难怪雎心雄会说你们跟他其实是一路货色。” 胡瑜非被骂的满脸通红,却也自知理亏,也不辩解了,就站在那里听傅华骂他。 傅华看胡瑜非这个样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他心中也清楚杨志欣和胡瑜非这么设计是想把雎心雄给钓出来,如果他事先知情的话,他也许也会同意这么做的。 傅华之所以会这么当面去骂胡瑜非,一方面原因是这件事情危及了郑莉和傅瑾的人身安全,他自己有危险倒还能承受,他绝不想让郑莉和傅瑾冒上任何一点风险。 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郑莉因为这件事情提出跟他离婚,让傅华心里憋了一肚子邪火,而恰在此时,胡瑜非这个罪魁祸首却自动送上门来了,他不发做胡瑜非,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现在胡瑜非也不反驳,只是在那听他指着鼻子骂,傅华自己也觉得有点过分了,毕竟胡瑜非算是他的长辈,一直以来对他来说也算是不错的,因此骂着骂着,他的声气自己就低了下来,最后实在有点骂不下去了,只好说:“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没想到胡瑜非这时却涎着脸说:“别啊,我走干什么啊,我今天来就是让你骂个痛快的。你什么时候骂痛快了,我再走也不迟啊。你继续骂,我听着就是了。” 胡瑜非这么说,让傅华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说:“胡叔,你也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能这么无赖啊?” 胡瑜非苦笑了一下,说:“这不是无赖,而是我胡瑜非活了这把年纪了,还从来没有像昨天那么对不起人过,我这心里也不得劲,你使劲骂骂我,我还能舒坦点。”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真是服了你了胡叔,我不骂了总行吧?你走吧,我现在实在是没心情跟你谈什么的。” 胡瑜非愣了一下,说:“傅华,你怎么了?昨天的事情虽然惊险,你和家人却也算是安全脱身了,就算你回家被老婆骂了一通,你刚才也指着鼻子骂了我,肚子里的气也该消了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胡叔,事情如果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胡瑜非说:“你还有什么问题啊?这样子吧,这次既然是我胡瑜非对不起你,引起的麻烦就由我来负责解决,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胡叔,没用的,这件事情不是你能解决的,算了,你走吧,我现在真的没什么心情跟你谈什么的,有什么事情我们改天再谈吧。” 胡瑜非说:“究竟什么事情啊,我就不信还有我胡瑜非没办法解决的事情。”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胡叔,你不行的。” 胡瑜非说:“你不说出来又怎么知道我不行啊?” 傅华说:“我妻子提出要跟我离婚,你也能帮我解决啊?” “不会吧,”胡瑜非说,“我听说到的情况好像是昨天你拿自己去换了他们母子俩的,你都做到这一步了,你妻子还要跟你离婚?”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也不是单纯因为昨天的事情了,有些问题早就存在的,一直累积到现在,昨天的事情不过是促使她爆发了而已。” 胡瑜非苦笑了一下,说:“那这个问题我还真是帮不了你了。” 傅华苦笑着说:“这我知道,对不起啊,胡叔,我刚才心情实在是太差了,有些话说的过分了,其实事情也不都怪您和杨书记的,我不该迁怒于您的。”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千万别这么说,志欣和我这件事情确实做得不地道,被你骂一骂我心里反而舒畅些。你不要管我们这边了,还是赶紧想办法挽回你妻子的心吧?” 傅华说:“我对此也是没什么好办法可想的,还是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冷静一下再说吧。诶,胡叔,昨天那个姓齐的已经知道了黎式申留下的东西不在我这里,估计雎心雄不会再来钻你们设计的圈套了。” 胡瑜非神色就有些黯淡了,精心布置下的局却功亏一篑,他的心情自然是不能好受了,苦笑了一下说:“这可能是雎心雄的气数未尽吧,你别管这些了,到了这一步,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傅华说:“也只好这样了。”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说:“你也别太纠结你妻子要跟你离婚的事情了,太纠结了反而不利于问题的解决。我看你的神色实在是太差了,最近一段时间你的弦也绷得很紧,是不是让我帮你安排一下,放个假,出去疗养疗养。” 傅华说:“这种状况我哪能去放假啊?我还想看看能不能让我妻子回心转意呢。再说,我也走不开啊,明天我们海川市的市委书记要回北京,我还要接待他呢。” 胡瑜非说:“那放假的事情那就暂且往后推一推吧,诶,傅华,说起你的工作来,你有没有考虑过把驻京办这边做大一点啊,又或者自己出来搞一番事业啊,如果你有这个想法,需要用到资金什么的,天策集团这边会全力支持你的。”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他知道胡瑜非这是想对他做的事情进行酬庸。对这一方面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想过,最近接连遭遇到的一些事情让他开始意识到,他如果仅仅局限于海川市驻京办的工作范围,他总是受制于人的。 傅华知道他现在在海川市的处境是很尴尬的,市委书记孙守义跟他之间是有嫌隙的,虽然两人并没有闹到公开决裂的程度,但是彼此心中都有芥蒂,真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孙守义是不会站在他这一边支持他的。 至于代市长姚巍山,这个家伙虽然对他表面一团和气,但是傅华可以明显感觉得到这个和气是很假的,这很可能是姚巍山代市长还没有转正,不得不维持跟各方友好的缘故。一旦姚巍山代市长转正,他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就很难说了。 而且从跟姚巍山的接触当中,傅华已经察觉到这家伙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也不知道一千多万的形象宣传片制作费当中,他拿了多少的好处。代市长还没转正,就已经开始找机会为自己捞取好处。 再加上那个在姚巍山身边的李卫高,明显就是一个江湖骗子,偏偏姚巍山还就是对李卫高信赖有加,傅华因此就觉得这个姚巍山的团队早晚是要出问题的。他应该是不会太靠近姚巍山的。 很多人都讲说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是只有市长或者市委书记身边的亲信才能做好的,现在傅华是市长、市委书记两边都靠不上去,连他自己也都觉得这个驻京办主任的位子坐的有点不太稳当了。 常务副市长曲志霞对他的态度倒是很友好的,有些事情也站在他这一边,但傅华明白曲志霞在海川市政坛还不成气候,为了自保,曲志霞一直是在不同势力之间摇摆的,这样一个人随时都可能为了利益出卖他的,因此也是不能作为依靠的。 副市长胡俊森倒是一个很坚定的可以信赖的人,但是海川新区还没做起来,他在海川市的影响力实在是有限,目前来说傅华还不想靠他来做什么事情。这是一只还在成长阶段的绩优股,只能培育,不能给他太大的压力,给他太大的压力,是会压垮他的。 因此就目前形势来说,傅华在海川政坛是有些势单力孤的,他也需要为自己赶紧找一个支撑点,避免让自己进退失据。当初他接受驻京办的时候,也曾想过要借助驻京办的平台为自己建立一番事业,现在驻京办这边的局面已经稳定了,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波动的,也许是时候往外拓展了。 第1968章多疑 因此傅华就决定接受胡瑜非的酬庸了,这是他冒着生命的危险换来的,是他应得的,他可不想为了清高,就傻乎乎的去拒绝。只是此时他还没想好要去做什么。傅华笑了笑说:“胡叔,您说的这件事情我也在考虑,不过目前这个时候不适合谈这些事情,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是,这个时机是不太好,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也行,你记住,我对你的承诺一直有效,到时候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说。” 傅华点了点头说:“行,胡叔,我先谢谢你了。” 聊到这里,胡瑜非看傅华提不起精神来,也知道傅华今天的心情实在是不佳,就告辞离开了。 胡瑜非走了之后,傅华又坐在那里发呆,郑莉要跟他离婚的事情加上昨晚一夜没睡,让他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他茫然地坐在那里,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了事情了。 桌上的电话声炸响,把傅华从混沌状态中惊醒了过来,看了看号码,区号不是北京市这边的010,也不是海川市的,傅华脑海里一片糊涂,也想不出究竟是哪里的,就抓起了电话,说:“我是傅华,你是哪里?” 对方呵呵笑了起来,说:“是我啊,傅主任,雎心雄。” 一听是雎心雄,傅华当即就火冲脑门,张口就骂道:“雎心雄,你个混蛋,你居然让人绑架我的妻儿,真是丧心病狂啊。” 雎心雄笑了,说:“傅主任,话可不能随便讲的,你随随便便就讲我绑架别人,我是可以告你诽谤的。” 傅华说:“雎心雄,你不是敢做不敢当吧?” 雎心雄笑了笑说:“我没做过又怎么能当呢?怎么说我也是一市的书记,高级领导干部,一向按照党纪国法严格要求自己,根本就不会干出绑架这种事情。”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雎心雄你他妈真够无耻的,做了那么卑鄙的事情,还把自己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傅主任,你先别急着生气好不好,”雎心雄笑了笑说,“好吧,就假设说我做过这种事情,我是说假设了,你也不能埋怨我是吧?到现在你也该明白了,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要拿你做饵引我上钩的,说到底你和我实际上都是被骗的一方,应该是同一阵线才对的。” 傅华冷笑着说:“雎心雄,我是绝对不会跟你同一阵线的,你这人卑鄙无耻,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就算是这一次你侥幸逃过,你早晚也是会受到法律严惩的。” 雎心雄笑了,说:“傅主任,你这话是我今年听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了。你知道你让我想起了谁吗?” 傅华说:“想起了谁啊?” 雎心雄笑了笑说:“你让我想起了塞万提斯笔下的堂吉诃德,你大概认为自己代表着高度的道德原则、无畏的精神、英雄的行为、对正义的坚信,但实际上呢,你不过是像堂吉诃德一样,是一个疯狂而可笑的傻瓜而已。”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雎心雄啊,我想不到你会这么看堂吉诃德,难道你没觉得堂吉诃德古怪行为的背后,其实是对骑士精神的坚守吗?不过这也难怪,在你的心目中大概早就没有了信念这两个字了吧?” 雎心雄笑了起来,说:“信念,信念顶个屁用啊?他是能够给你带来名,还是带来利啊?在这个官场上,我看到的都是靠实力靠手腕才能争取到有利的地位的,我可没看到那个傻瓜靠信念出人头地的。我告诉你信念什么时候有用吧?信念只有在做宣传的时候才会有用,用处就是来哄骗像你这种傻瓜的。” 傅华笑了,说:“雎心雄,你可真够坦白的,不过相比起你满嘴大道理的时候,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你,起码现在的你是真实的。” 雎心雄笑了起来,说:“傅主任,我发现你这个人对我来说还是很有用的,在你面前我很自然的就能把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讲了出来,要知道我现在要做到这一点是很难的。” 傅华说:“我也就得你要做到这一点很难,你这个人作秀已经是成了习惯了,大概也分不清自己什么时候讲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讲的是假话了吧?” 雎心雄笑了笑说:“恐怕不仅仅我是这样子的,很多官员都是跟我一样的。不信你去问问杨志欣,你问问他在公开场合讲的话都是真话吗?恐怕他跟我一样,也分不清自己什么时候讲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讲的是假话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没说什么,他也无法替杨志欣辩驳什么,现在官员在台上讲话,讲的都是一大堆的假话、空话,杨志新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雎心雄看傅华不说话了,就笑了,说:“所以傅主任,你应该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了吧?拜托你好好保重身体,别成天瞎招惹是非,要不然我连个能说说真话的伴儿都没有了。” 傅华听得出来雎心雄这是在警告他不要再去给他找麻烦了,就笑了一下,说:“雎心雄,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雎心雄笑了笑说:“傅主任,这你就多心啦,我是为你好,才提醒你多保重身体的。” 傅华笑了笑说:“雎心雄啊,你这么说是不是我还要向你说声谢谢呢?” 雎心雄笑笑说:“我们俩就不用这么客套了,不过你如果非要坚持说谢谢的话,我也能勉强接受。” 傅华笑了:“雎心雄,想不到你这个人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啊,你自己的事情还苦不过来呢,还有心思替我操心,真是不知死活啊。” “你又要讲笑话给我听了,”雎心雄笑了笑说,“傅主任,我刚刚才发现你原来是挺幽默的一个人啊。要不你跟我说说看,我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苦不过来的啊?” “雎心雄啊,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傅华笑了起来,说,“好吧,既然你想听笑话,那我就讲个笑话给你听吧。你不会是认为黎式申留下的东西不在我这里,你就万事大吉了吧?” 雎心雄笑了,说:“你说的这个问题我还真想过,但是有一点你要知道,那件东西的作用其实是可大可小的,落到一个平民百姓手中,不但不能有什么用处,反而对他是有害的;只有落到像杨志欣这种跟我势均力敌的对手手中,它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而现在显然杨志欣是没得到这件东西的,所以我真的没必要担心什么的。” 傅华明白雎心雄想表达的意思,雎心雄现在是嘉江市书记,位高权重,一个平头百姓想靠一张内容苍白、很难找到佐证的批复就把他推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说别的,单单就靠一个平头百姓的力量,这张批复根本就无法送到有权惩治雎心雄的部门手中,更谈不上惩治雎心雄了。 这张批复只有落到杨志欣这些能让它为北京的高层所知的人的手中,有杨志欣施加他的影响力,雎心雄也才有可能被相关部门惩治。所以雎心雄说他不用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傅华也觉得雎心雄的说法能站得住脚,但是他却不想让雎心雄这么嚣张,就冷笑了一声,说:“雎心雄啊,你是不是也太小看黎式申了?你和黎式申共事多年,彼此对对方都应该很了解的吧?你觉得黎式申如果要留下一个对付你的东西,会让这个东西无法发挥它的作用吗?” 傅华相信他这话一定会让雎心雄紧张起来的,不用说雎心雄了,就凭他这个只跟黎式申打过几次交道的人,也知道黎式申绝非是一个凡庸之辈,他是做事是一个很有条理,很有智谋、很周详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大整顿活动中那么深得雎心雄的信任。 这样一个做事周详的人,要留下一个用来保命或者报复的东西,事先一定会经过深思熟虑,然后做出周详的安排的。傅华就凭这一点,就觉得黎式申一定不会让这件东西无法发挥作用的。 当然傅华说的仅仅是一种推测,并不是事情的真实状况,事情的真实状况是黎式申已经出了车祸死了这么长时间了,这件东西却踪迹全无,而且根本就没有要露头的迹象。 也许真的像雎心雄所说的这件东西落到了一个平民百姓的手中,这个平民百姓并不敢拿这件东西出来举报雎心雄。 不过就算是他说的仅仅是一种推测,傅华也认为这足以击碎雎心雄以为自己已经没事的乐观心态。雎心雄本就是一个多疑的人,只要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他就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果然傅华说完这句话之后,雎心雄好一会儿都没讲话,傅华就猜测雎心雄一定是在心中评估他说的这个情况是否是值得重视的。而且看雎心雄这情形,应该是倾向于值得重视的那一头大。 第1969章不肯 傅华就笑了笑说:“雎心雄啊,我有些时候真是看不懂你这个人,你本来也是一个挺谨慎挺聪明的一个人啊,怎么会上来一阵会这么冒傻气呢?” 雎心雄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地方冒傻气了?” 傅华听雎心雄语气沉重,一点没有刚打来电话的时候那种轻松自在了,就知道他说的话已经成功的让雎心雄的心再次悬了起来,心里未免好笑,心说这家伙也是自找的。这家伙本身已经得了便宜了,却想跑来卖乖,哪知道却被自己摆了他一道。 傅华就笑了笑,说:“你什么地方冒傻气自己不知道吗?如果换到我在你这个位置的话,发现认定的目标手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心里一定会更紧张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雎心雄说:“为什么?” 傅华说:“因为这件事情的不确定性就更大了,这件东西随时都可能冒出来威胁到我的,而我却没有任何办法找出这件东西来,因为根本就没有明确的目标。现在这件事情最可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雎心雄说:“是什么?” 傅华说:“最可怕的是我还知道这件东西是确实存在的,只要我一天找不到它,它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强大的威胁,今后的日子我必然会因为这件东西的存在而寝食难安的。” “傅华,”雎心雄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说,是故意夸大事实,好让我感到恐惧的。” 傅华笑了,说:“我有故意夸大事实吗?没有啊,我只不过是讲了个笑话给你听,可惜的是我这个人讲笑话的技巧实在是太差了,讲了这么半天,都没逗得你笑出来。” 雎心雄强笑了一下,说:“你就牙尖嘴利吧,好了,我还有事情,就不陪着你磨牙了。” 雎心雄说完,也没等傅华在说什么,就直接扣了电话。傅华脸上就浮起了一丝冷笑,他相信此刻扣了电话的雎心雄肯定会在嘉江市重启寻找黎式申留下来那件东西的行动的。因为只要一天找不到这件东西,雎心雄就始终有一块心病在哪里的。 傅华曾经看过不少法制节目中对一些被抓捕逃犯的访谈的,他其中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不少的逃犯(包括死刑犯)被抓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对被抓获的恐惧感,反而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因为他们在被追捕过程中,始终是在提心吊胆的状态下的,随时都要担心被抓到,这对他们来说不啻于是一种煎熬。傅华曾经看到一个逃犯描述过这种煎熬的痛苦的,那个逃犯说他自从犯案之后,因为害怕被抓,一天囫囵觉都没睡过,现在被抓,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傅华相信雎心雄从这一刻起也会有这种像一名被追捕逃犯的心态的,他将要在随时都可能被抓到的煎熬中度过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真的被抓到了。 想到这里,傅华觉得他总算是多少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傅华觉得这应该还远远不够。虽然傅华对杨志欣和胡瑜非欺骗他心中有气,但是他认为雎心雄的事情和杨志欣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他还是不想看到雎心雄这种家伙逍遥法外的。这种做事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人不被法办,对社会公众来说,总是一种危险的存在。 但惩办雎心雄,就必须要找到黎式申留下的那份东西的,黎式申留下的那份东西究竟在哪里呢?为什么迟到今日这份东西还不肯露头呢?黎式申当初究竟是做了什么安排啊?可别真的让这份东西湮灭了。 不过就像他对如何挽回郑莉的心毫无头绪一样,他对怎么去找到黎式申留下的这份东西也是毫无头绪的,想了一会,就自动放弃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郑莉已经带着傅瑾和保姆搬了出去,家里面空荡荡的,这让傅华心里越发不是个滋味。好在郑老那边的条件比他这里还要好,他倒不担心傅瑾和郑莉搬过去会受苦。 虽然没吃晚饭,傅华却也没觉得饿,只是觉得郁闷到不行,就开了一瓶家里的红酒,看着窗外,自斟自饮起来。他想要借酒精的麻醉让自己忘掉眼下的痛苦,但正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喝了不一会,傅华不但没觉得痛苦减少多少,反而觉得脑袋晕得要命,就想着找地方去睡觉,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傅华此刻正想找人倾诉一下,也没看显示的号码,摸出手机闭着眼睛直接就接通了,说:“谁啊?” 电话那边并没有回答傅华她是谁的问题,却莫名其妙的说了句,联合银行朝阳区支行9687531。 傅华根本就没听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点纳闷的问道:“你说什么?” 对方就又重复了一遍:“联合银行朝阳区支行9687531。” 傅华还是没听明白,就问道:“喂,你是谁啊,你跟我说的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对方那边并没有再说什么了,而是直接扣了电话。弄得傅华一头的雾水,对方说话的声音像是一个女人,他想遍了身边认识女人的声音,却依然没有找到能跟这个女人对上号的,就又回过头来查看打来电话的号码,对方却又隐藏了号码。 这把傅华给惹火了,他觉得对方很可能是打错了电话,又或者是打的骚扰电话,他现在头痛得要死,哪有心思去猜这个谜,就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将手机扔在了一边,就去了客房,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夜睡得并不舒服,傅华半夜时分就醒了,再也睡不着了,就这么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直到天亮。天亮的时候,傅华起来随便搞了点早餐吃了,就去了驻京办。孙守义说今天要回北京来,他必须尽量做好接待工作。他这几天霉运当头,可不想再添上一桩因接待工作失误而受批评的事情了。 首都机场,孙守义看到傅华的样子,心里暗自吃了一惊,傅华神色晦暗,精神萎靡,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明显的一副强打精神的样子。这是怎么了,即使是在金达免掉傅华驻京办主任职务的时候,孙守义也没看到傅华这个样子过的。 孙守义这一次回北京,是想从傅华这里寻求帮助的,就有心想要关心一下问问傅华究竟是怎么了,但他跟傅华疏远很久了,一下子又不好表现的过于亲近,因此只是跟傅华握了握手,说了句,辛苦了。 孙守义道了这句辛苦,实际上已经带着主动要跟傅华缓和关系的暗示了。但不幸的是此刻的傅华两天都没睡好觉了,精神已经疲惫至极,并没有留意到孙守义这个明显的求和信号,自然也就没做出相应的回应了。 上了车之后,傅华就送孙守义回家,一路上孙守义看到傅华一直都在强忍着不让自己打哈欠,就说了一句:“好了,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你想要打哈欠就打吧,弄那个样子让我看着都跟着难受。” 孙守义这么说让傅华愣怔了一下,他也知道自己在孙守义面前有些失态了,但听孙守义的话音却也不像是责备他的意思,甚至还带有一点熟人之间的小小的亲昵,这可是他和孙守义之间很久没出现过的状态了。 傅华也不知道孙守义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友好,他现在的脑筋也有点不够用,也就没去想太多,只是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孙书记,我昨晚没睡好。” 孙守义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你这一向是散淡出名的人,也会有睡不好的时候啊?大概是你最近算计人算计的太多了吧? 表面上孙守义却说:“没休息好就不要强撑着了,一会送我回家之后,就让司机送你回家休息好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硬撑出什么毛病可就不好了。” 孙守义这就是明显的关心了,傅华即使再迟钝,也是感受到了这一点的,心里未免纳闷孙守义对他的态度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不过随即他就释然了,孙守义究竟有什么目的应该很快就会向他展现出来的,他也乐见顶头上司对他态度友好的,就笑了笑说:“谢谢孙书记关心了,我一会就回去休息。” 孙守义就没再说什么了,他已经看出来此刻的傅华困倦之极,这并不是一个跟傅华进一步缓和关系的合适的时机,反正他在北京还要呆上几天,缓和关系的事情还是等等再说吧。 车子很快就到了孙守义所住的大厦,孙守义并没有让傅华送他上楼,只是对傅华说了声,你不用上去了,我自己回家就好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傅华也没坚持,就坐驻京办的车子离开了,孙守义就拎着行李自己回家了。沈佳知道他要回来,在家里等着他,看到孙守义自己进了家门,笑了一下,说:“傅华呢,你们不会关系僵到连送你上来都不肯了吧?” 第1970章大祸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没有了,是我看他太累了,没让他送我上来,让他回去休息了。诶,你在北京知不知道他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今天的样子实在是很糟糕的。” 孙守义已经看出来傅华那个样子绝非是因为失眠造成的,肯定是有什么让傅华深受打击的事情发生了,因此就想从沈佳那里了解一下。 沈佳摇了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自从你们俩关系闹掰了之后,傅华也很少过来了,郑莉现在时装设计师的名声越来越响,忙的要死,也很少联络我。所以他们最近情形如何,我还真是不了解。诶,守义啊,你这一次突然回来是因为什么啊?” 孙守义说:“何飞军这家伙现在越来越无赖了,如果就这么纵容他下去的话,迟早他是会给我捅出大娄子的,我回北京是想找点对付他的办法?” 沈佳笑了一下,说:“你不会是在打傅华的什么主意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小佳啊,你就是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想法。” 沈佳笑了笑说:“这也没什么难猜的,你本来对傅华是一肚子看法的,这一次回来却又是关心的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又是问我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你有求于他,才会这么做的。不过我有点纳闷,何飞军身在海川,北京的傅华能有什么办法对付他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说起来这也是市里面的一件丑事,当初何飞军来中央党校学习,到北京的第一个晚上,就因为找小姐被抓了。这件事情是傅华出面帮他摆平的,我回来是想看看傅华手里有没有留下当时的什么证据。” 沈佳有些惊讶的说:“这何飞军也太胆大了吧?来中央党校学习居然还敢去找小姐?” 孙守义现在对何飞军心中说充满了恨意,说:“这家伙就是个人渣,我现在真后悔当初起用了他。你不知道这家伙现在都可恶,当初金达为了维护海川市的名声,把何飞军找小姐的事情,给压了下来,没让上报给省里。前几天我因为何飞军插手海川市一家宾馆的拍卖,找他谈话,这家伙居然无耻的拿这件事情来威胁我。说我包庇他,也是要负领导责任的。” 沈佳说:“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啊,你帮他了,他还倒咬一口?”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这家伙就是个无赖嘛。诶,小佳,我回来的事情你跟老爷子说过了没有?” 沈佳说:“我跟老爷子讲过了。老爷子说晚上让你过去见他。” 孙守义说:“行啊,我正好有些事情要跟老爷子请教呢。” 沈佳说:“那傅华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啊?要不要我出面帮你请他们夫妻出来吃顿饭。” 沈佳虽然最近一段时期也没跟跟傅华、郑莉有什么往来,但她也没跟傅华夫妻俩闹什么别扭,以前往来的那种情分多少还在的。再说她这个女人出面,角色相对柔性一点,傅华夫妻俩也不太好意思拒绝。 孙守义却摇了摇头说:“我这一次想要的是傅华真心帮我,你出面请他吃饭不一定能达到这个目的。” 沈佳愣了一下,说:“那怎么办啊?傅华那家伙表面柔和,内里却是挺倔的一个人,你们俩闹过那么一场矛盾,再想让他真心的帮你,恐怕很难的。” 孙守义说:“我也知道很难,不过,倒也不是全无可能。那一次他被免职,主要原因是金达,我只是附和而已,所以我们之间的矛盾本来就没那么大。再是这一次邓子峰想要对付他,我也没因之就对傅华采取行动,也算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沈佳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孙守义说:“我想跟他深谈一次,把我们之间的一些事情敞开了谈一次,看看能不能消除彼此之间的芥蒂。我这个市委书记姿态这么高,他聪明的话,应该是接受跟我的和解的。除非他一定要走到我的对立面去。” 孙守义现在对傅华在海川市的形势也是很了解的,知道傅华跟他产生嫌隙之后,在海川市领导之间已经没有了强有力的支持者。虽然傅华身在北京,但是海川市却是他的根基所在。现在根基不稳,估计傅华也不是那么自在的。 自己在这个时候向傅华伸出橄榄枝,也算是急傅华所急了,傅华没理由会拒绝的。 晚上,孙守义和沈佳就去了赵老家里,一见到赵老,孙守义就笑着说:“老爷子,您真是英明啊,雎心雄果然像您所说的那样,没有上位的机会了。” 赵老笑了笑说:“英明什么啊,我在宦海里也是浮沉了这么多年的,再没有点政治上的敏感性,那我岂不是太没用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话不能这么说,邓子峰也是在仕途中打滚多年的人,这一次不是也看走了眼吗?说到底还是老爷子您眼光厉害啊。” 赵老笑了笑说:“话不能这么说,邓子峰跟我所处的位置是不同的,他身在局中,一举一动都有着利益上的考量,他选择挺雎心雄也是在搏一个上位的机会,本身就是在冒着很大的风险的。而我早就是局外人了,雎心雄能不能上位跟我的利益都没什么关联,我处在一个超然的地位上,当然看事情更透彻一点了。” 说到这里,赵老抬头看了孙守义一眼,说:“你这一次没配合邓子峰的行动,邓子峰没找你的麻烦吧?”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这倒没有,这一次的事情形势变换的太快,邓子峰还没有来得及向我施加压力,雎心雄那边就出了问题了,邓子峰自己都偃旗息鼓了,自然不会再来找我什么麻烦的。” 赵老点了点头,说:“形势确实是瞬息万变啊,我虽然是猜到了雎心雄上位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却没想到形势会这么急转直下。” 孙守义看了看眼前这位老人,这位老人算是他政治上的父亲,在老人的指点下他顺利渡过了很多关键的时刻,他很想知道这位老人对未来时局的看法,就问道:“老爷子,您怎么看这一次高层的换届,杨志欣有机会能够上位吗?” “现在还不好说,”赵老摇了摇头说,“关键是雎心雄死而未僵,一直咬着杨志欣不放,杨志欣能不能上位还存在着很大的变数。” 孙守义说:“哪像邓子峰这些曾经支持过雎心雄的人会受到清算吗?” 赵老笑着摇了摇头,说:“这肯定是不会了,现在雎心雄本人都没被清算,又怎么会清算支持他的人呢?” 孙守义说:“那如果雎心雄受到了清算了呢?” “雎心雄受到了清算?”赵老疑惑的说,“你认为雎心雄会受到清算?”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雎心雄做的那一套明显是在以下凌上,如果这一届换届顺利过去的话,我觉得新上台来的高层一定会清算他的。” 赵老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会的,雎家在中国政坛上也是根基深厚的,新上台来的高层即使为了稳定,也不会轻易清算他的。所以不出大问题的话,雎心雄这个嘉江市书记还会做下去的。” 孙守义说:“那邓子峰也不会受影响吗?” 赵老看了看孙守义,说:“你这么关心邓子峰的动向,是担心他会报复你吧?”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上次没有配合他的行动,他心中对我肯定是有看法的,他应该没那么大度肯原谅我的吧?” 赵老笑了笑说:“他肯定是没那么大度了,不过他也不敢对你怎么样的,他已经因为支持雎心雄在高层那里失分了,他够明智的话,应该不会再树敌的。所以放心的做你的市委书记吧,他应该不会找你什么麻烦的。诶,对了,小孙,你这个市委书记做了也有些日子了,感觉如何啊?”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感觉很不好。这总管全局的工作并不好做啊。” 赵老笑了笑,说:“怎么了小孙,我看你有点畏难情绪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爷子,我倒没有畏难了,反正遇到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就是了。不过有些事情也确实令人头疼。” 赵老笑了笑说:“什么头疼的事情啊,说来听听。” 孙守义说:“行啊,老爷子,我正想让你帮我拿拿主意呢。让我头疼的事情主要是两方面,一方面是海川市那里出了一个无赖的副市长,前段时间在我办公室闹了一场自杀的闹剧,我和姚巍山代市长怕事情闹大,就迁就了他一下。结果这家伙就认为我软弱好欺了,动辄就对我撒泼耍横,现在已经越来越不像话了。” 赵老看了看孙守义,说:“那你想拿他怎么办?这种人绝对不能姑息下去的,你越姑息他,他越骄横,一直这个样子下去的话,迟早会给你闯出大祸来的。” 第1971章烦躁 孙守义说:“这我知道,所以我就想找机会让省里拿掉他的副市长,拿掉了他的职务,他就没什么依仗了,到时候想要怎么处理他都是可以的。” 赵老看了看孙守义,笑笑说:“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已经有了对付他主意了。” 孙守义说:“是有了一个主意,不过还是需要做一些前期的工作。” 赵老说:“那你自己斟酌着办吧,不过不要做不到强做,这个无赖的存在虽然令人讨厌,但是对你的妨碍并不大,所以能除掉他是最好的,一时除不掉不妨先把他放一放,可不要为了一时意气,做了得不偿失的事情。” 一旁的沈佳笑了笑说:“守义啊,老爷子这个结论下的太对了,这个家伙确实是不咬人膈应人的,如果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对付他,你就暂且把他往后放一放吧。” 孙守义心说,这家伙我怎么还敢放啊,再放下去的话,我会被他折腾出病来的。不过他嘴上却说:“这我心中有数,我会随机应变的。” 赵老说:“那让你头疼的另一方面是什么啊?” 孙守义说:“让我头疼的另一方面则是刚才说到的代市长姚巍山,这家伙代市长还没转正,就已经开始暗地里做一些小动作来针对我了,而且这家伙的手脚很不干净,现在就开始从市里面的一些事务中为自己谋取私利了。老爷子,有那么一会儿,我甚至想搅了他的市长选举,让这个家伙从海川滚出去。” 沈佳愣了一下,她很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就说:“诶,守义啊,你可千万别这么做啊,这可不是儿戏,你这么做就是搅乱选举,你会受处分的。”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小佳,我清楚其中的厉害的,所以我说只是想了想。” “这个其实倒也不妨可以操作一下的,”赵老这时笑了笑说,“这个姚巍山不比那个无赖副市长,他才是你真正该重视的人。如果你不趁着他翅膀还没长硬的时候,狠狠地教训他一下。等他羽翼丰满了,他就会成为你的心腹大患的。” 孙守义说:“老爷子,我跟你的感觉是一样的,我跟这家伙搭班子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这家伙心机阴沉,很懂得背地里算计人。这还是他代市长没转正呢,他转正了我还真是不知道这家伙会是个什么样子的。” 沈佳说:“可是老爷子,真要操作着让这家伙不当选,这里面的政治风险可是很高的。” 赵老笑了笑说:“那可不一定啊,操作得好的话,小孙只会从中受益,不会受损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那老爷子,你教教我,要怎么操作才能既让姚巍山不当选,又能让我从中受益呢?” 赵老笑了笑说:“不是要姚巍山不当选,而是让他在你的协助之下勉强过关,如果姚巍山不能高票当选,那他这个新市长的威信将会受到很大的损害,他以后在海川的执政,将不得不更多的依赖你,这样子他一开始就不得不成了跛脚鸭了。” 孙守义略微沉吟了一下,说:“老爷子,这个倒是可以考虑操作一下的。只要让他当选,组织上就不能说我这个市委书记没有完成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而他无法高票当选则是他的能力确实有问题,那就怪不得我了。” 赵老笑了笑说:“道理是这样的,但是这件事情你要操作得好的话,有些分寸一定要拿捏好,不然的话可就弄巧成拙了。” 孙守义看了赵老一眼,笑了笑说:“老爷子,您要我拿捏什么分寸啊?” 赵老笑了笑说:“首要的一点,千万不要节外生枝,捧出一个人来跟姚巍山竞争,什么都要严格按照组织上的意图去办,越正常越好,最好是搞成等额选举,这样子方能显出姚巍山的低票当选,是他自身的能力问题,而非是别人跟他捣乱。”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个我可以做到,我会向省里建议,鉴于姚巍山新从外地调来不久,还没在海川市建立起足够的威信,为了确保选举顺利,保证姚巍山当选,这一次的市长选举就采用等额选举。” 沈佳笑了笑说:“你这么做说不定姚巍山还会很感激你为他着想呢。” 赵老笑了笑说:“为了影响他的选举结果,可以适当的曝光一些姚巍山所做的违纪违法的事情,打击他的声誉,这个既然你说他已经插手市里面的事务谋取私利,应该不难做到的吧?”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有几桩事情姚巍山做的确实是有问题的,只要通过适当的渠道把这些事情给公布出去,一定是会引起公众对他的怀疑的。” 赵老说:“那第二个需要拿捏得的分寸就来了,那就是你要把事情控制在让公众怀疑的程度之内,绝对不能太过分了,过分了就好像是说省委选择了一个错误的人选,这会让省委的领导对你们海川市的领导班子不满的。” 休息了一天之后,第二天上班的傅华已经不像昨天那么憔悴了,情绪也平复了很多。时间也许无法治愈伤痛,但是会让人的感觉钝化,在这郑莉离开后的第三天,傅华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痛苦了。 傅华的思维也在恢复正常,他想总是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也许该先找郑老谈谈,看看能不能让郑老帮他说服郑莉放弃离婚的想法。 刚进办公室,傅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居然是冯葵的电话,不仅愣怔了一下,冯葵是夜行动物,一般很少在这个时间点起床的,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罕见啊,你这夜猫子居然这么早就起床了。” 冯葵说:“诶,你怎么了,怎么昨天一天手机都打不通呢?” 傅华昨天回家之后,实在是太过困倦了,就关掉了手机闷头大睡了一天,早上开机的时候,倒有不少的短信提示进来,他也没心思去理,所以不知道冯葵打过电话来。 傅华心中感到了一丝温暖,虽然郑莉在与他渐行渐远,但冯葵始终还在关心着他。 傅华就说:“昨天我关机了,这两天出了点状况,把我折腾的实在太累了,就关机休息了一天。” 冯葵说:“你的状况我昨天听说了,听说是姓齐的那个混蛋出手绑架了老大和你儿子,我就想打电话问问你那边的情况,老大和你儿子没事吧?” 傅华心说绑架倒是没给郑莉造成什么身体上的伤害了,造成郑莉伤害的是在心灵上的,这直接导致了郑莉跟他提出离婚,但是冯葵也许是最不合适跟他讨论离婚的那个人,他就不想跟冯葵说起郑莉要跟他离婚的事情,便说道:“没事了,她们母子一切平安。” “都怪你了,”冯葵说道,“我说要对付那个姓齐的家伙,你又怕这个又怕那个的,不让我采取行动,才让姓齐的这么敢猖狂,居然连绑架妇女儿童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这一次我可不听你的了,我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家伙,要让他知道有些人不是他随便就能惹的。” 傅华听冯葵这么说,心里就有些紧张了起来。虽然那天姓齐的并没有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好去,但是这家伙也展示了强大的力量,不但在武警的监视下,将郑莉和傅瑾成功的绑架走了,最后还毫发无损的从万博的枪口下全身而退。对付这样一个人物,傅华心中都是毫无头绪的,他怎么敢让冯葵去轻身冒险呢? 傅华就说道:“小葵,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能够参与的,你给我安分一点,别搀和进来。” 冯葵说:“你这家伙就是胆小怕事,人家都骑到你的脖子上拉屎了,你居然还能忍得下去,我真是佩服你啊。不过你能忍,我不能忍,我不好好教训他一下我就不姓冯。” 冯葵这就是典型的世家子弟的做派了,他们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们得不到的东西,这也养成了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小葵,”傅华语带严厉的呵斥道,“你别给我添乱了行吗?” 冯葵愣了一下,说:“你怎么这个态度啊,我是想帮你啊。” 傅华苦笑着说:“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但这个人真心不是你能招惹的,你知道他是在什么情况下绑架我老婆和儿子的吗,是在杨志欣从丰湖省选调了一批武警的监控的情况下,这样一个随时都会采取暴力手段的人,你要去对付他,你拿什么对付他啊?” 冯葵说:“那也不能就让他这么为所欲为吧?” 傅华说:“你别这样子好不好啊,小葵,我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心里很乱,你就别再这个时候凑热闹了,那样子我还要为你担心。” 冯葵愣了一下,说:“你那边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吗?还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烦躁啊?” 第1972章概括承受 傅华说:“很多了,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方便跟你说,以后我再跟你解释吧,反正我最近是霉运当头,你还是跟我保持一下距离好了,别让我把霉运传到你身上。” 冯葵说:“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烦啊?你知道我是愿意跟你分担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件事情谁也无法跟我分担的,你更是最不适合跟我分担的人,他说:“好了,小葵,这件事情必须要我自己才能解决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回头我会专门跟你说的,拜托你就别再追问了。” 冯葵说:“好吧,好吧,你不让我问就不问了。” 傅华说:“还有啊,你最近一定要给我安分一点,千万别去碰那个姓齐的,等我腾出手来,我会想办法对付他的。” 傅华心中其实对姓齐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但是他又担心冯葵瞒着他蛮干,所以才说等腾出手来会对付姓齐的,好暂时稳住冯葵。 冯葵笑了一下,说:“你要出手?好啊,到时候我们俩联手,一定能整死这家伙的。” 傅华笑了笑说:“”到时候再说了,好了,我要挂电话了,我这边还要工作呢。 冯葵打了个哈欠,笑笑说:“好吧,我也要去睡觉了,为了给你打这个电话我熬着没睡觉呢。” 傅华心里热了一下,他知道冯葵是因为担心他才一直没睡的,就说:“好了,赶紧去休息吧。” 挂断电话之后,傅华苦笑了一下,心说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贪心啦,一边跟着冯葵卿卿我我,一边却还想要挽回跟郑莉的感情,也许上天就是看不惯他的这种贪婪,才会让郑莉离开他来惩罚他的吧? 但是傅华心中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放弃郑莉的,他们之间不仅仅是有难忘的过往,还有一个傅瑾这个将他们连接在一起的纽带,想要他舍弃这些,也是很难的。 平静了一下思绪,傅华就开始工作了,他虽然很想马上去找郑老帮他劝说郑莉,但是却也不能置驻京办的工作于不顾。特别是市委书记孙守义现在在北京呢,他必须要做好孙守义在京期间的服务工作。 傅华已经感觉到这一次孙守义回京,可能就是冲着他来的。在送孙守义回家的过程中,孙守义已经对他释放出了善意,这是一个想和解的信号。 傅华对此倒并不抗拒,其实除了免职那件事情,他对孙守义的看法还算是正面,这也是他虽然知道了孙守义和刘丽华之间的暧昧关系之后,却迟迟没有揭发孙守义的原因之一。 如果孙守义真的对他伸出橄榄枝,傅华是倾向于接下来的,只要孙守义这一次不是想让他去办一些太难办的事情。傅华估计孙守义也不会提出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在他的心目中是认为孙守义这个人精于利益算计,分寸感一向是掌握得很好的。 傅华正在捉摸孙守义,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居然是郑老家里的号码,只是不知道是郑莉打来的,还是郑老夫妇打来的。傅华赶忙接通了,郑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说:“傅华啊,你现在有时间吗?” 傅华说:“爷爷,我有时间,您找我有事?” 郑老说:“那你来我这里一趟吧,我有话想跟你谈。” 傅华说:“行啊,爷爷,我马上就赶过去。” 放下电话之后,傅华就跟罗雨打了声招呼,然后赶往郑老家。内心当中傅华对能接到郑老这个电话是很欣喜的,他相信郑老一定不会愿意看到他和郑莉离婚的,这一次叫他过去,也许是调解郑莉和他的关系的。 傅华到郑老家的时候,正屋里只有郑老一个人在,老太太和郑莉傅瑾都在别的屋里。傅华看到郑老的神情很严肃,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郑老叫他过来并不是调解他和郑莉和好的。 郑老看到傅华,就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说:“坐吧傅华。” 傅华就去郑老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郑老看了看他,说:“傅华啊,你跟小莉之间的事情小莉都跟我说了。” 傅华有点惶恐的看了看郑老,说:“爷爷,对不起啊,是我没照顾好小莉和傅瑾。” 郑老摇了摇头说:“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这件事情错不在你。” 傅华听郑老说错不在他,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郑老上来就定下了这个调子,说明郑老还是不希望他跟郑莉离婚的,相应的,在郑老的坚持下,他和郑莉的婚姻也许还有救。 傅华笑了一下,说:“谢谢爷爷能谅解我。” 郑老笑了笑说:“谅解什么啊,都跟你说了,你没做错,雎心雄的一些做法我都听说了,我是很反对他这么做的,没有人愿意再回到那个非常时期了,换到是我,我也会像你一样去反对他的。” 傅华看到看郑老这么明确的表态支持他,越发觉得挽回郑莉的心更有希望了。 郑老这是又看了一眼傅华,说:“傅华,你还记得你跟你们的市委书记孙永来见我的情形吗?记得我们一起背诵的麦克阿瑟那篇演讲?” 当然记得,傅华点了点头,在郑老面前再次背诵起麦克阿瑟那篇著名的演讲,自从我在西点的草坪上宣读誓言以来,这个世界已经经历了多次转变,童年的希望和梦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我依然记得当年那首流行的军歌中骄傲的叠句:老兵永不死亡,他只是凋零。 郑老说:“我想我们都明白,麦克阿瑟所说的老兵不死指的不是老兵的身体,而是老兵的精神、老兵的信念。这个社会不论到什么时候都还是需要一点精神或者信念的存在的,如果听任雎心雄这种为了一己之私、裹挟民意,毫无信念的人肆意妄为的话,我们这个社会就完了。在这一点上,我是支持你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可是爷爷,小莉她却是无法接受我的这种做法的,您能不能帮我劝劝她,让她不要跟我离婚啊?” 郑老看了看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傅华,这个我恐怕是帮不了你了。” 听郑老这么说,傅华不由得一阵错愕,原本郑老讲了那么多支持他的话,他还以为郑老会帮他劝服郑莉呢,却原来郑老并没有要帮他劝服郑莉的意思,他看着郑老说:“可是爷爷,刚才您不是说支持我的吗?” 郑老苦笑了一下,说:“支持你那是我个人的意见,并不是说小莉会因为这个回心转意不跟你离婚的。” 傅华央求道:“爷爷,小莉一向是最听您的话的,您就帮我劝劝她吧?” 郑老说:“你以为我没帮你劝她啊,傅华,这一次不行了,小莉的意志很坚决,我怎么劝她也不听我的,所以我是爱莫能助了。” 傅华说:“可是爷爷,小莉和傅瑾对我来说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人,我很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团团圆圆的生活在一起的。所以您就帮帮我吧。” 郑老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不是不想帮你,而是真的爱莫能助了。小莉昨天跟我长谈了一次,跟我全面剖析了她和你现在的状况,我听得出来她的心中还是有你的,不过你的性格和你的工作却是在不断地带给她痛苦,这一次她和小谨被绑架已经是触及到了她的底线了,最终促使她下定决心离开你。” 傅华说:“爷爷,我不会同意她离开我的。您跟小莉说她觉得我什么地方不好,我都可以改的,我驻京办的工作不好,我也可以辞掉的。” 郑老说:“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说起你的工作来,其实我一开始就认为你做这项工作是个错误,你有头脑有才华,本应该去做一些更务实的工作的,那样子对这个社会贡献可能会更大一些的,但是你却偏偏选择了这一项大多数时间都在处理人际关系的工作。” 傅华看了一眼郑老,说:“这个我记得,我陪您回海川的那一次,您跟我说过的。” 郑老说:“所以我对小莉要跟你结婚是有所顾虑的,当初我跟她谈过这个问题。你也知道从小莉的父辈那一代开始,郑家的人就开始远离政坛的。小莉也一样,她也是不喜欢政治的。她不喜欢政治,却又跟一个时时刻刻都要跟政治打交道的人结婚,这本身就是一种矛盾。我担心她会被这段婚姻伤害到的。可是当时这个傻丫头却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说什么她会因为你而接受这一切的。好像两个人只要是相爱,一切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的。” 郑老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但是现实毕竟是残酷的,她以为她能因为爱着你,而接受这一切。但实际上她却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你这几年也出了不少的事情,有与女人相关的,也有与你们市里面争权夺利相关,基本上小莉都因为深爱着你,而不得不选择概括承受。” 第1973章总爆发 郑老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我看得出来,小莉她对此并不开心,问题也没得到根本解决,只是把这一切都闷在心里罢了。她不开心,我这个做爷爷的是很心疼的,所以在你闹出照片事件小莉气的跑去了法国的时候,我一度也曾经想过让你们就这么散了也好。” 傅华听到这里,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没想到郑老还曾经这么想过。 郑老继续说道:“但毕竟我这幅老脑筋还没开化到那种程度,我并不想看到小莉离婚的,更不想小谨生活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里,就出面帮你把小莉从法国叫了回来,你也不错,最终把小莉哄得回心转意了。我以为危机就这么过去了,但实质上伤痕依旧是存在的,只不过被小莉藏到了心底去了。直到这一次,你危及到了傅瑾的安全,让小莉心中累积的不满来了个总爆发。” 说到这里,郑老顿了一下,看着傅华的眼睛说道:“傅华,即使到现在,我对你依旧是很欣赏的,但是我不能因为自己对你的欣赏,而让小莉继续痛苦下去,所以,你放手吧。” 傅华本能的摇了摇头,哀求道:“爷爷,您应该明白我是爱着小莉的,我愿意为她做任何的改变的,包括辞去驻京办主任的职务。” 做任何的改变?郑老摇了摇头,说:“这是不可能的,驻京办的职务也许你可以改变,但是你的性格也能改变吗?实际上昨天我也跟小莉提过让你改变这个建议的,但郑莉却认为你如果为了迁就她而改变,你心里一定不会快乐了。这就好像她当初为了迁就你而试图改变她自己是一样的。结局只能是失败。” 傅华看了看郑老,苦笑了一下说:“爷爷,难道说我跟小莉只有分手一条路可以走吗?我心里还是爱着她的啊。” 郑老苦笑了一下,说:“我相信小莉心里对你也还是有着爱意的,但是你们俩的性格都很强,无法为了迁就对方而彻底的改变自己,非要纠缠在一起,只会让双方都痛苦。爱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放手,让对方去追求新的幸福也是一种爱。” 郑老说着,拿出了一份打印好的协议书放到了傅华的面前,傅华看了一眼协议书的内容,就苦笑了一下,说:“小莉连离婚协议书都拟好了?” 郑老点了点头,说:“是啊,她这一次的态度真是很坚决的,她说希望你能在这份协议书上签字,那样子她就不需要再去法院起诉离婚了。” 郑老这么说的意味就很明显了,郑莉决心已定,如果他不在这份协议书上签字,郑莉是要到法院起诉离婚的。傅华叹了口气,说:“看来我不签都不行了。” 郑老说:“傅华,你们也是夫妻一场,就好合好散吧,夫妻做不成还可以做朋友的。” 到了这般田地,傅华知道继续坚持不离婚也没什么意义了,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郑莉更痛苦,所以还不如大方一点,放郑莉自由。因此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还是拿起笔来在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之后,傅华把协议书推给了郑老,此刻他心中倍感失落,感觉再也无法继续留在这里了,就站起来说:“爷爷,你把这份协议书交给小莉好了,我先回去了。” 傅华说完没等郑老说些什么就往外走,郑老也知道此刻傅华的心情是很难过的,言辞上的安慰是没什么意义的,因此也没做挽留,就这么放傅华离开了 出了郑老的家门,傅华上了自己的车,坐在车上心中一片茫然,好长时间不知道只该去哪里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傅华从茫然中被惊醒,看了看号码,是罗雨打来了,心说不会是孙守义赶在这个时间点上要跟他见面吧? 傅华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是很糟糕的,真是不适合跟孙守义交涉什么的,不过电话既然通了,他也不好不接,只好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在脑海里想着要编个什么理由把跟孙守义见面的延后。 罗雨在那边问道:“主任,你现在在哪里啊?” 傅华说:“我在外面有事,你找我干嘛?是孙书记去了驻京办了吗?” 罗雨说:“不是了,是有你一个快递到了,你看是不是赶紧回来接一下?” “是快递啊,”傅华就有点嫌罗雨不会处理事了,便说,“小罗啊,我这边很忙的走不开,你把快递接下来不就行了吗?” 罗雨说:“不行的,主任,发快递的人注明一定要你本人签收的。” 傅华说:“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还非得本人签收啊?” 罗雨说:“不知道是什么,快递员手里拿着的就是一个大信封,看上起很薄,可能是文件之类的吧。” 傅华说:“那好吧,你跟那快递员说一下,让他等我一会,我尽快赶回去。”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然后发动了车子赶回了驻京办。进了驻京办就看到一个快递员,他就走了过去,说:“我是傅华,快递呢?” 快递员就让傅华签字,然后把一个快递大信封递交给了他,傅华拿到手里感觉很轻,拆开了一看,是一把钥匙和一个名字叫做庆建国的人的身份证。看了看庆建国这个人的照片,傅华并不认识,那把钥匙他也不知道是开什么锁的,心里就有点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这发快递的人把这身份证和钥匙快递给他干什么。 此刻的傅华也没心情去猜这个哑谜,就把钥匙和身份证扔在抽屉里锁了起来,暂时放到一边去了。 孙守义出现在驻京办已经是回来的第三天上午了,他刻意没在第二天过来,是因为他想给傅华一个恢复和思考的时间,他相信傅华对他这一次回来肯定感觉到了什么,他要让傅华通盘考虑一下要不要接受他的和解。 在傅华的办公室里坐下来之后,孙守义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今天的气色就好多了,要学会劳逸结合,太累了的时候就休息一下嘛,搞坏了身体可就不值当了。” 傅华看了一眼孙守义,此刻的孙守义依旧保持着在上位者的从容,但傅华知道孙守义这种关心其实是在为接下来的谈话做铺垫,孙守义是要跟他谈的可能是很为难的事情,他不太好直接开口,所以才会不咸不淡的关心他的身体。 傅华笑了一下,说:“谢谢孙书记的关心了,诶,有件事情要跟您汇报一下,我和郑莉要离婚了。” 傅华跟孙守义说起他要离婚,是有两方面的原因的。一方面他跟孙守义谈一些私事,能拉近两人的关系,方便孙守义更容易说出他想说出的事情。孙守义虽然还端着市委书记的架子,但已经主动示好了,傅华也不想太让孙守义难堪的。 第二方面,上到傅华这一层级婚姻关系有变动本身就是要跟组织报告的,即使今天傅华不说,孙守义也早晚会知道他离婚了,还不如主动一点比较好。省得日后被孙守义挑毛病。 “你和郑莉要离婚了?”孙守义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跟着傅华的话重复了一遍,随即他明白了过来,心里不由得愣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句话里包含的内容丰富,一个婚姻的改变实际上意味着一个人的周边环境的很大改变,特别是傅华跟郑莉这种的婚姻。 一直以来,很多人都认为傅华之所以能在北京那么风光,是得益于他先后的两桩婚姻的。第一次的婚姻傅华娶了通汇集团的千金赵婷,是为傅华提供了北京财经界的人脉。 第二次婚姻则更厉害,傅华娶了海川市出去的老革命郑老的孙女,这让傅华在政界高层就有了可依靠的力量。傅华在驻京办出了几桩很大的事情,却依然能够坐稳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也是与郑老这些可依靠的力量有着很大的关系的。 现在傅华突然说他跟郑老的孙女要离婚了,虽然郑家不一定会跟他彻底的了断关系,但是今后对他的支持力度肯定会大大降低的,这等于是削弱了傅华自身的力量,不知道傅华为什么肯这么做。 孙守义看了看傅华,说:“怎么回事啊,你们不是和好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并不想跟孙守义谈雎心雄的事情,雎心雄的事情牵涉到的人和事都太复杂,即使在他们还没闹掰之前,他跟孙守义也没亲近到可以谈雎心雄这么复杂的事情的程度。 因此傅华避重就轻的说:“一言难尽啊,那一次虽然和好了,但有些问题并没有真正得到解决,积压到现在终于来了个总爆发。” 孙守义看了傅华一眼,说:“你刚才说的是要离婚,那就说是还没正式离婚了,要不要让沈佳出面帮你做做工作啊?” 第1974章捉奸在床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这一次郑莉的态度十分的坚决,沈姐出面恐怕也无济于事的,昨天她让郑老出面逼着我签了离婚协议,到了这个地步恐怕是无可挽回了。好了,这件事情我可向您做了汇报了,到时候您可别再来挑我的毛病啊。” 孙守义笑了,说:“看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时刻盯着你要找你的毛病似的。不过你就是向我做了汇报了,也别忘了填写一下领导干部婚姻变更情况报告表,报给组织部门存档。这是规定要走的程序,不能少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行,我会填好这个表格报给组织部门的。” 孙守义说:“你去接我那天那么憔悴,就是为了离婚的事情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并不想离这个婚的,不过没办法,郑莉坚持要这个样子。” 孙守义笑了笑说:“看开一点吧,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人世间的分分合合,其实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在当下也许你会很难过,但是过了那一刻,很快就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 其实并不用孙守义让他看开一点,此刻傅华的心情都已经不是像昨天那么难过了。他以为郑莉离开了他会很难过的,但事情确实发生了,他的难过程度并不想想象的那么大。 人的感情可能就是这个样子,当事情可能还有转机的时候,人就会患得患失,伤心难过,但是真的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很多东西反而变淡了很多。 经过谈他离婚这么一缓冲,傅华觉得他和孙守义的关系拉的已经足够近了,到了让孙守义说出他这一次回北京目的程度了。孙守义磨蹭了这么久还没谈他为什么回北京,肯定是这件事情不好开口。 傅华就想采取主动去询问孙守义,他既然决定接受孙守义的和解,就觉得还是对尊重一点孙守义。金达跟他之间的情形已经给过他教训了,对这些领导们你要照顾他们的自尊心,如果你伤及了他们的自尊,也就等于是树立了一个敌人。 傅华就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孙书记啊,您这一次回北京来,需要我和驻京办为您做点什么吗?” 一般说来,傅华说这话是很正常的,驻京办就是为到京领导们服务的,询问领导需要什么是通常的程序。但是孙守义却听出了傅华不同的意思,傅华强调的是我和驻京办,这也就是说不就仅仅是驻京办,傅华本人也是愿意给他提供帮助的。 傅华这是给他机会说出此行的目的的,孙守义就看了一眼傅华,他对傅华这么主动多少是有一点意外的,难道说这家伙少了郑老的臂助,开始意识到处境的不妙,在主动向他靠拢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家伙倒也算是乖巧。 但即使傅华这个样子,孙守义也无法直接说出他这一次来北京的意图的,他想要傅华帮他办的事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是要扳倒一个副市长。在目前傅华跟他这种关系状态下,这个要求不可能随便说出口,他也不敢期望傅华会答应。必须把关系拉得更近一些才行。 表面上看傅华已经跟他讨论离婚的事情了,这是只有熟人之间才会谈论的事情,但是仅仅恢复到熟人的状态还是不够的,孙守义觉得必须先消除傅华心中的芥蒂才行。因此孙守义首先第一步要做的就是道歉,只有道歉才能直面他跟傅华之间的问题,也才能把问题解决掉。 孙守义就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华,其实呢我早就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了,当初金达书记要免掉你的职务,别人不了解那件事情的真实情况,我是了解的,我当时应该为你据理力争才对,但是我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附和了金达书记的主张,让他把你的驻京办主任给免掉了。” 孙守义说了对不起,让傅华心里不禁愣住了,一个市委书记就这么亲口跟他说对不起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能让孙守义连面子都不要了,恐怕这一次想要让他做的事情不简单啊。也是,简单的事情孙书记也不用专程跑回北京来了。 傅华心中就有点不太想接孙守义这个茬,他现在的麻烦事已经不少了,虽然跟郑莉签了离婚协议,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一些事情还需要处理,离婚的后续效应还没发作出来。还有雎心雄那边的事情…… 这些都是些麻烦,傅华对此已经很头疼了,可不想因为孙守义再给自己找上什么麻烦,他确实是需要在市里面寻找新的支持,但那只是未雨绸缪,并不是那么迫切,因此也不急于马上就上孙守义的船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孙书记,您千万别这么说,那件事情过去很久了,我都已经把它给忘记了。” 孙守义心说你能忘记了才怪,你心里还不知道有多恨我呢。你当我不知道说忘记了是你不想接我的茬啊?我现在是必须要用到你的,缠也要缠上你,想躲开我,没门。 孙守义就笑了一下,说:“傅华,你先让我把话说完好吗?” 傅华看了孙守义一眼,他都说忘记了,孙守义还坚持要把话说完,就有点赖上他的意思了。他又不能不让孙守义说下去,心说好吧,我先听听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事情难办的话,我推掉就是了。 傅华就笑了笑说:“您说,我听着。” 孙守义接着说道:“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心里一直是很愧疚的,一直以来你都是很支持我工作的,我却在你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并没有挺身而出给你相应的支持,是很不应该的。有几次我都想打电话跟你说声抱歉,但是总是碍于面子,没能张得开这张嘴。你沈姐为了这件事情也没少责备我。今天我总算鼓起勇气把这些话给说了出来,希望你听了之后,能够原谅我。” 傅华听到这里,就觉得孙守义这话有点假了,不说别的,自从他和孙守义之间有了矛盾之后,沈佳对他和郑莉就明显疏远了。以前还经常会邀请他们出来吃饭什么的,那之后连个电话都没打过。孙守义说沈佳为了这件事情责备过他,显然是假话了。 既然孙守义这么不坦诚,傅华觉得更没有为了这样一个家伙惹麻烦上身的必要了。他就笑了笑说:“孙书记啊,您也别太自责了,这件事情都是金达书记搞出来的,我从来都不认为您需要为此负上什么责任的。所以你千万别再说什么道歉的话了,我还真当不起的。” 傅华这么说的意思很明显,你不是想用道歉来拉近关系吗?我偏要跟你说责任不在你,不让你有机会道歉,把你想用道歉引出来的话给你堵回去,我看你怎么办。 孙守义看傅华并没有因为他说的这些道歉的话而有所感动,反而很平淡的说他当不起,就知道他光是这么道歉是不够的,要想打动傅华,必须要使出杀手锏了。而孙守义心中这所谓的杀手锏不是别的,就是他和刘丽华之间见不得光的情人关系。 孙守义是准备好要对傅华讲出他和刘丽华之间的情人关系的,事先他已经全面考量了告诉傅华这件事情的利与弊。孙守义知道这算是他的一件丑事,讲给傅华听,是在授傅华于柄,傅华今后大可以用这件事情毁掉他的仕途。这是告诉傅华这件事情最大的坏处。 但是告诉傅华这件事情也是有好处的,他是可以通过这么做取信于人傅华的,这等于是在告诉傅华,你看我把我的丑事都告诉你了,对你有足够的坦诚了吧?而且把自己的丑事告知傅华,相当于是向傅华做出了一个承诺。孙守义这等于是跟傅华承诺,今后他是不会针对傅华的,要不然的话傅华是可以揭发他跟刘丽华之间的情人关系,把他从市委书记的宝座上掀下来的。 对于孙守义来说,这里面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是,当初金达就是用刘丽华威胁他,迫使他同意把傅华免职的,他把这一点告知傅华,让傅华知道他当初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附和金达的,也能就此取得傅华对他的谅解。 同时孙守义也考虑过傅华今后会不会拿他和刘丽华是情人这件事情来胁迫他,综合考虑了一下,孙守义是认为傅华不会这么做的。 傅华跟何飞军最大的不同是,何飞军是小人,傅华则是君子。小人是会不择手段,那这件事情威胁他为自己谋取利益的。而君子则轻易不会这么么做的,除非他把君子给惹毛了。 而且知道这件事情和能证实这件事情是两回事,知道却不能证实,在某些时候其实是等于不知道的。而想证明男女之间是情人关系是很难的,除非是捉奸在床。 第1975章交换 孙守义是相信傅华无法做到对他和刘丽华捉奸在床的,因此他觉得告知傅华这件事情的风险实际上并不大的。 权衡考量,孙守义觉得告知傅华他和刘丽华的情人关系是利大于弊的,也是更能取信于傅华的,他就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啊,你说我没有责任是不对的。今天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那一次金达书记要免掉你的职务,事先是跟我沟通过的,一开始我也是为你据理力争的。但是后来金达书记在我面前提到了一个人,拿这个人来逼迫我同意免掉你的职务,逼得我不得不向他妥协了。” 傅华听到这个时候,已经明白孙守义想要跟他说什么了,孙守义这是要将他和刘丽华的情人关系讲出来,以此换取他的信任和谅解。应该说孙守义这个本钱下得不可谓不大,相应的他想自己这里获取的帮助也将是很大的。关键是自己能提供给他想要的帮助吗? 可别孙守义把丑事讲出来了,他却无法给予孙守义想要的帮助,那样子对双方来说都将是一个尴尬。 傅华就看了看孙守义,打断了他的话,说:“孙书记,您先停一下好吗?您还是慎重考虑一下要不要把这个人的事情讲出来,因为我这里也许给不了您想要的东西。” 傅华的表现出来的神态是让孙守义暗自心惊的,因为傅华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是对他要讲的事情一点也不好奇,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就好像傅华已经知道他要讲的是什么事情了。 难道说他和刘丽华早就被傅华给盯上了?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可就太可怕了,他成天只知道防备何飞军,哪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傅华这个狡猾的家伙可能早就盯上了他了。 那是什么让傅华发现了这件事情呢?孙守义就想到了他从傅华那里借到的一直未归还的三十万,这是他在傅华面前留下的最大的一个漏洞,一个市长一下子要花三十万的地方并不多,买房子是最大的可能,傅华也许就是从这三十万块钱上猜到了他是给某个女人买房子用的。 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孙守义就觉得越发应该将他和刘丽华的事情讲出来,这件事情说破了,傅华就无法拿这个当秘密武器将来好来攻击他了。 孙守义就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也不想说出这个人的事情来的,这是我的一件见不得光的丑事,说出来我的脸上也是无光的。但是这个人却是我对不起你的根源所在,我不讲出来不行的。前段时间你大概也听说过这样一个传言吧,那就是我跟市政府的刘丽华关系暧昧。” 果然是刘丽华的事情,傅华心里暗自苦笑了一下,心说看来今天孙守义是准备吃定他了的,恐怕他必须要出手帮孙守义这个忙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孙守义的丑事了,如果再拒绝提供帮助,那可就算是把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给得罪狠了,孙守义今后一定会想尽一切手段来对付他的。 傅华看着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听说过这个传言。” 孙守义说:“实际上这不是传言了,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我因为孤身在海川市,耐不住寂寞,就跟刘丽华发生了婚外情,我借你的那三十万就是为了给她买房子交首期的。金达也正是因为这三十万,猜出了我和刘丽华的关系,然后以此作为要挟,逼迫我同意免除你的职务的。所以你明白了吧,我当时也是迫于无奈的。” 孙守义讲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傅华的表情,他想从傅华的表情上看出傅华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跟刘丽华的情人关系。不过傅华的表情完全是波澜不惊的,孙守义倒也不能马上就判断傅华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孙书记您其实不必把这件事情讲出来的。” 孙守义说:“我讲出来不行,要不然的话我们之间的矛盾是很难得到化解的。我讲出来这件事情,就是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傅华,你肯原谅我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您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能说不原谅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就好,谢谢你了傅华,其实在这件事情之前,我们之间的工作一直配合的很好的,我是很怀念那段岁月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段时间我们是配合的不错。好了孙书记,既然我们俩现在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也算是敞开心扉了,您也就别再兜什么圈子了,您说吧,您想要我干什么?” 孙守义脸红了一下,傅华这么直接让他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过这样子也好,他可以直接把想要傅华做的事情说出来了。孙守义说:“是这样子的,我现在在海川市的工作受到了很大的干扰,副市长何飞军经常会搞一些无赖的举动出来,影响海川市委市政府的正常工作秩序。如果继续这么放任他下去的话,我担心迟早会被他闯出大祸来的。”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孙守义跟他费了这么多口舌,落脚点居然是在何飞军身上,他看了孙守义一眼,苦笑着说:“孙书记,您不是想跟我说让我对付何飞军吧?”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是想让你帮我对付何飞军,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无赖,一些正规的手法对付他根本就没什么用处的,市里面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不管,逼不得已,我就想对他采取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办法。傅华,你还记得他在北京找小姐被抓那件事情吗?” 傅华就看了孙守义一眼,说:“您是想从这件事情入手?”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对,我这一次回北京其实就是想问问你,你手里有没有他当时被抓的一些照片什么的。” 孙守义虽然说得冠冕堂皇,好像他对付何飞军是为了市里面的工作,但是傅华却是了解其中的内情的,何飞军和顾明丽夫妻两个私下里一直有针对孙守义的举动,特别是找私家侦探跟踪孙守义。 在孙守义跟刘丽华经常会幽会的情况下,何飞军这么做对他们就是具有相当的危险性的。孙守义现在对何飞军一定是不胜其烦,必欲除之而后快了,可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这才不得不放低姿态,向自己来求助的。 傅华对何飞军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的,他也听闻过何飞军扰乱海川市政府和市委工作的一些事情,帮忙孙守义剪除这样一个祸患,他的心中是毫无抵触的,不过要用何飞军找小姐被抓的事情来对付何飞军,傅华却是并不赞同的。 这件事情是傅华出面求助了辖区派出所的刘所长的,刘所长在帮忙的同时,实际上是把这个案子给瞒下来了,如果大张旗鼓的揭发这个案子,必然会将刘所长给牵连出来,他可不能干这种出卖朋友的事情,要不然的话,以后谁还会愿意帮忙啊? 驻京办这边的工作实际上就是协调关系的,是要靠朋友相互关照才能玩的转的。如果传出去他这个人出卖朋友,那以后他驻京办的工作就不要做了。 不过不能拿这件事情对付何飞军,并不代表傅华不想帮孙守义这个忙。眼下他正有做大驻京办的想法,或者说他想要借助驻京办这个平台,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来。这在时下舆论对驻京办都是一片声讨声的形势下,没有市委书记的支持,显然是不太可能做到的。 因此傅华是想帮孙守义这个忙,而且还要把这个忙帮好的,借此获取孙守义对他的支持。不过在帮忙之前,他是需要把帮这个忙的条件给谈好的。朋友是有以利益相交,有义气相交的。对于孙守义这种精于利益算计的人,傅华也只能以利益相交。 跟这种人讲友情是不行的,因为他随时都可能为了利益出卖他的,还不如从他这里获取实质利益比较实在。 傅华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孙书记啊,如果我帮了您这个忙,我能从中得到什么啊?” 孙守义看着傅华一阵错愕,眼前的傅华完全就像是一个陌生的人,以前的傅华可不会事情还没做就开始谈条件的,他只会分辨事情该做还是不该做,不该做的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而现在这家伙居然上来就跟他索要帮忙的代价了。 不过这样也好,彼此去掉面具,交谈起来就更直接,没有什么道义、原则上的羁绊,只有相互条件上的交换,事情可能解决的更顺畅一些。 孙守义就看了一眼傅华,笑了笑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能帮你做些什么,不如这样,你告诉我你需要我做什么,让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这个忙,可以吗?” 第1976章不想承认 傅华笑了笑说:“我需要您做的并没有什么难度,我要您做的就是您份内的事情,简单的来说就是一句话,我需要您全力支持我在驻京办所作的工作。” 孙守义看了看傅华,他觉得傅华提出的这个要求似乎太简单了一点,要市委书记全力支持驻京办的工作,这不就是市委书记职责范围内的工作吗?是不是傅华在这里面隐藏着什么陷阱啊?既然傅华郑重其事的提出来这个要求,说明傅华对这个要求肯定是有什么特别期待的,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好。 孙守义笑了笑说:“傅华,你要我的支持是可以的,不过你这个要求似乎太宽泛了,我虽然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但是海川市的很多事情我也是管不到的。你是不是把你的要求说得更具体一点,让我看看有没有这个能力?” 傅华笑了笑说:“孙书记就放心好了,我不会让您为难的,是这样的,驻京办今后要在处理好日常的工作之外,可能要更多的开展一些经营性的活动,希望到时候您能给予大力的支持。” “经营性的活动?”孙守义看着傅华问道,“你想要扩大驻京办的经营?”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驻京办这边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我觉得也是时候该往外扩展了。” 孙守义的眉头皱了一下,有点顾虑的说:“傅华,现在的形势可是不支持这么做的。舆论都在提出要撤销驻京办,你在这个时候扩大驻京办的经营,可是有点顶风上的意味啊。” 傅华笑了笑说:“舆论不过是闹腾一下而已,我估计驻京办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能撤销的。再说了也没有明文禁止驻京办不能再扩大经营了?没有明文禁止就是允许的。只要市里面不想出什么风头,我这么做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孙守义沉吟了一下,说:“你说的倒也对,你要搞就搞吧,反正你们驻京办这边也是有自主经营的权力。不过你不要指望我在资金方面能够给你提供什么帮助啊,我这个市委书记是管人的,并不管钱。”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到不劳您费心了,钱的事情我有渠道解决。” 孙守义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华,你现在很牛气啊,连钱的问题都不需要担心了,那你还需要担心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担心的就是市里面会不会支持我,现在您这一方面是没什么问题了,剩下的就是姚市长对此的态度了。您看在这方面能不能帮我做做工作?” 孙守义笑了笑说:“姚市长那边我倒是可以帮你说服他的,好吧,这个条件我答应你。” 傅华看了孙守义一眼,他看得出来孙守义提到姚巍山的时候是很轻松的,似乎姚巍山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就傅华的感觉来说,姚巍山绝非是那么好摆布的一个人。孙守义似乎有点太轻敌了。 傅华笑了笑说:“孙书记啊,您可心中要有点数,姚市长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你不用担心了,我已经领教过他的手段了。他这个市长再不简单,也还是需要在市委书记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你说是吧?” 傅华看孙守义对掌控姚巍山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就知道孙守义可能是已经找到了对付姚巍山的办法了,孙守义能够掌控住海川市的局面,这对他是很有利的。他也就不再跟孙守义啰嗦姚巍山的事情了,而是直奔对付何飞军的主题了。 傅华就笑了笑说:“孙书记,要对付何飞军,是不能用他找小姐被抓的这件事情的。这件事情会牵连到帮我忙的朋友,道义上我是无法这么做的。” 孙守义愣怔了一下,随即问道:“这件事情不行,那你准备拿什么事情来对付他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既然答应帮您这个忙,自然是有办法了,您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的何副市长其实是志向远大的一个人。” “志向远大?”孙守义被逗笑了,说,“就他那个样子还志向远大,这家伙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要不是当初我给他机会,他连现在的样子都没有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也不妨碍人家追求进步啊?”” “追求进步?是个人都会追求进步的,”孙守义说到这里,看了看傅华,疑惑的问道,“傅华,你究竟想说什么啊?有话直说,别绕圈子行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得知了一件事情,何飞军并不甘心老是做副市长,在北京期间曾经让一个姓吴的老板出资三百万帮他买官,目标是营北市的市长。” 孙守义说:“何飞军想买官?就那个熊样还想做市长?省委如果能够同意就出了鬼了。” 傅华笑了笑说:“架不住人家就动了这个心思了,据我所知吴老板找了一个欧吉峰的人做买官的掮客,已经实实在在的付出去三百万了。” 孙守义看了看傅华,说:“这什么时间的事情啊?他真的能购买到营北市市长这顶乌纱帽吗?省委组织部白部长跟我的关系还不错,我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省委还研究过让何飞军去担任营北市市长的啊?” 傅华笑了,说:“他当然不会如愿以偿的,现在已经证实欧吉峰这家伙就是一个骗子,他将三百万骗到手里之后,根本就无法兑现承诺,所以付出三百万的吴老板现在委托北京这边的一家讨债公司在追这笔钱呢。” “委托讨债公司要钱,”孙守义说,“这是何飞军这家伙倒也不蠢,他这么做是不想让他买官的事情曝光啊。诶,傅华,你是从什么渠道得知这个消息的?这个消息可信吗?” 傅华笑了笑说:“不可信我能把这个消息告诉您吗?至于我的消息渠道,是我一个绝对可靠的私人朋友跟我讲的。” 孙守义看了傅华一眼,傅华说是私人朋友跟他讲的,摆明就是不想泄露这个消息渠道的来源了。这个消息渠道的来源无非是三方面,一是吴老板身边的人;而是欧吉峰身边的人;三是讨债公司方面的人。 孙守义认为吴老板和欧吉峰这两方面跟傅华都不是很熟悉,傅华是不太可能从他们那里得知消息的,那剩下来唯一的渠道就是讨债公司了,看来这傅华的路子真是越来越野了,居然跟社会人士打得火热。 孙守义就不好追问下去了,傅华真要讲出是从讨债公司那边得到的消息,反而并不是一件好事请,他就转了话题说:“你说的这个吴老板最近好像也到了海川了,何飞军这家伙现在想帮他操作低价买下市里的化工宾馆。” 傅华说:“诶,孙书记,化工宾馆不是拍卖流拍了吗?” 孙守义说:“是流拍了,就是何飞军操作出来的把戏,他是想让这个吴老板以更低的价格拿下化工宾馆。” 傅华说:“那他也太贪得无厌了吧,好像是化工宾馆的起拍价已经很低了。” 孙守义说:“人心是没有满足的。” 傅华说:“这么看来何飞军帮吴老板低价买下宾馆,就是想报答吴老板出资三百万帮他买官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应该是这么回事了,可是他们之间的交易是很隐蔽的,想要证明这一点很难,所以你想要用这件事情对付何飞军是不太可能的。” 傅华笑了笑说:“也不尽然,要看怎么操作了。” 孙守义看了看傅华,说:“你想要怎么操作?” 傅华说:“有两个方案了,一是不让何飞军帮这个吴老板买成化工宾馆,吴老板无法从何飞军那里得到回报,肯定不会白白损失三百万块钱,就可能会向北京警方举报欧吉峰诈骗,然后何飞军买官的事情就会被牵连出来。” 孙守义想了一下,他并不想采取这个方案,这个方案的前提是他这个市委书记出面堵死吴老板购买化工宾馆的可能,这一定会惹恼何飞军的,孙守义现在这个情况下并不想激怒何飞军的。 孙守义说:“那第二个方案呢?” 傅华说:“第二个方案是,如果讨债公司逼得太紧,而欧吉峰又确实还不起这笔钱,这件事情就可能会被闹大,欧吉峰被逼到走投无路,也许就会主动把事情的真相给讲出来的。” 孙守义看了看傅华,他觉得第二个方案是不需要他出面去惹恼何飞军的,相对来说是比较合适的,就说:“我觉得第二个方案还是不错的,只是你有办法能这么操作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不敢说就是有办法,不过我可以问问朋友。” 孙守义心说傅华这家伙可够狡猾的,他这是不想在他面前承认跟讨债公司有关联啊。不过他承不承认都无所谓的,只要他能把事情给办成了就行了。 第1977章敢打敢杀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傅华,我刚才答应你的可是你能帮我除掉何飞军,我才会支持你驻京办这边的工作的,你如果做不到除掉何飞军这个先决条件,那我的承诺也不会兑现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自然,我如果没做到答应您的事情,我们今天的交易就当做没谈过好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就好,在这里我也可以跟你保证一点,如果你做到了答应我的事情,今后你在驻京办这边的工作,只要不是违法违纪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你这一边支持你。” 傅华笑了笑说:“您的承诺我可是记住了,希望您说到做到。”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你放心好了,我还怕你把我和刘丽华的事情揭发出去呢。”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孙守义看了看傅华,说:“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要要扩大驻京办的经营啊,是因为被郑莉跟你离婚刺激到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也不能这么说的,这其实是当初我来驻京办的时候一个梦想,我那时候希望能够借助驻京办做出一番事业来的,这几年忙于琐事,几乎把这个想法给忘记了。郑莉跟我离婚让我想了不少事情,就想到了我一个大男人不能成天总忙于驻京办迎来送我的日常事务之中,也该做一点男人的事业了。” 虽然傅华不想对孙守义承认他是被郑莉跟他离婚这件事情刺激到了,但其实他开始要想做一番事业还真是与此相关的,他现在开始意识到他除了刚来北京的时候搞了一个海川大厦出来之外,这几年在北京他几乎是一无所成的。 这可是有违他当初来北京的初衷的,当初来北京的时候,他可是雄心勃勃的,要凭自己所学做一番事业出来给别人看的。同时傅华因为郑莉跟他离婚,也强烈的感受了一点,那就是一个男人如果没什么事业支撑着,是会被女人看不起的。 这一点从他跟冯葵闹翻的那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冯葵那种率性的女人都觉得他这个驻京办主任在黄易明面前拿不出手,可见女人对身边男人的事业还是有着一定的要求的。 同时傅华感觉郑莉对他的厌倦应该并不仅仅是因为不愿牵涉到政治,他们从认识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的了,要是因为政治的缘故,郑莉也不会在经历了那么多波折之后,还跟他结婚的。 傅华觉得真正的原因是这些年来他的碌碌无为,当一个成天碌碌无为的男人还要惹出那么多的麻烦,郑莉对他再多的爱意也会被消耗殆尽的。像郑莉冯葵这种优秀而且要强的女人,会觉得跟一个碌碌无为的男人一起生活是毫无意义的。 所以傅华觉得他不应该在沉湎于驻京办这种过于安逸的生活了,他总不能从现在到老去一直都这个样子吧? 送走了孙守义之后,傅华就离开驻京办去了刘康那里,他想让刘康帮他逼着欧吉峰主动将何飞军买官的事情咬出来。 刘康看到了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听你岳父郑坚说你跟郑莉离婚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签了离婚协议了,还没正式去办手续,这都是雎心雄害我的。您不是跟我说我是雎心雄的克星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是我在走霉运,雎心雄那混蛋却还是风风光光的做他的书记呢?” 刘康笑了笑说:“怎么因为离婚受了打击,就气馁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有点,雎心雄这个混蛋气数也够长的,折腾了这么久了,还没倒掉。” 刘康笑了笑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啊。” 傅华被逗笑了,说:“好了,刘董,我不跟您说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了,浪费口舌。诶,您能不能帮我了解一下你那天跟我说的苏强跟欧吉峰讨债的事情吗?” 刘康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想了解些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了解一下现在欧吉峰那边是一个什么状况,他有没有钱偿还那三百万啊?” 刘康笑了笑说:“昨天白七还跟我说过这件事情呢,那个欧吉峰根本就是个笑话,他原本是在北京做一点生意的,并不是买官卖官的什么掮客。” 傅华疑惑的问道:“那那个吴老板怎么会找他给何飞军买官呢?” 刘康笑了笑说:“这就是这件事情好笑的地方了,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一个又老又丑叫做朱天玲的女人,朱天玲跟他吹嘘跟高层的某某是同学,又一次欧吉峰喝多了,就把朱天玲的故事移植到了自己身上,在吴老板面前吹嘘说他跟某某是同学。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欧吉峰是发酒疯吹牛,吴老板却当真了。” 傅华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怎么会有这么滑稽的事情啊?” 刘康笑着说:“更滑稽的地方还在后面呢,吴老板让欧吉峰帮何飞军买官之后,欧吉峰就找到了朱天玲,朱天玲一口答应他帮他办好这件事情,但是要他出五十万做费用。欧吉峰还真相信了朱天玲了,就付给了朱天玲五十万。结果不几天这女人就带着五十万跑掉了。”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这家伙是准备赚差价的啊,我说他怎么骗了人之后不跑掉,还等着人找上门来呢。” 刘康笑了笑说:“这家伙原本还真是要赚差价的,所以他没想过要逃跑。别看他开了一部宝马730好像挺风光的,但实际上那都是唬人的,那部宝马车是他不知道从哪搞来的走私车,还有些年头了,根本就不值几个钱的。所以现在欧吉峰手里根本就没钱的,那个苏强现在直报怨接这一单生意是要亏本的。” 傅华说:“不对啊,就算去掉被骗走的五十万,欧吉峰手里还有二百多万呢?难道他都花光了?” 刘康笑了笑说:“这种钱来得快,却得也快,剩下的二百多万都被这家伙挥霍了。” 听到这里,傅华就知道这个欧吉峰并不是一个职业性的罪犯,他只是一个想偷机的商人而已,相对来说,这种人会更好对付一些的。相信只要适当的逼迫他一下,这家伙很可能会因为受不了逼迫报警处理,这样子就很可能牵涉出来何飞军买官的事情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苏强为什么不多吓唬吓唬这个欧吉峰呢,这家伙毕竟是个生意人,也许能挤出点钱的。” 刘康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么说究竟是想做什么啊?别跟我说你真的关心起苏强的讨债业务了。” 傅华笑了笑,他知道事情瞒不过刘康的,他也没想过要瞒刘康,就说:“当然不是了,我们市委书记想把这个何飞军整掉,要我帮他想想办法,您看能不能帮我叫苏强加强一点力度啊?不过前提是,只能多吓唬吓唬,不要真的对他构成身体上的伤害。” 傅华知道是必须要掌控苏强做这件事情的尺度的,超过了尺度,对欧吉峰照成了实际上的伤害,这件事情就会变成一个大麻烦的,而纯粹是语言上的恫吓,是不会闹出太大的问题的。 刘康笑了笑说:“这件事情我倒是可以帮你做了,不过,你这样做可是很反常啊,以前你是不会主动跟我提出这种要求的。这一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的,下一步我准备在北京这边做点事情,需要海川市委市政府的支持,搞定何飞军是我们市委书记提出来作为交换条件的。” 刘康笑了笑说:“傅华,你的变化很大啊,以前你可是不屑于这么做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也是在慢慢适应这个社会,我改变不了这个社会,也就只好学着适应它了。” 刘康笑笑说:“我不知道你这样子是好还是坏,只是希望你不要变得让我都不认识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会的,不管怎么变,骨子里面的一些东西还是不会变的。诶,刘董,您知道吗,罗由豪的女儿现在在跟雎心雄的儿子在交往。” 刘康笑着摇了摇头说:“这我还真不知道,这种事情在我们圈子里面是不值得炫耀的。罗由豪的女儿我是见过的,挺率性的一个女孩子,想不到居然跟雎家扯上了关系,有意思。” 傅华笑了笑说:“我认为她这么做是想借助雎家的势力做大自家企业,这个罗茜男还是很有点头脑的。” 刘康笑了笑说:“你对罗茜男的这个看法还是比较准确,这个女孩子确实很有能力。罗由豪那个人实际上是没有多大的头脑的,他那家豪天集团最初只是做一些偏门生意,靠的只是罗由豪的敢打敢杀,是在罗茜男手里才走向正规的。诶,傅华,你说想扩大驻京办的经营规模,是想做什么啊?” 第1978章一分为二 傅华笑了笑说:“我现在还没想好,现在在北京这地界可做的又能赚钱的行业并不多。” 刘康笑了笑说:“是啊,现在北京似乎就地产行业还可以。” 傅华点了点头,说:“对啊,不过现在北京启动一个地产项目动辄就几十亿上百亿的,那可不是我能玩得转的。” 刘康笑了笑说:“你不一定非要在北京市中心搞啊,你可以把目光往外放一放,通州大兴顺义这些地方其实还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哪些地方的地价还算是便宜,倒不妨考虑发展一下。北京现在的城市圈越来越往外扩,那些地方迟早也会发展起来的。” 傅华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刘康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现在北京的这些郊区的地产行业正有启动的迹象,不过地产行业也不是随便人就能做的,必须要有强有力的人脉关系才行。而在这一点上,傅华是没有自信的。他这些年打交道的都是些国家部委的人,跟北京郊区并不接地气。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也不是说做就能做起来的,再考虑吧。”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胡瑜非的,就接通了。胡瑜非说:“傅华,你在哪里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在外面有点事情,什么事情啊,胡叔?” 胡瑜非笑了笑说:“我在驻京办这里呢,想过来看看你的情况,没想到你却不在,你什么时间能回来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马上就能回去了,您等我一下吧。” 胡瑜非说:“行啊,我在驻京办等你。”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就对刘康说:“我要走了,胡瑜非在驻京办那里等着我呢,就麻烦您这边帮我督促一下苏强吧。” 刘康笑了笑,说:“行啊,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傅华就赶回了驻京办,胡瑜非正坐在办公室等他呢。看到他进来,胡瑜非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笑了笑说:“你今天的神色好多了,怎么样,你跟你妻子的事情解决了吗?” 傅华说:“解决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看你这情形应该是和好了吧?” 傅华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没有了,郑莉的爷爷为了这件事情跟我长谈了一次,最后说服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了。” 胡瑜非的脸色就有些尴尬了,他说:“郑老这是怎么回事啊,哪有做长辈的不劝合反而劝离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是不能怪他老人家的,是郑莉坚持要这么做的。” 胡瑜非劝慰说:“事已至此,你也别太难过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况你又这么优秀。这样,回头我让东强的妈妈帮你介绍个好女孩。跟你说她一些朋友的女人都是很不错的,一定有适合你的。” 傅华笑了,说:“胡叔,您不要觉得这件事情与您有什么关系了,都跟您说这件事情是累积的结果,根源还是在我身上,并不能怪您的。” 胡瑜非说:“但是我总是点燃这件事情的导火索,没有雎心雄绑架你妻子和儿子的事情,你们一家三口还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呢。我胡瑜非这一辈子都没做过像这样对不起朋友的事情啊。你不让我做点弥补,我于心难安。” 傅华笑了笑说:“那您也不用马上就给我介绍女朋友啊,我和郑莉目前只是签了协议,还没正式办手续呢。再说了,我最近的心很乱,想静一静,暂时还不想去招惹这些事情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行,这件事情可以先放一放的。诶,傅华,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的。”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说:“什么事情啊,不会又是跟雎心雄有关吧?” 胡瑜非歉意的笑了一下,说:“是与雎心雄有关的,本来我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来跟你谈这件事情的,不过嘉江市那边最近又有了一些新的动向,我就想来问问你是一个什么看法。” 傅华笑了笑说:“新的动向,是不是雎心雄又在大肆的搜索黎式申留下的东西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胡瑜非有些诧异地说:“雎心雄最近几天简直像疯了一样的逼着他的亲信寻找黎式申留下的东西。不过都是在暗地里采取行动的,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你不应该知道的啊?” 傅华笑了,说:“那是因为雎心雄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我跟他说的……” 傅华就把那一次雎心雄打电话给他的情况跟胡瑜非大致说了,胡瑜非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我说雎心雄怎么就这么慌张呢,原来是被你给吓的啊。原本我还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才会这么大肆搜索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除非能找到这份东西,否则雎心雄今后一段时间之内,应该是睡不着觉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他肯定会惶恐一阵子的。不过这样子只会让雎心雄慌张一下子而已,并不能伤到他的筋骨的,要对付他最好还是找到黎式申留下来的东西。傅华,你有没有分析过黎式申究竟会把东西藏到什么地方去呢?” 傅华摇了摇头说:“之前我也想过这件事情,但是黎式申可能藏这个东西的范围太大了,根本就毫无头绪的,我也想不出来他会把东西藏在哪里。” 胡瑜非说:“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只是可能我们没找对路子而已。” “没找对路子,”傅华看了看胡瑜非,说,“胡叔,您想到了什么路子啊?” 胡瑜非说:“我是这么想的,要找这件东西,我们可以用排除法,先把黎式申可能藏这件东西的地方一个一个排除,最后剩下来的就应该是东西藏着的地方了。” 傅华皱了一下眉头,说:“这个范围似乎也太广了一点。” 胡瑜非笑着摇了摇头,说:“也不尽然,我们可以先试着排除看看。首先我们来看看嘉江市这一边,第一个地方就是黎式申的家中,一个人最习惯藏东西的地方应该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不过这个可以排除了,据杨志欣在嘉江市的眼线说,黎式申出车祸的第一时间,雎心雄就派人仔细的搜索了黎式申的家,什么也没找到。” 傅华说:“同理,黎式申工作的地方也可以排除了,雎心雄不会不搜索那里的。” 胡瑜非说:“第三个地方就是黎式申出车祸之前在嘉江市接触过的人,雎心雄把他们扣起来审查了一段时间,审查中还用了一些手段,也没审出什么来,这个似乎是可以排除的。这么说来,黎式申将东西藏在嘉江市的可能性就是不大的了。” 说到这里,胡瑜非的眼神就看向了傅华。傅华笑了,说:“胡叔,你不会怀疑我把东西故意给瞒下来了吧?”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那自然是不会了,我的意思是很可能黎式申真的把东西留给了你,但是你并没有注意到。你认真地想一想,那天黎式申跟你见面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想过不止一遍了,没有啊,黎式申那天根本就没做过把什么东西留在我这里的举动,也没暗示我说他留了什么东西给我。” 胡瑜非说:“不对的,一定有什么被你给忽略了。实际上,雎心雄这个人是很谨慎的,从黎式申被免职的那一刻起,雎心雄就安排了人盯着黎式申了。所以他基本上是掌握了黎式申在那段时间的行踪的。而唯一没被掌握行踪的就是他来北京见你的那段时间。这段时间内他一定是做了什么的,只是你没注意到罢了。” 傅华说:“可是黎式申说他来北京是来查证我说他被举报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并不是来藏什么东西的。” 胡瑜非说:“他这个说法未必是真的,那个时候他已经被雎心雄免职,还在被派人监视当中,他肯定意识到了处境的危险,应该会做一些预先的安排的。你再好好想想,那天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傅华沉吟了一下,把那天黎式申在他面前的一举一动在脑海里重放了一遍,想找到任何的细小的被忽略的细节,但是想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他只好看着胡瑜非摇了摇头,说:“我重新把那天的事情过了一遍,还是没想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胡瑜非笑了笑,说:“那你就先放一放吧。恐怕急切间你也想不到什么的,放一放,心情平静一下,想要的东西也许自己就会冒出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胡叔,一旦我想到了什么,我会第一时间就通知你的。” 胡瑜非就点了点头,说:“好的。诶,傅华,你可要重视这件事情啊,这件事情虽然给你造成了离婚这种不好的结果,但事情要一分为二的看,其实这件事情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机遇。一般人哪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够起到决定时局的作用啊,你可要知道你如果真的帮助志欣一把的话,你能得到的回报将是很可观的。” 第1979章放过 胡瑜非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傅华继续说道,跟你说:“你妻子要跟你离婚这件事情我跟志欣说了,他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他还说适当的时候,他会对你做出补偿的。” 傅华心里虽然对杨志欣很不满意,但是也知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子了,不满意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他如果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的话,会闹得大家都不愉快的,倒还不如表现的友好一点,这样子会让胡瑜非和杨志欣更觉得欠了他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这个必要了,我都说了事情也不能全怪你们的。至于补偿就更没必要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傅华,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有些东西是你应得的。这个时候要学着脸皮厚一点,该拿的东西就当仁不让。”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倒不是客气了,只是我也想不出来要从杨书记那里要什么补偿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一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你不善于向人求取什么东西的。你可以要的补偿多着呢,比方说让志欣赔你个妻子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妻子这个是需要感觉的,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杨书记到时候给我介绍的女人再好我没有感觉也是不行的,所以这个还是要自己去寻找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个不行,还有别的啊,再比方说你不是说在考虑做大驻京办吗,如果志欣肯提供帮助的话,那事情就很简单了。” 傅华笑了,说:“这件事情我还真是在考虑,刚才我在刘康刘董那里还说起过这件事情,不过我现在一时之间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发展的方向。” 胡瑜非笑了,说:“原来你刚才在刘康那里啊,你该跟我说一声的,你说一声我会过去见见他的。我现在很想见见当年这些老朋友的。” 傅华笑了一声,说:“您这个意思我告诉过他,他说也很想见您的,不过那一次把话撂下了就再没提起过。等找个机会我帮你们约个时间吧。” 胡瑜非笑了笑说:“可以啊,诶,刘康刚才是怎么跟你说的?” 傅华笑了笑说:“他说现在最好做的是地产。” 胡瑜非笑了笑说:“北京的地产业你现在可插不进手去,这个资金投入太大了,几十亿的资金量呢,这个天策集团倒是可以出得起的,不过你一个驻京办做这个可就太显眼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觉得这个不太实际。不过刘董建议我把目光放到北京通州、大兴这些郊区,说这些郊区的地产行业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投入也不需要太大。”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刘康这家伙还是很有眼光的,现在郊区的房价已经在启动了,尤其是一些交通便利的地方,你看通往通州的那个地铁八通线,沿线的房价好的地带都已经上万了。北京现在核心区域的人口太密集了,不堪重负,把人口向郊区疏散,这是必然要做的事情,所以北京郊区的地产必将迎来一个成长的时期。” 傅华笑了笑说:“这一点我倒是赞同了,不过做地产行业牵涉到的部门和利益太多了,必须要跟政府有相当的关系才行的,因此虽然很赚钱,但是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我可没这个胆量冒失的就踏足进去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这个顾虑倒是对的,地产行业确实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这个将来看情况再说吧。这个不是我们目前最需要解决的事情,我们目前最需要解决的是找到黎式申留下的东西。” 傅华就明白胡瑜非跟他讲这么多,什么帮忙找老婆,什么帮忙做事业的,目的归结起来只有一点,那就是想要他帮忙找到黎式申留下来的那份东西,只有找到那份东西,才能最终击溃雎心雄的势力,也才能帮助杨志欣成功上位。 看上去胡瑜非对他的期望是很大的,似乎只有他才能找到这份东西。但是傅华却不这么认为,他把能想到的细节都想过了,根本就想不出黎式申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的。不过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扫兴,就笑了笑说:“我会努力找到这件东西的。” 孙守义在跟傅华谈过话之后的第二天就返回了海川,他不敢在北京久呆。海川市目前的状况还是很不稳定的,他不知道何飞军和姚巍山会不会趁他不在海川市的时候捣什么鬼,所以也没心情在北京多呆,他必须赶紧回去主持大局。 在首都机场,跟傅华握手告别的时候,孙守义特别的叮嘱傅华不要忘了他们的约定。傅华现在对答应孙守义的事情已经有了几分的把握了,就笑着说让孙守义放心,他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好的。 当天下午,傅华则是按照跟郑莉的约定去了婚姻登记处,他们要正式办理离婚手续。今天出现在傅华面前的郑莉显得很是轻松,似乎跟傅华正式离婚让她真的感到了一种解脱,这让傅华心中很是惆怅,心说难道他们的婚姻真的变成了郑莉的负担了吗? 离婚的程序很简单,办起来也很快捷,办事员看两人的离婚协议都搞好了,也就没在能不能和好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红色的结婚证收进去之后,就给他们换成了绿色封皮的离婚证,印章一盖,他们的婚姻关系就被宣告解除了。 傅华脑子里恍恍惚惚,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梦境一眼,他心里暗道,他跟郑莉的婚姻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离婚证都已经在他的手里了,他就是不想结束,也结束了。 一份红色的结婚证就可以宣告他们之间确立了婚姻这种亲密的关系,而反过头来,一份绿色的离婚证却又把这种亲密的关系给解除了。这其实有些时候也是很滑稽的,似乎他们能不能在一起是取决于这两份莫名其妙的证件的。 走出婚姻登记处的大门,傅华看了一眼郑莉,郑莉在刻意的跟他保持着距离,这曾经是跟他最亲密无间的女人,这一刻却显得那么疏远,他心中有点茫然而不知所措。 傅华不知道这一刻他应该对郑莉怎么说,是祝福她得到新的幸福呢?还是表达心中对她的不舍。傅华发现他真是无法开口祝福她得到新的幸福,即使她已经不再属于他了,他仍然不愿意她成为别的男人的女人,即使只是虚伪的说句祝福的话他也是不愿意的。 另一方面,傅华也不能表达出他的不舍,那样子除了让郑莉觉得他不够干脆之外,不会有别的结果的。 北京,深夜,欧吉峰租住的房子门口,欧吉峰鬼鬼祟祟的从楼道走了过来,边走边四面张望,确信没什么人跟着他了,这才走到自家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刚想往里面走,从楼道里突然一下子窜出来两名大汉,其中一名大汉上来就从后面就给了他屁股一脚,一脚就把他给踹进了屋里去了。 紧接着屋子里的灯就被打开了,被踹了一脚好不容易才站稳的欧吉峰回头看去,就看到两名大汉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口那,然后一个三十多岁留着长发的男人就从外面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欧吉峰自然是认识这个男人的,这个男人就是这些天一直阴魂不散缠着他讨债的苏强。苏强笑了笑说:“欧总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我怎么都看不到你这个人了,怎么,想躲我啊?” 欧吉峰苦笑了一下,说:“不是了苏经理,我有事回老家了一趟。” 欧吉峰这几天确实是回老家了,因为受不了苏强讨债的骚扰,他把妻子和孩子都送回老家去暂住,又在老家避了几天,想着苏强这些人找不见他,可能就不会来了,就又偷偷地溜了回来。 欧吉峰之所以还会回来,是因为北京一些公司还欠着丰和日化一些债务,他舍不得让这些钱就这么打水漂了,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想要偷着回北京追讨一下,然后拿着讨到的钱彻底离开北京。 苏强笑了笑说:“你回老家干什么啊?是不是回去找钱还账啊?来给我搜一下他身上,看看有没有钱。” “别,苏经理,”欧吉峰赶忙阻止道,“我身上就一点点钱,是我的生活费,你们要是拿走的话,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苏强笑了起来,说:“欧总啊,不要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了,你可是从吴老板那里拿走了三百万啊,吃什么饭的钱都有的。给我搜。” 两名壮汉就上来按住了欧吉峰,很快就从欧吉峰身上一沓人民币,就递给了苏强,苏强拿到手里一看,也就几千块人民币的样子,就拿着钱敲着欧吉峰的脸,说:“欧总啊,怎么就这么点啊?就这么点钱可是不够还吴老板的帐的。” 欧吉峰说:“这还是我从老家跟亲戚借的,苏经理啊,我真的没有钱了,您就放过我吧?” 第1980章空降 苏强笑了笑说:“诶,诶,欧总啊,你别这样子好吗?你让我放过你,我放过你什么啊,我有对你怎么样吗?我这个人一向可是很讲道理的。你说吧,我什么事情不是经过你同意了才去做的?” 欧吉峰心中暗骂苏强混蛋,这家伙倒是没有对他要打要杀的,但是却是采用一些缠住他不放的办法,逼着他把值钱的东西都交了出去。就在这种苏强所谓的讲道理的状况下,他的宝马车被拿走了,他的银行卡被清空了,搞得他现在几乎是身无分文。 不过欧吉峰虽然心中不满,却是不敢把不满的话给说出来的,眼前的这个家伙虽然一再的说他是讲道理的人,但是欧吉峰是打听过这家伙的,这家伙可是道上的一个狠角色。据说除了讨债之外,也做一些收钱帮人报仇的事情,砍个把人,砍人胳膊、腿之类的都是家常便饭。 这样的人欧吉峰哪敢激怒他啊,别这家伙发起火来砍了他就不值当了。他苦笑着说:“苏经理啊,我怎么敢说您不讲道理啊,不过我真的是没钱了,您就高高手,放过我吧。” 苏强摇了摇头,笑了笑说:“欧总啊,你这话就不讲道理了,打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老爹就告诉过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还欠吴老板二百多万呢,难道说吴老板的这二百多万就这么没了?这个道理可是走到天边都说不过去的。” 欧吉峰说:“我也没说不还,这钱我一定会还的,不过我现在没钱,能不能求您再宽限我些日子,等过些日子我有钱了,我马上就还。” “呵呵,”苏强笑了起来,说,“欧总啊,你当我傻瓜啊,前几天你也是求我宽限你几天的,我这人讲道理,不能不给你点时间筹钱不是?可你是怎么做的啊,你这家伙居然利用我宽限的时间带着家人跑掉了。” 苏强说到这里,伸手拍了拍欧吉峰的脸蛋,诡笑着说:“这一次你又来求我宽限时间了,你又想干嘛啊?是不是想利用这个时间彻底结束北京方面的业务,然后离开北京再不回来了?” 欧吉峰赶忙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的,我现在真是没钱了。您多给我点时间,我尽量去凑钱还给你,好不好?” 苏强的脸就沉了下来,说:“欧吉峰,你不用给我装可怜了,我对你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了,我也没时间跟你蘑菇了。你要我宽限你时间不是,好吧,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这三天我不管你是去偷去抢去骗,反正采用什么手段随你的便,但是三天结束之后,我一定要看到你把还欠吴老板的钱放在我面前,否则的话,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听苏强说又宽限了三天,欧吉峰连连点头,说:“行的苏经理,我一定会在三天之内尽力筹钱还给你的。” 欧吉峰答应的这么痛快,并不是他真的有办法在三天之内筹集到两百多万还给苏强,而是只求赶紧送走眼前这尊瘟神,送走了这尊瘟神,他好赶紧想办法离开北京。到这个时候欧吉峰已经不再想着丰和日化的那些债务了,他想赶紧摆脱苏强,他宁可不要这些钱了,也不想再见到苏强了。 苏强并没有马上就离开,而是笑了笑,说:“欧总啊,你答应的这么痛快,是不是想先把我糊弄走了,然后你好跑回老家吗?告诉你,你不要打这种鬼主意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苏强说着就将几张照片递给了欧吉峰,欧吉峰一看就傻眼了,照片上就是他的老家的房子,房子前面就站着他年纪很大的父母。欧吉峰急了,说:“你这个混蛋,你拍我老家的照片想干嘛?” 苏强并没有因为欧吉峰骂他是混蛋就生气,他反而笑的更灿烂了,他说:“我是告诉你这个傻瓜,你还真以为逃得开我们的监控啊?我那是想看看你能不能从别的地方找到钱,所以才故意放你们一家子离开北京的。” 欧吉峰听到这里,顿时面如土色,他原本还以为逃回老家就能有机会逃脱苏强的魔掌,哪知道这一切根本就是苏强的一个圈套,他现在就像是被苏强捏在手心的一只蚂蚁,随时都可能被苏强给捏死的。 苏强接着说道:“欧吉峰,你给我听着,如果不想让我去给你父母讲讲道理的话,三天之内,就老老实实的把钱给送过来。” “千万别,”欧吉峰央求道,“苏经理,我求您了,我父母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折腾的。” 苏强冷笑了一声,说:“你如果怕我去跟你父母讲道理,那就赶紧把钱还清。行了,欧总,我要走了,你睡个好觉吧。” 苏强说完,就带着人扬长而去了,欧吉峰再也站不住了,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放声大哭起来。他现在真是后悔,当初不该起贪心从吴老板手中骗取那三百万,以至于酿成今天这种苦果,不但自己的生意没法做下去了,还牵连到了父母家人。 海川市政府,市长姚巍山办公室,姚巍山正在接待从乾宇市来看他的政法委副书记林苏行,林苏行四面打量着姚巍山办公室里的豪华装修,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的姚市长,您现在可真是鸟枪换炮了。这里的办公环境可比乾宇市的好的不止一点半点啊。” 姚巍山自得笑了笑说:“那是,乾宇市怎么跟海川市比啊,海川市在东海省是排名前几位的大市,各方面的条件都比乾宇市要好得多的。” 林苏行苦笑了一下,说:“你就好了,现在就苦了我了。” 姚巍山看了林苏行一眼,说:“怎么,华静天难为你了?” 林苏行说:“是啊,你走之前在大庭广众之下扫了华静天的面子,他当然怀恨在心了,可是你现在已经是海川市的代市长了,在东海省的地位比他还要高,他就是想报复也报复不到你身上,只好拿着我出气了。现在可倒好,乾宇市的好事轮不到我,什么扶贫、救灾啊之类的出力不讨好的事情都有我的份,稍稍有一点点的做的不好的地方,华静天就会在大会小会上点名批评我,我现在在乾宇市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说到这里,林苏行抬头看了看姚巍山,说:“我现在在乾宇市可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您看是不是拉兄弟一把,把我调到海川市来工作?” 姚巍山看了林苏行一眼,他心里是有些愧疚的,这件事情是他牵连了林苏行的,那一次是林苏行请他去喝酒,李卫高在席上说他马上就要转运了,他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不巧的是在离开的时候遇到了乾宇市的市委书记华静天,华静天也是多事,看他醉醺醺的样子,竟然呵斥了他几句,姚巍山酒壮怂人胆,就跟华静天当众吵了起来,还说了一下华静天的丑事,揭了华静天的疮疤,搞得华静天很是下不来台。其后他就调任海川市,出任了海川市代市长,华静天自然是拿他没辙了,就把气撒到了林苏行身上。 说起来林苏行算是他一个很好的朋友了,在乾宇市他失意的时候,就是这个朋友陪在了他的身边,经常会叫他出去吃个饭,聊聊天什么的。这世界上锦上添花的人多,而雪中送炭的朋友少,林苏行算是他患难中的朋友。姚巍山对自己害林苏行被华静天这么整治心中是有些愧疚的。 林苏行提出要调来海川市工作这个要求也不算是过分的,而且姚巍山也不是办不到的,林苏行的职务是乾宇市政法委副书记,级别是县处级,是市管干部,姚巍山这个代市长应该是有能力解决的。 虽然市长并不管干部,但是姚巍山自己觉得只要他提出来这个要求,市委书记孙守义是应该会给他这个面子的。他就笑了笑说:“老林啊,这件事情我无法一下子就答应你的,我要跟市委书记孙守义先沟通一下。不过我想他还是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的。问题是你想过来之后怎么安排啊?还做你的政法委副书记?现在海川市政法委那边可已经有了好几个副书记了。” 林苏行知道姚巍山说的也是实情,现在的人们都知道政府机关的待遇好,工作稳定,都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去。搞得政府机关里面到处都是人满为患,有的部门副职领导甚至达到十几名之多。 林苏行看了看姚巍山,说:“我不太想去什么政法委了,能不能在政府口给我找个位置啊?我想最好是能安排在您的身边,这样子我们之间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姚巍山想了一下,他是空降到海川市政府的,在海川市什么亲信都没有,因此现在也确实需要在政府这边有个比较信得过的人。林苏行以前就是他的好朋友,让他过来确实能弥补他这方面的不足。 第1981章牵连 不过林苏行要到他身边工作,比较合适的位置就是市政府的副秘书长了,而现在海川市政府这边副秘书长已经满员,并没有空缺,姚巍山现在代市长还没转正,还不到他强硬的时候,因此他并没有能把林苏行安排进来的可能性。 姚巍山说:“老林啊,我也想把你安排在我身边,我身边也确实需要这么个人,不过目前市政府这边好位置上都有人了,你要进来没有位子啊。要不你等一下,给我一段时间,我想办法调整一下,调整出空位我再把你调过来。” 林苏行看了看姚巍山,说:“那您可要快的一点,我现在在乾宇市可是一天都熬不下去了。” 姚巍山说:“行啊,我会尽量想办法快点的。” 林苏行说:“那您打算让我来做什么?” 姚巍山笑了笑说:“你先来做副秘书长,过渡个一两年,我再把你扶正,好帮我把市政府办公厅这一块给管起来。” 林苏行点了点头,说:“这个位置倒是不错的。诶,您跟海川市市委书记孙守义相处的怎么样啊,他这个人好相处吗?” 姚巍山笑了,说:“目前看还可以吧,我现在得哄着他,在这家伙面前态度一直很谦卑,什么事情都尽量按照他的意图去办,这样子的话他就是想不好相处都难的。” 林苏行看了看姚巍山,笑着问道:“那这个孙守义能力怎么样,跟华静天相比如何呢?”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家伙能力是有的,感觉上比华静天要强一些。” 林苏行笑了笑说:“那您应付的过来吗?” 姚巍山笑了起来,说:“怎么应付不过来啊?他虽然比起华静天要强,但比起我来还是有段距离的。不用说别的,就看他用的那些人吧,都是些什么货色啊,没一个出息的,显见他也不是什么水准高的人。” 林苏行笑了笑说:“这对您来说是好事啊,这家伙能力不是那么出色,相对来说你也能尽快全面掌控海川市的局面。” 姚巍山笑了笑说:“那当然是,我跟你说我现在就是因为代市长还没转正,还需要用到这家伙,所以什么事情都对他客气。一旦我正式成为海川市市长了,那局面马上就会有所变化的。” 林苏行笑了笑说:“这我相信,您的能力有目共睹的,一旦您施展开了,这海川市肯定会变成您的天下啦。” 海川市委,孙守义办公室,孙守义正在跟束涛谈话。束涛笑了笑说:“书记啊,怎么这一次回北京,也没多住几天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哪敢多呆啊,现在市里面的形势这么乱,我呆在北京也不安心啊,所以就赶紧回来了。” 束涛看了一眼孙守义,笑了笑说:“您是担心何飞军吧?这对夫妻确实是很令人讨厌的,要不我安排人好好教训一下这俩个家伙,看他们还敢不老实。”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你现在先别去动他们,早晚有收拾他们的那一天。那对夫妻就是一对无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足为患的。” 束涛愣了一下,疑惑的说:“原来您不是在担心何飞军啊,那您在担心什么?” 孙守义抬起了头,看着束涛的眼睛说:“束董啊,你觉得我们的代市长这个人怎么样啊?” “您是说姚巍山啊,”束涛想了一下,说,“我跟他接触过几次,感觉上他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其他方面吧,目前还真是不好说,他现在代市长还没转正,跟谁都是客客气气的,还看不出好坏来。”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如果跟你说这家伙已经着手为自己捞取利益了,你相信吗?” 束涛笑了笑说:“不会吧,这么快就漏了马脚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他帮人跟何飞军争过化工宾馆,结果他不敢跟何飞军硬碰硬,只好放弃了。诶,说到这里,你们城邑集团对化工宾馆感不感兴趣啊?哪个宾馆的底子还是不错的,如果拿下来还是有一定的价值的。” 束涛笑了笑说:“我对经营宾馆兴趣不大了,怎么书记,您想让我拿下这个宾馆?”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也没有非让你这么做的意思了,我刚才只是临时有了这个想法。你大概也知道化工宾馆流拍的事情吧,我就是觉得那个起拍价已经很低了,何飞军还让它流拍,想要谋取更多的利益,实在是有点吃像太难看了,所以就想让你出面给他搅了。不过既然你没兴趣,那就当我没说过。” 孙守义不去坚持要束涛把何飞军的事情给搅了,是因为他更重视姚巍山这边,他不想让束涛两面作战,避免分心。 孙守义就把话题再次转回了姚巍山身上,他看了看束涛,笑了笑说:“束董啊,如果我让你选择,你是会选择站在姚巍山那一边,还是我这一边呢?” 束涛笑了,说:“书记啊,这还用说吗?我们算是打出来的交情了,也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认为我们的合作基础已经是很牢靠了,我自然是站在您这一边了。说吧,您想要我做什么。”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海川市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市长选举将是一场重头戏,我想趁这个机会,给某些人一点教训,让他知道一下上下尊卑。” 束涛明显有些惊讶,他看着孙守义的眼睛说:“书记啊,选举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您又是这一次选举的直接负责人,您要操作这件事情,可要事先把利害关系想清楚啊,可别没伤到姚巍山,先把自己给伤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先别着急,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个样子的。我可并没有说让姚巍山选不上,而是想要他在我的帮助下勉强选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束涛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原来您是想给他一个难堪,并不是说将他赶出海川啊。” 孙守义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束涛笑了笑说:“那书记想要我怎么去做呢?” 孙守义看着束涛说:“你知道这件事情最难的地方是什么吗?” 束涛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书记您说是什么?” 孙守义说:“最难的地方是这件事情一定要做的不着痕迹,着了任何的痕迹,对你和我来说都可能是一场大麻烦,这你要做到心中有数。” 束涛笑了笑说:“”我知道这件事情的风险的。您就说让我怎么办吧。 孙守义说:“我的意思是说让一些人大代表在第一轮投票的时候投弃权票,但是切记你不要让那些代表们采取什么统一的行动。” 束涛笑了笑说:“这个我倒是可以办得到的,不过就这么投弃权票可有点师出无名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你放心,到时候会有让代表们投弃权票的理由出现的。” 束涛说:“再是一点,人大这边我能掌控的朋友,如果不采取统一行动的话,恐怕对姚巍山不足于构成威胁啊。” 孙守义心说我也没指望由你来掌控,我在海川市也经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是就你束涛一个人能用。再说这件事情想要不着痕迹,也不能只动用你这一派的人脉,最好是几派的人马一起发动,那样子就没有人能够搞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操作这件事情了。 孙守义笑了笑,对束涛说:“束董啊,这你不用担心了,你就做好你这部分的事情,其他的我来处理好了。” 束涛点了点头,说:“好的,书记。” 送走了束涛之后,孙守义打了一个电话给姚巍山,让姚巍山到他这边来一趟,他要跟姚巍山谈一谈何飞军和化工宾馆的事情。 孙守义打这个电话是临时起意才想到的,本来现在这阶段他并不想跟何飞军有什么直接的冲突,但刚才他提出让束涛接手化工宾馆却被拒绝,他心中是感到耻辱的。 孙守义心说我这个市委书记做的也太没劲了吧,一个无赖的何飞军就让我缚手缚脚的,在这个样子下去我不就成了海川市的笑话了吗?不行,我不能再容忍何飞军这样下去了。 另一方面孙守义觉得傅华在北京那方面应该有所行动了,只要傅华能够成功的将何飞军买官的事情揭露出来,那何飞军和吴老板之间的交易就会暴露在海川市民的面前,如果现在不想办法阻止何飞军插手化工宾馆的拍卖,那到时候他会被海川市民认为是不负责任的。 不过孙守义虽然想有所行动,却并没傻到要冲到第一线上跟何飞军直接对垒的程度。这件事情本来是市政府那边的,是姚巍山当管的,要冲在第一线也该是姚巍山冲到第一线上。 孙守义现在想起姚巍山几次把何飞军的事情推到他这边来心中就有气,本来那都是姚巍山要负责的事情,姚巍山处理不了,却都推到了他这边来,搞得他也跟着受牵连。 第1982章棘手 但实行在形势已经扭转了,原本孙守义还有怕姚巍山市长选举出岔子的担心,而现在他心中却是巴不得姚巍山选举出问题的。既然是这个样子的,把姚巍山踢过来的何飞军这个烫手的山芋再踢回给姚巍山,让他去对付何飞军这个无赖,就未尝不是一条妙计了。 你姚巍山不是想跟我耍小聪明吗?那我们就耍耍看了,看看到底谁更聪明一些。 接到孙守义电话的时候,姚巍山正在林苏行聊天呢,他对孙守义说要跟他谈何飞军和化工宾馆的事情并没有在意,他认为这不过是一场很平常的约谈而已。 放下孙守义的电话之后,姚巍山对林苏行笑了笑,说:“刚才是海川市委书记孙守义的电话,说是让我过去商量一下化工宾馆的事情,这家伙前几天为了这家宾馆的事情刚在我手下的一个副市长手里吃瘪了,这大概是想要我过去一起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吧。” 虽然孙守义没跟姚巍山说过他跟何飞军谈话的具体情形,但是那次谈话之后,何飞军依旧趾高气昂,而孙守义却对这件事情只字不提了,姚巍山心中就猜到孙守义并没有能够降得住何飞军。 孙守义跟何飞军谈话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些日子了,姚巍山一度以为孙守义因为面子上过不去,准备再也不提及这件事情。没想到今天,在回了一趟北京之后,孙守义却又把这个茬重新捡了起来。 不过姚巍山也没有因为这个心中就对孙守义有所警惕,某种程度上他心中是很轻蔑孙守义的。他来海川之后,孙守义在他面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本事的,甚至在处理何飞军的问题上还表现出了一些软弱,自视甚高的姚巍山自然是不会去害怕这样一个人的。 姚巍山认为孙守义这次叫他过去无非是商量着怎么对付何飞军罢了,对此他心中已经是有了决断的,到时候他能推就推,要对付何飞军就让孙守义去对付好了,在目前这个阶段,他还是尽量少招惹何飞军为妙。 林苏行听姚巍山这么说,就站了起来,笑了笑说:“您有事就去忙吧,我要跟您说的事情也都说完了,就先回乾宇市了。” 姚巍山却并不想让林苏行就此离开,虽然他来海川是升迁,但是他在海川市是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在这边难免有些孤单感,看到林苏行这个老朋友他心中是倍感亲切的,自然是希望多相处一会了。 姚巍山笑了笑,挽留林苏行说:“你别急着走啊,你从乾宇市大老远的来看我,怎么的也要在我这吃顿饭再走啊?” 林苏行客气说:“还是不了吧,您的事情太多,我打搅您太长时间不好。” 姚巍山笑了笑说:“跟我客气了不是?我就是再忙,陪老朋友的时间也是有的,一定要在我这里吃了饭再走,我们俩也好长时间没聚一聚了。你等一下,我让办公厅那边安排一下,给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姚巍山就打了电话给政府办公厅那边,让他们先将林苏行安顿下来。等这件事情处理好了,他才去了孙守义的办公室。 孙守义看到姚巍山磨蹭了很长时间才过来,心中就越发不高兴了,显然姚巍山并没有接到电话就马上过来,这家伙居然让他这个市委书记在这等他,可见心中对他是根本就不尊重的。 不过,孙守义并没有把心中的不快显露在脸上,他笑着说:“来了老姚,坐坐。” 姚巍山就坐到了孙守义的对面,看着孙守义笑了笑,说:“孙书记啊,您要跟我谈化工宾馆的事情?您是想到了什么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了吧?” 姚巍山这话让孙守义听着格外的刺耳,他相信姚巍山一定猜到了他跟何飞军谈话碰了钉子的事情,因此姚巍山笑着说化工宾馆还说他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在孙守义听起来就格外的有讽刺意味。 孙守义心里就骂了句混蛋,心说你这家伙也太不地道了吧,你想利用我来报复何飞军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却还敢跑来说这种风凉话,简直是欺人太甚了,我今天如果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姓孙。你现在就笑吧,等一会我会让你去处理何飞军的事情,我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孙守义冲着姚巍山笑了笑,说:“是啊,老姚,我要跟你谈的就是怎么解决化工宾馆和何飞军的问题。” 姚巍山愣怔了,看孙守义笑得那么轻松,他心中未免纳闷,难道说孙守义真的找到了什么解决问题的高招了?应该不会啊,就他的考量,眼下除了省政府出面处理何飞军,他还真想不到孙守义能有什么别的办法解决这个难题的。 孙守义继续说道:“那天根据你的要求,我找何飞军谈了一次话,唉,这家伙现在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谈话的时候态度很不冷静,我跟他讲了半天,他都油盐不进,依旧是我行我素,不肯改正他的错误。” 孙守义这么说,姚巍山听着未免就有些泄气了,他可是希望孙守义能够真的把何飞军的问题给解决掉的。他刚才还以为孙守义已经找到办法对付何飞军了,没想到孙守义绕了一个圈,结论却还是在说无法劝服何飞军,拿何飞军没办法。 姚巍山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你这个市委书记也够无能的,这个无赖是你培植起来的亲信,你手里又掌握了那么多的资源,却还是依旧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姚巍山心说既然是这个样子,那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谈下去只是白费口舌,何飞军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他就苦笑了一下,说:“这个何飞军确实是令人头疼啊,孙书记,眼下正是比较敏感的时期,要不这件事情就先放一放?” 姚巍山看孙守义都有点拿何飞军没辙的意思了,他也就打了退堂鼓了,他现在所处的时期比较敏感,是要多结善缘,少得罪人的,因此还没等孙守义说什么,他先提出来将事情放一放。反正他觉得除了放一放之外,孙守义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的。 没想到孙守义却把脸一沉,说:“放一放,这件事情怎么能放啊?明知道一些同志要做一些违法违纪的事情却不管,我这个市委书记可做不到。” 姚巍山一阵错愕,他没想到孙守义叫他来原来还真要是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他心中难免有些诧异,这一向在何飞军面前显得有些软弱的孙守义,怎么突然就态度强硬了起来呢? 姚巍山已经看出来孙守义对他是有些不满了,心里就开始有些不安了,他感觉孙守义突然变强硬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孙守义的这个强硬似乎并不是冲着何飞军来的,而是冲着他来的。 姚巍山搞不清楚为什么孙守义对他的态度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变化,他自问自己在孙守义面前的行为还算是检点,应该没什么特别得罪孙守义的地方啊?他看了看孙守义,试探着问道:“孙书记,那您的意思是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啊?” 孙守义看着姚巍山摇了摇头,说:“老姚啊,这我就要批评你了,你怎么还要问我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啊?你是市长啊,怎么,连处理这种事件的办法都没有吗?” 姚巍山有点呆住了,孙守义这口气已经是在责备他了,这家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他在何飞军那里碰了钉子,转过头来找自己发泄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姚巍山心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让孙守义态度突然变坏的症结在什么地方。 姚巍山心里就骂了一句娘,他就有些恼火了,心说你孙守义算是什么东西啊,你有什么资格来批评我啊?你在何飞军面前还不是一样吃瘪?你他妈那他没办法,冲着我倒是有本事了。 不过姚巍山也知道这化工宾馆拍卖这件事情确实是政府方面的事情,也是他该来处理的,现在有了问题,孙守义责备他也没什么不对的。而且他现在在海川市的地位还没确立,很多地方还需要借助孙守义的力量,他也就没本钱跟孙守义翻脸的。 姚巍山只好把火气往下压了压,苦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事情我倒是能处理,不过何飞军这个同志确实是很特殊的,一点小事就容易采取过激的行为,上一次在您的办公室闹自杀的事情才刚刚平息下来,这个时候我再去招惹他,并不明智。而且我现在又处于一个市长选举的敏感的时期,做什么事情都不得不谨慎一些,这些因素加起来,这件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姚巍山罗列了这么多理由,是告诉孙守义,他不是不处理,而是这件事情太过于棘手,他没办法处理。所以孙守义怪罪于他是没有什么道理的 第1983章吃瘪 哪知道孙守义根本就是有备而来的,根本就没有要就此放过姚巍山的意思。说起来这还要感谢姚巍山自己。孙守义在等待姚巍山的时候,把姚巍山可能应对他的说法都想了一遍,因此孙守义对付姚巍山已经算是胸有成足了。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摇了摇头说:“老姚啊,你这话说的怎么一点都没担当啊,不好处理你就这么听之任之啊,市长的工作难道是这么干的?我跟你说,如果市政府对何飞军就这么听之任之,那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说到这里,孙守义为了强调他的愤慨,还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听到孙守义啪的一声很响的拍桌子的声音,本来就因为孙守义态度突然变化心里就有些紧张的姚巍山,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姚巍山这一哆嗦孙守义都看在眼中了,他在心里不屑的冷笑了一下,心说这个家伙也不过是如此啊,轻轻地收拾他一下他就受不了了,就这熊样还想来跟我斗,简直是不自量力。 不过孙守义并没有因为姚巍山对他露出了畏惧,就放过姚巍山,套一句笑话说,就这么放过姚巍山的话,姚巍山印象不深,他必须要通过这一次的事情给姚巍山强化一个印象,那就是他孙守义绝非是好惹的人。 因此孙守义依旧是很严肃的说:“老姚啊,你不是跟我讲过,公众眼中是有一杆秤的吗,那你想过没有,你如果一味的软弱,对违法违纪的事情都硬不起来,公众眼中的秤又会怎么称你啊?如果你在公众眼中这杆秤上没有分量,那你又怎么能取得海川市人民的信任,如何让他们选举你当市长啊?” 孙守义这是拿姚巍山当初说服他去跟何飞军谈话的理由,来要求姚巍山强硬处理化工宾馆和何飞军这件事情的,不得不说这是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 姚巍山心里这个郁闷啊,偏偏还找不到为自己辩驳的理由,这些话都是他自己说的,他总不能自己打自己耳光吧?他心里暗道,孙守义你个混蛋,现在我求着你,不得不让着你。不过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我会跟你算这笔账的。 姚巍山这个时候才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找孙守义出面做何飞军的工作了,他不找孙守义,这件事情就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处理或者不处理他都可以斟酌的,他完全可以把何飞军这件事情压下来,置之不理的。 现在可好,他把问题上交到了孙守义这里,主动权就被孙守义拿去了,处理或者不处理孙守义都可以说了算,最主要的是,孙守义现在可以要求他必须要处理这件事情的。 这等于是自己送上门来让人宰割了,也让孙守义这家伙找到了从何飞军这件事情当中解套的办法了。这混蛋己不敢跟何飞军硬碰硬,就来利用这种主动性逼他来对付何飞军,真是混账透顶了。 以前孙守义可是没有这样的头脑的,看来这一次回北京一定是有什么高人指点了他了。 直到现在为止,姚巍山对孙守义还是犯了一个轻敌的错误,他始终认为孙守义的头脑是不如他的,而孙守义现在能让他这么被动,完全是因为孙守义被什么高人指点的缘故。 不过姚巍山虽然自认为他的头脑远胜孙守义的,但现在并没有本钱直接跟孙守义冲突的,闹将起来的话,吃亏的是他姚巍山,而非孙守义。孙守义虽然也是新任海川市委书记,但是他已经是获得正式的任命的,而他这个代市长还是悬在半空中的。 因此姚巍山虽然心中明知他是被孙守义耍了一把,却也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他就抬头看了孙守义一眼,强笑了一下说:“孙书记您批评的对,是我顾虑太多了,这样吧,我回去之后,会让市政府马上成立一个相关的调查小组,彻查化工宾馆流拍的真正原因。” 姚巍山这么说,并不是他想调查何飞军,而是他对孙守义使出的缓兵之计,调查是有很多种方式的,搜根问底,非要探究出事件的真相,这是调查的一种方式;走访一下相关人员,不咸不淡的问询一下,也是调查的一种方式。 姚巍山心中打算的是采取后一种调查方式,用着一种方式既可以把孙守义糊弄过去,也避免了直接跟何飞军冲突,两全其美。 孙守义怎么会不明白姚巍山想玩什么花招呢?他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姚巍山你想的美,你不想去碰何飞军,我偏偏就非要逼着你去碰何飞军不可。 孙守义就笑了一下,说:“老姚啊,你别怪我刚才的态度。我也是事非得已,你知道吗,不仅仅是何飞军在插手化工宾馆拍卖的事情,我们班子里面好像还有别的同志也试图插手这件事情。” 孙守义这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就是故意指着和尚骂秃子,把姚巍山做过的事情说给姚巍山听,偏偏又不点破,让姚巍山心里发惊,好让姚巍山不敢对化工宾馆这件事的调查敷衍了事。 姚巍山果然就有点紧张了,孙守义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班子里面还有别的同志插手了这件事情,这个别的同志究竟是指谁啊?难道说孙守义已经知道了他帮李卫高争取过化工宾馆? 姚巍山一边暗自惊疑,一边故作不知的问道:“班子里还有别人插手过化工宾馆的事情?谁啊,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 孙守义心中暗自好笑,心说姚巍山你就给我装吧,你当我不知道你都做过什么吗。他笑了一下,说:“我也不太清楚是谁,就是听到一些议论,现在海川市不少市民对化工宾馆流拍这件事情很反感,都认为这是官商勾结,想侵夺国有资产。这个议论如果不赶紧制止的话,势必会影响到接下来即将举行的市长选举。所以我们必须要严肃查处这件事情,好给海川市民一个交代。” 姚巍山心里这个骂啊,心说,合着你让我去对付何飞军,还是为了我好啊? 姚巍山这时不得不表态说:“请孙书记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严肃查处这件事情。” 孙守义说:“最好是这个样子,你可要把这件事情充分重视起来,如果市政府那边的调查这件事情的力量不足的话,你尽管跟我说一声,我会让纪委陈昌荣书记抽调精干人马帮你展开调查的。” 姚巍山听得出来,孙守义说这句话的意思可并不是真的想帮他着想,而是带着一种威胁的意味,似乎是提醒他如果市政府那边的没有认真的调查化工宾馆的事情,他会让纪委插手进来的,把这件事情给查个清楚的。 到这个时候,姚巍山知道事情无法敷衍过去了,必须要认真对待了,说不得还真的成立专门的调查小组进行调查的。他现在可不敢给孙守义找到借口把纪委的人给派进来的,那样子说不定在查处何飞军的同时,也把他帮李卫高争取化工宾馆的事情给扯出来。 姚巍山只好说:“好的孙书记,我会把这件事情充分重视起来的。” 姚巍山是黑着脸从孙守义的办公室离开的,这让孙守义心中感到一丝惬意,他总算是教训了姚巍山,为自己找回了一点面子。 姚巍山现在一定是在头疼要如何来处理何飞军和化工宾馆的事情,何飞军既然已经知道姚巍山也在争取化工宾馆,就一定会认为姚巍山出面处理这件事情,是在打击报复,自然是不会甘于就范的,少不得跟姚巍山又是一场大闹。 到那个时候,姚巍山不但会在何飞军那里碰个钉子,他私下帮李卫高勾兑想要购买化工宾馆的事情也会曝光,姚巍山一定会因此被搞的狼狈不堪的,姚巍山的威信一定会遭受重创的。 同时,不管姚巍山能不能从化工宾馆的拍卖上查出什么问题,何飞军想要为吴老板那些化工宾馆的图谋肯定是破产了。 因为启动对化工宾馆拍卖的调查,必然会让经手拍卖化工宾馆的那些人谨慎起来,不敢再在化工宾馆的拍卖当中上下其手,做低化工宾馆的价格了,吴老板自然是无法低价买下这个宾馆了,也杜绝了这件事情被人舞弊的可能。 姚巍山出了孙守义的办公室,直接就去找林苏行了,已经快到中午了,他要去陪林苏行吃午餐。虽然他因为孙守义让他查何飞军心中很不痛快,但是却还是不想怠慢自己的老朋友,还是要把林苏行招待好,何飞军的事情放到林苏行离开之后再来处理也不晚。 林苏行是被安顿在海川大酒店等他的,姚巍山去了他休息的房间,笑了一下说:“走,老林,我们吃饭去。” 此刻的姚巍山已经尽量的让情绪平复了下来,他并不想让林苏行看到他在孙守义那里吃瘪了。 第1984章渔翁得利 他有点不明白刚才姚巍山还是信心满满,觉得对付孙守义没问题,怎么就这一会儿,形式好像是起了很大的变化了呢?林苏行跟姚巍山是很熟悉的老朋友了,以往在乾宇市两人基本上算是无法不谈的,因此他在姚巍山面前也没那么多的忌讳,就直截了当的问道:“怎么了,姚市长,我看您好像是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是不是这个孙守义给您出了什么难题了?” 姚巍山并不太想在林苏行面前谈论这件事情,他刚刚才在林苏行面前吹过牛皮,好像他对付起孙守义来手拿把掐一样,没想到这不一会的功夫他就在孙守义那里栽了跟头,这实在是有点太丢面子了。因此姚巍山就想把这件事情回避过去。 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老林啊,我们别去管他了,这已经到饭点了,我们该吃饭吃饭,这段时间我们可是难得一聚的,别让这家伙影响了我们的胃口,走,吃饭去。” 姚巍山就到这林苏行去了海川大酒店的餐厅,两人要了一个雅间,姚巍山点了一桌子的菜,开了一瓶白葡萄酒,就和林苏行边吃边谈起来。吃了一会之后,几杯酒下肚,姚巍山的神情这才恢复到了往常的状态。 林苏行看姚巍山的神情放松了下来,就重拾刚才的话题说:“姚市长,刚才你们的市委书记究竟跟您都谈了些什么啊?让您的脸色都变了?” 姚巍山皱了一下眉头,说:“老林啊,我们不谈这些,喝我们的酒就好了。” 林苏行就有些不高兴了,说:“姚市长,我知道您的身份变高了,可能看不起我这样的老朋友了,其实我问您这话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也就是出于朋友的情分关心一下而已。您用不着跟我遮遮掩掩的。” 姚巍山看林苏行这个样子,赶忙说:“老林啊,你别生气,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怎么回事,而是我刚才在孙守义那里触了点霉头,我不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扫了我们的酒兴。” 林苏行看了姚巍山一眼,说:“原来孙守义还真是给您出了难题了啊,您不是说孙守义这家伙没什么能力吗?”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看来我以前是太轻视这家伙了,没想到这家伙也有他阴险的一面。” 林苏行说:“通常能到地市级市委书记的位置的人,都不会是那么好对付的。恐怕您也是有点轻敌了。” 姚巍山摇了摇头,说:“也并不是说孙守义本身就这么厉害的,他的能力实际上并不是太强,我还是能应付的来的。不过架不住这家伙身后的人厉害啊。” 林苏行看了姚巍山一眼,说:“这家伙身后的人是谁啊?他是什么来历啊?” 姚巍山说:“这家伙是国家部委跟地方干部交流的时候从北京来海川市的,他原来是赵副部长的秘书,他的岳父也是一位高官。” “哇塞,这家伙背景这么雄厚啊?”林苏行惊讶的说。 “对啊,”姚巍山说,“这家伙实际上就是下来镀金的,并没有什么真本事。原本是很好糊弄的,没想到回了一趟北京之后,突然就变得难缠了起来。因此我猜测一定是赵副部长这些人给他出了主意了?” 林苏行看着姚巍山说:“再难缠也是能找到对付他的办法的,您说了半天,还没说出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您这么为难呢?方便的话,说给我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您出出主意。” 姚巍山就看了林苏行一眼,说实话他心中现在对怎么处理何飞军和化工宾馆的事情还真是没底的,他不知道何飞军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特别是他很担心何飞军会把他为李卫高争取化工宾馆的事情也给说出来。 同时,姚巍山觉得把这件事情说给林苏行听听倒也未尝不可。林苏行是他一向很值得信赖的朋友,两人以前是无话不谈的。再说了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也许林苏行能帮他找到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 姚巍山说:“老林啊,事情是这样子的……” 姚巍山就把孙守义让他处理何飞军和化工宾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林苏行听。林苏行听完就笑了,说:“你们这位市委书记是够滑头的,他这是想让你来顶雷啊,他自己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就来强逼着你给他解决。”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是啊,这家伙自己怕何飞军,不敢出头,就把事情推到我头上来。老林啊,这家伙还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处理吧,那个何飞军就是块滚刀肉,肯定不会就这么俯首帖耳的让我处理的,搞不好最后又会跟我来一场大闹。不处理吧,孙守义这家伙把事情交代了过来,我不处理,将来出了问题,可就是我的责任了。” 林苏行笑了笑说:“也没这么难吧?问题的本身是很好解决的,您担心的无非何飞军又要跟您耍一些无赖的行为的,怕他到时候会闹得您下不来台。我倒觉得这事没什么的,您在乾宇市也不是没处理过这一类的事情。这些无赖根本就是欺弱怕强的,您强硬了起来,他就会软弱了下来。” 姚巍山摇了摇头,说:“老林啊,事情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的。” 林苏行说:“这问题他能有多复杂啊?我知道您是怕事情闹大了,会影响到您的市长选举,不过孙守义的那句话也是对的,你一味的软弱,海川市的公众又怎么能相信你能做好这个市长呢?”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老林啊,这次的情况是很不同的,你不知道的,原本李卫高也打过这个宾馆的主意的。后来我是怕跟何飞军起冲突,就主动放弃了。” 林苏行愣怔了一下,他有些明白姚巍山为什么会为难了,姚巍山自身不正,自然是无法去指责何飞军行为不端正的,他说:“您是怕李卫高的事情会被何飞军闹腾出来?”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情何飞军也是知道的,我怕冲突起来,何飞军会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唉,老林啊,这件事情棘手啊。” 林苏行想了一会儿,他现在是打谱来海川投奔姚巍山的,自然是不想看姚巍山在海川这边受制于人的。同时他也想显示一下自己的才能,好让姚巍山觉得他来海川是工作对姚巍山也是有帮助的。 林苏行心中很快就有了一个主意,他就笑了笑,说:“姚市长,其实这个问题也不像您想的那么难了,也还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姚巍山愣了一下,有点不太相信的说:“老林啊,你真的想到了什么高招了?” 姚巍山之所以不太相信林苏行会想出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是因为他已经想过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但是一时之间却苦无良策,他自认是比林苏行聪明的,就不相信他想不到办法的事情林苏行却能想到办法的。 林苏行笑了笑说:“也不算是什么高招了,不过倒是能帮您暂时渡过这个难关,只是您不一定会愿意照我说的去做。” 姚巍山说:“只要能度过眼前这个难关,我怎么会不愿意照你说的去做呢?赶紧说什么办法。” 林苏行笑了笑说:“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这件事情的关键是在何飞军会不会闹事,你之所以觉得这件事情难办,就是担心那个何飞军会不给你面子,跟你闹腾起来。”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我就是怕这个何飞军闹得我收不了场,这家伙就是个无赖,你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无赖举动来。孙守义让我处理这件事情,就是想看我这个笑话的。” 林苏行说:“只要您能让何飞军闹不起来,孙守义这个笑话不就看不成了吗?” “闹不起来?”姚巍山疑惑的说,“怎么才能让何飞军闹不起来啊,老林啊,你还是不了解这个家伙的,他根本就不受掌控的。” 林苏行笑了笑说:“您去掌控他干什么啊?您跟他结成同盟,他不是就会不闹你了吗?” “结成同盟?”姚巍山有点不屑的说,“我怎么可能跟这个家伙结成同盟呢,这个家伙太下三滥了,跟他结盟我会觉得掉价的。” 林苏行笑了起来,说:“我的姚大市长啊,是不是让何飞军闹得你下来来台你就不觉得掉价了?” “那倒也不是了,”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不过我真的不愿意跟这种无赖结盟的。” 林苏行笑了笑说:“也不是那么不堪了,其实孙守义这一次非要你处理何飞军和化工宾馆的事情,其是有一石两鸟的意图的,他可能就是想看到你跟何飞军冲突起来,这样子处分了何飞军的同时,也打击了你的威信。”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对,这就是孙守义居心最险恶的地方,他是想看我和何飞军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 第1985章空着手 林苏行笑了笑说:“孙守义越是这个样子,您就越是不应该让他得逞的。”再说了就目前的状况来说:“你和何飞军并不是对手,而应该算是在同一个战壕里战友的,你们的对手是同一个人,就是市委书记孙守义。我这么说您不反对吧?”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这一点你说的倒是对的。” 林苏行说:“既然您承认您和何飞军共同的对手孙守义,那你就应该明白只有你们两人联手起来,才有可能度过这一次的难关的。”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问题是何飞军这家伙现在在海川的名声很臭,我跟他结盟,是会影响到我的声誉的。” 林苏行笑了笑说:“您跟他结盟也不一定要嚷得路人皆知啊,你们可以私下里达成协议,在一些关键的场合相互支持,这不就行了?” “可是,”姚巍山心中还是有些犹豫的,就说,“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弊大于利的……” “什么弊大于利啊,”林苏行打断了姚巍山的话,笑了笑说,“我不赞同您这么说的意思,我倒是觉得这么做对您是很有利的。” 姚巍山愣了一下,说:“对我也有利,有什么利啊?” 林苏行笑了笑说:“您听我跟您分析一下就明白了,您现在初到海川,立足未稳,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这个何飞军虽然有些无赖,但是未尝不是一个可用的人。” “他可用?”姚巍山有些不屑的说,“这个无赖不给你找麻烦就不错了。” 林苏行笑了起来,说:“我的姚市长啊,您这么说就还是没看清何飞军这家伙的本质啊。” 姚巍山看了林苏行一眼,说:“老林啊,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他的本质就是一名无赖,这有什么看不清的?” 林苏行笑了笑说:“人都是有多面性的,无赖只是他的一面,并不能代表他的其他方面也是这样。就我的感觉来说,这家伙他就像一把刀一样。” “一把刀一样,”姚巍山说,“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林苏行笑了笑说:“意思是这把刀对着您的时候当然您会觉得危险,可是如果您是拿刀的人呢,那感到危险的是不是就是别人了?” “我是拿刀的人,”姚巍山的眼睛就亮了,他马上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笑了笑说,“老林啊,你说的可真对啊,我是拿刀的人的话,感到危险的就是孙守义了。呵呵,孙守义这混蛋以为给我出了个难题,哪知道却是给了我一个机会啊,等我把何飞军收服了,他就等着头疼吧。” 这个时候姚巍山对收服何飞军是很有信心的,何飞军自从闹出自杀事件之后,基本上就变成了海川市政坛上的一只孤鸟,这只孤鸟也就是靠着一股无赖劲强撑着才没倒下。一旦他的无赖劲没有用了,那他也就完蛋了。 因此姚巍山觉得何飞军现在心中肯定是在惶恐不安的,他在这个时候提出要跟何飞军结盟,何飞军一定会求之不得的。 结盟这个主意确实是很高妙的,姚巍山看着林苏行,笑了笑说:“老林啊,我一定要赶紧把你调来海川的,我身边确实缺一个像你这样子的高参的。” 林苏行吃完午饭之后,就跟姚巍山分手回乾宇市了。姚巍山既然从林苏行那里得到了结盟的好主意,就想赶紧把何飞军找来商谈一下,好达成某种默契,把化工宾馆赶紧给解决掉。 正当姚巍山准备打电话给何飞军的时候,秘书梁明敲门走了进来,说:“姚市长,兴海集团的董事长单燕平前来拜访您,您要不要见她啊?” 姚巍山对单燕平的印象并不好,这个女人应该算是孙守义一线上的人,孙守义为了她还跟他打过招呼,让海川市政府催修山置业缴清滩涂地块的土地出让金的。这个女人就这个机会居然就逼着修山置业将滩涂地块卖给了她。 单燕平还有一个令姚巍山不待见的地方就是这个女人居然想把兴海集团企业的总部搬到北京去,这被姚巍山视做了一种拆台的行为。现在地方上都是GDP挂帅的,平常都是拼了命的往回招商引资,单燕平将总部搬走的行为自然是不受欢迎的。 不过姚巍山现在是做小伏低的时候,虽然对单燕平有所不满,但是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就对梁明笑了笑,说:“你把单董请进来吧,我见见她。” 梁明就出去把单燕平请了进来,姚巍山看到单燕平,就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过去跟单燕平握手寒暄,然后请单燕平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 坐定之后,姚巍山笑笑,问道:“单董啊,找我有什么吩咐吗?” 单燕平笑了,说:“看您这话说的,我哪敢吩咐您大市长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市长就是为民众服务的,自然是要听从民众的吩咐的。所以单董您就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单燕平笑了笑,说:“既然市长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市长您可能也知道了,修山置业现在将滩涂地块这个项目转让给了兴海集团,下一步兴海集团就是滩涂地块的开发商了。” 姚巍山笑了笑,冲着单燕平竖了一下大拇指,说:“这件事情我听说了,单董啊,能从修山置业手里拿下这个项目,真是好高明的手段啊。你找我是与这件事情有关吗?” 单燕平笑了笑,说:“是的市长,现在兴海集团承接了滩涂地块这个项目,也承接了滩涂地块这个项目的所有债务,我是来跟您协调一下,看怎么才能恰到好处的将滩涂地块的土地出让金给交清了。” 姚巍山愣了一下,他并没有搞明白单燕平所谓的恰到好处的将土地出让金缴清是什么意思。欠多少土地出让金账面上是很清楚的,双方对此并无异议的。单燕平有意缴清的话,把钱打到海川市财政的账上就是了,这个女人还来协调什么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单董啊,您想跟我协调什么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兴海集团并不想拖欠海川市政府土地出让金的。但是限于企业自身的发展规模,想要一下子缴清是很困难的,就像来找您协调一下,看看我们双方可不可以达成一个协议,好来安排兴海集团向海川市政府付土地出让金的具体事宜。” 姚巍山笑了,说:“单董啊,你真是有够精明的,你这是想让海川市政府降低土地出让金的金额啊,跟你说这是不行的。滩涂地块这个项目土地出让金欠缴了很久了,海川市民对此很有意见,如果海川市政府再来降低土地出让金的金额,是不好向民众交代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姚市长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非要降低土地出让金的数额的,而是要提供两个缴清土地出让金的方案让您选择。一个是兴海集团足额缴纳土地出让金,不过限于兴海集团目前的财务状况,我们不可能一笔付清,要采用分批付款的形式才行的。” 姚巍山说:“那第二个方案呢?” 单燕平笑了笑说:“第二个方案就是,兴海集团也可以努努力,将这笔土地出让金一次缴清,不过前提是土地出让金折价到百分之七十。” 姚巍山愣了一下,说:“单董啊,您真是好大的胃口啊,这一下子就少了我们百分之三十的土地出让金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这笔土地出让金的数额有点大,一下子付清是有难度的。姚市长应该会体谅我们兴海集团的难处吧?” 7、其实单燕平提出这两个付款的方案倒不是过分到让人无法接受的程度,这笔土地出让金修山置业曾经拖欠了很长时间了,海川市政府因为怕破坏了跟中字头公司的关系,也并没有积极的催欠。单燕平接手项目能够主动上门来商谈付款,已经算是态度很好的了。 不过姚巍山却因为单燕平是孙守义一线上的人,他刚在孙守义手里吃瘪,正想找点后场回来呢。加上这个女人又在他刚接任海川市代市长的时候要将兴海集团总部搬走,拆他的台,这样一个讨厌的家伙他找她的麻烦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主动帮她呢? 姚巍山笑了笑说:“单董啊,我倒是很想体谅兴海集团的难处,可是海川市的上上下下都盯着我这个市长呢,我不能没有什么客观理由的就去削减已经经过协议确定的土地出让金金额吧?那样子海川的市民们就会认为我拿了单董的什么好处了。所以我无法同意你的要求的。” 其实还有一个让他拒绝单燕平最关键的点姚巍山没说出来,那就是单燕平如果真的送给他什么好处的话,他也会接受单燕平提出的付款方案的,偏偏单燕平空着两只手就来了。 第1986章心灵感应 这个女人想凭着空口说白话就把事情给办了,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啊。 另一方面姚巍山也怀疑单燕平之所以敢这么就来找他,是因为她把好处都给了孙守义了,这家伙有了市委书记的支持,就有点不把他这个市长放在眼中了,这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跑来要求他降低土地出让金金额的。想到这里,刚在孙守义那里碰了个大钉子的姚巍山心中自然是格外的不忿了。 单燕平并不知道姚巍山心里想的是什么,姚巍山拒绝的话说的也不很坚决,她还觉得这件事情有戏呢,就笑了笑,继续为兴海集团争取说:“”姚市长您这话就不对了,这怎么是没什么客观理由呢?客观理由很多啊,比方说这块土地是滩涂地,开发难度较大;又比方说…… 姚巍山越听越不耐烦了,心说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啊?懂不懂事情该怎么办啊?你有再多的客观理由也是没用的,平白无故的这些人就会帮你啊,你也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把?如果你说几句轻巧的话,这些人就会屁颠屁颠的帮你削减土地出让金的金额,那好事都成你们家的了。 姚巍山就打断了单燕平的话,说:“行了,行了,单董,你不用那么多比方说了,这些比方说都是在强词夺理,这些问题你在接手这个项目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的,所以有什么困难也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并不应该成为海川市政府同意削减土地出让金的理由的。” 单燕平看了看姚巍山,笑了笑说:“既然姚市长拒绝了这个方案,那就是市政府同意接受我们兴海集团的分期付款的方案了?” 姚巍山心说这个女人倒挺狡猾的,上来就搞了一个二选一的把戏,似乎是否决了一个,就不得不接受另一个。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他笑着摇了摇头,说:“单董啊,你不要挖坑让我跳了,这个二选一的游戏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自说自话的,我可从来都没有表示赞同过的。” 单燕平看她提出的两个付款方案都被姚巍山拒绝了,脸上就有些不是个意思了,她看了看姚巍山,说:“姚市长,您这样子做就有些不太公平了吧?这个项目在修山置业手中的时候,你们市里连催款都是不敢催的,怎么到我接手了,这么积极主动地配合市里,想要赶紧把土地出让金给缴清了,您却要这么难为我呢?” 姚巍山笑了起来,说:“单董啊,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承认修山置业掌控这个项目的时候,市里面是没有积极地催缴土地出让金,这是一种错误。我不同意你的方案,就是不想再让这个错误延续下去了。再说了,你的方案那叫缴清了吗?你这是想借机赚市里的便宜,这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我这个市长是有义务维护海川市的资产的,所以抱歉了,我无法同意你的方案的。” 单燕平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她今天来一方面是想了结滩涂地块项目跟海川市政府前期的一些纠葛的,她已经准备全面启动这个项目,因此不想还有什么事情在她要全面进行项目建设的过程中来拖她的后腿。 兴海集团这是第一次涉足到地产开发项目,涉足的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滩涂地块项目,本身单燕平就对房地产开发没什么经验,再加上这一次的项目金额也是很庞大的,她心中自然是有些惶恐的。所以才觉得先要处理项目还没又缴清的土地出让金的问题,避免将来在开发过程中被政府找麻烦。 另一方面,单燕平是认为她接手滩涂地块项目是在帮海川市政府解套,避免了海川市政府无法向修山置业催缴土地出让金的尴尬。既然帮了政府这么大的忙,这个精明的女人当然希望能从政府身上得到些回报的。因此她提出要分期付款或者削减土地出让金的金额,倒并不是想要占海川市的便宜,而是她认为海川市政府就应该这么回报她的。 但是看姚巍山的样子,却丝毫没有要这么回报她的意思,她心里难免就有些恼火了,就说道:“姚市长,兴海集团怎么说也是海川市本地的企业,政府是应该多扶持才对的,这待遇怎么还不如修山置业那样的外来企业呢?” 单燕平不提本地企业,姚巍山心里的气还小些,这一提姚巍山心中的气就更大了,他冷笑了一声,说:“还本地企业呢,单董啊,我怎么记得你们兴海集团是准备把总部搬迁到北京去的啊?” 单燕平看了姚巍山一眼,说:“姚市长,您这么说就不应该了,兴海集团这不还没搬走吗?再说了,兴海集团就算是总部搬到北京去,很大一部分业务也还留是在海川的,对海川市的经济建设还是会做出很大的贡献的,您怎么能就这么认为兴海集团不是本地企业了呢?您现在的态度很成问题啊,像要撵我们离开海川市一样。” 姚巍山说:“单董啊,你先别扣我大帽子,我可没有要撵走你们兴海集团的意思。不过不论兴海集团是不是海川市本地的企业,都不会改变它应该如期全额缴纳滩涂地块土地出让金这一事实的,这一点还希望单董能够搞清楚。” 单燕平看了看姚巍山,说:“姚市长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姚巍山摇了摇头,说:“没有商量的余地。单董啊,我希望你们尽快的将土地出让金给缴清,别等着市政府采取措施催缴,到那个时候大家脸上可就都不好看了。” 看姚巍山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单燕平气恼的说:“您真行啊,姚市长,看来今天我是来错了,打搅了。” 单燕平就气哼哼的离开了姚巍山的办公室,开着车准备回公司,刚把车子开出了市政府,心中一想,这样不行啊,如果让姚巍山真的对兴海集团下催缴通知,那兴海集团的处境就尴尬了,缴清这笔土地出让金吧,那集团的资金链马上就绷紧了起来,很可能会危及到集团的正常运行。 可是如果不缴清吧,兴海集团马上就走到了海川市政府的对立面上去了。单燕平在商界也是打滚多年的,深深知道作为一个商人是千万不能得罪政府的,政府的威权要对付一个商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单燕平还真是没有这个胆气跟政府对抗的。 但是单燕平却也不甘心就这么就范,她就想到了市委书记孙守义,给她的感觉孙守义是比较明智的一个官员,他应该是不会像姚巍山这么难说话的。是不是该找找孙守义呢? 于是,单燕平就一打方向把车子开进了市委大院,她决定先不回公司了,去找找孙守义再说。只是不知道孙守义现在在不在市委这边,单燕平就停下车,打了电话给孙守义。 孙守义看手机显示的是单燕平的号码,不禁笑了,心说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心灵感应啊,怎么他刚在想单燕平的事情,单燕平就打来了电话了。 孙守义在想单燕平,并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就是为了姚巍山的市长选举,单燕平是孙守义在束涛之外第二个可以帮他扰乱姚巍山市长选举的人。 首先一点,单燕平也是海川市人大代表,在海川市人大是有着一定的影响力的,前段时间她在人大搞的那个催缴提案就足以证明单燕平的影响力。这样一个人物自然也就有影响到姚巍山市长选票的能力。 其次一点,单燕平已经准备将兴海集团的总部迁往北京,海川市的业务将不会再是兴海集团的核心业务,单燕平和兴海集团对海川市的依赖性将会大大的降低,单燕平也就不怕因为影响到市长选举而得罪姚巍山这个市长了。 最后一点,在滩涂地块项目上,孙守义是帮了单燕平的忙的,也就是说单燕平欠他一个人情,欠下的人情总是要还的,有这个情分在,单燕平也就不太好拒绝孙守义提出的请求。 所以孙守义就在计划着要怎么把单燕平约来商谈一下对付姚巍山这件事情,没想到他在这边还没筹划好呢,单燕平却先打来电话了。 孙守义就接了电话,笑了笑说:“单董啊,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孙守义爽朗的笑声让单燕平刚刚因为姚巍山而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她笑了笑说:“孙书记啊,我哪敢指示您啊,是这样的,关于滩涂地块项目我有些事情需要跟您做个汇报,不知道您现在有时间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下午三点半要出席个活动,现在三点,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现在我在办公室,你在哪里啊?赶得及过来吗?” 单燕平笑了笑说:“我现在市委大院呢,你等着,我马上就去你的办公室。” 第1987章做做文章 几分钟之后,单燕平就出现在了孙守义的面前,孙守义笑了笑说:“恭喜你了单董,如愿以偿的拿下了滩涂地块项目。” 这一次单燕平能够真的拿下滩涂地块项目,是让孙守义刮目相看的,原本他并不认为这件事情会这么容易的就解决了,哪知道这个女人还是很有一套的,她借力打力,没费什么劲,就轻易的把滩涂地块项目收入囊中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谢谢孙书记。不过也没什么太值得恭喜的地方,拿下这个地块,仅仅是开始,后续还有一大堆的麻烦等着我来处理呢。我现在已经开始头疼了。”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单董不要谦虚了,你头疼什么啊,我相信凭你的能力,遇到的一些麻烦都能解决掉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我可没孙书记您想的那么厉害,刚才我才在姚市长那里碰的头破血流呢。” 孙守义看了单燕平一眼,心说原来这个女人刚才去见过姚巍山了,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找姚巍山是为了什么事情?孙守义是不希望单燕平和姚巍山之间有什么接触的。他笑了笑说:“你说你在姚市长那里碰了一个头破血流,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单燕平说:“是这样的孙书记,这不是我们兴海集团接收了海川市的滩涂地块项目吗,我就想看看找找姚市长,看市政府能不能给这个项目一点扶持。没想到姚市长一点情面不讲,张口就把我给回绝了。” 孙守义愣了一下,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按说姚巍山现在正是需要普结善缘的时候,单燕平求上门去,他是不应该回绝的。不过也幸好姚巍山回绝了单燕平。如果姚巍山答应了单燕平的要求,他再想要让单燕平对付姚巍山,就根本没什么可能了。 孙守义看了看单燕平,笑了笑说:“单董啊,你这是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让姚市长张口就回绝了啊?” 单燕平说:“孙书记,我的要求并不过分的,我去找姚市长是为了缴纳滩涂地块土地出让金的事情,我希望能跟他协商个方案出来,赶紧把土地出让金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这个态度很不错啊,如果大家都能像你这么积极的话,海川市的很多事情早就能得到解决了。你提出来的方案是什么啊?姚市长为什么会拒绝啊?” 单燕平说:“我提出了两个方案,一是分期付款,二是削减土地出让金金额的百分之三十,兴海集团一次性付清。希望姚市长能够接受其中一个方案,好赶紧把土地出让金的问题给解决了。孙书记,您觉得我这两个方案过分吗?” “削减百分之三十啊,”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个我可是感觉有点多啊?换到是我,我也不会接受这个方案的。” 单燕平说:“这个方案只是我提出来的一个建议,我也没说是一口价不能商量的啊。我是希望提出一个方案来作为协商的基础,并不是方案的最终稿的。” 孙守义点了一下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的。” 单燕平说:“可是姚市长却不明白我的意思,或者说他没想要明白我的意思,他根本就连想跟我谈判的意思都没有,上来直接就拒绝了我。孙书记啊,你说他这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吗?”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为什么说他欺负人啊?” 单燕平说:“他当然是欺负人了,当初项目在修山置业的手中的时候,市里面可是连催缴都不敢的,项目到了我手里他却来精神啦,又是要纠正前面的错误了,又是不能改变已经签订的协议了之类,反正是怎么难为我他就怎么来的。他这典型是欺软怕硬的,他不敢难为中储运东海分公司那些大企业,只敢拿我这个平头百姓出气。”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姚市长应该不会这么不堪的,不过这件事情是有些怪异的。” 孙守义这么说:“是因为对姚巍山这么做他心中是很纳闷的,他觉得单燕平主动找过来这个态度还是很积极的,提出的方案也不是令人无法接受的,特别是那个分期付款,根本上就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将付款的时间往后拖延了一下,这是在商务活动中常有的事情,姚巍山是不应该会拒绝的。” 但是姚巍山却一口回绝,连个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姚巍山这是中了什么邪了啊?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啊?孙守义猜测既然单燕平提出的方案问题不大,那姚巍山拒绝的可能就不是方案,而是单燕平这个人。 孙守义就笑了一下,说:“单董啊,你这两个方案就我个人看来还是有一定的合理性的,按说姚市长应该不会拒绝的。是不是你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啊?” 单燕平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我根本就没机会得罪他的,我跟他之间除了在一些大场合上见过面之外,这还是我第一次去他办公室找他的,我怎么会得罪他呢?” 孙守义说:“那我就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单燕平说:“诶,对了,我听他的口气,他对兴海集团总部搬离海川是很有意见的,难道说他因为这个而想要报复我?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这家伙的度量也太小了一点吧?” 按说单燕平要将兴海集团搬离海川这件事情也不是十分的严重的,应该不会让姚巍山这么去对付单燕平的,孙守义这时就隐约猜到这件事情很可能是与他这个市委书记有关。有可能是姚巍山把上午在他这里受的气都撒到了单燕平身上。 他曾经帮单燕平跟姚巍山打过招呼,姚巍山一定是因此就认为单燕平是他的人。孙守义就笑了一下,说:“单董啊,不是这个缘故的,而是你来找他的时机不对。” “时机不对?”单燕平有些困惑的说,“怎么个时机不对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上午跟姚市长发生了一点争执,我们两人闹得是很不愉快,姚市长心中肯定是有些底火的。” 单燕平说:“他有底火也是因为您的,凭什么把气撒在我的身上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他当然是不会平白无故的就把气撒到你身上的,这里面也是有些关联的。你还记得当初你要我帮你让海川市政府向修山置业催缴土地出让金这件事情吗?” 单燕平点了点头,说:“当然记得了,您不会是想告诉我问题出在这上面吧?” 孙守义笑着点了点头,说:“不幸的是问题还就是出在这上面,为了这件事情我帮你跟姚市长打过招呼的。” 单燕平看了孙守义一眼,她大致上明白了孙守义想要表达的意思,她说:“孙书记啊,您是说姚市长是因为认为我跟你是同一阵营的,所以才这么对待我的吗?” 孙守义笑了,说:“我不敢肯定就是这个原因,但是与这个不会一点关联都没有的。” 单燕平说:“如果真是这个样子,那他也太可恶了。” 孙守义听单燕平这么说,心中暗自好笑,事态这么发展对他是很有利的,看这个样子,不用他去拉拢单燕平,姚巍山就已经把单燕平推向他这一边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单董啊,你也别生气,官场上这种事情是常有的。不好意思啊,害你无辜受了牵连。” 单燕平苦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牵不牵连的您先不要管,现在关键的是姚市长逼着我们尽快缴纳土地出让金的。我为这个项目已经付了一笔钱给修山置业那边了,手里已经没有多少周转资金的,如果再被逼着一下子拿出一大笔钱去,公司的周转可能都会出问题的。” 单燕平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孙守义,说:“您帮我一下忙好不好,您就跟姚市长说说,钱我们一定会付清的,但是需要他给我们点时间。”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单董啊,这个忙不需要我来帮的,你自己就能解决的。” 单燕平愣了一下,看着孙守义说:“孙书记,您说我自己就能解决,可是怎么解决啊?我跟姚市长可没什么交情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单董啊,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有什么交情的,你忘记了你手中拥有的一项权力了。” “我手中拥有的权力,什么权利啊,”单燕平一时之间还没想出来孙守义所说的这个权利是指什么,就问道。 孙守义笑了,启发单燕平说:“你真是当局者迷啊,这个权利是很神圣的,虽然平常时间没什么大用,但关键的时刻,对某个人可是有致命的杀伤力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关键的时刻,对某个人,”单燕平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说,“孙书记啊,您是说他的市长选举吧?您想让我在姚巍山的市长选举上做做文章?” 第1988章特别支持 孙守义并不想给人口实,就笑着摇摇头,否认说:“我这么说了吗?我没有啊。” 单燕平也笑了,她马上就意识到她说错话了,这件事情是很犯忌讳的,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又是此刻市长选举的主要责任人,自然是不会承认他指示单燕平搅乱市长选举这件事情的。 单燕平看了看孙守义,笑笑说:“孙书记,是我错了,您确实没说什么。” 孙守义笑了笑说:“单董啊,你今后说话可是要注意点了,现在这个社会啊,人都是很复杂的,你刚才这话在我面前说说还可以,我知道你心中其实没这个想法的,这话可要是传到姚市长的耳朵里,他会以为你因为对他不满,想在背后做他文章呢。” 孙守义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单燕平,神情严肃地说道:“单董啊,市长选举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是人们行使公民权利的体现,现在偏偏有些人喜欢拿这件事情作为交易的筹码,故意宣扬一些我们的被选举人似是而非的丑事,从而逼着被选举人跟他们做交易。这种行为是很错误的,是根本就不允许的。单董,你应该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吧?” 孙守义这么说让单燕平心里暗自好笑,表面上看孙守义话说得道貌岸然,似乎是不想让她犯错误,但实际上却是在教她要怎么做才能解决姚巍山难为她的问题。 孙守义这是希望她找出一些姚巍山的丑事在人大代表间宣扬,借以让人大代表们对姚巍山这个被选举人产生质疑,然后逼着姚巍山找她来做交易。 单燕平心中很清楚这么做风险性可是很高的,稍稍有些地方操作的不够谨慎,就会被冠上破坏选举的罪名的,严重的甚至要为此承担牢狱之灾。 不过单燕平倒也没有因此就决定不采纳孙守义的提议,她是个商人,一直就很明白风险越高的事情,利益也就越大这个道理,她心中是有要搏一搏的想法的。姚巍山如果能真的被逼着向她妥协,她就能解决掉滩涂地块土地出让金对她的困扰了。 同时单燕平对姚巍山今天对她的态度是很不满的,女人的报复心理是很强的,她就想整治一下姚巍山为自己出口恶气。 单燕平笑了起来,说:“孙书记您指示的是,我知道选举是一件神圣崇高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出您说的这种错误的行为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不但你不能做,也最好是说服周边的人也不这么做。单董啊,这一次的选举形势是有些复杂的,我现在听说人大那边有不少对姚市长很不利的议论,有些议论还把姚市长说得很是不堪,作为这一次市长选举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我心中对这一次的选举能不能顺利进行很是担心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您是领导,责任重大嘛。” 孙守义笑了笑说:“不仅仅是我有责任吧?单董也是人大代表,维护选举顺利你也是有着一定的责任的,诶,说到这里,单董啊,你这个人大代表可是比我更贴近代表们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代表们都在议论些什么啊?” 单燕平知道孙守义这么问并不是因为真的担心姚巍山的选举,孙守义在前面的言行已经表明了他对姚巍山是很反感的态度,他一定是有别的意图的,就笑了笑说:“代表们对姚市长的议论总是少不了的,各方面的都有,不知道孙书记您听到的都是哪方面的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听说有代表在说姚市长拍这一次的形象宣传片的事情,说什么这一次形象宣传片虽然拍的很好,但是根本就不用一千多万的。” “啊?原来那部宣传片花了一千多万啊?”单燕平有些惊讶的问道。 孙守义说:“你以前不知道这部片子花了一千多万吗?” 单燕平摇了摇头说:“政府又没公布这个数字,我怎么会知道啊?孙书记,怎么会这么多啊?这钱都花到哪里去了?我看了那部片子的,里面就拍了一下海川市的风景和企业,那个女主角许彤彤摆了几个漂亮的姿势而已,这就需要一千多万?” 尹章制作的海川这部形象宣传片子刚刚在电视媒体上放了出来,是海川市、东海省、中央电视台三级电视台同步放出来的,单燕平因为有志于在未来踏足影视行业,又对那个许彤彤很是欣赏,一直都在关注这件事情,所以对这件事情的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单董啊,你不能这么想问题的,那不还有大导演尹章吗?人家可是知名度很高的大导演,他的导演费可是很高的。” 单燕平说:“那也不需要一千多万啊,这部宣传片一般导演制作的话,制作费顶多几十万,尹章的价码翻个番吧,也不过是百万上下,那个许彤彤确实是不错,但她仅仅是个新人,请她的费用绝对不会高了的。这么算下来,两百万都不用的。”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是想说钱都被姚市长装自己腰包里去了,我跟你说单董,这没证据的事情可不能瞎说的。” 单燕平说:“这还需要证据啊?查一下请尹章和许彤彤的行情就知道了,制作这部片子根本就花不上一千万的,这里面的水分实在太大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姚巍山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 孙守义看了单燕平一眼,说:“什么查一下啊,什么事情碰到选举都是很敏感的,单董啊,我可要提醒你啊这种事情你可千万别瞎搀和啊。” 单燕平心说姚巍山这么对我,我不掺合才怪呢。再说了,你跟我费这么多口舌,不就是想要我掺和进去的吗? 单燕平笑了笑说:“孙书记啊,这你就放心好了,我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知道就好啊,现在这个社会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的。特别是每到选举的时候,总是有人会出来散布一些被选举人的负面消息,这一次最离谱的是有人居然说姚市长身边的有一个叫做李卫高的人,是一个神棍,江湖骗子,偏偏姚市长还就对他奉若神明,很多事情都遵照李卫高的指示去办。” “诶,孙书记啊,这个叫做李卫高的人我听说过啊?”单燕平说。 孙守义愣了一下,看着单燕平说:“还真有这样一个人吗?” 单燕平点了点头,说:“是的,真有这样一个人,您知道的,我们商界的人对一些命运什么的都很相信的,常常会四处找一些奇人异士进行卜算开运什么的,好力求让自己拥有的财富不断的增长。”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你们做生意的人是会信一些唯心主义的东西的,其实这完全是一种迷信,不可取的。” 单燕平说:“不过是求个心安而已。不怕孙书记笑话,对这方面我也是相信一点的,有人就跟我推荐过这个李卫高先生,说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师,结交的人脉很广,卜算的十分精准,让我也去找他算一下。我就有意让他帮我卜算一下,看看兴海集团总部搬到北京会怎么样。不过这个李卫高先生很忙,我约了几次都没约的着,所以还没跟他见上面。” 孙守义笑了起来,就好像他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一样,说:“这家伙居然还真是一个神棍啊?姚市长跟这种人亲近可是不太好的,我们这些干部都是无神论者,不应该去相信这些邪邪道道的事情的。” 孙守义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单燕平一眼,笑笑说:“李卫高的事情你知道就好,可千万别再对外宣扬了,现在有些人就是愿意传播这些被选举人的负面消息,意图影响选举的结果,其用心是很坏的。” 单燕平心中暗自好笑,孙守义前后谈的这两件事情都是对姚巍山很不利的,不用说她也知道孙守义这是在给她提供攻击姚巍山的炮弹呢。这两件事情又都是真实存在的,海川市人大的代表们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对姚巍山产生严重质疑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孙书记,我知道事情的轻重的,我不会往外讲这件事情的。” 孙守义说:“那就好,单董啊,选举的事情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可都是很重大的事件的,作为这一次选举的责任人之一,我肩上的担子是很重的,不敢稍有闪失的。还希望你这个人大代表要多支持我和姚市长啊。” 孙守义说这话是在提醒单燕平,要操作姚巍山选举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让人抓住了把柄,否则的话就要承担很重的责任了,所以希望单燕平要尽量谨慎。 单燕平笑了笑说:“一定会的,尤其是对姚市长的工作我一定会特别支持的。” 第1989章适可而止 孙守义就笑了起来,单燕平这么说就表示她已经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这一步扰乱姚巍山市长选举的棋到此算是布局完成了。 要做一件事情的办法很多,有正做,有反做;有明做,有暗做。孙守义对束涛的部署就是暗做,反做,很多事情都是在台面下进行的,这主要是因为海川市很多人都知道束涛是属于他这个阵营的人,束涛如果把事情做到了台面上,那别人就会知道是他孙守义在扰乱姚巍山的选举的。 跟束涛相反的是,孙守义对单燕平的部署则是明做,正做。这一方面是因为单燕平跟他之间的关系并不紧密,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把单燕平做的事情算到他的头上的。 在加上单燕平刚刚因为滩涂地块的土地出让金的事情在姚巍山那里碰了个钉子,这会让人们认为单燕平是因为利益受损而对姚巍山产生了不满情绪,所以才会采取针对姚巍山的行动的。 另一方面孙守义也需要有人出来发出质疑姚巍山的声音的,特别是依据姚巍山不法的事实提出质疑,这样子就会打击姚巍山的声誉,他操作下的姚巍山勉强当选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到那个时候孙守义就可以跟省委说,他这个市委书记已经尽了全力维护选举的顺利,只是因为姚巍山自身行为不够检点,引起了代表们的反感,这才导致选举结果不太理想的。 几乎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姚巍山的市长办公室里,单燕平离开之后,姚巍山就打电话把何飞军叫了过来。 一开始何飞军进门的时候,神情是很警惕的,他不知道姚巍山突然召见他是为了什么。他现在已经是跟姚巍山、孙守义这俩个家伙公开闹翻了,自然是觉得姚巍山找他来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没想到姚巍山看到他进来,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笑容,居然还从座位上站起来,主动迎了过来,笑着跟他握手说:“老何来了,坐坐。” 姚巍山就把何飞军让到了沙发上落座,自己则是陪坐在了何飞军的身旁。 姚巍山这个热情劲把何飞军真是闹得一头雾水,姚巍山这是怎么了啊?就算是他们没闹翻之前,姚巍山都不曾这么对他客气过的。何飞军就很纳闷的看了看姚巍山,说:“姚市长,您找我来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啊?” 何飞军是知道姚巍山和孙守义这俩家伙都非善类的,姚巍山突然对他这么热情,他心里难免会怀疑姚巍山是不是搞了什么圈套让他往里钻的。因此就想要先问问清楚再说。 姚巍山笑了笑,说:“老何啊,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好好跟你聊聊的。一直以来,我们接触的比较少,相互之间缺乏了解,也闹了不少的误会,所以我就想跟你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把我们之间的误会给化解掉。” 姚巍山这么说,越发让何飞军警惕了起来,他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姚巍山身上充满了阴谋的味道,就毫不客气地说:“姚市长,你就别给我玩花招了,你究竟想干嘛?” 姚巍山笑了笑说:“老何啊,看你这个样子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的误会真是很深了,这样吧,我首先向你道歉吧,我承认我在一开始来海川的时候,没有全面的了解情况,就误信了某些人,被他利用调整了你的分工,这是我的失误,我跟你道歉。” 姚巍山的道歉越发让何飞军搞不清楚状况了,不过姚巍山总是道了歉的,这让何飞军的心情舒服了很多,态度也相应的缓和了很多,他看了姚巍山一眼,说:“姚市长,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道歉就不必了吧?” 姚巍山态度很诚恳的说:“一定要的,以前我不明白其中的缘故,现在我才知道都是我这个人太傻,太实诚,被某人利用了还不知道,结果被人家当枪使,给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真是对不起你啊。” 姚巍山一直在何飞军面前强调他是被某人利用的,这个某人他虽然没说出名字来,但是明显是指向市委书记孙守义的。这是姚巍山要故意往孙守义身上栽赃的。他现在是因为被孙守义算计了才不得不来跟何飞军这个无赖搞联盟的,心中对孙守义自然是恨得要死,这么小小的诬赖孙守义一下,也算是为自己出了口气。 何飞军说:“姚市长,您不要说这些道歉的话了,我知道这个责任不在你,主要是孙守义那混蛋太狡猾了,这家伙早就对我有意见了,把我送去中央党校学习就是这家伙玩的把戏,他是想借此把我从分管工业经济的位置上调开。” 何飞军的话让姚巍山心中大吃一惊,他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东海省组织部安排何飞军去中央党校学习,回来之后却不提拔使用何飞军,这种安排是很少见的,现在他才知道这个根子是在孙守义身上啊。 这个时候姚巍山就想到他提出要调整何飞军市长分工的时候了,他记得很清楚孙守义当时是明确提出反对的,看孙守义当时的样子似乎是想维护何飞军的,只是在他的坚持下孙守义才最终同意调整何飞军的分工的。 在此之前,姚巍山对这件事情一直很得意,还以为这是他对孙守义取得的一次胜利。 现在姚巍山才明白,孙守义提出明确反对根本就是假的,孙守义心中估计对他这个提议不知道有多开心呢。这样子孙守义既实现了整治何飞军的目的,又让他承担了调整何飞军分工的责任,一举两得。 想在这里,姚巍山后背一阵发冷,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他自以为能力比孙守义强是有多愚蠢的。却原来人家孙守义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老虎的,他这个傻瓜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却还高兴的要死,真是有点不知死活了。 姚巍山的脸上一阵阵的发热,不禁在心中大骂孙守义,短时间内就把孙守义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姚巍山叹了口气说:“是啊,老何,我们这位孙书记真的是太狡猾了,我们都被他耍的团团转。这一次他又要故技重施了。” 何飞军愣了一下,说:“故技重施,什么意思啊,难道说孙守义又想利用您来对付我了?”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找你过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如何来解决这件事情,你知道吗,孙守义让我牵头调查化工宾馆拍卖为什么会流拍,这个目标不用说也知道是瞄准了你的。” “嘿,这混蛋啊,欺负起我来没完了,”何飞军嚷道,“不行,我要找他去,我要跟这个混蛋拼了。” 何飞军说完就站起来要往外走,却被姚巍山一把给拉住了。姚巍山瞪了何飞军一眼,说:“老何啊,你冷静一下,你这么去找他有用吗?你去找他,他就会来逼我处理你的事情,最终还是你和我鹬蚌相争,让孙守义这个渔翁得利不是?” 何飞军愣怔了一下,说:“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我这不是正想跟你商量吗?”姚巍山指了指沙发,说,“你先坐下来,我们商量一下,看看要怎么去对付孙守义这个混蛋。” 姚巍山成功的在他和何飞军之间营造出了同仇敌忾的气氛,让何飞军对他的敌意少了很多,他坐回了沙发上,看着姚巍山说:“姚市长,您打算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啊?” 姚巍山说:“老何啊,我心中倒是有了一个主意,不过需要你做出点牺牲。” 何飞军看了看姚巍山,说:“让我做牺牲,做什么牺牲啊?” 姚巍山说:“孙守义既然部署我来调查化工宾馆流拍这件事情,恐怕你再想帮你的朋友低价拿下化工宾馆的可能性就很低了,你看你能不能劝说你朋友放弃这个化工宾馆啊?” 何飞军对此就有点犹豫,让他放弃化工宾馆的竞拍,等于是放弃了一笔不少数目的金钱的,就有些不舍的说:“非要放弃不可吗?” 姚巍山说:“非要放弃不可的,除非你能让你朋友按照正常的价格买下化工宾馆。” 何飞军说:“正常的价格谁买啊?那样子根本就无利可图的。” 姚巍山说:“孙守义现在盯上了这件事情,你还想有利可图啊?我跟你说孙守义现在就等着你犯错误呢,你犯了错误,他就可以把你从海川市给清理出去了。” 何飞军并不是傻瓜,知道孙守义既然敢让姚巍山调查这件事情,那就是对他可能闹事有了准备了。而且耍无赖这种事情,耍一次是个新鲜,碰巧了还管用,耍多了不但不会有什么作用,反而会惹人讨厌。 也许就像姚巍山所说的这样子,孙守义正等着他再耍一次无赖,好给他一个教训呢。这个时候就应该适可而止了。何飞军就看了看姚巍山,说:“姚市长,您既然这样子说了,我倒是可以劝说一下我的朋友放弃,不过……” 第1990章千里之外 何飞军说到这个不过就停了下来,两眼看着姚巍山,他是可以让吴老板放弃化工宾馆的,但前提是姚巍山要给付他足够的代价才行的。 姚巍山看了何飞军一眼,他知道何飞军这个不过是想要跟他讨要好处,心中难免厌恶何飞军这幅贪婪的嘴脸,但是他找何飞军来是为了结盟的,就强压下心中的厌恶,笑了笑说:“老何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白让步的,你的朋友如果再看上海川市别的什么项目,我会跟你一起帮他争取的。” 何飞军笑了起来,说:“那我就先谢谢市长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我们之间就不要客气了。老何啊,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我们俩最好是事先沟通一下,这一次化工宾馆的事情就是因为我们事先缺乏沟通,才导致现在这种两败皆伤的局面。” 何飞军看了姚巍山一眼,心说以前我倒是想跟你沟通的,可是你那时根本就不跟我沟通啊。现在你愿意跟我沟通了,还不是因为你尝到了孙守义的苦头了。 不过何飞军倒也乐见姚巍山这种姿态,能跟姚巍山结盟,他眼下这种政坛孤鸟的窘境马上就能得到解除了,这对他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毕竟做孤鸟的滋味并不好受。 何飞军笑了笑说:“市长您说的真对,多沟通就不会有这种麻烦了,今后我会多向您请示多汇报的。” 姚巍山对何飞军这个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这家伙还是很知道分寸的,并没有因为他们结盟了,就忘记自己的下属的身份了。他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团结就是力量,只要我们俩团结起来,孙守义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的。” 何飞军笑了笑说:“对对,您说的真对。” 姚巍山说:“回头我就要在市长办公会上提出要调查化工宾馆流拍的事情,老何啊,希望到时候你可要支持我啊。” 何飞军笑了笑说:“这没什么问题的,诶,您准备处理这件事情啊?” 姚巍山说:“这件事情既然被孙守义盯上了,就必须要处理几个人才能交差的,那个简京是这一次化工宾馆拍卖的负责人,对流拍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少不得要背个处分了。” 姚巍山从孙守义的话里隐约猜到孙守义可能已经知道他也插手化工宾馆的拍卖,他就怀疑是简京将这件事情汇报给孙守义的。这一次孙守义逼他调查化工宾馆流拍事件,不处理人是无法交差的,他动不了何飞军的,就准备拿简京开刀了。 何飞军对简京也没什么好印象,他觉得这一次他帮吴老板购买化工宾馆的事情之所以闹的海川市路人皆知,也是与简京这家伙处理事情不当有关的。何飞军就笑了笑说:“是,简京这家伙最可恶了,让他出来承担责任是应该的。” 两人这么一商谈,就把简京圈定为责任的最终承担者了,而他们这两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却是逍遥法外,无需承担任何责任。其实这也可能是简京这种人必然的命运吧,官场上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左右逢源的,而简京偏偏就想做到左右逢源。 这导致的直接后果是没有人会去相信简京这样一个想到处讨好的人,事情一旦出现什么问题,领导们就会认为这是简京想什么人都不得罪才导致的,最终自然是会把责任追究到简京这种人身上。 北京,海川大厦,傅华办公室,傅华坐在那里正在把玩着一把钥匙,这把钥匙是那天有人通过特快专递寄给他,一起寄来的还有一张一个叫做庆建国的人的身份证。 这两份东西寄来的时候,傅华因为刚跟郑莉签了离婚协议,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也就没心思去想这两份东西寄给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随手就扔在了抽屉里没再去理会。 现在郑莉跟他的离婚证都办下来了,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就又想起了这件蹊跷的事情。那份特快专递是指定要本人签收才可以的,显然不可能是错寄给他的。而且寄给他的人既然指定非要他本人签收,说明这把钥匙和身份证是相当重要的,容不得闪失。 傅华已经研究过那份庆建国的身份证,想破了脑袋他也没想出来他什么时候还认识过这个叫做庆建国的人。他也研究过快递信封上寄快递人留下来的联络方式和名字,并且按照快递上留下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却发现那个号码根本就是假的号码,是对方瞎编出来的。 查证到现在,傅华基本上算是走进了死胡同了,他根本没办法查到对方寄给他这两份东西的目的是什么,更不用说这两件东西后面究竟隐藏了什么重大的秘密。 但是有一点傅华是很清楚的,对方寄给他这两份东西一定是有着某种缘由的,只是他还没找到这个缘由是什么罢了。 傅华心中暗道,是不是我忽略了什么东西了?他再次看了一下手中的钥匙,这个钥匙的模样并不常见,不是家中或者办公室常用的那些钥匙,他还真是没见过哪里使用过这种类型的钥匙。也许能知道这把钥匙究竟是开什么锁的,就能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原因而寄这把钥匙给他的。 这时有人在敲办公室的门,把傅华从思索中惊醒,他就将钥匙扔进了抽屉里锁好,然后喊了一声进来。 门就被推开了,傅华感觉眼前一亮,就看到许彤彤笑着走了进来。眼前的许彤彤穿着一身亮粉色的套裙,恰到好处的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亮粉色是一种女孩子很难穿到好处的颜色,穿在身上要么显得俗气,要么显得幼稚,但是穿在许彤彤身上却一点问题都没有,相反还相当的出彩,把许彤彤衬托的格外的美丽脱俗。 这样的美女看在眼中,傅华也是顿时心情敞亮了很多的,他就站了起来,笑着迎过去,说:“原来是我们的大明星来了,快请坐。” 许彤彤被傅华说得脸红了一下,说:“傅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我算什么大明星啊。”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算是大明星了,现在中央电视台天天都在播放你拍的那部形象宣传片,有几个女明星能够天天在中央电视台露脸啊?你已经是家喻户晓的明星了。我也注意过一些报纸的娱乐版,上面对你的评价可是很高的,都说你清新可人,为娱乐圈注入了一股新鲜的空气,还说一颗新星正在冉冉升起呢。” 许彤彤笑了,他对傅华提到这些感到很高兴,就是说:“傅哥,我真是没想到,原来你也在留意我的新闻啊。” 傅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那是当然了,你这颗新星可是从我们海川升起的,你的成功海川市也是有份的,我自然是会多注意一些了。” 许彤彤看了看傅华,傅华的这个理由可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就有点失望的说:“你关注我就仅仅是因为这个?” 傅华笑了笑说:“对啊,要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啊?” 许彤彤看着傅华的眼睛,说:“能因为的很多啊,比方说你心中是很关心我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当然很关心你了,你是我的朋友嘛。” 许彤彤不满的瞪了傅华一眼,说:“你知道我想要的关心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的。傅哥,我能得到这个机会可都是因为你,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激之情的,我心中是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的。” 傅华笑了,他当然知道许彤彤这个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是意味着什么,但是却没有领受这份情意的意思。他相信许彤彤的这份情意只是因为对他帮忙的感激,并不是说许彤彤就喜欢上了他。 而且傅华对许彤彤也没有往男女之情发展的想法,他并不喜欢许彤彤这种急切地想要去追求成功的个性。许彤彤当初不惜接受潜规则也要追求上位的做法是让傅华心中很反感的。 同时傅华知道,他和许彤彤完全是两个不同圈子的人,除了这一次的海川市形象宣传片之外,他们可能发生交集的地方几乎没有,即使这一次他接纳了许彤彤,他们早晚会因为没有共同语言而分手的。 傅华总体上来说是一个比较正统的男人,他是无法仅仅因为女人的身体而跟女人在一起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彤彤啊,我可没你说的那么重要,你能获得这个机会是因为你自身的努力的结果,也是因为尹导演看到了你身上的闪光点,发掘了你的缘故,我只是适逢其会而已。” 许彤彤摇了摇头说:“傅哥,你别这么说,没有你尹章根本就不会启用我的。你这人就是这样,为什么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啊,难道我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啊?” 傅华笑了笑说:“彤彤,我没有啊,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朋友的。” 第1991章尽头 许彤彤说:“你有的,你别不承认了,从我们认识那一天开始,你就刻意的跟我保持距离,我都厚着脸皮故意制造机会要跟你在一起了,你却还是把我给推开了。为什么啊,我自认为我不比葵姐差多少的。我身材样貌都比她好,又比她年轻,为什么你能接受她,却不接受我呢?” “喂喂,什么接受她接受你的,”傅华并不想让许彤彤知道他跟冯葵是情人关系,赶忙否认说,“你可别瞎说啊,我跟你葵姐不像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们就是好朋友而已。” 许彤彤笑了起来,说:“傅哥,你骗谁啊?葵姐如果不是你最亲密的人,你那天那么晚会把我送到她那里去?而且你当我看不出来啊,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举手投足之间不自觉的就有一些亲昵的小动作出来,好朋友能像那个样子啊?” 许彤彤咄咄逼人,傅华就有些招架不住的感觉,他赶忙转了话题说:“女孩子不懂就不要瞎说了,诶,你跑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彤彤并没有回答傅华的问话,而是笑了笑说:“傅哥,你换话题是不是就代表你承认你跟葵姐之间不仅仅是好朋友那么简单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彤彤啊,你一个女孩子家纠缠这些干什么啊?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你应该参与的。” 许彤彤说:“我不是要纠缠你们的事情,而是我不服气,我到底比葵姐差在哪里了?” 傅华笑着说:“好了,我真是怕了你了。你到底还要不要告诉我你来是干什么的啊?” 许彤彤笑了笑说:“当然要了,我来是请你去参加我们公司的庆功会的,公司认为这一次的形象宣传片不但打响了我的知名度,也提高了公司的声誉,算是大获成功,所以准备在帝豪国际俱乐部举办一次小型的庆功酒会,我想邀请你作为我的客人出席。” 傅华看了许彤彤一眼,他并不是很愿意去帝豪国际俱乐部那种场合的,特别是那里还有一个看他很不顺眼的罗茜男在,如果到时候碰到那个女人,恐怕又要找他的麻烦的。 傅华就犹豫了一下,说:“我一定要去吗?这种庆功宴可是你们内部的事情,我去参加并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许彤彤说,“公司的那些人像黄董啊尹导演啊你都认识的,你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说了这个形象宣传片也是为你们海川市制作的,你去参加庆功会也是合情合理的。” 傅华还是有些不太情愿,他看了看许彤彤,说:“你是不是就邀请了我一个不是你们公司员工的人啊?” 许彤彤笑了,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的,你想问我请没请葵姐是吧?告诉你我请了,这下子你可以去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看你这话说的,我是肯定会去给你捧场的。” 许彤彤瘪了瘪嘴,说:“我真不知道你是去给我捧场的,还是因为葵姐也被邀请了?还跟我装样,不承认你们之间的情人关系。”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了,许彤彤,我都已经答应你去了,你就别咬着冯葵和我的事情不放行吗?” 许彤彤说:“不行,我心里觉得憋屈,你告诉我我什么地方比不上葵姐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别再这么说了行不行啊,再这么说我就不去参加你们的庆功会了。” 许彤彤笑了起来,说:“好吧,这次暂时放过你,我不说就是了,我要回去了,你记得要准时到啊。” 许彤彤就离开了,傅华就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冯葵。冯葵接了电话,笑了笑说:“傅华啊,今天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要不然的话你怎么会肯打电话给我了啊?” 傅华这段时间因为郑莉跟他离婚的事情,心情烦躁,基本上是中断了跟冯葵的联系,期间他一次电话也没打过给冯葵,冯葵对他有所不满也是正常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小葵啊,你别这样子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最近这段时间我有些事情要处理的。” 冯葵嚷道:“你处理事情就处理事情吧,为什么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啊?什么事情让你忙到可以把我都置之脑后了啊?想起我来了就来哄我两句,想不起来就索性连理都不理了,你拿我冯葵当什么啊,你养的宠物啊?” “小葵,你别闹了,”傅华说,“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 “很重要,”冯葵冷笑了一声,说,“很重要你都能把我放到一边这么多天理都不理,不重要你又能怎么样呢?是不是索性就要把我踢到一边去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葵,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处理的,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郑莉跟我离婚了。” 冯葵愣住了,不相信的说:“你离婚了,你开玩笑吧,就你那个死板的个性还能跟郑莉离婚,骗谁啊?” 傅华苦笑着说:“小葵,你没听明白吗,是郑莉跟我离婚了,而不是我要跟她离婚的。” 冯葵意识到傅华说的离婚是真的了,她迟疑了一下,说:“怎么回事啊,老大为什么要跟你离婚啊?不是她发现了你跟我的的来往吧?” 傅华说:“不是了,她并没有发现我们的事情,而是她承受不了我给她带来的那么多的麻烦,所以才跟我离婚的。” 冯葵说:“你是说因为姓齐的绑架她的那件事情?” 傅华说:“是的,那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冯葵就有些歉疚了,傅华刚离婚心情肯定不好的,她却还冲着他发火,就说:“不好意思啊,我刚才不该跟你发火的,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是在忙离婚的事情。你现在心情是不是很糟糕啊?要不要我过去陪陪你啊?” 傅华说:“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不用过来了,我现在在驻京办呢。” 冯葵说:“你打电话给我,就是想跟我说离婚的事情啊?” 傅华说:“不是了,是许彤彤过来邀请我去参加他们公司的庆功酒会,说也邀请了你,我就想打个电话跟你说一声。” 冯葵说:“那小丫头倒是送了张请帖过来,不过因为你这几天都没搭理我,我没情没绪的,就不太想去参加。你准备要去吗?” 傅华笑了笑说:“去吧,许彤彤来缠了我半天了,不去不好意思,你也一起去吧,跟我做个伴。” 冯葵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喜欢那个小丫头,她一去找你你就来精神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话可是有点不对啊,我是知道你也被邀请了,我才准备去的,我这可都是冲着你啊。” 冯葵笑了,说:“冲着谁你心里清楚,诶,老大跟你离婚了,你就变成了黄金王老五了,要不考虑一下把许彤彤给明媒正娶了?” 傅华笑了笑说:“诶,为什么非要是把许彤彤给明媒正娶了啊?我心里想的目标可是一个叫做冯葵的小妖精。” 冯葵笑了笑说:“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冯葵笑笑说:“那我答应嫁给你了你可别后悔啊?” 傅华笑笑说:“后悔什么,高兴都来不及呢。我马上就去买戒指,今天我就把你娶进门好了。你在家等着我啊。” 冯葵说:“好了,傅华,别闹了,你也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傅华不说话了,他心里很清楚虽然郑莉跟他离婚了,却并不意味着冯葵就能跟他正式结合在一起。冯家曾经是这块土地上最显赫的红色世家之一,门第高贵。即使冯老去世,冯家有所衰落,但冯家的子弟和门生故旧依然在中国政坛占据着重要位置,影响巨大。 这样的门第可不是傅华这种寒门子弟可以高攀得上的,他和冯葵的这段感情在地下状态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肆无忌惮,怎么高兴怎么来。但如果是要走上台面的话,要考虑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 首先一点,冯家的脸面是要照顾得到的,冯家可不会愿意让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嫁给一个离过两次婚的男人。这也是为什么冯葵的姑姑冯玉清并不反对冯葵跟他在一起,却始终未提出说让傅华离婚娶冯葵的原因。她肯定很清楚,冯家是不可能接纳傅华的。 退一步讲,就算是冯家愿意接受傅华这个人,傅华的身份地位也是一个问题,估计把冯家上下排着数一数,是找不出像傅华这种低级别的官员的。他的驻京办主任在平民百姓之间勉强还算是个小官,但是放到冯家去,估计就什么都不是了。 还有…… 诸多的因素在一起,就连傅华其实也没想过要跟冯葵结婚的,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和冯葵目前的这种状态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因为一旦冯家的人要出手干预他们的关系了,这种状态也就到了尽头。 第1992章大明星 沉默了一会儿,冯葵幽幽的说:“你来我这里吧,我想见你。” 傅华就去了冯葵家,进门之后,冯葵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离了婚会痛不欲生呢,可看你的样子也没什么变化啊?你们这些男人啊,都是些负情寡义之徒。”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想让我怎么样啊,对着你痛哭流涕,说我舍不得她吗?” 冯葵笑了,说:“那倒不必,不过你总要有点痛苦的样子,或者是显得很忧郁才可以吧?” 傅华笑了,说:“痛苦不是都要表现在脸上的,沉在心底的痛苦可能更痛苦。” 冯葵说:“那你究竟是舍得老大离开你,还是不舍得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清楚,不过那天办完离婚手续之后,我是没跟她握手说再见的。” 冯葵摇了摇头说:“你这么做好没风度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事后想想我也觉得很没风度,但是在当下的那一刻,我心中真是不能谅解她的。也许过一段时间我才能平静的面对她吧。” 冯葵向傅华伸出了双手,说:“来,让我抱一抱这个痛苦的男人吧。” 傅华就伸手将冯葵拥进了怀中,用力的抱紧了她。在郑莉离开他的这些日子里,虽然他外表看上去很平静,但内心中却是有着一种强烈的孤寂感。他跟郑莉的婚姻生活虽然已经转为平淡,但几年过下来,郑莉好像已经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了,突然这一部分没有了,他的心就空了很大的一块,在这个时候就很需要别人的温暖。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抱在一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冯葵幽幽的说:“你真的想娶我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 “喂,什么叫你也不知道啊?”冯葵伸手捶了一下傅华的胸膛,生气的说:“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你一个大男人畏畏缩缩的算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冯葵迟疑了一下,说:“我是愿意嫁给你的,不过事情却不是我想嫁就能嫁给你这么简单的。” 傅华说:“这不就结了,我当然想把你娶回家中去的,但是要把你娶回家中,要面对的压力恐怕并不是我能够承受的,再说了,你愿意做一个乖巧的妻子吗?” 冯葵笑了笑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有些时候我也想过要拥有你的全部,跟你结婚,为你生个孩子,做一个贤惠的妻子。但是同时我也想到这种生活恐怕不是我这种性格的女人能够一直忍受的,我不会是一个安于室的女人,就算是真的嫁给你做妻子了,恐怕时间长了,我也会背着你在外面偷人的。” 傅华笑了,说:“你这倒是说了句实话,你这个小妖精确实是安分不下来的那种人。” 冯葵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安分啊,就你们男人可以在外面找情人,我们女性就不行啊?” 傅华笑了笑说:“行,怎么不行啊,你要找多少都可以的。” 冯葵笑笑说:“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有正事要跟你谈。我姑姑这几天就要回北京来了,她说想要见见你。” 傅华笑了笑说:“她是回来参加全会的吧?” 全会是对本届会期的工作进行总结,并筹备下一届全代会的,冯玉清在这个时候回北京来,应该是来参加这次会议的。不但是她要来北京,雎心雄、杨志欣、邓子峰这些高层都是要来参加这一次会议的。 这次会议开过以后,下一届的全代会很快就要举行了,而高层领导换届的最终结果就将会在下一届全代会上揭晓了。下一届的全代会会期已经这么临近了,形势却还不明朗,最近这段时间的北京恐怕又要掀起一场龙争虎斗了。 冯葵点了点头,说:“是啊。” 傅华说:“那你知不知道杨志欣究竟这一次能不能进上一步啊?” 冯葵摇了摇头,说:“现在的形势还很不明朗,杨志欣究竟能不能进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消息。” 傅华笑了,说:“是啊,这一次是被雎心雄给闹的,就连国外的媒体都拿不出一个比较明确的名单来。” 以前这个时候国外的一些媒体基本上都会根据一些消息,推测出大致相同的一份准确度相当高的名单来,但这一次他们却是做不到这一点了,这都是因为雎心雄,黎式申出事之前,雎心雄是国外媒体认为的即将走进领导层的热门人选。 黎式申出事,连带着雎心雄就失去了这个机会,而谁能填补这个空缺,国外的媒体说法不一,因此无法拿出一个相对准确的名单来。 冯葵笑了笑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难道说你对杨志欣还有什么期待吗?”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期待了,就是有些好奇而已,这可是时下的热点话题,我估计现在国内的很多官员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这一次究竟是谁能够成功登顶。诶,说起杨志欣来,我有件事情我倒要跟你商量一下。” 冯葵看了傅华一眼,说:“什么事情啊,你千万不要告诉我想要我帮杨志欣做什么事啊,冯家在这一次的高层换届中,选择的是中立的立场,我可不能插手他跟雎心雄之间的政争的。” 傅华笑了,说:“你别那么紧张好不好?就是你想插手他们之间的政争我也不会同意啊,我可不想让你参与这么危险的事务。” 冯葵说:“那你想跟我商量什么?”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胡叔说愿意让天策集团支持我做点事业出来,杨志欣也有这个意思,你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比较好啊?” 冯葵眼睛亮了一下,说:“要支持你做事业啊,这是一件好事啊,看来你也没白帮他和杨志欣。你先说清楚,你是想一个人出来做一番事业,还是要以驻京办这个平台来做一番事业?” 傅华说:“我想了一下,还是以驻京办这个平台比较好,驻京办这边总是有了一定的基础,如果我个人出来的话,什么事情都需要从零开始。相对来说。我还是觉得以驻京办作为平台比较稳妥一点。” 冯葵笑了笑说:“我猜你也会这么说,你这个家伙做什么事情都是这么保守的,缺乏一点冒险的精神。” 傅华笑了笑说:“你先别管这些,你先告诉我做什么比较好吧。” 冯葵笑了笑说:“这个我还真是不好说,你现在手里没什么技术,也不掌握资源,凭空去做一个行业,显然是不太合适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到是有道理的。” 冯葵说:“诶,胡叔没跟你讨论做什么行业比较好吗?” 傅华说:“我们大体上讨论过,他觉得北京的地产行业还是有很大的发展的,尤其是郊区的地产行业。” 冯葵笑了笑说:“郊区的房产确实是有启动的迹象,不过要搞地产行业,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的事情就多了,特别是要跟政府把关系搞好,这个可不是随便就能做起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么说反正是没有什么合适我现在能去做的事情了。” 冯葵说:“你先不要急,既然杨志欣和胡瑜非开了这个口了,说要支持你做事业,他们就应该对此有所考虑的,你还是等他们提出来具体怎么支持你的方案再说吧。” 傅华说:“这倒也是,诶,你说你姑姑要见我,知道是为了什么吗?不会是因为我们俩的事情吧?” 冯葵说:“应该不会,我们俩的事情她会先跟我谈的,估计是跟你了解你们海川市的什么事情吧。” 傅华笑了,说:“你姑姑这是拿我当她的探子。” 冯葵笑了笑说:“书记拿你当探子,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啊。” 晚上,冯葵和傅华一起出现在了帝豪国际俱乐部,进门的时候傅华还想跟冯葵分开走,却被冯葵给挽住了胳膊,冯葵笑着说:“胆小鬼,你都已经是恢复单身了,还要怕什么啊?” 傅华也没说什么,只是听任冯葵挽着他的胳膊一起走进了帝豪国际俱乐部,俱乐部里面热闹非凡,不停有客人走进来,迎宾的小姐满面笑容的问候他们,然后带着他们走进了俱乐部的包厢里面。看来俱乐部的生意还是相当不错的。 天下娱乐公司在帝豪国际俱乐部开了一个大包厢,作为他们公司庆功酒会的场地。许彤彤看冯葵挽着傅华的胳膊走了进来,神色黯淡了一下,不过还是笑着迎了过来,说:“葵姐,傅哥,你们来了。” 冯葵笑着点了点头,说:“彤彤啊,祝贺你啊,第一部片子就取得了这么好的反响,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成为一颗耀眼的大明星的,到时候你可别忘了给我签名啊。” 许彤彤笑了笑,说:“谢谢葵姐的夸奖,我一定会努力的。” 第1993章保持下去 这时黄易明看到了傅华和冯葵,走过来笑着说:“傅先生、小葵啊,欢迎两位的光临啊。” 冯葵笑了笑说:“黄董啊,你这个俱乐部搞得很热闹啊,一定是日进斗金吧?” 黄易明笑了笑说:“马马虎虎还可以了,这都是朋友们捧场啊。” 这是尹章走了过来,笑着跟傅华打了声招呼,然后跟黄易明说客人都到了,请黄易明到前面去为庆功酒会致词。黄易明就跟冯葵和傅华说了声少陪,然后到包厢前面的话筒那里为酒会致辞。 黄易明在致辞的时候,傅华和冯葵许彤彤都拿了一杯酒,站在下面微笑着听。这是一名服务小姐走到了傅华身边,低声说:“请问您是傅华先生吗?” 傅华愣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在帝豪国际俱乐部居然有人认识他,他笑了一下,说:“是的,我是傅华,你找我有事?” 服务小姐笑了笑说:“不是我找您,是外面有人找你,说要跟您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您能跟我出来一下吗?” “外面有人找我?”傅华疑惑的说,“是谁啊?” 服务小姐说:“她说是你的朋友,等见了面你就知道她是谁了。” 冯葵扭头看了一眼傅华,说:“怎么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位小姐说外面有人找我,我出去看一下吧,可能是我的什么熟人今天也来俱乐部玩了。” 冯葵说:“要我陪你去吗?” 傅华笑了笑说:“不用了,我去看一下马上就回来。” 傅华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跟着服务小姐走出了包厢,服务小姐带着他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了另一个包厢门前,打开包厢的门,往里指了一下,说:“傅先生,找您的人就在里面。” 傅华一边笑着说:“是那位找我啊?”一边就毫无戒备的走进了包厢里,进去之后傅华不禁愣了一下,包厢里空荡荡的,他没看到所谓的要找他的人,心中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感觉他是被人算计了。 傅华转身就想退出这间包厢,但是却已经晚了,包厢的门在这一刻啪的一声关上了,从门后闪出了一个女人来,二话没说,一记又狠又重的勾拳就勾在了傅华的小腹上。傅华只觉得胃部一阵抽搐,疼得他抱着肚子就蹲在那里了。 傅华这时已经认出来打他的女人是那个罗茜男了,他不由的骂道:“罗茜男,你这个臭女人疯了吗?你打我干嘛?” 罗茜男冷笑了一声,说:“你不知道我打你干嘛吗?你个混蛋胆子也够大的,居然还敢来帝豪俱乐部,上一次你来我没教训你,是因为我爸看在刘爷的面子护着你。今天你又跑来,可就是自己找打了。” 罗茜男说话的时候,拳头并没有闲着,而是又是一记勾拳勾在了蹲在那里的傅华的下巴上,一下子就把傅华给打得仰面倒在了包厢的地毯上。看傅华倒在地上,罗茜男还并没有罢手,紧接着抬起脚来就猛踢傅华,嘴里还喊道:“我今天给你这个混蛋长长记性,让你知道知道姑奶奶我不是好惹的。” 傅华虽然并没有这种街头流氓打架的经验,但他也是知道趋利避害的,眼见着罗茜男就要踢到他身上了,赶忙往旁边一滚,闪开了。 罗茜男一看没踢着傅华,更加火了,嘴里骂道:“嗨你这混蛋,姑奶奶踢你你居然还敢躲,看我不踹死你。” 罗茜男说着就追过来抬起脚来就要踹傅华,傅华知道此时他呼救是没有用的,帝豪俱乐部包厢这里隔音效果特别好,在这里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是没有人会听到的。此刻他没有别的出路,只能想办法自救了。 傅华也没受过什么搏击之类的专业训练,他也不是一个经常打架的人,因此虽然想自救,却并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有效的阻止罗茜男,只是手忙脚乱的想要去挡下罗茜男踢打他的动作。 傅华这个样子自然是没什么作用的,手忙脚乱当中他身上就又被罗茜男踹了几脚狠的,受疼不过的傅华就有些急眼了,恰好他的手在胡乱挥舞当中抓到了罗茜男的脚,想都没想的就用力一扯,一下子就把罗茜男扯到在了包厢的地毯上。 罗茜男虽然是一个女人,却是打过很多次架的,可以说是打架的经验丰富。她躲在门后,上来就给了傅华一记狠狠的勾拳,也是从这么多年的打架经验中总结出来的高效的招数。 按说罗茜男是不至于被傅华这种毫无打架经验的家伙给撂倒的,但是她倒霉就倒霉在她一开始的时候打傅华打得太顺利了,以为傅华这种不会打架的家伙她随随便便就收拾了,也就失去了对傅华的警惕性。 她哪知道兔子急眼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傅华这种健壮的男人呢?傅华一开始虽然挨了几记狠的,却并没有失去战斗力,看到罗茜男倒在了地上,他虽然没什么打架的经验,却也知道绝对不能让罗茜男再站起来。如果让罗茜男再站起来的话,他恐怕将会遭受到更为惨烈的殴打的。 于是傅华就双手一撑地毯,把身体从地毯上撑起来,然后猛地往前一扑,就扑在罗茜男的身上死命的压住了罗茜男。罗茜男倒地的时候本来是想来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的,没想到她的姿势还没做好,就被傅华的身体压住了她的身体,再想起来门都没有了。 到这个时候罗茜男还是不肯罢休,挥手就想给傅华一巴掌。傅华早就留意罗茜男的胳膊了,他虽然没打架的经验,但平常也是经常锻炼的,伸手也还敏捷,抢在罗茜男巴掌打到他脸上之前,一把就抓住了罗茜男的手腕,然后把罗茜男的胳膊就摁住在地毯上了。 同时傅华担心罗茜男另一只手也会来打他,就没等罗茜男抬起另一只手来,抢先伸手过去摁住了罗茜男的那一只手。 罗茜男看双手被摁住了,腿和身子又被傅华死命的压住了,就想挣扎着把傅华从身上给掀下去,但是傅华再不会打架他也是一个健壮的男人,比力气的话他还是比罗茜男大的,罗茜男用力掀了几下,却还是没有掀的动傅华。 罗茜男这时也急眼了,她啊的一声大叫,居然像疯子一样张开嘴来想要去咬傅华。傅华哪里会肯被她咬到,头往旁边一闪,就让罗茜男咬了个空。此刻的傅华真是有点被身下这个野蛮的女人给吓到了,越发死命的压住了她的身体和胳膊,生怕这女人从他的身下挣脱出来。 就是这样,罗茜男也没老实下来,她依旧在傅华的身下不停地扭动着,想要摆脱傅华对他的控制下。傅华自然是不肯丝毫的放松她了,他真不知道如果被罗茜男挣脱了,他会遭受到罗茜男什么样的报复。 罗茜男倒是没能挣脱了,没想到另一个尴尬的状况出现了,在身下罗茜男身体的扭动磨蹭之下,傅华的身体居然起了反应了。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结果,罗茜男也是一个二十多岁,样貌很好,身材凹凸有致的曼妙尤物,而傅华正当壮年,跟郑莉离婚之后也有一段日子没碰女人了,在罗茜男的扭动之下,热血涌动,身体难免会失控。 罗茜男也感受到了傅华身体的反应,脸红了一下,眼睛怒视着傅华,脱口就骂了句流氓。 傅华对这种情形也感到很尴尬,但是他又不敢就这么放开罗茜男,就想跟罗茜男打个商量,他干笑了一下,说:“罗小姐,我也不想这样的,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只要你保证不再打我了,我就放开你,可以吗?” 罗茜男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傅华,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虽然没挨打什么的,但是被一个厌恶的男人死命的压住了身体,他感觉就像被这个男人给那个了一样,心里真是恨不得把傅华给扒皮抽筋才解恨,又怎么肯吐口同意不再打傅华了呢。 傅华看罗茜男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却是不肯承诺不再打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是不想放过他的,既然这样,他也不敢就这么松开罗茜男,只好还是死命的压住了罗茜男。不过好在一点,罗茜男也意识到了她的扭动是促使傅华身体有反应的原因,被傅华压住的身体就安静了下来,不再扭动了。 不过即使这样子,傅华也不敢放松警惕,他还是依旧双手按住了罗茜男的双手,身体压住了罗茜男的身体。幸好这时并没有第三个人看到这个场面,不然的话,这第三个人一定会认为他们俩个是在做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情了。 就这么又僵持了一会,身体老是保持这个姿势,傅华也是受不了的,他苦笑了一下,说:“罗小姐,你不肯承诺不再打我,我是不会放开你的,你总不会想让我们这个姿势就这样一直保持下去吧?” 第1994章心神稍定 没想到罗茜男的性子还真是宁死不屈,她呸的一声吐了傅华一脸的唾沫,叫道:“姓傅的,我告诉你,你聪明的话马上放开我,要不然的话,等我挣脱开了,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就不姓罗。” 傅华苦笑着说:“罗茜男,我不就是那天捉弄了一下雎才焘吗?你至于这么恨我入骨吗?” 罗茜男恨恨地说:“现在情况不同了,以前是因为雎才焘的事情,从现在开始就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姓傅的,你等着吧,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见罗茜男还是不肯妥协,傅华心中暗自叫苦,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身下的罗茜男的体热不断地传导给他的身体,让他不断的有一种想犯罪的冲动。傅华知道自己必须要赶紧从罗茜男身上下来了。 傅华就看了一下包厢门和他所在位置的距离,估算着他从罗茜男身上下来然后跑出开门需要的时间,他相信只要能跑出这个包厢,罗茜男就不能再对他怎么样了。毕竟帝豪国际俱乐部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作为老板之一的罗茜男是应该不想让人知道客人在这里是不安全的。 从傅华所在的位置到包厢门的距离并不是很长,两三步就可以跑到,傅华觉得只要他能行动快一点,让罗茜男来不及反应,他就能逃脱罗茜男的魔掌。但还有个前提是,他从罗茜男身上起来的时候,不能被罗茜男抓住身上的任何部位。只要是被罗茜男抓住了身上的任何部位,他就会被牵扯住,失去逃脱的可能性了。 这就需要让罗茜男无法事先察觉他是要起来逃跑的,傅华想了一下,心中就有了让罗茜男无法察觉他要跑的主意了,不过这个主意似乎有点下作,但是在这个时候,傅华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傅华就邪邪的笑了一下,说:“好啊,罗茜男你不是想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吗,那我先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了。” 罗茜男愣了一下,她觉得傅华笑得别有意味,便问道:“混蛋,你想干吗?” 傅华笑了笑说:“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孤处一室,又是这么个姿势,你说这个时候我能想要干嘛啊?” 罗茜男马上就明白傅华的意思,她叫道:“混蛋,你敢碰姑奶奶一指头,回头我非碎剐了你不可。” 傅华笑了笑说:“我现在碰你的可不止一个指头啊,既然一定会被你碎剐了,那我就先办了你,到时候做个风流鬼好了。” 这个时候傅华其实也有吓唬罗茜男的意思,只要罗茜男向他示弱,他就会就坡下驴,放了罗茜男的。但没想到罗茜男还真是宁折不弯的性子,她死死地盯着傅华,一字一句的说道:“姓傅的,你做做试试,看姑奶奶会不会怕你。 傅华被罗茜男看的心里直发毛,心说今天真是倒血霉了,怎么会惹到这么一个难缠的女人啊,这家伙居然连要被强奸都不肯妥协。傅华心里不禁暗自叫苦,这一次他算是把罗茜男给得罪狠了,以后还不知道这女人会怎么报复他呢。” 不过傅华此刻却是顾不上去想以后会怎么样的,他必须先解决了眼前的困局才行的,因此他不但不能马上就放掉罗茜男,还必须把戏给演下去了才行,他想要从罗茜男手里逃脱,必须要让罗茜男分神。 傅华就冷笑了一声,说:“好哇,罗茜男,你都不怕那我又怕什么,索性我们俩就一起好好玩玩吧。” 傅华说着,居然就真的低下头去亲罗茜男的脸颊,他不敢去亲罗茜男的嘴唇是因为担心会被罗茜男这个野蛮的女人给咬到。罗茜男虽然性格野蛮,但同时她也是一个青春貌美的女人,傅华亲吻到她的脸颊,不但感受到了她肌肤的滑腻,还嗅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这感觉还是相当的不错的。 要不是知道身上这个女人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动物,随时都可能挑起来噬咬他,傅华几乎都要为这气息而陶醉了。但显然此刻罗茜男的感受显然是跟不同的,她被傅华的亲吻再次激怒了,再次啊的一声大叫,浑身上下一起扭动,拼命用力想要从傅华身下挣脱出来。 傅华这个时候还是不能放开罗茜男的,也不管她大叫不大叫,反正包厢的隔音效果是很好的,外面的人也是听不到的,就依旧死死地压住了她,不让她摆脱,嘴唇也不在罗茜男的脸颊上流连……算是做足了戏码。 傅华偷眼看去,就看到罗茜男头转向一边,紧咬着嘴唇,眼睛闭着,想尽量控制着不让自己对傅华的亲吻有所反应,但显然她的身体不是那么受控的,看得出来她忍得相当痛苦。 傅华等的就是罗茜男分神的这一刻,此刻时机稍纵即逝,虽然罗倩男给他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但是他却不敢有稍微的迟滞,他双手就放开了罗茜男的手腕,顺势就往门的方向迅速的一滚,身体就离开了罗茜男的身体,然后丝毫不敢停歇,快速的连滚了几滚,滚到了门边,伸手抓住了门把手,借助这一抓的力量,人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傅华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罗茜男还仰面躺在那里,没能来得及有所反应呢,他已经打开了包厢门。这时他才回头看了一眼依旧仰面躺在那里的罗茜男,笑了笑说:“罗小姐,你自己在这慢慢享受吧,我先走了。” 傅华说完就关上了门,快步走向天下娱乐公司所在的那个包厢,他相信此刻的罗茜男一定是肺都气炸了,他很担心这个野蛮的女人接下来会对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报复行动,就想赶紧回天下娱乐公司的包厢。黄易明在那个包厢里呢,罗茜男总不敢在黄易明面前打他吧。 好在直到傅华走到天下娱乐公司的包厢的门口,罗茜男也没从那个包厢里面出来,傅华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总算是暂时安全了。心中不免对自己的惶恐感到好笑,一个大男人被女人吓成这个样子,也够丢脸的。 傅华就打开门,走进了包厢,黄易明的致辞已经讲完了,包厢里的人正在唱歌的唱歌,玩骰子的人玩骰子,玩的都高兴着呢。冯葵则是坐在沙发那里跟黄易明、许彤彤聊天,看到傅华回来了,她就迎了过来,看了看他说:“怎么出去了这么久啊,是什么熟人让你聊得这么开心啊?” 傅华心说我还开心呢,我差一点都回不来了呢。不过他也没准备跟冯葵讲跟罗茜男之间发生的事情,一来是因为他在一个女人手里吃了亏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二来他最后逃脱罗茜男魔掌所用的手段实在是很下作,他自己都不好说出口。 傅华就笑了笑,信口编了一个谎言说:“是民政部的一个朋友,这家伙是个黏糊人儿,见到我就聊个不停,我也不好意思让他住嘴,就多呆了一会了。” 冯葵也没怀疑什么,加上包厢里的灯光本就是昏暗暧昧的,冯葵也没注意到傅华的下巴被罗茜男打得肿了起来,就笑了一下,说:“哦,是这样啊,走,去黄董那边坐吧。” 傅华就点了点头,跟着冯葵走到了黄易明和许彤彤的沙发那边,坐下来傅华就看着满面笑容的黄易明说:“黄董啊,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啊?” 黄易明笑了笑说:“我在跟彤彤聊一部公司即将投拍的电影,我感觉彤彤对电影女主角的理解很是到位。” 冯葵笑了笑说:“黄董刚才说了,他是有意让彤彤担纲主演这部电影的。” 傅华就看了一眼眼神中掩不住兴奋的许彤彤,笑了笑说:“恭喜你了彤彤,你这下子可以走向大银幕了。” 许彤彤笑了笑说:“这都是黄董对我的栽培。” 黄易明笑了笑说:“彤彤啊,光有我栽培是不够的,你也得有成为大明星的素质,我们香港人说混娱乐圈是要靠老天爷赏饭吃的,你就是这种老天爷赏饭吃的人啊。” 这时包厢的门打开了,罗茜男从外面端着一杯酒走了进来,直接就向傅华和黄易明这边走了过来。 傅华心里就有些发虚,他担心罗茜男这是找上门来报复他的,就偷眼去看罗茜男的神色,罗茜男脸色如常,还微微带着笑意,她的妆容好像还略微整理了一下,一点都看不出她刚才跟他在地毯上搏斗的痕迹。傅华这才心神稍定,似乎罗茜男倒也不是上门找他算账来的。 罗茜男走到了傅华和黄易明面前,笑了笑说:“黄董啊,我来敬杯酒,恭喜天下娱乐公司这部片子大获成功,也祝黄董事业越来越兴旺。” 黄易明笑笑说:“谢谢你了茜男,先坐下来吧。” 罗茜男就选择了一个傅华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对黄易明说:“来黄董,这杯酒我敬您。” 第1995章强大存在 黄易明就笑着跟罗茜男碰了一下杯子,然后两人各自抿了一口酒。 罗茜男放下了酒杯,好像这才看到傅华一样,冲着傅华娇媚的笑了笑说:“哦,这不是傅主任吗?你也来给黄董捧场啊?幸会啊。” 罗茜男说着就向傅华伸出了一只手,似乎是想友好的跟傅华握握手。傅华看着罗茜男的眼睛,犹豫了一下,他相信此刻罗茜男心中一定恨死他了,绝对不会这么友好的,担心罗茜男跟他的握手有什么阴谋。 不过黄易明冯葵许彤彤这些人都在看着他呢,他如果不跟罗茜男握手似乎是很不礼貌的,就只好伸手出来跟罗茜男握手,说了一句:“幸会,罗小姐。” 罗茜男笑了一下,就跟傅华简单的握了握手,丝毫没有别的小动作,这倒把傅华给搞的有些不明白了,他没想到罗茜男会就这么放过他。 罗茜男接着又跟冯葵打了声招呼,还跟冯葵喝了一杯酒,这才离开了。傅华和冯葵又在包厢里跟黄易明、许彤彤聊了一会,看看时间不早了,就跟黄易明道别从庆功酒会上离开了。 出了帝豪国际俱乐部的大门,冯葵看了看傅华,说:“晚上要不要去我那里?” 傅华摇了摇头,说:“小葵,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冯葵知道傅华因为郑莉跟他离婚心中还是有着隐痛的,就笑了一下,说:“随便你了,我先走了。” 冯葵就开着车离开了,傅华也走到自己的车子,拿钥匙开了车门,正准备开门上车呢,罗茜男这是从帝豪国际俱乐部的大门那里走了出来,笑着冲着傅华喊道:“傅主任,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傅华此时已经想明白了为什么罗茜男去了天下娱乐公司的包厢,却对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敌意,因为罗茜男是担心他会向黄易明告状,所以才去包厢里查看情况的。 这也就是说罗茜男对黄易明还是有所畏惧的,因此傅华也就不担心在这帝豪国际俱乐部的门前,罗茜男会对他有什么不利的行径的。不过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上了车,发动了车子,准备罗茜男一旦对他不利,他好赶紧开车逃走。 罗茜男走到了傅华的车边,傅华降下了车窗,看了看罗茜男,笑了一下说:“罗小姐,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罗茜男脸上还带着笑意,嘴里却恶狠狠地说:“姓傅的,我跟你说,我们的事情没完,你等着吧我会把今天你加在我身上的凌辱,十倍还给你的。” 傅华看罗茜男这个样子,就知道她不敢在帝豪国际俱乐部门前的监视探头前面对他发狠的,就笑了一下,说:“你这话说的有意思啊,刚才我是一个人压住你的,你要十倍还给我,岂不是要用十个罗茜男压住我了吗?一个罗茜男我还能消受得了,十个我恐怕真是吃不消了。” 罗茜男骂道:“混蛋,这个时候你还敢来轻薄我。” 罗茜男说着抬手就要打傅华,傅华却好整以暇的指了指帝豪国际俱乐部门前的那个探头,笑了笑说:“诶,监控在看着你,小心被黄董看到你对他请来的客人不礼貌。” 罗茜男狠狠地瞪了傅华一眼,说:“我今天看在黄董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下一次别让我看到你,否则我看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傅华上下打量了一下罗茜男,笑着说:“你这么凶,真不知道雎才焘那个女里女气的家伙是怎么吃得消你的?” 罗茜男看傅华打量她的身材,马上就想到了刚才被傅华压在地上轻薄的情形,脸上不由得就红了一下,冲着傅华嚷道:“混蛋,不准你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今天就是豁上去被黄董骂,也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傅华还真不敢惹急了罗茜男,他笑了一下,说:“好了,罗小姐,我走总可以了吧。” 罗茜男说:“赶紧滚蛋。” 傅华就一踩油门,方向一打,车子就离开了帝豪国际俱乐部门前的停车场,从后视镜里他看到罗茜男站在那里狠狠地跺了一下脚,然后转身进了帝豪国际俱乐部。 傅华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他知道他跟这个女人之间算是结下了很大的梁子了,以后再见到这个女人他恐怕真是要绕着走了,不然的话,这女人真是可能见到他就会跟他打架的。傅华眼前就浮现出了罗茜男恶狠狠瞪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寒颤,他还是第一次遭遇到这么凶狠的女人。 两天后的上午,傅华接到了冯葵的电话,说是冯玉清已经回北京了,让他去冯葵家里见他。冯玉清不仅仅是冯葵的姑姑,也是东海的书记,她的召见傅华怎么敢怠慢,放下手头的工作,就去了冯葵家。 冯玉清看到傅华之后,上下看了一下傅华,笑了笑说:“你这家伙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参与到杨志欣和雎心雄这样的大佬博弈当中去,你真是不知道死活啊。这一次还好那个姓齐的家伙弄明白了你只不过是杨志欣设下的一个圈套,要不然的话,你这条小命可就交代在那里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冯书记,我也不想的啊,我是被杨志欣那家伙给利用了的。” 冯玉清冷笑了一声,说:“利用你,不是你那么爱多事,他又怎么能利用到你头上啊?” 傅华不说话了,杨志欣和雎心雄这份争斗他一开始确实是积极参与的,冯玉清这么责备他,倒也没冤枉他了。 冯玉清看傅华不说话了,倒也没继续在这件事情上责备他,而是说:“我听小葵说你跟郑老的孙女离婚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冯书记。” 冯玉清看了傅华一眼,说:“那你下一步在生活上有什么打算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件事情。” 冯玉清说:“你还真没想过,难道说你跟小葵两个就一直这么不清不楚的混着?” 傅华看了一眼冯玉清,说:“那冯书记您想让我们怎么样?” 冯玉清苦笑了一下,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小葵自小就跟我亲,我心中是很希望她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你这人有才能,有坚持,我比较欣赏你,小葵又那么喜欢你,所以我是愿意看到你们在一起。不过……” 傅华苦笑着说:“我就知道冯书记您必然要说到这个不过的,您是想说不过我还没有优秀到让冯家接纳我的程度,是吧?” 冯玉清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不错,我就是想说你想成为冯家的一份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远远不够的。” 傅华说:“为什么是我要成为冯家的一份子,而不是小葵成为我傅华的老婆呢?” 冯玉清笑了,说:“傅华,你不要跟我搞这些无谓的意气之争了,是不是我说一句让小葵成为你老婆,你心里就舒服一些了?这没意义的,就算我说一千句这样的话,你如果真跟小葵结婚了的话,这世界上的人依然首先看到你的还是你是冯家的女婿,你身上依然会打上冯家的烙印的。” 傅华苦笑了一声,说:“确实是,你们冯家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个强大的存在,这让我心存恐惧。” 冯葵看了看冯玉清,说:“姑姑,你就不要管我和傅华的事情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冯玉清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以为我愿意干涉你们的事情啊?小葵啊,是你爸爸着急了,他说你年纪也不少了,让我这个做姑姑的要为你多操操心,看看有什么青年才俊适合你的,赶紧给你介绍个对象。” 冯葵不屑的说:“我爸真是老土,这都什么时代了,他还要搞介绍对象这一套啊,你别管他就行了。” 冯玉清说:“我倒是可以不管了,不过那样子恐怕你父亲就要亲自出马了,你父亲对女儿可不像我这个做姑姑的开通,你是愿意面对我,还是愿意去面对你父亲啊?” 冯葵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说:“我爸那是老顽固了,我当然不愿意去面对他了。” 冯玉清看了看冯葵,说:“你也知道你爸不好对付了,所以你和傅华两个家伙最好行为检点一些,不要因为傅华离婚了,就公开的出双入对。你爸他现在还不知道傅华的存在,如果一旦被他知道了,你自己想想后果吧。” 听冯玉清这么说,似乎冯葵的父亲是一个相当严厉的人,傅华看了看冯葵,说:“小葵啊,你爸很可怕吗?” 冯葵苦笑了一下,说:“不是可怕了,而是对我要求很严格,傅华,这个你别管了,我来应付就好。姑姑,你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问傅华吗?” 冯葵转了话题,傅华就知道她不愿意让他深究她父亲的事情,他也没有勇气去触及冯家这个强大地存在,就看了看冯玉清,说:“冯书记,您还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啊?” 第1996章忌讳 冯玉清说:“我是想向你问一些海川市的事情,这两天我听到了一些对海川市代市长姚巍山不利的传言,就想向你求证一下这些事情的真假。” “对姚市长不利的传言,”傅华疑惑的问道,“是哪一方面的传言啊?” 傅华很清楚转过年去就是人大会召开的时候了,姚巍山这个代市长将要在这一次人大会上经过选举转正为正式的市长,现在正是选举前的关键时期,此时传出不利的消息恐怕将会对姚巍山带来毁灭性的打击的。 姚巍山是冯玉清主政东海省之后提拔的第一个官员,这一个官员的好坏关乎着冯书记的颜面呢,所以她难免对姚巍山的情况会多留意一些的。 冯玉清说:“我听到的传言主要是两方面,一是姚巍山涉嫌贪腐,他这一次委托尹章制作的海川市的形象宣传片,制作成本高达一千多万,而实际上一两百万就是可以搞定的,姚巍山可能在其中收取了巨额的好处费。” 傅华听冯玉清说起形象宣传片的事情,就转头看了一下冯葵,冯葵对这件事情也是了解的,就笑了一下说:“小葵啊,你跟冯书记说说这件事情吧。” 冯玉清看了一下冯葵,说:“你也参与这件事情了?” 冯葵摇了摇头,说:“我没参与,只是制作这部片子的天下娱乐公司是黄易明的,我对其中的一些事情比较了解。姑姑,你说的那个姚巍山收取巨额的好处费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制作那部片子绝对用不上一千万的。” 冯玉清说:“他们请的可是著名的大导演尹章啊。” 冯葵笑了笑说:“尹章虽然是大牌,但是还没大牌到这种程度,这部片子靠的就是尹章的牌子,没有尹章,制作费撑死了就是几十万上下的样子。” 冯玉清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说:“姚巍山这家伙胆子太大了,还没正式成为海川市市长呢,居然就敢这么做。” 冯葵笑了,说:“姑姑,你也别太在意了,现在公家单位都是这个样子的,搞什么都比市价要高出很多,这其中的差价自然是被经手人赚走了。” 冯玉清瞪了冯葵一眼,说:“你瞎说八道什么啊,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冯葵吐了一下舌头,说:“事实如此嘛。” 冯玉清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就转向傅华说:“第二件事情是有人说姚巍山身边有一个叫李卫高的人,是一个神棍、江湖骗子,但是姚巍山对他却很迷信,很多事情都听从他的意见,甚至办公室的摆设都是李卫高的指点布置的,说是什么风水阵,这件事情你知道吧,傅华。” 居然有人把李卫高的事情都给翻了出来,傅华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有人这是要搅了姚巍山的市长选举啊。他看了看冯玉清,说:“冯书记,这个叫做李卫高的人确实是存在的,他对外宣称是易学研究者,常常玩一些小魔术来骗人,姚巍山领他来过北京,尹章就是李卫高介绍给姚巍山认识的。” 冯玉清看了看傅华,说:“原来这两件事情还是相互关联的啊。” 傅华说:“是的,冯书记,而且这两件事情都还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编造出来的谎言,有人恐怕是想要不让姚巍山当上这个市长啊。” 冯玉清沉吟了一会儿,说:“傅华,依你看会是谁在背后搞鬼呢?” 傅华想了一下,他还真是想不出谁会不想让姚巍山当上这个市长。市委副书记于捷虽然多年以来都在觊觎市长的宝座,但是在金达和孙守义手中接连受挫,已经没有了什么斗志。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来趟这湾浑水的。 常务副市长曲志霞和副市长胡俊森,虽然有这个做市长的能力,但眼下却没这个做市长的资历,他们应该也不会傻到做这种出力却得不到什么实惠的事情。至于何飞军和其他的一些副市长已经相关的市领导,目前来看还都不具备成为市长的可能。 傅华就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了,有人在扰乱姚巍山的市长选举,却没有人能从这件事情上获取政治利益,这就有点不合常理了。除非做这件事情的人想谋取的不是政治利益 想到这里,傅华抬头看了冯玉清一眼,说:“冯书记啊,这件事情有点怪异了,目前来看海川市还没有人具备问鼎市长宝座的实力。我猜测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市里的哪个领导在背后搞鬼,而是姚市长在某些方面可能得罪人了,对方就想给他一个难堪。” 冯玉清说:“你认为是这样子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目前来看,除了姚市长得罪了什么人之外,我看不出还有什么人会这么做的。” 冯葵说:“姑姑,你选的这个家伙是不是有点问题啊,在这么关键的时期,他就不能忍耐一下,广结善缘,少树敌人啊?” 冯玉清摇了摇头说:“我当初启用这个人是有别的目的的,我想借助的孟副省长的力量,孟副省长给我推荐了他,这个人也是一个公认的比较有能力人,所以我就启用了他。只是我没想到这家伙会这么不知检点。” 傅华看了看冯玉清,说:“冯书记,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啊?” 冯玉清说:“我处理什么啊?现在这个时候我如果要启动对姚巍山的调查的话,姚巍山根本就不用再想当上海川市市长了。不过我也不会站出来帮他说好话,支持他的,还是顺其自然吧。不是要讲求民主选举吗?这一次我就民主一把吧。” 冯玉清这么说,傅华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了,姚巍山当初只是因为冯玉清要借助孟副省长的本土势力在东海省站稳脚跟,才在孟副省长的推荐下启用起来。现在冯玉清已经成功的站稳了脚跟,姚巍山的历史使命就已经完成,他未来的命运会如何对冯玉清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更何况姚巍山现在涉嫌贪腐,冯玉清自然不想跟这样一个家伙绑在一起,以避免将来受他的牵累。她不去启动对姚巍山的调查,已经是很给姚巍山留面子了。没有了冯玉清对他的支持,看来姚巍山这一次恐怕是要自求多福了。 冯玉清又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邓省长这一次也进京了,你们没有联络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们之间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了,特别是他那次不点名批评了我之后。” 冯玉清笑了笑,说:“他虽然没点名,但是跟点名没什么区别,只是奇怪的是孙守义并没有随之起舞,按说他是邓子峰重点栽培的人,邓子峰都那么说了,他应该有所行动才对。” 傅华看了一眼冯玉清,他忽然觉得冯玉清这一次不去干涉姚巍山的市长选举,也许还有一些别的意图在其中,比方说趁机打击异己了。孙守义这个海川市市委书记是邓子峰阵营的人,而不是冯玉清阵营的人,自然也是冯玉清要打击的对象之一了。 孙守义是这一次市长选举的负责人之一,姚巍山的选举如果出了问题的话,孙守义也还是会担上责任的。冯玉清也是可以借这件事情打击孙守义的,牺牲了一个已经无关紧要的姚巍山,却可以打击邓子峰阵营的大将,这对冯玉清来说还是很划算的。 傅华笑了笑说:“孙守义并不是完全附庸于邓子峰的,他身后是还有部委的一些人在支持着,采取一些独立于邓子峰的行动也就不足为奇了。我想孙守义身后的人一定看出来雎心雄不能成事,所以就没让孙守义对我采取什么行动的。” 冯玉清笑了笑说:“你这个推测是有些道理的。可惜的是邓子峰并没有孙守义身后那些人的眼光,这一次算是误判了形势了。不过这也怪我……” 傅华愣了一下,说:“怪您?这是怎么话说的,邓子峰自己做出的选择,要怪也是怪他自己吧?” 冯玉清笑了,说:“我说怪我是有原因的,本来这个东海的书记都已经是邓子峰的囊中之物了,因缘巧合却被我伸手摘了桃子,我现在这个年纪再干两界书记是没什么问题的,也就是说邓子峰在东海省想要再上一步的可能就不大了,他自然是急着找寻新的出路了,结果饥不择食,就找到了雎心雄那里了。” 傅华对邓子峰的情形还是很关心的,他笑了笑,问道:“冯书记啊,您说高层这一次会不会对邓子峰有所处分啊?” 冯玉清笑了笑说:“我个人认为是会的,高层是会对邓子峰这一次站出来支持雎心雄有所处分的。” 傅华有点不太相信的说:“不会吧,现在雎心雄都没事,怎么会去处分仅仅是支持了一下雎心雄的邓子峰呢?” 冯玉清笑了一下,说:“我做出这个判断基于两点的,首先一点高层是不喜欢主政一省的这一层次的官员走得很近的,更不愿意看到他们相互勾结,邓子峰在这一点上算是犯了高层的忌讳。” 第1997章玩上一阵 主政一省的官员是封疆大吏,手中是拥有极大的权力的,高层必然会担心他们会拥权自重,威胁到高层的权利安全,自然是不乐见他们相互勾连的。 冯玉清继续说着:“第二点,虽然高层这一次不能拿雎心雄怎么样,不代表高层就接受雎心雄的做法,高层一定想要给雎心雄一个警告,而处分邓子峰不就是一个最合适的警告吗?杀鸡儆猴,猴子是不会有事的,但鸡可就要被牺牲了。” 冯玉清这么一分析,傅华也觉得邓子峰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心里未免有些恻然,想当初他刚认识邓子峰的时候,邓子峰意气风发,是很想在东海省做出一番事业的,但是几年下来,邓子峰不但没在东海省获得成功,反而有可能要失去东海省省长的宝座了,这人还真是世事无常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倒是便宜了雎心雄这家伙了,真是太不公平了,惹事的家伙没事,跟他跑腿的却遭殃了。” 冯玉清笑了笑说:“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公平啊?你当初也帮了邓子峰那么多忙,到最后人家为了讨好雎心雄,还不是要把你当牺牲品吗?所以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吧。” 傅华笑了,说:“这件事情我倒是没怪他的,上到他这个层次,做什么事情,私人情谊就不在考量的范围之内了,要考量的只是政治方面的利益。” 冯玉清笑了一下,说:“你这家伙倒大度啊,这种事情你也能谅解。” 傅华笑了,说:“冯书记您别这么说,如果换到是您,要在政治利益和朋友之间做一个选择,您是选择朋友呢,还是选择政治利益?我相信您的答案一定不会是朋友吧?” 冯玉清笑了,说:“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诶,傅华,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啊,这一次杨志欣和雎心雄都到北京了,他们俩人之间的事情你最好给我少搀和啊,他们俩人现在已经到了最后刺刀见红的时候了,你搀和进去太危险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应该不会再搀和进去了,我也没什么可搀和的地方了。” 冯玉清说:“那是最好不过了。” 傅华又陪着冯玉清聊了一些海川市的情况,然后就告辞离开回了驻京办。刚回到驻京办,就接到了孙守义打来的电话,孙守义上来就直接问傅华要揭发何飞军买官的那件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傅华听得出来,孙守义的语气是很着急的,心里面就有一些纳闷,按说孙守义不需要这么着急的,何飞军对孙守义虽然是有威胁,但这个威胁的程度是不高的,孙守义是无需这么急着催促他赶紧除掉何飞军。 傅华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何飞军对孙守义的威胁程度一下子增高了很多,这是因为孙守义发现姚巍山和何飞军这两个家伙居然结盟了。 原本孙守义让姚巍山去调查化工宾馆,是想看到姚巍山和何飞军之间发生冲突,这样子既惩治了何飞军,又会打击到姚巍山的威望。但是姚巍山展开对化工宾馆拍卖流拍的调查所发生的情形却是令孙守义大跌眼镜的。 何飞军居然对此没有作出任何的激烈反应,反而在市长办公会上对姚巍山表示了支持,似乎姚巍山这么做并没有损害到他的利益一样。这明显是很不对劲的。 孙守义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症结出在哪里了,何飞军突然变得这么乖巧,肯定是因为姚巍山给了他什么好处了,何飞军获得了某种补偿或者承诺,所以才会支持姚巍山。 孙守义没想到他的一石二鸟之计居然促使了姚巍山和何飞军之间的结盟。 对孙守义来说,姚巍山跟何飞军之间的结盟改变了海川市政坛既有的权力格局,何飞军这个无赖现在变成了姚巍山手里的一把刀子,他不会再威胁到姚巍山了,反而受到了姚巍山的加持,成了他孙守义的心腹大患了。 孙守义自然是不能对此坐视不理的,他必须赶紧打破何飞军和姚巍山的联盟,于是他打了电话给傅华,想让傅华赶紧把何飞军给扳倒。 傅华说:“孙书记啊,这件事情还在进行当中,那个欧吉峰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 孙守义说:“快到了也就是没到了?” 傅华说:“是的孙书记,这件事情是需要欧吉峰自己到公安部门去自首的,这一点并不容易做到,我们又不好做一些比较明确的引导,所以进行起来就比较难的。” 孙守义也知道傅华说的是事实,只好说:“反正你快点就是了。” 傅华说:“我会尽量争取的,孙书记。诶,孙书记啊……” 傅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原本他是想说提醒一下孙守义防备有人在姚巍山的市长选举上做文章,他现在算是跟孙守义是同一阵线的人,还要借助孙守义的权利做些事情,因此并不想看到孙守义因为市长选举出问题而受到省里的处分。 但是话到嘴边,傅华却又打住了,他意识到他跟孙守义说这件事情是并不合适的,这件事情是冯玉清告诉他的,看得出来冯玉清是想借这件事情做做孙守义的文章的,他这个时候提醒孙守义,很可能就会搅了冯玉清事先的安排。 孙守义听傅华话说了半截就不说了,就问道:“傅华,你想跟我说什么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没有了,我是想说我会尽量快一点的。” 孙守义并没有怀疑傅华什么,就说了一句:“那行,就这样子吧。” 孙守义就挂了电话,傅华就想打电话给刘康问一问欧吉峰那边的情况,但想想还是放弃了,他也不想让欧吉峰被逼的太狠,只要他能自首交待出何飞军跟他买官的事情就行了。 而如果他打电话给刘康催问这件事情的话,苏强那边为了讨好刘康,一定会加大催逼欧吉峰的力度的,傅华担心苏强一旦失了分寸,就有可能酿成一场惨剧的,所以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比较好。 这时傅华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是胡瑜非打来的,他说杨志欣到北京了,想要跟他见个面,让傅华马上去他家。傅华就答应了,他现在想要借助胡瑜非杨志欣的力量做一番自己的事业,自然是不能拒绝跟杨志欣的见面的。 傅华就赶去了胡瑜非的家,到那里的时候,杨志欣还没到,说是在丰湖省驻京办那里有些事情被绊住了,要晚一点过来。胡瑜非就泡了茶,跟傅华边喝边聊。 胡瑜非对黎式申留下的东西还是没死心,上来就问道:“傅华,你这些天想没想过黎式申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还是没有,也许这个黎式申并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安排,就被雎心雄给灭口了。” 胡瑜非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说:“如果是那样子的话,雎心雄可就逃过惩罚了。” 傅华心说你这不是惋惜雎心雄逃过了惩罚,而是惋惜这一次大好的机会杨志欣却没把握住,成功的上一步吧? 傅华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诶,胡叔,马上就要缓解了,杨书记还会继续留在丰湖省吗?”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了,高层希望他能来北京工作,至于具体的工作安排,目前来讲还无法确定。” 傅华明白胡瑜非所说的无法确定,是因为杨志欣在新一届的高层中的位置目前来说还没有最后确定,不过听胡瑜非的说法,杨志欣来北京工作已成定局了。这说明就算是杨志欣无法登顶,杨志欣也会往上再走一步的。这也算是对杨志欣的一个安慰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可要恭喜杨书记了。” 胡瑜非说:“这个恭喜的话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说出来,他心里这个时候肯定不痛快的。” 傅华也明白杨志欣现在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他实际上已经是摸到了中枢位置的边了,但是却因为雎心雄对他狙击只差一步而无法坐上去,心中的懊丧可想而知。这个时候他心中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自然是不想听什么恭喜的话了。 胡瑜非说:“诶,傅华,我把你想做地产这一行业的事情跟志欣说了,志欣觉得这个想法还是不错的,倒是值得试上一试。”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还是从长计议吧胡叔,我这几天合计了一下,要做地产行业不仅要有资金,还需要很广的人脉,不然的话公司是很难做起来的。”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你这话说的可是有点气人啊,志欣现在是丰湖书记,我是天策集团的董事长,我们两人算是政商两界的翘楚吧,难道说我们俩的人脉关系还不够你玩上一阵的?跟你这么说吧,傅华,我和志欣这一次是准备全力支持你的,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就好了。” 第1998章犹豫 这时杨志欣到了,傅华和胡瑜非就站起来迎接他。杨志欣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傅华啊,你精神不错嘛,看来并没有被离婚所打倒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杨书记,我还能撑得住的。” 杨志欣笑了笑说:“你这就对了嘛,人就是要有点精气神的。” 杨志欣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胡瑜非,笑笑说:“诶,瑜非啊,你知道我在机场碰到谁了吗?” 胡瑜非笑了笑说:“不会是雎心雄吧?” 杨志欣笑了笑说:“你这家伙聪明,一说就中。这家伙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神发呆,胡子拉碴的,整个人都有点脱形了,一副倒霉相。” 傅华笑了一下,说:“估计这家伙还是因为担心黎式申留下的那件东西才会这样子的,现在高层换届在即,到了该揭牌的时候了,雎心雄肯定担心黎式申安排下的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把他侵占三亿财政资金的事情给揭露出来。”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傅华,你这个推测很有道理,这个时候将雎心雄的罪证给揭露出来,确实是对雎心雄打击最大的。” 杨志欣说:“这只是揣测,关键是这份罪证究竟在哪里,又会不会真的出现呢?” 傅华笑了笑说:“会不会出现,雎心雄的心都放不下来,除非他亲手销毁了这份罪证。” 杨志欣笑了笑,用眼神瞄了瞄傅华,说:“这倒也是,做贼心虚吗。说起来也奇怪,黎式申既然留下了这件罪证,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一点迹象都看不出来啊?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傅华看杨志欣的眼神一直在看他,就知道杨志欣还是觉得黎式申把雎心雄的罪证叫给他的可能性最大,傅华就苦笑了一下,说:“杨书记啊,我这些天也在想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线索了,但是想来想去,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 杨志欣笑了笑,说:“没有就没有吧,诶,傅华,瑜非把你想要做地产行业的事情跟我讲了,你是真的要在这方面发展呢,还是仅仅说说而已?” 傅华笑了笑,说:“杨书记,我是真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还没有考虑成熟。我还是想做一番事业出来的。” 杨志欣笑了,说:“怎么,想证明给你离婚了的前妻看看,你也是个有能力的男子汉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笑了笑说:“不是了,证明不证明的没什么意义的,我前妻的那个性格我是知道的,就算是我把一个商业帝国放在她的面前,她也是不会回头的。我想的只是我一个男人来这世上走一遭,不管成功和失败,总要做点什么出来吧?” 杨志欣笑了笑说:“那就是你真的想做点什么,而非是一时意气用事了。是啊,作为男人还是应该做点什么的,你既然在仕途上没太大的进取心,求取商业上的成功也是不错的。正好我手边有一个项目是很适合你去做的,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杨志欣居然真的会拿出项目来给他去做,不用说杨志欣这个书记能拿出手的一定是个大项目,而且一定是收益丰厚的。但是傅华却觉得他不好接受杨志欣的这个安排的,杨志欣这么做完全是一种酬庸的性质,牵涉到了不当的利益输送,这就使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有了先天上的缺陷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杨书记,我很感谢您对我的栽培之意,不过……” “你先别不过了,”杨志欣打断了傅华的话,笑着说,“我知道你的性格,你是担心我给你的一块大肥肉,会牵涉到一些不当利益的输送,是吧?” 傅华笑了,说:“杨书记您还真是了解我,我这个人的胃口不大,太肥了我怕吃不下会噎到我的。” 杨志欣笑了,说:“肥肉吃不下,骨头总啃得动吧?” 傅华愣了一下,笑笑说:“不会吧,杨书记您打算让我帮您啃骨头?” 杨志欣笑了笑说:“是啊,我知道给你肥肉吃,涉嫌不法,我也是主政一省的人,自然是不会做这种错误的行为,但是如果给你骨头啃,那就是正当的商业行为了。只是不知道你的牙够不够硬,是会把骨头啃下来,越嚼越香呢,还是啃不动崩掉了牙齿呢?” 傅华笑了,他开始对杨志欣所说的项目感兴趣了,便笑了笑说:“不知道杨书记您是要给我什么样的骨头啃呢?” 杨志欣笑了笑说:“这个项目严格说起来应该算是两个项目,你应该有所耳闻的才对,项目就在朝阳区,这个项目的发展商天丰置业是丰湖省一家省属企业,他在朝阳区发展了……” “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两个项目是吧?”傅华打断了杨志欣的话说。 杨志欣笑了笑,说:“这么说你就是知道这两个项目了?”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知道这个项目,不过杨书记啊,您是不是也太瞧得起我了,这块骨头可硬得很,我这牙口可能有点啃不动的。” 杨志欣所说的这两个项目可是在朝阳区这边一个相当有名的烂尾楼盘,这原本是北京市当时的一块地王项目,创下了北京市当时楼面价的记录,一万三千元元一平,而当时周边楼盘的销售价都还不够一万块呢。在当时的北京一度引起过面粉比面包贵的热议。 但是这块地王却是命运多舛的,他并没有给开发商丰厚的利润,第一家花了八个多亿买下它的地产商龙鹏房地产开发总公司,被银行系统认为拍下这块地的行为是太过疯狂地,因此并没有能够以这块土地作抵押,从银行当中贷出可以开发这块土地的资金来。 现在的开发商做项目实际上玩的都是银行的钱,龙鹏房地产并没有得到银行的支持,也就意味着他们没有足够的资金来开发这块土地,因此在交付了部分土地出让金之后,资金链就断裂了,项目一开始就停在那里了。 也许是因为龙鹏房地产一开始就把这个项目的意头给搞坏了,其后这个项目的几个接手人都是开发了一段时间就无以为继,几度停工,几经转手,项目就到了现在的天丰置业的手中了。 项目到了天丰置业手中,其命运也没有改变多少,天丰置业拿在手中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筹措到足够的资金让项目复工,这个现在改名为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的项目依旧是停在那里。 虽然傅华并没有深入的了解过这个项目,但是他也还是听说过对这个项目的议论的。北京的地产行业经过零八年的低潮期之后,现在重新抬头,地价再度飞涨,寸土寸金,再怎么烂尾的项目发展起来也都是有利可图的。 这一带的土地楼面价也早就超过了当初龙鹏房地产购买这块土地时的一万三千块了,按照现在的价格这块地的总值都已经是当初地价的几倍了。但是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依旧发展不起来,根本就是因为这块土地在转手的过程中导致土地产权不清,手续不全,现在的开发商无法办理一些必要的开发手续的缘故。 无法办好开发手续,就无法进入到土地开发的实质性操作当中去,所以天丰置业也只能停工在那里。这不但是一个难啃的骨头,根本上就是一个大麻烦,稍有不慎,就会陷身其中,无法自拔的。因此傅华才说他是啃不动这个骨头的。 杨志欣笑了笑,说:“傅华,你还没了解其中的情形就退缩了啊?这可有点不像你的风格啊。” 傅华笑了笑说:“杨书记啊,我退缩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那么多的厉害角色都没把这块地给发展起来,我就更没有这种可能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别的人发展不起来,不代表你也发展不起来。再说了越是困难的事情,越是代表着一种难得的机遇,你能把这件事情做好了,也就能从中获得巨额的利益。” 杨志欣笑了笑说:“对啊,要是这件事情容易做,就不叫骨头,而是肥肉了。不说别的,就现在这块土地的地价就是一个很大的优势。你如果能在这个价格的基础上把这块土地接手过去,土地的增值部分就是一个巨额的数字。” 傅华看了看杨志欣,他对杨志欣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硬塞给他的意图很是怀疑,杨志欣不会在其中藏有什么猫腻吧?但是他也知道巨大的风险同时也意味着巨大的收益,也许正像胡瑜非所说的那样子,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杨志欣看傅华不讲话,就知道他还在犹豫,就笑了笑说:“傅华,你也不用急着做出决定,我这一次要在北京多呆几天,你回去考虑考虑,也了解了解这个项目的情况,如果有意要做这个项目,我们再来讨论吧。” 第1999章收入囊中 这也确实不是一件马上就能做出决定的事情,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杨书记,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情的。” 杨志欣笑了笑说:“好好想想吧,你也不需要马上就做决定,不过也不要被其中的困难给吓住了,实际上很多时候那些困难也就是看上去很可怕而已,真要动手去解决的话,往往是不堪一击的。”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主席说过了,一起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你要以这种精神来对待这件事情。再说了,这件事情也不是就靠你一个人来解决的,我和志欣都是你坚强的后盾。有我们两个从政商两方面来帮助你,什么样的困难解决不了啊?” 傅华笑了,说:“胡叔,您还是让我先来全面权衡一下吧。”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行啊,你自己考虑吧。” 傅华又跟杨志欣聊了一会,就告辞回了驻京办了。回去之后他就开始琢磨杨志欣跟他说的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的项目,究竟做与不做,傅华心中是徘徊不定的,不做吧,他舍不得这么好的机会;做吧,他也知道这里面的难题解决起来将是十分麻烦的。 想来想去,傅华心中还是没有一个决断,他就拿起电话打给了高芸,他这个驻京办主任对房地产开发虽然也知道些路子,但是总体上说他还是一个门外汉的,而和穹集团却是有着丰富的地产开发经验,询问一下高芸的意见,也许能够帮助他做出决断来的。 高芸很快就接了电话,笑了笑说:“傅华,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有件事情想请教一下高总,不知道你有时间吗?” 高芸笑了笑说:“要请教我,我的咨询费可是很贵的啊。” 傅华笑了,说:“行啊,只要能帮我解决问题,咨询费就随你开好了。” 高芸笑了笑说:“这么好啊,那你究竟想请教什么问题啊?” 傅华笑笑说:“这件事情挺麻烦的,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在哪里啊,我能不能当面请教你一下啊?” 高芸笑了笑说:“我在和穹集团呢,你过来吧。” 傅华就去了高芸的办公室,高芸看见傅华,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笑了笑说:“我怎么听说你跟郑老的孙女离婚了,不会是真的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耳朵倒尖,这样的消息你也能听得到。” 高芸笑了起来,说:“北京这地方说大也很大,说小也很小的。诶,你离了婚之后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傅华心中也是知道高芸对他的情意的,但是他对高芸却一直都没有男女那方面的想法,这可能会因为高芸留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强势的女人,虽然高芸后来也曾经在他面前露出过脆弱的一面,但高芸女强人的形象已经深入他的脑海中了,他心中始终很难被高芸唤起一个男人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的那种感觉。 也许他们两个人更适合做朋友吧?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我还没想过以后要怎么样呢,一切随缘吧。”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这个情绪可有点消极啊,看来这一次的离婚对你的打击不小啊,诶,你如果是想找人聊天喝酒,可以打电话给我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打电话给你,不会耽搁你跟男朋友幽会吗?” 高芸笑了笑说:“肯定不会了,因为我现在是没有男朋友的。说起来这也是拜你所赐啊,我跟胡东强、雎才焘都是被你拆散的,北京的名媛圈里现在都在传说我是你的小蜜,所以我的名声算是被你搞坏了的,这段时间都没男人来追我了。” 傅华笑了,说:“诶,这帐可不能算在我头上,胡东强是你自己想分的,至于雎才焘那个家伙不要也罢,胡东强虽然纨绔了一点,但对待你,他还是很尊重的,雎才焘那家伙则根本就是在利用你。诶,雎才焘这家伙最近怎么没什么动静了啊?我有段时间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了。” 高芸笑了笑说:“怎么你听不到他的消息还想他吗?” 傅华笑了笑说:“倒还真有点,逗这家伙玩其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高芸笑了笑说:“你这话如果传到他耳朵里,他非气炸了不可。他现在去德国了,不在国内。” 傅华笑了笑说:“我说怎么我几次见到罗茜男,都没看到雎才焘呢,原来这家伙出国了啊。” 高芸看了看傅华,说:“你说几次看到罗茜男,怎么你最近跟罗茜男打得火热啊?” 傅华心里笑了一下,心说是打得火热,不过是真的打架打得火热,而不是浓情蜜意的那种打得火热。不过高芸提到了罗茜男,也让傅华想起了他把罗茜男压在身下的那种情形,心里未免就有些痒痒的,当时那情形确实是有点太暧昧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什么打得火热啊,我就是受邀去了几次帝豪国际俱乐部而已。好了,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吧。高芸,你知道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吗?” “这谁不知道啊?”高芸说:“朝阳区最有名的烂尾项目,你不会是来打听关于这个项目的事情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还真是。” 高芸有些纳闷的看了看傅华,说:“你问这个干嘛?这个项目似乎跟你们驻京办搭不上界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如果是说接手了这个项目,是不是这两件事情就搭上界了呢?” 高芸惊讶的说道:“你要接手这个项目,你昏了头了吧?这样的项目你也敢接?”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用这么惊讶吧?我知道这个项目是有很多问题的,我如果真要接手,是会遇到一些困难的。” “是会遇到一些困难,”高芸笑了笑说,“你说得倒轻巧。这个项目的水深着呢,有些困难根本就是你无法解决的。傅华啊,我劝你一句吧,要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有些事情能尽量不去碰,还是不要去碰的好。” 傅华还是有些不以为意的笑笑说:“有这么严重啊?” 高芸说:“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你当就你知道那块地是一块肥肉啊,北京这么多的地产公司难道都瞎了眼吗?之所以这么多的地产公司都不去碰它,就是因为他们无法解决附在这块地上的麻烦。北京这些地产公司很多在国内都是数得着的大公司,他们都没办反解决问题,难道你能有办法解决?” 傅华笑了一下说:“办法是要人想的,我就不信这个问题会无解。你激起我的斗志来了,原本我还在犹豫,现在……” “你先别急着把话说得这么满,”高芸打断了孵化的话说,“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啊,我来就是想跟你了解这个项目的内情的。”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很干脆的说:“你不用了解了,这个项目你不能接手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为什么啊?” 高芸诧异地问道:“难道把这个项目推介给你的人没跟你说这些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没有啊,他说什么啊?” 高芸说:“那是谁让你出来接手这个项目的啊?” 傅华说:“是丰湖省的杨志欣,这个项目现在的开发商是天丰置业,是一家丰湖省的省属企业。” 高芸说:“这件事情天丰置业那边应该是知道的啊,杨志欣不跟你说,难道说有别的企图吗?” 傅华说:“你说了这么多,究竟为什么我不能接手这个项目啊?” 高芸说:“是这样的,消息说现在北京市国土局正在酝酿着要将这块土地给收回去,重新出让。如果这块地在你接手之后被收回,你要怎么办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不可能吧?国土局为什么要将这块土地收回去啊,这都是已经出让的土地,没理由再收回去重新出让的。” 高芸说:“怎么没理由啊,国土局可以找的理由太多了,比方说,经过了这么多年,这块地的土地出让金仍然还没交齐,国土局以这个理由收回土地难道不可以啊?” 傅华眉头皱了一下,说:“怎么会这样,这么多年了还没交齐啊?” 高芸笑了笑说:“当然了。交齐了也就不会产生那么多的问题了。” 傅华说:“按说即使没缴清土地出让金,国土部门一般也是采用催缴的办法,而非收回土地啊?” 高芸笑了笑说:“你这么说不觉得幼稚吗?这块土地原值八亿多,现在十六亿都不止了,国土局将它收回再拍卖的话,一下子就多了几个亿财政收入了,他们为什么不这么做啊?” 傅华说:“不是这么简单的吧?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背后有人在操纵啊。是不是什么人看好了这个地块了,想通过这种方式好将地块收入囊中啊?” 第2000章能动性 高芸沉吟了一下,说:“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的,不过我并没有听说过行内有哪家房地产公司目前有这个动向。” 傅华说:“这是拆别人台的事情,现在当然不会有公司出来承认这一点的。等到这块地重新拿出来出让的时候,那个中标的很可能就是操纵这件事情的人。” 高芸说:“这些你就不要去想了,反正与你无关,你要知道的就一点,这个项目你是不能接手的。” 傅华笑着说:“高芸啊,你先别急着下结论,能不能接手我还要研究研究。” 高芸说:“你这个人怎么说不听呢?我跟你说的很明白了,目前了解出来的情况,是国土局在打这块地的主意,你还要接手干什么?难道说你要跟国土局打擂台不成?” 傅华笑了笑说:“也许国土局的参与并不是一件坏事呢?这块地本来就有权属不清,手续不全的毛病,国土局参与进来,起码可以把权属问题和手续不全的问题给解决掉,接手下来再来开发就没有这些问题了。” 高芸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你这么说不是痴人说梦吗?人家想夺走的就是这个项目,又怎么会让你有机会再次接手这个项目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可不一定啊,也许有什么办法让国土局无法将土地收走呢,比方说缴清地价款呢?”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这个意思还真是想要做这个项目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项目的利益太过丰厚了,值得冒上一把险。再说了,有杨志欣这个书记在后面保驾护航,我是无需担心天丰置业那边还要跟我玩心计的,这个风险也不一定会很大。” 高芸伸手摸了摸傅华的脑袋,这个突然的举动让傅华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高芸,说:“你摸我脑袋干嘛?” 高芸笑了笑说:“我看看你脑袋有没有发热。” 傅华笑了笑说:“我脑袋发什么热啊,我清醒得很。” 高芸笑笑说:“那就是这一次的离婚把你给刺激到了,要不然你也不能做这种不理智的事情。” 傅华说:“别瞎说八道了,离婚跟这件事情是两码事。我不是不自量力了,这件事情要做的话不是我一个人做了,胡叔也有份的,他和杨志欣都准备扶持我做点事情。诶,高芸,你们和穹集团要不要也参与一下啊?” 目前来看这个项目问题多多,对资金的需求量也是很大的,而且如果真要接手的话,马上就会需要一笔巨额资金,因为必须要赶在北京市国土局收回这块土地之前,将土地出让金给缴清。 只有缴清了土地出让金才能争取主动,不让国土局有收回土地的借口。傅华就担心光靠天策集团一家,资金方面是无法应付目前这个局面的,就想也把和穹集团拖进这个项目里来。 高芸迟疑了一下,说:“胡叔和杨志欣都参与了,这件事情就是有点值得去做了,我个人也倾向于跟你们合作一把。不过这件事情很大,我没办法做决定,需要请示我父亲才行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先别急着跟你父亲谈这件事情,你先考虑一下这件事情可不可行。我现在也还没定下来一定要做这个项目的。等我和胡叔、杨志欣把这件事情定下来了之后,你在跟你父亲谈这件事情也不迟。” 高芸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傅华,这个项目如果抛开那些麻烦的话,还是很值得做的。你也可以借助做这件事情,来缓解一下你心中的那些负面的情绪。” 傅华笑了,说:“高芸,你能不能不扯这些什么负面的情绪啊?我跟你说了,这跟离婚是两码事,不要混为一团。” 高芸笑了笑说:“行行,我不说了总可以吧?诶,傅华,你想没想过北京国土局要收回这块土地也许是冲着丰湖省的杨志欣来的?这件事情延宕了很长时间了,从龙鹏房地产到天丰置业,这中间都过了好几手了,怎么以前北京市国土局就没想起来要把这块土地收回去呢?” 高芸这个说法比起傅华原来认为的是有人要谋夺这个项目,看的则是更深了一层,而且这个看法好像还很有依据。傅华再联想到杨志欣很急的跟他推荐这个项目,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难道说有人想在这个项目上做杨志欣的文章吗?又或者说杨志欣在这个项目上存在着什么缺失,所以杨志欣才会接着要帮他的名义急着把项目推介给他,他如果接手了这个项目也就帮杨志欣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了。 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一个圈套了,从傅华所了解的杨志欣的行事风格来看,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杨志欣如果顺利的话,将会很快就到北京来工作。在此之前,他已经会想办法弥补一下在丰湖省所犯下的错误,避免让继任者抓到他的把柄。也许处置天丰置业手里这个项目就是这样一种弥补过错的行为。 此时的傅华已经不是刚到北京的时候那么稚嫩了,他绝对不会再犯当初买地建海川大厦被骗那种低级错误了。他看了一下高芸,苦笑了一下说:“高芸啊,你这句算是成功的打掉了我对这个项目的热情了,看来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高芸看了看傅华,说:“其实我不想打你的高兴的,我更愿意看到你刚才的那种满身冲劲热血沸腾的样子,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很复杂,牵涉到了政界商界很多复杂的因素,如果你要做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全面的考量,避免在这件事情上栽了跟头。同时跟你打交道的这些人,不论和你是敌是友,都是些狡猾透顶的家伙,你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人卖了还不自知。”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这些家伙都是很狡猾的,我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不会被他们算计的。这件事情我心中有数了,我会审慎的做出自己的决定的。” 原本傅华还真是想要在胡瑜非和杨志欣的帮助下做点什么的,但是现在在全面的分析之下,他开始觉得杨志欣和胡瑜非其实心中是另有盘算的,心里难免有些沮丧,脸色难免就有点黯淡了下来。 高芸看傅华这个样子,心里面就有些痛惜,这是一个刚被离婚打击过的男人,好不容易兴致勃勃的想要做点事业出来,结果却发现他认为的事业可能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甚至于那根本就是别人骗他的圈套,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 高芸就想要出手帮一下傅华,她笑了笑说:“傅华,你如果真的想做生意的话,也可以考虑跟我们和穹集团合作做点什么的,我们和穹集团涉及的行业很多,我们两方可以合作的方面也很多的。” “你别这样子高芸,”傅华看着高芸说,“你这算是什么啊?对我的怜悯吗?” 高芸马上就意识到她好心办了坏事了,对一个自尊心强烈的男人来说,怜悯他可能比羞辱他更让他难受。高芸就歉意的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我又说错话了,你就当我没说好了。” 傅华也觉得不好意思了,人家高芸说要跟他合作也是一番好意,他不但没领情,反而去责备人家,是在是很不应该的。他就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高芸,是我反应过度了,你别介意啊。” 高芸笑了一下说:“我怎么会介意呢,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嘛。” 两人这么相互道歉,就把气氛搞得有点尴尬了,傅华也觉得他该了解的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就跟高芸道别离开了和穹集团。 因为觉得杨志欣和胡瑜非在天丰置业这个项目上可能是另有盘算的,傅华基本上打消了要接手这个项目的打算,虽然就算是他接手,资金也是天策集团出的,即使他上了杨志欣的当,他本身也不会损失点什么。 但是被人欺骗蒙在鼓里的滋味还是不好受的,傅华就决定还是不陪胡瑜非和杨志欣把这场戏给演下去了。他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参与不起这些大佬们玩的游戏。因此在接下来的两天,他都没跟杨志欣和胡瑜非联络过。 第三天上午,胡瑜非把电话主动打了过来,笑着说:“诶,傅华,志欣跟你说的那件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你究竟是想做呢,还是不做?”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啊,这件事情我全面权衡了一下,还是觉得我的能力有限,玩不转这么大的项目。”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这个人怎么总是灭自家的威风啊,我跟你说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要相信自己有能力把事情给办好的。以前主席有句话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话虽然不够客观,但也说明了人的主观能动性还是很重要的。” 第2001章金钱换空间 傅华还是不想这一摊子乱事,胡瑜非说得再好听,这件事情还是逃脱不了想利用他帮杨志欣解套的嫌疑,他笑了笑说:“主观能动性再强大,它也大不过客观事实的,我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我心里是很清楚的,所以胡叔你帮我谢谢杨书记吧,我无法担负起他对我的这个期望。” 胡瑜非迟疑了一下,说:“不对啊,傅华,你从来都不是这么消极的,你这么一个劲的往外推这件事情是有什么缘故吧?” 傅华心说胡瑜非果然是只老狐狸,这家伙从他的话里就发现了他对这件事情有疑虑。不过发现就发现吧,他可不想再被胡瑜非和杨志欣耍弄了,就笑了一下,说:“胡叔,我没什么缘故的,也就是有自知之明罢了。还是让杨书记另选高明来处理这件事情吧。” 胡瑜非说:“不对,你心中一定藏着什么事情的,傅华,你来我家一趟吧,我要跟你当面谈这件事情。” 傅华知道胡瑜非叫他过去是想说服他接受这个项目,就有点不太想去,便笑了笑说:“胡叔,我这边还有大堆的工作等着我处理呢,您如果没别的事情,我还是不过去了吧?”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不是吧,傅华,我们俩总不会连见一面的情分都没有了吧?” 胡瑜非这么说,傅华就不好意思了,胡瑜非虽然是狡猾,精于算计人,但是对待他来说大多是时候还是相当不错的。他只好笑了一下,说:“胡叔您这话说的就有点太言重了,行,您等着,我马上就去您那。” 傅华只好放下手头的工作去了胡瑜非家,进门之后,胡瑜非瞅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怎么了傅华,开始学着跟你胡叔玩心眼了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叔,看您这话说的,玩心眼我哪是您的对手啊?就是十个傅华恐怕恐怕也玩不过您呢。”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说:“看来你还真是对我有了看法了,说说吧,关于项目的事情你都了解到了些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了解到很多,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很可能是什么人要针对杨书记的,有人想借这件事情打击杨书记,而杨书记则是急于摆脱这个项目,所以才找上了我。胡叔,这可是一场大佬之间玩的游戏,我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还是不掺合为妙。” 胡瑜非瞪了傅华一眼,说:“看看你这点出息,动不动就说什么小小的驻京办主任,什么大佬之间的游戏你不能掺合,你把自己定位这么低下有意思吗?你不是要做一番事业吗?难道说你成天沉湎于驻京办的那些琐碎的事务你就能做出一番事业了吗?我告诉你,在这世界上,只有不断地与强者博弈,你才能成为强者。” 傅华说:“哪也不意味着我要被您和杨书记不断的欺骗吧?”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我们欺骗你什么了?这件事情资金的话天策集团会全力支持你的;项目的话,志欣也没说制造什么假象来故意瞒着你,他放开让你去了解这件事情,然后让你根据了解的情况来决定做不做。你告诉我,我们到底什么欺骗了你了?” 傅华有些不好回答了,胡瑜非讲的也是事实,这件事情资金、项目,都是胡瑜非和杨志欣提供给他的,就算是受损失,损失的也是杨志欣和胡瑜非,他还真是说不出胡瑜非骗他什么的。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说:“胡叔,不管怎么说,大家既然要合作,什么事情是不是都应该坦诚一点啊,不要遮遮掩掩的行吗?” “遮遮掩掩?”胡瑜非笑了笑说,“你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了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外面都在传说北京市国土局有意将这块地收回去,这土地都要被收回去了,我们还拿什么做项目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那只是一个传说,并没有成为事实啊?你现在就来担心,岂不是有点杞人忧天?” 傅华笑了,说:“恐怕空穴来风,并非无因吧?难道您不觉得这件事情是很有问题的吗?” 胡瑜非笑了笑说:“我还真没觉得。” 傅华愣了一下,说:“您不会这么迟钝的吧?您也不想想这么多年以来,北京市有过几次将已经出让的土地又收回去了的啊?” 胡瑜非笑了,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还真没觉得,是因为我根本就知道这件事情是有问题的。都已经确定的事情,我还去觉得干什么啊?” 傅华有点错愕的感觉,他看了看胡瑜非,说:“胡叔啊,我是不是脑筋有点不清醒了,我怎么有点理解不了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您根本就知道有问题,还要推介给我来接手,您这不摆明了是要耍我的吗?”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有问题不代表我就是要耍你的。” “都有问题了您还说不是耍我,”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今天真是有点无法理解您说话的逻辑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我和志欣要你做这件事情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如果你知道了,你就不会觉得我们是在耍你了。” 傅华说:“那我就洗耳恭听你们的真实目的好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不说我也是要讲给你听的,这话要从天丰置业接手这个项目开始说起,你知道吗,这个项目当初天丰置业要接手,是得到了志欣的支持的。按照志欣当时的设想,是准备在项目所在的那个地方给丰湖省建设起一栋地标性的大厦。” 却原来杨志欣还真是牵连到了这个项目当中了,这家伙某些方面跟雎心雄实质上是一样的,地标性的建筑实质上也是为自己做形象宣传的。那高芸说的北京市国土局想要收回土地目的是针对杨志欣,还真是有些八九不离十的。 胡瑜非继续说道:“只是志欣没想到的是,这个项目根本就是一个泥沼,踩进去的人都深陷其中,天丰置业接手项目之后,不但没有把志欣想要的标志性建筑给建起来,反而从接手那一天开始就无法复工,一直到现在。” 傅华说:“这也就是说这个项目是杨书记决策上的一个败笔了?”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是啊,尤其是如果北京市国土局将这块土地收回去的话,志欣决策上的盲目性就更被凸显了出来。让你出面接手这个项目,实际上是等于帮志欣抄底的,这样子再转了一手的项目,就不能说是志欣的错误了。” 傅华就明白杨志欣和胡瑜非在这件事情当中的操作思路了,杨志欣决策失误,已经是无法改变了的事实了,只有将项目原价转让出去,不给丰湖省造成什么明显的损失,有心的人也就无法把责任推给杨志欣了。 胡瑜非之所以让天策集团出资帮杨志欣解决这件事情,估计也是为了保住杨志欣目前这种上升的势头,现在正是杨志欣最关键的一个时期,如果失去了上升的势头,他的仕途可能马上就会急转直下,不但不能上一步,恐怕保住现有的位置都是有些困难的。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笑了一下说:“胡叔,您这种尽力维护杨书记的做法我是能理解的。不过您大可以自己出面啊,为什么非要拖上我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个理由还需要我解释给你听吗?志欣和我的关系在国内政坛上有谁不知道啊?我如果出面的话,就有些欲盖弥彰了,别人自然就会知道这是我和志欣玩的把戏了。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一来杨志欣和你的关系大多数人还不知道,你出面不会被人看穿;二是这一次要运作很大的一笔资金,我自然要找一个能信得过的人出面来操作这件事情才行的。” 胡瑜非说到这里,看了看傅华,说:“我是因为对你信任,才会想要让你出面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过胡叔,您这样很可能会害到我的,我做这件事情是要以海川市驻京办的名义来做的,如果一接手,土地就被收了回去,这可就是我的失误了,到时候我是无法向市里面交代的。” 胡瑜非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家伙啊,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你为什么不想着要趁这个机会把项目给做起来呢?这个项目如果真的做起来,将是几十亿的收益,到那个时候你可能就会变身成为亿万富翁了,这应该可以算是你想做的那种事业了,难道不值得你为此努力一番吗?” 傅华笑了,说:“值是值得的。不过能不能做得成,我心中还真是没底。” 胡瑜非笑了笑说:“我给你托个底好不好?你想过没有,我为什么要给志欣花那么大的价钱解决这件事情呢?” 傅华笑了笑说:“您这是以金钱来换取他进步的空间。” 第2002章荒诞不经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说的不错,不过还不够全面,你说的只是一个方面。你忘了我是一个商人,商人总是为了牟利而生的,无利不起早,这一次也不例外。所以这另一方面是志欣如果能在这一次的换届当中上一步的话,他就可以回过头来帮我们化解掉这个项目当中的各种麻烦,到那个时候这个项目就会变成了一个相当优质的项目了,有志欣的支持,再做起来再做起来应该就会顺风顺水了。” 傅华不得不承认胡瑜非这个算盘打的是精明至极,他笑了笑说:“胡叔啊,我真是佩服您的,您都算计到骨子里去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现在不说我是在耍你了吧?” 傅华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这不能怪我吧,胡叔,谁叫您事先不把问题给说清楚呢?” 胡瑜非笑了笑说:“原来还是要怪我的。好了,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吧,我们还是先来研究一下要怎么来收购这个项目才可以的。傅华,你牵头来组织一个投资公司吧,最好是不要给海川市驻京办分太多的股份,象征性的就可以,这样子将来一旦这块地真的被收回去了,你的责任也不会太大的。” 胡瑜非这么说就是意味着,他对这个项目也并不十分看好的,他实际上是做好了让天策集团承担这部分损失的准备的。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笑了笑说:“这个是自然了,海川市驻京办这边本来就没多少资金可以投入到这个项目的。孙守义支持我扩大经营的一个前提是海川市并不拿出任何的资金来支持我。”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们这位市委书记倒是很会空口说话做好人啊。” 胡瑜非说:“既然是这样子就好说了,我设想的这家投资公司注册资金三千万元,海川驻京办出资一百五十万,占投资公司的百分之五的股份,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出自两千八百五十万,占公司的百分之九十五的股份,筹建一家投资公司。”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问道:“胡叔,这个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是怎么来的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是天策集团在所罗门群岛注册的一家离岸公司,本次项目操作的资金就从这家公司出。” 傅华说:“胡叔,这家公司是天策集团注册的,会不会让人注意到天策集团身上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不会的,离岸公司的注册资料都是严格保密的,没有人能够查到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与天策集团之间的联系,这家公司跟天策集团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业务交集。至于这家公司持有的投资公司的股份,将会有这家公司出具授权委托书,委托你全权管理。” 全权委托也就是说傅华随便就可以处置洪熙天成在这家投资公司所拥有的一切权益的,胡瑜非给他的这个权利可是相当大的。傅华就看了胡瑜非一眼,笑了笑说:“胡叔,您把这么一大笔资金交给我全权管理,就不怕我据为己有吗?” 胡瑜非笑了笑说:“不怕,我胡瑜非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 不管怎么说,胡瑜非这份信任还是很让傅华感动的,他笑了笑说:“胡叔,我会尽力做好这件事情的。”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我也相信你能做好这件事情的。诶,你想让这家投资公司叫个什么名字啊?”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笑了笑说:“胡叔您是长辈,还是您起名字好了。” 胡瑜非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家公司是你的,应该你来起名字的。” 傅华想了一下,说:“就在海川和洪熙当中各取一个字,叫熙海投资好不好?”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情我全权交给你处理的,你觉得好就好。公司的名字既然起好了,那马上就开始启动公司的注册工作吧。” 傅华说:“胡叔,我觉得应该在办理公司注册的同时,收购天丰置业手中的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现在全代会召开在即,我担心对手的行动会加快。要阻击杨书记上位,目前可能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对手应该是想等着北京市国土局收回土地的决定出台,然后马上就对杨书记发起全面的攻击。”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志欣已经让天丰置业搞了一份项目出让的合同,回头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了吧。资金我已经早就准备好了,只要合同一签订,马上就打款给天丰置业。” 傅华知道这件事情成败的关键就在于杨志欣身上,如果杨志欣能够顺利的上位,项目本身的麻烦就会迎刃而解,而杨志欣如果受这件事情牵连没有能够上位,那胡瑜非的打算就会全盘落空,不但保不住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他以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名义投资的巨额资金也会打水漂。 虽然这些对傅华的利益损害并不大,但是他既然愿意出来做这个操作者,自然就不想看到事情搞了半天,却是一个失败的结果。而这件事情目前最关键的部分就是先把杨志欣解脱出来,至于项目保不保得住则是后续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傅华说:“胡叔,既然是这样子,那就不要再等什么回头了,您让天丰置业的人马上把合同送过来,尽早把合同搞定,合同搞定之后,熙海投资马上打款给天丰置业,我们要跟对手抢时间,只要抢在对手把收回项目土地的决定搞出来之前完成交易,我们就算是取得了一步先手了。” 傅华很清楚,如果对方抢在交易完成之前让北京市国土局做出了收回土地的决定,熙海投资和天丰置业关于收购项目的交易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胡瑜非即使再想帮杨志欣,也不可能让熙海投资收购一个土地被收回去了的项目的。 胡瑜非说:“你说得对,现在我们必须要抢在对手的前面完成交易。我马上就打电话给天丰置业的董事长朱启元,让他带着合同和天丰置业的公章马上赶过来。”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说:“这个朱启元可靠吗?”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可靠,这个人是志欣的老部下,跟了志欣很多年的。” 胡瑜非就打了电话给朱启元,让朱启元马上赶到他家里来。放下电话之后,胡瑜非笑了笑说:“朱启元马上就过来。”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好。” 胡瑜非笑着跟傅华斟了一杯茶,说:“你看你现在,运筹帷幄,气定神闲,一副什么都在你掌握当中的样子,应该不再怀疑自己没这个能力操作好这件事情了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可都是因为有胡叔您在帮我托底呢。要不然我怎么能够气定神闲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不是吧,刚才可都是你在指挥我做事啊?好了,现在事情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时期了,你就别谦虚了,还是使出你浑身的解数,把问题给我完满的解决了才是啊。”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胡叔。” 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朱启元赶来了,这是一个五十左右岁的中年男人,头顶已经全秃了,算得上是童山濯濯了。 朱启元进门之后,笑着跟胡瑜非打招呼说:“胡董,我来了。” 胡瑜非就指了指傅华说:“朱董,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熙海投资的董事长傅华先生。熙海投资是一家正在筹建的中外合资的投资公司,实力雄厚。傅华,这位就是天丰置业的朱启元董事长。我给你推介的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就是在朱董事长掌控之下的。” 傅华就笑着跟朱启元握了握手,两人互道了一声幸会,傅华既然知道朱启元是杨志欣的嫡系人马,也就不跟朱启元客套什么了,直接直奔主题,说:“朱董,合同带来了吗?” 朱启元就把合同给了傅华看,看得出来这份合同是天丰置业找专业人士制作出来的,傅华相信这份合同既然胡瑜非和杨志欣精心准备出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也就没细看,只是把合同的关键部分看了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胡瑜非说:“我看没什么问题的。” 胡瑜非说:“既然你觉得没什么问题,那就把合同签了吧。” 傅华就在合同的签字部分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合同推到了朱启元面前,朱启元也签上了字,盖上了天丰置业的公章。一份熙海投资(筹建中)和天丰置业之间价值几个亿的项目转让合同就这样草草的就签订完了。 这让傅华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了,这可是价值几个亿的大买卖啊,他简简单单的在纸上划了几个字,就完成了?这是不是有点荒诞不经啊?话说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做这么大数额的生意的。 第2003章不明白 不过傅华随即就笑了,大买卖也好,小生意也好,签订合同的时候程序都是一样的,差别的只是数额而已,他实在没有必要为此感到大惊小怪的。 傅华说:“朱董,我会尽快把转让费打到合同上标明的贵公司的账号上的。” 合同签订完之后,胡瑜非就把朱启元给打发走了,然后看着傅华说:“这件事情你也要赶紧跟你们市里面汇报一下,一些必要的程序必须要走到,别给人留下可以攻击你的把柄。” 傅华说:“这我知道,我会处理好这个的。诶,胡叔,既然合同已经签订了,我们也该展开下一步的行动了。” 胡瑜非说:“工商注册的事情我会介绍专业人士来帮你做的,务求尽快把熙海投资的工商注册给完成了。” 傅华说:“胡叔,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说是不是以筹建中的熙海投资的名义,去跟北京市国土局接触一下。”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要接触他们干什么?” 傅华说:“既然熙海投资受让了这两个项目,就应该让北京市国土局方面知道这个情况。另一方面熙海投资也要向国土局方面表明一下熙海投资愿意缴清土地出让金的,只要北京市国土局同意接收,熙海投资马上就会把钱打过去的。” 傅华提议的是一个釜底抽薪的计策,既然北京市国土局现在想要以欠缴土地出让金的名义把土地收回去,他就先来把这个漏洞给补上,让北京市国土局找不到借口,从而无法做出收回这块土地的决定。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风声既然已经传出来,说明国土局研究这件事情已经很久了,恐怕他们不会因为你表达了要付清土地出让金的意愿,就会改变既定的做法的。所以你这么做很可能是一场无用功,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这应该是是对手针对杨志欣筹谋以久的计划,应该不会因为熙海投资作出承诺,就轻易放弃的。所以胡瑜非觉得这么做没什么意义。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会起不到什么作用呢?起码是有两点作用的,第一点表明了熙海投资愿意付清款项的积极态度,这样子对手如果继续坚持要收回土地,道义上就有所欠缺了。将来杨书记如果有机会来处理这件事情,也有理由不是?”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第二点作用呢?” 傅华说:“第二点的作用其实很简单,就是拖延一下北京市国土局做出收回土地决定的时间。既然熙海投资提出来要付清土地出让金,对这一新情况他们总不能置之不理吧?最起码也要研究一下对策才行的。这一研究时间必然会拖延下来,就会为杨书记多争取一点宝贵的时间。” 胡瑜非想了一想,说:“我明天会帮你跟北京市国土局的周永信局长约个时间,到时候你带着这份合同和书面的付清土地出让金的承诺去跟他见个面吧,看看他会做什么反应。” 傅华说:“光带着书面的付清承诺还不太够,最好是能够拿出熙海投资银行存款的证明,证明熙海投资有这个支付能力,这样子更可信一点。” 胡瑜非说:“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会通过关系让银行出具一份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的存款证明的,证明熙海投资有这个资金实力。” 来年个人就在这种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中完善着下一步的计划,等讨论完毕,一条清晰的操作思路就显现出来了。傅华也从一开始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变得胸有成足起来。 不过即使是这样子,胡瑜非和傅华的心情都并没有因此而轻松下来,因为他们都知道,相对于对手的手段来说,他们的这些手段实在是很虚弱的,而且能做出最终裁决的北京市国土局,目前来看又是在对手的掌控之下,能够采纳他们的意见的可能性就更低了,要想赢下这一仗恐怕是很难的。 讨论完毕之后,傅华就回了驻京办,他首先打了电话给孙守义,汇报了他刚才跟胡瑜非商定的筹建熙海投资的情况。孙守义听完,迟疑了一下,说:“傅华,你这个胃口可是有点大了,三千万的注册资本金,几个亿的项目操作资金,你这一出手动静就不小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听起来是很大的,但实际上我们驻京办在里面股份占比是很低的,百分之五,无论如何也谈不上动静不小的,说到底只是人家吃肉,我们跟着喝口汤而已。” “三千万的百分之五也是一百五十万,”孙守义对傅华说,“这笔资金你准备从哪里出啊?” 傅华笑了笑说:“”孙书记您放心好了,这笔资金驻京办自己解决,不会去跟市里面伸手的,这下子您可以同意我筹建这个投资公司了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没什么理由反对。不过傅华,你可别光顾着忙自己的事情,你答应我的事情也该处理一下了吧?” 傅华知道孙守义还是在关切何飞军的事情,希望赶紧借助他的手把何飞军赶出海川。他笑了一下,说:“孙书记您就放心好了,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孙守义说:“反正你别忘了就是了。诶,傅华,你筹建投资公司这件事情别忘了跟姚市长说一声,驻京办毕竟隶属于市政府,你不跟他说有些不合规矩。”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知道,我这不是要先征求您的意见吗?您同意了我才好跟姚市长说的。” 孙守义笑了,说:“就像我的意见是多么重要似的。好了,我这边还有工作要处理,就这样吧。” 孙守义就挂了电话,傅华想了一下,就把电话打给了姚巍山。姚巍山接了电话,笑着说:“傅主任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听姚巍山的语气轻松愉快,似乎一点都没察觉有人已经在背后串联,要扰乱他的市长选举。傅华心说这个姚巍山也是有点浪得虚名,怎么会一点政治的敏感性都没有啊? 不过傅华也没有想要提醒姚巍山的意思,既然连姚巍山的恩主冯玉清都不管这件事情了,他又何必多嘴多舌的呢?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是这样子的,姚市长,我要跟您汇报一件驻京办的工作。我一个国外的朋友有意要在国内做投资,拉我跟他组建一家中外合资的投资公司,他出资金,借助我在国内的人脉运作。” 对有外资企业要跟驻京办合资办企业,姚巍山当然是很高兴的,现在经济挂帅,能跟一家外资企业扯上关系,海川市的经济数据也会多少好看一些的。他笑着说:“这是好事啊,诶,傅主任,能不能把这家公司拉到海川市来啊?海川市很多的项目也是值得投资的。”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这家投资公司根本就是为了解决杨志欣在丰湖省的遗留问题的,那有可能跑去海川市的啊? 不过虽然如此,话可不能跟姚巍山明说,傅华就笑了笑说:“这个我争取过,不过我那朋友更看好北京的发展环境,我暂时无法说服他去海川的。” 姚巍山说:“原来是这样子啊,既然他坚持要在北京,那就在北京好了,不过傅主任,你也不要轻言放弃,以后还是要尽量争取把他们带来海川的。” 傅华笑了笑说:“行,我一定会尽力争取的。” 取得了孙守义和姚巍山的支持,起码在海川市傅华是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于是在胡瑜非的安排之下,他去了北京市国土局拜会了周永信局长。周永信四十多岁的样子,见了傅华满脸的笑容。 这家伙因为保养得很好,显得细皮嫩肉的,傅华握他的手也觉得肉乎乎的,似乎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但是傅华并不敢就轻视周永信。 土地这一行当,因为现在中国的房地产业一枝独秀,而备受重视。北京的房地产业发展的又是国内发展最好的,周永信作为北京的土地爷,其手中拥有的权力之大可想而知。坐在这样位置上的一个人物,傅华自然是不敢小觑的。 坐定之后,傅华笑了笑说:“周局长,我这一次专程来拜会您,是有一段公务需要跟贵局处理一下。” 周永信看了看傅华,他并不了解傅华的底细,事先也不知道傅华找他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天策集团的董事长胡瑜非跟他打了声招呼,说是有一家中外合资的投资公司的董事长想要过来拜会他。 身在北京这个皇城根下,权贵遍地,周永信深知要想位置坐得稳,做得久,必须要尽量少得罪人才行,尤其是不能轻易得罪像胡瑜非这种红色世家出来的子弟。因此他虽然对什么投资公司的董事长不感兴趣,但是还是同意了这一次的见面。 周永信笑了笑说:“公务,我不太明白。” 第2004章规则 周永信说着就又拿起了傅华递给他的名片,认真的看了看上面公司的名字,然后说:“熙海投资,我没听说过我们局里面还有与贵公司相关的公务啊?” 周永信这么说还是给傅华留着情面的,他心中根本就再说别说跟你们公司有什么公务了,就连你们这家公司我以前也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傅华笑了笑说:“以前是没有,但是现在却是有了的。” 傅华说着从手包里面拿出了熙海投资和天丰置业新签订的项目转让合同,放到了周永信的面前。周永信一看这份合同,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很温和的傅华,居然是因为天丰置业手中的项目而来的。 周永信本身对这个项目和原本开发这个项目的天丰置业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的。但是前不久北京市里面分管城建的副市长对这个项目感到很不满,认为在那么核心的地带,有那么一块烂尾楼,对北京市的形象来说是有着很大的损害的,因此指示国土局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领导指示,周永信自然是不敢怠慢,专门让人全面研究了这个项目的资料,想要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经过初步的探讨,国土局内部形成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意见,那就是催缴土地出让金来,同时让项目尽快复工。 但是这个意见报到市里面去,却遭到了那位分管承建的副市长严厉的批评,说国土局是接受了天丰置业给他们的好处了,所以才会一再纵容天丰置业这种违规的行为。天丰置业这种迟迟不能缴清土地出让金的行为必须得到纠正,既然他们无力付清,那政府就应该考虑将土地收回来,重新出让。 顶头上司既然有了指示,周永信自然不敢怠慢,就指示属下的工作人员赶紧拿出处理这块土地的办法,方向吗,就按照收回土地的方向去做。现在具体的方案还没有拿出来呢,这个姓傅的家伙居然施施然的来跟他说要处理这一段的公务,周永信就知道麻烦来了。 周永信大体上看了一遍合同的内容,然后抬头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先生,这个项目可是很复杂的,贵公司刚涉足地产行业,真是不适合一上手就发展这种复杂的项目的。”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周局长的提醒,不过熙海投资跟天丰置业已经签订了项目转让合同,现在就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跟您谈一下这个项目欠缴土地出让金的事情,熙海投资现在愿意一次性付清欠缴的土地出让金,您看我们是不是办一办相关的付款手续啊?” 周永信眉头就皱了起来,这要是让熙海投资把欠缴的土地出让金给付清了,那在想要收回这块土地可就门都没有了,这样子可是无法跟那位分管城建的副市长交代的。显然他是不可能接受熙海投资的付款的。 但是不接受吧,又与情理不合,这世界上哪有欠款人主动要付款了,债权人却拒绝接受的啊?要找个什么理由拒绝熙海投资的付款呢,这可把周永信给难住了。但是他又必须要找出理由来才行的,要不让他就无法跟顶头上司交代了。 周永信呵呵笑了一下,说:“傅先生,你说要一下子付清,你知道要付多少钱吗?你有这个资金实力吗?” 周永信一时之间想不到拒绝的理由,便先来质问傅华的付款能力,好给自己一个找出拒绝熙海投资付款理由的时间。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周局长就不用为我们担心了,我们公司的银行存款已经足够付清这笔款项了,这是银行给我们开具的存款证明,可以证明我们公司是有这个资金实力的。” 周永信心里这个气啊,姓傅的这家伙还真是有备而来啊,居然连银行的资信证明都开来了,摆出来的明显是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周永信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先生,看来贵公司的商业实力不凡啊,银行当中居然存有这么多的资金,不知道你们这一家公司是怎么来的啊?我以前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熙海投资这家公司的名字啊?” 周永信无法从熙海投资的资金实力上找出毛病来,只要开始询问起熙海投资的来历,想要从这方面看看能不能找出傅华的毛病来。 傅华笑了笑说:“周局长没听说就对了,我们公司是一家正在筹建的公司,大股东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是一家外资企业。” 周永信笑了一下,说:“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这个名字也很陌生啊。”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他很清楚周永信现在是不可能接受熙海投资付清土地出让金的,如果周永信接受了,那那个针对杨志欣的对手的一切图谋可就完全落空了。周永信的拖延根本就是在想对策。 傅华觉得不能再让周永信这么东拉西扯的拖下去了,就笑了笑说:“周局长,我是来跟您商谈付清土地出让金的事宜的,我们是不是还是回到付款这件事情的上面来啊?” 傅华这么说就是要逼着他表态啊,周永信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虽然傅华来见他是有着胡瑜非的面子的,但是胡瑜非的面子在周永信这里可顶不了他顶头上司的面子。胡瑜非不好得罪是真的,但是却并不是绝对不能得罪。对于周永信来说,他的顶头上司才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人。 这个时候即使没想到理由也是必须要拒绝的,周永信说:“对不起,傅先生,国土局这边暂时还无法接受你们熙海投资的付款。” 傅华笑了,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周永信一定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拒绝他的。他说:“周局长,您没搞错吧?我可是要向你们付款的。” 周永信看了傅华一眼,说:“我没搞错,国土局这边暂时无法接受你们熙海投资的付款。” 傅华笑了笑说:“这事情可就滑稽了,哪有债务人要付款,债权人却拒绝接受的啊?您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理由嘛,很简单,”周永信也是老官场了,应付这种场面还是绰绰有余的,他说,“理由是我们国土局必须审查一下你们熙海投资具不具备这个付款的资格,等我们审查清楚了,自然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傅华也算是官场中人,一听就知道是周永信这个老官油子在跟他打官腔了。傅华这一次来其实也没指望国土局这边能够顺顺利利的接受熙海投资的付款的,就笑了一下说:“既然是这样子,那周局长给我签收一下这个付款承诺书吧,别到时候你们国土局再以我们不付款为由,将这块土地收回去了。” 傅华说着就把一份付款承诺书放到了周永信的面前,笑了笑说:“周局长,麻烦您收下这份承诺书,然后打个收条给我。” 周永信的眼睛里面就有了怒色了,傅华这都是事先筹划好的,一步一步的想要把他逼到墙角去,好堵死国土局收回项目土地的可能,这家伙是不是也欺人太甚了。这里可是国土局的地盘,而他是国土局的局长。从来都是开发商仰他鼻息,对他恭恭敬敬的,何曾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咄咄逼人啊? 周永信冷笑了一声,说:“傅先生,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啊,一样一样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把我逼进死胡同了,好让你得遂所愿是不是啊?” 傅华看周永信撕下了脸皮,连伪装都不伪装了,就知道这家伙要跟他玩无赖的手法了,这家伙这么快就黔驴技穷了。傅华笑了笑说:“周局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做的这些只不过是按照合法的程序来的,可没想说还要逼您做什么的。” 周永信冷笑了一声,说:“合法的程序,你说合法他就合法啊?傅先生,我看你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状况啊,这里是国土局,我是局长,这里的规则由我来定,我才是能决定什么是合法,什么是不合法的人。拿着你这些废纸赶紧给我离开,不然的话,我会让保安把你请出去的。” 傅华笑了一下,既然周永信对他不客气了,他也就没必要再对周永信客气了,就说:“周局长,你好大的官威啊,说什么这里的规则由你定,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只不过是某些人的狗腿子而已,到什么时候规则也轮不到你来制定的。” “呵呵,”周永信笑了起来,说,“你说的话真好笑,规则轮不到我来制定?我今天就来制定个规则给你看看。” 周永信说着,抓起傅华放在桌子上的那几张纸,两手扯吧扯吧就把傅华要交给国土局的文件给撕碎了,然后笑着对傅华说:“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规则,这里我说了算,我根本就没看到你要递交的文件,这下你满意了吗?” 周永信说着,抓起傅华放在桌子上的那几张纸,两手扯吧扯吧就把傅华要交给国土局的文件给撕碎了,然后笑着对傅华说:“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规则,这里我说了算,我根本就没看到你要递交的文件,这下你满意了吗?” 第2005章破功 傅华笑了,说:“我满意了,周局长你这把戏玩得很精彩啊,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你还会这一手啊,佩服佩服啊。” 周永信用不屑的眼神看了傅华一眼,心说你准备得再精心也没什么个狗屁用处的,我是这里的主宰者,我说你没用,你就得没用。他也懒得在跟傅华废话了,就抓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个按键,然后说:“王秘书,客人要走了,你进来收拾一下。” 傅华站了起来,笑了笑说:“周局长啊,你不用下逐客令,我马上就走。不过为了回报你一开始对我的提醒,我也提醒你几句吧。我还是那句话,规则还轮不到你来制定,这是一场大佬之间的游戏,你和我其实不过是这场游戏中的小卒子而已。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尽量克制一下自己的行为,不要对对手太不礼貌,因为你也无法确定你效忠的主子就一定会赢的。” 这时周永信的脸色就变得特别的差了,他心里很清楚介绍傅华过来见他的胡瑜非身后也是有着雄厚的实力的,甚至比他那位顶头上司只强不差的,现在他迫于形势跟傅华撕下了脸皮,也就等于他跟胡瑜非撕破了脸皮,对此事胡瑜非自然是不会置之不理的,很可能会为此事对他展开报复的。 周永信心中就有些后悔了,他后悔不该被傅华所激怒,以至于说了一些过头的话。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把说出的话给咽回去,更不能对傅华认错说对不起,既然已经错了,那就错到底吧。 周永信也很清楚他并没有在两方之间周旋的本钱,他能做的只是选定了一方跟到底,既然选择了跟傅华这一方作对,那就作对到底吧。他冷笑了一声,说:“谢谢傅先生替我操心了,现在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 王秘书这是推门走了进来,他马上就察觉到了傅华和周永信之间的尴尬气氛,作为秘书他自然是要维护领导的,就看了看傅华说:“傅先生,请你马上离开。” 傅华笑了笑,看着周永信说:“周局长,这件事情没完的,告辞了。” 离开了国土局之后,傅华就开车回驻京办,在路上傅华的眉头一直紧锁的,周永信对他的态度让他意识到这件事情要解决的话,恐怕将是十分的艰难的一件事情。 另一方面,傅华从周永信找不到什么拒绝他的理由这上面看出来,周永信并不是这件事情的真正的主使者,主使者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应该是让周永信十分敬畏的人,也就是说起码是一个副市长一类的人物。 回到驻京办刚坐下,胡瑜非就把电话打了过来,直接就问道:“怎么样,周永信怎么说?” 傅华笑了一下,说:“周永信还能怎么说啊,当然是拒绝我了。不过这家伙话说的很不客气,甚至还把我带去的文件给撕了,说什么国土局是他的地盘,他说了算。” “这家伙敢这么嚣张啊?”胡瑜非有些惊讶的说。 傅华笑了笑说:“当时就我和他两个人在场,没有第三者在场,他说话难免有些放肆了。不过这个周永信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威胁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真正威胁我们的恐怕是他身后的人。” 胡瑜非看看傅华,说:“你从他的说话当中了解到了他身后的人了吗?” 傅华说:“猜到了一点点,不一定是准确的,我觉得很可能是周永信的顶头上司。” “你是说分管城建的副市长李广武?”胡瑜非问道。 傅华点了点头,说:“应该是吧。我感觉这个人是能让周永信害怕的人,最直接的就应该是他的顶头上司李广武了吧?”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吧?这个李广武好像立场很中立的,对志欣也很尊重,跟雎心雄似乎也没什么直接的联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搞志欣呢?” 因为身在北京,傅华也是认识这个李广武的,经常会在北京的电视新闻上看到这个人,很低调的一个人,行事风格更类似杨志欣,而非雎心雄。一般人确实难以想到他会出来反对杨志欣的 不过官场上有些时候就是这样诡谲的,这里面充满了利益纷争,你也搞不清楚什么时候会有什么人为了什么利益会跳出来反对你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咬人的狗是不叫的。反正我觉得这个李广武的嫌疑是最大的。” 胡瑜非说:“这个情况回头我会跟志欣说的。” 傅华说:“胡叔,还有一个情况我要跟你说一下,我看得出来国土局是决心要没收这块土地的,我今天找上门去可能会打草惊蛇了,搞不好会让李广武和周永信提前发动,作出没收土地的决定。”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他们这么做也晚了一步了,项目转让的钱已经到付天丰置业的账上了,土地没收了也是没收熙海投资的土地了。现在志欣算是暂时摆脱了出来。” 傅华笑了笑说:“那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对方啊?” 傅华猜测对手这一次玩弄这个没收土地的把戏,其实是一石二鸟的。他们首要的目标自然是杨志欣,想借这件事情阻击杨志欣的上升。但是就算是狙击杨志欣失败,也是可以把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从天丰置业手中夺下来,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傅华既然已经开始实际操作这件事情了,自然是不想让项目从他的手里被夺走的,他还想好好的跟对手斗上一把呢。 胡瑜非笑了笑说:“当然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些家伙了。我们还是按照保住项目的路子去做,周永信把熙海投资的付款承诺函给撕了不是,你再搞一份快递给他,记住快递的收据要收好,以备将来查询。” 傅华说:“那如果周永信真的出决定把土地给没收了呢?我想他们这一次一定会动作很快的,所以我们不得不防的。” 胡瑜非说:“如果他们真的敢这么做的话,那我们也不能认输的,不行的话,我们索性就把国土局告上法庭好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把经手的一切事物的证据保存好,好准备跟他们对簿公堂。” 傅华笑了,说:“那这阵仗可就闹大了。”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我这一下子花了好几个亿出去,你还不许我把阵仗搞大一点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什么时候不许过啊?我巴不得这件事情大闹一场呢,大闹一场对手的丑恶嘴脸就会暴露在公众的面前了。” 胡瑜非笑笑说:“那就好,我们俩这一次就联手,把他们杀个人仰马翻好了。” 胡瑜非又跟傅华聊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傅华就开始着手进行熙海投资的组建工作,现在看来这将是一场短时间内无法结束的战斗,要想打好这一仗,傅华是必须要将熙海投资这个团队组建起来才行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傅华正准备着要去吃午饭,门被敲响了,傅华喊了一声进来,雎心雄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了。看上去雎心雄的样子倒并不像杨志欣所说的那样不堪,不过明显可以看出来他比以前消瘦了很多,脸上也不再红光满面自得满满了。显然这段日子雎心雄过得并不好。 傅华笑了笑说:“雎书记大驾光临,我们海川市驻京办真是蓬荜生辉啊。” 雎心雄笑了一下,说:“傅华,你不用跟我玩这些花腔了,什么蓬荜生辉,你心中还不知道在怎么恨我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雎书记,您还真是说错了,我厌恶过你,害怕过你,也想把你打倒,但是还真没恨过你。我们只不过是不同立场、不同阵营的对手,为了赢对方各施手段而已。” “各施手段,”雎心雄笑了,说,“这个词用的好啊,诶,恭喜你了,你成为了熙海投资这家公司的董事长了,身价暴增,已经是亿万富翁了。” 傅华笑了笑说:“雎书记你倒消息灵通啊,周永信告诉你的,还是李广武告诉你的啊?” 雎心雄笑了起来,说:“你好狡猾啊,想试探有谁是帮我的是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是的,我是想试探谁在帮你,李广武副市长对不对。” 雎心雄笑了笑说:“你自己去猜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诶,你这一次做熙海投资的资金是从天策集团来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雎书记,这可是商业机密,你觉得我会透露给您吗?” 雎心雄笑了笑说:“你透不透露也是那么回事啊,你身边的朋友一下子能拿出这么这么多资金的,除了胡瑜非没有别人了,再说了除了胡瑜非之外,也没有别人肯花这么大的代价出来给杨志欣解围的吧?” 傅华笑了一下,事情真是跟雎心雄推测的一模一样,但是他却是不能承认这一点的。承认了这一点就等于是让胡瑜非和杨志欣辛苦做的这个局完全破功了。 第2006章一条狗 傅华就不去回答雎心雄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雎书记啊,你这临近中午的跑过来,不会是来请我吃午饭的吧?” 雎心雄笑了,说:“还真是被你说中了,我就是来请你吃饭的。” 这下子反而把傅华给说愣了,他笑了笑说:“雎书记,我们之间似乎没这个一起吃饭的情分吧?” 雎心雄笑了笑说:“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武侠小说中经常会出现这样一句话的,对手有些时候是比朋友更可靠的。说起来我们俩也算是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对手了,我对你还真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这不就在会议的间隙跑过来,跟你吃顿饭,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雎书记你这么看得起我,既然是这样子,那今天中午就我请客好了,我请你吃我们海川市最地道的海鲜。” 雎心雄笑了,他这么大的书记自然不会去跟傅华争着请吃饭的,就说:“行啊,你要请就你请吧。” 两人就去了楼下的海川风味餐馆,傅华问雎心雄想吃点什么,雎心雄笑了笑说:“你来安排就好了,跟你说,我这个人在吃和穿上并没有太多的讲究的。” 傅华就点了一些时令海鲜,清蒸了一条鱼,开了一瓶白葡萄酒。两人也没搞什么敬酒之类的,只是各自倒了一杯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喝边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之后,雎心雄放下了筷子,看着傅华说:“傅华,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啊,你不要参与到这一次的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了,你这根本就是给杨志欣和胡瑜非当枪使的。” 傅华笑了笑说:“雎书记您这是在害怕什么吗?” 雎心雄笑了起来,说,“我害怕什么啊,我是担心你栽了跟头,跟你透个实底吧,北京市国土局认为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俩个项目开发商,欠缴土地款这么长时间,项目又停工了,在北京市的影响是很恶劣,必须要加以治理整顿才行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不是目前认为最佳的的治理整顿方案就是把土地收回去,重新出让啊?” 雎心雄笑了笑说:“是有这种倾向的,所以我才会来提醒你的啊,如果这个项目的土地被收回,项目就没有进行下去的意义了,你这个亿万富翁马上就会被打回原形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雎书记不会认为国土局出了把土地收回去的决定,事情就会到此结束,我就会认输了吧?” 雎心雄笑了笑说:“难道你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傅华笑了笑说:“今天在周永信那里我听到了一句很好笑的话,他说国土局是他的地盘,他才是做主的那个人。雎书记不会像他一样,认为这件事情您就做主了吧?” 雎心雄笑笑,说:“周永信的话可笑吗?我倒不觉得,他的话虽然糙了一点,但是话糙理不糙,你不得不承认行政机关只要做出决定,你就很难对抗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是你在嘉江市唯我独尊的心态吗?你认为你手中的权利大于一切?” 雎心雄笑了笑,说:“傅华,我不想跟你争论什么法大于权、权大于法,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现实就有现成的答案。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你退出熙海投资的条件吧?告诉我你想要的是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我怎么听您说这话的口吻有点像上帝啊?我想要什么你就能给什么吗?” 雎心雄自傲的说:“我虽然不是上帝,但是满足你几个小小的愿望的能力还是有的,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比胡瑜非给你的更多的钱,你想发展项目,做事业,我也可以给你比天丰源广场、丰源中心更大的项目去发展。条件就是你退出熙海投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雎书记啊,有件事情一直以来我都很奇怪,整件事情当中我不过是一个小卒子而已,甚至都可以忽略不计的,但好像您却特别的重视我,一再的利诱我,难道我就这么重要吗?” 雎心雄笑了,说:“吴承恩在西游记里面有句话,尿泡虽大无斤两,秤砣虽小压千斤,一个人的重要性不在于他的职务,不在于他的出身,而在于他在事件当中所处的位置,我不是想重视你,而是每一次你都处在事件的关键位置上,让我无法不重视你啊。” 雎心雄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傅华,说:“这一次你又成了事件的关键了,你就是杨志欣和胡瑜非跟我下这盘棋的棋眼,你帮他们,他们的整盘棋才能活起来,你帮我,他们俩就是死路一条了。” 傅华笑了,说:“所以您就来找我吃这顿饭,图谋策反我啊?雎书记,我们做对手的时间也不短了,武侠小说中还有一句话是,一个人对朋友的了解是不如对手的了解的,难道说你对我还不了解吗?” 雎心雄笑了笑说:“我怎么不了解啊?我知道你被我策反的几率很低很低,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来试一试,其实我更想跟你做朋友,而不是对手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可不敢跟雎书记做朋友的,跟您做朋友的人,像黎式申、罗宏明、邵静邦这些人可都是没什么好下场的,有的人甚至都丢了小命,不得不说做您的朋友是一个很危险的职业,我还想好好的过完下半辈子,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您的对手好了。” 雎心雄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说的这些人可不能说是我的朋友,他们充其量只不过是我的奴才而已,这些家伙围在我的身边向我献媚,为的不是我好,而是想从我这里获得他们想要的利益而已。本来大家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们妨碍了我的时候,我除掉他们也很正常啊。” 傅华看了雎心雄一眼,雎心雄说起黎式申这些人,就像说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一样的不在乎,不由的摇了摇头,说:“雎书记啊,您还真是生性凉薄啊,就算是你养条狗,养久了也会有亲情的吧?难道说他们对你来说,就连狗也不如吗?” 雎心雄说:“这话你还真说对了,他们对我来说真是不如狗的,狗起码不会咬主人,这些混蛋不但会咬我,急眼的时候还还往死里咬呢。不说别人,就说黎式申这个混蛋吧,我那么栽培他,捧他成为大整顿活动的英雄,让他荣耀一时。可他是怎么对待我的啊,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该拿下你而不拿下你。” 雎心雄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再次抬头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想过没有,如果黎式申当时能把你从北京带到嘉江市的话,今天的局面可就大大不同了,你就在我的掌握之下了,甚至我想让你死都可以,怎么还会出现我这种一再来跟你交易的情形啊?” 傅华笑了,他知道雎心雄所说的话并不是虚言恫吓。在这一次嘉江市的大整顿活动当中,是有人真的丧命于黎式申的刑讯逼供之下的。有的人虽然保全了性命,但是却不得不屈打成招,承认了一些没做过的罪行。 据从嘉江市传出来的消息,在这一次大整顿活动当中,黎式申这个老刑警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做到了雎心雄想要他做到的一切事情。其逼供的手法更是花样翻新,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也有硬骨头的人,据说有一位企业家熬过了黎式申对他实施的一切酷刑,愣是没有承认黎式申想要他承认的罪行。参与审讯的其他警察对此都服气了,但是黎式申却不肯善罢甘休,他居然把这位企业家的儿子给抓了来,然后告诉企业家,你到底招还是不招,你不招的话,我就逼你儿子招,看看你儿子是不是也有跟你一样硬骨头。 舔犊情深的企业家终于低下了头,承认了所有黎式申想让他承认的罪行。傅华当时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说黎式申这家伙哪里是什么公安局的副局长啊,这地道的是请君入瓮的酷吏来俊臣啊。某种程度上黎式申不得善终也是上天对他的一种报应吧。 因此傅华心中很清楚被带到嘉江市公安局的结果,他是雎心雄和雎才焘父子恨之入骨的人,黎式申哪会轻易放过他啊?要不是他屈打成招,要不就是被黎式申折磨致死,绝对没很么好下场的。 傅华说:“那倒也是,我真要落到了您和黎式申的手中,那我今天可能连小命都没了,又怎么能跟您坐在这里谈笑风生呢。” 雎心雄笑了笑说:“就这一点上,我是恨死了黎式申了,他一招失误搞得我现在是处处被动。还有啊,这家伙居然在我最信任他的时候保留起邵静邦手中的那份批条,这说明他在那个时候就起意要对付我了,养这样有反心的奴才的,是不是还不如养一条狗呢?” 第2007章憋了很久 傅华笑了笑说:“您怎么不说是您对付邵静邦的手段太过毒辣,让黎式申起了兔死狐悲之心,从而对您开始有了防备之意了呢?” 雎心雄笑了起来,说:“你觉得我对待邵静邦手段毒辣吗?你这就是妇人之仁了,做大事的人要有决断力,有些该舍弃的人该舍弃的事就一定要舍弃,如果你一时心软把他们留下来的话,他们就会成为你以后发展道路上的障碍的。邵静邦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如果让他活下来的话,那我这辈子都要受制于他了。” 傅华说:“雎书记啊,邵静邦可是帮过你的人,通过他的手你才得到了那三亿资金的。” 胡心雄笑了笑说:“我不讳言他是帮过我,但是在那关键的时候,我必须舍弃他,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枯的万骨可不仅仅是敌人的骨头,大多数时候是自己人的骨头。也许我是心狠了一点,但是我不这么做,我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的。” 傅华看了看雎心雄,摇了摇头说:“雎书记啊,这样子做您晚上能睡得着吗?” 雎心雄有点疲惫的笑了笑说:“以前是能睡得着的,不过最近就有些睡不着了,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这不是我心存愧疚,而是你说的黎式申留下的那份东西,这都是拜你所赐,那份东西不找到,我是寝食难安的。黎式申这家伙真是够可恶的,居然把东西藏的那么好,我把嘉江市又翻了个,还是没找到。” 傅华看雎心雄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往他这边瞄,就知道雎心雄跟胡瑜非一样,到现在还是认为黎式申可能将东西交给了他。傅华可不想再次被雎心雄误会,让姓齐的那个混蛋再来找他的麻烦了。 傅华就笑了笑,坦白的说:“您不用瞄我了,这件东西不在我这里。其实我们这一方也在找这件东西。我重复的想他最后跟我见面的所有的细节,但还是没找到任何关于他藏下这份东西的线索。这一点我也挺服黎式申的,这家伙的心思真是够缜密的。我这么说,雎书记您是不是就能睡个好觉了?” 雎心雄笑着摇了摇头,说:“还是不行的,除非这东西在我手里销毁了,我才能真的睡个好觉。否则我还是无法安心的。” 傅华笑了,说:“那您就是自找苦吃了,目前来看这件东西还没有任何露头的迹象,您恐怕要一直担心下去了。” 雎心雄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这是我自找苦吃,但是我没办法啊,这已经是我在官场上打拼多年养成的一个习惯,绝对不能留下任何一点把柄给他人的。我也就是靠这一点,才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上的。” 傅华就想起了罗宏明跟他说的,雎心雄就算是要睡女人,也必须要亲信先把卧室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才可以,只有等确信没问题了,他才敢跟女人上床。 当时傅华还有些不太相雎心雄会这样子做,觉得罗宏明因为跟雎心雄有矛盾,就故意往雎心雄身上泼脏水,现在雎心雄的话算是亲口证实了这一点,却原来这家伙还真是这个样子的。 傅华看着雎心雄笑了笑说:“雎书记啊,您这么活着不觉得累吗?” 累吗?雎心雄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觉得累,这些年下来我已经习惯了这一点,有些时候我还觉得这是我人生的一点小乐趣呢,特别是在确信做了某些事情却没给人留下任何把柄的时候,我心里就会特别的高兴。” 这时雎心雄注意到了傅华看他的眼神,傅华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心理变态的人一样。雎心雄笑了一下,说:“你不要用这种眼神来看我了,我不是变态,我心理很健康。你不能理解我的想法,是因为你没经历过我这样的生活历程。” 傅华笑了,说:“这个我好像听你说过一次,你是受非常时期的刺激,改变了要做富翁的理想,选择了从政,而且想要冲到权利的巅峰。” 雎心雄说:“是啊,我是这么跟你说过。但是你知道吗,从基层到巅峰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你在这中间还不能犯下任何的错误,你犯下任何错误,都有可能将你打回原形的。你说我敢不谨慎吗?时间久了,这也就成习惯了。” 傅华笑了笑说:“可你的谨慎都用在了如何让自己的违法行为不被暴露出来上面了,可不是对自身要求严格。我有些时候很奇怪您的逻辑,您居然想在仕途上登顶,为什么不严格要求自己,避免发生像邵静邦这种事情呢?您是不是还没忘记要当富翁的理想,既想当官,又想发财啊?” 雎心雄笑了,说:“我没那么傻的,这人要是既能当官又能发财当然是好事,但是古往今来能同时做好这两件事情的人根本就没有。所以以前的风水先生帮人选择阴宅的时候,通常都会先问一句,是想求官还是求财,二者只能选一,绝对不能兼得的。”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您也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还明知故犯呢?” 雎心雄笑了起来,说:“傅华,你不会以为这些钱都装进了我的腰包里了吧?” 傅华看了雎心雄一眼,说:“难道不是吗?” 雎心雄笑着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了,我自己留那么多钱干什么啊?” 傅华看了雎心雄一眼,说:“那这些钱都去哪了?” 雎心雄笑了,说:“傅华,以前我还觉得凭你的能力,你留在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上是有点屈才了,但我现在才发现可能这个位置才是最适合你的。” 傅华愣了一下,笑笑说:“雎书记,我是在问您那些钱都去哪里了,您怎么突然说起驻京办主任才是最适合我的职位,这两者之间有联系吗?” 雎心雄笑了笑说:“有联系,我这么说是因为我看到了你身上的短板,你缺乏做一个高层官员的视野,你这个人应该是更善于谋划,而不善于决断的。如果你仅仅做一个谋士,可能会很成功。但是你无法做一个成功的主官的。所以你并不适合走到很高的位置上的。” 傅华笑了,他心中倒是不否认雎心雄对他的判断,只不过他有点不服气雎心雄说他身上没有高层官员应有的视野,他自认为他的视野还是很宽阔的。他笑了一下,说:“雎书记,您凭什么说我没有这个视野啊?” 雎心雄笑了笑说:“不服气是吧?我这么说你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就是如果你有这个视野,你就不会奇怪我的钱都去哪里了。” 傅华还是没有搞明白雎心雄想要表达的意思,便用困惑的眼神看了看雎心雄。 雎心雄笑了笑说:“我这么跟你说吧,我能做到书记这个位子,单靠个体能力或者家族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是需要很多方面的力量一起来推动才行的,而这很多方面的力量为什么要推我出来做这个书记啊,还不是因为我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吗?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您拿这些钱去收买了很多人,好让他们来拥护你。” 雎心雄点了点头,说:“是这么个意思了,所以你就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官员愿意跟老板们走得很近的道理了,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是需要一些财力上的支持的。这一点杨志欣和胡瑜非就做的很好,他们一官一商,相互辅助,官场和商场都做得风生水起。杨志欣有了什么困难,胡瑜非也可以跳出来给他解围。” 雎心雄说到这里,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所以,在官场这个大染缸里混的人其实都一样的,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的。区别就在于谁更会玩一些罢了。玩得好的,就会成为民众景仰的英雄人物;玩漏了的,就会身败名裂,成为为人所不齿的罪人。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雎心雄的这种说法,让傅华觉得似是而非,但是一时之间他却也找不出这非在什么地方,因此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去反驳什么。 雎心雄端起了酒杯,笑了笑说:“来,傅华,我们喝杯酒吧,虽然我没能劝服你退出熙海投资,但我跟你聊的还是很开心的。” 傅华端起酒杯跟雎心雄碰了一下,笑了笑说:“您这些话在心中憋了很久吧?” 雎心雄笑着点了点头,说:“是憋了很久了,终于有机会说出来心里还是很舒畅的。上到我这一层次,身边已经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 两人各自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之后,傅华看了看雎心雄,笑了笑说:“我知道您这一次的计划不仅仅是针对杨志欣的,你的目标恐怕更多的是放在了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上的,您能告诉我您这一次是在为谁争取这个项目的啊?” 第2008章董事长 雎心雄笑着点了点头,说:“是憋了很久了,终于有机会说出来心里还是很舒畅的。上到我这一层次,身边已经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 两人各自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之后,傅华看了看雎心雄,笑了笑说:“我知道您这一次的计划不仅仅是针对杨志欣的,你的目标恐怕更多的是放在了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上的,您能告诉我您这一次是在为谁争取这个项目的啊?” 雎心雄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怎么,想从我这里套取情报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按照您的说法,这件事情现在已经到了揭开底牌的时候了,马上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的土地就会被国土局收回去了,就算是现在不讲,您帮的这家公司也将要浮出水面来的。” 雎心雄笑了笑说:“我也没说不讲啊,其实这家公司你应该会猜到的才对的。” “我应该会猜到?”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么说我是知道这家公司的了?” 雎心雄点了点头,说:“罗由豪的豪天集团你不会不知道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太知道了,罗由豪的女儿罗茜男不就是您儿子的女朋友吗?雎书记啊,您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雎心雄笑了笑说:“其实我并不太喜欢罗茜男这个女孩子的,她有点太野了,没有高芸身上的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你应该也知道罗茜男的父亲发家之前是做什么的了,雎家跟这样一个家庭结亲,是有辱雎家门庭的。”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雎心雄这家伙还真是的,不轮到了什么时候都没忘了做戏给别人看。明明是他儿子雎才焘利用了罗茜男,想借助姻亲关系,将国外的资金洗回国内。雎心雄却能冠冕堂皇的把这说成是罗茜男高攀了他们雎家,真是有够无耻的。 雎心雄继续说着:“不过这个罗茜男的商业眼光还是很不错的,正是她提醒我的,其实在狙击杨志欣的同时,也是可以把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给拿过来做的。我想了一下,也确实是,这两个项目都处在北京市的核心地带,发展前景很好,如果操作得当的话,利润将会非常的可观。正好罗茜男有意将豪天集团往地产方面发展,我就想让她先拿这个项目试试手。” 傅华没想到他这一次的对手居然是罗茜男,他对这个野蛮的女人还是很头疼的,上一次他跟罗茜男在帝豪国际俱乐部闹得那一出,搞的罗茜男对他恨之入骨,这一次他要跟罗茜男两军对垒,还不知道罗茜男会怎么报复他呢。不会真的用十个罗茜男来压住他吧? 想到这里,傅华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那天将罗茜男压在身下,他去调戏罗茜男的时候的情形,心里居然有点邪恶的想到这个罗茜男的身体给人的感觉还真是不错的,傅华的心中未免就有些荡漾,身体居然还有了反应了。 傅华就觉得自己有些下作了,怎么会私下里这么去想一个别人的女人呢?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女人,还是他最强大对手雎心雄儿子的女人。 不过傅华随即就释然了,他把这个的原因归结到了他离婚这段时间里一直没碰过女人的缘故。他的身体在渴望女人,因此即使想到罗茜男这么凶狠的女人的时候,身体还是难以抑制的有了反应。 傅华笑了一下,说:“看来雎书记心里是笃定能拿下这个项目了。” 雎心雄笑了笑说:“那是自然,如果我雎心雄这个书记连一个项目都搞不定,那岂不是也太没本事了。” 傅华笑了笑说:“您雎书记这个本事应该还是会有的,不过我这边也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的。” 雎心雄笑了起来,说:“那就有好戏看了,跟你说傅华,这个罗茜男不仅仅有眼光,心计方面也是一流的,她可是你的一个好对手,你们俩恐怕要来上一场龙争虎斗了。” 这一点傅华心中也是承认的,罗茜男确实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不说别的,就从那天在帝豪国际俱乐部,罗茜男骗他进那个房间揍他,他就知道这个罗茜男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那一次不是傅华误打误撞将罗茜男给掀翻在地,他肯定会吃大亏的。至今傅华想起来那天的事情,心中还是有点胆寒。 不过傅华并不想跟雎心雄说他已经领教过罗茜男的厉害了,他并不想私下去说罗茜男的丑事,估计罗茜男也不会跟雎心雄讲那天在那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被他这个男人压在身下轻薄这样子的事情,罗茜男应该不会傻到跟男朋友及其家人说的。所以这件事情最好还是当做没发生。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行啊,雎书记,我就等着领教您这位未来儿媳妇的手段了,希望她真的有您说的那么厉害,毕竟跟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较量才真的有意思。” 雎心雄笑了,说:“放心好了,罗茜男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吃完饭之后,雎心雄下午还有会议要参加,就跟傅华道别离开了。傅华本来想回办公室办公,但坐在办公室里心总是有些烦躁,安静不下来,他知道这个样子的病根在什么地方,就抓起了电话打给了冯葵。 一个健康的男人是不能长期没有女人的,特别是他刚才还因为想到了罗茜男,生理上有了那种反应,这种病也只有女人才能帮他治愈的。、 冯葵接了电话,笑了笑说:“你找我有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在干吗?” 冯葵笑笑说:“没事,刚在家吃过午饭,正在想着接下来要干点什么好呢。” 傅华笑笑说:“那别想了,我一会过去。” 冯葵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怎么,你不因为老大的事情难过了?” 傅华笑了笑说:“生活总要继续的。” 冯葵笑笑说:“那你还费这么多话干什么啊,还不赶紧给我滚过来?” 傅华放下电话就去了冯葵的家,进门之后,傅华就一把把冯葵扯了过来,二话没话,就想去吻她的嘴唇。冯葵却不甘就范,头使劲往后仰了一下,让傅华吻了个空。 傅华愣了一下,看着冯葵的眼睛说:“你怎么了?” 冯葵俏皮的笑了笑,说:“你别这么猴急,现在你完全是属于我的,再没有别的女人来跟我分享你了,我要好好的享受这一刻。” 冯葵说着,双手就捧住了傅华的脸,嘴唇慢慢的贴在了傅华的嘴唇上,香舌伸出来舔了傅华的嘴唇一下,然后马上就把香舌收了回去,就好像舔一下傅华,尝尝傅华的味道一样。 傅华笑了,说:“你这个小妖精,你要急死我啊?” 冯葵笑了笑,说:“我才不管你急不急呢,急你也得给我忍着,反正这一刻你必须要听我的才行。现在你给我闭上眼睛。” 傅华看了冯葵一眼,笑笑说:“你到底要闹什么幺蛾子啊?” 冯葵眼睛瞪圆了,说:“你还不赶紧闭上眼睛?你想不听我的话吗?” 傅华笑着闭上了眼睛,说:“我倒要看看你要搞什么花样。” 冯葵笑笑说:“我先警告你啊,不准乱动啊,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冯葵说完,傅华就感觉到冯葵的嘴唇再度贴紧了他的嘴唇,冯葵的碰触他舌尖的动作极为轻微,就像一个情窦初开,初次吻她心仪情郎的女孩一样。 这种感觉轻轻柔柔,撩拨的傅华心尖痒痒的,偏偏他已经受过警告,不敢再有什么躁动的行为,生怕一躁动就恼了冯葵真的不理他了,…… 两人到此刻都耗尽了浑身的气力,因此他们的身体并没有分开,就这样相拥着瘫软在了一起。 喘息了一会儿,两人的气力慢慢的恢复了,冯葵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傅华脸上的胡须茬。胡须茬硬硬的,有点扎手,冯葵就笑了笑说:“你的胡子好刮了,都有点扎人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可通常都是做老婆的女人才爱管的事情,你这么说难道说是想做我老婆吗?” 冯葵笑了笑说:“难道不可以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没问题的,关键是你过得了你父亲那一关吗?” 冯葵的脸色便黯淡了下来,傅华看她这个样子,心里就有些愧疚,这都是因为他做的还不够好,还无法让冯葵能把他拿出手,给她的父母看。好的男人是不应该让女朋友这么为难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小葵啊,我已经在努力做一些事情了,只是我不知道你父母究竟想要给你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 冯葵抬头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怎么,想做我们冯家的女婿了?你说你已经在努力了,你都努力了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这几天我做了一件事情,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我已经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了。” 第2009章后悔 冯葵笑了,说:“你开什么玩笑?就这么几天你就成了董事长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跟你开玩笑,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和海川市驻京办合资成立了熙海投资有限公司,我有幸出任这家公司的董事长。” “你有幸做董事长?”冯葵看了看傅华,说,“你们驻京办出资多少才让这个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同意你做这个董事长啊?你们驻京办这点资金实力都能做董事长,可见这个熙海投资也没多大的实力。” 傅华笑了笑说:“这你就错了,熙海投资注册资本金三千万,刚刚又投资买下了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两个项目,准备投资发展这两个项目,这个实力应该够可以了吧?” “熙海投资买下了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有名的烂尾项目干什么啊?”冯葵看了看傅华,说,“你不是这么傻吧?这两个项目可是有着大把的麻烦的。不对,你应该不是想发展这两个项目,你这是在帮人解围呢。这两个项目原来是属于天丰置业的,天丰置业是丰湖省的国有公司,你这是在帮杨志欣解围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行啊,小葵,你对北京地面上的形势掌握的还真是一清二楚啊。” 冯葵说:“不用说了,成立熙海投资的钱肯定是胡叔的了。你这是被他当枪使啊,何苦来哉?你不知道外面都在传说国土局现在有意要收回这两个项目的土地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知道,现在这个说法已经不是传说了,而是事实了。中午的时候我跟雎心雄一起吃的饭,他说国土局已经决定将这块土地收回去了。” 冯葵说:“这不就结了。其实你没必要趟这湾浑水,胡叔要想帮杨志欣解围让他找别人解去好了,你没必要出这个面的。这样子你又把雎心雄得罪了,他跑你那应该是对你兴师问罪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了,他想收买我退出熙海投资,被我拒绝了。其实我参与这件事情是有两方面的原因,一个当然是为了杨志欣解围,另一方面,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还是大有可为的,我很想借此做点事业出来。” 冯葵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没糊涂吧?这两个项目的土地马上就要被收回去了,没有了土地的项目你怎么发展啊?难道你想建空中楼阁不成?” 傅华笑了笑说:“我当然不是想建空中楼阁了,我是觉得这两个项目还是有机会争取留在我手里的。” 冯葵说:“留在你手里?怎么留啊?你要跟国土局斗法吗?那你的胜算可是很低的。而且就算是你斗法赢了国土局,你也就算是彻底得罪了国土局了,他们一定会在你发展这两个项目的过程中给你制造麻烦的,到那个时候,你恐怕还是无法发展好这两个项目的。” 傅华笑了笑说:“小葵,你想过没有,如果胜算大的话,这两个项目可就没我什么事情了。这个项目本身就是有着很大的风险的,我这么做也是有搏一把的想法的,赢了,我就赚到了;输了,我也没损失什么。” 冯葵笑了,说:“这倒也是,关键是你现在拿到项目没什么用处啊,你根本就保不住他们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很难说了,不试试我又怎么知道保不保得住呢?” 冯葵说:“现在不是结果出来了吗,土地马上就会被没收,结果是你完败与雎心雄。”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个看法我是无法苟同的,土地被没收并不意味着我就完败啊,难道说我就不能找到机会扳回这一局吗?” 冯葵笑了起来,说:“你想得美啊,北京市这地方还轮不到你来撒野的,国土局绝对不会听凭你把没收土地的决定给推翻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用他们来推翻没收土地的决定,我只需要一段足够的时间就好了。” “足够的时间,”冯葵看了傅华一眼,问道,“什么足够的时间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在跟他们赌是杨志欣的未来发展,这一次全代会高层要换届,我认为杨志欣很可能会上一步,只要杨志欣能够上了这一步,借助杨志欣的力量,土地被收回这个决定就一定能被推翻。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阻止这块土地重新被出让,避免这个项目再过一手之后,无法再拿回来。” 冯葵笑了笑说:“你打算的倒是很好,不过恐怕事情未必会像你想象的那样子去发展啊。所以说这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事情,傅华,你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想这么做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也有点吧,小葵,我不想看你为难的样子。我很享受我们在一起的这一点生活,我可不想你和我在一起这一点成为你的负担。会不会我做出一点像样的事业来,你的父亲就会接纳我了?” 冯葵看了傅华一眼,苦笑了一下说:“做一个冯家的人是很难的,可不是有一点点的事业就会被接纳成为冯家的人的。做冯家的人在各方面都是要很出类拔萃的才行的。” 傅华看了冯葵一眼,笑了笑说:“看来我还是不够这个资格了。小葵啊,其实我们不一定要做冯家的人,我们做我们自己就好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娶你做我傅华的妻子,而不是去做什么冯家的人。” 冯葵看了傅华一眼,说:“这不行的,对你来说也许冯家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冯家就是深植于我的骨髓之间的东西,与生俱来,无法放弃,提起冯家我心中就有一种油然而起的自豪感。” 傅华就有些默然了,他这时才发现他跟冯葵之间可能只是是激情,而非爱情的。他们在一起很愉悦不假,但是说他们深爱着对方,确实有点不符合事实的。最起码的一点,冯葵是不肯为他放弃冯家的。 而傅华也是一样,即使在他们最情热的时候,傅华也没有想过主动跟郑莉离婚而娶冯葵的。这也说明,他们俩个都不是离开了对方就不行的。 傅华决定一切还是任其自然好了,不要刻意的去改变什么。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刻意要去做的事情,结果往往是适得其反的。 海川,市政府办公大楼,姚巍山办公室,副市长何飞军坐在姚巍山的对面,两人正在聊化工宾馆流拍事件的调查结果,一切都是按照两人的预期在进行的,调查的结果责任归结到了简京身上,认为是简京准备工作做得不够充分,才导致了化工宾馆拍卖流拍的严重后果。 何飞军笑了笑说:“估计我们的孙书记看到这个调查结论,是会气爆肚子的。他想要利用您来对付我,结果却只是把责任追到了无关紧要的简京身上了。” 姚巍山心里对何飞军还是很厌恶的,不过目前他们是同盟者,相互之间还是应该客气一点,他就笑了起来,说:“他以为他很聪明,想要我们鹬蚌相争,他好捡便宜,哪知道我们也不是傻瓜,哪里会任由他来摆布啊?” 何飞军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不会听从他的摆布的。” 说到这里,何飞军抬起了头,看了看姚巍山,说:“姚市长,我最近听到了有件事情,与你有关的,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何飞军现在完全靠向了姚巍山,姚巍山能够在海川市屹立不倒对他是有利的,因此在听到姚巍山的负面消息,就赶紧跟姚巍山来汇报了。他知道现在是姚巍山要在人大会上被选举成为市长的关键时期,容不得一点闪失。 姚巍山看了何飞军一眼,说:“老何啊,有什么话直接讲好了,是什么与我有关的事情啊?” 何飞军说:“是这样子的,最近海川市政坛上在流传着关于您的两段谣言,一段是您找来尹章拍形象宣传片的事情,有人在说那部片子的制作根本就不会需要一千万那么多,制作费很大一部分都被你装进了腰包里了。” 姚巍山愣了一下,说:“老何,你从什么人那里听到的这些谣言啊?” 姚巍山上来就把这个传言定位为谣言,首先是想否认这个传言的真实性的,这个传言对他的伤害性是很大的,姚巍山是把请尹章来拍摄形象宣传片,作为他来海川市的一项政绩来宣传的,还正想到时候拿到接下来海川市政府工作报告里面大肆宣扬一番呢。 却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开始宣扬那,就有人揭发出他在这件事情当中中饱私囊,姚巍山心中自然是有些恼火的,他就很想查到谁在传播这个事情。 何飞军说:“这件事情说的人很多,不过具体的源头在谁那,我也不知道。” 姚巍山看了何飞军一眼,他对何飞军这么说是有些不悦的,这个何飞军不知道他最想查到的就是这个传言具体的源头吗?这个时候姚巍山心中就有些后悔跟何飞军联盟了。 第2010章促狭 跟何飞军联盟,虽然避免了何飞军跟他闹事的危机,但是却是把市委书记孙守义给得罪狠了。孙守义也是明眼人,看到何飞军和他相安无事,心中自然是猜到了两人已经结盟,因此这段时间,孙守义见了他都是爱理不理。 在此之前,孙守义很多事情都会跟他交流的,因此即使是姚巍山是从乾宇市调过来的,在海川市这边基本上没有什么熟人,但是因为有了孙守义跟他的沟通,他对海川市政坛的一些事情大体上还是知道一些。 但是孙守义现在基本上都不跟他沟通了,搞得姚巍山现在的状态就像眼瞎耳聋一样,对海川市很多的情况都不掌握,就像刚才何飞军所说的这个传说:“”他事先就根本不知道。 现在姚巍山虽然是知道了,但是却比不知道更为难受,要是跟孙守义关系还不错的时候,他会马上就把这件事情汇报给孙守义,然后两人商量着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但是现在他是无法跟孙守义汇报这件事情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无赖,姚巍山就看了一眼何飞军,说:“哪还有一件事情呢?” 何飞军说:“还有一件事情是,有人在说你身边的那位朋友,叫做李卫高哦啊的,是一个江湖骗子、神棍,你却对他奉若神明……” “胡说,”姚巍山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叫道,“这些人真是岂有此理,李卫高先生只不过是我的一位很好的朋友罢了,什么江湖骗子,什么神棍,根本就是污蔑。” 何飞军看了一眼姚巍山,他看得出来姚巍山这是被踩中了七寸了,所以才会这么气急败坏。也从这一点上,何飞军觉得海川政坛说姚巍山的这两件事情恐怕都是真的了。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这两个传言如果继续在海川市传播的话,一定会严厉打击姚巍山的市长选举的,何飞军才巴结上了姚巍山这个新靠山,可不想看到这个靠山没选上市长,从而灰溜溜的离开海川。 何飞军说:“姚市长,您先别发火,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阻止谣言的传播,不然的话很可能是会影响到您的市长选举的。” 姚巍山心说,你这不是说废话吗?我当然一直到谣言传播下去的话,对我的市长选举很不利,我也想阻止,关键是我怎么去阻止啊?难道说我还能自己出面去对公众宣称,这两件事情并不是真的?就算是我自己这么去宣称,他也没人信不是? 以前这种事情他是可以求助于孙守义的,但现在孙守义对他的这个态度让姚巍山觉得孙守义应该不会对他伸出援手的。不过既然何飞军谈起了这件事情,也许这家伙已经有了什么主意,姚巍山就看了一眼何飞军,说:“老何啊,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何飞军心里就有些瞧不起姚巍山了,心说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啊?这种事情你应该比我有主意的才对。看来这姚巍山现在是有点慌了神了。何飞军这个时候也不好不去帮姚巍山,想了想之后,就说:“”要不您找找孙守义? 姚巍山一听何飞军建议他找孙守义,就有点不高兴了,他说:“”老何,你这不是扯吗?这个时候我找孙守义干什么啊?人家巴不得看我的笑话呢。难不成你还要让我送上门去被人羞辱吗? 何飞军摇了摇头,说:“姚市长,我倒不觉得孙守义这个时候敢看您的笑话,他是市委书记,是有实现上级组织意图的职责的。您这个代市长可是省委安排的,难道说他敢看着您市长落选,打省委的脸吗?” 姚巍山愣了一下,想想何飞军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孙守义跟他之间的矛盾只是私人之间的恩怨,而保证让他这个代市长在市长选举当中当选,则是省委交给孙守义的职责。孙守义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公私不分的才对的。 姚巍山就看了何飞军一眼,心说这个家伙也不算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他点了点头说:“老何,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孙守义应该已经猜到了你和我联盟的事情,我在这个时候再去求他,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啊?” 何飞军笑了起来,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我们联盟的事情有没有公开,您也没有公开的跟他唱对台戏,这个时候去跟他选举的事情,就是在谈你们工作上事情。” 姚巍山说:“如果孙守义拒绝帮我呢?” 何飞军说:“他敢,如果他敢拒绝帮您的话,那您就把这件事情跟省委反映,说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不支持您的市长选举工作,到那个时候,他恐怕就不好跟省委交代了。” 姚巍山说:“老何,你说的很有道理。既然这样,事不宜迟,我马上就去找孙守义。” 孙守义就接到了姚巍山的电话,姚巍山在电话里的态度很谦恭,说是有事情要跟孙守义汇报,问他有没有时间。 孙守义脸上就浮起了笑容,他知道姚巍山找他是想干什么的,他其实早就在等着姚巍山打的这个电话的。从他让单燕平在海川市政坛上散布姚巍山的那两件丑事的时候,他就知道姚巍山一定会想他求援的。只是孙守义没想到姚巍山这个电话会打来的这么晚,看来姚巍山的政治敏感度还是不够高啊。 孙守义并没有打算拒绝姚巍山的求援,他对此早有盘算。他知道如果拒绝姚巍山的求援的话,他这个市委书记马上就会陷于被动当中,他会被省委认为不积极履行帮助姚巍山成为海川市市长的职责。所以他是没有拒绝姚巍山求助的可能的。 不过孙守义也并不想就这么便宜了姚巍山,他帮忙是可以的,但是姚巍山必须要付出代价来才行,不然的话他辛辛苦苦才安排出这个局,岂不是白玩了? 孙守义就笑了一下,说:“我现在有时间,你过来吧。” 姚巍山几分钟之后就出现在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看他来的这么快,心里不禁暗自好笑,这求人的就是不一样,这家伙再也不敢让他等那么长时间了。 孙守义没什么热情的笑了一下,指了指面前的位子,说:“坐吧老姚。” 姚巍山就坐到了孙守义对面的位置上,孙守义说:“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姚巍山看了孙守义一眼,孙守义略显冷淡的态度让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孙守义不一定会像何飞军所说的那样,非帮他解决谣言的事情,孙守义对这件事情还是有别的解决办法的。 孙守义只要说一句谣言止于智者之类的废话,就可以对这件事情置之不理的。就算是最后他因此而市长落选,孙守义也可以找借口说他没对这些谣言引起重视,所以才没有采取什么针对性的行动的。 那样子的话,孙守义顶多会被省委指责说他职责上有疏忽而已,甚至连处分都不会有,而他姚巍山却要为此搭上一辈子的政治生命的。这对孙守义来说,是以小博大,孙守义未尝不会这么做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孙书记啊,是这样子的,化工宾馆流拍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姚巍山之所以选择用化工宾馆流拍事件的调查结果作为开始,是因为他不想让有关他的谣言这件事情作为这一次谈话的主题,那样子他求助孙守义的意图就太明显了。这个时候姚巍山还想保留一下他的体面的。 姚巍山想的是以化工宾馆流拍事件作为谈话的主题,然后顺便提一下有关他的那些谣言,看看孙守义对他的谣言的态度会如何,如果孙守义就是明确的要拒绝他,他也就不会再来自讨没趣了。 孙守义只是哦了一声,也没说要听姚巍山汇报,也没说不听,就不再说话了。搞得姚巍山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姚巍山心里暗骂孙守义不是个东西,不过他来是求助的,倒也不好发作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了。 姚巍山说:“调查结果是这样子的,相关的调查显示简京同志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姚巍山就跟孙守义汇报了调查的结果,孙守义对姚巍山把事件的责任归咎于简京再就有所预料,因此知道姚巍山汇报完,他脸上的表情都是淡淡,把姚巍山搞得越发是尴尬。 姚巍山干笑了一下,说:“孙书记,您对市政府对此次事件的调查可有什么意见?”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他从姚巍山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心中就越发觉得姚巍山说化工宾馆流拍事件只不过是谈话的一个引子而已,姚巍山真正想谈的事情还没有开始。他心里就有些促狭的想到此刻他如果结束此次谈话,姚巍山会不会憋死啊? 第2011章思路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我尊重市政府方面做出的调查结论。好了,老姚,我一会还有个活动要参加,我们的谈话就到这里吧。” 姚巍山一阵错愕,原本他是认为孙守义会对这个调查结论不满的,然后就会跟他争论,然后就可以引起话题,再然后他就可以适当的提一下外面在传的关于他的那些谣言。哪想到孙守义跟本就没按照他的设想去做,而是直接结死话题,赶他离开。 姚巍山就愣在那里了,他真正想要谈的事情还没开始谈呢,自然是不能这么离开的。孙守义看自己下了逐客令了,姚巍山却坐在那里不肯走,心里不由得暗自好笑,他说:“诶老姚啊,你的意思我都明白的,就这样吧。” 姚巍山就知道他必须直接跟孙守义谈他的谣言的事情了,他想要不露出求助孙守义的意图是不可能的了,只好说道:“孙书记啊,我还有件事情要跟您谈……” 没想到孙守义却还觉得憋姚巍山憋得不够,冲着他笑了笑说:“老姚啊,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头再谈好不好?我真的赶时间。” 姚巍山心说这一回头又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行的,而外面那些关于我的事情还在不断的传播着,这要不及时制止,后果是很难想象的。姚巍山到这个时候也只好顾不得脸面了。他苦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我的事情真的很急,外面有人在编造我的谣言,污蔑我贪腐,跟神棍往来密切。我怀疑这些人的用意是想破坏我的这一次市长选举。” 孙守义就看了姚巍山一眼,说:“老姚啊,既然是谣言你就不用担心什么的,所谓谣言止于智者,我们应该相信这个社会上有理智的人还是大多数的,所以你不用担心的。” 姚巍山心里这个骂啊,心说孙守义你个混蛋装糊涂啊,我不用担心又怎么会这么低声下气的来求你啊? 但目前来说,这件事情必须要孙守义帮他才能得到解决的,姚巍山就不得不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苦笑着说:“孙书记啊,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外面在传说我的这些事情,虽然不是事实,但是却都有一些真实的事件参杂其中。我怕的是外面的一些不明真相的市民会把这当做真事,从而对我产生很大的误会。” 孙守义心说什么真实的事件参杂其中,你倒挺会粉饰自己的,外面的这些根本就是真实的事件。 孙守义倒也并不想太过于逼迫姚巍山了,就回应姚巍山说:“这倒也是啊,如果纯是谣言倒是不可怕的,怕就怕这种真假掺杂的。老姚啊,你觉得我们要怎么应对这件事情啊?” 姚巍山心说我他妈知道要怎么应对,还用来找你啊?他看了看孙守义,说:“孙书记啊,我现在心中也没有了主意了。” 孙守义说:“要不市委市政府联合出面,帮你辟一下谣?” 孙守义这么一说,差一点就把姚巍山的鼻子给气歪了,心说孙守义你这混蛋是不是故意的啊?现在的官方辟谣管用吗?现在的官方辟谣不但起不到辟谣的作用,反而会适得其反,起到传谣的作用。 因为一些本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看到了官方的辟谣,也马上就会想办法了解事情的经过的。这样子反而会加速谣言的传播。姚巍山心说,孙守义你这个混蛋这是想害我啊。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辟谣是没用的,您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老百姓有几个相信官方辟谣的?”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说:“这倒也是,现在我们很多官员行为太不够检点,导致了老百姓对我们官方产生了严重的不信任感,这是很值得我们这些做领导的深思的。”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深思的事情我们暂且放一放再说行吗?我现在急切的是想解决市长选举的问题,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我会在海川市无法立足的。所以拜托您,帮我想想办法好吗?” 孙守义看姚巍山拜托他的话都说出来了,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也不想逼得姚巍山太狠,逼得姚巍山太狠对他也还是没什么好处的。孙守义眉头皱了一下,说:“老姚啊,你先别着急,事情总归是有办法解决的。主要是你要找到问题的症结在什么地方,找到了问题的症结,问题就可能会迎刃而解的。” 姚巍山苦笑着说:“现在麻烦就在于我也不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的,我找不到是谁在背后散布这些谣言的。” 孙守义说:“你找不到问题的症结,那是因为你把事情想得太过于复杂了。” 姚巍山看了一眼孙守义,说:“您说我把事情想得太过于复杂了,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这件事情想的太过于复杂了啊?” 孙守义说:“有句话说得好,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有人在背后传播谣言要针对你,最简单的原因就是你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了。你好好想一想,最近你做过什么事情,得罪过什么人?” 姚巍山心说,我最近和何飞军结成了联盟了,准备要联手对付你,所以如果说得罪了什么人了,那就是你了。难道说你是在暗示我是你在背后跟我捣鬼的?要是这样子的话,你孙守义这个混蛋也太阴险了吧?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我来海川市之后,一直谨守本分,并没有做过什么得罪人的事情啊?” 孙守义笑了,说:“老姚啊,你这么说我就帮不了你什么了,现在只要做事,哪有不得罪人啊?你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还不坦诚,我就是想帮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的。” 孙守义这么说,让姚巍山心中的火腾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心说孙守义你个混蛋耍人也没这么耍法的吧?你这么说就是想逼我承认跟何飞军勾结的事情了,妈的,老子就是跟何飞军勾结了,你要怎么样吧? 想到这里姚巍山就想跟孙守义翻脸了,他脱口就想骂孙守义混蛋,不过就在他刚说出了孙守义你个混蛋的第一个字孙字的时候,他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很可能这就是有人在背后编造他谣言的原因。 于是姚巍山赶紧把还没骂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最后孙守义你个混蛋这句话就变成了:“孙……书记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由于前后的变化太过于快了,孙守义就看到了一幅姚巍山特别滑稽的面孔,孙字还是恶狠狠地,想骂人的架势。而到书记的时候,姚巍山脸上凶狠的表情强行扭转成了一副笑脸,这幅笑脸由于是强行扭转出来的,难免就有些特别的诡异。 孙守义看着姚巍山因为脸上的神态急变,肌肉都有些僵硬,差一点就被逗得笑了起来,他知道姚巍山终于想到了单燕平身上了,就说:“别急别急,老姚啊,你慢慢说,你想起了什么事情了?” 姚巍山说:“我想起来了,这段时间我还真是得罪过一个人,如果是什么人在背后针对我的话,那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孙守义故作不知的问道:“究竟是谁啊?” 姚巍山说:“是兴海集团的单燕平,她那次找到我,想要少交滩涂地块的土地出让金,或者是分批缴纳土地出让金,结果被我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我想单燕平一定会在背后捣鬼来报复我的。” “单燕平?”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说,“你肯定在背后捣鬼的人是她吗?如果真的是她,破坏选举可是很严重的罪行的,我可以让相关部门对单燕平马上调查,把事情给查个一清二楚,还你清白的。” 姚巍山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怎么敢让相关部门对单燕平展开调查啊?单燕平在外面传播的那两件事情根本就是真事,这两件事情要是都被公诸于众,他这个代市长也就干到头了啊。 姚巍山自然是不愿意相关部门介入进来的,他冲着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我也无法就是肯定是单燕平在背后搞鬼的。所以您暂且还是不要让相关部门介入调查了。”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说:“老姚啊,这可能是解决这个问题唯一办法了,你不让相关部门介入,我可能就无法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了。” 姚巍山心说,我知道了问题的源头是单燕平,我就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再说了,单燕平跟你的关系紧密,这一次她出来传播我的谣言,说不定就是你这个家伙在背后捣鬼呢。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还是不要了,我还是无法确定单燕平就是在背后捣鬼的人。行了,孙书记,我心里有了解决问题的大体思路了,您不是还急着去参加活动吗?” 第2012章开罪 孙守义看姚巍山主动放弃了调查,心里就清楚姚巍山已经搞清楚了事情的根源在单燕平那里,就想要去跟单燕平谈交易,好解除姚巍山所面临的尴尬处境。这是符合孙守义原来的设想的,他乐见其成。 孙守义其实当初设下这个局,就已经想到姚巍山如果知道是单燕平在背后搞鬼,会对单燕平怎么做的。在孙守义的设想当中,姚巍山和单燕平之间将会有一场交易要做的。姚巍山为了保他的市长选举顺利,肯定会做出很大的让步给单燕平。 北京,海川大厦,单燕平走进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看到她笑了笑,说:“老同学,什么时间到北京的?” 单燕平兴奋地笑着说:“昨晚到的。诶老同学,你猜一下我来你这之前做了什么?” 傅华看了单燕平一眼,他知道上一次单燕平来北京目的之一就是考察兴海集团总部在北京的选址,此刻单燕平这么兴奋一定是与此有关的。他就笑笑说:“你做了什么,不会是敲定了兴海集团总部的位置了吧?” 单燕平笑了笑说:“你这家伙总是这么聪明干什么啊,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等着让我来揭开谜底啊?” 傅华笑了,说:“谜底也没全揭开啊,我还不知道你具体选择在什么地方呢。” 单燕平笑了笑说:“新鸿翔大厦十七层,怎么样,我选的这个位置可以吧。” 傅华笑了笑说:“真是太可以了,新鸿翔大厦是北京新的地标建筑,在那座大厦办公的可都是一流的公司,老同学,你选这个地方真是很有眼光的。” 新鸿翔大厦是北京鸿翔集团最新开发出来的甲级写字楼,位于北京核心地带的东城区,设计新颖,功能先进,被称为北京市的新地标。 单燕平笑了一下,说:“新鸿翔大厦好是很好了,不过租金也好啊,贵的都让人咋舌,我在租约合同上签字的时候,心都有点疼了。” 傅华笑了,说:“老同学,你这种思想可是要不得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啊,皇城根啊,寸土寸金。到了北京就要有北京的思维,你如果还用在海川市的思维来考虑问题,那我劝你别在北京呆着了,赶紧回海川吧。” 单燕平笑了笑说:“我只不过是抱怨一下租金贵而已,可并不是打算打道回府的。北京这地方租金贵自然是有租金贵的道理的,它能带来的效益也是海川市根本无法比拟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北京是可以放眼全国的的,其实我挺服你的老同学,这么快就把兴海集团的业务扩大到了全国范围,了不起啊。” “佩服我,”单燕平笑着摇了摇头,说,“老同学啊,你只是看到了我风光的一面,你没看到我难为的一面。” 傅华看了单燕平一眼,笑了笑说:“不是吧,老同学,你现在总部也要搬到北京来了,海川滩涂地块你也拿到手了,正是顺风顺水的时候,有什么难为的一面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啊?就说滩涂地块这个项目吧,拿到手首先就要缴清一大笔的土地出让金。最近我又要搬迁总部,资金链就有些紧绷,本来我还想商量一下姚巍山少交或者分期付清,但这家伙对付中储运东海分公司没什么本事,对付我本事就来了,非要我一次付清不可,还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傅华笑了,说:“中储运东海分公司那是中字头的公司,姚巍山不敢轻易开罪他们,但你就不同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是啊,我的兴海集团目前不过是起步于海川稍具点规模小公司而已,姚巍山他狗眼看人低,自然是来欺负我这样的了。等着吧,日后我会让他知道我单燕平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了。” 恰在此时,单燕平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号码之后,单燕平冲着傅华吐了吐舌头,说:“姚巍山这家伙是不是有顺风耳啊,要不然怎么我刚说了他的坏话,这家伙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傅华笑了起来,说:“他有什么顺风耳啊,他应该是找你有什么事情吧,你还是赶紧接吧,这些大老爷们可是不好伺候的。” 单燕平就接了电话,笑着说:“诶,姚市长,您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单董啊,我是有点事情需要跟你面谈一下,你现在在哪里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姚市长,我现在在北京呢。” “在北京,”姚巍山在那边迟疑了一下,说,“你真的在北京吗?” 单燕平就有些不高兴了,说:“姚市长,难不成我会骗您吗?” 姚巍山看单燕平对他有所误会,赶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了,我是有些事情需要尽快跟你交流一下,听到你现在在北京,我心里就有些着急了。” 单燕平听姚巍山这么说,就知道她按照孙守义的布置所做的事情开始起作用了,姚巍山一定是感到了危机,所以才会主动找上门来要跟他交流的。 单燕平心里就暗自好笑,心说姚巍山你这混蛋也是活该,我求到你的时候,你拽的跟什么似的,还跟我说什么没商量的余地,现在好了吧,换到你求我了,我不拿你好好出口恶气才怪呢。 单燕平现在已经在将兴海集团的总部迁来北京了,对海川市的依赖性正大大的降低,因此她心中并不畏惧姚巍山的。她就笑了笑说:“姚市长,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事情是需要交流的吧?” 姚巍山心里骂了句娘,心说这个臭女人居然跟我摆起架子来了,你忘了求我减少土地出让金的时候了。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姚巍山现在担心单燕平继续在背后搞鬼,坏了他市长选举的大事,只好压住心中的火气忍受单燕平对他的态度了。他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然后笑了笑说:“单董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吧,兴海集团也是海川市的企业之一,我身为海川市的代市长,是有为你们提供好服务的职责的,因此我们之间可交流的事情多着呢。” 单燕平笑了,说:“姚市长,我可记得您对我们把总部迁到北京是有很大的意见的,一个不友好的主政者对企业的发展是很不利的,我实际上正在考虑是不是把兴海集团全部从海川市搬出来呢。” 姚巍山心说你这个臭女人如果真的能离开海川市还好了呢,我就不用担心你兴风作浪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诶,单董啊,看你这话说的,兴海集团是从海川市起步的,根基就在海川,你怎么能连根基都不要了呢?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对兴海集团不友好了啊?我对海川市的企业一向可都是很关心的,兴海集团是海川市企业的翘楚,我更是呵护备至的。” 单燕平呵呵笑了一下,说:“姚市长,我可记得您对海川市本土的企业可是不如外来企业好的。” 姚巍山干笑了一下,说:“单董啊,你这么说就对我不公平了,那天你跟我提了一下降低土地出让金的事情,当时确实我是拒绝了你的,因为这件事情牵涉到了政策规定,我不能随随便便的就答应你。事后我想了一下,一个企业能发展起来是很不容易的,作为地方上的主政者,我觉得还是应该对本土企业多扶持才对的。所以我已经指示海川市有关部门,对降低土地出让金的事情进行研究,让他们拿出一个对企业发展有利的方案来。” 说到这里,姚巍山顿了一下,他心中在为自己总算是把事情给圆了起来而感到高兴,便笑了笑说:“我想跟你交流一下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的,现在市里面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了初步的方案,我很想征求一下你对这个方案的意见。” 虽然早就猜到姚巍山找她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单燕平心中依然觉得姚巍山是很无耻的,这家伙反过来覆过去都有一套说辞,似乎道理都在他那边了。想到这个家伙将来还要做海川市的市长,单燕平心中居然起了一阵莫名的冲动,她很想干脆不跟姚巍山做交易,继续传播姚巍山那两件丑事,直至把姚巍山的市长选举给彻底搅黄了算了。 这样一个家伙做海川市的市长,对海川市的市民来说,只会带来伤害,不会有任何好处的。 不过单燕平毕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对她来说获取商业利益是比干掉姚巍山这个可能给海川市带来伤害的人更为重要的。再说了,孙守义当初跟她一起商谈的时候,只是让她借此解决土地出让金的问题,可并没有说要让她搞掉姚巍山。 单燕平是不愿意开罪孙守义的,兴海集团的部分企业还留在海川,她不能把海川市的党政一把手都给得罪了。 第2013章小孩子 同时她也是一个政治悟性很高的人,深知道要搅乱一个市长的选举是一件很严重的政治事件。她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承受这些,自然就不愿意去招惹这些是非了。 单燕平就笑了笑说:“原来都是我不好啊,误会了姚市长。这样吧,我今天晚些时候就会飞回海川市,明天我就会登门拜访您,您看行吗?” 单燕平这么说,让姚巍山心里松了口气,此刻的姚巍山对单燕平的忍耐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单燕平如果还是跟他对着干的话,那他肯定是要爆发的。幸好这个臭女人还算是知趣。 姚巍山笑了笑说:“那我明天就恭候单董大驾了。” 姚巍山说完就收了线,单燕平就看了一眼傅华,笑了笑说:“本来还想在北京多呆几天的,这下子完了,姚巍山这家伙找我,我晚上就得赶回海川。” 一旁的傅华大致上听明白了姚巍山和单燕平之间的纠葛,他暗自心惊,姚巍山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像单燕平低头的,一定是单燕平有什么地方让姚巍山感到害怕了。而目前最让姚巍山害怕的就是市长选举了。单燕平一定是在这方面对姚巍山做了什么的。 有人在捣乱姚巍山市长选举这件事情,傅华早就听冯玉清说过的,但是他没想到操作这件事的居然是他眼前的这位老同学。这难免让他心中感到诧异,单燕平应该达不到这个水准的。 就傅华对单燕平的了解,单燕平虽然做生意精明,但不代表她就有玩这种政治把戏的足够实力。而单燕平却把这件事情玩的很到位。据此傅华就认为单燕平这一次的事情一定是受某些不愿意露面的人的背后指点的。 而这个不愿意露面的人,傅华心中推测这个人很可能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孙守义,现在海川市能把事情玩的这么不露痕迹的,又跟单燕平能扯上关系的,除了孙守义,找不出第二个人选来的。 孙守义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很令傅华困惑的,这等于是在玩火,稍有一个控制不住就可能毁掉姚巍山的市长选举。这在作为选举负责人之一的市委书记身上发生,很是不合逻辑。所以傅华在听冯玉清讲有人在捣乱姚巍山选举到现在,从来都没怀疑孙守义是与此有关的。 但现在看来这件事情确实与孙守义有关的,而孙守义这么做目前来看唯一的一个原因似乎是为了帮助单燕平减低土地出让金的。目前来看,这个目的似乎是已经达到了。 这就令事情更为蹊跷了,孙守义基于什么原因才非要帮单燕平的呢?单燕平姿色平平,以孙守义选择女人的眼光来看,单燕平根本就不入眼。但除了姿色之外,孙守义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要来帮单燕平跟姚巍山作对。 除非单燕平仅仅是孙守义对付姚巍山计划中的一环,孙守义还埋有对付姚巍山的后招,否则的话,这件事情就是无法解释了。 因为行程缩短,单燕平还有不少的事情要赶紧处理,也就不敢再在傅华这里多做耽搁,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送走了单燕平之后,傅华就去了北京市工商局,他要为熙海投资办理工商注册手续。虽然傅华把一些事情交给了代办注册的一家公司去负责,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亲自出马的。 工商局的注册大厅十分的热闹,负责注册的工商人员认真的在找着注册手续当中的问题,很多时候这些家伙都是莫名其妙的严格,真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精神上有什么毛病的。 傅华费了不少的劲才把一些手续给办完了,正式的营业执照还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出来,不过熙海投资算是有了正式的身份了。傅华已经为熙海投资在网上发布了招聘广告,他要熙海投资成为一个正正规规的公司,人员都要配备齐了。 傅华相信熙海投资将会跟豪天集团之间有很多次交锋的,他一个人单兵作战肯定是应付不过来了。 傅华从工商局出来正要上车,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汤言的妹妹汤曼打来的。傅华跟汤曼之间是发生过一些相当尴尬的事情的,而汤曼跟郑莉之间还算是比较好的朋友。为了避嫌,两人就有些疏远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络过了。 傅华心中纳闷汤曼找他是为了什么,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小曼,找我有事啊?” 汤曼笑了笑说:“是啊,傅哥,你怎么不在海川大厦这边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在工商局这边办注册手续呢。” 汤曼笑了笑说:“是熙海投资的注册手续吧?”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熙海投资的?” 汤曼笑了笑说:“我看了网上的招聘信息了,我想应聘。”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汤曼想来他身边工作。对此傅华并不想接受,他跟汤曼发生的那些事情很多人还记忆犹新呢,这个时候把汤曼弄到身边来工作,会让人误会他对汤曼有不轨的企图的。 特别是汤曼的哥哥汤言会怎么想这件事情啊?虽然汤言跟他之间一些芥蒂早就化解了,但是不代表汤言就愿意接受他妹妹汤曼在他的身边工作。汤言的父亲也是一位高层领导,他也要顾及汤家的声誉的。 傅华笑了笑说:“诶,小曼啊,你怎么突然想要出来应聘工作了,你不是在你哥那里做得挺好的吗?不会是跟你哥发生了什么矛盾了吧?” 傅华把话题往汤言身上引,是想把话题转移到汤言身上,让汤曼想想她哥哥汤言在应聘这件事情上的立场,从而打消要来熙海投资工作的念想。 汤曼笑了笑说:“我跟我哥之间是没发生什么矛盾的,只不过我哥哥那里的工作只是关于证券方面的,范围太窄了,我有点厌倦了,就想换个环境,正好在网上看到了熙海投资的招聘广告,就想来应聘一下了。” 傅华心说,你想换环境我不反对,不过别换到我这里来啊?以你父亲和哥哥的人脉关系,你想换什么环境没有啊? 汤曼继续说道:“傅哥,我们俩也算是老朋友了,你会给我个面子,优先录用我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小曼,别开这种玩笑了,你的水平我是知道的,到哪里去应聘都是没问题的。” 汤曼笑了笑说:“那就是说你录用我了?” 傅华说:“小曼,别闹了,你不适合来我这里工作的。你如果想换环境可以啊,我可以找朋友帮你介绍更好的工作。” 汤曼说:“我不要什么更好的工作,我就想进熙海投资工作。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不过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都早就放下来,你为什么还不把它放下呢?” 傅华心说,我倒是可以放下,但是这社会上的很多人都没有把事情给放下来的,你可以不在乎这些,但是你的家人能不在乎这些吗? 傅华说:“小曼啊,熙海投资是一家刚组建的公司,要做的事情很多,万事开头难,公司将会有一段相当艰难的时期,你来这个公司工作,会吃很多苦的,你还是不要来了。” 傅华正面说服不了汤曼,就该从侧面说工作的难处,希望能够让汤曼知难而退。 汤曼笑了笑说:“我可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吃点苦我不怕。” 傅华说:“你不怕吃苦也不行啊,你不知道这家熙海投资的前景很不妙,这家公司成立是基于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俩个项目的,现在国土局正准备将这两个项目的土地收回去,到时候土地没了,项目也就无法发展了,熙海投资很可能就要解散。” 汤曼笑了,说:“傅哥,你别找借口吓我了,不说别的,就说你吧,难道你能坐视公司就这么垮掉吗?你如果是能够就这样让公司垮掉的话,你也不会辛苦的去办什么注册了。再说了,公司有麻烦也是好事啊,我们正好努力工作,好将麻烦给解决掉的。” 傅华看无法说服汤曼,只好笑了笑说:“好了,小曼,你找再多的理由也是没用的,我是不会同意你来熙海投资工作的。” 汤曼就有点急了,说:“傅哥,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吧?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啊?我不就是想换个环境工作吗?你至于紧张到这个程度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曼,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的。” 汤曼说:“我不需要你为我好,我就想要在熙海投资工作。” 傅华坚决的说:“你不要想了,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汤曼说:“我不管啊,我现在在你办公室呢,你不答应我,我就耗在你办公室不走了,看你到底答不答应我。” 傅华说:“小曼,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跟你说,你耍无赖也没有用的,你愿意在我办公室等,就等下去好了,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 第2014章响当当 傅华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他不愿意继续跟汤曼纠缠下去了,他倒不是讨厌汤曼,而是汤曼跟他之间发生了那些尴尬的事情,就连傅华自己都有点无法接受两人在一起工作这种状况了。 傅华就上了车,发动了车子就好离开工商局,这时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居然是汤言的电话,傅华就接通了,笑着说:“汤少,我知道你是担心汤曼应聘熙海投资这件事情,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聘用她的。” 汤言笑了,说:“为什么不聘用她啊?难道说我妹妹不够优秀?” 傅华被说愣了,他说:“汤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想让你妹妹到我身边来工作吗?我和你妹妹发生的一些事情你是知道的啊。我可不想再给她造成什么伤害了。” 汤言笑了一下,说:“过去的那件事情我们都知道是方晶设计出来的,谁也都没怪过你,你就不要再介意那些了。小曼跟我说了她想要去熙海投资工作的事情,我认为没什么啊。” 傅华还是不太想接收汤曼过来工作,说:“汤少,熙海投资这里还什么都没有的,可不比你的证券公司,你就放心让你妹妹过来工作?” 汤言笑了笑说:“她如果受不了苦,自己就会离开的,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就给她个机会吧,傅华。” 傅华笑了笑说:“汤少,我真是搞不懂你啊,你也知道那件事情网上炒的是沸沸扬扬,你让小曼来我身边工作,对小曼的影响是很不好的,为什么你同意她这么做呢?” 汤言说:“那件事情其实是我惹的祸,却让小曼替我遭殃了,我心里对她一直有愧疚感,她既然跟我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是无法拒绝的。反正你公司新创,也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不是,小曼不正是一个适合的人选吗?” 汤言这个理由倒是让傅华有些动心了,公司新组建,人员都是新招聘的,这里面也确实是需要有几个他信得过的人才行的。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好吧,汤少,你让我先跟小曼谈一谈,看谈话的结果之后,我再来决定要不要聘请她好不好?” 汤言笑了,说:“行啊,你去谈吧,你能说服她是最好了,反正我是无法说服她的。” 傅华就回了驻京办,汤曼正坐在办公室等着他呢。看到傅华回来了,汤曼就站了起来,笑着说:“我哥给你打电话了?” 傅华看了汤曼一眼,眼前的汤曼身上除了美丽之外,又多了几分知性和干练,显然经过在她哥哥汤言手下这段时间的磨练,她变得更加成熟。他点了点头,说:“是的,你哥给我打了电话了。” 汤曼就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最担心我哥会不同意这件事情,现在他那边没什么问题了,是不是我就可以来熙海投资上班了?” 傅华笑了一笑,说:“小曼,你先别着急,坐下来,我要跟你好好谈一谈。” 汤曼和傅华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汤曼看了看傅华,说:“傅哥,你要跟我谈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跟你谈一下熙海投资的由来,熙海投资的组建并不是一次单纯的商业行为,这里面牵涉到了很多方面的复杂因素,特别是一些政治人物的争斗。所以将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可能也不仅仅会限于商业的范畴,对手为了打败我们,什么卑劣的手段都可能使出来。所以你要考虑清楚……” 傅华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汤曼的表情,本来他以为汤曼会被他说得这些吓住,从而不想再来他的公司了。结果他在汤曼的脸上却看到的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就知道他这番话起了反效果了。 果然汤曼笑了笑说:“傅哥,这一点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我就是觉得我哥那里成天对着电脑看大盘实在是太闷了,所以才想换换环境的。来你这里正好跟你的对手的斗上一番。” 傅华苦笑着说:“你这家伙啊,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汤曼笑了笑说:“有争斗才刺激嘛。” 傅华正想说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场争斗恐怕会是很残酷,到时候恐怕就是刺激那么轻松了。 傅华话还没说出口,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傅华喊了一声进来,罗雨就带着一份快递走了进来,递给傅华说:“主任,你寄给北京市国土局的承诺函,对方没有接收,让快递公司给打回来了。” 傅华接过了快递说:“行啊,我知道了。” 罗雨就退了出去,傅华就把快递递给了汤曼,说:“小曼,你看这件事情要怎么办?” 汤曼愣了一下,说:“你让我看怎么办?”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你不是要来熙海投资工作吗?那就开始吧。” 汤曼惊喜地说:“你聘用我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愿意啊?” 汤曼笑了,说:“我愿意,诶,你跟我说一下这快递被国土局退回来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牵涉到熙海投资成立之后所做的第一项投资,熙海投资收购了天丰置业手中的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 傅华就跟汤曼讲述了他代表熙海投资向北京市国土局提出来要付清土地出让金却被拒绝,无奈只好发快递给北京市国土局的事情。汤曼听完笑了笑说:“傅哥,你要付钱给人家人家都不要,看来熙海投资的事情还真是很麻烦的。”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你害怕了吗?” 汤曼笑了笑说:“我才不怕呢,这点事情就吓住了我了,那我也太胆小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怕就好。现在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下一步怎么办的问题。” “考我啊?”汤曼笑了笑说,“这你可考不倒我,快递送达不行的话,那就公证送达好了,找公证处的工作人员陪我们去一趟北京市国土局,让他们把我们熙海投资的送达行为做一下公证,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傅华冲着汤曼竖了一下大拇指,笑着说:“不错啊,小曼,有两下子啊,行,我们就按照你说的去办了。” 这是门被再次敲响了,罗雨再次走了进来,手里又拿了一份快递,对傅华说:“主任,这是国土局给熙海投资发的快递,您看一下吧。” 傅华就把快递接了过来,冷笑了一声说:“这帮混蛋动作倒快。” 汤曼看了看傅华说:“怎么了傅哥?国土局发给你的这份快递是什么啊,不会是要将项目土地收回的决定书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个时候国土局发给熙海投资的除了收回土地的决定书,还能是别的吗?估计国土局的网站上,这个决定书已经发布出来了。” 汤曼说:“那我上网看一下。” 汤曼就用傅华的电脑上网看了一下,果然国土局在官方网页上已经发布了对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的处罚决定,决定的内容是鉴于这两个项目的发展商迟迟未能缴清土地出让金,两个项目的工程都处于停工状态,北京市政府经过研究决定收回相关项目的土地,并罚没项目发展商缴纳的保证金。 汤曼的脸色就严肃了起来,傅华说这个项目的土地可能被收回是一回事,真正被收回又是一回事,现在项目土地被北京市国土局收回去了,熙海投资就没有了可发展的项目了,而熙海投资却已经向天丰置业支付了项目转让的费用,这熙海投资还没有正式组建起来,就已经是遭受到了重创了。 汤曼看了一眼傅华,说:“傅哥,这要怎么办啊?” 傅华笑了笑说:“不用怕,对此我早就有所预料了。对这份决定不是还可以复议吗?我们回头按照程序提出复议就是了。” 这时罗雨问道:“主任,那熙海投资的办公室还要装修吗?” 傅华是把熙海投资的办公场所设立在海川大厦的,已经租用了海川大厦的房子做办公室,并让罗雨联络装修公司要开始进行装修。现在熙海投资遭受这种重创,罗雨自然就有些担心熙海投资是不是还可以继续,办公室还需不需要装修了。 傅华知道这一次熙海投资要打的是一场持久战,要开战就需要先把自己这方面的阵地建设好,也就是说熙海投资要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办公环境,就笑了一下,说:“小罗啊,你这话问的可不应该啊?难道说你现在就觉得熙海投资完蛋了吗?我跟你说现在还只是一个序幕,好戏还没正式上演呢。” 罗雨也觉得他的话问得有问题,就歉意的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主任,我马上找人进行装修。” 傅华笑了笑说:“也不要太仓促了,要找好一点的公司,要给我们装的气派一点。熙海投资现在在北京还没什么名气,不过不久就会成为北京市响当当的公司了,别到时候让人觉得熙海投资门面寒酸。” 第2015章眉目 罗雨笑着点了点头,说:“行,主任,我会慎重选择装修公司的。”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你去忙吧。” 罗雨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汤曼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哥,我真是佩服你的这份淡定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淡定不淡定的,这件事情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了。你也别光看着了,既然你要来熙海投资工作,下一步也要赶紧忙起来。” 汤曼笑了笑说:“那你要我做什么啊?” 傅华说:“你就负责熙海投资公司的招聘工作吧,尽快把人员给我配置齐了,让我们熙海投资不再像一个草头班子的公司。” 汤曼点了点头,说:“好的,傅哥,我会把招聘工作负责起来的。” 傅华对汤曼这一点还是很满意的,这个女孩子并没有说什么我行吗之类的废话,而是马上就把事情给应承了下来,这在这个公司出了状况的状态下,这样的职员是难能可贵的。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胡瑜非打来的,估计胡瑜非是知道了国土局决定收回土地的决定了。傅华就接通了电话,果然胡瑜非上来就说:“傅华,我看到了国土局网站上的公告了,这帮家伙还真敢把土地给收回去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胡叔,我记得你们以前是不是常说这样一句话啊,叫做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是不是啊?”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是有这样一句话。看来你还挺乐观的啊,你过来我家一趟吧,我们商量一下要怎么应对。”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胡叔,我马上就过去。” 傅华就把汤曼留在了自己的办公室,让她暂且在这间办公室办公,自己去了胡瑜非家,把北京市国土局发给他的收回土地的决定书也带给了胡瑜非。 胡瑜非看了看决定书,然后把决定书扔在了桌子上,笑了笑说:“这帮混蛋这一次动作倒挺快。你打算怎么办?” 傅华笑了笑说:“我觉得对此应该先申请复议,把相关的程序走一走,目前形势对我们来说是不利的,我们先拖延一下时间,然后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现在也只好先这么办了。回头我让天策的法务帮你准备一下相关的复议资料。诶,熙海投资那边组建的怎么样了?这马上就要开战了,关键时刻你可别给我漏气拉稀啊。”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您这就请放宽心。熙海投资的组建工作正在有序的进行着呢。” 胡瑜非说:“这两天我私下了解了一下李广武的情况,收回土地这件事情还真是他指使周永信做的。李广武这个老色胚现在胆子肥了,居然敢跟我玩这一手。” “老色胚?”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叔,你怎么这么叫他,这家伙很色吗?”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家伙是很色的,据说以前在北京延庆县做县长的时候,被他老婆抓到了他和县里的女打字员睡在了一起。不过他老婆还算是识大体,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给揭露出来,只是那之后每次吵架的时候,他老婆都骂他是老色胚,一来二去,老色胚就成了他的外号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诶,胡叔,这家伙怎么跟雎心雄勾结在一起了?” 胡瑜非说:“这件事情我还没查得很清楚,他跟雎心雄之间的关系很隐秘,我找不到什么他们之间往来的迹象。我之所以知道是他在背后搞鬼,是因为他给周永信施加压力要收回项目的土地的时候,有别人在场,这件事情就传了出来。” 傅华说:“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他的身上。有他存在,周永信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听命于他,跟我们作对到底了。诶,胡叔,全代会开幕在即,杨书记究竟能不能上一步啊?” 傅华问这个是因为杨志欣如果能上一步,目前熙海投资所遇到的难题就会迎刃而解了,李广武和北京市国土局再牛,也不敢挑战一个这样的领导的。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目前来看这种可能性基本上是没有了。你如果是指望他能出面帮你解决这个土地被收回问题的话,趁早打消这个主意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看来是此路不通了。这样子的话,我们也许要想想别的路子了。” 别的路子,胡瑜非抬头看了一眼傅华,说:“别的什么路子?”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路子恐怕就得从老色胚身上着眼了,现在看来必须要搞掉这家伙才行的。我想既然这家伙外号是老色胚,他身上应该有很多瑕疵才对的,如果从他身上着眼,我想事情可能很容易就会得到解决。” 胡瑜非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你这说法是不成立的,你不了解李广武这个人的,这家伙虽然好色,但是自制力也很强,加上他也不贪图钱财,你想通过整他来达到翻盘的结果,不太可能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胡叔,这个家伙真的像您说的这样子的话,简直是时下官员队伍中的另类了,可以评他做作为新时期的焦裕禄了。”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这些都是假象?” 傅华就点了点头说:“是的,这家伙可能是隐藏得很深而已,现在的官员都是这个样子的了,不查他的话都是焦裕禄,查的话都是可就都是腐败分子了。既然他在延庆县的时候能跟女打字员睡在一起,没理由他能够彻底的改变这个嗜好的。我相信如果耐心的寻找一下,肯定会找出他的问题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也许会找出来吧,不过那不是一件可以短时间就能完成的任务,对我们现在来说:“”也就没有丝毫的帮助了。” 傅华说:“也是,看来我们的问题只有走正规渠道来解决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傅华,你也别这么急躁,从一开始你就应该知道这场争斗不是一个回合两个回合就能解决的,我们还是需要从长计议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明白,只是我担心北京市国土局既然已经出了收回土地的公告了,他们自然不愿意承认他们做错了,反而会加快行动,尽快的将土地交给下一个发展商来发展,从而造成既成事实。这样子的话,就算是我们采用一些复议、诉讼这些救济的手段,恐怕也会无济于事的。除非出现什么变数。” 傅华说到这里看了看胡瑜非,说:“胡叔,杨书记真的就不能为这件事情出个面吗?现在对我们来说,想要改变这个被动局面,杨书记最好是能出面干预一下的。” 胡瑜非说:“这我也知道,可是问题在于志欣现在是一个关键的时期,除非有什么特别强大的理由,他应该是不会出手干预这件事情的。” 傅华想想也是,全代会召开在即,任何不利的情况发生都可能会影响到杨志欣的仕途的。这个时候杨志欣确实是一动不如一静的。他也就不在说些什么了。好在眼下的局面虽然困难,但也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问题还是有一定的解决空间的。 傅华和胡瑜非之间就出现了一个短暂的静默,恰在此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号码是北京刑侦总队万博的。傅华心里不由得一喜,他等的这个电话终于来了。 傅华高兴是因为万博这个电话很可能会帮助他兑现跟孙守义的承诺的,他答应帮孙守义摆平何飞军,而这个万博则是摆平何飞军关键的一环。 按照傅华的设想,苏强强力想欧吉峰追债只是实现他计划的一个方面。通过苏强的追债,可以把欧吉峰逼到一个几乎无路可走的境地。但是光把欧吉峰逼到无路可走还是不行的,欧吉峰还是不一定会把买官卖官的事情向警方交代出来的。而欧吉峰不把帮何飞军买官的经过交代给北京警方,北京警方自然就无法将这件事情通报给东海省委,何飞军依然会不受任何的牵连。 这样子当然是不行的,于是傅华就把主意打到了万博的身上。万博是胡瑜非在北京警方当中培植出来的一个人,基于胡瑜非的缘故,万博应该是会答应帮助他的。并且他要做的这件事情,并不牵连到违法,只要万博到时候顺水推舟就可以了。 傅华想让万博帮他做的就是,一旦欧吉峰因为受不过苏强的逼迫,向警方寻求帮助的时候,万博最好是能借此机会对欧吉峰展开询问,将何飞军买官卖官的事情给询问出来。 孙守义对这件事情已经催过好几次,现在万博打来了电话,应该就是这件事情有了眉目了,傅华就赶紧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您好。是不是欧吉峰那边发现了什么了?” 第2016章浑水 万博笑了笑说:“是的,那家伙已经被那帮讨债的逼成了惊弓之鸟了,他向警方报案之后,被我们的干警咋呼了几下,就全撂了。他已经交代出了他收了吴老板三百万帮何飞军买官的事实。谢谢你了傅主任,因为你提供的线索,我们破获了这一起数额较大的诈骗犯罪。” 傅华笑了笑说:“您这么说就是太客气了,配合警方办案,向警方提供破案的线索也是一个好市民应该尽的义务的。” 万博笑了,说:“谢谢是应该的。对了,你们海川市的副市长何飞军和那个吴老板因为跟这一期诈骗案件有牵连,是本案的受害者,我们北京警方会去东海省将何飞军和吴老板传唤到北京来配合调查,同时我们也会把何飞军涉嫌买官的情况向东海省相关部门做个通报的。” 傅华听到这里,就知道何飞军的仕途算是完了,现在上上下下都在反腐败,对这种买官卖官的行为处分的是相当严厉的。只要哪一个官员这种事情被曝光,等待他的必然是停职接受调查的处分。 结束了跟万博的通话之后,傅华就笑了一下,对胡瑜非说:“胡叔,看来今天我得到的并不都是坏消息啊,我答应过我们的市委书记,要帮他摆平这个何飞军的,刚才万博跟我说,他已经拿到了何飞军买官的证据,相信这家伙马上就会因此被停职调查了,我也算是完成了对我们市委书记的承诺。相信今后一段时间他会强力支持我的,这样子我在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上,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放手一搏了。” 胡瑜非笑了,说:“其实你真的没必要太在意你们市委书记的看法的,他能拿你怎么样啊?大不了撤了你的驻京办主任职务,那样子你反而没了牵绊,更能放开手脚全力搞这两个项目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胡叔,你别忘了这两个项目刚刚被国土局将土地收了回去,下一步这两个项目会是一个什么状态还是很难预料的。” 胡瑜非笑了,说:“那你就去留恋驻京办主任的职务啊?傅华啊,你应该把眼界放大一点,不要老是想打安全牌。你应该看到更大的空间摆在那里了,熙海投资就算是这两个项目不能做,还有其他更多的项目可以做的。”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我不放弃驻京办这边并不是说我要打安全牌,而是这个地方是我的根基,是我一手把它创建起来的,立足于这个地方,我心里踏实。” 胡瑜非笑了笑说:“好了,我不想跟你继续谈论这个问题了,我们还是来谈谈土地被收回的事情吧,刚才你打电话的这段时间我想了一下,觉得上来就直接采取申请复议、提起诉讼这些手段也不太好。申请复议、提起诉讼当然都是下一步我们可以采取的手段。但是相对来说,这些手段是有些太过于激烈的。一旦采取了这些手段,就是要跟北京市国土局硬碰硬了。我们这么做了,就没了转圜的余地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的胡叔,我们这么做了那就是民告官了。但是除此之外,我们似乎并没有其他的救济手段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也不尽然,我们也可以找找北京市的高层领导,跟他们反映一下这个情况,看看能不能让北京市国土局自己撤销这份收回土地的决定。这样子如果不行,我们再来申请复议提起诉讼也不晚啊。” 傅华觉得这样做的效果并不大,就说:“胡叔,您觉得这样做有必要吗?” 胡瑜非笑了笑说:“有必要,我知道这样做的效果可能并不大,但是起码我们先礼后兵了,这也算是对北京市那些领导们的一个尊重吧。”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您觉得这么做有必要,那就这么做吧。您说我们第一步要去找谁呢?” 胡瑜非笑了笑说:“反映情况应该一级一级来,这第一步你非要找李广武不可,他是直接分管国土局的副市长,就算你绕过他找了别的更高层的领导,别的领导也必然要把他找来问问情况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行,那我就先去见见李广武好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李广武这种级别的官员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这样吧,那我找人帮你约一下他,约好了我通知你。” 傅华说:“行啊,那我回去等您的通知好了。” 傅华就回了驻京办,一进办公室就看到高芸坐在那里,就笑了一下,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高芸笑了一下,眼神飘着正在电脑那忙碌的汤曼,说:“刚到,不错啊,傅华,这一组建熙海投资,马上就配上女秘书了。” 傅华笑了,说:“我可用不起这么高级的秘书,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熙海投资新聘用的人事总监汤曼。汤曼,这位是和穹集团的总经理高芸。” 汤曼从电脑那里走了过来,笑着跟高芸握了握手,说:“幸会啊,高总,我在财经版上可经常看到你的名字的,想不到你本人看上去显得这么年轻啊。” 高芸笑了一下,说:“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七老八十了一样,我其实只是比那些刚从学校出来还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成熟了那么一点而已。” 傅华明显能听出来,这两个女人话中的火药味是很重的,汤曼是在讽刺高芸上了年纪了,而高芸则是在说汤曼年龄太小,还太稚嫩,什么都不懂。 傅华心里暗自摇头,他知道这两个女孩子都对他有好感,她们这么针锋相对一定是因为他的。傅华不敢放任这两人再这样子下去了,赶忙问高芸说:“高芸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高芸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在国土局的官网上看到了那份没收你所说项目的土地的决定,就想来看看你还好吗?” 傅华笑了笑说:“还可以啊,收回土地虽然对熙海投资来说是一个打击,但是实现我对此已经有所预料的,真正变成了现实了,也就没感觉到什么受不了的,想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就是了。” 高芸笑了笑说:“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这一点了,你总是能积极的去面对问题。” 听到高芸说她欣赏傅华,一旁的汤曼冷冷的哼了一声,显然她对高芸这么说感到很不满意。傅华知道如果继续跟高芸在这里谈话的话,还不知道汤曼会有什么反应呢,就笑了笑说:“高芸啊,我们别在这里影响汤曼办公了,我们去会议室谈吧。” 高云也是感受到了汤曼的敌意,就笑了笑说:“行啊。” 傅华就对汤曼笑着说:“你在这忙你的吧,我和高总就不影响你了。” 汤曼瞪了傅华一眼,显然她更不愿意傅华和高芸单独相处,但是却也没有理由去阻拦,只好很不高兴的回到了电脑面前,继续办她的公了。 傅华则是和高芸离开了办公室,一起去了会议室。坐下来之后,高芸笑了一下,说:“你把这丫头弄来身边工作,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什么叫我把她弄来身边工作啊,是她非要来这里工作的。我这边刚好也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人,就让她过来了。其实我当她是妹妹的。” 高芸笑了笑说:“好多男人都喜欢说拿女孩子当妹妹的,可是当来当去,可就妹妹没那么简单的。尤其是我看这丫头也没有拿你当哥哥的意思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可没这种想法的。好了高芸,我们不聊她了行吗?我现在项目的事情都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哪有心思还去想这些啊。” 高芸看了看傅华,说:“那你项目的事情打算怎么办?” 傅华说:“还能怎么办啊?按照程序去解决吧。我准备先去找找北京市分管城建的副市长李广武,跟他反映一下这个情况,看看能不能让北京市国土局撤销收回土地的决定。” 高芸摇了摇头说:“这个可能性是不大的,收回已经出让的土地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北京市国土局绝对不会擅作主张的,这个决定的出台李广武的作用可能是很大的。甚至就是他搞出来的这一切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知道,不过要跟北京市的市领导反映这个情况,李广武这边是绕不过去的,还不如先去试试他的深浅。” 高芸说:“你去摸摸他的态度也不错。诶,傅华,有没有什么地方我能帮得上忙的啊?” 傅华摇了摇头,笑了笑说:“现在是没有了。原本我是想这两个项目让熙海投资和和穹集团联合起来搞的。但现在这个项目的形势很不明朗,我也不知道事态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所以暂时和穹集团就不要趟这湾浑水了。” 第2017章不闻不问 高芸说:“是啊,这两个项目目前这个样子,和穹集团是无法参与进来的,我也无法说服公司的董事会。” 傅华笑了笑说:“等着吧,等我让北京市国土局撤消了收回土地的决定,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来合作吧。” 高芸笑了笑说:“你倒是信心满满的,不过我看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不太大了。除非你能创造出奇迹来。” 傅华笑了笑说:“不太大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的了。只要找到合适的办法,我未尝不能创造出奇迹给他们看看。” 高芸笑了笑说:“行啊,那我就等着看你创造的奇迹了。” 送走了高芸之后,傅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汤曼看他进来,笑了笑说:“那个姓高的女人走了?” 傅华看了一眼汤曼,说:“小曼啊,什么叫姓高的女人啊,你叫她一声高总怎么了?” 汤曼看着傅华说:“你这么护着她,是不是你喜欢她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瞎说什么啊,我们是朋友而已。” “朋友而已,”汤曼瘪了一下嘴,说,“你骗谁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前段时间你们俩闹得是沸沸扬扬的,她跟人家定好的婚都被你给搅了,这样子也是朋友而已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曼,你这样子可不行啊,我请你来熙海投资是让你来工作的,可不是让你来干涉我的事情的。” 汤曼说:“你这么说就是你还是喜欢她的了?” 傅华说:“都跟你说了只是朋友而已。你到底是来工作的,还是来盯着我交不交女朋友的啊?” 汤曼看傅华那么坚决的说跟高芸只是朋友,就笑了,她对傅华向来是很信任的,傅华这么说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要拿高芸当女朋友来看待的。她说:“我当然是来工作的了,你没看到我在网上已经帮你处理了不少招聘的事情了吗?” 傅华说:“我看到了,不过我警告你啊,不准再对我的朋友这么不礼貌了,否则别说我辞了你。” 汤曼笑了笑说:“不会了,也就是姓高的女人让我觉得看不顺眼。” 傅华眼睛瞪了起来,说:“你还叫她姓高的女人?” 汤曼笑了,说:“好了,高总,高总。” 傅华看了汤曼一眼,心中就有些后悔放她在自己身边工作了,看来她的心思是都放在他的身上的,而他对汤曼却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如果一直这样子下去的话,迟早汤曼是会受到伤害的。 不过眼下傅华和熙海投资正是用人之际,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处理呢,他也无法将汤曼辞退,只好暂时先这个样子吧。等熙海投资一旦稳定下来,他再来想办法让汤曼离开。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胡瑜非打来的,胡瑜非说他已经找人安排好了,李广武明天上午九点钟会跟他见面谈一谈的,让傅华明天上午去北京市政府办公大楼找李广武的。 跟胡瑜非通完话之后,傅华看了看汤曼,笑了笑说:“我明天上午要去北京市政府见李广武副市长,你跟我一起去吧。” 傅华要带汤曼去见李广武,是觉得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身边,事情会好办的很多,起码女孩子会起一个缓冲的作用,不会让他跟李广武直接冲突起来。再说了,李广武外号老色胚,汤曼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在场的话,李广武也好说话些。 汤曼皱了一下鼻子,说:“诶,傅哥,我是人事总监啊,你让我陪你去见李广武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什么人事总监啊,我当时主要是因为你在处理人事招聘的事情,临时给你按了那么个职务。你现在还在试用阶段,,还没定岗呢,什么地方用到了,你就要做什么的。” 汤曼扁了一下嘴,说:“傅哥,我发现你请我真是赚大了,熙海投资还什么都没有呢,你就把我支使的跟什么一样,我真是亏大了。” 傅华说:“那你到底想不想干了啊?不想干的话,可以走人的。” 汤曼笑了,说:“干,怎么不干啊,我跟你说你想撵我走是没门的。” 第二天上午九点,傅华和汤曼出现在了北京市副市长李广武的办公室。李广武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长了一副大众化的脸。傅华在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李广武刚看到他的时候眉头是皱了一下的,显然李广武并不欢迎他的到来, 不过在看到紧跟在傅华身后的汤曼的时候,李广武的眼睛就亮了,居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迎着他们走了过来。傅华心中暗自好笑,李广武这个老色胚的外号还真是名符其实啊,他看到漂亮女人果然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傅华和李广武走到了一起,李广武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你好,你是熙海投资的傅华先生吧?” 傅华笑了笑说:“是我,您好,李市长。” 握完傅华的手,李广武随即就向汤曼伸出了手,笑着说:“这位漂亮的小姐是?” 汤曼落落大方的跟李广武握了握手,甜笑了一下说:“您好李市长,我是熙海投资的汤曼。” 汤曼这一笑,把李广武的三魂七魄给笑掉了一半,他一只手握着汤曼的手,另一只手居然去抚摸汤曼的手背起来,嘴里连声说:“好,好。” 傅华看到李广武这个老色胚这么失态,他心中就有些担心汤曼的脾气忍受不下李广武的这种做法,就赶紧嗯哼了一声,说:“李市长,我今天来是想跟你汇报一下熙海投资关于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的进展情况。” 傅华这么一说,李广武也意识到他有些失态了,他毕竟是一位北京市的高级领导干部,平常也是很谨慎的,因此马上就松开了汤曼的手,笑了笑说:“傅先生,汤小姐,我们坐下来谈吧。” 李广武就把傅华和汤曼领到了沙发那里坐下来,傅华注意到这个时候李广武的神态已经严肃了起来,甚至还可以的跟汤曼坐的有一点距离,他心里不禁暗自折服,难怪这个李广武能做到北京市副市长这个副省级的职务,这家伙的自制力确实是很强大的。 男人没有不好色的,李广武刚开始那样子对待汤曼显然是一种男人好色的极致表现。但是李广武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自己调整回正常的状态,这就是很难做到的了,傅华心里就明白他眼前这个看上去有点平庸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对手。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李市长,我把我们熙海投资购买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的状况跟您汇报一下。” 李广武点了点头,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傅华就开始讲了他们熙海投资购买这两个项目的经过,已经他主动要求付清欠缴的土地出让金却被周永信给拒绝了,结果北京市国土局却以他们不能及时缴清土地出让金为由,将土地给收回去了。 傅华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李广武,有些愤慨地说:“李市长,我觉得北京市国土局的周永信局长的做法实在是有些不可理喻,他拒绝我们付款在先,又以这个理由收回了我们项目的土地,哪有这么子的啊?” 李广武微微笑了笑说:“傅先生,这件事情周永信局长跟我专门汇报过的,情况我很清楚,我想我们北京市国土局的做法是合法合理的,而你对这件事情的理解是有些偏差的。国土局拒绝熙海投资的付款,是因为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的土地出让金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初合同约定的付款时间了,因此北京市收回土地只是按照合同的违约条款执行而已。我认为没什么问题啊?” 汤曼笑了一下,说:“可是李市长,熙海投资是刚接手这两个项目的,接手之后马上就安排要付清欠缴的土地出让金的,我们已经尽到了应尽的义务了,凭什么国土局还要将土地收回去啊?” 李广武有意的把眼神闪开了,他不去看汤曼,而是看着傅华说:“我觉得这个问题要怪的话,就要怪你们熙海投资自己了,你们在购买这两个项目的时候,为什么不评估一下这其中的风险呢?前面的发展商明显已经违约了,这你们是应该知道的啊?你们知道却仍然选择购买,风险可就要自负了。” 傅华心里暗自叫苦,一个色鬼不去看美女,说明这家伙心意已定,是非要将土地给收回去不可的,看来今天是不用指望李广武改变心意了。 汤曼却依然不肯罢休,说:“李市长,您这么说就有些强词夺理了吧?你们政府在之前那么长时间之内,对前面的发展商违约行为都不闻不问,而我们熙海投资一接手你们就来要收回土地,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第2018章简化 李广武看汤曼说话有责备他的意思,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态度强硬的说:“汤小姐,我提醒你一下,政府是有权决定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做什么不做什么的,因此国土局这一次的处罚决定并无违法之处。好了,我能给你们的解释就这么多了。” 李广武说到这里,看了看手表,然后说:“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我下面的时间还约了人,再见吧,两位。” 李广武说着就站了起来,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势。汤曼就有点生气了,站起来说:“李市长,你怎么能这样,你不觉得你们这么做对熙海投资很不公平吗?” 傅华此时也站了起来,伸手拉了一把汤曼,他并不想让汤曼和李广武在这里吵起来,这里是李广武的地盘,吵起来汤曼得不到什么便宜的。而且真要吵起来的话,社会上的人会觉得熙海投资无理取闹的。 也许李广武正等着他们俩跟他吵闹起来呢,吵闹起来的话,国土局做出的处罚决定可能就更能得到社会上的支持了。 傅华说:“小曼,你别这么冲动,李市长既然还有别的安排,那我们就不打搅他了。”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傅华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继续跟李广武争辩下去了。汤曼只好闭上了嘴吧。 这时李广武已经走回了他的办公桌后面,傅华说了一声,李市长,再见了。 李广武也没有要送他们两人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再见。 傅华和汤曼就走出了李广武的办公室。出来之后,汤曼皱着眉头有些不满的对傅华说:“傅哥,你刚才拦我干什么啊?要不然我一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老色鬼,这下子可倒好,白让他摸了我手一下。” 傅华笑了,说:“原来你那时候是想色诱他啊?害得我还担心你会对他不客气呢。” 汤曼笑了,说:“什么色诱啊,摸了我一下手而已,本来我是想发火的,但是想想我是跟你一起来为熙海投资说服这个混蛋的,我一上来就发火,肯定会把事情闹僵了的,就忍了。没想到这混蛋居然是这种态度,早知道我就给他一个大耳瓜子了。” 傅华笑了一下,刚想说点什么,迎面就看到雎才焘和罗茜男走了过来,不由得就愣了一下,看样子雎才焘和罗茜男似乎是准备来见李广武的。李广武刻意要把跟雎才焘和罗茜男见面的时间跟他安排在一起,这似乎是在向他发出一个强烈的信号,那就是李广武要明确站在雎心雄一边了。 雎才焘看到傅华阴阳怪气的笑了一下,说:“这么巧啊,傅主任也来见李副市长了,看你这个样子,似乎是刚刚在李副市长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啊。” 傅华笑了笑,说:“雎少还真是未卜先知啊,是不是事先已经跟李副市长有了什么默契了?不过红楼梦中有句话说的好,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雎少你可要小心啊,可别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啊。” 罗茜男在一旁笑了,说:“”傅主任,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说的这么酸啊,是不是失去了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两个项目让你心里很不好受啊?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笑了笑说:“罗小姐这么说似乎是你们赢定了一样,但是我可知道不到最后关头,你是不会知道谁在上头谁在下面的。” 傅华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笑意瞟了罗茜男一眼,他这是故意在拿那天他压在罗茜男身上的事情来羞辱罗茜男,最好是罗茜男能够当中闹起来,那样子不但可能让罗茜男和雎才焘之间产生嫌隙,说不定还能搅了罗茜男他们这一次跟李广武的见面。 没想到罗茜男似乎猜透了傅华的用意,她并没有中计而暴怒,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说:“傅主任不用这么着急,我们是不是赢定了,你很快就看到了。” 罗茜男这么一说,傅华就觉得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无处着力的感觉,这个罗茜男果然厉害,轻轻地一招,就化解了他的全部攻势。 罗茜男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再搭理傅华了,而是挽起了雎才焘的胳膊,昂首挺胸的走过了傅华的面前,走到了李广武的门前敲了敲门,然后就走进了李广武的办公室。 汤曼看了一眼傅华,笑了笑:“这女人谁啊,怎么这么一幅德行啊?” 傅华笑了笑说:“豪天集团的罗茜男,就是这个女人在跟我们争夺这两个项目的。” 李广武看到了走进门来的雎才焘,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迎了上去,说:“才焘啊,什么时间从德国回来的?” 雎才焘笑了笑说:“前天回来的,李叔叔,这是我的女朋友罗茜男,豪天集团的总经理。” 罗茜男笑着跟李广武握了握手,说:“李叔叔您好。” 李广武上下打量了一下罗茜男,笑了笑说:“你好,罗总,才焘真是好眼光啊,找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罗茜男很是不习惯李广武这种上下打量她的色眯眯的眼光,她感觉李广武似乎是在用眼睛剥光他的衣服一样,这让她浑身都不自在,几乎是像夺一样把手从李广武的手中抽了出来。 不过罗茜男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对李广武的尊重的,她笑着说:“谢谢李叔叔夸奖了。” 李广武将雎才焘和罗茜男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秘书给他们倒上了茶,然后退了出去。雎才焘笑着说:“李叔叔,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了傅华那家伙,他来见你了。” 李广武笑了笑说:“是啊,他找了人大的一位领导帮他跟我约见面,这位人大的领导的面子我是要给的,只好见见他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这家伙是个讨厌鬼,没给李叔叔添什么麻烦吧?” 李广武笑了笑说:“麻烦倒是没有了,只是这家伙挺幼稚的,居然以为找到我汇报一下,国土局那边就会同意撤销收回土地项目的决定了,你说这不可笑吗?” 雎才焘看了看李广武,笑笑说:“李叔叔,你可千万别轻视他,这家伙是很狡猾的,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这么做的原因的,您小心被他给算计了。” 李光武笑了,说:“算计我,他能怎么算计我啊?现在国土局已经出了收回土地的决定书了,大局已定,他玩不出什么花样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李叔叔,您真是需要小心他一点的,这家伙一肚子坏水,还捉弄过才焘的,可不得不防啊。” 李广武笑了起来,说:“罗总啊,傅华这个家伙想跟我玩,还嫩了一点。你和才焘放心好了,李叔叔肯定会把这两个项目交给豪天集团来开发的。” 罗茜男和雎才焘同时笑了笑,说:“谢谢李叔叔了。” 李广武笑笑说:“客气了。我跟才焘的父亲是老朋友了,帮这点小忙是应该的。起,才焘啊,这一次全代会召开在即,你父亲却没有了进步的机会了,我们这些老朋友都挺替他遗憾的。” 雎才焘看了看李广武,笑了笑说:“”李叔叔,我爸爸对此倒没觉得什么的,他说进一步当然是更好了,不进步也不代表他就完蛋了。本质上一个人的权利的大小不在于职务的高低的,而在于他能影响到多大范围。我爸爸说,只要有李叔叔这样的朋友支持他,即使他依然是嘉江市的书记,他的影响力也丝毫不会差于杨志欣的。 李广武笑了,说:“也就是你父亲能说出这么给力的话来,对,以你父亲的号召力,在中国政坛上,没有人敢小觑他的。杨志欣即使成功上位,他也无法与你父亲比肩。” 雎才焘笑了笑说:“这也都幸亏有李叔叔这样的老朋友的支持啊。诶,李叔叔,国土局那边准备什么时候重新招标拍卖这收回来的土地啊?” 李广武笑了笑,说:“恐怕还需要点时间的,有很多相关的程序要走的,最少也要几个月的时间吧。” 罗茜男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说:“李叔叔,还要几个月的时间啊?您能不能干预一下,把一些不必要的程序给简化掉,尽快重新拍卖这两块土地。因为我担心夜长梦多,有这几个月的时间,傅华那个家伙还不知道会玩出什么花样来呢。” 雎才焘也笑了笑说:“是啊,李叔叔,我想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傅华那家伙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国土局那边撤销收回土地的决定的。只有尽快的将这块土地拍卖出去,这件事情才算是定局,也只有这个样子傅华那家伙才会放弃想要翻盘的努力的。” 李广武笑了一下,说:“你们也太重视傅华这家伙了,我不信这家伙在这件事情上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不过你们俩都这么说了,好吧,我会跟相关部门打打招呼的,让他们尽量简化程序,重新拍卖这两个项目的土地。” 第2019章来路不明 告别了李广武,罗茜男和雎才焘上车回豪天集团,在车上,罗茜男看了雎才焘一眼,说:“才焘啊,你父亲这都是认识的什么人啊?这个李广武简直就是个老色鬼。我们跟他谈话的这段时间,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我的胸部,我都感觉被他给扒光了一样。” 雎才焘笑了起来,说:“这不好吗?他喜欢你,这说明你很有女人的魅力啊。” 罗茜男瘪了一下嘴,说:“我再有魅力,也不需要他来喜欢。真是奇怪,你父亲怎么会跟这种人是朋友啊?” 雎才焘笑了一下,说:“我父亲跟我说过这种事情,他说这世界上的人千奇百怪,没有一个人是完美无缺的。如果你只选择跟自己相同的人做朋友的话,那你就是孤芳自赏了。在这个世界上要做大事,没有朋友怎么能行啊?所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跟各种各样的人做朋友的。其实有缺陷的才是能真正为我所用的人。” 罗茜男看了雎才焘一眼,笑了笑说:“你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有缺陷的人才是真正能为他所用的人,难道说没缺陷的人反而不好了吗?” 雎才焘笑了笑说:“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跟李广武成为这么铁的朋友的吗?” 罗茜男说:“怎么成为的?” 雎才焘笑了笑说:“根源就在李广武的缺陷上,你也看出来这个李广武是个好色之徒了,这家伙把一个著名影星肚子给搞大了,结果被那个影星给讹上了,非要他离婚娶她不可。你也知道离婚对李广武的仕途影响会是很大,李广武当然是不肯。恰好我父亲跟影视圈的一些人关系还不错,就出面花了一大笔钱,帮他把事情给摆平了。最后那个女明星出国深造了一年,在国外把孩子给生了下来。” 雎才焘说到这里,抬头看着罗茜男笑了笑说:“这个女明星你该知道的,就是某某。” 罗茜男笑了,说:“某某我知道的,原来她出国学习是这么一回事啊。” 某某是国内一线的一个女明星,前段时间在大红大热之际,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影视工作,出国去了欧洲,对外宣称是去欧洲学习西方的表演艺术,说她想沉淀一下自己,为自己充充电。 雎才焘笑了笑说:“你看,如果李广武身上没这个好色的缺陷,我父亲就不会跟他成为朋友,相应的李广武也不会帮我们争夺这两个项目了。所以我父亲说的有缺陷的人才是真正有用的人是很有道理的吧?” 罗茜男看了雎才焘一眼,笑了笑说:“一样的,像李广武这么缺陷明显的人也是最容易出事的,我担心我们这一次的事情可能会坏在这个李广武的手中的。” 雎才焘笑着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的,这个李广武是很谨慎的一个人,你轻易找不到他的把柄的。” 罗茜男说:“你也太相信他了吧?我倒觉得他很危险。其一呢,他现在已经站到了前台上面,傅华那边已经知道了是他再跟他们捣鬼的,他们眼下的目标一定是他。他们可采取的办法有两个,要么说服他,要么打到他。现在李广武已经明确的拒绝了傅华那边的说服,那傅华那边除了打倒他别无他法了。” 雎才焘说:“话是这么说不假了,但是李广武可不是那么好打倒的。” 罗茜男笑了,说:“他有什么不好打倒的啊?他这个好色的缺陷估计没有人不知道吧?你看我跟他见了一面,就知道了。刚才那个傅华也是带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来见他的,我不相信李广武见了她会不显露出好色的本性来的。” 雎才焘笑了笑说:“好色并不必然会导致李广武出事的。” 罗茜男说:“可是这起码给了傅华一个找李广武把柄的方向,你父亲能找到那个某某,难道傅华他们就不能找到这个某某了吗?换句话说,就算是傅华找不到这个某某,还有别的女人了,你敢保证李广武就没玩过别的女人?” 雎才焘说:“那我怎么保证啊?你要好色的男人不玩女人,就相当于让猫儿不吃腥一样的,根本就做不到的。” 罗茜男说:“这不就结了吗?现在李广武就是一个千疮百孔的靶子,傅华那边只要是想攻击他,随时都能把他打倒的。还有啊,你有没有觉得李广武很轻视傅华啊?你可是跟傅华打过交道的人,应该知道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类。李广武上来就犯了轻敌的毛病,将来必然会在这上面栽跟头的。” 雎才焘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罗茜男说:“那你是不是想办法提醒一下李广武啊?” 雎才焘皱了一下眉头,说:“我怎么提醒啊?说他太轻敌了?说他花花事太多了?这种话就算是我父亲亲自出面都不太好说出口的,我就更不好说了。再说了,茜男,这只是你的揣测,事情并不想你想的这么糟糕。首先一点,傅华和李广武都算是官场中人,都要遵循官场上的一些基本规则,这种揭人疮疤把人往死里整的事情,他们轻易是不敢干的。” 罗茜男说:“为什么啊?李广武这边已经在把傅华往死里整了,傅华难道就不会把李广武往死里整?” 雎才焘摇了摇头,说:“这是两回事,李广武整傅华这一边,是通过官方程序,正大光明的处理事件,就算是不近人情,但起码是符合有关法律法规的。这是官场规则所允许的,就算是你因此吃了亏,也不好说对方违反了游戏规则。而反过来说。” 罗茜男说:“反过来怎么了,反过来傅华那边是一报还一报,这也没什么不对啊?” 雎才焘说:“官场上的事情不能从常理上去看待的,如果是私人之间的恩怨,一报还一报就很正常。官场上却不能这样子的,找李广武在女人方面的不检点行为攻击李广武,是下三滥的做法的,用这样的方式去报复李广武,是很可耻的行为。傅华如果真要这么做了,那他以后就很难在官场上立足了。” 罗茜男看了雎才焘一眼,摇了摇头说:“这些做官的人总是爱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私底下也都是你打我一拳我捅你一刀的把对方往死里整,何必还要在场面上整的跟没事人一样呢?” 雎才焘笑了笑说:“这也是维持秩序所必需的,要是没有了约束,那整个的官场可就乱套了。” 说话间,两人的车子就到了豪天集团的办公大楼前面。两人就下了车,罗茜男就过来挽住了雎才焘的胳膊,跟着他一起往豪天集团里面走。雎才焘边走边笑着对罗茜男说:“茜男,我这一次给豪天集团带来了几个亿的资金,你父亲看到我,应该有个笑脸了吧?” 罗茜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你管我爸爸干什么啊?又不是他是你的女朋友。” 罗茜男之所以皱眉是因为罗由豪并没有因为雎才焘带来了几亿的资金,就对雎才焘这个他女儿的的男朋友印象有所改观,罗由豪对罗茜男选择雎才焘做男朋友,一直颇有微词,每次见到雎才焘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这一次豪天集团要跟傅华争夺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罗由豪也是不同意的,理由有两点,一直罗由豪担心这会伤了他和刘康刘爷的和气,他一直很尊重刘康的,并不想跟傅华这个外传是刘康弟子的人作对。 二是,雎才焘并不是一个能力超强的人,而雎心雄是个高官,也不是从事商业活动的,就算是罗由豪头脑不是那么精明,他也知道雎才焘不应该有能力能够一下子拿出几亿资金注入到豪天集团的,也就是说:“”雎才焘这几亿的资金来路不明。 豪天集团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种靠打打杀杀敲诈勒索之类的搞一点小钱的流氓公司了,现在豪天集团已经在罗茜男的引导下走上了正轨,罗由豪就有些担心雎才焘的钱不干不净,会把女儿的心血都毁于一旦的。 基于这两点原因,雎才焘带来的资金不但没让罗由豪对雎才焘印象有所改观,还让罗由豪对他更加反感了,罗由豪就此还跟罗茜男谈了一次话,他的意思是让罗茜男不要接受雎才焘的这笔钱。但是他这个建议遭到了罗茜男的严词拒绝。 罗茜男认为罗由豪越活越活回去了,小富即安,有钱了就不敢再像当年那么敢拼敢杀了?雎才焘的钱不干净又能怎么样呢?这世界上有几家企业赚的钱是干净的啊?豪天集团如果拒绝了雎才焘这一次的投资,也就失去了一次跳跃性大发展的机会。 另外一方面,这笔资金诚然是来路不明,但是又不是豪天集团靠不正当手段赚来的,豪天集团只是接受了雎才焘的投资而已。 第2020章假小子 顶多将来雎才焘出事了,有关方面将这笔资金抽走了而已。而在此之前,豪天集团不知道可以利用这笔资金做多少事呢。 何况雎才焘的父亲雎心雄还依然在政坛上屹立不倒,雎才焘出事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这怎么算都是一个不亏本的生意,豪天集团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至于跟刘爷的和气,罗茜男更是觉得没什么意义了,这都什么时代了?还讲什么江湖义气啊,现在不论是刘康还是罗由豪,都算是商业成功人士了,这已经不是靠兄弟拿命去拼的时代了,那些江湖义气早就是过时的东西了。 罗茜男振振有词,罗由豪对女儿又一直都很信赖,几乎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罗茜男了。不过在和刘爷的和气这一点上,他还是不赞同罗茜男的意思的,他觉得老一辈的义气还是不能丢的。他说:“茜男,你要接受雎才焘的资金,我可以不反对,但是你可以用来做点别的事情的,不一定非要去针对傅华的,你爸爸混社会,靠的就是兄弟和义气,你让我把老兄弟都得罪了,那我这一辈子可就没剩什么了。” 罗由豪这么说,罗茜男直接就给了他一对白眼,她说:“你跟人家讲义气,人家跟你讲义气吗?你让我不要去针对傅华,你知道那个混蛋是怎么对待我的吗?他差一点就欺负了我。人家都这么对你女儿了,你还要你女儿不要去针对他吗?” “什么?”罗由豪是最心疼女儿的,一听傅华差一点就欺负了罗茜男,当时就火了,叫道,“这个混蛋,居然敢欺负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罗茜男白了罗由豪一眼,说:“好了,别这么瞎嚷嚷了,你要去收拾他,你过的了刘爷这一关吗?你过的了刘爷这一关,你就去好了。” 说到了刘康,罗由豪就有些气馁了,他看了看罗茜男,声调明显降了下来,说:“就算是刘爷他也抬不过一个理字吧?女儿,你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我带你去跟刘爷讲理去。” 罗茜男瞅了一眼罗由豪,有点不屑的说:“我有些时候真是弄不明白你了,那个刘爷年纪也一大把了,除了在道上的一点名声之外,都没什么啦,为什么你每次提起他来,都是一副怂人的样子啊?他就那么牛气?” 罗由豪说:“我们兄弟混的是义气,不是说能打能杀就让人信服的。这些你不懂得,你就告诉我傅华那混蛋是怎么欺负你的,然后我带你去找刘爷,让刘爷教训他。” 罗茜男白了罗由豪一眼,不满的说:“你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了,你却想让别人帮你教训他,你可真是有出息啊。” 罗由豪陪笑着说:“茜男,你不知道的,刘爷这个人是很讲道理的,如果真是傅华那小子理亏的话,他一定会狠狠地教训他的。” 罗茜男瞟了罗由豪一眼,说:“如果我说理亏的是我,但是你女儿却受到了他的欺负,你要不要帮我出头啊?” 罗由豪诧异地说:“这话怎么说的,怎么理亏的是你,你还受到了欺负,这是不是有点乱了?你赶紧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罗茜男说:“是这样子的,那天黄董在帝豪国际俱乐部请客,傅华也去了,我气他欺负过才焘,就让人约他去了包厢,想要好好揍他一顿,好帮才焘出出气。结果在打斗中不小心我被他压在了身下,这个混蛋居然趁机轻薄我,亲吻了我的脸颊、脖子。” 罗茜男说到亲吻了脸颊和脖子,就停了下来。罗由豪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下文,就问道:“还有呢?” 罗茜男就火了,说:“什么还有呢?难道你女儿被人亲了脸颊和脖子还不够啊?你还想他亲哪啊?” 罗由豪赶忙陪笑着说:“我不是说还想他亲哪,我只是奇怪,一个男人如果真要轻薄一个女孩子的话,仅仅亲吻到脖子是不够的,他应该更深入才对的。你说的这件事情有点怪了。不合逻辑啊。再说有件事情我也很奇怪,傅华那小子看上去不像是很能打架的样子,你的身手向来不错的,怎么会竟然会被他压到身下去了呢?难道说你在让他吗?” 罗茜男忍不住说了粗口,说:“我让他个屁啊,我恨不得弄死他。” 罗由豪看了罗茜男一眼,说:“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傅华这小子深藏不露吧?” 罗茜男说:“不是了,他能将我压在身下是他走了狗屎运了。原本是这家伙被我打得蹲在那里,我就抬腿踢他,结果这混蛋为了自保,乱挠乱抓的,我一不小心被他抓到了脚,他一下子就把我扯倒了。这混蛋也机灵,居然让他在一瞬之间抓到了机会,扑上来压住了我。” 扑哧,罗由豪忍不住笑了出声。 罗茜男瞪了罗由豪一眼,说:“你还笑,你女儿被人欺负你很高兴啊?” 罗由豪说:“不是了,茜男,我只是想到在那种情形之下,换到任何一个正在挨揍的男人,都有可能扑上去压住对手的,这个你不能说是他想要欺负你才这么做的。难道是你指望他给你当人肉沙包,只挨打不还手啊?” 罗茜男说:“好,这我就当他是应激反应,他在第一时间没想得太多,条件反射的就想要压住我。这我可以不怪他,那后来呢,他亲吻我的脸颊和脖子算是怎么一回事啊?你知道他当时那个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流氓,是要把我给强暴了的。” 罗由豪看了看罗茜男,笑了,说:“茜男啊,这件事情恐怕是你的责任吧?你的个性我了解,你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被傅华压住了不动的。所以傅华那小子虽然将你压住了,但是却并不能制服你。所以在那种情形下,他其实并不安全,反而更危险了。” 罗由豪之所以做出这个判断,一方面是因为他对罗茜男个性的了解,知道他这个女儿是个烈性子,绝对不会因为被压住就俯首帖耳。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罗由豪是街头混混打架出身的,他在打架方面经验丰富。 罗由豪可以想象得出那个时候罗茜男是一个什么样子的。那样子一定像一个人骑上了一匹还未被驯服的野马,那匹野马一定会想尽办法把身上的人给抛下去的。罗茜男就是这匹野马,她一定想尽办法要挣脱傅华对她的控制的。 罗茜男说:“我承认我当时是想继续揍他的,只要他敢放开我,我一定要他的好看的。不过那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他这么亲我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的。结果就趁着我失神的那一刹那,这家伙居然滚到了门边,然后逃走了。” 这家伙居然是用滚的方式逃跑的,罗由豪对此也是感到很欣赏的。他是打架的老手,深知道在打架的时候是要以击倒地方并保障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的。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是要竭尽身体的一切本能的,绝对不能为了样子好看,而采取一些华而不实的招式的。 傅华滚动着逃走,应该是在那个危急的关头最为直接最为高效的办法了,罗由豪笑了,说:“真有创意啊,茜男,你说的不错,这家伙确实是够机灵的,居然能想到这种主意为自己解围,这家伙很有意思啊。” 罗茜男瞪了罗由豪一眼,说:“爸,你到底是那一帮的?你女儿受欺负了啊,你还在说赞扬他的话,你到底是不是我爸啊?你要不要帮我报仇啊?” 罗由豪看了罗茜男一眼,说:“报仇?报什么仇啊?” 罗茜男瞪了罗由豪一眼,说:“你说报什么仇啊,那种亲昵的亲吻行为是仅有情侣之间才会有的,我跟别的男人包括才焘都没有这样过,这家伙居然敢这么凌辱我,爸,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弄死他啊?” 罗由豪笑了笑说:“好了,茜男,你这就有点不讲理了。你把人家都给暴揍了一顿,人家为了脱身才采取的行动,虽然有些过分了,但是情非得已,也不是不可以原谅的。我觉得你们应该算是打平了的才对的。” 罗茜男叫了起来,说:“什么叫做打平啊,明明是我吃了大亏嘛。” 罗由豪笑了,说:“你吃亏他也没得便宜吧?他也挨了你一顿爆揍不是?诶,茜男,你说傅华这小子是不是对你有好感啊?” 罗茜男被说得愣了,哭笑不得地说:“爸,你是不是神经了?我那么揍他,他还会对我有好感,如果真是这个样子的话,他岂不是一个受虐狂啊?” 罗由豪笑了笑说:“茜男,不能这么说,爸爸是过来人,知道男人对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是不会有什么亲昵的行为的。茜男,你可能不懂的男女方面微妙的感情的,你从小就是一个假小子,处处跟男孩子争斗,我几乎没看到有男孩子喜欢你的……” 第2021章变废为宝 “胡说,”罗茜男打断了罗由豪的话,说,“谁说没人喜欢我的,初三的时候我们班的温亭就喜欢我喜欢的要命。” “你说那个温亭啊,”罗由豪笑了起来,说,“那个娘娘腔的小男生,是啊,你就吸引这样的男生,雎才焘也有点这种倾向的。不过,那个温亭是真心喜欢你的,他做什么都是全心全意的为你好。而雎才焘则另外一回事,他完全是在利用你,你要知道出身雎家这种家庭,根本就不会真正喜欢一个有我这种父亲的女孩子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爸爸,这个你还真是说错了,才焘是真的喜欢我的,每次我跟他出去,他都会把我给照顾的无微不至的,他真的很体贴我的。” 罗由豪不屑的说:“照顾的无微不至就是好啊?那你直接找个好一点的保姆不就更能照顾好你吗?好女怕磨,雎才焘这是在对你下水磨工夫呢。”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不管他对我下什么水磨功夫不水磨工夫,反正我挺享受他给我的这一切的。” 说到这里,罗茜男眼前忽然莫名的闪现出了傅华那有些邪恶的脸孔,耳边想起了那天傅华逃走的时候所说邪恶的那句话,罗小姐,你自己在这慢慢享受吧,我先走了。 罗茜男心里不由得一慌,心说自己莫名其妙的想这个坏蛋干什么啊?难道说自己被他欺负的还不够吗?想到这里,罗茜男脸上不由的一红。 罗由豪不知道罗茜男此刻正在想着傅华,他看女儿说道雎才焘的时候居然脸红了,心里不禁暗自摇头。他知道罗茜男虽然也有不少的男人缘,但是很多男人只是拿她当哥们,并没有拿她当一个女人来疼的。从小到大,他还是真没看到有几个男生追求过自己的女儿。 这一刻罗由豪开始变得柔和了,因为雎才焘肯这么疼罗茜男,他总算是对雎才焘有了那么一点好感,就算是雎才焘这个男人再不堪,他能疼罗茜男,让自己的女儿感到了幸福,对做父亲的来说,这就足够了。 于是罗由豪最终同意了豪天集团接受雎才焘的资金,就算是为此伤了跟刘爷的和气他也在所不惜,毕竟对他来讲能让女儿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罗茜男带着雎才焘进了罗由豪的董事长办公室,,罗由豪看了一眼雎才焘,脸上连个笑的意思都没有。虽然他接受了雎才焘的投资,但是他对雎才焘这个人依旧是不感冒的。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爸,我和才焘刚才一起去见了李广武副市长了,看来我们豪天集团拿下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罗由豪看着满脸兴奋的罗茜男,摇了摇头说:“茜男啊,等你把这个项目真正拿到手你再来高兴也不迟啊。那些当官的可都是一些滑头,说的跟做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这样的人不能随便就去相信的。” 雎才焘觉得罗由豪的话有些刺耳,他父亲就是做官的,而且官居封疆大吏,罗由豪在他面前这么说就等于是指着和尚骂秃子。雎才焘便笑了笑,帮罗茜男的腔说说:“罗叔叔,你放心好了,这个李广武副市长跟我爸关系铁着呢,他应该不会骗我们的。” 哪知道罗由豪根本就不给雎才焘留面子,他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说:“你让我放心,我怎么放心啊?你爸那个人我都信不过,更何况李广武了。” 雎才焘就被罗由豪说的有些尴尬了,罗茜男虽然在雎才焘面前对李广武很是反感,但是此刻她父亲以这个在指责她的男朋友,为了维护雎才焘,她不得不支持李广武。她说:“爸爸,才焘说的没错,李广武对我们是挺照顾的,他答应我们催促相关部门尽快办完相关的程序事务,让这俩块地方尽快重新招标拍卖。到那个时候,这两个项目就是我们豪天集团的囊中之物了。” 罗由豪有些淡淡的说:“希望了。” 罗茜男接着说道:“爸爸,除了这件事情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您商量的,才焘带了那么多资金进豪天公司,公司是不是也该给才焘一些相应的身份了?” “什么身份啊?”罗由豪就看了一眼罗茜男,说,“你要公司给他什么身份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一席董事的身份不过分吧?” 雎才焘也笑了笑说:“是啊,罗叔叔,没个名分我来豪天集团也就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 罗由豪知道雎才焘的要求并不过分,雎才焘带来的资金量其实是可以提出更多的要求的。再说了,有着罗茜男的支持,雎才焘这个要求很容易就能实现的,因为在豪天集团,罗茜男的威信是比他这个做父亲高的。 罗由豪知道反对也没用的,就说:“只要股东们不反对,我是没什么意见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不反对的话,那别人也不会反对的。” 海川市驻京办,傅华办公室,从李广武那里回来的傅华在办公室一坐下来,就打了电话给胡瑜非,他从李广武那里感受到目前来看北京市官方对收回土地项目的态度是很坚决的,单纯向上级领导汇报问题恐怕是没什么作用的。 因为如果没办法改变李广武这个直接分管领导的态度的话,你再找更高层级的官员也没什么用处了,那些高层领导也只不过是会问问情况,敷衍一下你,然后再无下文了。 胡瑜非接了电话,说:“见到了李广武吧,感觉的如何啊?” 傅华笑了笑说:“感觉很糟糕啊。李广武这家伙居然把我和雎才焘、豪天集团的罗茜男安排在先后见面的位置上,故意想让我们碰面,借机向我们表明态度。” 胡瑜非说:“这家伙可真够嚣张的啊,要不是正赶上全代会要召开,我真想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他的。” 傅华说:“胡叔,我看我们该提起复议提起复议吧,我看找那些领导也没什么用处了。现在一切都在为全代会让路,没有那一位领导会在这个时候帮我们出面翻案的。” 胡瑜非沉吟了一会儿,说:“行啊,傅华,该提起行政复议提起行政复议吧,不要过了行政复议的时限。其他的事情都等这一次全代会开完了再说吧。” 全代会的气氛越来越浓了,大小报刊都在对这一届的全代会进行全面的报道,预测这一次全代会的动向。作为全代会的代表之一,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孙守义也回到了北京。 傅华专门就何飞军的事情向孙守义单独作了汇报,孙守义此时也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知道北京警方已经向东海省省委通报了在办案过程中发现的海川市副市长何飞军涉嫌买官的情况。 因为时值全代会要召开,省里的一些高官都要在北京参会,甚至书记冯玉清也到了北京,一直也没有离开北京,因此无论从哪一方面讲,此刻的东海省委并没有可能会处理何飞军的事情。 不过虽然东海省委还没有就此事做出反应,孙守义对傅华所做的事情还是十分的满意的,一件被刻意安排出来的事件,最后却能毫无刻意安排痕迹的发作出来,让孙守义免去了操作这件事情的嫌疑,不得不说傅华操作这件事情的手段是很高超的。 不过虽然对傅华操作这件事情比较满意,孙守义却并没有因此就对驻京办的事情不闻不问。实际上在答应傅华支持驻京办的工作的时候,他对驻京办的事情就更上心了。 其中最令孙守义关心的事情是海川市驻京办和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合资组建的熙海投资的状况。他注意到了熙海投资成立之后第一个投资项目是受让了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 作为曾经长期在北京工作过的孙守义,对北京市很多情况都是很熟悉的,他当然知道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是北京很有名气的烂尾楼,也知道北京市国土局最近一个阶段是有准备收回这两个项目土地的意向的。 身为官场中人,孙守义是很懂得官场的一些操作手法的,往往某某意向被传扬出来的时候,一般都是无风不起浪的,也就是说既然北京市国土局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意味着有人看上了这个项目,想要对这个项目下手了。 往往这个时候,一般人都会对这样的项目避之犹恐不及的,政策或者政府意向的变动是一种合同履行过程中很严重的不可抗力,如果真要遭遇到政策或者政府意向的的变化,当事人很多时候只能是自认倒霉的。 一开始的时候,孙守义觉得傅华选择这个项目,一定是因为这个项目当中蕴含着的丰厚的经济利益。烂尾楼虽然名字不好听,但是其中是蕴含着很大的商机的,运作好了,是能变废为宝,获取巨大的利益的。 第2022章客套话 至于这两个项目当中蕴含的巨大的风险,孙守义觉得傅华是不会看不到的,既然看到了却仍然接下这个项目,对此比较合理的解释是傅华可以运用他在北京的人脉关系,成功的将这些风险给化解掉。 但是令孙守义大跌眼镜的是,熙海投资在受让了两个项目之后,似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北京市国土局就以雷霆般的手段将这两个项目的土地给收回了,他期待当中的傅华可能创作出来的奇迹根本就没出现。 这个时候孙守义再来重新审视熙海投资受让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这两项投资,他就感觉到了这其中的蹊跷了。傅华绝对不是一个一拍脑袋就来做决定的傻瓜,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别的企图的。 而这个企图是什么呢?孙守义就详细的查阅了出让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的出让方天丰置业的资料。孙守义那是被赵老一路细心照顾培养出来的人,在政治方面的敏感性是相当高的。他这一看就看出了其中事情其中所蕴含的微妙。 孙守义看出来熙海投资之所以会不计后果的接盘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其意图已经超出了商业项目的范畴,这个行为最直接的结果是在为天丰置业解套的。而天丰置业的背后,是隐藏着丰湖省书记杨志欣的身影的。 于是孙守义就猜到了傅华让熙海投资采取这个行为的实质,是在帮助丰湖省的书记杨志欣解套的。这让孙守义感到很不高兴。孙守义对杨志欣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感,丰湖省跟东海省是有点不搭界的,丰湖省的书记根本就跟孙守义这个东海省的官员没什么联系。因此他对杨志欣这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恶。 让孙守义感到不高兴的原因是,傅华组建的熙海投资所采取的这个行动,把本来与此无关的他牵涉进了一场庞大的政治博弈当中去了。他是在事先毫不知情的前提下,被拉入了这场龙争虎斗当中。而且傅华还帮他选边站了。他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动的成为了杨志欣的支持者了。 孙守义心中很清楚这件事情当中蕴含的潜在的巨大风险,他的仕途搞不好会严重受这件事情的影响。至于这个严重是倾向好方面还是倾向坏方面,就要取决于杨志欣究竟在这场博弈当中是赢还是输了。 杨志欣赢了,他就是会受到犒赏的。反之如果杨志欣输了,他就会被战胜杨志欣的一方清算的。孙守义是很不喜欢这种前景不明的状态的,尤其是他还是被动拖入战局的。 但事已至此,孙守义却也是无法退出这个战局的。他陷入了一种很诡谲的形势当中。诡谲就诡谲在,他如果选择其中的一边,他会成为另一边的敌人。但是他如果是选择了退出,他是会成为博弈双方的敌人的。 一方面他原本支持的一方会认为他是个叛徒,而他原本反对的那一边也不会因此就接纳他,他们依然会视他为敌人的。 既然是无法脱身了,孙守义就想全面的了解一下这件事情的情况,这样子也算是知己知彼了,也了解一下他究竟能够被牵涉到了什么事情当中了。因此就在傅华汇报完何飞军的事情之后,孙守义就说道:“傅华,跟我说说熙海投资受让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的情况吧。” 傅华没想到孙守义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驻京办实际上是熙海投资的一个很小的小股东,其百十万的投资额对于一个市委书记来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常规来说孙守义是不会来问他熙海投资的情况的。 不过再小的投资也是投资,傅华也知道北京市国土局出了收回土地的决定之后,海川市必然会有人来关注熙海投资的应对情况的,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了,现在孙守义来问这件事情,他就笑着说:“是这样子的,孙书记,熙海投资的股东们一致认为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很有发展前景,因此公司就向天丰置业收购了这两个项目。收购项目之后,熙海投资就向北京市国土局主动提出缴清前面的发展商欠缴的……” 傅华就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汇报给了孙守义,孙守义听着心里一直在暗自冷笑,什么很有发展前景,真是滑稽,再有前景也抵不过这项目极高的风险的。你根本就保不住项目,即使项目有前景也是与你无关的。因此所谓的前景不过是一种托词罢了。 不过孙守义也知道傅华是无法明确的说出收购这个项目是为了杨志欣解套的。 官场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子的,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是一回事情,彼此都心知肚明,但是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不代表就可以在台面上公开的讲出这件事情来的。很多时候大家都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反而尽量去避免把事情端到台面上。 就像孙守义现在这个样子,他明知道傅华在说谎,却只能是装作不知真相是怎么一回事情一样,来询问傅华是怎么一回事。 因此在听傅华讲完事件的经过之后,孙守义煞介其事的皱着眉头,好像为这件事情感到很焦虑的样子,其实他内心中很清楚,熙海投资和傅华做这件事情真实的目的是为了杨志欣解套的。 现在杨志欣和天丰置业毫无损失,杨志欣已经算是解套了,傅华和熙海投资受让这两个项目的目的已经算是达到了,至于项目的土地最终能不能保住,熙海投资会不会因此受到损失,则可能已经不是傅华需要考虑的了。 但样子还是要装的,演戏当然要演全套,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他这个市委书记。既然傅华煞介其事的介绍了这两个项目的具体情况,孙守义也该配合着把戏给演下去的,他就说:“怎么会是这样子的啊?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啊?” 傅华态度很坚决的说:“是这样的孙书记,熙海投资的大股东认为,北京市国土局做出这样一个决定是完全错误的,因此责成我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保住这两块土地,即使最后跟北京市国土局对簿公堂。” 虽然傅华说到了熙海投资的大股东,孙守义却并没有问熙海投资的大股东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很清楚问了也是白问,那个所谓的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根本就是一个掩饰,选择在所罗门群岛注册离岸公司,本身就是不想让人查到这家公司的根底。 当初孙守义在知道熙海投资的大股东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是在所罗门群岛注册的,马上就明白这是国内的某些人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参与了这个项目,才会用在所罗门群岛注册的公司来做大股东的。因此他根本就没想过要逼傅华交代清楚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的真实背景。他觉得他如果逼问傅华的话,傅华很可能会随便找一个人来扮演这个大股东,反正他是无法对此加以印证的。 离岸公司的好处一个是可以避税,另一个就是注册资料严格保密,除了注册人本人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无法了解注册的真实信息。 不过孙守义对傅华准备要跟北京市国土局对簿公堂倒是有一点点的顾虑的,毕竟这是要状告一家政府部门啊,因此所造成的影响可是很大的。 孙守义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要跟北京市国土局对簿公堂?非要走到这一步吗?别忘了你这个驻京办可是在人家的屋檐下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一码归一码,熙海投资跟海川市是两回事情。北京市国土局应该不会迁怒到海川市驻京办身上。至于熙海投资要不要走这一步。我认为是必须要的,熙海投资是不会向北京市国土局的错误的行政行为屈服的。” 傅华说的气势汹汹,似乎要跟北京市国土局一决高下,但是孙守义却不相信傅华内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他觉得傅华这根本就是在装腔作势。 情势上熙海投资不可能马上就屈服的,如果熙海投资马上就屈服了,就显得熙海投资受让项目的行为有问题了。所以即使明知道提起诉讼不会有什么实质意义的,熙海投资却必然是要提起诉讼的,他们是需要做出一副抗争的模样的。 看来这场戏一时半会是不会落幕的,孙守义笑了笑说:“行啊,傅华,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需要市里面做什么配合跟我说一声,市里面会坚决支持你的。” 傅华心说我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只要市里面没有领导拖我的后腿就很好了。他笑了一下,说:“谢谢孙书记了,目前看还不需要市里面帮我做什么的。” 傅华这么说,孙守义也就不再坚持了,他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情他插不上手的,刚才他所说的那些不过是客套话而已,就说道:“你有需要的时候再跟我说好了。” 第2023章胜算 全代会正式开始了,北京就全面进入了全代会的节奏,新闻媒体上铺天盖地,全部都是全代会的消息。北京市街头巷尾议论的也是全代会。大家最关心的究竟是谁能成为这一届的领导层。 对此众说纷纭,这一届很罕见的到了要揭牌的时候了,民间各方以及外国媒体还是没有拿出一份很有说服力的名单的。这其间,雎心雄和杨志欣是民间舆论和外媒推测高层领导名单的一员,他们还是这当中出现频率很高的人。 杨志欣依旧是低调作风,讲话做事一板一眼,很难给人惊喜。雎心雄则依然是媒体的宠儿,记者们,尤其是女记者们都喜欢围绕着他转。他也没让记者们失望,经常会在采访的时候,随口就能说出几句意义隽永的话来。 这些话马上就会被记者们引述成为报道的大标题,在新闻媒体醒目的位置出现,于是雎心雄在这全代会的会期当中简直成了明星人物了,除了一些最要的领导人之外,他的曝光率是代表们当中最高的,一时风光无两。 七天的会议很快结束,高层的换届终于尘埃落定。一些人得到了提升,一些人没有变化。另外一些人则是受到了贬黜。 这当中杨志欣虽然并没有如愿的进入到最核心的领导层,不过他党内的职务却得到了提升。 雎心雄则是没什么变化的,他嘉江市书记的职务得以保全了的。 当然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而邓子峰则是失意的人之一,他并没有当选中央委员。而东海省省长惯例上应该是由中央委员担任的,这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即将要失去东海省省长的职务了。 这正象冯玉清所分析的那样子,高层目前还无法撼动雎心雄的地位,就拿邓子峰来杀鸡儆猴,借以警告雎心雄。傅华听到邓子峰的情况,心中是有些黯然的。 邓子峰营营以求的就是走到更高的位置上去,但他仕途却是命运多舛的。先是因为轻慢了吕纪,而受到了吕纪的阻击,结果失去了一次最好的成为书记的机会。 估计这也导致了邓子峰的心态失衡,他不甘接受命运对他的捉弄,选择上了雎心雄的船,满心希望能够借助雎心雄再上一层台阶。没想到雎心雄一着不慎,失去了机会,而邓子峰也就成为了高层跟雎心雄博弈的牺牲品。 傅华相信邓子峰此刻的心里一定是很落寞的。他是一个毕生都献给了仕途的人,最大的梦想可能就是登上权利的巅峰。可是当他一步一个台阶爬到了半山坡的时候,却一不小心崴了脚,再也无力往顶峰攀登了。为之付出了一生的仕途到此为止,这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其实相较来说,邓子峰还算是一个正派的人,起码比雎心雄是要正派的。但是邓子峰没能保住位子,雎心雄确保住了位子。这更加说明官场上认得只是实力,而并非人的道德品质。 全代会结束的第二天,胡瑜非打来电话,让傅华过去他家里一趟。傅华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疲惫的杨志欣已经坐在胡瑜非家里了。眼前的杨志欣跟电视新闻里面出现的精神奕奕的样子是有着天壤之别的,给傅华的感觉是杨志欣已经是极度疲倦了。看来这一次杨志欣胜出的并不轻松,甚至可能他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他即使胜出也是一场惨胜。 杨志欣看到傅华,就站起来迎接了他。这一次他能够胜出傅华是居功甚伟的,傅华确实当得起他站起来迎接的。 杨志欣跟傅华握了握手,笑着说:“傅华来了。” 傅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恭喜杨书记了。” 傅华称呼杨志欣依然是杨书记,是因为杨志欣虽然党内职务得到了提升,丰湖省书记的职务却还没有交出来。人事方面的调整一般都是全代会结束之后,人大会召开之前完成的。 杨志欣笑了一下,说:“谢谢了,傅华。” 这个谢谢杨志欣其实是有两层含义的,既是对傅华恭喜他的一种礼貌答语,也表达了杨志欣对傅华这段时间对他帮助的感激。 杨志欣就和傅华一起去胡瑜非面前坐了下来,胡瑜非已经泡好了茶。这一次胡瑜非泡的茶是洞庭碧螺春,这种茶香味特别的浓厚,号称吓煞人香,胡瑜非冲泡起来,满屋子都是这茶的香味。 杨志欣和傅华坐定之后,胡瑜非给他们斟上了茶,然后笑着对傅华说:“志欣今天要赶回丰湖省,走之前想来见见你,聊一聊天丰置业那两个项目的事情。” 傅华就看了一眼杨志欣,笑了笑说:“不知道杨书记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指示啊?” 杨志欣笑了笑说:“不要说指示这么见外的话,我和瑜非跟你都是自己人,今天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聊聊,看看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打算的。” 傅华看了杨志欣一眼,心说你问我怎么打算的,我还指望说你上了一层台阶,可以出面把这件事情给彻底解决了。现在可倒好,你来问我怎么办了,我还想问你怎么办呢。 杨志欣看傅华看他,就笑了笑说:“你不要有顾虑,这件事情是你做主,你想怎么办都可以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杨书记啊,这件事情目前来看并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事情的决定权掌握在李广武和北京市国土局那些家伙的手中,他们是想把土地收回去重新拍卖的。可是如果他们把土地收回了,我还玩什么啊?” 杨志欣笑了,看着傅华说:“难道说这样子你就没办法了吗?” 傅华笑着说:“不是没办法了,办法有很多,像什么复议、诉讼之类,这些拖延一下时间还可以,想要一击必杀是做不到的。杨书记,看来是需要您出马的时候了。” 杨志欣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你不要指望我了,这件事情我是不能出面的。你要想赢得这一场仗,还是需要靠你自己的。” 杨志欣这么说,越发让傅华觉得杨志欣这一次的胜出是一种惨胜,恐怕在全代会上杨志欣可能遭受到了雎心雄方面猛烈地狙击,他的胜出更多可能只是形式上,目前来说还不具有太大的实质意义。 虽然杨志欣的胜出将杨志欣摆在了一个有力的位置上,经过适当的运作,杨志欣应该会有更好的发展前景的。但是对于傅华来说,他更需要的是一个实实在在权利的帮助,偏偏杨志欣目前还无法做到这一点。这就让傅华有远水解不了近渴之感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杨书记,您若是不能出面的话,我手中可是没有足够跟李广武和周永信这些家伙对抗的砝码,那也就相当于将这两个项目拱手让给了雎心雄一方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傅华,怎么,这仗还没开打呢,你就准备缴械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自然是不想缴械的,不过我这边的实力不足于战胜对方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可不是可以认输的理由啊。实力这东西是一个动态的东西,并不是一开始实力强就注定了他一定会赢的。古往今来,有多少以弱胜强的战例啊。” 傅华看了一眼胡瑜非,说:“胡叔的意思就是让我继续跟对方缠斗下去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不仅是我的意思,志欣也是这个意思。” 杨志欣点了点头,说:“是的傅华,我的意思也是希望你能跟他们继续缠斗下去。这件事情我们现在是处于一个劣势,但是也不代表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也许缠斗下去,能够等来事情的转机呢?” 傅华看了看杨志欣,他对杨志欣坚持要让他继续跟雎心雄一方缠斗下去感到有些奇怪,杨志欣没有必要非亲自跟他来聊这件事情的。既然杨志欣已经胜出了,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就没有了特别的意义,能不能保住这两个项目的土地对杨志欣来说其实是无关紧要的。 除非杨志欣对这件事情还有别的什么想法,傅华略微沉吟了一下,脑海里面突然灵光一闪,他想到了杨志欣为什么会这么重视熙海投资这件事情了。他笑了一下,说:“杨书记、胡叔,我明白了,你们这是想要我挺进大别山啊。” 挺进大别山是解放战争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军委以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组成战略突击队,在各解放区军民的策应和后面两路大军的配合下,采取无后方的千里跃进的进攻样式,直捣国军统治的大别山区,创建了大块革命根据地,威胁其首都南京和武汉两大重镇,为转入全国性的战略进攻奠定了基础。 在刘邓挺进大别山之前,中原地带是国统区,国军在这一区域的实力强大,解放军如果想要一城一地的去夺取的话,根本就是没有丝毫胜算的。 第2024章拖下水 这种状态下,刘邓大军其实就是被当做死士是使用的,它的作用就是不惜代价也要在铁板一块的国统区撕开一个口子。 刘邓大军也确实是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在中原地带遭受了军队猛烈地阻击。强渡黄河进入国统区的时候,他们的人马是有十四万之多的,而当他们进入大别山的时候,人员已经是损失了大半。 但是刘邓大军像一根钉子一样钉进了中原的纵深地带,牵制了中原地带国军队,让他们无暇他顾,从而大大减轻了解放区的压力,为解放军取得最后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傅华跟杨志欣胡瑜非提刘邓挺进大别山,是因为他想明白了杨志欣要他以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跟雎心雄缠斗的真实意图,杨志欣这是想用用他和这件事情来牵制雎心雄的。 对于大局来说,傅华还是一个小人物,用他牵制住了雎心雄的话,对杨志欣这边的来说,无关大局。而被牵制住的雎心雄却是对方的主将。傅华牵制住了雎心雄,就相当于刘邓大军牵制住了中原地带的国军一样。雎心雄被牵制住了,杨志欣就可以在新的岗位上从容布局。 杨志欣用欣赏的眼光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被你看穿了。呵呵,傅华,我这么跟你说吧,我这一次当选是很艰难的,雎心雄那一派的人马在全代会上对我提出了强烈的质疑,让我差一点就落选了。” 一旁的胡瑜非说:“傅华,这也是为什么志欣无法出面帮你解决天丰源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的主要原因,雎心雄的那帮人并不会就这么承认失败的,他们一定会紧盯着志欣的一举一动的。一旦志欣有什么把柄落到了他们眼中,他们一定会借机对志欣群起而攻之的。” 杨志欣笑了笑说:“傅华,我确实是需要你能够帮我牵制住雎心雄,这样子我就有时间和空间来完成我的布局了。所以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的事情你必须要帮我跟雎心雄缠斗下去。这件事情本身不要去管什么输赢,你也可以采取任何的手段,只要你能够帮我缠住雎心雄,我们就算是赢了的。” 傅华说:“要想缠住雎心雄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的主导权又被李广武掌控着,我恐怕无法帮你缠住雎心雄太长时间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傅华,你就想想办法吧,你不是一向都很有主意的吗?而且这次的事件对你来说也是一次大好的机会,如果你有办法能够顺利保住这两个项目。未来这两个项目的发展就全权由你负责,因此获得的利益也都交给你掌控。这难道说不值得你努力一番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胡叔,你给我画了好大一个饼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那你要不要吃呢?” 傅华点了点头说:“当然要了,不过胡叔,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真要想赢的话,恐怕要采取一些手段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志欣说了,这件事情就由你全权负责,你要怎么去做由你自己决定,我是不会干涉的。” 杨志欣笑了笑说:“傅华,说起这个,我正好有个消息可以提供给你。据说李广武这个人是很好色的,他利用手中的权力包养的情人起码在两位数以上,你如果能找出他的这帮情人来,你就能搬开李广武这个绊脚石了。”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志欣,你这个消息并不可靠的,就我认识的李广武来说,他是一个相对谨慎的人,绝对不敢这么放肆的。” 杨志欣笑了一下,说:“瑜非啊,我都跟你说是据说了,我只不过听到别人有这么一说而已,我并不确定的。”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和杨志欣,他从刚才这段话里面听出来眼前的这两个人在如何对付李广武这件事情上是存在分歧的。按照杨志欣的意思,是希望他去掀李广武的老底的,找出李广武的情人来,然后将李广武搞倒。 而胡瑜非却是不赞同胡瑜非的这个建议,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不想让傅华去碰李广武的情人。这肯定不是因为他不相信李广武有这么多情人。当初傅华知道李广武是个色鬼,就是胡瑜非告诉他的。说李广武有情人别人不相信,胡瑜非肯定是相信的。 傅华相信胡瑜非不想让他碰这一块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就笑了一下,说:“胡叔、杨书记,我会斟酌情况来处理这件事情的。” 傅华并没有明确表态说他不会去碰李广武情人这一块,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块可能是对李广武杀伤力最大的,也是最能立竿见影的高效措施。傅华知道眼前熙海投资的形势并不乐观,甚至很可能会很快就会被李广武逼上绝路的。 如果都要被逼上了绝路了,还不采取断然的应对措施,那就是有点像仁义丧身的宋襄公了。正像毛泽东在《论持久战》中评价宋襄公在泓水之战中的表现所说的,我们不是宋襄公,不要那种蠢猪式的仁义道德。 傅华也不想因为一味的仁义道德,就拱手将手里的项目让给豪天集团的。他还是想要保留在必要的时候采取断然措施的权利的,因此也没对胡瑜非作出明确的承诺的。 全代会结束之后的第三天,东海省纪委的一位姓钱的副书记就到了海川市,将何飞军带走了。当时何飞军正在参加姚巍山主持召开的市政府常务会议,钱副书记就先跟姚巍山作了通报,然后在会议上宣布对何飞军采取双规措施,要将何飞军带到省里进行审查。 何飞军听完就瘫软在地上了,省纪委的同志看他这个情形,就想把他架起来带走。没想到何飞军死死的抓住会议桌就是不松手,还冲着姚巍山求救道:“救我啊,姚市长,我是被冤枉的。” 姚巍山听何飞军向他求救,脸色当即就变了,这个时候他可不想跟何飞军扯上什么关系,他急忙说:“何飞军同志,你要相信组织会把事情查清楚的。” 何飞军听姚巍山并没有要救他的意思,就急眼了,冲着姚巍山叫嚷道:“姚巍山,你这个混蛋居然见死不救,你可别忘了,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你等着吧,我就算是要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姚巍山当时就面如土色,匆忙辩解道:“何飞军,你别胡乱讲话,诬告别人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何飞军嚷道:“我诬赖你什么了,我可知道你想帮人低价竞卖化工宾馆过,在拍海川市形象宣传片的过程中……” 姚巍山看何飞军想把他的丑事都给揭露出来,就急眼了,冲着省纪委的钱副书记叫道:“钱副书记,这个何飞军就是一条疯狗,请您赶紧将他带走,别影响了海川市政府的常务会议的进行。” 钱副书记锐利的眼睛就扫了一下姚巍山,那个样子就像猎鹰发现了新的猎物一样的兴奋,这一眼就看的姚巍山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里直叫苦,心说这个姓钱的不会想把他也带走吧? 不过随即姚巍山就想到,像他这种市厅级的官员,省纪委要对他采取措施,是必须要征得省委的同意,他的胆气因此就有些壮了起来,看着钱副书记叫道:“钱副书记,你还不赶紧将这个无赖带走,你不会是相信这个无赖所说的话吧?” 钱副书记也清楚他没有将姚巍山也带走的权利,他就不再看姚巍山,而是向省纪委来的随行人员一挥手,说:“将何飞军带走。” 省纪委的随行人员就强行掰开了何飞军抓住会议桌的手,将何飞军从市政府的会议室带了出去。何飞军在这个过程中嘴里始终在骂个不停,他骂的就是对他见死不救的姚巍山,把他知道的姚巍山来海川市所做的丑事都给抖搂了出来。 坐在那里的姚巍山真是听得胆颤心惊,脸色难看的要死,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直到胡俊森提醒他大家都在等着他开会呢,他才回了一点神,强笑了一声,说:“大家千万别相信这个何飞军所说的话,这个家伙是个典型的无赖,他说的完全是胡说八道,胡乱攀咬的。” 姚巍山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偷瞄了入会的其他同志,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做贼心虚,还是其他人并不相信他的话,反正他觉得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在用怀疑的眼神在审视着他。 姚巍山感觉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是无法继续主持这一次常务会议了,便低着头说:“何飞军被双规这件事情事发突然,事态严重,我必须要赶紧跟市委孙书记做汇报,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姚巍山也没等在场的其他人有什么反应,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走出了会议室。出了会议室之后,他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就坐在那里瑟瑟的发抖,心里恐惧的想到,难道说自己这一次也要被何飞军拖下水了吗? 第2025章负面影响 姚巍山想了半天也不敢确定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受到何飞军的牵连,心中就沮丧的要死,好不容易他才得到了东山再起的机会,难道说他就因为何飞军这个无赖而完蛋了吗? 在这六神无主的时候,姚巍山就有想起来李卫高了,本身他对李卫高的那一套并不是真心信服的,但在这个前途未卜的时候,能够真正帮他答疑解惑的人可能就只有李卫高了。 姚巍山就抓起了电话拨通了李卫高的号码,说:“老李啊,我这边出了点麻烦了。” 李卫高在那边听姚巍山这么说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姚市长,您先别紧张,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 “事情是这样子的……”姚巍山就讲了他和何飞军的联盟关系,以及刚才何飞军被省纪委带走双规所发生的一切情形。讲完这些之后,姚巍山急切地问道,“老李啊,你说我这一次会不会也跟何飞军一样,被省纪委带走啊?” “一定不会的,”李卫高笑了一下说。 姚巍山半信半疑的说:“为什么不会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您还记得当初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你怎么说的吗?我说你现在的格局是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格局,如果你连市长都没有正式当上就出事的话,那怎么能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呢?所以你放心好了,这一次你一定会没事的。”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老李啊,你不了解何飞军这个人的,这家伙就是一个无赖,他被双规之后,一定会胡乱攀咬我的,贼咬一口,入骨三分,我又怎么能放的下心来呢?” 李卫高笑着说:“你就放宽心吧,我跟你保证一定没事的。一来你现在正是气运旺的时候,诸邪不侵,这个何飞军空口说白话,是根本就无法伤到你的根本的。二来我也用水晶洞加强了你的运势,愈发的保证你今后的发展一帆风顺。所以你不会在这个时候出任何的问题的。” 姚巍山听李卫高这么说,虽然他不是十分的信服李卫高的说法,但是心神还是稍定了一些,他说:“那老李啊,你说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啊?我相信就这一会儿海川市一定会把何飞军被双规传的沸沸扬扬的,其中一定会把我说的很不堪的,说不定还会说我跟何飞军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呢。” 李卫高笑了笑说:“什么该怎么办啊?你慌什么啊?我都跟你说了,你没事的,你这个时候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可别自乱阵脚,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别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姚巍山想了想也是,其实何飞军除了知道他曾经想帮人低价收购化工宾馆之外,还真不知道他其他的什么事情。而化工宾馆这件事情他也是中途而废了的。从何飞军这方面,省纪委恐怕还真是无法找到他什么违法的行为的。既然是这样子,那还慌个什么劲啊? 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行啊,老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姚巍山就结束了跟李卫高的通话,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让自己的情绪尽量的平静下来,然后就拨通了孙守义的电话,就像他在常务会上所说的那样子,何飞军被省纪委带走,他是需要跟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通通气的。 姚巍山并没有去面见孙守义来汇报这件事情,这是因为他担心孙守义会从他的神情当中看出他的慌乱来,从而对他有所怀疑。他说:“孙书记,我要跟您汇报件事情,就是副市长何飞军刚刚被省纪委的钱副书记来宣布双规带走了。” 孙守义对此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平静的说:“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刚才省纪委的许开田书记打来电话,跟我通报了这个情况。” 姚巍山听孙守义的语气这么平静,心里就有些怀疑孙守义早就知道了何飞军要被双规的事情了,心里未免就有些警惕起来,不知道孙守义有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给他设置什么陷阱啊? 姚巍山现在对孙守义是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了,他开始意识到孙守义在政治手腕上并不差于他的,甚至心机比他更深沉。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他是需要小心应对的。 不过此刻姚巍山也没心思去想孙守义在这件事情当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更想知道的是何飞军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被省纪委给双规了的,只有搞清楚这一点,他才能够能更好的对这件事情做出应对。 姚巍山就问道:“孙书记啊,省纪委许书记有没有讲说何飞军究竟是因为涉嫌什么事情被双规的啊?” 孙守义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何飞军被双规的时候,在场的姚巍山是一个怎样的情形,他心中就有几分怀疑姚巍山跟何飞军一起做过什么违法党纪国法的事情,他自然是乐于看到姚巍山陷入到这种窘迫的境地。 不过姚巍山的未来是要取决于省委对他的态度的,在此刻省委的态度未明,孙守义也不想去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来,就说道:“许书记也没讲具体的事情,只是说何飞军涉嫌违纪,省纪委决定对他停职审查。” 孙守义这个说法完全是一副官方的口吻,对于姚巍山来说,孙守义说了等于没说,他还是没有了解到何飞军涉嫌到什么事情了。姚巍山就有些后悔没去见孙守义了,两人如果面对面的话,他应该是可以从孙守义的神情当中察觉到点什么的。 姚巍山只好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好了孙书记啊,我就是跟您汇报这件事情的。别的再就没什么了。您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指示吗?” 孙守义说:“也没什么了,就是想提醒一下同志们,要以何飞军为戒,千万不要犯跟何飞军同样的错误。同时如果有些同志已经犯了类似的错误,就应该及早的向相关部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等到纪委的同志找上门来,可就什么都晚了。” 姚巍山怎么听孙守义说的这话,都觉得这是专门说给他听的,心里未免就有些忿恨。不过孙守义并没有指明是在说他,而他在刚才何飞军被宣布双规的时候,表现得也实在是太过糟糕,因此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 姚巍山不但无法反驳孙守义,还得老老实实的说:“孙书记您提醒的是,我会把您的指示转达给市政府其他的同志的,让他们以何飞军为戒的。” 结束了跟姚巍山的通话之后,孙守义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的冷笑,何飞军在被双规的时候一通乱咬,算是帮了他大忙了,他相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姚巍山一定会想尽力消除何飞军给他造成的恶劣影响的。 但是这世界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孙守义相信何飞军攀咬姚巍山的事情已经像风一样的传遍了海川市政坛,姚巍山想消除这个影响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并且本身姚巍山在海川市也没有这个能力消除影响的。 市人大召开在即,这个时候出现了这种事情,对即将要经过市人大代表们的检视成为海川市市长的姚巍山来说,打击将是毁灭性的,孙守义相信姚巍山一定会因此焦头烂额的。这甚至都不用再来动用束涛那边的力量来针对姚巍山。 孟子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孙守义感觉姚巍山现在的处境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海川市没有人不知道何飞军这个无赖是不能沾的,粘上了准没什么好事,但是姚巍山偏偏不信邪,跑去跟何飞军结盟,这不是自作孽是什么啊? 想到这里,孙守义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接下来他就等着看姚巍山的笑话吧。 但是孙守义很快就意识到这个笑话不仅仅是关于姚巍山的,他这个市委书记也没有能够幸免。这主要是因为何飞军被带到了省纪委之后,再也无赖不起来了,整个人就彻底崩溃了,除了交代了自己的犯过的受贿行为之外,不管有的没的,就像竹筒里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猛往外说。 省纪委主办这个案件的人当然乐于看到何飞军这么配合的,通过何飞军他们就可以挖到更多的问题。这个时候何飞军买官的事情反而变成了一件小事了,虽然最初省纪委找他去问话仅仅是想了解一下他买官的情形。 就何飞军的工作经历而言,他跟在孙守义身边的时间可比跟在姚巍山身边的长,因此他交代的时候,牵涉到孙守义的事情反而比姚巍山要多很多的。孙守义虽然自身是自律甚严的,但是在他的一些行政行为却不是毫无瑕疵,何飞军为了争取立功,就把孙守义这些违规的行为都给交代了出来。 这很快就传到了孙守义的耳朵里,他也无法淡定了,违规的行为虽然并不能让他本人承担什么刑事责任,但是行政责任方面他可是难逃其咎的。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负面影响。 第2026章前景未卜 等到审讯的后期,何飞军的心理是已经彻底的扭曲了,他认为不能自己一个人进来坐牢,最好是能拖一帮人都进来作伴,于是他攀咬的范围已经不仅仅限于孙守义和姚巍山了,而是扩大化到了海川市整个班子,他把一些仅仅是听闻到的事情当做了事实都讲了出来。 一时之间海川市班子里面的成员都先后被省纪委约谈,向他们落实何飞军交代的事情是不是真实的。海川市简直成了洪洞县里没好人了。这对海川市和东海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请。 不但海川市人心惶惶,领导们都忙于应付何飞军这件事情,无心工作。何飞军的行为也给东海省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有媒体甚至在说海川市整个领导班子都是烂掉了的,东海省委为此是应该承担领导责任。 东海省书记冯玉清再也坐不住了,她不能再看着何飞军这个案子无限的扩大下去了,人无完人,现在的干部队伍当中是很难找到一个什么问题都没有的人的。如果任由省纪委这么继续做下去,东海省恐怕就无人可用了。 冯玉清就紧急约见了省纪委书记许开田,一见到许开田,冯玉清就直截了当的说:“老许啊,何飞军的案子应该适可而止了。” 冯玉清上来就直奔主题,这种工作作风是冯玉清承继了父亲冯老的,冯老认为越是麻烦的事情越是要简化,只有直击核心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只要能够抓住核心的问题,相应的很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的。 许开田也知道何飞军的案子现在办的有点大了,这一个案子吧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都扯了进来,海川市领导班子也都被何飞军咬了个遍。严格说起来许开田是可以以此为由审查一下海川市领导班子的。 但幸好许开田并没有一些老纪委身上那种对什么事情都要深究到底的嗜好,他更偏理智一点,知道这样子下去的话,会对省委的工作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害的。因此许开田实际上也是同意要想办法把这个案子停下来的。 但是这个案子要如何停下来,案子搬到什么程度为止,办谁不办谁,许开田却是不敢擅作主张的。特别是何飞军攀咬了海川市代市长姚巍山,而姚巍山是冯玉清接任东海书记之后,提拔的第一个干部,许开田心中其实也是担心如果办了姚巍山,会让眼前这位女书记很不高兴的。 冯玉清虽然是一位女性,但是接任书记之后,政治手腕极为狠辣老道,对东海省的官员有拉有打,很快就完全掌控了东海省的局面。对这样一位书记许开田是不敢轻易开罪的,他就笑了一下,说:“冯书记,我也赞同这个案子应该适可而止了。我把相关的情况跟您汇报一下吧。” 许开田就把对何飞军的审讯情况跟冯玉清作了汇报,然后请冯玉清作指示。冯玉清听完沉吟了一下,说:“这样吧,老许,对已经查有实据的犯罪行为必须要严厉惩办,其他的一些仅仅是风闻,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的就不要深究了,对我们的同志组织上还是要以爱护为主的。如果仅仅是因为一个无赖的污蔑我们就对他们展开全面的调查,那也是会严重打击他们的积极性的。” 许开田听冯玉清这么说,就明白她的意思了。目前来看查有受贿实据的也就是何飞军和他手下的几个人,至于海川市市委书记孙守义和海川市代市长姚巍山,何飞军攀咬他们的事情目前来看,还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何飞军也只是听说而已。按照冯玉清划定的范围,这都不属于应该查的。 许开田也不想去动孙守义和姚巍山的,姚巍山是冯玉清提拔起来的原因就不用说了,孙守义则是来自中央部委,在北京那边关系深厚,中组部退休了的赵老就是孙守义的老领导,许开田也不想轻易地就去开罪孙守义背后的这些人。 许开田就点了一下头,说:“冯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冯玉清说道:“还有啊,老许,对此次事件中发现的一些海川市领导层的违纪行为,省纪委也不要轻易放过,该批评的就给与批评,避免让他们成为下一个何飞军了。” 许开田就点了点头,说:“好的冯书记,我会遵照你的指示办理的。” 冯玉清给这个案子定了调子,省纪委办案的节奏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案件的侦办方向就放在了何飞军和他部下那一小撮人的身上。而对海川市领导班子的其他人员的调查就偃旗息鼓了,省纪委并没有再深究下去了、 鸡飞狗跳了几天的海川市政坛又恢复了秩序,海川市政坛上的大多数人的心也就安定了下来。孙守义和姚巍山这些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们总管是熬过了何飞军这一关。 尤其是姚巍山,他原本还在担心省纪委会调查出售化工宾馆和海川市拍摄形象宣传片的费用这两方面的问题呢,结果省纪委闹腾了半天,办案的范围并没有扩展到这两方面上,他算是侥幸过关了。 这让姚巍山心中对李卫高又多了几分感激,不是李卫高事先告知他会安然度过这一次的难关,他很可能会自乱阵脚的。他心中现在对李卫高说他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开始有几分相信了,也许所谓的易学研究还是有几分神通的。也因此上他认为这一次市长选举他会安然过关的。 但是省纪委放过了姚巍山,不代表海川市的市民也放过了他。姚巍山在何飞军被抓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个怂样很快就成了海川市街头巷议中的热门话题,市民们都在讲说姚巍山和何飞军实际上是一丘之貉。 更有甚者,私下有人在议论说省纪委实际上已经掌握了姚巍山的犯罪证据,但是因为姚巍山是书记冯玉清提拔起来的人,省纪委忌惮冯玉清,不想让冯玉清这个书记没面子,只好放过了姚巍山。 市民们对此就颇为不满,认为说把海川市交给这样一个贪官来管理,必然会给海川市带来极大的危害,网上甚至有人倡议要发起反对姚巍山的行动,不让姚巍山当选这个海川市的市长。 孙守义看到了这个倡议,神经就紧张了起来,他现在还真是担心姚巍山这一次的市长选举出现什么问题的。虽然一度孙守义想要扰乱一下姚巍山的市长选举,借机好好教训一下姚巍山。 但现在形势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孙守义没想到何飞军出事竟然给海川市政坛带来这么大的动荡。这一次的动荡搞的是海川市领导班子灰头土脸的,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也是十分狼狈的。 在这个时候如果再闹出一个代市长没有被选上的事件来,那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恐怕真的是无法跟省委和冯玉清交代了。那样子的话,他的领导能力肯定要备受质疑的。 这个时候孙守义已经不敢贸然的搞一些扰乱姚巍山选举的动作了,他担心弄假成真,真的让姚巍山无法当选这个市长。因此孙守义告知了束涛,放弃原来的计划,改为全力支持姚巍山当选。 姚巍山已经被何飞军搞得是狼狈不堪了,随便再闹出什么一点什么不好的动静来,姚巍山就可能会被海川市的人大代表们抛弃的。这几年随着中国改革进程的推进,人大代表们越来越有自主性了,他们已经不再是举手机器了,对一些不符合他们心意的候选人他们真的是会投出反对票的。 没想到海川市还是出现了反对姚巍山的声音,事情就变得有点微妙了起来。这个时候孙守义还不敢动用网监部门的力量去追究发出反对姚巍山倡议的人。现在市民们对官方的逆反心理是很严重,如果动用网监部门追究这件事情,很可能会酿成一次新的反对姚巍山的风潮的,那样子的话,姚巍山真的不用再想当这个海川市市长了。 孙守义对此采取的办法跟大禹治水是一个思路的,就是多做疏导工作,排解民意对姚巍山的反对情绪。为了姚巍山能够当选,他也开始勤跑一些人口多的县市,为姚巍山多做正面的宣传,努力的去扭转何飞军出事给姚巍山带来的负面影响。 北京市,海川大厦,经过加班加点的装修,熙海投资的办公室终于开始启用了。空气中还散发着环保油漆淡淡的味道,汤曼在指挥着熙海投资的工作人员进行整理工作。 这些熙海投资的工作人员大多数是汤曼面试招进来的,汤曼在他们面前还是很有威信的,对汤曼的布置,他们都是老老实实服从的。这些人员都是招进来进行一些基本工作的。 对一些关键岗位上的人员熙海投资还没有正式开始招聘,目前熙海投资受让的两个项目都是一种前景未卜的状态,熙海投资暂时无法继续推进项目的发展,因此也暂时用不到这些人。 第2027章瞎说八道 另一方面,关键岗位上的人员需要的都是一些专业领域的人士,一时之间是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的,对这些人的选聘可不能像选择基本工作人员那样子的轻易,因此这些岗位的闲置也是在情理当中的。实际上在关键岗位上到任的也就汤曼一个人,她现在算是熙海投资第二负责人。 这时傅华从外面走了进来,汤曼迎了上去,说:“诶,傅哥,你跟江律师谈的怎么样了?” 熙海投资此时已经对北京市国土局收回土地的行政决定提起复议有一段时间了。因为这牵涉到了很多法律专业的知识,熙海投资聘请了北京盈浩律师集团的江方律师协助他们处理行政复议方面的法律事宜。傅华刚刚就是去盈浩律师集团跟江方律师见面谈谈案情的。 傅华冲着汤曼摇了摇头,说:“江律师对这个案子并不太乐观啊,这本来就是民告官,难度很大,我们又不十分占理,当然是胜算不大了。” 汤曼的神色就有些黯淡了,虽然对此她也有所预料,但是这人总是希望能够听到一些好消息的,听到傅华说自己聘请的律师都不表乐观,他的心情自然也是不会好了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小曼,不用这么不高兴,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顶多不做这两个项目罢了。诶,这边办公室布置的差不多了吧?” 汤曼点了点头,笑了笑说:“差不多了,熙海投资,等再搞一个开业典礼,熙海投资就算是开张营业了。诶,傅哥,现在熙海投资是这么个状况,这个开业典礼有必要搞吗?” 傅华笑了笑说:“要搞,而且还要搞得很隆重,我们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别人的。给你个任务啊,到时候把你哥哥给我拖来,帮我们装装门面。” 汤曼笑了笑说:“这简单,我通知他一声就是了,他不敢不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谢谢你了,小曼,这段时间让你辛苦了。” 汤曼笑了笑说:“跟我还用这么客气吗?”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傅华看了一下号码,是冯葵打来的。他和冯葵的关系一直处于地下状态,因此也就不方便在汤曼面前接这个电话,他就笑了一下,说:“小曼,你在这慢慢布置吧,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汤曼神色之间就有点小紧张,看着傅华笑了笑说:“谁的电话还这么神秘啊,是你新交的女朋友的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是了,就一朋友。” 傅华说着就走出了熙海投资的办公室,在外面的走廊上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你起床了吗?” 冯葵慵懒的笑了笑,说:“刚起来,你这家伙精力也够旺盛,昨晚跟我折腾到那么晚,居然还能那么早起床去上班,我还以为你今天会留在家里陪我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可没你那福气,可以睡到自然醒。我这边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来处理呢。诶,早餐我都给你做好了,你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傅华现在虽然并没有直接把东西搬去跟冯葵同居,但是经常会留宿在冯葵的闺房,两人过的是一种很随意的半同居生活。目前来看他们还是很享受这份随意的,彼此都没有往更深入的层面去发展的念头。 那一次冯葵坚持要做冯家的人,拒绝了跟傅华一起独立出来。事后傅华想了一想,觉得他们在一起也没有必要非有一个明确名义。名义这东西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用处的,他跟郑莉倒算是明媒正娶的,但结局怎么样呢,郑莉和他还不是离婚了吗? 所以是没有必要非要搞个什么名义出来的,过好当下就可以了。 冯葵笑了笑说:“谢谢你了老公,你真好。”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当然。诶,小葵,我在工作呢,你还有事吗?” 冯葵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就是想让你晚上早一点过来。诶,你见过律师了吗?” 傅华说:“见过了,不过形势很不了乐观啊。” 冯葵笑了笑说:“我觉得你们也乐观不起来,行政复议这种事权利都掌握在了政府手中,他们要你方你就得方要你圆你就得圆,你能够推翻国土局的决定的机会根本就不大的,甚至都没有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说怎么办?” 冯葵笑了笑说:“叫我说啊,你直接把北京市国土局告上法庭好了,让法庭来做这个裁判官。而且法庭来处理这件事情影响比较大,会把公众的视线吸引到这件事情上了,让公众来评判这件事情谁对谁错。你也可以利用这些年来你结识的媒体人来为你造造声势,把这件事情闹大,让法院也不敢做出偏颇的判决的。” 傅华笑了笑说:“法院我估计肯定是要进的,我原本就打算等行政复议完结之后,只要结果不如意,马上就提起诉讼。反正我是准备跟北京市国土局耗上了。行了,我不跟你聊了,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晚上我会早点过去的,就这样吧。” 冯葵笑了笑说:“事情总是处理不完的,你悠着点来吧。就这样吧。” 傅华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会了熙海投资的办公室,对汤曼说:“小曼,办公室这边就交给你了,我要出去一下,见个人。” 汤曼用怀疑的眼神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哥,办公室这边的事情基本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不用非靠在这里不可,你要去见什么人啊,我跟你一起去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人恐怕并不适合你见得,你还是不要跟我去了。” “什么人不适合我见啊?”汤曼眼神中的怀疑意味更浓了,看着傅华的眼睛问道,“是一个女人吗?” 傅华知道汤曼心中在想什么,这个女孩子在他跟郑莉离婚不久,就主动要来他身边工作,心中对他肯定是有着一种情愫的。对此傅华是有些无奈的,他并没有要接受汤曼这份情意的意思,却也不能明白的把这一点告诉汤曼,因为汤曼也只是要来他身边工作,也没明确表达出其他的意思。 傅华笑了笑说:“看你想哪去了,我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要去见这个人的,而且这个人是个男人,不是什么女人的。” 汤曼笑了笑说:“这我就不明白了,我现在算是熙海投资的一员吧?”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算了,你现在是熙海投资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呢。” 汤曼笑了笑说:“既然算是熙海投资的一员,那工作上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呢?难道说你不信任我?” 傅华摇了摇头,说:“小曼啊,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啊?而是这种事情属于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不太适合你去参与的。” 汤曼说:“我们现在可算是在同一条船上的,应该同舟共济的,既然是这样,你能参与的事情,我也应该可以参与。” 傅华想了一下,他是要去见苏强的,他要对苏强前一段时间的帮忙表示感谢,同时他还需要苏强继续帮他办一件事情。因为苏强是混社会的,傅华就并不想让汤曼跟他见面,因此才不让汤曼参与这一次的见面的。 其实让汤曼见到苏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汤曼并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在汤言那里已经算是受过历练的人了,现在汤曼坚持要去参与这一次的见面,傅华也就没再拒绝了。 傅华说:“你要去也行啊,不过你去了之后要尽量少说话,不要随便的去打听什么,知道吗?” 汤曼听傅华同意让他参加这一次的会面,脸上顿时就有了笑容,她说:“行啊,顶多我去了当哑巴好了。” 两人就出了海川大厦,傅华先找了一家银行提了十万块现金出来,这是他答应苏强帮他赶绝欧吉峰的酬金。跟苏强这种混社会的人打交道必须是要使用现金的。 十万块钱用报纸包好,方方正正的,傅华就用袋子拎着然后带着汤曼到了约定的地方去见苏强。苏强到了有一会了,看到傅华到了,笑着迎上来,跟傅华握了握手,然后下巴冲着汤曼一挑,问傅华说:“傅先生,这是你的情儿吧,有眼光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别瞎说,这是我们熙海投资人事总监汤曼。” 汤曼似乎对苏强称她为傅华的情儿并不介意,甚至还微微的笑了一下,向着苏强伸出手来,说:“很高兴认识你,怎么称呼?” “汤小姐叫我苏强就好了,”苏强有点受宠若惊的跟汤曼握了握手,然后冲着傅华说道,“傅先生,你真是个人物啊,不但自己出色,身边的女人也这么出色,真是了不起啊。” “好了,别瞎说八道了,”傅华说着就把手中的十万块递给了苏强,说,“你点点吧,这是上次说好的报酬。” 第2028章抵触 苏强就把钱接了下来,微微掂了掂分量,然后放在了一边,笑了笑说:“谢谢傅先生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客气了,这是你应得的。这一次的事情确实办得很漂亮。” 傅华对这一次苏强办的事情是很满意的,既达到了目的,又没酿成重大的伤害事故。虽然最后何飞军出事闹得海川市政坛乱成了一锅粥,但那是何飞军的缘故,与苏强并没有什么联系的。 苏强笑了笑说:“傅先生夸奖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麻烦你帮我办一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 苏强笑了笑说:“我跟傅先生合作这么愉快,有怎么会不愿意呢?说吧,什么事情?” 傅华笑笑说:“北京市副市长李广武这个人你认识吧?” 苏强笑了,说:“我倒是认识他,在北京新闻看到过他,但他可不认识我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认识他的模样就好了,我想让你帮我查查这家伙的底,有人说这家伙养了一堆情人,看看能不能帮我查出来都是谁。” 苏强愣了一下,说:“傅先生,你想让我去查北京市的副市长的底?这可有点不太好啊。我们这些人可是不愿意跟官方打交道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没让你去跟他打交道,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查查这个人的底,查到什么都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苏强笑了笑说:“这样子的话,倒是可以操作一下。行啊傅先生,我会安排人去调查他的。” 傅华说:“我希望尽快能得到结果,还有啊,这件事情要保密,尽量不要泄露给别人。你也知道你在查什么人了,如果事机不密被他知道你在背后查他,他的报复恐怕你很难承受的。” 苏强笑了,说:“傅先生,你也太小瞧我苏强了吧,我苏强在这一行也打拼了几个年头了,如果查一个人的底我都能被人发现的话,那我也太没用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可不希望看到朋友出事的。” 苏强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说:“这肯定不会了,放心好了,我会把这家伙查个底儿掉的。” 跟苏强分手之后,傅华开车跟汤曼回驻京办。在车上,汤曼看着傅华,问道,“傅哥,你让这个苏强查李广武的底是准备干什么啊?” 傅华抬头看了一眼汤曼,笑了笑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难道说不知道我究竟想要干什么吗?还是你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干啊?” 汤曼笑了一下,说:“我是有点不太好接受了,你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个好人的。想不到你身上还有这么一面。” 傅华笑了笑说:“抱歉让你失望了,每个人都是一个多面体的,有善良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晚上下班之后,傅华就径直开车去了冯葵的家,冯葵给了他一把钥匙,他就直接开了门进去了。进门之后,傅华就看到冯葵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傅华就走了进去,厨房里充满了好闻的煲汤味道。 傅华以前还真是没见过冯葵洗手作羹汤的样子,想到这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为了他变成了一副小女人的做派,傅华心中自然是感动的,他就从后面把冯葵拢进了怀里,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笑着问道:“诶,大厨师,晚上我们吃什么啊?” 冯葵笑了一下,说:“我煲了一个羊肉汤,一会儿再做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个青菜,再拌两些小凉菜,主食吃米饭,可以吗?” 傅华就笑着说:“太可以了,想不到我们的大姐大居然还这么会做菜啊。” 冯葵往傅华的怀里偎了偎,然后笑了笑说:“那是,我做什么不行啊?你别在这里添乱了,先出去等着吧,一会儿饭就好了。” 傅华就出了厨房,去了客厅随手打开电视开始看新闻,新闻里正在播报中央最新出台的人事任免决定,……免去杨志欣丰湖省书记职务,另有任用…… 新闻联播接连公布了三个省的书记任免的决定,看来新选出来的核心领导层已经开始全面调整人事布局了。只是不知道杨志欣这个另有任用会是出任什么职务的。 这时冯葵把饭菜都端到了餐厅,在那边笑着喊道:“老公啊,吃饭了。” 傅华就去了餐厅,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两凉两热四道菜,再加上一碗羊肉炖的汤,傅华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好香啊,小葵。” 冯葵笑了笑说:“这个时候叫我小葵可不行,要叫亲亲老婆才可以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要不要这么肉麻啊?” 冯葵笑了笑说:“一定要的,你不叫我就不许你吃。” 傅华笑了,说:“好了,怕了你了,亲亲老婆。” 冯葵笑着说:“这才乖,来,先喝一口汤尝尝味道怎么样。” 说着,冯葵端起了傅华面前的那碗汤,用勺子舀了一勺子汤,就要喂傅华喝。傅华想推辞说自己来,却看到了冯葵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就知道这个美人恩他是必须要消受的,也就就着冯葵的手把汤给喝掉了。 冯葵炖的汤确实是很不错的,青绿的香菜葱花,乳白醇厚的骨汤,松烂可口的羊肉,鲜艳红亮的辣椒油,这可谓色、香、味俱佳,傅华不由得啧啧称赞说:“味道真好,老婆啊,你这汤做得很有专业水准啊。” 冯葵自得笑了笑,说:“那是,这可是费了我不少的心思才做出来的,炖了足足三个小时,再不好吃可就对不起我了。” 傅华就看着冯葵的眼睛笑了笑说:“你这也不挺有做贤妻良母的天份嘛。” 冯葵笑了,说:“诶,老公,你可别指望我天天这么做饭给你吃啊,偶尔一次半次还可以,如果天天都这么做饭的话,那我别的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傅华笑了,说:“你不用这么紧张了,我也没说要让你天天这么做饭的,天天在厨房里忙活,你很快就会变成黄脸婆的,我会舍不得的。” 冯葵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会疼我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吃完了饭,冯葵把碗筷一放下,就冲着傅华说:“诶,老公啊,饭是我做的,碗就要你洗了,一会你把碗筷都给我洗干净啊。”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我的亲亲老婆。” 傅华就去厨房把碗给洗了,他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冯葵已经蜷在沙发那里看电视了。看到傅华,她就坐正了,让傅华到她身边坐下来,然后她就像一只猫一样蜷进了傅华的怀里。 两人就边看电视,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傅华说:“刚才新闻里报了,丰湖省书记换人了,彭波成了丰湖省书记,杨志欣另有任用。” 冯葵笑了笑说:“这个是早就定好了的,诶,他全代会结束离开北京的时候,没跟你说这些啊。” 傅华说:“没有了,他只是交代说让我想办法把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给搞好。” 冯葵笑了笑说:“这两个项目可真够你搞得,土地都保不住了,你还搞什么啊?杨志欣也是够狡猾的,他这是放你在这里,要扰乱雎心雄的大后方,牵扯雎心雄的精力。”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这两块土地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我全面的研究了一下这两个项目土地的情况,发现当初那家开发商是因为北京市规划局调整了规划,减少了可开发的土地面积,开发商就不同意仍按原来的数额缴纳土地出让金。而北京市国土局却不肯对此作出调整,双方就僵持不下,结果就导致了土地出让金没有缴清的局面。” 冯葵说:“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到还是有争取的余地的。不过官字两张口,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还是他们说了算的,所以你的胜算也并不大的。” 傅华说:“现在我那还有什么胜算啊?现在的关键是分管这件事情的副市长李广武跟雎心雄是一伙的,这件事情如果是在李广武的手中掌控的话,熙海投资这边恐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不论是申请复议还是提起诉讼,都会是有输无赢的。” 冯葵看着傅华的眼睛笑了笑,说:“你一再强调李广武这个家伙,是不是已经想到什么办法对付他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是有了一个主意,这家伙是个色鬼,我想查查他的底,看看有没有可以击倒他的把柄。不过小曼觉得我这个主意有点不太正当……” “小曼?”冯葵打断了傅华的话,警惕的说,“这个小曼是谁啊?她的意见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小曼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我倒不是觉得说她的意见对我很重要,而是我本身对要这么做心里是有些抵触的。” 冯葵笑了一下,说:“你朋友的妹妹,她漂亮吗?” 第2029章蹊跷事 傅华就笑了,说:“你能不能严肃一点啊?我在跟你讨论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你别扯到她漂不漂亮这方面去好不好啊?” 冯葵笑了笑说:“还讨论什么啊,这件事情你心中已经都有了主意了,跟我讨不讨论都不会改变的,反倒是这个小曼突然冒出来是一个新情况,她在你那是做什么的?还有啊,是不是很漂亮?”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说我心中早就有了主意了?我没有啊。我心中还在犹豫不决呢。” 冯葵笑了笑说:“好了别装了,再装就虚伪了啊。你这人就这一点没劲,老是想既当婊子又树牌坊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呢?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选择就两个,一是你要去保住这两个项目;二是你不想保住这两个项目,对这两个项目能不能保住,听之任之。” 冯葵说到这里,仰起头来看了傅华一眼,说:“你现在实质上已经做出了选择,你组建了熙海投资,就是要准备大干一场的,想要力争保住这两个项目的。既然是这样,那就去做吧。” 傅华笑了,说:“什么又是当婊子又是竖牌坊的,你给你老公留点面子好不好?,做我当然是要去做了,只是……” “只是什么啊只是,”冯葵打断了傅华的话,说,“你可别告诉我你相信什么儒商什么仁商那一套的鬼话的。那些都是骗人的。现在对方对你都已经是下手毫不留情,刀刀见骨了,你还在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如果你老是这样顾虑重重的话,那你索性就不要做这件事情了,因为还没开战呢,你就已经输了。” 傅华笑了,说:“老婆啊,你能不能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啊?” 冯葵笑了笑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要知道商战不是义战,而是利战。正所谓慈不掌兵,义不理财,你如果只会讲什么仁义道德的,那你就完蛋了。仁义道德不是不需要讲,而是等当你掌控了局势再来讲讲它装门面的。” 傅华心里暗自感叹,难怪冯葵能够在极短的时间累积起巨额的财富来,这家伙看事情确实是比较透彻的。现在他跟李广武之间是两个阵营之间你死我活的博弈了,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再对对手客气了。 冯葵还在继续说着:“什么直接不直接的,不就这么回事吗?你一个大男人犹豫什么,要做就不要顾虑太多,直截了当的去把问题给解决了。老公啊,既然你准备做一番事业了,那就不要束缚自己,放开了大干一场吧。” 于是傅华终于下定了决心,为了他想要做的这一番事业,他要想尽一切可能的手段,以确保将这两个项目保住。他要用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在北京城烙下属于他傅华的烙印;他要成为这北京城里的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他要做到即使他娶了冯葵,冯家也不会觉得他是高攀了的那种程度。 这一刻傅华的神情有点恍惚,他不知道这么做是想证明些什么,还是真的要为娶冯葵而做的努力。更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必要。但是他明确地知道一点,那就是他他真的想这么做。 一直以来他并不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在官场上和商场上,他都是在谨慎的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让自己越过红线。但是谨小慎微并没有给他带来一个美好的环境,反而处处受制于人,甚至连驻京办主任这个职务都几乎没能保住。 幸好他在金达免掉他职务的时候,改变了一贯秉持的原则,开始对他的对手进行反击,这才逐步稳住了他在驻京办的局面。很多经验实际上是从血的教训中所汲取的,傅华觉得他这几年的驻京办生活经历了太多的斗争,也算是斗争经验丰富的了,斗争让他的心开始变得坚硬起来,坚硬到可以应付任何事情的程度了。 其实傅华想做熙海投资这件事情,一方面是出于帮忙杨志欣和胡瑜非解决难题的;另一方面熙海投资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更大的施展空间,他如果能将这一次的两个项目运作起来,他就能更加夯实他在北京的基础了。 冯葵看傅华好半天都没说话,就仰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在想什么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了,就是出了一会神,你今天营造出来的气氛太温馨了,让我都觉得这里有家的感觉了。” 冯葵伸出手来轻轻的去抚摸着傅华的脸颊,说:“是啊,我也觉得这个时候跟你静静的靠在一起,是一种幸福,你说时间如果能够固定在这一刻该多好啊,我们就可以总是很幸福的生活了。” 傅华笑了笑没言语,时间当然是不可能为他们而停止的,但是这一刻真是很美好,他可不想说些什么来破坏这种美好的氛围。 第二天一早,傅华一到驻京办的办公室,就打了电话给英华时报的记者张辉,张辉是从海川市考学来北京工作的,他们是老乡,老朋友,他们在北京经常会一起找题目聚一聚的。 傅华之所以找张辉,是因为他想让张辉做一下关于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的跟踪报道,他想借机把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相关的问题向社会公众公开。让社会公众来评断北京市国土局的做法究竟合不合理。 现在既然决定要把这两个项目保住,傅华就想最好是行动能够积极主动一点,不要老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而是要想办法展开反击。 而借助新闻媒体来关注检讨这两个项目的问题,就是傅华想展开反击的第一步。而他选择张辉来协助他完成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张辉跟他是同乡、朋友,还因为张辉是一个相对有良知的记者,以爱写抨击时弊的文章著称,傅华希望能够借助张辉的笔力,展现出熙海投资在这两个项目上遭受的不公正待遇。 张辉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傅华,这么早找我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的,大记者,我这里有一个选题很有新闻价值,就想跟你聊聊,看看能不能帮我报道一下?” 张辉笑了一下,说:“我怎么觉得你说话的口气好像有什么阴谋啊?我可警告你呀,那种软文广告我可不报道的。” 傅华笑了,说:“我知道你的脾性的,软文广告这种东西我又怎么会拿来麻烦你呢?我是想跟你探讨关于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的问题。” 张辉笑了笑,说:“你说的就是土地刚刚被国土局出决定给收回去的那两个项目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是啊,就是那两个项目,你怎么会知道这两个项目的?看来你早就关注这件事情了吧?” 张辉笑了笑,说:“也没有说是早就关注了,我就是有个习惯,只要看到一些有挖掘意义的新闻题材,我就会留意收集与他相关的资料的。这个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本身就是北京市的一个很著名的烂尾楼项目,我曾经想过要给他做个专题报道,看看能不能深入挖掘出这两个项目之所以会成为烂尾楼的原因。”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是这个样子的,那你就更应该过来跟我谈一谈了。” 张辉笑了笑说:“行啊,你等我一个小时吧,我先去报社把一些事情处理一下,然后就会去驻京办找你的。” 一个小时之后,头发已经秃了大半的张辉就出现在了傅华的面前,他跟傅华握了握手,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啊,这一次打算是怎么利用我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个人就是爱多想,难怪你头上的头发都快掉光了,我利用你什么啊,我只是想跟你探讨一些这件事情的不公正,可没有想利用你的意思。” 傅华就跟张辉详细介绍了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的真实概况,讲了熙海投资受让这两个项目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讲完之后,,傅华看了看张辉,说:“大记者,有句话我可说在前面,这件事情牵涉到的方方面面太多了,其间的利害关系错综复杂,你究竟要不要参与这件事情,可要事先想清楚啊。” 张辉笑了起来,说:“你在担心什么啊,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这个人,我什么时候怕惹上麻烦过啊?遇到这种事情你不让我查都不行的,所以不用想了,我回头跟报社汇报一下,就拿这件事情做一个专题报道好了。” 傅华笑了,说:“既然是这样子的,那你就尽快开始做吧,需要我做什么配合只管言语一声就是了。” 于是张辉就根据傅华提供的线索对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召开了采访和调查,很快就形成了一篇相关的新闻报道。这篇新闻报道剖析了这两个项目之所以烂尾的主要原因以及围绕这个项目发生的一些蹊跷事。 第2030章走一步 张辉把这两个项目烂尾的原因归结在开发商对这一地块定位不准,资金实力跟不上等等之外,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那就是规划部门曾经调整过相关的规划,使得项目可开发的面积减少了一部分,从而造成开发商和国土部门为此相互扯皮,开发商希望降低土地出让金,而国土部门却不同意,双方迟迟未能达成一致。 这也是导致了开发商未能缴清土地出让金的原因之一,张辉认为北京市国土局未能将和开发商之间争执的问题给解决掉,就贸然的出台决定想把土地给收回去,重新出让,显然是十分错误的。 再是一点,项目现在的开发商熙海投资在受让了这两个项目之后,主动向国土局申请缴清土地出让金,却意外的遭到了北京市国土局的拒绝。北京市国土局这么做显然是不合理的。 作为一个政府部门,他们是应该尽力帮助民众解决问题的,而不是想尽办法与民争利的。北京市国土局拒不接受熙海投资缴清土地出让金,其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看到了这两个项目土地的增值部分,想要通过重新拍卖来攫取这部分利益。 讽刺的是这两个项目烂尾几年,随着周边的土地价格的暴涨,项目本身增值的部分相当可观,已经成了很多大集团垂涎的一块肥肉。北京市国土局在这个时候收回土地,很可能是就是因为这些大集团插手了的缘故。 张辉在报道的最后部分,是引述了他对熙海投资傅华董事长的采访片段,傅华在这个片段里说:“他相信这个国度是有法律的存在的,绝对不允许公权力对私人利益的肆无忌惮的违法侵害。因此熙海投资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要尽全力保护公司的合法利益,他相信这两个项目必然是会回到他的手中的,北京市国土局已经会撤销他们的错误决定。” 傅华知道即使这篇报道尖锐的点出了问题所在,也不意味着北京市国土局就会因此而撤销收回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土地的决定的。一篇新闻报道可是没什么强制执行力的,它是无法让北京市国土局撤销行政决定的。 但是也不能说这篇新闻报道就没用,这篇新闻报道却是帮傅华和熙海投资造出了反对国土局的声势,直接吹响了熙海投资向北京市国土局发起反击的号角。 就在这篇新闻报道在英华时报上刊载出来的当天,傅华在北京市高院对国土局提起了行政诉讼,要求北京市国土局撤销错误的行政行为,接收熙海投资缴纳的土地出让金,完成这一次的土地出让合同。 英华时报对傅华提起起诉的行为进行了跟踪报道,傅华在报道中再次重申了他维护公司合法权益的决心,他宣称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将这两个项目保住。 北京,周末的下午,赵凯家客厅里,傅华正在陪着傅昭玩星球大战中的玩具光剑,傅昭学着星战主角天行者卢克的架势,叫嚷着星战里面的台词,愿原力与你同在,然后挥舞着光剑跟傅华战在了一起。 赵婷出去跟朋友去玩去了,赵凯则是在通汇集团办公,赵淼和章凤也有他们的自己的活动,因此都不在家。 疯了一会儿之后,傅昭有点累了,两人就停了下来,傅华拿起水杯让傅昭喝水。喝完水之后,傅昭就开了电视,找了他喜欢的动画片在看。傅华虽然对动画片不是很喜欢,但是他难得有时间能陪傅昭这么玩,也就坐在一旁,乖乖的陪着傅昭看。 看了一会之后,傅昭转头用期待的眼神看了看傅华,说:“爸爸,我能不能搬过去跟你一起住啊?” 傅华愣了一下,看着傅昭说:“怎么了小昭,为什么要跟我去住啊,你不喜欢妈妈了?” 傅昭扁了一下嘴,说:“我不喜欢她了,她总喜欢跟一些奇怪的男人做朋友,我很讨厌她那些朋友。” 傅华知道赵婷在跟JOHN离婚之后,感情方面一直也没有安定下来,身边的男朋友经常换来换去,还特别喜欢跟一些不入流的画家啊、演员啊、歌手啊混在一起,让人真是很不放心。估计赵婷这个样子让傅昭感到了难堪,所以傅昭才会提出来要搬去跟他住。 傅华笑了一下,说:“小昭啊,你爱妈妈吗?” 傅昭点了点头,说:“我当然爱妈妈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希望妈妈生活幸福快乐吗?” 傅昭点了点头,说:“我希望她幸福,只是她交往的那些男人实在是让我感到很别扭。” 傅华笑了笑说:“她跟那些人交往就是为了追求幸福的,既然你希望她幸福,那就应该多站在她身边支持她,照顾她,而不是因为讨厌她朋友而离开她,对不对啊?” 傅昭想了一下,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对,我要留在妈妈身边保护她。”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对了,你和我都是堂堂的男子汉,妈妈是女孩子,我们有责任照顾好她的。” 说话间赵婷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傅华跟傅昭坐在一起,笑了一下,说:“小昭。跟爸爸玩得高兴吗?” 傅昭点了点头,说:“高兴,妈妈,刚才我们玩星球大战了,我是天行者卢克,爸爸是黑武士,我们在一起大战了一场。最后我打赢了。” 赵婷笑了笑说:“哦,小昭好棒啊,小昭赢了爸爸了。” 傅昭笑了笑说:“其实我知道爸爸是让我的,妈妈,刚才爸爸跟我说,他和我都是堂堂的男子汉,而妈妈是女孩子,我和爸爸有责任照顾好你的。你去跟你那些朋友玩吧,我不会再不高兴了。” 赵婷就把傅昭抱进了怀里,感动的说:“小昭真是妈妈的好儿子啊,我相信你这个男子汉会把妈妈照顾好的。” 赵婷就留在客厅跟傅华陪着傅昭玩,直到傍晚赵凯从通汇集团下班回来。赵凯看到傅华,笑了笑,说:“傅华,你来了。”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爸,你怎么周末也不休息啊,事情悠着点做,别累坏了身体。” 赵凯笑了笑,说:“不忙碌不行啊,通汇集团业务上总算有了复苏的迹象了,这个时候我不敢不靠上去。我倒愿意忙碌些,这样活得充实。” 通汇集团前段时间为了渡过难关,采取了一些自救措施,出售资产,削减人员和开支,总算是撑过了那一段危机的时间。 赵凯这时向傅昭伸出手来,笑着说:“来小昭,让姥爷抱一抱,只要看到小昭,姥爷就不累了。” 傅昭就过来让赵凯抱起了他,爷孙俩就玩了起来。看傅昭有人陪着玩,赵婷就离开了客厅,回了自己的房间。傅华也跟了过去。 赵婷看了一眼跟过来的傅华,笑了一下,说:“怎么了,你有事情要跟我说?”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小婷,你最近又在跟什么人在交往啊?” 赵婷就有些兴奋了起来,笑着说:“是一个玩摇滚的歌手,你没见过他不知道,那家伙真是太酷了,那飙起高音来,那简直就是帕瓦罗蒂再世。” 傅华无奈的笑了笑说:“我怎么总觉得你这些男朋友这么不靠谱啊?帕瓦罗蒂是唱歌剧好不好?” 赵婷笑了笑,说:“你当我不知道啊?我也就是形容一下他的厉害。他真的很不错,哪天我带你去听他的演唱会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演唱会就省了吧,小婷啊,你怎么就不能安分一下,找一个正经八百的男人做男朋友啊?” 赵婷瞅了傅华一眼,笑了一下,说:“怎么,你要来教训我啊?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啊?你的婚姻生活还不也是一团糟吗?你跟郑莉不是也离婚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是没有资格教训你,我也没想过要教训你。而是儿子对你有看法了,你是不是带你那个摇滚歌手见过小昭了?” 赵婷点了点头,说:“他们是见过一面,怎么,小昭被吓到了?” 傅华说:“小昭跟我说他很讨厌你那些朋友,他甚至说想离开你,要搬过去跟我住。” “什么,他要搬过去跟你住,”赵婷叫了起来,说,“这孩子,那个摇滚歌手不就是扎着小辫,胳膊上刺着一只老虎吗?至于连妈妈都不要了吗?” 傅华白了赵婷一眼,说:“小昭是个孩子,那能理解那么多啊?我跟他做了不少的解释,他才放弃了要跟我去住的打算。小昭已经开始长心了,今后你注意一下吧,不要再把这些奇形怪状的人领到小昭的面前,要不然他会对你这个做妈妈的有意见了。” 赵婷对儿子还是很紧张的,就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今后会注意的。诶,傅华,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我还没想过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2031章台面下 赵婷笑了笑说:“你是没想过吗?爸爸可说你最近在北京搞得挺轰动的,弄了一个什么熙海投资公司出来,受让了两个烂尾项目,紧接着这两个烂尾项目的土地就被国土局给收回了,你又是找记者报道,又是打官司的,闹了个不亦说乎啊?” 傅华笑了笑说:“没想到爸爸这些都知道啊。” 赵婷说:“他拿你当儿子呢,当然是关心你的情况了。诶,你搞这么多事情出来要干吗啊?不是真的要做那两个项目吧?爸爸说你是在那帮人解围呢,并不是想做这两个项目的。可我又觉得不像,你这人向来做事认真,如果不做这两个项目,你应该不会那么折腾的。” 傅华心中暗自钦佩赵凯的老到,居然一眼就看穿了他受让这两个项目的真实意图。他笑了笑说:“你和爸爸说的都对,我做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帮人解围的,不过在这过程中,我觉得这两个项目还是大有可为的,就想真的争取保住他们发展一下的。” 赵婷笑了笑说:“你想得到挺美的,不过爸爸说你这一次的对手是很牛的,人家拥有的各方面的资源都比你强,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也不是好对付的啊。” 赵婷说:“不管怎么说你都要小心一些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会的,诶,小婷啊,回头你要不要去熙海投资做个董事之类的啊,我想把我名下的股份分点给你和小昭。” 傅华心中是有将熙海投资股份重新安排的意思的,虽然胡瑜非对他做出了承诺,熙海投资完全由他来掌控,但是熙海投资的大股东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是由天策集团设立的,即使是洪熙天成给了他全权委托书,让他代洪熙天成行使大股东的权利,代行总不是他自己的,傅华觉得必要的时候,还是将这部分权力纳入囊中才行的。 在商言商,还是白纸黑字的合同比口头承诺的靠得住。现在熙海投资还是处在风雨飘摇的状态,目前还没有产生实质性的利益。一旦这两个项目最后保住了,那就意味着熙海投资掌控着价值十几亿甚至几十亿的资产。 这么丰厚的利益面前,谁也难保不会动心,胡瑜非和杨志欣也是一样。胡瑜非和杨志欣如果到时候不兑现他们做出的承诺,傅华也是没有能力逼迫他们兑现的。 傅华要做的是自己的事业,可不想为他人做嫁衣,在他的设想当中,即使他不能将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持有的熙海投资全部股份都据为己有,起码他也要拥有其中的百分之六十才行,这样他才能保证对这个公司拥有绝对的控制权。而未雨绸缪,这一切的安排是要趁熙海投资状况还没变好之前都做好的。 赵婷笑了,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和小昭又不缺钱用。再说了你这个熙海投资能存在多长时间还很难说呢,到时候如果熙海投资倒了,你分股份出来还有什么用处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也没别的意思了,就是觉得这一向我对你和小昭俩个关心的都很不够,以前我是没这个能力,现在我有了,我就想给你们点什么来做补偿。至于熙海投资,你不用担心了,我有信心能将它经营好的。” 赵婷笑了一下,说:“傅华,你不欠我什么的。至于小昭,你多来陪陪他尽你做父亲的责任就好了,不用非要分什么股份给他的。爸爸和我已经能够给他足够好的生活了。” 傅华看赵婷并没有要接受的意思,熙海投资目前的状态不明,傅华坚持要将股份转给赵婷和傅昭也没什么意思,也就不再坚持了。 晚餐准备好了,保姆就来叫傅华和赵婷出去吃饭。两人就从赵婷的房间里出来,赵凯和傅昭已经坐在餐桌旁了,章凤和赵淼并没有回来。 傅华和赵婷坐下来之后,赵凯看了一眼傅华,笑了笑说:“傅华啊,你最近可是媒体财经版上的热门人物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爸,我是什么热门人物啊,不过就是这段时间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受人关注的比较多而已,热乎劲过去了之后,我就会恢复到籍籍无名的状态了。” 赵凯笑了一下,说:“恐怕你再也恢复不到籍籍无名的状态了。这件事情如果被你做成功了,不但你会在北京商界一炮而红,熙海投资马上就会成了在北京黄金地带拥有两个项目的实力公司,你个人的财富也会暴涨,甚至都可能跻身财富榜上。”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可不想上那个财富榜,很多人都说那是一个杀猪榜,上了那个榜的企业家都是已经被养肥了待杀的猪猡。” 赵婷笑了笑说:“傅华,你就先别做上杀猪榜的美梦了,现在北京市国土局已经出台了收回项目土地的决定,我可不认为你有办法推翻国土局的这个决定的。” 赵凯笑了笑说:“即使那样子,傅华也不亏啊,他现在状告了北京市国土局,轰动已经造成了,就算是诉讼最终失败了,你也会被新闻媒体给记住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种虚名还是不要的好。诶,爸,您觉得我这一次的诉讼能有几分胜算啊?” 虽然已经做了很多的努力,傅华心中对这件事情的前景依然不是很明朗,赵凯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比他经验丰富的,对北京这个地面又比他更熟悉,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可能更准确一些,因此他就很想知道赵凯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还是不要问我的意见比较好。” 傅华一听赵凯这么说,就知道赵凯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并不乐观,赵凯不想说是怕说出来打击了他的积极性。不过傅华还是想听听赵凯的看法的,即使是负面的,他也可以事先想办法把这些负面给避免过去。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爸,您就说说看嘛,即使是对我不利的,我也可以因为您的提醒而引起警惕啊?” 赵凯笑了笑说:“你坚持要听的话,我就说说吧,我认为啊,你这一次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傅华愣怔了一下,他知道赵凯对这件事情并不乐观,却没想到不乐观已经不足于形容赵凯的态度了,他根本就是认为不可能的悲观态度了。 傅华对这件事情的解决难度心中早就是有底的,因此赵凯的悲观态度倒也并没有给他十分大的打击,他笑了一下,看着赵凯说:“为什么呢?” 赵凯笑了笑说:“首先一点你要明白,现在的政府已经不像以前那么不重视法律了,这一次国土局作出没收土地的决定肯定是事先在内部进行过兵棋推演的,你想找出漏洞推翻它,可能性本来就很低。” 傅华说:“这一点我也承认,这个案子我跟律师研讨过,北京市国土局做出的这个处罚决定相当的严谨,能找到的漏洞并不多。确实是我这一方胜诉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赵凯继续说道:“第二点,我看了你在新闻采访当中所说的那些北京市国土局不该处罚你们熙海投资的理由,我个人认为,你说的那些理由很苍白,根本就不足于推翻北京市国土局的决定的。而且你不觉得事先都把自己反驳对方的理由公诸于众,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吗,你把你的攻击点都告诉了对手,你还能怎么去打击对方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倒不觉得,这些反驳的理由就算是我不告诉他,他也会猜个八九不离十的。” 赵凯说:“第三点,你这次是要跟官方博弈,现在我们的法制制度虽然已经完善了很多,但是一些环节还是存在着很多的问题的,特别是权大于法这一点,还是并没有得到彻底根除的。恐怕你会在这上面鹏哥头破血流的。一个不十分占理的案子,又碰上了对方又是北京这边的地头蛇,手里拥有着比你强大的太多的力量,这个案子你想赢,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得不承认,赵凯的分析是很到位的,切中要害,傅华想到的和没想到的一些因素赵凯都替他说了了出来。傅华的神色就有些黯淡了,一句话也没说。 赵凯看了看傅华,说:“傅华,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提醒你,我知道你做事喜欢采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这些手段也确实是快捷而且高效的。但这一次我要奉劝你,在这个案子当中,千万别动用这个。” 傅华这一次可是彻底有点呆住了,他心中确实是把动用台面下的手段作为最后取胜的手段的,这还没使用呢,赵凯就态度鲜明的警告他不能动用这种手段,那如果连这个手段都不能用的话,那他可就一点赢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2032章紧张 傅华就用困惑的眼神看了看赵凯,他不知道赵凯首先要堵死他动用台面下手段的原因是什么。 赵凯看懂了他的眼神,笑了一下,说:“这里面的原因有两点,首先一点就是你这一次的对手是北京市国土管理部门,官方机构,你动用台面下的手段很可能就会给官方找到整治你的把柄,可别到时候官司没打赢不说,还把你自己填了进去。”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我自有分寸的,那您要说的第二点原因呢?” 赵凯说:“第二点原因是,据我了解,你们熙海投资这一次的主要对手是豪天集团和北京市的副市长李广武,傅华,豪天集团的来历你知道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豪天集团的罗由豪是跟刘康齐名的社会人士。” 赵凯说:“既然你知道这个罗由豪不是个善类,就应该知道你动用台面下的手段来对付他们,必然是会遭受到他们的报复的。北京的地下社会也许会因此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傅华你想过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赵凯说:“你没想过那我告诉你好了,如果事情真是闹大了的话,恐怕会引起一些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北京这地方可不比其他地方,京畿重地,绝对不能允许任何混乱的。相关部门一定会对北京的地下社会来一次严厉的打击。傅华啊,你说这个时候那个刘康还会出手帮助你跟罗由豪做对吗?” 傅华摇了摇头,如果刘康真的跟罗由豪作对的话,也就意味着北京地下社会的一次大决裂,这种情形恐怕不是刘康愿意看到的。 同时刘康现在早就是一种退休状态了,懒理世事,傅华知道虽然他跟刘康的关系很好,但也不一定能让刘康为他跟罗由豪决裂,恐怕更大的可能性是刘康选择置身事外,对他和罗由豪两不相帮。 可是如果刘康置身事外的话,那也就等于傅华失去了动用台面下手段的可能性,失去了能够给对手最大威胁的最后手段。 但是赵凯对傅华的打击并没有就到此为止,他继续说道:“还有这个北京市的副市长李广武。通汇集团是北京市的企业,我和李广武是打过很多次的交道的,对这个家伙很是了解,这家伙可不是好对付的一个人。就说一点吧,有人说这家伙很好色,有很多的情人。但是他在北京市这么多年来,我还真没听说看到过他跟什么女人睡在一起而被抓的。虽然也有不少女人被传是他的情人,但那也只是传说,还没有人抓到真凭实据的。” 傅华真是听得有点傻眼了,赵凯这么说是在告诉他想要对付李广武也是不太可能的,李广武做事谨慎,根本就不给机会让他抓住李广武的把柄的。这样子赵凯一步步分析下去,一步步把傅华计划好想要去走的路给堵死了。这么分析下来,等于是傅华计划好的手段都是用不上了。而现在他跟北京市国土局和豪天集团之间的争斗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难道说他只能等着一败涂地吗? 一旁的赵婷看到傅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有点不满的说:“爸爸,你是不是把事情给说的太严重了啊,叫你这么一说,傅华这个熙海投资还有什么可玩的啊?干脆主动把地退给北京市国土局算了。” 赵凯笑了笑,说:“不是我说的严重,而是事实如此。” 赵婷说:“事实如此你也不能这么说啊,傅华这个时候可是最需要鼓励的时候,你却这么制造紧张气氛吓他,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赵凯看了一眼傅华,笑了一下,说:“傅华,我这么说你害怕了吗?” 傅华知道赵凯跟他说这些绝对不是想吓唬他的,赵婷的插话给他了一个思考的间隙,让他想明白了赵凯真正想要跟他表达的意思,就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爸,您这么一说我心里紧张的很啊,听起来好像是我一点赢的机会都没有了。” 赵凯笑了笑说:“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啊?放弃吗?” 傅华摇了摇头,笑笑说:“我不会放弃的。” 赵婷瞪了傅华一眼,说:“你没赢的机会,却又不放弃,你想干嘛,死撑啊?死撑也没什么用处啊,最后你不还是得把这两个项目交出去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我也不能放弃,即使死撑到最后一刻,我还是要撑下去。” 赵婷摇了摇头,说:“我真是不懂得你在想什么了,明明是没用的,撑下去有意义吗?” “有意义,”傅华说着转头看了看赵凯,笑了笑说:“爸,您说是不是啊?” 赵凯笑了,点了点头说:“是,我也觉得有意义,不管怎么说死撑下去就还有一线机会,而放弃了却等于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赵婷看了看赵凯,又看了看傅华,苦笑着说:“我说你们俩是不是傻了啊?明明是死撑着也没机会的,你们还觉得有意义,这是什么鬼逻辑啊?” 赵凯笑了起来,说:“小婷啊,这个你不懂的,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的,往往是一开始看上去赢面很大的一方,最终却赢不了;而那些一开始磕磕绊绊,随时都可能输的一方最终却赢了。” 傅华也笑着说:“是啊,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时候,被对手围追堵截,几十万人的队伍最后只剩了三万人,那个时候谁敢认为这支队伍能够打赢对手,建立新中国啊?” 赵凯说:“这里面其实是有着一定的客观规律的,敌我之间的强弱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不断在变化的,如果你一开始就放弃,那你就无法经历这个强弱的转变,也就从根本上失去了可能赢的机会。” 赵婷说:“那你们怎么能保证这个强弱就一定会发生变化的啊?” 傅华笑了,说:“小婷啊,这个谁也无法保证的,只有去试一试才会知道答案。我心中现在有一种信念,那就是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输的,所以即使是死撑着,我也要撑下去,直到事情出现转机的那一刻。” 赵凯冲着傅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傅华,你现在比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成熟多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经历了这么多,我就是不想成熟也不行啊。” 赵婷看着显得很轻松的赵凯和傅华,她还是无法理解两人这么轻松的理由是什么,就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真是搞不懂你们俩,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却还能够这么盲目的乐观啊?” 傅华笑了,说:“我们不乐观,事情就可以解决了吗?” 赵婷说:“那当然是不会了。” 傅华说:“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不乐观一点呢,起码还可以心情愉快的。” 几乎与此同时,北京柏悦酒店五楼的主席台餐厅的贵宾房里,李广武、雎才焘和罗茜男正在边吃边聊。这场饭局是雎才焘因为傅华最近在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上动作不断,特意把李广武约出来商量对策的。 似乎为了迎合李广武好色的秉性,罗茜男就表现得很殷勤,她夹起了菜盘里的凤爪,在小碟中轻轻地用筷子拨了几下,主席台的凤爪处理的相当到位,马上就骨肉分离了。 罗茜男就将凤爪去掉骨头的部分,夹到了李广武的面前,笑着说:“李叔叔,来吃一块这个。” 李广武眉眼中都带着笑意,眼神不由自主的在罗茜男身上高耸的胸部流连着,嘴里却不忘谦让着说:“怎么还意思让罗小姐亲自帮我夹菜呢?” 罗茜男笑了笑说:“您是长辈,我服侍您也是应该的。” 李广武听罗茜男这么一说,浑身的骨头都轻了几分,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指着罗茜男说:“罗小姐真是会说话,这话说的我心里特别的熨帖。” 罗茜男笑了笑说:“李叔叔太夸奖我了。你别关顾着夸奖我,还是尝尝这道凤爪吧,他们的凤爪做的咸香中带着一丝微微的甜意,真是一绝啊。” 李广武笑了笑说:“这个我一定是要尝尝,罗小姐亲自夹的菜,不好吃也好吃的。” 李广武的话让雎才焘的眉脚挑了一下,他并不喜欢李广武对罗茜男这个轻佻的样子,不过他现在有求于李广武,也就不得不暂且将他的少爷脾气压了压,笑了笑说:“诶,李叔叔啊,最近几天那个英华时报上关于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的报道您都看了吧?” 李广武笑了一下,说:“我都看了,那应该是傅华那家伙搞出来的。怎么了雎少,这些报道让你紧张了吗?” 雎才焘笑了笑说:“我倒是没怎么紧张的,只是英华时报是一家比较有影响的报纸,我就有些担心李叔叔这边会受这些报道的影响。” 第2033章垂头丧气 “受这些报道的影响?”李广武笑了起来,说,“雎少啊,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那些记者们实际上就是几只苍蝇罢了,它们虽然很讨厌,但是只能在你耳边嗡嗡几声,我根本就不会去理他们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这些记者是可以不去理会的,但是李叔叔啊,那个傅华将北京市国土局告上了法庭,这个对我们的商量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告上法庭又能怎么样啊?”李广武笑了笑说,“北京这块可是北京市政府的地盘,难道说北京市法院能够帮着那个来自东海省海川市的家伙来打北京市政府的脸吗?你不用想也知道上法庭他们是赢不了的。罗小姐、雎少,那个傅华爱怎么上蹿下跳,就让他去上蹿下跳好了,你们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我保证让你们拿到项目就是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李叔叔您真是太好了,来这杯酒我敬您。” 李广武开心的笑了笑说:“罗小姐敬我的酒我是一定要喝,来,我们碰一下杯。” 李广武端起了高脚杯,凑到罗茜男的面前跟罗茜男碰杯,在碰杯的时候,他的手指碰到了罗茜男的手指,有意无意之间他的手指就在罗茜男的手指上蹭了一下,然后这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杯中酒。 李广武的这个小动作都看在了雎才焘的眼中,他就有了几分恼火,心说李广武你这个混蛋,竟敢在我的面前调戏我的女人,真是有点活腻味了。雎才焘因为身后有雎心雄,对李广武本来就不怕,因此就有几分想要发作的意思了。 这时罗茜男看雎才焘的脸色变了,就知道雎才焘的少爷脾气上来了,她知道如果是让雎才焘的少爷脾气发作的话,他们跟李广武的关系马上就会弄僵了的,就赶忙笑着说:“才焘啊,你别光看着了,还不赶紧敬李叔叔一杯酒?” 雎才焘看到了罗茜男眼神中制止他的意思,只好将心中的火气压了压,端起了酒杯,笑了一下说:“李叔叔啊,这杯酒我敬您,祝您身体健康,仕途一路高升了。” 李广武注意到了雎才焘眼神中的愠怒之意,马上就意识到他刚才的小动作惹到了雎才焘了。心里不由得一凛,他知道他是惹不起雎家的。就赶忙暗自提醒自己,这个罗茜男即使再香嫩可口,他也要克制住心中的那份急色,千万不能再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来,惹恼了雎才焘。 李广武这些年能够在官场上屹立不倒,一路高升,首要的一点就是他在关键的时刻能够把持住自己,他就把留恋的眼神才罗茜男身上拽了回来,笑着跟雎才焘碰了一下杯,然后喝了一口酒。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李广武就不再对罗茜男有什么小动作啦,恢复了一个彬彬有礼的长辈形象,甚至眼神都刻意不去看罗茜男了。酒宴就在这种表面上和乐融融的气氛中结束了,罗茜男和雎才焘将李广武送上了车,看着他离开了。 看到了李广武的车开走了,雎才焘脱口骂道:“这个混蛋,真是色胆包天,竟然敢当我的面调戏你,当我是空气啊?” 罗茜男就轻锤了雎才焘一下,说:“你这个家伙总是这么冲动干什么啊?他不就碰了我一下手指吗?你至于那个样子吗?” 雎才焘恨恨地说:“我受不了他那个色鬼的样子,虽然是只碰了一下你的手指,但是他心中还不知道再怎么想你呢。妈的,这家伙就是看我爸爸最近一段时期风头不顺,所以才敢这么嚣张的对待我,要不然借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个样子的。” 罗茜男拉了拉雎才焘的胳膊,说:“好了,跟这种人不值得生气的,我们现在还需要用到他,就暂且让让他,等我们拿到了项目,再来想办法教训他好了。” 形势并没有因为傅华的乐观而变好,反而似乎是为了印证赵婷的担心,表现出了越来越不利于熙海投资的倾向。首先一点就是北京市政府驳回了熙海投资行政复议的申请,认为北京市国土局作出收回项目土地的决定于法有据,并无任何不当。 就在傅华接到了驳回复议申请决定书的第二天,刘康打来了电话,让傅华过去一趟。傅华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白玄德正坐在刘康家里跟刘康喝茶呢。他心中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搞不好白玄德找到刘康,是因为他要苏强去查李广武的事情。 傅华就笑着跟白玄德打招呼说:“白董来了。” 白玄德笑了笑说:“傅先生,这一向可是少见啊。” 刘康指了指面前一个空着的座位,说:“坐吧。” 傅华就去那里坐了下来,刘康给他斟了杯茶,笑了笑说:“知道我找你干嘛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不是为了苏强的事情啊?” 刘康点了点头,说:“是的,你让苏强帮你去查李广武,现在有人出面帮李广武挡事了。苏强就找了老七,老七把这件事情跟我说了。我听了之后就觉得这件事情是有些棘手的,就把你找了过来,商量一下这件事情要怎么办。” 傅华笑了笑说:“能让你感觉棘手的,对方的来头一定很大,是不是罗由豪出面帮李广武挡事了?” 白玄德摇了摇头,说:“不是罗由豪了,而是他女儿罗茜男,苏强跟我说罗茜男现在在道上放出话来,说是李广武是他们豪天集团的朋友,任何人做任何事情损害到李广武的,都是他们豪天集团的敌人,他们豪天集团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傅华说:“这个罗茜男倒是够聪明,既然能够想出这一招来保护李广武。” 刘康看了看傅华,说:“罗茜男机不机灵我们先不要去管她,傅华,现在罗茜男已经在道上发话了,这件事情你想怎么办?” 傅华就看了刘康一眼,说:“您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啊,”刘康说,“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不想跟豪天集团变成直接对立的对手。我跟罗由豪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不想临到老了,反而把关系闹僵了。所以傅华,我想请你给我个面子,这件事情就算了,不要再找人去查李广武了。你看可以吗?” 傅华心说赵凯还真是说对了,刘康果然是不愿意跟罗由豪直接对立起来的,他就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说:“您都开口了,这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啊。白董,您回头跟苏强说一声,就说我撤回调查李广武的委托。” 白玄德笑着点了点头,说:“谢谢傅先生能这么谅解苏强,他确实惹不起豪天集团的,所以不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傅华笑了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了,是我让你们为难了。” 苏强的事情既然解决了,白玄德就告辞离开了。刘康看了一眼傅华,说:“你是不是很需要找到李广武的把柄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现在在做的事情很麻烦,手里几乎没有能打的出去的牌,苏强这里我还想拿它当杀手锏呢。” 刘康说:“那真是抱歉了,这杀手锏不能让你用了,如果我让你这么做了,就等于是向豪天集团宣战了,我现在老了,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了。” 傅华说:“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放心我不去动用苏强那边的力量就是了。” 刘康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不想让你去跟豪天集团硬碰硬的。现在我肯定是不能给你出这个头的了,你又不像罗茜男那样掌控着一批手下,我不出面的话,你就等于是要一个人去面对豪天集团的,那样子你可就太危险了。要知道那个罗茜男不仅是头脑清楚,手段也很毒辣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我倒是领教过了的。” 刘康说:“你既然领教过了,那我就不需要再跟你费什么口舌了,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你放手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可不能答应您,我不能动用您这方面的力量并不意味着我就认输了,这两个项目我还想尽力去争取一下的。” 刘康沉吟了一下,说:“你不想放手也行啊,那就靠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吧。我想即使我不出面,只要你不采用一些手段,罗由豪那边看我的面子也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他们应该是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因为他们现在掌握着主动权,根本就无需针对我个人的。” 从刘康那里出来,傅华并没有回驻京办,而是直接去了胡瑜非那里。现在熙海投资各方面都陷入了被动,他能走的路基本都被罗茜男这个狡猾的女人想办法给堵死了,他有点走投无路的感觉,就想向胡瑜非求教一下,看下一步他该怎么去做。 胡瑜非看到傅华垂头丧气的样子,笑了一下,说:“看你这个样子,不用说我也知道事情办得很不顺利了。” 第2034章新鲜感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一次遇到了高明的对手了,她基本上能够事先就猜到我做事的步骤,然后将我的路堵得死死的。胡叔,你教教我吧,我这个时候该怎么做啊?”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可救不了你,你向来是很有办法的人,你都没主意的时候,我又能有什么好主意呢?”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说:“那怎么办?难道就看着这两个项目落入到对手手里?”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不看着你又能怎么办啊?傅华,现在我和你都一样,手里都没什么牌可打了,除了看着我们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了。这件事你也是尽力了,能够把事情拖延到现在,志欣也不会不满意的。” 傅华还是有些不甘心,杨志欣满意是因为杨志欣的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而他辛苦了半天却是一无所得,自然是很不甘心的,话说他还想通过这件事情为自己开创出一番事业来呢。 傅华说:“可是我心里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这样子的,似乎有什么事情我没做到一样。不行,我绝对不能就此罢休的。”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说:“罢不罢休这个都随你,一开始我就跟你讲了,这件事情由你掌控,决定由你做出,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的。” 傅华说:“既然是这样子,那我还是决定尽全力将熙海投资给撑下去。诶,胡叔,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说:“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现在既然熙海投资已经是这样子了,你能不能把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持有的熙海投资股份转到我名下?” 胡瑜非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现在熙海投资已经这样子了,你还想要它?” 胡瑜非从天策集团转过来的资金绝大部分都交给了天丰置业用于购买那两个项目了,而这两个项目如果土地被收回去的话,将会是一文不值的。熙海投资又不能向天丰置业索赔,当初在订立转让合同的时候,就约定了不管发生什么情况,熙海投资都不能要求天丰置业返还购买项目的资金的。 这是为了杨志欣解套才设定的一个专门条款,也就是说,熙海投资是无法拿回已经付出去的钱了,这个公司现在也是一文不值了的。傅华在这个时候还想要熙海投资转入他的名下,难免就让人诧异了。 傅华说:“胡叔,我总觉得事情还有转机的,所以我还是想拥有这家公司的,我觉得只有这样子,我才能全心全意的运作这家公司。” 胡瑜非犹豫了一下,说:“这个嘛……” 傅华看出胡瑜非还是有些不舍,毕竟这是几个亿的资金啊,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恐怕谁都不愿放弃的。他说:“这样吧,胡叔,我答应您,一旦这两个项目得以保全,我会让熙海投资返还天策集团注入到熙海投资的资金的。” 傅华这么说也就意味着一旦这件事情有转机了,天策集团还是可以拿回他们的资金的,虽然只是本金,却也是可以避免一大笔损失的。胡瑜非再一想这笔钱本来就已经是打算要全部损失了的,既然这样子,给傅华做个空头人情也无所谓了。 胡瑜非就点了一下头,说:“好吧,既然你想要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持有的熙海投资股份,我就给你好了,回头我会让律师帮你办理一下手续的。至于条件吗,就按照你说的,如果你保住了项目,天策集团的资金你要还回来的。” 虽然熙海投资在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上陷入了困境,但是海川市驻京办的工作还是要继续的。第二天,傅华一早就去了首都机场,他是去接海川市常务副市长曲志霞的,这一次来北京曲志霞是继续她在职博士的学习的。 曲志霞看到傅华,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辛苦了,傅主任。” 傅华看得出来,曲志霞笑得很是灿烂,显然这一次来北京曲志霞的心情是很愉快的。傅华也笑了笑说:“曲副市长您太客气了,驻京办这边就是为领导服务的嘛。” 傅华就把曲志霞的行李接了过来,把曲志霞接上了驻京办的车,然后车子就往海川大厦开去。在车上,曲志霞笑了笑,说:“诶,傅华,你跟市里面说的要做的那家熙海投资现在做的怎么样了?” 傅华心说不怎么样,这熙海投资还没正式开始呢,现在已经陷入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但是傅华知道这个情况是不能跟曲志霞讲的,这些市领导们大多好大喜功,你如果告诉她这家公司没戏了,曲志霞一定不会高兴了的。 虽然海川驻京办在熙海投资占的股份只有很少的百分之五,投资额也仅仅一百五十万,但这也是一笔投资,如果损失了,市里面肯定是要追究当事人的责任的。目前傅华还在尽力想要扭转这个局面,自然是不想让市里面在这个时候找他的麻烦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熙海投资这边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的,公司的办公室已经装修好了,后天就要举行开业典礼。曲副市长您来的正好,到时候就请您作为嘉宾帮我们进行剪彩。” 曲志霞是常务副市长,是驻京办的直接分管领导,由她来进行剪彩既表示了对曲志霞的尊重,曲志霞的身份也是比较合适。而且曲志霞现在跟傅华的关系处得也相当的不错,相应来说曲志霞也不会拒绝的。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后天啊,我后天学校有课的,这样子的话那我可是要跟学校请假的。” 曲志霞这么说也就是答应了,傅华就笑着说:“谢谢您对我们驻京办工作的支持了。”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这是应该的。傅主任啊,你很不错啊,驻京办这边的局面可是越来越大了,我看了一下你们汇报到市里面的资料,那个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可是很大的。你好好把这两个项目给建好,到时候我再来北京,也可以自豪的跟朋友说这两个项目我们海川市也是有份参与发展的。” 傅华心里暗自苦笑不已,心说项目能不能保住还很难说呢。 闲聊着就到了海川大厦,傅华帮曲志霞办好了入住的手续,然后就退了出去。曲志霞等傅华关上了房门之后,稍稍的停了一会儿,确信傅华已经走远了,就拿出了手机拨打了导师吴倾的电话。 如果说曲志霞对北京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念想的话,那吴倾绝对是其中之一,她不喜欢吴倾的为人,但是喜欢吴倾在床上能玩出来的层出不穷的花样。这些花样给了她身体极大的愉悦,让她虽然知道跟吴倾在一起是为社会道德所不容的,却就是欲罢不能。 这些花样曲志霞也曾诱导着丈夫翟胜杰在家中的床上玩过,但是也不知道是翟胜杰个性太过死板的缘故,还是吴倾有独门的绝活,反正曲志霞跟丈夫在一起玩的时候,总感觉不如跟吴倾玩的那么尽兴。翟胜杰总是搔不到她的痒处。 在按键的时候曲志霞就已经感觉到身体当中泛起了一股热流,浑身便有些酥麻的感觉,她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心说她跟吴倾可能真是上辈子的孽缘吧,明明知道吴倾心里是不在乎她,她却还是舍不得跟吴倾做个了断。 吴倾很快就接了电话,他是曲志霞的导师。自然是知道曲志霞到了要来北京学习的时间了,就笑着说:“志霞,到了北京没有?” 曲志霞不知道吴倾的笑是真的为她来北京而高兴呢,还是因为有把柄被她抓着不得不装出来的热情;她也不知道吴倾现在跟他的师妹田芝蕾之间是不是也像跟她一样,依旧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又或者吴倾这段时间又有了新的情人。 这些现在曲志霞都顾不上管了,她想的是赶紧跟吴倾来上一场身体上的欢会,以慰藉身体上的饥渴,就笑了一下,说:“我到了,吴倾,我想你了,晚上我们见见面吧。” 吴倾笑了笑说:“行啊,我也想你了,到时候我等你电话。” 晚上曲志霞另找了一家酒店开好了房间,然后让吴倾赶去来跟她相会。这一次吴倾不敢在怠慢她了,很快就赶了过来。吴倾进门之后,曲志霞看了他一眼,看得出来吴倾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这个男人就这一点好,他总是在女人面前尽量表现出风流倜傥的一面,让女人忍不住的就被他所吸引。 曲志霞也没说什么,过去就跟吴倾吻在了一起,此时言词对她来说是多余的,她渴望的是跟吴倾身体上的交流,而不是思想上的交流。 吴倾对曲志霞的回应也是很热烈的,曲志霞跟他也是分别了一段时间了,对他这个风流成性的男人来说,这具身体又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新鲜感。男人喜欢沾花惹草就是喜欢追求这种新鲜感的。 第2035章真实状况 云收雨住,曲志霞依然是有些舍不得跟吴倾分开,她依旧搂紧了吴倾的身体,恍惚之间忍不住想到这个男人如果能彻底的属于自己该多好啊? 过了一会儿,曲志霞炙热的身体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她看了看吴倾,女人总有一种奇怪的心理,那就是总爱跟别人去比较,此刻曲志霞就很想知道在吴倾心目中,田芝蕾跟她相比,那一个更好一点。 曲志霞便问道:“吴倾啊,你觉得我跟田芝蕾的身体那一个更好一点?” 吴倾稍稍的愣怔了一下,他没想到曲志霞会在这个时间让他比较她和田芝蕾的优劣。他已经是被曲志霞给降怕了的人,自然是担心说错话惹得曲志霞变脸,就小心翼翼斟词酌句的说:“这个嘛当然是你更好了。” 哄女人开心最重要的一个诀窍是,千万不能当她的面说别的女人好,除非你想惹她翻脸。吴倾也是游戏花丛的老手了,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的。 曲志霞笑了起来,她并不相信吴倾的说法,就说:“吴倾,你别骗我了,田芝蕾那个小狐狸精比我年轻很多好不好,又怎么会不如我呢?” 吴倾笑了笑说:“这一点上我可没骗你,年轻不一定就好啊,你身上有一种熟女的风韵,是比她更能带给男人愉悦的。” 曲志霞笑了起来,说:“既然是我好,那你怎么还跟她勾勾搭搭啊?你可别告诉我你们早就不来往了。” 吴倾笑了笑说:“志霞啊,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一道菜的口味再好,老吃也是会腻的。” 曲志霞的脸色就变了,说:“原来你是拿我们俩换口味的啊?” 曲志霞语气不善,吴倾就有些紧张了,他吃过曲志霞几次苦头,知道曲志霞说翻脸就翻脸的,赶忙陪笑着说:“其实这一点上男女都是一样的,你现在不是也在拿我换口味吗?” 曲志霞没想到吴倾会这么说,错愕之间也觉得吴倾说的是有道理的,可能她觉得吴倾比丈夫翟胜杰好,也是因为吴倾不经常跟她在一起,如果吴倾经常跟她在一起的话,说不定她也会厌倦的。 曲志霞笑了,说:“算你这一次说对了。” 吴倾看曲志霞笑了,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他还真是担心曲志霞来发作他的,虽然他风流成性,进那个常会对女人表现得很无情,但是这不代表他是一个性格坚强的人,他的个性是偏软弱一点的,他还真是那曲志霞这种敢于豁出去的泼辣女人没辙的。 吴倾就笑了一下,说:“其实吧,志霞,我们俩想处得还是不错的,每一次跟你在一起,我也感到很愉悦,有些时候真是没有必要闹得那么僵的。” 吴倾总是觉得曲志霞这种反复无常的性格对他是一种威胁,他倒是不反感曲志霞跟他身体上的交流,他害怕的是曲志霞只要一生气就对他肆意的凌辱。偏偏曲志霞手中握有他的把柄,让他不得不老老实实的承受这一切。 曲志霞白了吴倾一眼,说:“吴倾啊,这件事情你不能来怪我的,我又不是变态狂,不是非要折磨你不可。关键是那个田芝蕾故意来挑衅我,没办法,我无法拿她出气,只好把气撒到你身上了。你如果能够跟她了断清楚了,我们之间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确实是曲志霞几次发作吴倾,都是因为田芝蕾的缘故。而这个田芝蕾又是那种新新人类的性格,对人不知道尊重,对事不知道隐忍,几次都是用很蔑视的口吻来跟曲志霞讲话的,骂她是老女人之类来羞辱她。 这让曲志霞心中就特别的恨田芝蕾,也就特别的想把田芝蕾从吴倾身边赶走。今天吴倾跟她做出了求和的表示,她就想趁这个机会把责任都推在田芝蕾身上,让吴倾为了避免麻烦,跟田芝蕾做个了断。 吴倾迟疑了一下,说:“这个嘛,田芝蕾她……” 曲志霞笑笑说:“舍不得了吧,舍不得就不要再跟我废话了。” 吴倾看了一眼曲志霞,说:“你让我想想好了。” 两天后,熙海投资的开业典礼在海川大厦隆重举行,虽然熙海投资的前景很不妙,但是傅华依然坚持要把场面做的很大,他跟汤曼的说法是这是熙海投资在北京商界正式登场亮相,哪怕明天就关门修业,今天也不能北京商界大佬们面前弱了气势。 因此傅华这一次算是遍邀北京市朋友来给他装点门面,赵凯、赵婷、胡瑜非自然是不用说了,汤言、苏南、刘康、晓菲、徐琛、苏启智、高穹、高芸等等这些朋友他都发了请帖。一时之间北京商界的头面人物有大半都被他邀请来参加了这次聚会。 傅华给苏南发请帖,是觉得他跟邓子峰之间的事情应该告一个段落了,有些事情应该可以放下了,他跟苏南借此机会可以重拾往日的友情。没想到苏南还是有点放不下面子,借口说有事走不开,托晓菲带了一份贺礼过来,本人并没有到场。 傅华对此心里是有些别扭的,看来这友情就像是一件易碎的玻璃器皿一样,不小心打破了之后,再也难以恢复原状了。 傅华也给郑莉的父亲郑坚发了一份请帖,但这是一种礼貌而已,他并没有期待郑坚会来祝贺。他没有照顾好人家的女儿,闹到最后跟郑莉离了婚,又怎么敢期待这个前岳父能够过来祝贺他公司新张呢?更何况郑坚一开始就是不太赞同郑莉跟他结婚的。 没想到郑坚还真来了,这倒把傅华搞得有些尴尬了,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郑坚了。叫爸爸吧,他跟郑莉已经离婚,法律上他们之间的姻亲关系已经解除,他跟郑坚之间又没有跟赵凯那么亲密,叫爸爸显然是不合适的。 可是他不叫爸爸叫别的吧,又显得太生分了,毕竟他和郑莉才离婚不久的。 一下子就改称呼有些别扭的。 倒是郑坚没那么多顾虑,见到傅华就锤了傅华肩膀一下,笑了笑说:“小子诶,你早去哪干啥了?你早把生意做起来,小莉大概就不会跟你离婚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心说郑莉跟她离婚的根源哪是在他做不做生意上啊?不过他也没心情去跟郑坚争辩什么的,就笑了一下,说:“我也有些天没见小莉了,她还好吗?” 离婚之后的这段时间,傅华也去郑老家看过傅瑾几次,不知道郑莉是不是刻意避开他,还是就是忙得不可开交,每次去郑莉都不在,所以他这段时间跟郑莉是没能见上面的。 其实不见面到也免了尴尬,虽然很多人说离婚了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但是傅华对郑莉却不这么认为,他心中其实对郑莉跟他离婚时候的那种决绝是很介意的,他尤其介意的是郑莉说她已经无法承受他们这段婚姻了,似乎他给她带来的只有苦难,而曾经他们之间的甜蜜就被郑莉这一句话给完全抹杀了。 傅华知道他是不会大度的还要去跟郑莉做朋友的,估计郑莉也是这么想他的。 郑坚笑了笑说:“好不好我也不知道,反正她现在是很忙的,我也很少能见到她。” 傅华也给黄易明和许彤彤尹章他们送了请帖。不过黄易明身在香港,尹章和许彤彤则是在横店拍戏,都不能到场。黄易明和尹章都让天下娱乐公司的人送了有一份贺礼来。而许彤彤则是专门打来电话跟傅华作了解释。 冯葵倒是闹着要来参加这个典礼的,她的意思是说要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到场祝贺,却被傅华坚决的摁了下去,没有让她出现在海川大厦。傅华担心冯葵过多的在他身边出现,会让冯家的人对此引起注意。 这倒不是说傅华怕冯家的人,而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恐怕要全副精神来应付熙海投资这边受让的两个项目的事情,无法分神再去处理他跟冯葵的事情。 当然也有不请自来的客人,罗由豪和罗茜男父女两个来到了海川大厦。罗由豪看到傅华就笑了笑说:“傅先生,你可不够意思啊,公司开业怎么也不给我发张请帖啊?” 罗茜男也笑了笑说:“是啊,傅先生,我们总算是打过几次交道的,怎么好连份请帖都不给呢?不会是熙海投资还没开张就陷入困境,连杯水酒都请不起我们吧?” 罗茜男这个口吻摆明了是想来找事,傅华的脸色就变了,刚想发作,那边刘康看情形不对,赶忙走了过来,笑着跟罗由豪寒暄打招呼。刘康这一加入,就把傅华和罗茜男之间的剑拨弩张的气氛给冲淡了很多。两人虽然看着对方的眼神都不善,却也没有当场冲突起来。 九点十九分,开业典礼正式开始,傅华做为熙海投资的董事长首先讲了话,他对来参加酒会的朋友们表示了欢迎和感谢,并介绍了熙海投资目前的状况。当然傅华并没有把熙海投资目前的真实状况如实的讲出来。 第2036章口舌之利 接着曲志霞作为驻京办的领导讲了话,然后就由曲志霞、赵凯、胡瑜非、高穹和这些级别和辈分高一点的人出面剪彩,几把剪刀同时咔嚓一下把红绸子剪断,熙海投资就算是正式开业了。 剪彩过后,熙海投资就在海川大厦搞了一个小型的庆祝酒会,采用的是自助餐的形式,宾客们根据自己的喜好自选食物酒水,方便相互交流。 傅华跟高穹和聊了几句,虽然目前熙海投资的形势很微妙,保不保得住项目还很难说,但是这并不妨碍傅华事先做出项目的发展预案。在他的设想中,如果项目保住了,他是想把项目的土建部分交给高穹和的和穹集团来做的。 和穹集团是有符合这两个项目的建筑资质,和穹集团也是一家实力强大的公司,让这样一家公司来做项目的土建部分,傅华是很放心的。他和高芸关系也是相当的不错,合作起来应该没什么阻碍的。至于双方是采用合资发展,还是熙海投资出资和穹集团承建,那就是以后再来商谈的事情了。 傅华跟高穹和聊了一会儿之后,胡瑜非走了过来。高穹和就跟胡瑜非聊了起来,虽然出了高芸悔婚的事情,倒是没太影响到胡高二人之间的几十年的交情,两人聊得很开心。 傅华就走向另一边,想去跟那边的徐琛苏启智等人聊聊,没想到半路上正碰到了端着食物的罗茜男。罗茜男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傅先生,我真没想到你能把熙海投资的开业典礼搞得这么盛大隆重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算是还隆重吗?我还觉得远远不够呢,我们熙海投资这一次要砸几十亿在北京开发地产项目的,跟几十亿的投资相比起来,这场典礼实在是有点寒酸啊。” “砸几十亿在北京,”罗茜男笑了起来,说,“傅先生,你真敢吹牛啊,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不怕,我活这么大还真没听说过谁的舌头在风中闪了的。” 罗茜男笑了,说:“好了傅先生,别装幽默了,你当我不知道目前的你们熙海投资的大部分资金都给了天丰置业了,还几十亿呢,你现在能够拿出个几千万我都服你。几千万拿不出来,拿一千万出来我也服你。”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心中暗自警惕,似乎罗茜男对熙海投资这边的情况很是熟悉啊,财务状况向来是一家公司的商业秘密,罗茜男却能信口就说出西海投资账上连一千万都没有,显然是有人向他泄露了熙海投资财务方面的真实状况。 傅华自然是不肯承认熙海投资现在连一千万都拿不出来,他笑了一下说:“罗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得到这个假消息的,不过我知道的是熙海投资资金雄厚,除了目前受让的这两个项目之外,公司还有一些意向中的项目在商谈。当然这些都是我们的商业秘密,我就不详细透露给你了。” “傅先生真是幽默啊,”罗茜男笑了笑说,“还受让的两个项目之外呢,你这两个项目目前土地已经被北京市国土局作出决定给收回去啦,这个大概你还没跟今天来参加典礼的客人们公布吧,你要不要我帮你讲给他们听啊?” 傅华笑了起来,他知道有罗由豪和刘康在场,罗茜男应该不敢太让他难堪的。那样子的话罗由豪和罗茜男就有点来砸场子的意思了,这是会惹到刘康不高兴的,罗茜男应该还没那么傻的。 再说了,项目土地要被北京市国土局收回去这件事情在场很多人都是知道的,罗茜男宣不宣扬都是那样的了,傅华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傅华就说:“那就随便罗小姐了,要不要我给你找个话筒什么的,好让你广而告之啊?”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想不到还吓不住你了。诶,傅先生,我真是佩服你有肚量啊,熙海投资还没正式开业就要倒了,你却还能这么镇静自若,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这么有底气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很简单啊,我有信心能够保住这两个项目的,这就是我的底气。” 罗茜男笑了笑说:“傅先生,你醒醒吧,北京市国土局收回土地的决定已经做出了,你们复议的申请也被驳回了,现在就等着你们的行政诉讼败诉了,只要你们一败诉,这两个项目的土地马上就不属于熙海投资了。如果自以为是也算是底气的话,我真的不好再说你什么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不是还没败诉吗?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是不到最后关头不轻言放弃的。” 罗茜男笑了,说:“呵呵,傅先生,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说,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我看这一次你就不要再心存幻想了吧,你在这件事情上能走的路我都给你堵死了,我实在是想不到你还能有什么办法保住这两个项目。”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罗茜男满脸自得之色,心中就有些不屑,心说你这个臭女人用得着这些嚣张吗?这两个项目这不还没到你手里吗?难道说你就敢保证这其中没什么变故发生吗? 傅华就想恶心一下罗茜男,起码让罗茜男不再这么嚣张,便笑了笑说:“罗小姐,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你和雎才焘已经是赢定了啊?” 罗茜男依然是很得意,她冲着傅华笑着点了点头,一副胜利者的口吻说:“是,我是认为我们是赢定了的。” 傅华笑笑说:“罗小姐,你先别这么得意,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是很难说的,你以为你靠着雎心雄和李广武的操作就一定能从我手里把这两个项目给夺走啊?我看倒不尽然,也许他们俩个在这期间倒台了呢?” 罗茜男愣怔了一下,到目前为止她之所以在争夺这两个项目上面占尽上风,根源就是在雎心雄和李广武这两个人的身上,是这两个人在帮她摆平一切的关系,才让她有机会把这两个项目从傅华手里夺下来。如果这两人倒台了,那形势很可能马上就会来个大逆转的。她心中自然是有些紧张的。 不过随即罗茜男就意识到傅华这么说很可能只是心有不甘而已,目前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雎心雄和李广武可能要出事。她心里骂了一句可恶,然后就笑了一下,说:“傅先生,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难道说你诅咒一下才焘的父亲和李广武,他们就能倒台吗?你简直是太好笑了,真是跟个阿Q似的。好吧,如果精神胜利法也算是一种胜利的话,那我承认你赢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罗小姐,我这并不是诅咒他们,我这么说是因为我确信他们必然是会倒台的。” 罗茜男的神色就不那么轻松了,她对李广武和雎心雄的做事风格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两个人并不是那种手脚干净的人,如果真的有什么重要的把柄落到傅华手里,他们的倒台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了。 罗茜男就有些不自信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傅华,说:“你说确信他们会倒台,可有什么依据吗?你不会是说这些来吓唬我的吧?” 傅华笑了起来,他说雎心雄和李广武会倒台,其实也就是跟罗茜男话赶话说到这里了,哪有什么依据啊?想不到这几句话还真让罗茜男紧张了起来,可见罗茜男虽然占尽上风,心里却是不那么踏实的。 傅华说:“好了,不用这么紧张了,我其实是逗你玩的,如果我真的有什么能让他们俩倒台的依据,罗小姐恐怕就没有今天这个机会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你竟然还敢来耍我?”罗茜男的眼睛瞪了起来,不过她随即就意识到今天这个场合是不适合她发作的,而且她现在占尽了上风,是胜利者,也该有点胜利者的风度。 罗茜男就笑了,说:“傅先生,我不会跟你生这个闲气的。我能想象得出你现在心中因为保不住这两项目而有的那种沮丧感,好吧,如果跟我开几句玩笑就能让你心情好一点的话,那你就尽管开我的玩笑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想不到罗小姐原来涵养这么好啊,既然是这样子的话,那你应该不会介意听完我这最后一句玩笑了。” 罗茜男笑了,说:“我不介意,你说吧,我倒要听听你还能玩出什么新的花样来。”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我觉得雎心雄和李广武会倒台,还真是有一个依据的,这个依据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雎心雄这家伙这些年在嘉江市做了那么多坏事,为他们家族捞了那么多钱,也该是到了他受报应的时候了。所以罗小姐还是小心些,别到时候这座靠山倒了被砸到了。” 罗茜男没想到傅华会把话题归结到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上面来,商界的人都是很讲究意头的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僵住了,她瞪了傅华一眼,说:“你就逞你的口舌之利吧。” 第2037章到此为止 说完,罗茜男就不再搭理傅华了,转身气哼哼的离开了。 高芸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看着傅华笑了笑说:“我看罗茜男的脸色很难看,你又惹她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不想惹她的,不过这家伙今天来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我收拾她两句也很正常的。” 高芸笑了笑说:“这个女人可不好惹,你还是小心点她比较好。”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不好惹我也惹了,而且是她先来惹我的,我躲都躲不开的。你知道吗,这一次在背后跟熙海投资争项目的,就是这个女人掌控的豪天集团。她想凭借着雎心雄的力量,将这两个项目从我手中抢走。” 高芸说:“那你可有得受了,这女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我已经感受到了,现在熙海投资在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举步维艰,眼见就要拱手将项目交出去了。这都是罗茜男这个女人在背后搞的鬼。” 高芸愣怔了一下,说:“没想到熙海投资目前的处境这么艰难啊?那你搞这么盛大的开业典礼干嘛啊?原本我还以为你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呢。” 傅华在高芸面前是放松很多的,他并不想对高芸隐瞒他这么做的真实意图,再说他心中的有些话也想找人说一说的,就苦笑了一下,说:“我这其实是在唱空城计的,这个时候我就更不能给世人一种已经认输了印象,我必须让他们觉得我会为了这两个项目抗争到底的。” 高芸说:“可是光唱空城计是不行的,你还是要找到能解决问题的办法才行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我也知道,可是目前来看,我还是没想到你能够扭转局面的办法的,只好能撑一天是一天的。”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那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和穹集团暂时是帮不上什么忙的,眼下连胡叔都没招了,你们就更不行了。” “胡叔都没招了?”高芸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说,“胡叔一向是足智多谋的,他都没招了,说明这件事情真的是难以解决的。傅华,你也别硬撑着了,实在不行也就放弃算了。” 傅华也不想在高芸面前吹什么牛说他还坚信能扭转局面的废话了,他只是苦笑了一下,说:“实在不行了我会放弃的。” 这时傅华看到离他不远处的曲志霞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神色匆忙向他走了过来,傅华就赶忙迎了上去,说:“曲副市长,您有什么事情吗?” 曲志霞说:“傅主任,我学校那边有事,需要赶紧赶回去,你派个车送我一下吧。” 傅华就安排了一部车,曲志霞就上了车然后对傅华说:“你回去继续招待你的客人吧,我一个人回学校就好了。” 傅华虽然觉得曲志霞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但是眼下他确实有一大堆的客人在海川大厦需要招待,他这个做主人的并不好在在这个时候离开的,就笑了笑说:“那行曲副市长,我就回去招待客人了,您那边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给我电话。” 曲志霞说:“行啊,你赶紧回去吧,别怠慢了贵客。” 傅华就回去继续招待客人,而曲志霞则是坐车去京华大学了。在车上曲志霞的脸色一直是阴沉着的,心里暗骂吴倾和田芝蕾不已。 原来曲志霞刚在在海川大厦里面接的电话是她的师妹田芝蕾打来的,田芝蕾上来就劈头盖脸的把曲志霞给臭骂了一顿,骂曲志霞这个老女人不知羞耻,竟然想独占吴倾,搞得吴倾现在要跟她分手。 臭骂了一通之后,田芝蕾就转而要求跟曲志霞谈判,要曲志霞马上赶回京华大学去跟她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解决他们三个人的关系问题,如果曲志霞不及时赶回去的话,她就将京华大学校方投诉吴倾,说吴倾借助导师的权利,胁迫学生跟他上床,这学生不仅有他田芝蕾,还有曲志霞曲副市长。 田芝蕾这实际上是想用揭穿三人之间混乱的关系来要挟曲志霞跟她谈判的。曲志霞对此自然是不敢置之不理。这牵涉到了她的仕途,更牵涉她的家庭。翟胜杰即使再能忍她,恐怕也不能容忍头上戴上绿帽子的。 曲志霞就不得不赶紧赶回京华大学去了。田芝蕾现在完全是一种失控的状态,如果这个时候她跟田芝蕾对着干的话,田芝蕾真是可能将他们三人混乱的关系公诸于众的。 这件事情让曲志霞越发感觉吴倾的无能来,诚然她是或明或暗的暗示过吴倾,让吴倾把田芝蕾赶紧给处理掉。但是她希望吴倾这么做的主要原因减少麻烦,而不是增加新的麻烦。 令曲志霞没想到的是,吴倾这家伙事先没计划好怎么安排田芝蕾,就贸贸然的去跟田芝蕾提分手,搞得田芝蕾把气都撒到了她的身上了。不但没避免得了麻烦,反而增加了许多的麻烦。 曲志霞是到了京华大学之后才给吴倾打电话的,吴倾还不知道田芝蕾找曲志霞闹事的事情,还表功似的跟曲志霞说:“志霞,我已经跟小田讲好了,今后不会再跟她有什么出格的往来了。” 曲志霞心说你讲好了什么了啊,田芝蕾都找上我了,你还说什么讲好了。曲志霞就很不高兴的说:“吴倾啊,你究竟有没有脑子啊?你要跟田芝蕾断了往来这是可以的,但是你起码先要确保田芝蕾不闹事才行啊。现在可倒好,她拿要向学校揭发我们的关系作要挟,要我回学校跟他谈判呢。” “什么,”吴倾有些惊讶的叫了起来,说,“小田不会这个样子的吧?他在我面前都很乖的。” 曲志霞不屑的说:“她跟你好的时候当然是会很乖的,现在你不要她了,她还乖给谁看啊?” 吴倾就有些紧张了,他说:“那怎么办啊?这要是让她闹起来大家都没好处的。” 曲志霞心说真是他妈的邪门,怎么我遇到的男人都是顶不起来的怂包呢?家里的丈夫是这样子的,来北京找了个情人吧,也是这样子。她心中就格外的郁闷起来,很不满的说:“吴倾啊,怎么办你来问我啊?你是男人还是我是男人啊?你惹出的事来,你自己不解决谁解决啊?” 吴倾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脑袋里一头浆糊,根本就想不出主意来的。” 曲志霞说:“你就是玩女人的花样多,好了,我现在已经在学校了,我们三个人见面谈吧。记住啊,你要尽量多安抚一下田芝蕾,不要让她太过激动了。” 吴倾说:“行行,我明白的。” 曲志霞就又打电话给田芝蕾,把田芝蕾约到了校园一个僻静的地方。见面之后,吴倾先是干笑了一下,说:“小田啊,我不是都跟你说好了吗,我们不再私下里保持那种关系了,至于你的学业和今后的工作我都会尽力帮忙的。这些你当时是答应了的啊,怎么又反悔了呢?” 田芝蕾看了看吴倾,说:“是,我们当时是说好了的,可是事后我想了一想,越想越觉得委屈,凭什么啊,我哪点输给这个老女人了?就算是你非要在我和她之间二选一,怎么会选择她,而不选择我呢?” “田芝蕾,”曲志霞对田芝蕾叫她老女人心中十分的不满,就叫道,“你给我嘴巴放干净一点,我不许你一口一个老女人叫我。” “怎么了,”田芝蕾梗着脖子冲着曲志霞嚷道,“难道我叫错了吗?你不是老女人又是什么啊?” 吴倾看两人互不相让,有动手打起来的架势,他这个时候倒也还有几分男子汉的架势,赶忙插在两人的中间,说:“你们俩一人少说一句好不好,我们是来商量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打架的。” 田芝蕾说:“教授,这不怪我的,是这个老女人先来挑衅我的,我们本来是相安无事的,都是她挑唆着你非要跟我分手的。” 吴倾说:“小田啊,话不能这么说,志霞并没有这么要求我的,是我觉得我们这么交往下去不好,所以才会提出要跟你分手的。” 吴倾总算是还有点男人味,并没有把责任推给曲志霞。 田芝蕾叫道:“你别志霞志霞叫得那么亲热,你不就是因为这个老女人手里握有你的把柄吗?……” “好了,”曲志霞看事情这么争执下去田芝蕾会说出更多的不堪话来,就打断了田芝蕾的话,说,“田芝蕾,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你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田芝蕾说:“我也没什么过分的要求,就是跟以前一样就可以了,我想继续留在教授的身边。” 吴倾说:“可是……” “行了,”曲志霞打断了吴倾的话,说,“你别说话,就按照田芝蕾的要求去办吧。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别再嚷嚷了。” 第2038章好心 曲志霞这么说,是因为她已经看出来除了这么做之外,今天的事情是无法善了的。这件事情闹腾大了,对吴倾和她来说都会造成很严重的伤害,她本来就是一个很果断的女人,因此就毫不犹豫的做了决定。 吴倾看搞了半天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心里也是很别扭的,就说道:“行行,你们俩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先回去了。” 吴倾转身就离开了,田芝蕾瞪了曲志霞一眼,鼻子哼了一声,也扬长而去。只留下了曲志霞一个人在那发呆,她心说我是不是也太贱了一点,这么慌腔走板的事情也能接受啊? 不过虽然明知道这件事情很荒谬,曲志霞却还是下不了决心跟吴倾了断这段孽缘,她还留恋着吴倾给她带来的身体上的愉悦,于是还是决定按照田芝蕾所说的,继续跟田芝蕾共享着吴倾这一个男人。 本来曲志霞以为这样子的他们三人就可以相安无事了,但很快她就发现她把问题想简单了,因为田芝蕾这一次闹事改变了他们三人之间的生态格局。 在此之前,田芝蕾是他们三人中最弱的一环,田芝蕾受制于吴倾,吴倾又受制于曲志霞,这样子就导致了田芝蕾也不得不受制于曲志霞,所以她即使她心中对曲志霞不满,却也只是口头上对曲志霞有些不尊重,行动上并不敢对曲志霞怎么样的。 但这一次闹事让田芝蕾意识到了,如果她豁出去要把三人这种荒谬的关系公之于众的话,那曲志霞和吴倾都是会收到极大地损害的,尤其是曲志霞更是可能会身败名裂的。这样子也就导致了曲志霞和吴倾都不得不对她有所敬畏了。这就让她反而变成了三人关系中最强的一环了。 田芝蕾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就完全改变了以前对待吴倾和曲志霞恭敬的态度,她开始在吴倾面前变得骄横起来,而对曲志霞则是变得更加无礼起来。不但一口一个老女人叫着,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嘴里还常常会骂骂咧咧,搞得曲志霞别提有多恼火了。 海川市驻京办,傅华办公室,副市长胡俊森正在跟傅华闲聊。何飞军被双规之后,胡俊森再次分管了工业经济这一块,此次他来北京是参加明天要举行的一个会议的。 胡俊森看着傅华说:“傅华,你回头帮我一个忙吧?” 傅华笑了笑说:“帮什么忙啊?” 胡俊森笑了笑说:“一件小事,就是帮我引见一个人。” 傅华笑笑说:“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不会小了的啊?如果要见这个人是小事,你一个大市长直接就找上门去了,根本就用不上我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算你聪明了,是这样子的,我听说你跟即将到北京来工作的杨志欣关系相当的好,我就想你能不能帮我引见一下他,我准备跟他汇报一下海川市新区的情况,看看他能不能帮我们新区争取一点政策什么。” 傅华笑了起来,说:“胡副市长,您真是眼光远大啊,人家都还没来北京呢,你就已经算计着让他帮忙你争取政策扶持了。” 胡俊森笑了笑说:“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海川市新区虽然被我把框架给拉了起来,但是入驻的企业一直不多,新区的发展老是不温不火的,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副市长,你是不是也太急躁了一点啊?新区的发展是需要一个培育的阶段的,你现在已经把框架给拉了起来,新区会慢慢成长起来的。” 胡俊森摇了摇头,说:“新区对我来说,就相当于我的孩子一样,别人不急我急啊。” 33、傅华笑了笑说:“你急也没什么用处的,杨志欣还没坐上你说的那个位置,即使见了你,他也不能表什么态的。再说了,现在他要忙的事情很多,恐怕也顾不上你这个海川新区吧。” 胡俊森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不过这件事情你要帮我留意着,合适的时候你帮我跟他讲一下。” 傅华自认为杨志欣这个面子还是会给他的,就点了点头,说:“行啊,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帮您引见的。诶,胡副市长,市里面现在开始忙姚市长的选举了吧?” 胡俊森点了点头,说:“是啊,现在市里面都在姚市长的选举了,不过这一次姚市长可能有点悬。你可能也听说过,何飞军被省纪委带走的时候,是要让姚市长救他的,在省纪委何飞军也是交代了姚市长的一些事情的。” 傅华说:“何飞军攀咬姚市长这件事情我倒是听说过,不过对姚市长的影响不会很大吧?” 胡俊森说:“怎么还不会很大啊,现在很多人都说姚市长和何飞军是一样的,也是一个贪腐分子。只是因为省里面有人在保他,所以他才能不但没被查处,反而能继续选他的海川市市长。人大那边很多代表们都对此很不满,有代表甚至扬言说准备选举的时候投废票,好不让姚巍山当选。” 傅华听胡俊森这么说,心里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原本推测到孙守义在背地里是在策划着对付姚巍山的,他不知道眼下这种状态是孙守义操作出来的,还是姚巍山真的引起了公愤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试探胡俊森说:“原来事情严重到这种程度了,这下子孙书记可有的忙了。” 胡俊森点了点头,说:“这段时间孙书记是忙的焦头烂额的,他和姚市长基本上都呆在下面的县市当中,忙着跟市人大代表们交流。他还跟下面下了死命令了,要一定要确保姚市长能够顺利当选,否则的话,那个县市出了问题,那就唯那个县市的负责同志是问。” 傅华心里暗自诧异,孙守义这么做可不像要对付姚巍山的样子,难道说他的判断错了?傅华可不知道相比起孙守义让单燕平跟姚巍山捣乱的时候,形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此刻的孙守义根本就不敢再冒险扰乱姚巍山的选举了。 傅华笑了笑说:“孙书记把工作都做到这份上了,那姚市长当选就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胡俊森摇了摇头,说:“这要是放在以前,应该是没问题的,现在就很难说了。你也知道了,现在的代表可不像以前那么听话的,孙书记这么做很可能会引起代表们的逆反心理,表面上应承得好好的,投票的时候却不投姚市长的票。到时候大家都不投姚巍山的票,姚巍山的票数不能过半,依然是无法当选的。” 傅华对这些代表们的逆反行为倒并不十分的在意,他笑了笑说:“这些倒无所谓了,组织上会有办法说服代表们投姚市长的票的。” 傅华知道这些年海川市也不是没有出现代表们不愿意服从组织上把票投给组织上安排的候选人的情况,但是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组织上就会采取一点的措施来确保组织的意图实现的,比方说重选了,或者说是监督代表们投票了…… 因此即使是代表们投给姚巍山的选票没过半数,也不代表着姚巍山就一定不会当选海川市市长的。 但是胡俊森接下来的话却让傅华不得不对这件事情重视起来了,因为胡俊森说:“傅华,有个情况我要跟你说一下,现在新区那边的一些代表们私下里跟我说他们联络了一下,准备联名推举我作为候选人,来跟姚市长竞争这个海川市的市长。” “你想让姚巍山跳票?”傅华当时就惊讶的问道。 所谓的跳票,是指不在候选人范围之内的,从票箱里跳出来的候选人。跳票并不违法,按《选举法》第37条规定,选举人对于代表候选人可以投赞成票,可以投反对票,可以另选其他任何选民,也可以弃权。可见选民既可以投代表候选人的票,也可以投非代表候选人的票,这是选民的权利。既是选民权利,按照合理推定原则,非候选人当选也应该有效。 但是在中国这块神奇的土地上,法律的规定并不代表就会被现实所认可。很多法律上的规定在政治上却是无法行得通的。跳票正是如此,不违法,却很难被组织上接受,因此这个可是一件政治风险相当高的事情。 跳票出来的人可是有着跟组织上对着干的嫌疑,即使能够当选,也不会被上级领导所待见的。所以跳票出来的人往往都会被领导打入另册的,即使被组织上迫于形势暂时给与认可,日后也是有很大几率会被清算的。 傅华知道胡俊森在海川新区范围之内的威望是很高的,新区的代表要推选胡俊森出来跟姚巍山争这个海川市市长是真的有可能的。但是代表们这么做其实是好心办坏事的,因为这样子的话就把胡俊森跟组织上对立起来了,组织上就很难再信任胡俊森了。 第2039章提醒 傅华是认为胡俊森是一个能干而且有着远大的目标的人,他是希望胡俊森能在仕途上走得更远的。可是如果胡俊森闹出了跳票事件,那也就意味着胡俊森的仕途只能是到此为止了。 因此傅华就很想马上去阻止胡俊森这么做,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因为傅华还没搞清楚胡俊森自己是怎么想的,如果胡俊森因为代表们的推选而自我膨胀,非想要跟姚巍山争这个市长的话,那他就有点枉作小人了。 傅华看了一眼胡俊森,说:“那胡副市长您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胡俊森笑了一下,说:“傅华,你先别问我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我跟你说除了你之外,这件事情我是没跟任何人讲的,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胡副市长,我很感激您对我的信任。不过这件事情风险太高,如果我判断错了,你可就害了您了,所以我可不敢随便帮您拿主意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傅华,一直以来我都是拿你当朋友看待的,所以在我面前你也不用顾忌什么,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会对你的意见做出我自己的判断的,就算是判断错了,责任也在我自己,而不在你的。” 傅华心说这种话我才不相信呢,上一个说拿我当朋友看待的领导现在还中风躺在医院呢。领导跟下属之间是不能做朋友的,有些分寸还是需要注意的。不然的话不但跟领导朋友做不成,还会变成仇人呢。 傅华听胡俊森这么说,心里就明白胡俊森对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心动的,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也许是认为这是一个能够上位的机会呢。傅华知道这就是胡俊森性格上的一个最大的弱点了,胡俊森因为能力不俗,也就自视甚高,相应的也就表现出了一种急功近利的倾向,做什么事情总想一趋而就。 这种做事情急功近利的性格可是官场上的大忌,官场上很多时候讲求的是水磨工夫的,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很多人都是耐心的熬了几十年才熬到一个显赫的位置的。而那些坐直升机上去的人,往往上去的快,跌下来的也快。 明白了胡俊森的想法之后,傅华也不说赞同,也不说反对,只是提醒胡俊森说:“胡副市长,我也不知道该给您一个什么样的建议,只是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您一定不能忽视了,那就是只有票数过半,您才会当选的。而目前来看,您能保证票数过半吗?” 傅华这么说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却是想让胡俊森知难而退的,一个候选人即使有组织上的支持,也不一定会达到票数过半这个目标,何况胡俊森这个没有得到组织上认可的候选人呢? 而且胡俊森到海川市时间并不长,他又性格倨傲,在海川市基层干部当中并没有太多人脉基础的,他也就在海川市新区威望很高,其他地方对他并不买账的。这也就意味着胡俊森是很难能够凭自己的力量让代表们把半数以上的票投给他。 胡俊森笑了一下,说:“这个我没忽视,如果姚巍山没出什么问题,我确实是很难突破半数的。但现在姚巍山出了问题了,我的机会也就来了。” 傅华马上就明白胡俊森的意思了,胡俊森这是想利用代表们的逆反心理,代表们肯定很反感姚巍山涉嫌贪腐不但没被处分,反而还要通过选举成为海川市的市长的。 在这种反感的情绪之下,胡俊森如果通过跳票成为新的选举候选人,代表们很可能就会把票投给胡俊森,选举胡俊森成为海川市的市长,从而给姚巍山以致命的打击。 傅华觉得胡俊森这么做完全是在火中取栗,如果侥幸成功,他当然会得到香甜可口的栗子,但是如果失败的话,他很可能就要被火灼成重伤的。 这实际上是在考验胡俊森在政治上够不够成熟,成熟的话他就会明白这一次选举跳票虽然看上去很美,但实际上对他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他很可能会因此葬送了前景美好的仕途的。 到这个时候傅华就不得不表明自己反对的态度了,他并不想看着胡俊森往火坑里跳却不阻拦的。于是他说道:“胡副市长,我个人是倾向于认为您最好是不要接受代表们的推举的。最好是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胡俊森看了傅华一眼,说:“可是傅华,我知道姚市长确实是涉嫌贪腐的,何飞军被带走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姚巍山不是心中有鬼,根本就不会吓成那个样子的。” 胡俊森这么说就是在为他跳票争市长找理由了,傅华摇了摇头说:“那又怎么样呢?您又不是纪委的,这种事情还轮不到您来管,您更不能因为这个就跳出来跟他争这个市长宝座。” 胡俊森看了傅华一眼,说:“你到现在还是没弄弄明白我的意思,不是我要去跟他争,而是代表们自行推举我成为这个候选人的。我如果拒绝他们的话,可就辜负了他们对我的信任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说到底您还是想要争这个市长宝座的。算了,我们也不要再争论下去了,我的态度已经表达给您了,您要怎么去做自己决定吧。” 胡俊森说:“傅华,你真的觉得我如果出来争这个市长是错误的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的,我不但觉得你这么做是错误的,而且觉得错得离谱。您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看得更远一点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一叶障目不见森林。” “好吧,好吧,”胡俊森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向着傅华摊开了双手说,“我放弃就是了。” 傅华看了看胡俊森的眼睛,胡俊森的眼神很坚定,并没有躲躲闪闪。看上去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傅华稍稍放下了一点心,说:“胡副市长,现在已经不止是您放弃的问题了,而是您必须要跟这些要推举您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了。因为这件事情一旦发作出来,很多人一定会对您有所怀疑的。” 胡俊森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傅华,这一点你就错了,我跟他们保持距离别人就不怀疑我了吗?” 傅华想想也是,即使胡俊森跟那些人保持距离,以姚巍山的性格来看,也是一定会怀疑这件事情是胡俊森在背后指使的。所以除非这件事情现在就偃旗息鼓,否则的话姚巍山一定会对胡俊森有看法的。 这么说来那些要推举胡俊森出来跟姚巍山争市长的人还真是害了胡俊森了,这么一闹,姚巍山和胡俊森之间的关系马上就变了味了。话说在此之前,姚巍山对胡俊森还是相当不错的。 晚上,傅华去了冯葵那里,就跟冯葵说起了胡俊森可能被推举出来争市长这件事情。他这倒不是说想要去冯玉清面前告胡俊森状的意思,而是想帮胡俊森在冯玉清面前打打预防针。 这样的话,一旦真的有人出来推举胡俊森作为候选人跟姚巍山争海川市市长的话,冯玉清也能明白这并不是胡俊森主动出来搞事的。 冯葵听完之后,说:“这家伙胆量真是不小啊,居然敢拿选举来做文章。”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是他胆子大了,而是别人想利用他而已。” 冯葵笑了笑说:“别人利用他,真是好笑,如果他真的没这个意思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对你说起这件事情的。他还是对此有野心的,想要跟你商量一下这件事情能不能去做的。” 傅华笑了,说:“你可别在冯书记面前这么说啊,别冯书记还没觉得怎么样呢,你却先把事情给挑了出来。” 冯葵笑了起来,说:“这种小伎俩我都能看得出来,我姑姑又岂能看不出来啊?” 傅华笑了,说:“是,你们姑侄俩确实都是很精明的,想要瞒过你们不容易。” 冯葵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有什么事情想瞒我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真是多心了,我只不过是评价一下你们而已,并不是说要瞒你们什么的。诶,小葵啊,你把这件事情跟冯书记说一下吧,让她对海川市的选情有个基本的了解,避免到时候陷入被动。” 冯葵笑了笑说:“行啊,我马上就打电话给她。” 冯葵就打了电话给冯玉清,说了傅华发现有人可能会让姚巍山这一次选举发生跳票的事情,提醒冯玉清说海川市这一次的市长选举很可能出现什么问题的。 冯玉清听完冯葵讲的情况,稍作沉吟了一下,说:“小葵啊,你把电话给傅华,我想跟他聊聊具体的情形。” 冯葵就把电话递给了傅华,说:“我姑姑要跟你讲话。” 傅华就接了电话,笑着说:“您好冯书记。” 冯玉清笑笑说:“你好傅华,谢谢你让小葵来提醒我。” 第2040章休养生息 傅华笑了笑说:“冯书记您客气了,这也是我应该这么做的。” 冯玉清说:“跟我说一下海川市的情况吧。姚巍山和孙守义现在都在做什么,这个胡俊森又是怎么冒出来要被推举成为市长候选人的。” 傅华说了一声好的,然后就把他从胡俊森那边了解到的情况跟冯玉清作了汇报。 冯玉清听完,并没有去评价胡俊森这么去做究竟是对是错,而是问道:“傅华,你觉得如果放任胡俊森真的成为市长候选人的话,他有几分把握能够从这场选举当中胜出啊?” 傅华被问得愣怔了半天,他没想到冯玉清上来就探讨让胡俊森成为市长候选人能不能胜选,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冯玉清已经决定要彻底放弃姚巍山了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就不好说了,本来以胡俊森在海川市的人脉基础来看,他胜出的机会并不大的。但是现在问题是姚巍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太差劲了,惹起了海川市人大代表们的公愤,他们很可能转而支持胡俊森的。所以我觉得,怎么说呢,五五波吧,胡俊森是有机会胜出的。” 冯玉清沉吟了一下,说:“这也就是说他没有决定性的把握能赢得这一次的选举了。这样子的话,我就不能把宝押在他的身上了。我这个书记可不能临阵换将,却还输了的。那我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行了傅华,你不要去管这件事情了,一切都任其发展吧。我倒要看看海川市的选举会出现什么花样来。” 傅华听冯玉清这么说,就知道冯玉清现在对海川市的市长选举并没有抱持什么期待的了。这是冯玉清对姚巍山太过于失望才会有的一种态度。这也意味着如果胡俊森这一次跳票成功的话,冯玉清可能会认可这个结果的。 其实对跳票这种事情的定性,关键在于领导的态度。上级领导如果认为这是社会进步的结果,那不仅仅不会去追究责任,相反跳票事件说不定反而成为一种先进的经验。 反之,领导如果认为这是跟组织上对着干的结果,那跳票的行为很可能就成了罪大恶极了,相关的责任人一定会被追究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冯书记,我不会再去管这件事情了。” 冯玉清笑了笑说:“那就好。诶,傅华,你最近组建了一家熙海投资的公司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的冯书记。这是一家有所罗门群岛注册的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持股的……” 冯玉清笑了,打断傅华的话说:“行了,别给我来那些弯弯绕了,胡瑜非和杨志欣玩的这点花样根本就蒙不了人的,什么所罗门群岛啊,还不是天策集团出的钱。我不想了解这些,你就跟我说一下雎心雄和李广武之间是怎么一回事情吧。” 傅华说:“这个嘛,其实我也不知道雎心雄和李广武之间是因为什么而勾结在一起的。反正雎心雄跟李广武之间的关系相当的铁,铁到李广武可以不顾原则,非要将我手中的两个项目拿给雎心雄的儿子雎才焘去做的程度。” 冯玉清笑了起来,说:“你不用把事情说得那么夸张了,李广武处理这件事情是有些不近人情的地方,但是总体来讲,他处理这件事情并无明显违法之处。你不要因为他拿走了你手中的项目,就说他的行为是不顾原则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还以为冯书记会帮我主持公道呢,却原来您也是跟李广武一个鼻孔出气的。” 冯玉清也笑了起来,说:“一边去,谁跟李广武那个糟老头子一个鼻孔出气啊,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傅华就有些奇怪的说:“既然您不是要为我主持公道的,那您了解这件事情干什么啊?” 冯玉清笑了笑说:“我想了解一下雎心雄的人脉网络,想不到这家伙布局这么深,居然在北京这个京畿重地也埋有这么重要的一颗棋子。” 海川市,市委书记孙守义办公室,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办公室里灯还是亮着的,孙守义和姚巍山正相对而坐,两人的脸上都显得十分的疲惫。明天就是海川市人大会议要召开的日子了,姚巍山要在这一次的会议上经过代表们的选举正式成为海川市的市长。 为了确保选举不会产生任何的的纰漏,孙守义和姚巍山刚刚一一跟各代表团的团长做了最后一次确认,让各团长确认他们代表团的代表们在选举的时候都会服从组织上的安排,投票给代市长姚巍山。 直到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孙守义和姚巍山确信没有任何会导致选举出现意外的情形了,他们才彻底的放下心来了。 明天人大会开始,姚巍山这个代市长要在会议上做向人大代表们做政府工作报告,然后代表们审议报告,然后……一切都将进入预定的轨道,只要会议按照正常的程序运转,姚巍山就必然会成为新一届的海川市的市长。 姚巍山看了看孙守义,此刻他对孙守义是心存感激的,不管之前他和孙守义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管孙守义曾经是怎么整治过他,在选举之前的这段关键的时期,孙守义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在帮助他的。 这段时间孙守义为了他选举不出问题,跑遍了下面的县市,尽一切可能帮他安抚各县市的人大代表们,对此姚巍山都是看在眼中的,也是心存感激的。因为他明白如果这一次选举失败的话,他的仕途将会完全被葬送的。 姚巍山这个感激是真心实意的,因为他在这段时间也是跑了下面不少的县市去做代表们的工作,对下面一些代表们对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看法心知肚明。很多代表们本来跟他就不是很熟悉,再因为受何飞军被抓的牵连,看他的眼神都是有些怪异的。 海川市的人大代表们对他是产生了严重的信任危机的,很多代表们私下里都在说他是跟何飞军一样的贪腐分子,他们没有理由要选一个这样的人做市长的。如果不是孙守义这么帮助他,他能不能通过这一次的市长选举可就很难说了。 姚巍山就对孙守义很感激地说:“孙书记,这段时间真是辛苦您了。幸亏有您支持我,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这一次选举会是一个什么状况的。” 孙守义看了一眼姚巍山,他确实是当得起姚巍山的感谢的,这一次选举的形势真是特别的差的,他为了姚巍山能够顺利的当选,可谓是费尽了心思,甚至还被一些关键的代表团趁火打劫敲了很大的竹杠去。 但是没办法,有些时候他这个市委书记也不得不做出妥协和让步来,政治本身就是一场交易,是利益的交换,你想要达到你的目的,就必须要先让对方达到目的才行的。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老姚啊,你不要这么客气了,我们是组织上安排在一起搭班子的,我必须要支持你的才行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那我也是要感谢您的,因为我知道您对我的帮助是巨大的。这样吧,我也不敢您说别的没用的话了,我就跟您表个态吧,我当上这个海川市的市长之后,市政府这边一定会高度服从市委和您的领导的。” 姚巍山这已经是在向他表忠心了,孙守义对此还是很满意的,心说总算是这段时间的辛苦没有白费,起码换来了姚巍山暂时对他的尊重和服从。有这样的结果跟最初他想要扰乱姚巍山市长选举的想到目的一致了,他最初就是想收拾一下姚巍山,让姚巍山老老实实的服从他的领导。这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之所以孙守义认为姚巍山这只是对他暂时的尊重和服从,是因为他很清楚官场中人的本性,姚巍山现在之所以表现得服服帖帖,是因为姚巍山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已经是元气大伤了,根本就没有了跟他较劲的实力了。 其实孙守义这一次虽然是很辛苦,但是也是受益匪浅的。因为在这个帮姚巍山做代表团的工作的工作的过程中,一方面孙守义确实是在帮姚巍山安抚说服代表们,另一方面其实也是一次他跟海川市各方面势力相互结合的过程,他这个市委书记借此机会跟基层势力结合的更加紧密了,自身实力也是得到了很大的壮大的。 而姚巍山的声望确实受到很大的损害的,此消彼长,姚巍山本就弱于孙守义的。现在更是无法跟孙守义抗衡了。如果在这种状况之下他还不老老实实的服从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的领导,孙守义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就把他给收拾了的。 但是这种状况并不会一直持续的,孙守义很清楚姚巍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是一个有能力又不甘于雌伏的人。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之后,姚巍山的实力得以壮大,一定会谋求跟他这个市委书记相庭抗礼的。 第2041章马到成功 孙守义就笑了一下,说:“老姚啊,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是海川市这个班子的正副班长,不存在谁高度服从谁的问题,而是我们要相互配合好才能把海川市的工作给搞上去嘛。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明天你可要以一种饱满的精神状态出现在海川市的代表们的面前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好的孙书记,我这就回去休息。您也累了一天了,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你先走吧,我一会就回去。” 姚巍山就先行离开了,孙守义看着办公室窗外已经开始安静下来的夜,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虽然他到这个时候能做的工作都已经做了,也得到了他需要的承诺,但是他心中总有些不安的感觉。 这是为什么呢?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该做的工作还没做好呢?孙守义在心中又梳理了一遍整件事情,想来想去,他基本上可以确信他没疏漏任何地方。但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是始终挥之不去。 孙守义心中就有些焦躁了起来,以往这个时候他一般是会赶往刘丽华的家中,跟刘丽华胡天胡地的折腾一番,借助刘丽华青春的身体,将他的烦躁情绪给排泄出去的。 但现在是人大会要召开的前夜,孙守义是不敢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跑去跟刘丽华幽会的,这个时候如果出现什么闪失的话,他这个市委书记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这也让孙守义的情绪更加烦躁了。 在办公室里枯坐了一会,孙守义再留在办公室也没什么要做的事情了,就收拾好了东西要回他住的地方休息了。就在站起来的时候,孙守义脑海里忽然一闪,他想到了为什么他心里会感到不安了。 他会感到不安是因为整件事情到现在为止,实在是有点太过顺利了。虽然这其间他和姚巍山也做了不少人的工作,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但是孙守义认真地想起来,他们俩好像并没有遭遇到什么特别难解决的状况的。整件事情中他们只要开出交易的价码,对方基本上就会立刻跟他们达成一致的。 事情不应该这么顺利的,按照孙守义的预想,他和姚巍山是应该遭受到很严重的狙击才对的。因此上他在思想上对这件事情极为重视,心中也是做了不少解决问题的预案的。 现在心中的预案大多并没有用得上,而姚巍山选举的事情可能就会顺利地得到了解决,这让孙守义感觉他重重的挥拳出去,想要打击对手,结果却发现他的拳头打到的是一团棉花,软绵绵的根本就不受力,让他的心里难免会有一种失落感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孙守义心里安定了不少,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他的不安只不过是一种杞人忧天式的焦虑而已。姚巍山的市长选举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而姚巍山这边的心情跟孙守义一样也是有些隐隐不安的,他把这个归结为重大事件发生之前的紧张。不过这些年经受了那么多的波折,姚巍山已经不是那么自信了。因此他回到了住处之后,马上就拨了李卫高的电话,他想听听李卫高的意见,好为自己打打气。 李卫高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说:“市长,怎么还没睡啊?”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还没呢,老李啊,你知道的,我现在的心情是有些紧张的,你说我这一次的人代会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李卫高笑了,说:“市长啊,您在这个时候紧张也是正常的,谁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不紧张啊。不过您放心好了,我帮您卜算过了,您这一次一定会有惊无险的顺利过关的。”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希望能够如此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市长我怎么听您的情绪不太高啊。您可千万别这样,大战之前最主要的是士气,只有士气振奋,您才能赢的。”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老李啊,我这一次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感觉到特别的累,真是有点振奋不起来的。” 李卫高说:“振奋不起来您也得振奋的,这个时候您撑一撑,整件事情就会撑过去了。这样吧,您听我的,第一呢,我现在就会给您画一道马到成功符的,这道符会保佑您在这一次选举中马到成功的。其次呢,您现在都不要想,马上上床睡觉,您现在情绪不好,很大一部分原因那可能就是因为您没休息好的缘故。” 姚巍山并不十分的相信这个所谓的马到成功符的,这个所谓的马到成功符是不是李卫高杜撰出来的都很难说。不过经过李卫高这么一说,他在心理上得到了一点安慰,心情就好了很多,便笑了笑说:“行啊,我马上就去休息。” 第二天,海川市新一届的人大会议正式召开相关的市领导都在主席台上就坐了。经过一夜的休息,看上去市委书记孙守义和代市长姚巍山的精神都还不错,丝毫看不出任何疲惫或者萎靡的样子。 会议的第一项议程就是姚巍山向大会作政府工作报告。此时姚巍山的心情已经十分的平静了,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深知在这个时候他要给入会的其他人一个良好的印象,任何的慌乱都会给他造成很大的负面的影响的。 姚巍山面带着自信的微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拿着政府工作报告的讲稿目不斜视的走向前面的讲台。这个过程事先他都是来演示过的,因此动作就显得特别的从容和自如。 从姚巍山的座位到讲台之间的距离并不长,姚巍山的步伐幅度又很大,因此他很快就走到了讲台的那里,等到只要他再迈一步就可以站在讲台的话筒前面的时候,他就很自信的把脚往前迈步,同时把手中的讲稿往讲台上一放,看着台下的人大代表们就准备就位开始讲话了。 但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不知道脚下是什么东西绊了姚巍山一下,他的身子就有些失去了平衡,往前趔趄了一下。幸好这仅仅是个小状况,姚巍山在趔趄的那一瞬间就调整好了重心,让自己不至于摔倒。 虽然没有摔倒,但是此时台下的代表们都在等着姚巍山作报告呢,他的一举一动就被台下的代表们尽收眼底。于是姚巍山再看向台下的时候,就从很多代表们的脸上看到了讥讽的笑容,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变糟了。 但是即使心情变糟了,台下的代表们都还在看着他呢,姚巍山却也不得不强撑下去,他就开始照着手里的讲稿念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姚巍山还想尽量让他做的报告语气生动一些,但是事情就是那么邪门,越想生动越是生动不起来,糟糕的心情严重影响了他的发挥,平常作起报告来滔滔不绝的他,照着讲稿念居然都磕磕巴巴不通顺了起来。 姚巍山自己听着自己的讲话都干巴的要死,偷眼看下面的代表的表情,代表们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显然他的政府工作报告丝毫引不起代表们的兴趣。好在这是一次政府组织的报告会,代表们虽然不感兴趣,却也没有人敢擅自离场。 不过姚巍山对自己的表现却是极为不满意的,于是漫长的工作报告就变成了一场漫长的煎熬,姚巍山一边念一边叫苦,心里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等到念完的时候,姚巍山发现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给湿透了,凉飕飕的别提多难受了,在这寒冷的季节,居然能够出汗湿透了衣服,可见念这个报告的时候,他的心中是有多么的着急。 听到姚巍山说他的报告完了,台下的代表们热烈的鼓起掌来,这掌声听在姚巍山的耳朵里就格外的刺耳,他觉得代表们并不是为他的政府工作报告做得好才鼓掌的,而是因为他的报告总算是做完了才鼓掌的。 在向代表们鞠躬表示感谢的时候,姚巍山偷眼瞄了一下讲台前面的那块地方,想看看那一刻绊到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令他诧异的是那个地方除了平平的地面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真是邪门了啊,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居然会被绊到,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啊?姚巍山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这似乎预示着接下来的市长选举不会顺利了的。想到这里,姚巍山的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的憋闷。 中午吃饭的时候,姚巍山就格外的注意代表们看他的表情,他就觉得代表们看他眼神格外的不一样,似乎是在心里嘲笑他在作政府工作报告时候出了丑了。有代表在一起交头接耳谈论着什么,姚巍山也觉得他们是在引论着他的。 这让姚巍山几乎都要崩溃了,幸好吃完饭的时候他接到了李卫高的电话,李卫高告诉他是专门给他送马到成功符来的。 第2042章如释重负 姚巍山现在真是迫切的想要跟人讲一讲上午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卫高的到来正好是满足了他的这个需要,便赶忙出去见李卫高了。 李卫高是开着车来的,姚巍山就上了车,一上车他也顾不上什么马到成功符了,直接就说:“老李啊,完了,完了,我这一次完蛋了。” 这倒是把李卫高给吓了一跳,他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市长,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姚巍山就把上午发生的事情讲给了李卫高听,说:“你看老李,我这一次肯定是完蛋了,那么平的一块地方,我居然会差一点就被绊倒,这不是倒霉催的是什么啊,再是我不是跟你吹,平常我就算是不用稿子,也可以在会议上不间断的讲上几个小时的,今天可倒好,照稿子念都念不顺溜了。” 李卫高看着姚巍山笑了一下,他并不觉得姚巍山这是倒霉催的,而是觉得这很可能是因为姚巍山要选市长,事情太过于关切到姚巍山的切身利益,姚巍山太过紧张的缘故。 为了能让姚巍山定下心来,李卫高就笑了一下,说:“市长,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这不是倒霉催的,而是有人在背后做小动作,不想让你当选海川市市长的缘故啊?” 有人在背后做小动作不想让我当选?姚巍山有点不解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好像是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啊,又怎么会是别人在背后做小动作呢?” 李卫高笑了一下,说:“市长,这个你不懂的。你知道吗,道家有一个派系叫做茅山道派,他们修炼的法术叫茅山术,其法术主要将民间中原地区以及苗区流传的黑,白巫术。修习此派法术者,多以符,咒以及一些佛教密宗法器,借灵异灵力助己行事。” 姚巍山有点不信的说:“你是说我之所以会出现这些状况,根本就是被人施了法术?这是不是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李卫高笑了笑,说:“一点也不天方夜谭的,不说别的吧,就说你刚才说的那个差一点绊倒你的事情吧,据我所知,茅山道术中有一个法术叫做绊马索,使出来的时候就是能让人在平地里摔跤的。” “我不信,”姚巍山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呢?” 李卫高笑了笑说:“有没有这种法术其实是很好验证的,市长,你下车出去试试走两步,走两步看看你再有没有类似平地被绊到的情形。” 姚巍山摇了摇头,说:“这怎么还需要走两步试试啊,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不知道走了多少个两步了,根本就没有再出现那种情形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不就结了吗?如果你在主席台上差点被绊倒是身体器官上的问题的话,他是应该会重复出现的。但现在他并没有重复出现,再加上这件事情又出现在你要去做政府报告的最关键的时候,除了有人对你使了法术之外,我真是不知道还能做其他的解释。” 姚巍山就不说话了,显然李卫高的说法有点太玄了,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李卫高看出了姚巍山的犹豫,就笑了一下说:“市长,我专程从乾宇市赶来就是担心有人为了不正当的目的对你施一些邪门的法术的。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马到成功符,你把这个给我贴身带着。” 李卫高说着就将一个黄色叠成三角形样子的小纸包递给了姚巍山,说:“这个马到成功符可是很有讲究的,三角形是象征着天地人三才,黄色则是最尊贵的颜色,古代只有皇帝才能用的。” 姚巍山看了看李卫高,问道:“那这里面包着的是什么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里面并没有包任何的东西,包起来是因为这里面是我画的符,这符必须要被包起来才灵验的,否则就会因为散露在外,形神无法相聚而失去它的灵验的。” 姚巍山听李卫高说的越来越玄了,他也搞不清楚李卫高说的这些是真的有,还是专门杜撰出来唬他的。不过他现在还真是需要这么一件东西来安定心神,也就没说什么的将这个黄色的小纸包装进了内衣的口袋里了。 装好了之后,姚巍山看了看李卫高,说:“照你的说法,我之所以会出现这些状况,是有人在背后对我施了法术了,那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对我施了法术了呢?” 姚巍山现在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是宁可信其有的,他是担心真有这样一个人,而他因为不相信忽视了这个人的话,这个人很可能会给他造成很大的麻烦的,所以他是想让李卫高指出这个人究竟是谁,然后他再根据情况判断要对这个人采取怎么样的措施的。 李卫高心说我怎么能告诉你这个人是谁啊?这个人本来就是我为了取信于你杜撰出来的,我能告诉你他是谁才出了鬼了呢。不过李卫高也是有办法应付姚巍山的,他笑了笑说:“这你不用管了,你现在有了我的马到成功符,已经将他的法术给破了,就算是选举有什么小的波折,最终也不会对你有大的妨碍的。” 李卫高之所以敢说他的鬼画符能够保得姚巍山的平安的,是因为他相信姚巍山上午的表现并不会对姚巍山的市长选举有任何的不良影响的。李卫高很了解政府工作报告的本质的,这本来就是一个相当枯燥的报告,姚巍山念得好念得差对报告本身的影响是不大的。 也就是说只要是不出现大的错误,那份政府工作报告只要姚巍山能够念完了就可以的。至于姚巍山差一点跌倒,也许当时有代表会觉得好笑,但是那一刻过去之后,没有人还会在乎这一点的。 因此姚巍山上午的表现实际上是无关大局,代表们要选举姚巍山成为海川市的市长是因为组织上就是这么安排的,可不是因为姚巍山表现的好坏。姚巍山也许是求好心切,所以才会对他表现差而感到不安。 姚巍山看了看李卫高,有些担心地说:“可是有这么个敌人的存在,我心里总是无法安心的,你最好还是能将他找出来。” 李卫高故作沉吟了一下,他自然是没有人选可以提供给姚巍山的,就含含糊糊的说道:“这个背后搞鬼的人不会一点马脚都不露的,所以你注意一下周边的人,也许你自己就能找到他的。” 姚巍山哦了一声,说:“行,我会注意身边的人的。” 下午进行的是政府工作报告的分组讨论姚巍山也参加了代表团的讨论,他因为担心上午的表现会影响到代表们,就特别关注代表们对他的态度,结果发现代表们似乎也没受什么影响,看他的眼神之中依旧饱含着那种下级对待上级的谄媚。 姚巍山的心情就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在上午是有点紧张过度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把下午情况的稳定归功于李卫高给他的那个马到成功符上的,他甚至因为相信了李卫高说的那番茅山道术的鬼话而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病急乱求医了吧? 姚巍山心中暗自笑了一下,心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啊。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就彻底放松了下来。而心情的放松也让他在代表面前表现出了他能力良好的一面,于是在讨论中他时不时就会跟代表们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让整个讨论过程中的气氛显得相当的轻松。 接下来几天的会议议程,姚巍山的心情就都是相当轻松的,知道到市长选举正式开始。这个时候姚巍山的心情才有点小紧张,不过也就是小紧张而已,他认为承接前面会议议程的顺利,选举应该也不会变故的。 姚巍山现在就等着选举完了之后,上台发表他的当选感言了。这份当选感言是早就写好的,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姚巍山还重新把稿子又看了一遍,改了几个他觉得力度不够的词,然后把稿子背诵了几遍,现在基本上可以把当选感言背诵下来了、 姚巍山这样做是有点为自己找回面子的意思,他是准备在当选后不用稿子发表他的当选感言的。通过这种方式他想向海川市的人大代表们证明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市长,选他是没选错的。 姚巍山拿到选票的时候,看了看主席台下面的那些代表们。经过几天的会议开下来,代表们显得有点疲惫,甚至有些人在捂嘴打着哈欠,估计代表们现在心中肯定是在想,会议总算是要结束了。 姚巍山就按照选票后面的说明,很庄重的在候选人一栏自己的名字上方空格里画了个圈,这就意味着他给自己投了赞成票。 画完圈之后,姚巍山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孙守义,正碰到孙守义看过来的眼神。在两人眼神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姚巍山注意到孙守义有些如释重负的对他笑了笑,看来孙守义心中可能也觉得事情总算是到了结束的那一刻了。 第2043章过分 会场上奏起了运动员进行曲,投票正式开始。按照职务的高低,孙守义首先走到票箱面前,把选票插进票箱的投票口,这时他停顿了一下让宣传部门的人拍照、录像,然后才将选票完全的塞进了票箱当中。 孙守义投完票之后,紧接着就是姚巍山投票,过程跟孙守义的大致上相同。只是姚巍山脸上并没有像孙守义那样带着微笑。由于这次选举关乎他的命运,他的心情还是有些紧张的,脸上自然是有些严肃。 几百名代表将选票井然有序的投进了票箱之中,他们的神情看上去都很平静,没有丝毫让人警觉的异常迹象,姚巍山这个时候认为他基本上是笃定当选了,他紧张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紧接着是计票,几百张选票的清计工作很快就结束了。这时姚巍山注意到专门计票的工作人员一脸慌张的向他和孙守义的位置走了过来,他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个时候计票的工作人员神色这么慌张,一定是选举出现了意外了。 姚巍山的心就在往下沉,他心说完了,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形还是发生了,他应该是没得到超过半数的选票,落选了。 计票的工作人员来到了孙守义的身边,神情紧张的将计票结果递给了孙守义。孙守义扫了一下上面的数字,然后就对姚巍山说:“老姚啊,你出来一下吧。” 两人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匆忙离开了主席台,在后面找了一个房间,孙守义将房间内工作人员赶了出去,然后把清计选票的结果递给了姚巍山,说:“老姚啊,投给你的选票只有一百三十七张,不够半数,你落选了,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吧?” 姚巍山看了一下结果,只见上面记录着赞成他的选票一百三十七张,投给另外一个候选人黄昆的三十二张,弃权票二百八十四张,还有投给另选人的六十三张。姚巍山知道这个黄昆无关紧要,他实际上给这一次差额选举做陪绑的差配。 所谓的差配是现在差额选举中为了保证事先圈定的人选顺利当选,故意把各方面条件都不占优势的候选人配上凑数,最后堂而皇之地被差掉的。作为差配黄昆在选举中得到了三十二张票也算是正常的。 但是出现了投给另选人的六十三张票就不正常了。根本就不应该有这个另选人的才对的。虽然候选法中规定代表们可以投票给规定候选人之外的其他人,也就是这个另选人,选票上也有另选人这一栏的。但是现实当中这种情形根本就很少出现的。因为很少有人会傻到出来跟组织上安排的人竞选的。 而这个另选人居然还是副市长胡俊森,看到胡俊森出现在清计选票的结果上,姚巍山心中隐约猜到他的落选是怎么一回事了,一定是胡俊森意图想要跟他争这个市长,才会一手导演了这个让他落选的戏码。 姚巍山脑袋里翁的以下,只觉得是一个头两个大了,他心中真是懊悔为什么事先没警惕一下胡俊森这个野心勃勃狼心狗肺的家伙呢,话说他在市政府的工作方面对胡俊森还是很扶持,这个家伙居然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在背后捅了他一刀。 这个时候姚巍山就回想起了胡俊森在他办公室动他的地球仪的事情了,当时李卫高为此还警告过他,说这个胡俊森动他的风水物可能是有意而为之。那个时候姚巍山还信赖胡俊森,还为胡俊森辩解,说胡俊森不会是有意的,只是手贱而已。 但现在看来,胡俊森动他的地球仪绝非是手贱而已,这家伙应该是想破了李卫高为他摆的风水阵的。姚巍山就又想到了后来李卫高为他把地球仪换成了水晶洞之后,胡俊森还想去动他的水晶洞,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得出来,胡俊森可能根本就懂得风水阵的,他一定是想破掉自己的风水阵,让自己这个市长无法继续做下去的。 姚巍山心里这个恨啊,想不到他居然栽培出了一个白眼狼来,枉自己那么信赖他。这个时候姚巍山心中是恨不得咬胡俊森两口才解气的。他脑子里面飞快地思考着,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报复胡俊森。 很快姚巍山就想到了办法了,他要把这一次的败选责任全部推到胡俊森的身上,就算是他无法做这个海川市市长,他也要拉着胡俊森垫背。 姚巍山看了看孙守义,这个时候他很明白,他必须要更依赖孙守义才行的。因此在提出自己的主张之前,他需要先征求一下孙守义的意见,要是贸然的提出跟孙守义意见相左的主张,惹到了孙守义,对目前他的处境可就是毁灭性的了。 姚巍山就可怜巴巴的看着孙守义,说:“孙书记啊,您说我该怎么办呢?” 孙守义现在心中也是一团乱麻,他当初倒是想过让姚巍山选票不过半的情形的,但那个时候的形势跟现在的形势可是大大不同的。那个时候孙守义是认为海川的局势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是可以打击一下姚巍山,而不伤到自身的。 但现在他被何飞军的事情给闹的,已经让省里对他有了看法了。在这种状态之下,他是不能再让选举产生任何问题的,这也是为什么孙守义会下尽气力帮姚巍山选举的主要原因。 但那知道他费了半天的劲,居然出现了这样一个滑稽的结果,孙守义甚至都觉得这是老天爷故意跟他开的一个玩笑。他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妈的,我们俩都被这些代表们给耍了,他们答应我们的可是好好的,真正投票的时候却都投了弃权票。” 姚巍山摇了摇头,说:“孙书记啊,我觉得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您没注意到吗,这各选举结果里面是有一个异常情况的,胡俊森作为另选人也得了六十三票的,出现这个结果,一定是胡俊森在背后搞的鬼。”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以他对胡俊森的了解,他是认为胡俊森不会这么做的,就说:“老姚啊,这件事情你现在还不要急于下结论,胡俊森这六十三票究竟是怎么来还需要调查,你也知道的,胡俊森在海川新区那边的威望是很高的,这也许是那一边的代表们自发的行为呢?” 姚巍山心中也是知道孙守义所说的情况是有可能的,胡俊森是一心一意想要把海川市新区搞起来的,在那边也是培植了不少的亲信的。而他这些亲信当初在原单位可都是些不受待见的边缘人物,是胡俊森给了他们新的机会。他们为了报恩,说不定真会做出推荐胡俊森出来跟自己竞选的。 另一方面姚巍山通过这一段时间跟胡俊森打交道的过程,对胡俊森的个性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他觉得胡俊森好像是那种直来直去的人,似乎也不太会搞这样的阴谋诡计。 但是即使知道胡俊森很大程度上是不会主动做出这种事情的,姚巍山依然认为他需要坚持让省委追究胡俊森的责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把这一次落选的责任都推给胡俊森,而避免让省委认为他没有能力通过选举的。 也就是说姚巍山需要一个替罪羊,而这个时候胡俊森又好死不死的恰巧给了姚巍山一个把他抓做替罪羊的机会,那姚巍山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呢? 姚巍山就显得很气愤的说:“我不相信是这样子的,一定是胡俊森在背后撺掇他们的。孙书记啊,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的,我想请您跟省委领导们汇报一下这个情况,然后请求省委对胡俊森这种目无组织的行为严加惩处。”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他隐约猜到姚巍山是想拿胡俊森当做垫背的。他对胡俊森这个人倒是没什么好感的,牺牲胡俊森为姚巍山落选这件事情来承担责任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孙守义同时想到,如果真要牺牲胡俊森的话,就必须要拿出足够证明胡俊森对这件事情有责任的证据的,否则的话,是会让省委认为他和姚巍山在推卸责任的。而如果让省委认为他和姚巍山在推卸责任,那可是比姚巍山落选更为严重的情形了,那样子他们两人不但无法把责任推卸掉,反而会更加失去省委对他们的信任的。 所以为了自身安全起见,孙守义是不想帮姚巍山把责任推到胡俊森的身上的,姚巍山落选更主要的责任是在姚巍山的身上的,而帮姚巍山推卸责任,是会把麻烦引到他的身上的。 孙守义就摇了摇头,说:“老姚啊,你先冷静一下好吗?汇报我倒是可以帮你汇报上去的,可是你先要考虑清楚这么做的利弊。” 姚巍山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孙书记,这个时候我们还能考虑什么利弊啊,这是事实啊,胡俊森必须为他的扰乱选举的行为负责的,他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甚至够可以追究他破坏选举的刑事责任的了。” 第2044章默许 孙守义就觉得姚巍山有点失去理智了,这家伙为了能够推卸掉责任,居然想要胡俊森去坐牢。孙守义心中就有些厌恶姚巍山的行为了,他说:“”老姚啊,你凭什么认为这是事实啊?你这么指责胡俊森有证据吗?如果到时候我汇报上去了,省委领导跟我要证据,我怎么讲啊? 姚巍山说:“证据这不是现成的吗?胡俊森如果不搞鬼的话,他又怎么能够赢得六十三张选票呢?” 孙守义就觉得姚巍山这么说是在胡搅蛮缠了,就不满的看了姚巍山一眼,说:“老姚啊,我想胡俊森能够得到这么多的选票也是他为我们海川市的工作做出了贡献的原因,这个一开始我就跟你说了,我不想再跟你重复了。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要怎么把外面的局面给应付下去,话说代表们都还等着公布选举的结果呢。我们是不是先把选举的结果汇报给省委,看省委要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情。” 姚巍山就有些急了,如果不把责任推到胡俊森的身上就把结果汇报给省委,这个落选的责任大多是要落在他的身上的,他就叫道:“孙书记,我不能同意您这么做,您这么做根本就是在包庇胡俊森的错误行为的。” 孙守义看姚巍山为了推卸责任,居然还想来指着他,心里就有些恼火了,心说我是为了帮你才把你叫出来商量这件事情怎么办的,你这个混蛋不感激我倒也罢了,还想倒打一耙,指责我包庇胡俊森,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孙守义就冷笑了一声,说:“老姚啊,既然我们的意见不一致,还是各自向省委汇报吧,让省委来判断这件事情究竟要怎么处理好了。” 姚巍山马上就意识到他刚才过于急眼,说话有些口不择言,伤到了孙守义了。这个时候他可是不能没有孙守义的支持的。不说别的,就说跟省委汇报这件事情吧,如果孙守义不跟他一起向省委汇报的话,很多事情是不好说的。 姚巍山就干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孙书记,我刚才是有点失去理智了。” 姚巍山说了对不起了,孙守义就不好再来怪责姚巍山了,他实际上也不是真的想要分开跟省委汇报的,那样子首先给省委留下的印象就是他和姚巍山这一二把手是不团结的。 孙守义就说:“老姚啊,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好,但是越是这样,你越要有担当,省委冯书记那可是一个很睿智的领导,他可不会因为你随便几句话就相信责任是胡俊森的,所以我不同意你的做法实际上也是为了你好的。” 姚巍山也知道冯玉清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就说道:“我明白的孙书记,就按照您的意思汇报吧。” 孙守义说:“老姚啊,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会建议省委进行二次选举的,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做一下胡俊森的工作,让他主动向代表们表明态度,退出选举。然后我们在做做各代表团的工作,我相信你还是会当选的。” 姚巍山知道此刻他除了接受孙守义的安排之外,其他的也没什么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了。就说道:“行啊孙书记,我服从您的安排。” 孙守义就拿出手机拨通了冯玉清的电话,接通之后,孙守义说:“冯书记,我需要跟您汇报一个紧急情况,姚巍山同志的市长选举出现了一些状况……” 孙守义就跟冯玉清汇报了海川市人大的选举情况,冯玉清事先听到过傅华关于这一次选举的一些情况汇报,知道姚巍山的选举的情况并不乐观,也知道有人在想推荐胡俊森出来跟姚巍山竞争市长的情况,因此对孙守义汇报的情况并不感到惊讶。 冯玉清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守义同志,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个看法,你认为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呢?” 这就是做大领导的好处了,他可以先不做决定,让下属先提出适当的建议,然后他在根据情况酌情予以处理。 孙守义说:“冯书记,我全面考虑了一下情况,认为说首先应该尽快公布选举的结果,然后在下午组织进行第二次选举。” 冯玉清说:“那这第二次选举你们打算怎么选啊?” 孙守义说:“我想胡俊森同志可能也没想到他会有代表投票给他的,我相信第一次选举结果公布之后,他会做出一个明确的表态,表态说他不会接受代表们的推荐的。选举依然会是在姚巍山同志和黄昆同志之间进行。我会在第二次选举之前,安排对代表们进行必要的说服工作,确保姚巍山同志能够得到足够的票数支持。” 冯玉清说:“守义同志啊,你这个想法是不错的,但是你能保证胡俊森同志会做出你想要的表态的吗?” 孙守义说:“我能保证,胡俊森同志也是一个识大体的好同志,我相信他会主动退出市长选举,不会让组织上为难的。” 冯玉清说:“那如果他就是不肯退出呢?” 孙守义说:“如果是那样子,,恐怕也只能是按照相关程序,让他参加选举了。” 冯玉清沉吟了一下,说:“行啊,就按照你说的意思去办吧。注意要尽量化解矛盾,而不是让矛盾激化,千万不要闹出违反选举程序的事件来。” 孙守义听明白了冯玉清的意思,冯玉清首先想要的是不要把事情闹大,从而对社会造成恶劣的影响,因此她并没有下命令说一定要确保姚巍山的当选。孙守义说:“好的冯书记,我会遵照您的意思来处理的。” 于是孙守义让会议的主席团公布了选举的结果,会场当时就响起了一片嘈杂声,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很多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姚巍山。姚巍山此刻觉得这些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嘲讽的意味,真是希望赶紧从主席台上逃走掉。 但是姚巍山心里也清楚,越是这种情况之下,他越是不能退缩,他必须要在代表们面前保持一个坚毅的形象,否则他就算彻底完蛋了。于是他挺直了腰杆,强迫自己目不斜视的看向正前方。 孙守义并没有宣布让代表们解散,而是把胡俊森叫到了一个房间里,跟胡俊森进行了一次单独谈话。他必须要说服胡俊森在代表们面前做出退选的明确表态的,不然的话这场选举就无法收场了。 孙守义看着胡俊森说:“俊森同志,结果你都知道了,谈谈你对代表们把你填做了另选人的看法吧?” 胡俊森苦笑了一下,他其实已经拒绝了那些要推荐他出来跟姚巍山竞争的代表们,但是没想到那些人并不死心,居然还是强行将他的名字填到了选票上,这就把他止于了一个相当尴尬的境地。 孙守义把他单独叫进来的时候,胡俊森就已经猜到孙守义恐怕是要他有一个明确的表态的。实话说在看到自己仅仅得了六十三票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他几乎不太可能获得能够成为市长的半数以上的选票的。也就是说他无法保证二次选举的时候一定会赢得了姚巍山的。 胡俊森傲气是傲气,但不是那种没有头脑的人,在这个形势对他并不是很有利的前提下,他很明智选择放弃,而非去跟孙守义和组织上对抗。胡俊森就说:“孙书记啊,请组织上相信我,我可没有要出来跟姚市长竞选的意思。这些代表们事先并没有跟我沟通,出现这个情况我也很意外的。” 孙守义抬头看了胡俊森一眼,胡俊森没有跟姚巍山争市长的意思他相信,但是胡俊森说推荐他的代表们事先没跟他沟通过,孙守义却是不太相信的。对那些代表们来说敢于跟组织上对着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些代表们来自各行各业,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分子,他们对政治绝对不会是一窍不通的,相反他们很多都是玩了很长时间的政治的,对这种不按照组织安排自行推举候选人的做法,其中蕴含的政治风险他们应该是很清楚的。 既然清楚其中蕴含着巨大的风险,这些人就不太可能事先相互之间一点沟通都没有就贸然的发起这件事情的。这里面必然有人是组织者,而组织者应该是跟胡俊森很熟悉的人才对,没有人会为一个陌生人冒这么大的政治风险的。 既然这一个或者几个组织者跟胡俊森是熟悉的,那他就不会不跟胡俊森一点招呼都不打的。因为这件事情要想做成功胡俊森的态度也是很重要的。胡俊森不来呼应他们的推荐,他们的推荐是很难发生作用的。 因此孙守义相信,胡俊森事先一定是知道相关的一切情况,而且即使是胡俊森没有同意这些代表们这么做,他也该是没有坚决反对这些代表们这么做的。没有胡俊森的默许,这些代表们也不敢搞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第2045章高压 不过孙守义并不准备拆穿这一点的,他是来说服胡俊森的,而拆穿这一点会激化矛盾,并不有利于他说服胡俊森的。这一刻还是装糊涂比较明智。 孙守义就冲着胡俊森点了一下头,说:“俊森同志,我相信你,你是受过组织栽培多年的人,应该不会跟组织上对着干的。不过现在客观上已经出现了这个代表们推荐你作为候选人的情况,不知道你现在对此是个什么态度?” 胡俊森事先已经跟傅华探讨过他应该怎么办了,现在的形势对他也不很有利,似乎他也只能按照傅华当时讲的意思去做了,于是他说:“孙书记,我的态度很明确,我本人没有意愿来竞选这个市长的。我支持组织上推荐的姚巍山同志。” 孙守义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他虽然跟冯玉清做了保证,说是胡俊森会放弃成为候选人的,但是胡俊森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心中并没有底的。胡俊森这么说首先就为他卸掉了心理的包袱。 孙守义心里很清楚,虽然冯玉清并没有说一定要确保姚巍山当选海川市市长,但是如果姚巍山真的落选的话,那就等于说省委这一次对海川市市长的安排是失败的了。这不但会让海川市委脸上无光,东海省委也是会颜面扫地的。作为这件事情最直接的负责人,省里肯定会对他这个市委书记很不满意的。 孙守义就笑了笑,说:“俊森同志,我很高兴你在关键时刻坚定地跟组织上站在了一个立场上。这样吧,一会儿出去,你在主席台上做一个明确的表态,拒绝接受这些代表们对你的推荐,并支持姚巍山同志成为海川市的市长。” 胡俊森知道他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选择的,除非他要跟组织上对着干,否则的话他就只能按照孙守义的安排去办了。胡俊森就点了点头说:“行啊,孙书记,就按照您的指示办吧。” 于是胡俊森就和孙守义一起上了主席台,孙守义坐回了他的座位上,看了看下面还在议论纷纷的代表们,拿其他面前的话筒讲道:“大家安静一下,胡俊森同志有话要讲。” 代表们就安静了下来,胡俊森就走到了讲台的前面,说:“我来说两句吧,刚才的选举结果大家都看到了,有六十三位代表把我的名字也写到了选票上,在这里我很感谢这些代表对我的信任。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对你们的这种信任,我的能力还是不足以承担。” 说到这里胡俊森停了一下,转头把手指向了姚巍山,说:“大家都知道,姚巍山代市长是省委推荐出任海川市市长的,懂得这个过程的人就知道了,这个在事先是经过组织上相当严格选拔的。组织上是因为姚巍山代市长是一位经验丰富、能力出众的领导者才会推荐他,因此他才是适合担任海川市市长的人。” 讲完这句话,胡俊森就把头转向了台下的代表们,说:“在这里,我恳请那些推荐我出来竞选市长的代表们,把你们对我的信任转到姚巍山代市长身上,投票支持他。因为我也是支持姚巍山同志出任海川市市长的。谢谢大家了。” 胡俊森说到谢谢大家了,就从讲台后面走了出来,走向主席台的最前面,向台下的代表们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子就走下了主席台。台下的代表们没有任何人鼓掌或者什么,因为这种情形鼓掌似乎并不合适。 坐在主席台上的姚巍山冷眼看着深深把腰弯下去的胡俊森,他的脸上就像笼罩着一层寒霜,他心中对胡俊森表态退出选举并没有丝毫感激之意的。他是觉得胡俊森这么做完全是迫于形势不得不为之的。 而胡俊森请求代表们投票支持他肯定也不是真心实意的,这只不过是演一场戏给台下台上的看客们看的。并且胡俊森这么做实际上相当于在羞辱他的,这等于告诉代表们即使他胜选,这个市长是胡俊森让给他的。那他今后在下属们面前还有何威信而言呢? 另一方面姚巍山心里始终认为选举之所以会出状况就是胡俊森在背后搞鬼的缘故,此刻看胡俊森惺惺作态心里更是反感,心说这家伙还真是会装啊,明明就是他在搞事,偏僻那要在人前装出一副帮他忙的好人样来。 姚巍山心中自然是把胡俊森给恨到了极点,他甚至感觉胡俊森也许真的有可能像李卫高说的那样子,在暗地里对他施了茅山道术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被胡俊森整的处处被动呢? 孙守义就领着大会主席团去小会议室关门对第二次选举的情况进行了讨论,讨论最后决定,下午三点进行第二次选举,选举人依然是姚巍山和黄昆两个人。为了确保不再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形,主席团要求全体代表在中午吃饭和休息的这段时间里,不得离开会场。 在中午用餐的时间,孙守义让人把所有代表团的团长召集起来跟他一起用餐,有代表团的团长知道出现了姚巍山选举票数不过半的情形,他们这些团长是难辞其咎的,还想跟孙守义解释一下说他们也没想到代表们会这么阴奉阳违的。 孙守义却挥手示意止住了他们,这个时候他根本就不想听他们的解释,他也没有时间去听他们解释,他现在急于要解决的是让姚巍山市长选举票数过半的问题。这个问题解决不了,他无法跟省委跟冯玉清交代的。 而要解决这问题,孙守义知道他必须要使出杀手锏才行的。他说:“这个时候你们解释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想要我相信你们也行,那就是下午的选举你们要保证你们的代表团投票支持姚巍山同志。” 说到这里,孙守义用严厉的眼神扫视了一遍这些代表团的团长,这些团长们在他锐利的眼神扫视之下,不少的团长都低下了头。孙守义要的就是这种威慑的结果,他知道此时他必须要让这些团长们怕他才行的。 作为一个领导者,想要领导好部下是必须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不过这里所说的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可并不是指的是抓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而是指的是一手笼络,一手打击的。 一手笼络是因为只有笼络住人,才会有人帮你卖命的。众人拾柴火焰高,领导从来都是一门号召他人一起来做事的艺术,一个领导者如果没有人帮他卖命,成了孤家寡人,那也就离倒台不远了。 但光有笼络也是不行的,还必须要有打击他人的雷霆手段,只有这样,别人才会敬畏你的权威,才会不得不服从你的领导。 在之前为了帮姚巍山争取选票的时候,孙守义算是用尽了笼络的手段的,他也释放出一些利益给对方,从而换取对方对姚巍山的支持。现在看来这些笼络手段并不十分的有效,那些代表们表面上应承得很好,实际上还是没有真正的支持姚巍山。 孙守义就知道他该用打击的手段了,这人很多时候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更何况现在的形势紧急,问题迫在眉睫,用打击的手段也是最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见效的唯一办法, 孙守义就冷冷地说:“我现在也没时间跟你们废话了,这么说吧,姚巍山同志选不上这个海川市市长的话,我孙守义是要负责的。不过我告诉你们啊,如果真的要我负责的话,我也不会对你们客气了,我一定会在负责之前,先把你们给撤换掉的。所以如果再出现上午的情形,你们也不用来找我废话了,主动把辞职信交到市委来就行了。” 孙守义知道这些代表团的团长大多是所在区域的一把手,他们在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就是一个绝对的统治者,肯定是有办法能够制约到他们统领的代表团里的代表的。 而用撤掉职务来威胁他们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因为这要打击的是这些家伙的根本,别看他们在人前人五人六的,那都是他们所在的职务把他们撑起来的,没有了职务,他们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是的。 孙守义相信,这些家伙肯定舍不得为了反对姚巍山而丢了自己的乌纱帽的。 下午三点,第二次选举准时进行。不过相比起上午的轻松来,气氛则是沉闷了很多,主席台上的领导们脸都是板着的,一点笑模样都没有。而台下的代表们的脸上看上全都十分的严肃,也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交头接耳相互交谈的,他们都在怕会被市委认为是在相互串通。 投票的结果很快出来了,这一次没有人再投弃权票了,也没有人投给胡俊森了,黄昆的票数也减少了十几票,选票都集中到了姚巍山身上,姚巍山以绝对多数的高票当选了。看来孙守义的高压措施还是起到了应有的作用的。 第2046章着急 孙守义看到这个情形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一次选举有惊无险的给完成了,心中同时也在暗自冷笑,这就是人的本性了。当不危及到他们自身利益的时候,他们是可以对一些他们反对的行为采取一些反对的措施的。但是当采取行为危及到他们的利益时候,情形就大大不同了。他们即使对这种行为反感到了极点,也不会明确的站出来反对的,因为没有人愿意舍弃自身的利益来维护他们心中所谓的正义的。 虽然高票当选了,姚巍山的脸上却没有显露一丝一毫欣喜来。此时他的心情与人大会刚开始时候的那种兴奋,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他心里很清楚此刻他虽然坐上了海川市市长的宝座,但是在这场游戏中,他却是一个最大的失败者。 市委书记孙守义在这场游戏中充分展现了他在海川市强大的影响力,以及善于解决问题的强大能力。如果不是有他居中掌控的话,自己的这一场市长选举很可能以惨败告终的。 现在因为孙守义的周旋,选举的事情算是有惊无险的解决了,东海省的领导和海川政坛上一定会把这一次的问题解决归功于孙守义身上的。孙守义应该是这一次事件的最大得益者。他靠这件事情赢得了东海省领导和海川市政坛上的信赖,今后一段时间孙守义在海川市的威信将会是一时无两的。 胡俊森也不是这场游戏中的失败者,一方面他能够在选举过程中得到那些代表们的推荐本身就证明了他的能力,证明了他是一个有着群众基础的领导,特别是这还是在省委面前证明的。省委领导一定会对胡俊森种下一个深刻的印象的。这对胡俊森今后的仕途发展尤其重要。 另一方面,胡俊森恰到好处的见好就收了,并没有把选举跳票的戏码从头演到底,这肯定给了省委领导和孙守义一个良好的印象,他们会因此认为胡俊森识大体,知所进退,对胡俊森就会更加信赖。 而这场游戏却是让他在省委领导面前大大的失分了,他不但没有展现出一个做市长的应该有的能力,还在整件事情中处处被动,表现的像是一个无能的废物,如果没有孙守义帮他周旋,他现在很可能就已经铩羽而归了。 估计这一会儿书记冯玉清心中一定在后悔不该听信孟副省长的推荐,让他来出任这个海川市的市长。他这个市长刚当上去,却不但在下属面前灰头土脸,没有了威信,还失去了省委领导的信赖,姚巍山自然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的。 当姚巍山走到讲台前发表当选感言的时候,他并没有像选举一开始预计的那个样子,志得意满脱稿来发表他的演说,而是老老实实的把讲稿拿了出来照着念了起来。 一方面这是因为他心情实在是太差了,脑子里事先背好的东西已经毫无印象了;另一方面姚巍山也担心他在背诵的过程中出现什么卡壳之类的状况,他现在应该已经是海川市政坛上的一个笑话了,可不能再给这个笑话增添什么新的笑料了。 于是本来很有激情的感言稿子就被姚巍山念得干巴巴了,甚至比他在人大会开始的时候念工作报告的时候还干巴。幸好选举已经尘埃落定了,他的心总算是安定了许多,他的语句还算是通顺,并没有把稿子念得磕磕巴巴。 不过就像没人在乎他把工作报告念得好坏一样,姚巍山的感言讲得如何,也是没人在乎的。当他把感言念完的时候,台下的代表们顿时就掌声雷动,似乎真的是被他的感言所打动了一样。 但姚巍山心中很清楚,代表们这么热烈的鼓掌,是在庆祝会议终于结束了,而非为他的讲话所打动。这让姚巍山的心里更加失落起来了,他明显没得感觉他没有了自身的存在感了,因为代表们的这种行为似乎在向他表明,任何人做这个海川市的市长都是一样的。 只要是个人站在讲台那里讲话,不论这个人讲的话是什么,讲得好与坏,代表们就会热烈鼓掌的。 北京,周末,上午八点半钟,傅华尽量动作轻微的从被窝里起来,开始穿起衣服来。身旁的冯葵还在熟睡,他不想惊醒她。 你这么早起来干嘛啊?想不到冯葵还是被惊醒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傅华说:“今天不是周末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今天答应傅昭去野生动物园玩,所以要早点过去接他。” 冯葵讥讽的笑了一下,说:“原来你是准备要去做二十四孝父亲的,好了,不耽搁你了,早点去吧。” 傅华看出来冯葵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就说:“怎么了小葵,你不高兴了?” 冯葵说:“我没有不高兴了,就是我原本以为周末了你会在这里好好陪陪我,谁知道你还有别的安排。” 傅华笑了笑说:“傅昭闹着要去这个野生动物园有一段时间了,我答应他又不去不太好的,这样吧,我尽量早点回来陪你好吗?” 冯葵摇了摇头,说:“算了,你要去陪儿子玩就去玩个尽兴吧,别玩的不上不下的反而惹他不高兴。” 傅华看了看冯葵,笑了笑说:“那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冯葵笑了一下,说:“不会了,你是要去陪儿子嘛,好了,你赶紧走吧,我好继续睡我的大头觉。” 傅华就出了冯葵的家,开车去赵凯家接了傅昭然后就往北京市大兴区赶。北京野生动物园就位于大兴区榆垡镇万亩森林之中,紧临京开路,距玉泉营42公里。是经国家林业局批准,北京市政府立项、北京绿野晴川有限公司投资建设的集动物保护、野生动物驯养繁殖及科普教育为一体的大型自然生态公园。 北京野生动物园是不同于一般动物园的,这里以保护动物、保护森林为宗旨,突出了动物与人、动物与森林的回归自然主题,着力渲染人、动物、森林的氛围,拉近人与动物的距离。增加人与的动物的接触,以现代的无屏障全方位立体观赏取代了传统笼舍观赏方式。园区突出一个野字,体现一个爱字。 这里面是可以跟动物零距离接触的,一走进步行观赏区,傅昭就开心的跟那里的小鹿、松鼠、狍子这些温顺的动物玩在了一起。傅华看儿子开心的样子,这世界上大概童真是最令人赏心悦目的了,他也就放下了这些日子在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上面遭遇的郁闷,也跟着儿子一起开心了起来。 从步行观赏区出来,傅华又带着傅昭去了百兽山表演场,看了一场由大象、狮子、羊驼、斑马、狗熊、猕猴、贵妇犬等近30多只动物参加表演的大型节目。从百兽表演场出来就已经是中午了,傅华就带傅昭去了动物园的餐饮中心,在那里叫了午餐吃。 吃饭的时候,傅昭显得十分的兴奋,他边吃边跟傅华谈他觉得那些动物表演的好玩之处。傅华也附和着跟傅昭聊着,不时的还解答一些傅昭提出的疑问。两人正聊得高兴,傅华的手机响了,是赵婷打来的。 傅华就接了电话,笑着说:“小婷啊,你不来可是吃亏了,这里真的很好玩,我和小昭玩得都很开心。” 赵婷笑了一下,说:“只要你们父子俩玩的开心就好,我去不去无所谓的。诶,小昭在你旁边吗?” 傅华笑了笑说:“对啊,你找他有事啊?” 赵婷说:“是啊,你帮我问他一下,昨天他有没有拿走我的一把钥匙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什么钥匙这么重要啊,还需要你专门打电话过来找他啊?” 赵婷说:“是我在银行开了一个保险箱的钥匙,昨天我找东西的时候,把这把钥匙翻出来了,匆忙间就忘了把它再给收起来了。刚才起床的时候我就又想起了这件事情,想要把这钥匙给收起来,结果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当时我记得放在了床头柜上,也许是小昭拿它去玩了。” 傅华说:“是这样啊,那行,我帮你问问小昭。” 傅华就抬起头来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儿子,笑着问道:“小昭啊,你昨天有没有拿妈妈床头柜上的一把钥匙啊?” “是这把钥匙吗?”傅昭说着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给傅华看。 傅华看到傅昭递到他面前的钥匙,当时就愣住了,这个钥匙的形状跟他接到的那个奇怪的快递里面的钥匙形状是很相似的,难道说寄给他的那把钥匙是一把银行保险箱的钥匙吗? 傅昭看傅华发愣,就问道:“爸爸,你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没有了小昭,我只是想起了一件别的事情。诶,这把钥匙应该是妈妈要找的那把,你怎么把它装在自己的裤袋里啊,害得妈妈找不到钥匙着急?” 第2047章理会 傅昭说:“我当时就是觉得这把钥匙形状有点怪,玩了一下就随手装了起来,没想到妈妈会为了找不到它而着急的。妈妈不会生我的气吧?” 傅华伸手摸了一下傅昭的脑袋,笑了笑说:“怎么会,你又没把钥匙给搞丢了。我跟他说一声钥匙在你这里就好了。” 傅华就跟手机那边的赵婷说:“小昭这里是有一把钥匙的,形状不像普通的钥匙,我想应该是它了吧?” 赵婷说:“对对,那把钥匙形状上是跟普通的钥匙有区别的,小昭拿的应该就是它了。你帮我先收起来,别放在小昭的手中给搞丢了。”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我帮你收起来就是了。诶,你什么时间开了一个保险箱啊,我以前怎么从来就不知道你还开了个保险箱的。” 赵婷说:“这是我去年才开的,奶奶给我留了一些珠宝,以前都是放在家中的,爸爸说还是把这些珠宝放到银行的保险箱里更安全一些,我就到银行去开了这么个保险箱。” 傅华说:“开保险箱需要什么手续啊?很繁琐吗?” 赵婷说:“倒也不繁琐,就是持本人身份证到银行去申请就好了。申请之后,银行就会给你一个专门的保险箱,银行持有一把钥匙,给你一把钥匙,你可以设定密码。开的时候银行要验证密码,然后银行和你的钥匙要一起才能开的了保险箱。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说你想去开个保险箱?” 傅华笑了笑说:“我可没那个必要。好了,我帮你先把小昭手里的钥匙收起来,回去的时候交给你就是了。” 傅华就结束了跟赵婷的通话,然后把傅昭手中的钥匙给收了起来。下午继续陪着傅昭玩的时候,傅华就有些心不在焉了,他现在已经知道寄给他的那把钥匙是银行保险箱的钥匙,这样子的话那个庆建国的身份证很可能就是用来开这个银行保险箱的。 不过猜到了这些并不代表着猜出了整件事情的谜底,傅华现在得到的答案还仅仅是整件事情的一半,这个保险箱开在哪家银行,保险箱的密码又是多少,这些他还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这些,傅华也就不知道保险箱里究竟是放了些什么,也就无从知道寄给他身份证和钥匙的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的。这让他心里难免就有些焦躁,因为他心中隐约猜到了这件事情很可能是跟雎心雄、黎式申有关的。 甚至这快递的钥匙身份证什么的很可能就是黎式申安排的,保险箱里放的很可能就是那份邵静邦留下来的雎心雄的罪证。傅华对此当然是十分的渴望得到答案的,因为他现在在熙海投资和北京市国土局以及豪天集团之间的博弈已经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再没有什么转机出现的话,他不认输也得认输了。 现在熙海投资对北京市国土局提起的行政诉讼第一审已经败诉了,委托律师江方认为上诉也是没有什么希望的。但是傅华知道如果不上诉的话,那北京市国土局很快就可以将这两个项目的土地重新入市拍卖的。那样子的话这两个项目的土地很可能就会落进豪天集团手中,而他前面的一切努力将会全部化成泡影了。 傅华对此自然是不甘心的,因此他只能指示江方一定要找理由提起上诉。其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事情出现转机。现在这个转机总算是出现了。虽然仅仅是出现了一半,但是却已经给了傅华很强力的信心了。 他心中自然是很急着找出事情的另一半的线索,不过傅华心中虽然着急,却也不得不耐着性子陪傅昭玩下去,他很少这样子陪儿子出来玩的,就不想半途而废惹得傅昭伤心。 一直玩到了傍晚傅华才被傅昭送了回去。把傅昭送回去之后,傅华就匆忙去了驻京办他的办公室,找到了那把钥匙和那个叫做庆建国的人的身份证。按说黎式申既然把钥匙和身份证寄给了他,应该也会想办法把开保险箱的银行和保险箱的密码也告诉他的啊?但是为什么没有呢? 傅华坐在那里把玩了钥匙和身份证好半天,也没想出来问题的症结在哪里?这个时候他知道他肯定是忽略了什么东西的,但是他却就是想不到他忽略了什么。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冯葵的号码,赶忙就接通了。冯葵上来就很不高兴的说:“你怎么回事啊?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啊,不会是还在陪你儿子玩吧?” 傅华这才想起来还跟冯葵说过他要早点回去陪她的,结果他却因为发现了寄给他那把钥匙是保险箱的钥匙,一时兴奋就把那个茬给忘记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没有了,我是有点别的事情。我现在马上就赶回去。” 显然一时之间是想不到什么的,傅华就把钥匙和身份证给又锁了起来,匆忙的去了冯葵的家。进门之后,冯葵白了他一眼,然后赌气的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傅华也知道冯葵在家里被冷落了一天,滋味也不好受,就过去抱住了她,陪笑着说:“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尽快回来陪你了吗?” 冯葵气哼哼的说:“什么呢,不是我打电话给你,你还不知道磨蹭到什么时候呢?怎么,陪儿子玩得高兴,就把我忘到脑后了吗?” 傅华说:“不是了,我不是陪儿子玩到现在的,而是我发现了一点能对付雎心雄的线索,就去了驻京办。” “发现了对付雎心雄的线索?”冯葵愣了一下,说,“你发现了什么线索啊?” 冯葵也知道傅华现在被雎心雄和李广武联手用那两个项目的土地给困住了,不解决雎心雄和李广武,恐怕傅华很难脱困的,那样子傅华刚刚搞起来的熙海投资可能就要完蛋了。 傅华说:“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前段时间有人寄给我的一把钥匙是银行保险箱的钥匙,估计这保险箱应该是黎式申存放雎心雄罪证的用的。” “那可太好了,”冯葵叫了起来,“那你还不赶紧拿着钥匙去把那份罪证给取出来交给杨志欣?把罪证交给杨志欣,雎心雄的势力马上就能被瓦解,熙海投资的那两个项目也能得到保全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想啊,可惜的是我还不知道这个钥匙所能开的保险箱究竟是哪家银行的?也不知道能开保险箱的密码是什么?” 冯葵的脸色马上就黯淡了下来,她说:“那这样子的话你得到的钥匙还是没什么用处的啊?这个黎式申啊,真是会捉弄人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不能埋怨黎式申的,他实际上肯定事先把事情都得给安排好了的,遗憾的是我却没有重视一些细节,从而忽略了一些很关键的事情。” 冯葵看了看傅华说:“你这么说就是黎式申其实把事情都安排得好好的,只是你没有事先就搞清楚他的安排?” 傅华点了点头,说:“应该是这样子的。只是我不知道究竟忽略了什么。” 冯葵苦笑了一下,说:“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可就苦了,除非你自己想起来究竟忽略了什么,别人可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你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我也知道,不过我相信我很快就会想起些什么的,因为我始终觉得我不会输给雎心雄的。” 冯葵笑了一下,说:“你觉得是没什么用处的,除非你真的想起来你忽略了什么,否则的话你恐怕只能输给他了。你好好想一想,那段时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是很特别的。” 傅华说:“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黎式申被谋杀,雎心雄派人绑架了郑莉和傅瑾,然后郑莉跟我离婚。” 冯葵显然是不愿意傅华提起郑莉的,就说:“好了,你想一下那些特别的事情,别老纠缠着你跟郑莉的事情行吗?留给你雎心雄罪证的是黎式申,你难道能从郑莉身上引申出黎式申吗?真是莫名其妙。” 傅华搔了一下头,笑了笑说:“我只是想了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没有想别的,诶,我想起来了,这件事情恐怕还真是与郑莉有关的,那一晚郑莉带着傅瑾搬回爷爷家去住了,我当时因为郁闷,喝了不少的酒,那个时候有个女人打了个奇怪的电话给我,说了一个银行的名字和一串数字。” 冯葵眼睛就亮了,说:“这个银行的名字和数字肯定就是黎式申开保险箱的银行和密码了,你还记得她说的究竟是哪家银行,什么数字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当时喝的有点晕,也搞不清楚那个女人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也没认真地记下对方跟我说的这些内容,以为对方是打错了电话了,就没再理会这件事情了。” 第2048章眼睛亮了 “那完蛋了,”冯葵苦笑着说,“你当时没记下来,现在又怎么去找这个黎式申开的银行保险箱啊,难道说你还能找到那个打电话给你的女人?” 傅华说:“肯定不行了,别说我并没有记下那个女人的电话号码,就算我记下了,这个号码现在肯定也无法接通了。黎式申设计这件事情是很谨慎的,他一定是担心雎心雄查到什么,所以才故意把相关的线索交给了两个人,这样子一个人负责通知我银行的名字和保险箱的密码,另一个人则负责把保险箱的钥匙和身份证寄给我。” 冯葵说:“我觉得黎式申安排的这两个人恐怕也不知道黎式申让他们做的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的。这样子也能保证这两个人的安全,同时这两人就算是生了背叛之心,恐怕也不能出卖黎式申的。” 傅华说:“应该是这样子的。” 冯葵说:“现在看来这个黎式申还真是一个人物啊,他的心思真是太缜密了,我都觉得有点佩服他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葵啊,你就算是要佩服他是不是先把对他的佩服往后放一放,先帮我找个什么办法回忆一下,看看能不能帮我回想起究竟是哪家银行。只要找到了银行了,我们现在有钥匙和开保险箱的人的身份证,就可以通过一定的途径想办法去取出保险箱里的东西了。” 冯葵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我可没什么办法帮你了,除非你自己能想起来。你好好想想吧,你不应该对此什么印象都没有的。你想一下,他说的那家银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没有,黎式申是随机找了那么家银行呢,还是选择了一家与你或者他有关联的银行?” “哦,对了,”傅华在冯葵的启发下一下子想到了那个女人当时跟他说的那家银行是让他感到很特别的,这个特别不是特别在别的什么地方,而是这家银行是与他师兄贾昊相关联的,这家银行就是贾昊当初工作过的联合银行。 想到了联合银行,傅华的思路一下子打开了,他想起了那个女人讲得那句话了,他欣喜冲着冯葵叫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女人说的是联合银行朝阳区支行9687531。 冯葵赶忙拿纸笔把这串数字给记了下来,然后看了看傅华说:“接下来你打算是怎么办?把这个信息直接给杨志欣和胡瑜非?” 傅华稍稍沉吟了一下,说:“我们现在知道的只是一个在联合银行开户的保险箱而已,至于保险箱里究竟存了些什么,哦们并不清楚,我们是不是先想办法查一下保险箱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冯葵看了一眼傅华,说:“你想先查一下,怎么查啊?要想看保险箱里的东西,必须先经银行验证同意可以开这个保险箱才行的。而要达到这一点,你比需是身份证上的庆建国才行的。” 傅华说:“行啊,我就冒充一下那个庆建国好了,其实我留意过,那个身份证上的照片跟我还有几分相似的,我就拿着它和钥匙去联合银行朝阳区支行试一下,不行的话再想别的办法。” 按照傅华的预计,他现在手中有钥匙、有密码、有庆建国的身份证,这三样保险箱最关键的东西都在他手中,联合银行朝阳区支行那边说不定就会被他给糊弄过去了。退一步来讲,就算是他被认出来不是庆建国,顶多银行会要求庆建国本人来,也不会难为他的。 冯葵想了一下,说:“你试一下也行啊,如果行不通的话,我们再来找人解决这个问题好了。” 第二天上午,傅华就拿着钥匙庆建国的身份证直接去了联合银行朝阳区支行,要开庆建国在该行开的保险箱。在跟银行的工作人员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傅华的心中是发虚的,他有些担心被认出来他不是庆建国。 但是他的担心是有些多余了,联合银行朝阳区支行的工作人员只是瞟了傅华一眼,就算是对傅华审查通过了。然后就领着傅华去开了庆建国在联合银行里面开的保险箱。 当傅华拿到了保险箱里那个长条的铁盒子的时候,他的心是蹦蹦直跳的,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马上就要揭晓了,他的心情是有点惶恐不安的,他担心这里面的东西并不是他想象的黎式申留下的。 如果真的是黎式申当初在死之前留下来的可以威胁到雎心雄的罪证的话,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扳倒雎心雄了,相应的他也就可以保住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 傅华打开了铁盒,就看到铁盒里面最上面放着一封用白色信封装着的信,信封上面写着傅华亲启。看到了这封信,傅华就知道显然这个保险箱和保险箱里的东西都是为他准备的,他也就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应该就是雎心雄和杨志欣都在找的黎式申留下来的东西了。 傅华就打开了信封,把里面的信拿了出来。只见上面写着,傅华,你好,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估计你已经被雎心雄找过几次麻烦了。怎么样,尝到了他手段的毒辣了吧? 我相信雎心雄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跟了雎心雄这么多年,深知道雎心雄对付对手的是绝对毫不容情,所以我知道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的折腾你,甚至会采用一些极端卑劣的手段来整治你,直到他可以确信我留下的这份东西不在你手里为止。 这也是我为什么交代我的朋友要在我死后等一段时间才把关于这份东西的线索通知给你的主要原因,我知道我死后雎心雄最怀疑的保有我留下的东西的人一定是你,他一定会千方百计来探究东西是否在你这里,并想尽办法要从你这里把东西拿回去的。如果一开始我就把这份东西交给你的话,你恐怕很难保得住它的。 所以我才要等雎心雄折腾你一番之后,再把东西交给你。到这个时候,大家肯定都相信你手里是没有这份东西的,你也就可以利用这份东西从容布局对付雎心雄了。 另一方面我这么做也算是对你的小小报复,我能有今天的下场,甚至可能要赔上性命,可以说完全是拜你所赐,我让你受点磨难,也算是为自己稍稍出一口气。不过我也知道除了你之外,是没有人能够帮我向雎心雄报复的,所以经过一番思索之后,我还是决定把这份东西留给了你。 我当然是希望这份东西永远不需要用到的,但是我心中更清楚雎心雄的为人,不引起他的怀疑还好,一旦引起他的怀疑,他必然是要把我灭口了才放心的。因为我知道他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很多违法的事情我都是经手人,我活着本身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只有除掉我,他才能睡得着觉的。 所以我在来北京跟你见面之后就开了这个保险箱,把雎心雄的罪证放在了保险箱里。我不敢说这么做一定能阻止雎心雄对我下手,但是我敢说留下这个东西,我一定能将雎心雄送进大牢里的。 我留给你的东西包括邵静邦保留的那份雎心雄的收条,还有几家在嘉江市投资的大型外企为了获取投资的有利条件,而对雎心雄行贿的录音录像。这也是我在邵静邦死后,为了自保就对雎心雄上了一点监控手段,然后就有了这些录音录像,所以这些录音录像绝对是真实的。 这些大型外企行贿的数额巨大,随便拿出一家来就足以让雎心雄把牢底坐穿了。用这些证据来对付雎心雄肯定是绰绰有余的。好了傅华,这些证据就交给你了,你就拿着它尽情的去对付雎心雄那个混蛋吧,让这个混蛋为了他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吧。黎式申即日。 傅华放下了信,心里暗自佩服黎式申算计的到位,基本上黎式申事先都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发展轨道。只是可惜的是他就是算计得这么精明,还是没能保住卿卿性命,因为他碰到的是胆大包天心狠手辣的雎心雄。 傅华就去翻捡铁箱里面的东西,铁箱里并没有多少东西,除了那张邵静邦留下来的收条之外,剩下的就是一张光盘,傅华猜测黎式申所说的录音录像应该就在这张光盘里了。 将信、收条和光盘收好,傅华就出了联合银行,他并不敢将这些东西保留在自己手中,因为他也不清楚雎心雄有没有派人盯着他的行动。如果雎心雄还在监视他,知道他找到了黎式申留下的东西,就很可能会派人来把东西给抢走的。 傅华在车上就打了电话给胡瑜非,说有事情要过去见胡瑜非,他要把东西尽快的交给胡瑜非。 在胡瑜非家中,傅华告诉他找到了黎式申留下来的东西了,胡瑜非看到东西,当时眼睛就亮了,兴奋的说:“在哪里,快拿给我看看。” 第2049章认输 傅华就将信、收条和光盘递给了胡瑜非,胡瑜非看了收条,并将光盘放进了电脑里检视了里面的内容,全部都看完之后,胡瑜非笑了起来,说:“雎心雄这家伙行啊,赚的钱一点也不比天策集团少多少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叔,他赚这钱跟您在天策集团赚的钱性质可是大大不同了,你赚的钱光明正大,他赚的这些钱根本就是见不得人的。” 胡瑜非说:“这些外资的大公司可够狡猾的,居然把贿赂在境外给付给雎心雄的儿子,这种行贿形式真是够隐蔽的,不是黎式申这家伙上手段监控了雎心雄,把这些大公司行贿的一些过程给录了下来,我们还真是无法找到他这一块的罪证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胡瑜非笑了笑说:“对,这些东西足够让雎心雄身败名裂了,傅华,你干得好啊。我马上打电话给志欣,把这个情况跟他说一下。” 胡瑜非就给杨志欣打了电话,杨志欣听说找到了黎式申留下来的东西也是很兴奋的,不过他正在参加一个会议,暂时无法脱身,就让胡瑜非先把傅华留住,会议完了之后,他会赶过来跟傅华见面,好了解一下事情的详细情况的。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杨志欣就匆忙地赶了过来,他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进门就问道:“瑜非东西在哪里啊,快给我看看。” 胡瑜非就把信、收条、光盘给了杨志欣,杨志欣把东西看了一遍之后,把黎式申留下的那封信递给了傅华,说:“这封信对我们的用处不大,反而把你给牵连了进来,这封信你最好是收起来,不要再公开了。” 傅华也不想让这封信给公开的,他想看着雎心雄倒台,但是却不想让社会上的人都知道雎心雄倒台是他造成的。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傅华就把信装进了口袋里,他是想回去就把信给销毁了的。看傅华将信给收好了,杨志欣接着说道:“傅华,还有一件事情我要交代你,关于这张雎心雄的收条和这张光盘上面的内容你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随便对外说的,对任何人都不要说,知道吗?” 傅华愣怔了一下,心说雎心雄的罪证既然拿到了,接下来就是将这些罪证举报到高层那里,让高层对雎心雄进行惩治。到那个时候这些犯罪的事实就会被公诸于众的,也就没什么秘密可言了。杨志欣为什么还要叮嘱他要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讲呢? 杨志欣看傅华发愣,就笑了一下说:“我要你保密是因为雎心雄的层级相当的高一位领导干部,要怎么处分他是需要高层研究才能决定的。高层一定会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如何处理他的。在此之前,有些你知道的案件事实最好不要对外传播,以避免跟高层最后的定调有什么不符的地方。” 胡瑜非看了看杨志欣,说:“志欣啊,你的意思是说高层还有可能不公布这光碟上的内容?” 杨志欣说:“这很难说的,瑜非啊,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向雎心雄行贿的那些外企可都是很有国际影响的公司,把他们给牵涉进来,是会影响到我们国家的招商引资工作的。” 傅华知道这些大型的外企都是富可敌国的,这种企业入驻,是能给地方上带来经济上的非常大的好处啊,包括就业和税收都会得到增长的。所以这些大企业是很受政府的尊重的。杨志欣对此有所顾虑也是很正常的。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 杨志欣说:“行了,瑜非,我今天不跟你们多聊了,我要赶紧把这件事情汇报上去,看看高层对此是个什么态度。虽然这些证据很充分,但是要怎么处理雎心雄还是需要中央高层来做决定的。” 胡瑜非说:“我明白的,志欣,你去吧。” 杨志欣又转头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华,你这件事情办的漂亮,我很高兴。我现在赶时间,有些事情以后再聊吧。” 杨志欣就拿着光盘和收条离开了。对跟杨志欣没有来得及谈及到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傅华心中难免就有些失落,话说他在这两个项目上面也是赶时间的,如果眼下再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转机,他就要将这两个项目拱手交出了。他辛苦了这么多,为的可就是能够保住这两个项目的。 但是傅华也知道现在是杨志欣和雎心雄两人决战的时刻了,在这个时候杨志欣自然是无法分心还要照顾到他的这两个项目的。这两个项目对傅华是很大,但是放在雎心雄和杨志新这两个封疆大吏的视野中,可就是很渺小的了。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说:“胡叔,您说有了这么多的罪证,雎心雄是不是很快就会倒台啊?”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这个可不好说,雎家根基深厚,想要雎心雄倒台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想高层就算是下决心要拿下雎心雄的话,他们也得事先做一些运筹布局才行的,不可能志欣一把罪证递上去,雎心雄马上就会被拿下来的。” 也就是说就算是要处分雎心雄,问题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傅华皱了一下眉头,他那件起诉国土局的行政诉讼的时间可不多了。如果上诉再败诉的话,那他可就完蛋了,他说:“可是胡叔,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那两个项目眼见就不保了,您看看能不能跟杨书记说一下,让他关注一下熙海投资在法院的诉讼进展情况。” 胡瑜非看着傅华,笑了笑说:“怎么,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胡叔啊,这个气我还真是沉不住的,现在熙海投资这边申请行政复议被驳回,起诉到法院一审也是输了,如果二审再输的话,恐怕我就只有将项目拱手让出了。”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就算是二审输了又怎么样呢?有些东西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争也争不去的。反之,如果不该是你的,你就是现在争过来,你也不一定能保得住的。傅华,你要知道志欣现在肯定是无暇帮你出这个面的,所以你还是不要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去比较好。” 傅华就有些无言了,他没想到费了半天劲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这似乎意味着也许雎心雄会倒台,但是他的项目依旧是会保不住的。 傅华看了一眼胡瑜非,他知道恐怕这一会儿胡瑜非的心思也不在他的那两个项目之上,他一定是在想着杨志欣要如何利用黎式申留下的东西,尽快的扳倒雎心雄,这才是胡瑜非和杨志欣目前的当务之急。 傅华就知道再留在胡瑜非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这两个家伙在这个时候还是无暇分心帮他保住那两个项目的。他就站了起来,说:“胡叔啊,如果您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华啊,你先回去也好,你也不要太为项目的事情担心了。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胜利者说了算的,只要志欣能够稳住局面,就算是这两个项目被人给拿走了,他也是能够帮你给拿回来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傅华心里很清楚这两个项目如果落到了别人的手中,尤其是豪天集团手中,再想拿回来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但他现在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了,就笑了笑,说:“我知道的,胡叔。” 傅华就离开了胡瑜非的家,回了驻京办。在办公室坐下来不一会儿,汤曼就找了过来,就熙海投资的几项工作来请示他怎么办。傅华看汤曼满脸热忱的样子,心里不免就有些歉疚,他感觉有点对不住汤曼,他真是不该让汤曼进熙海投资工作的。 熙海投资只是一个被用来帮杨志欣解套的公司,如果不能保住那两个项目,这家公司除了解散,没有其他选择的。汤曼本来兴致勃勃是想和他一起做点事情出来的,但是这个公司的新鲜劲还没过去呢,转眼却就要解散了,傅华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汤曼解释这件事情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小曼,你不用这么急了,事情悠着点做吧,熙海投资现在能够存在多长时间还很难说呢。” 汤曼愣了一下,看了看傅华说:“傅哥,怎么了,又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是又遇到什么难题了,而是熙海投资的难题一直没得到解决。我为保住那两个项目可谓是想尽了办法,但是目前来看,还是很难改变项目土地要被收回的命运啊。” 汤曼笑了笑说:“那你是不是就准备认输了啊?” 傅华叹了口气说:“有些时候我就是不想认输也不行啊。” 第2050章赢家诅咒 汤曼说:“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我以前认识的傅哥啊,你可千万别气馁,事情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么悲观,有句话不是说嘛,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暂时看来我们是有些山穷水尽,但是再等一下也许就柳暗花明了呢。我看的出来你现在的情绪有点不太好,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了,你有点累了,你还是别呆在这边了,回家休息一下,明天你可能就不这么想了。” 汤曼打气的话让傅华心里感到了几分温暖,想想也可能是自己太过悲观了,杨志欣那边现在还形势大好呢,就笑了一下说:“谢谢你了,小曼,叫你这几句话说的我心里好受多了。行,就让我们继续为熙海投资对未来而努力吧。”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杨志欣虽然带走了雎心雄的罪证,但是并没有爆出什么雎心雄被双规之类的惊人消息,反而是风平浪静,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过发生一样。 拖延了几天之后,在法定的上诉期间之内,熙海投资还是就诉北京市国土局一审败诉的案子提起了上诉,傅华虽然对此越来越没有信心了,但是这两个项目的经济利益巨大,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他就还是不舍得的放弃的。 他还是想等着雎心雄出事的那一天,看看雎心雄出事会给整件事情带来一个什么样的影响。但是就好像是故意要跟傅华叫板一样,雎心雄那边嘉江市书记做的依旧是好好地,雎心雄时常还会在媒体上露露脸,说几句睿智隽永的话。 雎心雄这种一点不像将要出事的样子,让傅华甚至对杨志欣都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怀疑了,他一度怀疑杨志欣借助黎式申留下的那份东西胁迫雎心雄跟他达成了某种协议。 傅华猜测,根据这份协议雎心雄会支持杨志欣的工作,不再给他设置什么障碍,而作为交换,杨志欣也不会依据掌握的雎心雄的罪证去追究雎心雄的责任。傅华之所以会这么猜测,是因为也就在这个时候,杨志欣被提名了新职务,只要在即将召开的新一届人大上通过,他就将踏上他仕途新的高点了。 杨志欣春风得意的时候,傅华的人生却是跌到了低谷,熙海投资上诉的案子很快就审理完毕,二审的判决书认为一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准确,因此判决驳回熙海投资的上诉请求,维持原判。 这也就是说北京市国土局收回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土地的决定已发生效了,熙海投资算是完全失去了对这两个项目的所有权。似乎是担心夜长梦多,北京市国土局在收回土地决定书生效之后马上就发布了土地拍卖出让公告,要将收回的这两幅土地重新入市进行拍卖。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超出了傅华可以控制的范围了,他虽然还是保留着熙海投资公司没有解散,虽然还是对二审法院的判决不服,并且要求江方律师帮熙海投资提起申诉(申诉不妨碍执行,所以熙海投资虽然在申诉,北京市国土局依然是有权利将土地拍卖出让的)但是他此刻已经知道大势已去,他所谓的那番事业很可能就会成了一场过眼云烟了。 傅华为此专门去找过胡瑜非,让胡瑜非帮他跟杨志欣联络,想让杨志欣帮他想办法阻止他那两个项目土地的出让。但是他的这个请求却遭到了胡瑜非坚决的拒绝,胡瑜非依旧是那一副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口吻,并说杨志欣正在准备人大会的召开,哪有时间帮他这个忙啊。 傅华这才意识到时间就在他这种忙碌中不知不觉就到了早春三月,一年一度的两会即将召开,在这一次即将召开的人大会上,新一届的中央高层将会全面掌控中国政坛,他们将会出现在人大政协以及政府的各个重要的岗位上,完成一次政权的新老交替过程。 也就在两会召开的前夕,美国的一家媒体突然一片惊人的报道,报道说据可靠消息,新一届的领导高层将会加大反腐败的力度,要打造一个清廉高效的政府出来。而作为加大反腐败措施的第一步就是嘉江市的书记雎心雄将在本届人大闭幕的时候,因为腐败行为被纪委双规。 雎心雄此时作为嘉江市代表团的团长已经带着嘉江市的代表们来到了北京,他本来就是媒体的焦点人物,美国这家媒体的报道更让他成了媒体记者们关注的重点人物,他在公开场合的一举一动都被媒体记者们拍摄进了镜头,他说的话记者们也会做出相应的解读。这其中的主要关注点就在于雎心雄会不会真的像那家美国媒体所报道的那样被双规。 对此雎心雄表面上看是安之若素的,他依旧是风度翩翩,已经在镜头前面讲着那种慷慨激昂鼓舞人心的话,似乎那篇美国媒体的报道是错误的一样。 但是傅华却是知道雎心雄要被双规这条消息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的,他已经将雎心雄涉嫌腐败的资料交给了杨志欣,杨志欣如果并没有用这份资料来跟雎心雄做交易的话,那这些资料就很可能被交到了纪委,雎心雄在人大会闭幕之后会被留在北京双规也就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大概率事件了。 因此傅华就特别留意雎心雄在镜头面前的表情,他相信如果雎心雄真要被双规的话,雎心雄自己对此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有感觉的话就会从他的表情泄露出来的。 观察过几次雎心雄在镜头面前的表现之后,傅华终于发现了一丝可能是雎心雄内心慌乱的迹象,因为他注意到雎心雄在讲话的多了一个很不容易被人察觉的动作,那就是他讲话的时候,眉毛会忍不住的轻微抽动。 这个小动作是傅华以前在雎心雄身上没看到过的,他认为这代表着雎心雄外表的安之若素是装出来的,他的内心可能早就慌乱不已了。这似乎印证了那家美国媒体的报道,雎心雄还真是有可能被双规的。 两会就正式开始了,所有的议程都有序的进行着,新一届的领导班子得以顺利产生,杨志欣新职务得到人大的通过,正式到北京工作了。 十天的人大提名会期很快就到了结束的时候,也就在人大会期的最后一天,爆炸性的消息终于出来了,纪委宣布对嘉江市的书记雎心雄采取双规措施。官方的说法是雎心雄涉嫌收受贿赂,侵占公款,生活腐化堕落,跟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的关系。 其实分析一下就不难发现,在人大开会期间,对雎心雄采取双规措施时机其实是最恰当的。在这个时候雎心雄身在北京,离开了他统治的嘉江市,是他的势力最弱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对雎心雄采取双规措施,雎心雄是无法采取什么反抗措施的,雎心雄无法有什么特别的行动相应的对嘉江市政局的影响也就是最小的。 傅华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他一直苦苦等待的转机终于来了。他心中十分欣喜,雎心雄被双规了,紧接着高层就应该是对雎心雄一系的人马进行清算,相应的李广武也好,雎才焘也好,豪天集团也好,必然都会受到雎心雄倒台的影响。 趁此时机,傅华觉得他就可以利用杨志欣的力量,顺利收回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了。傅华于是就去了找了胡瑜非,他想让胡瑜非帮他联络杨志欣,看看能够以什么样的方式将那两个项目拿回来。 胡瑜非看到傅华,笑了笑说:“我就猜到雎心雄一被双规你会来找我的了。来,先陪我喝一杯普洱,这可是茶马古道时候的普洱,据说藏了有一百多年。” 普洱茶号称是可入口的古董,时间越久越是珍贵,胡瑜非泡出来的茶汤红亮,喝起来有一种干爽滑顺的感觉,细品有一种糯米的甜香,确实是一种藏了很久的上等普洱。 傅华就赞了一声好茶,然后就说道:“胡叔啊,现在雎心雄既然出事了,杨书记他是不是可以跟北京市方面打打招呼,看看他们能不能将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还给熙海投资啊?”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别急嘛,先把这杯茶喝完,这个普洱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傅华看胡瑜非的样子,心里就有一丝不妙的感觉,他说:“胡叔,不会这里面还有什么能够阻碍熙海投资将项目拿回来的因素吧?” 胡瑜非就笑了一下,说:“傅华,你就不觉得这两个项目实际上并不是很吉利的吗,前面的几任发展商开发这个项目都遭遇到了这样或者那样的困难,最后不得不将项目转让。这在经济学上是有一个专门理论的,叫做赢家的诅咒。所以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不要再坚持要发展这两个项目了。” 第2051章趋利避害 -1 第2052章怎么办 雎心雄现在很明显是完蛋了的,李广武在这个时候会选择什么立场是很难说的,他是会继续亲雎家,还是选择跟雎家保持一定的距离呢? 常规来讲,李广武如果是精通官场事务的话,一定会是选择跟雎家保持一定的距离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是相对安全的。但是也有可能李广武是忠义之士,会坚定的选择跟雎家站在一起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和穹集团加入到战局之中对雎才焘和豪天集团是不利的因素,这增加了他们拿地的难度,就算是和穹集团最终争不过雎才焘和豪天集团,起码也会让豪天集团和雎才焘付出相当大的代价的。 傅华觉得既然高芸已经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倒也没必要非反对高芸这么做的。傅华就笑了笑说:“你要坚持这么做我也没什么意见,不过雎才焘和那个罗茜男可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你小心一点。” 高芸笑了笑说:“我清楚我面对的是什么人,这一次我也是想给雎才焘一个教训,让他别以为我高芸就是好欺负的。” 高芸曾经跟雎才焘做过一阵的男女朋友,后来高芸在傅华的提示下发现了雎才焘实际上是想利用和穹集团洗钱,就拒绝了雎才焘对和穹集团的投资,结果雎才焘恼羞成怒,直接跟高芸翻脸,当时还说了一些辱骂高芸的话。 此刻看高芸的意思是没有忘记雎才焘对她的那次羞辱的,加入到这个战局里来恐怕也有要报当时一箭之仇的意思。傅华笑了,说:“衷心希望你能成功了。” 此刻的傅华已经知道他想保住项目的企图是无法实现了,既然是这样子,与其把项目让敌人拿走,就不如让朋友拿走了。再说导致熙海投资失去这两个项目的罪魁祸首就是雎才焘和豪天集团,傅华也是不想看到雎才焘和豪天集团阴谋得逞的。 豪天集团,罗茜男的总经理办公室,坐在罗茜男对面的雎才焘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啊? 罗茜男有些不悦的白了雎才焘一眼,她觉得眼前的这个雎才焘越来越不像一个男人了,自己的父亲被双规了他不去想办法打听消息,看看他父亲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坐在那里不停地念叨,真是有点不知所谓了。要不是因为雎才焘刚刚给豪天集团带来了一大笔资金,罗茜男很可能就一脚将雎才焘踹出门外去了。 罗茜男烦躁的说:“才焘啊,你够了吧,从你知道伯父被双规的消息之后,你就开始念叨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这都快两个小时了,你不嫌累,我还觉得烦呢。” 雎才焘苦笑了一下,说:“茜男,你要理解我这种心情啊,我父亲是我的精神支柱,他出了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就像天塌下来一样啊。不对,我父亲一向是严于律己的,他绝对不会是官方所说的那种人的,他是冤枉的,这是他的政敌那个混蛋杨志欣搞出来污蔑他的。” 罗茜男心里暗自好笑,心说你父亲岂止是你的精神支柱啊,恐怕也是你的财政支柱吧?没了你父亲,你上哪弄那么多钱啊?再说你这个家伙也是够能装的了,还什么杨志欣污蔑你父亲,还什么你父亲他是冤枉,他如果真是冤枉的,一分一毫都没受贿过,你又从哪里弄那么多钱投资给豪天集团啊? 罗茜男说:“才焘啊,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情,但是老是这么抱怨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作为一个男人,你在这个时候是要坚强起来,代替你父亲把雎家的事情给撑起来的。” 罗茜男说让雎才焘把雎家的事情给撑起来,并不是认为雎才焘就有能力替代雎心雄,雎才焘现在这副怂包样别说替代雎心雄了,能够照顾好自己不出问题就不错了。罗茜男这么说实际上是在提醒雎才焘,赶紧看看他的资金财产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要尽早处理,千万别等有关部门的人找上门来再来处理可就完了。 没想到雎才焘心里已经是慌成一团了,根本就没理会到罗茜男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他苦恼的笑了一下,说:“不行的茜男,什么代替我父亲把雎家撑起来啊,我现在大脑里一片空白,转来转去都是我父亲是被人冤枉,根本就集中不了精神的。” 罗茜男看雎才焘到这个时候还在装他父亲是清白的,心中未免就有些恼火了,也顾不得还要照顾雎才焘的脸面了,冲着他就大声嚷道:“雎才焘,这都火烧眉毛了,你就别啰嗦什么你父亲是清白的了。这不是急需要解决的问题,急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你注入豪天集团的资金是不是安全的,如果不安全要赶紧想办法处理,别这笔资金有问题被有关部门给没收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哭的。” 雎才焘苦笑了一下,说:“茜男,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我带来的钱都是由我父亲找专业人才想办法操作过的,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罗茜男说:“资金没问题,那剩下来的就要看李广武这边有没有什么问题了,现在国土局就要拍卖的这块地对我们豪天集团可是很重要的,别因为你父亲出事,李广武把这块土地给了别人。” 雎才焘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我父亲是帮了李广武大忙的,他不会这么不讲情义的。” 罗茜男看了雎才焘一眼,心说这个大少爷还真是天真,跟李广武那种老官僚讲情义,情义能值得过那块价值十几亿的土地吗?李广武前面之所以能够答应帮他们把土地给拿过来,完全是因为那个时候雎心雄还是嘉江市书记,还能在政坛上呼风唤雨。 现在雎心雄已经要去吃牢饭了,李广武这个时候还能对一个囚犯有情义吗? 罗茜男就叹了口气,说:“才焘啊,现在的形势已经大大不同了,你是不是先跟李广武通个电话确认一下啊?可别我们忙活了半天却是在为别人做嫁衣啊。” 罗茜男之所以紧张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的土地,实在是因为她已经看到了这两个项目的土地能够带来的丰厚收益。如果豪天集团能够拿下这块土地的话,就可以轻易地从几亿资产轻松地跃升到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规模。对于野心勃勃的罗茜男来说,这里面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的。 “应该是没问题的,”雎才焘很自信的说。 罗茜男却不像雎才焘那么乐观,她说:“别应该啊,你打个电话给李广武确认一下又怕什么啊?” 雎心雄现在被双规,雎才焘也没有了骄横的底气了,见罗茜男坚持要他打电话,他就拿出了电话拨给了李广武。电话马上就通了,但是对方那边并没有马上就接听,而是让电话就这么一直响着。 雎才焘脸上的神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他感觉受到了怠慢,平常他的电话打过去,李广武就算不是第一时间接通,也是很快就接了的,哪像今天拖这么长时间还不肯接。雎才焘也不是傻瓜,他马上就明白了李广武对待他的态度改变是因为什么了。 雎才焘就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打从记事以来,人家看他的爷爷看他的父亲的面子,对他都是呵护备至的,还真是没有这种他打电话过去,对方却不肯接的情况发生,他就一下子将电话给扣死了,然后骂了一句:“李广武这个小人,居然这么快就敢不接我的电话了。” 罗茜男有点可怜的看者雎才焘,心说我的雎大少爷啊,欢迎你来到真实的社会当中,你恐怕很快就要见到更多的世态炎凉了。不是说那些人今天才变成了小人的,而是这些人本来就是小人。你以前没这么觉得是因为这些小人那些时候还有求于你,对你展现的是谄媚的一面。现在你父亲倒台了,他们才让你看到了他们冷酷无情的一面。 这个时候就看出来雎才焘不如傅华的一面了,傅华那个混蛋遇到这个情况一定不会像雎才焘这么举止失措的,更不会这么对形势缺乏判断力的。他一定会尽快的稳定心神,找出应对局势变化的良策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罗茜男忽然意识到她居然在拿傅华在跟雎才焘的表现相比较,而且比较过后心中对傅华似乎还有赞赏之意,这简直有点太莫名其妙,难道说她真的有点喜欢那个混蛋了吗?绝对不会的,自己恨他恨得要死,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又怎么可能喜欢上他呢 罗茜男看了雎才焘一眼,说:“才焘啊,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啊?” 雎才焘愣怔了一下,说:“茜男啊,你还要我怎么办啊?现在李广武根本就不肯接我的电话了,除了放弃我还能怎么办啊?” 第2053章作证 听到雎才焘说要放弃,罗茜男心里的气真是不打一处来,不禁暗骂雎才涛真是怂包软蛋。豪天集团为了这个土地前前后后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了,搭进去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总算是让北京市国土局将土地从傅华的熙海投资手里收回来重新入市拍卖。 眼见着豪天集团参加土地竞拍的一切准备工作就绪,跟李广武之间的沟通已经基本做好,就等着经过竞拍将这块土地收入囊中了,而这个雎大少爷仅仅因为李广武不接他的电话就要放弃,罗茜男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不过罗茜男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去训斥雎才焘的,雎心雄被双规对雎才焘的打击一定是巨大的,他现在的心里肯定肯定是极为脆弱的。如果这个时候惹到了雎才焘,让雎才焘把气都撒到她身上可就不好了。罗茜男不担心别的,她最担心的是雎才焘会把刚注入豪天集团的钱给抽走。雎才焘是一副大少爷的脾气如果真的被激怒,他是很有可能会这么做的。 豪天集团已经针对雎才焘注入的资金做了很多的规划,有的规划都已经开始实施了,如果这个时候雎才焘将钱抽走,那豪天集团马上就会陷入资金链绷紧的混乱当中,甚至有可能因此而资金链断裂的。 “怎么能放弃呢?”罗茜男看着雎才焘说,“才焘啊,你忘了你,当初可是说要拿这件事情狠狠地教训一下傅华那混蛋的。难道说你就因为李广武不接你的电话就要放弃了吗?你这也太没志气了。” 要狠狠教训一下傅华,这话雎才焘还真是说过,那个时候他有父亲和李广武的支持,整件事情办得是特别的顺利,按照那时候的气势,雎才焘还真是有可能狠狠的教训一下傅华的。 另一方面,教训傅华也是雎才焘参与这件事情的目的之一。他心中对傅华真是恨之入骨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傅华手里几次吃瘪,颜面大失,还因为他父亲雎心雄正是遭遇到了傅华才开始走下坡路的。 现在虽然还没有什么消息说他父亲这一次被双规与傅华有关,但是雎才焘心中是认定傅华一定是脱不了干系的。因此,罗茜男的话就成功的唤起雎才焘心中对傅华的仇恨。 “傅华对我们雎家所做的事情,我可是一刻也没忘记的,”雎才焘恶狠狠的说,“茜男,你说吧,我要怎么办?” 罗茜男说:“不管怎么说我们是要先见到李广武才行的。这次土地竞拍没有李广武的支持我们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雎才焘说:“这我也知道,只是李广武连电话都不肯接我的,我又怎么能够跟他见面呢?” 罗茜男说:“李广武想要回避我们可是没那么容易的,不说他跟你父亲的关系了,就说他从我们手中拿去的好处吧,他也该出来给我们个交代的。所以不用担心他什么,一次电话打不通,那就打第二次,直到打通为止。” “我可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情,”雎才焘摊了摊双手,苦笑着说、 罗茜男摇了摇头,说:“才焘啊,我想你应该认清一下形势了,你再也不是那个天之骄子了,那些别人哄着你宠着你的情形将会一去不复返了。你今后要面对的情形可要比打几个的电话难上不知道多少倍呢。” 雎才焘抬头看了看罗茜男,可怜兮兮的说:“茜男,我在你心目中是不是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罗茜男心中这个腻味啊,心说雎才焘啊雎才焘啊,你也是那么大年纪的男人了,你就不能拿出男人该有的那种气魄来?你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算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你这个样子别人就会可怜你了? 但是这个时候罗茜男还是需要哄着雎才焘的,在能确保雎才焘不能从豪天集团抽资之前,她是不能跟雎才焘翻脸的。罗茜男就笑了一下,说:“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才焘啊,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因为你父亲的事情而对你改变以往的态度的。” 雎才焘看着罗茜男的眼睛,问道:“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罗茜男笑着点了点头,说:“当然是真的了,你对我那么好,我又怎么会因为你父亲的事情就认为你对我不再重要了呢?” 雎才焘松了口气,说:“谢谢你了,茜男,幸好有你在,不然的话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罗茜男就笑了一下,说:“才焘,作为女朋友我是一定会挺你的。不过你也要赶紧振作起来的。要让别人真正的看得起你,你首先就是需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给他们看的。如果你能够把这一次拍卖的土地收入囊中,不仅仅傅华那混蛋会遭受重挫,别人也会因为你手握这么大的项目对你不敢小觑的。” 雎才焘总算是被罗茜男鼓舞起了一点士气,他点了点头说:“茜男,你说得对,我马上就打电话给李广武。” 雎才焘就重新拨了李广武的手机,李广武似乎是想让雎才焘自己知所进退,依旧没有接这个电话。雎才焘气得脸都红了,真想要把手机给扔了。但是在看到罗茜男看他的殷切的眼神之后,他也就发作不出来了。只好苦笑了一下,说:“行行,我继续打给这个混蛋就是了。” 雎才焘就再次拨了李广武的手机,依旧不接,他就再打……如此这般折腾了几次之后,大概是李广武看到雎才焘这么锲而不舍的拨打电话,觉得不接这个电话雎才焘似乎是不肯善罢甘休,于是终于接了。 李广武在电话那边笑了笑说:“才焘啊,找我有什么急事吗?就这一会功夫打了这么多电话过来啊?” 雎才焘心里暗骂李广武会装蒜,明明是李广武不接电话,却还来怪他电话打得多了。 雎才焘压了压心中的火气,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有点事情想跟李叔叔确认一下,没想到李叔叔那边却不肯接电话,所以就多打了几个了。” 李广武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啊,你别介意啊,我刚才没接你的电话,是因为不小心把电话给落车上了,并不是故意不接你的电话的。” 雎才焘心说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呢,哪有那么巧的,我父亲一被双规,你这边就不肯接电话了。 李广武接着问道:“诶,才焘,你说要跟我确认事情,想要确认什么啊?” 雎才焘说:“是这样子的,我想跟李叔叔确认的是,我们原来商定的事情是不是还继续有效啊?” “原来商定的事情?”李广武故作不知的说道,“我们原来商定的什么事情啊?” 李广武这话雎才焘差点把鼻子给气歪了,他虽然对李广武可能对他的态度,心中已经有所准备了,但是他还真是没想到李广武会干脆给他来个全盘否认,这家伙还是个副市长呢,怎么可以这么无赖啊? 但是雎才焘一肚子的火却也无法发泄,他知道自己现在是落毛的凤凰,有些气必须要来忍受的。他就苦笑了一下,说:“李叔叔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我提醒您一下好了。您当初可是答应我帮我拿到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那两块地的。” 李广武笑了一下,说:“才焘啊,我有这么答应过你吗?” 雎才焘说:“有的,当时茜男也在场的,你确实是跟我打了包票的。” 李广武笑了笑说:“真的有啊,你看我这记性说过的话都记不住了,真是上了年纪了。诶,才焘啊,你刚才说起了罗小姐,我可是有段时间没看到她了的,她最近还好吗?” 雎才焘心里暗骂李广武老滑头,他不回答他想要确认的事情,却转而把话题扯到了罗茜男身上,想要借此把他的问题给岔过去。 雎才焘就笑了一下,说:“想不到李叔叔对茜男还这么关心啊,正好她就在我身边,我让她跟你讲话。” 雎才焘知道他是很难应付李广武这么东拉西扯的,说不好他会被激怒不顾后果的跟李广武翻脸的。所以趁他还能要得住火气的时候,他还是把手机交给罗茜男,让罗茜男来应付这个老色鬼吧。 罗茜男就接过去了手机,甜声笑着说:“你好啊,李叔叔。” 听到了罗茜男的声音李广武顿时就有一种浑身舒爽的感觉,笑了笑说:“你好啊,罗小姐。” 罗茜男也知道李广武的好色弱点,故意投其所好,娇笑着说:“李叔叔,您可不许耍赖啊?” 李广武很享受罗茜男跟他的这种撒娇的口吻,笑了笑说:“我没有啊,我耍什么赖了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您别不承认啊,刚才才焘跟我说了,您说不记得要帮我们拿下丰源中心和天丰源广场那两块地了。您说这话的时候我就在才焘旁边,所以我可以作证,您确实是说过这种话的。” 第2054章文明一些 一旁的雎才焘冲着罗茜男挑了一下大拇指,罗茜男果然厉害,三句两句话就又把谈话的重心拉回到了李广武到底能不能帮他们拿地的核心问题上了,还让李广武无法再来回避问题了。 李广武在那边沉吟了一下,说:“罗小姐啊,说起这件事情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错,当初我确实在你和才焘面前打过包票的。那个时候我也确实是想帮你们把地块给拿下来的。但是现在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了啊,我再想来帮你们拿地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罗茜男对李广武的说法并不意外,从李广武不接雎才焘的的电话开始,她已经知道李广武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了。她说:“可是李叔叔,虽然才焘的父亲出了事情,但是您的身份地位都没收什么影响的。您跟才焘的父亲当初也是相当好的朋友,您就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再帮才焘和我最后一次吧。” 罗茜男说的也算是情真意切了,李广武也知道他在雎心雄一出事就这么对待雎心雄的儿子是有些不太仗义,他干笑了一下,说:“罗小姐啊,我现在不是不想帮您们,而是现在形势确实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才焘的父亲如果没出事的话,他本身就能帮才焘挡很多的事情。而现在他出事了,原本他能挡住的事情,我现在可就挡不住了。” 说到这里李广武顿了一下,说:“罗小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罗茜男明白李广武想表达的意思是,以前有雎心雄在,一些势力想染指这两块土地而不敢。现在雎心雄出事了,这些曾经想染指这两块土地的势力没了顾忌,就对李广武施加压力要求拿地了。 不过罗茜男并不相信李广武所说的这些话,这些因素诚然会影响到李广武,却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李广武如果真的想要帮他们的话,他还是可以帮他们把地拿到手的。 现在关键是李广武并不想真的帮他们拿地了,罗茜男就很想知道是什么因素参与了进来,让李广武的态度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罗茜男就笑了笑,说:“李叔叔,我还是不清楚您的意思是什么,您能说得更清楚一些吗?究竟是什么人现在对这两块土地感兴趣呢?” 李广武笑了笑说:“这两块地可是两块大肥肉,感兴趣的人很多,出手的还都是大公司。不说别的,就说刚才,我已经接了两拨电话,都是在为人争取拿下这两块土地的。其中就有一家是和穹集团。和穹集团的实力不用我跟你说吧?” 罗茜男知道这两块土地确实是对很多发展商有着强大的诱惑的,和穹集团参入进来也是很正常的。她说:“我知道和穹集团。” 李广武说:“和穹集团的实力可是比豪天集团的实力强大的很多,罗小姐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把地给和穹集团,而非要给你的豪天集团呢?” 罗茜男说:“李叔叔,你这说也就是想把土地给和穹集团了?” 李广武笑了一下,说:“罗小姐啊,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拿和穹集团跟你打个比方,可没说一定会把这两块地给和穹集团的。就我本意而言,我还是倾向于把这两块地交给豪天集团来开发的。但是能不能做到这一点,我现在可真是没有什么把握的。” 罗茜男愣怔了一下,李广武这么说似乎是有什么潜台词在里面的,他的意思似乎是在说豪天集团也不就是没机会拿到这两块地的。他在暗示着什么呢?是不是雎心雄出事给了李广武重新议价的机会,他不满足于豪天集团在前面答应给他的那些好处,希望从中攫取得更多呢? 罗茜男心中觉得李广武这家伙想趁火打劫的可能性是很大的。相信只要开出足够的价码,豪天集团应该会拿到这两块地。现在的问题是,这足够的价码究竟是多少。 罗茜男就笑了一下,说:“我就知道李叔叔您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就是看在才焘父亲的面子上,您也不会对我和才焘坐视不理的。我和才焘现在也没有别的什么人可依靠了,只能靠您帮我们尽力争取了。李叔叔您放心,我和才焘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该报答您的,我们一定会报答您的。” 李广武笑了笑,说:“罗小姐,我听他们说豪天集团是靠你才有今天的规模的,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啊。豪天集团如果怎的想拿这两块地的话,很多方面是需要做一些安排的,这样吧,回头找个时间我们坐在一起好好聊一聊,看看能不能取得一定的共识。” 罗茜男虽然年轻,却也是生意场上打滚多年的人了,她自然是明白李广武所谓的聊一聊,是想跟她坐在一起谈谈他能从这个项目当中得到多少好处了。对此罗茜男虽然有些反感李广武坐地起价,但是却也是不得不接受的。不接受的话,他只能看着这两块地成为别人的了。 罗茜男就笑了笑说:“那我们就一切听从李叔叔的安排了。” 罗茜男就挂断了电话,一旁的雎才焘气得脸色铁青,脱口骂道:“李广武这个混蛋,我父亲当年年那么帮他,这个家伙却趁我们雎家有难的时候敲我们的竹杠,真不是个东西。” 罗茜男看了看雎才焘,现在事情算是已经有了一个解决的方向了,她心中就轻松了很多,对雎才焘这种幼稚的说法也就不再介意了,她笑了笑说:“好了才焘,你应该庆幸我们还有这个被敲竹杠的资格,不然的话,这两块地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雎才焘还是有些忿忿不平,说:“可是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父亲没出事的时候,他在我父亲的面前摇尾乞怜的样子就像是一条狗,现在可倒好,这狗咬起主人来了。不行茜男,我一定要想办法整治一下这个家伙才行的。” 罗茜男看了一眼雎才焘,心说你这家伙当自己是什么人啊,你如果真有整治李广武的本事,就不会在听到你父亲被双规了的时候表现出六神无主的怂样了。罗茜男现在心里是瞧不起雎才焘的,就笑了一下,说:“才焘啊,你先别急,李广武会遭到报应的,但不是现在,我们现在需要先哄着他把地给我们。” 雎才焘点了点头,说:“对,我们现在是应该先把地拿到手再说。等把地拿到了手,我一定会要李广武这个混蛋好看的。” 罗茜男看雎才焘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真有能要李广武好看的本事,心里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自己怎么竟然选择了这样一个不自量力的男人啊?这家伙除了有一个好出身之外,简直是一无是处的。 是不是需要考虑怎么去解除他们之间的男女朋友关系了?守着这样一个男人生活绝对不会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而且雎心雄现在已经倒台了,雎才焘对于豪天集团来说,很快将会成为一个负面的资产了,还是要想办法赶紧减低这方面的影响才对。 不过暂时之间还是需要用到这个家伙的,罗茜男就笑了笑,说:“我相信你的才焘,你将来一定会要李广武的好看的。” 又聊了一会,雎才焘就有事先离开了。等雎才焘离开了她的办公室,罗茜男就抓了电话打给豪天集团保安部经理陆丰,陆丰是原来跟着罗由豪的老班底,是跟着罗由豪一路打打杀杀过来的嫡系人马。 罗茜男把豪天集团带上了正轨之后,也没有说不管陆丰这些为豪天集团玩过命出过力的老兄弟,就把陆丰放在了保安部做了经理,一方面是要将这些人养起来的意思;另一方面罗茜男也是知道豪天集团虽然上了正轨,但也不代表就不会再遇到一些属于社会方面的麻烦,豪天集团还是需要保留陆丰这种人好帮他们解决一些需要动用上不了台面手段的事情。 陆丰接了电话,罗茜男笑了笑说:“陆叔啊,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有事需要你去办。” 陆丰笑了笑说:“好的茜男,我马上就过去”。 陆丰很快就出现在了罗茜男的办公室,罗茜男在公司的威信是比罗由豪还高的,陆丰这种原本只会打打杀杀混社会的人现在也拿着高薪人模人样的坐起了办公室,这一切都是应该感激罗茜男的,因此陆丰对罗茜男就显得很是尊重。他笑着问道:“茜男,你要我做什么事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陆叔,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让你放出话去,不让人去动李广武这件事情吗?” 陆丰点了点头,说:“当然记得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人不把我们豪天集团放在眼中,想要去动李广武啊?如果真有人胆子这么大的话,我会亲自出马,剁了他的。” 罗茜男笑了,说:“陆叔,你别老这样子,你现在是保安部的经理,说话应该文明一些的。” 第2055章别谦虚了 陆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说:“我这么多年都习惯这个样子了,好了茜男,以后我会注意的。你还是跟我说说是不是有人敢不听我们豪天集团的禁令的?”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不是的陆叔,倒没人敢不听我们的禁令,是这样子的,我想让你安排人帮我查一下这个李广武的底,看看这家伙背地里有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虽然没在雎才焘面前表现出来,但实际上罗茜男对李广武因为雎心雄出事而坐地起价勒索豪天集团,心中也是很不满的。同时罗茜男也担心李广武太过贪婪,趁这个时机会开出她无法接受的天价来。 事关豪天集团的发展大局,罗茜男对这两块土地是志在必得的,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就会接受李广武的漫天要价,她就觉得必须抓到一些能够威胁到李广武的证据,好作为她跟李广武讨价还价的砝码。 于是她就很自然的想到了李广武的好色和傅华当初想找人私下查李广武的事情,当时她跟李广武是同一阵营,又有雎心雄能够制约住李广武,她自然要出手保护李广武。现在形势变了,李广武跟她成了讨价还价的对手了,罗茜男就想到了用傅华当初的手段来对付李广武了。 陆丰的脑筋却一时没转过这个弯了,他愣了一下,说:“茜男,我们当初不是保护李广武的吗?这怎么又要去查他的底啊?” 罗茜男笑了,说:“陆叔,现在形势变了,这个李广武拿我们豪天集团当冤大头,居然想敲我们的竹杠了。” 陆丰明白了过来,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啊,那这家伙就是找死了,他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豪天集团岂是那么好惹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好了陆叔,别用这副江湖人讲话的口吻说话行吗?我们豪天集团现在可是正规公司了。” 陆丰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茜男,我老是改不了一些旧习惯。” 罗茜男笑笑说:“陆叔,你也不用说对不起了,以后注意就是了。李广武这件事情你只需要跟我查清他的一些事情就行了,千万不要去惊扰了他,他怎么说也是一个高级干部,如果事机不密,被他知道我们在查他了,对我们集团未来的发展可是很不利的。” 陆丰点了点头,说:“这你就放心好了,我会处理好的。诶,茜男,这件事情雎才焘那小子知道吗?” 对雎才焘,陆丰倒是跟罗由豪一个立场的,他们都是血性的大老爷们,真是看不惯雎才焘那种带些女人气的动作,他也是认为雎才焘不配罗茜男,因此说起雎才焘来都是一副鄙视的口吻。 以往罗茜男是会纠正陆丰对雎才焘的这种态度的,但今天她见识到了雎才焘在重大变故面前的那副怂样,心中对雎才焘也是充满了鄙视的,难得的没去纠正陆丰,而是笑了笑说:“这件事情暂且还是不让他知道好了。” 罗茜男不想让雎才焘知道她在查李广武的底,一方面是因为雎才焘对这件事情一点忙都帮不上,告诉他也是没用的。另一方面私自调查省部级官员确实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她担心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雎才焘嘴上没个把门的,会把豪天集团给卖了的。 这一次陆丰察觉到了罗茜男对雎才焘态度上的变化了,他也是乐见这种变化的,就笑了笑说:“行了茜男,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罗茜男说:“陆叔你抓紧点时间,我希望尽快看到李广武的资料。” 陆丰说:“没问题,这几天我会盯紧了他的。” 两天后,李广武打电话给雎才焘,说他晚上有时间,看看能不能安排见面。雎才焘和罗茜男就在等李广武这个电话,因此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地点还是定在主席台中餐厅,因为都是电梯直达包厢的,私密性相当的好,不会让人发现他们私下里偷着会面的。 虽然时间定在了晚上七点,但是李广武还是姗姗来迟,七点半钟才到了包厢。这半个钟头的等待越发让雎才焘品尝到了被怠慢的滋味。不过这一次冷静了很多,并没有在罗茜男面前骂李广武。 想来在刚刚过去的这两天里面,他已经尝到了足够的世态炎凉,知道他已经不再是谁都宠着他的天之骄子,而变成了一个阶下囚的儿子,因此不再像以前那么嚣张了。 李广武进了包厢之后,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有个会议耽搁了,让你你们俩久等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没事的李叔叔,我们也没等多长时间。” 雎才焘也笑了一下,说:“是啊李叔叔,我们也是刚到不久的。” 李广武就先跟雎才焘握了握手,说:“才焘啊,你父亲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啊?” 雎才焘摇了摇头,说:“没有的,李叔叔,我们家里也找了一些关系想要查清我爸爸究竟牵涉到了什么事情,结果找了一圈的人,还是没有人能跟我们说清楚。” 李广武就拍了一下雎才焘的手,说:“才焘啊,这个时候你可要千万挺住啊。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慌的。” 雎才焘点了点头,说:“我会挺住的。” 李广武就又跟罗茜男握手,笑着说:“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比我上次看到的又漂亮了。” 罗茜男明显感觉到李广武握她的手是加了把劲的,他的手还有一个揉搓的动作,看她的眼神也变得肆无忌惮,几乎就没离开她的胸前的范围,笑容里面也带着几分淫邪的味道。 显然雎心雄的被双规给了李广武胆气,让他觉得在罗茜男和雎才焘面前他可以予取予求,不需要再去顾忌雎心雄的权威了,因此行为就变得格外的放肆了,一副吃定了罗茜男的样子。 罗茜男心中一阵反胃,虽然她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被人在握手的时候揩点油也是在她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的。但是李广武这种吃相实在是有点太难看了,一副老色鬼的流氓相,让罗茜男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忍不住用力将手从李广武手中抽了出来。 李广武脸色就变了一下,按照他的想法雎才焘和罗茜男既然想从他手里拿地,就应该俯首帖耳的听他摆布才对,哪知道这个罗茜男却似乎仍然是不甘就范的样子。他心里冷笑了一下,心说你个臭女人拽什么啊,你以为还有雎心雄罩着你们啊? 不过罗茜男这种不甘就范的架势反而更引起了李广武对她的兴趣了,这几年以来,随着地位的上升,李广武已经习惯了女人对他的顺从,他看上的女人甚至都不用他开口,就会对他投怀送抱的。。 罗茜男这个样子反而给了他一种新鲜感,这让他感到了一种野性的刺激。 李广武就越发想要征服罗茜男了,尤其罗茜男还是雎心雄儿子的女朋友,这让他心中有了一种更兴奋的感觉。以前他都是需要仰雎心雄鼻息的,如果能把这个以前大人物的准儿媳给睡了,那就别提多惬意了。 因此李广武并没有因为罗茜男把手抽走而翻脸,他觉得罗茜男只要还想拿那两块地,就是逃不出他的手心的。既然是这样,他就乐得慢慢地消遣罗茜男,他想享受一下这个征服的过程。有句话不是说嘛,过程比结果更美好。 李广武就笑了笑说:“大家坐吧,我也有点饿了,服务员,赶紧上菜。” 李广武摆出了一副主宰者的架势,是想告诉罗茜男,今天这个局面是由我来主宰的,你最好识相一点,否则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罗茜男看了一眼李广武,她自然不会看不出李广武这么做是在暗示什么,她虽然看不惯李广武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却也懂得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就笑了一下,去餐座旁坐了下来。 雎才焘对这一切都是看在眼中的,不过他和罗茜男今天来是要和李广武做交易的,看罗茜男并没有对李广武的行径有太过激烈的反应,他也就不想多事了。眼下对他来说先想办法从李广武手中把地拿到再说,其他的以后再慢慢跟李广武算账好了。 坐定之后,罗茜男先给李广武倒上了酒,笑着说:“李叔叔,我们豪天集团这一次可就全靠您了,这杯酒我敬您。” 李广武笑了一下,说:“罗小姐千万别这么说,我可不敢跟你打这个包票的。现在北京市争取这两块地的公司很多,现在都在八仙过海各显其能,通过不同的渠道想要把这两块地给拿走。这里面有些人的实力是我还强大的,所以我只能跟你们说尽力争取,最后结果会如何我还真是不敢说的。” 雎才焘笑了笑说:“李叔叔啊,您就别谦虚了,这个可是您分管范围之内的,您在无法决定那谁有法子决定啊?” 第2056章捅了一刀 罗茜男觉得李广武这么说无非是为了强调拿地的困难性,好跟他们讨价还价,争取一个更好的交易条件,就笑了一下,说:“李叔叔,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我想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您要什么条件才能帮我们把地拿下来呢?” 李广武看了罗茜男一眼,罗茜男让他开价实际上是将了他一军的。虽然知道这两块土地可以期待利益是相当丰厚的,但是丰厚到一个什么程度,他又能开多少的价码,他心中却是没有底的。 再说了,在交易过程中先出价并不占据优势,李广武就觉得还是听听罗茜男的出价比较好,笑了笑说:“那罗小姐觉得可以给我个什么样的条件呢?” 罗茜男看了一眼李广武,她事先已经对要给李广武什么样的好处在豪天集团内部做过探讨,有了一个大体的概念,就说道,李叔叔,您觉得一千个怎么样,这钱我们负责给你存到香港的汇丰银行去,保证不会让你有什么麻烦的。 一千万这个数字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是一笔巨额的财富了,但是相比起这两块土地能带来的巨额利益,可就是微不足道的了。按照李广武心中的估算,这个项目少说也会给豪天集团带来几十亿的营收,一千万和几十亿可是不成比例的。 再说了,李广武本身就没想过要一下子就答应罗茜男的,如果一下子就答应了,交易条件确定,他就无法染指占有罗茜男了。 李广武就笑了笑说:“罗小姐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啊?如果你没什么诚意的话,我们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罗茜男也没期望李广武能够一上来就接受一千万的价码,这只不过是她的开价而已,她就笑了一下,说:“那李叔叔觉得多少合适呢?” 李广武笑了一下,他还是不想直接开出价码来,便说道:“罗小姐,你和我都知道这两块土地能带来多大的利益,如果你真的想拿下这两块地的话,还是开个比较实在的价码比较好。” 罗茜男沉吟了一下,说:“这样吧,豪天集团会让渡出这两块土地开发利益的百分之五,让您拥有项目开发公司的百分之五的干股,作为给您的报酬,您看可以了吧?” 李广武心中是认为罗茜男开出的条件可以了的,除了一项,那就是如果再搭上罗茜男的身子就更可以了。而要得到罗茜男,是需要玩上一点点小花样的。对这个李广武就是驾轻就熟了,说起来他可是玩女人的老手了,对要如何把女人带到床上去,他可是很有一套的。 李广武知道现在要把罗茜男带到床上去的火候还不到,火候不到的话,一锅好饭就会做成了夹生饭了,他必须要把罗茜男熬到恰到好处的火候才行的。 李广武就笑了笑,说:“罗小姐,我已经感受到了你的诚意了,但是呢有些事情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考虑,这样吧,我过几天再答复你,行吗?” 罗茜男就看了李广武一眼,她自己是认为给出的条件已经够丰厚了,李广武居然还要考虑,难道说这家伙现在是一脚踩两船,还有别的公司也在跟他谈交易? 罗茜男就笑了一下,说:“李叔叔,您这就不爽快了吧?这个条件已经是够丰厚的了,我真不知道有什么利用会让你不答应。” 李广武心里暗自好笑,心说理由很简单,我就是想把你这个女人给睡了,如果我直接就答应你了,我也就没有睡你的机会了。 李广武就笑了一下,说:“罗小姐,你总不会等几天耐心都没有吧?” 罗茜男看了看李广武,说:“耐心我是有的,不过离正式竞拍的时间可没几天了。” 罗茜男担心的是李广武会故意选在竞拍开始前的日子答复她,到那个时候仓促之间他就无法做出应变措施了。又或者李广武在那个时候开出新的价码来,逼着她不得不签城下之盟。 李广武笑了笑说:“既然你有这个耐心,那就等几天吧,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广武这话说的也不假,不过这是有前提的。到那个时候只要罗茜男不让他失望,他一定不会让罗茜男失望的。 罗茜男这个时候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逼迫李广武答应她的条件了,她心里暗道李广武啊,你聪明的话可不要跟我玩花样,如果你玩花样的话,可别说我要你这个老色鬼的好看。 罗茜男就笑了笑说:“既然李叔叔这么说了,那我就等您几天好了。” 海川市政府,市长姚巍山办公室,姚巍山看着从乾宇市前来看望他的林苏行,苦笑了一下,说:“老林啊,我答应你的事情恐怕你还得等等,我现在在海川市的处境很尴尬,还没有找到机会办理把你调来的事情。” 上一次林苏行过来看姚巍山,是跟他讲了因为他的缘故,乾宇市的市委书记华静天一直在难为林苏行的,姚巍山当时答应要设法腾出一个市政府副秘书长的位置,好把林苏行调过来工作的。 但是从那时开始,姚巍山接连遭遇到一些不如意的事情,因为何飞军跟孙守义闹得很僵,市长选举又出现了首轮不过半的意外,……这些都把他搞的是焦头烂额,那里还有心思去帮林苏行调整什么工作啊。加上又赶上了繁忙的两会,姚巍山也是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件事情的。 林苏行笑了一下,说:“姚市长,您不用解释了,您市长选举时候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知道您现在的处境,所以我来只是来看看您,并没有要催你把我调过来的意思。” 姚巍山心里就别扭了一下,心说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他首轮选举不过半的事情都传到了乾宇市了,估计东海省各个地方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了。不过这也是难免的,现在的民众都是很乐见官员出糗的,他这种差一点选举出问题的事情更是民众津津乐道喜欢传播的。 姚巍山说:“老林啊谢谢你这么能谅解我,只是还要委屈你继续受一段时间华静天的气了。” 林苏行笑了笑说:“我没事的,华静天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顶多他就只能批评我几句而已,我权当没听见就是了。诶,姚市长,您这边的情况还好吧?” 姚巍山叹了口气,实话说他这段日子是过的很煎熬的,他一向自视甚高,没想到在这一次选举当中却左支右绌,狼狈到了极点,心情自然是很沮丧的了。另一方面选举闹得灰头土脸,也让他设想的成为正式市长之后要怎么样,基本上都落空了。 姚巍山说:“表面上是没什么了,只是我现在在孙守义面前更得夹着尾巴做人了,原本以为当上了市长很多事情就会改变,没想到选举把我闹了个灰头土脸,我是靠着孙守义的帮忙才勉强过关的,所以就不得不更尊重他一些了。” 林苏行看了姚巍山一眼,笑了笑说:“姚市长,不要这个样子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您就暂且忍耐他一下吧。再说了人家也是帮过您的,您尊重他一下似乎也是应该的。” “孙守义这边倒好说了,”姚巍山苦笑着说,关键是现在海川市政坛上的人都知道我初选没过半这件事情,他们现在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这让我心里有一种特别憋闷的感觉,总觉得这些家伙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的。” 林苏行笑了,说:“姚市长,这就是您自己给自己造成的心障了。其实初选没过半这件事情有什么啊,最终你不还是当选了吗?您只要记住您是这一场市长选举的最后胜出者也就够了嘛。至于背后有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我觉得就更没有必要去在乎了。这世界上还有不被人议论的人吗?”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那倒是没有。” 林苏行笑了笑说:“就是嘛。不被人议是庸才,有能力的人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姚巍山笑了起来,说:“老林啊,谢谢你开解我了,叫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林苏行笑了笑说:“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其实我觉得吧您的问题不在这里。” 姚巍山看了看林苏行,问道:“那你说在哪里啊?” 林苏行说:“我觉得吧您的问题就在于您在海川市这边的根基太浅薄了,您看随便冒出来一个副市长就把您搞得那么被动,差一定就毁了您的市长选举。如果您在海川市根基深厚的话,还不直接就灭了那家伙啊?”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老林啊,你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胡俊森那混蛋就是欺负我在海川市没根基。哎,老林啊,这真是人心隔肚皮遇事两不知啊,其实我对胡俊森这混蛋一直是很不错的,还把比较重要的工业经济这一块交给了他分管,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关键的时候从背后捅了我一刀。” 第2057章都很出色 林苏行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嘛,对于胡俊森来说,您即使对他再好,似乎也无法让他抵抗住市长宝座的诱惑吧?” 姚巍山说:“是啊,我这次算是真的了解了这个家伙了,他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现在就是不好对他下手,要不然的话我早就收拾他了。” 姚巍山现在确实是不好对胡俊森下手的,胡俊森在选举的关键时刻对他做出了退让,不但退出了选举,还高姿态表态支持了他。姚巍山虽然心中认定胡俊森做这一切只不过是迫于形势才不得不做出的退让,但是表面上他还得领胡俊森这个情,要不然他会被海川政坛上的人认为是忘恩负义的。 林苏行说:“对付他的事情倒是可以暂时放一放的,不过您应该从现在开始就着手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了,要不然的话,你始终无法改变目前这种受制于人的状态的。” 姚巍山看了看林苏行,苦笑了一下,说:“老林啊,你说的这个观点我也是赞同的,只是有一点你要知道,我现在在海川市的这个处境能做的事情真是不多的。” 林苏行摇了摇头说:“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现在正好是您开始进行一些培植自己势力的大好时机。” “哦?”姚巍山看着林苏行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啊?我怎么就看不出来现在是培植势力的好时机啊?” 林苏行笑了笑说:“那是因为您当局者迷了。眼前正好有一个您进行人事布局的大好时机,您只要利用好了,虽然不能马上就能对您在海川市的形势来个大逆转,但起码会有所改善的。” 姚巍山说:“说来听听,我怎么会有一个人事布局的大好时机啊?” 林苏行说:“您看,你们海川市那个何飞军不是被双规了吗?这不就空出了一个副市长的位置了吗?” 姚巍山愣怔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下,说:“老林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副市级的干部是需要省委才能安排的,就算是我有心在这个副市长的位置上安排自己的人,我也没这个能力啊?” 林苏行笑着摇了摇头,说:“姚市长,我知道您没这个能力,但是省委冯书记有啊,您可以找冯书记来帮您做这个人事布局的。” “冯书记,”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老林啊,你不会认为我有能力指挥冯书记吧?” 林苏行笑了笑,说:“我的姚市长啊,看来这一次选举受挫真是把您给打击的不轻啊,以至于这么明显的事情您都看不透了。我不是说让您去指挥冯书记,而是让您去跟冯书记求援的。” 姚巍山说:“向冯书记求援,怎么个求援法啊?” 林苏行笑笑说:“您可别忘记了当初可是冯书记推荐您出任这个代市长的,您在海川市选举受挫,冯书记的脸上也是无光的。趁此机会,您就应该找冯书记讲明您这一次在海川市选举受挫的原因。让她知道您选举受挫,就是因为身边没有可以信用的人。为了您今后工作的开展,让她在这一次空缺出来的副市长位置安排上,帮您多考虑一下。” 姚巍山稍微沉吟了一下,他实际上也是一个在政治上很敏锐的人,只是因为最近接连受挫难免士气低落,对某些事情的反应就迟钝了一些。此刻经过林苏行的提醒,他马上就意识到可以利用这个何飞军被抓空出来的副市长位子,借助书记冯玉清的力量盘活海川市的局面。 姚巍山看了看林苏行,笑了笑说:“老林啊,你这么说提醒我了,我倒是可以找找冯书记的。只不过在找冯书记之前,我觉得还是应该先搞出来一个人事安排的方案出来比较好。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来安排比较合适呢?” 林苏行笑了笑说:“我有一个大体的思路,是这样子的,首先一点,这个副市长最好是从海川市内部产生,把海川市某个位置上的人提拔起来,这个被提拔起来的人自然就会成为您的人马了。而这个被提拔人原来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您就可以从海川市政府调一个副秘书长去填空……” 听林苏行这么说,姚巍山笑了起来,他当初跟林苏行许愿的时候,就答应说要把林苏行调到海川市来出任副秘书长的。他就指着林苏行说:“你这个家伙啊,绕了半天,还是为了你的调动而来的。” 林苏行笑了一下,说:“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但是这么做可不仅仅是对我有利的,对您更有利。我认为这是当前你能解困的唯一办法。” 姚巍山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林苏行这个人事布局对他还是真的很有利的,让他有动一子满盘皆活的感觉。 姚巍山稍稍沉吟了一下,说:“定策县的县长郭家国在我出任海川市代市长的时候,去乾宇市拜访过我,这人以前跟我是在省里一起开会的时候认识的,相处的还算愉快。他的定策县县长已经做了很长时间了,资历上也够可以做副市长的了。” 林苏行点了点头,说:“这个人比较合适,他长时间未被重用,您上来就重用他,他肯定会对您十分感激的。那剩下的事情就是安排一个您觉得还不错的市政府副秘书长去做这个定策县的县长了。只是这里面有个问题啊,您能做得通孙守义的工作吗?” 姚巍山稍稍迟疑了一下,说:“我想应该可以吧?我们现在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这么点面子我想他还是应该能给我的。” 林苏行说:“这个可以先不管他,现在最要紧的赶紧帮郭家国将这个副市长的位子拿到手,其他的可以在后面逐步解决的。” 姚巍山也觉得这个副市长的位置是一个关键,如果他能争取把郭家国安排出任海川市副市长的话,起码马上就能起到两个作用,一是在市政府多了一份支持他的力量;二是向海川市政坛发出了一个信号,那就是他姚巍山是有能够安排干部的能力的。 在官场上,下属向你靠拢的缘故无非是两个,一个是权力,一个是利益。当下属们知道你是能够帮他们安排位子的那个人的时候,自然就会向你靠拢过来的。安排郭家国实际上就是起到了一个凝聚人脉的作用。 现在何飞军的位子空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因为省级和全国的两会召开,省委才没有安排人出任。现在全国两会都已经结束了,估计省委很快就要研究干部安排了,姚巍山知道必须要抢在这之前跟冯玉清讲他想要郭家国出任海川市副市长这件事情,否则等省委研究确定了人选,什么都完了。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看来他要硬着头皮去见冯玉清了。选举之后姚巍山倒是见过书记冯玉清的,不过冯玉清对他表现的很冷淡,虽然没有讲什么批评他的话,但是他很清楚冯玉清对他去海川市之后的表现是很不满意的。 现在姚巍山是去要寻求冯玉清的支持,虽然林苏行分析冯玉清应该是支持他的,但是他自己心中对此却是没底气的。不过放过这个机会,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恐怕是无法在海川市政坛上挺直腰板的。 姚巍山就拨通了书记冯玉清的电话,他要马上跟冯玉清约定见面的时间。冯玉清接了电话,语气冷淡的说:“什么事情啊?”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冯书记,我有事情需要跟您当面汇报一下,您什么时间能够有空?” 冯玉清稍稍迟疑了一下,说:“下午过来省委吧,我在办公室。” 结束了跟冯玉清的通话,姚巍山就对林苏行说:“老林啊,我要赶紧去省城了,就不能陪你吃饭了。” 林苏行笑了笑说:“行啊,还是办正事要紧,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的。” 姚巍山就匆忙赶去了省城,冯玉清在办公室接见了他。坐定之后,冯玉清看了看姚巍山,说:“姚市长,你非要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姚巍山这一次市长选举有惊无险的过关了,但是冯玉清对姚巍山的表现实在是很失望的,她觉得姚巍山并没有表现出一个市长应有的素质。但是姚巍山是她推荐的人选,她虽然不满意,却也不好自己否定自己的。 姚巍山看得出来冯玉清并不是很愿意跟他见面的,心里就有些发虚,强笑了一下,说:“冯书记,是这样子的,我是想跟您了解一下省委有没有对何飞军空出来的那个副市长位子做出安排啊?” 冯玉清看了姚巍山一眼,说:“省委最近事情比较多,还没有腾出时间来研究干部,你问这个干什么?” 姚巍山说:“是这样子的,我想向省委推荐一个人,海川市定策县的县长郭家国,这个同志各方面能力都很出色,适合担任海川市的市长。” 第2058章摆平 冯玉清看了看姚巍山,她并不想认可姚巍山推荐的人选的,就说道:“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省委会对此进行研究,然后做出决定的。” 看冯玉清完全用官腔来敷衍他,姚巍山心里凉了半截,得不到冯玉清的支持,他这个海川市市长未来的路将会走得十分艰难的。不行,不能够就这样子算了的,姚巍山觉得他必须要为自己争取一下了。 姚巍山看着冯玉清,说:“冯书记,我知道我这一次在海川市市长选举当中的表现让您很失望,但是您想过没有,您把我从乾宇市调到了海川市,我在那里没有丝毫根基的,凭空就要来选这一个市长,我能依靠的海川市的这些同志了。而我跟这些同志之间都还没有完全熟悉起来,出现一些您不想看到的情形也是很难避免的。” 姚巍山这话虽然没明说,但实际上是在告诉冯玉清,出现了初选不过半的情形罪不在他,应该承担责任的是孙守义这帮海川市的干部,是这帮人不用心才导致出现这样的结果的。 冯玉清虽然并不认为责任都是在孙守义这帮海川市的干部身上,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姚巍山说的有一定的道理的。姚巍山不熟悉海川市的情况这是事实,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对这一次选举出现的意外情况也是应该负有相当的责任的。 姚巍山接着说道:“不过不管怎么样,我现在还是当选了海川市市长的。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我就想把这个市长给干好。但是如果仍然没有一些我可以依靠的干部,我这个市长的工作是很难开展好的。我相信冯书记您也不想看到这个情况继续下去的。想要启用郭家国同志,是我想要打破现在困难局面的一个尝试。希望冯书记您能够支持我。” 冯玉清看了看姚巍山,心说这家伙也不一点能力都没有的,启用郭家国也许真的能帮他打开局面的。 虽然现在冯玉清对姚巍山的态度是无可无不可的,但是这毕竟是她推荐出来的人选,她也不想看到姚巍山太过于丢人现眼,那样子她也脸上无光的。 不过冯玉清对姚巍山并不是很放心的,虽然她并没有掌握到真凭实据,但是她是倾向于认为姚巍山到海川市之后做的一些事情手脚并不干净的。冯玉清就想敲打一下姚巍山,她不想让姚巍山做得太不像话了。 冯玉清说:“姚巍山同志,省委不会不支持下面同志的工作的。不过你也不要把你在这一次选举当中出现的状况都归咎在海川市的同志身上,你要检讨一下你自己,为什么在组织上这么大力的帮助下,你还是差一点就不能当选呢?你到了海川市之后所作所为是不是都经得起组织上和群众的检验呢?” 冯玉清这么说明显就是意有所指的了,姚巍山心里就直打鼓,心说冯玉清不会是知道了些什么吧?这被书记怀疑上了的滋味可并不好受,姚巍山的额头上就冒汗了。 姚巍山就赶忙解释说:“冯书记啊,海川市前段时间是有一些关于我的谣言,那都是一些为了破坏市长选举的人故意捏造出来的,你要相信我,我可是没做过那些事情的。” “真的没做过吗?”冯玉清盯着姚巍山的眼睛问道。 姚巍山额头上汗就更多了,他强笑了一下,说:“真的没有,冯书记。” 姚巍山的慌乱冯玉清都是看在眼中的,她越发相信这个姚巍山是有问题的,但是她却也并没有要继续深究下去的意思。姚巍山有问题不假,但是现在有几个官员没问题呢? 要是深究下去的话,姚巍山很可能要被追究刑事责任,但是她这个书记却也要成为人家的笑柄的,因为她居然推荐了一位还没正式成为市长就开始贪腐的官员。 冯玉清感觉敲打的姚巍山也差不多了,就笑了一下,说:“希望你没有了,不过我在这里明确的警告你啊,在以后的市长工作中一定要把持好自己,千万不要去做一些违法违规的事。否则的话,你一定会遭到严厉的惩处的,知道吗?”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冯书记,我一定会严格要求自己,不越雷池一步的。” 从冯玉清办公室出来,姚巍山只觉得后背上凉飕飕的,却原来就这么一会功夫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湿透了。不过庆幸的是冯玉清最终还是同意了让郭家国出任海川市副市长了,他的人事布局终于可以实施了。 下面的问题就是要如何让孙守义同意让林苏行来海川市政府工作了,目前来看,这件事情的难度并不大的。这近一个时期他和孙守义算是相处融洽,相信孙守义不会为了一个市政府的副秘书长而跟他闹掰了的。 北京市政府,副市长李广武办公室,雎才焘正坐在办公室的外间等着李广武的接见。秘书跟他讲李广武现在有客人,要等这客人接待完了,李广武才能见他的。 要是换在以前,雎才焘是不会有这个耐心坐在这里等的。那个时候他一到,秘书就直接领他去见李广武了。但此一时彼一时,形势比人强啊。这些日子雎才焘已经在以往的那些朋友那里看到太多的冷眼了,因此秘书让他等待,他就乖乖地在那等着,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忿怒来。 雎才焘已经开始不得不适应这种跌落凡尘的生活了。 实话说,雎才焘对能接到李广武的电话是感到很突然的,他没想到李广武在这个时候还能主动打电话给他。李广武在电话里说要跟他单独聊聊,让他过来市政府这边找他。 对此雎才焘心里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总算这个李广武还有点人情味,还能对他念及旧情。因此他放下电话后,就马上赶来北京市政府跟李广武见面了。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李广武从里间出来送一个客人离开,回来的时候,就笑着对雎才焘说:“才焘啊,跟我进来吧。” 雎才焘就跟着李广武进了办公室的里间,秘书进来给他们倒好了茶,李广武说要跟雎才焘单独谈点事情,让秘书暂时不要放人进来打搅他们。秘书答应了一声就退出去了。 李广武就看了看雎才焘,说:“才焘啊,我今天把你找来,是因为有些话我不方便当着外人跟你讲的。最近家里没遇到什么困难吧?你父亲出的那码子事情很严重,我是爱莫能助的,但是你如果遇到了别的什么困难还是可以来找我的。” 雎才焘觉得李广武这么说实在是太虚伪了,他心说我现在最需要帮助的就是拿那两块地的事情,你这家伙本来都跟我们谈的好好的,现在却跟我坐地起价,这哪是要帮忙的啊,这简直就是勒索了。 不过雎才焘却也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当面质问李广武的本钱了,只好笑了笑说:“李叔叔,我家里也还好了,也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那就好,”李广武笑了笑说,“我跟你父亲也算是老朋友了,可不希望看到他的家人生活的不好。说好了,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就来找我啊。” 虽然李广武能不能真的做到这一个承诺还很难说,但是他总算是表达出了一番善意,而这个善意对现时副雎才焘来说,是感到很温暖的,就笑了笑,说:“谢谢您了,有需要的话我会来找您的。” “跟我就不用客气了,”李广武笑了笑说,“诶,才焘啊,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跟你说一下,就是那两块地的事情。你可不要以为李叔叔跟豪天集团谈价码是在刻意的勒索你,不是的。” 雎才焘抬头疑惑的看了李广武一眼,心说不是你个鬼啊,你明明就是勒索,偏偏还想在我面前当好人,你总不能说是为我好才坐地起价的吧? 李广武苦笑了一下,说:“才焘啊,你要理解我,现在的形势跟你父亲没出事之前是不同了的。之前我只要说一声雎心雄书记的儿子想要这两块地,别人自然就会礼让你,对这两块地退避三舍了。可现在这话我能说吗?我甚至都不敢提这里面有你。” 对李广武这么说,雎才焘心中倒是认可的。曾经他的父亲就是这么有影响力的,李广武打他父亲的旗号确实是能帮他挡住不少人来染指这两块地的。而现在他父亲坏了事,再提他和他父亲就只能带来负面的影响了。 雎才焘就说:“李叔叔啊,这我能理解,所以我也一直没怪过您的。” 李广武说:“你能理解就最好了。我现在能对外人讲的只是豪天集团想拿这两块地。而豪天集团要想拿这两块地,不出点血摆平一些关系是不行的。所以我跟罗茜男谈判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需要拿那些帮你们摆平一些必要的关系的,要不然的话,豪天集团根本就无法拿到这两块地的。” 第2059章意图 要是说李广武在这其间没一点私心,雎才焘肯定是不相信的,他绝不是一个肯无私奉献的人。不出所料的话这其中应该有很大一块是被李广武拿走了的。不过雎才焘也不好说李广武说的用这些帮他们摆平关系完全都是假话。这两块地有着巨大的利益在其中,肯定有很多人想要从中分一杯羹的。 反正罗茜男已经是准备认这壶酒钱了,雎才焘就觉得也没必要去跟李广武争辨什么了。争辩什么反而会惹李广武不高兴的。雎才焘就笑了一下,说:“李叔叔,您不用再来解释什么了,我都说了我能理解。” “好好,你能理解就好,”李广武笑了笑说,“说到这里,才焘啊,我就想问问你你跟这个豪天集团和那个罗茜男现在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样的?” 雎才焘看了李广武一眼,说:“我跟您介绍过了,茜男跟我是男女朋友关系,至于豪天集团,我在里面有投资,在公司董事会占有一席董事的地位。” “仅仅是男女朋友关系啊,”李广武说,“也就是说你们的关系还没有固定下来啊。才焘啊,这你就要小心了。” 雎才焘愣了一下,说:“小心什么啊?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话说我跟茜男现在的关系处的还是很不错的啊?” 李广武摇了摇头说:“小心什么,难道你没觉得罗茜男那个女人是很精明的吗?如果说你父亲没出事或者你和她的关系确定了下来,那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了。但现在这个形势,你和她的关系又没确定,就很难说不会发生什么变故的。” 雎才焘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相处这段时间以来,他对罗茜男也是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的,他心里很清楚罗茜男是比他精明很多的,罗茜男的心计和能力都是远胜于他的。 同时雎才焘也清楚罗茜男之所以愿意跟他交往,并不是因为罗茜男有多喜欢他。他们虽然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是至今还没有做过一些情侣间本该有的太过亲密的行为的。 实际上雎才焘对罗茜男有些男人化的行事风格并不很喜欢,同样的他猜测罗茜男对他也是没什么感觉的,因为罗茜男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情人间的那种亲昵来的。 他们两人之所以在一起是各取所需的,雎才焘本来是想为了手里的资金找一个进入国内的渠道的。而罗茜男则是想借助雎家的在国内政坛的雄厚实力来壮大豪天集团的。现在最滑稽的是他们两人这么做的目的都落空了。 现在他父亲被双规,除了他投资到豪天集团的那部分资金之外,雎家现在已经无法再帮助豪天集团什么了。甚至因为他父亲的缘故,雎家给豪天集团带来的很可能是负面的影响。 在这种状况之下,雎才焘也不敢确保罗茜男会不会舍弃他而去。因此李广武提醒说让他小心,还真是说中了他的要害了。 这一次因为豪天集团要运作这两块地的项目,雎才焘是把他掌握的资金全部注入到了豪天集团当中,他现在已经算是把全副身家都赌在了豪天集团身上。如果罗茜男舍弃他而去,他在豪天集团的角色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了。 最关键的一点是,如果罗茜男舍弃他而去,他能不能让他注入到豪天集团的资金全身而退还是个未知数。罗由豪和罗茜男都不是什么善类,他们肯定不会愿意把到嘴了的肥肉再吐出来了。 雎才焘心中难免就有些后悔不该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了,搞得现在他一点机动的余地都没有了。 其实在把资金注入到豪天集团之前,雎家父子两人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他们对豪天集团是做过全面了解的,知道豪天集团复杂的社会背景。不过那个时候雎心雄还没出事,对他来说,即使豪天集团的背景再复杂,自觉也是有能力摆平的。因此雎家父子对豪天集团复杂的社会背景就忽略不计了。 但现在看来这一点却是最致命的了,雎才焘就很担心罗茜男一旦想要舍弃他,会先想办法把他的资金给吞掉的。而他手里还没有什么可以制约罗茜男的力量的。特别是他的资金并不是干净的,他还不太敢把这件事情闹大了的。 看来要赶紧想办法保证资金安全了,那可是雎才焘目前还拥有的唯一财富了。 虽然心中暗生警惕,雎才焘却并没有要跟李广武讨论这件事情的想法。诚然罗茜男不是什么好人,但李广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现在还没看透李广武这一次专门把他叫来聊天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因此并不想在李广武面前袒露自己真实的想法。 雎才焘就笑了一下,说:“李叔叔,这个您就多余担心了,我现在跟茜男的关系处的相当的好,不会像您所说的那样发生什么变故的。” 李广武笑了起来,雎才焘的神色变化他都是看在眼中的,才不相信雎才焘所说的关系处的相当好这种鬼话呢。不过李广武知道这个话题不能继续深入下去了,继续深入下去的话就有了挑拨两人关系的嫌疑,反而会让雎才焘生疑的。 反正已经成功的让雎才焘对罗茜男有了嫌隙,李广武就说:“其实我不过是从你父亲的一个老朋友的身份出发想提醒一下你而已,既然你们相处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诶,才焘啊,你对怎么运作这两块地可有什么想法啊?” 雎才焘就讲了他和罗茜男对这两块土地的规划设计,总体而言跟天丰置业的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的设计大同小异,不过规模更大一些而已。李广武听完,点了点头,说:“你们的设想很不错啊。才焘啊,我很替你父亲欣慰啊,看来只要能拿到地,你会在这片土地上做出一番恢弘的事业的。” 雎才焘笑了一下,说:“这还只是一个设想而已,要想成为现实还是需要李叔叔您大力支持才行的。” 李广武笑了笑说:“才焘啊,我肯定是会大力支持你的。照你们的规划设想来看,是需要一笔宏大的资金才能运作好这个项目的,你们的自有资金够吗?” 雎才焘说:“还是不太充足的,恐怕到时候还是需要一些银行融资的。” 说起银行融资,这也是雎才焘担心的一件事情。豪天集团虽然号称是集团公司,但自身的实力并不强,资产也不过是几亿的规模,能抽调出来发展这两块土地的就更少了。加上他带进豪天集团的资金,总共能动用的资金也不还不到十亿。 十亿资金虽然对一个集团来说也不算少了,但是要用来发展这两块土地却是远远不够的,甚至可能还不够支付地价款的。要想完成这个项目,是必须要靠银行融资的。 这要是在他父亲雎心雄没出事的时候,根本就不成问题,凭雎心雄的关系,帮他和豪天集团筹措到地块发展所需要的资金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但现在雎心雄倒台了,银行界又在收紧土地抵押贷款的审批,豪天集团想要拿到贷款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广武笑了笑说:“这我也猜到了,现在的地产业发展靠的都是银行的钱,没有几个自有资金充足的。才焘啊,等你们确定拿到地之后,过来找我吧,我会帮你们联系几家银行的。” 这对雎才焘可是有些意外之喜的,如果能够解决掉贷款的问题,发展这两块土地就没什么大的难题了。他笑了笑说:“李叔叔,如果您能帮我们解决掉贷款的问题,那可是帮了大忙了。” 李广武笑了一下,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虽然银行那边多少还给我点面子,但是能不能帮你们解决掉资金方面的全部问题我也是不敢打包票的,只能说我会尽力了。” 雎才焘这个时候开始觉得李广武坐地起价的行为也不是那么可恶了,能够解决资金问题,就算不是全部,也是对发展这两块土地相当有利的一件事情,看来付给李广武的好处也是物有所值的。 雎才焘就笑了笑说:“那我们也是很感谢您的。” 李广武笑了笑说:“都跟你说了,不要这么客气了。你回去吧,做好参加竞拍的准备工作吧。” 雎才焘就站了起来,笑了笑说:“行,李叔叔,您忙吧,我回去了。” 雎才焘就走向门口,李广武并没有站起来送他,不过在雎才焘快到门口的时候,李广武在后面叫住了他,说:“诶,才焘啊,我明天会约见一下罗茜男的,基本上也没什么别的了,就是答应接受她开给我的价码而已,到时候你就不要跟她一起过来了。” 雎才焘愣在那里了,到这个时候他才搞明白李广武把他约来,又是提醒他,又是要帮忙贷款的,其真实的意图是什么了。 第2060章福气 说了半天这个老色鬼是在打罗茜男的主意,却又担心他明天会跟罗茜男一起来,让这个老色鬼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才提前许了他好处,让他不至于从中作梗。 雎才焘心里就直骂娘,心说这个混蛋也太欺负人了吧,罗茜男即使再不好,她也是我现在公认的女朋友,你这个老色鬼要睡她就相当于给我戴绿帽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世界上还有比送他一顶绿帽子更为可气的吗?就算是豁上不要这两块地了,我也不能受这种屈辱啊? 雎才焘就准备要跟李广武翻脸了,不过就在他要转身骂李广武混蛋的时候,他心里却犹豫了,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你这样做值得吗?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你能承担得起这么做的代价吗? 在最近这段时间所学到的东西是比雎才焘前半生所学到的全部都还多的,他很快就意识到他已经不是那个别人仰视的雎家少爷了,他的父亲已经倒台,此刻他是不能意气用事的,忿怒就慢慢的平息下来了,他也没回头,也没跟李广武回答说他究竟出不出席明天李广武和罗茜男的会面。 之所以不回答,是因为雎才焘想要权衡一下整件事情,看看他究竟是去参加两人的会面好呢,还是不参加的好呢? 他去参加的话,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惹恼了李广武,李广武就不会让他拿到这两块地了。他规划了半天宏伟蓝图的项目就彻彻底底的算是完蛋了。关键是项目完蛋了还在其次,项目完蛋之后所带来的连锁反应。 首先一点,那就是豪天集团发展壮大的规划就无法实施了,他原本还想借助豪天集团的发展壮大为自己在北京谋取一席之地呢。从小到大,他都是人们关注的核心,他是不习惯被边缘化的,这个项目是能让他重新回到人们关注的焦点位置上的。 豪天集团如果发展这两块土地项目受挫的话,很可能会危及到雎才焘注入豪天集团资金的安全的。他原来的规划是通过做项目把这笔资金洗白,现在项目都不能做了,几个亿的资金放在那里不动,很可能就会引人怀疑的。同时,罗茜男和罗由豪这父女俩也可能会打这笔资金的主意的。 回过头来再说如果他不去参加这次会面的话,造成的后果也就是罗茜男可能被李广武给睡了,他就损失掉了一个女朋友。这对雎才焘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他和罗茜男实际上只是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他内心中其实并不在乎罗茜男的。 至于罗茜男肯不肯让李广武这个老色鬼睡,雎才焘心中的答案是肯的。罗茜男这个女人向来做事目的性很强的,她既然肯为豪天集团的发展接受一个并不喜欢的他,自然也可以为了拿到土地,而接受李广武的。不就是两人在一起滚一下床单而已嘛,又不损失什么的。 既然罗茜男会愿意这么做,他为什么不成全她呢?说不定李广武睡得比较满意了,还会给豪天集团提供更多的帮助呢。雎才焘心中就决定明天不去参加李广武和罗茜男的会面了,就当做他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罗茜男接到了李广武的电话,李广武在电话里说他基本上接受罗茜男开出来的条件,只不过细节上还有些事情要跟罗茜男再敲定一下,所以让罗茜男下午三点跟他见见面。 李广武提出的见面地点是一家五星级酒店,至于为什么选择这家酒店,李广武说他中午正好在这家酒店有个应酬,应酬完了会在这家酒店午休一下,约在这家酒店见面,对他来说比较方便。罗茜男不虞有他,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结束了跟李广武的通话之后,罗茜男就打了电话给雎才焘,跟雎才焘说了李广武约她见面的事情,她的意思是想要雎才焘陪她一起去见李广武的。 没想到雎才焘却说:“不行啊,茜男,我下午三点帮我妈妈约了医生的。我父亲出事让我妈妈这段时间都睡不好觉,就导致她心绞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罗茜男并不太愿意一个人去见李广武的,她很厌恶李广武看她的那种色迷迷的眼神,就说:“才焘啊,你就不能再跟医生另约了一个时间吗?我很想让你陪我去见李广武的。” 雎才焘心说我就是要躲开你和李广武的见面,才谎称要带妈妈看病的,又怎么可能另约时间呢? 雎才焘就笑了一下说:“不行的茜男,这个医生是国内最顶尖的心脏病专家,很难约的,我好不容易才帮我妈妈约到的。你跟李广武的见面还是自己去处理吧,反正事情我也都知道,你就去见见他好了。” 罗茜男也没往别的方面去想,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之外,也不适合再引入第三者参与的,因为他们要谈的可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罗茜男就只好说:“好吧,我一个人去见李广武好了。” 下午三点,罗茜男准时出现在了李广武酒店的房间。罗茜男注意到开门的李广武身上虽然有些酒味,但是脸并没有发红,神志也很清醒,心就多少放下来一些。她知道很多男人会借酒装疯,做出一些轻薄女人的行为的,眼前这个李广武的样子还算是正常。 “来了,罗小姐,进来吧,”李广武笑着说。 罗茜男就跟着李广武进了房间,房间里面就李广武一个人在。两人在沙发那里坐下。李广武看了一下罗茜男,笑着说:“诶,才焘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才焘的母亲病了,下午约了医生要看病,所以没过来。” 李广武心里暗自好笑,他知道雎才焘肯定不是陪母亲看病去了,这家伙应该是知趣的选择不来了,把罗茜男一个人送到了他的手掌心。看来今天下午他应该是可以过的很爽的了。 李广武笑了笑说:“才焘这孩子挺孝顺的。诶,罗小姐你喝点什么,茶还是饮料?” 罗茜男并不想跟李广武磨蹭太长时间的,她心里是厌恶看到李广武那色迷迷的眼神的,就想赶紧跟李广武谈完条件赶紧离开。她笑了笑说:“李叔叔,就不用麻烦了,我们谈一下要谈的事情我就要走了。” 李广武笑了笑说:“那怎么可以,你来我这里总是客人嘛,连杯饮料都不倒给客人喝的话,我这个主人也太不礼貌了吧。” 罗茜男看了李广武一眼,李广武盛意拳拳她就有些不好推辞。不过她经营的帝豪国际俱乐部也算是娱乐场所,多少也听说过一些男人在饮料中下药迷奸女人的事情,对李广武这样的老色鬼她心中自然是很警觉。 饮料肯定是不能喝的,因为李广武事先可能在饮料中做手脚。她听闻过有人将冰毒之类的东西用注射器注射进饮料当中,然后给人喝这之类的事情。水倒无妨来一杯的,她就笑了一下,说:“那李叔叔,您给我倒杯水就好了。” 李广武就给罗茜男倒了杯水,然后笑了笑说:“我可是要喝茶的,中午我多少喝了点酒,喝杯茶解解酒。” 罗茜男笑了笑说:“您随意就好。” 李广武就为自己泡上了一杯茶,看罗茜男并没有拿起杯子喝水,就端起了茶杯笑着冲罗茜男示意了一下,说:“喝水,罗小姐。” 罗茜男并不渴,但见李广武这个样子,她也不好意思不回应,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说:“李叔叔,您说有些细节要跟我商量,您说吧,究竟是哪些细节啊?” 李广武笑了笑,说:“罗小姐,你别这么心急嘛,我是刚刚在外面结束了应酬回来的,你先让我喝口茶喘喘气行吗?” 罗茜男笑了,说:“是我有点心急了,您请。” 李广武就喝了一大口茶,然后故作关心的问道:“诶,罗小姐,才焘没说他母亲是什么病啊?” 罗茜男说:“说了,才焘说是心绞痛,约了一个很有名气的医生。” “唉,”李广武叹了口气,说,“这病肯定是因为雎书记出事了才得的。雎书记这一出事,才焘家里就等于是天塌了,他母亲一定是情绪受了很大的影响才会得这种病的。罗小姐,你作为才焘的女朋友,这个时候应该多给他和他的家人一点支持才行啊。” 罗茜男心说我就是想支持他们,也得他们肯让我支持才行啊。可能是因为出身背景的关系从她跟雎才焘成为男女朋友以来,雎家实际上对她是很冷淡的。当然这些是不需要跟李广武说的。她就笑了笑说:“我会的,李叔叔。” 李广武就笑了一下,说:“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女孩子,不错啊,你有能力又懂事,长得有这么漂亮,才焘能找到你做他的女朋友是他的福气啊。” 第2061章饶不了 罗茜男心中就有些觉得李广武有点太啰嗦了,估计这个老色鬼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么一个跟她黏糊的机会,自然是多黏糊她一会是一会了。不过李广武所说的话都是称赞她的,罗茜男还真是不好发作他什么的、 罗茜男只得笑了笑,说:“李叔叔您真是太会说话了,我哪有您说的那么好啊。” “有的有的,”李广武连声说道,“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从心里觉得你身上有着一种特别的魅力,连我这么把年纪了看到你都是心动不已的,就别说那些年轻人了。” 罗茜男真是有些无语了,心说这个老色鬼倒说实话,你岂止心动不已啊,你刚见我看我的那个眼神简直就是想把我给剥光了一样的。不过她现在有求于李广武,也不好说些什么,就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借以掩饰心中对李广武的腻味。 看罗茜男拿起水杯喝水,李广武眼中闪过了一丝窃喜,心说这个女人已经喝了不少我下药的水了,今天肯定是逃不出我的掌心了,到时候我可要好好的玩一玩她了。不过现在他想要的效果还没出来,他很担心被罗茜男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因此虽然心中窃喜,李广武的神色还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放下水杯之后,罗茜男笑了笑说:“李叔叔,我们还是来谈谈您要谈的那些细节问题吧,别我磨蹭的时间太长了,耽搁了您的休息。” 李广武心里笑了一下,心里有些邪恶的想到,放心,我绝对不会嫌你磨蹭的时间太长的,因为你待会就是我最好的休息方式,到时候我真的要好好的跟你在一起磨蹭磨蹭。 想到待会眼前这个罗茜男就会被他浑身上下剥个精光,然后在她如花似玉的身上肆意撒欢,想怎么磨蹭就怎么磨蹭,李广武心神荡漾,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下去,似乎已经开始品尝起罗茜男美味的身体了。 罗茜男看李广武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却看着她直咽唾沫,就知道这个老色鬼心中一定在想着她些什么了,她就有些恼火了,心说你这家伙总还是个副市长啊,对着我这么一副色相,也太不知羞耻了吧。 罗茜男就不悦的抽了李广武一眼,说:“李叔叔,您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罗茜男瞅来这一眼,看在李广武眼中更是有一种别样的风情,真是给人一种一颦一笑无不动人的感觉,让他顿时魂销色授,这个时候他感觉下到罗茜男水里的药物该起作用了,也就无须要继续伪装下去了。 李广武就伸出手来抓住了罗茜男的玉手抚摸了起来,同时淫邪的笑了笑说:“茜男,我想你好久了,那些细节不用谈了,只要你跟我好了,多一点少一点的我无所谓了。” 罗茜男看李广武剥掉了伪装,把老色鬼的嘴脸都拿出来了,顿时就火了,一把把手给挣脱了出来,脱口就骂道:“你个老混蛋,把你姑奶奶当……” 本来罗茜男是想说李广武拿她当什么了,话说了一半,她忽然感觉脑子里面一阵发晕,心里不又惊叫了一声,不好,中了这个老色鬼的招了。 罗茜男就想起来一开始李广武给她倒水的时候,那个水面上似乎浮起了一层薄膜,当时她并没有在意,现在她才记起来帝豪国际俱乐部的人曾经跟她说起过一种被称作催情燕窝的药品。 这催情燕窝又被称作约会药,是一种白色粉末,溶于水后无色无味,一般人更加难以察觉。这种药品女士服后约半小时后便会药力发作,出现神志不清,行为失控,会不断的说话,会神志模糊,失去自我约束能力和自我形象维持能力,个人防卫意识大幅减弱,并有脱离现实世界的感觉及拥抱别人的冲动。 这种药品具有催情的功效,女士服用后,会丧失了自我约束能力,对他人的侵犯,不以为意。又因为这种药品溶于水的时候,液体表面会起一层薄衣膜,恍似燕窝状,故被称为催情燕窝。 罗茜男这个时候就明白为什么李广武一直不跟她谈具体的事情,只是东拉西扯跟她磨蹭时间,原来这个混蛋是想拖延时间,等药毒发作啊。 李广武看罗茜男话说了一半就卡壳了,就知道罗茜男一定是发现身体内有了异常了,看来他给罗茜男水中下的药起效了。他就心里就乐开了花,顺着罗茜男的话往下说道:“当然是拿你当心肝宝贝了。小心肝,现在就让叔叔我好好疼疼你吧。” 李广武说着,就站起来想要去抱罗茜男。他满心以为此刻的罗茜男一定是丧失了反抗能力了,可以任他摆布了。他可忽视了一点,那就是罗茜男此刻还没有真的就晕倒在地。 罗茜男并没有晕倒,一来是她喝得下了毒品水并不多,只是应酬式的喝了两小口;二来罗茜男是男孩子性格,习练过拳击自由搏击之类,体格是比一般男孩子都要棒的,那种药毒对她的影响相对也较小。 这两方面因素结合在一起,罗茜男虽然感到头晕,却还没到失去了反抗之力的地步,看李广武毫无戒备就想过来抱她的身子,罗茜男用力的一咬舌头,让自己头脑清醒了一些,然后猛地挥起一记勾拳,就勾在了李广武的下巴上了。 这就是那天让傅华领教过厉害的勾拳,她当时打得傅华简直是毫无反抗之力。此刻虽然在药毒的影响下,罗茜男的气力有所减弱,但也不是毫无防备的李广武能够承受的,只见他被打得头朝后就狠狠地摔到在地上了。 这个时候罗茜男知道她必须尽快离开李广武的房间了,因为她不知道这种催情燕窝药效全部发作起来会是个什么样子的,她只有尽快离开这个在李广武控制下的地方,才有可能脱险。 罗茜男二话不说就冲向门口,打开门就冲了出去,然后快步跑向电梯,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打给她的司机,她说她在下楼,让司机等在一楼的电梯口接她,如果到时候看不到她,就马上报警处理。 打完电话电梯就来了,罗茜男进了电梯,回头看看李广武并没有从房间里追出来,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罗茜男能够一记勾拳打倒了李广武,还能从房间里面逃出来,完全是这一口气在撑着,此刻这一口气泄了,她浑身上下顿时就没了气力了,一屁股就坐在了电梯的地板上。 幸好这个时间也没有别人进电梯,罗茜男就坐在了地板上没在挣扎起来,电梯开始下降,罗茜男就觉得脑子越来越昏沉了。幸好电梯到一楼的时间并不长,罗茜男还能勉强认出她司机焦急的面孔。 这个司机是罗茜男从特警队招募过来的退役女武警,身手也是了得的。她的身份算是司机兼保镖,是跟了罗茜男好几年的,罗茜男见到她就知道自己是安全了的,她说了一句送我去医院,然后就昏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罗茜男已经是身在医院来,罗由豪坐在病床边神色焦急地看着她。看到她睁开眼睛,罗由豪急忙问道:“茜男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去见那个李广武的吗?怎么会闹到要来医院洗胃的地步啊?是不是那个李广武给你下的毒啊?” 罗茜男只觉得头疼得要死,就白了罗由豪一眼,说:“好了爸爸,你别嚷嚷了行吗?我的头都要裂开了。” 罗由豪就歉意的笑了一下,嗓门放小了说:“好了,我不嚷嚷了就是了。你跟我说,这件事情是不是李广武做的?” 罗茜男点了一下头,说:“是他做的。” 罗由豪顿时就火了,嚷道:“这家伙胆儿太肥了,我马上找人去砍了他。” 罗茜男也火了,冲着罗由豪嚷道:“好了,你成天就会砍砍杀杀的,你能不能有点别的招数啊?你以为我们豪天集团是什么啊?我们是一家正规的企业,不是黑社会。” 说到这里,罗茜男想到她为了把豪天集团拉上正轨所付出的那些心血,想到了她为了豪天集团能够发展壮大所受的这些委屈,今天还差一点就被李广武给侮辱了,而她的父亲除了打打杀杀之外,几乎不能对她有任何的帮助,她心中就格外的感到悲伤,忍不住就失声痛苦了起来。 罗由豪在看到罗茜男被送进医院洗胃的时候倒还并没有慌张,但看到罗茜男哭了的时候,他却彻底慌了神了,因为这个女儿在他面前几乎从来都没哭过的。他赶忙陪笑着说:“茜男,是爸爸不好了,爸爸不去砍那混蛋了,一切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不好?” 这时,雎才焘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走进了病房,看着罗茜男焦急的说:“茜男你没出什么事情吧?没想到李广武那个混蛋居然敢这么对待你,你等着,我饶不了他的。” 第2062章男朋友 罗茜男止住了哭声,直直的看着雎才焘,如果说在前面刚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她忙于自救还没想过雎才焘在这件事情当中所起的作用的话,那现在雎才焘的到来就是提醒了她了。此刻想来雎才焘在这件事情当中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很令人蹊跷的了。 雎才焘怎么会恰好在李广武约见她的时候非要去领他母亲看病啊?好就算是他领母亲看病是事先早就有的安排,那李广武又是怎么知道只会有她一个人去酒店的呢?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是她一个人去酒店的话,那李广武根本就不可能事先就把药毒准备好的。 罗茜男心里骂了句娘,按照她的推测,雎才焘事先应该是知道李广武约她见面是想干什么的,所以才会找借口故意避开的。他就看着雎才焘的眼睛说:“你真的不知道李广武会这么对我?” 雎才焘被罗茜男看的心中直发虚,不过这个时候他是不敢承认事先就知道李广武约见罗茜男的真实意图的,如果承认的话,恐怕罗由豪直接就会砍了他的。雎才焘就强笑了一下,说:“茜男,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我是你男朋友啊,难道说我会故意害你吗?” 罗由豪看了看雎才焘,又看了看罗茜男,说:“茜男,你说讲明白话吧,是不是这小子跟李广武串通好了害你的?如果是的话,我不会轻饶了他的。” 看到雎才焘故作镇静的样子,罗茜男心里就明白了,即使雎才焘不是跟李广武事先就串通好了要让李广武侮辱她的,起码雎才焘对此是知情的。这个混蛋简直不是个男人,别人都要欺辱他的女朋友了,他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 又或者李广武给雎才焘许诺了什么好处收买了雎才焘了,那样子的话这个雎才焘就更可恶了。 虽然认定了雎才焘也是害她的人之一,不过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罗茜男心中还没有一个好的思路,她的脑子现在已经乱成一团麻了。好在雎才焘的资金还在豪天集团手中掌控着,她倒也不担心雎才焘会跑掉。 罗茜男就决定把这件事情押后处理,等她的身体恢复了再来解决这个问题也不迟,就说道:“好了好了,我的头疼得要死,你们俩都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等我好一点再说吧。” 雎才焘看罗茜男并没有说这件事情与他无关,就有些慌了,冲着罗茜男叫道:“茜男,你要相信我啊,这件事情我事先并不知道的。” “好了,”罗茜男烦躁的说,“我说了,你先回去,这件事情等我好一点再说吧。” 雎才焘就讪讪地离开了。罗由豪看了罗茜男一眼,他还是想搞清楚雎才焘在这件事情当中的作用,就说:“茜男,这个……” “好了,”罗茜男打断了罗由豪的话,说,“你先回去吧。” 罗由豪这个时候也不敢再惹罗茜男了,就点了点头说:“好,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吧。” 罗由豪就往外走,准备离开病房。这时罗茜男从后面说道:“爸,你回去之后,找个人给我盯着雎才焘,别让他对我们豪天集团有什么不利的行动。” 罗由豪一听罗茜男这么说就知道罗茜男心中对雎才焘已经起了疑心了,就说道:“行,我会安排人看紧了他的,他如果真的敢对你和豪天集团有什么不利的行动的话,我要他的小命。” 罗由豪就离开了,那个女司机留下来陪着罗茜男。罗茜男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好长时间都没有睡着。她在想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后续各方会有什么样的动作出来。 首先最关键的一方李广武会怎么对这件事情做出反应呢?今天李广武费了不少的心思,最终却并没有能够如愿以偿,这个混蛋一定会想办法报复她和豪天集团的。 而最简单最有效果的报复无非是不让豪天集团能够拿到那两块地了。想到这里,罗茜男心里骂了句娘。她为了争取这两块地可谓是费尽了心机,没想到在离这两块地最近的时候,却还是与之失之交臂了。 接下来就是雎才焘对这件事情地反应了,现在雎才焘心里肯定清楚她已经知道他跟李广武相互勾结的事情了。再加上那两块地很可能拿不到了,雎才焘最直接的反应应该是想办法从豪天集团把资金抽走。 剩下来的就是她对这件事情要怎么反应了。这就要她面临抉择了。如果她还想要拿到这两块地的话,她就必须要忘掉尊严接受李广武的潜规则。那样子她虽然被李广武玩弄了,却是能够得到这两块地的。如果为了发展壮大豪天集团,她是应该这么做的。 另一方面如果她不接受李广武的潜规则的话,那豪天集团和她在北京市将会遇到一个强劲的对手,李广武这个分管国土、城建的副市长,将来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的来跟她和豪天集团作对。 她原本想要豪天集团涉足地产业的规划还没开始,就遭遇到了李广武这样一个重量级的敌人,如果再去掉了雎才焘的资金支持,她的这个美好的规划除了胎死腹中,应该不会有别的下场了。 罗茜男就叹了口气,心说这女人要做点什么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不但要跟商业上的对手斗智斗勇,还要应付一些男人无耻的骚扰。 第二天一早,罗由豪和雎才焘就来医院看罗茜男了。经过一夜的休息,罗茜男基本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神情上略显疲惫。看到雎才焘,她微微的笑了一下,说:“才焘啊,让你替我担心了。” 雎才焘本来是有些紧张的,听罗茜男这么说似乎并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暗自松了口气,笑了笑说:“我没什么的,只要你没事就好。” 罗由豪看罗茜男这么对待雎才焘,就有些不满,冲着罗茜男叫道:“茜男,你怎么就这么放过这小子啊……” 罗茜男瞪了罗由豪一眼,说:“爸,你瞎说什么啊,我有什么不能放过才焘的,他也没做错什么的。好了,你就别来管我的事情了,我身体已经没什么了,你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罗由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罗茜男用眼神瞪了回去,只好出去很不高兴的出去帮罗茜男办出院手续去了。 病房里的雎才焘看了一眼罗茜男,问道:“茜男,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啊?你要怎么去应付李广武啊?”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说:“我还能怎么办啊?自古民不与官斗,还在我也没吃什么大亏,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就这么算了?”雎才焘愣了一下,他真是没想到罗茜男会是这样一个态度的,他说,“那岂不是太便宜李广武那个混蛋了,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罗茜男看了雎才焘一眼,苦笑着说:“才焘啊,你不这么算了的话,还能怎么办啊?现在不是你父亲还做嘉江市书记的时候了,我们是没有能力去跟李广武这种高官斗的。” 雎才焘恨恨地说:“李广武这混蛋就是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这么欺负我们的。以后别让我逮到什么机会,逮到机会我一定整死这家伙。”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说:“算了吧才焘,这一次我被李广武摆了这么一道我心里也是很愤怒的,但是我更知道我们豪天集团是没有能力去对抗李广武的。正所谓形势比人强,我也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了。” 雎才焘看了看罗茜男,说:“茜男,现在显然那两块地是拿不到了,那豪天集团下一步要做什么啊?” 雎才焘这么问,是因为他很担心他注入到豪天集团里面的资金安全。显然虽然罗茜男现在并没有因为李广武的事情有追究他的意思,但是很难保证说日后罗茜男醒过味来了,就不会对他采取报复措施。因此他很想找个机会先把资金从豪天集团抽出来再说。 但是罗茜男却并没有给他开口说出要把资金抽走的机会,她笑了笑说:“才焘啊,那两块地拿不到,我们豪天集团还可以发展别的项目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了,等我身体完全恢复了,我会帮豪天集团寻找新的发展机会了。” 雎才焘看了一眼罗茜男,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敢说出要将资金从豪天集团抽走的话。虽然罗茜男此刻看上去很虚弱,但是他并没有忘记罗家父女的出身来历,在这个罗茜男刚刚遭受到了李广武羞辱的时候,他去惹罗茜男是很不明智的。 这时罗由豪办完了出院手续回来了,罗茜男说:“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这医院的消毒水味道真是让我恶心。” 罗茜男就出院回了家,雎才焘这个男朋友似乎也不好马上就离开,也就不顾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罗由豪,跟着罗茜男去了罗家。回家之后,罗茜男就去卧室躺了下来,说她有些累了,要睡一会儿,让雎才焘先回去。 第2063章搞清状况 雎才焘还要装好人,笑了笑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就留在这里陪你吧。” 罗茜男虚弱的笑了一下,说:“不用了,我这边睡一下就好了,你还是回去陪你母亲吧,她不是犯了心绞痛得病了吗?” 雎才焘实际上留在罗家也是感到很别扭的,罗由豪看他就像看仇人一样,看得他浑身都不自在,就笑了一下说:“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睡醒了别忘了给我电话。” 罗茜男笑着点了点头,说:“好的才焘。” 雎才焘就离开了罗家。罗由豪看着雎才焘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很是不满的说:“茜男啊,我真不知道你是中了什么邪了,这小子摆明了是在骗你的,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罗茜男白了罗由豪一眼,说:“你怎么知道我没看出来啊?” 罗由豪说:“你既然看出来怎么还对这小子这么客气啊?” “我那是不想打草惊蛇,”罗茜男说着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罗由豪说,“爸,你去把陆丰陆叔叔给我找来,我有话要问他。” 此刻的罗茜男一点虚弱的样子都没有了,又恢复到罗由豪以前熟悉的那个样子,他也不是傻瓜,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笑了起来,说:“原来你是演戏给那个小子看的。” 罗茜男确实是在演戏给雎才焘看的,这是因为暂时她还不想跟雎才焘翻脸。罗茜男知道现在对她和豪天集团来说,形势是很微妙的。她是绝对不会去跟李广武妥协接受李广武对她的潜规则的。 相反,罗茜男因为李广武居然设局想用下毒这种被逼的手段占有她,心中是充满仇恨的,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算计的。此仇如果不报,她罗茜男还有何面目在这个社会上混啊? 但是现在罗茜男心中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报复李广武。李广武这混蛋再怎么说也是北京市的副市长,位高权重,如果不能拿出一个好的办法来对付他,说不定斗不过他,最后吃亏的反而是她罗茜男和豪天集团。 也正是因为要慎重,罗茜男才不想在这个时候跟雎才焘翻脸,她不想在对付李广武之前,先乱了自家的阵脚。跟雎才焘翻脸的话,雎才焘很可能就会想要将注入豪天集团的资金抽走,这对本来就势力单薄的豪天集团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当然罗茜男也是可以扣住这部分资金不让雎才焘拿走的,她也是不想把这笔资金再还给雎才焘了。雎才焘居然勾结李广武来暗算他,这笔资金罗茜男就准备拿来作为对她的补偿的。 但是罗茜男知道,雎才焘对此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来争取把这笔资金抽走的。虽然雎心雄已经倒台了,但是也不就是说雎家就一点能力都没有了。不用说别的,就说李广武吧,雎才焘如果搬动李广武出面来向豪天集团施压的话,很难说豪天集团就有能力保得住这笔资金的。 权衡利弊之后,罗茜男就决定先要稳住雎才焘,稳住了雎才焘也就能把雎才焘的资金稳住在豪天集团里面,这样能让她多一份对付李广武的力量。等她收拾了李广武,没了后顾之忧了,她也就能腾出手来再来收拾雎才焘这个混蛋的。 陆丰很快就来到了罗家,他已经知道了罗茜男被李广武暗算了的事情,因此看到罗茜男就有些关心地问道:“茜男,你身体方面没受什么损害吧?”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还好了,陆叔。诶,我让你查李广武的底查得如何了?” 陆丰说:“不好意思啊,茜男,我倒是查到了一些李广武跟女人之间有不正当关系的迹象,不过却并没有拿到直接能够扳倒这个混蛋的证据。” 罗茜男心里难免就有些失望,不过她也知道陆丰查这件事情的时间还很短。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想要弄到能对李广武致命的把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的。毕竟李广武也是一个高级官员,想要全面掌握他的行动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罗茜男就笑了一下,说:“陆叔,您不用不好意思的,我让您查这件事情的时间还很短,查不到什么也很正常的。” 陆丰说:“总之是我无能了。还有啊,茜男,有件事情本来我是注意到了的,但是没引起我的重视,就没跟你讲。要是我跟你讲了,可能你就不会遭到李广武的暗算了的。” 罗茜男看了陆丰一眼,问道:“是什么事情啊?” 陆丰说:“是这样的,我派去盯梢李广武的人告诉我,雎才焘前天去北京市市政府见过李广武的,他们两个在办公室里面谈了很长时间的,现在想起来,这两个混蛋那个时候一定是在商量怎么害你的。你说我如果把这件事情跟你讲了,是不是你就不至于上李广武那混蛋的当了。” 陆丰的话正好印证了一点,那就是雎才焘还真是事先就跟李广武勾结好了的啊。罗茜男心中暗骂了一句娘,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要追究雎才焘的时候,他就笑了一下说:“陆叔,这件事情我心中有数了。眼下还请你把这件事情暂时保密一下。” 陆丰看了看罗茜男,有些诧异地说:“茜男,你不收拾雎才焘这个混蛋啊?”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眼下还不到收拾他的时候。诶,陆叔啊,接下来这段时间你继续给我盯紧了李广武,特别要注意他有没有跟一些地产发展商密切接触。只要有接触,你就想办法把接触的经过给我拍下来。” 按照罗茜男的推测,她跟李广武翻脸了之后,李广武一定会为那两块地寻找新的买家,并从新的买家那里获取到他从她这里没有得到的利益。只要陆丰抓到了这一点,她就可以要李广武好看。 陆丰点了点头,说:“好的茜男,我这一次一定会盯紧了这混蛋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那行,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有什么发现随时通知我。” 陆丰就离开了罗家,安排人盯紧李广武去了。罗由豪就看了看罗茜男,说:“茜男啊,你光去抓李广武把柄好像还有点不那么够啊。李广武这家伙毕竟是副省级的干部,轻微的错误是很难扳倒他的。”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眼下她虽然手握豪天集团,但是要对付李广武还是显得势单力孤的。在强大的权力面前,一家企业的力量实在是有限的。她说:“爸,这我也知道,不过眼下我也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办法来对付李广武了。” “唉,”罗由豪就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啊,当初我就劝你不要跟傅华作对,不要跟雎才焘走得这么近,你就是不听我的。”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爸,你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干什么啊,有用吗?” 话说到这里,罗茜男就想到了傅华,当初他们两人初次见面,她是因为傅华在她面前羞辱雎才焘,觉得没面子所以才对傅华有了看法的。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反应。她报复傅华,傅华反过来捉弄她,搞得她恼羞成怒,非要跟傅华见个真章不可。于是又演变出了争夺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的闹剧。 现在想想,他们两人还真是没必要闹到像仇人一样的。他们就是为了一时意气,实际上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势不两立的仇恨的。真正势不两立的其实是雎家父子和傅华。 想到这里,罗茜男忽然灵机一动,现在傅华和雎才焘李广武关系应该是敌人的,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也许她是可以借助傅华那一方的力量去对付李广武雎才焘这两个混蛋的。 罗茜男知道,傅华所在的阵营也是一股强大的势力,杨志欣、胡瑜非、刘爷,这些随便拿出一个人来,都是可以跟李广武雎才焘叫叫板的。如果豪天集团跟他们结盟的话,未尝不能收拾了李广武和雎才焘。 罗茜男就看了看罗由豪,笑着问道:“爸,别说你说的这些还真是有用。你能不能安排我跟傅华私下里见见面啊?” 罗由豪说:“安排倒是能够安排的,你当初在道上放话不让人动李广武的时候,刘爷是给我留了面儿的。只是我现在去找他们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那件事情是我们对不起刘爷他们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好了,你别不好意思了,我让你安排我跟傅华见面就是要对那件事情做出补偿的,所以你尽快去安排吧。” 罗由豪说:“行,那我就跟刘爷打个电话,让他帮忙安排一下你跟他的见面好了。不过事先说好了,你可是要去补偿人家的,可不能再欺负他了。”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说:“爸爸,你是不是还没搞清状况啊,什么叫我欺负他啊,一直都是他在占我便宜的。” 第2064章一点亏都不吃 罗由豪笑了起来,说:“我可不是这么认为的,你打得人家都要爬着逃跑,怎么还能说他占你便宜呢?” 罗茜男想起那一次的情形也觉得好笑,说起来那一次她打得傅华也够狠,傅华那么戏弄她也算是扯平了吧。她就笑了一下,说:“行了爸爸,你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去安排吧。” 海川市驻京办,傅华正在办公室办公,就接到了刘康打来的电话。刘康说:“傅华,罗由豪跟我说,他女儿罗茜男想要跟你约个时间,私下里见见面。” 傅华被刘康说愣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罗茜男居然会提出来跟他见面。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现在雎才焘和罗茜男已经算是占尽了上风,这个时候罗茜男要见他干什么,不会是想向他炫耀的吧?不过看上去罗茜男并不是那么浅薄的人,这个女人精明透顶,一定是另有盘算。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这女人为什么要见我啊?” 刘康笑了笑说:“罗由豪没明说,不过他跟我通电话的时候一直在跟我说对不起,似乎是想向你求和的。” “求和?”傅华笑了笑说,“这怎么可能啊,他们现在占尽了上风,又怎么会跟我求和呢?” “形势似乎发生了些变化了,”刘康笑了笑说,“我听到一件从罗由豪那边传出来的一个消息,说是罗茜男那天下午三点钟去见李广武,也不知道见面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当天下午罗茜男被送进医院洗了胃。” 傅华笑了起来,说:“李广武那家伙是个老色鬼,出现这种情况,也许是这个老色鬼打了罗茜男的主意了。这件事情有意思了。行啊,我见她,您安排吧。” 于是傅华就和罗茜男见面了,为了掩人耳目,地点选择在了一家京郊的休闲山庄里,他们两人是分别开车去的。有人已经帮他们订好了一间雅间。傅华到的时候,罗茜男已经等在那里了。 傅华看了一眼罗茜男,今天的罗茜男显得比以往锋芒毕露的时候柔弱了很多,神情之间略显疲惫,这让她在傅华眼中多了几分女人的味道。傅华笑了一下,说:“罗小姐,你约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罗茜男白了傅华一眼,她虽然向傅华求助,心中可没忘记傅华羞辱过她的事情,就说道:“我如果说今天约你来是让你看我的笑话来了的,你是不是会很高兴啊?” 罗茜男这么说越发印证了傅华的猜测,他越发相信罗茜男很可能吃了李广武的亏了,他并不想幸灾乐祸的,就笑了一下,说:“我怎么敢看你的笑话啊,我可没忘记你的拳头有多硬。” 罗茜男就笑了起来,说:“算你聪明。如果你今天真的敢笑话我的话,我还是会让你尝尝我拳头的厉害的。” 罗茜男这么一笑,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很多。傅华就看了罗茜男一眼,说:“李广武对你做了什么了?” 罗茜男看了看傅华,说:“你对我这边的情况倒很了解啊,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排了眼线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么说李广武真的对你做了什么了,你没事吧?” 罗茜男说:“李广武那个混蛋那两下子还不足于让我有事的,他在我喝的水中下了毒,想要迷惑我,结果被我发现,让他尝了我一记上勾拳,然后我就跑了出来。” 弄清楚李广武和罗茜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傅华就想知道雎才焘在这件事情当中所扮演的角色,他就问道:“你跟我见面,雎才焘知道吗?” 罗茜男摇了摇头,说:“他不知道,我也希望你对今天的见面能够暂时保密,不要对外讲任何与此有关的消息,我眼下不想让雎才焘那个混蛋知道我们见过面。这个混蛋居然和李广武串通一气,帮着李广武算计我。” 这还真是让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雎才焘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居然会把自己的女朋友出卖给李广武这样一个老色鬼。他就笑了一下说:“摊上这么一个男朋友,你也算是够倒霉的了。好吧,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罗茜男瞪了傅华一眼,说:“你先搞清楚,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对我以前对你做的一些事情做出些补偿的,可不是要让你帮我做些什么的。” 傅华可以想见罗茜男开罪了李广武,豪天集团再想拿到那两块地救济无可能的了,再加上雎才焘居然帮着李广武算计她,可以说罗茜男现在的处境是相当尴尬的。但是这个倔强的女子到了这种地步居然也不肯低头,让傅华对她也有了几分敬意。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好吧,那你说要怎么补偿我吧?” 罗茜男看了看傅华,她对傅华表现出来的不纠缠细节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她是一个要强的女子,如果傅华要纠缠着细节不放,会让她感到难堪的。她笑了一下说:“傅华,我如果能够将李广武扳倒的话,你能不能将那两块土地重新拿回去呢?” 傅华愣怔了一下,不得不说如果罗茜男真的能将李广武给扳倒的话,这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个相当大的补偿,运作得当的话,他是可以将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再拿回来的。他现在是有一个杨志欣做靠山的,底气相对的也足了不少。 这可能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转机吧?傅华就看着罗茜男,问道:“你真的能够扳倒李广武吗?” 罗茜男白了傅华一眼,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多废话啊?我如果不能够的话,又怎么会说拿这个补偿你呢?” 傅华说:“行,我不讲废话了。这样说吧,你如果说是能扳倒李广武的话,我倒是可以通过运作争取将原来那两个项目给拿回来的。不过只是争取,可不敢说打包票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这种事情是没有人能够有把握一定做到的,你如果打包票的话,我还真不一定相信你呢。” 傅华看了看罗茜男,他知道今天罗茜男找上门来一定是有她的目的的,就笑笑说:“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为了专门补偿我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如果我说是呢?我就是因为觉得以前做的一些事情对不起你,所以想要给你点补偿,难道不可以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罗茜男,你这么说是不是也太低估了我的智商了?我劝你还是坦诚一点好,如果你到这个时候还跟我藏着掖着,那我们这笔交易趁早拉倒,因为你还没有这么伟大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傅华,你还真是了解我。我要得也很简单,我为了得到这两个项目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自然是不想放弃的。所以如果项目你拿回来的话,豪天集团想要从中分一杯羹,可以吗?” 对罗茜男的这个说法傅华倒是相信的,罗茜男这些年来一直谋求把豪天集团做大,为此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他笑了笑,说:“我倒不反对豪天集团加入了,这两个项目是需要很多的人力物力才能发展起来的,我当初就有寻找合作伙伴一起发展的想法的。不过先说好了,只是分一杯羹,你可别连锅都给我端走了。” 罗茜男笑了,说:“这绝对不会的,豪天集团有多大的实力我心里很清楚,我可不想贪心不足把自己给撑死了。” 跟傅华合作的话,接下来肯定是要跟雎才焘翻脸的,豪天集团自身的实力确实是无法吃下这两个项目当中的任何一个的。因此罗茜男也没打算从傅华这里拿走太多,她其实只是想通过合作将豪天集团往上提升一个档次而已。 傅华笑着伸出手来,说:“那我们成交了。” 罗茜男笑着握住了傅华的手,说:“成交。” 傅华满心以为握手之后,他们的这笔交易就算是达成了一个初步的协议了。对这个初步的协议他还是很满意的,就笑着想要把手从罗茜男手里给抽出来。没想到罗茜男的手突然一紧,就握住了傅华的手,不让他把手给抽回去。 傅华的脸色就变了,罗茜男这个动作可是一点都不友好的,这家伙又想干嘛啊?他惊问道:“诶,罗茜男,你想干什么?” 傅华的话还没问完呢,就看到罗茜男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狠狠地就捣在了他的小腹上,他顿时感觉小腹那里一阵巨疼,疼得他眉毛鼻子都抽紧在一起了。 罗茜男这时才笑了笑说:“我这是跟你讨一笔以前的帐。你别以为我跟你合作了,你侮辱我的那件事情我就可以忘掉了。这一拳算是你欠我的。现在好了,我们两不相欠了,可以更好地进行合作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这个女人啊,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第2065章空间 罗茜男笑了笑说:“能找补回来的为什么要吃亏啊?好了,我要赶紧回去了,我离开公司时间长了的话,雎才焘那混蛋会生疑心的。我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收拾他,所以暂时还需要稳住他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行,我们就此分手吧,以后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罗茜男就先行离开了,为了不让人看到他们一起出现,傅华稍坐了等罗茜男走远了,才出来发动了车子离开了休闲山庄。他并没有回驻京办,而是直接去了胡瑜非家。 现在形势出现了很大的变化,不是他要跟雎才焘争夺这两个项目的土地,而是李广武跟罗茜男和雎才焘翻脸了。这似乎并不违背高层跟雎心雄之间达成的不动雎才焘的协议。这对他和熙海投资来说是一个机会,他要跟胡瑜非商量一下,看看究竟能不能通过杨志欣将项目拿回来。 胡瑜非听傅华讲了跟罗茜男谈话的内容,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这是李广武这个家伙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们。李广武如果真的出事的话,我们就有机会就势推翻掉北京市国土局的那份收回项目土地的决定了。这样吧,傅华,回头我跟志欣通个气,让他关心一下这件事情。只要李广武一出事,就让他跟有关方面打招呼,帮你把项目给拿回来。” 有了胡瑜非这句话,傅华就知道拿回项目是有机会的,就笑了笑说:“那我先谢谢胡叔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谢我干什么,这是你的运气来了,我只是帮你顺势而为罢了。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李广武这件事情你不要随便插手,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你、我和志欣是一路的。如果在李广武出事之前你就插手的话,很容易就会让人认为是志欣在整李广武。志欣现在刚来北京工作,可不想给人造成这样的印象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知道,我也没说要帮罗茜男整倒李广武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反正这个分寸你可要拿捏好。” 从胡瑜非家里出来,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高芸。傅华是想过罗茜男究竟要怎么扳倒李广武的。想来想去,除了在李广武腐败问题上打主意之外,罗茜男应该不会玩出什么别的招数的。 和穹集团现在也在争取拿下那两个项目的土地,傅华就担心高芸会为了拿下土地而对李广武进行一些公关活动,如果这些公关活动被罗茜男给抓到把柄的话,那不但李广武要倒霉,和穹集团也是脱不了干系。 虽然傅华很想看到李广武被罗茜男扳倒,但是他却不想因此害到了朋友,因此就想跟高芸了解一下和穹集团拿地的进展情况,有没有跟李广武进行什么公关活动。 高芸接了电话,笑着说:“傅华,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啊,就是想问问你和穹集团要拿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那两块地有没有什么进展?” 高芸笑了笑说:“你还是对这件事情介意是吧?”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了,我介意什么,反正这两块地也没我什么事了,能被和穹集团拿去了,也好过便宜别人是吧?” 高芸笑了,说:“你既然不介意还来问这件事情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和穹集团有没有机会拿到这两块地。” 高芸笑了笑说:“肯定没机会的,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报名参与竞拍。”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了,你原来不是说要想拿到这两块地的吗,为什么没报名啊?” 高芸笑了笑说:“本来是想争取一把的,但是后来看看参与竞拍的都是一些实力强大的公司,和穹集团想要拿到这两块地的话,恐怕将会付出很高的代价才行。再说这两块地本来是属于你那个熙海投资的,虽然你说不介意,但是恐怕当我们真的拿到这两块地的时候,你的心里肯定不会舒服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那么小气好不好?” 高芸笑了笑说:“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怪我们的,不过心里总是会有根刺的。我爸就说既然要拿这两块地代价又高,又得罪朋友,这种事情还是不做的好,所以思量再三,和穹集团还是决定放弃了。” 傅华心里松了口气,起码在罗茜男扳倒李广武的过程之中,不至于伤到了和穹集团和高家。他笑了笑说:“你们放弃了也好,起码避免搅入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当中。” 高芸笑了笑说:“是啊,这一次竞争的真是很激烈的,就我现在所知道的,除了豪天集团之外,就有两家央企和三家北京市的地产发展商加入到了抢夺这块肥肉的战局之中,他们都是一些规模很大实力雄厚的企业,和穹集团跟他们相比,并没有太大的胜算的。” 罗茜男跟傅华分手之后,就回了豪天集团。跟傅华达成合作的初步协议让豪天集团又有了能够参与这两块地开发的机会。现在的关键是要怎么把李广武这个混蛋给扳倒。 虽然罗茜男相信李广武身上肯定有着很多漏洞可以被抓的,但是目前她还是没有能够掌握到这方面充足的证据的,要怎么去找到这方面的证据,还真是需要费上一番思量的。 罗茜男在办公室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特别的好办法来的,看来只有采用让陆丰死盯的笨办法了。 这时,罗茜男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看看是保安部的号码,知道是陆丰有什么情况要跟她汇报了,就拿起了电话问道:“陆叔,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陆丰说:“也没什么有用的发现了,就是刚才我安排盯紧李广武的人跟我说,他看到了雎才焘去了李广武的办公室,我就想跟你说一声。好让你有个防备,别再让这两个坏蛋给算计了。”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我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这两个家伙再想算计我也不那么容易了。好了陆叔,我心中有数了,你继续给我盯紧他们。” 陆丰就结束了跟罗茜男的通话,罗茜男就开始琢磨雎才焘跑去找李广武是什么意图。雎才焘一定是去跟李广武商量怎么应对她的。看来雎才焘也不是那么笨的,虽然她做出了一些伪装,想尽量稳住雎才焘,但是雎才焘还是感受到了某种危机,所以才会去找李广武商量怎么对付她的。 罗茜男就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雎才焘的手机,她想看看此刻身在李广武办公室的雎才焘会怎么回答她。 雎才焘确实是在李广武的办公室,两人正在谈罗茜男对差一点被李广武羞辱的反应,这时雎才焘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雎才焘看看是罗茜男的号码,脸色就为之一变,看着李广武说道:“是罗茜男的电话,她不会知道我在您这里吧?” 李广武白了雎才焘一眼,说:“你当她有千里眼啊?赶紧接吧,她应该是凑巧找你有事吧。” 雎才焘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茜男,你找我有事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就是没在公司看到你,想问一下你去哪里了?” 雎才焘笑了一下说:“我出来买点东西。” 罗茜男笑了笑说:“那行,你在外面忙吧。” 罗茜男这边就挂了电话,雎才焘把手机收了起来,然后对李广武说:“罗茜男在公司没看到我,就打来电话问我在哪的。” 李广武笑了一下,说:“看不出来,她还挺关心你的。” 雎才焘不屑的瘪了一下嘴,说:“她这是装给我看的,实际上她可能早就在怀疑我那天是故意不来跟您见面的。我猜她是担心如果跟我翻脸的话,我会将注入到豪天集团的资金抽走的,所以才不得不暂时稳住我。” 李广武对罗茜男要怎么对待雎才焘并不感兴趣,他更关心的是罗茜男下一步要怎么对待他,他做出了下毒想要迷惑罗茜男这种事情,心里总是有些发虚的。他看了雎才焘,说:“才焘啊,罗茜男真的说了她不想追究我了吗?” 雎才焘点了点头,说:“是的,她真的这么说过。想想也是,她也没办法追究您的,这种事情她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事情闹大了的话,丢人的也是她,她不来追究,是很明智的。” 李广武微微摇了摇头,想说事情没这么简单的。没想到这一摇头他的脑壳就开始生疼了起来。这都是那天罗茜男一记勾拳让他仰面摔倒了造成的。仰面摔倒让他的脑袋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下,让他就有些脑震荡的症状,一摇动脑袋就疼。 这一下子也让李广武领教了罗茜男的心狠手辣,在那击打他下巴的那一刻,罗茜男是丝毫没犹豫和迟疑,果断的一拳挥出,没有给他一丝反应的空间。 第2066章面孔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能够及时的控制住罗茜男,让罗茜男逃走,造成了现在这个被动的局面。 因此像这样一个精明果断,心狠手辣的女人,肯吃那么大亏而不作声,李广武是很难相信的。 看李广武眉头皱着一副痛苦的样子,雎才焘心里暗自心惊,罗茜男在中了毒身体柔弱的状况下,居然还能对李广武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如果罗茜男身体正常的话,还不知道会把李广武伤成什么样呢。 由李广武身上,雎才焘就联想到了自己,他就越发担心一旦罗茜男要跟他决裂的话,他还不知道会遭受到罗茜男怎样的狠辣对待呢。 雎才焘心中就暗骂李广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说你设局想占有罗茜男,那你就把这个局给弄的完美一点,或者你下的毒分量再足一点,彻底的摆平了罗茜男,现在也不至于搞得现在这么多麻烦的。 雎才焘现在真是急于想要从豪天集团抽身出来,他心中很清楚他和罗茜男之间的和平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的,罗茜男迟早一定会跟他翻脸的。但是他也清楚想凭他现在的力量从豪天集团挣脱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请。他今天跑来找李广武,就是想要李广武帮他向豪天集团施压,让豪天集团赶紧把他的资金给吐出来。 雎才焘说:“李叔叔,罗茜男肯定不敢对您怎么样的,您可是北京市的副市长啊,豪天集团一家小小的企业,还没有能力跟您对抗的。但是他们对我可就很难说了。一旦罗茜男知晓了事情的真相,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您能不能帮我向他们施加一下压力,让豪天集团将我注入的资金还给我,我好赶紧远离这个是非圈。” 李广武看了看雎才焘,在这个时间点上他并不想去招惹罗茜男的,他担心逼得罗茜男太狠了,罗茜男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激烈的行动的。他就想说些安慰雎才焘的话,把雎才焘先给敷衍过去再说。 这时雎才焘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看看号码还是罗茜男的,这一次他倒是没犹豫,跟李广武说了一声还是罗茜男找我,然后就接通了,笑着说:“茜男,又有什么事情啊?”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是这样子的,才焘,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是你告诉我的,关于李广武和那个某某生了一个孩子的事情。你说当时是你父亲帮忙李广武摆平的,诶,你父亲当年就没留点什么证据之类的吗?如果有的话就好了。” 这件事情确实是雎才焘告诉罗茜男的,当时雎才焘是想说明一下雎心雄为什么能够掌控李广武的,就讲了李广武跟某某一线影星之间的那段纠葛。 李广武因为是罗茜男打来的电话,就一直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着呢,罗茜男的话就一字不落的全被他听到了。当听到罗茜男突然说出来他当年跟某某的那一段风流韵事的时候,李广武的脸色当即就难看了起来。他没想到雎才焘居然会把他的这一段丑事讲给罗茜男听。看来雎才焘这家伙私底下还真没少传播他的丑事。 雎才焘也没想到罗茜男居然会说起这件事情来,不由得就慌了,急忙说:“茜男,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件事情啊?我手里哪有什么证据,我当时不过就随口说说而已。” 雎才焘已经注意到了李广武难看的脸色了,知道罗茜男刚才说的这些已经都被李广武给听了去的,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愿意别人在私下探讨他的私事,尤其是议论的还是一桩丑事。 雎才焘说这局话实际上是想告诉李广武,放心好了,我手里并没有你跟某某之间的证据。他是想借着这句话暂且把事情给解释过去。 令雎才焘没想到的是,电话那边的罗茜男却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说道:“才焘,你怎么还问我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情来了?真是奇怪了,不是你说的要想办法收拾李广武吗?把他和某某的这段丑事给揭露出去,不正是一个收拾这个混蛋的好办法吗?” 听到这句话,李广武的脸色已经铁青了,却原来在背地里这个雎才焘是存着要收拾他的心思的。想想也是,他最近做的一些事情是有些对不住雎才焘的,想来雎才焘心中早就对他有所不满了,跟罗茜男私下里议论的时候,很可能是会说出要收拾他这样的话的。 想不到雎才焘这家伙还敢跟他玩两面三刀的把戏,最令他感到危险的是,雎才焘手中很可能握有一些能够威胁到他仕途的证据。幸好的是罗茜男无意间打来的这个电话泄了雎才焘的底,才让他对雎才焘有所防备,不然的话他会被雎才焘卖了还帮雎才焘点钱呢。 也是,雎心雄就是一个相当阴险有心计的人,雎才焘这个家伙肯定是继承了雎心雄这一点的。李广武的眼睛瞪圆了狠狠地盯着雎才焘的眼睛,他简直都有点想要活剥了雎才焘的意思。 雎才焘被李广武盯得后背直发冷,他知道罗茜男刚刚讲的这些都是最能让李广武对他产生疑心的,跟罗茜男的这个电话不能继续打下去了,再打下去的话罗茜男还不知道会冒出什么样的话来呢。李广武现在已经算是少数几个勉强还能帮他的人了,他可不想再失去李广武对他的信任。 同时雎才焘更不敢让李广武成为他的敌人,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雎心雄的庇佑,也就是一个平头百姓,根本就没有能力去跟一个副省级的高官对抗的。必须要尽快跟李广武作出解释才行的,雎才焘就赶忙说了一句:“茜男,我这边有事要处理,这件事情等回去我们再来商量吧。” 雎才焘说完也不等罗茜男的回话,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他看着李广武说:“李叔叔,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个屁啊,”李广武恼火的骂道,“你不是要收拾我吗,来吧。我在这里等着呢。” 雎才焘苦笑了一下,说:“李叔叔,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的。我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敷衍罗茜男罢了,可绝对没有要对付你的意思。” 李广武冷冷的看了雎才焘一眼,说:“你敷衍她,你敷衍她能讲出我和某某的事情?” 和某某的那一段纠葛对李广武来说,是一个最不愿意被触及的伤疤,那件事情搞得他狼狈不堪,差一点要搭上正在看好的仕途。也因此他那时对雎心雄帮他解决了这段事情是很感激的。 但绝对不意味着雎才焘可以随便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特别是告诉现在是他仇人的罗茜男。对于李广武来说,这相当于是一场叛卖,因为谁也不能保证罗茜男拿这件事情做他的文章。他绝对不能允许这件事情重新被翻出来的。 李广武就说:“雎才焘,我警告你啊,罗茜男最好是不要在某某这件事情搞什么花样,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对你不客气的。” 雎才焘苦笑了一下,说:“李叔叔,我都跟您说了,我没那个意思的。” 李广武瞅了雎才焘一眼,说:“别在我面前装好人了,你如果没这个意思的话,就不会在罗茜男面前瞎咧咧了。雎才焘,我再次警告你啊,我不想在听到有人在议论我和某某的事情,如果被我知道了你再跟别人瞎咧咧的话,别说我不念你父亲的情分。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雎才焘看了看李广武,说:“李叔叔,您别这样啊,我真的没想过要拿这件事请针对你的。” 李广武冷笑了一声,说:“我说了,你可以走了。你可别等我叫保安来。” 雎才焘心里这个气啊,他真是没想到这个曾经在他父亲面前摇尾乞怜的家伙,现在居然用这么蔑视的口吻对他说话。这个混蛋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啊。不过他现在还真没有要跟李广武斗的底气,虽然他心中很生气,但是没有了他父亲的支撑,他还真是不敢去跟李广武斗的。 因此雎才焘只是恨恨的看了一眼李广武,连句狠话都没敢说,就转身离开了李广武的办公室。离开了李广武办公室的雎才焘心里这个沮丧啊,他本来是想让李广武帮他施加压力给豪天集团,让他把资金从豪天集团抽出来。没想到最后是这样一个结果。 雎才焘知道这下子他算是把李广武给彻底得罪了,今后李广武不出手对付他就算是很不错了,他是不用想再让李广武帮他的忙了的。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需要尽量维持跟罗茜男之间的关系了,以避免罗茜男跟他翻脸。 郁闷中雎才焘就回了豪天集团,罗茜男在这里给了他一间办公室。眼下除了这间办公室他也没别的什么地方可去了,他的朋友现在都躲着他,他倒是可以回家去,但是他母亲因为他父亲出事,成天在家里哭哭啼啼,他真的不想回去看那张哭泣的面孔。 第2067章不友善 刚在办公室里坐了下来,雎才焘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不用说肯定是罗茜男知道他回来了打来的。雎才焘还不敢不接这个电话,只好拿起了电话,罗茜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她笑着说:“才焘,你回来了?” 雎才焘强笑了一下,说:“是的,我回来了。” 罗茜男就笑了笑说:“那你过来我这里一下吧,我跟你说的那件事情我们俩商量一下。” 李广武的警告言犹在耳,雎才焘就很不想跟罗茜男谈这件事情。他担心会遭到李广武无情的报复,就说道:“茜男,这件事情我们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啊,你不是说了吗,不想再去跟李广武斗了吗?” 罗茜男笑了笑说:“斗不斗是另外一回事情,我现在想要了解一下这件事情详细的情况,你过来一下吧,我们聊聊。” 雎才焘只好说:“行啊,我马上就过去。” 雎才焘就去了罗茜男的办公室,罗茜男看到他身上掩饰不住的沮丧,心里暗自好笑,她知道她在电话里故意提到李广武和某某的事情,肯定让李广武对雎才焘十分的恼火,看雎才焘这个样子,肯定是被李广武收拾了一通的。 罗茜男在电话里故意提到李广武和某某的关系,是在她知道雎才焘正在跟李广武见面才临时灵机一动才产生的主意,是有着她这么做的目的的,对她来说雎才焘和李广武都是能够导致豪天集团不稳定的因素,她不能放任这两个家伙继续勾结在一起的。 罗茜男就想到了雎才焘当初跟她说过的李广武跟某某的那场纠葛,于是她明知道雎才焘就在李广武身边,偏偏故意打电话过去大谈特谈这件事情,目的就是要挑起李广武对雎才焘的不满,让这两个狼狈为奸的混蛋反目,好借机堵住雎才焘向李广武求援的可能性。 没有了李广武的帮助,短时间之内雎才焘应该不太可能会提出来将注入到豪天集团的资金抽走,这首先就去掉了一个让豪天集团不稳定的因素。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才焘,你刚才出去买什么东西了?” 雎才焘这才想起来他刚才在李广武那里是告诉罗茜男为了买东西才出去的,他这么空着手回来,肯定是让罗茜男生疑了,就笑了一下,解释说:“我妈妈让我买了点东西送回去了。诶,茜男,我想了一下,我们还是不要去碰李广武和某某这件事情了。” 罗茜男看了看雎才焘,笑了笑说:“为什么啊?” 雎才焘在来罗茜男办公室的路上就想到了理由了,他说:“这件事情当初是我父亲出面帮他摆平的,我担心如果把这件事情揭发出去的话,会牵连到我父亲。” 罗茜男看了雎才焘一眼,雎才焘做出的这个解释是能说得过去的,但是她并不相信雎才焘是因为保护父亲雎心雄的缘故,才决定不碰这件事情的。她从雎才焘有些畏缩的眼神当中推测到,李广武一定是给了雎才焘很严厉的警告,才会让雎才焘退缩的。 看来李广武对他和某某生了孩子这件事情还是很紧张的,罗茜男心里又是一动,也许可以利用这个事情打开扳倒李广武的突破口。而且最好是能让雎才焘出面来搞这件事情,让这两个混蛋来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罗茜男就笑了一下,说:“才焘啊,你要维护父亲这我能理解,但是也没必要就帮李广武把事情整个给掩护了下来的。我们可以不提你父亲参与过这件事情的,这样不就没问题了吗?” 雎才焘皱了一下眉头,说:“不提我父亲倒是可以,不过我分析过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毕竟是李广武私德方面的缺失,并不能真的将李广武一击致命的,反而会激怒李广武的,到时候李广武对豪天集团采取报复措施恐怕就不好了。” 罗茜男看了雎才焘一眼,心里越发觉得雎才焘猥琐不堪了,心说雎心雄怎么样出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啊,被李广武吓唬了几句就怕成了这个样子。你怕我可不怕的,她就笑了笑,说:“李广武这么对待我,我和豪天集团已经是跟他势不两立的,就算是我不去对付他,他也不会就这么放过我们的。” 雎才焘就有些找不出理由了,他嘟囔了一句说:“反正我觉得这件事情就算是揭发出来,也不能对李广武怎么样的。” 罗茜男就火了,冲着雎才焘嚷道:“你不去做又怎么能知道不能对李广武怎么样啊?你在怕什么啊?你的女朋友被人家欺负成那个样子,难道说你就一点不想报复?” 雎才焘苦笑了一下,说:“茜男,你先别生气,关键是这么做没有用的。” “没用没用的,”罗茜男叫道,“我看你才是没用的,这件事情你不想做也行啊,你把某某和生的那个孩子在什么地方告诉我,我自己来查这件事情好了。” 罗茜男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雎才焘就没办法再推搪了,他也知道再推搪也没什么用处了,罗茜男既然知道了李广武和某某的这层关系,他想查到两人生的孩子在什么地方,也就是一件没什么难度的事情了。 雎才焘心中对李广武也是一肚子气的,此刻既然罗茜男非要逼着他交代出某某和李广武生的那个孩子在什么地方,心说我就把我知道的情况告诉你好了,就让你们两个混蛋去斗吧。 雎才焘就白了罗茜男一眼,说:“好了,我告诉你就是了。那个孩子被某某放在她父母那里抚养,对外宣称是某某的弟弟。” 罗茜男笑了,说:“行,我就派人去找找这个某某的弟弟好了。” 海川市驻京办,临近晚上下班的时候,傅华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有人在敲他办公室的门,然后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女人就推门走了进来。傅华并不认识这个女人,就问道:“请问你来我们驻京办有何贵干啊?” 女人有些无礼的扫了傅华一眼,说:“你们海川市来北京的市领导是不是都住你们这啊?” 傅华听这女人直接问海川市市领导,就担心她是某个来京的领导的亲属,因此虽然不满意这女人傲慢的态度,但还是老实的回答说:“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请问你要找谁吗?” 女人说:“那你告诉我,姓曲的老女人住在几号房间?” “姓曲的老女人?”傅华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他还没有把姓曲的老女人和常务副市长曲志霞联系上,他也看不惯这女人傲慢无礼的态度,就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们这里马上就要下班了,请你离开吧。”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女人横了傅华一眼,说:“难道曲志霞那老女人不是你们的副市长吗?”” 原来这女人所说的老女人居然是指曲志霞啊,这让傅华又重新看了一样眼前的这个女人,眼前这个女人敢这么称呼曲志霞,应该是个有来头的人。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曲志霞确实是我们的副市长,请问你是哪位?” 女人说:“我是她的师妹,你让那个老女人出来见我。别以为她和吴倾两个偷溜出来私会,我就找不到他们了。” 傅华听这女人说这话不由得一阵错愕,这个女人看样子是来者不善的,似乎是来找麻烦的,还说什么曲志霞偷溜出来跟吴倾私会。这里面似乎有不太适合他这个驻京办主任知道的一些事情。 傅华也不敢将这女人赶走,他担心激怒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会把事情闹得更大,那样子会更让曲志霞下不来台的。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原来你是曲副市长的师妹啊,请坐下来等一会,我马上就跟曲副市长联系。” 女人就自顾的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傅华出去办公室然后拨通了曲志霞的手机。曲志霞很快就接通了,笑着说:“傅主任,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听曲志霞说话的语调十分的愉快,似乎刚刚经历过十分愉悦的事情了,就猜测曲志霞还真是可能在跟吴倾幽会呢。难怪会有师妹找上门来。这个女人啊,还真是被吴倾迷住了,居然荒唐到在上课的时间跑出来幽会的地步了。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曲副市长,驻京办这边有一个自称是您师妹的女人找您,您看您是不是回来处理一下?” “什么?”曲志霞惊叫了一声,说,“田芝蕾跑去驻京办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是啊,不过她叫不叫田芝蕾我就不知道了,她只是自称是您的师妹,并没有报上名字的。” 田志霞说:“那就是她了,她说什么了没有?” 傅华心说我能告诉你她说你和吴倾偷溜出来私会吗,还是我能告诉你他称呼你为老女人了吗?这些话傅华是不方便说的,只好说道:“您赶紧回来吧,那个女人的态度很不友善的。” 第2068章吓吓 曲志霞说:“行,我会尽快赶回去的。你在那边先把他给我安抚住,千万不要让她在驻京办四处乱说知道吗?” 傅华说:“我知道。” 放下电话之后,曲志霞对身边的吴倾苦笑了一下,说:“田芝蕾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她居然跑去了海川市驻京办。这都是你惹的麻烦啊。” 吴倾苦笑了一下,说:“我哪知道她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原来田芝蕾现在越来越表现出一种偏执的倾向了,她现在几乎想要霸住吴倾,不让曲志霞接触吴倾了。对于田芝蕾表现得越来越强势,曲志霞也是无可奈何的,她并不敢把这件事情闹开来的。 吴倾则是对田芝蕾身上的变化感到一种恐惧感,他感觉田芝蕾似乎在精神上出现了某种异常,他就更不敢跟田芝蕾提出要分手,不过在感情上就更贴近了曲志霞。 今天下午两人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私会的机会,就一起出去找了家宾馆开了房,未免在一起做了一些卿卿我我的事情,没想到还是被田芝蕾发现了异常,追到了海川市驻京办去了。 曲志霞就匆忙的赶回了驻京办,傅华将他带到了田芝蕾的面前就退了出去,他知道眼前的这两个女人肯定是与吴倾有着不可告人的纠葛的,他还是尽量的不要参合在其中比较好。 曲志霞见到田芝蕾,她就笑了笑说:“师妹啊,你怎么跑来了?” 田芝蕾瞅了曲志霞一眼,说:“我怎么跑来了,你这个老女人不是明知故问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吴倾跟你俩个家伙趁我有选修课的时候跑出去私会,我来就是想抓住你们这对狗男女的。” 曲志霞看了一下田芝蕾,心说眼前这个女人眼神看上去还真是有些不太正常的,难怪吴倾说她可能得精神病了。还是赶紧想办法把这个女人给哄走吧,这个女人留在驻京办这里时间越长,给她造成的影响越是恶劣。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师妹,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跟教授在一起,我下午是因为工作上的需要才出去的,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 田芝蕾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曲志霞,说:“下午你真的没有跟教授在一起?那教授去哪里了,我怎么打他的手机都打不通?你这个老女人不会是骗我的吧?” 曲志霞苦笑了一下,说:“教授去哪里了我怎么知道,我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你的缘故可是很少有机会跟教授单独在一起的。” 田芝蕾看了看曲志霞,疑惑的说:“既然他没有跟你在一起,又没有在学校,那他去哪里了?难道说他又有了新的情人了?” 曲志霞摇了摇头说:“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是没跟他在一起的。师妹,你还是赶紧回学校吧,也许教授已经回去了呢?” 田芝蕾看了曲志霞一眼,想了想,然后说道:“对啊,也许这个时候教授已经回去了呢?我还是赶紧回去看看的好。行了我走了。” 田芝蕾就离开了海川市驻京办,曲志霞看着田芝蕾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她真是没想到她和吴倾田芝蕾之间会演变成这个样子。现在她和吴倾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味了,她在享受吴倾带给他的快乐的同时,也不得不承受田芝蕾这种近乎神经质一样的骚扰。 而且能够得到快乐的机会越来越少,这让曲志霞对她和吴倾的关系有一种鸡肋的感觉,不过目前她还是念着吴倾带给她的快乐,有些不舍的放弃这段不伦之恋。 看田芝蕾走远,曲志霞就出来找到了傅华,她想要跟傅华了解一下田芝蕾究竟跟他说过些什么没有。如果说了,那她就要赶紧消除相关的影响,避免伤害到她的声誉。 傅华看到曲志霞笑了一下,说:“您师妹走了?” 曲志霞点了点头,说:“走了。哎,我这师妹啊,精神上可能有点问题,爱瞎说一些有的没的,她没在你面前瞎说什么吧?” 傅华赶忙摇了摇头,说:“没有了,她就说是来找您的。” 曲志霞看傅华连想都没想就加以否认了,对她说田芝蕾精神上可能有些问题也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心里就明白了田芝蕾一定是在傅华面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了,傅华应该已经猜出来她、田芝蕾和吴倾三人之间的荒唐关系了。 曲志霞心中就有些慌乱了,这种事情是最忌讳是让傅华这种做他下属的人知道的,这很可能会成为傅华以后要挟她的把柄的。曲志霞就在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是装糊涂当傅华不知道呢,还是索性跟傅华说破了这层关系,看看傅华是准备要从这件事情当中得到些什么。 在大脑中飞快的权衡了一下利弊,曲志霞觉得她做这个分管驻京办的常务副市长以来,对傅华的工作一直是支持和扶助的,特别是那一次傅华的复职,她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她自问傅华是应该给她三分薄面的。 另一方面曲志霞也觉得如果傅华真的是要拿这件事情要挟她的话,还不如现在就敞开了谈一谈他想要什么,能答应的条件她就答应,不能答应的话再想别的办法解决,省得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总是一个心事。 曲志霞就看了看傅华,叹了口气,说:“看来你应该是知道了的,说吧,傅华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傅华看了看曲志霞,心里暗赞这个曲志霞感觉之敏锐。但其实曲志霞是有点小人之心了,他还真没有想要从这件事情当中获取到什么好处的想法。特别是曲志霞呆在现有的位置上对他的驻京办工作是很有利的,他就更没有必要去勒索曲志霞什么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曲副市长,我没有知道什么啊?您师妹是说了一些有的没的,但我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的。我只是觉得吧您是一个很聪明的领导,肯定知道有些事情对您的工作和家庭是有着相当的危害性的,是一定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在您的生活中存在的。” 傅华这么说,实际上是在告诉曲志霞他不会去管曲志霞和吴倾田芝蕾三人混乱关系这些烂账的,但有些事情对她的家庭和职位伤害性太大了,他是希望曲志霞能够做出一个明智的抉择,自己放弃掉一些错误的事情的。 曲志霞感激的看了看傅华,她知道傅华这么说不但是给她留了面子,还提醒她现在跟吴倾、田芝蕾之间的三角关系对她是很危险的,暗示她最好是能够尽快把这个三角关系给结束掉。 曲志霞想了想,也觉得到了该是下决心结束她和吴倾这层关系的时候了,既然她跟吴倾的关系已经是鸡肋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是应该尽快舍弃才对的。可不要为了贪图一时的快乐,就把她奋斗了半生的仕途给搭进去了。 想到这里,曲志霞就下定决心要跟吴倾了断这段关系了。决心已下,曲志霞发现她心中感觉到的并不是不舍,而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这时才意识到他跟吴倾之间的这段不伦之恋,对她来说,早就不再美好,而是成为了一个负担了。 曲志霞冲着傅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谢谢你了傅华,是你让我终于明白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抉择了。” 傅华笑了,看来曲志霞这个女人虽然有过一段短暂的迷思,但最终还是恢复了理智,他说:“曲副市长,这个功劳我可不敢领,一个人要做出什么样的抉择是由她自身决定的,别人可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曲志霞想想也是,刚才是她自己先因为田芝蕾的神经质而心中有了放弃的念头,才会接受傅华的建议的,所以严格说起来,还是她自己先看开了的。她笑了一下,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谢谢你了。” 豪天集团,总经理罗茜男办公室,陆丰正把一打照片翻给罗茜男看。照片上一个是一对老年夫妻正在陪着一个小男孩玩耍。还有几张照片是小男孩面部的特写,小孩子看上去十分的阳光,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 罗茜男笑着摇了摇头,说:“陆叔,你没搞错吧,李广武能生出这样的儿子?再说他这模样也没什么地方像李广武的啊?” 陆丰笑了一下,说:“我当时看到这个小男孩的时候,也怀疑是不是搞错了,但是如果按照你说的找某某的弟弟,可就这一个,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罗茜男说:“那就肯定是这个孩子了,不过这个跟我想象的可是有些差距的,哪怕这孩子有个什么地方能跟李广武明显的相像,这些照片也会更有用一些的。” 陆丰点了点头说:“茜男,我看这些照片起不了能够证实这个小孩子就是李广武儿子的作用,这些照片应该是没什么用处的,恐怕我这一趟是白跑了。” 第2069章晚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别介啊,费了那么大劲拍回来了,不用多对不起那李广武和雎才焘那两个混蛋啊,这样吧,陆叔,花点钱想办法找个八卦周刊之类的把照片发出去,先吓吓李广武那混蛋再说。” 陆丰笑了一下,说:“照片我都是可以找到人发出去,只是要怎么解释这些照片呢?总不能直接点名说这小男孩是李广武和某某生的吧?我们目前能够找到的证据可不支持这一点啊。” 罗茜男笑了,说:“那当然是不行的,直接点名会让李广武告那家媒体的,会给那家媒体惹上麻烦的。这样,陆叔,你就让那家媒体在刊发这些照片的同时,附上一篇文字说明,说某某的这个弟弟身份很可疑,有传闻说这个小男孩并不真的是某某的弟弟,而是某某跟北京一位姓氏是以L字母开头的高官所生。” 陆丰笑了笑说:“这个L姓指的就是暗指李广武了,然后呢?” 罗茜男笑了笑说:“然后就说据记者调查,某某在这个小男孩出生的那一段时期,确实是从公众视野中消失了,因此这个传闻还是有着一定的可信性的。至于这个L姓的高官,你让记者捡一两样李广武的长相特征给他报道出来。让李广武既知道是说的是他,却又不能拿这家媒体怎么样。” 罗茜男交代的这些完全是时下一些娱乐八卦周刊报道的通常做法,八卦周刊常常会发出这样一些猜谜性质的报道,先报道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然后再把当事人的姓名啊、长相啊,当中的一部分特征公布出来,从而引发周刊读者对这件事情的好奇心,然后纷纷推测当事人究竟是谁。 事件当事人对此当然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八卦周刊也没明确的点名当事人的身份,他们自然也不能自己跳出来对号入座,只好把这个哑巴亏给吃下去了。罗茜男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李广武知道她开始下手对付他了。 陆丰笑了一下,说:“茜男,我觉得即使这么做了,对李广武来说还是没什么用处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这我知道,我这么做要对付的是雎才焘,我相信我这么做了之后,李广武心中必然会恨死雎才焘的。这样子就断了雎才焘的后路,让他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们了。” 陆丰笑了,说:“这倒也是,这篇报道只要出来,李广武说不定会找人教训雎才焘的,他确实只有跟着我们豪天集团才能保得自己的平安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就是想要这样,现在我暂时还无法分心来对付雎才焘,所以就先保他一段时间的平安吧。诶,陆叔,说说李广武这些日子的情况吧,他有没有接触一些地产发展商,有没有跟这些地产发展商去娱乐场所玩啊?” 陆丰点了一下头,说:“李广武倒是确实有接触地产发展商了,也跟他们到一些娱乐场所玩过。不过茜男,这家伙可能是察觉到了某种危险,因此行事十分的谨慎,即使去了娱乐场所,也就是唱唱歌跳跳舞,然后就回家,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罗茜男对此倒也并不意外,李广武给她的感觉一个很精明很狡猾的家伙,她说:“陆叔,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啊,我们这一次要对付的是一个在官场上厮混了几十年的老狐狸,他的警觉性是很高的,估计这段时间他应该是在担心我们在策划对付他,所以他才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陆丰说:“可是茜男,他这个样子我们这件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罗茜男点了一下头,说:“对啊,他自己如果不露什么破绽的话,我们还真是拿他没辙的。” 说完,罗茜男眉头就皱了起来,虽然陆丰专程去拍了某某那孩子的照片,但是在对付李广武方面,她还是一无进展的。而那两块土地的竟拍很快就要进行了,如果再没找到什么能够对付李广武的办法的话,恐怕也只能眼睁睁这两块土地卖给他人了。 罗茜男对此自然是不甘心的,也许需要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着手解决这个问题了。她看了看陆丰,说:“陆叔,你查没查到这两天跟李广武走得最近的地产商是哪家?” 陆丰说:“这我查到了,是北京的丽发世纪,这是北京市的一家大型的地产发展商,实力雄厚。我们在盯着李广武的人看到他们的总经理卫一鸣去北京市政府找过李广武。卫一鸣也跟李广武出来喝酒休闲过,两人目前算是互动频繁吧。如果我们再没有什么招数对付李广武的话,我想这一次的两块土地恐怕要落到丽发世纪手中了。” 罗茜男说:“这是绝对不行的,绝对不能我们费了半天心机才弄成了今天这个局面,最后却让丽发世纪捡了大便宜。陆叔,既然李广武这边我们抓不到什么把柄。能不能从丽发世纪身上想想什么办法啊?” 陆丰摇了摇头说:“这个办法不好想的,那个卫一鸣也是一个在商界打拼了几十年的人了,行事风格十分的谨慎。我有在他常去玩的那家夜总会找了一个眼线,想要看卫一鸣和李广武去玩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对我们有利的东西,但是费了半天劲,还是没发现什么的。” 罗茜男叹了口气,说:“这两个老狐狸凑在了一起,警惕性自然是更高了,当然不会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的。诶,你说找了个眼线,是什么人啊?” 陆丰说:“是一个在那家夜总会包房做领班的小弟,我给了他一点钱,让他把卫一鸣在夜总会的情况汇报给我。” 罗茜男看了看陆丰,问道:“陆叔,你觉得这个人可靠吗?” 陆风点了点头,说:“还算是可以吧,他以前跟我手下的一个弟兄混过一段时间,算是跟我们豪天集团有一定渊源的。这次我让那个弟兄找到了他,他还是很愿意帮我们做事的。” 罗茜男说:“原来是这样啊。诶,陆叔,对这个小弟大方一点,别亏待了他。这件事情还没完,以后可能还需要用到他的。” 陆丰点了点头说:“好的茜男,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安排的。” 罗茜男叹了口气,说:“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的,陆叔啊,难道说我们真的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陆丰苦笑了一下,说:“目前来看恐怕是吧。” 罗茜男看了看陆丰,笑了笑说:“陆叔,我这口气不出憋得慌啊,我还就不信了,我整不了李广武这个混蛋。你让那个眼线继续给我盯紧了卫一鸣和李广武这两个家伙,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我就不信他们会一点破绽都不露。” 陆丰说:“好的,茜男,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打发走了陆丰,罗茜男坐在办公室里思索着整件事情,忽然觉得整件事情当中,她和豪天集团似乎是很吃亏的。她现在在这里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去扳倒李广武,傅华那一方的人却躲在一盘冷眼旁观,连搭把手的意思表示都没有。但是如果扳倒了李广武的话,受益最大的却是傅华和他的熙海投资。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不行,这可要跟傅华说道说道,不能让他就这么干等着捡便宜,最起码也要他帮着想想辙,看怎么去对付李广武才好。说起来傅华那家伙是有一肚子鬼点子的,这个罗茜男可是领教过的,因此她觉得也许傅华能有什么好主意呢? 罗茜男就抓起了电话打给了傅华,说:“傅华,出来聊聊吧,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傅华也正想了解一下罗茜男那边要扳倒李广武的事情进展的如何了,就笑笑说:“行啊,你找地方吧。” 罗茜男就找了一家咖啡馆,两人在那里要了一个包间。见面之后,傅华笑着问罗茜男道:“罗茜男,你那边可有什么进展吗?” 罗茜男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本来我觉得李广武这混蛋一身毛病,要想对付他是轻而易举的,哪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这家伙滑头的很,我的人盯了他这么长时间了,一点能用来对付他把柄都没抓到。” 听罗茜男这么说,傅华心中是有些失望的,他原本以为罗茜男主动找上门来要扳倒李广武,是有什么能够对付得了李广武的高招呢。却原来罗茜男玩的把戏跟他当初想要用来对付李广武的招数差不多啊,而且搞了这么长时间之后,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傅华就有些不满意了,他本来还指望着罗茜男能够扳倒李广武,他好把项目拿回来呢,就说:“罗茜男,你这样可不行啊,眼下那两块土地竞拍在即,你还一点进展都没有,难道说你想等这两块土地有了新的主人之后再来想办法对付李广武吗?我告诉你,到那时候恐怕什么都晚了。” 第2070章眼线 听傅华责备他,罗茜男就有些不高兴了,她气哼哼的说:“诶,傅华,你怎么说话的啊?我在这边费心费力的想辙对付李广武,你除了冷眼旁观什么都没做,你有什么资格来责怪我啊?” 傅华说:“罗茜男,话不能这么说吧。是你说能够扳倒李广武的,我才答应跟你合作的。从一开始扳倒李广武就是你自己要去做的,现在你做不到了,却来怪我不帮忙,这算是什么道理啊?” 罗茜男白了傅华一眼,说:“好吧,就算是我提出来要去扳倒李广武的,这事应该我做,那你也不能就这么干看着我在这边一筹莫展吧?何况如果真能扳倒李广武你才是最大的受益者,难道说你就不能为此尽上一份心力吗?” 傅华摇了摇头,他是受过胡瑜非警告的,让他不要插手对付李广武的事情,说,避免因为这个而造成杨志欣被动。于是他说:“跟你说罗茜男,这件事情目前这个阶段我还真是不能插手帮你的忙的。” 罗茜男一阵错愕,随即就恼了,她以为傅华还在记恨着以前的事情,就冲着傅华嚷道:“诶,傅华,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帮我的忙啊?这是大家的事情好不好?你可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同一阵营的,是应该相互支持,把以前的矛盾先放到一边去才对的。” 傅华笑了,说:“诶,罗茜男,你别说得好听,什么把以前的矛盾先放到一边,我可记得我们第一次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你是让我先吃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勾拳的,让我的肚子疼了好半天,这难道就是你说的把矛盾放在一边的吗?” “喂喂,”罗茜男叫道:“傅华,原来你还在记恨我打你的那一拳啊,真是想不到啊,你这个人这么小肚鸡肠啊?别忘了你是个大男人啊。” 傅华笑了,说:“罗茜男,你真是会倒打一耙,谁小肚鸡肠啊?话说我才是那个挨揍的人好不好?” 罗茜男白了傅华一眼,她现在有求于傅华,就不好跟傅华闹得太僵了,便说:“好好,就算是我理亏,我跟你道歉行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行,什么叫做就算是你理亏啊,你本来就理亏的,再说了,如果我打你一拳,能不能就说声道歉就没事了。” 罗茜男狠狠地瞪了傅华一眼,长叹了一口气,说:“我真是怕了你了,你说吧,到底想要我怎么办这件事情才算是揭过去了?” 傅华笑了,他想要捉弄一下罗茜男,就说:“我吃过你两次拳头上的苦头,起码你要让我打回一拳,我才会觉得心里舒坦点。” “你要打我?”罗茜男叫了起来,说:“诶,你是个大男人啊,居然要打女人,你还要不要脸皮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诶,罗茜男,那打我的时候可不像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啊?再说了,按照你这个理论,男人不能打女人,是不是只能你打我,不能我打你啊?” 罗茜男也笑了起来,说:“好吧,我不跟你争辩这些没用的了,我也不是挨不住你这一拳,我就让你打一拳好了。不过事先讲好啊,打过这一拳之后,我们俩的前帐就算是真的清了,不许再旧事重提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罗茜男说:“那就来吧。”罗茜男说着就闭上了眼睛,摆出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等着傅华打她。 傅华看罗茜男这个样子,他其实并没有真的要打罗茜男一拳的意思,就笑了笑,说:“好了,你睁开眼睛吧,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并没有真打你的意思。” 罗茜男睁开眼睛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还是打我一拳的比较好,省得以后再来拿这个当借口找我的麻烦。” 傅华笑了起来,说:“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自己讨打的人啊。那我可真打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打吧,小小的一拳我还能承受得住。”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会后悔吧?” 罗茜男很坚决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不会后悔的。” 傅华促狭的笑了笑说:“即使我打了你依然不帮你出主意,你也不后悔?” “不后……”罗茜男话说了一半才意识到傅华的话是有问题的,她并没有把不后悔说完,而是叫道,“差一点被你这家伙给绕进去,如果你不能帮我出主意,我凭什么让你打啊?诶,傅华,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想怎么样,我不是不想帮你出主意,而是实际上我原本想用来对付李广武的办法跟你的大同小异,你的招数没用,我的也一样的。所以我出不出主意,实际上都是一样的。” 罗茜男白了傅华一眼,有点沮丧的说:“原本我以为你的鬼点子多,能想到办法呢。想不到你也没什么解决问题的好点子,看来我们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这两块地落入别人的手中了。” 傅华心中本来也是有些沮丧的,不过他被罗茜男说的落入别人手中这几个字突然给点醒了,他看了一下罗茜男,说:“罗茜男,你想过没有,我们俩是不是被这个地不能落入别人手中的想法给误导了啊?” “给误导了,”罗茜男看着傅华困惑的说,“你什么意思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看这件事情是不是这样子,李广武肯定知道我们都在背后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好来扳倒他,因此他在把地安排妥当之前,是不可能放松警惕,所以我们是不太可能在这两块地产生了新的主人之前,抓到能够对付李广武的把柄的。” 罗茜男还是没明白傅华的意思,就有点不耐烦的说:“你究竟想说什么啊?” 傅华笑了,说:“这你还不明白吗,我的意思是当地块有了新主人之后,李广武会不会还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呢?” 罗茜男的眼睛就亮了,她笑了笑说:“对啊,他不可能永远都保持着高度警惕性的,他本来是一个老色鬼,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才会选择过这种高度克制自己的日子的。当这个危险程度降低或者不再存在的时候,他一定会故态复萌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仅仅是故态复萌,应该是变本加厉的才对,一个老色鬼清心寡欲的越久,他对女人那方面的念头就越强烈,一旦放开恐怕就是不可收拾的了。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来抓他的把柄,恐怕就是会轻而易举了。” 罗茜男说:“这对付李广武可能是一个好办法,但是那两块地就会被别人拍走,我们再想拿回来,恐怕就没有可能性了。” 傅华说:“也不尽然,如果能够从李广武身上获得突破,证实对方拿地的过程中存在着违法性,整件事情就可能会来个大逆转,对方可能就不得不将拿到手的地再吐出来的。” 两天后,关于某某弟弟的是某某跟北京市一个L姓的高官所生的新闻就在一家八卦周刊上报道了出来,随即国内不少的媒体转载了这条报道。但就像事先估计的那样子,可能只是让李广武心里别扭了一下,根本就对他没造成实际上的损害。 倒是雎才焘因此脸阴沉了好几天,罗茜男估计他可能是被李广武骂过才这样子的,这个正式罗茜男想要的结果,也不去理他,只是在心里暗自好笑。 关于这两块的竟拍终于进行了,罗茜男虽然也到了竞拍的现场,却最终连号牌都没举过,她很清楚没有李广武的支持,即使她能够拍下这两块土地,也是难以将这两块地发展成功的。 不出罗茜男的意料之外,这两块地最终被丽发世纪以十七亿的总价收入囊中,这虽然比当初八亿的原值虽然翻了一倍多,但相比目前地块周边的土地的价值来说还是便宜不少的。 从拍卖现场回来,罗茜男直接把陆丰叫到了办公室,然后说:“陆叔,我估计今晚李广武和卫一鸣肯定会在你说的那家夜总会庆祝的,这样你把那个眼线给我约出来,我有事要他做。这件事情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能让卫一鸣和李广武有所察觉。” 陆丰点了点头说:“行,那我马上去安排。” 陆丰离开之后,罗茜男就把她办公室里的保险箱开了。她的保险箱里总是会储存一定数额的现金,以作应急之用。她从保险箱里拿出了二十万的现金,准备待会把这笔钱带给陆丰所说的那个眼线。 罗茜男是准备让这个眼线帮她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而要想让这个眼线帮她这个大忙,光凭人情是不够的,必须许与重金,才有可能让那个眼线帮她完成这个任务。 陆丰过了一会就回来了,说:“茜男,我已经约好了在茶馆跟那人见面了。” 罗茜男点了点头,说:“行,陆叔,我们一起去见他。” 第2071章跑路 两人就去了约好的茶馆,一个二十八九岁的青年已经等在那里了。青年染着一头金发,很潮的样子,看上去倒是一个很机灵的男子。只是可能是在夜总会工作的缘故,显得有些睡眠不足。 陆丰就介绍说:“茜男,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朋友。” 那个男子看到了罗茜男眼睛亮了一下,笑着对陆丰说:“陆叔,原来你的朋友是个靓女啊,我是巴伦,靓女你怎么称呼啊?” 陆丰瞪了巴伦一眼,说:“巴伦,你的态度给我放尊重点,这是我们豪天集团的罗茜男总经理,可不是你能随便嘻哈的。” 罗茜男却笑了一下,说:“陆叔,你不用这么严肃的,我跟巴伦都是年轻人,没那么多规矩的。巴伦,很高兴认识你。” 罗茜男就大方的伸出手来,想要跟巴伦握手。巴伦虽然不认识罗茜男,但是豪天集团和罗由豪在道上的名气他却是很清楚的,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可不是他能随便招惹的。 巴伦的态度就变得恭谨了起来,很小心的跟罗茜男握了握手,略带谄媚的笑了笑,说:“很高兴认识您,罗总。” 三人就找了一个包厢坐了下来,陆丰开始张罗着泡茶,罗茜男则是看了看略显拘谨的巴伦,笑了笑说:“巴伦啊,陆叔帮你帮我们忙的事情跟我讲了,我心里很感激啊。” 巴伦笑了笑,说:“罗总,您千万别这么客气,我也就是帮朋友一点小忙而已,不值得您挂在心上的。” 罗茜男看这个巴伦应对倒也很有礼数,就觉得这个人还是用的。就笑了笑说:“巴伦啊,我想问一下,你在夜总会每个月的收入有多少?” 巴伦看了一眼罗茜男,笑了笑说:“这个可不好说,小费多的时候一个月也能上万,一般情况下也有个六七千块吧。” 罗茜男先问巴伦的收入,是想掂量一下她带来的钱够不够打动他的程度。听巴伦这么说,她就觉得二十万应该还是让巴伦心动的。她笑了笑说:“看样子你每个月赚的还不少啊。” 巴伦听罗茜男这么说,心里难免有些自得,就笑了笑,说:“马马虎虎了,当然是比不上罗总您赚得多了。” 陆丰这时把茶泡好了,就给两人斟上了。 在陆风斟茶的时候,罗茜男就把随身带来的二十万摆在了桌子上,然后推到了巴伦面前,笑了笑说:“巴伦啊,想不想多赚一点钱啊?” 巴伦看到这二十万,眼睛就瞪大了,他每个月实际上也就是几千块钱的收入,在北京这个什么都贵的地方,他的收入其实算是城市贫民,甚至都赶不上在建筑工地上做工的农民工。这二十万块钱可是他两三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来的。 巴伦就笑了,说:“赚钱谁不想啊?罗总,不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事情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陆叔应该跟你说过卫一鸣这个人了吧?” 巴伦笑了笑说:“是的,陆叔前几天让我办了档子事,就是让我盯着卫一鸣和另外一个叫做李广武的人。因此我知道这两个人。” 罗茜男笑了笑说:“既然你知道这两个人那就好办了,我需要你帮我把这两个人搞定,如果你能帮我弄到我想要的东西的话,这二十万块钱就是你的了。” 巴伦忍不住伸手出来抚摸了一下眼前的这二十万块钱,不过随即就把手给收了回去,因为他知道罗茜男不会随随便便就给他二十万的,罗茜男要他办的事情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巴伦抬起头来看了看罗茜男,笑了笑说:“罗总,恐怕你的事情不是那么好办的,陆叔已经跟我讲过你们究竟想要什么,但是卫一鸣和这个李广武这两个家伙玩得都很小心,在我们那顶多只是跟小姐搂搂抱抱而已,并没有太过分的行为的。” “这我知道啊,”罗茜男笑了笑,直视着巴伦的眼睛说,“所以我才需要你帮忙了,只要你愿意帮我的忙,我一定是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的。” 巴伦笑了一下,说:“我肯定是愿意为罗总效劳的,只是我想不到要怎么才能帮罗总达成这个心愿的,所以还请罗总明说,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好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想要你做的并不复杂,两件事情,一是想要你给卫一鸣和李广武这俩个家伙加点料,二是你能把他们俩在被加料了之后的表现给我录下来。这两件事情在别人来说是很难的,但对你来说,可能就是举手之劳了。” 这是罗茜男在那天跟傅华商谈之后,就想到的一个对付李广武的办法。她是同意傅华所说的李广武在那两块土地被卖出去之后,就会放松警惕的。但是有一点他是跟傅华的意见不一致的,那就是要等着李广武放松警惕然后做出一些让他们可以抓把柄的行为。 罗茜男可没有耐心等李广武自己罪行败露的,她担心如果时间太久的话,那两块地就会被丽发世纪发展起来,到时候就算是李广武出事,这两块地也没办法拿回来了。 于是罗茜男就决定要想办法今早促使李广武的罪行败露,她的主意就打到了巴伦这个已经成为豪天集团眼线的人的身上,她想要巴伦给李广武和卫一鸣这两只老狐狸的饮料当中加点料,然后促使这两只老狐狸行为出错。 这一点罗茜男其实是受了李广武给她下药的启发。那一次她中了毒,事后她是了解了一些关于毒的资料,知道人服用药毒之后,是会出现神志不清,行为失控的症状的,在这种状态下人会不断的说话,神志模糊,失去自我约束能力和自我形象维持能力,个人防卫意识大幅减弱。 罗茜男是期望在李广武和卫一鸣庆祝的时候,把毒加到两人的酒里,这个时候两人本身就很兴奋,再用毒刺激一下,很难说他们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的。最好是两人在兴奋的状态下,把他们私下的交易都讲出来,这要是能够被录下来的话,不但可以扳倒李广武,还可以让傅华能够将这两个地块尽快的拿回去。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事情不像她设想的那样子,罗茜男也觉得这可以把李广武加在她身上的损害还给了李广武,这算是武侠小说中的那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起码也让她心中感觉出了口恶气。 这个想法罗茜男并没有跟傅华提起过,傅华总是一名官员,对这种道上的手段不一定会同意的。而她虽然这几年都在洗白自己,但是她并没有忘记她和豪天集团的出身背景,这一次把这种方法用来对付李广武,也算是以毒攻毒,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应该的。谁让李广武先用下作的手段对付过她呢。 巴伦看了看罗茜男,他并没有觉得罗茜男要他做的事情不可接受。作为一个常年在夜场厮混的人,客人的饮料中加点料也算是司空见惯的,很多时候客人们为了玩得嗨一点,还会自己主动往饮料中加料呢。 巴伦笑了笑,看着罗茜男说:“罗总,不知道您想要在他们的饮料中加什么料呢?” 罗茜男对巴伦这个态度很满意,这说明巴伦对这件事情并不抵触,就笑了笑说:“给他们来点催情燕窝吧,这种东西加在酒中,无色无臭无味,他们应该察觉不到的。” 把毒加在酒中跟加在水中略有不同,加在酒中是没有加在水中会出现的那种燕窝状的薄膜的,因此也就更有隐蔽性。李广武和卫一鸣也绝对不会想到有人会把毒加到他们的酒中的。 毒被称作约会药,是因为这药通常是男人用来麻醉女人,好达到占有女人身体的目的的。李广武和卫一鸣应该想不到会拿这个毒打他们两人的主意的。 说到这里,罗茜男抬头看了看巴伦,问道:“你能搞到催情燕窝吗?不行的话,让陆叔帮你搞一点。” 巴伦笑了笑,说:“罗总这么说可有点小瞧我了,怎么说我也在夜总会混了这么多年了,连这个都搞不到,那我就不要混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那是最好了,再是料的量要控制好,我想要的是让他们兴奋,可不想让他们昏睡。” 罗茜男那一次被李广武下了毒,之所以会昏倒,据医生分析是因为李广武在水中下的毒量是很大的,还说罗茜男幸亏送医的及时,否则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罗茜男就知道李广武这个混蛋为了想占有她,根本就不顾她的生命安危,心中也就越发的恨李广武了。 巴伦笑了笑说:“这点罗总放心好了,这个量我会掌握好的。” 罗茜男看了巴伦一眼,然后把二十万块钱又往巴伦面前推了推,笑了笑说:“那这个就是你的了。” 巴伦稍稍愣了一下神,说:“罗总,您就这么让我把钱带走啊?您就不怕我带着这二十万跑路吗?” 第2072章撒娇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这个人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我敢用你就一定会相信你。再说了,这二十万块钱豪天集团损失的起,可你有没有这个福消受可就难说了。” 巴伦笑了一下,豪天集团在道上可是名气很大的,又有钱有势,没有哪一个人敢轻易招惹他们,他如果真的带钱跑路了,恐怕还真是没命花的,就说:“您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放心吧,罗总,我巴伦也是讲义气的,事情没办成的话,这钱我会退给你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那我就是没看错人了。我预祝你马到功成。等回头你把录像送给我的时候,如果效果令人满意,我会另外有赏的。今天丽发世纪成功的拍下了两块土地,我估计今晚李广武和卫一鸣就会去你们夜总会庆祝的,你赶紧回去准备吧,千万不要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的。” 巴伦点了点头,说:“好的,罗总,我这就回去准备。” 罗茜男说:“有什么需要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找陆叔,他会尽力配合你的。” 巴伦就带着钱走了,罗茜男这才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笑了一下,说:“嗯,陆叔,你这茶泡的还挺香的,手艺不错啊。” 陆丰却并没有像罗茜男这么放松,他笑了一下说:“我随便泡的。诶,茜男,你觉得这个巴伦真的能办好这件事情吗?” 罗茜男摇了摇头说:“这我也不知道,这个巴伦我还是第一次接触,虽然看上去还满是那么回事的,但是他究竟能不能像他说的那样子胜任这件事情,我心中也是没底的。” 陆丰苦笑了一下,说:“那你还有心情喝茶啊?” 罗茜男笑了,说:“陆叔,那你想我怎样啊?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吗?” 陆丰笑了,说:“那倒没必要,我只是觉得你不该这么放松的。”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没什么该不该的。到了这个时候,我能做的都做了,成与不成都是天意了。诶,陆叔,你别光看着我喝茶啊,你也喝啊,这段时间你也跟着我受累了。” 陆丰笑了笑说:“我受什么累啊,我就是跑了跑腿而已,不像你动这么多脑子。”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可不是仅仅跑跑腿这么简单的,你是真心想帮我解决问题的,这对我和豪天集团才是最珍贵的。不像某些人,表面上好像对我很好,背地里却往最痛的地方算计我。” 陆丰看了罗茜男一眼,说:“你说的是雎才焘这小子吧?” 罗茜男点了点头,说:“除了他还有谁啊?这个混蛋脸皮还真是够厚的,都对我那样了,他居然还有脸在豪天集团出现。” 陆丰笑了,说:“我想那是他不敢不出现吧?因为某某的事情,李广武那边肯定恨死他了,他如果再跟你决裂,那他可真是自寻死路了。诶,茜男,如果这一次能够对付得了李广武,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对付雎才焘这小子啊?” 罗茜男笑了,说:“这个先不急,我要想办法先把他的钱花掉再说,等那个时候我就能把他赶走,却不让他带走一分钱了。” 陆丰笑了一下,说:“对,是应该这么整治这个小子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他的事情先不要去管他了,对我们来说,最关键的是今天晚上李广武和卫一鸣那里会发生什么。陆叔,今晚还是要辛苦你一下了,你给我盯紧了那边的情况,看看卫一鸣和李广武究竟会不会去巴伦那里,巴伦又能不能做好我叫带给他的事情。然后随时把情况反馈给我。” 陆丰点了点头,说:“行,茜男,你放心,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晚上九点,罗茜男站在家中的窗前,望向窗外的夜空,心头一片茫然。陆丰那边一直没有什么讯息传来,她也不清楚今晚李广武究竟会不会跟卫一鸣去巴伦那家夜总会庆祝。 现在事情会不会像她预想的那样子发展罗茜男也是说不准的,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就要看双方谁的运气更好一些了。而事情明朗之前这段时间应该是最难熬的,也不知道傅华那小子现在在干什么。 罗茜男就抓起了桌上的电话打给了傅华,她心中这个时候是很想找人说说话的。她不用手机打给傅华,是因为她需要让手机保持畅通,好能接到陆丰传给她的关于李广武的消息。 傅华此刻正在冯葵的香闺里面,冯葵枕着他的腿在看电视,听到手机铃声,冯葵笑了一下,说:“这么晚打来,不会是哪一个红粉知己打来跟你一诉情长吧?” 傅华看了一下号码,就笑了,说:“是罗茜男的,今天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那两块地被拍卖了,被北京的丽发世纪给买走了,估计她是想跟我说这件事情吧?” 冯葵笑了一下,说:“要谈公事可以白天谈的,不需要这么晚打电话给你吧?” 傅华笑了,说:“罗茜男完全是一个男人的性格,你不会连她这样的也吃醋吧?” 冯葵笑了笑说:“她是男人性格倒不假,可还是女人的模样啊,那身条,那脸蛋,我是男人我也喜欢的。” 傅华笑了,说:“我不跟你瞎扯了,我还是赶紧接她的电话吧,这个姑奶奶可不好得罪。” 傅华就接通了罗茜男的电话,罗茜男上来就很不满的说:“傅华,你怎么回事啊,接个电话还要磨蹭这么久?”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手机放的地方比较远,所以接通就比较慢了点。找我有事吗?” 罗茜男说:“找你当然是有事了,你应该已经知道那两块地被北京的丽发世纪给拍走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网上消息已经出来了,卖了十七个亿。” 罗茜男说:“那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当然是很不甘心了,这地如果没被收走的话,我的公司可就有近十亿的土地增值了。” 罗茜男笑了,说:“你光这么想是没用的,要有行动才行的。” 傅华心中就是一动,他知道罗茜男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就打电话给他的,这家伙一定是做了什么了的,他就笑了,说:“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不是你有什么行动了吧?”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在猎狐呢?” “猎狐?”傅华没弄明白罗茜男的意思,就问道,“猎什么狐啊?” 罗茜男笑了,说:“当然是李广武这只老狐狸了?” “你抓到他的把柄了?”傅华惊喜的问道。 罗茜男笑了,说:“还没呢,不过我已经安排好了陷阱,就等着这只老狐狸往陷阱里跳了。诶,傅华,你说他会跳吗?” 傅华笑了,说:“肯定会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怎么敢这么肯定啊?” 傅华笑了笑说:“因为你和我被这件事情憋屈了这么久了,也该是转运的时候了。” 罗茜男有些不满的说:“切,我费了这么大劲才安排好了陷阱,你一句也该转运啦,就把我的功劳全部抹杀了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了,好了,都是你的功劳行了吧?” 罗茜男就更不满意了,说:“你这什么态度啊,本来就是我的功劳嘛。” 这时罗茜男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陆丰的号码,她赶忙就把手机给接通了,笑着问道:“陆叔,巴伦那边有什么动静了吗?” 陆丰笑着说:“是的,茜男,刚才我的人看到李广武和卫一鸣进了那家夜总会了。” 罗茜男心头一阵狂喜,不管怎么说主角已经进场,大戏的序幕拉开,战斗正式打响了。她有些兴奋地说:“好的陆叔,你继续给我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沟通。” 挂了陆丰的电话之后,罗茜男笑着对傅华说:“刚才你听到了吧,李广武这只老狐狸已经走进了我给他挖好的陷阱了,你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只是听到你朋友跟你说,李广武和卫一鸣进了那家夜总会了,你怎么就敢肯定他们会按照你预想的那样子去做呢?”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当然有办法让他们按照我预想的去做了。好了,我不跟你磨牙了,我要等陆叔那边的消息,就先挂了啊。” 傅华就听到手机话筒里传来了一阵盲音,罗茜男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傅华摇了摇头,心说这个女人真是风风火火啊,事情也没说明白,电话就挂了。 “打情骂俏完了?”冯葵说道。 傅华低头看去,冯葵脸上正带着讥诮的笑意看着他呢。傅华就笑了,说:“你有多心了是吧?我刚才也没跟她多说什么啊?” 冯葵笑了笑说:“你还没多说什么啊,人家都在跟你撒娇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说罗茜男在跟我撒娇,开玩笑吧,她对我的意见大了去了,怎么会跟我撒娇呢?” 第2073章避避风头 “你是不是在我面前装傻啊?”冯葵带着讥讽的意味笑了笑说,“她说你一句话就把他的功劳给抹杀了,又说什么本来就是她的功劳的,那个口吻可不像是在对有意见的人说的话,而明显是女人在跟很亲近的情郎撒娇呢。傅华,别说我还真是有点服你,你对付女人还真是有一手啊,居然能让罗茜男在你面前像个小女人一样的撒娇。” 傅华一想倒也是,罗茜男当时跟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不是很明显的撒娇,但那种很轻松开玩笑的口吻也是很亲昵的朋友之间才会有的。看来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罗茜男对他有了好感了。 不过傅华并不想在冯葵面前承认这一点,男女交往有一个大原则,那就是千万不要在一个女人面前承认另外女人对你有好感。否则你就等着这个女人吃醋吧。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小葵啊,是你太敏感了吧?我怎么一点都没觉得啊?再说了,对罗茜男这种凶巴巴的女人我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 冯葵笑了起来,说:“你就装吧。诶,这么多女人喜欢你,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啊?” “哪有什么女人肯喜欢我啊?”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看郑莉选择离开了我,而你呢,虽然我们现在在一起,但是我们这段关系却是见光死的,我无法对外人说冯葵是我的女朋友。” 郑莉在跟傅华离婚之后,就把精力更多的投入到了服装设计工作当中。她在北京的服装设计师圈内声誉日隆,忙的越发是不可开交。傅华几次去郑老那里看傅瑾,甚至都没见到过郑莉的身影。他跟郑莉之间的那份联系也就越发的疏淡了。 而冯葵这边虽然两人现在基本算是同居的状态,相处的也很融洽,但也仅限于此而已,冯葵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他介绍给冯家的人。傅华就知道就算是在冯葵心里,他也是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的。但对傅华来说,他并不是一个爱沾花惹草的人,他更希望有的是稳定的婚姻,而非现在这种同居的状态。 冯葵瞟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华,你是不是很介意我们现在这个状态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倒不是很介意,只不过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俩的未来会如何。” 冯葵笑了一下,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一切随缘不好吗?缘起则聚缘尽则散就行了。” 傅华看了一眼冯葵,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冯葵却把食指放在了嘴唇前要了几下,做出了一个要傅华噤声的动作,然后笑了笑说:“别跟我争辩什么,不说别的,就说你跟郑莉的婚姻吧,你们倒是正式结合在一起了,但最后也还不是缘起而聚缘尽而散了吗?” 傅华想想倒也是,男女在一起其实也就是一个缘字,无关于结合的形式的。两人缘尽的时候,即使曾经再亲近不过的一对男女也会分道扬镳的。既然这样,他又何必去在乎他和冯葵有没有未来呢?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京华大学校内的一家咖啡馆的包厢里,吴倾和曲志霞正相对而坐。曲志霞把吴倾约来这里见面,是想跟吴倾说清楚,从而了断他们之间这一段不伦的师生之恋。 但匆忙而来的吴倾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没等曲志霞开口说明来意,他就先说道:“志霞,你是不是在田芝蕾面前说过些什么了?” 曲志霞愣了一下,说:“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情吗?” 吴倾说:“是啊,这两天她总问我是不是又有了别的情人了?” 曲志霞就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啊。这件事情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上一次我们在一起幽会的时候,田芝蕾追到了海川市驻京办,我当时迫于无奈,就跟她撒了个谎,说我是在外面处理公务,并没有跟你在一起。她当时就认为你既然没跟我在一起,那就是有了别的女人了。” 吴倾苦笑了一下,说:“原来是这样啊。唉,这个神经质的女人啊,真是让人受不了了。” 曲志霞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也是有点受不了她了。这样下去可就太危险了,我们俩的事情很容易就会被她给闹腾出去的。所以啊,吴倾,我们俩到此为止吧,以后你做你的教授,我做我的学生,我们俩就不要再有其他的关系了。” 吴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曲志霞会选择主动放手。虽然在他们往来的这段时间当中,曲志霞因为田芝蕾的因素而整治过他。但是他们毕竟是有过最亲密接触的一对男女,他对曲志霞的感情是很复杂,听到曲志霞提出来不再来往了,她心中还是有些不舍的。 不过吴倾倒也没有立场坚持要曲志霞继续跟他来往,特别是他身边还有一个越来越神经质的田芝蕾。他就笑了一下,说:“也好,我们还是做回我们的师生关系吧。今后你在学业上如果需要我什么帮助的话,尽管说一声,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 曲志霞看了看眼前这个无论是课业,还是床上,都让她学到了很多的男人,笑了一下,说:“谢谢你了吴倾,虽然我们之间有过不愉快,但总体来讲,你还是让我感到了很多快乐的。” 吴倾笑了一下,说:“我也是一样。”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约你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情的,现在话已经说完了,再见吧吴倾。” 曲志霞说完就站了起来,准备要离开。吴倾也站了起来,说:“再见了,志霞。” 两人就握了握手,准备就此分别离开。这时包厢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先是服务员的声音在说,小姐,麻烦你别随便进我们的包厢,我们还要做生意的。紧接着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别拦我,我要找我的朋友,我看到他进来了的。 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曲志霞和吴倾的脸色都变了,因为这个女人的声音对他们俩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个声音是属于田芝蕾的。显然田芝蕾来找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吴倾。 曲志霞虽然已经跟吴倾说明了不再来往的立场,但是她担心田芝蕾见到她和吴倾在包厢里,会不听她的解释,直接就在咖啡馆大闹一场,那样子她和吴倾的这个脸就丢大了。幸好她对这家咖啡馆还算是熟悉,知道咖啡馆后面还有一条出口,可以让她躲走。 曲志霞就说:“吴倾,我先从后面走了,你自己去应付田芝蕾吧。” 吴倾也打怵田芝蕾见到他和曲志霞在一起,现在的田芝蕾极为不稳定,见到他们俩在这里私会,还不知道会爆怒成什么样子呢。他就点了一下头,说:“行啊,你赶紧走吧。” 曲志霞就从咖啡馆后门走了出去,刚走了出去,就听到田芝蕾在里面闹了起来,想来田芝蕾是已经找到了吴倾了。曲志霞这时心里一阵轻松,因为她知道她已经跟吴倾和田芝蕾这两个麻烦人物划清了界限,他们俩闹得再欢,也与她没什么关系了。 这个时候,在家里的罗茜男心里也是一阵轻松,因为陆丰那边传来的讯息说,巴伦已经把料加到了李广武和卫一鸣的酒中了,这两只老狐狸不虞有他,很快就将加了料的酒喝了个精光。一切都在按着她预想的步骤在进行着的。 罗茜男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到现在已经一切就绪,就要看李广武和卫一鸣在毒的作用下,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了。这一切她应该很快就能看到的,因为巴伦跟陆丰说,他在包厢里已经放置了一台小型的摄像机,应该会把李广武和卫一鸣在里面做了什么全都录下来的。 罗茜男心中暗道,希望这两只老狐狸表现的惊艳一点,让她给巴伦的二十万块钱能够值回票价。 第二天上午十点的时候,罗茜男接到了陆丰的电话,陆丰说巴伦跟他讲他已经拿到了李广武和卫一鸣在包厢里的视频录像了,问要怎么把这个视频录像给她。 罗茜男并不敢让巴伦来豪天集团的,他并不想让别人看到巴伦出入豪天集团。如果视频录像真的有用,那这份东西很快就会被公诸于众的。到那个时候,巴伦肯定就会被人怀疑是这个视频的拍摄者,如果再跟豪天集团联系上了,那人们马上就能猜到这件事情是豪天集团勾结巴伦搞出来的。 罗茜男知道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最好是不要跟豪天集团扯上明显的关系,最好是能够跟雷锋学习,做了也不留下姓名的。 于是罗茜男就让陆丰安排巴伦还在上一次见面的茶馆见面,临去之前,罗茜男又从保险箱里拿了十万块出来。一方面这十万块她是准备视情况犒赏巴伦的。另一方面事件如果闹大了的话,很可能就会追到巴伦的身上,这十万块钱也可以让巴伦拿着出去避避风头。 第2074章太小心 这一次见面巴伦显得十分的兴奋,他看着罗茜男笑着说:“罗总啊,你都不知道视频拍下了什么,真是想不到这两个老家伙玩起女人来还真是花样多多啊,玩到最后这两个家伙居然还交换伴侣来玩,实在是有够疯狂啊。” 听巴伦这么说,罗茜男就知道拍到的东西肯定是值回二十万的票价了,不用说别的,就单纯李广武和卫一鸣在包厢里还玩起了交换伴侣这一点,已经足够葬送李广武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了。 罗茜男就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巴伦拍到的东西,果然就像她预想的那样子,李广武和卫一鸣在催情燕窝的作用下,神经高度兴奋,对自身没有了控制,喋喋不休的谈论了很多与这一次丽发世纪拿地相关的事情。 其中李广武就承认了他一开始是想帮助雎心雄来对付杨志欣,所以才会搞出一些花样把这两块地给收了回来。只是可惜雎心雄福薄,不能消受这两块地带来的巨大收益,居然会在地块拍卖前夕出事被双规了。结果就便宜了丽发世纪。 卫一鸣这个时候笑了笑说:“什么便宜丽发世纪啊,丽发世纪是花了比当初高一倍的价钱才买下来的好不好?” 李广武笑了笑说:“你别得便宜了还卖乖,这块肥肉如果能够发展好了的话,效益可是能够翻番的。回头你赶紧把答应给我的股份手续给我办了,可别还要等着我去催你。” 卫一鸣就笑了,说:“这你放心好了,一点也少不了你的。” 李广武在其后又点评了雎才焘和豪天集团,他说雎才焘就是个草包,没有他父亲就什么都不是了,现在被豪天集团的罗茜男耍的团团转。而这个罗茜男也是个贱女人,一方面在他面前卖弄风骚勾引他,另一方面却又装作贞洁烈女一样,不想让他真正得到她。其实就是又想当婊子,又想树牌坊的。不过罗茜男身上有一股野味,想来玩起来一定是很够劲的。 看到这里,罗茜男忍不住脱口骂了句娘,说:“李广武这个混蛋竟然在这么说姑奶奶我,等着吧,我一定玩死这混蛋的。” 视频接下来的内容就是李广武和卫一鸣两人各自叫了一名小姐,可能是在毒的作用下,让他们两个兴奋得忘乎所以,这两个混蛋居然就在包厢里,也不避讳对方,就开始跟小姐做起那件事情来。 这个时候李广武就尽显老色狼的本色了,镜头下的他虽然一身难看之极的赘肉,但跟小姐玩起来真是花样百出,有些姿势罗茜男想都想不到。 玩完了一局之后,两人的毒药劲并没有过去,还是一个高度兴奋的状态,不免意犹未尽,这时李广武居然提议说要跟卫一鸣把小姐交换一下来玩,而卫一鸣居然还答应了,于是接下来又是好一番的折腾…… 这个视频包含了罗茜男预想的所有的内容,她心中真是超级满意,就笑着对巴伦说:“巴伦啊,你干得很不错,我很满意。” 罗茜男说着,就把她带来的十万块钱拿出来放到了巴伦面前,笑了笑说:“这钱赏你了。” 巴伦笑了,他毫不客气的把十万块钱给收了起来,然后说:“谢谢了罗总,跟您合作就是痛快啊。”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不用客气了,这钱也是你应得的。不过有一点你给我记住了,你做的这件事情一定要严格保密,不要对外讲一个字。特别是不要对别人讲你拍了这个视频的事情。更不能对别人讲这件事情与豪天集团有关,知道吗?” 巴伦笑着点了点头,说:“罗总,这你放心了,这件事情说出去对我也是很不利的,我才没那么傻给自己找麻烦呢。” 罗茜男说:“还有啊,我要用这份东西做点事情,所以很快就会把这个视频给公布出去的,到时候很可能会有人来查这个视频究竟是怎么来的,到时候你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可别被人给揪出来了。” 巴伦笑了笑说:“不会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拿了视频之后,罗茜男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马上就打了电话给傅华,说是要给傅华看一份好东西。听罗茜男这么说,傅华就知道这是与昨晚罗茜男所说的猎狐有关了,看来她一定抓到了李广武的什么把柄了。 两人就见面了,罗茜男一看到傅华,就笑着说:“傅华,你快来看看我我找人拍摄的视频。” 罗茜男就播放视频给傅华看,因为要从这份视频中找出能够对付李广武的东西,这一次就不再是快速浏览了,而是正常速度的播放。看着看着罗茜男的脸就红了,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她光顾着欣喜了了,就忽略了这份视频是不太适合孤男寡女呆在一起看的。 尤其是拍到的李广武和卫一鸣跟小姐做那件事情的镜头,人类最原始最野性最直接的行为完全展现在了傅华和罗茜男面前,李广武这个老色鬼还颇为勤奋的玩出了很多花样来,搞得傅华和罗茜男两人真是又兴奋又尴尬,都不敢直视对方了。 罗茜男就点了视频的快进键,本来她是想快点把视频给放完的,但是快进下的镜头里面男女做那件事情的动作时更为快速和猛烈地,反而让她越发不好意思了。她赶紧关掉了视频,脸红红的说:“后面的不用看了,都是这么一些龌龊的动作。” 这个时候罗茜男一脸娇羞,也不想她通常那样子大大咧咧了,看的傅华一阵错愕,他没想到罗茜男身上也有女孩子的一面。 看到傅华愣愣的看着她,罗茜男的脸就更红了,她以为傅华由视频中李广武和卫一鸣龌龊的动作联想到她的身上去了,又羞又恼,抬脚就狠狠的踩了傅华的脚一下。 傅华的脚被踩,疼的啊的一声,瞪着眼睛看着罗茜男说:“你为什么突然踩我一下啊?” 罗茜男回瞪了傅华一眼,说:“叫你想歪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没想歪的啊?” 罗茜男瞪着眼睛质问道:“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傅华话说了半截就说不下去了,他总不能说罗茜男露出女人一面的时候还是挺让人心动的吧?那样子就好像他在调戏罗茜男一样。 罗茜男看傅华的话说不下去了,就白了他一眼,说:“你们这些男人啊,脑子里面没一个干净的。” 傅华笑了一下,他知道这个时候是无法解释的,解释的话就会越描越黑的,聪明的话还是赶紧转话题比较好,他说:“诶,罗茜男,我怎么觉得视频中的李广武和卫一鸣好像都不是很正常的样子啊,卫一鸣我不熟悉,但李广武那个家伙我是知道的,他做事都很谨慎的,视频里面的那些话他在有理智的状态下根本就是不会讲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聪明,视频里他们俩是不太正常,那是因为我让人在他们的酒中下了料了。” “你居然给他们酒中下了料?”傅华有些惊讶的说。 罗茜男说:“怎么了,不行啊?就许李光武用毒来对付我,我就不能用毒对付他了吗?”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我没有说不行了,我只是惊讶你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李广武的。” 罗茜男说:“我这么对付他还是轻的呢。好了傅华,别这么多废话了,现在视频你也看了,你说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份视频发挥最大的作用?” 傅华想了一下,李广武这份视频的内容是相当令人震撼的,显现出了官员极为丑陋的一面,如果公诸于世,一定会对政坛很大的负面影响的,这件事情还是要慎重处置才行的。 而他想要通过这件事情把被收回去的那两块地再拿回来,必须要得到胡瑜非和杨志欣的帮助才行的,因此在要用这份视频做什么之前,最好还是跟胡瑜非杨志欣打声招呼。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要怎么办我现在还没办法答复你,我需要把这份视频给我一个朋友看看,看他对此是什么意思。”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你的朋友,什么朋友啊?” 傅华说:“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是能帮我拿回项目的人。我需要请示他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罗茜男点了一下头,说:“那好吧,你就赶紧去请示吧。” 傅华说:“我马上就去找他,不过有件事情你千万要注意,在我请示回来之前,这份视频绝不能再往外扩散了。要知道虽然李广武牵涉到了受贿犯罪,你对他使用毒品也不是什么合法的行径,所以目前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份视频是从你这里流传出去的。可别还没能追究到李广武,先把你给牵连进去了。” 罗茜男就笑了,不以为意的说:“傅华,你是不是也太小心了啊,相比起李广武牵涉到的受贿犯罪行为,我给他使用药品这一点是不是就没什么了?” 第2075章撤销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别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官场上的事情从来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的。你可别忘了,李广武可是一个副省级的官员,他也是有些势力的,如果我们这一次把他扳倒了,他的那些势力说不定会拿你给他使用药品这件事情做文章的。到时候那些人非要追着这一点不放,你怎么办啊?” 罗茜男愣了一下,说:“这个我倒没想过,不过为了能扳倒李广武,我豁出去了,就是受点牵连也无所谓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没必要了,我可不想为了这件事情把朋友给搭进去。你放心好了,我会妥善处理这件事情的。好了,我要去见我那朋友了。”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华,谢谢你帮我考虑的这么周全,你赶紧去吧,我不会再让其他人知道有这份视频的。” 傅华就带着视频录像去了胡瑜非家中,把录像给胡瑜非看了。胡瑜非看完,脸色变得十分凝重,抬起头来看着傅华,很严肃的说道:“傅华,你这东西是怎么搞来的?这里面的李广武怎么会那么兴奋,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甚至到了跟卫一鸣交换伴侣的程度,这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心里不得不佩服胡瑜非的老道,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问题的关键,他并没有去注重李广武在里面说了些什么,而是察觉到了李广武表现出来的异常。李广武一定是被人采用了一些卑劣的手段才会这样的,估计胡瑜非一定是以为这件事情是他做的,所以才会这么不高兴的。 傅华赶忙解释说:“胡叔,您先听我说,这个东西不是我搞出来的。”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有些不相信的说:“真的不是你搞出来的?你可别骗我啊?现在在李广武帮丽发世纪拍走两块地的这件事情上,你可是最恨他的人了。不是你搞出来的,又会是谁搞出来的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叔,您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啊,我们认识也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吗?” 胡瑜非说:“那倒没有,那你告诉我,这东西是从哪弄来的?” 傅华说:“这是一个朋友刚刚送来给我的,是昨晚在一家夜总会录下来的。” 胡瑜非看着傅华的眼睛,问道:“一个朋友,什么朋友啊?” 傅华笑了一下,他在不确定胡瑜非要拿这份视频怎么办的前提下,还真是不好说出罗茜男来。他说:“胡叔,我答应过她不把她说出来的。您能不能先别管她是谁,您就看看这份视频能不能帮我将土地拿回来啊?”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说:“你不把朋友说出来也行,不过你要告诉我,这里面的李广武和卫一鸣为什么会这么兴奋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倒是可以告诉您,那是因为他们的酒里被人下了点东西。” “下了点东西?”胡瑜非说,“那也就是说这份视频本身是通过非法手段得来的了。傅华,你可要知道,这个视频如果真的公布出去了,对我们来说可不一定有利啊。这可是对一个副省级的官员采用了非法手段的,还对他用了药品,这种行为的性质十分恶劣,官方恐怕是不能允许的。”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我也知道这件事情比较麻烦,所以没敢贸然的就对这份视频做出什么处理,就先跑来您这向您讨主意来了。您认为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比较好呢?”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说:“这份东西确实是能把李广武给整倒的,不过它也是一把双刃剑,官方在处理李广武的同时,也必然会追查录制这份视频的人。所以要怎么做就要看你了,你是要保护你的朋友呢,还是要整倒李广武。现在你来选择吧。”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笑了一下,说:“胡叔,如果我既想整倒李广武,又想保住我的朋友呢?”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我也想两全其美啊,不过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傅华说:“也不尽然啊,其实我们也不是非要把这份视频给公布出去的。这份视频我们可以匿名提供给比方说杨叔那样的人,从而揭发李广武的犯罪行为。至于拍摄视频的行为,实际上是在为官方反腐败提供支持的,官方也没必要非查出是谁不可,您说是吧?”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啊,还是舍不得那两个项目能够带来的巨大利益啊。其实你这么做是有些冒险的,官方如果非要找出这个视频的制作者,那你的朋友可就惨了。” 傅华笑了,说:“既然是有机会能够把项目拿回来,为什么还要便宜了李广武和丽发世纪呢?至于我朋友的事情,我想杨叔应该有能力帮我控制住局面,不让事情的追查方向转向我的朋友是吧?”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可不敢保证,如果志欣控制不住局面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如果是那样子的话,我会承认这段视频是我拍的。” “要牺牲自己保全你的朋友,”胡瑜非看着傅华说,“看来你这个朋友对你是很重要的啊?” 傅华说:“胡叔,这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而是道义上我必须要保护她的问题。我可不想为了惩治一个坏人,而牺牲掉自己的朋友的。如果非要这么做的话,我宁愿牺牲的是我自己。”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会尽力帮你劝说志欣照你的意思去办的,不过傅华,这件事情究竟要怎么做,还是要由志欣决定的,我要去跟志欣商量一下,要怎么做就要看他的意思了。” 傅华也知道这件事情是无法回避掉杨志欣的,如果杨志欣不帮忙的话,他就算是把视频在媒体上给公开了,顶多也就是把李广武给扳倒了而已,并不一定能将那两块土地从丽发世纪手中再收回来。这是要靠杨志欣才能办到的事情。 傅华就笑了笑说:“那就请胡叔在杨叔面前帮我多说几句好话了。” 胡瑜非就当着傅华的面给杨志欣打了电话,简要地把情形说给了杨志欣听,杨志欣听完,稍微沉吟了一会儿,就让胡瑜非拿着视频过去见他,他要看过了视频才能够作出决定的。 于是胡瑜非就让傅华在他家等着,他带着视频去见杨志欣了。傅华就带着忐忑的心情在胡瑜非家等着,他真是不知道杨志欣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的。如果杨志欣同意按照他的意思去办还好,如果杨志欣不同意的话,那可就意味着罗茜男这一番心血可就完全报废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也不知道是这件事情也让杨志欣难以定夺,还是杨志欣和胡瑜非要商量的事情很多,反正足足过了三个多小时,胡瑜非才回来了。 看到胡瑜非回来,傅华赶忙站了起来,着急地问道:“胡叔,杨叔怎么说?” 胡瑜非笑了,说:“沉不住气了?” 傅华笑了,说:“胡叔,这件事情也折腾我好长时间了,我的耐性早就被折腾光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好了,你的这番折腾也没白费了,瑜非看到了视频之后,跟我商量了一下,决定就按照你的建议去做,他刚才把视频的情况跟高层作了汇报,高层经过研究,觉得李广武的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决定马上对他采取双规措施。” 听胡瑜非说李广武要被双规了,让傅华一下子扫清了这些日子都压在他心上的阴霾,让他的心情一下子敞亮了起来。他忍不住叫了起来:“胡叔,这真是太好了,终于能把李广武这个混蛋给整倒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好消息还不止这个,志欣说了,他会拿李广武在视频当中讲的那些话向北京市施压,让他们撤销收回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土地的决定的,怎么样,够意思吧?” 听到胡瑜非说很快就能把项目土地拿回来了,傅华愣住了,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他这些日子费尽心血折腾来折腾去,就是想要把这两个项目的土地拿回来,但是事情进战斗并不顺利,他几度都到了山穷水尽要放弃的地步,之所以能耗到现在,完全是靠咬牙坚持。现在这一番的咬牙坚持总算没有白费,他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胡瑜非看他发愣的样子,笑了,说:“傅华,你怎么了?我是告诉你你可以把土地拿回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发什么呆啊?” 傅华笑了,说:“不是,胡叔,这幸福来的太快,让我都有些不相信的感觉了。杨副总理真的能帮我把项目拿回来吗?”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这你就放心好了,志欣既然答应了你,必然是会帮你做到的,你就等着北京市政府撤销收回土地的决定好了。” 第2076章决裂 傅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这真是太谢谢您了,胡叔。”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也不用谢我,这件事情完全是因为你的坚持才会有今天的结果,所以这也是你应得的。还有啊,傅华,你也别光顾着高兴。拿回土地仅仅是第一步,这件事情接下来要解决的麻烦一点都不比拿回土地更容易。” 胡瑜非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傅华一眼,说:“最首先的一点,就是你要面临的资金问题。熙海投资现在已经属于你的了,以后的资金问题必须要靠你自己解决,天策集团是不会再伸出援手了的。” 傅华愣怔了一下,且不说以后项目建设所需要的巨额资金,先就说这两个项目所欠交的土地出让金吧,目前还需要几个亿的资金,这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胡瑜非在这个时候抽手不再参与了的话,那他要解决这个资金问题的难度还真是不差于扳倒李广武把项目收回来的难度。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说:“胡叔,资金的问题其实是好商量的,天策集团可以以持股的方式……” “你不要说了,”胡瑜非打断了傅华的话,说,“这件事情没商量的余地的,这也是志欣的意思,他不想让我和天策集团跟这件事情再扯上什么关系了,那样子会让人说他处理李广武,是为了给自身谋取利益的。” 看来胡瑜非和杨志欣利用这段时间商量了不少的事情,居然连着一层都想到了,傅华有些无奈的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子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傅华,你也不要犯难了,其实只要土地拿回来,你手里就有了发展项目最根本的东西,只要你运作得好,资金的问题是会迎刃而解的。” 看胡瑜非的态度坚决,傅华也无可奈何了,幸好他也不是找不到别的渠道来解决资金的问题,实在不行的话他也可以出售一部分项目,先行解决迫在眉睫的资金问题。他就点了点头,说:“行啊,胡叔,我会想办法解决资金的问题的。” 胡瑜非笑着拍了拍傅华的肩膀,鼓励说:“傅华,你这个人有头脑,有坚持,我一直都认为你是可以做出一番像样的事业来的,所以努力去做吧,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胡叔,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从胡瑜非家里出来,傅华就打了电话给罗茜男。罗茜男也在等他这边的消息,所以电话一接通,罗茜男就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你朋友怎么说?” 傅华笑了笑,说:“李广武完蛋了。” 罗茜男对仅仅是李广武完蛋了还是有些不太满意,追问道:“你朋友就跟你说了这么多吗?”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不止了,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那两个项目我能拿回来了,我朋友说他可以让北京市政府撤销当初的收回土地的决定,这两个项目很快就会又属于熙海投资了。罗茜男,找个时间我们谈谈吧,看看我们在这两个项目上可以开展什么样的合作。”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现在我就有时间,你在哪里啊?我过去见你。” 傅华笑了起来,说:“不用这么急吧?话说李广武这时候可能还没被抓起来呢,北京市撤销那份收回土地的决定也是需要点时间,我们现在谈这些似乎还为时尚早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可不认为早,我需要在别人还不知道你有可能拿回土地之前就赶紧跟你谈好合作条件的,这样子我才能争取最有利的条件,避免让你坐地起价。诶,傅华,怎么说也是我冒险搞来的视频帮你摆平了李广武,你才有机会把项目拿回来,你应该给我一个优待才对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见面谈谈吧,我一会就回驻京办了,你去那里找我吧。” 傅华就回了驻京办,过了一小会,罗茜男就过来了,她笑着握了握傅华的手,说:“祝贺你啊,傅华。你终于把项目给收回来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应该是说祝贺我们才对,项目拿回来,豪天集团也是可以参与开发的,所以我们算是共同受益者。说吧,罗茜男,你想要的是什么?”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我想要的倒多了,关键是你能给我什么?” 傅华已经综合的考虑这两个项目整体的发展状况了,按照原来的规划设计,天丰源广场是一个商住两用的综合楼,而丰源中心则是一栋纯为商用的写字楼。在目前北京地产的发展状况之下。傅华认为写字楼的市场将会更被看好的。所以在资金不足无法全部兼顾的前提下,他倾向于保留丰源中心,而将天丰源广场处理掉。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如果我说让你把天丰源广场拿去发展,你愿意支付多少钱给熙海投资啊?”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不会吧,你准备将两个项目其中的一个分给我?”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当然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这下子你应该满意了吧?” 按照傅华的设想,他将天丰源广场这个项目转让给罗茜男的豪天集团,从而换取能够将整体的出地出让金付清的金额,他也就可以轻装上阵,全力谋划发展丰源中心这个项目了。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你倒是挺大方的,不过我并不满意。” 傅华愣了一下,说:“罗茜男,你可别贪心不足啊,虽然你在这件事情当中功劳很大,但也不能漫天要价啊。” 罗茜男笑了,说:“我没有漫天要价啊,我只是不满意你提出来的合作方式,我想要的是更紧密的合作,而非是像你说的分一个项目走。” 更紧密的合作,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说:“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你还是说得清楚一点,究竟是怎么个合作方式?” 罗茜男说:“我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我们豪天集团和你的熙海投资联合组建项目公司,共同开发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双方按照持股比例承担经营风险。” 罗茜男之所以想这么跟傅华合作,是她综合的分析了豪天集团自身的状况才做出的决定。豪天集团目前刚涉足地产行业,发展地产的经验还欠缺,独立去支撑发展一个项目,还不如跟傅华合作一起发展,这样子也可以在发展当中积累经验。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发展地产行业离开政府的支持根本就是寸步难行的,当初罗茜男要争取这个项目的时候,雎心雄还没有被双规,他在政坛的人脉资源丰厚,足可以护得豪天集团顺利的发展项目。 但现在雎心雄被双规了,他儿子雎才焘虽然没有被追究任何责任,却是落毛的凤凰了,无法再给罗茜男和豪天集团撑起一片天空来了。罗茜男就很明智的意识到他需要给豪天集团找一把能遮风挡雨的伞了。 而傅华时下的情况恰好符合罗茜男的这个需要,罗茜男在和傅华争夺项目的过程中,已经对傅华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知道傅华在官方最大的靠山就是杨志欣。这是一个在官场博弈当中击败了雎心雄而胜出的官员,正是时下的当权派,向他靠拢应该是对豪天集团的发展最为有利的。 另一方面,罗茜男选择跟傅华合作,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她现在名义上的男友雎才焘。罗茜男始终在担心着雎才焘,她知道总有一天她是要下手把雎才焘清除出豪天集团的。 虽然雎才焘因为雎心雄的倒台,已经失去了他最大的权力基础,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雎才焘很难说就不能搬来一些豪天集团无法应付的人物。而跟傅华合作,罗茜男也是有借用傅华来压制雎才焘之意。 自从罗茜男认识傅华的那一刻起,她见到的了基本都是雎才焘在傅华面前吃瘪的样子,这个傅华就好像是雎才焘的克星一样,跟傅华合作,罗茜男就不用担心收拾不了雎才焘了。 傅华迟疑了一下,他实际上是更愿意跟罗茜男分开发展的。罗茜男的豪天集团是有黑道背景的,虽然这几年罗茜男已经将豪天集团带上了正轨,但有些东西是骨子里的,是很难改变的。 就像这一次对付李广武,傅华无论如何也是不会采用罗茜男使用药品这种手段的。这种手段是远远超出他可以接受的范畴的,这已经不是在打擦边球,而是是明显的在违法了,因此傅华是并不愿意跟这样一家集团深度的合作的。 同时傅华不愿意跟罗茜男深度合作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雎才焘。傅华是可以肯定的是豪天集团的资金有一部分是来源于雎才焘的,而罗茜男因为雎才焘帮助李广武算计她,实际上已经是把雎才焘是做了敌人,这对现在还是男女朋友的男女早晚是要决裂的。 第2077章当面 而他们的决裂就必然牵涉到了资金和利益的分割,看罗茜男的意思是想把雎才焘注入到豪天集团的资金都给吞了,而雎才焘对此则绝对是不会接受的,因此在决裂的时候是一定会有一场激烈的博弈的。 这对豪天集团来说,将来必然会是一个麻烦。而如果他跟豪天集团深度合作的话,豪天集团的麻烦也就变成了他的麻烦了。这个麻烦并不好解决的,因为雎才焘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弱的。虽然雎心雄已经被双规了,但是雎家在国内的政坛上深耕多年,人脉深厚,很难说到时候就不会有雎家曾经的子弟兵帮雎才焘出头的。 因此傅华就不太想过多的跟豪天集团合作的,从而避免惹上雎才焘这个不必要的麻烦的。他笑了一下,说:“罗茜男,我还是觉得我们两家分开发展比较好,你看我们两家公司以前都没有什么交集,也没什么合作的基础,非要硬凑在一起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这样子可是很不够意思啊,你可别忘了,没有我搞来的那份视频,你根本就无法扳倒李广武,也就无法将项目拿回来的。现在你利用完我了,就想把我给甩开了是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罗茜男,你这么说可是不公平的,我不是分了个项目给豪天集团了吗?难道这还不够意思吗?” 罗茜男冷笑了一声,说:“你这就叫够意思吗?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之所以为什么不愿意跟豪天集团合作一起发展项目,一来是觉得我们豪天集团出身背景不正,会影响到你们熙海投资的形象。二来你是觉得豪天集团内部还有雎才焘这个大麻烦在,你不想惹麻烦上身。” 傅华不禁有点愣住了,他知道罗茜男聪明,可是没想到罗茜男聪明到这种程度,居然上来就看透了他心底在想些什么。 罗茜男看傅华愣住的样子,笑了,说:“看你这个样子就是被我说中了。” 既然被罗茜男看穿了心底所想,傅华也不想去掩饰什么了,就笑着点了一下头,说:“好吧,我承认你猜到了我不想跟你合作的理由了,既然你都知道我的意思了,那是不是就不要强求我跟你合作了?”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行,我还是坚持双方共组项目公司的方案。傅华,我现在已经尽力在将豪天集团带上正轨了,我可以跟你保证,豪天集团在跟你合作这个阶段,绝对不会做影响项目公司声誉的事情的。” 傅华心中还是有些迟疑,他倒不是不相信罗茜男的保证,而是他还是觉得雎才焘是个大麻烦。他说:“这个嘛……” 罗茜男看傅华还在迟疑,就有点急了,说:“傅华,你别这样子好不好?如果你坚持不跟我合作的话,那豪天集团恐怕也没能力拿走天丰源广场这个项目的。我也不怕跟你承认,豪天集团现有的资金很大一部分是来源于雎才焘的,如果剔除了他的资金,豪天集团本身的实力是无法来发展天丰源广场这个项目的。”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说:“你也可以不剔除啊?” 罗茜男摇了摇头,说:“你如果不跟我合作的话,我是不敢把雎才焘留在豪天集团的,我非要跟你合作,其实也是想借助你身后的官方背景压制雎才焘的。你也知道豪天集团是怎么发家的,我们跟官方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联系。而雎才焘则不同,雎家跟官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他非要跟我拼个鱼死网破的话,我和豪天集团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这一点傅华也是承认的,不用说别人了,就说雎心雄吧,雎心雄就算是倒台了,他依然还是有着一定影响时局的能力的。 罗茜男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傅华一眼,说:“所以你如果不跟我合作的话,我必然要赶紧跟雎才焘分道扬镳。到那个时候我恐怕要让他带走注入豪天集团的大部分资金。而你现在其实是需要这部分资金的,对吧?”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他倒是真的需要这部分资金,但是他是不会跟罗茜男承认的,就笑了一下说:“我怎么会需要这部分资金呢,我跟你说,熙海投资资金充足着呢。”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好了傅华,别在我面前装了好吗?你当我不知道你组建熙海投资实际上是为了杨志欣解套的吗?本身杨志欣和胡瑜非是并没有要继续发发展这两个项目的意思,这也是为什么杨志欣虽然成功上位,却依然会坐视李广武收回项目土地的主要原因。”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你也不能说熙海投资就没有了继续发展项目的资金的?” 罗茜男笑了,说:“胡瑜非和杨志欣都是极为精明的人物,他们是绝对不会为了你而挤占大量的天策集团的资金的,因为这对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我估计的不错的话,天策集团注入熙海投资的钱应该是很有限的,这部分钱可能都支付给了天丰置业作为购买项目的资金了。” 傅华笑了笑说:“罗茜男,你确实够聪明,好吧,就算是你说对了,我是需要资金,但是我也不一定非要跟你合作啊,我大可以把天丰源广场这个项目卖给别人,这样子我不就有了足够的资金了吗?”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那样子倒是可以,不过那样子你可就还不了我的人情了。欠人情不还的滋味可不好受啊。其实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是一举两得的,既拿到了资金,又还了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这份人情确实不好欠的,而且就算是有机会将天丰源广场项目卖给别人,恐怕也不是一个短时间内就能解决的问题,傅华就笑着摇了摇头,说:“罗茜男,我怎么有一种被你拖下水的感觉啊?” 罗茜男惊喜地说:“诶,这么说你同意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同意了,我们既然合作把李广武给扳倒了,也算是战友了,我也不好意思看着你独自去面对雎才焘这个卑鄙的家伙,那我们就继续合作吧。” 隔了一天,李广武被双规的新闻就报道了出来,报道中并没有只字片语提到视频的事情,只是说北京市副市长李广武涉嫌违规,正在接受组织上的调查。看来那份视频当中李广武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恶劣了,官方为了颜面,可能也不准备将视频予以公开。 与李广武被双规的新闻同时报道的还有另外一条新闻,那就是丽发世纪的总经理卫一鸣被有关部门请去协助调查,报道里分析说卫一鸣最近为了土地拍卖的事情跟李广武走得很近,推测卫一鸣很可能是涉及到了李广武一案才会被请去协助调查的。 傅华是在驻京办他的办公室里看报纸看到了这两条消息的,他会心的一笑,李广武和卫一鸣一起被有关部门调查肯定是因为那两块地拍卖的事情了,这两人被抓,说明那两块地的拍卖是存在问题的,接下来必然就会有纠正问题的程序,看来他将这两块地拿回来已经是指日可待了。 傅华正在高兴着呢,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副市长曲志霞的号码,他多少愣了一下,曲志霞这个时间应该是在京华大学上课呢,怎么会打电话找他啊?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傅华就赶忙接通了电话,笑着说:“曲副市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曲志霞有些急促的说道:“傅主任,你看了今天的报纸没有?” 傅华笑了笑说:“我正在看呢,怎么了?” 曲志霞说:“那你就没看到报道说吴倾被杀了吗?” “什么,吴倾被杀了?”傅华惊讶的问道,“怎么回事啊,吴倾怎么会被杀了呢?” 曲志霞说:“我是刚刚听校方讲得,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京华大学校方对这件事情并没有作出详细的说明,只是对外宣称吴倾昨晚被人谋杀了,案件正在北京警方的侦破当中。虽然校方没说谁是嫌疑人,但我猜测这件事情一定跟田芝蕾有关。” 傅华一边听着曲志霞讲话,一边就开始翻动手中的报纸,很快他就找到了关于吴倾被杀的新闻报道。报道的内容大致上跟曲志霞讲得大同小异,说是京华大学一著名教授昨天深夜在教室里惨遭杀害,凶手不明。 傅华就说:“我看到了报道了曲副市长,不过没点吴倾的名字。您跟我说这件事情是想要我做什么吗?” 曲志霞说:“是的,傅主任,我有些事情想要麻烦你一下。你现在是在办公室是吧?” 傅华说:“对啊,我正在办公室。” 曲志霞说:“那你在办公室等我,哪也别去,我正在往回赶,一会就能回去,有些事情需要我当面跟你讲。” 第2078章副市长 傅华说:“好的,我等您就是了。” 放下电话之后,傅华就想到,曲志霞之所以这么紧张,一定是担心吴倾那里会有什么线索会牵连到她身上的。不过曲志霞找他要做什么啊?这件事情他好像也没什么能帮忙的地方啊? 曲志霞很快就来到了傅华的办公室,一脸着急的神色,进门来之后,她就把门赶紧关上了,然后看着傅华说:“傅主任,这一次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傅华说:“曲副市长,您先别这么慌张,有话慢慢说:“”您要我帮您的忙,帮什么忙啊?” 曲志霞看了看傅华说:“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我跟吴倾之间是情人关系,还有田芝蕾那个女人也是吴倾的情人,我现在担心警察会从吴倾那里找到一些与我有关的东西,你应该知道,这种事情如果曝光的话,对我的职务和家庭都是一个极大的损害。” 傅华说:“这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我现在能帮您做些什么?” 曲志霞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很想知道警方对这件事情究竟掌握了些什么,你对北京市的地面熟悉,能不能找找人帮我了解一下案件的情况,让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傅华想了想,倒是有一个人可以帮他了解一下案件的情况的,这个人就是北京市刑侦总队的副总队长万博,当初他在就是在万博的帮助下,才从黎式申的枪口下脱险的。 傅华就冲着去曲志霞点了点头,说:“好的曲副市长,我马上就帮你找人问问。” 曲志霞说:“行,你赶紧去吧,不过千万不要提到我的名字,知道吗?” 傅华就去了北京市刑侦总队,找到了万博的办公室。万博是跟胡瑜非和杨志欣一条线上的,因此万博看到傅华,就热情地笑了一下,说:“稀客啊,傅主任怎么有空来刑侦总队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万队,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今天是有事情想要您帮忙的。” 万博笑了笑说:“有话就说嘛,跟我就不用客套了。”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昨晚京华大学有一个教授被杀了,我想跟您了解一下相关的案情,凶手有没有抓到?” 万博看了傅华一眼,笑了,说:“这个案子我知道,死者叫做吴倾,是京华大学很有名的一名教授,凶手嘛目前已经锁定了目标,正在审讯当中。你打听这个干什么,现在这个时间点可是很敏感啊,你来专门跑来问我情况,不会是涉及到你了吧?” 傅华赶忙摇了摇头说:“我跟吴倾可没什么联系,但是我的一个朋友可能有些事情被牵连到了,她就想问问情况,您能不能帮我了解一下啊?” 万博笑了一下,说:“那我帮你问问经办人吧,你等我一会,我去跟办案人员了解一下。” 万博就离开了办公室,去找经办人去了。半个小时之后,万博回来了,看着傅华说:“你那个朋友叫做曲志霞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您都知道了啊?” 万博笑了笑说:“这个要知道一点难度都没有的,只要把与吴倾相关的人找出来,看看谁与你有关联,答案就不言自明了。吴倾的一名女学生正好是海川市的副市长,你的顶头上司啊。不用说我也知道让你来的就是她了。怎么我们的这位女副市长紧张了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是的,不过她肯定不是凶手的的,她紧张是因为她跟吴倾之间是有一些暧昧关系的,她担心他们之间的事情会因为吴倾的被杀而曝光的,她是一个官员,如果这种事情曝光的话,对她的未来是很不利的。” 万博摇了摇头说:“现在这个社会真是乱套了啊,一个名教授而已,这么多女学生跟他有暧昧关系,这是学校呢,还是窑子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学校实际上也是一个小社会的。教授们是有一些能够主宰学生命运的能力的,这就相当于拥有权力的官员一样,自然是有献媚者想尽办法讨好他们了。而我们这些教授们则是忘记了所谓的师道尊严,于是就有了这些乱套的行径出来了。” 万博点了点头,说:“你说的真对,现在有些教授们也确实不是个东西。这也是社会整体沉沦的一个表现啊。诶,你来帮她打探情况,看来这个曲志霞副市长跟你关系还不错啊?” 傅华笑了笑说:“确实是不错,对我的工作是很支持的,我并不想看到她出现什么状况,所以万队啊,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您如果能关照一下她,就麻烦您关照她一下吧。” 万博笑了笑说:“行啊,反正现在可以确定她并不是凶手,有些小节方面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帮她掩饰一下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先谢谢您了万队。” 万博笑了笑说:“小事一桩了,不过是笔录上稍微注意一点罢了,无需跟我这么客气的。” 傅华看了看万博,说:“听您这个意思,似乎已经确认了凶手了?” 万博点了一下头,说:“确认了,凶手也是吴倾的一个女学生,也是他的情人之一,叫做田芝蕾,刚才经过审讯查明,她因为怀疑吴倾又有了新的情人,就跟吴倾在言语之间产生了争执,一怒之下就失去了控制,就用刀子连捅了吴倾十几刀,吴倾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直接毙命。” 傅华眼前就浮现出来那天去驻京办的田芝蕾的样子,那个女人虽然有些傲慢无礼,但还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没想到在这种因爱生恨的状况下,竟然对吴倾下了这样的狠手,连捅了他十几刀,直接就将他给杀死了。 傅华就想到了似乎在某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不仅仅恨能杀人,爱也是能杀人的。 把事情了解清楚了,傅华就回了驻京办,曲志霞还在办公室里等着他,看到傅华,她急忙问道,怎么样,了解到什么情况了没有? 傅华说:“了解到了,就是你那个师妹田芝蕾做的。据说她怀疑吴倾有了新的情人,非要吴倾说清楚,吴倾就跟她发生了争执,她一怒之下连捅吴倾十几刀,从而导致了吴倾当场毙命。” 曲志霞的脸色就变成了一片惨白了,苦笑了一下,说:“这都是我害了吴倾啊。” 傅华看了曲志霞一眼,说:“曲副市长,这怎么能够怪您呢?” 曲志霞苦笑着说:“是要怪我的,那天田芝蕾闯来驻京办,我当时是跟吴倾在另外一家酒店幽会呢,但是在田芝蕾面前我没有承认这一点,这就让田芝蕾产生了吴倾有新的情人的想法,最终酿成了这一场悲剧。所以这件事情还是要怪我的。” 傅华看了看曲志霞,说:“曲副市长,您也不要这么自责了,你说的这个只不过是个由头而已,并不是这一场悲剧的根源所在。根源是在于吴倾本人的。不是他那么不知道检点,有那么多情人,又怎么会惹上田芝蕾这样的杀身之祸呢?” 曲志霞脸色就变红了,苦笑着说:“傅主任,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很贱的女人啊?” 傅华这才意识到他刚才的话打击面太大了,把曲志霞也捎带其中了,他干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曲副市长,我可没指责您的意思。您在这件事情当中还是很有分寸的。” 曲志霞苦笑了一下,说:“你不用不好意思了,我其实就是个贱女人,我迷恋吴倾,把家庭和工作都置之脑后了,我之所以还有点分寸,其实是在你的提醒之下才产生的。” 傅华看了曲志霞一眼,他觉得曲志霞的精神状态实在是很差,就给她打气说说:“曲副市长,人这一辈子谁都无法保证一点蠢事不干的,永远正确的只有神,人是做不到的。好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您不要太把这些放在心里。您应该做的是,把吴倾和田芝蕾这一页给揭过去了。” 曲志霞苦笑了一下,说:“能揭得过去吗?我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忘记这件事情的。” 傅华笑了,说:“曲副市长,一定能揭得过去的,等过了这一阵子,您回过头来再想一想,就会觉得事情没什么了的。诶,对了,我拜托了我朋友了,他说会帮您处理一下,会尽量在笔录里面少提您的。” 曲志霞感激的点了点头,说:“傅主任,谢谢你了,幸好有你在我身边,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海川市市委,孙守义办公室,孙守义正在批阅文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看看是省委组织部白部长的号码,赶忙就接通,笑着说:“您好,白部长,有什么指示啊?” 白部长笑了一下,说:“你好,守义同志,也没什么指示了,就是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省委冯书记推荐了海川市定策县的县长郭家国同志出任海川市副市长。” 第2079章无视 “郭家国?”孙守义疑惑的问道,“冯书记怎么会选择他来出任海川市的副市长啊?” 孙守义对郭家国这个人的印象并不很深,只是知道是海川市一个老资格的县长了,资质略显平庸,守成有余,而开拓性不足,在定策县做了很多年的县长,定策县的局面也没有什么大的改观。如果让孙守义推荐人选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推荐这样一个人的。因此他很奇怪冯玉清怎么会选择了这么一个人。 白部长笑了笑说:“据说是姚巍山同志专程到省里跟冯书记推荐的人选。” 孙守义以前从来都没关注过郭家国这个人,因此对郭家国怎么会跟姚巍山扯上关系并不清楚。在姚巍山到海川市这段时间当中,姚巍山也没有显出对郭家国特别关注的意思,这猛地就推荐郭家国出任海川市的副市长,还真有点让人出乎意料。 看来姚巍山还有不少的事情是在瞒着他进行的,孙守义心中就暗自警惕,干部是执政的基础,姚巍山暗中对干部的人事安排进行布局,可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必须要加以防范才行,可不要让姚巍山暗中把他这个市委书记执政海川市的基础给动摇了。 白部长打来这个电话估计也是要提醒他注意这一点的意思,孙守义就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谢谢你的提醒,我心中有数了,白部长。” 白部长笑了笑说:“你心中有数就好,挂了啊。” 白部长就挂了电话。孙守义坐在那里就开始思考姚巍山为什么会选择郭家国来做副手。老实说孙守义并不觉得姚巍山这一手玩得高明,这主要是因为姚巍山使用的郭家国这个人。 在孙守义的眼中,郭家国并不是一个太有能力的官员,甚至有些平庸,把这样一个人推上来,并不会对姚巍山有太大的帮助的。但是姚巍山却郑重其事跑去省里跟冯玉清推荐了这个人,这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说姚巍山仅仅是想用一个可靠的人吗?事情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姚巍山应该还有其他的盘算的。孙守义虽然有些猜不透姚巍山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但他心中却是明白一点的,那就是姚巍山这个市长已经要开始发力构建他的执政班底了。 对此孙守义倒并不是太介意,他知道这是姚巍山要做好市长必须要走出的一步。现在姚巍山已经坐稳了市长的宝座,他必然也要做出一些海川市市长要做的一些事情。 目前来看姚巍山这步棋对他这个市委书记倒并没有什么威胁性,对此孙守义觉得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目前他还看不透姚巍山的意图,还是等姚巍山有了进一步的举措之后再来想应对之策吧。 实际上孙守义也不愿意故意去设置障碍不让姚巍山有所作为。他这个市委书记现在的目标已经往上高看一线了,他需要尽快的做出政绩让自己有机会晋升到省里,而非跟姚巍山在海川市缠斗不休。因此只要姚巍山能够给他足够的尊重,他也不是非要跟姚巍山较劲的。 海川市政府,姚巍山办公室。姚巍山笑着李卫高握了握手,说:“老李啊,我这一次能够当选海川市市长,真是要谢谢你了。没有你给我送来的马到成功符,恐怕我这一次真的是悬了。” 虽然姚巍山心中对李卫高送给他的马到成功符究竟起没起作用,心中还是半信半疑的。但是李卫高事先就讲明了他最终还是能够当选的,这一点倒并没有讲错。虽然经过一番波折,他还是当选了海川市市长,因此也无法说李卫高给他的符就一定没起到作用。 还有一点,李卫高也点出了他之所以选举出现波折,是因为有小人在背后搞鬼,事实也证明确实是胡俊森这个小人在背后算计他。就这一点上姚巍山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李卫高还是有一些神通的。也难怪那些名人会把李卫高奉为神明,这家伙也确实有两把刷子。 因此姚巍山对李卫高的感谢,四分是出于礼貌,倒有六分是由衷感激的。 李卫高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说:“姚市长,跟我就不要这么客气了。作为朋友,我也是应当帮忙的。” 姚巍山就把李卫高让到了沙发那里去坐了下来,然后笑了笑说:“老李啊,你这次去香港怎么呆了这么长时间啊?” 原来李卫高在那天送来马到成功符之后的第二天,就被朋友邀请飞去了香港,昨天才从香港回到了乾宇市。这也是为什么选举过后这么长时间姚巍山才得以见到他的缘故。姚巍山其实是早就想跟李卫高见面好好谈一谈的,因此就难免觉得李卫高在香港呆的时间有点长了。 原因嘛很简单,姚巍山现在是认定了胡俊森是在他背后故意搞鬼的小人,他很想从李卫高这里找到什么办法对付胡俊森,或者即使没有什么办法对付得了胡俊森,起码能想点办法阻止胡俊森对他的侵害也行。 李卫高笑了笑说:“我其实早就想回来的,但是香港那边的一些富豪朋友听说我去了,纷纷托人约时间跟我见面,要我帮他们指点迷津。搞得我一直没办法抽身,直到昨天我确实是有事情需要回来处理了,他们才放我离开。诶,姚市长,你知道这次我见到谁了吗?” 姚巍山笑了笑,他知道李卫高这是想向他炫耀,就故意开玩笑的说:“谁啊,不会是李嘉诚吧?” “还真叫你猜中,”李卫高笑了笑说,“这一次我还真是见到了李嘉诚,姚市长,我李卫高这辈子很少服人的,但是李嘉诚确实是令我心服口服啊。你看他是顶级富豪了吧,可是一点顶级富豪的架子都没有,说话极为和善……” 姚巍山也不知道李卫高是不是真的见到了李嘉诚,他也没心情去听李卫高云山雾罩的讲什么见到李嘉诚的情形。他是知道李卫高拿见到李嘉诚来炫耀实际上是不值一晒的。李卫高也许是真的见到了李嘉诚,但李嘉诚可能仅仅是跟他握了握手,礼貌性的打了招呼,然后转头就把他忘记了。 姚巍山现在更想知道的是李卫高对胡俊森捣乱他选举这件事情怎么看,还有他究竟要如何去对付胡俊森。 虽然做了市长一段时间之后,周边人对他这个市长展现的尊重也让姚巍山逐渐淡忘了那一次差点落选的羞辱。但是姚巍山对胡俊森始终是耿耿于怀,他无法忘记因为胡俊森的搞鬼,让他第一次选举没过半数的惶恐。那一刻他整个人如坠冰窟,一度以为他的仕途就要在这一刻彻底完蛋了。 胡俊森成了姚巍山一块无法去除的心病了,他老是觉得胡俊森不知道在背后又搞他什么鬼呢?偏偏胡俊森作为副市长,姚巍山是需要经常和他见面的。不但要见面,还需要对胡俊森表现出感激的样子,这难免让他心中更堵得慌了。 姚巍山就打断了李卫高的讲话,说:“老李啊,李嘉诚的事情我们可以以后再聊吧,今天我想跟你谈的是跟我捣鬼的这个胡俊森的事情。” 李卫高笑了,说:“姚市长,您这样子可不行啊,我看你怎么有点沉不住气了?”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这个气我没法沉住的,你知道吗,每次见到这家伙我的心里就很不得劲,总是忍不住会担心他不知道又在背后搞我什么小动作呢。偏偏我还得对他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这让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老李啊,你赶紧帮我想个辙把他从我身边弄走吧,要不然我非给这家伙搞疯掉不可。” 李卫高心说我哪有什么辙能帮你将他从你身边弄走啊,你当我真的有什么神力啊?我之所以能够事先就说对了一些事情,其实只是我善于揣摩人的心理,知道形势会往什么方向发展而已。 另一方面李卫高也不想让姚巍山去跟胡俊森勾心斗角,这对姚巍山并不利。姚巍山新当选海川市市长,现在需要的是巩固执政基础,而非跟胡俊森缠斗。李卫高之所以跟姚巍山倾心结交,是希望能够通过姚巍山这个市长做一些他自己的事情的,因此对姚巍山不利,也是不符合他的利益的。 李卫高就摇了摇头说:“姚市长,您千万不要这样。首先要知道一点,您现在的运势正旺,一些小人还是克不住你的。胡俊森就是这样子的,他虽然搞了一些小动作出来,但是却依然无法给您什么损害。既然是这样子,你就选择无视他好了,没有必要非把他怎么样的。” “无视他?”姚巍山确实不同意李卫高的说法的,他苦笑着说,“我无视得了吗,他作为我的副职之一,三天两头在我眼前晃,我怎么能无视啊?老李啊,你还是帮我想想办法怎么除掉他比较好。” 第2080章圣明 李卫高摇了摇头,说:“姚市长,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想的比较好。你要知道,有些人和事情你如果不去理会他的话,他很可能就自生自灭了。但是你如果去撩拨他的话,反而可能激起他对你的反抗,他反而有可能会在这个反抗的过程中逐渐发展壮大,最终成为你的心腹大患。听我一句劝,别理会他就是了。” 姚巍山想不到李卫高会这么说,苦笑了一下说:“老李啊,你这么说是不是我还拿他没辙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不是拿他没辙,而是他不值得你去重视,你把心胸放宽一点,什么事情就都没有了的。” 姚巍山有点疑惑的看了看李卫高,说:“我把心胸放宽一点,这样子就能让胡俊森不捣鬼了?” 李卫高笑了,说:“我不是说这个胡俊森就一定不会搞鬼了,而是说他就算是搞鬼,也不能妨碍到你的,顶多让你膈应一下而已。”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老李啊,这样子不行啊,我心中对他总是不放心的,总觉得他不知道又会在背后搞什么鬼的。” 李卫高看了姚巍山一眼,说:“姚市长啊,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姚巍山笑了,说:“你要讲故事给我听,什么故事啊?讲个故事就能让我对胡俊森放心了吗?” 李卫高说:“这是一个佛家的故事,我想你听完应该会有所启迪的。话说释迦牟尼佛在世的时候,有一位婆罗门两手各拿了一大朵花前来献佛。佛陀大声地对婆罗门说,放下!婆罗门听从指教,将左手拿的那个花朵放下,佛陀又说,放下!婆罗门将右手的花朵也放下了。佛陀又说,放下!这个婆罗门无奈地回答,我已经两手空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放下了,为何您还要我放下?佛陀听了他的话说,我的本意并不是让你放下手中的花朵,而是让你放下六根、六尘和六识。只有当你将这些都放下时,才能从生死轮回中解脱出来。” 李卫高讲完,姚巍山还是有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就笑了一下说:“老李啊,这个故事跟我和胡俊森的事情好像并不搭界啊?” 李卫高苦笑了一下说:“哎呀,姚市长,您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都跟您说了,您现在运势正旺,胡俊森就是再搞鬼他也是没办法给您造成太大的损害的。你始终对他耿耿于怀,只是因为你心中放不下对他的怨恨,这个怨恨蒙蔽了你的神智,成了你的执念。你只有把他放下,才能卸掉心中的包袱,也才能更好的前进。” 说到这里,李卫高看了看姚巍山,笑了笑说:“您现在已经是海川市的市长了,要想的是怎么做出一番政绩来,而非怎么去把一个无关紧要的副市长给整掉。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姚巍山笑了,说:“我明白了,也许你说得对吧,我现在思想是有点走进死胡同了,是应该尝试着放下一些东西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您明白就好,叫我看您现在应该赶紧想办法给海川市搞几个大项目来,证明一下您这个市长的能力的。” 姚巍山笑了,说:“这我也想啊,但是现在这个形势,全国各地都在招商,要想找几个有影响的大项目哪有那么容易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我可以帮得上忙,我这次去香港,有一个朋友倒是跟我咨询了一些在内地投资建厂的问题,他的集团公司实力雄厚,投资规模一定很大,等回头我帮你引荐一下吧。” 不得不说自从认识李卫高之后,李卫高对他是提供了很多的帮助的,姚巍山就有些感激地说:“那太好了,谢谢你了,老李。” 北京,晚上八点,胡瑜非家中,胡瑜非杨志欣和傅华正坐在一起泡茶。茶是杨志欣带来的沩山毛尖。沩山毛尖产于湖南省宁乡县水沩山的沩山乡。与信阳毛尖属于绿茶不同的是,沩山毛尖属于黄茶类。 沩山为高山盆地,自然环境优越,茂林修竹,奇峰峻岭,溪河环绕,芦花瀑布一泻千丈,常年云雾飘渺,罕见天日,素有千山万山朝沩山,人到沩山不见山之说。vip沩山产茶历史悠久,远在唐代就已著称于世,清同治年间《宁乡县志》载沩山茶,雨前采摘,香嫩清醇,不让武夷、龙井。商品销甘肃、新疆等省,久获厚利,密印寺院内数株味尤佳。 胡瑜非喝了一口茶之后,笑了笑说:“志欣啊,你带来的这个沩山毛尖的味道就是不同啊,当初我还有些不太理解老人家为什么会特别喜欢沩山毛尖,现在才明白他老人家喝的是像你带来的这种特供的茶,比市面上能够买到的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杨志欣笑了起来,说:“如果跟市面上能够买得到的品质一样,那就无需特供了。不过也就是你这样嘴刁的人能够品尝的出来其中的细微差别。” 胡瑜非笑了笑说:“那是,我这辈子喝过多少好茶啊,再不知道其中细微的差别,那岂不是白喝了?” 傅华只是坐在一旁微笑着喝茶,他倒是知道这沩山毛尖是好茶,这茶汤色橙黄透亮,松烟香气芬芳浓郁,滋味醇甜爽口,绝非凡品。但是他并不像胡瑜非那样知道,这茶与市面上的沩山毛尖有什么差别。因为他这还是第一次喝沩山毛尖呢。 “诶,傅华,”这时杨志欣看了看傅华说,“我已经跟北京市政府方面沟通好了,他们最近几天就会撤销那份收回土地的决定的,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将会重归熙海投资所有了。”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杨书记了。” 杨志欣笑了,说:“你别再叫我杨书记了,这个称呼让我听着很别扭,这样吧,你就跟称呼瑜非胡叔一样,叫我一声杨叔吧。” 傅华到是巴不得有机会跟杨志欣更亲近一些的,就笑了笑说:“好的,杨叔。” 杨志欣说:“土地拿回来之后,你要尽快将土地出让金缴清,千万不要拖延。你可要知道,这两块地很多人都在盯着呢,你如果不及时将事情处理妥当了,我可不敢保证不会有新的变故产生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杨叔,只要我将地块拿回来,我就会把地价款缴清的。” 胡瑜非这时看了傅华一眼,说:“诶,傅华,这笔地价款要几个亿呢,你凭什么能够缴清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叔,我现在已经拉到了合作伙伴了。我会从合作伙伴那里筹集到资金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合作伙伴?是哪一家公司啊?” 傅华笑笑说:“豪天集团。” “豪天集团?”杨志欣愣了一下,说,“傅华,你怎么和豪天集团拉上了关系了?据我所知,豪天集团的资金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雎才焘的。” 傅华看了一眼杨志欣,杨志欣这么说也就意味着相关方面是对雎才焘的一举一动都是掌握的。他笑了一下说:“这我知道的杨叔。” 杨志欣看了傅华一眼,说:“你知道还这么玩?你这可是有点玩火啊。” 傅华何尝不知道他是在玩火啊,但是现在这个情势他也没有别的选择,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答应了罗茜男要合作,还有一点是,匆忙之间他也无法再找一家公司给他提供足够的资金缴纳土地价款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我倒没觉得这是在玩火,除非雎才焘的资金并不安全。” 杨志欣笑了一下说:“目前来看你倒是无需担心这一点了,有关方面既然承诺了雎心雄不去动雎才焘,雎才焘的资金财产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我担心的是你能不能掌控雎才焘的问题。你要知道雎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您可以放心,我还是能够对付得了雎才焘的。” 杨志欣看了傅华一眼,说:“行啊,你要这么玩就玩吧。我相信你能掌控住局面的。诶,瑜非啊,你这里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我这边是没有了。傅华,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志欣办的吗?” 傅华看了杨志欣一眼,笑着说:“我倒是有件事情想麻烦杨叔一下的,就是不知道杨叔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啊?” 杨志欣笑了一下,说:“说来听听吧。” 傅华说:“海川市里面最近搞了一个海川新区,我们市领导就很期望能够有机会把这个新区的情况跟杨叔您汇报一下。” 这件事情胡俊森已经缠了傅华好久了,傅华一直也没逮到机会跟杨志欣提起这件事情,今天正好跟杨志欣面对面了,所以就趁机提了出来。 杨志欣笑了,说:“汇报一下,不会这么简单的吧?你们市里面是想从我这里要什么政策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您圣明。” 第2081章汇报 杨志欣笑了笑说:“面倒是可以见得,不过政策能不能给可就不好说了。本届政府正好想做一些经济方面的调研,好为制定下一步的经济政策做准备,你让你们市里面的同志来北京吧,我会听听他的汇报的。” 从胡瑜非家中出来,傅华就赶紧打了电话给胡俊森,把这个消息告知了胡俊森,他想让胡俊森做好跟杨志欣汇报的准备工作。 胡俊森听完并没有太过兴奋的表示,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说:“好的,傅华,我会做好准备工作的。” 胡俊森这个反应可是让傅华心中很不是个滋味,本来杨志欣答应他眼见胡俊森还让他挺兴奋的,想着办成这件事情应该让胡俊森很高兴才对,哪想到胡俊森却是这么的冷淡。 傅华心说胡俊森这个家伙怎么了,不是你再三的求我,我何必去求杨志欣。你当杨志欣是好求的人啊?人家可是副总理啊。现在我好不容易才求得杨志欣见你,你却是这么一个态度,你起码反应热烈一点啊? 于是傅华也很冷淡的说:“那好,胡副市长,就这样吧。” 胡俊森可能也察觉到了傅华的不高兴了,意识到他可能怠慢了傅华,就赶忙解释说:“傅华,不好意思啊,你帮我联系上了杨副总理我还是很高兴的,只是我现在在海川市的处境有点微妙,所以我就有点高兴不起来。” 听胡俊森说他处境很微妙,傅华心中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胡俊森在海川市市长选举当中玩了一出跳票的戏码,肯定是招惹到市长姚巍山的不满了。不过据傅华打到的消息,姚巍山在选后对胡俊森的态度还是可以的,还对胡俊森表现出了某种程度的感激,按说胡俊森不至于这么尴尬吧?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我没什么的,胡副市长。不过我好像听说姚市长在选后对您还是挺尊重的啊,您怎么会处境尴尬了呢?不会是您自己想的有些复杂了吧?” 按说这些话作为下属傅华是不应该说的,但是他跟胡俊森的关系还是相当的不错的,说话也随便一些,所以也不怕冒犯了胡俊森。 胡俊森苦笑了一声,说:“傅华,你远在北京不知道情况的。姚巍山表面上对我倒是很尊重的,但也就是表面而已,我可注意到他脸上带着笑容的同时,看我的眼神却是森冷的,我估计他现在心中一定恨我要死,恨不得将我马上赶出海川。说起来这都怨你了。” 傅华笑了,说:“胡副市长,是姚巍山看您不顺眼,又怎么能怨到我头上呢?” 胡俊森说:“我怨你是因为你不敢劝我放弃跟姚巍山争夺这个市长的如果我当时接受代表们的举荐,站出来跟他一决高下。就算是最后输了,受这种窝囊气也不怨。现在可倒好姚巍山不待见我,那些举荐我的代表们对我也是一肚子气,搞得我是两头不是人。”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您就受不了了?” 胡俊森说:“是啊,我是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受过这种窝囊气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您现在受受也不错啊,挫折是能够让您走得更远的。” 胡俊森笑了,说:“还走得更远呢,我现在就在考虑是不是找省委领导将我从海川市调离呢,我可不想继续在这个让人郁闷的气氛中继续呆下去了。” 傅华没想到胡俊森的抗打击能力这么差,竟然这么一件事情就让他想要调离海川市了。可能这家伙前面的经历太顺了,稍微遭遇到了一点挫折就要缴械投降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好啊,胡副市长,我祝愿您能调到一个所有人都以你为中心的地方,这样子您肯定做什么能能一帆风顺的。” 胡俊森也知道傅华说的是反话,就笑了一下说:“这世界上哪有所有人都以我为中心的地方,你当我是太阳啊?你这家伙可太差劲了,明明知道我心情郁闷,不但不来开解我,还说反话来讥讽我,这哪像一个朋友该做的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您都要当逃兵了,我又怎么开解你哪?” 胡俊森就笑了,说:“我那只不过是说的气话而已,你以为省委领导都听我的话,我想调走就调走啊?好了傅华,你还是别在那看我的笑话了,还是赶紧帮我出出主意,看我现在要怎么办才是。”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的胡副市长啊,这根本就不用我帮您出什么主意的,您不觉得您这是在自寻烦恼吗?” 胡俊森苦笑着说:“我哪里是在自寻烦恼啊,姚巍山那家伙现在看我真的是不顺眼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又怎么样啊?” 胡俊森苦笑着说:“那又怎么样,你的顶头上司处处看你不顺眼,你说怎么样,换了是你,你能感觉舒服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肯定不舒服。” 胡俊森说:“那不就得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的胡副市长啊,这好像不是您该有的风格啊,您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看法了?” 胡俊森苦笑了一下,说:“是,我以前是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但那是以前在企业的时候养成的不好的习惯,进了官场之后,我才发现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是不行的,尤其是对那些做领导的,更是不行,你不在乎他的看法,他马上就能给你个眼色看的。”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看来这一段时间的副市长做下来,胡俊森是成熟了很多的。傅华就笑了笑说:“胡副市长,这一次我倒是觉得您真的没必要去在乎姚巍山市长的看法的。” 胡俊森说:“为什么呢?” 傅华说:“因为您就是在意他的看法,他也不会因此就对您看法上有所改观的。他该看你不顺眼还是看你不顺眼,该恨你还是恨你。你不在意他,烦恼的就是他了,你在意他,只会让你心里添堵,所以何必自寻烦恼呢?” 胡俊森说:“我是担心他会给我眼色看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倒觉得不会,您刚在市长选举当中放弃了代表们对您的推荐,还请求推荐您的代表们投姚市长一票,您这也算是帮了姚市长忙的,他如果给您眼色看,会让人觉得他忘恩负义的。所以我觉得您现在大可以该做什么做什么,至于跟姚市长,保持一个表面和气就是了。” 胡俊森稍微沉吟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诶,傅华,你这主意可够损的,这样子我倒是心情舒畅了,姚市长可就会更加气坏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他生气是他度量狭窄的问题,可不是因为您欠他什么的。您根本就是问心无愧的,又何必去管他呢?” 胡俊森笑了笑说:“这倒也是,不过有些时候也不能不管的,就像你刚才跟我说的杨志欣要见我,我要不要向姚巍山这个顶头上司做汇报呢?汇报吧,他不待见我;不汇报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事先不让他知道也是不对的。”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要汇报了,而且要大张旗鼓地汇报。杨志欣要见您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您这个副市长是在领导这边挂了号的,知道了这一点,姚巍山今后要给您眼色看的时候,他首先就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了。” 胡俊森笑了,说:“我还没想到这一层呢,谢谢你了傅华,你这等于是给我加了一把保护伞。” 傅华笑了笑说:“您太客气了,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而已。我觉得您现在别的就先不要考虑了,先考虑一下您见到杨志欣要怎么说吧。我跟您说杨志欣可是一位经验老道的领导者,您如果真的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支持的话,您得拿出点真本领来才行。” 杨志欣笑了笑说:“这我知道,好了,我不跟你聊了,我要把这件事情赶紧跟姚市长汇报一下,看看他会不会被我的汇报给气坏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我就不耽搁您了。” 挂了电话之后,胡俊森稍微整理了一下有关海川市新区的资料,然后就打了电话给姚巍山,说他有工作要跟姚巍山汇报,问姚巍山有没有时间。姚巍山稍微沉吟了一下,说:“行,你过来吧。” 胡俊森就去了姚巍山的办公室,一进门,姚巍山就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笑着迎了过来,跟胡俊森握了握手,说:“俊森同志来了,来,坐坐。” 胡俊森心里就膈应了一下,姚巍山这种造作出来的热情让他格外的不舒服,他倒更愿姚巍山对他板着脸说话,应为那才是一个真实的真实的姚巍山,也更像一个上下级之间应有的样子。 两人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坐定之后,姚巍山看了看胡俊森,笑着说:“俊森同志,你说有工作要跟我汇报,什么工作啊?” 第2082章残忍 胡俊森笑了笑说:“市长,是这样子的,我刚接到一个通知,说是国务院的杨志欣同志想要见见我,跟我了解一下关于海川市新区的情况。” “杨志欣同志?”姚巍山重复了一下杨志欣的名字,随即就意识到杨志欣是谁了,他有些惊讶地说,“你说的是北京那个杨志欣?” 胡俊森注意到这个时候姚巍山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复杂了起来,很短的时间就经历了羡慕——嫉妒——恨三个阶段的转变。他多少是能明白一些姚巍山这个心理转变过程的。 别说一个副市级的干部了,就算是姚巍山这样的市长,也是很难被杨志欣这一级的领导关注到的。这种关注实际上是一种机遇,只要在领导面前表现得好,也就意味着未来的晋升之路一片光明。 一次姚巍山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心里肯定是羡慕的,随即他一定会想到怎么胡俊森有这样的机遇而他没有,也就心生嫉妒了。再进一步姚巍山肯定会想到胡俊森跟他之间的矛盾上面去,对胡俊森不但没有没有倒霉,反而可能更加发达,难免就心生恨意了。 胡俊森心中就有几分惬意了,看来傅华所说的还真是对的,他不去在意姚巍山的看法,难受的就是姚巍山,而不是他了。 胡俊森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姚市长,就是他。北京最近要准备制定未来的经济发展规划,所以相对一些基层县市的经济发展状况进行调研活动,海川市新区是他们选定的一个样本。” 在胡俊森做出确认之后,姚巍山的心中就有刺痛了一下,心说胡俊森这个混蛋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这么大的一个馅饼居然砸到了他的头上。姚巍山心中随即就产生了一个念头,他是胡俊森的领导,能不能把这件好事截下来,揽到自己身上啊? 不过姚巍山随即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他知道这件事情可不是他想截胡就能截胡的。杨志欣和胡俊森之间差着好几个级别呢,这两者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直接的联系。所以杨志欣能够找到胡俊森头上,或者是有人事先从中牵线搭桥,或者是杨志欣对海川市新区已经有所了解。 在这两种状态之下,杨志欣肯定是知道海川市新区的领导者是胡俊森而非他姚巍山的,这也就没有了姚巍山想要顶替胡俊森的操作空间。不但不能顶替胡俊森,相反姚巍山还必须要配合胡俊森处理好这件事情。 因为一但这件事情没处理好,责任恐怕就不是胡俊森自己的,而是海川市的。做为海川市的市长,姚巍山是难辞其咎的。得不到什么利益,却要为此担上莫大的责任,姚巍山心中真是越想越搓火的。 姚巍山就看了胡俊森一眼,强笑了一下说:“俊森同志,这是好事啊,说明国务院的领导同志对我们海川市的工作是很关注的。我们一定不能让领导失望,要动员起全部的力量,做好汇报的准备工作。这样吧,你跟我去孙书记那里汇报一下这件事情,看看孙书记对此有什么指示。” 胡俊森事先倒没想要惊动市委书记孙守义的,他原本只是想把海川市新区的情况跟杨志欣汇报一下,然后寻求杨志欣给与他某些政策上的支持。但看姚巍山这个认真的样子,他就知道他把事情想得有些简单了。 想想也是,这可是要向国务院做汇报的,恐怕不但海川市,甚至东海省都会对此给与充分的重视的。 胡俊森就和姚巍山一起去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看到姚巍山和胡俊森一起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便笑了一下:“诶,老姚,俊森同志,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姚巍山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 姚巍山就讲了杨志欣要见胡俊森的事情。孙守义一听就明白一定是傅华在背后操作了这件事情的。因为北京方面传出的消息说在杨志欣和雎心雄那一场龙争虎斗当中,傅华是坚定地站在了杨志欣一边的,而且为杨志欣在这一场博弈中胜出立下了汗马功劳。 不同于姚巍山的是,孙守义对这件事情倒是乐见其成的,而且认为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海川新区如果能够做出成绩来,功劳就不仅仅是胡俊森一个人的,更是海川市全体领导班子的。 孙守义就笑了一下,说:“老姚啊,国务院的领导关注到了我们海川新区的情况,这对我们海川市是一个发展的大好契机啊,对此我们要给与充分的重视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是啊,孙书记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才和俊森同志一起来跟您汇报这件事情,请您对我们下一步怎么做作出指示。”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看这样吧,首先是俊森同志把手头的其他工作都放下,抽调精干人员组成写作班子,力争在最短时间内拿出一份海川市新区的情况总结来,然后把情况总结跟省里通报一下,询问一下省里对此的意见,最终根据省里的意见,形成一个汇报的最终稿,由俊森同志据此向杨志欣同志汇报。” 孙守义这个部署也算是面面俱到了,虽然胡俊森觉得这有点作假的嫌疑,但是跟北京的领导汇报,胡俊森也觉得应该慎重,因此他并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来。于是他就按照孙守义的部署组建了一个写作班子,开始对海川市新区的情况进行总结起来。 北京市,傅华接到了北京市国土局发来的关于撤销收回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土地决定的通知,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将交回给熙海投资继续发展。 此前两天,丽发世纪发表声明说,认为公司最新拍下的原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两块土地存在一定开发困难,公司董事会经过慎重考虑,为了维护股东的切身利益,决定放弃发展这两个地块,将土地退回给北京市国土局。 丽发世纪发出这样的声明实际上为熙海投资收回项目土地扫清了最后的障碍。 傅华就拨通了罗茜男的电话,笑着告诉罗茜男说:“熙海投资这边接到了北京市国土局的通知了,那两个项目已经拿回来了,我们两家可以商量怎么组建项目公司。” 罗茜男笑了笑说:“那太好了,你定个时间吧,我们商量一下合组项目公司的细节问题。” 傅华笑了笑说:“你先别这么着急,你跟雎才焘说过豪天集团要跟熙海投资合作的事情吗?” 罗茜男笑了笑说:“这个倒不急,等我们敲定了合作的细节,我再告诉他也不迟啊。” 傅华就明白罗茜男的意思了,罗茜男这是想先造成既定事实,然后逼着雎才焘接受下来。 对罗茜男这种做法傅华是很不赞同的,这是存在着一定风险的,如果雎才焘不肯接受这个既定事实,想要带走资金跟豪天集团分道扬镳的话,那事情马上就会变得棘手起来。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罗茜男,我觉得你还是先跟雎才焘说明一下吧,避免把麻烦带到新组建的项目公司当中去。” 罗茜男稍微迟疑了一下,说:“这个嘛,也好,那我就先跟雎才焘谈一下好了。” 傅华说:“我听你这个口气似乎你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控制得了雎才焘啊?” 罗茜男说:“如果是以前,我倒是有信心能够掌控雎才焘的。但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了,我也不知道雎才焘心中究竟是在想什么,尤其是他父亲雎心雄很大程度还是因为你才被抓的,我怕他听到我要和你合作,会有些激烈的行为。不过你放心了,就算是他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我也有办法对付他的。” 傅华心里就有点担心,他知道现在很多人都是在关注着雎才焘的情况的,这个状态下用强横的手段夺取雎才焘的资金并不明智。恐怕就连杨志欣也是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的。 傅华说:“罗茜男,有一点我提醒你啊,雎心雄虽然倒台了,但不代表你就可以对雎才焘为所欲为了。很多人都在关注着他呢,你如果做得过分了,恐怕会有人出来打抱不平的。如果他确实坚决不同意,你还是放他和她的资金离开好了。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罗茜男稍微沉吟了一会,说:“好吧,我先跟他谈谈试试吧。” 挂掉了傅华的电话之后,罗茜男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去了雎才焘的办公室。雎才焘看到罗茜男笑了笑,说:“茜男,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罗茜男看了雎才焘一眼,真要开口告诉雎才焘她要跟傅华展开合作了,她才意识到这对雎才焘来说会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他的父亲已经因为傅华而被抓了,而现在她却要逼迫他去跟傅华这个仇人合作。对此,雎才焘能够接受吗? 第2083章下作 但是想起雎才焘曾经和李广武合伙来想要迷惑她,罗茜男心就硬了起来,这个混蛋是不值得可怜的。心中暗道,罗茜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居然还会有这些妇人之仁的想法,再说跟傅华合作也是目前对她最有利的选择,哪怕对雎才焘再残忍一些,他也是非要这么作的。 罗茜男就笑了一下,说:“才焘啊,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现在豪天集团找到了一家合作伙伴,初步有意向投资合作在北京发展地产项目,不知道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啊?” 雎才焘看了罗茜男一眼,现在他的资金都在豪天集团账上,他并没有太多的跟罗茜男对着干的本钱的。他笑了一下,说:“茜男,我相信你在商业上的判断,这个你来决定就好了。” 罗茜男说:“但是这个合作伙伴恐怕你不一定会愿意接受的?” 雎才焘抬头看了罗茜男一眼,他心中基本上已经猜测到了罗茜男要跟谁合作了。他回国时间并不长,跟北京商界人打过交道的并不多,而在这不多的人当中又能让他难以接受的,除了那个可恶的傅华之外,他想不出别人了。 虽然罗茜男是笑着跟他商量这件事情的,但雎才焘却知道这一定是罗茜男对他的报复,这个女人是在用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手段来报复他和李广武的那一次合作,而且还不容他拒绝。拒绝的话,罗茜男很可能就会借机将他赶出豪天集团,但他却无法确保能将注入豪天集团的资金带走。 雎才焘知道他必须要接受罗茜男的这个安排,而且还要很愉快的接受才行的。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一段能让他得以喘息,能够反败为胜的时间。所以他就是无法接受也必须要接受。 这主要是因为他父亲被双规沉重的打击了雎家,让雎家的一些部属作鸟兽散。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是没有人敢站出来帮他的。雎才焘需要一段时间淡化他父亲被双规这件事情在社会上的影响,然后才会有一些对雎家忠心的部属重新积聚,才有可能对他提供一些帮助。 这让雎才焘想起了小时候他爷爷常给他讲得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故事,长征其实是一场战略大腾挪,红军通过这一场时间和空间上的大腾挪,为自己赢得了生存的空间,集聚了核心力量,为最终赢得胜利奠定了基础。 雎才焘认为他接受罗茜男的安排,就是一场他个人为了转败为赢而进行的长征。相比起长征的艰苦,雎才焘就觉得他现在的处境实在是好的太多太多了,既然是这样子,那他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而且他现在的接受,也是为了有机会日后百倍的向罗茜男和傅华这对狗男女讨回他所受的屈辱的。 雎才焘就笑了一下,说:“茜男,我都说了,我相信你的判断,相信你做出的选择都是对豪天集团和我有利的,所以我不会有什么难以接受的。” 罗茜男并不相信雎才焘所说的这一切,出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雎才焘如果还能无条件的去信赖她就是傻瓜了。她更倾向于认为,雎才焘是迫于目前这个形势而不得不委曲求全。也就是说雎才焘说这些根本就是演戏给她看的。 罗茜男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雎才焘啊,等你知道我选择的的合作伙伴是傅华之后,你恐怕就无法像说得这么轻松了。你不是想忍下去这口气吗,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忍得住。 罗茜男就笑了笑,说:“才焘啊,本来我还担心你无法接受我的选择呢,想不到你会这么理解我。是这样子的,为了豪天集团长远的发展目标,我选择的合作伙伴是傅华的熙海投资,他们现在把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拿了回来,我想和他们合作发展这两个项目是对目前的豪天集团是最为有利的选择。” 雎才焘在心里骂了一句娘,新说你这个臭女人还真的是跟傅华那混蛋勾结上了,这个臭女人也真是够恶毒的,居然真的选择了跟傅华合作。 这时雎才焘注意到罗茜男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的脸,似乎是想从他的面部表情上判断他内心在想什么。雎才焘知道他虽然必须要接受这个安排,但是却还不能轻易地就接受。谁都知道他和傅华之间的仇恨纠葛,如果他轻易就接受这个安排,一定会让罗茜男和傅华这两个混蛋怀疑他别有企图的。 雎才焘就做出了一副气愤的样子,瞪着罗茜男叫道:“茜男,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啊?你不是不知道我跟傅华之间是不共戴天的,不是傅华这个混蛋,我父亲会被双规吗?不是傅华这个混蛋,我雎才焘会变成现在这个丧家犬的样子吗,我心里恨不得扒了傅华那混蛋的皮。你却要跟他合作,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罗茜男看了雎才焘一眼,雎才焘这个表现完全是在他的预料当中的,她故作歉意的笑了笑:“才焘,我开始都跟你讲了,这个合作伙伴可能你不愿意接受,你说了会相信我在商业上的判断的,由我来做出决定的。” 雎才焘说:“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选择的合作伙伴是傅华这个混蛋,他对我来说岂止是不愿意接受,而根本就是不可能接受的。不行,豪天集团不能跟熙海投资合作,打死我也不能接受这一点的。” 罗茜男看了看雎才焘,虽然雎才焘反应激烈,但是她还是觉得只要雎才焘意识到他面临的局势,就一定会妥协的。她不相信在这个时刻雎才焘敢真的跟豪天集团决裂的。 罗茜男就说:“才焘,你理智一点好不好?你那么冲动有用吗?你那么冲动是不是就能报复了傅华了?我跟你说,傅华的熙海投资不一定非要跟豪天集团合作的。他们手中握有那两块土地,大把的公司等着跟他们合作的。” 雎才焘说:“那就让他们找别的公司合作好了,反正我是无法接受和傅华的合作的。” 罗茜男说:“才焘,你是不是还不了解豪天集团现在所面临的局势啊,因为你父亲的关系,很多人现在都在躲着我们集团你知道吗?集团的一些老业务都处于一种停滞的状态,如果没有新的业务进来,豪天集团就只能坐吃山空了。你愿意把你注入集团的资金就这么消耗掉吗?” 雎才焘觉得戏演到这个程度也差不多了,他应该见好就收了,别让罗茜男真的以为他就是无法跟傅华合作,从而将他从豪天集团踢走。雎才焘就不说话了,做出了一副既不想让他注入豪天集团的资金就这么消耗掉,却又不甘心跟傅华合作的样子。 罗茜男看雎才焘不说话了,就觉得雎才焘应该是内心已经被她说服了,只是嘴上却不肯承认罢了。她就说道:“才焘啊,我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也不容易的,你也知道我对傅华那个家伙也是很有看法的。” 雎才焘听罗茜男这么说,心里暗道罗茜男你去骗鬼去吧,说什么做出这个决定不容易,你可能早就跟傅华那个混蛋厮混到一起去了吧,还不知道你们俩个混蛋在背后给我带了多少顶绿帽子了。 雎才焘绝对不相信罗茜男是刚刚跟傅华建立起合作关系的。这两个人肯定已经勾搭了一段时间了,要不然的话傅华也不可能一上来就要跟罗茜男合作这么大的项目。 这个时候雎才焘就想起了最近一个时期罗茜男行为上的鬼祟了。他注意到过,最近一个时期罗茜男常常会和豪天集团的保安部经理陆丰关起门来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现在想想罗茜男和陆丰嘀咕的事情肯定是与李广武的出事有关的。 李广武的出事是令很多人都感到错愕的,事先李广武还活跃在官方的各种活动之中,一点要出事的迹象都没有。然后突然就被收审,官方的说法很简单,说李广武是涉嫌贪腐,依法被调查。 但市面上却流传着李广武出事原因的各种版本,其中最主要的一个版本是说,李广武强行收回了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俩个项目的土地,激怒了熙海投资的傅华,傅华就设局找人安排了几个美女来陪李广武,并把李广武跟美女们做那件事情的经过给录了下来,交给了纪委,李广武因此被查。 雎才焘觉得这个版本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因为李广武被查之后,就有消息传出来说北京市国土局要撤销那份收回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土地的决定书。显然扳倒李广武的人的真实目的是冲着这两块项目土地来的。 不过雎才焘对这个版本也是有一个疑问的,那就是用美女设局陷害李广武这种事情傅华那家伙似乎干不出来。傅华那家伙狡猾是狡猾,但是很少见他玩这种很下作的手法的。 第2084章轻视 现在罗茜男跳出来说她和傅华要合作了,一下子就帮雎才焘揭开了这个疑问,一切问题似乎就迎刃而解了。傅华是不会玩那么下作的手法的,但是罗茜男和豪天集团会啊,罗茜男跟陆丰两个人关起门来嘀咕的一定就是怎么设局去害李广武的。 因此傅华一定是通过罗茜男和豪天集团搞定李广武,而转过头来又用跟豪天集团合作开发项目来酬庸罗茜男和豪天集团的。 罗茜男还在继续说着:“这就是一个很纯粹的商业决定,豪天集团可以通过这个合作得到一个发展的机会,所以我才决定摒弃私人之间的恩怨,跟熙海投资建立起合作关系。所以才焘啊,你要理解我啊。” 雎才焘看了一眼罗茜男,说:“难道就没有别的途径了吗?” 罗茜男点了一下头,说:“恐怕你父亲的事情造成的影响不消除之前,我们是没有别的途径可走的。” 雎才焘就叹了口气,说:“好吧,茜男,为了豪天集团的发展,我愿意接受你这个决定,只是你要小心啊,傅华那混蛋狡猾得很,豪天集团可别被他坑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谁坑谁还很难说呢,只要有合适的时机我一定会让傅华这个家伙把欠你的找补回来的。” 雎才焘心中暗自冷笑,心说我这要是不知道你们这两个混蛋背着我都干了些什么的话,一定会为这个臭女人说的话而感动的。但我现在可是知道了你们背后搞了什么鬼的,就明白你这个臭女人无非是演戏给我看了。你愿意演戏不是吗,那我就配合着你演下去好了。 雎才焘就伸出手来握住了罗茜男的右手,故作亲昵的把罗茜男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搓着,嘴里说道:“茜男,我父亲这突然一出事,很多关系就无法处理了,很多不应该的重担就压到了你的肩上,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罗茜男的手被雎才焘握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真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但是她现在的身份是雎才焘的女朋友,两人以前关系好的时候,虽然关系还没有到最亲密的程度,但是搂抱握手亲吻这些亲你的动作都是有过了,因此罗茜男也不好就强行的把手从雎才焘的手中抽出去。 罗茜男心中就暗骂雎才焘混蛋,手却只能听凭雎才焘就这么握着,还笑着回答说:“才焘啊,跟我就无需这么客气了,我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吗?只要你能理解我,我就很高兴了。” 雎才焘看着罗茜男这个虚情假意的样子,心中忽然一动,心说要不要趁现在罗茜男还不得不敷衍他的时候,想办法把罗茜男给拿下啊,也许这可以改变他和罗茜男之间的利益关系。或者就算是无法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起码也把罗茜男这个臭女人给睡了,也不枉他担的男朋友这个身份。 雎才焘就笑了笑说:“茜男,我们俩好像很久没有一起出去吃饭了,要不今天一起出去吃饭吧。” 罗茜男心里暗生警惕,雎才焘这个时候为什么突然提出了要跟她一起出去吃饭呢?难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吗?这可是不得不防的。她已经被李广武在水中下过毒暗算了一次了,难说雎才焘就不会在吃饭的食物中搞什么花样。 再说了,即使雎才焘不在食物当中搞什么花样,罗茜男也没有陪他吃饭的心情的,握着她的手都已经让她很难承受了,对着这家伙吃饭恐怕就更难承受了。罗茜男就笑了笑,找了一个借口推辞说:“我也想跟你一起出去吃饭的,但是我现在需要拿出一个合作方案来,好跟傅华那家伙进行谈判的,所以就不能陪你去吃饭了。” 雎才焘看罗茜男找借口推辞,就知道现在的罗茜男对他恐怕是心存戒心的,就算是约了出去他也还是没机会下手的,就笑了一下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先去忙吧。” 罗茜男笑了笑说:“那行才焘,我就先回去了,等回头把跟熙海投资合作的事情搞定了,我在专门找个时间陪你去吃顿大餐。” 罗茜男就把手从雎才焘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离开了雎才焘的办公室,雎才焘从背后看着她摇曳多姿的身段,心中不禁有一种想哭的感觉。雎心雄没倒台的时候,他是雎少,一呼百应,并没有拿罗茜男当回事,他只是觉得罗茜男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现在这个工具竟然想转过头来利用他了,这怎么不令他感到悲哀呢? 罗茜男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陆丰就跟了进来。罗茜男看了他一眼,问道:“陆叔,你来有事啊?” 陆丰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事情了,只是看你刚才去了雎才焘那小子的办公室,担心他对你玩什么花样,就跟过来看看了。茜男,现在李广武已经被抓起来了,你怎么还对那小子这么客气啊?叫我说干脆把他赶出去算了。” 罗茜男笑了,说:“陆叔,我迟早一天是会把雎才焘赶出豪天集团的,但不是现在,我现在还有要用到他的地方。诶,陆叔啊,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把这件事情交代给你。在雎才焘被赶出豪天集团之前,你要负责给我盯紧了他,千万别让他有机会搞什么花样。” 虽然雎才焘在她面前表现的俯首帖耳,但是罗茜男心中对雎才焘还是有着一份警惕的,这个家伙毕竟是雎心雄的儿子,就算是他没有雎心雄那么厉害,他也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被降服的。因此罗茜男才会想到要叮嘱陆丰想办法看紧雎才焘的。 陆丰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罗茜男看着自己的右手,刚才雎才焘就是把这只手放在手心里肆意的揉搓的,她心中就有些腻味,赶忙进了办公室里间的洗手间,把右手好一阵的洗,心里才舒服了些。 转天罗茜男就去了海川市驻京办,她想要跟傅华商讨一些两家公司合作的细节。傅华看到她笑了笑说:“你搞定雎才焘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当然是搞定了,他同意豪天集团跟熙海投资合作发展这两个地块了。” 看到罗茜男一副轻松的样子,傅华多少是有些意外的,原本他是认为雎才焘一定会激烈反对两家公司合作的,却没想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罗茜男似乎很容易的就摆平了雎才焘了。 傅华笑了笑说:“罗茜男,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是怎么摆平雎才焘的?” 罗茜男就有些不满意了,她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啊,难道你不相信我有能力控制得住雎才焘?”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到不是没这个能力摆平雎才焘的,只是我担心雎才焘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弱。他身上总是流着雎家的血液,他身上不会一点雎心雄的素质都没有的。” 傅华心中是觉得以前雎才焘显得弱,是因为他在顺境当中,周围的人都宠着他,他基本上什么都不需要动脑筋。现在因为雎心雄的倒台,他的生存环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就不得不自己去面对一些问题了,这个时候就很可能激发出雎才焘身上那份跟雎心雄想象的部分。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起码我现在看不出来雎才焘身上什么地方跟雎心雄相似了。你知道吗?我跟他讲了要跟你合作的事情,他的反应是什么,就是很激烈的反对和你合作而已,除此之外,就在也没什么了。”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说:“真的没什么了吗?他就没拿要将注入豪天集团的资金抽走来威胁你吗?” 罗茜男笑了笑说:“他哪敢啊?那部分资金已经进入到了豪天集团,他想把资金抽走,不得到我的批准,是根本就办不到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我知道,不过这也不意味着他不可以拿这件事情来威胁你。他一定知道你现在最紧张的就是这笔资金了,他满可以用这个威胁一下你的。他不用这个威胁你,说明这家伙可能另有所图了。” 罗茜男说:“另有所图,什么意思啊,你觉得雎才焘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吗?” 傅华笑了笑说:“现在的雎才焘当然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不过不代表以后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的。他这是在委曲求全等待时机,好找机会反败为胜。” 罗茜男笑了笑说:“傅华,你把他想的太聪明了吧?” 傅华笑了,说:“罗茜男,永远不要去轻视你的对手。雎才焘激烈反对跟我的合作,却又不拿出能够反制你这么做的措施,这说明什么,说明其实他也想留在这个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的项目当中的。” 罗茜男看着傅华诧异的问道:“你说他想留在这个项目当中,这是为什么啊?按照我的看法要不是他的资金无法抽走,他可能早就撤出豪天集团了。” 第2085章打人上瘾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么看他就是大错特错了。我认为他是想留在这个项目当中的,因为只有继续留在这个项目当中,他才能有继续跟我们玩下去的机会。也才能够有机会报复我。而且打入对手的内部,也是瓦解对手的最有利的手段。” 说到这里,傅华抬头看了看罗茜男,笑了笑说:“这个项目投资额巨大,开发时间长,风险极高,稍有不慎,我们就就可能坠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前面几家开发商之所以不能将这个项目做起来,恐怕也是有着这方面的原因的。” 罗茜男看着傅华说:“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雎才焘是想等着我们出现什么问题,他好趁火打劫?”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应该是的。熙海投资的资金状况你都可以猜到,雎才焘应该也是心中有数的,这么大的一个项目,资金不足是最致命的,雎才焘不会看不出来这一点。而只要我们的资金链出现问题,可能也就是他的机会来了。”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其实资金方面的问题,我也是想问你的,豪天集团和雎才焘的资金加起来,也就是交完土地出让金之后略有剩余。而这个剩余资金用于这两个项目的开发显然是远远不够的,我不知道你其他的资金需求要怎么解决啊?”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笑了笑说:“怎么,你害怕我花了你们的钱,然后就再没有资金投入开发了?” 罗茜男点了点头,说:“我确实是很担心的,这可不是几十万的小数目,这最终可能需要几十亿的天量资金,可不是你几句空口白话就能解决的。再加上还有雎才焘这个混蛋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呢,就算是我这个人胆子再大,恐怕也不能不担心的。毕竟我赌上的整个的豪天集团。” 傅华笑了起来,说:“罗茜男,如果你就是担心,趁现在我们双方还没有签订合作协议,可以直接退出的。” “退出,”罗茜男看着傅华的眼睛,笑了笑说,“这个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可以啊,罗茜男,门在那边,你如果要退出的话,可以直接离开,我就当你今天并没有来过。” 罗茜男笑了,说:“傅华,我真是有点搞不懂你了,你这么笃定,是真的心中已经有了谋划,还是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虚张声势呢?我可跟你说,我现在退出的话,你恐怕连土地出让金都无法缴清的。”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是啊,豪天集团的资金不进来,土地出让金我就必须要另想主意了。不过这个就不麻烦你帮我操心了,我还是那句话,门在那里,你要是退出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 罗茜男明显是犹豫了一下,显然她对跟熙海投资合作还是有所顾虑的,但是她又经不起这两个项目能够带来巨额回报的诱惑,因此她在退出或者加入这两者之间犹豫不决。 傅华就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罗茜男,他并不去逼迫罗茜男退出或者是诱惑她加入,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罗茜男自己做出决定才行。他和罗茜男的合作将会是长期持久的,这个合作关系必须要做到稳固、相互坦诚信赖才行的,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结果必然将是灾难性。所以傅华不能对罗茜男加以诱导,必须要罗茜男自己做出抉择。 罗茜男沉吟了一会儿,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傅华,你这会儿是不是特希望我能说退出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说希望你退出,你的加入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项目也是需要你带进来的资金才能启动的。但是我并不想强求你什么,也强求不来,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加入的。”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好吧,你赢了,我还是决定加入。我想你也不是傻瓜,不会心中没什么解决之道却非要发展这个项目的。” 傅华看了看罗茜男,笑了笑说:“你可要想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旦加入你可就把豪天集团整个给赌上,这可是高风险的,你就不怕赌输了吗?”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风险的,就算是我在马路上走路,也有可能一不小心崴到脚的。不过我也知道越是风险高的,利益越大,富贵险中求嘛。傅华,我把宝就压在你身上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我先谢谢你对我的信赖了。不过事先说好了,既然你决定要跟我合作,那我希望你的意志能够坚定一点,可不要在合作过程当中首鼠两端,如果被我发现你首鼠两端的话,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罗茜男笑了,说:“这你放心,我罗茜男既然决定要给你合作了,那就不会再动摇了的。诶,傅华,我们合作的事情算是敲定了,有两件事情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解决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两件事情啊?” 罗茜男说:“一个是雎才焘的问题,现在我们要用他的资金,就必须允许他参与到项目当中来,但是他又是怀着要报复我们的心来的,心中肯定是憋着一股劲想跟我们使坏的。你说我们应该如何解决他的问题呢?” 傅华说:“雎才焘对我们来说,是个问题,也不是个问题。目前这个阶段,他父亲才出事不久,他还需要一个喘息的时间,暂时看他还没有能力故意跟我们为难的,所以现在只要我们不犯错,他就拿我们没辙。” 罗茜男点了一下头,说:“这点我也是同意你的看法的,不过等他过了这个喘息的阶段呢?” 傅华说:“过了这个喘息的阶段,到那个时候,雎家的一些残余势力可能会重新集结,雎才焘就有了跟我们叫板的能力,他借助这些残余势力就会想办法找我们的麻烦了。这可是不容小觑的,雎家的根基深厚,就是这些残余势力我们恐怕也是很难应付的。”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那我们怎么办啊?” 傅华说:“所以我们就必须抓紧时间,趁他还在喘息的这个阶段,建立起一个稳固的发展基础,让雎才焘即使有能力找我们的麻烦了,他也无法撼动我们的项目。”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办法很笨啊,说来说去,都是一些完善自身的防御的招数。你就没什么能够对付雎才焘的好办法吗?” 傅华笑了,说:“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啊,主动出击,雎才焘不出招的话,我们怎么出击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就不能先筹出一笔钱来,把雎才焘的钱给还了,然后把他赶出这个项目?” 傅华摇了摇头,笑了笑说:“恐怕我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资金的问题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反正雎才焘现在也是不能对我们有什么妨害的,既然他想把资金给我们用,我们就先用着他的资金好了。”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说到了资金,这也是我想问你的第二个问题,资金不足的部分,你究竟打算怎么解决啊?”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笑了笑说:“如果我告诉你资金的问题我还没想好怎么解决,你会不会很生气啊?” “什么,你到这个时候还没想好怎么解决资金的问题啊?”罗茜男说着,抬手就拍了傅华的脑袋一巴掌,叫道,“你这家伙耍我啊!” 傅华被打的楞了一下,不满的叫道:“诶,罗茜男,你打我干什么?” 罗茜男眼睛瞪着傅华,说:“你说我打你干嘛?这么大的一个项目,需要的可是天量的资金,你却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出怎么筹措解决资金的问题,却还厚着脸皮要跟我谈合作,你拿我耍着玩啊。我这么打你还是轻的。要不是你跟我之间隔着一张桌子,我早就给你肚子上来上一记勾拳,打得你直不起腰来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罗茜男,我们是来谈生意,不是来打架的好不好?” 罗茜男说:“我们是来谈生意的不假,但是你的做法也太气人了吧?本身你的熙海投资就是个空壳公司,如果再没有解决资金的途径,你拿什么发展项目啊?” 傅华说:“罗茜男,你别这么急好不好?我说的是还没想好资金的解决办法,可不是一点资金的解决办法都没有了。我心中是已经有了一个整体解决资金的框架性的想法了,只是了有些细节上的还需要落实一下。只有这些细节上的问题落实好了,我才能明确我的这个框架性的想法是不是可行。” 罗茜男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了一下,说:“原来是这样子啊,看来我是手快了一点。”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不是手快了,而是打人上瘾了,你不打我是不是手就痒啊?” 第2086章印证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好了,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对不起了,傅华先生。” 傅华没好气的白了罗茜男一眼,他知道自己这一巴掌算是白挨了,就说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 “那我谢谢傅先生的大人大量了,”罗茜男笑了笑说,“那你是不是可以把你框架性的想法跟我说一下,让我参谋一下这个想法是否是可行的。”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说:“罗茜男,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的一些设想,不过你必须为我保密,因为如果我的这些想法传到某些有些有心人的耳朵里,恐怕我的设想就很难实现了。” 罗茜男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商业秘密,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往外传播的。” 傅华说:“我是这么想的,天丰源广场是商住两用,我们可以找建筑企业先垫资发展住宅项目,然后以分期出售的方式快速回笼资金,再滚动投入,逐步把整个项目发展起来。”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为什么选择先发展住宅项目呢?” 傅华说:“住宅项目好出手,回笼资金快,在我们手头资金严重不足的前提下,当然是选择优先发展住宅项目比较有利。” 罗茜男说:“这是天丰源广场,那丰源中心项目呢?” 傅华说:“丰源中心项目开发的难度就比较大了,这是一个商用的项目,不能用住宅项目那种回收资金快方式来帮助它滚动开发。所以我的设想是找一家实力雄厚的建筑集团,要他们全部垫资,然后在大楼竣工之后,我们再来付清建筑款。”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这笔建筑款可不是第一个小数目,恐怕就算是实力雄厚的集团公司也不一定愿意给我们全额垫资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所以我们就需要给他们一定的利息补偿,我初步设想这个补偿的比例是在百分之十左右。据我所知,现在建筑企业的利润率一般都在百分之二十五左右,再加上百分之十,这个利润就是很可观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也不算是很可观了,你别忘了,建筑企业也损失了建筑款这部分的银行利率。”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计算过了,银行贷款利率一般在百分之六左右,我给他们加了百分之十,除掉银行贷款利率之外,他们还有百分之四左右的盈余呢。当然这个数字也是可以上下浮动的,如果建筑企业不满意的话,我也可以把利息补偿往上增加一点。” 罗茜男听到这里,笑了起来,说:“傅华啊,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说到底你都是在用别人的资金帮你赚钱啊,你这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这个说法可就错了,不是我用别人的资金帮我赚钱,而是帮我们赚钱,你们豪天集团在这其中也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的。” “你的意思是只准备给我们豪天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罗茜男叫了起来,说,“凭什么啊?我听你说了半天,这里面的启动资金基本上就只有豪天集团的钱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占更大比例的股份才行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先搞清楚,这里面可不全部都是你们豪天集团的钱,这里面雎才焘的钱是占了很大部分的。实际上你跟我差不多,也是在借别人的钱发展自己的。” 罗茜男说:“我跟你根本就不一样好吗?雎才焘的钱是注入到了豪天集团的,就应该是豪天集团的钱了。这笔钱我们可是真金白银拿出来的,你凭什么只给我们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可是有根据的,我大体匡算了一下,发展这两个项目的总投入的资金应该是在六十亿左右,你们豪天集团和雎才焘的钱加起来还不足十亿,所占的比例还不足百分之二十呢,但考虑到你们的资金是真金白银拿出来的,我愿意吃点亏,让你们占到百分之二十。”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傅华,这账不能这么算好不好?说到底你们熙海投资投入项目公司的就是这两块土地而已。而这两块土地刚刚拍卖给丽发世纪的价值也不过是十七亿。这里面你们还欠缴了很大一部分土地出让金,你凭什么占到了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啊?叫我说,各占一半的才公平。” 傅华说:“那不可能的,十七亿是李广武和丽发世纪协调出来的价格,是明显被压低了的价格,这块地的溢价部分就不止十七亿……”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傅华和罗茜男商定的持股比例是,熙海投资持有项目公司的百分之六十七的股份,而豪天集团则持有百分之三十三。 傅华之所以坚持要百分之六十七,是因为这个比例超出了股份数的三分之二,是可以决定项目公司一切事物的。也就是说他拥有对项目公司的绝对控制权。 确定下项目公司的持股比例之后,罗茜男看了看傅华,说:“傅华,还有一个问题你要考虑到啊。按照你这个筹措资金的规划,项目公司的资金链始终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这可是风险极高的,尤其是雎才焘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呢。”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想过了,我们是不能在开发期这么长时间之内只有投入,而没有收入,我会考虑在丰源中心项目图纸出来之后,便找一些大企业进行意向性的预售,最好是能够将一部分面积预售出去。这我们就能回笼一部分资金了,从而就化解了公司的资金压力。” 罗茜男笑着点了点头,说:“傅华,你这个设想还真是高明啊,如果真的能够按照你设想的步骤去实施的话,后续的资金问题就解决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会努力想办法把这个设想给落实的。” 在傅华的心目中要落实这些难度并不大的。他对能够垫资的集团公司已经有了目标了,那就是高芸的和穹集团。和穹集团实力雄厚,有地产发展方面的经验,是很适合做这个垫资公司的。 而将丰源中心部分面积意向预售给谁,傅华心中也是有了方向了,那就是已经将总部搬来北京的兴海集团。兴海集团目前是租房办公的状态,傅华觉得单燕萍也许会考虑为兴海集团在北京购置一层楼房作为办公地点的。这就需要他跟单燕萍好好谈谈了。 海川市,经过海川市人大常委会第五次会议讨论通过,决定任命东海省委推荐的定策县的县长郭定国出任海川市副市长。在这份任命通过之后,姚巍山就找到了孙守义。 让郭定国出任海川市副市长并不是姚巍山操作这一次人事布局的最终目的,最终目的他是想让林苏行来海川市市政府做他的副秘书长的。他的身边实在是很需要一个亲信的人了。而这必须要得到孙守义的首肯的。 孙守义看到了姚巍山,笑了笑,说:“老姚啊,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想问你,胡俊森那边总结海川市新区的情况总结的怎么样了?” 听孙守义上来就问这件事情,姚巍山心里难免有些别扭,他是不愿意胡俊森被这么重视的。他笑了一下说:“进展的挺顺利的,经过几番的修改,差不多就要形成正式的汇报稿了。” 孙守义听得出来,姚巍山对胡俊森要跟杨志欣汇报海川市新区情况的这件事情是不太感兴趣的。他知道这里面的原因是因为姚巍山差一点就被胡俊森搅了市长的选举,所以姚巍山才会对对胡俊森耿耿于怀的。 对姚巍山这种心情孙守义倒是能理解的,换了谁对差一点就葬送了他为之奋斗半生仕途的人都是会耿耿于怀的。但是孙守义觉得事情总有轻重的,相对来说胡俊森向杨志欣汇报这件事情就重要的很多,这个时候姚巍山就应该放下他跟胡俊森之间的嫌隙,先把杨志欣这件事情处理好再说。 孙守义就点了一下姚巍山,他说:“老姚啊,这件事情处理得好的话,你和我都是会跟着胡俊森沾光,在北京领导那里挂上号的,所以你一定要尽全力处理好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出现闪失啊。”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的孙书记,我会协助俊森同志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就好。诶,老姚,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姚巍山就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孙书记,郭定国同志现在已经出任了海川市的副市长了,定策县的县长职务就空了出来,我想来问一下,孙书记你心目中适和出任这个职务。” 孙守义就看了姚巍山一眼,原本孙守义就认为姚巍山推荐郭定国出任海川市的副市长是别有企图的。现在看姚巍山这个急切的样子,就越发印证了他对姚巍山的怀疑。 第2087章周转 孙守义心里暗道,你急我偏不急,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耍的什么花样。 孙守义就笑了一下,说:“老姚啊,你是不是有点太着急啊?这郭定国同志刚被任命为海川市的副市长,还没正式离开定策县呢,你就急着给他找接班人了?” 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我没着急啊,我只是想问问您的意见而已。”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还没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呢,诶,老姚啊,你对此是怎么看法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我个人的看法嘛是这样子的,定策县这几年在海川市是发展比较滞后,市里面是应该趁这个机会派出一个强棒人选去那里做县长,好对定策县的工作有所促进。” 孙守义心里暗自好笑,举荐郭定国出任海川市副市长的人就是他姚巍山,现在姚巍山却在否定郭定国在定策县的工作,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不过,不管卖的什么药,姚巍山今天找过来,应该是要揭开谜底了。 孙守义就笑了笑说:“现在的强棒人选可不好找啊,老姚啊,不知道你心目中谁是这个强棒人选呢?” 姚巍山笑了笑说:“孙书记,您觉得祝季高这个人怎么样?” 孙守义心里愣了一下,祝季高是海川市市政府副秘书长,在孙守义任副市长的时候是专职配合他的副秘书长。在那段时间里,祝季高跟他配合得相当的默契,算是很得孙守义信任的一个下属。今天就算是姚巍山不提他,孙守义心中其实也是准备在将来调整干部的时候,提拔重用一下祝季高的。 定策县县长这一职务虽然跟海川市市政府副秘书长的级别相同,但是定策县的县长是主政一方的政府首长,而副秘书长则是一个服务领导的角色。两者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孙守义心中就有些纳闷了,姚巍山为什么会有这种好心提拔使用他这一系的人马呢?难道说祝季高私底下已经跟姚巍山私通款曲,成为了姚巍山的人了吗?应该不会的。孙守义是了解祝季高这个人的,知道祝季高并不会干出脚踏两只船的勾当的。 孙守义这个时候就意识到姚巍山提出要提拔祝季高很可能是跟他做交换的,姚巍山提出要提拔一个他的人,然后换取他同意提拔姚巍山自己的人选。本来孙守义是不必要跟姚巍山做这个交换的,祝季高的资历工作成绩等方面都算是相当不错的,孙守义如果要提拔他是不需要姚巍山帮什么忙的。 但是孙守义稍微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接受姚巍山的这个交换,原因有两个,一是他如果不同意的话,姚巍山的计划受阻,很可能就会对他有了心结。这本来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孙守义觉得没必要把它变成引发他跟姚巍山矛盾的根源。 第二点,孙守义也想知道姚巍山究竟是为谁而提出了这个交换的,从而知道姚巍山在海川市究竟笼络到了一些什么样的人物,看看姚巍山到海川市这段时间,他在海川市的势力影响范围究竟扩大到什么程度了。由此再来判断姚巍山的扩张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利益。 孙守义就笑了一下,说:“老姚啊,别说你真是有眼光啊,这个祝季高有能力,视野开阔,把他放到定策县去,一定会把定策县的工作带动起来的。我赞同你这个意见啊。” 姚巍山心说祝季高就是你的人马,我提议提拔他你当然赞同了。他笑了笑说:“看来我们的意见是一致的了,那您对谁来接替祝季高这个副秘书长的职务可有什么想法?” 孙守义知道重点来了,姚巍山转了这么一大圈子,应该就是为了祝季高如果去定策县而空出来的市政府副秘书长的位子了。他知道虽然姚巍山是以请示的口吻询问他接替祝季高的人选,但是这个人选却是姚巍山志在必得的。因此这个时候除非他想开罪姚巍山,否则还是把推荐人选的机会留给姚巍山的比较好。 孙守义也是一个很知趣的人,就笑了笑说:“老姚啊,我原本都没想过要动祝季高的,因此对谁能来接替祝季高,心中就更没有数了。再说市政府副秘书长也是隶属于政府系列的,属于你分管的范围,你觉得谁能来做这个副秘书长呢?” 姚巍山笑了笑说:“孙书记啊,我心目中倒是有一个人选,不过说出来您可别怪我有私心啊。”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姚巍山既然这么说,也就是说他想用来作海川市政府副秘书长的这个人跟他关系是很密切的。同时姚巍山明确说明他有私心,就是在以私人感情来拜托孙守义帮这个忙了,孙守义就更不好拒绝他的请求了。 孙守义就笑了一下,说:“老姚啊,你为什么说自己有私心啊?” 姚巍山笑笑说:“因为我想举荐的这个人是我在乾宇市的一个旧同事,他跟我的私人关系很不错。当然我举荐他可并不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而是觉得他能够胜任海川市政府副秘书长这一职务。” 孙守义心中暗自好笑,心说现在的干部这么多,适合担任市政府副秘书长的人比比皆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你会选择他才怪呢。不过孙守义心中既然已经决定要做这个顺水人情了,也就不想再在什么地方给姚巍山找别扭。 孙守义于是就笑了笑说:“老姚,我相信你也是为了工作好的。说吧,你想调来的这个同志叫什么名字,在乾宇市任什么职务啊?” 姚巍山倒没想到孙守义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他原来心中还准备了一堆的说辞好说服孙守义呢,这下子倒是省事了。姚巍山就笑了笑说:“我说的是乾宇市政法委的副书记林苏行同志。” 孙守义就笑了笑说:“行啊,虽然我并不认识这个同志,但是我相信你推荐的人不会错的,这样吧,等回头我会让市委组织部那边去跟省组织部协调,尽快让省组织部将这个林苏行同志调过来吧。” 孙守义这么说实际上是想把好人做到底的。因为要跨市调动干部,海川市市委这边是没有这个权限的,海川市市委必须要向东海省省委组织部提出申请,由省组织部出面跟对方市协调,取得对方市的同意,才能由省委组织部发出调令,将人调过来。 这个过程是需要协调一些关系的,孙守义主动说让是组织部的人去跟省委组织部的人协调,也就省了姚巍山还要费事了。 姚巍山就笑着说:“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客气什么啊,我们是搭档嘛。” 海川大厦,熙海投资公司的办公室,傅华和汤曼正相对而坐,他们在等着豪天集团的罗茜男的到来。罗茜男跟傅华约定了今天在熙海投资这里正式签订熙海投资和豪天集团的合作协议文本。两家公司都不想大操大办这一次签字仪式,只是想简单的见个面,双方签字盖章,就算他们的合作正式确立了。 离预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罗茜男和豪天集团的人还没有露面。汤曼看了看傅华,有些不耐烦的说:“豪天集团这帮家伙也真是的,磨蹭到现在还不来。” 傅华笑了笑说:“小曼,你耐心一点好吗?还不到约定的时间呢?” 汤曼笑了笑说:“我知道还不到约定的时间,不过签约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起码也要提前一点来才够诚意的。诶,傅哥,我们非要跟雎才焘和罗茜男合作不可吗?你可别忘了,当初就是这两个家伙让北京市国土局把我们项目的土地给收回去了的。” 为了保密,傅华并没有将罗茜男帮忙扳倒李广武的事情对外宣扬,而官方查处李广武也没详细公布李广武究竟是怎么被双规的。因此汤曼并不知道罗茜男已经临阵倒戈,成了他们阵营的人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小曼,商场上是没有永远的敌人的。现在豪天集团有资金,而我们有项目,我们合作是一种双赢,何乐而不为呢?” 汤曼摇了摇头说:“什么双赢啊,你就不担心罗茜男和雎才焘那两个家伙在合作中捣鬼害你吗?” 傅华笑了,说:“这个应该不会了,现在我们只有精诚合作才能实现双赢,豪天集团捣鬼的话,他们自己也会受到很大的损失的。” 汤曼说:“反正我心中是觉得跟他们合作是不太妥当的。傅哥,你如果缺资金的话,可以找我哥帮你想办法啊,不是只有跟豪天集团合作一条途径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小曼啊,这个项目要动用的资金随便都是上亿的,你以为你哥会有这么多资金放在那里等我用吗?你哥的资金大多都要放在股市当中周转的。” 第2088章受不住 两人正说着话,罗茜男到了。令傅华想不到的是,雎才焘也跟着罗茜男一起来了。这个在事前的交流当中罗茜男可是没说的,因此傅华难免有些意外。也不知道雎才焘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非要来参加两家公司合作的签字仪式的。 但是雎才焘既然来了,从礼貌上傅华也就不得不表示欢迎,他和汤曼就站起来迎了上去。傅华跟雎才焘握了握手,笑了笑说:“想不到雎少这么肯赏脸,居然屈尊来熙海投资参加签字仪式啊。” 雎才焘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先生可千万别这么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雎少了,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商人,是豪天集团的一个董事会的成员而已。今天熙海投资和豪天集团要签字合作,我作为豪天集团的董事之一,前来见证一下,不为过吧?” 傅华笑了笑说:“不为过,欢迎之至啊。” 雎才焘用手指点了点傅华,笑着说:“傅先生这话说的就言不由衷了吧?你大概心中巴不得我不来,好让你肆意操弄豪天集团对吧?” 听到雎才焘明显是一副挑衅傅华的口吻,罗茜男的脸色变了一下,皱着眉头看了雎才焘一眼,说:“才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什么叫肆意操弄豪天集团啊?这合约是我事先跟傅先生经过认真磋商才达成的,你情我愿,并不存在什么操弄不操弄的问题。” 雎才焘看了罗茜男一眼,笑了笑说:“茜男,我是在帮你打抱不平的,凭什么我们现金白银拿出那么多钱,却仅仅得到了百分之三十几的股份啊?熙海投资这不是欺负人嘛?” 傅华已经看出来了雎才焘今天是故意来找茬来了,心里暗自好笑,心说,雎才焘你瞎闹腾什么啊?协议的条款基本上都已经谈好了,罗茜男肯定不会因为你闹腾几句就跟我撕毁合约的,你闹腾也是白闹腾,何苦来着? 这时一旁的汤曼有些看不过眼了,冲者雎才焘说:“雎才焘,你瞎嚷嚷什么啊,你以为我们稀罕跟你们合作啊?你们不愿意的话,大可以不签这份协议的。” 见汤曼这么说,雎才焘越发得理了,他看着罗茜男说:“茜男,你听到了没有,人家根本就没有把豪天集团放在眼中的,既然这样,我们何必再跟他们欠什么合作协议呢?就好像我们有钱没处花了一样,走走,我们回去。” 雎才焘说着就作势要拉着罗茜男走,傅华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心说雎才焘你可真有点给脸不要脸了啊,,你这么说就好像你能当家做主了一样?傅华也不去看雎才焘,只是笑着看了看罗茜男,说:“诶,罗小姐,你这是跟我玩的哪一出啊?你如果不想跟我合作明说嘛,无需让雎少出来扮这个黑脸的。” 罗茜男心中暗骂雎才焘不是个东西,她知道雎才焘前面说这些,其实是故意捣乱的。但是现在她又需要跟雎才焘维持一个表面的和谐,她就无法呵斥雎才焘什么了。 罗茜男只好对傅华笑了一下,说:“傅先生,你看你,才焘那只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居然还当真了。才焘,你赶紧跟傅先生解释一下啊。” 雎才焘说那些其实也就是想给傅华添点堵而已,他也知道是不能真的阻止两人签约的。见罗茜男说他是开玩笑,他也乐得借坡下驴,便笑着对傅华说:“傅先生,你千万别生气啦,你不会连我是跟你开玩笑的都没看出来吧?” 傅华笑了,摇了摇头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原来雎少是这么有幽默感的一个人啊?” 雎才焘笑了起来,语带双关的说:“等以后我们相处久了,你会越来越知道我这一点的。” 傅华听得出来雎才焘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雎才焘这是在威胁他以后会要他好看的。傅华也笑了,毫不示弱的说:“那我就等着看看,究竟雎少能够幽默到什么程度好了。” 虽然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仍然很足,但是局面却已经缓和了下来,雎才焘也没办法再说什么要走的话了。罗茜男就笑了笑说:“好了,你们俩个大男人就别这么多废话了,我们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先把合同签了再说好吗?” 傅华就笑了笑说:“行啊,就按照罗小姐的吩咐去做吧。” 于是傅华和罗茜男分别代表熙海投资和豪天集团各自在合同文本上签字盖章,至此双方的合作算是正式签章成立,傅华和罗茜男交换了手中的文本,然后握了握手,互相道了一句合作愉快。 仪式结束之后,罗茜男和雎才焘就带着合同文本离开了。傅华则是看了看汤曼,笑了笑说:“小曼,这段时间真是让你辛苦了,现在合作的协议已经签了,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我请你吃饭庆祝一下吧。” 汤曼白了傅华一眼,摇了摇头说:“我不去,我不觉得你跟雎才焘罗茜男这样的人合作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刚才雎才焘那个惹人厌的样子了,我的心里别提多腻味了,你现在就是请我吃再好的东西,我也吃不下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这丫头啊,他们都走了你还在生气啊,你的气性也太大了吧?其实我觉得你不应该生气,反而应该高兴才对啊。”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说:“我为什么应该高兴啊?” 傅华笑了笑说:“因为我们才是占了便宜的一方啊?你也知道我们的资金状况了,可以说根本就支付不起土地出让金的。现在罗茜男和雎才焘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难题,我们付出的代价仅仅是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这你还不应该高兴啊?” 汤曼说:“反正我觉得那俩家伙的嘴脸是挺讨厌的,真是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跟他们合作不可。” 虽然汤曼是很值得信赖的,但是傅华还是不想跟她讲明为什么他会选择跟罗茜男合作的,这里面的一些事情实在是太下作了,不让汤曼知道也是一件好事。他就笑了笑说:“这还要问为什么吗?光是豪天集团带过来的资金这一点就足够了。诶,小曼,你究竟去不去吃饭啊?不去的话,我可先撤了。”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说:“去,为什么不去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是你刚才说心里腻味,请你吃再好吃的东西也吃不下的?” 汤曼笑了起来,说:“我改主意了,看你跟他们合作我本身就挺窝火的,如果再搭上一顿大餐,我岂不是更亏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反正你怎么说都有理。说吧,你想吃什么?” 汤曼笑了笑说:“你得请我吃顿好的,这样子我才会消气一点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我宁愿你不要消气好了,这样起码我的钱包不用受气了。” “那可不行,”汤曼笑着叫道,“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宰你一顿的。” 傅华笑笑说:“好了,怕了你了,说吧,吃什么?” 汤曼笑了笑说:“我们去吃和风洋食吧?” “和风洋食是什么东西啊?”傅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因此问道。 汤曼笑了笑说:“你真是孤陋寡闻,连这都不知道,所谓的和风洋食,其实就是日本厨师改良的西餐。” 傅华笑了笑说:“不会吧,西餐我觉得还是西洋人做得比较好。” 汤曼笑了,说:“叫我怎么说你好呢?你还是搞接待的呢,难道你就没听说过餐饮业近来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最好吃的西餐在日本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还真没听说过。” 汤曼说:“那我告诉你吧,为什么说现在最好的西餐在日本,日本素来注重环境保护,因此各种食材,如农产品、肉类、海鲜等食材,都丝毫不逊色世界其他地区。而且,日本务求精细和精美的传统美学,对于餐食造型也有一定积极的作用,让西餐的造型设计更精致,充满诗意。再加之日本人骨子里对于一项技艺的执念和疯魔精神,让日本厨师对于烹调美食更刻苦。这些都促使了日本厨师做西餐,向一个良性的方向发展。日本更拿出了一贯的造词创意,将日式改良西餐命名为和风洋食。” 傅华笑了笑说:“叫你说的我也有些兴趣了,那我们去哪里吃啊?” 汤曼笑了笑说:“那就去KITCHENIGOSSO,在关东店北街的一个居民区里,我很喜欢那里的轻松融洽的气氛,我相信傅哥去了那里也会喜欢的,而且那里的日本厨师很帅啊。”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是你花痴那里的帅厨师啊。” 汤曼笑了笑说:“我才不是花痴他呢,我只是喜欢男人做事认真的那份态度。比方说傅哥你,就是那种爱认真的男人。” 看汤曼把话题引到了他的身上,傅华就有点受不住了,就赶忙说:“这家店在关东店北街那里是吧?我们赶紧去吧。” 第2089章探讨 两人就去了KITCHENIGOSSO,到了那里,傅华感觉日本人对于设计有独特的品质,他们并不喜爱大俗大艳的华丽造型,反而喜好简洁的风格,设计上却别有意味。整个临街的墙面上只是简单地刷了玫红色,然后就只有一个英文招牌,并没有太多的繁芜装饰。 走进店里,店中央就悬挂着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用粉笔分英文、中文、日文写着推荐菜。简单、直观,避免引起错误。店内放的是悠扬的爵士乐,傅华也看到了汤曼说的那个很帅的日本厨师,确实是做事很认真与严谨,谈吐中还略显害羞,属于那种沉默而诚恳的类型。 等到吃起来,傅华就发现和风洋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西餐,它运用跟西餐类似的食材、调料和烹调方法,但做出来的东西还是与欧洲的有所不同。在口味上,会稍显清淡,在摆盘造型上,会融合一些日式餐点的美学,更精致静美。 傅华正吃着伊比利亚火腿,这是一种西班牙传统的腌制火腿,在该国的美食中占据决定性的地位。它来自伊比利亚种的黑猪,是西班牙人引以为豪的绝世美味,味道咸鲜合一,入口后令人唇齿生香,是世界最好最贵的火腿。 不得不说汤曼选择美食的品味还是很不错的。 这时坐在对面的汤曼突然碰了他的手一下,说:“傅哥,你看门口那边。” 傅华笑了笑说:“门口那边有什么好看的?” 傅华说着就转头看向了门口,当时就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郑莉正挽着一位英俊男士的胳膊从门口走进了餐厅。郑莉的这位男伴个子很高,大约有一米七八,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休闲打扮,皮肤是古铜色的,看上去很是健康阳光的一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也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华人模样,但举手投足之间却有着一种跟国内生活的中国人不一样的气质。傅华就猜测他很可能是从欧美之类的国家过来的华侨。 这个男人正和郑莉很随意的说笑着。而郑莉并没有注意到他,她的眼神都盯在了那位英俊男士的身上,似乎整个餐厅值得注意的就只有那位男士,脸上还带着甜蜜的微笑。郑莉的这种情形傅华曾经见过,因为他们热恋的时候,郑莉也曾经这么看过他。 虽然郑莉已经跟他离婚了,但是傅华看到郑莉这个样子心里还是感到了一阵刺痛,就好像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给抢走了,他却无力夺回来一样。傅华就苦笑了一下,回过头对汤曼说:“怎么这么巧啊?” 汤曼笑了一下,说:“碰上了而已,诶,他们走过来了,我们还是起来打声招呼吧。” 傅华就和汤曼一起站了起来,汤曼笑着说:“诶,小莉姐,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郑莉显然事先并没有注意到傅华和汤曼,因此在汤曼跟她打招呼的时候,脸上明显错愣了一下,随即她又看到了傅华,不由得脸红了一下,笑了笑说:“是小曼啊,这么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们。” 说话的间隙,郑莉冲着傅华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傅华看郑莉的手直挽着那位英俊男士的胳膊没放下来,心里就越发酸溜溜的很不是个滋味,从这个情形来看郑莉跟这个男人的关系已经是很亲近的。 汤曼笑了笑说:“诶,小莉姐,你这位朋友是?” 郑莉就笑了笑说:“这位是彼得,我的朋友,新近从法国来的。彼得,这位是汤曼,我的好朋友,这位是傅华……” 郑莉在介绍到傅华的身份的时候,多少迟疑了一下,显然她是觉得在这个英俊男士面前,她和傅华的关系让她有点不太好介绍,不过随即她还是如实的介绍道:“傅华是我的前夫。” 彼得就特别打量了一下傅华,然后笑着伸出手来,用略微有些生硬的汉语说:“幸会了,傅先生。” 傅华跟彼得握了握手,笑了笑说:“幸会了,彼得。” 两人握完手之后,稍微出现了一点冷场,因为两人只是互相打量着,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汤曼这时伸出手来跟彼得握了握手,说:“很高兴认识你,彼得。” 彼得笑了笑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汤曼小姐。” 接下来,汤曼就笑着问道:“诶,彼得,你是小莉姐现在的男朋友吗?” 傅华听汤曼问出了这个问题,就去看着彼得和郑莉两人,他其实也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 一旁的郑莉脸色变了变,瞪了汤曼一眼说:“小曼,你别胡闹,彼得只是我的朋友。” 彼得倒是很大方的笑了笑,说:“汤曼小姐,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是想成为小莉的男朋友的,不过这个目标还没实现,现在还在努力当中。” 郑莉有些亲昵推了彼得一下,笑笑说:“彼得,你又瞎说了。好了小曼,我和彼得就不耽搁你和傅华了。” 郑莉就拖着彼得在里面去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汤曼和傅华也坐了下来,汤曼偷眼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哥,你的脸色可有点难看啊,是不是你还很在意小莉姐啊?” 虽然也想过郑莉跟他离婚之后迟早会重新找男朋友的,但是当郑莉真的亲密的拖着一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傅华的心里难免还是有些落寞的。同时彼得的样子也让他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他发现自己这些年驻京办主任做下来,龌蹉的事情做得多了,已经无法像彼得一样笑得那么阳光和纯净了。 也许郑莉就该由彼得这样子的男人陪伴才对吧,他现在是不配了。但明知如此,傅华却还是不想承认这一点,他笑了一下,有些酸溜溜的说:“我现在在不在意还有关系吗?你没看到她已经开始寻求新的幸福了吗?” 汤曼笑了笑说:“其实我觉得这样子也好啊,你们既然已经无法复合,也就应该放下过去往前看了。我看这个彼得和小莉姐还是很般配的,你觉得呢,傅哥?” 汤曼这么说,傅华心里就更不舒服了,他就笑了笑,半开玩笑,半是责怪的说:“要我觉得啊,既然你能看得出来男人女人般不般配,你干脆去做媒婆好了。” 汤曼就瘪了一下嘴,笑了笑说:“你们这些男人的心理怎么这样子古怪啊,就是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去喜欢别人,我哥当初对你是这样子的,现在你对这个彼得也是这个样子的。表面上你们会说这是因为爱,但其实就是心胸狭窄。” 傅华被汤曼的话噎了一下,当初确实是汤言接受不了郑莉喜欢他的事实,找了他不少的麻烦。想来汤言那时候的心理跟他一样,也是对郑莉不想放手却又不得不放手,不舍与无奈相互交集,格外不是个滋味吧。 傅华就瞪了汤曼一眼,没好气的说:“好了,小曼,就你那么多话,赶紧吃你的吧。” 这段饭剩下来的时间,傅华就吃的有些心不在焉了,他时不时的就忍不住去偷瞄郑莉跟那个彼得,看两人有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动作。那边郑莉和彼得在他的偷窥下倒是很从容,好像彼得不时还会说点笑话之类的,逗得郑莉笑得花枝乱颤。 傅华看到这个情形,就越发急着要离开了,就督促着汤曼赶紧吃完,好赶紧走。汤曼也知道傅华的心情,就匆忙的吃了几口,结束了这顿午餐。两人吃完之后,傅华为了显得有风度,还和汤曼一起去跟郑莉彼得打了一声招呼,这才从饭店里出来了。 出来之后,汤曼就嚷道:“傅哥,这顿饭叫你催得,好吃的东西也没吃出好滋味来的,我跟你说啊,回头你得再补请我一次才行的。”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我回头会补请你的,不过现在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别一会他们吃完饭出来再碰到我们就尴尬了。” 傅华就发动了车子,一加油门就离开了饭店。他先将汤曼送回了海川大厦,然后就驱车去了和穹集团,他要尽快跟高芸商讨一下和穹集团能不能帮忙垫资开发项目的事情。 虽然傅华很不愿意看到郑莉有了新的男友,但是他也知道郑莉对他来说是一个过去时了。生活还要继续,眼前他还有一堆的麻烦等着要去解决,自然也就不会去放太多心思在郑莉身上了。 高芸正在总经理办公室办公,看到傅华来了,就笑了笑说:“诶,傅华,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问你呢。”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 高芸说:“我看到了北京国土局官方网站发布公告了,公告撤消了没收你们那两块土地的决定,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重归你们所有了,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来就是想跟你探讨这件事情的,诶,你想不想参与这两个项目的开发?” 第2090章茫然 高芸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想是想了,不过也要看你们的开发计划合不合适和穹集团。你先谈谈你的计划好了。” 傅华就说了他设想由和穹集团全额垫资开发丰源中心项目,而熙海投资愿意支付给和穹集团百分之十的利息补偿金。 “全额垫资啊?”高芸眉头就皱了起来,稍微沉吟了一下,说,“你这个项目的垫资额可是有点高的,几十个亿啊,和穹集团倒不是没这么多钱,但是和穹集团涉及的业务很多,资金都分散在各个项目当中了,你让我一下子拿出这么多资金,恐怕是做不到的。” 傅华还真没想到高芸会开口就拒绝他,不由得愣怔了一下,心有不甘的说:“高芸啊,资金的问题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高芸摇了摇头,说:“再有办法就是银行贷款了,但是作为民营企业这么大的额度和穹集团是很难拿到的。而且就算是拿到,我也不敢拿啊,因为你恐怕也无法保证在丰源中心建成之后,你就能如期支付建筑款和利息补偿金的。” 傅华说:“这个你就无需担心了,如果到时候资金无法迅速回笼的话,我可以把建成之后的丰源中心分割一部分给和穹集团,从而冲抵欠你们的建筑工程款和利息补偿金的。” 高芸笑着摇了摇头,说:“如果我接受用建筑物抵顶你们所欠款项的话,你们的麻烦解决了,但是麻烦立即就转嫁到和穹集团身上了。这等于和穹集团用贷款购买了不动产,短期融资就被迫转换成了长期投资,这可是企业资金运作中的大忌,任何一个明智的经理人都是不会这么做的。” 傅华想想,觉得高芸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和穹集团虽然实力雄厚,却也并没有雄厚到有几十亿资金在那里闲置的程度,因此和穹集团要接这个项目的话,就需要各方筹措资金才行的。不是自有资金,也就增加了资金的风险,一旦出现什么资金链断裂的情况,和穹集团也可能会因此而遭殃的。 高芸说:“傅华,我也很想帮你这个忙的。但是要帮忙我也要从公司的实际情况出发才行啊?如果和穹集团没这个能力却强行去做的话,最终的结果可能会使我们两家公司都被拖垮的。” 虽然对被拒绝感到有些沮丧,傅华却也不得不承认高芸这么做是明智的。难怪胡瑜非会那么看重高芸,属意高芸做他的儿媳,将来好接掌天策集团。这个女人还真是有这个能力的。傅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那好吧,既然和穹集团不行,我再另想别的办法吧。” 高芸笑了笑说:“傅华,我跟你说,你的问题并不是说就没有办法解决的,你可能找错方向了,有这个实力能帮你全额垫资的恐怕只有一些搞建筑的大型国企,他们的资金有保障,即使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他们也是可以从银行进行融资的。这方面国企是比我们这些民企有着很大的优势的。” 傅华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看看就从这方面着手寻找一下合作伙伴。” 高芸说:“再是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选择跟豪天集团合作啊?罗茜男可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再说了,还有一个雎才焘搅合在其中,你们这个合作很奇怪很复杂的。这也是我无法相信你们将来的偿债能力的原因之一。” 傅华并不想跟高芸解释是因为罗茜男他才有机会拿回项目,因此就只好说:“各方面因素吧,特别是豪天集团手中恰好有一笔能够缴纳土地出让金的款子,于是我们就各取所需了?” 高芸看了傅华一眼,笑了,说:“傅华,原来你这完全是在空手套白狼啊,你最近的行事风格可是大变啊,以前没这么激进的。不会是因为离婚……” 傅华看高芸要把这个归咎于他的离婚,赶忙阻止说:“好了,别往我的离婚上扯了,是我自己想改变一下。我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也应该是搏一下的时候了。” 高芸笑了,说:“这一次你玩得可是有点大啊。” 傅华笑了,说:“这我也意识到了,但已经玩上了,退出的话,就意味着全输,没办法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玩下去了。” 从高芸那里出来,傅华又去了单燕平的兴海集团北京总部,他要跟单燕平谈谈丰源中心意向预售的事情。 单燕平看到傅华就笑了笑,说:“诶,老同学,许彤彤有没有从横店拍戏回来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跟她最近也没怎么联系过,我也不知道她回没回来的。” 单燕平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老同学,你这就不实在了吧?你当我不知道许彤彤对你是有那个意思的吗?她会不经常跟你联系才出了鬼了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最近真的没联系过的,可能她拍戏真的很忙吧?” 单燕平就有点失望地说:“那也就是没回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她没回来你也不用这个样子吧?你究竟找她有什么事情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是我的一个朋友看到了她帮你们海川市拍的那部形象宣传片,对许彤彤真是惊为天人,就想要投资让许彤彤拍一部电影,好好包装一下许彤彤。” 傅华就看了单燕平一眼,他是听闻过娱乐圈一些老板是怎么玩小明星的,像这种出资拍片就算是其中的一个手法。出资的老板这么做的目的其实是想把明星带到他的床上去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老同学,许彤彤还是个新人,你可别带她走一些歪路啊?” 单燕平笑了,说:“是你想歪了吧老同学,我是欣赏许彤彤,认为她是一个可造之材,所以才想帮她创造一些机会的,怎么会是带她走一些歪路呢?再说你也不想想,我也是女人啊,又怎么会带许彤彤去做那些歪门邪道的事情呢?” 傅华心说你是女人不假,但你更是一个商人,商人为了商业上的利益很多东西都是可以拿来出卖的,而美色是很多掌控权势的男人最想要的,因此就很难说单燕平就不会出卖许彤彤来达到她的目的的。 傅华到不好意思去戳破单燕平,就笑了一下说:“那是我误会了啦。好了老同学,我们不谈许彤彤了,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的。” “有事相求?”单燕平多少有些发愣,便笑着问道,“开玩笑的吧,你是官员啊,官方的事情我可帮不上什么忙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官方的事情,是一些公司方面的事务,海川市驻京办跟别家公司组建了一家叫做熙海投资的公司,准备在商业地产上有所发展,现在正要投资兴建丰源中心项目,想问问老同学你能不能祝我一臂之力。” 单燕平笑了笑说:“既然我们是老同学,当然是能帮忙的我一定帮。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傅华就就把他想要预售一部分面积的写字楼给兴海集团的意思跟单燕平讲了,单燕平听完,就笑了,说:“老同学,你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啊,这等于是拿我们兴海集团的钱帮你发展项目啊。不过对于兴海集团来说,是要把所有的资金都高效的运转起来的,因此我们是不会花费巨额资金去购置一个几年之后才能交付使用的不动产的。即使这块不动产价格很便宜。” 听单燕平也开口拒绝了他,傅华心中暗自苦笑,心说今天出门之前一定是忘记看黄历了,所以才会导致处处碰壁这种窘境。不过这种事情也是不能强求的,傅华只好说:“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愿,那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这件事情好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老同学,你先别着急啊,兴海集团没这个意愿,不代表别人就没这个意愿,这样吧,我来帮你联络一下我一些商界的朋友,看看有没有人对此感兴趣。你这个项目所在的地段在目前的北京算是黄金地段的,我想我朋友当中肯定会有人感兴趣的。” 单燕平这个说法只是她愿意帮忙的意思,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找到有意向购买的客户,这里傅华原来预想的结果可是差的很远的,但是还不能不感谢单燕平的帮忙。傅华就笑了一下,说:“那就有劳你费心了,老同学。” 单燕平就笑了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了,回头等我联系好了人,再给你电话吧。” 从单燕平这里出来,傅华心中是有些茫然的,接连两个如意算盘都没打得响,让他意识到事情是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的。他要做好这两个项目是需要下更多的心思才行的。不过他也没心思去想这件事情了,他还有一件接待任务要完成。他要赶去机场,接晚上到京的胡俊森。因为杨志欣要在明天听取胡俊森关于海川市新区的汇报。 第2091章争夺战 傅华将胡俊森接到了海川大厦开了房间住下。胡俊森看上去有点紧张,一见面就问傅华他这副形象去见杨志欣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傅华就笑了,开玩笑的说:“胡副市长这么帅,当然没问题了。” 胡俊森也笑了,说:“你这家伙耍我啊,杨志欣又不是女人,我再帅也没有用啊。” 傅华笑笑说:“您无需这么紧张了,就用平常心对待好了。” 胡俊森笑了笑,说:“我也想用平常心对待啊,但是我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跟杨志欣这一级别的官员汇报的,想做到不紧张是很难的。诶,傅华,先别说这个了,你先看看我准备的汇报稿吧,这可是市里面专门抽调精干人员组成的写作班子写出来的。你先帮我看看对不对得上杨志欣的口味。” 胡俊森就把一份稿子递给了傅华,傅华也没客气,就开始翻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傅华把稿子放到了一边,他总体感觉这份稿子把海川市想要表达出来的问题基本都表达出来了,算是做到了面面俱到。 胡俊森看傅华把稿子放下来了,就问道:“你觉得这份稿子怎么样?” 傅华笑了笑说:“我感觉这份稿子文字的表达太死板了,四平八稳,您想凭这份稿子让杨志欣对你印象深刻,是做不到的。搞不好他会认为你只是一个做事比较严谨的技术型的官员而已。” 胡俊森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稿子有些枯燥,这也是写作班子出来的东西的通病。但是去跟杨志欣汇报,我也不敢太随便了,所以也不得不用这份稿子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没说不用这份稿子的,只是我希望你能表现的更灵活一点,你可以把稿子背下来,然后把内容打散,只抓重点,尽量减少套话空话,像平常聊天一样跟杨志欣做汇报。” 胡俊森想了一下,说:“可是我担心那样子一紧张我会有所疏漏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紧张什么啊,杨志欣也是一个人,不会因为官职高,他就变成了怪物了。平常心对待他就好了。” 胡俊森就笑了,说:“那好吧,我今晚在房间里试着按照你说的准备一下好了。” 第二天傅华一早就来到了胡俊森的房间,胡俊森早就已经穿戴整齐,做好了出发去见杨志欣的准备了。傅华就开车送他去了。在要进去见杨志欣,胡俊森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华,我心里还是有点打鼓啊。” 傅华笑着拍了一下胡俊森的胳膊,说:“胡副市长,我相信您一定能行的。进去吧。” 胡俊森点了点头,挺直了一下胸膛,然后往里面走去。傅华在背后看着他,心中油然浮起一个自豪感。他知道如果这一次汇报顺利的话,胡俊森就将会受到东海省乃至杨志欣的关注,他将必然会成为一颗东海省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而自己则是见证了这个新星的诞生,甚至在其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办公厅的同志将胡俊森领进了杨志欣的办公室,杨志欣看到胡俊森从办公桌那里站了起来,笑着迎了过来,跟胡俊森握了握手,说:“俊森同志啊,什么时间到北京的?住在什么地方啊?” 胡俊森感到杨志欣的笑容和蔼可亲,跟他握手也很有力度,不觉就有一种亲切感,紧张的心就放松了很多。他笑了笑说:“我昨晚就到了,住在海川大厦。” 杨志欣笑了笑,说:“辛苦你了,来,坐吧。” 坐定之后,秘书给胡俊森倒了一杯茶,然后就坐到一旁等着给两人的谈话做记录。杨志欣看了看胡俊森,笑了笑说:“俊森同志,我今天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海川市新区的情况,你别紧张,有什么说什么好了。” 胡俊森就点了点头,说:“我一定如实向您做汇报的。” 杨志新笑笑说:“那就开始吧。” 胡俊森就汇报了海川市新区目前的发展状况,杨志欣听得相当的认真,不时还会提出一些问题来让胡俊森回答。听胡俊森汇报完新区的情况之后,杨志欣微微点了点头,笑了笑说:“不错啊,海川市新区的发展情况还是很不错的,俊森同志,看得出来你为海川市新区是付出了很多心血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也不能这么说,海川市新区能有今天的成绩,是与海川市市委、市政府的共同努力分不开的,我只是在其中做了一些分内的工作而已。” 杨志欣笑了笑,说:“你还挺谦虚的啊。不过俊森同志,我找你来可不仅仅是要听这些面子上的空话。我知道你来跟我汇报这个,是想从中央这里得到一些政策上的扶持的,那你现在就告诉我,现在国内的新区这么多,中央这边为什么要给你们海川市新区格外的政策支持啊?” 胡俊森心里就有些紧张了,他知道这才是杨志欣真正考较他能力的地方了。杨志欣的意思很明白,你不是想要我支持吗,行啊,拿出理由说服我好了。他干咳了一声。借机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笑了笑说:“那我就谈谈建设好海川市新区能够起到的作用吧。” 胡俊森就开始谈起来了发展好海川市新区能够对周边地区起到的带动作用。首先一点,他认为,海川市是东海省对东北亚开放的窗口和龙头,建设好海川市新区,是深化改革、扩大开放的政策措施,既是国家区域战略布局的重大选择,也是进一步发挥海川市的带头作用,服务和带动东海省经济大发展的现实需要。 其次海川市是东海省沿海经济带的核心,建设好海川市新区,可以进一步探索行政区与功能区融合发展的新模式,并通过创造新的开放和政策优势,提升东海省沿海经济带的整体国际竞争力。这对于实现我国东部沿海地区南北均衡协调发展,发挥海陆统筹发展整体优势也具有重要意义。 第三点,从东海省以及周边地区来看,随着工业进入全面发展的新阶段,迫切需要一个功能强、辐射辐射作用大的新引擎来带动,需要一个改革开放基础好的地区率先探索转变发展方式和产业优化升级的新模式。 第四点…… 听着胡俊森把他的理由一点点都说出来了,杨志欣笑了,有点赞赏的说:“我听出来了,你想跟我要的是一个国家级的新区。俊森同志,你看问题的格局很大啊。不过我恐怕无法满足你这个要求的,因为海川市新区的发展还不具备国家级新区的那种对周边地区强烈带动的战略意义。” 胡俊森笑了笑,说:“您搞错了,我没有想要一个国家级的新区,我想要的是一个中日韩自由贸易的先行区。据我所知,根据日前中、日、韩正式签署的投资协定,三方同意年内将启动中日韩自由贸易区谈判,海川市很想成为这个自由贸易的先行区。先行试验在海川市撤除贸易壁垒,推行中日韩三国的自由贸易。” 所谓的自由贸易区内允许外国船舶自由进出,外国货物免税进口,取消对进口货物的配额管制,也是自由港的进一步延伸,是一个国家对外开放的一种特殊的功能区域。 胡俊森之所以想在海川市设立自由贸易区先行区,是因为这个先行区除了具有自由港的大部分特点外,还可以很大范围上为海川市新区吸引外资设厂,发展出口加工企业,允许和鼓励外资设立大的商业企业、金融机构等,从而促进区内经济综合、全面地发展。 “中日韩自由贸易的先行区?”杨志欣笑了笑说,“俊森同志,不得不说:“”你这个设想还是很有创意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这么说您对我这个设想是支持的了?” 杨志欣笑了笑说:“俊森同志,我可没作明确的表态啊,我只是觉得这个设想有创意,至于能不能在海川市实施,我不可能一言而决,还是要先经过有关部门做一些可行性的研究才行的。” 杨志欣说要先进行可行性研究,也就是说这个提法已经要进入到高层的视野当中了,这相当于给了海川市一次很好的机会。胡俊森不由得就有些喜出望外,连声说:“谢谢,谢谢您对我们海川市的大力支持。” 看到满脸笑容走出来的胡俊森,等在外面车里的傅华就知道这一次的会见是相当成功的。果然,胡俊森上车之后,就笑着说:“傅华,我跟你说,杨志欣同志已经答应说要对在海川市设立中日韩自由贸易先行区这个设想进行可行性研究了。如果到时候这个先行区被批准了,我会为你请功的。” 傅华心中对此并没有感到太大的兴奋的,一个大的政策的支持要落到某个地方,肯定会有很多人眼红的,从而引发一场争夺战的。 第2092章通家之好 因此不仅仅是要有高层领导的支持,还必须要在相关利益各方的博弈当中胜出才行的。所以获得杨志欣的支持只是第一步,最终胡俊森能不能如愿,还是要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这个倒不必了,我也没为此做什么。如果真的被批准了,功劳都应该是属于您胡副市长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你怎么没做什么啊,你把我引荐给杨志欣同志就是首功一件。”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心说这件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胡俊森却已经开始要论功行赏了。傅华也不好意思去打胡俊森的高兴,于是就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了。 傅华就将胡俊森送回了海川大厦。因为担心汇报的事情一天处理不完,胡俊森是多预留了一天的行程的,因此他将会在这里住上一晚上,然后在第二天返回海川市。 到了海川大厦之后,胡俊森就回房间休息去了,见杨志欣这段时间虽然很短暂,他却是心情高度紧张的,生怕出一点点错的。此刻见完杨志欣,他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就感觉到了格外的疲惫了。 傅华则是回了他的办公室,他还有许多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坐下来忙碌了一会之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胡瑜非打来的。傅华猜测胡瑜非这个时候打来,很可能是想跟他讲杨志欣和胡俊森见面的事情,就赶忙接通了。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您是不是想跟我讲杨叔和胡俊森见面的事情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是的,志欣刚才跟我通了个电话,说对这个胡俊森很欣赏,认为他是一个具有战略视野的人才,这种人才是很难得的,今后志欣会重点关注他的发展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他提出的中日韩自由贸易先行区的设想呢?杨叔有没有说如何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志欣对这个设想还是挺支持的,不过能不能真正在海川市实施,他却是无法保证的。因为类似的自由贸易区的设想,高层已经在酝酿当中了。海川市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大的优势,因此能不能落户在海川就不好说了。不过志欣说他还是会尽力争取的。” 胡瑜非这么说,傅华就知道海川市的机会渺茫了,因为如果高层已经在酝酿设立自由贸易区了,那高层肯定要从国家的高度来考虑要把自由贸易区设立在什么地方,那无论从地理位置、经济发展程度已及对周边地区的辐射影响,海川市都不占优势的。 不过虽然这个中日韩自由贸易先行区没有多大的机会了,胡俊森这一次的北京之行却还是有很大的收获的,他进入了高层的视野,今后将成为重点关注的对象,他的仕途将会是一片光明,也无需再去担心姚巍山会给他什么小鞋穿了。 因此杨志欣和胡俊森的这一次见面,傅华觉得还是达到了预期的目标的,他笑了笑说:“胡叔,您替我谢谢杨叔,这一次让他真是费心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行啊,这话我帮你带到就是了。诶,傅华,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你最近要多注意一下雎才焘的动向了,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动?” 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了胡叔,您这么说,是不是雎才焘要做一些不利于我们的行为啊?按说他没这么快恢复元气的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不是他恢复了元气,而是雎心雄现在可以跟外界接触了。他的案子已经到了审判阶段,按照法定的程序,他是可以请律师帮他辩护的,而律师是有单独会见权的。也就是说雎心雄现在可以跟外面互通消息了。” 傅华笑了一下:“这没什么吧,胡叔?我不明白您在担心什么的。” 胡瑜非说:“是这样子的,我和志欣都倾向于认为雎心雄虽然是倒台了,但是对他的清算并不彻底,有一部分实力是被他隐藏了下来的。未来雎心雄将会有一段时间在牢狱当中度过了,相信他会想办法把这部分实力转移给雎才焘的。我担心雎才焘会借助这部分力量跟你为难。” 胡瑜非的话让傅华一下子想到了那个曾经帮雎心雄绑架郑莉和傅瑾、威胁过他生命的齐姓官员。雎心雄倒台之后,傅华并没有从任何地方看到有关这个齐姓官员也跟着倒台的消息。因此理论上这个齐姓官员应该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并没有因为雎心雄出事而出事。 傅华心里就不由得慌了一下,这个齐姓官员可是一个很危险的敌人的,他是领教过姓齐的那家伙的厉害的。那个家伙可谓是行事不择手段,杀人不眨眼,冯葵当初想要对付他,傅华都担心会危及冯葵的安全而阻止了。 这一次齐姓官员会不会冒出来帮雎才焘跟他作对呢?这可就是很难说的了。这个人可是不得不小心应对的。 傅华说:“我知道了胡叔,我会注意的。” 结束了跟胡瑜非的通话之后,傅华就赶紧打了电话给罗茜男,雎才焘现在依然呆在豪天集团,罗茜男现在应该是最了解雎才焘行踪的人。要关注雎才焘有没有什么异动,必须要找罗茜男的。 罗茜男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问道:“找我什么事情啊,傅华?”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罗茜男,最近几天,雎才焘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没有啊,好像他还是跟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傅华觉得雎才焘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雎心雄的案子进入到了审判阶段,就算是不能帮雎才焘改变什么,起码雎才焘也要忙活一些为雎心雄辩护的事情,不可能跟往常一样的,于是问道:“那他有没有提到说要为他父亲辩护的事情啊?” 罗茜男说:“这个我没听他说过,他现在跟我之间虽然表面上很好,但其实是各怀戒心的。怎么了,他父亲的案子要上法庭了吗?” 傅华说:“对,据我听到的消息,他父亲的案子已经进入到了审判阶段,在这个阶段他父亲是可以单独会见律师的。” 罗茜男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他见律师就见吧,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傅华说:“你怎么不明白呢,这也就是说雎心雄的案子已经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候了,最坏的情形已经发生过了,雎家的势力就要触底反弹了,而这部分势力很可能是要集结在雎才焘的周围的,成为雎才焘可用的力量,这对你和我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所以最近你要多注意一下雎才焘的动向了。” 罗茜男心中不由得一凛,她其实一直在警惕着雎才焘的,还派了陆丰在暗中监视着雎才焘,她担心的就是雎家的势力重新集结,然后危及到她和豪天集团的安全。 罗茜男说:“我一直有人在盯着雎才焘的,目前来看倒没什么异常的。” 傅华说:“我觉得你还是小心点为妙,你派去盯他的人不一定靠得住,如果靠得住的话,像他父亲的案子已经进入到审判阶段这种事情,你就是应该知道的。” 罗茜男说:“我的人是没问题的,这可能是他们的疏忽吧,回头我会叮嘱他们看紧了雎才焘的。” 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罗茜男就把陆丰给叫了过来,问道:“陆叔,你知道这几天雎才焘都干什么了吗?” 陆丰说:“也没什么啊。” 罗茜男说:“那他有没有去过法院或者见过律师什么的?” 陆丰说:“律师他是见过的,好像是他父亲的案子要开始审理了,他要委托那个律师为他父亲辩护。” 罗茜男说:“陆叔,这件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讲啊?” 陆丰说:“我是觉得这件事情只是与他父亲的案子相关,与我们豪天集团好像没什么关系的,所以就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 罗茜男看了陆丰一眼,她心中对陆丰擅作主张没把雎才焘去见律师这件事跟他说是有些生气的,不过陆丰算是她父执的长辈,她也不好去责怪他。只好说:“陆叔啊,雎才焘这家伙的事情是很复杂的,以后像去见律师进法院这些事情也要跟我讲一声的。” 陆丰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了,诶,茜男,今天雎才焘就去了律师事务所了,去见律师去了。” 此刻的雎才焘确实是在一家叫做经世的律师事务所里,接待他的是经世律师事务所的执行主任林景涛。林景涛五十多岁的样子,是京城律师当中刑辩方面的著名的大律师。 选用林景涛是雎心雄的意思,是他在里面点名要林景涛做他的辩护律师的。这不仅仅是因为林景涛是一个著名的刑辩律师,还因为雎心雄跟林景涛是相互熟悉的老朋友,林景涛的父亲是雎心雄父亲的一个老部下,他们打小就来往密切,俩家算是通家之好。 第2093章阻挠 因为这层关系雎心雄对林景涛相当的信赖,雎家的很多法律方面的事务都交由林景涛来处理的。 今天雎才焘来见林景涛,是因为林景涛刚刚去监所里见了雎心雄。他想跟林景涛了解一下雎心雄目前的状况。因此一见面雎才焘就问道:“林叔,我父亲在里面怎么样,他的精神状态还好吧?” 林景涛点了点头,说:“才焘啊,我看到的你父亲精神状况还算可以吧,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说在里面不用忙碌工作,不用应酬,天天锻炼身体,人反而健康了很多。不过他头发有些花白了,看上去还是显得很憔悴,肯定还是有些精神上的压力的。” 雎才焘说:“他的头发早就是花白的了,以前都是染的。在里面应该是没法染发了,所以才会让你看到他憔悴的样子。” 林景涛点了点头,说:“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才焘啊,你父亲在里面很关心你现在的情况,还问我你在外面受没受什么委屈?” 雎才焘眼圈就红了,从雎心雄出事到现在,他的境况因为雎心雄几乎是从天上落到了地下,真是品尝到了人生的苦涩了。他现在就像身染瘟疫病人一样,很多人对他避之犹恐不及。 但雎才焘并不想把这个情形跟雎心雄讲。他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在里面为他担忧。高尔基曾经说过,苦难是一所最好的大学。这些日子的经历让雎才焘懂得了很多,他很清楚他已经无法再去依赖父亲了,他必须要坚强起来,重新为雎家撑起一片天来。 雎才焘苦笑了一下,说:“林叔啊,你就跟我父亲讲我在外面过得还好。别的就不要再讲什么啦。” 林景涛点了点头,说:“才焘啊,你成熟多了。对了才焘,你父亲还让我转告你一些事情。” 雎才焘抬起头来看着林景涛,说:“林叔,您快说我爸还说了些什么了。” 林景涛说:“你爸说了,政治博弈总是有输有赢,这一次是他运气不好,输了而已。不要为他难过,也不要因为他的事情就觉得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不要去在乎别人对你的态度,这些东西是毫无意义的,你不去在乎它们,它们就无法伤害到你。” 雎才焘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想让我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要受他的事情的影响。” 林景涛点了点头,说:“他就是这个意思。再是他留了个电话号码给你,这个号码是他的一位很有能力的朋友的,在你确实觉得有必要的时候,你可以打电话给这个人,就说你是雎心雄的儿子,然后把你需要帮忙的事情告诉他,他一定会出手帮助你的。” 雎才焘就记下了林景涛给他的号码,然后看了看林景涛,说:“林叔,就您目前来看,我父亲这一次能够判多少年啊?” 林景涛皱了一下眉头,说:“你父亲这一次的事情比较麻烦,就起诉书中提到的这些,有几项犯罪的刑期都应该是在十年以上直至死刑的。” “死刑?”雎才焘惊叫了一声,说,“他们不会判我爸爸死刑的吧?” 林景涛摇了摇头说:“才焘啊,你别紧张,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而非是一定就会这个样子的。告诉我他们是不会判你父亲死刑的,我分析他们会判你父亲几个十年以上的徒刑,然后合并在一起执行二十年有期徒刑。” “二十年?”雎才焘说,“这么长啊?这是不想让他在短期之内出来的意思啊。” 林景涛说:“他们就是不想让你父亲短期之内出来的。你父亲倒也不用坐满二十年的,其间会有一些减刑什么的,不过最少也得十年之后才能有机会出狱的。十年之后,你爸就算出来,恐怕也不会再有什么政治影响了。” 雎才焘看着林景涛说:“林叔,您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帮我爸少判几年啊?” 林景涛笑着摇了摇头,说:“别的案子我还能想想办法的,你爸这个案子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不但我没有,你换到任何其他的律师,也是没办法的。这个案子究竟要怎么判估计现在早就定下来了。” 雎才焘苦笑了一下,说:“我猜也是这样子的,高层那些人肯定已经研究过要怎么处置我爸了。” 林景涛拍了拍雎才焘的肩膀,说:“才焘,你也别太难受了,政治有些时候就是这么残酷的。” 晚上,在晓菲的四合院,傅华和胡俊森正在包厢里吃饭。之所以两人没在海川大厦就餐,是因为胡俊森说既然到了北京,就要找个接北京地气尝尝北京风味。所以傅华就把他领到了晓菲的四合院来了。 经过白天休息的胡俊森显得神清气爽,笑着说:“傅华,你找的这个地儿不错啊,青砖碧瓦、假山池鱼、仿古门窗、鸟笼、天井,确实给人一种北京民俗的风味。” 傅华笑了笑说:“这里是我朋友开的,当初她开这家酒店的本意,就是想要尽量保留一些老北京的东西。” 胡俊森笑了笑说:“你的那个朋友就是那位漂亮的老板娘吧?傅华,我看她跟你之间显得很亲昵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个朋友是有些不拘小节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我看不仅仅是不拘小节吧,我看她看你的眼神是那种看特别亲近的人才会有的,你们不会是情人吧?” 傅华笑了笑说:“胡副市长,这种话可不要瞎说的,诶,对了,在您休息的时候,杨志欣那边的人给我来了一个电话。” 傅华不愿意跟胡俊森继续讨论他和晓菲的关系,就把话题扯到了杨志欣身上。果然胡俊森的注意力马上就转移到了杨志欣身上,他急忙问道:“杨志欣怎么说我的?” 傅华笑了笑说:“他说您是一个很有战略眼光的人才,他会关注您的发展的。” “是吗?”胡俊森笑了笑说,“他真的这么说我吗?”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我有必要骗您吗?” 胡俊森兴奋地笑了,说:“这简直太好了,来傅华,这杯我敬你,这都要感谢你把我引荐给杨志欣的。” 傅华笑了,说:“您又跟我客气了,是您足够优秀,才会得到杨志欣的赏识的。” “我足够优秀吗?”胡俊森笑着摇了摇头,说,“曾经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认为自己有本事,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但是来海川市这段时间让我意识到我其实是没我想的那么优秀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副市长,您就别谦虚了,海川市新区在你手中其实是发展的不错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我真不是谦虚,我跟你说对于海川新区,一度我都有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要不是你当时点拨了我一下,我可能真的是要当逃兵了。来傅华,这一杯你是一定要跟我喝的,因为我心中真是很感激你的。” 傅华跟胡俊森就碰了一下杯,笑了笑说:“酒是可以喝的,但是这个感激我还真是受不起的。你能在海川新区打开局面主要是您的本事,我可没帮上什么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你帮没帮上什么我心中有数的,别废话,先把酒给我干了。” 两人就把杯中酒给喝掉了。放下酒杯,两人吃了几口菜,胡俊森摇了摇头说:“”傅华啊,其实我这种人是并不适合做官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其实做官是最容易的一件事情,我记得有个笑话是这么说的,老师们再一起探讨如何分工的问题,一个老师说他很擅长数学,于是大家都同意他教数学。另一个老师就说她英语很棒,她可以教英语……最后一个老师说我什么也不会啊,这怎么办啊。于是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那你可以当校长了。” 胡俊森笑了,说:“这种无能平庸的官当然是好做了,问题是我不想做这种平庸的官,我还想做出点成绩来的。但是现在想要做点事真的是很难的,你知道吗,为了这个海川市新区,我跟孙守义书记还发生过一些冲突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可以想象的出来,您做事有些时候有些激进,难免会跟一些领导发生冲突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这我也知道,不过这一方面是我的个性问题,另一方面有些事情你如果不激进一些,恐怕这件事情就做不起来了。就像是海川市新区,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如果我不激进,这个新区根本就建不起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 胡俊森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知道进这个官场让我感觉最别扭的是什么吗?就是明明大家都知道那么做才是对的,但领导们却不积极的这么去做,不但不积极的去做,还设置障碍阻挠别人去做。我真是搞不懂他们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第2094章否认也没用 傅华笑了,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复杂的,因为在领导眼中,最重要的不是事情怎么做才是对的,而是事情怎么去做才能最大程度的保障他的利益。” “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胡俊森给傅华填满了酒,说,“就你这话就值得我们喝上一杯的。” 胡俊森说打端起酒杯碰了傅华的酒杯一下,然后一仰脖,将杯中酒就喝了下去。傅华看胡俊森这个样子,他也不好不喝了,就笑着摇了摇头,说:“胡副市长,您这么喝可是很容易喝醉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没事,我今儿个高兴,你别磨蹭了,赶紧喝吧。” 傅华也只好把杯中酒给喝掉了。 胡俊森说道:“你这话我是想了很久才想到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想要去跟姚巍山争夺市长宝座的原因,我想的是如果我是一把手了,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些别扭了?” 傅华笑了,说:“你如果真的那么当上了市长了,恐怕你遭遇到的别扭将会更多。官场是一个极为讲究规则的地方,你那样子就成了规则的破坏者了,必将会遭受到那些规则制定者们不遗余力的打击的。到时候你还是无法发挥你的能力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这种情形我也想到了,不过我当时的想法是豁出去搏一搏,如果成功了,我就做满一任市长的任期,然后就离开官场。” 傅华笑了,说:“您这可是有点过把瘾就死的意思啊?” “对,”胡俊森笑了笑说,“我当时就有点这个意思。其实傅华,你想过没有,我们这些在官场上厮混的家伙,终极目标应该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一步一步往上爬吗?就算是你能爬到最顶端又能如何呢?迟早还是要退下来的。” 傅华就笑了,说:“胡副市长,您这就是有点转进牛角尖了,这就好像是人这一生总是要走向死亡的,难道说这人活着就没意义了嘛?其实我觉得对于一个人来说,有意义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是过程充实了一个人的人生。” 胡俊森点了点头,说:“你这话说的有意思啊。过程是比结果有趣的多了。这是不是就是你费了那么大劲,也要去做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的原因呢?” 傅华笑了,说:“想不到胡副市长居然在关注着我的事情啊?” 胡俊森笑了笑,说:“我觉得我们俩应该算是能够彼此理解的朋友,关注一下朋友的事情应该是在正常不过的行为吧?” 傅华笑了,说:“这倒也是。诶,胡副市长,你是资本运作的高手,你对我操作这两个项目作何看法啊?” 胡俊森笑笑说:“资本运作高手是谈不上的,我心里是替你捏着一把汗的。这个游戏玩得好的话,你就会成为亿万富翁了,玩得不好的话,你可能全副身家贴进去都还不够的。坦白讲,我有些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会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想你是明白的,就像你一样,我也是不愿意做一个无能平庸的人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那我们就是有志一同了,要不要为此干上一杯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胡副市长,我看您今天是想灌醉我倒是真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难得酒逢知己嘛,当然要多喝一点了。” 傅华磨不过情面,就又跟胡俊森喝了一杯。这时晓菲走了进来,对傅华说:“傅华,南哥来了,你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啊?” 傅华还真是有些日子没见过苏南了。熙海投资开业的时候,他是给苏南发过请帖的,想要修补一下他们的关系。但苏南托词有事,只是派人送了份礼物过去,并没有到场祝贺。今天偶遇,这个招呼是一定要打的。要不然的话苏南可能更会介意的。 傅华就对胡俊森笑了一下,说:“胡副市长,我一个朋友过来了,我要过去打声招呼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你去吧,我没事。” 傅华就和晓菲一起出了包厢,再去苏南的包厢的路上,傅华问道:“晓菲,南哥带了几个人过来?” 晓菲说:“南哥就一个人过来的。你也知道的,他没事的时候愿意过来我这里坐一坐的。” 傅华就和晓菲一起进了苏南的包厢,苏南看到他,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就淡淡的一笑,说:“傅华,这么巧啊,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南哥,我听晓菲说您过来了,就想跟您打声招呼,也想谢谢您在熙海投资开业的时候特别送去的礼物。” 苏南笑了一下,说:“傅华,你这就太客气了,一点小意思罢了,不用谢的。” 傅华笑了笑说:“应该谢的。” 说完这句话,傅华停顿了一下,他跟苏南之间久未见面,一时之间很难再找到话题。苏南可能也是找不出新的话题跟傅华聊下去。两人之间就出现了一个极为短暂的冷场。随机他们都意识到应该要找点话来讲的,即使是一些无聊的套话。 于是他们几乎同时开口向对方说话了,傅华说的是,南哥,最近怎么样。苏南说的是,傅华你最近怎么样。两人的话就碰撞到了一起,不得不同时住口。这个状况搞得两人就又有些尴尬了,于是又出现了冷场。 晓菲在一旁苦笑了一下,说:“南哥,傅华,我真是受不了你们两个了,多大点事就把你们这对好朋友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啊?你们是男人啊,胸襟开阔一点好不好?” 傅华和苏南之间其实并无什么直接冲突的,苏南疏远他其实是因为邓子峰的缘故。邓子峰为了表明跟随雎心雄的立场,在东海省摆开了架势要整治傅华。苏家一系一直是支持邓子峰的,为此苏南就不得不跟傅华划清界限了。 见晓菲这么说,苏南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笑了一下,说:“傅华,晓菲说得对,这件事情是我有些放不开了。今天当着晓菲的面,我跟你说声对不起,过去的一些事情是我做的不够朋友。”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你千万别这么讲,是我让你为难了。” 晓菲白了两人一眼,没好气的说:“我说你们俩个有完没完啊?你们两个说话这么生分,哪像个朋友该有的样子啊?我想要的是你们像当初一样毫无顾忌的把酒言欢,可不是让你们相互道歉的。真正的朋友事无需要道什么谦的。” 苏南笑了起来,说:“晓菲啊,你说的真对,真正的朋友是无需要跟对方道歉的。诶,傅华,今天你可要陪我多喝几杯啊,实话跟你说,这段时间我不能叫你出来陪我喝酒,可是把我憋得够呛。” 傅华笑了起来,说:“南哥,您要我陪您喝酒,随时都可以,不过今天我可能无法陪你尽兴了,我是陪海川市的一位领导过来的。” 苏南笑了笑说:“这个好办,如果你们领导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过去凑凑热闹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位领导也是一位直爽的人,他肯定不会介意的。南哥,走吧,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傅华和苏南晓菲三人就去了胡俊森所在的包厢,傅华介绍胡俊森跟苏南认识。胡俊森也是听说过振东集团的,知道这是一家大企业集团,自然对能够认识苏南感到很高兴,马上就邀请苏南有机会去海川新区看看。 傅华笑了笑说:“胡副市长,您能不能先把海川新区放一放啊?我们今天是朋友凑到一起喝酒,可不是跟您来谈工作的。” 胡俊森就笑了,说:“是我不好了,我们不谈工作了,只喝酒。” 于是几个人就开始闹腾酒起来。傅华和苏南重修旧好,心里高兴。难免就多贪了几杯。加上胡俊森因为得到杨志欣的赏识,很兴奋,也非闹着跟傅华喝酒,最终散场的时候,傅华已经是颇有酒意了。幸好晓菲还很清醒,她将胡俊森和傅华安排人送回了海川大厦。 傅华也懒得回家,就在海川大厦开了房间住下了。进了房间之后,他连衣服都没脱倒在床上就睡了。半夜,傅华被手机铃声惊醒了,他在迷糊中接通了电话,问了一声谁啊,话筒里面传来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是我。” 傅华顿时感到一股彻骨的凉意,酒意就去了大半,因为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就是那位令他从心底里恐惧的齐姓官员。 傅华稍稍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不想姓齐的感到他很恐惧,说:“你又想干嘛?” 齐姓官员笑了一下,说:“傅华,你够本事的啊,居然还真的扳倒了雎心雄。” 傅华本来想否认这一点的,但随即一想姓齐的这家伙是在特别部门工作的,他肯定知道是自己提供了揭发雎心雄的资料的,他否认也是没用。 第2095章关系 傅华就冷笑了一声,说:“那是雎心雄自作孽,怪不得我的。” 齐姓官员笑了,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挺得意的?我跟你说傅华,你先不要急着得意,这件事情还没完呢。雎心雄的这笔账我一定会跟你算的。” 傅华说:“听到你的声音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还没完。你要跟我算雎心雄的账是吧,我还想跟你算你绑架我妻子和儿子的账呢。” 齐姓官员笑了起来,说:“傅华,想不到你还挺硬气的啊,你是不是忘记你在跟谁对抗呢,要知道我可是随时都能结果你的性命。” 傅华这个时候心头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恐惧了,他笑了,说:“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物。你可以随时取走我的性命这不假,但是这不代表我就怕你。” 齐姓官员笑了起来,说:“傅华,你这是不是走夜路唱歌,自己给自己壮胆啊?” 傅华说:“是不是你来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姓齐的,你来吧,我等着你就是了。” 齐姓官员笑了,说:“傅华你别这么心急啊,你这么说引起我的兴趣来了。我不想一下子弄死你了,就这么弄死你好像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我要陪着你好好玩上一把,毁掉你所拥有的一切,到那个时候再来弄死你好了。” 傅华听姓齐的这么说,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这家伙是想像猎人玩弄到手的猎物一样,玩弄自己,从中拿自己对他的恐惧当做乐趣。傅华冷笑了一声,说:“姓齐的,你可别后悔。现在你不来弄死我,你可就再也没机会弄死我了,因为我一定会抢在前面先弄死你的。” 姓齐的笑了起来,说:“哎哟,我好害怕啊,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傅华说:“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姓齐的笑笑说:“你来吧,我等着你。” 说完姓齐的就挂了电话。傅华听着手机话筒里传来的嘟嘟的声音,心里一阵发愣,好半天他才把手机收了起来。他很清楚这一次他要面对的是一个相当危险可怕的对手了,搞不好他会把身家性命都交代在这个人的手中的。 其实傅华一直是不想跟这个姓齐的对上的,他拥有的各方面资源根本就无法跟姓齐的相抗衡。姓齐的太过于强大了,单单从姓齐的是秘密部门的高官这一点,就已经让傅华对他有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的感觉了。 但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躲是躲不掉的,从乔玉甄开始,然后是他跟雎心雄对上了,这个姓齐的就跟冤魂一样缠上了他,甩倒甩不掉,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上一辈子的冤家了,他们两人当中不倒下一个,这个纠缠是解不开的了。第二天一早,傅华先去机场将胡俊森送走了,然后回到了海川大厦。一进办公室他就直接拨通了罗茜男的电话,说:“罗茜男,出来我们见个面吧。” 罗茜男愣了一下,说:“你什么事情要跟我见面啊?” 傅华说:“别问那么多,你就来海川大厦,我在那里等你。” 罗茜男说:“真是莫名其妙,你又不说是为了什么事情,真是搞不懂。” 傅华说:“叫你出来肯定是有原因的了,你赶紧的,我已经在这边了。” 傅华说着就挂了电话。然后就走到窗前,神情严肃的看向窗外。昨晚从接到姓齐的那家伙的电话之后,他就再也没睡着了。面对姓齐的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说不怕那是假的。但是傅华也没被他吓倒,在睡不着的时间里,他全面思索了要怎么对付这一个似乎是无法对付的敌人。 基本上以前可以用来对付对手的招数,对这个姓齐的家伙似乎都没用的。秘密部门是被单独管理的,一般情况下外人是无法插手处理的,因此就算是杨志欣那个层次的高官似乎都没办法对付姓齐的,他又能有什么招数来对付姓齐的呢? 他没有手段对付姓齐的,但是姓齐的既然是秘密部门的高官,却是可以采取很多手段对付他以及和他身边的人的,包括采取监控等手段对他和他身边的人进行严密的监视。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姓齐的对他的情况掌握的一清二楚的主要原因吧。 在这种生死博弈中,让对手全面掌握了自己的情况,这可是兵家大忌,如果不想办法阻断这种情形,那他无论采取什么行动,也都是必败无疑的,因为对手已经掌握了先机,知道了他将要采取的行动了。 这也是为什么傅华约见罗茜男却不讲约见的原因,他现在很担心罗茜男和他的电话都在姓齐的监控之中,因此尽量避免在电话里讲一些实质性的东西。他约见罗茜男也是要把这个情况跟罗茜男通报一下,让罗茜男明白他们现在面临的处境。 半个小时之后,傅华就看到罗茜男的车就到了海川大厦门口,傅华就电话给她说给她说让她在车里等着,他马上就下去。然后傅华就离开了办公室,坐电梯到了一楼,然后出去上了罗茜男的车。 罗茜男看到傅华上了车,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搞得神神秘秘的。” 傅华笑了一下,他此刻的心情是有些紧张的,便想借开玩笑舒缓一下情绪,他说:“开车吧,我想跟你单独出去放松一下。” 罗茜男愣了,越发觉得傅华今天有点反常了,因为除了他们俩在敌对状态的时候,傅华很少用这种调笑的口吻跟她说话,她不禁看着傅华问道:“诶,傅华,你没吃错药吧?我什么时候允许你有资格这么对待我啊?” 傅华笑了笑说:“从我们正式签订了合作协议之后啊,罗茜男,你不觉得我们既然签订了合作协议就应该更亲近一些了吗?”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我没觉得,我倒是觉得你可能皮又紧了,想让我帮你松松了。” 傅华笑了,说:“你想帮我松松也行,只是别在这里,开车吧。” 罗茜男就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傅华,她有点搞不清楚傅华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了。不过她倒也知道傅华不是那种风流成性的男人,绝对不会干出把她约来调戏的荒唐事的。于是她发动了车子,开车离开了海川大厦。 离开海川大厦之后,罗茜男就转头看了看傅华,说:“去哪啊?” 傅华说:“你就随便开吧,到地方我会告诉你的。” 罗茜男就纳闷的问道:“你究竟想干嘛啊,连去哪都说不清楚?” 傅华笑了笑说:“这样子才会有惊喜啊。” 罗茜男白了傅华一眼,说:“希望你真有什么能让我惊喜的事情,否则的话,我会让我的拳头让你的肚子惊喜好好一下的。” 傅华笑了,说:“罗茜男,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啊,你怎么也是豪天集团的总经理,要有一个总经理的样子不是?”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那要看对谁,对你这样的家伙,拳头可能是更有效一些的。” 说话间罗茜男的车就开到了朝阳公园,傅华说:“停,停,你把车停好,我们俩进去逛逛公园。” 罗茜男越发被搞糊涂了,她看着傅华说:“你不会告诉我你给我的惊喜就是要陪我逛公园吧?” 傅华就笑了笑说:“你别那么紧张,公园这里是公众场所,我肯定是不敢对你怎么样的,你就陪我进去逛一下,然后我就会告诉你我为什么约你出来了。” 罗茜男看了看傅华,说:“你可是知道骗我的后果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你赶紧去停车吧。” 罗茜男就去停好了车,傅华在这个时候已经买了门票,两人就走进了朝阳公园。朝阳公园是一处以园林绿化为主的综合性、多功能的大型文化休憩、娱乐公园。公园具有园林观赏、休闲娱乐、文化交流、科技教育等多种功能,是融中外园林艺术、建筑风格为一体的国际旅游文化景区。园区内有开阔的绿地,浩淼的湖泊,在北京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里,确实算是难得的美景。 在公园的莲花湖边,傅华找了个四周开阔的地方坐了下来,他特别注意了一下,周边并没有什么人在注意他和罗茜男。 罗茜男看傅华坐了下来,就在傅华一旁坐了下来,然后冲着傅华亮了一下拳头,说:“傅华,你赶紧说约我来这里是想干什么,要不然我这个拳头可是不会对你客气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罗茜男,对着这么好的美景,你就不能先欣赏一下啊,偏要说这种煞风景的话。” 罗茜男笑了,说:“我要欣赏也不会跟你一起欣赏的,你还是赶紧说找我来干什么吧,我的耐性可是已经快用完了。” 傅华看了一眼罗茜男,说:“罗茜男,我会跟你说的,不过你先告诉我一下,你跟雎才焘之间究竟算是什么样的关系?” 第2096章危险性 罗茜男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傅华心里知道姓齐的那家伙要来对付他的话,绝对不会仅仅对他一个人下手的,肯定也不会放过想罗茜男这种跟他合作的伙伴的。因此他必须要先搞清楚罗茜男心中对她和雎才焘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打算的,然后才好采取他的对应措施。如果他们二人还有缓和的余地,他也得做两手准备。 傅华说:“我问这个是有我问的原因的,你最好是想好了再回答,否则很可能会害人害己的。” 罗茜男想了一下,说:“这么说吧,从他跟李广武勾结想要迷奸我的那一刻起,我跟他之间就是仇人了。现在我跟他之所以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友好关系,则是完全因为他的钱的关系,我担心他在这个时候闹抽资的话,会影响到我们这个项目的发展的。等我们这个项目上了轨道,我就会想办法跟他了断的。” 傅华看着罗茜男的眼睛,说:“那你和他有没有可能重修旧好,再度成为情人啊?” 罗茜男笑着摇了摇头,说:“本来就没有真正的好过,重修旧好也就无从谈起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劝你还是慎重的考虑一下吧,是不是不论发生任何情况,你都会坚持这个立场不变呢?” 罗茜男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说:“肯定不会的,我罗茜男也不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跟这种要把自己女朋友送上别人床的男人好的。” 傅华说:“那如果说雎才焘方面现在有一个强大的帮手出现了呢?这个帮手的强大可以说是超出你的想象的。” “那也不行,”罗茜男说道,“我可不是一个能够被人强着的女人。我明白了,你今天这么神神秘秘就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强大帮手吧?” “对,”傅华点了点头,说,“就是因为他。昨晚半夜,这个家伙打了个电话过来。” 罗茜男看了看傅华,说:“看你这个紧张的样子,他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啦?” 傅华说:“他跟我是老冤家了,我们前面曾经交过手的,我是领教过他的手段的。而且他身在特别部门,位阶还很高,是一位高官。对这样一个家伙,光是想想,我就有些头大的。” “特别部门?”罗茜男说:“什么特别部门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傅华说:“我一点都没有小题大做,相反我觉得可能还没有能够跟你形容出这个人的可怕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罗茜男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你也无需要吓成这个样子。特别部门怎么样,要真是惹到我头上了,我找人一刀结果了他。”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他哪有那么好对付的啊?特别是他是有权能够对你和我采取监控措施的。诶,罗茜男,在这里我要特别提醒一下你的,今后我们之间的一些重要事情千万不要在电话上谈论,否则很可能就会被他监听去了的。” 罗茜男点了一下头,说:“这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诶,傅华,你打算怎么对付这个家伙啊?”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还没想到要怎么去对付他的。” 罗茜男看了一眼傅华,说:“我真是服了你啊,人家都找上门来,你却连怎么对付他都没想好。我觉得吧,这件事情最好先从查出这家伙的底开始。傅华,既然你跟他交过手,应该已经摸过他的底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个我还没有,这个家伙太可怕了,我原来是想尽量避开他的。所以也就没敢去查他的底细。” 罗茜男有点不屑的笑了一下,说:“你这个家伙胆子太小了。那你跟我说,你知道他一些什么情况,我想办法查一下他。知己知彼我们才不会输的。” 傅华也对罗茜男作风的硬朗感到心服,这个女人丝毫没被他描述的姓齐的可怕性所吓住,反而第一时间就想到要怎么去对付这家伙。也许他这一次跟罗茜男合作算是对了,起码在对付姓齐的这家伙方面,罗茜男是一个好帮手。 傅华说:“我并没有什么这个人的太多情况的,我只知道他姓齐。” “姓齐的人多着呢,”罗茜男说,“我知道是哪一个啊?你得告诉我他的名字我才能知道怎么去找他的。” 他的名字吗?傅华说:“你让我想想,他好像叫齐隆宝。不过我也不清楚这个名字是不是真的。” 傅华之所以会知道这个姓齐的名字,是得益于那一次万博从姓齐的枪口下面解救他的经历的。当时姓齐的为了脱身,是向万博出示了他在秘密部门的工作证的,因此万博就知道这个姓齐的名字的。 “齐隆宝,”罗茜男笑了一下,说,“这个名字好俗气啊。行了,不过是不是真的,我会想办法去查一下他的底细的。” 傅华看了看罗茜男,说:“你查他的底的时候最好是要小心点,最好是别让他发觉了。”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不让他发觉他就不会来对付我们了吗?我相信他现在肯定已经把我列入了要对付的人当中了,所以即使被他察觉了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话不能这么说,你不去惊动他,他就不会对你有太大的戒心的,也不会急于对你采取什么攻击行动的。” 罗茜男点了一下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尽量注意不去惊动他好了。诶,傅华,他昨晚打电话给你,都说了些什么了啊?” 傅华就把昨晚齐隆宝跟他讲的话重复了一遍给罗茜男听,然后说:“这家伙想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啊,想看到我对他的恐惧。” 罗茜男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么简单的,我觉得他之所以现在不动你,恐怕是冲着你手中的两个项目吧。” “冲着我手中的两个项目?”傅华说,“为什么啊?” 罗茜男说:“现在这两个项目什么都还没有,这个时候如果搞掉了你,恐怕这两个项目也就完蛋了。他是想让你把这两个项目做出点基础来,然后才好让雎才焘出来接收这两个项目。” 傅华呆了一下,他还真的没往这方面想过,不过罗茜男这么一说,提醒了他,齐隆宝和雎才焘还真是可能把主意打到这两个项目上面来的。他们也许就是想等他把项目推上了轨道,然后再来下山摘桃子的。 这就给他出了一个两难的难题了。原本傅华为了要防备齐隆宝和雎才焘打项目的主意,还想过要尽快的把项目推上轨道。他觉得项目只要上了轨道,别人再想做什么文章,可就不那么容易了。但现在看来这两个项目如果上了轨道的话,反而有可能就会加快齐隆宝除掉他的步伐的。 因为只要除掉了他这个主事人,熙海投资就再也没有能够出来撑起场面的人了,项目很可能就会落到豪天集团手中,而那个时候只要齐隆宝想办法对豪天集团和罗茜男施加压力,豪天集团也很可能会落入到雎才焘的手中了。 傅华骂了一句娘,说:“姓齐的这个混蛋倒是打得好如意算盘啊。” 罗茜男看了一眼傅华,说:“那你想怎么应付他们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说实话,罗茜男,我现在一点能够制约到他们的手段都没有的。这个家伙是特别部门的高官,我能动用的官方力量对他毫无办法。” 罗茜男说:“那刘爷那边呢?刘爷就没什么办法对付他了吗?” 傅华摇了摇头,他并不想把刘康拖入战局,刘康身上是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的,作为特别部门的高官,齐隆宝对此应该是有所掌握的,齐隆宝随便一个动作,就可能让刘康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刘康现在已经算是退休状态了,傅华可不想再让自己的事情拖累他的。 傅华说:“齐隆宝那个混蛋对我的情况一清二楚,他肯定会对刘爷有所防备的。我如果把他拖进来,可能不但没办法制住齐隆宝,反而会害了刘爷的。眼下我们还是没办法能够制住这个混蛋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 罗茜男说:“不行,这家伙的存在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我要赶紧想办法查出他的情况来,必要的时候,我先想办法除掉他就是了。” 这一次傅华罕见的没有说什么要阻止罗茜男不要使用暴力的话,因为他知道除了罗茜男所说的这个办法之外,他真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够对付的这个齐隆宝的。 再说齐隆宝对他玩的可都是一些相当暴力的行为的,那一次要不是万博及时赶到,傅华很可能就要命丧齐隆宝的枪口之下了。而且齐隆宝这个人危险性太高,随时都可能危及到他和他朋友的人身安全的,这个人一天不被除掉,他一天不能安心的。 第2097章难度 以暴制暴,在必要的时候也是不得不采用的一种手段,尤其是对齐隆宝这种凶狠残暴的人的。其实庄子里面早就讲过行事通透的人是无需要拘泥于小节的。 《庄子内篇德重符》中讲过一个叔山无趾的故事: 鲁国有位叫叔山的人,曾经因为受到刖刑而被砍去脚趾,只能依靠脚踵来行走,所以,人们都叫他叔山无趾。他去拜见孔子。孔子责怪他求道晚了,所以才会失去脚趾。 孔子的话让叔山无趾非常失望,他不满地回答道,没错,我是有错被断了脚。但是,我今天前来求学,是认为自己还有比脚更尊贵的东西存在,希望能够努力地保全它。 无趾的话让孔子觉得自己错了。就让无趾讲道给弟子听。但是叔山无趾什么也没有再说就走了。孔子回头对弟子们说:“”弟子们,你们要努力啊!叔山无趾是一个断了脚趾的人,还努力求学以弥补以前犯过的错,何况形体完全的人呢! 尚未走远的叔山无趾听到这番话,更觉不以为然,他找到了老子,对老子说:“孔子还没有达到至人的境界吧?他的心中存着那么强烈的善恶之念与分别之心,期望以好名声传闻于世,他不知道至人认为名声是自我的枷锁吗?” 老子说:“你何不让他明白死生并无区别、可与不可本为同一,让他泯灭生死、是非之念,解除心灵的枷锁呢?” 傅华现在已经慢慢的明白,这世界山本来就是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在必要的时候,是可以放下一些细枝末节的道理、名义之类的东西,放手去做该做的事情的。 傅华就看了看罗茜男,说:“这个齐隆宝是一个凶残而且狡猾的人,所以罗茜男,我希望你不管采取什么措施,都要尽量小心谨慎一些,安全第一,千万不要跟他硬碰,实在不行这两个项目让给他们算了。” 罗茜男看了看傅华,摇了摇头说:“你肯让我还不肯让呢,如果让的话,我和我爸爸就可能要失去豪天集团了。对你来说熙海投资和这两个项目可能只是余外得到的一个奖赏,失去它们你并不会丧失根本。而对我和我爸爸来说,豪天集团是我们一手建立的,是拿血汗换来的,失去了它,我们就失去了一切。所以我绝对是不可能向雎才焘和齐隆宝低头的。” 这个时候,傅华就清楚为什么罗茜男会有在必要的时候除掉齐隆宝的念头了,因为豪天集团对罗茜男意味着一切,她是绝对不可能拱手让出的。基于这一点,傅华相信他和罗茜男这个联盟应该是稳固的。 傅华就点了点头说:“既然你说不让,那我也就绝对不会让的,我一定会跟你一起跟他们斗到底的。”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你确定吗?” “我确定,既然我们现在在同一条船上,就应该同舟共济的。”傅华说到这里,向罗茜男伸出一只手来,“来,就让我们携手并肩,同心一致,把齐隆宝和雎才焘这俩混蛋给消灭掉。” “同心一致是肯定要的了,”罗茜男说着伸手把傅华伸过来的手打开了,说,“手就没必要握了,你这个混蛋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可不想让你趁机揩我的油。” 跟罗茜男分手,傅华就回了驻京办,看看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傅华直接去了餐厅吃了点饭,然后才回到了办公室。他刚在办公室坐下来,便有一份给他的特快专递送了过来。 傅华收下了特快专递,拆开了一看,不仅就愣住了,快递的大信封里面装的是几张很清晰的照片,照片拍的正是他和罗茜男坐在朝阳公园莲花湖畔,傅华不禁苦笑了一下,他在莲花湖畔坐下来的时候,是特别注意了一下周边的人的,觉得没什么可疑才坐了下来,想不到周围还是有齐隆宝的人在监视着他们。 这齐隆宝还真是无所不在啊,傅华就有一种后背凉飕飕的感觉,这走到哪都有人在后面盯着的感觉确实是很不好受的。傅华不禁挠了挠头,这要怎么办呢?怎么才能逃开齐隆宝这混蛋的眼睛呢? 他还真是没办法逃开的,随即傅华意识到,齐隆宝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寄来了这几张照片,其实就是告诉他,他无论搞什么花样,齐隆宝都是会掌握的,齐隆宝就是要告诉他无论如何,他都是逃不开齐隆宝的眼睛的。 傅华意识到他如果还是因为害怕想的要躲开齐隆宝的视线,那可就完全是掉进了齐隆宝的陷阱里了,他是没办法逃开的。齐隆宝就是想让他活在这种时时恐惧的氛围中的,让他惶惶不已。 傅华意识到他必须要反其道而行之了,既然明知道是逃不掉,那就无须要逃了,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吧,不要去在乎身后盯着他的那双眼睛了。现在傅华只能寄希望于罗茜男赶紧想办法查到齐隆宝的详细情况,然后根据他的详细情况,采取对应的措施了。而在罗茜男查到之前,他也只能是随机应变了。 傅华就把照片扔进了办公桌的抽屉了,然后抓起了电话,打给了苏南。他现在想要尽快的启动那两个项目,就必须要赶紧找到能够帮他垫资的建筑企业,他想问问苏南有没有熟悉的建筑行业大型国企的老总之类的。 虽然昨晚他才和苏南和好如初,接着就去找他办事似乎有点太过功利了。但是傅华也知道有些时候求人帮忙其实也是一种拉近朋友感情的好办法,尤其是像苏南这种圈内的老大一样的人物,有些时候你求他办事,他会感觉这是你对他的信赖,反而会更加跟你亲近的。 苏南接了电话,笑着说:“傅华,你找我有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需要南哥帮我一个忙。” 苏南笑了一下,说:“你要我帮什么忙啊?” 傅华笑了笑说:“电话里说不方便,您有时间吗,我们见面谈。” 不管是逃得开还是逃不开,傅华觉得他还是要尽量减少在电话里谈具体的事情,即使这件事情无关紧要。这有点要跟齐隆宝较劲的味道,他就是想告诉齐隆宝,即使盯得再紧,有些事情齐隆宝还是无法知道的。 苏南说:“你等一下,我看看我的行程安排,嗯,傅华,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能过来吗?” 傅华笑了笑说:“行,三点钟我过去找您。” 三点钟傅华准时到了苏南的办公室,苏南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找我,不会是为了熙海投资手中的那两个项目吧?”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也知道那两个项目啊?” 苏南笑了笑说:“那两个项目是北京城最有名的烂尾项目,前段时间又发生了丽发世纪把那两块土地竞拍下来,最后却退出的事情,话题性十足,北京这很多人都在关注着它呢,我又怎么能不知道呢?傅华,南哥很佩服你啊,你现在的局面真是越搞越大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南哥,您这不是寒碜我吗?就是两个项目而已,再大它也没振东集团大是吧?” 苏南笑了,说:“那是两码事。实话说这两个项目,虽然很多人眼红,但也都知道这里面麻烦很大,所以很少有人敢接手的。你敢接下来,实在是很有勇气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南哥,其实我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您说得对,这里面的麻烦实在是很大的,所以我就跑来跟您求救了。” 苏南愣了一下,说:“跟我求救,傅华,你可要先搞清楚,振东集团现在是没有能力插手这两个项目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别害怕,我没打振东集团的主意。我是想问问您,您在北京人脉广,认不认识那种实力雄厚的建筑集团的老总?” 苏南说:“认识倒是认识了,不过你首先要知道一点,我可没有能够命令他们做什么事情的能力。傅华,你想找他们干嘛?” 傅华笑了笑说:“我手中并没有足够的资金开发这两个项目,因此我是想找一家建筑集团帮我全额垫资开发那两个项目,您认识的这些建筑集团的老总当中,有没有具备这个实力的?” “全额垫资啊,这个数目可是有点大,”苏南想了一下,说,“不过倒是有两家是具备这个实力的。” 傅华看了看苏南,说:“那南哥,您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啊,我想跟他们谈一谈,看看能不能跟他们合作一下。” 苏南眉头皱了一下,说:“傅华,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这个忙,实在是这件事情是有点难度的,这两家公司都是中字头的国有大型集团公司,老总的级别都是很高的,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更无法说一定能让他们帮你垫资开发,就连我要让他们这么做,也是需要费上一点劲的。” 第2098章会玩吗 傅华知道这些大型的中字头国企,其实是比照行政机关的制度来管理的,里面的干部就像等于政府的官员,甚至有些时候还可以国企和政府的人员两家交流任职的。就像苏南说的,他们的老总都是很高级别的干部,要想跟他们见面确实是很不容易的。 傅华还是有些不死心,他现在身处困境,有一点可能都是要争取的,即使成功的机会不大。他笑了笑说:“南哥,您能不能帮我一下啊,我不求您能让他们答应帮我的忙,只要能够让我跟他们见上面,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处理好了。” 苏南稍微沉吟了一下,说:“傅华,这个见面我也不敢跟你打包票的,我要看机会才能安排的。这样吧,傅华,你等我电话吧,中衡建工的老总倪氏杰跟我说这几天要找个地方好好玩一下,等他定了时间和地方之后,我带你过去见见他。”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先谢谢南哥了。” 苏南笑了笑说:“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也是想看到你有所作为的。诶,傅华,你知道吗,邓叔要来北京工作了。” 傅华对此倒并不意外,在这一次的全代会上,邓子峰并没有当选中央委员,一般都认为这是高层要撤换邓子峰这个东海省省长的前奏,现在苏南说邓子峰要来北京工作,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没听说过这方面的消息,南哥,邓叔要来北京担任什么职务啊?” 苏南叹了口气说:“司法部部长。” 不同与西方的司法部,在中国司法部是一个相对比较边缘的部委。西方的司法部权力极大,可以管辖到公检法等涉及到法律的部门,而中国的司法部则是没有权利管辖公安检察院法院的。它能管辖的只有律师司法所以及监狱这些相对边缘化的部门。 所以司法部部长跟东海省省长同是省部级干部,但是一个是相对来说并不太重要的部委,一个是财富大省的行政主官,权力相差还是很大的。因此邓子峰这一次转任司法部部长,实际上是一种贬黜。 傅华对此就不好做什么表态了,他现在跟邓子峰的关系很微妙,说邓子峰来北京任职好和不好都不合适,因此只是哦了一声。 苏南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当初邓叔那么对你,你恨邓叔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恨他干什么,我很明白邓叔那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我对此能理解。我跟他就是彼此的立场不同而已,谈不上什么恨不恨的。” 苏南说:“那如果邓叔到了北京,你见不见他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倒是愿意见邓叔的,只是不知道邓叔愿不愿意见我啊?” 苏南笑了笑说:“他想见你的。我把昨天晚上跟你喝酒的事情在电话里跟他讲了,他就有些不胜唏嘘,还回忆了跟你在晓菲的四合院高谈阔论的情形,他心中对你实际上是有些歉疚的,就让我试探着问问你,到时候他来北京工作了,你愿不愿意再跟他见面。” 傅华笑了起来,他跟邓子峰之间除了因为雎心雄而起的那一点矛盾之外,他们其实是相处的很融洽的,彼此都给了对方不少的帮助。直到现在,傅华对邓子峰心中也是并无芥蒂的。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有点太在意当初跟我的那点小摩擦了,其实当初也没有实际发生些什么啊。这样吧,南哥,您跟邓叔说,等他到北京之后,我请他吃饭,给他接风。” 苏南笑了笑说:“行啊,这话我帮你转告邓叔,我想他听到了一定很高兴的。” 两天之后的周末,傅华接到了苏南的电话,说是倪氏杰约他去郊区的枫叶山庄玩,让傅华把要跟倪氏杰谈合作的东西准备好,他到时候带傅华去枫叶山庄。傅华就赶忙准备了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的资料,等着苏南通知他去跟倪氏杰见面。 下午三点钟,苏南带着傅华来到了枫叶山庄。枫叶山庄是一处靠山而建的休闲度假酒店,因这里漫山都种着枫树,秋天漫山都是红了的枫叶而得名。苏南和傅华到的时候,倪氏杰已经到了,正跟两个老板模样的人在房间里打扑克五张牌。 倪氏杰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已经有些斑白,不过因为保养得好的缘故,皮肤倒是十分的红润,看上去给人几分鹤发童颜的感觉。他看到苏南和傅华,笑了一下,说:“苏南,你迟到了,我们没等你,就先开始玩了。诶,你带了一个朋友来啊?” 苏南笑了笑说:“是的,倪董,我来给您介绍,这位是我以为很好的朋友,熙海投资的董事长傅华。” “熙海投资?”倪氏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傅华,笑了笑说,“是不是那家让丽发世纪的卫一鸣和李广武栽了大跟头的那家熙海投资吗?” 傅华笑了笑说:“倪董可能是有点误会了,熙海投资倒是跟丽发世纪和李广武副市长有过一些商业上的纠葛,但是丽发世纪的总经理卫一鸣和李广武副市长出事却是与我们没有什么关联的。” 倪氏杰笑了,说:“那就是那家熙海投资了,想不到你这么年轻有为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苏南笑了笑说:“倪董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年轻人没什么经验,这世界还是需要像您这样经验丰富的前辈掌舵的。” 傅华也笑了笑说:“是啊,倪董,我今天来就是专程想向您请益的。” 倪氏杰笑了起来,说:“年轻人,话说得这么好听,不会是想来请我办什么事情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倒还是真有些事情想跟倪董您商量一下,您看这是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两个项目的资料,我想跟您谈一下熙海投资和中衡建工能不能在这两个项目上合作一把。” “合作?”倪氏杰笑了起来,说,“诶,苏南啊,你带来的这位朋友可真够幽默的,居然要跟我谈合作?” 傅华听出来倪氏杰说话的语气是有些不屑的,便知道倪氏杰虽然倪氏杰表面上说他年轻有为,但骨子里却是根本就没瞧得起他。看这样子倪氏杰是根本就不想跟他合作的。他就有点急了,赶忙说道:“倪董,请您先不要急着下判断好不好,您先看看我的合作方案,我这个方案可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 倪氏杰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将傅华递过去的材料接了过去,然后顺手就扔进了房间的废纸篓里去了。 傅华看倪氏杰对他这么无礼,不由得就有点恼火了,他看了倪氏杰一眼,说:“倪董,您虽然是前辈,但是也不可以这么不尊重人吧?” “我为什么不可以啊。”倪氏杰笑了起来,说,“年轻人,不要以为你整倒了卫一鸣和李广武,这世界上的人好像都要高看你一眼一样。我教你学学乖吧,首先第一点,你那个熙海投资是什么公司,我的中衡建工又是什么公司啊,如果像熙海投资这样的公司提出来要跟我合作,我都要合作的话,那我每天就不需要干别的了,光跟你们这样的公司合作我就应接不暇了。” 傅华被说得有点无言以对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倪氏杰的精明,这家伙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本质,知道熙海投资根本上是没资格跟中衡建工谈什么合作的。 倪氏杰继续说道:“第二点,今天是周末,我约朋友出来是放松玩耍的,我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休息的时间,你却扫兴的拿这个破方案来跟我谈什么合作,你不尊重我在先,我为什么还要尊重你啊?” 傅华这时才意识到他过于急切地想要跟中衡建工达成合作,以至于忽略了倪氏杰的感受,在这一点上,倪氏杰指责的对,他是做错了的。 倪氏杰说到这里,抬头看了苏南一眼,说:“苏南,你到底是来玩的,还是来帮你朋友说项的啊?” 苏南也不敢开罪倪氏杰的,就笑了一下,说:“我当然是来玩的,不过傅华说要来认识一下倪董,我就带他来了。” 倪氏杰笑了笑说:“好了,我们现在已经认识过了,是不是就可以开始玩了?” 苏南看了一眼傅华,他不知道倪氏杰这么让傅华下不来台,傅华现在是想走还是留。 傅华知道现在他如果走了的话,就没有可能再跟倪氏杰谈合作了。而且他和苏南是同车来的,他要走的话苏南也就必须要走了,那样子苏南和倪氏杰的关系可能也会变得尴尬了。 傅华想了想,决定还是忍一口气留下来,他看了一眼倪氏杰,笑了笑说:“倪董,介意我一起玩吗?” 倪氏杰没想到他都那样子对待傅华了,傅华居然还会留下来,不由得抬头看了傅华一眼,说:“会玩吗?” 第2099章翻了盘 傅华知道这五张牌游戏是一种简化了的梭哈玩法,各门花色的牌只取8、9、10、J、Q、K、A,有黑桃、红桃、草花、方片四种,因此游戏中共有28张牌。玩法规则基本上跟梭哈是一样的。他就笑了笑说:“我多少知道一点玩法。” 倪氏杰就笑了笑,说:“既然这样子,那就坐下来玩吧,多一个人还热闹些。” 五个人重新分座次坐了下来,另外两人据介绍一个叫张毅辉,一个叫李运廷,都是什么公司的董事长,傅华虽然没听说过他们公司的名字,但老板能够有资格跟倪氏杰坐在一起玩的,公司想来也应该是实力不俗的。 头几把牌傅华跟到第二张牌的时候就弃牌了,一来他的牌面都不大,跟下去没意思;二来他跟今天玩的这些人,除了苏南之外,都不熟悉,并不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而玩牌想要赢,除了运气特别好之外,是要了解对手玩牌的脾性的。不过就是这样,傅华也输了几十万出去了,因为这帮人玩的很大,底注就是十万,然后每次跟注也是十万。 倪氏杰看傅华几把都弃牌了,笑了笑,说:“傅董玩牌到很谨慎啊。”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好牌,我就不做无谓的牺牲了。” 又弃了几把,傅华终于拿到了一对A,这在发到第二张牌的时候算是大牌了,他笑了一下说:“总算拿到了可以玩一玩的牌了。”于是他这一次没有弃牌,而是扔了一个十万的筹码下去。 苏南笑了一下,说:“你这把肯玩了,说明你的牌面很大,我的牌面不行,这把就不陪你玩了。” 苏南就弃了牌,李运廷也跟着弃了牌,张毅辉则是选择了跟注。在前几把当中,傅华观察过这个张毅辉玩牌的手法,知道这家伙有没有大牌都是会跟的,。 倪氏杰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董好不容易才玩了一把,那我就跟你凑凑趣好了,我跟你十万,再大你十万。” 傅华看倪氏杰桌面上的牌仅仅是一张十,微微愣了一下,倪氏杰现在的这个牌面并不大,顶多是一对十而已,他跟十万并不令人意外,他再加注十万就没必要了。这个倪氏杰也不是玩五张牌的新手,他这么做可就是有意而为之了。 傅华抬头看了倪氏杰一眼,倪氏杰也正在看他,两人的眼神就对到了一起,傅华就从倪氏杰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蔑视,就明白倪氏杰加这十万是表达他对自己的轻蔑了。 傅华心中就有些恼火了,但是他也明白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真的生气,玩牌最需要的冷静,如果被倪氏杰激怒,导致心浮气躁,那接下来他就会失去对牌局准确的判断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倪董兴致这么高,我不陪陪您也不好意思,跟了。” 傅华说着就扔了十万筹码下去,张毅辉也跟了十万。第三张牌发了下来,傅华拿到的是一张Q,而倪氏杰拿到的是一张十,这样子桌面上就是倪氏杰一对十最大了。 倪氏杰就笑了笑说:“看来是被我等到了,我也懒得十万十万的下了,就下注一百万好了。” 倪氏杰说着就扔了一个百万的筹码下去,然后微笑着看着张毅辉和傅华,等着两人做出下注还是不下注的抉择。 张毅辉笑了笑,说:“倪董下这么大的注,看来很可能是三条十了,这我可比不过,我不跟了。” 张毅辉说着就把牌弃了。倪氏杰的眼睛就转到了傅华身上,笑了笑说:“傅董什么意思啊,根还是不跟啊?” 傅华这个时候就有些为难了,如果倪氏杰真是三条十,他一对A显然是比不过倪氏杰的,他就应该弃牌了。但是如果倪氏杰是虚张声势,手中的牌仅仅是一对十,那他这对A弃了就太可惜了。 傅华抬头看了倪氏杰一眼,想从倪氏杰脸上的表情看出他究竟是真有三条十还是虚张声势。但他马上就失望了,倪氏杰显得很平静,脸上丝毫看不出兴奋或者紧张的样子。 傅华想想也是,对于倪氏杰这种掌控着诺大资产的人来说,一百万实在算不上什么大钱,他根本就不会因此兴奋或者紧张的。于是傅华就要自行判断是跟还是不跟。 傅华意识到他这个判断不仅仅要从牌面上考虑,还要考虑到倪氏杰对他所做出行为的感受。如果他的行为正迎合了倪氏杰的想法,倪氏杰就很可能会因此而改变对他的看法,说不定会给他机会谈谈项目的合作事宜呢。 而要判断倪氏杰对他行为的感受,就要看是倪氏杰是那种不能输的人呢,还是不愿意接受别人让他的人呢?目前傅华还无法对此作出判断。他决定试试倪氏杰再说了。 “我不信倪董已经拿到了三条十,你这是想吓退我,呵呵,没那么容易,我跟了。”傅华说完也扔了一百万的筹码下去。 倪氏杰的眼神亮了一下,笑了笑说:“这牌局总算是有意思了。” 从这一点上看,傅华觉得这个倪氏杰应该是一个赌性很大的人,这种人如果能让他的话,他反而会感觉到无趣,最好是赢得他心服口服,他才会真心的佩服你,也才会有兴趣跟你交往。 这时第四张牌发了下来,傅华拿到了一张十,而倪氏杰则是拿到了一张A。倪氏杰的牌面大,由他说话。倪氏杰笑了起来,说:“傅董啊,我拿到了你的A,看来你想凑成三条A的可能性不大了,我还是下注一百万,你要不要跟啊?” 倪氏杰并没有继续加大筹码,而只是跟上回下注一样,再次下了一百万。傅华对此的判断是要么倪氏杰手中真的有三条十,怕下注太大惊走了他,所以才下注一百万,诱骗他继续跟下去。 要么倪氏杰手中并没有拿到三条十,他手中仅仅有一对十,底气不足,所以才会仅仅下了一百万。 傅华略微一思忖,就决定继续跟下去了,他这倒不是有赢倪氏杰的把握,而是因为既然倪氏杰赌性很大,他继续跟下去,正好投合了倪氏杰的想法,也许这能够引起倪氏杰对他的好感。反正这笔钱他也是输得起的,他赢雎才焘的钱还放在胡东强那里没动用过呢,今天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了。 傅华就笑了笑说:“我已经跟到了这一步了,没理由会放弃的。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跟倪董一百万好了。” 傅华说着先扔下去了一百万的筹码,然后又拿起了一百万的筹码,拿在手中掂量着,笑着说:“老这么玩下去似乎有点不够劲,我再……” 傅华做出这个架势似乎是想再加注一百万的样子,但实际上他这是在试探倪氏杰的反应,他在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偷眼打量着倪氏杰,看看倪氏杰神情上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倪氏杰上当了,在傅华拿着一百万筹码似下不下的时候,他眼中闪过了一丝对手掉入他的陷阱的得意。这个得意虽然是一闪即逝,却已经看在了傅华的眼中。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心说倪氏杰这只老狐狸还是没修炼够道行,在这最关键的时候露出了破绽。这个时候傅华基本上已经是认定倪氏杰手中已经拿到了三条十了。既然是这样子,他就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本来我是想加注的,但倪董是前辈,初次交手,我还是礼让一点好,这一次就算了。” 第五张牌就发了下来,看到自己拿到的牌,傅华心里不由得笑了,心说倪氏杰今天遇到自己可真够倒霉的,这一把他算是输定了。原来傅华最后一张牌居然拿到了一张A,这样子他手中已经拿到了三条A,对倪氏杰可能拿到的三条十,这已经是稳赢的牌了。 而这个时候傅华就算是想让牌也是没法让的,他桌上的牌面是一对A,而倪氏杰的牌面是一对十,他如果在这个时候弃牌的话,其他人就会看出来他是在让牌的。那样子的话,恐怕会让倪氏杰更下不来台的。 傅华笑了笑说:“倪董啊,我的运气看来不错啊,我还是又拿到了一张A,好吧,就为了这张A,我下注一百万好了。” 这个时候,傅华觉得倪氏杰应该猜到了他拿到了三条A,所以无论他下多少筹码,倪氏杰应该都不会跟的。 果然倪氏杰把牌给弃了,笑了笑说:“不得不说,傅董这把的运气还真是不错的。” 傅华听得出来倪氏杰语气之中是有些不服气的,似乎他输在了运气,而非输在技术上。这一点傅华倒也是承认的,这一局在傅华拿到最后一张A之前,倪氏杰招数都是很成功的,他成功的诱使傅华多跟了两次一百万。要不是运气让傅华在最后翻了盘,这一局的输家就应该是他傅华了。 第2100章得罪狠了 傅华也是愿意让倪氏杰认为他只是运气好一点而已,这会让倪氏杰在心理上轻视他的。如果真的遇到要凭技术分输赢的时候,倪氏杰轻视他就很可能会犯下大错的。因此傅华对倪氏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再言语什么。 接下来几把都没出什么大牌,不过傅华还是小有斩获的,因为他赢了倪氏杰两百万,玩得也就放开了一些,可下可不下的牌他都会下注,倪氏杰和张毅辉李运廷他们也都没拿到什么大牌,又都认为傅华玩的谨慎,一看傅华下注了,就以为他拿到了大牌,他们就选择了弃牌。 傅华对这情形也善加利用,甚至还偷鸡了一把,用一张A吓走了张毅辉的一对十。因此多多少少他还是赢了一些的。 不过不出大牌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感到很无趣,就都有些提不起劲头来。傅华也觉得今天他是无法引起倪氏杰对他的关注了,心中就打算再玩几把之后,就跟苏南一起离开枫叶山庄。 但就在这个时候,大牌来了。在发到第二张牌的时候,其他四家都跟注了,傅华就判断他们最少也是拿到了一对。而傅华则是拿到了方片JQ,这个牌面是可以赌拿到同花的。现在傅华已经是桌面上的赢家,他的手风也正顺着,也就跟注了。 这一局牌发到第四张的时候,苏南和李运廷已经撤出了战局,只剩下傅华张毅辉和倪氏杰三个人在继续。桌面上倪氏杰是三条K,而张毅辉是一对J和一个A,而傅华则是方片同花的八九Q。 表面上看傅华的牌面是最差的,但傅华的底牌是方片J,他实际上是在赌八九十JQ的同花顺。如果能拿到方片的十,那他将是三个人当中的赢家,而如果拿不到,他将是三个人当中牌面最小的一个。 按说通常状况下傅华可能早就应该弃牌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次他一定会拿到同花顺大牌的。一些玩梭哈的老手常说,一手好牌是会与人心意相通,傅华此刻感觉的就是这种心意相通。 同时傅华也有一种想要跟倪氏杰好好较量一把的念头。从认识到现在,倪氏杰对他一直是一种略带蔑视的态度,这也让傅华心中难免有一种想要好好教训教训倪氏杰的热望。 倪氏杰看到他拿到了三条K,二话没说直接就梭哈了,张毅辉则是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也跟着梭哈了。傅华就判断张毅辉拿到的很可能是两对,一对J和一对A,张毅辉是想赌能拿到三条加一对的葫芦,这是比三条k更大的牌面。 傅华也没有犹豫,直接跟着梭哈了,这倒让倪氏杰愣了一下神,因为张毅辉跟着梭哈还可以理解,毕竟但从桌面的牌来看,他还是有两次可能赢的机会的。而傅华却是仅有一次机会的。 倪氏杰摇了摇头,笑了笑说:“傅董这是孤注一掷啊。” 傅华笑了笑说:“倪董您错了,我这不是孤注一掷,我这是有自信这一把我一定会赢的。” 倪氏杰笑了起来,说:“傅董,如果说你想用自己的狂妄引起我的注意的话,那我可以说你达到目的了。” 傅华的脸色就变了一下,倪氏杰对他说话的口气还是那么不屑,而且点明了自己留下来参与赌局是为了引起他的主意。这说明倪氏杰对他留下来参与赌局本身就是怀有戒心的。这家伙应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机会谈合作的。看来今天来枫叶山庄是做了一场无用功了。 傅华就有些恼火了,笑了一下,说:“看来倪董是觉得这一把我一定不会赢了。那您敢不敢就这个跟我赌一下?” 倪氏杰笑了起来,说:“傅董啊,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你是不是想说你如果赢了这一把的话,就让我同意中衡建工跟你那个什么投资的公司合作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倪氏杰连熙海投资的名字都不说出来,而以什么投资的公司来代替,这似乎越发说明了他对傅华的蔑视。这是在刻意打他的脸啊。 既然是这样子,傅华觉得也没必要再给倪氏杰留什么面子了。他摇了摇头,笑了笑说:“倪董,您太自以为是了。两家公司合作是大事,是需要两家公司认真商讨,确定条件彼此都认可的情况下才能进行合作的。这种事情是不能拿来当赌注这么儿戏的。” 傅华这么说就是带有教训倪氏杰的意思了,倪氏杰在这一群人当中可是最重要的人物。其他的几位多是有意无意的讨好他的,那里会愿意受傅华的教训啊,他的脸就沉了下来。 倪氏杰看了傅华一眼,冷笑着说:“想不到傅董还这么牙尖嘴利啊,那我就有些好奇了,你究竟想拿这一局的输赢跟我赌什么?” 傅华说:“我要赌的是,如果我输的话,我会为今天冒昧来打搅跟倪董诚挚的道歉,然后从您的面前消失,从此再不来打搅您。但如果我赢了的话,我依然会从您面前消失,但在那之前,还请倪董从那废纸篓里将我给您的资料拿出来,还给我就可以了。” 倪氏杰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他冷冷的看了傅华一眼,说:“原来傅董在这等着我呢。” 傅华毫不示弱的直视着倪氏杰,微微笑了一下,说:“那倪董敢不敢跟我赌呢?” 苏南觉得傅华是有点让倪氏杰下不来台了,就说道:“傅华,你这可有点过了啊,倪董是商界的前辈,我们要尊重他。” 倪氏杰却并不领苏南的情,他说道:“苏南,这件事情你别管了,我倒想听听傅董到时候会怎么诚挚的跟我道歉的。发牌。” 第五张牌就发了下来,倪氏杰拿到的是一张A,张毅辉拿到的则是一张九,并没有拿到他想要的A或者J组成葫芦,他的牌面显然是比不上倪氏杰的三条K了,因此他已经输了。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就转向了要发给傅华的第五张牌,傅华也在心中暗暗祷告,方片十,方片十,给我一张方片十……似乎上苍真的听到了傅华的祷告,第五张牌翻开,一张红色的方片十俨然在目,傅华长出了一口气,笑了笑说:“天不负我啊。” 看傅华这个情形,倪氏杰的脸色顿时就黯淡了下来,他知道这意味着傅华是拿到了方片的同花顺啦,看来傅华这一次是赢了的。按照赌约,倪氏杰是应该把他扔进废纸篓的那些傅华带来的资料给捡出来,还给傅华的。 这可真让倪氏杰有些下不来台了,眼前的这几个人身份地位都比他低,他如果弯下腰来去废纸篓里捡东西,那他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傅华看倪氏杰迟疑的样子,也知道倪氏杰有点磨不开面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想想他也没必要非要倪氏杰怎么样的。是他找上门来求倪氏杰帮忙的,人家帮你是人情,不帮你是本份。他根本就没资格去怪倪氏杰什么的。 想到这里,傅华就站了起来,自己去废纸篓里将资料拿了出来,然后回过头来对倪氏杰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倪董,今天我给您添堵了,我现在马上就走。” 倪氏杰一阵错愕,他没想到傅华本来赌赢了的,却并没有逼着让他兑现赌注,反而主动跟他道歉。一时之间他有点不知道该跟傅华说什么了。就在他错愕间,傅华已经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出了门傅华才想起来,他是坐苏南的车过来的,可是他又不想回过头去找苏南,就打算出来看看有没有出租什么。往前走了一会儿,苏南追了出来,从背后喊道:“诶,傅华,你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回去。” 傅华就停在了路边等着,苏南开着车过来,傅华就上了车,看着苏南笑了笑,说:“南哥,今天我是不是让你有些难做了?” 苏南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我跟中衡建工之间的合作并不十分的紧密,我尊重倪氏杰,是因为他是这一行中的前辈。我真没想到他会那么倚老卖老,让你下不来台。”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是我求到人家门上来的,人家给我点脸色看也是我自找的。” 苏南笑了笑说:“话虽这么说,但倪氏杰还是应该照顾一下同行的脸面是不是啊?不过你今天最后玩的这一手也挺妙,你自己从废纸篓里把资料检出来,是比让倪氏杰拣更让倪氏杰难堪的,你这越发映衬出他一开始扔你资料的举动是多么的没有风度。”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一样,估计我也把他给得罪狠了。算了,中衡建工这边我就不再打什么主意了。” 苏南笑了笑说:“也只好这样了,这件事情我会帮你留意,看看有没有公司愿意跟你合作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那让南哥您费心了。” 第2101章咄咄逼人 从郊区回来,傅华拿了自己的车,去了冯葵那。冯葵正在做晚餐,看到他就笑了一下:“稍等一下,晚餐就好。” 这给了傅华一种家的氛围,让他感觉很温馨,加上玩梭哈实际上一种高度运用脑力的游戏,不但要要观察对手,还有计算对手可能拿到什么样的牌,因此刚从枫叶山庄回来的傅华便感到有些疲惫的,他就冲着冯葵笑了一下,说:“你先忙着,我去休息一会儿。” 傅华就去了卧室,和衣躺在了床上,本来想小憩一会的,没想到竟然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傅华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冯葵在他身边拿着一本书在看着。 傅华笑了一下,说:“小葵啊,我是不是睡了很长时间了?” 冯葵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我过来叫你吃饭的时候,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忍心叫醒你,想等你睡醒了再说,哪知道你一睡就是三个多小时。老公啊,是不是最近的事情让你很累啊?” 傅华确实感觉到有些心力交瘁了,他不但要忙驻京办的工作,还要想办法启动熙海投资这边的两个项目。这还不是最让他烦心的。最让他烦心的是齐隆宝这个混蛋时时在背后窥视着他,好等待着给他致命的一击。 但这些尤其是齐隆宝的事情,傅华是不想跟冯葵说的,他不想让冯葵参与到这些事务当中去。齐隆宝太危险了,傅华担心冯葵因此受到什么伤害。他就笑了一下说:“最近是有点累了,因为多了熙海投资这边的事情要忙的。” 冯葵笑了笑说:“你说到熙海投资,正好我也想问你,熙海投资这边你不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 傅华摇了摇头,他并不想让冯葵加入到熙海投资的项目中来,这倒并不是因为齐隆宝,而是因为他和冯葵的关系一直是地下状态。冯家的人除了冯玉清之外,对他们的关系还一无所知。 傅华就担心冯葵过多的参与到他的事务当中来,会让冯家察觉到他和冯葵之间真正的关系。而冯家的人如果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就是他跟冯葵这段地下之恋结束的时候了。 虽然冯葵跟他的这段关系可能并不会有什么长远的未来,但是傅华对这段关系还是很珍惜的。冯葵应该算是他的红颜知己,彼此心意相通,他们的关系算是水乳交融,自然和谐。因此傅华还是想让这段没有未来的关系能够尽量持续的更长久一些的。 这也是为什么傅华宁愿去拜托苏南,也不把他的困难求助于冯葵的一个主要的原因。他跟冯葵讲了,冯葵就必然会想尽办法帮他的。而要解决掉熙海投资涉及几十亿资金的困难,冯葵恐怕就不得不惊动冯家的人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需要了,小葵,我自己的问题自己能解决。” 冯葵看看傅华,摇了摇头说:“老公啊,你并没有对我说实话,我看的出来,你在熙海投资这边是遇到了困难了。如果是一切顺利的话,你不会这么累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别瞎说,难道你不相信你老公我能够解决掉遇到的困难吗?” 冯葵伸手爱惜的抚摸了一下傅华的脸庞,说:“你骗不过我的,你想尽量在我面前装作没事,但是你的笑容当中却是带着一丝忧郁的。虽然你没跟我谈熙海投资的具体情形,但我也知道如果不是特别困难,你应该不会去选择跟罗茜男的豪天集团合作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小葵,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这个是有别的原因了。我能拿回这两个项目,罗茜男是出了很大的力的。我选择跟他们合作,也是对他们的一种回报。” 冯葵笑了笑,说:“那好,就算是你跟罗茜男合作是为了回报他们,那你告诉我,要完成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你的资金要怎么解决?这个可是需要几十亿的资金的,胡叔的天策集团是不可能拿出这么多资金支持你的,豪天集团那边的钱估计支付了地价款就不剩多少了,那你这个资金要怎么解决啊?” 傅华看了冯葵一眼,心中不禁有些感动,,虽然他没求助于她,但她对他的情况始终是关注着的。 不过越是这样,傅华越是觉得他不能把冯葵拖进来,他笑了笑说:“小葵啊,这件事情我在解决的,今天我还去见了一家建筑集团的老总,商量能不能让他们垫资帮我启动项目。所以你放心好了,问题我自己能解决的。” 冯葵笑了一下,说:“别来骗我了,你今天跟那家公司谈的肯定不愉快的,要不然你也不会来我这里倒头就睡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小葵啊,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啊?你这样子让我这个男人很没面子啊。” 冯葵笑了笑说:“你不想让我拆穿你,就不要骗我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想骗你,小葵,我是不想你参与这件事情。” 冯葵说:“为什么啊,我们俩现在这个关系根本就不分你我,为什么不让我参与啊?” 傅华看了一眼冯葵,说:“小葵啊,如果说你的家人让你跟我分开,你会怎么办呢?” 冯葵愣怔了一下,说:“你是担心因为这件事情会让我家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熙海投资手中的这两个项目要动用的资金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你如果要动用关系帮我筹措这笔资金,能保证不被你家人知道吗?” 冯葵说:“他们也许会知道我帮了你,但是并一定会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啊?” 傅华说:“但是我不敢冒这个险,因为那个样子我就会失去你了。所以小葵,你还是让我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吧,你要相信我,我还是有能力把这个问题解决的。” 冯葵笑了一下,说:“好吧,我都听你的,不管你的事就是了。” 周一上班,傅华安排了一下驻京办的事务,然后就开车去了豪天集团,找到了罗茜男。罗茜男看到他愣怔了一下,笑了笑说:“怎么突然就跑来了,你不怕被那个齐隆宝知道了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怕也没什么用啊,根本就躲不开那个混蛋。上次我们在朝阳公园见面,我刚回驻京办,那混蛋就把我们见面的照片寄到了驻京办了。” “什么?”罗茜男惊讶的说:“他的动作这么快啊?” 傅华笑了笑说:“就是这么快的,你不信啊,回头我拿照片给你看啊,话说他把你拍的还很漂亮呢。” “去你的吧,”罗茜男瞪了傅华一眼,说,“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啊?” 这时罗茜男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可能是雎才焘过来了。” 傅华说:“这家伙在豪天公司啊?” 罗茜男点了点头,说:“这家伙现在天天都在公司,估计是想盯着我的意思了。好了,我要让他进来了。” 罗茜男就喊了一声进来,门就被推开了,雎才焘笑着走了进来,说:“傅先生,我看到了你的车进来了,就过来看看了。怎么来找茜男有事啊?” 傅华就笑了笑说:“是有些事情要跟罗总商量的,雎少,你这么紧迫盯人,不会是担心我把你女朋友给拐走了吧?” 雎才焘笑了,说:“这个我不担心,因为我相信茜男的眼光的。” 傅华知道雎才焘这是在说罗茜男不会没有眼光看上他的,笑了,说:“这个可难说啊,这人的眼光可随时会变,说不定罗总的眼光变了呢。” 罗茜男这个时候还要维护她和雎才焘之间这一层表面上的男女朋友关系,就瞪了一眼傅华,说:“傅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拿我开玩笑挺有意思的啊?我这里是总经理办公室,是谈公事的地方,请你放尊重一点好吗?” 傅华知道罗茜男这是演戏给雎才焘看的,就干笑了一下,说:“好了,是我不对,我不开玩笑了行吗?” 罗茜男说:“最好是这样。诶,才焘,坐吧。” 雎才焘就去傅华旁边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傅华说:“傅先生,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想要问你呢。” 傅华看了看雎才焘,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雎少?” 雎才焘说:“是这样的,豪天集团的资金也转到项目公司的账上有些日子了,为什么迟迟不见你正式启动项目?” 傅华笑了一下,说:“也没几天吧?” 雎才焘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也是到了项目公司的账上了,你也应该把项目启动起来才是的。你这迟迟不启动项目算是怎么一回事啊?不会是你没有能力启动了吧?” 傅华没想到雎才焘会这么咄咄逼人,看来这家伙有了齐隆宝的支持,气势比以前足了很多。 第2102章不好查 雎才焘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罗茜男,说:“茜男啊,我这里要提醒一下你啊,我们豪天集团是不应该这么放任熙海投资和傅先生方面这样下去的,我们大笔的资金给了他们,他们却一点实际性的动作都没有,如果我们就这样让他们拖下去的话,对我们豪天集团可是很大一笔损失的。” 雎才焘这么说,罗茜男也不得不有所表示了,她说:“是呀傅先生,你要给豪天集团一个说法才对的。” 雎才焘说:“傅先生,你如果不能您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别怪我们豪天集团采取一些断然的措施。必要的时候我们是会采取行动,想办法追回资金的。” 傅华听雎才焘这么说,就觉得雎才焘很可能是跟齐隆宝商量过了的,他们不想这么放任他这边迟迟没有什么进展,他们这是想逼迫他尽快把项目启动起来,那样子等项目上了轨道之后,他们就可以对他下手了。 傅华心中暗骂雎才焘和齐隆宝这两个混蛋奸诈,不过雎才焘的话也说在理上,他是不好反驳的。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先采取拖延的措施想把雎才焘给应付过去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雎少啊,你别这么心急好不好,要启动项目,总要联络建筑公司的吧?我现在正在跟一家建筑公司洽谈,看他们能不能跟我们合作,帮我们把项目给启动起来。” “你在跟建筑公司洽谈?”雎才焘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傅华,说,“你可别骗我啊?” 傅华笑了,说:“雎少,这个我有必要骗你吗?” 雎才焘说:“那好,你告诉我,是哪家建筑公司?” 傅华心里暗自叫苦,他现在接连在和穹集团、中衡建工两家公司碰壁,雎才焘让他提供洽谈公司的名字,他那里提供的出来啊?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雎少啊,这个还在洽谈当中的,能不能达成合作还不好说,你还有必要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雎才焘笑了,说:“洽谈当中并不妨碍说出他们的名字吧,除非你就是在骗人的,根本就没跟建筑公司洽谈。” 傅华笑了笑说:“雎少啊,你真是会开玩笑,,好吧,我告诉你也无妨,我现在正在洽谈的这家公司是中衡建工,你知道这家公司吧?” 傅华这是被逼无奈,只好先把能想到的中衡建工抬出来挡灾的。他不说是和穹集团,是因为他担心会引起齐隆宝对高芸和和穹集团的怀疑,从而给高芸和和穹集团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中衡建工我当然知道了,”雎才焘说,“我父亲当初还带我见过他们的董事长倪氏杰呢。” 傅华愣了一下,他心中就有些怀疑倪氏杰是跟雎心雄有一些联系,所以才会在周末见到他的时候那么对待他的。这个时候傅华就有些庆幸昨天没有真的跟倪氏杰谈判合作的具体事宜。否则引进一个雎心雄的朋友当合作伙伴,很可能就是引狼入室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原来雎少认识倪董啊,那下次我跟倪董见面的时候,就跟他提提你的名字,也许他会看在你的面子上,给我们一个很优惠的条件呢。” 雎才焘脸色就暗了一下,苦笑了一下说:“你还是不要提我的比较好,我父亲现在这个状况,很多当初的朋友都在跟我们划清界限,你提我恐怕只能起到反效果的。” 雎才焘这句话意味着虽然倪氏杰跟雎心雄认识,但是跟雎心雄的关系并不紧密。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忘了这个茬了,那我就不提了。诶,雎少,你父亲的案子似乎到了审判阶段了,……” “我父亲的案子与项目无关,”雎才焘并不想聊雎心雄的案子,就打断了傅华的话,说,“傅先生,我们还是回到项目上来吧。” 傅华笑了笑说:“项目上就简单了,我目前正跟倪氏杰谈合作,有什么进展我会及时向罗总反馈的。这可以了吧,雎少?” 雎才焘看了傅华一眼,说:“希望你不是在拿中衡建工在当挡箭牌。” “怎么会啊,”傅华笑了笑说,“雎少你也太不相信人了吧?” 雎才焘说:“可是你这话本来就没什么可信度的,你说在跟人家洽谈,谁能证明啊,回头你再跟我说跟倪氏杰没谈得拢,这个谎话轻松就能被你圆了起来。” 傅华心中直骂雎才焘狡猾,正想找理由辩解,恰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正好借这个电话挡一下雎才焘,就对雎才焘说:“雎少,你等一下,我先接个电话。”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说:“你好,我是傅华,请问是哪位找我?” 电话那边一个女生说:“您好傅董,我是中衡建工的董助余欣雁。” “中衡建工的董助?”傅华愣怔了一下,他并不认识这个叫做余欣雁的女人,他也没联想到倪氏杰身上,他昨天那么对待倪氏杰,按理说倪氏杰应该不会再跟他联络什么的了。 傅华就问道:“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余欣雁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是我们董事长倪氏杰安排我跟您联系的,他说跟您有些事情需要谈谈,让我跟您约一下时间,看您什么时间有空。” 却原来是倪氏杰想要跟他谈谈,这未免让傅华有些意外,不过这个电话来得倒正是时候,不管倪氏杰要跟他谈什么,他都是可以借此证明他确实有跟中衡建工和倪氏杰接触的,也就可以堵住雎才焘的嘴了。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是倪董要跟我见面啊,我今天都有时间。” 余欣雁笑了笑说:“我看了一下倪董的行程,下午四点钟他可以跟您见面的,到时候您来中衡建工找我,我带您去见倪董,可以吗?”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那我们下午见了。” 傅华挂了电话,笑着看着雎才焘,说:“雎少,你听到了没有,倪氏杰的助理约我跟倪氏杰见面,这下子你不怀疑我是骗你的了吧?” “怎么会这么巧啊?”雎才焘笑着看着傅华,说,“我刚对你有所怀疑,就有一个自称是倪氏杰助理的人打来电话啊?傅先生,不会是你花钱请人打得这个电话吧?” “雎才焘,你够了吧?”傅华一下子火了,冲着雎才焘嚷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这么怀疑我啊?” 傅华说着转头去看着罗茜男,说:“罗茜男,你也不管管你的这位男朋友啊,他这么疑神疑鬼我们还怎么合作啊?” 雎才焘毫不示弱的说:“傅华,你不用这么大声嚷嚷,我看你是心中有鬼才这个样子的。” 傅华说:“你胡说八道,谁心中有鬼了,你要不要下午四点钟跟我去中衡建工看看啊?” “去就去,谁怕谁啊,”雎才焘毫不示弱的嚷道。 罗茜男看两人吵了起来,赶忙制止说:“好了,你们两人干什么啊?好了,一人少说一句吧。才焘,你别再说话了,傅先生跟我们是合作伙伴,应该是不会玩出请人打电话这中骗人的把戏的。” 傅华说:“他这就是无理取闹,罗茜男,你这个总经理,最好是约束一下你的人,别什么话都拿出来乱讲。” 罗茜男瞪了傅华一眼,说:“好了傅华,我怎么管人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教我。这件事情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你负责的项目迟迟不能启动,不光是才焘,我心中对此也是很不满的。” 傅华苦笑着说:“一个项目启动哪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快啊?好了,我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回去准备下午跟倪氏杰的见面了。” 罗茜男说:“这才是你应该办的正事,才焘你先回去吧,我送一下傅先生。” 雎才焘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罗茜男和傅华,说:“茜男,我跟你一起送傅先生离开吧?” 罗茜男白了雎才焘一眼,说:“你们俩还没吵够架啊,行了,你回你的办公室吧,我送他就可以了。” 雎才焘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离开了罗茜男的办公室。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笑了笑说:“你看到没有,这家伙是在怀疑我们来会说什么悄悄话的。”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谁跟你说悄悄话啊,好了,我们赶紧出去吧,出去晚了,雎才焘这个混蛋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两人就出了罗茜男的办公室,进了电梯,罗茜男这时问道:“诶,傅华,被雎才焘这么一打搅,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跑来豪天集团是有什么事情呢?”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打听到齐隆宝的详细情况。” 罗茜男摇了摇头,说:“现在还没有,这家伙有些不太好查,我在找一些能够查到特别部门的关系。” 傅华说:“那你可千万小心,别让他察觉到你在查他,否则你就危险了。” 第2103章敲打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心中有数了,你自己也小心一些,别忘了,那个齐隆宝一直在背后盯着你呢。” 傅华笑了笑说:“小不小心都一样了,除非你赶紧查到他的情况,找出能对付他的办法,否则他就是防不胜防的。” 罗茜男说:“这个我会尽快了,诶,中衡建工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啊?” 傅华说:“你不会也跟雎才焘一样,对我有所怀疑吧?” 罗茜男笑了笑说:“反正那个助理的电话来的也太巧了一点,难免会让人心生疑窦的。好吧,既然是真的,那希望你尽快跟他们达成合作,你也看到了,现在的雎才焘有人撑腰了,开始变得咄咄逼人了。如果你这边再没什么进展,他很可能就会逼着我对你采取措施的,到那个时候,大家都不好办的。” 傅华心说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倪氏杰要找我谈什么,又怎么能尽快跟他们达成合作啊?他说:“我尽量吧。” 说话间,电梯就到了一楼,罗茜男将傅华送到了车边,傅华回头往豪天集团办公楼这边扫了一眼,就看到雎才焘正在楼上的办公室窗户那里往外看呢,傅华笑了一下,对罗茜男说:“你男朋友在看着我们呢,我们要不要表现的亲热一点,好气气他啊。” 罗茜男笑了,说:“一边去,赶紧滚蛋吧。” 傅华就发动了车子,离开了豪天集团,在路上他打了电话给苏南,说了倪氏杰约见他的事情,问苏南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苏南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让傅华下午该去去,随机应变吧。 傅华就回到了驻京办,开始着手准备下午见倪氏杰的资料,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是海川市市政府秘书长黄小强打来的,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黄秘书长,有什么指示啊?” 黄小强笑了笑说:“指示倒没什么指示了,有个情况跟你通报一下,市政府新从乾宇市调来一位林苏行同志,接替转任定策县县长祝季高同志,出任海川市政府副秘书长。” 傅华对最近海川市市里的一些人事变动还是知道一些的,先是定策县县长郭家国填补了何飞军被抓空出来的副市长位置,然后市政府副秘书长祝季高接替郭家国出任了定策县的县长。只是他没想到居然会从乾宇市调来这个林苏行出任副秘书长。 联想到市长姚巍山也是从乾宇市过来的,傅华就知道这个林苏行能来海川市八成以上是因为姚巍山,这个人应该是姚巍山比较信任的人才对。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黄小强这个秘书长处境就有些尴尬了。 在官场上,除了讲位置,还要讲圈子,某种程度上圈子实际上是比位置更重要的。 古时候讲宰相门前七品官就是这个意思,给宰相看门的门房是宰相的家里人,是宰相的圈子里的人。某种程度上他的话可能更得宰相信任,他的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文官武将们要向宰相门房送红包的道理。 同样的道理,虽然从位置上看黄小强是秘书长,林苏行是副秘书长,黄小强的位置要高一些。但是林苏行却是市长姚巍山圈子里的人,黄小强则不是,某种程度上林苏行对姚巍山来说是要比黄小强更重要的。 而且林苏行来出任海川市政府秘书长,恐怕其目标很可能是要在将来取代黄小强的秘书长的位置的,这对黄小强来说,可能是更具威胁性的了。同时傅华也意识到对这个林苏行他是要谨慎对待的,最好是不要轻易得罪他,因为得罪了他,很可能就意味着得罪了市长姚巍山。 傅华就笑了笑说:“我知道了,黄秘书长,您还有别的指示吗?” “这个嘛,”黄小强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他迟疑了,最终还是笑了笑说,“没有了,就这样吧。” 黄小强就挂了电话,傅华心中不免暗自摇了摇头,他知道黄小强已经意识到林苏行的到来对他意味着什么了,显然黄小强对此安排心情是并不愉快的。但是官场上很多事情是要围绕着长官的意志去运转的。林苏行的到来是姚巍山这个长官的意志,即使是一杯苦酒,黄小强恐怕也不得不喝下去的。 但是黄小强会不会就这么甘愿受林苏行和姚巍山的摆布,林苏行来到海川市会不会谨守本分,对黄小强这个秘书长给予足够的尊重呢?这可就是很难说的。而傅华对此作出的判断是,林苏行一定不会是个谨守本分的人。 理由吗,很简单,有那就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从姚巍山这个主子到海川之后的所作所为可以看得出来,姚巍山是一个爱上下其手,不择手段为自己谋其利益的人,主子既然是这样子,奴才也不会有什么两样的。 而黄小强似乎也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恐怕海川市政府又要迎来一个多事之秋了。 出于礼貌,傅华提前了十分钟就到了中衡建工,打电话给他的董助余欣雁接待了他,笑着说:“不好意思,傅董,倪董办公室里面还有客人没走,所以要麻烦您等一下。” 出现在傅华眼前的余欣雁是一个典型的白领丽人,精致的面庞上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下面性感的嘴唇微微向外凸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把她S型的曲线衬托得恰到好处。 余欣雁整个人就像是一道亮眼的风景,看着就让人爽心悦目。傅华心说倪氏杰这老家伙倒挺会享受,居然让这么一个尤物做他的助理。 傅华笑了笑说:“没事,是我比约定时间来得早了一点。” 余欣雁就给傅华倒了杯水,笑了笑说:“那您稍坐一会,等倪董能够见您了,我会通知您的。” 傅华说了一声可以,余欣雁就转身离开,去忙她的事情去了。过了几分钟之后,傅华看到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客人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余欣雁就进去跟倪氏杰通报了一声,就出来请傅华进去。 傅华走了倪氏杰的办公室,倪氏杰坐在办公桌后面,并没有站起来跟他握手对他表示欢迎,而是微笑着上下打量着他,说:“傅董啊,你昨天可是让我很下不来台啊。” 傅华笑了笑说:“彼此彼此了,倪董将我的资料扔进废纸篓的时候,我当时差不多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余欣雁听两人的对话有趣,就看着倪氏杰笑着问道:“倪董,你们这是?” 傅华见余欣雁居然敢当着客人的面询问倪氏杰,心中就觉得要么是倪氏杰御下不严,要么就是这个余欣雁很得倪氏杰的赏识。要不然一个助理是不该在董事长招待客人的时候随便插话的。 倪氏杰笑了笑说:“是这样的,欣雁,昨天我和这位傅董发生了一点小摩擦,这个傅董很牛气啊,当着好几位朋友让我下不来台,然后他就扬长而去了,都没给我个找后场的机会。” 余欣雁就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笑了笑说:“傅董,不得不说您的胆量很大啊,敢让我们倪董那么难堪的人可不多啊,你居然还敢来公司见他。” 傅华笑了,说:“没办法,我现在受形势所迫,有求于人,只好厚着脸皮来了。” 倪氏杰笑了起来,看着傅华说:“诶,傅董,我可先声明啊,我可没说找你来就是要跟你合作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是没这么说,不过就我个人理解,您一定是已经有了跟我合作的意思,才会安排这一次见面的。” 倪氏杰笑了笑说:“你凭什么这么理解啊?你是不是也太乐观了一点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很简单啊,您找我来,总不会是真的为了找后场吧?您是大人物,管理着这么大的公司,手里掌控的资产过千亿,肯定不会为了那么点小事跟我这个小人物较劲的吧?” 倪氏杰笑了笑说:“你先别急着拍马屁,管理的公司大,资产过千亿又怎么了,越是这样的人你越是不该冒犯的。那我如果说今天就是叫你来找后场的呢?你是不是要后悔不该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也不后悔,这我想过了,如果您把我叫来真是为了找后场的话,那您一定会先跟我谈谈合作的事情,达成了合作协议之后,然后再来好好的敲打我的,把您的后场找补回去。倪董,我猜的没错吧?” 倪氏杰哈哈笑了起来,说:“我说傅董啊,你怎么净想美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我净想美事,是您一定会这么做的。” 倪氏杰笑了笑说:“那我如果只是要敲打你,并不跟你合作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就是您净想好事了,我又不傻,您如果连点好处都不肯给我,我凭什么要听您敲打啊?” 第2104章人物 听到这里,余欣雁扑哧一声被逗笑了,她看着倪氏杰说:“倪董啊,看来今天您是被这位傅董给赖上了啊。” 倪氏杰也笑了起来,说:“能赖上我倪氏杰,也算是他的本事了。” 傅华听倪氏杰这么说,赶忙就拿出他带来的资料,笑了笑说:“倪董这么说就是愿意跟我谈合作了,资料我都带来了,您看一下。” 倪氏杰却并没有伸手去接傅华递过来的资料,而是摇了摇头说:“这些资料别给我。” 傅华愣怔了一下,随即开玩笑说:“倪董不要担心了,这些资料我是重新准备的,绝不是昨天被您扔进废纸篓的那些了。” 倪氏杰笑了起来,说:“你这家伙算是忘不了这个茬了啊。好了,你不用害怕了,我不接你的资料不是我不想跟你谈合作。而是这些具体的事物我这个董事长就无需亲力亲为了。你把资料给欣雁吧。” 傅华就把资料递给了余欣雁,倪氏杰看了余欣雁一眼,说:“欣雁啊,你也坐下来,跟我一起听听傅董的想法吧。” 余欣雁也坐到了沙发上。倪氏杰这时神情严肃了起来,说:“傅董啊,我承认,我很欣赏你这个人,但是这不代表说我会因此跟你合作的,你要跟我合作也可以,拿出足够说服我的理由来。” 傅华本身也知道要合作这么大的项目,仅仅凭几句嘻嘻哈哈的话是不够的,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冲着倪氏杰点了点头说:“那我就谈谈我的想法好了。” 于是傅华就讲了这两个项目地段上的优势,以及这两个项目的前景。倪氏杰对北京的建筑市场也是很熟悉的,听完傅华的陈述之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你说的还是比较符合实际情况的,看来你来之前是做了一番功课的。那你想怎么跟我合作啊?” 傅华看了一眼倪氏杰,笑了笑说:“我希望中衡建工能够以全额垫资的方式承建这两个项目。” “你没有自有资金,就敢发展这么大的项目啊?”余欣雁惊讶的说。 傅华笑了笑说:“余助理,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两个项目是已经付清了地价款的,难道说这不是资金吗?再说以这个地段的稀缺性而言,中衡建工也不用担心拿不回你们的建筑款的吧?” 倪氏杰笑了笑说:“这倒是不用担心,不过傅董啊,我们中衡建工的资金也不能白白的被你们占用吧?就算是银行贷款,也是要付贷款利息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想过了,我们愿意向中衡建工支付百分之十的利息补偿金。” 倪氏杰摇了摇头说:“百分之十可是有点少啊。” 傅华笑了笑说:“不少了倪董,据我说知,你们这些承建商的毛利一般在百分之二十五左右,再加上这百分之十,基本上你们中衡建工就可以拿到百分之三十五的毛利,这个毛利率已经不低了。” 倪氏杰说:“这个不行的,现在的建筑行业的各方面成本都很大,特别是人力成本增加了很多,绝对达不到百分之二十五的毛利率的,你如果仅仅愿意支付百分之十的利息补偿,那我们做这一单生意可就没什么意思了。最少也得百分之十五才行的。” 傅华笑了笑说:“百分之十五您要的可是有点狠啊,您应该从另一方面想一下,中衡建工能够揽到这么大的项目也是不容易的,是不是?” 倪氏杰笑了起来,说:“傅董啊,我倒是觉得你才应该从另一方面想一想的。能够像中衡建工这样的为你们全额垫资的公司也不多吧?” 傅华笑了笑说:“这样吧,倪董,我们互让一步吧,百分之十二,不能再多了。” 倪氏杰摇了摇头,说:“不行,最少也得百分之十三才行的。” 傅华笑了,说:“好吧,倪董还是您厉害啊,就按照您说的办吧,到期结算的时候,我们会向中衡建工支付百分之十三的利息补偿金的。” 倪氏杰笑了起来,说:“我看是你这家伙厉害才对啊,你以百分之十三这么低的代价,就能把项目给运作起来,你可是赚大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倪董可不要这么说,你们中衡建工赚的也不少吧。我们这算是互惠互利的。” 至此双方算是敲定了合作的大框架,倪氏杰就交代让余欣雁具体负责这个项目,让余欣雁负责跟傅华落实一些合作的具体细节,从而形成双方最终的合作协议。 看倪氏杰居然会让余欣雁负责这个项目,傅华心中是有些惊讶的,他没想到倪氏杰居然这么信任余欣雁。但在他看来,作为一个女人,余欣雁漂亮是够漂亮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有能力担负得起这么大的责任。 傅华心中甚至怀疑,倪氏杰这么重用余欣雁,是不是他和余欣雁有着超出了上司和下属关系所应有的友谊。这在大型国企当中可是常有的事情。 倪氏杰这种国企公司的董事长通常是对企业有着绝对的掌控权,他就相当于中衡建工的土皇帝,这种土皇帝对余欣雁这种女下属是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的,因此他想要把余欣雁收做妃子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从余欣雁对倪氏杰态度上的随便,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傅华心中是很不愿意接受倪氏杰这种公私不分的做法。你要宠幸余欣雁,那大可以给其他什么金钱啊权利啊之类的,为什么非要把项目交给她负责呢?话说这个项目当中各方面的因素可是要多复杂就多复杂的,这么一个像一朵花一样的女人能够扛得起这个担子吗? 傅华心中对此是颇为怀疑,不过在余欣雁面前他是没办法把这个怀疑说出来的。他说出来很可能马上就会惹恼了余欣雁。而倪氏杰这么宠信余欣雁,惹恼了余欣雁最直接的后果很可能就是,他们两家的合作还没开始,就要宣告破局了。 交代完这个,倪氏杰就让余欣雁先出去了。余欣雁出去之后,倪氏杰就把一张卡放在了傅华的面前,笑了笑说:“拿去,这是你昨天赢的钱。” 傅华昨天一气之下离开,当时是并未跟倪氏杰结算。傅华笑了笑,他并不想收下这笔钱,虽然他知道他昨天玩梭哈赢的钱并不是一个小数目。玩梭哈只是他跟倪氏杰结识的一个手段,他并没有想说要靠这个来赚钱。他把卡推了回去,说:“倪董啊,昨天就是玩玩而已,没必要这么认真的。” 倪氏杰白了傅华一眼,说:“让你拿你就拿着,我可不想让人说我输不起。” 傅华看倪氏杰一副认真的样子,倒也不像是虚言假套,知道再不收的话,恐怕反而会让倪氏杰不高兴了。他就把卡收下了。然后看了看倪氏杰说:“倪董啊,我其实有些不太明白,我昨天跟您其实是闹得很不愉快的,为什么您不但没生我的气,反而还要跟我合作呢?” 倪氏杰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怎么,难道说你认为我没有这个肚量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无关什么肚量不肚量的问题,双方要合作,是要对得上心思才行的,但我觉得昨天您对我的态度是很不屑的。” 倪氏杰点了点头,说:“这点我承认,一开始我是觉得你搅了我的周末,让我很是不高兴。不过我看到你能在我故意给你难堪的情况之下,仍然可以参与到赌局当中,还能够不受影响的的玩梭哈赢钱,我就觉得你起码算是个人物。不过我也知道你当时会那么做,是想争取让我跟你合作的。因此我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所以就故意拿话激怒你,想要堵住你的嘴,不让你有机会再跟我提什么合作的事情了。” 倪氏杰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当时确实也是被我激怒了的,要不然你也不会提出要跟我赌什么要我把资料从废纸篓里拣出来的赌约。但最后让我大跌眼镜的是,你赢了,却没有逼着我兑现赌注,反而自己去废纸篓里将资料检出来。”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当时是想到我是去求您帮忙的,您帮忙那是人情,不帮是本分,我实在是不应该因为您的态度而跟您为难的。所以我才自己去把资料捡了出来。” 倪氏杰说:“就是你这么做,才让我重新审视了你这个人,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你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玩梭哈也是有一套的。我从来都认为牌品就是人品,你玩梭哈的牌品不错,人品而差不到哪去,再说,我也是知道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是很有利可图的,所以也就有了跟你合作的念头了。” 傅华心中却认为事情应该不会像倪氏杰所说的这么简单。倪氏杰手中有钱有权,即使在北京这地界,也算是一个人物。 第2105章高兴 这种人物,特别还是大型国企的董事长,屁股是别人轻易摸不得的。摸了就很可能会招致这种人物的雷霆之怒。 傅华很难相信这种人物会因为一个小的细节而对他来一个态度上的大逆转。这里面应该有他所不知道的因素影响了倪氏杰的。但是傅华也搞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倪氏杰的转变,倪氏杰现在这么解释他也只有接受了。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是如此啊。不过倪董,您既然要诚心跟我合作,是不是派个精明强悍的人出来负责这个项目啊。” 倪氏杰笑了,说:“怎么,你觉得欣雁不行啊?” 傅华说:“我倒不是觉得那个余助理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只是觉得这么大的项目,余助理一员女将恐怕难以撑得起局面来的。” 傅华还是忍不住把他对余欣雁的质疑提了出来,这两个项目对中衡建工也许算不得什么,但对他却是极为重要的,他可不想让项目毁在余欣雁这样的花瓶手中,因此他希望倪氏杰能够换人来负责。 倪氏杰笑了,说:“你太小瞧欣雁了,我跟你说欣雁一定是能行的,你等着看吧。” 傅华笑了笑说:“可我总觉得她好像是一把新手,恐怕她以前并没有单独负责这么大的项目吧?” 余欣雁的精致秀丽让人一看就是知道她是没经历风雨的。负责大型的建筑项目常跑工地是必然的,而工地上的风吹日晒是会让人皮肤变得黝黑粗糙的,因此傅华判断余欣雁此前一定是没负责管理过建筑项目的。 果然倪氏杰说:“以前是没有,不代表她就不行啊。再说了有中衡建工为她做后盾,一定不会有什么闪失的。所以傅董你就放心好了。” 傅华心里暗自叫苦不已,不过倪氏杰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是无法再反对了,再反对针对的就不是余欣雁了,而是倪氏杰了。他也只好说:“好吧,倪董,您一定要坚持这么安排的话,我也只好接受了。” 倪氏杰笑了笑说:“等你们合作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我这个安排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从倪氏杰的办公室出来,傅华去找到了余欣雁,日后他们会在项目上长期合作,在离开中衡建工之前,礼貌上他是应该打声招呼的。而且合作的很多细节也是需要他和余欣雁一起协商敲定的,因此他也需要了解一下余欣雁接下来要怎么安排开展工作。 傅华笑着对余欣雁说:“余助理,我要回去了,你看你这边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没有?” 余欣雁笑了一下,说:“暂时没有了,等我看过了傅董您带来的资料,我们再碰面商量一下相关的细节问题。” 余欣雁这个说法倒也中规中矩,傅华就笑了笑说:“那好,你看完了之后给我电话好了。” 从中衡建工出来,傅华上了自己的车,拿出手机想跟通报一下他和中衡建工商谈的情况。但是想了一下,又把手机收了起来。因为他想到随着他和中衡建工合作协议的达成,齐隆宝很可能就会认为项目要走上轨道了,是可以对他下手的时候了。 傅华对此不免觉得很滑稽,一方面他不得不尽快的促成那两个项目启动,而另一方面项目的启动却又很可能将他推向危险的边缘,他这真是有点作茧自缚的味道。 必须要尽快的想办法解决齐隆宝了,要不然他始终是站在悬崖的边缘,随时都可能万劫不复的。但是罗茜男对齐隆宝的调查又进展缓慢,一直没有掌握到齐隆宝真实的情况。 恐怕单纯地依靠罗茜男是不行的了,必须要想别的办法从别的渠道掌握齐隆宝的情况。但是认真的想了一下之后,傅华发现他还真是无计可施的。冯葵那边倒是说过能有办法查到齐隆宝的情况,但是傅华是不想把她拖进这个危险的战局当中的。 乔玉甄倒是最清楚齐隆宝的情形的,但是乔玉甄现在因为齐隆宝远避在香港,如果把她重新拖进来,傅华担心齐隆宝会对乔玉甄断下杀手。因为齐隆宝心中很清楚,乔玉甄是最清楚他底细的人,他绝对不能放任乔玉甄说出他的秘密的。因此傅华是不能再去把乔玉甄扯进来的。 但是傅华也不甘心就这么坐以待毙,想了半天,他觉得既然无法从齐隆宝那一面上下手的话,那就要改善一下自己这方面的条件,一方面他想强化一下他这一方面的保安措施,另一方面他在想能不能给自己找一把保护伞。 这把保护伞的作用不是说要制住齐隆宝,而是能让齐隆宝感到投鼠忌器,暂时还不敢对他采取断然措施就可以了。这可以为他争取一段宝贵的时间,而有了这段宝贵的时间之后,罗茜男也许就能查到齐隆宝的详细情况,他们也就可以有针对性的对齐隆宝采取措施了。 想到这里,傅华隐约觉得他找到了解决齐隆宝这个问题的方向,只是要如何具体去做,他心中还是毫无头绪。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隐藏的,傅华不禁摇了摇头,不用接这个电话,傅华也知道电话是齐隆宝打来的,这家伙就是就是想让自己意识到他是无所不在的,从而制造恐怖气氛,让他始终生活在惶恐之中。 傅华就有心想接通电话之后先臭骂齐隆宝一通,但随即一想那样子显得他太气急败坏了,反而正中齐隆宝下怀。还不如心平气和好一点。他就按下了接通键,笑了笑说:“姓齐的,你是不是又想告诉我你在背后盯着我啊?” 齐隆宝笑了,说:“我是看你把车停在了中衡建工门前,好长时间没发动,就想问问你在想什么。你不会是有什么想不开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怎么会想不开啊?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现在好得很啊。姓齐的,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我的吗?” 齐隆宝笑了笑说:“那是,难得能遇到你这么好玩的对手,我不多关心一下怎么行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多谢了。诶,姓齐的,我们俩打交道这么久了,有个问题我一直想要问你,你是怎么跟雎心雄扯上关系的?” 齐隆宝笑了起来,说:“怎么,想来探我的底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就是好奇而已,估计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就说出来,恐怕我也查不到你什么的。” 齐隆宝笑了笑说:“我和雎心雄的关系确实是很久远了,按理说说给你听也没什么的。不过我还是不能说给你听的,做我们这一行的人最关键的是保密,我可从来都不会忘记这一点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倒是警惕性很高啊。” 齐隆宝笑了笑说:“不能不警惕性高,我做的很多事情都是招人嫉恨的,警惕性不高的话,我早就没命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诶,你做那么多坏事,晚上能睡得着觉吗?” 齐隆宝笑了笑说:“这个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睡得香着呢。好了傅华,我没时间跟你磨牙了,就这样吧?”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诶,姓齐的,你要是没事干的时候,记得多给我打电话,跟你聊天挺有意思的。” 齐隆宝笑了,说:“傅华,你不要妄想能从我这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去的,如果能被你套出东西来,我这些年的秘密部门岂不是白呆了。” 齐隆宝说完就挂了电话。傅华在这边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让齐隆宝多给他电话,并不是跟齐隆宝开玩笑的,他确实是想像齐隆宝所说的那样,从齐隆宝本人这里能够套出点什么资料来。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滴水不漏。 傅华坐在车里愣了一会神,然后拨了电话给苏南,他要告诉苏南倪氏杰已经确定要和他合作了。苏南接了电话,傅华就把倪氏杰答应跟他合作的情形跟苏南说了。苏南听了很高兴,笑了笑说:“恭喜你了傅华,倪氏杰既然答应跟你合作,你的项目很快就能启动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是要谢谢南哥的,没您的牵线,我根本就无法跟倪氏杰搭上关系。” 苏南笑了笑说:“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晚上您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出来庆祝一下好不好?” 苏南说:“好哇,你这件事情确实值得庆祝一下的,那我们晚上去晓菲那里,我想她也会为你高兴的。”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那晚上我们不见不散了。” 晚上,傅华去了晓菲四合院那里,晓菲看到傅华一副高兴的样子,笑了笑说:“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傅华笑了笑说:“在南哥牵线下,熙海投资和中衡建工初步达成了合作协议,中衡建工愿意帮我垫资启动项目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第2106章不依不饶 傅华笑了笑说:“在南哥牵线下,熙海投资和中衡建工初步达成了合作协议,中衡建工愿意帮我垫资启动项目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晓菲笑笑说:“那是值得高兴。恭喜你了,傅华。”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诶,南哥还没到吗?” 晓菲笑笑说:“还没呢,他的事情多,很少能够早到的,你先进去等着他吧。” 傅华就进了包厢,等了半个多小时左右,苏南到了。不过苏南不是一个人来的,同来的还有邓子峰。邓子峰现在已经卸任了东海省省长一职,在昨天官方公布的消息,一位名叫范琦的人接替了邓子峰出任东海省的省长一职。而邓子峰则是说另有任用。 傅华看到邓子峰是愣了一下的,他没想到这么快邓子峰就来北京了。想来新任的省长到了东海了,他这个卸任的省长再留在东海就没什么意思了。 邓子峰看上去比以前他见过的样子消瘦了一些,气势上也弱了很多,看来这一次转任司法部长,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傅华赶忙站了起来,笑着迎上去,说:“邓叔啊,什么时候到北京的?” 邓子峰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今天下午到的,晚上原本是想约苏南吃饭的,没想到他跟你有约,我就跟他一起过来了。不会嫌我来的冒昧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邓叔,您这话说的没道理啊,我怎么会嫌您冒昧呢?前几天南哥跟我说您要来北京工作了,我还跟南哥说到时候要给您接风洗尘呢。” 邓子峰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谢谢你这么大度,没有记恨我。”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有些事情您也别太放在心上了,我只是记得你到东海省任职,可是帮了我不少忙的。好了,邓叔,我们坐下来说话吧。” 众人就坐了下来,坐定之后,邓子峰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傅华,我听苏南说,你现在场面越来越大了,居然要上马几十亿的项目了?”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啊,你别听南哥替我吹牛,其实我是借鸡生蛋而已,项目前期的资金全部都要别人垫付的。” 苏南笑了笑,说:“谦虚了不是,能够让人全部垫付也是你的本事啊。说实话,本来昨天看倪氏杰对待你的态度,我都觉得中衡建工这边你没戏了,哪知道只过了一天的功夫,你居然有本事扭转了倪氏杰对你的看法,让他答应跟你合作了,我实在是很佩服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您这话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倪氏杰为什么会对我转变态度的。” 晓菲笑了笑说:“你管他为什么呢,解决了你的问题不就行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诶,不说我了,南哥、晓菲,我们一起敬邓叔一杯吧,欢迎他来北京工作。” 三人就敬了邓子峰一杯酒,邓子峰跟三人碰了碰杯,然后一饮而尽了。放下酒杯之后,邓子峰颇为感慨的说:“曾几何时,我在这里跟你们喝酒的时候,还是豪情满怀,想要在东海做出一番事业来呢,没想到今天我却来了司法部这个清闲的地方,世事真是无常啊。” 邓子峰这么说,也就是对来司法部任职心中是很不满意的。但是官场上就是这样子,在关键的时刻是不能走错一步的。走错一步,你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苏南笑了笑说:“邓叔,不管怎么说,您还是一个部长,还是能够在新的岗位上做些事情的。” 邓子峰苦笑了一下,说:“不行了,我已经算是被打入另册的人了,我再做什么也是不受人待见的。” 傅华看了一眼邓子峰,他倒是觉得邓子峰对前途的看法有些太悲观了,其实邓子峰这个人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官员,有能力有原则,只是有些太过于热衷往上爬了。他并不愿意看到邓子峰受到一点打击,就变得一蹶不振了。 傅华就想给邓子峰打打气,便笑了笑说:“邓叔啊,我倒是觉得您在司法部部长的位置上依旧是可以有所作为的。如果您是打算来熬到退休的话,那可就是您错误地领会了高层这么安排的意图了。” 邓子峰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高层还能有什么意图啊?傅华,难道你没觉得我被放到司法部长的位置上一种贬黜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不否认,但是这并不是高层准备要永不启用你的意思。我觉得高层把您放在司法部长的位置上,是认为您还是有管理一个部的能力的。虽然这个部的影响力相对较小。” 邓子峰笑了笑说:“岂止是影响力小,这与东海省省长几乎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他们跟我说,司法部长就是出访的时候有用,老外对司法部长会给与很高的礼遇。因为老外觉得他们的司法部长很重要,也就觉得中国的司法部长也该是一样重要了。但在国内,司法部其实在同级别的机构当中,是排最后几位的。”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我承认您说的都是事实,但是我觉得没有不重要的位置,只有不重要的人。我相信只要您能扎扎实实做出成绩来,司法部也会因为您变得重要起来的。” “没有不重要的位置,只有不重要的人,”苏南笑了笑说,“邓叔,傅华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啊。” 傅华看着邓子峰笑了笑说:“邓叔啊,这一点我是从一个您很熟悉的人身上领悟到的,他就是我的老领导曲炜。您是知道他的经历的,他因为犯了作风错误,从主政一方的市长,变成了一个服务领导的省政府副秘书长。这里面的差别您应该很清楚的。但是我的老领导并没有因此就气馁,他反而从做好一个副秘书长开始,一步一步的,现在不是也做到了常务副省长的位置上了吗?” “确实是,”邓子峰点了点头,说,“这一点我也挺服曲副省长。傅华,看来我今天来见你还真是见对了,我总是能从跟你的谈话当中得到启示的。是啊,只有不重要的人,没有不重要的位置,我是要好好考虑一下,如何做好司法部长的工作了。” 苏南看邓子峰有些看开了,也很高兴,邓子峰是他们苏家这一派系目前的一个领军人物,这样一个人物如果因为受到贬黜而沉沦的话,那对他们苏家这一系的人来说会是一个很不愿意看到的情形。 苏南端起酒杯说:“来邓叔,我祝愿您在司法部这个新的岗位上做出新的成绩来。” 邓子峰就笑着跟苏南碰了一下杯,然后把杯中酒喝掉了。喝完酒之后,邓子峰笑了笑说:“我今天有点喧宾夺主了,本来是傅华因为跟中衡建工达成合作协议了来庆祝的,你们却都来敬我的酒,把请客的主题给忽略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事的邓叔,我们三个都因为您来北京工作而感到高兴,敬你的酒也是应该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虽然如此,也不能忘记今晚请客的主题啊,来傅华,这杯酒我向你表示祝贺,祝贺你事业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傅华就跟邓子峰碰了碰杯,笑笑说:“谢谢邓叔。” 两人将杯中酒一起喝掉了,这是傅华忽然想到,邓子峰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跟雎心雄在这同一个阵营过,他会不会知道齐隆宝这家伙的底细啊?是不是可以向他了解一下啊? 傅华心里犹豫了一下,要问齐隆宝的情况,是无法回避雎心雄的,而邓子峰在这个时候会不会不愿意再提及雎心雄啊?但是了解齐隆宝的情况对他能不能能走出眼前的困境是很关键的,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要试探着问一问邓子峰。 傅华就看了看邓子峰,试探着问道:“邓叔,我现在有件事情想向您了解一下,只是可能涉及到您不愿意再提及的人……” 邓子峰笑了起来,说:“傅华,你不用吞吞吐吐的了,不就是雎心雄吗,我还没那么脆弱了。说吧,你想问什么?” 傅华笑了,说:“那谢谢邓叔了,我是想问一个跟雎心雄关系十分密切的人,他的名字叫做齐隆宝,不知道您听说过他没有?” 齐隆宝,邓子峰摇了摇头说:“这个名字很陌生,我没听说过。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您再想想雎心雄有没有提到过他在特别部门工作的一位朋友。” 邓子峰还是摇了摇头,说:“雎心雄并没有提到过这些,这个齐隆宝是什么人啊?你了解他的情况是想干什么啊?” 傅华说:“他是一位特别部门的高官,因为雎心雄的事情跟我之间有些冲突,我就想多了解一下他的情况。这家伙跟雎心雄的关系应该是特别铁的,要不然也不会在雎心雄被抓进去之后,他还对我不依不饶。” 第2107章经验方面 邓子峰说:“既然是这个样子,这个人就应该在某个阶段跟雎心雄有过密切的交集,你从这个方面着手,查一下雎心雄的相关资料,也许你能从中找到这个人的。” 邓子峰的话一下子启发了傅华,从齐隆宝对待雎心雄的情形来看,这两人之间绝非是利益之交,而是真的给人一种相交莫逆的感觉。像这样的交情,通常只有在发小、同学、战友或者是共过患难的朋友之间才会有的。也许真的能从雎心雄的资料当中找到这个人的。 海川市政府,姚巍山办公室,姚巍山正和已经到任有几天的副秘书长林苏行谈话。姚巍山笑着说:“老林啊,来海川市工作还适应吗?” 林苏行笑了笑说:“还可以了,就是比我做政法委副书记的时候琐事多了些。不过能够不再受华静天那混蛋的气,我心里舒坦多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副秘书长嘛,本来就是服务于副市长的一个管家性质的职务,琐事当然会多一些,你适应一下就好了。怎么样,跟曲副市长配合的还行吗?” 林苏行接替的祝季高原本是配合常务副市长曲志霞工作的,因此林苏行调来之后,还是继续配合曲志霞。曲志霞这个时候已经结束在北京的学习返回了海川。 林苏行笑了笑说:“还可以吧,曲副市长对我很客气,很多方面也很关照,不过我感觉得出来,她对我是有些戒心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那是自然了,你是从乾宇市调过来的,不用说她也清楚你是我的人。而她则是站在市委书记孙守义那一阵营的人,对你自然会有些防备了。” 林苏行笑了笑说:“难怪。” 姚巍山笑了笑说:“老林啊,我调你来海川市政府,是希望你能够帮上我的忙的,所以你要尽快熟悉一下海川市政府这边的情况。” 林苏行笑了笑说:“我明白的,诶,市长,那个秘书长黄小强属于谁的人啊?” 姚巍山看了林苏行一眼,笑了笑说:“黄小强怎么了?” 林苏行说:“这个家伙好像有点看我不顺眼啊,我来海川市政府这么短的时间,他已经找茬说过我几次了。” 姚巍山笑了起来,说:“那是你让他感到威胁了,他知道你是我的人,自然就感觉他的秘书长位置有些坐不稳了,找你的茬也是在向你宣示他的权力。” 林苏行看了姚巍山一眼,笑了笑说:“那我要怎么对待他呢?” 姚巍山沉吟了一下,说:“黄小强这个人并不属于我和孙守义当中的任何一派,只是他资格比较老,几任市长都没动他。你刚来海川市,什么情况都还不熟悉,这个时候还是不宜跟他对着干的。他找你的茬你暂且就忍着他一点,尽量表现得多尊重他一些吧。” 林苏行笑了笑说:“行啊,华静天那样的我都忍受下来了,黄小强这点小麻烦就更没什么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等过过这段时间,你熟悉了情况,他如果还是这样子不识趣,我会想办法收拾他的。” 林苏行点了点头,说:“行,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姚巍山说:“老林啊,黄小强、曲志霞这些人并不是我们现在需要关注的重点,我们现在要关注的重点是胡俊森这家伙。这家伙闹出了一个跳票事件不说,还通过驻京办傅华那个家伙跟国务院杨志欣副总理搭上了关系,现在在海川市的民望很高啊,这才是对我们真正有威胁的人物。” 林苏行来海川市的这段时间,对胡俊森的情况也是有些了解,也知道姚巍山和胡俊森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请,他点了点头说:“这我知道,我已经在重点关注这个胡俊森的情况,他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及时跟您汇报的。” 姚巍山对林苏行能这么快就进入情况还是很满意的,他点了点头,说:“行啊,老林,这点你做的不错。” 林苏行看了看姚巍山,说:“市长啊,我知道胡俊森这家伙现在势头正旺,您不好对他怎么样的,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他而不管啊。” 姚巍山看了林苏行一眼,说:“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林苏行笑了笑说:“对付不了他本人,起码也要想办法剪除他的羽翼,慢慢让他陷入到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 姚巍山摇了摇头说:“我也想过要从这方面下手的,但这个不是太好办的,胡俊森主要的人脉基础在海川市新区,但他在海川市新区使用的那些人都是些原来单位的刺儿头,这些家伙因为胡俊森提拔使用了他们,对胡俊森都是很忠心的。同时这些家伙也不都是那么好惹的人,我如果是动了他们的利益,恐怕不但起不到剪除胡俊森羽翼的效果,反而会惹上一身的麻烦的。” 林苏行点了一下头,说:“这是有些不太好处理,那驻京办那边呢?要知道胡俊森现在之所以这么风光,很大程度是得益于驻京办的主任傅华的。这家伙可是胡俊森一个强有力的臂助啊?” 姚巍山愣怔了一下,说:“驻京办那边啊,这个恐怕就更不好处理了,那个傅华现在在北京那里越来越有影响力了,就算是市委书记孙守义,对他也是礼让三分的,所以能不惹他还是尽量不要去惹他为妙。” 林苏行说:“我的意思不是现在就要去惹这个傅华,而是要打破傅华完全掌控驻京办这个局面。如果不想办法打破这个局面,这个驻京办就成了傅华的家天下了。这个地方本来是应该对您很有帮助的才对,结果却是在帮助你的对手胡俊森,这显然对您是很不利的。” 姚巍山略微沉吟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林苏行,说:“老林啊,你对打破这个局面有什么想法吗?” 林苏行点了点头,说:“我的意思是说,能不能给驻京办掺点沙子进去,掺点沙子进去,我们对驻京办的情况也能掌握一些,等时机合适的时候,再来想办法替换掉傅华。” 海川大厦,傅华办公室,傅华在上午九点的时候,接到了余欣雁的电话,余欣雁说她已经看完了傅华带去的资料,要过来见见傅华,有些情况还需要向他了解一下,问傅华现在有没有时间。 傅华笑了笑说:“我现在有时间,你过来吧。” 放下电话之后,傅华就把汤曼叫了过来,说:“小曼啊,一会儿中衡建工的余助理要过来,了解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的一些情况,你准备一下,到时候跟我一起接待一下她。” 傅华让汤曼跟他一起接待余欣雁,一来是因为余欣雁是员女将,跟他又不是很熟悉,让汤曼参与进来,相对方便一些。二来他也想让汤曼作为项目公司这一方面的代表,以后负责跟中衡建工方面的联络工作。 汤曼笑了笑说:“好的傅哥,我去准备了,余助理来了,你叫我好了。” 半个多小时之后,傅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余欣雁推开门走了进来,傅华赶忙笑着迎了过去,跟余欣雁握了握手,说:“来了余助理,快请坐。” 傅华就把余欣雁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然后对余欣雁说:“你先等一下,我把我的助手叫过来,有些项目的事情她比我更了解一些的。” 余欣雁笑了一下,说:“傅董,您先不要急着叫您的助手来,我有几句话想先跟您单独说一下。” 傅华看了一眼余欣雁,笑了笑说:“行啊,那你请说吧?” 余欣雁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董啊,我想请问您,您判断一个人的能力是依据什么啊?” 傅华愣怔了一下,他搞不清楚余欣雁上来就没来由的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什么,就笑了笑说:“当然是看他处理事情的能力如何了。” 余欣雁笑了,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傅董,不是这样的吧?我怎么觉得您是根据做事人的性别来判断他的能力的。是男人的话,你就本能的认为他是有能力的,是女人你就认为她不行,无法负起全面的责任。” 傅华不由得就大囧,他知道余欣雁这么说是对他那天跟在倪氏杰面前提出对她的质疑来表达不满的。想想他也是有些愚蠢的,明明知道倪氏杰跟这个女人的关系不简单,怎么还傻乎乎的去在倪氏杰面前质疑这个女人。他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倪董都跟你说了?” 余欣雁看着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倪董都跟我说了,他还提醒我要加倍的努力,好好的完成这一次的任务,千万不要让您失望。” 余欣雁这么说,让傅华越发的尴尬了,他笑了笑说:“余助理,倪董是对我的话产生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说怀疑你的能力,而是觉得你以前可能从未负责过这么大的项目,经验方面恐怕有些欠缺,不能很好的把这个项目给完成。” 第2108章与我无关 余欣雁笑了笑说:“傅董,我觉得您这个解释恐怕很难站住脚的,据我所知,您在做这两个项目之前,也是从未负责过这么大的项目的,您为什么没有因为这个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从而放弃这两个项目呢?” 傅华就有点难以自圆其说了,心里难免觉得余欣雁有些难缠。他干笑了一下,说:“余助理,如果我那样说是冒犯了你,好吧,我跟你道歉,这总可以了吧?” 傅华以为他开口道歉了,余欣雁应该适可而止了,没想到余欣雁却并不肯就此罢休,她摇了摇头说:“不可以,我觉得您的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您没有认识到您这样子根本就是性别歧视,如果您对此不深刻反省,恐怕我是无法跟您合作这个项目了。有必要的话,我会跟倪董说,让他换人来做这个项目。” 傅华就有些傻眼的感觉,余欣雁是倪氏杰宠信的人,她如果坚持要退出项目合作的话,就会让项目横生变数,倪氏杰还肯不肯跟他合作就很难说了。他本来以为跟中衡建工的合作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的,没想到却在眼前这个花瓶一样女人身上打了麻烦。 傅华看了一眼余欣雁,心说这个漂亮的女人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啊,而且还很善于利用情势,现在这种情势他是别无选择的,只能他向这个女人低头,要不然的话他跟倪氏杰达成的合作协议很可能就会因为这个女人而作废了。 傅华心说,罢了罢了,还是好好的跟这个女人道歉一下好了,谁让我嘴贱在倪氏杰面前对这个女人提出了质疑呢。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余助理,我不该因为你是一个女士,就对你的领导能力产生质疑,我错了。” 余欣雁看了傅华一眼,毫不客气的说:“您知道错了就好。还有啊,傅董,您如果对我有什么看法,话说当面,我最讨厌那些在背后嚼别人舌头的人了。” 傅华又被噎了一下,虽然当时他背着余欣雁在倪氏杰面前提出质疑本意是想给余欣雁留点面子,但是却也无法否认他确实是在余欣雁不在场的时候才提出对余欣雁的质疑的这一点,这也就算是余欣雁所说的背后嚼舌头了。 傅华心里暗自苦笑,他不由得就想起了一个专家曾经就男女相处说过的一句名言,那就是男人千万不要在一个女人面前认错,你觉得这样子会结束争吵,但实际上女人会因为你的认错,越发的不依不饶。 不过傅华对余欣雁收拾他这两下子倒也是有些心服,余欣雁的话都讲在理上,让他不得不低头。如果余欣雁把这两下子用在项目管理上,想来应该是可以把项目管理好的吧。再是他前面既然已经低了头向余欣雁道歉了,也不在乎再道一次歉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余助理,你批评的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余欣雁白了傅华一眼,说:“这还差不多。” 这时汤曼敲门走了进来,看到余欣雁愣了一下,转头问傅华说:“傅哥,这位女士是不是您说的那位中衡建工的余助理啊?” 傅华正被余欣雁整治的有些尴尬,汤曼进来正好给他解了围,赶忙笑了笑说:“是的,这位就是中衡建工的董事长助理余欣雁女士。余助理,这位是我的助手汤曼。” 汤曼就和余欣雁握了握手,笑了笑说:“余助理,很高兴认识你,想不到你这么年轻漂亮啊。” 余欣雁笑了笑,说:“汤小姐,你也很不错的。” 汤曼笑了笑说:“余助理既然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余欣雁点了点头,说:“可以啊。” 汤曼笑了笑说:“”那麻烦余助理等一下,我去把资料拿过来。 汤曼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去拿资料了。余欣雁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真是令人意外啊,我本来还以为您的助手是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呢,哪知道居然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孩子。”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起码可以证明我没有歧视女人了吧?” 余欣雁笑了一下,说:“这就很难说了,谁知道您对这位漂亮的女助手存着什么心思啊。” 傅华心说你这个女人倒是有脸说别人,你如果不跟倪氏杰有着超出一般地关系,身后有着倪氏杰的撑腰,你敢拿退出项目来要挟我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千不该万不该,我真是不该在倪董面前多那几句嘴,搞得我现在好像都成了坏人了。” 余欣雁笑了起来,说:“您也知道不该多嘴的啊?一个大男人的嘴那么碎,真是很令人讨厌。” 傅华就尴尬的笑了一下,心说这个女人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啊。幸好这时汤曼拿着资料回来了,余欣雁就开始进入主题,询问起一些项目相关的问题,不再声讨傅华了。 探讨起项目来,余欣雁就展现出了她专业的一面,她问的很多地方要不是傅华和汤曼早就做足了功课了,恐怕都很难答上来的。傅华这时心中是为余欣雁感到惋惜的,凭余欣雁展现在他面前的能力水准,完全是可以凭真本事吃饭的。 不过要凭真本事吃饭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很多有能力的女人不一定就能因为有真本事而得到上司的赏识。但是有姿色的女人如果愿意躺下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相当轻松了。因此傅华对余欣雁选择靠上倪氏杰而走一条轻松的路,心里也是能够理解的。因为这世界本身就是这个样子的。 余欣雁足足问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了关于项目的问话,然后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傅董啊,不知道我今天的表现有没有让您失望啊?”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还没忘他质疑过她这个茬,她还真是记仇啊。看来女人还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傅华就笑了一下,说:“余助理的表现实在是太优秀了,我又怎么会失望呢?难怪倪董会那么赞许你,说你一定能负责好这个项目的。” 余欣雁笑了笑说:“那我就放心了,我还真是有些担心表现得不够好,辜负了傅董您给我的这个机会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余助理客气了,是中衡建工给了我们项目公司机会才对的。” 到此余欣雁算是达到了此行的目的了,就提出告辞要离开。傅华笑了笑说:“余助理,现在已经是午餐时间了,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吧?” 余欣雁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傅董,我没您这么清闲,我中午还约了人谈事情呢,今天就这样吧。” 傅华见余欣雁已经有了安排,也就不好再挽留她了。他和汤曼一起送她出去上了车,在后面看着她开车离开了,这才转身回了海川大厦。 在电梯里,汤曼赞叹了一声,说:“傅哥,这个余欣雁真是不简单啊,我本来以为她脸蛋那么漂亮,光靠脸蛋就可以吃得开了,不会有什么真材实料的。哪知道她做起事情来,还真是很有一套的。” 傅华心说余欣雁岂止做起事来有一套,收拾起人来也是有一套的。我今天叫她收拾的都有些抬不起头来。现在职场上的女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厉害啊,难怪有专家说二十一世界是女人的世纪了。 傅华笑了笑说:“小曼,你不应该这么想才对啊,你就是又漂亮又有真材实料的啊?” 汤曼笑了笑说:“傅哥,您今天这是怎么了,你可很少这么夸我的啊。” 傅华心说,我这都是因为被余欣雁给收拾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是事实啊,你今天表现的确实很好啊。” 汤曼笑了笑说:“可是我感觉离这个余欣雁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这个女人才是极品。” 傅华心中对余欣雁逼他道歉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因此就笑了笑说:“你们是各擅胜场吧,这个余欣雁优秀是优秀,但是也不是没什么缺点的,她有些太过于盛气凌人了。” 下午,傅华去了胡瑜非家中,他是想从胡瑜非那里了解一下雎心雄早年的经一些历,看看能不能找出有关齐隆宝的线索。胡瑜非和雎心雄都是出身于红色世家,彼此年纪相仿,应该是了解一些雎心雄的生活经历才对的。 胡瑜非看到傅华笑了笑,说:“诶,傅华,你来了,熙海投资那边的项目进展的如何了?” 傅华笑了笑说:“目前还算是顺利吧,刚刚找到了一个承建商,双方正在协商如何合作呢。” 胡瑜非说:“哪一家建筑商啊?” 傅华说:“中衡建工。他们的董事长答应我全额垫资帮我把项目给发展起来。” 胡瑜非笑了笑说:“倪氏杰那里啊。这你可要小心些,这种大型国企内部都是很复杂,争权夺利的厉害,关系不是很好处理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只是想要他们垫资帮我发展项目,并不会参与到他们的内部事务当中去的。所以他们复杂就复杂他们自己的吧,与我无关。” 第2109章脑筋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就难说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内斗厉害了的话,说不定会影响到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就算是那样,我现在也是别无选择的。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需要的资金量巨大,小一点的公司根本不敢接手,只有中衡建工这样的中字头大型国企才有这个资金实力的。因此就算是我知道将来肯定会打麻烦,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胡瑜非说:“这倒也是。”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笑了笑说:“诶,胡叔,您对雎心雄早年的一些经历熟悉吗?” 胡瑜非笑了笑说:“可以算是熟悉吧,反正他发生的一些大事我是知道的,不过小事就难说了,我们并不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彼此的生活圈子并不是很近的。诶,傅华,你问这个干什么?” 傅华说:“是有些麻烦找上门来了,您还记得当初那个绑架我妻子和儿子的姓齐的家伙吗?这个家伙现在好像是跟雎才焘一伙的,他找上了我,威胁我说要为雎心雄的被抓报仇。” 胡瑜非说:“这个人我还记得,万博跟我说过这个人的一些情况,只知道这家伙叫齐隆宝,是隶属于特别部门的一位警衔很高的官员。其他的情况因为涉及到秘密部门,我就没敢深查下去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胡叔,我也不想碰这家伙的,但是现在是他找上我了,我无法逃避的。” 胡瑜非点了一下头说:“这我明白的,你现在查到了什么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家伙很神秘,除了他叫齐隆宝是特别部门的高官之外,别的我什么都没查到。不过据我猜测,这个齐隆宝跟雎心雄之间的关系既然这么铁,应该是很早的时候就建立了,他们或者是发小,或者是同学,或者是战友之类的,反正是那种相互十分信赖的那种。我想从雎心雄的经历入手,看看能不能查到这个齐隆宝。” 胡瑜非说:“肯定不是战友了,因为雎心雄并没有当过兵的。别的都是有可能的了。而且一般情况下,这个齐隆宝很可能也是红色世家子弟的。”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说:“胡叔,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啊?” 胡瑜非说:“因为这些特别部门因为考虑到可不可靠的关系,通常使用的都是一些根正苗红的世家子弟。齐隆宝在这其中能够做到那么高的位置,肯定是一个很有来历的人。” 傅华说:“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可能就更好查了。只要找到合适的人,肯定就能查清楚这个齐隆宝的真实状况。” 胡瑜非点了一下头,说:“应该是的,诶,这样吧傅华,我帮你找找跟雎心雄更熟悉的人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与这个齐隆宝相关的资料。” 傅华点了点头说:“那谢谢胡叔了。” 胡瑜非说:“不用客气了,关键是你就算是能查到又怎么样呢?这个齐隆宝可是特别部门的高官,不是随便人就能动得了他的。” 傅华是不能把罗茜男准备只要能找到人,就要想办法对齐隆宝下杀手这一点跟胡瑜非说的,这种做法是违法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胡瑜非也不见得会同意他和罗茜男这么做的。 傅华就点了点头说:“这我知道,我目前也没什么好的招数对付他,但是我起码要查清楚这个对手的基本情况,做到知己知彼吧。” 胡瑜非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傅华的这个麻烦他和杨志欣是要负上很大一部分责任的,不是杨志欣为了自身利益的需要非要扳倒雎心雄,傅华也不至于惹上这个齐隆宝的。因此现在傅华这个状况他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啊,齐隆宝找上你这是多久的事情了?” 傅华说:“也没多久,好像是从雎心雄进入到审判阶段之后吧。” 胡瑜非说:“我知道了,肯定是雎心雄看他的事情即将尘埃落定,就开始把他的一些关系通过律师转移给了雎才焘了。于是这个齐隆宝才找上了你。”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觉得也是这个样子的。在此之前那个雎才焘可是很老实的。” 胡瑜非说:“这件事情你当时就该跟我讲的。” 傅华看了一眼胡瑜非,说:“胡叔,这件事情我知道你和杨叔也没什么好的解决方法的,我就想自己先试试查一下这个齐隆宝的底细,看看有什么办法好来对付他。没想到这个家伙行踪十分的诡秘,查了半天也还没有查到他什么情况的。” 胡瑜非说:“我和志欣虽然没有什么能够解决齐隆宝的好办法,不过起码也能找到什么办法保护一下你吧?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跟志欣说的,他不应该放任你身处险境而不闻不问的。虽然高层对雎心雄有承诺,但是不代表雎心雄的人要伤害到我们了,我们也不能还击的。” 傅华是不太愿意让杨志欣插手这件事情的,杨志欣如果插手了这件事情,罗茜男所说的那种断然措施就无法使用了。但是杨志欣却又无法保证一定能除掉齐隆宝的。因此杨志欣插手只会束缚到他和罗茜男的手脚,却无助于问题的真正解决。 傅华就看了看那胡瑜非,说:“胡叔,您还是先别跟杨叔说了,杨叔现在的状况似乎也不太好插手这件事情的。您还是让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胡瑜非说:“让你解决,关键是你能解决的掉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齐隆宝虽然可怕,却也不是没什么办法对付他。只要能摸清他的底细,我就有办法对付他的。” 胡瑜非沉吟了一下,说:“他的底细,我会尽力找人帮你去查的,不过眼下你的处境可是很危险的,我不放心啊。” 傅华笑了笑说:“眼下来看,齐隆宝一时半会还不会对我有什么断下杀手的,因为他想着让我把熙海投资的两个项目搞上轨道,然后让雎才焘下山摘桃子。” 胡瑜非说:“他想得到挺美的。不过这样子倒是给了你一段能够对付他的时间。”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诶,胡叔,还有一件事情我想求你。” 胡瑜非看了一眼傅华,说:“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我想找一个身手好一点的司机,有这样一个人在我身边,我的安全系数会大增的。” 胡瑜非沉吟了一下,说:“这个好办,我让志欣从丰湖省武警那边想办法给你找一个好手就是了。” 从胡瑜非那里出来,傅华正想开车回驻京办,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冯葵的,傅华就笑着接通了,说:“什么事情啊,小葵?” 冯葵笑笑说:“云中集团的项怀德项董来北京了,想约你和我吃个饭,你晚上有时间吗?” 傅华笑了笑说:“晚上倒是没什么安排了。只是不知道项怀德为什么请我们啊?” 冯葵笑了笑说:“这个项董没说,不过他请客的诚意倒是很足的,因为他预定了厉家菜。”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个诚意是够足的。” 傅华之所以说项怀德的诚意够足,是因为厉家菜并不容易吃到。所谓的厉家菜是清朝同治、光绪年间内务府大臣厉子嘉后裔的私房菜。厉子嘉是清朝的内务府都统,深受慈禧信任。御膳房每天的菜单都由他审批,慈禧、皇上吃的菜,他都品尝过。每次看过菜谱,他都牢记在心,回家后一一记下,晚年整理出一套菜谱。厉家菜就由此而来。 厉家菜位于羊房胡同11号,是个小四合院里,每天对外只做一桌菜,且不能点菜,但依然时食客盈门,要想吃到必须要提前半个多月预定才行。项怀德远在东海,能够提前半个多月就把这一桌菜定下来,怎么说也是请客的诚意十足的。 冯葵笑了笑说:“这么说你是愿意去了?”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愿意了,项董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我也很想见见他的。不过这一次是项董自己请客,他会不会吝啬的定一桌廉价的菜啊?” 厉家菜虽然不能点菜,但是每桌菜的价位是有一个浮动的幅度的,从一万到十万。傅华说项怀德吝啬恐怕会点一桌最便宜的厉家菜是根源的。他和项怀德最初相识是一次冯葵请客吃牛扒,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扒房。 虽然项怀德贵为亿万富翁,当时却是说他是农民出身,父母教育他要勤俭持家,不敢铺张浪费,轻易是不敢来这种名贵的酒店吃饭的。冯葵说她请客,项怀德还高兴地说他省了一顿饭钱呢。对这样一个小气的富豪,最好还是不要指望他会点最好的饭菜的。 冯葵笑了起来,说:“这还真是难说了,这个项董经常是会有一些让人意外的举动的。好了,不去费这个脑筋了,晚上见了他不就知道了吗?” 第2110章久而久之 晚上,傅华按照预定的时间去了羊房胡同十一号,厉家菜没有招牌,只在小院门口挂个白底红字的小灯箱上书羊房11号,此外无与餐馆有关的标志。餐厅内有一张10人用餐的餐桌就占了屋内大半面积。墙上挂着末代皇帝溥仪之弟溥杰所书厉家菜三个大字。 冯葵还没有来,但作为主人项怀德已经到了,傅华笑着跟他握了握手,说:“项董啊,我来这一路上都在猜测,今天可是您做东,您会点什么菜请我们吃呢?究竟是会拣最便宜的点,还是会捡最贵的点?” 项怀德笑了,说:“你这是笑话我那次冯董请客的时候点了最贵的菜吧?” 那一次冯葵请客,项怀德虽然说他不敢铺张浪费,但点菜的时候,却是点了那家扒房最贵的菜的。当时冯葵是有笑他只为自己节俭,却一点不为别人节俭的。 冯葵这个时候也到了,她笑了笑说:“项董啊,傅华他不那是笑话您,而是好奇而已。说实话我也很好奇您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的。” 项怀德笑了笑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们我点菜的理念了,在最好的饭店,当然是要点最顶级的美食了,所以你们今天有口福了,我点了最贵的一桌,满意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满意是满意,不过项董啊,为什么您今天会这么舍得啊?” 项怀德笑了笑说:“当然是有这么舍得的原因了,冯董,傅主任,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的云中集团下周就要在香港借壳上市了。你们很快就会在香港股市上看到云中集团这个名字了。” 冯葵笑了笑说:“这可是大喜事啊,确实值得项董您下这么大的本钱请客。恭喜您了。” 项怀德笑了笑说:“这还是要多谢傅主任的,没他帮我牵线介绍我认识了江宇先生,我也许到现在还摸不着公司上市的头绪呢。” 傅华笑了笑说:“项董您客气了,我只不过介绍您认识了江宇先生而已,算是个中间人,其他方面一点作用都没有的。” 项怀德笑了笑,说:“你能让我认识到江宇先生,这就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我项怀德对此是十分感激。来傅主任,这第一杯酒我一定要敬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项董啊,就不要说什么敬不敬,您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您的云中集团能够借壳上市,我和冯葵都是和您一样高兴的。来我们共饮此杯吧。” 三人就碰了一下杯,然后将杯中酒喝干了。放下酒杯之后,项怀德看了看傅华和冯葵,笑了笑说:“下周两位能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去香港见证一下云中集团成功登陆香港股市啊?”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项怀德会邀请他和冯葵一起去见证云中集团在香港股市借壳上市。他和冯葵通常是很少一起出现在公众场所的,这一次如果因为项怀德云中集团上市,他和冯葵就共同出现的话,会不会因此而引起一些人的主意呢? 傅华就转头看了一眼冯葵,他想看看冯葵对此是一个什么态度。冯葵却对此并没有十分的在意,她笑了笑说:“好啊,我会去香港给项董捧场的。” 傅华注意到冯葵说要去香港给项怀德捧场的时候,眼神并没有看向他,心中就觉得他去不去香港冯葵是不会太介意。他就笑了笑说:“项董啊,我……” “傅主任,您可千万别拒绝我,”项怀德打断了傅华的话说:“不仅仅是我,江宇先生也是提出来要邀请你去香港的,他还跟我开玩笑的说,如果你不去香港,就让我把你绑也要绑了去。傅主任,你不希望我对你动粗吧?” 傅华笑了笑说:“那倒没必要,不过项董啊,我还有驻京办主任这一层身份,是不能随便就离境去香港的。” 项怀德笑了笑说:“这我知道,不过你是可以请假的嘛。冯董都要去捧场了,你就和她做个伴一起去香港凑凑热闹吧。” 傅华心说,这个伴可不好做的,搞得不好,他和冯葵是会被有心人看出点什么的。还是推掉项怀德的邀请比较安全 傅华就摇了摇头说:“项董啊,我恐怕真是无法抽身的,您可能还不知道,我现在组建了一家熙海投资公司,现在要发展两个项目,千头万绪,很多事情要忙的,我这个时候确实走不开的。” 项怀德笑了笑说:“傅主任,你这就太不给面子了吧,放心吧,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两天时间就可以了的。诶,冯董,你也别光那么看着啊,你帮我劝一下傅主任啊。” 冯葵就笑着对傅华说:“傅华,项董也是一片诚心,你就去香港走一趟吧,这人嘛要有劳有逸,别一个劲的闷在工作里了,就当去香港放松一下好了。” 项怀德笑了笑:“是啊,傅主任,你就答应我吧,如果你再不答应,那我就只好让江宇先生亲自打电话请你了。” 傅华听冯葵话里的意思,是想让他去香港的。他又十分的尊重江宇,也不想项怀德去劳烦江宇亲自出面邀请他,他只好说:“项董啊,这样吧,我回头跟市里面请假试试看,如果市里面准我假,我就去,好不好?” 项怀德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傅主任,你可别到时候故意说请不下假来啊。” 傅华笑了笑说:“不会的。” 晚宴结束之后,傅华和冯葵一起去了冯葵家,傅华问冯葵说:“小葵啊,你真的愿意我和你一起去香港吗?” 冯葵笑了笑说:“愿意啊,老公啊,我觉得你最近的压力好大,这两天去香港就当度度假好了。” 傅华看了冯葵一眼,说:“那如果别人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了呢?” 冯葵笑了笑说:“项董一定会分别安排我们俩的住宿的,我想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傅华说:“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冯葵说:“老公啊,你别那么小心了好不好?如果我们俩是种生活在怕这怕那的氛围中,那我们就会活得很累的,我们在一起是为了能够给对方带来快乐,而不是自寻烦恼的。” 傅华听冯葵这么说,他知道冯葵是那种不愿收人矩管的性格,自己跟她这段关系已经让她忍耐了很多了,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说:“行啊,那我就陪你去一趟香港好了。” 第二天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曲志霞,他要去香港是要跟分管领导请假的。曲志霞接了电话,听傅华说有私人行程要去香港一趟,请假两天,曲志霞笑了笑说:“行啊,你去吧。诶,傅华,你那边的熙海投资公司发展得怎么样了?” 傅华笑了笑说:“还算是顺利吧。刚刚找了一家合作公司,他们愿意帮我全额垫资发展项目。” 曲志霞笑了笑说:“不错啊,市里面有些人对你能不能发展好熙海投资是有些顾虑的,说你不自量力,居然想发展几十个亿的项目,但我就知道你是有能力把熙海投资给发展好的。”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您对我这么支持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傅华,你跟我之间就不用这么客套了。诶,你接触过新来的市政府副秘书长林苏行吗?” 傅华说:“没有啊,他怎么了,曲副市长?” 曲志霞说:“这个人是配合我的工作的,所以我跟他的接触比较多,感觉是挺阴的一个人,你最好还是小心一些他。”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和他之间扯不上什么关系吧?我也挂了一个副秘书长的衔,理论上我和他是平级的,他是管不到我头上来的。” 傅华挂了一个副秘书长的衔,这是要感谢金达的,当初金达为了感谢傅华对他的帮助,提升了一下他,让他挂了一个副秘书长的虚衔。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傅华啊,不一定是要能管到你才能对你不利的。” 听曲志霞这么说,傅华愣了一下,他知道他帮忙曲志霞解决了吴倾被杀可能牵连到她的问题,曲志霞对他是真心感激的,因此她提醒他注意林苏行可能对他不利,可能是她真的感到了林苏行对他有了威胁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曲副市长,您是不是听到林副秘书长说了什么不利我的话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人家倒是没有说过什么对你不利的话,人家是说了一些关心你的话。”” “关心我的话?傅华有些诧异地说,“他说了什么关心我的话了?” 曲志霞笑笑说:“他在我面前夸奖你说,你真是有能力,既要全面负责海川市驻京办的工作,又要发展熙海投资几十亿的项目,一心二用,还能各方面照顾得周全,实在是不容易的。他就是担心久而久之,你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么强的负荷。傅华,你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了吗?” 第2111章好手 傅华笑了,说:“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在制造舆论,好让人认为我担负的工作太多了,那将来某位市领导如果想要找人分担一下我的压力,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傅华心中就有些警惕了,现在的官场上是人满为患,不少人到了某个级别却是没有位置安排的,所以很少有人有几个兼职或者承担太多的工作的,反而是因为安排不下,很多单位副职或者没有职务只有级别的主任科员、调研员、巡视员一批。这也算是中国政坛上比较有中国特色的创意之一吧 傅华知道,林苏行制造出他担负工作太多的舆论,就是在为某些人,这个某些人应该是市长姚巍山拿掉他身上部分职务做准备的。想不到姚巍山竟然开始打他的主意了。傅华知道这很可能是与他安排胡俊森见了杨志欣有关系。 胡俊森因为搞出了一个选举跳票的时间,让姚巍山对他是有了很大的心结,现在已经是格外的看胡俊森不顺眼了。而自己偏偏在这个时候安排胡俊森见了杨志欣,给了胡俊森很大的帮助。官场上向来是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的,看来姚巍山心底下已经视自己为仇敌了。 虽然现在有了熙海投资,但是傅华并不认为海川市驻京办这里就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海川市驻京办是他的大后方,在熙海投资项目发展还没走上轨道,齐隆宝还在暗处对他虎视眈眈的这个时刻,一个稳固的大后方对傅华来说,就是格外珍贵的了。因此傅华并不想将驻京办这一块拱手让出的。 傅华在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姚巍山你与我为敌可就是大错特错了,我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别惹烦了我,惹烦了我我能把你的市长位子给你搞掉。不过傅华也看出来姚巍山并不敢直接跟他发生冲突的,林苏行出来制造舆论,很可能是一种试探性的动作。 但是即使是试探性的动作,傅华觉得也是不能就这么放任的,如果就这么放任林苏行这种试探性的动作而不管,让姚巍山和林苏行想要的那种舆论氛围一旦形成,那他再想要保住驻京办这块阵地可能就要费些周折了。 最好是能够把姚巍山林苏行这种苗头摁死在萌芽当中,傅华心中就有了计较,他是准备找个机会跟姚巍山谈一谈了。现在的傅华已经意识到,有些事情是不能去回避的,你越是因为害怕对手而去回避,将来因此而造成的麻烦就越大。 曲志霞见提醒的目的已经达到,就笑了笑说:“你心中有数就好。挂了啊。” 结束了跟曲志霞的通话,傅华随即就把电话打到了姚巍山那里,他现在跟市委书记孙守义是达成了一定的默契的,而姚巍山这个市长在海川市还属于一个扎根的阶段,因此他并不畏惧姚巍山。 姚巍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傅主任,找我有什么事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想把驻京办这边的工作跟您汇报一下。” 姚巍山愣了一下,傅华的驻京办是由常务副市长曲志霞在分管的,通常傅华汇报工作是跟曲志霞汇报就行了。而傅华跟他的关系并不密切,因此也很少有这种越级汇报的情形发生。 姚巍山知道傅华绝对不会好心的要主动向他汇报工作的,这里面一定有着什么原由的,他就笑了一下,说:“怎么了傅主任,驻京办的工作不是由曲志霞副市长负责的吗?你要汇报工作跟曲志霞副市长汇报去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通常情况下,我是应该跟曲志霞副市长回报的,但我听说您好像对我驻京办这边的工作有些不满意了,所以就想跟您汇报一下工作,听取一下您对驻京办工作的指示,看看究竟是我哪一方面的工作做得不好,我还及时改正。” 这个傅华果然是来找麻烦的,姚巍山心中就别扭了以下,他对傅华用这种不敬的口吻跟他说话让他很不舒服。但是姚巍山也知道他现在是无法把傅华怎么样的,既然不能把傅华怎么样,那就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傅主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可从来没对驻京办的工作说过什么的。” “没有嘛?”傅华笑了笑说:“我怎么听人说林苏行副秘书长对驻京办的工作发表了不少的看法,我以为是您让他那么说的呢?” 姚巍山心说原来是林苏行说的一些话让傅华有了看法了。他跟林苏行之间是探讨过要向傅华的驻京办掺沙子,借以插手驻京办的事务,没想到这个傅华倒挺警觉,林苏行仅仅说了几句话,就让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傅主任,你误会了,我可没让林副秘书长说驻京办什么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么说林副秘书长的意思不是您的意思了,我还以为他是在替您表达对我主持驻京办工作的不满呢。” 姚巍山笑了笑说:“他是他,我是我,我从来可没说他可以替我对外表达什么意见的。” 傅华笑笑说:“那对不起了姚市长,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您把林副秘书长从乾宇市调过来,他就是您的人,他的话就代表您的意思了。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姚巍山心中暗自恼火,他知道傅华是故意这么说的,傅华的意思是要逼他否认林苏行是他的人,否认林苏行的意思就是代表他的意思。他如果否认的话,那林苏行在海川市政府的地位肯定是要遭受到打击的,因为很多人是因为他才高看林苏行一眼的。 但是如果不否认的话,就等于承认林苏行说驻京办的一些话,代表了他姚巍山的意思了,这不但让他的说法前后矛盾,而且直接就把他放在了跟傅华对立的位置上。这个可是目前姚巍山并不想看到的局面。 姚巍山笑了笑说:“当然不是了,难道说林苏行同志对外宣称他是可以代表我说话的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倒没有,不过他那个到处指手画脚的做法,却是很容易让人产生这种误会的。市长,他是您从乾宇市调过来的,您还是找机会说说他吧。今天也就是遇到了我,了解您是一位聪明睿智的好领导,不会对您有什么误会,换到别的同志,说不定会因此对您会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呢。” 姚巍山知道傅华这是的在故意的指着和尚骂秃子教训他呢,但却是一句反驳的话说不出来,还得陪笑着说:“这个林苏行同志啊,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当初也就是见他还勤勉,海川市又正好缺一个副秘书长,就把他调了过来,想说熟悉的人相互也好配合工作,哪知道他居然这么行为不谨啊,回头我会说他的。”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他笑了笑说:“行啊,市长,我相信您说说他之后,他会改正自己的错误的。” 转天,胡瑜非带着一个很壮实的年轻男子来到了驻京办,对傅华说:“诶,傅华,这是志欣给你找来的司机。” 傅华看了年轻男子一眼,男子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中等个子,肩膀十分厚实,看上去就是经常训练的样子。放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他是感觉有些心安的。傅华就笑了笑,问青年男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年轻男子啪的一声给傅华敬了个礼,说:“报告首长,我叫王海波。”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不要这么严肃,我也不是什么首长,我姓傅,是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以后你就叫我傅主任好了。” 王海波点了点头,说:“傅主任好。”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你等一下,我找人给你办入职手续。” 傅华就打了电话把汤曼叫了过来,让汤曼带王海波去熙海投资办入职手续。之所以把王海波放到熙海投资去,是因为熙海投资是一家企业,聘用人员傅华完全是可以说了算的。而驻京办这边则是一家半机关性质的机构,人员的使用方面机动性相对较少。 汤曼就带着王海波去办手续去了。胡瑜非看了看傅华说:“这个王海波是丰湖省武警总队今年退役的班长,在武警总队开过三年的车,家是丰湖省一个偏远山区的,怎么样,还满意吧?” 傅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我相信杨叔挑选的人一定是优中选优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倒是不假,志欣听说你想请个司机,特别打电话给丰湖省武警总队的司令员,让他挑选一个最好的好手送过来。”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您替我谢谢杨叔了。”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还谢他干嘛啊,这个麻烦本来就是他给你惹出来的,他安排一个好手给你做司机也是应当应分的。就算是这个样子,我心中也还是担心难以保证你的安全的。” 第2112章神经了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您替我谢谢杨叔了。”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还谢他干嘛啊,这个麻烦本来就是他给你惹出来的,他安排一个好手给你做司机也是应当应分的。就算是这个样子,我心中也还是担心难以保证你的安全的。” 傅华笑了笑说:“再多的人也是无法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的,但是有这么一个人在中间做缓冲,齐隆宝再想对我下手,就必须要多考虑一些了。目前来看这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妥当的安排了。” 胡瑜非点了一下头,说:“目前来看也只好这个样子了。司机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不过傅华,你让我去查齐隆宝的情况却是没这么顺利的。”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说:“胡叔,是不是没查到这个齐隆宝的情况啊?” 胡瑜非点了一下头,说:“我找过跟雎心雄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找过跟雎心雄的同学,据他们回忆,跟雎心雄关系相当铁的人当中,是没有姓齐的人的。而跟雎家关系很近的红色世家当中也没有姓齐的。” 傅华愣了一下,胡瑜非都查到这一步了,齐隆宝应该无所遁形的才对啊,怎么会没有姓齐的呢?这就奇怪了,因为从齐隆宝跟雎才焘之间的交情深厚这一点来看,他就应该在胡瑜非所调查的这些人当中的才对。除非齐隆宝原本并不叫齐隆宝,这是一个化名。 傅华就看了一眼胡瑜非,说:“胡叔,有没有可能他本来不叫这个名字,是到秘密部门工作之后才改的这个名字?” 胡瑜非说:“这当然是有可能的了。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对他的调查就会变得毫无头绪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难道说我们真的就拿他没办法了吗?” 胡瑜非说:“你先别急了,我会继续查下去的,我就不信找不出这个家伙来。” 傅华心说,也只好这样子了,好在他现在有了一个武警出身的司机,多少还是多了一些安全上的保障的。 下午,傅华让王海波开车送他去豪天集团,他要去一趟香港,在那之前最好还是跟罗茜男说一声他跟中衡建工合作的事情。坐上王海波开的车,傅华很快就知道这个王海波是一把开车的好手,王海波开得车真是又快又稳。 到了豪天集团之后,傅华就让王海波等在下面,自己进了豪天集团的办公大厦。罗茜男正在办公室,看到傅华笑了笑,说:“你最近跑我这倒是挺频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要去香港两天,走之前跟你打声招呼。”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去香港干什么啊,不是北京这边玩不转,想要跑路了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我怎么舍得啊,特别是还有你这位美女在北京呢。” 罗茜男笑了,说:“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的。赶紧说你究竟去干嘛?” 傅华笑了一下,说:“一个朋友的公司要在香港上市,让我过去见证一下这一美好的时刻。”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你到挺有闲情雅致的啊,自己的事情都还忙不过来,还跑去见证别人公司上市。话说你和中衡建工的合作究竟谈的怎么样了?” 傅华看了一眼罗茜男,笑了笑说:“你先等一下,我怎么觉得今天似乎那里有些不对劲啊?” 罗茜男被傅华看的有些不自信起来,说:“不是我的妆有点花了吧?” 罗茜男说着,就打开了她的包,拿出了化妆用小镜子,照了一下自己的脸,纳闷的说:“没花啊?” 傅华没想到罗茜男居然在他面前拿出镜子照,不由得笑了起来,说:“罗茜男真是想不到啊,你居然还会照镜子啊。” 罗茜男瞪了傅华一眼,说:“滚一边去,我是个女人诶,当然是会照镜子化妆之类的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很少能够感觉到你是个女人的,我只是觉得你凶起来比男人都凶的。” 罗茜男的眼睛瞪圆了,冲着傅华挥了挥拳头,说:“你是不是又想讨打了?”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总行了吧?” 罗茜男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好了,你究竟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觉得你身上什么地方不对劲了,而是觉得今天你这办公室好像少了什么似的。哦,我明白了,今天这里少了你那位英俊潇洒的男朋友雎才焘了,按说我来你办公室也有几分钟了,他也应该过来了吧?” 上一次傅华来豪天集团罗茜男这里,雎才焘是不到一分钟就过来了,雎才焘显然是不放心他们两人单独呆在一起,想过来监督他们的。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今天你恐怕是要失望了,你再等多长时间雎才焘也是不会过来了,因为他根本就不在公司。”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么稀罕啊,他怎么没呆在公司监视你呢?” 罗茜男说:“这事你没听说吗?雎心雄的案子明天要开始庭审了。这个案子并不是由北京市的法院在审理的,而是异地审判,被放在了江北省审理,雎才焘今天就坐飞机去了江北省,去准备参加他父亲的庭审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说呢。诶,你怎么没陪他去啊?那可是你未来的公爹啊,你总该去关心一下吧?” 罗茜男白了傅华一眼,说:“傅华,玩笑也要适可而止的。你还是赶紧说你跟中衡建工的合作谈得如何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已经基本谈好了,中衡建工愿意全额垫资帮我们建设项目,不过要收取百分之十三的利息补偿金。” “你真的谈好了?”罗茜男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傅华问道。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是真的谈好了,现在就差敲定一些合作的细节,然后正式签订合同了。” “你真是太棒了,”罗茜男说着,兴奋的当胸就给了傅华一拳。 傅华疼的一咧嘴,说:“罗茜男,你说话就说话,别打人行吗?你不知道你出手很重的啊。”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好了,对不起了,我一时高兴没控制住嘛。你也是的,一个大男人这么不经打。”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以为我像你一样专门练过啊?” 罗茜男说:“好了,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就别生气了。” 傅华说:“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诶,罗茜男,你最近调查齐隆宝有什么进展没有啊?” 罗茜男摇了摇头,说:“没有啊,这个家伙把自己隐藏的很好,我找了一些关系,但是根本就查不到这个人的。”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说:“那你还高兴个什么劲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项目走上正轨的时候,可正是齐隆宝可能要对我们俩下手的时候。” 罗茜男的神色就黯淡了下来,她看着傅华说:“傅华,难道我们真的就拿这混蛋没办法了吗?” 傅华心说我要有办法的话,也不会上午的时候在胡瑜非面前说了跟你同样的话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目前来看,我们似乎拿这个齐隆宝没什么办法的,但是我们可以加强一下自身的保安状况的,像我就专门找了一个武警出身的好手来做司机。你最好跟我一样在身边放一个好手,这样子的话如果发生什么紧急状况,也可以有人帮你挡一下的。” 罗茜男想了一下,说:“这个我会安排的。不过我也不能那么便宜了雎才焘,凭什么我们受这么大的压力,他却那么轻松啊,我会交代下去,你和我不管是哪一个,只要其中一个有三长两短的话,我非要雎才焘陪葬不可的。”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这个女人现在一脸的杀气,看得让他都不禁心里一寒,他有些想说一些玩笑话缓和一下气氛,但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现在心中的压力其实一点不比罗茜男小的,他心中其实也是恨不得灭掉雎才焘的。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又是齐隆宝那个没号码的电话,傅华这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接通了电话没等对方说话,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把齐隆宝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直到能想到的骂人的话都骂光了,他这才停了下来。 这时话筒那边扑哧一声笑了,齐隆宝说:“傅华,这一刻你是不是有要崩溃了的感觉啊?” 傅华没想到他臭骂了一通之后,齐隆宝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忍不住说道:“姓齐的,你是不是贱骨头啊,我那么骂你你怎么反而挺高兴的样子啊?” 齐隆宝笑了笑说:“骂我的人多了去,如果每一个人我都要生气的话,那我可能早就气死了。你骂够了吗?骂够了的话我跟你说正事。” 傅华说:“姓齐的,你是不是神经了,我跟你之间还有什么正事可谈的啊?” 第2113章杀青 齐隆宝笑了笑说:“当然有了,诶,傅华,我听说你要去香港?” 傅华说:“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你不知道啊?”齐隆宝阴恻恻说,“你不会是要跑去香港找乔玉甄的吧?” 傅华心中一凛,他没想到他去香港居然让齐隆宝联想到了乔玉甄身上,他赶忙解释说:“姓齐的,你盯了我这么久了,应该知道我跟乔玉甄之间早就没有联系了的,我去香港是因为朋友的公司要在香港上市。” 齐隆宝笑了一下,说:“傅华,你是一个很狡猾的家伙,我怎么知道你这一次去香港是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我警告你啊,千万不要以为你到了香港我就监视不到了,香港那边我也有人的,如果被我发现你跟乔玉甄之间有什么联系的话?我会先弄死乔玉甄的。” 傅华再也不甘心老是这样子被齐隆宝这么威胁了,正好罗茜男刚才说过要雎才焘陪葬的话,他于是就说道:“姓齐的,你不要老拿弄死这个弄死那个来威胁我,我跟你说,我身边的任何人只要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会对你不客气的。” 齐隆宝笑了起来,说:“傅华,别吹牛了好不好,你这些天找这个找那个的,不就是想要摸清我的底细吗?你摸清了吗?你到现在连我底细都没搞清楚,又拿什么对我不客气啊?”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姓齐的,你也别这么嚣张,我可能没办法拿你怎么样,但是我可以对付雎才焘啊,只要我身边的任何人受到了你的伤害,我非想办法除掉雎才焘不可,到那个时候,我看你怎么向牢里的雎心雄交代。” 齐隆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傅华,你敢吗?”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以前我是不敢,但是人要是被逼急了,也就没什么敢不敢的了。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试试。” 齐隆宝沉吟了一会儿,随即阴恻恻地说:“你动雎才焘的话,我是有些不太好跟雎心雄交代的,看来我只好先把你除掉了。” 傅华冷笑了一下,说:“你有本事就来吧,我等着。” 齐隆宝笑了一下说:“你别心急啊,到时候我会让你知道我究竟有没有本事的。” 齐隆宝说完就挂了电话。一旁的罗茜男看了看傅华,说:“这就是你说的那家伙?” 傅华点了点头,说:“对,就是他。” 罗茜男说:“那个乔玉甄有什么人啊,我看你紧张的样子,似乎跟你的关系很不一般啊。” 傅华说:“以前的一个朋友,香港来的,现在又回了香港了。” 罗茜男看了看傅华,说:“我听那混蛋的意思似乎很怕你去香港接触这个乔玉甄啊?为什么啊?” 傅华说:“这个乔玉甄跟过齐隆宝,算是齐隆宝的一个下属兼情人,她可能知道一些齐隆宝的秘密吧。” 罗茜男笑了,说:“我知道了,你这一次去香港表面上是去给你朋友公司上市捧场,实际上就是要去找这个乔玉甄的,对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想错了,我去香港就是为了给朋友捧场的,见乔玉甄根本就不是我行程之内的安排。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把乔玉甄再扯进来。” 罗茜男看了看傅华说:“你是不是傻了,姓齐的现在很可能会要你的命的。这种状况之下你还不赶紧找你的老情人打探一下他的底细啊?” 傅华笑了,说:“谁跟你说乔玉甄她是我的老情人了,我跟她就是朋友。” 罗茜男笑了,说:“傅华,你在我面前就别装了好吗?不是你的老情人,你至于紧张到拿我要让雎才焘陪葬的话来吓唬姓齐的吗?” 傅华说:“罗茜男,这些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我是不会去接触乔玉甄的,这个姓齐的太危险了,我不能让她身陷险境。”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可是你可能为此送掉自己的性命的。” 傅华说:“那也不行,我宁愿把危险留给自己,也不愿意那混蛋去伤害到我的朋友。” 罗茜男又看了傅华一眼,幽幽的说:“傅华,你对你的女人都是这么好吗?” 傅华说:“好了,罗茜男,跟你说了,她只是我的朋友了。你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要回去了。” 罗茜男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了,你去香港的话要小心些,那个混蛋不是说他在香港也有人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在香港他虽然有人,但是香港他们的实力并不能像大陆这边强大的,在那边他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我这边你就不要管了,你还是赶紧安排好自己的安保吧。”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华,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傅华并没有觉得罗茜男这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笑了笑说:“当然了,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我可不想你有什么闪失的。” 罗茜男笑了,说:“对,我们是合作伙伴。” 三天后,傅华冯葵和项怀德一起从北京飞了香港,他们入住的是香港的半岛酒店,项怀德并不知道冯葵和傅华之间真正的关系,因此给他们安排入住了两个单间。稍事休息之后,上午十点,傅华和冯葵陪同项怀德跟江宇汇合一起去了港交所,项怀德在港交所里办理了云中集团借壳上市的相关手续。 中午的时候,项怀德在半岛酒店办了云中集团在香港股市借壳上市的庆祝酒会。江宇和吕鑫、黄易明等一干香港的朋友悉数到场,对云中集团能够成功登陆香港股市表示祝贺。 吕鑫见到傅华,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傅先生,欢迎你来香港啊,我听北京的朋友说,你把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给拿下了,手笔很大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过是帮朋友忙管理一下熙海投资公司而已,真正的大股东洪熙天成。” 吕鑫笑了笑说:“不管大股东是谁,你是资产的实际管理者这就够了,当初我就知道傅先生绝对是能够做出一番大事业的人,今天看来我果然没看错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吕先生真是高看我了,现在项目还是起步阶段,我已经感到千头万绪,应付不过来了。” 吕鑫笑了笑说:“这是很自然的了,一个项目最难的阶段就是起步阶段,等什么都上了轨道,也就轻松了。诶,傅先生,你来香港,有没有打算见见老朋友啊?” 傅华愣了一下,看了看吕鑫说:“吕先生是说乔玉甄乔董吧?” 吕鑫点了点头说:“对,就是她,你要不要见见她啊?” 傅华心说,我倒是想见她,但是我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见了乔玉甄,很可能就会给乔玉甄带来一场灾难的。 傅华就笑着摇了摇头,说:“不行啊,吕先生,我这一次的行程安排的很紧,抽不出时间去见她的。诶,你最近见过她吗,她还好吧?” 吕鑫笑了笑说:“我最近是见过她,她现在很好啊,实际上你是该去见见她的,她现在生了一个小女孩,女孩子很像她妈妈,别提多漂亮了。” 小女孩,傅华心里念叨了一下,随机脑袋里猛地震了一下,他不由得想到了他和乔玉甄分别的时候那春风一度,难道说这个小女孩是自己和乔玉甄的女儿?算一算时间是很有可能的。 傅华看了看吕鑫,强自镇静地笑了笑说:“原来乔董已经结婚了,不知道她嫁给谁了?” 吕鑫笑了一下,说:“她并没有结婚啊,我只是知道她有了一个女儿,她并没有说这个女儿是她跟谁生的。” 傅华心里越发的紧张了起来,他越来越倾向于认为这个女孩子就是他的女儿了,他笑了一下说:“那吕先生就没问问她究竟谁是这个小女孩的父亲啊?” 吕鑫笑了一下,说:“你知道的,我们香港人很注重隐私的,虽然我也很好奇,但是还是不能问的。” 这个时候傅华心中就很想见见乔玉甄了,他很想问问乔玉甄这个小女孩是不是他的女儿。不过他更知道这样子会给乔玉甄母女带来极大的风险,在这种状态下他是更不应该去见乔玉甄的。 傅华就只好强摁下心中想要去见乔玉甄的念头,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啊,现在这个时代女人都很独立,乔董可能是觉得她自己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这个女儿吧,所以也无所谓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吕鑫看了傅华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随即也跟着傅华笑了笑,说:“就乔董的能力而言,她倒真是不需要一个男人跟她一起抚养女儿的。” 这时黄易明走了过来,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傅先生,你这跟吕先生聊什么呢? 傅华笑了笑说:“在聊过去北京时候的一位老朋友。诶,黄董,尹章导演那部新戏还没杀青吗?” 第2114章赌一把 黄易明笑了笑说:“还没呢,傅先生怎么这么关心尹章导演的新戏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不是关心了,只是最近经常在报纸上看到尹章导演这部新戏的报道,说这部新戏是大制作,大卡司,将会为电影界开创一个新的里程碑,还让人猜这部新片的名字,我难免就会有些好奇心,想看看这是一部怎样的影片了。” 黄易明笑了,说:“这些都是我们公司在为这部新戏做预热炒作的,至于猜名字,那是尹章玩的噱头之一。公司对尹章这部新戏投入是很大的,所以一些炒作手段必须要跟上,否则恐怕难以收回成本的。” 傅华笑了笑说:“黄董真是谦虚了,天下娱乐再加上尹大导演这两块金字招牌,制作出来的一定是精品,我相信这部影片公映的话一定会大卖的。” 黄易明笑了笑说:“傅先生,你好像是忽略了一点啊,这部戏的女主角是许彤彤小姐啊,许彤彤的清新形象也将会是这部影片大卖的一个因素的。” “黄董您这就不懂了吧,”冯葵这时走了过来,笑着插话说,“人家这可是故意忽略的。心理学家不是说吗,一个人故意忽略的人和物,往往是他心里最在意的。” 黄易明笑了,他是知道许彤彤和傅华之间的故事的,说:“对对,难怪傅先生会这么关心尹章的这部新片,原来是在关注着许彤彤小姐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黄董,小葵这是跟我起哄的,您怎么也跟着凑热闹啊?” 黄易明笑了笑说:“这不算起哄吧,一个男人爱慕一个美貌的女子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而且许彤彤也是一个很令人心动的女人,最近可是被一家媒体评为本年度最清纯的女星,你喜欢她再正常不过了。” 吕鑫笑了笑说:“对啊,男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嘛,就是到了我这把年纪,看到一些美女,心中难免还会有些蠢动的,更何况傅先生这种正当年的热血男人啊。” 傅华笑了笑说:“吕先生,您怎么也跟着他们拿我开涮啊。” 吕鑫笑了笑说:“傅先生,其实我是羡慕你啊,正是大好年华,你可以去爱慕美女,也有美女爱慕你,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啊。” 傅华笑了笑说:“吕先生,您和黄董也不老啊?” 黄易明笑了笑说:“我和吕先生是不服老,不过其实心中也清楚,我们是已经到了往后使劲的年纪了。诶,不说笑了,傅先生,你和小葵明天有没有时间啊?你们难得来香港一趟,我想请你们吃顿饭。”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黄董的一番美意了,不过我只请了两天假,所以我和小葵明天必须要飞回去了。” 黄易明说:“这么匆忙啊?” 傅华笑了一下:“没办法,官身不由人啊。” 黄易明笑笑说:“那看来我们也只好北京再聚了。” 酒会结束以后,吕鑫和黄易明先后离开了,而项怀德忙碌了半天有些累了,就回房间休息了。傅华本来也想回房间休息的,但冯葵说香港市购物天堂,非要拖着傅华去逛街购物不可。 傅华拗不过冯葵,就只好答应了下来。两人就出了半岛酒店。一出酒店,冯葵伸手就挽住了傅华的胳膊,傅华呆了一下,看着冯葵说:“小葵,这是大街上,我们这个样子不好吧?” 冯葵笑了一下,说:“你个傻瓜,这是香港啊,谁认识你和我究竟是何方神圣啊?你怕什么啊?” 傅华心说,虽然这是香港,但是我背后还是有一双眼睛盯着的。不过这一点傅华是不想明说的,那样子不但会搅了冯葵逛街的兴致的,也会让冯葵知道他目前艰困的处境的。 傅华打定主意是不想把冯葵拖进他和齐隆宝的战局的,因此还是决定不跟冯葵说身后有人在盯着他们。再一想反正齐隆宝也是知道他和冯葵的关系的,也就无需再躲避他的耳目了。 傅华就听凭冯葵挽着他的胳膊,两人就一起逛街起来。香港不愧是购物天堂,随处可见一些国际大牌的专卖店、连锁店,街上的人群川流不息,人们手中拎着大包小包,大多都是来香港旅游购物的游客。 两人一直逛到晚上十点才回到了半岛酒店,这时他们手中已经拎着大包小包,大部分都是冯葵买的时装和化妆品,她算是满载而归了。而傅华只是买了一点作为回去给朋友的礼物。 傅华就帮冯葵把东西送进了房间,放下东西之后,傅华就想回自己的房间,冯葵伸手拉住了他,笑了笑说:“老公啊,幸好我答应了项董来香港,我很享受这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拖着你手逛街的感觉。” 傅华也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身边的人群虽然熙熙嚷嚷,这里面却并没有认识他们的人,他们在这里可以无拘无束的相处。他们俩在北京的时候虽然也是可以一起逛街的,但是却无法像今天这种作为一对情侣亲亲热热的拉着手逛街,因为他们担心会碰到熟人,从而泄露了他们的情侣关系。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也很享受这种感觉的,诶,你逛了大半天了,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冯葵笑了笑说:“”要不今晚你留在这里陪着我吧,别回你的房间了? 傅华迟疑了一下,说:“还是不要了,让项董发现了就不好了。反正我们明天就回家了,也不差这一天是吧?” 冯葵也没坚持,她笑了笑说:“行啊,我确实也有点累了,我们还是分开睡休息一下好了。” 傅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放好了东西,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就掀开床上的床罩准备休息了。没想到床罩掀开之后,床罩下面居然放着一套蓝色的工装。傅华就愣了一下,心说,这酒店搞什么啊,还五星级呢,床都没收拾好,怎么还会有这种工人穿的工装放在这里呢? 傅华有心想要投诉,但是他陪冯葵逛了大半天街了,实在是很累了,就想先睡觉,等明天早上起床之后,再来跟酒店投诉好了。 傅华就伸手将工装拿了起来准备放到一旁的沙发上去,工装拿起来他才发现工装下面还放着一张写着字的纸条,他就意识到这套工装并不是酒店的疏忽,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了。 傅华就有些疑惑了,放工装在他床上的人究竟想干嘛啊?他赶忙拿起纸条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想知道女孩的父亲是谁吗?换上这套工装,坐货梯到酒店后门,那里有一辆面包车在等你。他会带你去寻找答案的。 傅华不仅愣住了,这个纸条的存在说明在他不在酒店的这段时间,有不速之客进过他的房间,留下了这套工装和纸条。看这情形,留纸条的人虽然并没有明说,却似乎是想安排他去见乔玉甄的。而从纸条提到了女孩的父亲这一点,傅华猜测这很可能是吕鑫做出的安排,因为只有吕鑫在他面前提过乔玉甄生了一个女孩的事情。 不过,这会不会是一个齐隆宝设下的圈套呢?把他诱骗出去除掉呢?这也是难以避免的,因为齐隆宝始终派有人在他身后盯着他,也许被他知道了乔玉甄生了一个女孩的事情也难说的。 去还是不去呢?傅华就思量了一下,如果说他事先不知道乔玉甄生了一个小女孩的话,他一定是会选择不去的。因为当初乔玉甄可是跟他说过的,他们之间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从分手那一刻起,就彼此当对方是一个不相识路人的。也就是说在那春风一度之后,他们就不该再见面了。 但是知道了乔玉甄生了一个小女孩,一切都因此而改变了,傅华就很想知道这个小女孩是不是他的骨血,而要知道这些,他就必须要去当面问一问乔玉甄的,也就必须要换上工装,在这临近午夜的时候,潜出酒店冒险去试一试能不能见到乔玉甄。 思量再三,傅华还是决定要冒一下这个险的。他就换上了工装,从猫眼里往走廊上看了看,确信走廊里没有可疑的人了,这才闪出房间,快速上了货梯,直达底层,然后从后门出了酒店。在后门的一侧,一辆面包车本来是静静地停在那里的,看到傅华出来,面包车马上就发动了起来。 傅华就赶紧上了车,面包车的司机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面相有些凶恶,傅华看到男人这个样子,心里直打鼓,这个男人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男人看到傅华上了车,也没讲话,车子随即就往外开。 傅华也不敢问男人要带他去哪里,因为他只会讲普通话,并不会讲香港这边通行的粤语,到这个时候,他只能赌一把了,他赌这个司机是吕鑫安排的,是一定会带他去见乔玉甄的。 第2115章灭顶之灾 司机这一路上也不讲话,只是在开车的过程中不时的看后视镜,看有没有车在跟着他们。半个多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了一栋大厦的后门,司机递了一张纸条给傅华,纸条上写着坐货梯上十七楼,然后从安全通道往下走两层,到1506号房,有人在等你。呆的时间不要超过一小时,出来的时候,原路返回,面包车依旧会在后门等着你。留意有没有人在后面跟着你。 傅华就下了车,快步走进了大厦,然后按照指示坐货梯上了十七楼,在从安全通道往下走了两层,到了十五层,看看楼道里没人,赶忙走到了1506号房间,正要伸手去敲门,门在这个时候自动开了,屋内并没有开灯,一个女人伸手出来,一把就将傅华拉了进去。 傅华马上就闻到了一股熟悉女人身上的香气,虽然傅华的眼睛还没适应屋内的黑暗,没看清面前的女人的相貌,但他却已经知道她就是乔玉甄。有些人和事本来他以为已经自己忘却了,却原来是只被深埋在了心底。此刻记忆被重新唤起,傅华才知道他心中其实是一直都有乔玉甄的位置的。 傅华伸手就将乔玉甄拥进了怀里,喃喃地说了一句小乔,嘴唇就被乔玉甄的嘴唇给堵上了,两人就不管不顾的深吻在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乔玉甄先恢复了理智,她推开了傅华,说:“好了,傅华,黄董说我们不能呆在一起时间太长的,否则很容易就会被那混蛋察觉到的。” 傅华也知道此刻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很珍贵的,此刻他从乔玉甄对待他的情形上已经判断出那个小女孩就是他的女儿了,就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先带我看看女儿吧。” 乔玉甄就拖着傅华轻手轻脚的进了婴儿房,婴儿房开着一盏小灯,柔和的光线下傅华看到在婴儿床上一个女婴睡的正香,看着女婴红扑扑像洋娃娃一样的脸蛋,这可是他的女儿啊,傅华就有一种想要去亲她的冲动,但却又怕惊扰了她,因此他克制住了亲吻女儿的冲动,只是伸出手来女儿蜷着的小手。 女婴似乎是感受到什么了一样,小手居然握住了傅华去碰触她的手指,傅华的手指就不敢动了,就放在那让女儿握着,回头看了看乔玉甄,小声的说:“小乔,她太可爱了。” 乔玉甄笑了一下,也小声地说道:“是啊,她真是太可爱了,每天光是这么看着她,我心里就美滋滋的。我原本没想过要怀孕的,那一次跟你在一起,我其实是算过正好那时是我的安全期的,没想到她还是不期而至。开始我心里还有些懊恼,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傅华笑了一下,说:“她确实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不过小乔,虽然我看到女儿心中是很高兴的,但是你实在不应该冒这个险的,你知道吗,来香港之前,那混蛋还专门打电话警告过我的,不让我来香港见你的。你也知道那混蛋的手段的,一旦被他知道我们偷着见面了,你和女儿就很危险了。” 乔玉甄说:“这我知道,不过这一次见面是吕先生和黄董联手安排的,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了,今晚如果有那个家伙不开眼,敢跟着过来,黄董和吕先生是可以让他有命来没命回去的,以确保我们这一次见面不会泄露出去。” 没想到这一次见面居然是黄易明和吕鑫联手安排的,以这两人在香港地下社会的影响力,傅华是相信他们可以做到不泄露丝毫消息出去的。傅华松了口气,说:“那就好,我真是担心会把麻烦引到你身上去的。” 乔玉甄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傅华的脸庞,说:“傅华,你比我记忆当中的你瘦了很多啊。是不是那混蛋让你感到很困扰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跟那混蛋可能是宿命中的冤家吧,其实你离开北京之后,我已经尽量想避开他了。但是我没想到他会因为雎心雄的事情跳出来跟我为难,真是躲也躲不开的。” 乔玉甄说:“这个我听说了,黄董跟我说那混蛋现在让你处境很危险,时时刻刻他都有可能对你下手的,黄董就问问能不能帮帮你。” “黄易明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啊?”傅华就有些纳闷的问道。 乔玉甄说:“这我也不很清楚,不过他这么说,我心中就很牵挂你,所以我才让他和吕先生安排这一次的见面的。傅华,你现在打算要怎么对付那个混蛋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实际上我心中也不清楚要怎么对付他,原本我是想调查一下他的底细,想说只要我能够掌握他的底细,就能想出办法来对付他,但是我找了不少的关系,查了半天还是没查到这家伙的来历。这混蛋似乎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乔玉甄笑了一下,说:“你查不到他的来历,是因为……” “千万别说,”傅华伸手去堵住了乔玉甄的嘴,说,“你如果告诉了我那混蛋的一些情况,他就会猜到消息是从你这泄露的,他必然就会对你下杀手的。我可不想让你和女儿身陷险境的。你别管这件事情了,我再想别的办法对付他好了。” 乔玉甄摇了摇头,说:“一样的傅华,你不安全,我也不会安心的。至于我和女儿,你就放心好了,黄董已经安排我见过你之后,就去英国生活一段时间。在英国他再想来威胁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这样子我就放心了,好吧,你告诉我我查不到他的来历是因为什么?” 乔玉甄说:“那是因为这混蛋本来不叫什么齐隆宝的,他应该是姓魏的才对。”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说:“你怎么知道,是那混蛋告诉你的吗?” 乔玉甄摇了摇头,说:“那混蛋狡猾得很,怎么肯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呢?是有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他的全家福,那个时候他父亲正是一个很当红的部长,新闻媒体里经常会看到他的形象的,所以我才知道他是姓魏的。” 傅华就看了一眼乔玉甄,说:“他父亲叫什么名字?” 乔玉甄说:“他父亲叫做魏立鹏。” “他父亲居然是魏立鹏啊?”傅华有些惊讶的说。 傅华之所以感到惊讶,是因为这个魏立鹏也是中国政坛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虽然不是像雎心雄的父亲、冯葵的爷爷那样是共和国的元勋,但对建立共和国也是立过汗马功劳的,建国之后,这个魏立鹏先后在共和国担任过很多的重要职务。现在虽然已经年岁大离休了,但是依然是中国政坛上很有影响的人物之一。 难怪这齐隆宝这个家伙敢那么肆无忌惮的来对付他,原来是有魏立鹏这个强大的后盾在啊。这个时候傅华心里是倒吸一口凉气的,有魏立鹏护着,还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杨志欣恐怕也拿这个齐隆宝无可奈何的。 这个时候傅华也明白了为什么齐隆宝跟雎心雄关系那么密切,因为魏立鹏以前就是雎老的老部下,魏立鹏能够在中国政坛上这么地位显赫,根源其实是在雎老这里的。 这一次自己还真是惹上了一个大家伙啊。傅华心中都有踢到了铁板的感觉了。他看了乔玉甄,苦笑了一下,说:“小乔啊,我们这一次算是惹上了大麻烦了,回头你尽快让黄董帮你安排去英国吧,多一刻都不要耽搁。” 乔玉甄点了一下头,说:“这我会的,当初我被他禁锢了那么长时间,却依然坚持不肯对你透露他的底细,也是因为知道这个混蛋的父亲是一个很厉害的大人物,你是惹不起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不但是我惹不起,恐怕我身边的那些有权有势的朋友也是惹不起的。”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说:“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他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不是我小心不小心的问题,而是这个家伙本身就是特别部门的高官,他基本上是无处不在的,再加上他父亲有着这么雄厚的背景,这让我都有点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的感觉。原本我还以为查到他的底细之后,我就能有针对性的对他采取措施了,哪知道是居然是这样子一个结果啊?” 乔玉甄看了看傅华说:“这么说你就是拿他没什么办法了,要不算了,你不要去跟他斗了,干脆你放弃国内的一切跟我一起去英国吧,我手里拥有的财富,足可以让我们三个人在英国过得很好的。” 乔玉甄这么说让傅华愣了一下,也许这倒是一个他解决眼前困境的办法,不过这样一来,熙海投资已经铺起来的摊子可能就不得不半途而废了,而罗茜男的豪天集团也将会因为他的离去,要单独面对齐隆宝和雎才焘的打击,恐怕也会遭受灭顶之灾的。 第2116章有求于人 最关键的还有一点,那就是他如果在此刻当逃兵的话,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再踏上中国这块土地了。而在这块土地上,他还是有着很多难以割舍的任何事物的,他是不可能放下这一切的。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小乔啊,我是不能跟你去英国的,很多事物不是我想放下就能放下的,我不可能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的。” 乔玉甄苦笑了一下,说:“我就知道你非这么说不可,好了,我不管你了,你在国内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傅华歉意的笑了一下,说:“对不起了小乔,要辛苦让你一个人去照顾女儿了。” 乔玉甄笑了,说:“别傻了,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女儿对我来说,是一个开心的宝贝,绝不是什么负担的。诶,傅华,你知道我给她起了一个什么名字吗?” 傅华看了看乔玉甄,笑了笑说:“什么名字啊?” 乔玉甄说:“我给她起的名字叫做乔华,诶,你不介意我让女儿跟我姓吧?” 傅华就明白乔玉甄是在他们两人的名字中各取了一个字给女儿做名字的,他笑了笑说:“我怎么会介意呢?乔华这个名字很好听啊,我很喜欢。”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喜欢就好。诶,傅华,你上来也有些时间了,你该走了。” 傅华也知道自己呆的时间越长,可能给乔玉甄带来的风险就越大,他点了一下头,有些不舍的轻轻地从女儿的小手里面把手指给抽了出来,然后站起来向乔玉甄摊开了双臂,说:“小乔,让我再抱你一下吧。” 乔玉甄点了点头,很乖巧的依偎进了傅华的怀里,傅华紧紧的抱了抱乔玉甄,此刻他的心情并不轻松,齐隆宝这个危险的人物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他心里,但是他不希望乔玉甄为他担心,因此就是装他也要装出一副乐天自信的样子,于是他笑了笑说:“小乔,等把国内的事情理顺了,我会到英国去看你和女儿的。” 乔玉甄仰起头来看着傅华的眼睛,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齐隆宝的可怕了,傅华要去对付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一定是凶多吉少的,甚至有可能此次分手,就是她这一辈子最后一次见到傅华了,她心中充满了悲伤和不舍。 不过乔玉甄并不想把自己的悲伤带给傅华,她笑了一下,说:“你一定要来啊,我和女儿会在英国等着你的。” 傅华点了点头,用力的抱了一下乔玉甄,说了一声保重了小乔,然后就松开了她,转身就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婴儿房。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下,确信门外走廊上并没有人,就要开门往外走。 这时跟出来的乔玉甄在背后喊了一声:“傅华,你先等一下。” 傅华转头看了看乔玉甄,说:“小乔,还有什么事情吗?” 乔玉甄说:“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也许对你对付那混蛋有用处。” 傅华看了一眼乔玉甄,说:“什么事情啊?” 乔玉甄说:“曾有一次他让我在香港这边转了一笔钱给一个叫做楚歌辰的商人,那笔钱是从他该的分成里出的,他也没说明具体这笔钱是干什么用的。但我想这个楚歌辰一定跟他是有着某种联系的,你想办法查查他,也许能够找到什么对付他的办法。”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我会调查这个人的,不过一定要在你和女儿去了英国之后。不能确信你和女儿的安全,我是不会去惊动齐隆宝的。你到了英国之后,记得想办法通知我一声。” 乔玉甄点了点头,又有些不舍抱了一下傅华,说:“我会的,你在国内这边一定好保重好自己,别忘了女儿还在英国这边等着你来看她呢。” 傅华笑了一下,轻轻地拍了一下乔玉甄的后背,说:“小乔,虽然我啃不动齐隆宝那混蛋,但是那混蛋也想对付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乔玉甄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一定不会令我失望。” 乔玉甄就松开了傅华,放傅华离开了。傅华就从原路返回,那辆面包车依旧等在后面那里,司机就把傅华送回了半岛酒店。傅华依旧从货梯那里回到了自己的楼层,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傅华就赶紧脱掉了身上的工装,然后从房间的窗户往外看了看,确信并没有什么异常了,这才躺到了床上去。 虽然奔波了大半夜,但是傅华却并没有丝毫的困意,他的心情依然在为他有了一个女儿而兴奋着,躺在床上好久都没有睡着。他现在越发想要尽快除掉齐隆宝了,因为他还想着将来的某一天,他能够快乐的跟女儿一起玩耍呢。 第二天,傅华和冯葵就一起坐飞机从香港飞了北京。项怀德则是有事还要处理,继续留在了香港。在飞机上,兴奋了一夜未睡的傅华哈欠连天的,惹得冯葵纳闷的看着他问道:“诶,傅华,你昨晚不是十点多就去休息了吗?怎么会这么困啊?” 傅华自然是不能告诉冯葵昨晚他偷跑出去见乔玉甄和女儿了,就笑了一下说:“可能是我睡觉比较挑床吧,所以昨晚一夜都没睡好。” 冯葵笑了一下,说:“你真是够娇气的,这么一个大男人睡觉还会挑床,真是好笑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觉得好笑自己去笑去吧,我可要眯瞪一会了。” 冯葵也看出来傅华是在是很困的样子,也就不再打搅他了,于是在整个飞行的过程中,傅华都是靠在飞机座位上在睡觉的。等到了北京,他的精神也就好了很多了。 下了飞机之后,冯葵就直接回家了,而傅华则是去了驻京办。傅华一到驻京办的办公室,汤曼就找了过来,对傅华说:“傅哥,你赶紧跟余欣雁联系一下吧?” 傅华愣了一下,看着汤曼说:“怎么了小曼,你去跟她谈的不愉快吗?” 原来今天是熙海投资和中衡建工两家公司约定好谈判合同细节的日子,傅华因为两家公司合作的大框架基本敲定了,觉得细节的问题是可以交给公司具体负责的人去谈的,不一定非要他亲自出面不可,因此就把谈判工作交代给了汤曼去负责。 汤曼苦笑了一下,说:“说不上什么愉快不愉快了,而是人家根本就没跟我谈。” “这个余欣雁又闹什么花样了啊?”傅华看了看汤曼,说,“不是说好今天两家公司要进行正式谈判的吗?她为什么不跟你谈啊?” 汤曼说:“余欣雁觉得我的身份不够,所以她不跟我谈。她看到我就问我为什么你没来,我就说你去了香港,派我作为熙海投资的代表来跟她谈判。她就说你对这件事情太不重视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是必须要跟你当面谈的,就让我先回来,等你从香港回来再说吧。” “嗨这个女人啊,”傅华就有些恼火了,说,“给她三分颜色她居然就开起染坊来了,她不过就是一个董事长助理而已,凭什么敢这么对待你啊?小曼,让你受委屈了。” 汤曼笑了一下,说:“傅哥,我没事的。你没必要因为我去跟余欣雁计较的。我们现在是求人家帮忙的,人家端个架子给我们看也很正常啊。” 傅华说:“他就不是那么回事,不行,我要找倪氏杰说理去,这个女人年纪不大,架子可不小,老是爱找我们的麻烦,这样下去我们还怎么合作啊?” 汤曼笑笑说:“傅哥,你冷静一点,你去找倪氏杰又能怎么样啊?难道说倪氏杰会向着我们吗?你找倪氏杰反而会把我们和余欣雁的关系弄得更僵,到时候我们跟余欣雁合作起来会更别扭的。” 傅华说:“诶,小曼,你不知道的,这个余欣雁根本就是在报复我的,当初倪氏杰说让她负责这个项目的时候,我是在倪氏杰面前讲了她经验欠缺的话的,想要倪氏杰换人来负责,没想到倪氏杰不但没换人,还把我的话讲给了余欣雁听。” 汤曼笑了,说:“我说呢,傅哥你也是的,你这么在人家董事长面前说她,她当然感到很没面子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那不是为项目负责吗?这个余欣雁白白嫩嫩的,一看就知道她以前根本就没跑过工地,这样的人我怎么放心让她负责我们的项目啊?所以我在倪氏杰面前提出异议也是很正常的。” 汤曼笑了笑,说:“你正常是正常了,但是也把人得罪了。” 傅华说:“可是我跟她道过谦了,她怎么还是要来找我们的麻烦啊?” 汤曼笑了笑说:“女人都是很小气的,她这个样子还算是很克制的,如果换到是我,非给你把合作搅黄了不可。所以傅哥,你还是赶紧打个电话去,再重新跟她约一下谈判的时间吧,我们现在可是有求于人的。” 第2117章牺牲自己 傅华也知道汤曼所说的话是有道理的,熙海投资确实是有求于中衡建工的,所以余欣雁才有跟汤曼摆架子的本钱。他说:“行,小曼,我马上给她打电话就是了。” 傅华就在汤曼面前拨通了余欣雁的手机,余欣雁接通了,傅华笑了笑说:“余助理,……” “对不起,我在开会”,余欣雁低声说道,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傅华听着手机话筒里传来的嘟嘟的忙音,不禁苦笑了一下,这余欣雁啊,这么就把他晾在这里了,她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的。 傅华看了汤曼一眼,笑了笑说:“余欣雁说她在开会呢,你先回去吧,回头我再跟她联系一下好了。” 汤曼也看出来傅华在余欣雁面前是吃瘪了,就笑了,说:“行啊,傅哥,那我先回去了。” 傅华看汤曼的样子似乎是在嘲笑他搞不定余欣雁,就赶忙解释说:“她真的是在开会的。” 汤曼越发笑了起来,说:“好了,傅哥,你别解释了,我又没说她没在开会。” 傅华就越发窘了,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恰好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罗茜男的号码,就赶忙对汤曼说:“小曼你先回去吧,我接个电话。” 汤曼就离开了,傅华就接通了罗茜男的电话,罗茜男说:“诶,傅华,你从香港回来了吗?” 傅华说:“刚回来,我在驻京办呢。” 罗茜男说:“那我们见个面吧。” 听罗茜男这么急着见他,傅华以为他去香港这段时间豪天集团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就说:“行啊。” 两人就约了在朝阳公园门前见面,放下电话之后,傅华就带着王海波去了朝阳公园,过了十几分钟,罗茜男也开车过来了。两人也没进朝阳公园,就在公园外的马路上边走边聊。两人的司机就在他们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傅华看了看罗茜男,笑了笑说:“你这么急着见我,是不是这几天雎才焘那边有什么异常的行为啊?” 罗茜男摇了摇头,说:“他没什么异常的,只是从江北省参加完他父亲的庭审之后,回来变得更加沉默了。” 傅华笑了笑说:“现在对他来说也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她从一个众人宠着的红三代,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罪犯的儿子,这其中的苦涩可是很难承受的。所以你要小心些了。” 罗茜男愣了一下,说:“我小心些,我要小心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雎才焘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心理很容易扭曲变态的,你作为他的女朋友,难道不应该小心些啊?” 罗茜男瞪了傅华一眼,不高兴的说:“你别把我老跟他扯到一起去好不好?你再拿他开我的玩笑,小心我揍你啊。” 傅华笑了笑说:“怕了你了,其实我是真心想提醒你的,要小心他心理变态之下,对你有些侵害的行为。” 罗茜男说:“这个不用你提醒了,我心中有数的。自从李广武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心中就对你们这些臭男人有所警觉了,雎才焘最好是不要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教训教训他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就好,诶,既然不是雎才焘有什么异动,那你这么急找我出来有什么事情啊?”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诶,傅华,你装什么糊涂啊?你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跟我说点什么啊?” 傅华被罗茜男说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看了看罗茜男,有点纳闷的说:“我要跟你说什么啊?首先声明啊,我可对你没什么非分之想的。” “你讨打是不是啊?”罗茜男冲着傅华晃了一下拳头,说。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我就搞不明白了,你究竟想让我对你说些什么啊?” “你别在我面前装傻了,”罗茜男说,“你都去见了你的老情人和你女儿了,难道说就没有从你老情人那里得到一些关于齐隆宝那个混蛋的情况吗?” “你怎么知道我去见了乔玉甄了?”傅华惊讶的看着罗茜男说。 随即傅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指着罗茜男说:“原来是你让黄董安排的我和乔玉甄的见面的啊。” “对啊,”罗茜男得意的笑了,说,“是我去求了黄董,让他安排的这一切,要不然你怎么可能瞒过齐隆宝去见到你的老情人和女儿呢?你是不是应该要好好谢谢我啊。” 傅华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他看着罗茜男说:“诶,罗茜男,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想把乔玉甄牵涉进来吗?你凭什么这么自作主张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是会把乔玉甄置于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的。” 罗茜男瞪了傅华一眼,说:“你对我那么凶干什么啊,我当然知道这对乔玉甄很危险的,所以我才让黄董做了万全的安排。再说了,你心中也很清楚乔玉甄的处境,你如果担心她的安全,你就不该去见她的。现在你跑去跟老情人享受卿卿我我了,反过头来你去过来怪我这么安排不对,你是不是也有点太忘恩负义了吧?” 傅华说:“你们告诉我乔玉甄有了个女儿,我当然要去看一看这个女儿是不是我的了。这种情况之下,有哪个做父亲的能够控制住自己啊?” 罗茜男不高兴的白了傅华一眼,说:“好了,是我错了行不行?我们不讨论这个了,现在不管怎么说你也跟老情人团聚了一回了,你就告诉我,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些关于齐隆宝的情况啊?” 傅华心说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乔玉甄离没离开香港呢,所以罗茜男,我就算是知道了齐隆宝是魏立鹏的儿子我也是不能说的,在确信乔玉甄和我女儿安全之前我必须要瞒住你的。 傅华就看了一眼罗茜男,苦笑了一下说:“罗茜男,你白忙活了一场了,乔玉甄知道的情况并不比我们更多的。” 罗茜男没想到她这么费尽心机找黄易明安排了这一场傅华和乔玉甄的见面,最终傅华却是一点都没从乔玉甄那里得到关于齐隆宝的资料,她就有些急了,瞪着傅华说:“诶,傅华,你是不是光顾着去跟老情人黏糊去了,你忘了我们现在这个危险的处境了吗?我好不容易才求动黄董帮我这个忙的,你居然一点点的有价值的东西都没从你的老情人哪里摸出来?”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问她了,但是齐隆宝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他把自己藏得是严严实实,乔玉甄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底细的。” “不可能的,”罗茜男叫了起来,“你说过乔玉甄跟过那人很长时间的,不可能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乔玉甄都不知道的,不用说了,一定是你见了老情人光顾着去黏糊去了,就忘了好好问一下乔玉甄齐隆宝的情况了,真是气死我了,你们这些臭男人看到漂亮女人就迷糊了,也不分个事情的轻重缓急。” 傅华也知道罗茜男费了那么大的心力求黄易明安排了这一场的见面,心中实际上是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乔玉甄的身上的,现在他告诉她一切都落空,罗茜男失望之下自然是会表现的气急败坏的。 傅华就看了一眼罗茜男,安慰她说:“罗茜男,你别着急啊,乔玉甄这里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代表我们就没有办法去对付齐隆宝了,现在局势还没有危险到刻不容缓的程度,我们还是可以慢慢想办法的。” “别着急,别着急,”罗茜男冲着傅华就大叫大嚷了起来,“你他妈除了这句没用的废话还会说点别的吗?你知道我他妈的现在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啊?再不赶紧想出办法来对付齐隆宝,我罗茜男丢了性命是小事,豪天集团可能就会遭受到灭顶之灾了。那么一堆的人还指着豪天集团吃饭呢,豪天集团如果垮了,我罗茜男就算是死了,也是闭不上眼睛的。” 傅华看出来齐隆宝给他们带来的巨大压力,已经让罗茜男处于一个崩溃的边缘了,他当然不能让罗茜男处于这种失控的状态,他连忙冲着罗茜男摆了摆手,说:“罗茜男,你别这么冲动,冷静,一定要冷静,如果你不能冷静下来,可正中了齐隆宝那个混蛋的圈套了,他就是想让我们在他的逼迫之下崩溃掉的。” “去你妈的吧”,罗茜男叫道,“这个时候你能冷静,我可是冷静不下来的,对付不了齐隆宝,我可以对付雎才焘啊。我这就回去把雎才焘这混蛋给弄死,就算是我给他赔命,起码也能断了齐隆宝那混蛋的念想,豪天集团也可以得以保全啊。” 罗倩男说完,转身就要往回走。傅华看着架势罗茜男真有回去弄死雎才焘的态势,赶忙一把把罗茜男给拉住了,冲着她叫道:“罗茜男,你是不是傻了,你这么牺牲自己有什么意义啊?” 第2118章细节 “放开我,”罗茜男说,“就算是我的牺牲没什么意义,那也好过就这么等着齐隆宝来对付我们。” 罗茜男说着就用力想挣脱傅华拉她的手,傅华却并没有就这么放开她,而是手上加了一把劲,尽量不让罗茜男挣脱。罗茜男就越发的恼火了,她一边嚷道我让你放开我,一边就用另一只手扑打傅华。 傅华知道罗茜男这是心中的压力难以宣泄出去才会导致这样的失控的,也许让她有机会发泄一下可能就还好一些的,因此他并没有躲避或者去抓罗茜男那一只扑打他的手,而是听任罗茜男捶打着他的胸膛。 罗茜男连续打了一会儿之后,觉察到了傅华并没有动手要制止她,不觉就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傅华,说:“你今天怎么就这么老实啊,就这样让我打你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知道齐隆宝给你造成的心理压力太大了,我就这么让你发泄一下,也许有助于你情绪的平复。怎么停下来了啊,继续啊。”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苦笑了一下说:“傅华,你是不是有点贱骨头啊,居然还向我讨打。”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不是想讨打,而是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尽快的让你冷静下来,我们是合作伙伴,你冷静下来,我们才好继续商量怎么去对付齐隆宝和雎才焘的。”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们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啊,我们连齐隆宝的底细都搞不清楚,拿什么去跟人家斗啊,我要去整死雎才焘你又不让。” 傅华笑了笑说:“罗茜男,你别这么急躁好不好,我们总会想出什么办法来的。” 罗茜男苦笑着说:“你总是会说这种没用的废话,我可以不急躁,但是齐隆宝能有那么大的耐心等我们想出来办法对付他吗?你可别忘了,上次他跟你通话的时候可是说过,他可能要先动手除掉你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他也是说先除掉我而不是先除掉你,这也就是说你还是有时间的,完全可以等他除掉我之后,你再来整死雎才焘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罗茜男就捶了傅华胸膛一下,说,“这种事情也是能开玩笑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诶,罗茜男,你注意一下影响好不好,我们俩的司机还在后面看着我们呢,你这样子很容易就让他们认为你这是跟我在打情骂俏呢。” “滚一边去,”罗茜男笑骂道,“好了,你放开我的胳膊吧,我不回去找雎才焘就是了。” 傅华就放开了他一直还抓着的罗茜男的胳膊,笑了笑说:“今天估计雎才焘一定会气得够呛。” 罗茜男愣了一下,说:“他为什么会气得够呛啊?我又没真的对他怎么样。” 傅华笑了,说:“不是因为你要对他怎么样他才会气得够呛的,而是监视我们的人一定会把我们俩刚才的举动跟雎才焘和齐隆宝那俩个混蛋汇报的。他们隔得远,也不知道我们俩究竟说了些什么,肯定会以为我们俩刚才的拉拉扯扯是在打情骂俏呢。” 罗茜男笑了,说:“这倒也是,气气那混蛋也好,可惜的是气不死他。对不起啊,傅华,我刚才实在是有点失控了。” 傅华笑了笑说:“没事了,其实我心里也跟你一样,压力是很大的,只是我是个男人,要撑男人的面子,没办法像你这样发作出来而已。”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你又来嘲笑我了,哎,傅华,你不知道的,我罗茜男从来没有像最近这段时间感觉自己这么没用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很正常啊,因为我们这一次对上的对手实在是太强悍了。不过呢,你也别太沮丧了,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真正强大的力量不是属于反动派的,而是属于人民的。罗茜男,我们应该算是人民的一员,所以一定会战胜齐隆宝那纸老虎的。”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可是这个纸老虎却让我们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 傅华说:“那也不代表他不可战胜。”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说:“怎么战胜啊,我现在脑子里面可是连一点对付他的办法都没有的。” 傅华笑了笑说:“对付他的办法就交给我来想好了。”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有些怀疑的说:“你是真的有办法对付他,还是说宽心话给我听啊?” 傅华现在实际上是已经知道了齐隆宝的真实身份的,乔玉甄也给他提过了一个楚歌辰的人,有了这个线索,虽然他心中并没有一个成型的对付齐隆宝的办法,但是他已经算是摸到了对手的尾巴,也就不再是毫无头绪了。 只是这些暂时他是无法跟罗茜男说的,他必须等乔玉甄已经安全了才敢公开这些的。不过这倒也不妨碍他这个时候给罗茜男一颗定心丸吃的。他就笑了一下说:“我现在心中其实多少是有些对付他的思路的,不过现在这个思路还不成熟,所以暂时还无法跟你说。”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别卖关子了,就算是你的思路不成熟,说给我听听也无妨吧?我又不会泄露给那两个混蛋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是不会的,但是我还是不能提前泄露给你的,提前泄露给你很可能会影响到整件事情的成败的,所以你就耐心的等几天吧,过了这几天之后,我一定会告诉你我详细的计划。”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真的不能现在说?” 傅华笑了笑说:“真的不能现在说,你就相信我一回吧,就几天的时间,到时候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罗茜男点了一下头,说:“好吧,我相信你。” 罗茜男说完,毫无预兆的伸手过来挽住了傅华的胳膊,傅华愣了一下,他并不习惯罗茜男跟他之间有这种过分亲昵的动作,身子就有些不自然的往外躲了一下。 罗茜男并没有因为傅华躲闪就放开他,反而是抓的傅华的胳膊更紧了,她白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躲什么啊,我的身体你又不是没碰过?你那一次可是把我压在地上很长一段时间的,还亲了我的。怎么你非礼都非礼我了,我挽一下你的胳膊就不行了?” 傅华脸就红了,他笑了笑,说:“罗茜男,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那一次可是有前提的,那一次是你偷袭了我,我为了脱身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罗茜男笑了,说:“为了脱身你就可以非礼我啊?这可不像是一个正人君子应该有的样子啊?” 傅华知道有些时候跟女人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他陪笑了一下,说:“好吧,那次算我不对,我跟你说道歉。不过你现在挽我的胳膊又是为什么啊?”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我想好好气气雎才焘不行吗?” 罗茜男这么做玩笑的意味倒是更大一些,傅华倒也不好说非要去拒绝她,就笑了一下,说:“好吧,我的胳膊就借给你当做道具好了。” 罗茜男就没再说什么,只是把身体靠在了傅华的肩膀上。这让傅华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但是他也不好往外躲开,反正也只是借肩膀给罗茜男靠一下,他就这样子跟罗茜男一起继续往前走。 两人都不说话了,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罗茜男忽然幽幽的说:“谢谢你了傅华,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要借你来气雎才焘的,那个混蛋生不生气我都不在意的。我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心里实在太虚弱了,很想找个坚强的肩膀能够靠一下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的肩膀你愿意靠就靠吧,确实是你要撑起豪天集团担子是很重的。” 罗茜男说:“是啊,我毕竟是一个女人,偏偏身边还没有什么人能帮我顶一顶,什么事情都要靠我自己,有些时候就会感到很累的。有些时候我都累到想要放弃了的,但是又看到很多人还要靠豪天集团吃饭,我就又咬着牙撑了下来。”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你也没必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的。” 罗茜男笑笑说:“做企业的没有压力是不行的,现在竞争这么厉害,豪天集团就好像是在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 两人正说着话,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余欣雁的号码,就对罗茜男说:“这是中衡建工董助的电话,我说要接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接吧,靠了你肩膀这么一会儿,我心里已经舒服多了。” 罗茜男就放开了傅华的胳膊,走到了一边,傅华就按了接听键,接通了余欣雁的电话。他笑了笑说:“余助理,你开会开完了?” 余欣雁说:“刚开完,你找我有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已经从香港回来,你看什么时间我们俩家公司能够坐在一起谈一谈,商量一下合作细节的问题。” 第2119章机会 余欣雁说:“傅董啊,说起这件事情来,我是要说你几句的,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啊?你要去香港也不事先跟我们公司知会一声,你知会一声我们中衡建工也可以安排谈判改期啊,结果可倒好,我把一帮人号在那里了,你却没来。”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还真是难缠啊,明明是你不跟汤曼谈的,结果却倒咬一口,把责任推到了我身上。不过傅华并不想跟余欣雁吵架,就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原本我以为我的助手汤曼是可以代表我们熙海投资跟你谈判的。” 余欣雁说:“这不是你的助手能不能代表熙海公司来谈判的问题,而是你们公司对这个项目够不够重视的问题,现在我们的合作还没开始,你这个董事长就不拿这个项目当回事,那我们的合作还怎么开展呢?” 傅华感觉余欣雁实在是有些强词夺理,不够心中也明白现在余欣雁仗恃着中衡建工是处于优势地位的,便强压住了心中的不满,笑了笑说:“余助理,是我错了,这总行了吧?现在可以说我们两家公司什么时间可以坐到一起去好好谈一谈了吧?” 余欣雁说:“你急什么,我的话还么说完呢。”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还真是麻烦,他笑了笑说:“行,你说我听就是了。” 余欣雁便说道:“我们双方既然要合作,有几项事情我需要提醒你注意,首先一点,就是要尊重对方的工作,像你这种临时跑去香港的情况是一定要跟我们知会一声,我方也好根据情况对工作做相应的调整。” 第二…… 第三…… 余欣雁一二三四说了一大套,无非都是一些约束熙海投资要怎么做的条款,傅华心中对此虽然心中有所不满,但是中衡建工在合作中处于强势地位,傅华也是不得不签订这个城下之盟的。因此在余欣雁交代完了之后,他笑了笑说:“行啊,余助理,我们熙海投资会严格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 余欣雁说:“傅董,你别说得好听,你们真的能做到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余助理,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呢?我们熙海投资现在是有求于中衡建工的,你既然提出了要求,我们哪敢不做到啊?” 余欣雁说:“别嘻嘻哈哈的,要我相信你能做到也行啊,你把刚才我说的这些条款给我复述一遍。你能复述一遍我就相信你能做到了。” 听余欣雁这么说,傅华就有些傻眼了,他是无法全部复述余欣雁的要求的,一来他本来就没认真听余欣雁讲了些什么;二来他昨晚一夜未睡,只是在飞机上小憩了一下,精神本来就有些恍惚,他就算是听到了一些余欣雁讲的要求,他也是没记住的。 傅华知道要让他讲出来余欣雁刚才说了些什么是不太可能了,他灵机一动,便想到了一个把余欣雁应付过去的办法,便笑了笑说:“余助理啊,你对工作可是真的太认真负责了,这样吧,为了保证执行你的要求不走样,请你把你刚才所说的这些条款形成一份文件,传真给我公司,这样子白纸黑字,我们执行起来就不会有什么偏差了。” “形成一份文件?”余欣雁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她重复了一下傅华的要求。 “对啊,”傅华笑了笑说,“形成文件就会更准确一些的,我们也可以拿着文件遵照执行。” “你太过分了,”余欣雁还是反应了过来,她叫道,“你拿我当傻瓜啊?合着我刚才说了半天,你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啊?” 傅华心里暗自叫苦,看余欣雁反应这么激烈的劲,这一次他恐怕是又把她惹得不轻,话说他已经尽量忍气吞声了,没想到就是这么个寸劲,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惹到了她。 傅华赶忙解释说:“不是的,余助理,你误会了,我不是没认真听你讲话,这不是为了更好的执行你的要求吗?” 余欣雁冷笑了一声,说:“你认真听了不是吗?好啊,那你现在就把我刚才讲了什么都给我讲一遍吧?” 傅华当然是讲不出来的,同时他也觉得余欣雁这么做也太让他下不来台了,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为人处事的圆滑都不懂啊?他明明已经一再忍让她的过分的要求的。 傅华就忍不住的说:“我说余助理啊,你是不是也太过分了,熙海投资这一次跟中衡建工合作,熙海投资是有求于中衡建工不假,但是中衡建工也是有着很大的利益的,双方是互利互惠的,为了有利于双方的合作,你最好还是不要这么盛气凌人好不好?你不就是……” 傅华本来是想说余欣雁你不就是倪氏杰的情人吗?至于这么嚣张吗?但话到嘴边他马上就意识到不能这么说的。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他这么说实际上是揭了余欣雁和倪氏杰的短了,则就会让他和余欣雁之间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了。 余欣雁愣了一下,说:“我不就是什么啊,你怎么不说了?” 傅华反应也快,他马上就换了说法,他说:“你以为我不敢说啊,你不就是倪董的助理吗?倪董都还没对我这样呢?” 傅华这话虽然也是有些看不起人的意思,但是却比说余欣雁是倪氏杰的情人要好的太多了。像余欣雁和倪氏杰这种暧昧的男女关系,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却就是另一回事了。知道了但不说出来,是不会得罪人的。但是如果你当面给他们点出来了,那你就算是把他们得罪狠了。 “你终于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余欣雁说,“我就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是看不起我的,又是我没经验又是什么的,都约定好了要谈判你却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去了香港,你对我这个项目负责人还有一点基本的尊重没有啊?” “余欣雁,你别胡搅蛮缠了好不好?”傅华也火了,他叫道,“我看倒是你倒打一耙才对,你一直对我在倪董面前对你有所质疑有所不满,处处找茬来刁难我。我们两家公司合作的框架基本上已经达成了,我派汤曼作为代表去谈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有什么不可以啊?就算这样我也忍了你了,还专门打电话想跟你重新敲定谈判的时间,你倒好,一句在开会就把我晾在那里了。” “谁晾你了,”余欣雁叫了起来,说,“我是真的在开会,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余欣雁,你糊弄谁啊?”傅华冷笑了一声说,“这个时间段本来是定好了跟我们熙海投资公司谈判的,你有什么会议要开啊?要撒谎你也不打打草稿。” “谁骗你了,”余欣雁说,“这个会议是董事长召开的,他见我没能跟你们开始谈判,就让我也去参加了这次会议。” “好好,”傅华说,“就算是我误会你了,但是你也不需要故意找我的茬吧?你说我不尊重你,但是你尊重我了吗?你当我们熙海投资是中衡建工的下属单位啊,要一二三四的约法三章?最过分的是你居然还要求我给你复述一遍,你当我小学生啊?” “明明是你的态度有问题嘛,”余欣雁说,“我给你约法三章也是希望你能把态度端正起来的,你却倒好,连听都没认真听,最后还有脸冲我发火。” 傅华说:“是你先发火的好不好?” 余欣雁说:“你让我下不来台,我还不该冲你发火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谁让你下不来台了?你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啊?我跟你说让你形成文件不就是做台阶给你下的吗?你却非要拆穿我没认真听你的话,搞得大家都这么尴尬?话说我昨天在香港忙了一天了,今天一早又坐飞机返回北京,真是一刻都没停下来,又哪有精力去听你的一二三四啊?你回头问问你们倪董好了,他管理公司是不是要对公司的每一项事务都一清二楚啊?” 说到这里,傅华停顿了一下,说:“余助理,现在我们俩也算是把话给说开了,看来我们都对对方是有成见的,我想你我都清楚带着这种成见我们是很难合作好的。你看是你去找倪董说要退出项目呢,还是我去找倪董要求撤换项目的负责人呢?” “你想把我赶出这个项目?”余欣雁冷笑了一声,说,“你想得到美,这是不可能的,我已经为了这个项目做了不少的工作了,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放手的。” 傅华这时才意识到两家公司合作的这个项目实际上对余欣雁来说是一次很大的机会,一个从来没做过项目的人是很少有机会能负责到这么大项目的。而且这个项目能做好的话,一下子就可以奠定余欣雁在中衡建工发展的坚实基础了。所以要这个女人主动退出项目,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第2120怕了你了 但是傅华确实不想在跟余欣雁合作下去了,这个女人处理事情的经验欠缺不说,还这样那样诸多的麻烦,如果让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话,那这个项目很可能就要毁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傅华就说道:“余欣雁,这件事情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既然你不主动退出这个项目,那我也只好去找倪董,要求他把你给撤换掉了。” 傅华说完就挂了电话。一旁的罗茜男看着他笑了笑,说:“你真要去找倪氏杰啊?” 傅华气哼哼的说:“不找不行的,这个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一个董事长助理架子摆的比董事长都大,这样的人我还怎么跟她合作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其实这件事情我倒是觉得她做的没什么不对的,你不应该这样子对她的。”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笑了笑说:“你不是因为她跟你一样是女人,就故意偏帮她吧?”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不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而是对事不对人的。我觉得她是一个做事很认真的人,也许她是没什么经验,但认真却是可以弥补这一切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又没接触过她,凭什么说她做事认真啊?”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我不用接触她也知道这是一个做事认真的女人,如果她不是做事认真,她也不会还要一二三四的给你提出什么约法三章的,刚才你是对她有偏见,有点不太理智了,所以才会对她不满的。” 傅华心中迟疑了一下,不得不承认罗茜男所说的也是有道理的,这个余欣雁做事是有点很认死理的。他笑了一下说:“你这么说就是我错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是啊,其实我觉得项目由她负责就挺好的,你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她也敢给你指出来。这对项目是有利的。你不会真的没有容得下她的雅量吧?”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说:“那你想我怎么办?”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就不要去找倪氏杰了,打个电话去跟这个余欣雁道个歉,继续跟她好好合作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吧,这一点我会考虑的。”好 罗茜男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好考虑不考虑的啊?不就是道歉或者不道歉吗?你这种事情都还要犹豫,这可不像一个男人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们女人就爱拿你不像个男人这种话来刺激男人,我才不上这个当呢,男人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所以我就算是要跟余欣雁道歉,也要等到明天,现在就先暂且让她去郁闷着吧。”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你就坏吧。” 傅华笑了笑说:“谁叫她对我那么横呢,好了,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行啊,你回去吧,不过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齐隆宝的事情也关系到我的,那我怎么能忘呢,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傅华就和罗茜男分了手,他感到自己有些累了,也就没回驻京办,而是让王海波把他送到了冯葵那里。 冯葵看到他笑了笑,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有些累了,想回来休息一会。诶,对了,小葵,我看你这一次在香港买了不少的名牌化妆品,能不能分一套给我啊?” 冯葵笑了,说:“你要女士的化妆品干嘛啊?不会是想拿去哄什么小情人吧?” 傅华笑了,说:“当然不是了,今天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得罪了一个女人,我想送她一套化妆品当赔罪的。” 要送余欣雁一套化妆品这是傅华临时想到的一个主意,道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想跟余欣雁缓和一下关系,余欣雁对他严格要求是可以的,但是不要两个人一碰到一起就要掐架。这样子也确实是不利于他们之间的合作的。 冯葵笑了笑说:“我倒不是舍不得一套化妆品,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买的化妆品可都是昂贵的名牌货,你送给一个女人,很容易会让对方觉得你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的。” “这一点倒是不会了,”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女人是中衡建工的董事长助理,对我一肚子意见不说,还眼高于顶,我和她都看彼此看不顺眼的,所以她绝对不会认为我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的。今天我们俩闹得很僵,我送点礼物给她只是为了缓和关系,避免以后合作起来尴尬。” 冯葵笑了一下,说:“原来是这样子啊,好吧,我就牺牲一下,为了你的事业成功,贡献出一组日本资生堂的洗护系列的化妆品给你好了。” 第二天一早上班的时候,傅华就带着冯葵给他的一组资生堂的化妆品直接去了中衡建工,找到了余欣雁。余欣雁看到他脸立即就沉了下来,她以为傅华过来是要找倪氏杰更换她这个项目负责人的,就没好气的说:“我们倪董今天上午日程安排的很满,抽不出什么时间见你的。你非要找他的话,下午再来吧。” 傅华看着余欣雁笑了笑,说:“余助理啊,你不会是故意不让我见倪董的吧?” 余欣雁瞪了傅华一眼,说:“傅董,请你放尊重一些,我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助理,但是我还不至于公私不分的。倪董上午真的没有时间,你下午早点来,我第一个安排你见他就是了。”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我不是来见倪董的,我是来找余助理你的。” 余欣雁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你是来找我的?找我干什么?不会是来跟我吵架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正好相反,我是专门来跟你道歉的。昨天我主要是有些太累了,火气难免就大了些,是不该失去理智跟你吵架的,今天我专程来跟你道歉的,这是我的道歉礼物,请收下。” 傅华就把带来的那组资生堂化妆品放到了余欣雁的面前,余欣雁显然没想到傅华对她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逆转,她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傅华,说:“傅董,你这又是玩的什么花样啊?”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啊,我是来诚心道歉的,顺便想问问你,什么时间我们俩家公司可以坐下来敲定一下合作的细节。” 余欣雁看着傅华说:“傅董啊,你究竟是想干什么啊?昨天你在电话里可是跟我说你要找倪董撤换掉我的,怎么今天又变成了这副样子了?我真是有些搞不明白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都跟你说了,我昨天有些失去理智了。” 余欣雁说:“就这么简单?” 傅华说:“就这么简单,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余欣雁说:“道歉我可以接受,不过这组化妆品我是不能收的,请你拿回去吧。” 傅华笑了笑说:“别呀,我都拿来了。” 余欣雁说:“我肯定是不能收的,公司有规定是不能收客户的礼物的。你如果不想让我为难的话,还是拿回去吧。如果你硬要留下,我会上交给公司处理的。还有啊,你虽然道歉了,我说的那几项规定你们还是要遵守的。” 傅华笑了笑说:“行,你说的规定我们遵守就是了,不过你还是要形成一份文件的,你当时说的我没记下来。至于这份化妆品我也不好意思拿来再拿回去的,你就给个面子收下吧。” 余欣雁看了傅华一眼,说:“那你就是想要我把化妆品上交了。” 傅华笑了,说:“好了,我怕你了,我拿回去就是了。诶,那我们两家什么时间可以展开谈判啊?” 余欣雁笑了笑说:“这个时间我暂时还没有办法确定,等我跟公司的同事商量一下,确定时间了,我再通知你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行,我就回去等你通知了。” 傅华就回了驻京办,刚到办公室坐了下来,他的手机就响了,看看号码是倪氏杰的,心中就有些纳闷,自己刚从中衡建工回来,倪氏杰这马上就电话追过来,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 傅华就赶忙接通电话,笑了笑说:“倪董啊,找我有什么指示吗?” 倪氏杰笑了笑说:“指示倒是不敢当了,刚刚刚听欣雁说你来中衡建工了,怎么也不进来看看我啊,你这可是有点见外了。” 傅华笑了笑说:“余助理说您上午的行程安排得很满,我就没好意思打搅您的。” 倪氏杰笑了笑说:“再满抽一点见面的时间还是有的,诶,你现在人在哪里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已经回海川大厦了,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倪氏杰笑了笑说:“本来我有些事情也是想跟你聊一下的,没想到你却已经回去了。” 傅华笑了笑说:“您如果有事的话,我现在可以赶回去的。” 倪氏杰笑了笑说:“没必要的,电话里说也是一样的。是这样的,欣雁把最近跟你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都跟我汇报了。” 第2121章八成以上 傅华心里就愣了一下,心说这倪氏杰不是来帮余欣雁找后场的吧?这个倪氏杰也是的,你就是维护余欣雁也不至于这样吧,话说我已经跟她道过谦了的。你至于还要追上门来兴师问罪吗?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倪董啊,昨天的事情呢是我不好,我自己情绪上有些问题,我不该跟余助理发火的。” 倪氏杰笑了笑说:“你千万不要这么说,这件事情呢你没做错什么,我还要感谢你的大人大量的。” 傅华愣怔了一下,说:“倪董您要感谢我,您这不是说反话吧?” 倪氏杰笑了笑说:“当然不是了。这件事情欣雁是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的,她刚踏上职场不久,经验不足,处理一些事情难免就有些生硬。你像什么约法三章,还有你复述一遍她的要求,现在就是对自己公司的下属都不应该这个样子。” 傅华笑了笑说:“余助理这么做也没什么错的,她这也是为了项目负责的。” 倪氏杰笑了笑说:“道理上是没错的,不过人情世故方面这么处理却是错的。她这么做是有些过分了,没有尊重自己的合作伙伴。好在她是遇到了你了,你不到没跟她计较,还大人大量的跟她道歉。这要是换了别人闹到我这里来,我还真的不得不考虑把她撤换掉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倪董,您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我当时说要找您撤换余助理也是一时气话,事后想想,余助理那只是对项目负责而已,您选择她来负责这个项目,还真是选对了。” 倪氏杰笑了起来,说:“你就不用给我戴高帽了,我知道你是给她留了面子的,要不然我真的把她撤换掉,她在中衡建工的处境就尴尬了。” 倪氏杰说的这个倒也是事实,余欣雁一个没什么经验的人被委任负责熙海投资这么大的项目,中衡建工肯定有很多人对此会有些非议的。如果余欣雁真的被中途换将,不但倪氏杰的领导能力会被质疑,余欣雁也会遭受到沉重的打击的,今后恐怕很难有人敢再启用她。 中衡建工毕竟是大型国企,不是倪氏杰私人的企业。大型国企实际上就相当于一个官场,恐怕在中衡建工之中也是有不少人跟倪氏杰是敌对的,这些人都是等着想看倪氏杰和余欣雁的笑话的。 因此傅华没有闹到中衡建工去,实际上不仅仅是保全了余欣雁的面子,也是保全了倪氏杰面子的。这估计也是倪氏杰肯出面跟他道谢的一个主要原因吧。 倪氏杰继续说道:“我有些时候想想,可能我让欣雁负责这么大的项目可能是有些操之过急了,欣雁做工作求好心切,难免就有些急躁,又心高气傲,处理人际关系不够圆滑,难免就会跟人发生冲突。这一点是我欠考虑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倪董啊,事物是要一分为二来看的,余助理这样子做也是有她好的一面的,那些职场的老油条可能就不会这么对项目认真负责了,从这一点上看,我倒觉得余助理不够圆滑,倒也是一个优点的。” 倪氏杰笑了笑说:“那是你够包容她,遇到你这个合作伙伴也是她的幸运了。诶,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解释一下,那天你派助手过来谈判,本来是没什么的,但是欣雁第一次负责这么大的项目,中衡建工的人很多人不服气的,因此她就需要找一个立威的机会,不巧你就撞上了。” 傅华笑了,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倪氏杰笑了笑说:“因此她那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我们中衡建工这边的人的,所以还请你多体谅一下她吧。” 傅华笑了笑说:“倪董啊,这我能理解,这件事情余助理如果早一点跟我解释一下的话,我就不会对她有所误会了。” 倪氏杰笑了笑说:“这就是她不通人情世故的地方了。今后她有些做得不够周到的地方,你就多包涵吧。” 傅华笑了笑说:“倪董客气了,您放心好了,我和余助理都是希望项目能够顺利建成的,所以我相信,我和余助理一定会很好的合作的。” 倪氏杰笑了笑说:“那是最好不过了。我这边有客人来了,是不是我们就谈到这里吧?”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您有事就去忙吧。” 倪氏杰就挂了电话,傅华笑着摇了摇头,心说倪氏杰对余欣雁这个情人还真是有够呵护的,居然亲自打电话来跟他解释误会。不过傅华也意识到今后是要尽量避免得罪余欣雁的,因为看这个架势,得罪了余欣雁实际上就相当于得罪了倪氏杰了。 下午傅华接到了吕鑫的电话,吕鑫笑着说:“傅华,跟你说一声,我们的老朋友已经安全抵达了。” 傅华就知道吕鑫这是通知他乔玉甄母女两个已经到达英国了,他赶忙笑着说:“我知道了,谢谢您了吕先生。” 吕鑫说了一声客气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傅华就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他现在的心情是有些激动的,跟齐隆宝暗战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第一次占到了先机。现在他已经知道齐隆宝是魏立鹏的儿子,还知道了齐隆宝跟一个叫做楚歌辰的香港商人是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的。 现在最好是能够先查一下楚歌辰这个香港商人,傅华判断这个楚歌辰跟齐隆宝之间一定是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的,因为乔玉甄说过,齐隆宝是让她转了一笔钱给楚歌辰的。而这笔钱是齐隆宝在乔玉甄那里应得的分成。 傅华是很清楚乔玉甄赚的那些钱并不是能见得光的,因此这所谓的分成,其实是一种分赃。齐隆宝把自己分得的赃款让乔玉甄转交给楚歌辰,这说明起码楚歌辰是一个很得齐隆宝信任的人。傅华相信从楚歌辰身上一定是能查到一些关于齐隆宝的秘密的。 关键是要怎么去查这个楚歌辰啊,楚歌辰远在香港,他确是身在北京的,两地相隔千里之遥,傅华是不可能就这么跑去香港调查楚歌辰的。就算是他能去,在香港他也是没办法不惊动别人而对楚歌辰展开调查的。 傅华正在思考着要如何去查这个楚歌辰,而不让齐隆宝知道呢,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看看又是没号码的,就知道是齐隆宝打来的。傅华猜想齐隆宝这一次打电话来一定是为了乔玉甄的。 齐隆宝对乔玉甄一直不很放心,一定会派人盯着乔玉甄的家的,乔玉甄现在已经跑去英国了,盯着她的人一定会发现乔玉甄失踪了。而齐隆宝发现乔玉甄失踪,一定是会把这个跟他去过香港联系起来的。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诶,姓齐的,你还真的听话啊,我让你经常跟我通个电话,你就时不时的打电话过来了,是不是跟我聊天很有意思啊?” 齐隆宝冷笑了一声,说:“傅华,别在我眼前演戏了,乔玉甄和你女儿失踪了,是不是你玩的把戏啊?” 傅华一听就知道齐隆宝这话是有陷阱的,他如果直接回答说我不知道,那就是上了齐隆宝的当了。因为那样子也就意味着他是知道他和乔玉甄有了个女儿的。而他如果没在香港见过乔玉甄的话,是不应该知道关于这个女儿的情况的。 傅华就故作惊讶的说:“我女儿,我什么时候有了女儿了?姓齐的,你把话说清楚一点,难道说乔玉甄给我生了个女儿?” 齐隆宝冷笑了一声,说:“傅华,你就在我眼前装吧,你这一次去香港肯定是见过乔玉甄的。” 傅华知道齐隆宝这么说并不是真的知道他跟乔玉甄见过面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等到乔玉甄都去了英国了才来追问他,这个家伙是想这么说好从他这里诈出真相来的。 傅华当然不会上他这个当的,他苦笑了一下,说:“我倒是真的很想见见她的,我知道她手中一定是有你什么把柄的,但是我也知道你肯定会派人盯着我在香港的一举一动的。我不想害了朋友,所以就没去见乔玉甄。这些你的人应该跟你汇报了的。” 齐隆宝沉吟了一下,说:“如果你真的没去见过乔玉甄,那乔玉甄怎么会突然不见了的呢?” 傅华说:“这你问我我去问谁啊?派人盯着她的人是你啊,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的行踪才对的。” 齐隆宝说:“妈的,有人在暗中帮这个臭女人引开了我的人的注意力,这女人趁机趁机带着你女儿从住处逃走了,诶,当初真是不该一时心慈手软,没把她处理掉,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些麻烦的。” 傅华说:“姓齐的,你麻烦不麻烦的我不管,乔玉甄的女儿真的是我的吗?” 齐隆宝笑了,说:“真不真的我可不敢给你保证,反正她在北京跟你见过一面之后,回香港不久就有了身孕了。在这期间监视她的人也没发现她有过别的男人,所以八成以上是你的了。” 第2122章蓬勃发展 傅华说:“那简直太好了,我其实一直都希望自己有个女儿的。” 齐隆宝笑了笑说:“你先别急着这么高兴,你能不能活到见到她的那一天都是很难说的。” 傅华笑了,说:“姓齐的,这你放心好了,你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几天了,而我一定则是会活得很好,也一定是会见到女儿的。” 齐隆宝笑了笑说:“我真不知道你这个自信是从哪里来的,我现在可是随时都可以结果了你的性命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姓齐的,我倒是觉得你现在是有些盲目的乐观了,难道你就没察觉得到形势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了吗?” 齐隆宝笑了起来,说:“有吗?你开玩笑的吧?我觉得主动权还是牢牢的掌握在我的手中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姓齐的,如果主动权还牢牢掌握在你的手中,那怎么会发生乔玉甄这个对你威胁最大的人居然从你眼皮底下溜走的事情呢?你不觉得某些方面你已经开始出现了失控的征兆了吗?” 齐隆宝被噎了一下,随即说道:“傅华,你不要得意,乔玉甄她跑不掉的,我很快就会查到她的行踪的。只要被我查到了她在哪里,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追过去想办法把她给铲除掉的。” 傅华笑了笑说:“齐隆宝,且不说你能不能真的做到这一点,单就你说这话的口气而言,你不觉得有些气急败坏吗?从这一点上看,你是已经是慌了神了才对吧?” 齐隆宝冷笑了一声,说:“傅华,你不要在我面前逞什么口舌之利了,口舌之利是救不了你的,你等着吧,在铲除乔玉甄的时候,我会特别通知你一声的,到那个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傅华并没有因为齐隆宝的威胁而感到害怕,他现在已经确认乔玉甄身在英国了,通常状况下,即使齐隆宝是秘密部门的高官,他也是无法在英国肆意妄为的。因此齐隆宝现在对乔玉甄应该是鞭长莫及了。 而且像齐隆宝这样子的特别部门高官,在欧美的一些部门实际上都是挂号的重点监督对象,他如果真的到了英国,也会在英国的相关部门强力监控之下,他就是想对乔玉甄不利,恐怕也会很难有机会下手的。 因此傅华实际上是并不担心齐隆宝会对乔玉甄怎么样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姓齐的,我看是你在逞口舌之利才对,好吧,我们就看看到最后究竟是谁笑不出来了的。” 齐隆宝阴测测的笑笑说:“我相信肯定不会是我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傅华说完就挂了齐隆宝的电话,然后收拾了一下东西离开了驻京办,他要去找胡瑜非,现在他已经基本上是知道了齐隆宝究竟是什么人了,他要把最新了解到的情况跟胡瑜非说一下,跟胡瑜非商量一下要拿这个齐隆宝怎么办。 当胡瑜非听傅华讲出齐隆宝是魏立鹏的儿子之后,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说:“这家伙居然是魏立鹏的儿子啊,这可就有点麻烦了。”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说:“胡叔,您是不是也不太敢惹魏立鹏啊?” 胡瑜非苦笑了一下,说:“是的,如果我父亲还在的话,胡家是不会拿魏立鹏当回事的。但关键是我父亲已经不在了,而魏立鹏却是还健在的少数几个老一辈的领导人,高层对他自然是特别的尊重。你知道的,活着的人总是比死去的人面子更大一些的。” 傅华点了点头,这是不得不承认的,虽然胡瑜非的父亲是老一辈的领导人之一,但是毕竟已经离世。魏立鹏虽然地位并没有胡老那么高,但是毕竟他还活着的。 胡瑜非继续说道:“另一方面魏立鹏在革命时期曾经救过现在某位高层的父亲,这位高层因此也就特别的维护魏立鹏。基于这两点,魏立鹏现在在国内政坛上的地位是颇为尊崇的。” 傅华心里就越发的感觉郁闷了,他看了胡瑜非一眼,说:“看来我们想动齐隆宝恐怕就更难了。” 胡瑜非苦笑着说:“当然了,魏立鹏还是一个特别护短的人,你要去动他的儿子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现在关键是不是我想要去动他,而是他非要动我。胡叔,那您说我要怎么办啊?难道说就因为那混蛋是魏立鹏的儿子,我就什么都不做等死啊。” 胡瑜非苦笑了一下,说:“那当然是不能的,不过牵涉到了魏立鹏,这件事情就相对比较麻烦的,我们必须要谨慎,没有十足地把握,就不能轻易动手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是自然的,就这一方面我正好也想提醒您一下,齐隆宝对您私下调查的情况都是知道的。”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他知道也很正常啊,因为北京城就这么大地儿,我找的那些朋友,很可能也是他朋友圈子里的人。不过以后我会小心些的,不会轻易去惊动他的。” 傅华说:“诶,胡叔,还有一件事情,我想查一个人,一个香港商人,叫做楚歌辰,这个楚歌辰跟齐隆宝可能有着某种隐蔽的联系,从他身上也许能找到某些能够扳倒齐隆宝的东西。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渠道可以查一下他,却不会惊动他的。” 胡瑜非说:“这个还真是不好说,回头我问问万博吧,看看他能不能通过私人渠道找找香港警界的朋友,帮你查一下这个叫做楚歌辰的商人。” 傅华点了点头,说:“可以,不过胡叔,您让万队小心一些,最好是别惊动了齐隆宝。”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这个你放心好了,他是做刑侦的,应该懂得怎么处理这种事情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那就好。诶,胡叔,就您的了解,魏立鹏这个人算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你问这个干什么,不会想连魏立鹏也要一起对付了吧?” 傅华笑了,说:“那怎么会,我是想了解一下魏立鹏的为人,将来一旦是说魏立鹏要出面维护齐隆宝的话,我们也好知道怎么应对。” 胡瑜非说:“其实我们的老一辈对自身的要求都是很严格的,魏立鹏也是一样,他算是一个很标准的领导人,严于律己,嫉恶如仇,唯一的缺憾是他很护短。” 傅华说:“这可是与齐隆宝做事的风格大大不一样啊。胡叔,您说齐隆宝在外面做的这些事情,魏立鹏究竟是知情还是不知情的?”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我猜他应该是不知情的,齐隆宝肯定是不敢把他做的一些非法的事情跟他父亲说的。魏立鹏护短是护短,但是绝对不会允许儿子为了一己之私胡作非为的。”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笑了笑说:“胡叔,那如果我们想办法把齐隆宝做的一些非法的事情告知魏立鹏,您说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啊?” 傅华这是因为对付齐隆宝的事情迟迟打不开局面,就把主意打到了魏立鹏的身上,想说把齐隆宝所做的事情告知魏立鹏,就算是魏立鹏不能大义灭亲,起码他也是会约束一下齐隆宝的行为的。 胡瑜非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你把问题想简单了。魏立鹏基本上已经不理世事了,我们就是想见他一面都是很难,更别说把齐隆宝的所作所为告知他了。另一方面,魏立鹏现在年事已高,能不能承受得住齐隆宝的这种状况都是很难说的,一旦魏立鹏承受不住,出现了什么状况,是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了这个责任的。所以你不要打魏立鹏的主意了。” 傅华心中对此未免就有些失望,他笑了一下,说:“既然这样子不行,那也就只好看看万博从楚歌辰这方面能不能查到什么东西了。” 海川市市政府,市长姚巍山办公室,姚巍山正在接待李卫高和以为来自香港的商人。商人名叫陆伊川,四十多岁,长得有些干瘦,高高的额头,眼窝深陷,典型的一副南方人模样。陆伊川就是李卫高上次跟姚巍山所说的有意要在内地投资建厂的那位商人。 陪同姚巍山一起接待李卫高和陆伊川是海川市市政府副秘书长林苏行,现在姚巍山越来越多的让林苏行参与得到他的工作当中去,摆明了就是要扶持林苏行的架势。对此市政府秘书长黄小强虽然极为不满意,但也是无可奈何的 姚巍山笑着跟陆伊川握了握手,笑笑说:“欢迎陆董来我们海川进行投资考察啊。” 陆伊川笑了笑,说:“姚市长客气了,李先生跟我推荐了你们海川市,说海川市在姚市长的领导下,经济蓬勃发展,正是适合投资兴业的地方,我就想来看看这里适不适合我们伊川集团投资建厂的啦。” 第2123章不可能 姚巍山笑了笑说:“海川市地域广阔,劳动力资源丰富,相信一定能找到适合陆董投资建厂的地方。” 李卫高笑了笑说:“陆董啊,我看过海川市的地理形势,这里的地形坐山望水中间的平原地带略往内凹,形状上像极了一个盆。这在风水上被称作聚宝盆,乃是聚财之地啊,相信我,你在这里投资一定会事业大发,集团更上一层楼的。” 陆伊川笑了笑说:“那就借李先生的吉言了。诶,李先生,我一向相信你的眼光,这一次工厂选址,你一定要陪我去好好看看,确保我能选到一块建厂的风水宝地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那是自然了,我陪你到海川,就是想帮你选择一块让你的工厂大旺的好地方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我也希望陆董能在海川市选到一块适合伊川集团投资建厂的好地方。回头我会安排老林专程陪同你们去海川市各处看一看的。” 陆伊川笑了笑说:“那我就先谢谢姚市长了,也麻烦林副秘书长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陆董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您来海川市投资,是我应该感激您才对。这样,让老林先安排您和李先生住下,休息休息,明天就让他陪同你们实地考察,您看好不好啊?” 陆伊川笑了笑说:“客随主便,一切听从姚市长的安排就是了。” 林苏行就笑了一下,说:“那请陆董和李先生跟我来吧,我先送你们去海川市大酒店休息一下。” 林苏行就把李卫高和陆伊川送到了海川大酒店开了房间住下了,然后他返回了姚巍山的市长办公室。姚巍山看到林苏行回来了,就问道:“把陆董和李先生都安排好了吗?” 林苏行笑了笑说:“都安排好了。诶,姚市长,我明天就要陪同陆董和李先生实地考察,您觉得我重点要领他们去看什么地方比较好啊?” 姚巍山并没有直接回答林苏行,而是抬头看了看林苏行,问道:“老林啊,你觉得陆伊川所说的冷镀技术靠谱吗?” 林苏行被问得愣了一下,不过随即笑了笑说:“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我在网上查过这个伊川集团的资料,在香港他也算是一家比较大的集团公司,实力肯定是有的,这个您是无需担心的。” 姚巍山摇了摇头说:“我担心的不是他拿不出投资的钱来,而是他这个项目本身有没有什么问题。” 林苏行笑了笑说:“会有什么问题啊,陆先生介绍项目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他们是会上最先进的环保设备,处理相应的排污问题,确保工厂不会对环境造成任何的污染的。” 姚巍山笑了起来,说:“那是他说好听的糊弄我们呢,我虽然对冷镀技术并不是很了解,但有一个基本的常识我是知道的,那就是镀金工艺往往是需要使用大量的化工产品的。而使用化工产品,即使是环保设备再先进,也是无法确保对环境没有污染的。” 林苏行看了姚巍山一眼,说:“那您的意思是拒绝他们?” 姚巍山摇了摇头说:“李卫高跟我暗示过,这个伊川集团的投资额不是一个小数目。让他们进驻海川市,将会给海川市的GDP带来一个很大的增幅的,就这么拒绝了他们,又太可惜了。” 林苏行说:“这个可怎么办啊?诶,市长,要不把伊川集团领到海川新区去吧?” 姚巍山看了林苏行一眼,说:“你的意思是让这个项目落户到海川市新区去?” 林苏行笑了笑说:“是啊,胡俊森不正想着大力发展海川新区嘛,我们就把这个大项目给他送去,我想他对此一定会大为欢迎的。” 姚巍山看了林苏行一眼,他对林苏行的主意并不是很看好,到现在为止他这个老朋友给他出的主意都是一些看起来很好,但实施起来却往往取得反效果的馊主意。 林苏行让他跟何飞军结盟,结果何飞军被抓,一下子就让陷入了困境,为此差一点都让他市长选举都没过关。林苏行让他想办法对驻京办掺沙子,结果导致了傅华打来电话在他这个市长面前指桑骂槐了一番,他还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受着。他这个老朋友的主意现在看来都不是那么靠谱的。 姚巍山摇了摇头,说:“老林啊,胡俊森没你想的那么傻的,我都知道冷镀技术是有很大污染的,他应该也会看出来的。海川新区是胡俊森的心肝宝贝,他绝对不会接收一个污染很重的项目的。” 林苏行笑了笑说:“不接受,我们可以想办法压着他接收啊。” 姚巍山看了林苏行一眼,说:“想什么办法能压住胡俊森啊?胡俊森那个臭脾气可不是随便人都能压得住的。” 林苏行看了看姚巍山,笑了笑说:“我们海川市现成不就是有一位能压得住胡俊森的吗?” 姚巍山说:“你是说孙守义?他会因为这个冷镀项目压着胡俊森接收吗?” 林苏行笑笑说:“我认为他会。您想啊,作为孙守义他现在的目标是什么?” 姚巍山看了看林苏行,说:“是什么啊?” 林苏行说:“他下一步的目标肯定是进省啊。我研究过孙守义来海川市之后的所作所为,发现他在海川市所做的事情都是目标明确的,就是为了升迁。这一切想来都是他身后的人物帮他安排好了的。”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这一点你的观察是对的,他从中央部委下来地方任职,为的就是增加地方执政的经验,为将来走到更高的位置上打下基础。” 林苏行笑了笑说:“对啊,您想这样一个人,对一个能给地方GDP带来很大增幅的项目,是会支持呢,还是会反对呢?” 姚巍山笑了,说:“他肯定是会支持的,孙守义要想往上走,就必须要交出一份亮眼的政绩成绩单出来的,而现在GDP可是考核干部的一个重要的指标,他应该是不会这样投资额大的项目。” 林苏行笑了,说:“那问题也就简单了,胡俊森看不出项目有问题也就罢了,如果胡俊森看出来,我们就把项目汇报到孙守义那里去,让孙守义去压着胡俊森接收这个项目。” 姚巍山说:“如果孙守义压不住胡俊森呢?” 林苏行笑了笑说:“如果孙守义压不住胡俊森,胡俊森一定会为此大闹的,搞不好就要惊动省委了,这样子争到最后省委不论支持谁,他们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姚巍山想想也是,省委如果支持胡俊森的话,那也就意味着省委不信任孙守义了,这对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必将是一个惨重的打击。但同时省委也不会对胡俊森这一个跟市委书记公开对着干的副市长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如果省委不得不支持孙守义的话,遭受惨重打击的就是胡俊森了,胡俊森就不得不让一个有污染的有毒项目落户到海川新区去。同时,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还需要借助省委的力量才能驾驭一个副市长,其领导能力必然会受到省委领导的质疑的。 姚巍山就笑了起来,说:“就让他们两败俱伤好了,这样,明天你重点领陆伊川去看海川市新区好了,回头我也会给李卫高去个电话,就让他跟陆伊川说,海川新区就是适合伊川集团投资建厂的风水宝地,我想陆伊川一定是会认定了海川市新区的。” 姚巍山心里很清楚,港台一些商家对风水是极为看重的,像买房、买地建厂这一类事情,一定是会找一些风水师易经师傅之类的看一看的。李卫高本身就是陆伊川比较信任的易学大师,他的看法一定是会影响到陆伊川对工厂的选址的。 这样子的话,陆伊川基本上就会认定了海川市新区的,而胡俊森如果对此不愿意接受的话,一场矛盾就会不可避免的发生的。到那个时候他就会把矛盾上交给孙守义来处理,然后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第二天,林苏行就陪同陆伊川和李卫高去海川市各个适合投资建厂的地域进行考察,不出意料之外的,陆伊川就看好了海川市新区。这一来是李卫高的大力推荐,二来是海川市新区在胡俊森的领导下,已经大致上完成了新区所需的配套设施,而新区上处于一个发展的初级阶段,也有足够伊川集团选择使用的土地。 当胡俊森知道伊川集团准备选址海川市新区建造冷镀工厂的消息之后,胡俊森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姚巍山。他说:“姚市长,海川市新区是不能接收像伊川集团这样有污染的项目的。按照最初的规划设想,新区这里是要引进一些高科技项目,还有也是准备将海川市的行政机构都搬到新区去的,我们新区不可能接收冷镀厂这样子的项目的。” 第2124章政绩 姚巍山看了胡俊森一眼,笑了笑说:“俊森同志啊,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啊?伊川集团的陆董已经很明白的讲了,伊川集团的这个冷镀项目是会配套最先进做完善的环保设备的,保证可以做到零污染,你怎么还说人家是有污染呢。再说了,陆董讲冷镀技术是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镀金技术了,这里面是有他们公司几十项的专利技术的,这很符合你们新区引进高科技项目的要求的啊?” 胡俊森说:“姚市长,您不能光听伊川集团的一面之词啊?镀金工艺是需要使用大量的化工产品的,即使排污设备再先进,他也是无法避免要污染环境的。至于冷镀技术,这早就是被普遍使用的镀金工艺了,根本就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所谓的几十项专利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姚巍山看了一眼胡俊森,笑了笑说:“俊森同志啊,我觉得你这就有点求全责备了,现在的项目哪有十全十美的啊?再说了你一向不是说海川市新区缺乏大项目的入驻,埋怨市里面对你的工作支持力度不够吗?现在市里面好不容易找来了这个大的项目,你怎么又要挑肥捡瘦了呢?” 胡俊森说:“海川新区需要大项目入驻不假,但是也不能这么不加甄别的什么项目都收啊。” 姚巍山看了看胡俊森,说:“俊森同志,我希望你说话慎重一点。伊川集团是我市目前招商引资的重点关注对象,你说我们不能听伊川集团的一面之词这不假,但我们也不能凭你几句话就要拒绝这么优质的企业进驻是吧?” 胡俊森说:“那姚市长您的意思是要怎么办?” 姚巍山说:“我认为究竟冷镀工艺会不会带来污染,还有冷镀项目算不算是高科技项目,这个都需要相关部门的专家来做权威认定,如果专家认定说这个项目无污染,而且是高科技,那俊森同志,你就应该接收这个项目的。” 胡俊森说:“那不行,现在的专家有几个能够相信的,海川市别的地方我不管,反正我的海川新区是不会接收这个项目的。因为它与我们海川市新区的整体规划是不协调的。我绝对不会允许海川市新区拿出那么一大块土地去建造一个工厂。” “俊森同志,”姚巍山的脸就沉了下来,呵斥说,“还你的海川市新区不会接收,海川市新区是你的自留地吗?你到底有没有一个海川市整体发展的大局观啊?你知道你这么做是在破坏我们海川市对外开放的整体形象吗?” 胡俊森看了姚巍山一眼,说:“姚市长,您不要急着给我扣大帽子好不好,我这也是对海川市新区和海川市的环境负责。您不要这么轻易的就相信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他们为了赚钱,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姚巍山说:“难道我就不是为海川市负责了吗?我的责任比你重大好不好?我要对全市的经济发展负责。现在有一个能够促进海川经济发展的项目就摆在我面前,我认为只要相关部门认定这个项目没问题,海川市新区就要把他接收下来。” 胡俊森说:“我是绝对不会接收这个项目的。” 姚巍山就有些恼火了,他说:“俊森同志,你太狂妄了吧?你可别忘了,我是市长,是你的上司。” 胡俊森说:“姚市长,这不是谁官大谁官小的问题,而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我认为您同意接收这个项目的做法是错误的,所以我不会执行这项错误的指示的。” 姚巍山看了看胡俊森,说:“胡俊森,我希望你明白你这么做的后果。如果你坚持不执行市里面的指示的话,我会把你这种行为汇报给市委孙守义书记,请求市委召开常委会,研究处分你这种破坏我市招商引资大局的行为。” 胡俊森看了看姚巍山,说:“您要汇报就汇报吧,我就不相信孙书记会支持这种错误的的行为。” 姚巍山冷笑了一声,说:“行啊,那我们就看看孙书记究竟会支持谁吧。” 胡俊森就离开了姚巍山的办公室,回到他自己的副市长办公室之后心里对姚巍山这种过于急功近利行为还是有些气愤不平的,在他的计划当中海川市新区应该成为新的海川市行政中心的,他绝对不能允许所谓的冷镀工厂放在新区的。 不过胡俊森对孙守义会不会站在他这一边支持他却是有些担心的,从他跟孙守义这些日子的工作接触中,他对孙守义的行事风格还是很了解的,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官员,大多时候他是没有什么原则性的,他做的事情大多是为了他的升迁服务的。 这样一个人是很难不受到伊川集团投资项目所能带来的巨大利益所诱惑的,因为这个项目如果能够落户海川市,是会为孙守义的政绩单上填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的。 胡俊森知道如果孙守义支持了姚巍山的话,他的处境可就尴尬了,他要以一己之力去对抗海川市委市政府,那他是很难能够对抗得了的,那个时候他也许就要迫不得已让这个伊川集团的项目落户到海川新区了。 这可能就是姚巍山为什么会想到把情况汇报给孙守义的原因吧,姚巍山一定是认为孙守义会选择支持他的。但这却是胡俊森不愿意接受的局面。有没有办法能够说服孙守义呢?这个时候胡俊森就想到了傅华,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胡俊森就对傅华有了一种信赖感,他相信以傅华的聪明一定是能帮他解决这个难题的。 胡俊森就拨通了傅华的电话,傅华接了电话,笑了笑说:“胡副市长,您有什么指示啊?” 胡俊森笑了笑,说:“傅华,有人给我出了个难题,我向你求助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难题能够难住您啊?” 胡俊森说:“是我们的姚市长……” 胡俊森就把姚巍山想引进一个冷镀项目,要把项目放到海川市新区,他对此并不同意,姚巍山就要把事情闹到孙守义那里去,让孙守义做个裁决,看看项目是不是可以落户到海川市新区。 讲完事情的经过之后,胡俊森问道:“傅华,你觉得孙书记会做出怎样的裁决呢?” 傅华是了解孙守义的,他笑了笑说:“如果就这样让孙书记做裁决的话,我看他是会倾向与同意姚巍山的。” 胡俊森就有些急了,说:“那可不行,如果这个项目落户在海川新区,海川市新区可就完蛋了,傅华,你要赶紧帮我想想辙,看有什么办法能够说服孙书记支持我,而不是姚巍山。” 傅华稍微想了想,说:“这件事情倒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我相信姚巍山跟孙书记汇报了这件事情之后,孙书记应该是会找您去了解相关的情况的。这就要看您在他面前要怎么说了。” 胡俊森说:“你觉得我该怎么说呢?” 傅华说:“我想你可以强调这么几点,首先一点,您要跟孙守义阐明这个冷镀项目并不适合海川新区的整体规划的,他给海川市新区带来的只会是破坏性,而没有建设性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这话我倒是可以说的,但是我觉得这话太空洞了,说了也没什么力度,恐怕孙书记不会因此就改变主意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如果再加上一句海川市新区是杨志欣同志一直关注着的,曾经几次打电话过来问过你海川市新区的情况,破坏了海川市新区的整体规划的话,恐怕会让杨志欣同志有所不满的,那这话是不是就不空洞了啊?” 胡俊森说:“可是傅华,杨志欣同志并没有打过电话过来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知道,但是孙书记不知道啊,难道说您这么说了,他会去北京跟杨志欣同志落实究竟打没打过电话给你吗?” 胡俊森笑了,说:“那当然是不会了,不过你这么说可是有点扯大旗作虎皮的意思啊。” 傅华笑了,说:“但是这样子一说的话,孙书记肯定会对把冷镀项目放在海川新区有所顾虑的。柏拉图的理想国里不是说过吗,有些时候为了达到一个好的目的,是可以使用一些手段的吗?您可千万别说,您以前一次也没这么做过。” 胡俊森笑了,说:“做是做过了,却没有用在这么高层次的领导身上过。” 傅华笑了笑说:“您管他是多高层次的领导啊,只要能达到您的目的不就行了吗?” 胡俊森笑了笑说:“好吧,那我就这么说试试吧。” 傅华说:“其次,您一定要阐明你是不反对冷镀项目落户海川市的,海川市这么大,能够容得下这个项目的地方很多,这个项目满可以在海川市新区以外的别的地方落户的。孙书记要的是政绩,只要这个项目不离开海川,就可以算作是他的政绩的。” 第2125章不舍 胡俊森说:“这一点恐怕是很难做到的,因为这个选址在海川市新区,是伊川集团的董事长陆伊川所做的决定。据说是找了那位跟姚巍山关系不错的李卫高专门选择的风水宝地,想要他们换到海川市别的地方,伊川集团一定不会接受的。” “原来这里面还有那个李卫高的事啊,”傅华沉吟了一下,越发觉得有必要帮胡俊森了,便说,“这个李卫高实际上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什么风水宝地那都是骗人的。不用说了,这个局一定是姚巍山布下的,他应该是故意安排李卫高选址在海川市新区,好给您添堵的。” 胡俊森说:“我也猜到可能是这么一回事,但是这个局我要怎么破才行啊?” 傅华笑了笑说:“有李卫高参与的话,这件事情反而会好办一些的。” 胡俊森愣了一下,说:“为什么啊,我反而觉得因为这个李卫高,这件事情更加复杂了,因为这样子的话,想说服陆伊川更换工厂选址的话,恐怕就更加有难度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会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嘛,您就把伊川集团选址是由李卫高确定的这一点如实的汇报给孙书记好了。孙书记是聪明人,他会知道这其中的猫腻的。如果我猜想的不错的话,他肯定会利用这一点,想办法逼姚巍山让李卫高帮伊川集团重新选址的。” 胡俊森笑了起来,说:“我明白了。” 傅华笑了笑说:“胡副市长,接下来我可能要说点您不太爱听的话了。” 胡俊森笑了起来,说:“傅华,你尽管说好了,你和我之间什么话都是可以说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就说了,这第三点嘛,我是希望您能学着圆滑一点,在孙书记面前表现的能够谦卑一点,可千万别闹得姚巍山和孙守义都对您有看法,他们都是您的上司,得罪其中一个,已经是很不好处理的了,两个都得罪了,恐怕您在海川市也呆不住的。” 胡俊森笑了起来,说:“这个我明白的,我会尽量多尊重孙书记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行了。” 这时胡俊森桌上的电话响了,他看看来电显示,是孙守义的号码,就对傅华说:“傅华,就这样吧,孙书记打电话过来找我了,估计就是为这件事情而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就这样吧。” 胡俊森就挂了傅华的电话,然后接通了孙守义的电话,笑着说:“孙书记啊,您找我有什么指示吗?” 孙守义说:“俊森同志,姚市长在我这里,他跟我说了你拒绝让伊川集团落户海川市新区的事情,你过来一下吧,我想听听你拒绝的理由。” 胡俊森笑了一下,说:“行,我马上就过去跟您汇报。” 胡俊森就去了孙守义的市委书记办公室,进门就看到一脸阴沉的姚巍山坐在沙发那里。胡俊森就笑着跟姚巍山打了声招呼,说:“姚市长也在啊。” 姚巍山瞅了胡俊森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胡俊森的打招呼。 孙守义这时从办公桌那站了起来,说:“俊森同志过来了,来来,我们一起坐。” 孙守义就把胡俊森领到了沙发哪里跟姚巍山坐到了一起。坐定之后,胡俊森看了孙守义一眼,笑了笑说:“孙书记啊,关于伊川集团的事情,我正想跟您汇报呢。” 孙守义说:“那好,你说,我听着呢。” 胡俊森就说道:“我拒绝伊川集团的主要原因是伊川集团是并不符合海川市新区的整体规划的,在那里建造一处占地范围很大的冷镀工厂,与周边的环境是格格不入的,它对海川市新区只有破坏性,而没有建设性。” 姚巍山冷笑了一声,说:“俊森同志,你这话说得可是没什么依据的,伊川集团要建造的这处冷镀工厂,是一个高科技环保项目,是很符合海川新区的整体规划要求的,我并不认为他会跟周边环境格格不入。” 胡俊森说:“这处冷镀工厂是不是环保高科技项目是见仁见智的,但是在一个未来的城市行政中心却建设一个这么一座占地很广的工厂,显然是不合时宜的。杨志欣同志一直在关注着海川市新区的建设,如果让他知道我们在新区建造了这么一座不合时宜的冷镀工厂,恐怕他是会认为我们海川市领导班子有些目光短浅了。” “杨志欣同志?”孙守义抬头看了看胡俊森,说,“你是说他还在关注着海川新区的建设?” 胡俊森点了点头,说:“是啊,他几次来问过我海川市新区的发展状况,对海川市新区的发展还是很关心的。” 姚巍山愣了一下,如果杨志欣关心过海川市新区的发展,那孙守义可能就会因此而不想过度干预海川市新区的工作了。不过杨志欣是不是真的关注过海川新区,可是不好说的。胡俊森在此之前可是从来没提过这个茬的,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了呢? 姚巍山就觉得胡俊森很可能是在撒谎,他是想搬出杨志欣压着孙守义支持他,从而拒绝接纳伊川集团的。这可不能让胡俊森的阴谋得逞。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俊森同志啊,你这么说可是有点空口白话的意思啊。你说杨副总理关注过这个项目,有什么证据吗?” 见姚巍山逼着自己要证据,胡俊森知道这个时候他就不能再说杨志欣打过电话来了,因为一查通联记录,很容易就会查到根本就没有杨志欣打来的电话记录。不过胡俊森也是聪明人,他马上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了。 胡俊森笑了一下,说:“姚市长您要证据吗?我有,杨志欣同志几次都是通过驻京办主任傅华来询问过新区的情况,也是通过傅华向我转达了他对新区发展的期许。您可以询问一下傅华同志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姚巍山笑了,说:“俊森同志,你这么说就有点滑头了,海川市很多人都知道,驻京办主任傅华跟你的关系相当的不错,你让我从他那里求证,他一定是会帮你打掩护的。这个证人是不可靠的。” 胡俊森看了姚巍山一眼,说:“姚市长,您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您凭什么说傅华同志会帮我打掩护啊?”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吵了,”孙守义说完看了姚巍山一眼,说,“老姚啊,俊森同志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伊川集团的这个冷镀项目也确实是与海川新区的整体规划是不太相符的。” 孙守义原本听了姚巍山汇报的伊川集团的投资规模和能带来的效益,对此很是心动的,因此是倾向于同意姚巍山的看法,他把胡俊森叫来,也是准备要逼迫胡俊森同意让海川新区接纳这个项目的。但这个时候他基本上已经改了主意了,因为胡俊森把傅华和杨志欣给拉了进来。 孙守义可以得罪胡俊森,但是绝对不可以得罪杨志欣的,未来他的发展是会越来越跟杨志欣这些高层接近的,他可不敢冒险去得罪杨志欣的。因为杨志欣这个层次有些时候是可以决定他的未来的。有可能杨志欣的一句话就能把他上升的道路给封死。 做出政绩本身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以此得到上层领导的赏识的,如果为了做出政绩却去开罪了上层的领导,那就有些舍本逐末了,这种傻事孙守义自然是不会去做的。 姚巍山看孙守义听到胡俊森说出杨志欣来,马上就态度转变了,心里不免就暗骂孙守义见风转舵。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败给胡俊森,于是他说道:“可是孙书记啊,伊川集团这个项目对我们市里面真的是很重要的,为了我们海川市经济的发展,我们最好还是让海川市新区做出一些规划上的调整比较好,毕竟那些行政中心之类的规划还只是一个设想,能不能真的实现,都是很难说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孙书记,我也是赞同姚市长所说的伊川集团这个项目对海川市很重要这一说法的。一个城市的兴旺发展,必须要有一些实业方面的支持的。而伊川集团就是这样一个有实力的实业。”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看了看胡俊森,笑了笑说:“俊森同志啊,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既然你也觉得伊川集团这个项目很重要,那为什么你们海川市新区不肯接纳它呢?” 胡俊森笑了笑说:“我并没有自相矛盾,这个项目不符合新区的要求,新区当然是不能接纳他的。但是海川市这么大,新区不适合这个项目,不代表别的地方也不适合这个项目啊。伊川集团这个项目可以另行选址嘛。” 胡俊森这个说法让孙守义心中重新燃起了留下伊川集团这个项目的希望,毕竟这么大的项目要他推出去他心中也是有些不舍的。 第2126章没有立场 于是孙守义转头看了看姚巍山,笑了笑说:“老姚啊,你看能不能做做伊川集团的工作,让他们重新选择建厂的地方,只要他们愿意在海川建厂,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在政策上适当的给些优惠嘛。” “那不可能的,”姚巍山一口回绝了,他并不想放弃这个能够让胡俊森难受的机会,便说,“这个选址是伊川集团的董事长陆伊川亲自确定的,他就认定了这块地方了,想说服他改变主意是没有可能的了。除非海川新区接纳他们,否则他们是要去别的城市另行选址建厂的。” 这个时候姚巍山心中是有些窃喜的,他觉得胡俊森的话让他有了反击的机会,只要他坚持伊川集团一定要在海川市新区建厂,说不定孙守义会支持他逼迫胡俊森接收伊川集团的。 但姚巍山马上就知道他是上了胡俊森的恶当的,因为胡俊森笑了一下,说:“姚市长,我觉得您这话说得有些太绝对了。别人无法让伊川集团的改变选址,但您应该是有办法让伊川集团改变主意的。” 姚巍山愣了一下,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妙的感觉了,他知道胡俊森这么说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的。但是他仍然嘴硬的说:“俊森同志,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我如果能有什么办法让伊川集团改变选址,那我还有什么必要跟你在这里费这么多口舌啊?” 胡俊森就笑了笑说:“您肯定是有办法的,因为据我所知,伊川集团之所以会选定海川新区做他们建厂的地方,有一个人是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的。这个人可是姚市长您的一位很亲近的老朋友的啊。” 姚巍山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他知道胡俊森已经知道了帮伊川集团选址的就是李卫高了,而海川市政坛的人大多是知道他和李卫高的关系的。胡俊森点出了这一点,实际上是在暗示伊川集团的项目选址海川市新区,其实是他有意而为之的。 孙守义也听出了胡俊森的弦外之音,同时他也看出来了姚巍山的不自在,心里马上就想到了胡俊森所说的这个人应该是谁了。连猜都不用猜,这个人一定是李卫高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伊川集团这个项目选址在海川市新区这里面就大有文章了。 孙守义是知道李卫高的真正身份的,姜非查到的李卫高的真正身份资料还在他办公室里面锁着呢,这是一个如假包换的诈骗犯,他所谓的易学研究的和风水之类东西,其实只不过是一个诈骗手法而已,并不是真的那么有神通。 而姚巍山和胡俊森之间现在虽然维持着表面和气,但是孙守义心中很清楚,因为胡俊森在姚巍山的市长选举当中闹出了跳票事件,姚巍山心中是把胡俊森视为眼中钉的。 这两方面的因素结合在一起,孙守义是有充足的理由认为李卫高指点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选址在海川市新区,是一种刻意的安排,是李卫高被姚巍山指使要故意把一个有毒污染的工厂去放在胡俊森的海川新区,从而破坏海川市新区的规划建设。 孙守义就看了姚巍山一眼,心说姚巍山这个家伙不会是老毛病又犯了,又想要拿他当枪使了吧?你要跟胡俊森去斗,你自己冲到前面去跟他斗好了,老拖上我干什么?你当我是傻瓜,这么愿意听你的摆布啊? 孙守义心中就有些恼火了了,他觉得姚巍山这家伙总是这副狗改不了吃屎的德行。话说自己帮他度过了市长选举的难关这才几天啊,他就又想算计自己了。我还没有作出明确的表态,不然的话得罪了胡俊森、傅华、杨志欣不说,又会被这个姚巍山当傻瓜耍了。 想到这里,孙守义就很想直接拆穿姚巍山所玩的把戏,不过随即一想,如果当面拆穿了姚巍山,只会闹得大家都尴尬。姚巍山和他都是新走上现在的岗位不久的,他们还需要合作很长一段时间。为了今后的合作,一些表面上的和气还是需要维持的。 不过如果就这样放过了姚巍山,孙守义也是有些不甘心的,起码应该给姚巍山一点教训,让他知道知道这些人不是傻瓜,不是那么好被他利用的。因此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异常,而是暗中算计如何让姚巍山自食苦果。 孙守义笑了笑说:“俊森同志,你说是姚市长的老朋友帮伊川集团选址的,究竟是谁啊?我见过吗?” 胡俊森听孙守义这么说,心中就乐了,他知道孙守义问起这个人肯定会故意的。姚巍山和李卫高的关系在前段时间姚巍山市长选举的时候在海川市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作为海川市市委书记,孙守义对此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的。 也就是说孙守义应该是知道李卫高这个人的,而且应该已经猜到了他说的这位姚巍山的老朋友就是李卫高了。既然猜到了是李卫高帮伊川集团选址海川新区的,那孙守义就应该知道这其中是姚巍山是捣了鬼的了。 事情似乎完全是按照傅华所设想的那样在发展。 胡俊森就笑了笑说:“这个人孙书记您也许没见过,但是肯定是听说过的,他是来自乾宇市李卫高先生,他是搞易学研究的,据说很懂得一些风水地理易数之类的玄学知识。” “哦,我是听说过这个人,”孙守义笑了笑说,“前段时间海川市有不少人在说老姚跟这个人的关系是很不错的。怎么这里面有这位李卫高先生什么事吗?” 胡俊森笑了笑说:“伊川集团的董事长陆伊川先生对李卫高先生是十分的信任,此次来海川市考察,这位李先生一直陪伴在陆董左右,据说对伊川集团选址在海川市新区是提供了关键性的意见。” 说到这里,胡俊森看了看已经显得有些局促的姚巍山,笑了笑说:“姚市长,这位李先生既然是您的老朋友,他来了海川市的事情,您不会不知道吧?” 孙守义笑了笑,故意插话说:“是啊,老姚,你这几天见过你这位老朋友吗?” 姚巍山这个时候已经明白胡俊森是转着弯把他给圈进去了,心里不由得暗骂胡俊森狡猾,但是他现在是不太好否认见过李卫高的,海川市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密切,李卫高来了海川市是不可能不跟他说的。 而且李卫高是陪同陆伊川去市政府见过他的,很多工作人员对此都是知道的,要是否认的话,越发会让人觉得这其中有鬼了。于是姚巍山就笑了笑说:“李先生来海川市我们倒是见过面的,只是我不知道伊川集团的项目选址是由他给陆董提供了关键性的意见的。” 姚巍山这个时候来说明他不知道李卫高是为伊川集团选址提供了关键性的意见,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了。 孙守义心里就笑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想到了整件事情要怎么去处理了,心说姚巍山啊姚巍山,我可不能让你把这个责任推掉,伊川集团重新选址的事情我还要借助你这位老朋友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诶,老姚啊,你别说我也是听过你这位老朋友在易学研究方面的的大名的,好像是在海川市一次商界的聚会上听一位商人说起过他在易学研究方面的神通的,什么能预知未来,预测凶吉,说的是神乎其神的。” 姚巍山当然是不能承认他的这位老朋友是一个神汉,他就笑了笑说:“那只是以讹传讹罢了,其实他没那么神,不过是精于易经方面的研究,依靠易经做一些预测而已。被他蒙对了的时候,人们就会觉得他很神。” 孙守义笑了笑说:“能蒙对了就是本事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有些时候他也不能蒙对的,他给我做了几次预测都不准,所以他这个所谓的易学研究是不靠谱的。我只是觉得他是一个说话很有哲理的人,能够从他的话当中得到一些启发,才会跟他做朋友的。” 姚巍山这么说就有点摘清自己的意思了,他是想说他跟李卫高做朋友并不是因为迷信,而是因为跟李卫高谈话会受到一些哲理上的启发。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姚啊,虽然我也是认为这所谓的易学研究是很不靠谱的,不过现在这个社会商人们好像还就认同它。” 胡俊森就笑了笑说:“是啊,现在很多商人做什么事情都要先找这些所谓的大师啊什么的先给看一看的,大师说能做了他们才会去做的。香港商人更是相信这一点的。” 姚巍山看孙守义和胡俊森这么一唱一和的,心中大致上已经猜到了这两个家伙是想干什么了的,这两个家伙一定是想让他安排李卫高说服伊川集团在海川市重新选择建厂的地方的。但是猜到归猜到,他这个时候确实没有立场来反对的。 第2127章管理者 孙守义看了一眼姚巍山,笑着说:“海川市新区这个地段虽然好,奈何伊川集团的项目不太符合新区的规划,新区将来是要容纳海川市的行政部门的,主打的是绿色和科技创新,从这一点上看,新区显然是无法接纳他们的。老姚啊,你看这样说行吗?” 姚巍山心说孙守义果然是要把事情摁在他身上了,他无奈的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你想我怎么做?”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看这件事情还是要麻烦你一下的,你去拜托一下你这位朋友,看看能不能让你这位老朋友为伊川集团在海川市别的地方重新选一块风水宝地啊?” 姚巍山看了看孙守义,孙守义虽然话说得很客气,但是他却是不能拒绝的。因为孙守义肯定是知道了是他做了手脚才会让伊川集团选址海川市新区的,孙守义不拆穿他实际上就是为了把伊川集团这个项目留在海川市。 姚巍山知道,这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他如果无法做到这一点的话,恐怕孙守义肯定是要把相关的责任归咎于他的了。到这个时候也只能应承下来了,幸好他还是能够控制得住李卫高的,倒也不发愁办不到这一点。 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孙书记您这话说的太客气了,作为市长,我也是希望伊川集团能够留在海川市的,所以不用孙书记您说,我也是会尽力去拜托李卫高先生的。” 孙守义别有意味的看了姚巍山一眼,笑了笑说:“我相信老姚你是一定能做到这一点的。现在好了,你们两方皆大欢喜,问题解决了。”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还是孙书记您脑筋转得快啊,我这个人脑筋就迟钝,怎么就没想到事情可以这么解决呢?” 孙守义心说,你这家伙什么脑筋迟钝啊,你的脑筋转的比谁都快。不过你都把脑筋用在了算计人那方面去了,这件事情要不是你想算计胡俊森,根本就不会出现现在这些问题的。 孙守义就笑了一下:“好了,老姚这件事情也无所谓谁的脑筋转得快,谁的脑筋转得慢,我知道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都是想发展海川经济的。只要大家都能像现在一样有志一同,什么问题我们都是能够解决的,是吧,老姚?” 姚巍山听得出来孙守义说这话是反话正说,有敲打他的意思,心里难免就有些郁闷,强笑了一下说:“对,孙书记您说的太好了,就是这么个道理的。” 孙守义又转头看了一眼胡俊森,笑了笑说:“俊森同志啊,这里我也要说你两句,我知道你拒绝伊川集团是为了海川新区好,但是你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啊?老姚毕竟是市长,是你的上司,你要尊重他,不要动不动就跟他吵。你看我们刚才把道理跟老姚讲清楚了,他也是很通情达理的接受了的嘛。” 孙守义这么说就是有点找平衡的意思了,他刚刚支持了胡俊森知道姚巍山心里肯定不舒服,就这么不轻不重的说胡俊森两句,姚巍山心里也许会舒畅一些。同时作为市委书记,他也不愿意看到一个下属副市长顶撞市长的情况发生。这是以下犯上,他如果纵容不管的话,让别人有样学样,那他就不好管理海川市了。 胡俊森的主要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心里是很高兴的,加上傅华事先说过让他不要把孙守义和姚巍山一起都得罪了。因此对孙守义说他的话心里并不抵触,他点了点头,说:“孙书记您批评的对,这一点我确实是做错了。姚市长,前面多有冒犯,对不起了。” 姚巍山很勉强的笑了一下,说:“俊森同志,没什么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工作嘛,我不介意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嘛,只要我们班子里的同志能够精诚合作,海川市一定会被我们建设得更好的。” 是的,姚巍山笑了笑说:“孙书记您说的很对。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有了解决方案了,孙书记您这边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要赶紧回去联系李卫高先生,好把解决方案给落实下去。”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行,老姚,你去忙吧。” 姚巍山就先行离开孙守义的办公室,胡俊森也站了起来,笑着说:“孙书记,我很感谢您对新区工作的大力支持,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也回去了。” 孙守义看了胡俊森一眼,笑了笑说:“行啊,你先回去吧,回去做好你的新区工作吧,新区是我们海川市现在发展的重点,市委对此自然是大力支持的,以后如果什么地方需要我这个市委书记出面的,你尽管来找我好了。” 胡俊森笑了笑说:“行啊,孙书记,以后我会经常跟您汇报海川市新区的情况的。我回去了。” 孙守义就目送着胡俊森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他感觉今天的胡俊森身上是有了很大的变化了,不再像以前那么桀骜不驯了,为人处事开始变得圆滑了很多,做什么事情也不直来直去了,还开始动上了心机,居然还把姚巍山耍了一道。 其实原本孙守义把胡俊森找来,是做了胡俊森会跟他大闹一场的准备的。以前的胡俊森是有些孤傲的,只要令他不满意了,他可不管你是不是领导,直接就会跟你吵闹的。所以孙守义对胡俊森在他面前表现的这么温和是很有些惊讶的。 胡俊森会发生这种变化肯定是有原因的,孙守义心中是把这原因归在傅华身上的。他相信胡俊森在来见他之前,肯定是跟傅华沟通过的,傅华一定是给了他一些指点的,要不然胡俊森也玩不出耍姚巍山那一手的。 孙守义就拨通了傅华的电话,笑了笑说:“傅华,胡俊森刚从我这里离开,我发现今天的胡俊森似乎聪明了很多,这是不是你教他的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孙书记,您这可是太高看我了,我哪有能力去教胡副市长啊?”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你别不承认了,今天胡俊森说的一些话以前的他可是说不出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人家悟性高,有所进步了。诶,孙书记啊,其实我个人觉得吧,胡俊森这个人还是很可交的一个人,他对朋友是没什么坏心眼的,不像某些人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算计别人。”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我知道,胡俊森只是脾气臭一点罢了,他是一个骄傲的人,这种人本质并不坏,更不屑于去算计别人的。” 傅华笑了笑说:“对对,他就是脾气有点臭,这一点我已经提醒过他了,要他多尊重一下领导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嗯,看来你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今天在我这里表现得还很不错呢,态度谦卑有礼,对我很尊重,都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是他意识到,您是他可以信赖的领导,应该给与相应的尊重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好了,傅华,就别给我戴高帽了。诶,我想问一下你啊,你对伊川集团冷镀工厂这个项目怎么看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刚才在网上查了一下伊川集团的资料,我个人的看法是,这个伊川集团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有问题的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觉得有问题的是围在伊川集团周围的这些人,这些人都应该是些贪婪之辈,他们所想的可不是要帮伊川集团发展,而是要怎么样从伊川集团身上谋取他们自己的利益。” 从姚巍山到海川市之后的表现上看,孙守义心中很清楚姚巍山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再加上李卫高这个如假包换的诈骗犯,怎么看伊川集团身边的这些家伙也都是不靠谱的。因此他觉得傅华说的是很对的,伊川集团是没什么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围着伊川集团周围的姚巍山和李卫高这些人。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傅华,你觉得我对这件事情应该采取什么态度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个人以为您对这个伊川集团在海川市建厂态度上是可以支持,但尽量不要去参与具体的事物比较好。” 孙守义笑了笑说:“具体事务我是不会去参与的,那样子说不定姚巍山还会以为我想跟他抢功呢。诶,傅华,你那个熙海投资最近进展的如何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进展的还算是不错了,已经初步跟中衡建工达成框架协议,由中衡建工全额垫资帮我发展熙海投资手中的两个项目。”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不错啊,那两个项目利益丰厚,看来你很快就要发达了。” 傅华笑了笑说:“发达什么啊,我只不过是一个管理者而已,就算是赚到了钱也是洪熙天成和海川市驻京办的。” 第2128章猎取 孙守义心说,谁知道这个洪熙天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这种离岸公司很多时候都是为了掩饰出资人是谁才会成立的。洪熙天成把资产全部委托给傅华这家伙全权处理,说明这个洪熙天成就算是不是傅华的公司,也是跟傅华有着密切联系的一家公司。 不过孙守义虽然心知肚明,却也不想拆穿傅华,他笑了笑说:“你就算是管理者,能把项目给做成,也是能够获得很好的收益的。”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多少了,也就是个管理者的薪水罢了。诶,孙书记,关于熙海投资这件事情我正好有话要跟您说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想说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那个被姚巍山市长从乾宇市调来的林苏行,最近好像对驻京办的工作发生了一些兴趣了,他有意无意的在一些领导面前讲了一些驻京办的事情。”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这个林苏行这么多事啊?他都说了一些什么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他也没敢说什么坏话啦,也就是说我负责的工作有点多了,担子有点重了。” 孙守义马上就明白了林苏行的意思了,他笑了一下说:“这个家伙做事倒是跟他的主子一个风格啊。” 傅华笑了笑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的。不过我担心的不是林苏行,他的能力还不足于对驻京办的工作有什么影响了,我担心的是他身后的那个主子,我怀疑是那个主子在支使他这么做的。” “你是想说他身后的那位对驻京办有了想法了,”孙守义有点不太相信的说,“应该不能吧,他应该知道自己多少斤两的,不会去贸然打你的主意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但是林苏行确实是这么做了,我就怕这仅仅是个前期的铺垫,接下来林苏行身后的那位主儿不知道会玩出什么花样来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个主儿确实太爱算计人了,你对他是不得不防的,诶,傅华,你想让我做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当初您可是答应我要支持驻京办扩大经营的,所以我希望在今后的一段时间之内,市委最好是不要对海川市驻京办做什么人事方面的调整,我现在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好发展熙海投资的项目。”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一点我倒是可以帮你做到的,如果谁在近期提出调整驻京办的人事,我会帮你挡回去的。” 再次出现在朝阳公园门口的罗茜男显得轻松了很多,没有了上一次的气急败坏了。她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傅华,你老是约我在在这里见面,那些不知道的人一定会把我们当成一对情侣了。” 傅华笑了笑说:“当成就当成吧,做情侣又不犯法。诶,罗茜男你要不要靠过来一点,这样子会更像情侣一些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啊,不占我的便宜会死啊?诶,你约我来,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找到对付齐隆宝的办法了?” 傅华笑了笑说:“对付他的办法我还在思索当中,不过我已经知道这家伙的来历了。你听说过魏立鹏这个人吗?” 罗茜男说:“魏立鹏?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不过我想不起来他究竟是干什么的。” 傅华笑了笑说:“是一位已经退休了的高官,在政坛上很有影响的,回头你上网搜一下他的资料,就会知道他是谁了。” 罗茜男眉头皱了起来,说:“这么说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家伙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这家伙虽然退休了,依然是很有威望的,胡瑜非和杨志欣对他都是有些忌惮的。”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说:“你了解的这些还不如不去了解呢,到现在为止你了解到的一些资料都是齐隆宝怎么怎么不好对付的。这样子的东西,除了能让我们对他更加恐惧之外,没有一点别的用处,你能不能给我一些有建设性的资料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想找到能一下子将齐隆宝置之死地的资料啊,但是目前还找不到的。不过呢恐惧他是没必要了,现在这家伙在我们面前已经从一个无形的人,慢慢的显现出了轮廓,等我们能够看到他的全貌的时候,也就是我们能够打败他的时候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总是这么乐观,希望这家伙有足够的耐心能够等到我们看清楚了他的全貌才对我们下手。” 傅华笑了笑说:“这家伙也没想象的那么可怕了,你知道嘛,乔玉甄已经离开了香港,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罗茜男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你不会是想告诉我,齐隆宝是魏立鹏儿子这件事情是乔玉甄告诉你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你说呢?” 嗨你这家伙啊,罗茜男伸手就狠狠捶了傅华胸膛一下,气哼哼的说:“那天你把我瞒得好苦,害得我在你面前那么失态,却原来乔玉甄早就跟你说了一些齐隆宝的情况了,你真是可恶啊。” 傅华疼得咧了一下嘴,说:“诶,罗茜男我们能不能讲好,以后说话归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好不好,很疼的。”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你活该,你害得我那天在你面前那么失态,我还不应该给你点教训啊?” 傅华苦笑着说:“我那不是为了确保乔玉甄母女俩的安全吗?如果乔玉甄没能脱离齐隆宝掌控的范围我们就按照乔玉甄提供的线索去查齐隆宝的话,一定会让齐隆宝意识到是乔玉甄出卖了他的,那乔玉甄可就危险了。这个你应该体谅我的。” 罗茜男说:“我是可以体谅你。但是你事先不跟我讲,摆明了是不相信我嘛。” 傅华说:“我是不相信你,这牵涉的可是我女儿的安全,这个时候我谁都不会相信的。” 罗茜男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听起来好像你还挺有责任感的嘛。不过有一点我挺奇怪的,算算乔玉甄怀上你这个宝贝女儿的时间,好像那个时候你还没离婚吧?那个时候你对你老婆的责任感哪去了?真不知道我是该说你负情寡义好呢,还是说你儿女情长好呢?” 傅华就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笑了一下,说:“罗茜男,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直接啊?我跟乔玉甄的情况比较特殊……”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男人出轨了,总是会说情况特殊的。好了,我不想听你的艳史了。我们还是回归到主题上来,说说齐隆宝吧。傅华,我想雎才焘和齐隆宝他们两个人应该会直接见面的,你说我如果让人一直盯着雎才焘,会不会就能摸清齐隆宝的下落呢?”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没这个可能性的,但是这个可能性是不大的,而且这是一个守株待兔的笨办法,能不能守得到兔子是很难说的。”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我倒是想找个聪明的办法了,可是找不到啊。你能帮我找到聪明的办法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是没什么聪明办法的。我现在用的也是笨办法,乔玉甄还给我提供了一个线索,说齐隆宝跟香港一个楚歌辰的商人有过经济上的往来,我也是找人在悄悄的调查他。” “楚歌辰?”罗茜男说,“这个家伙在香港是做什么的啊?” 傅华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已经托人去香港警方查这个家伙的底细去了。”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这又查这个,又查那个的,我怎么觉得就像是一直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啊,,这种毫无章法的做法可是对付不了齐隆宝那种狠角色的。” 傅华看了看罗茜男,笑了笑说:“我们跟齐隆宝这场博弈本来就是没什么章法可言的,我们跟他比的不是谁更聪明,而是比谁更有毅力能够坚持下去,谁坚持到最好,谁就能赢得胜利。不知道你读没读过杰克伦敦的热爱生命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这话问得可是有点看不起人的,我罗茜男好歹也念过正规的大学,杰克伦敦的作品还是读过一些的。” 杰克伦敦的热爱生命讲得是一个人和狼的故事。一个美国西部的淘金者在返回的途中被他的伙伴抛弃了,他独自在荒原上寻找着出路。冬天逼近了,环境十分恶劣,他没有一点食物了,也没有保护自己的的武器,而且他的腿受了重伤不停的流血。他只能歪歪斜斜地蹒跚在布满沼泽、丘陵、小溪的荒原上,非常艰难地前行着。 就在他的身体非常虚弱的时候,他遇到了一匹病狼。他发现这匹病狼跟在他的身后,舔着他的血迹尾随着他。就这样,两个濒临死亡的生灵拖着垂死的躯壳在荒原上互相猎取对方。为了活着回去,淘金者就必须要战胜这匹令他作呕的病狼,最终在人与狼的战斗中他靠着本能获得了胜利,他咬死了狼,喝了狼的血。 第2129章送进监狱 傅华笑了笑说:“热爱生命这个故事其实就是在告诉我们,生命的本质意义就是不肯放弃自己。我们现在就好像是那个淘金者,而齐隆宝就是那匹病狼,我们双方在互相的猎取对方,谁先放弃了,谁就会输掉一切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觉得齐隆宝可不像一只病狼啊,他更像一只饿虎,随时都能够把我们给撕碎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但是我们总会战胜他的,我相信……” “好了好了,”罗茜男笑了笑说,“你别再跟我讲什么你相信了,我不想再听这些虚无飘渺的你相信了。以后你如果是找到了什么切实可行的办法,那你可以告诉我,除此之外,你还是闭嘴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吧,我再不跟你讲什么我相信了,这总行了吧?” 罗茜男笑了,说:“行了,诶,傅华,你跟乔玉甄的女儿是不是很可爱啊?”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她就像一个小天使一样,所以我们就一定要战胜齐隆宝的,因为我还想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呢。” 罗茜男看了看傅华,说:“那你要娶乔玉甄吗?” 傅华愣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原来你光想着要女儿啊,根本就没想过要女儿的妈妈啊,你这家伙可真够薄情。” 傅华笑了摇了摇头,说:“”罗茜男,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如果没这个女儿的话,可能我和乔玉甄这辈子都是不会再见面的。我和乔玉珍只发生过一次那种关系,当时她被齐隆宝禁锢了一段时间,而我也因为他被齐隆宝抓去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乔玉甄被释放了出来,当时她说要跟我好一次,然后各奔东西,永不相认,我一时意志不坚,就同意了。 “一时意志不坚,”罗茜男笑了,说,“你这个借口很有意思啊,好像你多委屈一样?你心中还是喜欢她的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我承认,虽然我那时有婚姻,也没想过要背叛家庭,但是遇到一些优秀的女人,我还是难免会有心动的感觉的。罗茜男,难道你就没遇到过已经有了男朋友,却遇到了另外一个优秀到足够让你心动的男人的情况吗?” 罗茜男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心说傅华这家伙是不是想对我暗示什么啊?好像我和雎才焘关系还没闹到现在这么僵的时候,我心中就有点喜欢这个家伙了,别说乔玉甄会无怨无悔的为他献身,这家伙身上是有一种让女人着迷的气质。 看到罗茜男脸红了,倒把傅华给弄愣了,他笑了笑说:“诶,罗茜男,你怎么脸红了啊?不会正好被我说中了心事了吧?” 罗茜男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到像现在这么窘迫的时候,她瞪了傅华一眼:“别拿我开玩笑了,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傅华笑了笑说:“也行啊,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交流吧。” 罗茜男说:“那我走了,诶,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关于楚歌辰的情况我会拜托黄董他们在暗地里调查的,这个没什么问题吧?” 罗茜男要动用黄易明,也就是要动用香港的地下势力,傅华想想也没什么,罗茜男跟黄易明算是合作伙伴,她找黄易明帮忙也很正常。另一方面,傅华现在也感觉动用地下势力对付像齐隆宝这样的家伙恐怕是更有效一些。 齐隆宝依靠所在的秘密部门,行事是根本就不遵守什么规则的,让同样不受规则约束的地下势力去对付他,算是一种以毒攻毒的办法。而像杨志欣胡瑜非这样的台面上的人物,他们做什么都是要遵循规则的,这相当于先缚住了手脚然后再去跟人对打,想不失败都是不可能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没问题的,不过你告诉他们对手是一些极为危险的人物,让他们小心安全,同时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罗茜男点了一下头,说:“这我明白,走了。” 罗茜男转身就离开了,傅华注意到罗茜男直到离开,脸上还是红晕未消的,心里不禁感到好笑,他觉得是他说的已经有了男朋友却又碰到了另外一个令人心动的男生这句话,触动了罗茜男心底某些甜蜜的记忆了。真是想不到罗茜男这个男人性格的女人居然也会有一段浪漫的过去啊。 罗茜男走了之后,傅华也坐上王海波开的车回了驻京办,他刚在办公室坐下来,电话就响了,看看是他的老同学单燕平的电话,就接通了,笑着说:“诶,老同学,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指示是不敢了,诶,老同学,你那个丰源中心项目进展的如何了?” 傅华笑了笑说:“还算是可以吧,我正在跟承建公司商谈合同的细节问题,很快项目就会启动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你找了哪一家建筑公司了?” 傅华笑了笑说:“中衡建工。” 单燕平笑了笑说:“中衡建工啊,不错这么大的项目是需要一家中字头的公司承建的。不过老同学,你这个进度可是有点慢啊。” 傅华笑了笑说:“老同学你都不肯帮忙,我一个人势单力薄,自然是快不起来的了。” 单燕平笑了,说:“诶,你这话可是冤枉我了,谁说我不肯帮忙了,你的事情我可是放在心上,我这些天可是帮你联络了不少家公司,也让我的朋友帮忙打听,问有没有公司想要购买你预售的写字楼的。” “哦,”傅华笑了笑说,“那我先谢谢你了,诶,那究竟有没有公司对丰源中心项目感兴趣啊?” 单燕平笑了,说:“我单燕平出马,当然不会空手而回了。我朋友帮我联系到了平鸿保险公司,他们对你的写字楼是很感兴趣的,他们正在准备在北京核心地带选址建造他们的公司总部,不过目前的北京想要在核心地段找到一个适合建造总部的地方,可是不容易的。后来我的朋友跟他们董事长说了你这个丰源中心项目,他马上就很感兴趣,要我跟你联系一下,看看找个时间出来吃顿饭,他想了解一下写字楼预售的情况。” “好啊,”傅华高兴地说道,“谢谢你了老同学,你这真是及时雨啊。” 傅华知道随着中国人的富裕,保险业开始在这片土地上有了蓬勃的发展,不断的有新的保险公司开张,平鸿保险公司就是这样一家新组建不久的带有国资背景的保险公司,有着雄厚的资金实力。 单燕平笑了笑说:“你这个时候就不嫌我不帮忙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跟你开玩笑的。诶,老同学,你问问平鸿保险公司的董事长什么时间有空,我请他吃饭好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那我跟我的朋友联系一下好了,等一下我给你电话。” 单燕平就先挂了电话,傅华就有些兴奋的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如果能够跟平鸿保险公司达成一份预售写字楼的合约,收取一部分预售资金的话,那他用于这两个项目的资金马上就会盘活起来了,他的资金就会从捉襟见肘,而变成绰绰有余了。 虽然齐隆宝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的思路,但是丰源中心和天丰源广场这两个项目却已经有了逐步向好的趋势了。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单燕平的电话打了过来,笑着说:“老同学,我的朋友帮你约了平鸿保险公司的董事长曲向波明天晚上一起吃饭,你这边没什么问题吧?” 傅华笑了笑说:“那太没问题了,我马上就订饭店,明晚我们不见不散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老同学,你也不要太兴奋了,明晚只是初步接触,能不能真正确定下来还不好说呢。” “这我知道,”傅华平静了一下心绪,平静下来的他就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些国资背景的企业其实是并不好打交道的,这些国企的经营者实际上并不拥有所经营的这些巨额的资产,企业的责权利是有些相背离的。因此很多国企的经营者遇到像这样购买写字楼的项目的时候,首先第一点想到的从中能为自己谋取到什么好处。 平鸿保险公司的这个曲向波会不会也有这种想法啊?如果曲向波真有这种想法,那傅华现在的处境还真是不能接受的。如果换在平常时期,傅华虽然心中不情愿,但也许还是会想办法做一些财务上的调整,而给曲向波一些相应的好处的。 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傅华知道他身后是有一双窥探的眼睛的,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做什么手脚的话,一直监视他的齐隆宝肯定是会发现的,齐隆宝肯定是不会放过这种打击他的机会的,那个时候不但没办法预售一部分写字楼面积给平鸿保险公司了,还可能把他自己送进监狱去的。 第2130章策反 傅华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先问清楚一些比较好,省得到时候他无法接受曲向波的要求,搞得大家都不愉快。他就笑了笑,说:“诶,老同学,这个曲向波不会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吧?我可跟你说,我做这个项目是得罪了不少人的,很多人都在背后等着我犯错呢,如果曲向波有什么出格的要求,我可是不敢答应的。否则就是害人害己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老同学你小心过度了,我怎么会做那种害你的事情呢。你放心跟曲向波见面就好了,我保证他是不会提出什么格外的不合适的要求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最好了,我最近忙活的事情有点多,神经是有些紧张过度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那你该放松一下了,别把自己的弦绷得那么紧,身体很容易出现问题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会注意的。那老同学,我先挂电话了,订好饭店我再通知你好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你先别急着挂电话啊?还有一件事情,我听说许彤彤回了北京了,我很长时间没见她了,很想跟她聊聊,你明晚约她一起来吧。”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单燕平会让他约许彤彤一起出来吃饭,这个单燕平还真是对许彤彤念念不忘啊。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老同学,你的消息倒灵通啊,我都不知道许彤彤回北京了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那是你没注意报纸的娱乐版。昨天就有消息报道,许彤彤和尹章在横店拍的戏杀青了,剧组人员返回了北京。有的报纸还登出了许彤彤出现在北京机场的照片呢。”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还真没注意。” 单燕平笑了笑说:“你注没注意我就不管了,反正明天晚上你一定要把她给我约来,主要是我现在有个设想,要组建一个娱乐公司,投资个几千万拍一部时装大戏,我想让许彤彤做这部戏的女主角,把她打造成为国内一线的影视明星。” 傅华笑了笑说:“老同学,你的事业可是越扩展越大了,居然都要涉足影视圈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这是为了圆我早年的一个梦而已,我从小就是喜欢看电视剧、电影的,那个时候就很想自己能够拍摄一部电影和电视剧之类的。以前没这个能力,也就只能想想而已。现在兴海集团有了这个资金实力了,我自然就想要把这个早年的梦想给实现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好吧,我帮你约许彤彤就是了,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他一定会去参加这个饭局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诶,老同学,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啊,我费心费力的帮你联系上了平鸿保险公司,帮你解决了那么大的一个难题,我只想约许彤彤出来吃顿饭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不帮忙吗?”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我帮你约就是了。” 单燕平笑了笑说:“那你赶紧的,约好了许彤彤跟我说一声。” 傅华笑了笑说:“好吧,好吧,我马上就打电话给许彤彤。” 单燕平挂了电话,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许彤彤。许彤彤很快就接了电话,笑了笑说:“诶,傅哥,今天怎么这么好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听朋友说你回北京了?” 许彤彤笑了笑说:“是啊,我那部戏杀青了,回北京休息几天。昨天才回来的,正想休息两天再去海川驻京办看你呢。” 傅华笑了笑说:“来看我就不必了,我也没什么好看的,还是那么副模样。” 许彤彤笑了笑说:“人家想见见你,跟你聊聊天,不行啊?” 傅华笑了,说:“行,你是大美女,想做什么都可以的。诶,彤彤啊,我还没恭喜你呢。” 许彤彤愣了一下,说:“傅哥,你要恭喜我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恭喜你被一家知名媒体选为本年度最清纯女星啊。” 许彤彤笑了,说:“这你也知道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上次在香港见到了黄董,黄董跟我说的。” 许彤彤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好恭喜的,媒体炒作而已。倒是傅哥你现在事业越做越大了,黄董跟我说你现在手中管理的那两个项目价值几十亿呢,这才是真的值得恭喜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就别来笑话我了,我现在被这两个项目搞得是焦头烂额,还恭喜呢,都不够我烦的。诶,彤彤啊,你明晚有时间吗?我想约你吃饭。” 许彤彤笑了笑说:“好啊,诶,傅哥,就我们俩人吗?” 傅华笑了笑说:“不仅仅是我们两个人了,还有几位别的朋友,我那位老同学单燕平也会去,就是她告诉我你回北京的,她说想要见见你,还有一个时装大戏项目想跟你谈。” “哦,”许彤彤有些失望地说,“我还以为我们俩可以在一起单独吃顿饭呢。” 傅华笑了,说:“那我可不敢,你现在也是影视圈的红人了,如果被人看到你和我单独一起吃饭,会给你闹一些不必要的绯闻的。” 许彤彤笑了笑说:“就是闹点绯闻也没什么的,你和我现在都是单身,谁都管不着的。” 傅华笑了笑说:“千万别,你现在应该已经有很多男粉丝了,我可不想被他们指着脊梁骨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 许彤彤笑了起来,说:“傅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在影视圈里能发展的这么顺利你可是帮了我很大忙的,对此我一直都是铭记在心的。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傅华心里很清楚许彤彤这么说是在对他暗示什么的,她这相当于直接告诉他她愿意成为他想要的任何人的。傅华从认识这个女孩子的那一天起,就知道她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女人,到今天她依然是没有丝毫的改变的。 傅华心里却是不想承受许彤彤这份情义的,他并不喜欢许彤彤身上太强的功利性。他笑了笑说:“千万别这么说,你能有今天的成绩是因为你的努力和天份,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的。诶,彤彤,说好了,明晚一起吃饭,到时候我去天下娱乐公司接你。” 许彤彤笑了笑,说:“行啊,傅哥,明晚不见不散了。”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又订好了明晚吃饭的酒店,然后就挂了电话给单燕平,把许彤彤会出席和定好酒店的名字告诉了单燕平。单燕平听完很高兴,她笑了笑说:“老同学,谢谢你帮我约许彤彤出来了。” 傅华笑了,说:“客气什么啊,这点小忙不算什么的。” 第二天上午,傅华接到了胡瑜非的电话,胡瑜非让他过去一趟,有事情要跟他谈。傅华就猜测胡瑜非应该是从万博那里得到了关于香港商人楚歌辰的资料了,就赶紧去了胡瑜非的家中。 胡瑜非看到傅华,就将一份资料递给了傅华,说:“你看看吧,这是万博从香港警队那边搞到的楚歌辰的资料。” 傅华看了看资料,上面有楚歌辰的照片以及个人以及家庭的资料,楚歌辰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商人,育有一子一女,在香港从事对美国的出口贸易。他的公司中等规模,运营正常,他个人和经营的公司在香港并无任何的违法记录。 单纯从资料上看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香港商人了,傅华从中看不出任何的可疑之处。他看完资料以后,抬头看了看胡瑜非,笑了一下,说:“胡叔,这些资料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啊。从这上面根本看不出来这个楚歌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有价值的东西并没有写在上面,据万博的香港朋友说,香港警务处刑事情报科监控到的资料显示,这个楚歌辰跟美国的中情局发生过不少的联系,他们有理由怀疑这个楚歌辰是一名美国派遣在香港的间谍。” “美国间谍?”傅华愣住了,他没想到查来查去居然查出了一个美国间谍来。香港是一个自由港,制度上又跟大陆是一国两制,欧美一些国家把这里当做侦查大陆情报的桥头堡,因此香港是有不少的欧美国家的间谍的。 傅华觉得事情变得有点滑稽了,通常像齐隆宝这种红二代,是认为靠他们的父辈流血牺牲才换来了今天这个国家的,这种人物一般对今天这个国家是有一种很神圣的使命感的,而这些人依仗父辈也在新中国有着很好的身份和待遇。 而齐隆宝这家伙又是隶属于中国特别部门的一位高官,他应该很清楚跟一位美国间谍私下接触意味着什么。齐隆宝既然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却依然私下接触,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是特别部门安排给齐隆宝的工作任务,他要通过楚歌辰完成一些对美国的间谍工作。另一种可能就是,楚歌辰这个美国间谍策反了齐隆宝这个特别部门的高官。 第2131章欲盖弥彰 在这两种可能之中,傅华是倾向于第二种可能的。因为他之所以知道楚歌辰这个人,是乔玉甄说齐隆宝让她转了一笔钱给齐隆宝。齐隆宝在乔玉甄那里的钱都是通过一些不合法的手段赚来的钱,这种钱是见不得光的。齐隆宝不会傻到要用见不得光的钱去从事公务活动的。同时就他接触到的齐隆宝而言,感觉这个人更像是一个利用权力为所欲为的人,她是有可能这么做的。 这就让傅华有些困惑了,齐隆宝利用手中的权利攫取私利尚可以说是为了满足内心的贪婪,那他背叛他父辈创立的这个国家又是为了什么,这个国家给了他尊贵的身份以及最好的待遇,他还要背叛,这简直是有些不可思议。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苦笑着说:“胡叔,你刚才说的这些信息量太大了,我这个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了,您说为什么魏立鹏的儿子会跟美国间谍发生联系呢?这不可能的啊。”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我听到这个楚歌辰可能是美国间谍的消息的时候,我也是感到难以置信的,傅华,关于楚歌辰跟齐隆宝有联系这一点你确信没有搞错吗?” 傅华说:“这个我是可以确信的,要不然我也不会知道还有楚歌辰这个人的存在的。” 胡瑜非说:“这倒也是。”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说:“胡叔,那您觉得他们之间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联系呢?” 胡瑜非看看了傅华一眼,说:“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啊?” 傅华说:“我想的是最坏的那一种可能。” 胡瑜非苦笑着说:“我记得鲁迅先生在纪念刘和珍君那篇文章中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凶残到这地步。这种事情既然是存在那种最坏的可能,那这种最坏的可能就应该是唯一的可能了。” 傅华看得出来胡瑜非对查到齐隆宝有可能背叛他的祖国这种事情是很痛心的。胡瑜非的出身背景大致上是跟齐隆宝差不多的,但不同的是胡瑜非对这个国家有着真正的神圣使命感的。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说:“胡叔,你觉得这件事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胡瑜非说:“如果是一般的官员,就我们已经查到的这些事情已经是足可以让有关部门展开对齐隆宝的调查了。但关键是齐隆宝是魏立鹏的儿子,牵涉到了魏立鹏,我们所能拿出的这些证据就显得十分的单薄了。” 傅华也知道胡瑜非所说的是有道理的,他之所以去调查楚歌辰,依据的只是乔玉甄的一句话,而乔玉甄现在又身在英国,因为出于安全的考量,她并不可能回国向有关部门提供证据的。也就是说实际上他是拿不出可靠的证据能够指证齐隆宝的。 不过他似乎也不需要去指证齐隆宝什么,现在对傅华来说,并不是非要把齐隆宝置之死地不可的。他现在想要的只是能够限制齐隆宝的行动,让齐隆宝不能随意的就对他采取断然措施就可以了。而要达到这一点,傅华认为现有的证据已经是可以的了。 傅华就看了看胡瑜非,说:“胡叔,即使我们拿不出足够的证据证实齐隆宝已经被楚歌辰给策反了,那我也不能放任这件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的。” 胡瑜非看了一眼傅华,说:“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 傅华说:“我觉得您应该把我们了解到的有关情况跟杨叔说一下,让杨叔提醒有关部门注意一下这个齐隆宝。” 胡瑜非说:“那也不能对齐隆宝怎么样的,而且这么提醒了有关部门,反而可能会打草惊蛇的,让齐隆宝知道了我们已经查到了楚歌辰这条线,他以后做事可能就会更加隐蔽,我们再想抓到他的把柄就更加不可能了。”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其实我们倒不一定是非要对齐隆宝怎么样的。以齐隆宝的身份和地位,真要闹到非要对他采取断然措施的地步,那造成的影响可就是十分恶劣的了。” 胡瑜非苦笑了一下,说:“是啊,魏立鹏的儿子居然被美国间谍给策反了,这件事情如果闹出来,是会成为一个轰动性的丑闻的。” 傅华笑了笑说:“也许这件事情不一定非要闹出来不可,也可以采取一些保护性的措施把这场丑闻消弭于无形。” 胡瑜非愣怔了一下,说:“这可能吗?我看这个齐隆宝现在可能已经是泥足深陷了。就这个情形,你想把丑闻消弭于无形很难做到的。” 傅华笑了笑说:“也不是没办法了。”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说:“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傅华说:“我认为首先应该将齐隆宝调离现在的岗位,并限制他出入境的权力,防止事件往更坏的方面去发展。齐隆宝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是可以随便出境的,一旦他发现他跟楚歌辰之间的关系被有关部门掌握了,他随时都能逃到境外的。他如果真的逃到了境外,那造成的恶劣影响可就更大了。” 胡瑜非皱了一下眉头,他心里知道如果齐隆宝真的逃到境外去的话,那可能就是一件有国际影响的大丑闻了。 傅华继续说道:“其实将齐隆宝调离现在的岗位,也是一种对齐隆宝的保护措施,如果齐隆宝知难而退,不再有什么不轨的行为,这件事情可能就到此为止了。不但齐隆宝的身家性命能够得以保全,也能维护住魏立鹏的体面的。”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傅华啊,你这是把人往好处想了,齐隆宝不太可能知难而退的。一个大半辈子都在享受着权力带给他好处的人,你一下子将他的权力给剥夺了,他能承受得了才怪。”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笑笑说:“您担心齐隆宝会铤而走险,做出更激烈的行为来?”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是的,这种一向骄横惯了的人是受不了这种打击。”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他是不会的。我跟他也算是斗了一段时间了,对他的个性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我不否认他是那种胆子很大什么事情都敢去做的人。但这不代表他做这些事情都不经过大脑思考。相反,他很多事情都是谋定而后动的。” 胡瑜非说:“你对他倒是很了解啊。不过,我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与他有关的事件,这家伙确实是很狡猾,思维缜密,一直都没有留下什么把柄让我们抓的。” 傅华笑了笑说:“像这种做什么事情都要经过严密考虑的人,是不太可能铤而走险的。何况我们也没把他逼进死胡同的,还是留了余地给他的。他也就更没有必要以身犯险了。还有一点,魏立鹏现在年事已高,齐隆宝这个做儿子的应该也不会想要闹出一个大事件来影响到他父亲的健康的吧?”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你这个想法倒很周全啊。反正对这种事情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放任不管的,这样吧,我会把这件事情已经你的建议跟志欣说的,要怎么去做就由他来判断吧。” 听胡瑜非这么说,傅华的心头一下子就轻松了很多,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私人之间的恩怨了,而是涉及到了国家安全的层面了,杨志欣应该是不会对此置之不理的。他起码会跟相关的部门做一些沟通的。 而只要相关部门注意到了这件事情,即使不能对齐隆宝采取什么断然措施,起码也会对齐隆宝和楚歌辰采取一些监控措施的。在被监控的前提下,齐隆宝再想做什么危及到他人身安全的动作,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有关部门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的恶化,先将齐隆宝调离现在的岗位。没有了秘密部门做后盾,也就意味着齐隆宝这只老虎失去了爪牙,那他的危险性就会大大的降低了。 晚上,傅华开着车去了天下娱乐公司接许彤彤,到了天下娱乐公司的时候,傅华就打电话让许彤彤出来。过了一会儿,许彤彤就天下娱乐公司走了出来,快步走到傅华的车旁,打开车门坐上了傅华的车。 傅华看到许彤彤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不禁笑了,因为许彤彤不但用衣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还戴了一副大大的墨镜,墨镜下面又戴了一副口罩。幸好他对许彤彤的形象也算是了解的,要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眼前这位包裹的像粽子一样的女人究竟是谁。 许彤彤摘下了墨镜和口罩,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傅哥,经常会有一些粉丝在公司这边等我,要我给他们签名什么的,今晚我可不想让他们打搅我,所以就搞了一点化妆了。” 傅华一边开车离开天下娱乐公司,一边笑着说:“你这样子我倒觉得是欲盖弥彰了,粉丝们一定很好奇,这个大粽子里面包的究竟是什么馅啊?” 第2132章不能表态 许彤彤笑了起来,说:“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像粽子吗?其实我打扮完之后看镜子里的自己,也觉得是很好笑的。不过没办法,粉丝们真是太热情了,我不得不伪装一下。” 两人就去了傅华定好的酒店,这一次许彤彤下车的时候并没有再戴上墨镜和口罩,因为在酒店大堂明亮的灯光下,一个女人带着墨镜和口罩,反而会更加引人注意的。 傅华走到了许彤彤身边,许彤彤就伸手去挽住了傅华的胳膊,笑了笑说:“傅哥,要借你的肩膀帮我掩护一下了。” 说着许彤彤的半边身子就靠在了傅华的肩膀上,借助傅华的肩膀挡住了她的半边脸。傅华虽然是知道许彤彤很可能是耍心机想跟他更亲近一些的,但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好推开许彤彤的,只好就这么跟许彤彤一起走进了酒店。 走了几步之后,傅华就有些后悔了,青春女性身上的那种甜美的气息就不断地从许彤彤身上散发过来,他的胳膊也在感受着许彤彤身体的温度和柔软。傅华需要强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猿意马,才能让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出现明显的反应。 幸好这段距离也不是很长,走进包厢之后,许彤彤就放开了他,傅华心中还真是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单燕平和曲向波都还没到,傅华就和许彤彤聊了一些她在横店拍片的事情。 十几分钟之后,单燕平领着两个中年男人走进了包厢。傅华和许彤彤赶忙站起来迎接。单燕平笑着对傅华介绍她带来的两位男人说:“老同学,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李凯中副主任。” 傅华看到单燕平先介绍的是两个中年男人当中看上去比较年轻的那一位,这个叫做李凯中的男人中等个子,戴一副金边眼镜,长得是白白胖胖,给人一种蛮有肉的感觉。 虽然单燕平并没有介绍说李凯中是什么部门的副主任,但是通常在交际场合先介绍的都是相对比较重要的角色。也就是说这个李凯中副主任是比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更重要一些。而另一个人不用猜傅华也知道是平鸿保险公司董事长的曲向波了。 这个人居然比曲向波更重要,傅华就在心中暗自猜测这个男人究竟是任职什么部门的。 傅华笑着跟李凯中握了握手,说:“幸会了,李副主任。” 李凯中笑着冲着傅华点了点头,轻轻的握了一下傅华的指尖,说了一声幸会,然后就放开了傅华的手。傅华可以感受得到这个李凯中对他的敷衍,李凯中身上是带有一种在上位者的傲慢的。傅华越发的相信这家伙肯定是某一个重要部门的重要人物了。 李凯中松开傅华的手之后,眼睛就瞄向了傅华身旁的许彤彤了,他没等单燕平介绍,指着许彤彤满脸带笑着说:“不用介绍,我也知道你就是许彤彤小姐了,我看过中央台播放的那部宣传片,在那里面你就像一个仙女一样。” 许彤彤看李凯中已经向她伸出手来了,也不好不应酬他,就伸手跟李凯中握了握手,笑笑说:“李主任是不是想说我本人不如在电视里漂亮啊?” 李凯中紧紧握住了许彤彤的小手,笑着摇了摇头,说:“哪里,我今天看到真人了,才知道你本人比电视里漂亮不止十倍的。” 看到李凯中这个情形,傅华心里不禁愣了一下,他隐约觉得单燕平非要约许彤彤出来吃饭,可能并不是真的为了拍什么时装大戏,而是为了眼前这位李副主任。傅华心中就有些不太高兴了,他有求于单燕平倒不假,但是他可没想要出卖许彤彤来换取单燕平帮忙的意思。 单燕平这时又给傅华介绍了平鸿保险公司的董事长曲向波,曲向波跟李凯中则是另外一个风格,他略显干瘦,眼神锐利,鼻子有点鹰勾,一看就是一个很精明的人。 曲向波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傅董啊,丰源中心那个项目所在的那个地块我去看过了,黄金地带啊,回头你给我好好介绍介绍你们的开发计划,我们公司很有兴趣。”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曲董,一会儿我会跟您谈谈我们丰源中心的开发计划,希望我们双方公司能够有机会合作。” 接着单燕平就又介绍了许彤彤给曲向波认识,曲向波也说他看过许彤彤的那部形象宣传片,对今天能够见到本尊他感到十分的荣幸。不过傅华看得出来曲向波虽然对许彤彤也很热情,但曲向波的热情是有分寸的,仅仅是一种礼貌性的,跟李凯中对许彤彤的那种热情是截然两回事。 傅华是请客的主人,看大家握手寒暄完了,他就赶忙招呼大家坐下来。按说今天的主题是平鸿保险公司想要购买熙海投资开发的丰源中心项目,傅华作为主人自然是要把平鸿保险公司的曲向波请到主客的位置上来的。但曲向波坚决不肯接受,坚持说今天李副主任在场,他是不能坐在这个主客的位置上的。 傅华看曲向波这个架势,就知道这个李凯中不但身份比曲向波重要,还很可能是能直接管到曲向波的。联想到单燕平最近公司的一些主要客户都是些大型国企,傅华心中就觉得这个李凯中所在的单位是呼之欲出了,他应该是在能分管到这些大型国企的国资委工作的。 傅华就赶忙邀请李凯中坐到主客的位置上去,李凯中假意的客套了几句,说他这样子就有点喧宾夺主了,不过客套了几句之后,他还是坐到了主客的位置上去。傅华接下来就邀请曲向波做到了二客的位置上。 许彤彤本来是想去曲向波的下首坐着,李凯中这时却向许彤彤招了招手,说:“诶,彤彤小姐,过来坐,过来坐。” 许彤彤就看了傅华一眼,傅华对李凯中这种毫不掩饰心中是很不高兴的,心说你总是一个官员,在这种场合注意一点形象好不好?这个时候已经愈发看出来单燕平安排今天这个饭局,根本就是让李凯中有机会跟许彤彤接触的。 不过这个时候傅华已经有点骑虎难下了,曲向波显然是冲着李凯中才来的,他在这个时候得罪李凯中,这个饭局就进行不下去了。场面上还是要应酬下去的,傅华压住了心头的不高兴,笑了笑说:“彤彤啊,李副主任既然让你过去坐,你就过去坐嘛,他应该也算是喜欢你的粉丝了。” 李凯中笑了笑说:“对,傅董说的太对了,我就是彤彤小姐的粉丝,回头彤彤小姐可别忘了给我一张签名照啊。” 许彤彤也是应对过这种场面的,她就过去李凯中的下首坐了下来,笑了笑说:“李副主任真是爱开玩笑,我还是一个刚出道不久的新人,哪什么资格送您什么签名照啊?” 李凯中笑了笑说:“有的有的,你们娱乐圈可不是什么论资排辈的地方,有天分的人也许一出道就红了,没天分的人也许熬上了一辈子也还是不入流的。彤彤小姐就是很有天分,诶单董啊,你不是要投资组建娱乐公司吗?彤彤小姐可是很值得你投资的啊。” 单燕平这时已经坐到了副陪的位置上了,她笑了笑说:“李副主任,我也正想跟彤彤说这件事情呢。彤彤啊,兴海集团的娱乐公司已经在组建当中了。娱乐公司第一步计划就是要拍一部三十集的有关律师的时装剧,其中这部戏的女主角是一个新出道的很有正义感的女律师,我想邀请你来扮演她,怎么样,感不感兴趣啊?” 许彤彤笑了笑说:“谢谢单董您给我机会,不过我现在是天下娱乐公司的签约艺人,能不能出演这部戏,需要问过公司才可以的。” 傅华看许彤彤并没有因为单燕平许诺她做女主角就表现出十分欣喜的样子,回答单燕平的话也是十分得体的,既感谢了单燕平给她机会,又没有贸然的就去答应单燕平什么,她只是说要听从公司的安排,也算是进退有据了。 傅华看这个样子就知道许彤彤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已经成熟了很多,再也不是那个初出茅庐,别人一许诺给她机会她就受宠若惊急着答应的新人模样了。看来今天这个场面他是无需为许彤彤担心什么了,许彤彤一定会很好的应对的。 单燕平笑了笑说:“彤彤啊,天下娱乐公司那边我肯定是要去沟通的,不过在此之前,你也要给我个明确的态度啊,你究竟愿不愿意接受这个角色啊?” 许彤彤笑了笑说:“单董啊,我还真是不能表这个态,我跟天下娱乐公司签约的时间并不长,还是一个公司新人,一切都是以公司的意志为转移的。公司如果同意我接这部戏,那我就不敢拒绝;反之公司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就算是再想演您这部戏,我也只能是拒绝的。” 第2133章游走 李凯中笑了笑,说:“单董啊,你别难为彤彤小姐了,我想彤彤小姐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她是必须服从天下娱乐公司的安排的,所以你想要捧她做女主角,搞定天下娱乐公司不就行了吗?” 单燕平笑了,说:“我明白了,回头我会去跟天下娱乐公司的人沟通的。” 傅华这时笑了笑说:“诶,老同学,你们的话题讲完了没有啊?讲完了的话,给我这个做东的个机会敬个酒吧?” 单燕平笑了,说:“老同学对我有意见了,行了,我不说了。你要敬酒就敬吧。” 傅华就端起了酒杯,开始说一些场面上敬酒的应酬话,敬李凯中、曲向波两人的酒,宴会算是正式开始了,包厢中的气氛开始热烈了起来。 傅华敬完酒之后,单燕平接着也敬了酒,然后就是主客之间相互穿插着敬酒。傅华注意到李凯中虽然对许彤彤特别的热情,却也没有借敬酒的机会去灌许彤彤的酒。这让傅华对他多少有了些好感,想来这李凯中很可能是自重身份,不想玩一些乌七八糟上不了台面的花样出来。 席间傅华也跟曲向波聊了一些丰源中心的发展情况,不过因为是在酒桌上,很多细节方面的问题并不好详谈的,傅华也看出来曲向波是真的有意要购买丰源中心一部分面积的写字楼做平鸿保险公司的北京总部的,两人就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再找个专门的时间单独交流。 酒宴是在一种很融洽的气氛当中结束的,李凯中和曲向波都是很有分寸的人,在这种跟傅华第一次见面的场合上,他们喝酒都是点到而止的,因此并没有哪个人喝的面红耳赤或者醉熏熏的。 告别的时候,李凯中握着许彤彤的手笑了笑说:“彤彤小姐,你可别忘了,你欠我一张签名照的。” 许彤彤笑了笑说:“李副主任,真是感谢您的抬爱了,这样吧,回头我送一张照片给单董,到时候让单董转交给您好了。” 李凯中笑了笑说:“行,你可千万别忘了。” 告别之后,傅华送许彤彤回公司。在车上,傅华有些歉意的说:“彤彤啊,今天不好意思啊,我事先不知道我那老同学是为了让李凯中跟你接触才邀请你来的。” 许彤彤笑了,说:“傅哥,这没什么的,那个李凯中算是彬彬有礼了,你没看公司接洽的那些投资商,那一个个急色的样子都叫人恶心。” 许彤彤说的倒也不错,今天的李凯中虽然展现了对她浓厚的兴趣,但行为举止之间还算是克制。但是傅华不知道的是李凯中是真的这么克制,还是觉得许彤彤必然会在他掌握之中,所以才会那么从容。 许彤彤这时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哥,那曲向波的合作对你很重要吗?” 傅华看了许彤彤一眼,说:“彤彤啊,你想说什么,是不是你并不想接我那老同学那部戏啊?” 许彤彤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妈妈总跟我说世界上没有天上掉馅饼这样的美事。” 许彤彤这么一说,就让傅华意识到单燕平找许彤彤拍戏很可能是一个设计好的局了,一个对制作影视剧毫无经验的公司,要找一个出道不久的新人担纲一部三十集的时装大戏,这其中的风险是相当大的。单燕平也算是一个在商界打拼过多年的商人,商业经验丰富,应该不会要冒这么大的风险的。 至于单燕平说她这么做是为了圆梦,傅华觉得那更是扯淡,当一个商人跟别人大谈梦想的时候,他想的并不是这个梦想有多美好他才要实现它的,而是她能从实现这个梦想当中赚取多少的利益。 因此如果单燕平并没有打算从制作这部时装大戏当中赚取利润的话,那也就意味着她能从别的地方获取补偿或者更为丰厚的利益。再联想到今天李凯中在许彤彤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份从容,傅华有理由怀疑单燕平是为了李凯中才找许彤彤拍这部戏的。 因为如果许彤彤如果接下了这部戏,她就掉进了单燕平的掌握之中了,那到时候单燕平让她应酬李凯中,就像她要服从天下娱乐公司的安排一样,不得不服从了单燕平的安排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彤彤啊,我跟曲向波合作这件事情不能说不重要,但是这件事情是不需要你为之牺牲什么的。所以你不要顾虑什么,想拒绝我那老同学就拒绝吧。” 许彤彤看了傅华一眼,说:“那傅哥,你不担心影响到你跟曲向波的合作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影响了又如何呢?如果这个合作非要建立在某些不正当的交易上面,那这个合作的基础也是不稳固的,这个我也是无法接受的。诶,彤彤啊,我那老同学可说过要找你们公司沟通的,公司那边你能摆得平吗?不行的话我可以跟黄易明说说的。” 许彤彤笑了笑说:“这倒没必要了,黄董跟我谈过了我的未来了,公司对我的期望很大,他们是想把我打造成为一个巨星的,因此也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让我乱接戏的,尤其是一家新组建的没什么经验的公司要拍的戏。我只是担心怕影响到你的事情。” 傅华笑了,说:“我的事情不会受什么影响的,就算是曲向波因为李凯中而取消了跟我的合作,我那么好的项目也不会没人要的,所以你想要怎么去做,就怎么去做吧。” 说话间,傅华的车子就到了天下娱乐公司的门前,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傅华看了看公司的门前并没有什么人,就停下了车子,笑了笑说:“好了,到了,彤彤啊,回去早点休息吧。” 许彤彤点了点头,拿起她的口罩和墨镜就准备下车,不过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回来看着傅华笑了笑说:“诶,傅哥,我还有句话要跟你讲。” 傅华就转头去看了一眼许彤彤,笑了笑说:“什么话啊?” 许彤彤就凑近了傅华,笑了笑说:“其实我妈说的话也不见得都是对的,比方说你吧,你帮了我那么多,却从没想过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感觉遇到你是我这辈子的幸运,这可是比天上掉馅饼还要好的事情,我本来也不爱吃什么馅饼的。” 傅华笑了起来,刚想说什么话跟许彤彤客气一下,,没想到许彤彤趁他没注意,双手拢过来捧住了他的脸,迅速的在他的唇上印了一吻。 傅华愣怔了一下,刚反应过来要挣扎,许彤彤却已经松开了他,看着他笑了笑说:“傅哥,看你这个愣住的样子,不会是想叫非礼吧?” 傅华笑了,说:“是有点,你这一吻对我来说有点太突然了,诶,彤彤啊,我跟你说……” 许彤彤笑了笑说:“好了,你不要说了,不就是我吻了一下你而已嘛,我这一吻是真心的。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还不想接受我,但是我是喜欢你的啊,这对我来说就够了。好了,我回去了。” 傅华有点无奈的笑了笑,现在的年轻女生真是的,只是关心她想要的什么,却不去顾及对方的感受。他笑了一下说:“好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许彤彤就下车回公司了,傅华则是调转车头去了冯葵家里,冯葵是夜猫子,还在电脑前处理一些她公司的事务。傅华就走过去从后面抱着了她,吻了吻她白皙嫩滑的的脖颈,笑了笑说:“小葵啊,别做了,女人熬夜很容易老的,早点休息吧。” “去去,一边去,”冯葵推开了傅华,笑了笑说:“你身上有一股别的女人的香水味道,老实说,你是不是跟许彤彤那个小情人起腻来着?” 傅华是告诉过冯葵晚上他请的客人当中是有许彤彤的,就笑了,说:“我没跟她起腻好不好?就是进酒店的时候,她担心被人认出来,就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好遮挡别人的视线的。” “哇哇哇,”冯葵笑了笑说,“要挡住别人的视线恐怕要靠的很紧才行啊,一个香喷喷的大美人就这么紧紧地靠在你的身上,你是不是很享受啊?” 傅华笑了,说:“是啊,我很享受,如醉如痴,可以了吧?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说话这么酸呢?小葵,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冯葵笑了笑说:“别臭美了,我才不会为你吃醋呢,我只是觉得你出去风花雪月了,我却还要在家里独守空房,心里有些不平衡罢了。” 傅华笑了,再次过去拥住了冯葵,说:“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大不了我好好陪陪你就是了。” “哇哇哇,”冯葵笑了笑说:“你这话说的很勉强啊,就好像我很稀罕你似的。” “是我很稀罕你,这总可以了吧?”傅华说着就在冯葵的脖颈上乱吻了起来,手也开始不老实的在冯葵身上游走了起来。 第2134章分手 “去去,”冯葵打了傅华的手一下,笑了笑说,“你别把无法撒在许彤彤身上的火撒到我身上来好不好啊?” 傅华的手却并没有因为被打就停下来,而是继续游走,嘴里说道:“你个小坏蛋,我今天还就非要把火撒到你身上不可了。” 傅华说完,最也没闲着,就去含住了冯葵的耳垂,轻轻的噬咬起来。冯葵马上就有些情动起来,不过她还是不想就范的。她嗯哼着说:“好了,别来乱我了,我的事情还没做完呢。” 傅华这个时候却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了,他在冯葵的耳边说道:“好了,别做了,我现在就想你了。” 冯葵嗯哼着说:“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不过你先得去洗个澡,把你身上许彤彤的骚味洗掉了才可以的。” 冯葵不提许彤彤还好,一提反而让傅华更感到一种异样的刺激,此刻真是一刻都不能等的,他就莽横地说:“不行,我现在就想。” 傅华说着就把冯葵给抱了起来,然后抱着冯葵就进了卧室,一下子就把冯葵扔在了床上,然后像一头恶虎一样扑了上去…… 当两人正进入了如火如荼的境地时,冯葵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冯葵的身体为止一滞,傅华知道她这是想要想要接电话,就说:“别接,让他响好了。” 冯葵侧身看了一眼电话显示的号码,就有些急了,对傅华说:“这个电话是我爸爸的,我必须要接的,你赶紧下来。” 傅华说:“你要接电话就接吧,但我是不会下来的。” 冯葵看了傅华一眼,说:“也行,不过你可不准出声啊。” 傅华点了点头,冯葵就拿起了电话,笑着说:“爸爸,这么晚你打来电话干什么啊?” 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就从话筒那边传了过来,他笑着说:“很晚吗,通常这个时候你不是都没睡吗?” 男人的声音让傅华心中有了一种几乎邪恶的兴奋,他心中冷笑了一声,暗道你不是不想让你女儿嫁给我这种没权没势的男人,但此刻实际上我才是真正占有你女儿身心的男人。 傅华对这位从未谋面的冯葵的父亲实际上是很有看法的,也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才让他和冯葵的关系不敢浮出水面。有些时候傅华也曾想过冯葵如果不是冯家的人,他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娶她做老婆了。 这个男人的存在对他来说意味着一种用权势构筑起来的壁垒,是这种人为构筑起来的壁垒阻断了他和冯葵能够公开的在一起。傅华心中对这个男人未免就有些恨意了,冯家很了不起吗?在冯老之前,冯家也不过是这块土地上的一户富庶的农民而已。 今天因为冯老的缘故,冯家居然在这块土地上做起贵族来了,还有了什么家族的地位,家族的荣誉之类的,真是滑稽。话说当初冯老可是为了寻求自由才会参加革命的。而现在冯家却成了他和冯葵自由相爱的阻碍了。 冯葵跟他父亲的谈话还在继续,但是傅华却带着对冯葵父亲的恨意开始面缓慢而有力的动作了起来…… 冯葵开始尚且还能忍受,克制着不让自己讲话的声音有什么异常,但很快她的身体就被傅华有力的动作带动,在傅华身下像蛇一样的扭动着,忍不住嗯哼了一声。 冯葵伸手就使劲的扭了了傅华一把,就想要制止他,不让他这么胡闹下去。但傅华虽然疼得咧了一下嘴,动作却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有力了起来。冯葵就有点恼了,想要推开傅华,但是傅华却任性的牢牢地压住她,不让她推开自己。 冯葵看傅华越来越陷入到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害怕继续跟她父亲讲电话的话,傅华会让她发出一些不雅的声音,赶忙对她父亲说:“好了,爸,我有些困了,我明天回家,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谈吧。” 冯葵说完也没等她父亲说什么,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就伸手又扭了傅华一把,嗔道:“你个坏蛋,成心是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是的,我就是成心的。” 傅华说着就更猛烈的动作起来,在他的感觉上似乎此刻已经不是在撞击冯葵了,而是在撞击冯葵父亲所代表的那种权势,他要撞破这一权势构建的壁垒,因为只有撞破这一壁垒,才能让他和冯葵获得身与心的自由。 冯葵实际上早就情动不已,美丽的眼眸似睁还闭,脸上泛起红晕,在傅华眼里呈现出了入骨的媚态。傅华的动作就越发的猛烈的起来,很快两人就都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癫狂状态之中了。 整个世界在他们眼中都消失了,甚至连他们自己也消失了,他们的意识当中只有对方,他们都在不断的想挤进对方的身体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还是存在着的,最终行星猛烈的撞上了地球,整个世界都为之爆炸了,他们的身体也被炸得分崩离析,进入了一种彻底虚无的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已经耗尽了体力的傅华就要进入到了睡眠状态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耳朵一阵剧痛,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冯葵正用力扭着他的耳朵。 傅华叫道:“很疼啊,小葵,赶紧松手。” 冯葵说:“我就不松手,你这家伙思想有够邪恶的,在我爸跟我打电话的时候那么搞我,是不是想要害死我啊?” 傅华说:“很疼的,小葵,快点松手吧。” 冯葵说:“不行,今天你不给我解释清楚我不会松手的。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傅华说:“好吧,好吧,小葵,我说,我那么做是因为我心中对你父亲是有些不满的,如果他能开明一点的话,我们两个本来是可以公开的在一起的。” 听傅华这么说,冯葵呆了一下,然后就松开了傅华的耳朵,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傅华,你是不是对我们的现状很不满意啊?” 傅华说:“是啊,我是很不满意,我们俩明明都是单身,又彼此喜欢对方,为什么不可以公开的在一起啊?要是我们能够公开的在一起,今天晚上的宴会我就可以带你去参加,你也就不需要因为我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而吃醋了。” 冯葵说:“你就因为这个恨我父亲?” 傅华说:“是啊,如果他不是存在着什么门第之见的话,你也不至于因为怕他而只敢偷偷摸摸的跟我在一起吧?小葵,你想过没有,我们总不能一直都这个样子的吧?” 冯葵苦笑了一下,说:“这一点我倒是真的想过,是啊,傅华,我们俩不可能老是这个样子的。好了,傅华,你起来,穿上衣服吧。” 傅华愣了一下,他心中有了一种很不妙的感觉,他看了看冯葵,说:“小葵,你这是想做什么?” 冯葵笑了一下,说:“你先穿起衣服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傅华越发感觉不妙了,他看了看冯葵说:“小葵,你别这样子好不好,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愿意跟你道歉的。” 冯葵笑了笑说:“我让你先穿起衣服来,我有几句话要讲的。” 傅华看冯葵坚持,也只好下床去把衣服穿了起来,而冯葵这时也穿上了睡衣,看傅华把衣服穿了起来,她就走到了傅华的身边,张开双臂,笑了笑说:“来,傅华,让我们拥抱一下吧。” 傅华心情忐忑的把冯葵拥进了怀里,冯葵用力地紧紧地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喃喃的说道:“傅华,你今天让我感受到了平生最大的一次愉悦,我很感激,也会把这一次的美好永远铭刻在心底的。” 傅华此刻已经基本上明白冯葵是要做什么了,他苦笑了一下,说:“小葵啊,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在跟我告别啊?” 是的,冯葵说:“我是在跟你告别,其实从刚认识的时候,我想彼此心中都清楚我们是不可能真正地结合的。” 傅华说:“可是现在也没有人逼着我们分开啊?” 冯葵这时松开了抱着傅华的胳膊,离开了傅华的怀抱,冲着傅华笑了笑说:“是的,是没有人逼着我们分开,但既然总有一天要分开,我觉得还是在我们感觉最美好的时候分开是最好的,这样子我们给对方留下的都是美好的记忆。要是等到非分开不可的时候再分开,那无论是你离开我还是我离开你,我们之间总有一方是会受伤害的。那个时候留下的记忆可能就只有痛苦,而没有美好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葵,就因为我心中有对你父亲的不满你就要跟我分开了?” 冯葵摇了摇头,说:“其实你始终没明白我,我们俩不能公开的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我的父亲,更多的还是因为我不想这么做。我不能给我爷爷丢脸。” 傅华说:“好吧,好吧,你不想公开那就不公开好了,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跟你要求什么公开的事情了,你别跟我分手啊。” 第2135章没心情 冯葵说:“不行的,傅华,你现在已经对我们的现状越来越不满意了。即使你迫于我要分手的压力愿意接受这一切,那也不代表你心中的不满意就此消除了。不满只会积压在你心中,总有一天还是会爆发出来。这又何必呢?我们当初可是讲好了的,缘起而聚缘尽而散的。” 傅华看了看神情坚决的冯葵,摇了摇头说:“小葵啊,看来在你心目中,冯家永远是最重要的。我真是不明白,冯家究竟有什么能值得让你放下我们这段感情的啊?” 冯葵笑了一下,说:“傅华,这个你肯定明白不了的,从我记事开始,我就为我爷爷感到骄傲,冯家给了我一切的荣耀,我是容不得任何人来亵渎冯家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一千多年以来,战胜归国的罗马征服者,享有凯旋的光荣,动人心旌的游行,队伍里有号手、乐师,以及征服地的奇珍异兽,还有装满财宝与俘获兵器的车子。征服者搭乘凯旋的战车;战俘戴着锁链走在车前;他的子女有时穿着白袍,骑马相随;奴隶手持金冠站在征服者身后,在他耳边低声警告,一切荣耀转瞬即逝!” 傅华说的这段话是电影《巴顿将军》结尾时的一段画外音,傅华引述这段话的意思是想告诉冯葵,冯家的那些荣耀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她不应该因为沉迷于这些,而放弃他们这段彼此相爱的感情的。 冯葵笑了一下,说:“冯家的荣耀对我来说,是深入骨子里的东西,是永远不会逝去。傅华,放手吧,我是不会因为你而放弃冯家的,我们还是好合好散吧。” 傅华心中还是有些不舍,他看着冯葵说:“我如果坚持不放手呢?” 冯葵苦笑了一下,说:“傅华,你别逼我跟你决裂,你现在离开,我们还是朋友,否则我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傅华知道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法改变冯葵的心意了,他苦笑了一下,说:“好吧,小葵,既然这是你要的,我也只好同意了。我走啦。” 傅华说着就转身往外走,这个时候他有一种分外的无力感,刚刚他还想着撞破权势的壁垒,但此刻他才明白,权势的壁垒依旧顽强的存在着,而他不过是一个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般的小丑而已。 走到卧室的门前,傅华想到他身上还有冯葵家里的钥匙,就停下来把钥匙从钥匙串上摘了下来,转身就要把钥匙交给冯葵,却看到冯葵站在那里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傅华知道冯葵对他也是不舍的,就以为还有机会挽回,他就快步走向冯葵想要去安慰她。没想到冯葵却冲着他嚷道:“你赶紧走啊,不要逼着我骂你啊。” 傅华是了解冯葵的个性的,他知道这个女人绝非那种黏黏糊糊的人,她虽然不舍他们这段感情,但是却并没有后悔做出分手的决定。傅华知道他和冯葵的这段情缘到此算是彻底的完了,他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冯葵的家。 出来之后,傅华上了自己的车,发动了车子就想要回家。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傅华愣了一下,他知道以冯葵倔强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再打电话让他回去的。那谁会在这个夜半三更的时候打电话给他啊? 傅华随即笑了起来,他真是被冯葵给气糊涂了,居然把那个无所不在的齐隆宝给忘记了。拿出手机来一看,还真是齐隆宝那个没有号码的电话。他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姓齐的,你倒好兴致啊,这么晚还在外面听墙根啊?” 齐隆宝笑了笑说:“是啊,谁叫我命苦啊,没有你这种刚跟一个女人在车里亲热完,转身又去上了另外一个女人床的艳福啊。你可够风流快活的。不过你这又是怎么了,不会是被冯大小姐赶出来了吧?” 傅华笑了,说:“我是被赶出来了,不过姓齐的,这好像不关你什么事情吧?” 齐隆宝阴测测的笑了,说:“你被冯大小姐赶出来当然是不关我的事了,不过你这半夜三更的开车回家,可就关我的事了,你这是给了我一个除掉你的大好机会啊。你说我现在让你车毁人亡,冯大小姐会不会认为你因为是被她赶出去,伤心过度,导致精神恍惚才会出的车祸啊?” 傅华笑了一下,他因为冯葵跟他分手,心情十分的落寞,很多事情也就没那么在意了。他现在感觉有些事情可能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了,比方说他不惜生命去换得了郑莉和傅瑾的平安,导致的结果却是郑莉跟他的离婚。 又比方说,他费这么大的心力去搞熙海投资的那两个项目,潜意识之中也是有要证明给冯家看,他傅华也是能配得上冯家的大小姐的意思的。但是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到他中做出证明给冯家看,冯葵却因为他对冯家的冒犯而跟他分手了。他根本就连个证明的机会都没得到的。 这似乎是万般皆有天注定,一丝一点不由人啊。该来的躲不过,不该来的求也是求不来的。 傅华就说:“好吧姓齐的,那你就抓住这个大好的机会来吧,我等着你就是了。” 齐隆宝愣了一下,笑了笑说:“诶,傅华,难道你不怕死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怕,但是我怕你就会放过我吗?” 齐隆宝笑了笑说:“那自然是不会。”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你不会放过我,那就别废话了,赶紧来吧。” 齐隆宝笑了笑,说:“傅华,你这不会是个圈套吧?” 傅华笑了笑说:“姓齐的,你是不是个爷儿们啊,要来取我性命你就痛快点,黏黏糊糊的干什么。” 齐隆宝笑了,说:“傅华,你别激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你这一定是个圈套,要不然怎么你跟冯大小姐本来关系那么好的,突然她就会半夜三更把你赶出来了呢?你们这是挖坑给我跳啊。” 傅华笑了,说:“姓齐的,你可别后悔啊,错过这个机会,你再想来对付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齐隆宝笑了笑说:“”我不用后悔,那早就是我囊中之物了,我要取你性命随时都可以,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啊。挂了啊。 齐隆宝那边就挂了电话,傅华在这边却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跟齐隆宝说让齐隆宝来,其实只是因为刚跟冯葵分手导致情绪激动,而说的气话。生命对他来讲还是很珍贵的,他还想活着看到自己的儿女们长大的。 幸好齐隆宝这家伙性格多疑,要不然他今晚还真是很危险的。不过就算是齐隆宝说他不来,傅华开车也是很小心的,他担心齐隆宝醒过味来了,真的找人给他制造一场车毁人亡的惨剧。 这一路上倒也平安,傅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看着冷冷清清的家中,傅华不禁苦笑了一下,他现在可真是有够凄凉的,搞到又成了孤家寡人了。不过他前面跟冯葵在一起已经耗尽了体力的,这一路开车回来精神又高度紧张,身体疲惫至极,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自怨自艾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连个梦都没做过。 早上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傅华苦笑了一下,往常他不管在外面应酬到多晚,早上到了要上班的时间,还是依旧会准时醒来的。看来昨天他实在是太累了,要不然也不会睡过头的。 傅华感觉到自己很饿,就去看了看冰箱里面还有什么可以吃的,冰箱里倒还有几个鸡蛋和几袋方便面,傅华就为自己下了一碗鸡蛋面,开始吃了起来。吃完之后,傅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因为冯葵跟他分手了心里就难过的不行。 可能这是他早就预料到会发生的事情吧,等事情真实发生了,反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了。再说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没有时间去沉湎于悲伤之中。 吃过了早饭之后,傅话就开车去了驻京办转了一下,看看没什么事情,就让司机王海波开车送他去了胡瑜非那里。昨晚他自己开车去接许彤彤实在是有些大意了,差一点就被齐隆宝钻了空子。他不能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到了胡瑜非家中,胡瑜非夫妇俩正准备吃饭呢,看到傅华来了,胡瑜非笑了笑说:“傅华,你来得正好啊,一起吃饭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才刚吃过早饭呢,没想到就到了午饭时间了。你们吃吧,我还不饿呢。” 胡瑜非笑了笑说:“怎么跟我还要客气啊,赶紧坐下来,不饿也得吃点。” 傅华也没客气,就坐了下来,跟胡瑜非夫妻俩一起吃饭。胡夫人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诶,傅华,你离婚也有段时间了,有没有新的女朋友啊?” 傅华心说有倒是有一个,不过刚刚分了手了,他此时还真的没心情跟别人讨论这个事情的。 第2136章敌意 傅华就笑了笑说:“没有了,最近的事情太多,也没顾得上这方面的事情,再说了,我也离过两次婚了,对这些已经有点怵了,可能我就是不适合婚姻的吧。” 胡瑜非笑了笑说:“诶,傅华,你可不能这么想啊,总不能离过两次婚就要去当和尚了吧?老婆还是要找的。” 胡夫人笑了笑说:“是啊,傅华,不能因为离过婚据对婚姻失去了信心啊。你胡叔曾经跟我说过让我帮你留意的,我认识的好女孩倒也不少,不过我不知道你究竟喜欢什么样子的啊?现在你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的女孩子,阿姨一定会帮你找个令你满意的。” 傅华笑了笑说:“阿姨,我现在真的没心情谈这些事情的。胡叔是知道我现在的处境的,在项目上的问题没搞定之前,我是不方便去谈这些事情的。”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不会是那个人又威胁你了吧?” 傅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是啊,不是这样子,我怎么会又跑来找你啊?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再跟您详谈。” 胡瑜非知道傅华这是不想在他夫人面前谈这些可怕的事情,就笑了笑说:“行啊,吃完饭我们去书房谈吧。” 两人就很快的吃完了饭去了书房,坐下来之后,胡瑜非看看傅华,说:“昨天齐隆宝又对你做了什么了?” 傅华说:“我昨天有些大意了,没带司机就出来了,就被齐隆宝给盯上了,他威胁我想给我制造一场车祸出来,让我车毁人亡。但是那家伙太过小心了,被我真真假假的说了几句,居然以为我一个人开车出来是圈套,结果他没敢下手。” 胡瑜非就不满的瞪了傅华一眼,说:“你怎么这么大意啊?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混蛋的危险性的。” 傅华看着胡瑜非说:“我以后会注意的。诶胡叔,齐隆宝的事情您跟杨叔说了没有啊?” 胡瑜非说:“说是说了,也把你的想法跟他讲了,但是志欣对此还是有些顾虑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杨叔还有顾虑呀,是不是要等我被齐隆宝弄死了,他就没顾虑了啊?”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别这么情绪化,你现在所说的这些大多都是臆测之词,你总不能让志欣就凭着空口白话而要求高层去处理魏立鹏的儿子吧?这个志欣肯定是做不到的。要让高层处置魏立鹏,必须要拿出齐隆宝跟楚歌辰有联系的确凿证据的。” 傅华叹了口气,说:“那基本上是没什么希望了,齐隆宝本身就是做特别工作的,他做事都是谨慎了再谨慎的,绝对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给我们去抓的,我能查到他跟楚歌辰有联系已经算是万幸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也不能这么说,除非他没做过,只要是他做过了,就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的。你能不能再找找你那位提供出楚歌辰线索的朋友啊,看看他能不能拿出更有价值的证据啊。或者说你让他出来,在有关部门面前指证齐隆宝也行啊。” 傅华心说,能查到楚歌辰已经让乔玉甄闹了天大的危险了,我可不能一己之私,就去牺牲乔玉甄和我女儿。 傅华就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的胡叔,我那朋友知道的都已经告诉我了。现在局面好像还在齐隆宝的掌控之中,我也不能让我的朋友冒险出头露面指证齐隆宝的。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海川市政府,市长办公室,姚巍山笑着对坐在他对面的李卫高说:“李先生啊,这一次真是要多谢你啊,要不是你,伊川集团可能就不会继续留在海川市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姚市长,您这一次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原本按照您的指示,我是跟陆董把海川新区的那块地好一阵的吹嘘,把那里的风水说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陆董还真是把我的话给听进去了,就认定了那块地方。转过头来您又让我说服陆董重新选别的地方,这个弯绕得太大了,我自己差一点都没能绕的出来啊。” 姚巍山知道李卫高说的的确是事实,原本陆伊川是认定要在海川市新区选好的那个地方建厂的,一听说海川市新区不肯接纳他这个项目,陆伊川就感觉他被海川市这一帮人给冒犯了。 这几年来,陆伊川在内地每到一个地方都是被当做贵宾来看待的,他在投资方面提出的要求很少有被打回票的时候,这一次海川市居然不肯同意将他选好的风水宝地卖给他,这自然是惹恼了他。 陆伊川当即就对陪同他考察的林苏行说:“林副秘书长,看来海川市是不欢迎我们伊川集团啊,既然海川市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到别的地方去好了。我们伊川集团这么大的投资项目我就不信找不到落户的地方。” 林苏行自然是不会就这么让陆伊川离开的,陆伊川就这么离开海川市的话,他就更不好跟姚巍山交代了。他因为这件事情是受过姚巍山好一顿的埋怨,姚巍山嫌他提出的要伊川集团落户在海川市新区是一个馊主意。如果当初就避开海川市新区的话,也就不会今天这种麻烦了。 林苏行就赶忙陪笑着说:“陆董,您千万别生气,不是我们海川市不欢迎您,而是您的这个项目与海川市新区的规划设计不相符合。不过海川市并不是只有一个海川市新区可以让您投资建厂的,海川市还有很多地方可以供您选择的。” 林苏行说着,就看了一眼一直陪在陆伊川身边的李卫高。在拒绝接受陆伊川的要求之前,姚巍山和他是一起见过李卫高的,他们三人已经探讨要如何把伊川集团留在海川市的。 看林苏行在看他,李卫高就知道林苏行是想让他说话了,他就笑了笑说:“林副秘书长啊,别说陆董生气,就连我也对你们感到很失望,你们就是这样子做招商工作的吗?海川市新区不行为什么不早说啊?” 李卫高这么批评林苏行,实际上是小骂大帮忙的,他批评了林苏行和海川市,就营造出了跟陆伊川同仇敌忾的气氛,那样子他再来帮海川市说话的时候,陆伊川就会比较容易接受了。 陆伊川说:“对啊,不行的话早说啊,也省得李先生那么辛苦的跟着我在海川新区拿着罗盘测来测去的,这不是耍弄人是什么啊?” 林苏行陪笑着说:“对不起啊,陆董。这是我们市里面的工作失误,我们只是想到了要把您留在海川,就忽略了海川市新区规划方面的要求了,从而给您和李先生造成了这些不必要的困扰。” 李卫高这时就看了陆伊川一眼,说:“陆董啊,我看海川市的通知道歉还算是诚挚,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啊?” 陆伊川就看了看李卫高,说:“李先生的意思是?” 李卫高说:“根据我的测算,海川市所在的方位是最适合您建厂的方位,而选好的那一块地呢,是最佳的建厂地方。不过现在看来那块地有一点是不适合的,那就是您在那个地方建厂的话,如果跟周围环境规划有所冲突的话,就会有一种违和之感了。您是知道的,做生意嘛,讲究和气生财,您如果强要把工厂建在一个不和谐的地方,对您和伊川集团都是没什么好处的。” 陆伊川点了点头,说:“这倒是有道理的,李先生,您看我应该怎么办呢?” 李卫高说:“陆董啊,海川市所在的方位正是您的旺财的方位,所以我当初才会直接就带您来了海川。如果离开了海川,方位就有了改变,恐怕对您就不是那么适合了。所以我个人认为您还是留在海川市比较好,我们可以再看看海川市别的地方有没有适合您建厂的。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看法,您如果坚持要离开,那我也是不能阻拦的。” 陆伊川笑了笑说:“我对李先生向来是信服的,你既然是这样说:“”那我们就重新在海川市看看吧。” 就这样子,林苏行又陪着陆伊川和李卫高重新在海川市各个地方做了考察,最终李卫高帮陆伊川在海川市下属的县级市龙门市的开发区选到了一块地方。李卫高跟陆伊川说选在这个地方建厂,伊川集团一定会鲤跃龙门,更上一层台阶的。 龙门市对伊川集团要落户他们的开发区是喜出望外的,他们不但答应陆伊川龙门市市政府会对伊川集团加大税收减免力度,同时他们也会简化程序,全程包办伊川集团在龙门市开发区建厂的一切手续。 陆伊川看龙门市开发区的风水也不差,同时龙门市政府对伊川集团的态度是相当友好的。李卫高说的不错,做生意是要和气生财的,一个友好的政府是会帮企业解决很多麻烦的,而一个有敌意的政府则是会制造很多麻烦的。 第2137章所期待的 再说了现在龙门市开发区他也能得到比海川市新区更多的实惠,商人都是趋利的动物,不可能有实惠却不要的,因此陆伊川也就同意冷镀工厂建在龙门市开发区了。 而对姚巍山来说,能把伊川集团留在海川市的最大功臣自然是李卫高了,不是李卫高施展三寸不烂之舌,改变了陆伊川的看法,恐怕伊川集团真的是会放弃海川市,而到别的地方选址建厂了。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恐怕他就不好跟孙守义交代了。 姚巍山此时心中对李卫高是真心感谢的,同时他心中也真的佩服李卫高扭转局面的能力能了,他笑了一下,说:“李先生最终不还是从容的把事情解决了吧,对这一点我也是真心佩服的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是姚市长您拜托我的事情,我自然是绞尽脑汁也是要把它解决掉的。不过您以后最好是不要再给我出这种难题了,我不能老是这么变来变去的,不然的话我在那些商人面前就会失去信服力了。” 姚巍山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会了,其实我这一次也是被那个胡俊森给绕进去了,我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阴险,居然想到了利用你和我的关系来阴我这一招,搞得孙守义现在也对我有了看法了。” 李卫高看了看姚巍山,笑了笑说:“姚市长啊,你如果把这笔账都算在胡俊森头上可就错了,就你跟胡俊森打交道到现在所发生的这些事情来看,胡俊森没这么聪明的。恐怕胡俊森能这么做,是背后有人在指点他的。” “你这么说提醒我了,”姚巍山说,“是啊,胡俊森这个人的性子比较直,他是很少跟人玩这种花招的。你是说这件事情是那个傅华在背后给胡俊森出的主意?” 李卫高笑了笑说:“是啊,不是他又会是谁呢?你还记得傅华是怎么耍弄那个尹章的吗?你想想那个过程,为什么明知道海川市有求于尹章,傅华却为了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丝毫不克制自己,去故意激怒尹章呢?” 姚巍山说:“那当然是因为傅华早知道他是有办法降服尹章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对啊,他早就知道他是可以降服尹章的,却故意不讲出来,反而激怒尹章,让尹章出丑,这份心机是不是有够重啊?就冲这份心机,不是他给胡俊森出的主意来阴您,又会是谁呢?” 姚巍山点了一下头,说:“一定是这家伙了。说起来,这家伙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市长放在眼中了。上一次林苏行在外面讲了一些关于驻京办事务的看法,还没说他什么坏话呢,这家伙就找到我指桑骂槐的说了一大通有的没的。搞得我这个市长都有点下不来台。这家伙现在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处处跟我作对,我真是想找个什么办法来把他处理掉。” 李卫高笑了笑说:“现在这家伙势头正旺呢,您最好还是不要去惹他比较好。有些帐先记着吧,等有机会的时候再跟他清算好了。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呢。诶,这是陆伊川让我转交给您的,感谢您这一次在他选址建厂以及税收减免方面提供的帮助。” 李卫高说着,就将随身带来的一个提包放到了姚巍山的面前。姚巍山因为伊川集团选址在龙门市开发区,是专门跟龙门市的市领导打过招呼的,龙门市敢给伊川集团提供那么大的优惠,也是得到了姚巍山这个上级领导的大力支持的。因此陆伊川才会让李卫高专门来感谢姚巍山的。 姚巍山打开提包看了一眼,里面整整齐齐放着的是一匝一匝的美金,他就笑了一下,说:“看来这个陆伊川还挺懂在内地这边做生意的规矩啊。” 姚巍山说完,就将提包锁进了办公桌下面的小柜子里。然后笑了笑说:“李先生,你替我跟陆董说一声合作愉快吧。” 李卫高笑了笑说:“行啊,我会跟他说的。还有一件事情啊,姚市长,他可能还需要您提供一些帮助。” 姚巍山看了李卫高一眼,笑了笑说:“说吧,他需要什么帮助。只要我能够做到的,一定会尽力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眼下市场对冷镀板材的需求量是相当大的,而国内的几家冷镀工厂生产能力有限,无法满足供应,市场是很好的。伊川集团这一次就是准备抓住这个市场大好的机会,尽量的扩大产能规模,以满足市场的需求。因此在海川建造的冷镀工厂投资规模是很大的,光一期工程就需要四十亿的资金。”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这个是好事啊,对海川市来说,规模越大越好,你跟陆伊川说,规模越大,海川市政府对他的支持力度就会越大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他也想啊,但是陆董光应对这四十亿的资金都有些困难了。就目前伊川集团能够从其他项目当中抽调过来的资金来说,尚达不到这四十亿资金的一半,剩余的资金就需要从其他融资的渠道去解决了。姚市长,他需要您帮助的就在这上面,他让我问您能不能协助伊川集团从银行贷出一部分款来。” “贷款啊,”姚巍山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看着李卫高说,“李先生啊,可能你不太了解现在政府和银行之间的关系,现在的银行大多部分的事务都是由他们的上级银行管理,行长也是要对上级银行负责,地方政府能够管到他们的地方实在是有限的,恐怕这个忙是不太好帮的。”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我知道啊,但是有一点您别忘了,银行就是再不受地方政府的制约,他也是要把营业机构设置在地方政府的管辖区域内的,就凭这一点,银行也是要对地方政府礼敬三分的吧?” 姚巍山笑了笑说:“礼敬三分是礼敬三分了,但是那更多的只是面子上的事情,等到真正要他们支持地方上的贷款需求的时候,银行的那些家伙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所以李先生,我也想帮伊川集团的,但是就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个我想姚市长是一定有办法解决的。至于给您的好处方面您放心好了,陆伊川也是懂规矩的人,伊川集团会每笔贷款都按照比例提成给您的。” 姚巍山的眼睛就亮了,他马上就有些心动了,目前来看伊川集团所需要的贷款最少要二十个亿,就算是陆伊川给的提成再低,这二十个亿的贷款算下来也是一个不菲的数字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李先生啊,提成不提成的就不要说了,伊川集团来海川市投资建厂也是为了发展海川市经济不是,我这个当市长的也该为他们多想想办法的。好吧,我会帮他们跟银行协调一下的,但成不成我就不好说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只要您能出面帮他们协调,他们就会对您很很感激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行啊,我会尽快帮他们协调的。” 两人的谈话到此就结束了,李卫高因为在乾宇市还有事要处理,也没留下来跟姚巍山吃饭就离开了。李卫高离开之后,姚巍山就去了孙守义那里。孙守义正在看文件,看到姚巍山来了,笑着点了点头,说:“老姚啊,找我有事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孙书记啊,我想向跟您汇报一下伊川集团在海川市投资的情况。经过同志们的一番努力,伊川集团最终还是确定把冷镀工厂建在海川市,选址在龙门市开发区。据说这个伊川集团的项目投资规模很大,第一期投资就有四十亿之多。龙门市这一次算是拣着了,我也总算是可以跟您交代了。” 孙守义笑了笑,四十亿的第一期投资规模在海川市也算是一笔比较大的投资项目了,孙守义心中难免有些心动,要是在以前,他肯定是会关注这个项目,甚至会找理由将项目从姚巍山手中拿过来,亲自主导的。 但一方面因为傅华的提醒,让孙守义觉得姚巍山、李卫高这些围在项目周边的人都是不靠谱;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姚巍山肯定不希望他染指这个项目的,他如果把项目拿过来,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姚巍山跟他之间的冲突。因此孙守义觉得他还是跟这个项目保持距离的好。 孙守义就说道:“老姚啊,话不要这么讲,什么叫可以跟我交代了?伊川集团这个项目属于经济方面的事务,份数市政府管理的范围,要有交代也是跟你这个市长自己交代啊。好了,这个项目既然落户在了海川,你这个市长就把它管好吧。” 姚巍山对孙守义这个态度还是很满意的,孙守义并没有说把项目落户海川的功劳给抢走,也没有表现出来太多要干预这个项目的意愿,这正是他所期待的。 第2138章做了什么 孙守义不插手这个项目,这个项目就完全是在他的控制之下的。不但功劳是他的,而且他也可以独吞陆伊川贡献出来的好处的。 不过姚巍山好处想独吞,事情却不想一个人去做的。他笑了笑说:“孙书记,我会遵照您的指示,协助伊川集团管理好这个项目的。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还是需要您的帮助的。”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心里很自然的就有了一份警觉,姚巍山到海川市之后,要他帮忙的都没什么好事情的,不是想要把一些棘手的事情推给他处理,就是想利用他打击对手。好几次他都中了姚巍山的圈套了,对这样一个精于算计的家伙,他自然是不能不有所警惕的。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什么事情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伊川集团说他们第一期的投资额巨大,无法由集团内部全部消化,部分资金需要从银行之类的渠道进行融资,因此他很希望海川市能够帮他协调一下跟银行之间的关系,帮他们从银行贷一部分款出来。我是想帮他们这个忙的,但是我跟市里面几大银行的头头都不是很熟,于是就想到您了。您在海川市的时间比我长,肯定跟几大银行行长的关系比我更密切一些,您看您能不能出面帮伊川集团跟银行协调一下啊。” 孙守义心说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找我帮忙准没什么好事的,现在的银行哪里是那么好支使的啊?再说了,我对伊川集团的情况又不熟悉,他们到时候能不能还清贷款我也是不知道的,我可不能帮你出面担负这个责任的。 孙守义就笑了一下,说:“老姚啊,这件事情我恐怕是无能为力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做市长的时候曾经帮忙协调过几笔贷款,但是最后这几笔贷款都没能如期归还,搞得几大银行的行长对我都是一肚子意见的,因此我是无法再帮伊川集团张这个嘴的。实话说我也不建议市政府出面帮伊川集团这个忙的,对来投资的企业,行政方面我们可以提供帮助,税收方面我们也可以适当的减免。但是贷款是企业自身的行为,政府还是尽量少插手比较好。” 姚巍山心里对孙守义的说法是大大不以为然的,心说,如果我不出面帮伊川集团贷款,诺大的好处陆伊川又怎么会给我啊?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这一点我恐怕就无法苟同了,企业来海川市投资也是为了发展海川市经济的,他们遇到了困难的时候政府如果不出手相助的话,会让他们感到寒心的。江苏昆山那里之所以会成为台商投资的集结地,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那里对台商提供了很好的投资服务,据说台商二十四小时都能打通昆山市长的电话,而台商更是把那里的市长称作是可以为他们端洗脚水的人。”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笑了笑说:“老姚啊,服务好投资商是一方面,参与他们的经营活动则是另外一方面。” 姚巍山笑了笑说:“孙书记啊,我只是想帮他们协调贷款而已,并不是具体参与到他们的经营活动当中去的。”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姚巍山现在这个坚持的态度说明姚巍山是想要帮伊川集团贷款的。虽然不排除姚巍山这么做是想通过伊川集团做大政绩,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姚巍山已经从伊川集团那里获得了某种好处了。 孙守义就想起傅华跟他说的,围在伊川集团身边的这些人都是想获取某种利益的家伙,心里不禁暗自摇头,心说,人为食死,鸟为虫亡,看来他是无法阻止姚巍山这么做了。 孙守义就笑了一下,说:“老姚啊,我只是一个建议而已,这些经济方面的事务还是市政府管辖范围的,你就自己拿主意好了。” 中午,北京,中衡建工的管理人员餐厅,餐厅提供的是自助餐,傅华和汤曼正拿着餐盘在餐台那里选食物。整个上午,他们两人带着熙海投资的项目人员都在中衡建工的会议室,跟余欣雁所带领的中衡建工的一组人马进行合作细节方面的谈判。 因为要敲定的细节很多,到中午时分谈判并没有结束,傅华和汤曼这些熙海投资的人受余欣雁的邀请,就留在中衡建工的管理人员餐厅吃午饭了。 端着餐盘的汤曼看着餐台上摆的满满的一盘盘菜肴,笑着对傅华说:“傅哥,回头你让驻京办的餐厅工作人员过来取取经,你看中衡建工的自助餐做的多丰盛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经不用取,有钱就能做到,中衡建工是中字头的大公司,福利待遇好着呢。我们海川市驻京办哪有人家那么财大气粗啊?小曼,你如果羡慕的话,要不回头商量一下余助理,让她安排你进中衡建工工作好了。” “好啊,”余欣雁这时从旁边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了傅华所说的话,便笑着答应说,“我们中衡建工十分欢迎像汤小姐这么有能力的人才的加入的。” 说到这里,余欣雁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只是不知道傅董你舍得让她走吗?” 傅华笑了笑说:“那当然舍不得,我还指着她给熙海投资撑场面呢?” 余欣雁笑了笑说:“我看也是,汤小姐在今天上午的谈判当中可是展现了很高的专业水准和谈判技巧的,这么优秀的人才,又这么漂亮,有她帮你,傅董真是很幸运的啊。” 汤曼笑了笑说:“余助理这是在笑话我吧,今天上午的谈判当中,很多地方你可是逼着我们熙海投资不得不做出很大的让步的,我看倪董让你来负责熙海投资这个项目,还真是知人善任的。”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余助理,我们来中衡建工总是客人,能不能拜托你在下午的谈判中抬抬手,不要让我们输的那么难看啊?” 余欣雁笑了笑说:“你们两个这么一唱一和的,好像中衡建工占了熙海投资多大的便宜了呢?” 傅华笑了笑说:“中衡建工没有吗?那我为什么感觉到一种很强的被剥夺感呢?” 余欣雁笑了笑说:“傅董真是会开玩笑啊,熙海投资一分钱不拿出来,就让我们中衡建工同意帮你把这两个项目建起来,你们这是占了多大的便宜啊?居然还说什么感觉到很强的被剥夺感,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汤曼笑了笑说:“余助理,话可不能这么说吧?熙海投资最终还是要付清工程款的,而且不但要付清工程款,还要多支付一定的利息补偿金,这怎么能说熙海投资没拿出一分钱呢?” 余欣雁笑了起来:“好了吧,汤小姐,我们的争论到此为止吧。现在是午餐时间,我们不要把谈判桌上的硝烟带到餐桌上来好不好,那样子会导致消化不良的。” 汤曼也笑了,说:“这倒也是啊,好,我们休战,先吃饭吧。” 三人就带着各自选好的食物到餐桌那里坐了下来,吃了几口饭之后,余欣雁抬起头来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诶,傅董啊,我有件事情想要问问你啊,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女明星叫做许彤彤的啊?” 傅华略微愣了一下,他不知道余欣雁突然问起许彤彤是什么意思,似乎这与他们之间的谈判并没什么关联啊?不过他对此也没太当回事,就笑了笑说:“想不到余助理还挺八卦的,连我认识谁都想要打听打听啊?” 余欣雁笑了笑说:“我就是有些好奇罢了,诶,你还没说你究竟认不认识她呢?” 汤曼在一旁笑了笑,说:“余助理,你问这个干什么啊?如果你说的这个许彤彤是天下娱乐的签约艺人,那傅哥还真是认识的。” 许彤彤去过海川大厦,熙海投资挂牌的时候,傅华也是邀请过许彤彤的,虽然许彤彤没到场,但汤曼那时就在熙海投资工作了,她是知道熙海投资邀请了那些客人的。 “还真的是你啊。”听汤曼确认了傅华是认识许彤彤的,余欣雁就转头看了看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想不到原来傅董是这么风流的一个人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诶,余助理,我跟许彤彤只是朋友,并没有其他方面的关系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我?” 余欣雁笑了笑说:“傅董,我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一个人啊?那种事情都做出来了,还说只是朋友,那你对朋友的定义是不是也太宽泛了一点啊?” 傅华被余欣雁说的越发糊涂了,他看着余欣雁笑了一下,说:“余助理,我真是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的,什么叫那种事情都做出来了,我做了什么了?” 汤曼也看着余欣雁,疑惑的问道:“是啊,余助理,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清楚一点,傅哥究竟做了什么了?” 第2139章有些别扭 余欣雁笑了笑说:“怎么汤小姐没看今天报纸的娱乐版头条吗?” 汤曼摇了摇头,说:“没看,我和傅哥今天今天一上班就来你们中衡建工了,还没来得及看今天的报纸。” 余欣雁笑了笑说:“难怪你不知道,不过傅董说不知道就有些装了吧?你跟许彤彤两人做了什么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傅华听余欣雁说什么娱乐版的头条,心中就有些不妙的感觉,虽然他也没看过报纸,但是隐约猜到可能是那一晚他送许彤彤回公司的时候,被许彤彤亲了一下的镜头被人拍下来了。现在的狗仔队跟踪艺人还真是无处不在的,那一晚停车的时候,他明明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的,没想到还是有照片被人拍到了。 不过傅华自问他那一晚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对的事情,就笑着摇了摇头说:“哦,我知道余助理说的是什么事情了。小曼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去跟平鸿保险公司的曲向波吃饭的事情吗?那次吃饭许彤彤也去了,晚上我送她回公司的时候,她跟我开玩笑亲了我一下,没想到居然会被狗仔队给拍了下来。” 余欣雁笑了起来,说:“傅董啊,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还真是会轻描淡写啊,什么开玩笑的亲了你一下,报纸上可是说的,最清纯女星许彤彤夜会神秘男友,情难自禁居然在天下娱乐公司门前车震。” “车震?”傅华和汤曼同时惊讶的说。 “对啊,”余欣雁说:“报纸上就是这么讲得啊,我为什么要问傅董认不认识许彤彤,就是因为我看报纸上的照片里的那部车很像是傅董的车,那个人的脸也很像傅董的脸。” 傅华这时注意到汤曼的脸色就变得有些不自然了,心里不禁有些不安,他知道汤曼之所以会在郑莉跟他离婚之后就来熙海投资帮他,是因为汤曼心中对他是喜欢着的,报纸上这么报道,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拿汤曼当回事,而是在私下里跟别的女人厮混。 虽然傅华一直是拿汤曼妹妹看待,但是他并不想让汤曼因为他而受到伤害,尤其还是跟许彤彤车震这种根本没发生过的事情。但是他也不好跟汤曼解释什么,解释的话会给汤曼造成一些他喜欢她的假象的。 傅华就不悦的看了余欣雁一眼,虽然余欣雁讲出来的只是报纸上报道的内容,但是她选择在汤曼面前讲这件事情,就让傅华觉得她是别有用心了。这个女人还真是处处给他找麻烦啊。 傅华就苦笑了一下,说:“现在的报纸啊,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我这么保守的人,居然也会被他们说成玩车震的前卫人物了,真是滑稽。” “你很保守吗?”余欣雁笑了起来,说,“我可是在网上搜过你资料的,发现跟你名字联系在一起的都是一些名媛、照片什么的,傅董的情史可是够丰富的啊。” 余欣雁说出了照片事件,汤曼的脸色就越发的不自然了,因为她也是照片上的人物之一。当时因为两人因为被方晶设计,被扒光衣服摆在了一起拍了一些不雅的照片。 傅华看汤曼这个样子,心里愈发的愧疚。艳照事件发生的时候,汤曼不但没有怪他,反而还为了维护他想要帮他跟郑莉解释。一个女孩子在那么尴尬的时候想的还是要怎么维护他,这份情意真是太重了。 汤曼勉强吃了几口饭,然后放下筷子,说:“余助理,傅哥,你们慢慢吃,我先去会议室了。” 说完,汤曼就站起来离开了餐厅。 傅华瞪了了余欣雁一眼,说了一声:“你真是有够无聊的。” 余欣雁冷笑了一声,说:“你才无聊呢,我是看不惯明明知道汤曼对你的情意,一边却去风花雪月,你这是玩弄汤曼的感情你知道吗?真是个人渣。” 傅华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却原来余欣雁这家伙这么做居然是为汤曼打抱不平的。这事乱的。不过傅华也没心情和时间去跟余欣雁解释什么,他还急着想要去看看汤曼怎么样了呢。就撂下了一句你知道什么啊就瞎搅合,也站起来,去追汤曼了。 到了会议室,汤曼正坐在原来的座位上发呆呢,傅华走过去做到了她的身边,笑了笑说:“小曼,事情不是报纸上报道……” “好了,傅哥,”汤曼勉强的笑了一下,说,“你不用跟我解释了,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是什么人我知道的,你是做不出车震那种事情的,我相信那篇报道是瞎说的。” 傅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这是熙海投资和中衡建工参与谈判的人陆续会到了会议室,他再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下午的谈判的时间到了,双方的工作人员继续开始谈判。汤曼在谈判当中虽然依旧很犀利,但是整个下午的脸色都很难看,偶尔笑一下,笑得也是很勉强的。 看汤曼这个样子,傅华就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同意接纳汤曼进熙海投资工作了,这丫头对到他身边工作可能还是有所期待的,也许她是在想在身边工作,会让他对她日久生情的。 但是爱情这种东西不是一种物理反应,不是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爱情更像是一种化学反应,爱上对方的男女碰撞到一起,是会发生化合反应,从而融合在一起形成新的物质的。 谈判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钟才结束,本来傅华是想在下午下班的时候先停下来,未谈完的部分第二天再谈。但是汤曼和余欣雁都认为该谈的已经谈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部分不多,实在没必要再拖到第二天去的,还是索性加个班谈完再说吧。 但是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看上去已经不多的事务但是谈判起来却是很费时的,双方一直谈到了九点多才算是把要谈的事务给谈完了,双方都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余欣雁就看了看傅华,说:“傅董啊,今天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大家都是又累又饿,你看今天是不是就这样吧?”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行啊,那就这样吧,不过协议的正式文本怎么办?” 余欣雁说:“明天我会拿出协议的正式文本,然后送交傅董审阅的,你看可以吗?” 傅华说:“可以,那今天就这样吧。” 双方就结束了一天的谈判,从中衡建工出来之后,傅华就招呼汤曼和熙海投资参与谈判的人员一起去吃饭。但汤曼却说她谈判了一天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就不去吃饭了。 傅华就知道汤曼对他和许彤彤所谓的车震心中还是有些芥蒂的,就安排公司的人先去吃饭,他要送汤曼回家。 汤曼疲惫的笑了一下,说:“傅哥不用了,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 傅华说:“你这么累我不放心的,再说了,我也有些话要跟你谈,走吧,我送你回去。” 汤曼也没再坚持,就上了傅华的车。上车了之后,汤曼有些疲惫的靠在了座椅上,傅华笑了笑说:“小曼,让你跟着我受累了,汤少如果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怪我不知道爱惜属下的。” 汤曼笑了笑说:“没事的傅哥,工作哪有不累的,我在我哥的公司忙起来的时候,比这还累呢。” 傅华看了汤曼一眼,他心中是有些话要跟汤曼谈的,但车上还有一个司机王海波呢,有些事情就不好说出口的,就笑了笑说:“小曼啊,你真的不饿吗?我可是有点饿了,要不你陪我简单的吃点再回家?”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点饿了,好吧,我们就找个地方吃点好了。” 傅华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干净的小餐馆要了一个包厢,王海波因为没参与谈判,在等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吃过饭了,所以就等在车里没再进来。傅华和汤曼随便点了几样看起来可口的菜肴,两人就开始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之后,傅华抬起头来看了看汤曼,笑了笑说:“小曼,不知不觉我们好像已经认识有几年了啊。” 汤曼笑了一下,说:“是啊,想想我们认识还真是有段时间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在这段时间当中我发生的很多事情你都是知道的,可以这么说吧,我现在的生活算是支离破碎,混乱不堪的。中午的时候,余欣雁说我是个人渣,其实想一想我确实也算是够渣的一个男人了,已经有过了两次失败的婚姻,很多事情也是处理的一塌糊涂。我这样一个男人是不值得让你还有什么期待的。” 汤曼看了看傅华,沉吟了一会儿,说:“傅哥,如果你这么说还是因为在担心我为许彤彤的那件事情在生气,那就没必要了。其实我知道你跟她没什么事的,只是中午的时候余欣雁说的时候我心里有些别扭罢了,现在我已经没事了。” 第2140章青春朝气 傅华摇了摇头,说:“小曼,你应该知道我这么说并不是因为许彤彤的,而是因为担心你,我一直拿你当做妹妹来看待的,我可不想你因为我而受到什么伤害的。” 汤曼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好了傅哥,你不要再跟我强调这一点好吗?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来你身边工作,只是想换个环境发展,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的。我现在想的不是别的,就是想看着熙海投资这两个项目在我们俩的努力下能够建成。我想到时候看着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我心中一定会很自豪的。” 傅华看了一眼汤曼,他并不完全相信汤曼的说法,汤曼今天的表现让他意识到有些事情汤曼是没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不过这种事情他是最不适合继续追问下去的那个人,他就笑了笑说:“是啊,我们现在做的确实是一桩令人自豪的事业。不过小曼啊,事业要发展,感情的事情也不能放松啊,你这个年纪也该找个正式的男朋友了吧?” 汤曼笑了笑说:“你还说我呢,你跟小莉姐分开也有些日子了吧,是不是也该重新找个女朋友啊?那个许彤彤其实很不错的,她既然对你有意,索性你就要了她算了。” 傅华笑了笑说:“别开我玩笑了,人家是明星啊,我这么渣的一个人,怎么配得上人家啊?” 汤曼笑了笑说:“诶,傅哥,你别妄自菲薄好不好?你现在掌控着熙海投资这家资产过亿的公司,怎么说也是亿万富豪了,配一个小明星还是绰绰有余的。” 傅华笑了笑说:“小曼,你就别开我玩笑了,什么亿万富豪啊,我现在穷的真是叮当响,成天都是在四处化缘,遭人白眼的。” 汤曼呵呵笑了起来,说:“你岂止是遭人白眼啊,你还被人骂作是人渣呢。话说这个余欣雁也是过分了,再怎么说你也是熙海投资的董事长,她不过是中衡建工的一个董事长助理而已,她有什么资格骂你是人渣。” “诶,诶,小曼,”傅华笑了笑说,“你可别这么说她,她其实是在为你抱不平呢,她是觉得我在玩弄你的感情,所以才会这么说我的。” 汤曼笑了,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她中午吃饭的时候说起报纸报道你跟许彤彤车震的事情,是想故意挑拨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呢。说起来这女人也是多事,她都知道什么呢就胡乱搅合啊?”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你也别怪她了,她也是一番好意嘛。” 说话间两人就吃完了饭,傅华就送汤曼回了家。看汤曼进了家门以后,傅华苦笑了一下,他今天跟汤曼谈话,原本是想让汤曼离开熙海投资的,他心中明白汤曼其实并不需要这份工作的,她要工作的话,是有大把的机会等着她的。汤曼坚持要来熙海投资,主要的原因还是想留在他身边的。 傅华不知道再继续让汤曼留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状况,虽然汤曼说得轻松,但是傅华担心汤曼留在他身边越久,他对汤曼的伤害就越大的。 但是汤曼却并没有给他机会让他把要汤曼离开熙海投资的话给说出来,而是坚持说她是想在熙海投资做一番事业的,如果傅华再让她离开,那就有点太过残忍了。 看来要让汤曼在熙海投资这两个项目上多承担一些责任了,工作是会让人分担很多注意力的。傅华也期望汤曼在工作中能够更接触到更多的一些异性朋友,也许她会发生一段新的恋情呢? 傅华正在车里想着汤曼的事情,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许彤彤的号码,他笑了一下,他知道许彤彤在这个时候打来一定是为了报道的事情,就接通了电话,说:“彤彤啊,你看了报纸吧?” 许彤彤说:“是的,傅哥,报纸我看了,公司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傅华知道一个被媒体评为最清纯女星发生车震这样的事件对她的伤害是很大的,就关切的说:“这件事情没给你造成什么麻烦吧?” 许彤彤笑了一下,说:“没事的傅哥,公司倒是批了我一通,不过尚不会因此给我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了,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好啊。” 许彤彤笑了笑说:“不过傅哥,公司把这件事情跟黄董作了汇报,黄董刚才为这件事情跟我通了个电话,他的意思是说,公司对这件事情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如果有记者追问,就说无可奉告。他让我也跟你交代一声,如果有什么记者追到你那里,拜托你就跟他们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是他们认错人了。” 傅华笑了笑,他知道否认一些绯闻也是一些明星应对媒体的一种方法,很多明星都已经被媒体抓了现行,但是出来开记者会或者接受采访的时候,还是信誓旦旦的说没有这回事的。 傅华说:“不就是全盘否认吗?这我可以做到。黄董还有别的要交代的吗?” 许彤彤笑了笑说:“还有一件事情,黄董说他后天会到北京来,想跟你和葵姐聚一聚,让我先跟你们说一声,那一天晚上就别安排别的活动。” 傅华愣了一下,这还是他跟冯葵分手之后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冯葵来,而且还是要让他和冯葵一起出来吃饭。如果他去的话,是一定会跟冯葵碰面的,但是他在冯葵面前能够做到从容自如吗? 傅华的心有些隐隐作痛,人生就是这么无奈的,这才几天他们还是一对恩爱的情侣,现在他们两人劳燕分飞,他居然已经觉得再见面他们是一定会相当尴尬的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彤彤啊,这件事情你跟你葵姐说过没有啊?” 傅华问许彤彤有没有先跟冯葵说这件事情,是想知道冯葵对这件事情的态度,黄易明在他跟乔玉甄见面的事情上是帮了很大的忙的,他不去见黄易明似乎有些不太礼貌。因此如果冯葵知道他也会去从而推辞不去的话,他也就会答应去见黄易明的。 许彤彤笑了笑说:“还没呢傅哥,我先打的电话给你的,回头就由你跟葵姐说一声吧。” 傅华心说别呀,我现在打电话给冯葵,她接不接都很难说的。同时傅华觉得既然许彤彤那边还不知道冯葵的态度,那他还是不去的好,避免两人到时候见了面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了。 傅华说,诶,彤彤啊,我刚想起来,我后天晚上已经约了人了,可能就无法赴黄董的约了。你帮我跟黄董说声抱歉,就说我会在大后天晚上设宴为他洗尘的。 许彤彤哦了一声,说:“好吧,我会跟把你的话转告黄董的。” 傅华接着说道:“至于你葵姐那边,我跟她之间也有一段时间没联络了,所以黄董的邀请还是你自己跟她说吧。” 许彤彤愣怔了一下,她感觉到了一点异样,说:“傅哥,你跟葵姐没事吧?你跟她关系那么好,我还以为这件事情你顺便就跟她讲了的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跟她没事的啊,只是我既然不能赴黄董的约,再来转告她这件事情就不太合适了。还是你跟她说吧。” 许彤彤笑了笑,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我通知她好了。” 许彤彤就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傅华就有点怅然若失的把手机收了起来,他回绝了黄易明又有些后悔,他心中其实还是很想能够趁此机会再见到冯葵的。 第二天上班,傅华先找了一份昨天报纸的娱乐版,看了看他和许彤彤的那篇所谓车震的报道,报道的内容基本上跟余欣雁所说的一致,傅华主要想看的是记者拍到的照片,他想看看记者究竟拍到了什么。 报道里面附着两张记者拍摄的照片,一张是傅华在天下娱乐公司门前停车的时候,记者从车前面照的她和许彤彤坐在车里的照片。另一张则是许彤彤在车里趁他不注意亲吻他脸颊的照片。 因为是在深夜,照片的人物都是有些模糊的。傅华看到这个样子倒也不担心会被记者追上门来,他在北京也算不上什么名人,估计也没有记者能够从这几张照片上就认出他是谁来。 傅华感觉这样的照片应该只有熟悉的有心人才会辨认出来他和他的车来。想不到他和余欣雁打交道的时间虽然不长,这个一直跟他有些不对付的女人居然对他的车和人有着这么深刻的印象。 上午九点,余欣雁带着双方经过谈判所确定合同的正式文本来到了驻京办,她是来把合同文本交由傅华审阅的。傅华就打了电话让汤曼过来他的办公室,他要让汤曼看看这份合同文本。 几分钟之后,汤曼就过来了。经过一夜的休息,汤曼又恢复了以往充满青春朝气的样子。她看到了余欣雁,笑了一下,说:“余助理来了。” 第2141章老油条 余欣雁点了点头,说:“我把我们双方谈判确定的合同文本带来了,你看一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错漏的地方。” 傅华也笑着说:“是啊,小曼,你好好看一下,这些条款可都是你一条一条谈下来的,你应该是最熟悉的。” 汤曼笑了一下,说:“行啊,傅哥,我会好好看。不过我需要拿回去对照一下我昨天的记录,余助理不介意等一会吧?” 余欣雁笑了笑说:“行啊,我不介意等一下的,你拿回去看吧。你觉得有什么错漏的地方就标记出来,然后我们再来看看要如何纠正。” 汤曼就带着合同的文本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余欣雁看了一眼傅华,笑了笑说:“傅董啊,我真是服你了,真是好手段啊,这么快就把汤小姐给哄好了啊?” 傅华看了看余欣雁,笑了笑说:“余助理啊,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把我想得那么坏呢?我以前是有些事情做得不好,但是也不至于让你对我这么有成见吧?” 余欣雁笑了,说:“傅董你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啊,我对你会有什么成见啊?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又怎么会有成见呢?我只是为汤小姐抱不平而已。” 傅华笑了笑说:“抱不平?余助理,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跟小曼之间的关系不像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的。我知道她是对我有好感的,但是我对她却是没那种想法的。而且我的生活经历太过于复杂,我也是觉得配不上她的。所以我一直是在回避着她的。” 余欣雁笑了起来,说:“回避,把她放在你身边工作就是你说的回避吗?我看你是在享受这一切,却不想负上什么责任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我非要把她放在身边工作的啊?余助理啊,你把事情太简单化了。你还说对我没什么成见,为什么你会一边倒的认为应该由我对这件事情负责呢??” 余欣雁说:“好吧,也许是汤小姐这件事情我有些偏激了,但是傅董,我对你真的没什么成见的。” 傅华笑了,说:“这一点你就别不承认了,我今天早上看过昨天的那篇报道了,报道上的那两张照片人物都很模糊,不是特别有心的人是不会认出照片上拍得就是我的。余助理是不是一直在心里恨着我啊,所以才会一看到照片就把我认出来了啊?” 余欣雁的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瞪着傅华说:“我才没闲着没事恨你呢,我都跟你说了,我对你这个人是没感觉的。至于认出你来,那不过是碰巧而已。” 余欣雁的脸红得真是让傅华觉得莫名其妙,没有就没有吧,脸红什么啊?傅华正在纳闷呢,汤曼这是拿着对好的合同文本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了满脸通红的余欣雁,她愣了一下,说:“诶,余助理,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啊,是不是病了啊?” 余欣雁说:“我没病,是你们这位傅董非说我对他有成见,才把我给气成这个样子的。” 汤曼笑了一下,说:“余助理你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傅哥的气呢?这件事情我要跟你解释一下的,是你误会我跟傅哥之间的关系了,我们之所以会在一起工作,是因为我们都把熙海投资作为我们共同的事业,并没有其他的原因的。” 经过汤曼这么一缓冲,余欣雁的脸上的红晕褪去了大半,神情也自然了很多,她笑了笑说:“那可能是我有些先入为主了。” 汤曼接着说道:“至于傅哥跟许彤彤之间的事情,我看过报纸上的报道了,那张照片看上去仅仅是许彤彤亲了傅哥一下,这个傅哥也解释过了,他是被许彤彤开玩笑的亲了一下。什么车震之类的应该是记者的揣测之词,完全不靠谱的。” 余欣雁笑了一下,说:“好吧,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看法是有些偏激了,傅董,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傅华笑了一下,说:“没事的,余助理,一场误会而已,搞清楚了就行了。” 余欣雁笑了笑说:“你不介意就好。诶汤小姐,合同文本你对过了吗?没什么问题吧?” 汤曼笑着点了点头,说:“余助理的工作做得很仔细啊,我看了一下,没有任何的错漏。” 余欣雁笑了笑说:“那傅董,既然没有任何的错漏,那我就把这份文本报给倪董了。”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 海川市政府,市长办公室,姚巍山跟应约而来的海川市建行的行长李成华握了握手,笑了笑说:“您好李行长。” 李成华也笑着说:“您好,姚市长,不知道您叫我过来有什么指示吗?” 姚巍山笑了笑说:“千万不要说什么指示,你们银行现在是垂直管理,我这个市长已经管不到你们了。” 李成华笑了笑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姚市长总是地方的行政首长,建行对您还是相当尊重的,您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尽管吩咐好了。” 姚巍山看了看李成华,他心里很清楚虽然李成华说的很客气,但是千万不能当真,如果把这话当真了,真的吩咐李成华做什么事情的话,恐怕他就不是这么副嘴脸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吩咐是不敢当了,是有件事情需要李行长帮帮忙了。来来,我们先坐下来再说。” 两人就去沙发哪里坐了下来,坐定之后,姚巍山看着李成华笑了笑,说:“李行长啊,首先呢,我是要感谢这些年来海川市建行对海川市经济发展的大力支持啊,感谢李行长对海川市市委市政府经济工作的密切配合,我殷切期望您能够再接再厉,为海川市的经济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能够多给我们海川市的一些重点项目多给与资金方面的支持。” 李成华笑了笑说:“姚市长您话说的太客气了,虽然是垂直管理,但是海川市建行不还是在海川市这个地面上吗?我们忝为海川市的一份子,也是该为海川市贡献一份力量的。您就说吧,具体想要我们建行支持哪一个重点项目啊?” 姚巍山看了看李成华,起码到现在为止,李成华这个态度还算是很友好的,算是给足了他这个海川市市长的面子,只是不知道这个友好是真的,还是只是表面文章? 姚巍山笑了笑说:“是这样的,可能李行长已经听说了,市里面最近引进了伊川集团的一个冷镀工厂项目,这个项目市场前景很好,回报很高。但是问题是需要的资金投入也是很大的,所以我想请李行长看看能不能在贷款方面支持支持他们啊?” 李成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这个项目我听说过,伊川集团这家公司我也知道,是香港一家很有实力的集团公司,这样好的项目和优质的公司我们建行不支持他们又支持谁啊?没问题啊,姚市长,我们建行愿意竭尽全力支持他们的。” 姚巍山对李成华这个表态是相当满意的,虽然他也知道李成华所说的竭尽全力并不意味着伊川集团的贷款问题能够在海川市建行得到全部的解决,但是李成华既然表态表得这么好,起码也应该拿出几个亿的资金贷给伊川集团吧。 而海川市建行如果能够贷给伊川集团几个亿的话,就能够给海川市其他银行起到了一个表率作用,其他银行也不会太不给他这个市长面子,起码也会提供给伊川集团跟海川市建行差不多的贷款才对的。 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那我就先谢谢李行长了。 李成华笑了笑说:“”姚市长,您不要这么客气了,我能够做的其实是有限的。这样吧,您跟伊川集团他们说:“”让他们直接去建行找我好了,只要是三千万以内,我一定会贷款给他们的。 姚巍山差一点把鼻子给气歪了,费了半天口舌,还有他这个大市长的面子拽着,李成华居然只肯给三千万的贷款额度,这家伙是打发要饭的啊。而三千万对于伊川集团来说根本就没多大的用处的,伊川集团差的可不是几千万,而是几十亿啊。 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李行长,您这个额度也太少了吧?” 李成华苦笑了一下,说:“姚市长,不少了啊,您可能还不知道,我这个行长能批的贷款额度仅仅是两千万,我是考虑到您这是第一次跟海川市建行张嘴,我这还是冒着被省行批评的危险给您多加了一千万的。” 李成华这话说得就更绝了,这直接就堵死了姚巍山要求李成华再增加贷款额度的可能了。既然他给三千万的额度都要被省行批评了,姚巍山还怎么说让他再多给一些额度呢。 姚巍山看了李成华一眼,他知道他是被李成华这个老油条给耍了一道了。看来想要从海川市建行这里拿到期望的贷款额度基本上是没多大的可能了。 第2142章没必要 不过姚巍山此时还没怎么生气,建行不行,还有其他银行呢,他不相信其他银行也会这么不给他这个市长面子。他笑了一下说:“李行长,您这真是太给我姚巍山面子了,不过您给的额度离伊川集团的需要差的可是太远了,所以还是不麻烦您了吧。” 李成华笑了一下,说:“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抱歉了,现在省行对市行控制的实在是太紧了,我的权限也就到此了。抱歉了姚市长,我帮不了您了。您也别着急,再找找其他银行,也许他们能帮您的忙呢?” 姚巍山心说,我是要找找其他银行的,我就不信他们都敢像你这么不给我面子。 但是姚巍山很快就知道其他银行还真是敢不给他面子,他接连又约了两家银行的行长见面,其中一家农业银行他还亲自登门,跑到农业银行行长刘川廷的办公室去跟刘川廷商谈的,但是结果居然跟海川建行的结果居然是大致相同的,甚至行长们的口吻也跟李成华的是一样的。 姚巍山这个时候就明白了,海川市这几大银行的行长之间实际上有一定的联系的,他们一定是在私下里达成了一定的默契,从而共同来应对他这个市长,一家银行的答复实际上也就相当于所有行长的答复了。 海川市银行业这是集体不给他姚巍山面子啊,姚巍山就有点下不来台的感觉了,他的权威被这些行长们给冒犯了,他觉得这个问题必须要给与解决,否则他这个海川市市长在海川市就没什么威信可言了。 于是姚巍山就把林苏行找来商量这件事情要怎么解决才好。虽然林苏行前面给他出的主意事后被证实都不是那么灵光的,但是姚巍山在海川市目前也就仅仅有林苏行这么一个信得过的人,除了林苏行之外,他也没什么人可找了。 林苏行听完姚巍山说的行长们给他的难堪之后,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姚巍山说:“姚市长,要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倒不是没办法的,不过需要一个人的配合才行的。” 姚巍山看了看林苏行,说:“需要谁的配合啊?” 林苏行说:“海川市纪委书记陈昌荣。” 姚巍山愣了一下,说:“老林啊,我这是要向银行要贷款的,你让我找陈昌荣有什么用啊?难道说纪委能够从银行里要出来贷款吗?” 林苏行笑了笑说:“纪委当然也是要不出来贷款的,不过纪委可是能够管得到银行的,相关方面可是有规定的,垂直管理部门的领导一旦涉嫌犯罪,是要由地方上的相关部门进行管理的。也就是这些银行行长们是受地方纪委的管辖的。您如果能让陈昌荣想办法抓一个银行的行长进去,我想其他银行的行长们肯定就会知趣的听命于您了。” 姚巍山略微沉吟了一下,他觉得这一次林苏行给他出的主意还是可行的。现在这些国有企业的管理者们没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姚巍山相信市纪委那里肯定有一批这些行长的举报信。要是想查他们的话,可能分分钟都能查出问题来的。 而且现在这些领导者上下级之间都是关联着的,查了一个行长,恐怕能从他身上牵连出一批银行的管理者出来,到那个时候恐怕省行的行长都是坐不住的。 姚巍山就笑了笑说:“老林啊,你总算是给我出了一个不馊的主意了,行啊,这件事情我去找陈昌荣沟通,让他帮我选一个靶子出来。” 姚巍山就去了纪委,拜访了纪委书记陈昌荣。陈昌荣看到姚巍山笑着说:“姚市长,什么风把您给吹到纪委这个地方来了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陈书记啊,我是来向您求助来了。” 陈昌荣笑了笑说:“姚市长,您这是开玩笑的吧?纪委这里是一个反腐败的地方,只会对一些腐败分子查处惩治,我不知道这能帮市政府什么忙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话不能这么说,反腐败和经济工作其实是相辅相成的,只有惩治了腐败分子,经济肌体才能恢复健康,才能更好的发展啊。” 陈昌荣看了看姚巍山,笑了笑说:“姚市长的意思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腐败分子啊?如果您有什么腐败分子的线索,可以提供给我,我们纪委一定严肃查处的。” 姚巍山看了看陈昌荣,笑了笑说:“我今天来并不是提供什么线索的,而是想向陈书记了解一些情况,不知道您这里收到一些关于市里面各大银行行长的举报信啊?” 陈昌荣看了姚巍山一眼,笑了笑说:“信肯定是有的,现在除非是别当官,只要是当官的,就会有人给纪委写举报信的。姚市长您问这个,不是要找他们的麻烦吧?”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也谈不上要找他们的麻烦了,就是这些家伙现在因为垂直管理了,就拿市委市政府不当一回事了,想让他们支持一下市里面的工作就推三阻四的,不想办法整治他们一下是不行的。诶,陈书记,这些举报信当中有没有能够达到采取措施的程度的?” 陈昌荣笑了笑说:“肯定是有的了,不过姚市长你总该有个目标吧,不会是想把他们一网打尽吧?” 姚巍山笑了,他知道是不可能将海川市各大银行的行长都抓起来的,如果海川市几大行的行长全军皆没的话,恐怕将会成为一个轰动全国的大新闻了,这对海川市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姚巍山笑了笑说:“那当然不会,你看有没有关于海川市建行的行长李成华的举报资料啊?” 姚巍山选择李成华作为打击目标,不仅是因为李成华是这些银行当中第一个不给他面子的行长,还因为他觉得后面那些银行行长们之所以会应对他的时候口径一致,肯定是李成华将他们那一次的会面通报给了其他银行的行长。 这就是姚巍山觉得李成华最可恶的地方,这家伙自己不肯支持他也就罢了,居然还串通其他银行一起不支持他,如果对这样一个家伙都不给一点教训的话,他心中的这口恶气出不来的。他想要李成华知道,不管怎么说也轮不到李成华来给他姚巍山定规矩。 陈昌荣就打了电话给下面的监察室,让他们把搜集的有关举报李成华的资料送了过来,然后对姚巍山说:“资料是有的,不过要对他采取行动的话,最好您还是跟市委孙书记说一声。” 纪委是在市委的权限范围之内的,想要让纪委对付李成华这种有相当身份的人,是不能不让市委书记知道的。姚巍山知道这件事情是无法回避孙守义的,就笑了笑说:“那是自然,你把这些资料给我一份,我去跟孙书记汇报一下。” 陈昌荣就给了姚巍山一份李成华的举报资料,这些资料大多是举报李成华在批准贷款的时候受贿,和李成华生活腐化堕落跟一些女性存在有不正当关系的。 姚巍山就拿着资料去找到了孙守义,把他的想法跟孙守义作了汇报,然后请求孙守义支持一下他的工作。孙守义听完,沉吟了一会儿,他在考虑这么做的利弊。 孙守义首先觉得姚巍山这么做是手段有点过于狠辣了,这又不是你死我活的权力斗争,应该还不至于一定要将李成华送上绝路。孙守义虽然没详细看资料,但也很清楚现在这些领导们的行为都是经不起查的,一经纪委调查,李成华这辈子也就完了。 姚巍山这么做是有些乱了规矩的,官场上是很少有人会主动去做这种毁人一生的事情的,通常这么去做的人都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不给人留余地,别人也不会给你留余地的。所以古往今来,这样做的一些酷吏的下场都不是很好的。 不过孙守义其实也是不反对姚巍山这么做的,他心中早就想给这些目中无人的行长们一个教训的。尤其是这个李成华,是其中最滑头的一个,孙守义也曾跟他打过招呼,想要他在贷款方面支持一下海川市的企业,但李成华都是当面答应的挺好,背后却是想尽办法拖着不办。 虽然这些银行什么的都是垂直管理的,但是总还是在海川市地面上的,如果任由这些行长们对他这个主政海川市的一把手这么不尊重,对他的威信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害的。 不过不反对姚巍山的做法,也不代表着孙守义愿意公开站出来表态支持这么做。孙守义知道这样做也是有一些弊端的。李成华能够做到市建行的行长的位置,上上下下肯定是有一些人在支持他的。 这其中很可能也包括一些比他的级别还高的官员,因此要动李成华的话,很可能是要得罪一些很有权势的人物的。如果说为了他自身的利益非要得罪这些人的话,孙守义倒也不会因为怕这些人而缩手。不过为了姚巍山这么去做,那就实在没必要了。 第2143章才怪 因此孙守义认为这件事情是不能通过海川市纪委去做的,如果通过海川市纪委双规李成华,他这个市委书记就必须先对此事作出表态才行的。那也就意味着他这个市委书记直接把开罪李成华及他身后的那些人的责任全部承担了起来,而姚巍山这个事件的最大得利者,却反而成了次要的。 孙守义自然没有傻到去做自己没什么太大的利益,却要帮姚巍山扛责任的事。对这件事情他最好是做一个旁观者,而非是主导者。他可以默许姚巍山这么去做,但是绝不能站出来做什么公开的表态的。 孙守义就看了看姚巍山,说:“老姚啊,既然这个李成华涉嫌贷款过程中受贿,这种腐败行为肯定是要受到惩处的,不过呢,做这种事情是不是不要通过纪委这一渠道去做啊?” 姚巍山愣了一下,他有点搞不明白孙守义的意思了,孙守义一方面说腐败行为应该受惩处,另一方面却又说不同意让纪委去处理李成华,这似乎有些矛盾啊。姚巍山就看了看孙守义,问道:“那孙书记您的意思是?”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姚啊,你看,建行毕竟是垂直管理的部门,市委如果真的要动李成华,不跟省建行打招呼,道义上有点说不过去;但是如果打了招呼吧,你再想动他恐怕就不行了。消息泄露之后,一定会有一些领导来为他来打招呼的。到时候市委要承受很大的压力,因此我认为通过纪委这个渠道来处理这件事情有点行不通。” 孙守义这么说,姚巍山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这家伙并不想去承担处理李成华的责任。姚巍山说:“那孙书记,我们总不能看着这些腐败行为却置之不理吧?” 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自然无法说可以置之不理的,而且他也不想让姚巍山就此放过李成华,于是他笑了笑说:“对腐败的行为怎么能置之不理呢,必须严肃查处才行的。老姚啊,纪委这边不行,不代表别的部门不行啊?既然你查到了李成华这些受贿犯罪的线索,你可以把它交由检察院的反贪局进行必要的调查啊。” 孙守义这么说,就是要让他自己去处理这件事情的意思了,姚巍山虽然心中有些不满意,但是孙守义还是给出了一个问题的解决办法,而目前来看这似乎也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一个办法,因此姚巍山笑了笑说:“行啊,孙书记,那我就让反贪局的同志来处理这件事情吧。” 于是姚巍山就在关于李成华的举报信上作了批复,要求检察院反贪局对这件事情严肃查处。反贪局的级别相对纪委来说,则是低的很多的,姚巍山相信他这个市长的批复只要交给了反贪局,反贪局一定会认真对待这件事情的。 果然在姚巍山的批复转下去之后的当天,李成华就被反贪局请去进行协助调查了。别看李成华在外面人五人六的,好像是很了不起的样子,但进了反贪局之后,在强大的专政力量面前,他马上就怂了,当晚就坦白了自己受贿的犯罪事实。 李成华不但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还交代出了一个姓宫的副行长对他行贿的情况。反贪局就乘胜追击,就又把姓宫的这个副行长给带到了反贪局进行调查。案件似有星火燎原之势,一时之间海川市建行的领导们人人自危。 晚上,孙守义应酬完之后,就让他的司机将他送到了刘丽华那里,他现在越来越经常地在晚上来刘丽华这里了,而且也不再避讳他的司机了。 何飞军被双规之后,顾明丽也没脸再呆在海川了,她让报社将她调取了别的地方,因此海川市这边也就没人胆大的再来盯孙守义的梢了,孙守义就少了不少的顾忌。另一方面孙守义在海川市的一把手地位越来越稳固,也让他胆子大了一些。 至于司机,孙守义也利用市委书记的权利帮他解决了不少的事情,包括他的家人的工作安排,儿子的上的名校,都是孙守义出面帮他解决的。他现在可以说算是孙守义的亲信了。 另一方面专职给市委书记开车,也让司机得到了很多好处,很多人也会因为他是市委书记的司机,而对他高看一眼的。孙守义相信这个司机一定明白他们两人的利益是休戚与共的,如果他这个市委书记倒霉了,司机也必然会跟着倒霉的。所以孙守义觉得这个司机应该是不会出卖他的,他跟刘丽华的事情也就不再避开他的司机了。 刘丽华看到孙守义来了,赶忙迎过去将他的手包和外套接了过去帮他挂了起来,然后又服侍着孙守义换了拖鞋,体贴的就像一个妻子一样。孙守义就洗了个澡,然后就跟刘丽华在床上折腾了一番。 这一切都跟一个正常家庭会发生的事情是一样的,其实这情人相处久了,也就慢慢的变得跟夫妻一样了。 孙守义对这些很适应,他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追求女色刺激的人,有一个对他还不错的刘丽华在身边,能够在生活上对他有所照料,还能够帮他解决一些身体上的需求,他还是很满足的。 折腾过后,孙守义就有些累了,搂着刘丽华就想要睡过去了,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就接通了,说:“我是孙守义,哪位找我?” 一个男人的声音笑了笑说:“孙书记啊,是我啊,省建行的郭劲松啊。” “郭劲松?”孙守义还有些迷糊,并没有马上就想起来郭劲松是谁,就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即他想到了这个郭劲松的身份了,赶忙笑了笑说:“是郭行长啊,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的迷迷糊糊,一下子没想起来是您来。” 郭劲松笑了笑说:“孙书记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不好,这么晚还来打搅您的。” 孙守义心里很清楚郭劲松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一定是为了李成华被反贪局抓进去的事情,心说这个郭劲松反应倒挺快的,李成华进去反贪局都还没过夜呢,这郭劲松的电话就找上他了。不会是这李成华的案子也跟郭劲松有什么瓜葛吧? 虽然孙守义并没有插手处理李成华这件事情,但是他还是在关注着李成华这件事情的进展的,果然没出他他的意料之外,李成华进去就把罪行爽快的交代了,还咬出了另外一个副行长来。 这些事情当然孙守义是不会去跟郭劲松说的,他心中其实对这件事情早有盘算的,他知道省建行如果要来处理李成华,肯定是要先找到他这个市委书记的,他早就想好了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了。 孙守义笑了一下,故作不知的说:“郭行长,您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郭劲松笑了笑说:“孙书记您可有些不够意思了,李成华怎么说也是建行的人,就是他有什么违纪的行为了您要处分他,是不是也要跟我们省建行打声招呼啊?” 孙守义所以装作愣了一下,说:“郭行长,您先等一等,李成华出什么事了?” 郭劲松说:“难道您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孙守义说:“这件事情我不知道啊,我没安排什么针对李成华的处分行为啊?诶,郭行长,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 郭劲松说:“您真的不知道啊,李成华被检察院反贪局带去调查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在里面胡说了些什么,反贪局又将海川市建行的宫副行长也带走了。” 孙守义故作惊讶的说:“有这么回事吗?您等一下好吗,让我先跟反贪局那边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跟您汇报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您看好吗?” 郭劲松就说:“好吧,我等您。” 孙守义就打电话找到了反贪局的局长,跟他了解了一下案件的来龙去脉和进展情况,然后就打了电话给郭劲松,语带歉意的说:“对不起啊,郭行长,我刚了解了一下情况,是有这么回事。是姚巍山市长发现了一些李成华的犯罪线索,批示给反贪局处理。反贪局随即就根据线索让李成华到反贪局协助调查,结果李成华到了反贪局,在反贪局的同志向他交代了政策之后,就主动坦白了他的犯罪事实。至于那个宫副行长,李成华交代说他为了升职,向李成华行贿了十万元。” 郭劲松说:“原来是姚市长搞出来的事情啊,孙书记,你们这位姚市长做事可真是够绝的,他不就是想要建行支持一下海川市的工作吗?这都是好商量的事情的,李成华拒绝他的要求也是因为受权限约束的缘故,如果姚市长跟省建行沟通一下,问题也就解决了,事情也就不会搞得这么复杂了。” 孙守义心说你话说得好听,你们现在这些银行行长们哪一个不是财大气粗,不把我们这些地方官员放在眼里的呀?现在是姚巍山抓了李成华了你才会愿意来找我沟通的,要不然去找你沟通,你会理我们才怪呢。 第2144章前提条件 孙守义笑了笑说:“姚市长处理这件事情是有些急躁了。不过这李成华自身也是有问题的,他身为领导干部,怎么可以做出这种行贿受贿的事情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不我明天带着姚市长和反贪局的同志去省建行专程跟您汇报一下,然后由您来决定这件事情要如何处理吧?” 郭劲松心里很清楚李成华既然在反贪局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再想保住李成华基本上是没有可能了,现在的问题是要保住建行还没有出事的那些人,不要让李成华和那个宫副行长在反贪局里再交代出其他人来了。 郭劲松就说道:“就不麻烦您再专程跑来省城了。李成华和宫副行长既然是腐败分子,海川市对他们进行惩处,也是应该的。这个我和省建行都没意见的。只是不能因为李成华和宫副行长出了问题,建行就成了洪洞县里没好人了,我相信建行的大部分同志的都是好的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对对,您说得对,我也相信海川市建行的大部分同志都是好同志的。” 郭劲松说:“现在海川市反贪局的行动对海川市建行的干扰很大,造成了那里人心惶惶,间接影响了海川市建行的正常工作秩序,所以为了稳定海川市建行的人心,孙守义您看是不是让海川市反贪局控制一下调查的范围啊?” 孙守义心说控制调查范围是可以的,但是需要省建行开出足够的价码来才行的。他就笑了一下,说:“您既然发话了,我这边自然没什么问题的,不过我要事先跟姚巍山市长沟通一下,这件事情必将是他发起的,我也需要尊重一下他的意见的。” 郭劲松笑了笑说:“我知道姚市长想要的是什么,您就这么跟他说吧,省建行对海川市的经济发展也是很重视的,因此会尽力筹措资金,协助解决海川市一些重点项目的资金需求的。”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您这么一说,姚市长那边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我先替他谢谢您了。” 郭劲松笑了笑,说:“这个谢谢我可承受不起啊。孙书记啊,您这位搭档做人做事的方法我可真是不敢恭维啊。好了,就这样吧。” 郭劲松就挂了电话,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姚巍山虽然通过这种手段解决了伊川集团的资金困难,但是却是开罪了银行界的一大批人的。因此别看眼下姚巍山似乎能够得到一些利益,但长远来看这对姚巍山的未来发展却是十分有害的。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的时候,孙守义就把姚巍山叫了过去,把昨晚省建行行长郭劲松给他打电话的过程大体上讲了一遍,然后说:“老姚啊,郭行长既然这么交代了,对李成华的调查就不要再扩大范围了,牵连的人太多的话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的。回头你交代一下反贪局吧,对李成华的调查就到此为止吧。” 姚巍山看了孙守义一眼,虽然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解决了伊川集团的贷款问题,但是他的心中却是有些别扭的,因为他知道孙守义既然肯出面做这个和事老,肯定是在这件事情里面得到了不少好处的。 最起码的一点,孙守义做这个和事老,一定是会收获省建行行长郭劲松对他的感激的。想到在前面冲锋陷阵得罪人的是他,后面做好人收获人情的却是本来什么事情都没插手的孙守义,姚巍山心里自然是并不熨贴的。 不过好在主要的问题还是得到了解决的,姚巍山知道他应该见好就收了,就笑了一下,说:“行啊,孙书记,我会跟反贪局的同志讲一下的。” 姚巍山就跟孙守义告辞,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刚在办公室坐下来,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海川市农行的行长刘川廷打来的,姚巍山就笑了起来,他知道刘川廷一定是因为李成华的被抓而感到害怕了,怕他下一步会也对他采取跟李成华一样的措施。 姚巍山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诶,刘行长,什么事情竟然惊动您亲自给我打电话啊?” 刘川廷笑了笑说:“姚市长,您这话我可受不起啊。您是领导,我打电话给您是想要向您请示汇报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我才不敢当啊,农行是垂直管理的部门,海川市政府是管不到你们的。” 刘川廷笑了笑说:“姚市长可千万别这么说,在垂直管理,海川市农行她也是在海川地面上不是?接受您的领导也是应当应分。诶,您现在在办公室吗?就您上次跟我提到的伊川集团要贷款的事情我想当面跟您做一下汇报。” 姚巍山对刘川廷表现出来的这种谦恭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心说这帮家伙就是他妈的贱骨头,你捧着他敬着他的时候,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只有被收拾了,他们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姚巍山笑了笑说:“我现在就在办公室里面,你过来吧。” 十几分钟之后,刘川廷就出现在姚巍山的市长办公室。一进门,刘川廷就笑着说:“哎呀,姚市长,您可不知道,为了支持您说的那家伊川集团,我这两天都呆在省行跟胡行长磨,想让省行加大对我们海川市经济的支持力度,最后胡行长气得都跟我拍了桌子。” 姚巍山知道刘川廷这么说是在跟他表功,但是只要能帮伊川集团拿到贷款,他也是乐得领刘川廷这个情的。他就笑了笑说:“辛苦了刘行长。” 刘川廷笑了笑说:“姚市长这么说就太客气了,海川市农行也是海川市的一份子啊,我作为农行的行长也是应该为海川市多争取一些资金过来的。这一次幸好胡行长虽然发火了,最后还是法外开恩,答应特批五亿的贷款额度给这家伊川集团。” 五亿的贷款额度基本上可以解决掉伊川集团所需贷款的四分之一了,姚巍山对这个数字还是很满意的。如果其他几家大银行能够照此办理的话,伊川集团的一期工程的资金缺口基本上是可以解决了的。 姚巍山就笑了笑说:“刘行长,你这可是解了伊川集团燃眉之急啊。等伊川集团的冷镀工厂项目建成,海川市委市政府是会为您记上一大功的。我姚巍山个人心中对您也是十分感激的。” 刘川廷听姚巍山表态说他也是很感激的,就知道这个五亿的贷款额度基本上是达到了姚巍山的满意,也就是说他无需要在面临李成华所面临的惩罚了,他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笑了笑说:“姚市长您真是太客气了,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嘛。不过有件事情我需要跟姚市长事先说一声的。” 姚巍山愣了一下,看了看刘川廷,板着脸说:“刘行长,这五亿的贷款不会还有什么额外的条件吧?” 刘川廷被姚巍山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他很担心一个应对不好,就会遭受到跟李成华一样的命运,就苦笑了一下,说:“是有些条件的,不过姚市长这可不是我故意要难为伊川集团的,而是银行贷款所必需的一个前提条件。” 姚巍山说:“如果是必须的倒也无妨,说吧究竟是什么条件。” 刘川廷看了姚巍山一眼,说:“是这样的姚市长,因为这是特批的一笔贷款,省行为了避免将来发生偿还上的困难,就要求伊川集团最好能够提供足够优质的资产作为贷款抵押。” 姚巍山笑了,说:“这个没问题啊,常规上伊川集团也是需要提供抵押物给银行,银行才能发放这笔贷款的。这一次伊川集团为了建这个冷镀工厂,也在海川市圈了一块两千多亩的土地,需要的话他们可以一次做抵押。” 刘川廷摇了摇头,说:“这块土地是不行的,据我所知,政府为了能够留住伊川集团,是让伊川集团以很低的价格就拿到了地。而且这块土地所在地比较偏僻,将来变现也是比较困难的。省行肯定是不会同意拿它作抵押的。” 姚巍山就看了刘川廷一眼,说:“那刘行长的意思是?” 刘川廷说:“姚市长,首先声明这并不是我的意思,是省里胡行长特别提出来的要求,他说风险也不能由农行一家承担,既然海川市政府这么支持这个项目,也就应该跟农行共担风险的,所以他提出来最好还是由海川市财政为这笔贷款提供抵押担保。” 姚巍山迟疑了一下,由海川市给伊川集团贷款提供担保,可就把海川市跟伊川集团绑在了一起了,一旦出现了偿付风险,那海川市财政也就必须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的。这个是存在一定风险的事情。 不过刘川廷既然以此作为贷款的前提条件,那也就是说如果不能满足这个条件的话,农行这五亿的贷款就不会发放给伊川集团的,伊川集团的困境还是无法得到解决。 第2145章这才怕了 想来想去,姚巍山还是觉得这个事情风险是可控的,伊川集团也是香港有名的集团公司,实力雄厚,这个冷镀项目市场前景又很看好,没有理由会发生不能偿付的风险的。 姚巍山就笑了笑说:“这个可以啊,不过这件事情可不是我能够一言而决的,具体的您要等我在市长办公会上研究通过了,我才能正式确定让海川市财政为这笔贷款提供抵押担保。” 刘川廷笑了笑说:“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我相信以姚市长的领导能力,市长办公会上一定是会通过这项决议的。” 北京,晚上七点,傅华在约定的酒店大堂里等了十分钟左右,就看到黄易明和罗茜男一起出现在酒店的门口,他赶忙笑着迎了过去,跟黄易明握了握手,说:“黄董啊,昨天没能参加您安排的聚会,真是不好意思啊。” 黄易明笑了笑说:“傅先生真是太客气了,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凑巧有事不能来嘛。不过你没来,昨天的那场聚会就有些无趣了,小葵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在聚会上显得情绪不高,我们俩喝了一会闷酒也就散了。” 听黄易明说冯葵昨天情绪不高,傅华就知道冯葵跟他分手心中也并不好受,心中未免也有些无奈。但是他也知道冯葵的个性是很倔强的,就算他想要去安慰她,冯葵也是不会接受的。 寒暄过后,傅华就陪着黄易明和罗茜男往酒店里面走,黄易明笑了笑说:“傅先生,今天我本来想把彤彤小姐也请来的,但是后来一想让她过来似乎有些不方便。这主要是考虑前几天彤彤小姐闹的那个车震事件,现在记者们都盯着她呢,我怕带她来被记者看到你们俩,就会知道那天在车里的是你了。” 一旁的罗茜男笑了笑说:“傅华,看不出来吗,你还挺前卫的,居然能够玩出车震这种风流事情来啊。” 傅华笑了笑说:“罗茜男你可别瞎说啊,叫黄董听到了还当真了,我玩什么车震啊,那是记者瞎写的,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黄易明笑了笑说:“傅先生啊,你不要对我有什么顾忌了,我倒不反对我公司旗下的艺人谈恋爱,所以你跟她的事情我并不会干涉什么的。” 说到这里黄易明抬头看了傅华一眼,接着说道:“不过呢,你跟许彤彤出去最好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要知道明星实际上是大众情人,很多观众是把他喜欢的明星当作yy的对象的,彤彤小姐主打的又是清纯形象,被人拍到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话,会让很多她的粉丝失望的,这对彤彤小姐来说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的。” 傅华笑笑说:“黄董啊,那天晚上的情况是个意外,我跟彤彤就是朋友,她亲我的举动完全是个玩笑,所以您放心好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了。” 说话间,傅华就将黄易明和罗茜男领进了他定好的酒店包厢,坐定之后,傅华看了看黄易明,笑了笑说:“黄董啊,上次您帮我在香港所做的安排,我还没跟您说声谢谢呢。” 黄易明笑了,说:“傅先生,我那也是受人之托,无需你跟我说谢谢的。再说了对我来说做那种安排是很容易的,你也别太挂在心上。遗憾的是并没有帮你把问题给解决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问题虽然还没得到解决,但是却已经看到了一线曙光,不但查到了齐隆宝的真实身份,还知道了一个叫做楚歌辰的人。” 黄易明说:“说到楚歌辰,茜男让我在香港调查他的情况,这个人真的是很关键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个人物是很关键的,这家伙很可能是个美国间谍,又跟齐隆宝私下有金钱方面的往来,只要能够找到证据证实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就有办法对付齐隆宝了。但可惜的是除了乔玉甄说他跟齐隆宝之间有联系之外,我现在不掌握任何能够证明齐隆宝跟这个楚歌辰有联系的证据。” 黄易明说:“他可能是美国间谍?这可一点都不像啊,我搜集到的关于这个楚歌辰的资料都显示这是一个没有任何异常的正当商人啊,我真的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地方是美国间谍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可能是黄董您搜集的资料太过于表面了,我知道这个家伙可能是美国间谍是我朋友从香港警方得到的消息,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罗茜男说:“傅华,从黄董查到的资料上看,这个楚歌辰是做对美国的出口贸易的,一年总有几个月是住在美国。既然他在香港这边没什么异常,那他的异常会不会在美国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倒是不无可能的,不过问题的症结如果是在美国的话,那我们可就不好查了。 黄易明笑了笑说:“在美国也没什么难查的,美国很多城市都有华人移民的,这样吧,我想办法让我在美国的朋友查一下这个楚歌辰,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在美国很多地方都是有华人街的,那里面的华人很多都是从香港潮汕一带过去美国的。其中有不少都是社会人士,黄易明说在美国那边也有朋友,能够查到楚歌辰些什么,这个情况到是可能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谢谢黄董了,最好是能看一看这个楚歌辰在美国究竟跟什么人来往,这些人当中有没有能够跟齐隆宝扯上关系的。” 黄易明点了一下头,说:“那我让我的朋友去了解一下楚歌辰在那边究竟跟什么人往来密切,让他把跟楚歌辰来往密切的人的照片拍下来传回来让你看看,其中说不定会有对你有用的东西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让黄董费心了。好了,我们先不谈这个了,来黄董,我先敬您一杯,为您接风洗尘。” 海川市政府,姚巍山办公室,常务副市长曲志霞正在跟姚巍山汇报工作。听完曲志霞汇报的情况之后,姚巍山点了点头,他对曲志霞的的工作能力还是很认可的,可惜的是曲志霞已经被孙守义给拉拢了去,跟他并不是同一阵营。 姚巍山笑了笑说:“曲副市长,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很好,我很满意。” 曲志霞听姚巍山对她的工作汇报已经表态了,就站了起来,笑了笑说:“姚市长,我跟您汇报的就这些,您如果没什么别的指示的话,那我就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别急啊,”姚巍山笑了笑说,“你先坐下,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曲志霞就坐了下来,看着姚巍山笑了笑说:“那姚市长还有什么指示啊?” 姚巍山看了曲志霞一眼,他之所以留下曲志霞,是想事先跟曲志霞沟通一下关于海川市财政为伊川集团贷款提供抵押担保的事情。几大银行这几天纷纷有了态度,不过口径还是一致的,都是愿意提供贷款支持伊川集团,但是前提是要海川市财政出面提供抵押担保。 姚巍山心中倒是同意让海川市财政提供抵押担保的,但是财政口现在是曲志霞这个常务副市长分管的,姚巍山要让海川市财政为伊川集团提供担保,曲志霞这个常务副市长是绕不过去的。 姚巍山就笑了笑,说:“曲副市长,你大概也听说了市里面引进了一个重点项目,就是伊川集团的冷镀工厂项目。” 曲志霞知道这个项目是姚巍山引进来的,她笑了笑说:“这我听说了,据说这个项目投资额是很大的,一期工程就需要四十亿的资金,是一个很不错的项目。”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个项目是很不错的,建成之后,能够给我们海川市的GDP带来一个很大幅度的提高的,所以我认为对这个项目海川市政府应该多多给与扶持啊,曲副市长对此没什么意见吧?” 曲志霞笑了笑说:“这个项目对市里面的经济发展是有很大的帮助的,我对此自然是支持的,绝对没什么意见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既然你对这个项目是很支持的,那事情就好办了。是这样的,伊川集团现在一期的启动资金还有很大的一部分缺口,经过我协调市里面的各大银行,这些银行纷纷表示对这个项目很看好,愿意提供贷款给伊川集团从而支持伊川集团的一期工程能够顺利上马。” 曲志霞听姚巍山这么说,心里暗自感觉好笑,姚巍山这么说就是为自己脸上贴金了。她是知道最近姚巍山跟市里面各大银行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各大银行不但没有支持伊川集团,反而是给了姚巍山一个软钉子碰。以提供很少的贷款额度来变相的拒绝了姚巍山。 结果就惹恼了姚巍山,这个家伙就让反贪局抓了市建行的行长李成华,市里的各大银行看到姚巍山使出了这种很辣手段,这才怕了。 第2146章有人带头 然后银行才转变态度同意贷款支持伊川集团。也就是说各大银行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迫于姚巍山的淫威才不得不同意发放贷款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这很好啊,还是姚市长您面子够大,能够争取到这些难说话的行长同意贷款的。我可是知道这些家伙有多么不讲情面的,我也去跟他们协调过贷款事宜的,通常都是会被灰溜溜的顶回来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也不是我面子大了,是这些行长身在海川市,都不得不念海川市几分情面,愿意支持海川市的经济发展的。不过他们倒是同意贷款了,一个新的问题可就产生了,那就是伊川集团要拿什么作为抵押物从而让银行同意发放贷款呢?” 曲志霞看了姚巍山一眼,她心中就有些警觉了起来。心说这姚巍山这是想要干什么啊,是不是想要市财政出面帮伊川集团抵押担保啊?这个曲志霞却是不想同意的。 曲志霞对姚巍山来海川市工作这段时间的表现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她对姚巍山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个私心很大,很贪婪的家伙。这个人所干的一些事情好多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的。这样的一个人在官场上是很危险的,保不住什么时候一件事情没处理好,他就可能是要翻船的。她可不想跟这个家伙扯到一起去。 再加上曲志霞也是隶属孙守义阵营的人,孙收益虽然现在并没有跟姚巍山有什么冲突,但两人也不是十分合拍的。孙守义几次在私下的场合都埋怨说姚巍山这家伙太爱算计人了,看上去他对姚巍山也是很有看法的。 基于此,曲志霞对姚巍山的态度是敬而远之,尽量不要搅合进姚巍山的事情当中。因此曲志霞就不想同意有海川市财政给伊川集团做抵押担保。她看了姚巍山一眼,笑了笑说:“姚市长,您也不要为企业操太多的心了,伊川集团既然想要几大银行贷款给他们,自然就能提供出相应价值的抵押物出来的。” 姚巍山听出来曲志霞话里的意思实际上是在拒绝给伊川集团提供担保了,心里就别扭了以下,心说伊川集团如果能够拿出来让银行接受的抵押物,我何须再跟你费这个口舌啊?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可是曲副市长,你不知道,几大银行提出来的条件可是让我们海川市财政跟伊川集团提供抵押担保。” “这我不同意,”曲志霞看姚巍山还是讲出了让海川市财政提供抵押担保的话来了,马上就斩钉截铁的给予拒绝,语气之中一点余地都没有,她这是不想让姚巍山觉得还有什么商量的余地的。 曲志霞对这个伊川集团的冷镀工厂项目的看法实际上是与姚巍山截然相反的,因为是市里面引进的一个重点项目,她多少了解过相关的情况。从了解到的情况,她对这个项目并不看好。 这是一个将钢板上面镀上一层金属,然后再销给有需求的厂商的项目,伊川集团在这其中既不掌握上有的原材料,又不能保证下游的足够的销路,就这么一个项目说他市场前景很好恐怕理由并不充分。 暂时来看,现在伊川集团的产品销路是很好,但是市场瞬息万变,一旦出现上游的原材料涨价,而下游的产品滞销的情况的话,那对伊川集团将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的。而如果海川市财政在贷款中提供了抵押担保,那海川市财政也将会因此蒙受惨重的损失。 同时曲志霞觉得姚巍山之所以为伊川集团费这么大的气力争取贷款,一定是收了伊川集团不知道多少好处了。而她却是一点伊川集团的好处都没看到的。又没好处可得,有可能要担负相当的责任,曲志霞当然不想做这种傻事了。 姚巍山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他是知道曲志霞是孙守义一个阵营的人,也知道曲志霞一定不会太痛快就答应同意给伊川集团提供海川市财政方面的担保。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曲志霞拒绝的会这么干脆,会这么的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 姚巍山就看了一眼曲志霞,说:“曲副市长,这可是我们市里面引进的的一个重点项目啊,市政府是应该支持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姚市长,我知道这是市里面引进的重点项目,但姚市长您也要知道,它还只是一个港商投资的项目,而非我们海川市自己投资的项目,我们政府是没有必要为了这个项目而担上不必要的责任的。” 姚巍山看曲志霞寸步不让,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就有点恼火了,他说:“曲副市长,你这个同志看问题怎么这么短浅啊?你不要看眼前的一点小利益,而要看到这件事情当中的政治利益和长远利益。” 曲志霞看着姚巍山笑了笑说:“姚市长,我真是有些搞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给一家私人性质的公司贷款提供担保,这里面有什么政治利益啊?您又从什么地方能看出这么做的长远利益啊?” 姚巍山说:“曲副市长,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件事情里面所包含的政治利益是伊川集团一期项目如果能成功上马的话,将会让海川市的招商引资工作上一个新台阶;而这件事情的长远利益是,客商看到我们海川市政府为伊川集团提供了这么强有力的支持,一定会认为我们海川市的投资环境很优越,就会吸引他们前来投资,长远来看一定会促进海川市的经济大发展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姚市长,您不觉得您这话说得太空洞了吗?您想没想过一旦伊川集团出现了不能按期偿付贷款的状况,海川市财政将会因此蒙受巨额的损失呢?” 姚巍山说:“曲副市长,你可别瞎说,伊川集团的实力在香港都是数得着的,它怎么会出现不能按期偿付贷款的状况呢?” 曲志霞笑了笑说:“姚市长,您不觉得您这话很好笑吗?现在是市场经济的社会,企业一旦经营状况恶化,别说不能按期偿付贷款了,破产的状况都有。” 姚巍山真的有点受不住曲志霞讥诮的语气了,他很恼火的说:“曲志霞同志,我是海川市的市长啊,请你语气放尊重一点好不好?” 曲志霞笑了笑,毫不示弱的说:“姚市长,我是表达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并不是不尊重您的。反正我是强烈反对市财政做这个担保的。” 姚巍山冷笑了一声说:“曲志霞同志,你不同意不代表市政府就不能这么做的,这件事情我会交由市政府常务会议审议决定的。我相信同志们一定会做出明智的判断的。” 曲志霞说:“行啊,姚市长,我也会在常务会议上明确阐述我的观点的,我就不相信同志们看不出其中存在的问题。” 曲志霞说完,站起来就转身离开了姚巍山的办公室。姚巍山气的拿起水杯就要摔了,但在水杯就要脱手的时候,他又赶忙把水杯抓紧了。他知道如果传出去他在办公室摔了水杯的话,对他的形象也是一个损害,会让人觉得他这个市长气急败坏还没有领导能力,拿一个副市长都没办法的。 最终姚巍山重重的把水杯放到了桌子上,心里骂了一句这个臭娘们,不就仗着孙守义给你撑腰吗,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我姚巍山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就这么闷坐了一会,姚巍山多少冷静了一些,心里就开始有些沮丧了,因为他意识到如果他真的将给伊川集团提供担保这件事情交由市政府常务会议审议的话,恐怕还真难得到其他人员的支持。 这是一件需要支持他的人承担责任的事情,如果将来伊川集团真的发生不能按期偿付贷款,海川市财政因此承担了担保责任情况的话,那这些投票支持他的人将会因此被追究责任的。 而现在这些官员们真正有担当的人并不多的,看到有可能需要承担责任的事情他们可能就会退缩了。这种状况会在曲志霞站出来公开表示反对之后,表现得更加明显的。 在官场上,很多官员实际上都是庸庸碌碌的,他们都有一种从众的心理,如果没有人站出来带头反对的话,那他即使觉得这件事情是有问题的,他也会觉得别人都不反对,我为什么要反对呢,反正法不责众,即使错了,也是大家一起承担,也追不到他的头上的。 反之如果他现在就跳出来反对,不但会得罪发起议题的人,还会让其他表示同意的人觉得他不合群出风头的。 但是如果已经有人跳出来反对的话,那情形就会很不同了,那些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的人,看到有人先带头反对了,他们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本来不敢表达出来的反对意见,也敢表达出来了。 第2147章很抱歉 姚巍山评估了一下,在参加市政府常务会议的当中,他并没有多少多少铁杆的支持者,副市长当中,刚刚被他提拔起来的郭家国算是一个,而那个胡俊森本身就是对伊川集团的项目持反对意见的,也就不用想他还会投票支持市财政给这个项目做贷款的担保。秘书长当中则只有林苏行会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支持他的。 因此姚巍山也无法保证他把这个为伊川集团提供担保的议题提交常务会议审议的话,他就一定能够获得多数人的支持。而如果无法保证获得多数人的支持的话,这个议题就无法得到审议通过,那样子也就相当于姚巍山是自讨其辱了。 因此姚巍山现在还真是不敢轻易就将这个议题交付给常会会议去审议的。可是他又跟曲志霞讲了那样的话了,如果不交付审议的话,也就代表着他这个市长认怂了,怕了曲志霞了。 最主要的一点是,如果无法让伊川集团的贷款获得市财政的抵押担保的话,各大银行就不会发放贷款给伊川集团。那个时候不但他无法在从伊川集团那里获得什么好处,伊川集团这个冷镀工厂项目也无法顺利启动起来,那他忙活了半天引进的这个项目就算失败了,他也会因此成为海川市政坛的一个笑柄的。 姚巍山现在还真是有些进退两难了。想到这里,他在心里又把曲志霞给臭骂了一顿,这一次他捎带着也把孙守义骂上了,因为有曲志霞这个女人联手孙守义在市政府卡位,他这个市长还真是处处缚手缚脚,难以有所作为的。 姚巍山就又把林苏行叫了过来,林苏行是配合曲志霞工作的副秘书长,在曲志霞身边工作了一段时间了,对曲志霞的一下情况应该有所了解的。他就想从林苏行那里了解一些曲志霞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办法制约一下曲志霞,或者直接就将这块绊脚石给搬开算了。 林苏行很快就过来了,姚巍山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说:“老林啊,我刚才跟曲志霞为了给伊川集团担保贷款的事情吵了一通,这个女人还真是又臭又硬,仗着孙守义给他撑腰,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中啊。” 林苏行说:“这个女人是有些难缠的,据说在您来海川之前,她就跟前任市委书记金达吵过的,孙守义那个时候跟她相处的也并不愉快。” 姚巍山看了林苏行一眼,说:“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好对付的,老林啊,你跟她配合也有一段时间了,就没发现一点这个女人的问题?” 林苏行摇了摇头说:“还真没有,这个女人很精明,她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对我有戒备之心,做什么事情都避开我,我也就很难抓住她的痛脚。” 姚巍山心中就未免有些失望了,他说:“是这样啊,唉,看来还真是拿她没辙了。现在这个女人在市政府这边碍手碍脚的,让我真是感到很别扭的,本来我还想你说不定能帮我找到她什么把柄呢。” 林苏行说:“把柄嘛暂时还没找到,不过曲志霞倒有一件事情的表现是挺奇怪的。” 姚巍山眼睛一亮,看着林苏行说:“什么事情啊?” 林苏行说:“这件事情您可能也听说过,那就是曲志霞读在职博士的导师吴倾被杀。”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吴倾是国内有名的经济学教授,他被女弟子杀害这件事情闹得挺轰动的,报纸上也报道过,对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怎么,你怀疑曲志霞与吴倾被杀一案有关?” 林苏行点了点头,说:“我觉得曲志霞即使不是吴倾被杀一案的直接原因,但起码也是与吴倾和那个叫做田芝蕾的凶手有着某种瓜葛的。” “哦?”姚巍山觉得似乎找到了某种对付曲志霞的办法了,他的眼睛更亮了,说,“老林啊,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啊?” 林苏行说:“我之所以会觉得曲志霞与吴倾的死有瓜葛,是因为那个时期曲志霞的表现很异常。吴倾被杀的时候,曲志霞正在北京跟着他学习,其后才回到海川的。我也就是在她回海川市之后才跟她开始有了正式的接触的。那个时候我几次发现曲志霞在办公室里坐在那里发呆,神情恍惚,似乎受到了某种打击似的。” 姚巍山看了林苏行一眼,摇了摇头说:“老林啊,单凭这个似乎并没有办法让曲志霞跟吴倾的死联系上吧?” 林苏行笑了笑说:“您听我说完啊,当时我就隐约觉得曲志霞的反常表现可能是跟吴倾的死有关,于是我就上网搜集了一些吴倾的资料,这一搜集,就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 姚巍山笑了一下:“什么更有趣的事情啊?” 林苏行笑笑说:“这件有趣的事情是吴倾是一个相当风流成性的教授,而且他在某些方面是有特殊癖好的,他特别喜欢去勾引自己的女学生,还为此闹出过几桩丑闻来的。” “你是说吴倾跟曲志霞之间也有过那种关系?”姚巍山有些难以置信的说,“不会吧,曲志霞岁数也不少了,吴倾应该不会对她也会感兴趣的吧?” 林苏行笑了起来,说:“怎么不会啊?我们的曲副市长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再说了,据京华大学一些知情人士在网上发布帖子的内容来看,吴倾对自己的女学生情有独钟,不论美丑老幼他都勾引,我看过网上发出来的他以前勾引的女学生的照片,比较而言,曲志霞在其中还算是中上水准呢。”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估计吴倾的选择也不多,读到博士的女人没有几个是漂亮的。不过你这么说也仅仅是揣测之词,并没有实质的证据支持的,我们也无法拿这个去对付曲志霞的。” 林苏行笑了笑说:“也不能完全是揣测之词,我看过关于吴倾被他的女学生田芝蕾杀害的报道。报道当中有这样一句话,说田芝蕾是因为长期跟吴倾的另外一位情人争风吃醋,造成精神压力过大,从而导致神经失常,才会失去控制将吴倾杀害的。” 姚巍山说:“这篇报道我也看了的,不过报道中对吴倾的另外一位情人并没有太多的描述,也就是简单的提了这么一句,似乎很难将这另外一位情人跟曲志霞联系起来的。” 林苏行笑了笑说:“报道中虽然语焉不详,但其实也不难将这两人联系起来的。以吴倾的那种特殊癖好来推测,这一个情人应该是他的一位女学生,而跟凶手田芝蕾同班的女学生也就曲志霞一个人的,加上曲志霞当时刚好身在北京,我基本上可以断定田芝蕾争风吃醋的对象一定是曲志霞。而且网上也有一些猜测这另外一个情人的身份的帖子,其中主要的怀疑对象也是指向曲志霞的。” 姚巍山沉吟了一下,说:“这件事情倒是不妨可以利用一下的,只是光凭推测始终是难以服人的,最好是能够找到点什么证据,然后想办法给她公开了,那样子曲志霞恐怕也就没脸再在海川市待下去了。诶,老林啊,你能不能找到什么理由去一趟北京啊?” 林苏行笑了一下,说:“理由倒是很好找的,我老丈人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老婆早就想陪他去北京一些大医院检查一下的,我可以以这个由头陪他们去北京走一趟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那正合适,你就趁此机会去一趟北京吧,想办法去京华大学和抓捕田芝蕾的公安部门了解一下吴倾和曲志霞的情况,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曲志霞跟吴倾田芝蕾有瓜葛的话,从这两个地方一定是能查到一些什么的。” 林苏行点了一下头说:“行,姚市长,那我就走一趟吧。” 北京市,茂和大厦十二层,平鸿保险公司总部,茂和大厦是一栋显得有些陈旧的大厦,建于八十年代末期,建成了有二十多年了,大厦的一些设备显得有些破旧。平鸿保险公司租用了这里的三层作为他们的北京总部。 傅华带着汤曼走上公司的前台,他们是来拜访平鸿保险公司的董事长曲向波的。前台的接待小姐看到两人,笑着说:“两位好,请问我能为两位做些什么吗?” 汤曼笑了笑说:“我们是熙海投资的,这位是我们的董事长傅华,我是他的助手汤曼,我们想见一下贵公司的曲向波曲董。” 接待小姐微笑了一下,说:“请问两位跟我们董事长有预约吗?” 汤曼笑了笑说:“没有预约,但是我们熙海投资跟贵公司之间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商谈,麻烦你帮我们跟曲董通报一声,我想他应该会接见我们的。” 接待小姐依旧是职业性的微笑着,说:“很抱歉,汤小姐,没有预约的话,我们董事长是不会见你们的了。” 第2148章不靠谱 傅华笑了笑说:“这位小姐,我们跟曲董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谈的,你就帮我们通报一声吧。” 接待小姐却一点情面也不讲,笑笑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董事长日常的行程都是安排得很满的,你没有预约的话,他是没有时间见你的。请你回去跟他预约好了再来吧。” 见接待小姐坚决不肯通报,傅华和汤曼都有些无奈,相互看了一眼,汤曼说:“怎么办啊傅哥,我们俩现在我们俩连门都进不去的,更别说去跟曲向波商谈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我们俩先坐在这里等一会吧,也许一会曲向波能够出来呢?” 汤曼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笑了笑说:“也只好这样了。” 两人就去前台旁边的座椅那里坐了下来,无聊的等了一会儿,汤曼看了看傅华,说:“傅哥,你当初真的是跟曲向波有过约定,他要跟你谈写字楼预售的事情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骗你干嘛啊?那一晚我专门请他吃饭,就是为了谈写字楼预售的事情。只是因为在酒桌上有些事情不方便谈,所以才说要另约时间谈的。” 汤曼说:“那为什么他再也不跟你联系了呢?”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这我也搞不清楚啊,那一次吃完饭之后,我打过几次电话给他,他的秘书都说曲董很忙,没办法接听我的电话,我也找了帮我联系这件事情的单燕平,让她帮我问问曲向波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倒是说帮我问的,可是说了之后,这么长时间也没再给我答复。我就想是不是那天在酒桌上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但是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头绪,就觉得还是找过来当面问问曲向波比较好。” “当面问问当然是是比较好的,”汤曼笑了笑说,“可惜的是人家根本就不见我们啊。” 傅华笑了笑说:“小曼啊,你稍安勿躁行不行吗?做什么事情都要有耐心,现在很难得平鸿保险公司正好有这个需求,我们对这个机会是不能轻易放过的,在这里等一会又不费什么事的。” 汤曼笑了笑说:“倒是不费事,可是我觉得这么等好像很笨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笨是笨了一点,不过这个办法目前来看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也是最有机会见到曲向波的办法。当初我刚到北京的时候,也是用这种笨办法等到了台湾融宏集团的董事长陈彻。” 说来也巧,正在傅华跟汤曼谈话的时候,楼道里面的一间办公室的门开了,曲向波带着一名助理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傅华赶忙站了起来,冲着曲向波喊了一声:“曲董,您这是要出去啊?” 说着话傅华就带着汤曼迎了过去,前台的接待小姐见他们这样,赶忙从前台里面走出来,挡在傅华和汤曼面前,说:“先生,请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很难做的。” 这时曲向波也看到了傅华,他愣了一下不过终究有些不太好意思当面也不理会傅华的,就走了过来,笑着说:“诶,傅董啊,您这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么回事,我来是想见一下曲董的,可是你们的前台因为我没有预约,就不帮我通报,所以把我挡在这里了。” 曲向波笑了笑说:“这您不要怪她,这是公司的硬性规定。您来是为了跟我谈丰源中心项目预售的事情吧?”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曲董,那天吃完饭之后,我就再也跟您联系不上了,心说不是因为那天我招待的不周把您给得罪了吧?就想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 曲向波笑了笑说:“不是了,傅董,您那天请客安排的挺好的,只是我最近事情比较多,就没顾得上您这一边。不好意思啊。” 傅华知道曲向波说忙只是一个托词而已,不过他也不好当面拆穿,就笑了笑说:“曲董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也知道您管理这么大一家公司,肯定是事务繁重的,抽不出时间来见我也很正常啊。不过我们俩今天已经遇上了,是不是可以坐下来谈一谈这件事情啊?” 曲向波歉意的笑了一下,说:“傅董啊,十分抱歉,今天还是不行啊,我现在已经是约好了跟人见面的,再耽搁的话就会迟到了的,我们的事情改天吧。” 曲向波这么说,傅华就明白他还是不想跟他谈这件事情的,这一句改天又不知道会改到什么时候去了,甚至再也联系不上曲向波也是可能的。他心里难免有些着急,却又舍不得这次机会,所以也不敢开口指责曲向波敷衍他。 一旁的汤曼却没有他这么多顾虑,看到曲向波找借口要走,她就有些着急了,便说道:“诶,曲董,您怎么说也是个大老爷们,别这么忽悠我们好不好?您要是愿意跟我们谈这件事情,那您就痛快的说个时间,我们双方到时候坐下来该怎么谈就怎么谈;您要是不愿意跟我们谈,那您也痛快的说出来,我们也不会逼着要把写字楼强卖给您的。” 曲向波被说的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傅华说:“傅董,这位小姐是。” 汤曼说:“我是傅董的助手汤曼,对不起曲董,我这个人性子急,受不了您这种磨磨唧唧的做法,怎么样,谈还是不谈,给句痛快话吧。” 曲向波看了汤曼一眼,笑了笑说:“这位汤小姐还真是有意思啊,你就不怕你这么说惹到我生气,平鸿保险公司就不跟你们熙海投资谈了吗?” 汤曼笑了,说:“我为什么要怕啊?您如果真的有意要跟我们谈的话,我的话就算是说得再不好听,您也不会不跟我们谈的。反之如果您无意跟我们谈的话,我就是说出个花来,您也不会跟我们谈的。” 曲向波笑了笑,说:“汤小姐够有胆色的,不过你就不怕搅黄了这笔生意,傅董会怪你吗?” 曲向波说到这里,转头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董啊,是不是汤小姐所说的这些也就代表您的意思呢?” 傅华虽然也担心曲向波真的不跟他做这笔生意了,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他是必须要支持汤曼的,否则只会让曲向波看他们两人的笑话。再说了,傅华知道汤曼这么做很可能是有她的想法的,因为汤曼并不是一个冒失冲动的人。 傅华就点了一下头,笑了笑说:“是啊,曲董,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谈还是不谈,您就给个痛快话好了。” 曲向波笑了,说:“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好吧,我也不就跟你们磨叽了,我决定不跟你们熙海投资谈这笔预售的生意了。怎么样,傅董、汤小姐,你们满意了吗?” 汤曼摇了摇头,笑笑说:“不满意,其实我早就看出来您是一个没什么魄力的人,既想在黄金地带给平鸿保险公司建一个北京总部,却又瞻前顾后,诸多顾虑,一点也不像一个做大事的人。不过好在您总算说了一句痛快话出来了,这就避免以后我们还要为您浪费时间了。那就再见吧,曲董。” 曲向波愣怔了一下,他原本以为他说不买了,汤曼和傅华会态度放软,祈求他收回这个决定的。哪想到汤曼根本就没这么做,还蔑视的说他没什么魄力。被汤曼这样年轻的女士当面说他没魄力,曲向波还真是有些下不来台了。 曲向波看了汤曼一眼,说:“汤小姐,请你说话客气一点,谁没有魄力啊?本来这笔生意我是想做的,但问题是你们这个丰源中心项目现在还存在诸多的问题,据说现在连承建单位是谁都还没有确定,我如果在这个时候就跟你们签订预售合同,我还担心把钱付给你们了,到时候却收不到楼呢。” 汤曼看了曲向波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说:“曲董啊,我对您真是太失望了,看来您不但没有魄力,做什么事情还很盲目啊,我真的不明白您是怎么当上这个平鸿保险公司的董事长的。” 汤曼这话就说得有点损人了,傅华觉得她是有点过分了,就说道:“小曼,不要这么对曲董说话,虽然我们这笔生意没谈成,但是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还是要尊重曲董的。” 汤曼笑了笑说:“傅哥,这不能怪我啊,我本来是很尊重曲董的,但是没想到他做事情会这么不靠谱,这让我就是想尊重他也尊重不起来啊。” 曲向波就有些火了,他冲着汤曼说:“汤小姐,你把话说清楚一点,我怎么做事情不靠谱了?如果你说出来的理由是站得住脚的,行,我就跟你们熙海投资进行预售写字楼方面的谈判;但如果你说不出什么理由,只是因为决定不跟你们谈这笔生意了就迁怒与我,污蔑我做事不靠谱,那你可是要跟我道歉的。” 第2149章预感 汤曼笑了,说:“曲董啊,这个理由还用我说吗?这不明摆着吗?您怎么说也是这么大一公司的董事长,不去调查事实的真实情况,仅仅凭一个据说,就来说我们熙海投资连项目的承建单位都没确定就来跟您谈预售了,您这么做不仅仅是很荒谬的,同时还严重的损害了熙海投资的商业信誉,您居然还要我道歉,我没要求您道歉就不错了。” 曲向波愣了一下,说:“难道熙海投资已经确定了承建单位了?” 汤曼点了一下头,说:“是的,不知道您听说过中衡建工这家公司没有?” 曲向波说:“那当然听说过了,中衡建工是中字头的建筑集团公司,实力雄厚,你们不会是跟他们签订了项目承建合同吧?” 汤曼笑了笑说:“还真是这样的,合同我都已经带来了,原本是准备在跟您谈判的时候出示给您看的,结果没想到您一个据说直接就否认这份合同了。曲董啊,您说我拿这个理由说您做事不靠谱,算不算是能够站得住脚的理由啊?” “你们真的有合同?”曲向波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可是我的朋友明明跟我说,你们是一家皮包公司,资金相当匮乏,甚至拿不出项目的建设资金,因此到现在都还没有公司肯承接这个项目的,要我慎重考虑是不是要跟你们签订预售合同的。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拖延着不跟你们进行进一步的接触的。” 傅华没想到居然有人在背后要破坏熙海投资和平鸿保险公司的这笔交易,这可是很令他意外的,难道说曲向波所说的这个朋友是齐隆宝?不应该啊,起码在这个项目走上轨道之前,齐隆宝是不应该搞什么破坏的。因为齐隆宝是希望他把项目弄上正轨,然后再想办法让雎才焘接收这两个项目。 但是不是齐隆宝那又会是谁呢?傅华就看了曲向波一眼,说:“曲董啊,您能跟我说一下您这个朋友是谁吗?” 曲向波笑着摇了摇头,说:“傅董,很抱歉我无法把这个朋友是谁告诉您。他可能也是一番好意,我不能出卖他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曲董,您不说我也不勉强。不过我可不认为您这位朋友那么说是一番好意。我看他这是想破坏我们这次的交易。中衡建工跟熙海投资的合同就在小曼的身边带着呢,我现在就可以让她拿给您看的。” 汤曼就把合同拿出来让曲向波看了看合同的首页和合同最后的签章部分,让曲向波可以确认合同确实是中衡建工签订的。 汤曼边给曲向波看,边说:“曲董啊,如果您对这份合同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地方,您也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中衡建工的董事长倪氏杰询问他,熙海投资是不是已经跟他们签订合同,让他们建设丰源中心和天丰源广场这两个项目的。” 曲向波看完,苦笑了一下说:“我相信这份合同是真实的。对不起啊,汤小姐,我承认我这个人做事是有些不靠谱的。” 汤曼笑了一下说:“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要请您原谅才是的,我刚才的话说的是比较过分的,我现在才知道您原来是被朋友骗了的。” 曲向波摇了摇头,说:“汤小姐不要这么说,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是有些盲目地相信朋友了,其实跟傅董了解一下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很容易的。这样吧,傅董,明天上午九点,我会亲自去海川大厦拜访您,到时候我们再来具体谈一下写字楼预售的问题,现在我可是真的要走了,因为我真的约了人的。” 傅华笑了笑说:“行,曲董,您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会在明天上午恭候您的大驾的。” 曲向波又笑着对汤曼说:“汤小姐,那我先走了。” 汤曼笑了笑,说:“您慢走。” 曲向波就带着他的助理离开了。傅华看了一眼汤曼,笑了笑说:“小曼啊,厉害啊,原本我还以为这件事情没戏了呢。” 汤曼笑了笑说:“傅哥,这也要感谢你的,我那个时候还真担心你会怪我惹恼了曲向波的。”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会,不管这件事情结果会如何,我都是会无条件的支持你的。因为我知道不管你怎么做,出发点可都是为了熙海投资的。” 汤曼笑了笑说:“谢谢傅哥对我的信任。诶,傅哥,你说这究竟是谁在曲向波面前使得坏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只有曲向波知道了。” 虽然傅华这么说,但是他心中却是已经有了明确的怀疑对象了。首先一点,这个在曲向波面前使坏的人,一定是一个能让曲向波信服的人,要不然曲向波也不会连查证都不查证就相信他的说法。 第二个方面,这个人一定是对他或者熙海投资有一定矛盾的人,也就是说这个人是认识他的。 基于以上两点,这个人就应该算是他和曲向波两人共同的朋友,而傅华跟曲向波之间的交集并不多,他们共同的朋友也就是很少了,从这个方面去猜测人选的话,基本上这个人的名字在傅华的心中就是呼之欲出了。应该就是那天去参加宴会的李凯中副主任了。 而李凯中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傅华也是能够猜到的,肯定是因为那篇他和许彤彤车震的报道了。请客的那天晚上,傅华就已经看出来,李凯中对许彤彤是有着浓厚的兴趣的。 而不管当晚他有没有真的跟许彤彤车震,有一点起码是真实发生了的,那就是他跟许彤彤之间确实有过超出一般朋友程度的亲密行为的。越是有权力的男人,他对女人的独占心理是越强的。李凯中这家伙一定很不高兴傅华去碰他喜欢的许彤彤的。 因此李凯中想要破坏掉熙海投资和平鸿保险公司之间的这笔预售生意也就在情理当中了。这估计也是傅华让单燕平去问曲向波为什么不再联络他,单燕平虽然答应了,却迟迟不给他答复的主要原因吧。 估计这一下子单燕平应该不会在投资什么时装大戏捧许彤彤做女主角了吧,这倒是为许彤彤解决了一个不好处理的问题。傅华正在想着李凯中的问题,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是曲志霞的号码,就赶忙接通了,他说:“曲副市长,您找我有事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傅华,你在什么地方啊,说话方便吗?” 傅华说:“我在平鸿保险公司呢,说话算是方便吧。” 曲志霞笑了笑说:“你跑平鸿保险公司去干嘛啊?” 傅华说:“我在跟他们谈一笔生意,我是想把熙海投资建设的丰源中心项目预售一部分写字楼面积给平鸿保险公司做北京总部。您找我究竟什么事情啊?” 曲志霞说:“是这样的傅华,我需要你帮我留意一件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 曲志霞说:“林苏行刚刚跟我请假,说他要和妻子一起陪老丈人去北京治病,所以他要去北京几天。我需要你帮我做的事情是,帮我留意一下林苏行在北京的行踪。” 傅华愣了一下,他有些不太明白曲志霞让他这么做的用意,林苏行来北京陪老丈人看病这有什么好留意的啊,难道说他老丈人的病还涉及到了什么秘密不成? 傅华就有些困惑的问道:“曲副市长,我倒是可以帮您留意的,但是我不明白您究竟让我留意什么啊?” 曲志霞说:“傅华,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的,早上的时候,我跟姚巍山大吵了一架。他要我同意海川市财政为他引进的那家香港公司伊川集团贷款进行抵押担保,被我严词拒绝了。” 傅华说:“姚市长居然要海川市财政为伊川集团担保啊?他对这家公司的支持力度还真是大啊。” 曲志霞说:“我猜测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猫腻的,这家公司是他那位江湖骗子朋友李卫高带到海川市的,也不知道这家公司通过李卫高究竟给了姚巍山多少好处,反正姚巍山为了这家公司还真是下了大气力了。又是跑贷款又是要求海川市财政提供抵押担保的,为此还把海川建行的行长李成华给抓了起来。” 傅华说:“李成华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姚市长玩的这一手可够狠的。” 曲志霞说:“是啊,姚巍山的手段确实是够狠辣的。李成华倒霉就倒霉在他给了姚巍山一个软钉子碰了。而我这一次是直接给他当面顶了回去,我想姚巍山心中肯定是恨死我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来整治我的。而巧合的是,林苏行这个姚巍山的奴才却在这个时候跑来说要去北京。” 傅华说:“您是觉得林苏行这一次来北京针对您来的?” 曲志霞说:“对啊,我有一种预感,林苏行这一次去北京很可能是冲着吴倾被杀那件案子去的。” 第2150章很难预测 傅华说:“不能吧?那件案子除了您和我之外,海川市基本上是没有别人知道的。” 曲志霞苦笑了一下,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的。那件事情既然发生过了,就不会一点痕迹都不留的。现在网络资讯这么发达,我想姚巍山和林苏行这俩个家伙肯定是在网络上发现了一些我与这件事情有关联的情况。” 曲志霞这么一说,傅华心中也是认为存在这种可能性的。傅华留意过网上关于吴倾被杀的一些帖子,这其中有些帖子对事件的分析是很精准到位的,基本上跟实际发生的事实是相符合的。 这些帖子虽然没有直接的点名曲志霞是这件事情有关,但是帖子中提到了一位吴倾的一位女性的研读在职博士的学生,傅华一看就知道这个女学生是在影射曲志霞的。姚巍山和林苏行都不是笨人,如果他们看到这些帖子的话,应该是会据此发现曲志霞与吴倾被杀之间的关联的。 傅华说:“我明白了曲副市长,我会帮您留意林苏行在北京的行踪的。” 曲志霞说:“我先谢谢你了,傅华,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联系。” 傅华说:“好的,曲副市长,我如果发现林苏行有什么异常,一定会及时跟您汇报的。” 曲志霞就挂了电话,傅华并没有把手机收起来,他稍微想了一下,就把电话电话拨给了万博。曲志霞的事情傅华当初是找过万博帮忙,想办法把曲志霞与这件事情有关联的一些事情从笔录当中给抹去了的。 傅华就担心林苏行会从警方这边入手,重新把曲志霞的一些事情给扒拉出来的。毕竟林苏行原来也是做过乾宇市的政法委副书记的人,对司法这一摊当中的事情是很熟悉的,他应该知道如果着手去调查这件事情的。 万博接了电话,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傅华?”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的,万队,您还记得上次那个吴倾被杀的案子吗?” 万博说:“我记得啊,怎么了?” 傅华说:“我听到一个消息,有人想要查这个案子的一些情况,主要是这个案子牵涉到我们市里面那位副市长的一些情况。我觉得这件事情很可能给您带来一些麻烦的,所以就想跟您提个醒。” 万博笑了笑说:“不用说了,一定是有什么别人用心的人想整治那位副市长了。他想得到挺美的。不过北京这一亩三分地还轮不到他们来为所欲为的。好了,你放心好了,我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保证他们什么都查不到的。” 傅华知道,林苏行如果要想查曲志霞与吴倾之死的关联,一定会从两个方面入手的,一个是当时查办吴倾之死的北京警方,另一个则是京华大学。而这其中主要的是北京警方,北京警方对此的说法是官方的说法,是有着足够的证明力的。只要能控制住北京警方这边让林苏行无法查到什么的话,那即使林苏行从京华大学那边查到了什么,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那谢谢您了万队。” 结束了通话之后,等在一边的汤曼看着傅华笑了一下,说:“傅哥,你这个驻京办主任可真是够忙活的,怎么什么事情都要管啊?这其中居然还扯上了一件命案,你简直成了那什么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小曼,别瞎说:“”我可没干涉那件命案啊,只是我们市里面的一位领导行为不谨慎,不小心牵涉进去了罢了。行了,这些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赶紧回去研究一下资料,好准备明天跟平鸿保险公司之间的谈判吧。” 傅华觉得因为有李凯中这个因素的存在,也就给平鸿保险公司和熙海投资之间的这笔预售生意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李凯中所处国资委副主任的位置,绝对是可以影响到曲向波的抉择的。 所以即使是曲向波明天要亲自来海川大厦谈判,却也不代表这笔预售生意就一定能够做成的。所以傅华认为一定要精心准备好明天的谈判,要拿出一份既不让步太大,有足够能够让曲向波不受李凯中影响的方案出来,才能确保这笔交易圆满达成。 刚回到驻京办的办公室,傅华就接到了市长姚巍山的电话,姚巍山在电话里笑着说:“诶,傅主任,有件事情我需要跟你说一声的。” 傅华笑了笑说:“请姚市长指示。” 姚巍山笑了笑说:“是这样的,林苏行副秘书长明天要陪同他的岳父到北京去治病,这是他对老人的一份孝心,孝顺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一种美德,所以我觉得市里面还是应该多给他一些帮助才对的。” 傅华对此倒也不反对,就笑了笑说:“市长想让我们驻京办怎么做啊?” 姚巍山笑笑说:“我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就是想说给老人提供一些方便,比如联系一下医院,住宿方面的条件安排的尽量好一点。”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姚市长,我会按照您的指示办好这件事情的。” 姚巍山就结束了跟傅华之间的通话。傅华就打电话把副主任罗雨给叫了来,他知道驻京办对这一次接待林苏行并不能等闲视之的。林苏行是姚巍山的亲信,姚巍山还亲自打电话来交代了要接待好他们一行,因此做一些妥当的安排才行的,否则很容易就会因此惹恼了姚巍山的。 这倒并不是说傅华就怕姚巍山了,而是像姚巍山这种小人,傅华觉得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官场上是有一句关于小人的至理名言,要想成事,必须要多跟小人做朋友。因为小人也许不能帮你什么忙,但是却很容易就能破坏掉你要做的事情的。 罗雨来了之后,傅华就交代说:“小罗啊,刚才姚市长打来电话,明天市政府副秘书长林苏行要来北京陪他岳父看病,你到时候带部车去机场接一下他们,在驻京办的住宿帮他们安排好一点。还有啊,看看老人的病是关于哪方面的,然后根据情况帮他们联系一下医院。” 罗雨也是知道林苏行跟姚巍山之间的关系的,就笑了笑说:“行啊,主任,我会尽量安排的让林副秘书长满意的。” 第二天上午九点,曲向波带着助理准时的出现在海川大厦。傅华和汤曼就向曲向波出示了丰源中心项目的设计规划图纸以及相关的一些资料。在介绍的过程之中,傅华始终在观察着曲向波的脸上的表情,他想看看曲向波是不是真的对这个项目感兴趣,还是只是过来敷衍他们一下。 看得出来,曲向波听得很认真,也问得很仔细,并不像是走过场的样子。傅华的心多少放下来一些,似乎曲向波并没有受李凯中太大的影响。 傅华这几天是在网上搜过李凯中的资料的,这家伙确实是国资委的副主任,而且在国资委的网站上显示的领导当中,排名第三位,应该算是一位有实权的国资委领导人。对于平宏保险这种还在成长当中,规模不算太大的国企来说,李凯中应该算是一位相当有影响力了。 资料展示完了之后,傅华看了看曲向波,笑了笑说:“曲董啊,基本的情况我们已经向您介绍完了。至于这一区域的房价走势我想您事先肯定调查过,我就不再专门跟您介绍了。” 曲向波点了点头,说:“这一区域的房价我心中已经有数了。” 傅华接着说道:“眼下可以确定的这一区域的写字楼房价正呈现出上升的趋势,如果平鸿保险公司现在就预购的话,我想等到将来正式交付的时候,光是升值部分恐怕就是一个很客观的数字。” 傅华说的完全是事实,北京的房价在经过一个很短暂的盘整之后,现在重拾升势,一些核心地段房价更是以令人惊讶的百分比在上升,令许多看空北京房价的专家大跌眼镜。 傅华认为,其实北京房价上涨是有一些深层次的原因的,北京作为中国的首都,经济和文化的中心,汇集了全国的优质资源,自然是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北京现在常住人口已经接近了两千万,已经严重的超过了土地最大的承载能力。在人口密度这么大且还在不断增加的情况下,房子自然是供不应求的。房价上涨也就成了一种必然了。 汤曼笑了笑说:“是啊,曲董,这绝对是一笔值得做的生意,熙海投资如果不是资金不宽裕的话,我们是不会对外预售的。” 曲向波笑了笑说:“傅董,汤小姐,话可是不能这么说的,房价这个东西是很难预测的。不过但从市场规律来看,这世界上是没有只会单边上涨商品的,房价也是一样。现在北京的房价涨幅已经是很大了,专家都说这个涨幅是难以维持的,因此很难说在两年后你们交房的时候,这里的房价就一定会比今天要高的。” 第2151章面对面 傅华笑了笑说:“曲董啊,如果这里地处朝阳区的边缘地带,您说的可能是有道理的。但这里是朝阳区的核心地带,这样的地段现在已经是很难再找到了,应该算是稀缺资源了。据我所知这里一年前的写字楼均价才三万多一平米,现在已经快要上看到五万了。一年之间这里的房价上涨了百分之五十,这个数字光是想想就是很惊人的。” 曲向波笑了笑说:“好了傅董,我们不要去谈论这里的房价将来是涨还是跌了。这是一个没办法得出确切结论的问题。您就实实在在的说吧,您要预售给平鸿保险公司的价格是多少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知道平鸿保险公司准备购买多少面积呢?” 曲向波说:“就我们平鸿保险公司初步估算,总部办公大约需要七万平米。” 傅华说:“您贵公司准备什么时间付款呢?” 曲向波说:“”如果熙海投资给出的价钱公道的话,我们是准备在签订意向合同的时候,先付百分之三十,剩余部分等写字楼交付使用的时候一笔付清。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曲董啊,,您这个付款周期可是有点长的。您应该知道现在房屋开盘出售的操作方式。一开始的时候开发商是会给与购买者相当的优惠,而越往后面,这个价格就会越高,而等到交付使用的时候,那个价格就要比一开始开盘的时候高出很多啦。” 曲向波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那傅董开个价码和付款方式出来,我看看能不能接受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如果平鸿保险公司三天内支付房屋价款的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半年之内付清的话,我愿意按照四万一平米的优惠价格出售给平鸿保险公司七万平米。” 汤曼说:“诶,傅哥,你这个让步可是有点大了,一平米让了将近一万块出去啊,将近百分之二十的让利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大点让步,恐怕平鸿保险公司也不会同意这么早就付款的。曲董,我这个条件够优惠了吧?” 曲向波笑了,说:“傅董,您够有气魄的,这个让利不可谓不大。但是半年时间你要让平鸿保险公司付给熙海投资二十八亿的资金,这个平鸿保险公司似乎是有些困难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曲董啊,您就不要在我面前哭穷了,平鸿保险公司虽然创立不久,但是业务拓展的却是极快,短时间内就已经将营业网点覆盖了全国了。就我看别说还要等半年时间了,就是现在让贵公司付清这二十八亿,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曲向波笑了笑说:“看来傅董事先对平鸿保险公司做过一番了解啊。” 傅华笑了笑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样吧,曲董,一下子让您做出决定可能也不太现实,我给您二十四小时的考虑时间,明天这个时间之前,我开出的这个条件始终是有效的。但是超出二十四小时的话,您再要购买的话,付款时间不变,但价格要上浮百分之十。” 曲向波迟疑了一下,说:“傅董,您这个要求有点太苛刻了,二十四小时很短暂的,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让公司董事会同意接受这个条件,恐怕是不太现实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知道有些困难,所以我才做出了那么大的让步。我相信曲董还是有办法让平鸿保险公司的董事会接受这个条件的。” 汤曼笑了笑说:“曲董您已经看到了我们公司和中衡建工签订的承建合同了,应该知道熙海投资在项目建设方面的资金需求已经解决了,现在熙海投资所需要的是前期全面启动的一些运营资金。而这个资金熙海投资可以通过预售给平鸿保险公司来解决,也是可以循其他渠道解决的。”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曲董,如果您要是等我们把前期的资金需求的都解决了再来谈的话,恐怕价格就不仅仅是上涨百分之十了。” 曲向波笑着摇了摇头,说:“两位做生意真是精明啊,好吧,我会回去紧急召开公司的董事会,研究这件事情的。不过,傅董啊,还有一件事情,钱平鸿保险公司可以先支付给你们,但是如果到期你们无法交付写字楼给我们的话,要怎么办呢?”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想曲董就多余担心了,合同是有罚则的,如果违约我们熙海投资是要承担违约责任的。而且这个项目本身的价值应该超过了你们付出的二十八亿,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无法得到赔偿的。” 曲向波笑着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好吧,傅董,今天就这样吧,我要赶紧回去跟公司的董事们商量一下,接不接受您这个方案了。” 曲向波就带着助理离开了。汤曼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哥,这件事情好像你搞得有点急啊,让步也有点大,需要这个样子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知道是有点仓促,不过你也看到了,有人并不想我们和平鸿保险公司做成这笔交易的,只有缩短曲向波做出决定的时间,才能尽量避免一些不利因素对他的干扰。” 汤曼点了一下头,说:“这倒也是,不过也不用让出那么大的利益给平鸿保险公司啊?” 傅华笑了笑说:“只有这个样子才能对平鸿保险公司构成足够的诱惑啊,其实细算账,我们做出的让利也不算太大的,他们要提前两年将二十八亿的资金支付给我们,这二十八亿两年的贷款利息就应该在百分之十几了,除掉贷款利息,我们做出的让利其实就没多少了。” 说到这里,傅华抬头看了看汤曼,说:“再说了,我们现在虽然已经跟中衡建工达成了垫资协议,但是项目本身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我们如果能够拿到平鸿保险公司的这笔资金,基本上我们就可以确保无需在担心资金的问题,而且项目前期累积下来的一些问题也可以得到解决的。” 汤曼点了一下头,说:“我明白了傅哥。” 傅华说:“小曼,现在这个项目已经基本上走上了正轨了,以后你恐怕要多担一些责任了,我准备把熙海公司交给你来全面负责,就由你来做这个熙海投资公司的总经理吧。” 汤曼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傅哥,这我可不行啊,我从来都没担负过这么重要的责任的。” 傅华笑了笑说:“别这么对自己没信心,你看你处理曲向波的这件事情不是处理得很好吗?再说了,你看我,我以前也没处理过像这么大投资额度的项目的,但是事情做下来,一个一个的问题还不是都解决了吗?船到桥头自然直。” 傅华之所以这样做,倒也不完全是想让汤曼多承担一些责任,好分散一下汤曼在感情上对他的依恋。还有一个想要将熙海投资托付给汤曼的意思。 现在随着熙海投资项目上的问题一个个都得到了解决,来自齐隆宝和雎才焘方面的危险就变得越来越临近了。傅华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能够将齐隆宝解决掉的好的办法,这个时候他就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了。 傅华不希望一旦他遭遇到了什么不测,熙海投资这两个项目落到雎才焘和齐隆宝的手中,这是他费了偌大的心血才搞起来的,怎么能够便宜了齐隆宝和雎才焘这两个混蛋呢? 这个时候傅华就庆幸当初让汤曼进了熙海投资了,汤曼的能力足可以管理好熙海投资,而汤曼父亲的影响力也足可以保证汤曼管理下的熙海投资,不会受到齐隆宝和雎才焘这两个混蛋的不法侵害。 因此,把熙海投资交付给汤曼,是可以确保自己这份心血得以保全的。傅华私下里是已经找了律师做好了一份全权委托书的,委托汤曼在他不能管理公司的前提下,全面管理经营熙海投资公司。 这算是傅华布下的对付齐隆宝和雎才焘的最后一步棋了。 汤曼点了点头,说:“好吧,傅哥,既然你想让我做,那我就做做试试吧。” 傅华笑着拍了一下汤曼的肩膀,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把熙海投资管理的很好的。” 这时罗雨敲门走了进来,傅华看到他,笑了笑说:“诶,小罗,你把林副秘书长接过来了吗?” 罗雨点了点头,说:“已经接过来了,安排他们入住了海川大厦。医院方面我也帮他们联系好了,今天休息一下,明天林副秘书长就可以带着他岳父去医院进行检查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好,一会儿你陪我去看望一下他们吧。” 傅华就让汤曼先回去了,自己跟着罗雨去了林苏行和他家人入住的房间,虽然知道林苏行这个人很久了,但是傅华还是第一次面对面的见到这个人。 第3152章背后调查 一见面,傅华就笑着跟林苏行握了握手,说:“不好意思啊,林副秘书长,我今天上午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谈要进行,所以就没到机场去接你。” 林苏行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对他来说,这个傅华算是海川市的一个传奇人物了,这家伙不但在北京发展的是风生水起,在海川风头也是一时无两,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居然让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对他敬畏三分,他的一些行为也常常对海川市政局造成很大的影响,对此林苏行心中也是不得不佩服的。 另一方面,林苏行对傅华心中也是不无嫉恨的,他给姚巍山出的几次主意,都是被此人给挫败了的。姚巍山因此对他是颇有意见的,甚至说他出的都是馊主意。 林苏行笑了一下,说:“傅主任真是太客气了,你安排罗副主任负责接待我们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敢再劳你的大驾呢。” 寒暄了几句之后,傅华又问了一下林苏行岳父的病情,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就有陪着林苏行一行人在海川风味餐馆吃了午饭,算是给足了林苏行面子了。 下午,傅华去了豪天集团,找到了罗茜男,把熙海投资和平鸿保险公司接近达成预售协议的情况跟罗茜男作了通报。他刚讲完这件事情,雎才焘就敲门走了进来。 傅华笑了一下,说:“雎少啊,你跟你女朋友跟的可够紧的啊,不会是怕我给你撬了吧?” 雎才焘笑了笑说:“茜男才不会上你的当呢,诶,傅主任,你不在熙海投资忙活项目的事情,跑来豪天集团瞎转悠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有件好事要跟罗总通报一声的,熙海投资现在接近要跟平鸿保险公司达成一份预售千万平米写字楼的协议,协议金额二十八亿,半年之内付清。” 雎才焘笑了起来,说:“这是好事啊,想不到啊傅主任,你还有两下子啊,这么快就让项目取得了效益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么快是因为我体谅罗总的心情,我知道罗总现在心中一定很着急的。” 罗茜男愣了一下,说:“傅华,我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着急了?” 傅华笑了笑说:“难道你不急着赶紧拿到钱好把雎少从豪天集团赶出去吗?” 罗茜男瞪了傅华一眼,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跟才焘好着呢,为什么要把他赶出豪天集团啊?” 傅华笑了笑说:“把雎少赶走了,不正好给我腾出位置来吗?” 雎才焘的脸色就变了,他知道傅华虽然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说的内容却很可能是在暗示说现在熙海投资那两个项目的资金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罗茜男是时候考虑把他从豪天集团给踢出去了。 雎才焘当然是不甘心的了,他瞪了傅华一眼,说:“傅主任,你别想美事了,我当初投资豪天集团,是准备让我的资金在豪天集团长期运营的,可不是说有一点小的收益就会退出的。” 罗茜男也白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开玩笑也要有个分寸,可别妄想借此来挑拨我和才焘的关系,我可没有赶才焘离开豪天集团的意思。”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罗茜男,你也知道我那是开玩笑了,不用给我这么大的白眼看吧?” 罗茜男笑了笑说:“活该,谁叫你嘴那么贱呢?”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好了,受不了你了。我来要讲的事情已经讲完了,我要走了,你们继续恩爱好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嘴就不能老实一点吗?不过看你过来通报了一个好消息的份上,我送你出去吧。” 傅华看了看雎才焘,笑了笑说:“诶,雎少,你放心让罗总去送我吗?要不一起吧。” 雎才焘本来是有意想跟着罗茜男一起去送傅华的,他是不想让傅华和罗茜男有单独交流的机会的。但是傅华这么一说,他反而不好跟着出去了。他笑了笑说:“傅主任啊,你想得到美,你还不没到能让我们俩一起送你出去的身份。” 雎才焘就离开了罗茜男的办公室,罗茜男就出来送傅华,脱离了雎才焘的视线,罗茜男就瞪了傅华一眼,说:“以后不准再拿我和雎才焘开玩笑了,我已经受够了这一切了,你再这个样子的话,我可要跟你翻脸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了,不会了,不过你也考虑一下我刚才所说的话,如果平鸿保险公司的钱进来的话,你是不是可以考虑把雎才焘请出豪天集团了?他如果被赶出了昊天公司,熙海投资那两个项目也就与他无关了。” 罗茜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那肯定是不行的,雎才焘一定不会同意在这个时候退出的。如果要硬逼着他退出的话,我担心他会提前发动对付我们两个的阴谋的。” 傅华想想也是,就苦笑了一下说:“可是就算是他不提前发动,项目的问题现在已经逐步得到了解决,已经不太需要用到我们什么了,齐隆宝也是快要对我们下手了。罗茜男,恐怕你要做一些万全的准备了。”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这么说,就是你已经作了安排了?”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是的,我已经让律师帮我搞好了一些文件,在我遭遇不测的时候,熙海投资就会交到我信任的人手中去的,确保这一切不会落到齐隆宝和雎才焘的手中。”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说:“我也做了一些安排了,唉,这事情真是滑稽,我爸爸都还没立遗嘱呢,我却要抢在他前面安排身后事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是一种预防措施,并不一定会成真的。” 罗茜男摇了摇头,笑了笑说:“好了傅华,你别来安慰我了,这种事情我还是能看得开的。好在不管怎么样,都会有你陪着,我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傅华笑笑说:“那我们岂不是成了一对同命鸳鸯了。” 这一次罗茜男罕见的没有因为傅华的这种调笑去呵斥傅华,她笑了一下,说:“你想跟我做同命鸳鸯我没意见,反正你长得这么帅,跟你做同命鸳鸯我也不吃亏啊。” 傅华没想到罗茜男会这么说,倒被说得愣了一下,心情越发沉重了起来,随即他强笑了一下,说:“那岂不是我吃亏了啊?” 罗茜男抬手就狠捶了傅华肩膀一下,笑骂道:“滚一边去,你还挑肥拣瘦了,我不嫌你就不错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豪天集团的办公大楼,来到了傅华的车旁。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笑了笑说:“做同命鸳鸯的事情我们还是放到几十年之后再考虑吧,我更希望能够活的好好的看着齐隆宝和雎才焘倒霉。所以我们还是需要赶紧想办法看看怎么去对付齐隆宝才是正经的。诶,罗茜男,黄董那边就没查到什么消息吗?” 罗茜男摇了摇头,说:“我也在着急这件事情,不过目前那边还没什么动静的,想来要在美国那边调查一些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傅华说:“要密切注意那边的消息,如果那边传过来什么关于楚歌辰的资料随时反馈给我。” 罗茜男点了一下头,说:“好的,傅华。” 傅华说:“那我回去了,诶,对了,最近这段时间出入要多注意安全,身边最好是不要离了人。” 罗茜男说:“我明白,你也一样,要多保重,千万别让齐隆宝那混蛋有机会下手。” 傅华就上了车,让王海波开车送他回驻京办。在车上,他接到了万博的电话。万博笑着说:“傅华,你提醒的很及时啊,今天下午就有人通过关系要调阅吴倾被杀一案的案卷。” 傅华心说这林苏行的动作倒快,上午刚到北京,下午就开始调查曲志霞与吴倾之死的关系了。他笑了笑说:“那万队,您让他调阅成了没有啊?” 万博笑了笑说:“人家既然这么辛苦跑来北京调阅案卷,我怎么好意思让他调阅不成啊?我让他看了案卷了,只是这个案卷事先我已经审查过了,已经确保牵涉不到你那位朋友的。” 傅华知道万博这么处理是很高明的,如果不让林苏行调阅案卷,反而会让林苏行更加怀疑曲志霞牵涉到了吴倾被杀一案。这样让林苏行看了案卷,虽然他不一定会完全消除怀疑,但是却是可以让他知道,警方的资料当中并没有牵涉到曲志霞。 傅华就笑了笑说:“万队啊,这件事情让你费心了。” 结束了跟万博的通话之后,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曲志霞,把林苏行去了北京警方调查吴倾被杀一案的事情跟曲志霞作了汇报,曲志霞听完之后,恨恨的说:“这个混蛋居然真的敢背后调查我啊!等着吧,回头我会好好收拾一下他的。” 第3153章讲道理 傅华说:“曲副市长,我朋友已经跟我确认,北京警方的案卷当中并不会牵涉到您什么的。不过如果林苏行到京华大学调查的话,我可是无法掌握他究竟查到了什么的。” “傅华,你能帮我到这个程度我就很感激了。”曲志霞冷笑了一声,说,“京华大学就让他去查好了,吴倾现在已经被杀了,很多事情都死无对证了,我就不相信他还能查到什么有证据支持的东西的。” 傅华想想也是,男女偷情这种事情,是一种很私密的行为,除非是捉奸在床,或者是一方出来指证另一方,否则就算是外面的传言再多,也是无法证明有偷情的事实存在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曲副市长您太客气了,我会继续注意林苏行在北京的行踪的,有什么异常,我会及时跟您汇报的。” 第二天上午九点,曲向波带着助理再次出现在海川大厦,笑着对傅华说:“”傅董,经过平鸿保险公司董事会研究,同意按照您的条件从丰源中心项目当中购买七万平米的写字楼。 傅华心里就松了口气,他知道达成了这笔预售写字楼的协议之后,熙海投资旗下的这两个项目最艰困的时期就算是过去了,资金以及项目的启动建设方面的难题都已经得到了解决,接下来按部就班的进行项目建设就好了。 傅华就笑着跟曲向波握了握手,说:“曲董啊,那我们就合作愉快了。” 双方于是就正式的签订了关于预售七万平米的意向书,在意向书中平鸿保险公司同意三日之内支付人民币十四亿给熙海投资,作为购买丰源中心项目七万平米写字楼的意向金。然后在半年之后,再向熙海投资支付剩下的十四亿元人民币。 双方签字盖章,合同算是正式生效了。傅华这时注意到,曲向波脸上虽然是带着笑容,但是眉头却是微微皱着,似乎像是在担心着什么事情。他就隐约猜到可能是那个国资委的副主任李凯中还是干扰过这件事情的。 傅华就让汤曼和曲向波带来的助理先出去一下,他有话要跟曲向波单独谈谈。曲向波愣了一下,随即说:“傅董,如果您是想对我表示点什么的话,那就不要了,我这个人对自己工作方面的收入已经很满意了,并不想沾惹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傅华笑了笑说:“曲董您误会我了,我也不是那种爱搞一些台面下交易的人,再说了,我们的交易现在已经达成了,也没有必要再向您行贿了吧?” 曲向波笑了,说:“这倒也是,那您想跟我谈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曲董啊,做成了这笔交易之后,我们就将会成为长期相处的朋友了,我有几句朋友之间的话想跟您聊聊,没问题吧。” 曲向波笑了一下,说:“那没问题。” 于是曲向波就示意他的助理先离开傅华的办公室一下,汤曼就过来招呼着助理出去了。曲向波就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董想说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傅华笑了笑,说:“曲董啊,我看你眉宇之间似有隐忧,是不是李凯中又向您施加压力了?” 曲向波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傅董真是聪明人啊,您是不是早就看出来跟我说熙海投资这两个项目有问题的是李凯中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因为我们俩共同的朋友只有李凯中和我那老同学单燕平,而单燕平只是一个商人,她还不足以让您那么相信。也只有离开中这位国资委的副主任,才有那种能让您相信,并且能让您感到压力的权威。” 曲向波笑了笑,说:“是啊,您猜得不错,就是他。也真是奇怪,这件事情本来是他从中牵线的,没想到到后来反而是他想要破坏这件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曲董肯定不爱看报纸的娱乐版吧?” 曲向波愣了一下,说:“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傅华笑了笑说:“有关系,你如果爱看报纸的娱乐版,肯定早就知道李凯中这么做的原因了。这里面的原因很简单,是我的一些不检点的行为惹恼了李凯中。” 曲向波笑了,他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马上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在什么地方了,他说:“傅董啊,这件事情不会跟那天晚上出席晚宴的许彤彤小姐有关吧?” 傅华笑了,说:“对了,就是与她有关。当晚我送许彤彤回公司宿舍,在她公司的门前,被一位狗仔拍下了许彤彤亲了我一下的镜头,后来报纸的娱乐版上就报道说我和许彤彤在车震。” 曲向波笑了笑说:“那就难怪了,那晚在宴会上我就看得出来,李凯中是很喜欢许彤彤的,您碰了他喜欢的女人了,他自然是会对您心生恨意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之所以不惜做出那么大的让步,急着跟您签订合同,就是担心李凯中因为恨我,会向您施加压力干扰这件事情的。” 曲向波笑了笑说:“您可真是有够狡猾的。给了我那么大的一个诱饵,让我不舍得放弃跟熙海投资的合作。”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我狡猾,而是这里面有足够让您心动的利益把?” 曲向波点了一下头说:“这点倒也是,我包括我们平鸿保险公司其他的董事们都认为,放弃这一次的机会,平鸿保险公司的北京总部就再也无法建在北京市的核心地带了。这可是关系到平鸿保险公司未来的发展的。也是我明知道李凯中会因为我跟你们合作而对我有所不满的却依然跟你们签订合约的主要原因啦。” 傅华笑了笑说:“我看曲董的样子,似乎李凯中已经不仅仅是对您不满了吧?” 曲向波点了一下头,说:“我低估了李凯中想要搞黄这件事情的决心。原本我以为经过董事会的决议,他就不会再来干扰这件事情了,结果昨晚他给了我一个电话,向我大发雷霆,说我这是拿了您什么好处了,所以才不顾他的反对,主导着公司的董事会通过了这项决议。”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啊?他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向您行贿了?” 曲向波笑了,说:“领导就是这个样子的,他不在乎什么证据,只要他是这么认为的,他就觉得这就是事实了。你知道他最后要求我做什么吗?” 傅华看了曲向波一眼,笑了笑说:“不会是让你重新召开董事会,撤销跟我们公司预购写字楼这份决议吧?” 曲向波点了点头,说:“他就是这么要求的,最后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他会让我后悔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些领导们啊,做事情还真是不经大脑啊,董事会的决议怎么能想通过就通过,想撤销就撤销呢?他以为他是谁啊?” 曲向波说:“是啊,如果我真的按照他的要求这么做了,我在平鸿保险公司还能有什么威信可言啊?所以我最后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来跟您签订这份预售协议。”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是很感谢您的这份坚持的。不过这样一来,您可就把李凯中给得罪狠了啊。恐怕今后他会不断地找您麻烦的。” 曲向波苦笑了一下,说:“这恐怕是难免的了,他要找就让他找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为了平鸿保险公司做了一件好事。” 傅华沉吟了一下,如果说他在知道了李凯中干扰他跟曲向波接触的时候还没怎么生气的话,现在他心中却是很恼火的了,因为李凯中做得实在是有点过分了,这家伙居然不依不饶的非要破坏熙海投资和平鸿保险公司这笔交易。 李凯中不就是一个国资委的副主任嘛,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做一个人物了啊?傅华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北京这地方别的不多,大官可是多的是,我就让你李凯中知道知道这地面上还有能管得了你的官。 傅华心中就很想去找杨志欣,让杨志欣出面帮他教训一下李凯中。不过随即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一来这是有点仗势欺人的做法,杨志欣不一定会愿意出这个面;二来收拾李凯中这种角色,似乎也不用动用到杨志欣,他自己似乎也是可以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曲董啊,李凯中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吧,我保证以后他不敢找您的麻烦的。” 曲向波看了傅华一眼,有些担心的说:“傅董啊,您可千万别动用一些过分的手段啊,这件事情如果真的闹大了的话,我这边恐怕会更加难做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曲董啊,这您就放心了,我并不会对李凯中动用什么手段的,我只是会托朋友跟他讲讲道理的。” 曲向波笑了,说:“傅董啊,领导如果肯听您讲道理的话,那他就不是领导了。” 第2154章别的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也不能一概而论吧,我这个朋友讲的道理是很通透的,我想李凯中应该是会接受的。” 曲向波看了看傅华,迟疑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傅董啊,您的意思不会是说您这位朋友能够让李凯中不得不接受他讲的道理吧?” 傅华笑了,说:“也可以这么说了。” 曲向波笑了笑说:“如果您真的能做到这一点,您这个朋友我就交定了。” 傅华笑笑说:“您不想交定也不行了,现在我们俩算是在同一条船上了,您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我这边也不好过的。所以我们必须要同舟共济的。” 这也是傅华想收拾一下李凯中的主要原因,如果曲向波因为李凯中而遭遇到什么麻烦的话,直接就会影响到熙海投资和平鸿保险公司所达成预售协议的履行的,也就会影响到熙海投资的利益。这是傅华不愿意看到的。 曲向波点了一下头,笑了笑说:“是啊,我们现在应该是同舟共济才对的。傅董啊,我现在开始觉得跟熙海投资签订了这份协议还是很值得的,起码交下了您这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送走了曲向波之后,傅华就让司机王海波开车送他去了兴海集团总部。单燕平看到他,笑了一下,说:“诶,老同学,你怎么突然就跑来了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突然就跑来,是想防止你对我避而不见的。” 单燕平愣了一下,随即笑笑说:“老同学,你这话说的可是让人有点莫名其妙啊,同学之间什么事情不好处理啊,我怎么会对你避而不见呢?” 傅华笑了一下,看着单燕平说:“老同学,你这话就言不由衷了吧?既然同学之间什么事情都好处理,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是李凯中在阻挠曲向波跟我的见面啊?” “你都知道了啊?”单燕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其实老同学这件事情是要怪你的,那天晚宴上你也不是没看到李凯中对许彤彤是很喜欢的,这种状态下你应该跟许彤彤保持距离的才对,结果你倒好晚上居然跟许彤彤玩起车震来了,你跟许彤彤玩车震也没问题,关键是你不该让记者给报道出来啊,你这让李凯中的面子往哪搁啊?” 傅华看了单燕平一眼,笑了笑说:“老同学,你是不是还想说,既然我知道了李凯中喜欢许彤彤,我就应该把许彤彤送上他的床,让他随意玩弄啊?你这些年是不是就这么做生意的啊?” “诶,你怎么说话的啊?”单燕平就有些生气了,她看着傅华说,“我帮你介绍平鸿保险公司也是一番好意,你怎么反倒这么来说我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如果这件事情当中没有许彤彤的因素,我承认你确实是一番好意。但是有了许彤彤的因素,那你是不是好意就很难说了,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出卖自己的朋友去给别人玩弄。” 单燕平冷笑了一声,说:“傅华,你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好不好?什么出卖朋友啊?这种事情需要出卖吗?这是一种交易好不好?我出资捧许彤彤,许彤彤总不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吧?再说了,许彤彤跟了李凯中,李凯中也不会亏待她的啊?这是一个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交易,怎么在你嘴里就变成了出卖朋友了?”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老同学,是不是在你的眼中什么东西都是可以拿来交易的啊?” 单燕平笑了,说:“对啊,这世界上什么东西不可以拿来交易啊?你可别告诉我许彤彤是什么贞洁烈女,神圣不可玷污啊?你当我看不出来那个女人表面上很清纯,但是一直跟你黏黏糊糊的,恐怕你们早就有一腿了吧?怎么你可以玩女明星,李凯中就不行啊?” 傅华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跟许彤彤就是朋友。” “呦呦,”单燕平笑了起来,说,“只是朋友,你说的自己有多清白啊?谁不知道娱乐圈就是婊子窝,你跟一个婊子那样黏糊,还能只是朋友,当我傻瓜啊?还是说你觉得李凯中喜欢了你的女人,让你心里很不爽啊?” 傅华看着单燕平,摇了摇头说:“单燕平,你这乱七八糟的都说了些什么啊?” 单燕平说:“我这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呢,我这是在跟你讲一个商人应该有的的处事方式。傅华,你眼界开阔点行不行啊?你现在的事业也是越做越大了,不要再让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影响到你事业的发展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单燕平,你这种道理我接受不了,我今天来也不是听你讲这些道理的。我是来让你帮我传几句话给李凯中的。” “传话给李凯中?”单燕平看了看傅华,说,“你想让我传什么话给他啊?” 傅华说:“首先一点,你告诉李凯中,过去他捣乱熙海投资和平鸿保险公司之间的交易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就当他帮我联络平鸿保险公司这件事情将功抵过了吧。” 单燕平笑了起来,说:“诶,傅华,你不觉得你的口气很大吗?李凯中是国资委的副主任啊,你是什么,不就是一个驻京办的主任吗?还既往不咎,你有能力咎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单燕平,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啊?” 单燕平笑笑说:“行啊,你说吧。” 傅华说:“第二点,你告诉李凯中,现在曲向波已经和我签订了预售合同,曲向波就是我傅华的朋友了,谁找曲向波的麻烦,谁就是跟我傅华过不去,我会想尽一些办法报复的,不论是白道黑道,直到整垮他为止。所以你告诉李凯中,让他做什么事情之前,最好是把利害关系想清楚了。” 单燕平笑了起来,看着傅华说:“我怎么觉得你这几句话说的很像一个江湖老大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单燕平,我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但更清楚我能做到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是在吓唬李凯中啊?这样吧,你让李凯中去好好打听打听我这个人,看看我有没有吹牛就是了。再是,单燕平,作为老同学我也奉劝你一句,别以为李凯中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北京这地界比他了不起的人太多了。而且那家伙做事没有一点分寸,这样的人在北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倒霉的。” 傅华这么说是因为他帮杨志欣斗垮雎心雄的事情虽然并没有公开,但是很多北京政坛的消息灵通人士对此都是知道的,因此李凯中只要打听一下,就会知道他跟杨志欣的关系了。这自然就让他可以狐假虎威了,他不相信李凯中有胆量敢招惹杨志欣的。 单燕平听傅华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也是了解傅华的性格的,知道傅华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吹牛皮的人,傅华敢这么说,就一定有这么说的底气的。而看傅华的意思,似乎认识什么能够摆平李凯中的强势人物一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李凯中这么跟傅华冲突起来,很可能就是要倒霉的。单燕平把兴海集团总部搬来北京,李凯中是她最大的依靠了,她自然是不想看到李凯中有什么闪失的。 单燕平强笑了一下,说:“老同学,事情无需弄成这个样子吧?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大家本来是一番好意才凑在一起的,不应该最后非成为敌人不可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不想闹成这个样子的,只要李凯中不来惹我的话,大家还是可以相安无事的。” 单燕平说:“你的话我会帮你带到的,我想他也没必要再来惹你了,许彤彤出了那种新闻,他现在对她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样子也好,许彤彤本身就对他没兴趣的,也省得他再来纠缠了。” 单燕平说:“至于平鸿保险公司曲向波那里,我会劝说李凯中放手的,不会再去找他什么麻烦的。” 傅华笑了笑说:“如果李凯中能够现在就放手,我对他心中还是很感激的,毕竟没有他,我和平鸿保险公司之间的也无法达成的这笔交易。” 傅华把要表达的意思表达完了之后,就离开兴海集团回了海川大厦。他到大厦的门口的时候,正看到林苏行乘坐着一辆出租车回到了海川大厦。傅华心知林苏行今天上午肯定是去了京华大学调查曲志霞去了,他不敢跟驻京办要车,恐怕也是怕因此泄露了行踪。 傅华走上前去,笑了笑说:“诶,林副秘书长,你这是去哪了啊?怎么你出去小罗也没给你安排车啊?这工作做得可有点失职了。” 林苏行笑了笑说:“傅主任,你误会了,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罗副主任给安排车了,不过车陪我岳父在医院那边呢,我这是去办了点别的事情,所以才打的回来的。” 第2155章划清界限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驻京办这边还是有车的,你就是要办别的事情,也是可以让小罗再帮你安排的。” 林苏行笑了笑说:“那怎么好意思呢,其实我岳父的事情驻京办的同志已经够帮忙的,我也不好再给他们添麻烦的。” 傅华笑了笑说:“都是自家人,说什么麻烦啊。诶,你岳父的病看得怎么样了?” 林苏行说:“跟预计的差不多,都是些老年病,这人上了年纪,身体机能难免会衰退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诶,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吧?如果需要的话,只管言语一声。” 林苏行笑了笑说:“傅主任太客气了,不过不需要了,现在的安排就挺好的。” 说话间两人就进了海川大厦,傅华就去了驻京办的办公室,而林苏行则是回了他的房间。进了房间之后,林苏行拿出手机拨了姚巍山的电话。姚巍山很快就接了电话,笑了笑说:“诶,老林啊,你在北京怎么样?老岳父的病检查出来了吗?” 林苏行笑了笑说:“还在查呢,医生还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结论。姚市长,我打电话给您主要是想汇报一下调查的曲志霞跟吴倾被杀一案的关系。” 姚巍山说:“查出点什么没有?” 林苏行说:“查到是查到了一些东西。我今天上午去了京华大学,找了一些吴倾的学生了解了一些情况,据他们反映,田芝蕾跟曲志霞之间是有很大矛盾的,田芝蕾私下里常骂曲志霞是老女人,说曲志霞一把年纪了,还厚着脸皮勾引吴倾。显然田芝蕾争风吃醋的对象正是曲志霞。也就是说曲志霞跟吴倾之间的应该是有那种关系的。” 姚巍山说:“别说应该啊,找到证据没有啊?” 林苏行说:“本来是应该有的,但是现在已经被人动了手脚,无法找到了。” 姚巍山说:“怎么这么说?” 林苏行说:“是这样的,我昨天通过朋友去看了公安局关于吴倾被杀一案的案卷,案卷当中虽然没有什么地方涉及到曲志霞的,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就是田芝蕾的口供笔录之中,不少地方的供述前后衔接不上,似乎供述的记录人故意没记录田芝蕾的一些话一样。” 姚巍山说:“这似乎也说明不了什么的。” 林苏行说:“我倒觉得反而证实了曲志霞是与吴倾、田芝蕾有瓜葛的,您想啊,既然田芝蕾私下里都那么骂曲志霞了,她的供述当中又怎么可能对曲志霞只字不提呢?所以我猜测田芝蕾肯定是提到过曲志霞的,不过被曲志霞通过关系把供述的这部分内容给掩盖过去了。” 姚巍山说:“应该不会吧,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跟北京警方关系相当密切才行的,曲志霞在北京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活动能力的。” 林苏行说:“曲志霞当然没有了,不过傅华可是有这个能力。我怀疑帮曲志霞掩盖这件事情的人就是傅华。今天我从京华大学回到海川大厦,正好碰到了傅华,这家伙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有意的来跟我套近乎,还问我去了什么地方。” “真是邪门了啊,这家伙怎么处处坏我的事啊?”姚巍山说,“不过如果帮曲志霞在北京警方掩盖这件事情的人确实是傅华的话,那你去调阅过吴倾被杀一案的案卷,北京警方就一定会有人跟傅华说的。也就是说傅华应该已经知道你在调查这件事情了。” 林苏行说:“这就对了,我说今天傅华看我的眼神怎么带着怀疑的意味呢。姚市长,这样子的话,恐怕曲志霞也已经知道我这一趟去北京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知道就知道吧,你怕什么啊?有我在,她还能拿你怎么样吗?” 林苏行说:“这倒也是,不过姚市长,对这个女人我们是不得不防备一点的,她可不像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啊?” 姚巍山说:“别去管她了,她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的,关键是你再想想,能不能从别的渠道再搜集一些与曲志霞有关的情况?” 林苏行说:“可以倒是可以,这个案子已经经过法院审判了,检察院和法院都有它的案卷了,我找找关系看看,看能不能去检察院和法院看看他们的案卷。 姚巍山说:“”好吧,你尽量争取吧,希望你能从那些案卷当中查到点什么,否则光凭你现在查到的这些,是不足以威胁到曲志霞的。” 林苏行说:“我知道的,我会尽力的。” 海川市政府,曲志霞办公室,曲志霞正和市政府秘书长黄小强在对坐交谈。曲志霞看了看黄小强,虽然在副市级干部当中,曲志霞的排名远在黄小强之前,但是黄小强在海川市政府呆的时间很长,是一个老资格的干部了,因此曲志霞对他还是保持着一份尊重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黄秘书长,我找您过来,是有个情况需要您帮忙处理一下的。” 黄小强笑了笑说:“曲副市长,您不要这么客气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指示就是了。” 曲志霞笑笑说:“是这样的,您能不能管一管林苏行这个同志啊,按照工作分工,他这个副秘书长应该是配合我工作的,结果呢,他没事就窜到了姚市长那里去了,而我需要他的时候,却找不到人。这样子下去是不行的。” 曲志霞在知道了林苏行跑去北京调查她和吴倾之死的关系之后,心中就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一下姚巍山的这个奴才了。不过单独她一个人的力量,似乎还不足以能够狠狠的惩戒一下林苏行,她必须要团结一些能够团结的力量才行的。 而黄小强则是曲志霞认为最能团结到的力量了,林苏行调来海川之后,姚巍山就撇开了黄小强这个秘书长,很多事情都交由林苏行去处理。这样子黄小强一下子就变得很尴尬了,难免会有一些被架空的感觉,在市政府的地位也受到了林苏行严重的挑战。 曲志霞相信,黄小强心中对林苏行一定是充满了怨恨,她如果要黄小强帮忙对付林苏行的话,黄小强一定会求之不得的。 黄小强眉头就皱了起来,苦笑了一下说:“曲副市长,对林苏行同志工作上一些做法我也是看不惯的,也批评过他几次。不过呢他每次当着我的面都说好好好是是是,他会改正的,过后就依旧我行我素了。我也真是有点拿他没辙了。” “这家伙怎么可以这样啊?”曲志霞有些愤愤不平地说,“您是他的直接领导啊,在市政府这边又是威信很高的,他居然敢这么不把你放在眼中?” 黄小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人家腰杆子硬嘛,他可是姚市长专门从乾宇市调过来了的啊,是姚市长的亲信,因此根本就不把我这个秘书长放在眼中的。据我看,他是在等待时机取我而代之啊。” 黄小强几句话就把心中对林苏行的不满给完全表达了出来,这也正是曲志霞所需要的。黄小强越是对林苏行不满,也就越会急迫的想要对付林苏行。曲志霞冷笑了一声,说:“就算是姚市长给他撑腰又会怎么样呢?他毕竟还不是市政府的秘书长,还没有资格把这些人不放在眼中的。对他这种行为我认为绝对是不能纵容的,要不然海川市政府就会乱套了。” 黄小强听出来曲志霞是有要整治林苏行的意思了,他对此也是乐见其成的。他看了看曲志霞,说:“曲副市长,我也觉得对他这种行为是不能继续放纵下去的,不过我这个秘书长现在在市政府人微言轻,就算是批评他几句,也是无关痛痒的。” 曲志霞冷笑了一声,说:“看来对林苏行这个同志光是私下里批评教育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这样吧,等他从北京回来之后,我会在市长办公会上把他的问题提出来让大家讨论的,我倒要看看姚市长对他的问题会怎么处理。” 曲志霞心里很清楚,现在姚巍山在海川市政府还没有办法获取到一个强势到唯我独尊的地位。在这个前提之下,他想要在一些公开的场合袒护林苏行是很难办到的。守着一个弱势的主子,奴才偏又要仗势欺人,受点教训也是自然的了。 黄小强一听,心中暗喜,马上附和道:“对,曲副市长,您说得对,我也觉得是该把林苏行同志的问题摆在桌面上,让大家讨论一下要怎么处理了。” 三天后,平鸿保险公司按照约定将十四亿的资金打到了西海投资的账上。拿到了这笔钱之后,傅华就去了胡瑜非那里。既然雎才焘目前还说还不想退出豪天集团,那傅华就想先还清当初胡瑜非的天策集团为了购买丰源中心和天丰源广场这两个项目的资金。先行了结他和胡瑜非之间的债务,好让熙海投资跟天策集团完全划清界限。 第2156章巧了 傅华想及早划清界限,是为了避免在熙海投资掌控的这两个项目带来的利益越来越大的前提下,让胡瑜非心中会产生极大的不平衡感。因为这个巨大的利益可以说是胡瑜非拱手送给他的,作为一个商人,面对这么大的利益却没有拿到手,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虽然胡瑜非跟他算是相交莫逆,但是利益当前,再好的朋友也难免会产生一些纠葛的。 胡瑜非听傅华说准备将天策集团打到熙海投资去的资金换回来,稍稍愣了一下神,随即笑了笑说:“傅华,不错啊,这么快你就解决了项目的资金问题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还是要感谢胡叔和杨叔的,是你们把这么好的一个项目交到了我的手中,我才能有机会做到这一点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不要这么谦虚了,我们交给你的时候,这个项目还是一个大麻烦呢,能把大麻烦转换成商机,这就是你的本事了。行啊,你把资金还回来也好,天策集团的董事会已经有人对这笔资金的去向有所质疑了,你还回来,我也好跟董事会交代了。” 傅华笑了笑说:“还好没耽误胡叔您的事情。” 胡瑜非这时抬起了头,看了看傅华,笑笑说:“诶,傅华,有件事情志欣让我问问你,你最近是不是跟国资委的那个李凯中有什么冲突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有了点冲突,诶,杨叔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胡瑜非笑笑说:“李凯中这家伙跑去跟志欣道歉,说是有些事情他不了解情况,无意之间跟你有了些冲突,他感到很抱歉。” 傅华笑了,说:“这家伙也是的,他明明是跟我有冲突,跑去打搅杨叔干什么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就把他跟李凯中之间因为许彤彤而发生的一些纠葛告诉了胡瑜非,讲完经过之后,傅华笑了笑说:“胡叔,有一点您可要帮我跟杨叔解释一下,我可没拿杨叔的旗号去吓唬李凯中啊。”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这个志欣不会介意的了,你现在就是不打志欣的旗号,很多人也是会把你和志欣联系起来的。只是这个许彤彤是怎么一回事啊?不会是你现在的女朋友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是了,就是一个认识的朋友。” 胡瑜非笑了笑说:“不是就好,我对娱乐圈的女孩子倒也没什么偏见,只是这个圈里的女孩子是不适合娶回家做老婆的。”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老婆不老婆的啊,我现在忙死了,哪有精力去考虑这些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忙事业归忙事业,老婆还是要找的,这并不矛盾吗?你现在项目也是理出了头绪了,也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婚姻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项目是理出头绪来了不假,但是还有一个最大的危机没能解决,我哪有心思去考虑个人问题啊。”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是说齐隆宝的吧?怎么样,他最近还有什么新的动向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有没有新的动向我倒不清楚,他始终藏在暗影之中,我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人的一些具体情况。只是他时不时的就会冒出来,跟我通个电话什么的,暗示我他是在一直关注着我的行踪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说起齐隆宝的情况,我最近倒是得到了一些有关他家庭的资料,我拿给你看看。” 胡瑜非说着就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傅华,傅华打开了一看,里面是几张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的照片,和一份文件资料,傅华看了一眼胡瑜非,说:“这两个女人不会是齐隆宝的妻子和女儿吧?” 胡瑜非说:“是不是齐隆宝的妻子和女儿我不知道,但是这两个女人一个是魏立鹏的儿媳,一个是魏立鹏的孙女儿,这倒是可以确定的。魏立鹏只有一个儿子,如果齐隆宝真是他儿子的话,那这两个女人就应该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了。里面的那份文件就是这两个女人的身份资料了。” 傅华就把里面的文件资料抽了出来看了看,资料上注明中年女人的名字叫做李玉芬,而女儿的名字叫做魏小娟,看来齐隆宝的女儿倒没有改姓,依旧跟着魏立鹏姓魏。这也算是一个隐蔽性的措施,因为很难让人从这母女俩身上联系到齐隆宝的。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说:“胡叔,这上面怎么没有这俩女人的住址啊?” 傅华觉得知道这两个女人的住址,也就可以找到齐隆宝了,齐隆宝总不会跟妻子和女儿断了联系吧?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她们俩现在不在中国,而是已经移民美国了。他们在美国的住址我现在还没查到。” 听胡瑜非这么一说,傅华脑海里顿时闪过了一道亮光,关于齐隆宝和楚歌辰之间的联系脉络一下就清晰了起来。他有些明白为什么齐隆宝要乔玉甄转一笔他私人的钱给楚歌辰了。这笔钱应该不是给楚歌辰本人的,而是通过楚歌辰这个渠道转给齐隆宝的妻子和女儿的。 身为魏立鹏的儿媳和孙女儿,这两个女人一定会受到很多方面的关注的,因此她们是无法从正常渠道转移大笔资金到美国去的。楚歌辰在这里起的作用就是帮齐隆宝把这笔钱给洗到美国去。 齐隆宝居然会通过一个疑似为美国间谍的家伙洗钱出去,显然他与楚歌辰的关系是相当密切的,很可能齐隆宝已经被楚歌辰给策反了。不过这些还只是停留在一个猜测的层面上,还无法证明就是真实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真是滑稽啊,魏立鹏的儿媳和孙女儿居然移民了,难道说他就是这样爱他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国家的吗?” 胡瑜非瞪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不要说这种怪话,这两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官方职务,移民也是她们的自由。” 傅华说:“可是齐隆宝现在有官方职务啊,还是一个特别部门的高官呢。像他这种关键位置上高官居然也成了裸官,那这个危险程度可是很高的,因为他随时都可以叛逃出国的。” 胡瑜非说:“话可不要随便乱讲,我们目前所知道的一些东西,很多还停留在推测的层面,光凭推测是无法将一个人入罪的。所以你与其在这里发牢骚,还不如赶紧想办法查清楚齐隆宝和楚歌辰之间的联系呢。” 傅华说:“有了这份齐隆宝妻女的资料,我已经在心中理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也有了查明这件事情的方向了。胡叔,这份资料我带走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个楚歌辰在美国一定跟这两个女人是有联系的。” 胡瑜非说:“资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你带走好了。你行动最好麻利一点,现在项目已经走上了轨道了,你也就越来越危险了,你还是赶紧想办法把齐隆宝解决了吧,我可不想看你出什么闪失。”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想有了胡叔您这份资料,事情应该要到了一个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胡瑜非看了一眼傅华,说:“那你就更要小心一些了,因为越是这个时候,齐隆宝为了阻止你揭发出他的真面目,越是可能对你下杀手的。” 傅华也知道到了一个他将要跟齐隆宝决战的时候了,这个时候的齐隆宝肯定是最危险的,他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胡叔,我会小心防备的。” 从胡瑜非家中出来,傅华正想打电话给罗茜男,约罗茜男出来好把胡瑜非查到的这个新情况告诉她。没想到他的手机却先响了起来,看看号码居然是罗茜男打来的。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诶,罗茜男,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心有灵犀啊,我刚刚正想打电话给你呢,结果你的电话就先打过来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这么巧啊,诶,你想打电话给我干嘛啊?” 傅华笑笑说:“我们好像有段日子没去朝阳公园聊天了,就想约你去那里走走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那还真是巧了,我也是想约你去朝阳公园见面的,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在朝阳公园见了。” 傅华就直接去了朝阳公园,到那的时候,罗茜男已经等在那里了。傅华就走到了罗茜男身边,笑着说:“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是黄董的朋友从美国搞到了一些关于楚歌辰的资料,我就想赶紧拿给你看看,看看当中有没有能够用来对付齐隆宝的东西。你呢,你找我干吗?” 傅华笑了笑说:“巧了,我也是查到了一些关于齐隆宝的资料,是齐隆宝的妻子和女儿的一些情况,据说他们现在已经移民美国了,我就想把这些资料拿给你,请你找黄董的朋友查一下,楚歌辰在美国跟这两个女人有没有什么接触。” 第2157章上不了台面 罗茜男惊讶的看着傅华,说:“你先别说她们的名字,让我猜一下,齐隆宝的妻子叫做李玉芬,他的女儿叫做魏小娟,对吧?” 傅华惊喜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会是你查到的资料当中正好有这两个女人吧?” 罗茜男笑着点了点头,说:“对,正好是有这两个女人,黄董在美国的朋友说,楚歌辰在美国跟一对来自大陆的母女关系密切,而这对母女据说是大陆一位以前级别相当高的官员的儿媳和孙女。我一听这个情况就觉得这对母女很可能与齐隆宝是有关联的,就让那位朋友重点搜集关于这对母女的资料。” 说着,罗茜男将手中拿着的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傅华,说:“你看看吧,这是那位朋友从网上发过来的一些东西,包括这对母女在美国洛杉矶的生活情况以及他们跟楚歌辰的一些接触的情况,我都打印出来了,你看看吧。” 傅华就打开了文件袋,文件袋里都是一些打印出来的照片和文件。里面是李玉芬和魏小娟母女在美国住的房子、开的车子以及李玉芬在美国拥有的公司的照片。 李玉芬母女俩住的房子,独门独院,建筑美轮美奂,占地面积很大,门前是修整的特别整齐的草坪,周边的建筑都是跟这栋房子档次差不多的,一看就知道是这栋房子应该是位于一个相当高档的社区之中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个房子这么漂亮,起码也价值几十万美金吧?”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这个数字估计的太低了,那个朋友说,这个房子是位于洛杉矶的一个富人区当中,价值最少也在两百万美金以上。李玉芬在美国所开办的公司运营的相当不错,每年的营业额就有千万美金之多。” 傅华忍不住有点咋舌,他摇了摇头说:“不说别的,单是李玉芬所拥有的这些巨额财产就是很令人怀疑的。” 傅华心中很清楚,李玉芬拥有的这部分巨额资产一定不会是来自正当途径的,要么是齐隆宝在国内利用权利非法敛来的,要么就是楚歌辰为了收买齐隆宝而支付给齐隆宝的。普通的官员就凭拥有这些来历不明的资产就可以被抓起来了。 照片当中还有几张是李玉芬和一个五十多岁港商模样的男人在不同场合的合影,罗茜男指着照片上的男人说:“这就是楚歌辰。你知道吗,楚歌辰还是李玉芬所开办公司的股东呢。你看看后面那些文件吧,那就是李玉芬公司的登记资料,其中股东当中就有楚歌辰。” 傅华有些惊讶地说:“这么明目张胆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他们身在美国,不是特别有心的人是不会去关注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所以他们可能就没了什么顾忌了。” 傅华就看了看那些文件,文件使用的文字是英文,傅华虽然不能全看懂,但是股东以及楚歌辰这几个英文他还是能够认出来的,就凭这份文件,已经足够能够证实齐隆宝和楚歌辰的关系是相当亲近的了。 傅华的心情就变得沉重了起来,齐隆宝跟一个高度疑似美国间谍的人这么亲近,很可能是已经背叛了他的祖国了,这可是危害国家的行为啊。居然还是一个显赫高官的儿子做出来的,这件事情可是非同小可的。 傅华看了看罗茜男,说:“罗茜男,我们总算是抓住了狐狸的尾巴了,这件事情很严重,我必须马上去跟胡瑜非说一下。你先回去吧,注意别跟别人说起这件事情来,特别是不要让雎才焘察觉到什么。如果被齐隆宝知道了我们要把这件事情给他揭发出来的话,他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对付我们的,所以你要小心了。” 罗茜男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也要小心的。” 傅华拿着资料就返回了胡瑜非那里。胡瑜非看到他去而复返,而且神情严肃,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傅华说:“是这样的胡叔,我的朋友刚刚查到了一些李玉芬和楚歌辰在美国的资料,我觉得问题相当的严重,所以就马上赶回来找您了。您看,这是我朋友查到的东西。” 傅华就把罗茜男交给他的那些东西交给了胡瑜非,胡瑜非翻看了一下,神情也严肃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傅华说:“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情确实是很严重,走,跟我一起去见志欣,我要你把情况当面跟志欣做个汇报。” 两人就去了杨志欣那里,杨志欣看了看材料,傅华又对材料作了一些说明。杨志欣听完之后,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啊,如果你提供的这些资料属实的话,这个齐隆宝就可能是背叛了我们这个国家了,这件事情很大,我必须跟相关部门的领导做一下沟通才行的。你和瑜非先在我这里等一会吧,我马上就去跟相关部门沟通。” 杨志欣就出去了,胡瑜非和傅华就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回来。此时胡瑜非和傅华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心情都很沉重,所以两人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胡瑜非可能是感到屋内的气氛太沉闷了,他抬头看了看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直到现在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这件事情可能是你搞错了,因为我实在无法相信魏立鹏的儿子会做出背叛国家的事情。”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他对胡瑜非这种基于一个人的出身来判断他的行为的做法实在是有些反感,某种程度上冯葵就是因为基于这种出身的优越感才会选择跟他分手的。似乎出身于像冯老、魏立鹏、胡家这样的红色家庭的人就应该是尊贵的,就应该是高尚的,就应该是贵族。 傅华讥讽的笑了一下,说:“胡叔,是不是您觉得只有像我这种出身穷人家的人,才会做出这种背叛国家和民族的事情啊?” 胡瑜非感觉到了傅华语气当中的不悦,他苦笑了一下,说:“傅华,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是觉得像齐隆宝这样的人,从出生到现在,国家都给予了他最好的待遇和享受,我真的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背叛这个国家的。” 傅华说:“也就是因为国家给与他的太多了,他才觉得自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你像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读书工作什么最根本的目标其实就是一个,那就是为了生存,我们要竭尽全力才可能让自己活得好一点。而你们呢,生下来的时候,就活得比我们不止好一点点了。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是没有几个人会珍惜的。”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华,你今天好像是特别的忿忿不平啊。” 傅华自然是不能讲他是因为冯葵基于身份而踹了他才会这么生气的,他就笑了一下说:“这是因为我这些日子受齐隆宝的鸟气受得太多了,这家伙行事太肆无忌惮了,如果他不是魏立鹏的儿子,恐怕早就被人干掉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不用这样气愤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果你提交的这些东西属实的话,齐隆宝这辈子就算是彻底完蛋了,你的这口恶气也应该可以出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希望他能够真的完蛋,这样子我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用担心背后始终有一双眼睛在窥探着我。” 两人正在聊着,一个工作人员进来,说是相关部门的领导要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杨志欣派车来接傅华去做汇报。傅华就跟着工作人员去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把他带进了一个办公室,杨志欣已经等在那里了。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头发已经全白,神态十分威严的人,杨志欣看到傅华进来,就说道:“傅华,这位是安部长,他想跟你了解一下关于齐隆宝的情况,你把你所知道的关于齐隆宝的一切都跟他做一下详细的汇报。” 杨志欣这么一说,傅华眉头就皱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安部长,说:“不知道安部长您要的这个全部是指什么啊?” 安部长笑了笑说:“这个全部当然是指你跟齐隆宝打交道过程中发生的所有事情了,怎么,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是的,安部长,这里面牵涉到了我的一些朋友,他们的一些行为不一定就是合法的,我如果把事情的全部经过都讲了,很可能也会害到他们的。” 关于齐隆宝的这件事情,其中牵涉到了乔玉甄、黄易明、吕鑫、罗茜男这些傅华的朋友,而这些人的行为很多时候都是上不了台面的。特别是乔玉甄,更是直接就参与到了齐隆宝的犯罪行为当中的。如果真要追究的话,恐怕他的这些朋友多少也是会受到牵连的。因此傅华必须事先就为他们争取豁免这部分责任。 第2158章多大的面子 安部长笑了笑说:“你还挺够朋友意思的啊,好了,傅华同志,我这边是负责国家安全事务,对我来说,那些还没上升到危害国家安全程度的行为,我是可以不去理会的。这样吧,我答应你,这件事情当中我只追究涉及国家安全的部分,只有其他的行为我不会去追究的。” 傅华看了看安部长,说:“您说了能算吗?” 杨志欣在一旁笑了笑说:“诶,傅华,你怎么跟安部长说话的啊?安部长是这个部门的负责人,他能骗你吗?难道说他还不如你那些朋友可信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那可不好说,直到现在为止,一直害我的就是这个部门的重要人物和他的一些属下,而帮我的却是我的那些朋友。” 安部长笑了,说:“傅华同志,我对没能约束好齐隆宝的行为给你造成的伤害,十分抱歉。我们毕竟初次相识,你可能还无法一下子就信任我,这样吧,就让志欣同志给我做个担保好了。” 杨志欣笑了笑说:“好吧,傅华,我就来帮安部长做这个担保好了,我保证他会说到做到的,这下你总可以说了吧?” 杨志欣肯出面作担保,傅华就不能不说了,他对杨志欣还是很信任的。于是他就开始从怎么认识乔玉甄的,怎么因为乔玉甄给齐隆宝闹翻而被绑架的,又怎么迫使齐隆宝放了他和乔玉甄,然后因为牵涉进雎心雄的事情,齐隆宝又是如何绑架了他的家人,迫使他交出雎心雄的罪证……他又是怎么在香港跟乔玉甄见面的,又是怎么知道楚歌辰这个人的,然后又是怎么通过黄易明查到楚歌辰和齐隆宝妻子李玉芬的联系的…… 傅华尽量详细的把经过讲了一遍的,对他和乔玉甄黄易明这些人的关系并没有做丝毫的隐瞒。不过他也没有什么都讲出来,其中牵涉到杨志欣与丰源中心和天丰源广场这两个项目关系的一些事情,他都予以回避了,他觉得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把杨志欣过去做过的一些错事而抖出来,那样子对他和杨志欣都是会很不利的。 听傅华讲完之后,安部长微微点了点头,笑了笑说:“傅华同志,你在这件事情当中有勇有谋,把事情处理的很精彩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安部长您就别来笑话我了,我什么有勇有谋啊,我那都是为了活命,心里不知道有多害怕呢。” 安部长笑了笑说:“没有人遇到这种情况会不害怕的,你能够做到那种程度,已经是相当好了。傅华同志,我刚才已经安排在香港和洛杉矶工作的同志做了一下初步的核查,你反应的这些情况基本属实。” 傅华看了看安部长,说:“您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齐隆宝将会受到你们部门的惩处了啊?” 安部长点了一下头,说:“肯定是的。在做进一步的核查落实之后,我们必然会对这种危害到国家安全的行为进行严厉打击的。这一次真是要谢谢你了,帮我们部门挖出了这样一个叛徒来。其实最近一个阶段我们发现在我们部门是发生了一些泄密事件的,我们一直也在找究竟是什么人向美国泄露了我们的国家机密,你提供的这个线索正好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啊。” 傅华说:“这么说齐隆宝这个混蛋真的做了叛卖国家的事情了?” 安部长点一下头,说:“是的,你如果常看新闻的话就会知道最近发生在美国的一个华人商人被捕的事件。” 傅华说:“这我知道,这件事情前些日子新闻联播报道过的,美国佬指控那个华人向我们国家走私用于军事武器上的精密仪器。” 安部长说:“你也知道的,以美国为首的一些西方国家因为意识形态方面的因素,对我们国家一直存有戒心,在军事科学应用方面对我们采取封锁措施,一些高科技禁止对我国出口。那个被指控的华人商人是我们的一位从事秘密工作的同志,他的任务就是在美国的帮我们采购一些所需要的高科技仪器。这件事情本来是安排得好好的,不应该被发现的。结果他却遭到了逮捕。我们那个时候就怀疑是内部有人出卖了他,但是一直都没找到这人究竟是谁。” 安部长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是你帮我揭开了这个谜团啊,你这是为国家立了一功啊,谢谢你了,傅华同志。” 傅华笑了笑说:“谢我倒是没必要了,您赶紧点把齐隆宝给抓起来倒是真的,这样子我晚上也能睡得安生一些的。” 安部长笑了笑说:“我没觉得你就是恐惧他恐惧成这个样子的啊,我看你倒是趁这个机会把丰源中心和天丰源广场这两个烂尾项目抓在了手里,怎么样,大赚了一把吧?” 傅华听安部长专门点出了丰源中心和天丰源广场这两个项目,心里就清楚安部长所掌控的这个部门对他的很多事情都是掌握的,心里不由得暗自庆幸刚才在讲述自己的一些事情并没有做什么隐瞒,要不然很可能安部长对他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傅华笑了笑说:“安部长您真是会开玩笑,我什么大赚了一把啊,我到现在还欠人家一屁股债呢。” “真的吗?你不会真的那么惨吧?”安部长笑了笑说。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是真的了,不信您可以去调查一下中衡建工,看我是不是欠他们的工程款没付啊?” 安部长笑了笑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你来跟我工作好了,我看你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真是很适合来我们部门工作的。” 傅华笑了起来,他知道安部长这是在跟他开玩笑的,就说道:“那我可不敢,我这人胆小,你们这个部门这么危险,在这里工作要成天担惊受怕的,这我可不干。” 安部长笑了笑说:“看来你还是觉得那两个项目对你更有吸引力啊。好了傅华同志,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我这里要提醒你一下,刚才在这间办公室所说的一切话都是涉及到国家机密的,我希望你能对此做到守口如瓶,不要对外泄露。”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安部长,我一定会严格保守秘密的。” 安部长点了一下头,说:“我相信你是能做到的,好了傅华同志,再次向你表示感谢,再见了。” 杨志欣和傅华就告别了安部长,坐车返回了杨志欣的办公室。胡瑜非看到他们回来,急忙迎了上来,看着杨志欣关切的问道:“志欣啊,事情怎么样了?” 杨志欣说:“安部长已经对情况做了一些核实,也跟傅华聊了一下具体的情况,安部长还把这件事情跟最近的一些泄密事件联系了起来,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齐隆宝这一次算是完蛋了。” 胡瑜非长出了一口气,笑了笑说:“压在我心头的这块石头总算是可以搬开了,这个齐隆宝不倒台的话,他对傅华来说总是一个威胁的。”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胡叔,安部长跟我说会惩处齐隆宝的,我也是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的。这些天来,我还是第一次感到轻松啊。” 杨志欣看了看兴奋的两人,说:“好了,你们俩先别急着这么高兴好吗?你们不会以为事情到此就算是彻底解决了吧?” 胡瑜非愣了一下,看着杨志欣说:“志欣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还不算解决了吗?” 傅华也看了看杨志欣,说:“杨叔啊,这件事情可是牵涉到国家利益的,现在我们又把情况跟安部长作了汇报,难道说这个齐隆宝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杨志欣摇了摇头说:“如果换做别人的话,那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就算是被我们彻底给摁死了,别说翻盘了,他的小命都可能会因此送掉的。但是你们别忘了,这个齐隆宝不是别人,他是魏立鹏的儿子啊,魏立鹏如果为儿子出手的话,结果会如何还很难说的。” 听杨志欣说起魏立鹏来,傅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知道自己确实是有点高兴得太早了,忘记了齐隆宝背后还有魏立鹏这样一个强大的存在。 作为一个相当护短的父亲,魏立鹏应该不会对他儿子将要被绳之以法的事情袖手旁观的。而魏立鹏一旦插手,作为现在中国政坛上的一个重量级人物,他究竟能给这件事情带来多大的影响,是很难估量的。 傅华看了看杨志欣,说:“杨叔,以您的估计,如果魏立鹏真的出来维护齐隆宝的话,齐隆宝会怎么样?” 杨志欣笑了笑说:“齐隆宝当然不会一点事情都没有的,这毕竟涉及到出卖国家利益,一点不处理是交代不过去的。不过究竟会被处理到什么程度,就要看现在的高层究竟要卖魏立鹏多大的面子啦。” 第2159章预祝您成功 傅华说:“那他还有没有可能继续呆在现在的位置上并保有现在的权力呢?” 杨志欣说:“那显然是不可能了,他原来的位置能够涉及到很多秘密,如果继续让他留在那个位置之上,那不等于给他机会继续窃密吗?这一点肯定是不行的。我想这一次齐隆宝最少也会被调离现在的岗位和单位的。组织上很可能为了保全魏立鹏的面子,安排给齐隆宝一个闲职养老。”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做一个红二代还真是有好处啊,做出了这种严重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居然都能全身而退。” 杨志欣笑了笑说:“这也没什么的,他的父亲毕竟参与缔造了这个国家,国家为此给他一些回报也是正常的。” 傅华说:“这些对我来说无所谓了,我也没想非要置齐隆宝于死地的,只要齐隆宝调任闲职,他就等于被剪除了爪牙,就不能再威胁我和我的朋友的人身安全,这就可以了。” 杨志欣笑了笑说:“我想这一点应该还是能够达到你的要求的,这一次齐隆宝肯定会知道他被惩戒是因为什么的,如果他再不夹着尾巴做人,恐怕就是魏立鹏都保不住他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行了,我早就厌倦了这种跟他斗来斗去的生活了。只要他老老实实的不再来找我的麻烦,对我来说也就可以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傅华啊,生活本来就是一个充满斗争的过程啊,你无法逃避过去的,就算是齐隆宝和雎心雄的事情到此画上了句号,你的生活中一定还会有新的对手出现的。” 傅华笑了笑说:“等再出现我再想办法吧,起码现在我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了。诶,杨叔,雎心雄的案子快要判了吧?” 杨志欣点了点头,说:“是的,他的案子马上就要出结果了。” 胡瑜非看了杨志欣一眼,说:“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啊?” 杨志欣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参与,具体会是个什么结果我现在也不知道。诶,傅华,你觉得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啊?” 傅华笑了笑说:“从雎心雄公布出来的罪行来看,他的罪行还是相当严重的,不过还罪不至死,让我猜的话,应该是在十五年长期徒刑以上,直至无期徒刑。” 杨志欣笑了笑说:“这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猜的结果跟你的基本是一样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那这雎心雄也算是逃过一劫了,他害了那么多人,居然还能保住性命,实在是有够幸运的。” 杨志欣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有些事情虽然是他做的,但是决策的过程却是一些集体的决定,责任就是该由集体来承担,在法理上是没办法归罪于他个人的。” 到这个时候,傅华和胡瑜非要来找杨志欣办的事情算是办完了,胡瑜非和傅华就告辞离开了杨志欣的办公室,胡瑜非回了家,而傅华则是去了驻京办他的办公室。他刚到办公室坐下来不久,林苏行就敲门走了进来。 傅华看到林苏行,笑着站了起来,说:“林副秘书长,你来找我有事吗?” 林苏行笑笑说:“没什么事了,就是明天我就要带着我岳父他们回去了,来跟你打声招呼,谢谢你对我们这一次的盛情款待。” 傅华笑了笑说:“林副秘书长不要这么客气了,怎么这么急着回去啊?你岳父的病治好了吗?” 林苏行摇了摇头,说:“没有了,他那些病都是老人的慢性病,一下子怎么能治好啊?现在北京的医生已经帮他确诊了,回去找医院治疗也是一样的,再留在北京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样也好,北京这边再没有别的什么事情需要驻京办帮忙处理一下的吗?” 林苏行笑笑说:“没有了,好了傅主任,你忙吧,我那边还有些行李要整理,就先告辞了。” 林苏行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其实也知道林苏行这一次来北京是不会呆的时间很长的,因为林苏行此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帮他岳父治病,而是调查曲志霞与吴倾之死的关系。现在可能林苏行能调查的东西都调查了,再呆在北京就是浪费时间了,自然林苏行就要回去了。 傅华就拨了曲志霞的电话,他要把林苏行要回去海川的消息告诉曲志霞一声的。曲志霞接了电话,傅华说:“曲副市长,我跟您汇报一下,刚才林苏行告诉我他明天要离开北京了。” “哦,”曲志霞说,“那你知道他这几天可查到了些什么吗?” 傅华说:“这个我就不掌握了,这家伙对我是有所提防的,出去办事都不用驻京办的车,我也不知道他都去了什么地方。不过我刚才看他神色之间似乎有些郁闷,并不像有了什么收获的样子。” “是这样啊,”曲志霞沉吟了一会儿,说,“诶,傅华,林苏行带他的家人住在海川大厦,有没有结算他们的食宿费用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应该没有的,通常领导们包括他们的家属来北京住在驻京办的话,食宿费用都是由驻京办承担的,林苏行肯定不会主动地付清食宿费用的。怎么,曲副市长,您想要我让林苏行付清食宿费用吗?”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诶,傅华,我如果因为这件事情批评驻京办的工作做的不好,你不会对我有看法吧?” “您要批评驻京办的工作做的不好?”傅华稍稍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他就明白了曲志霞的意思了,曲志霞这么做的矛头并不是指向他的,而是指向林苏行的。她是想通过批评驻京办,而打击林苏行的。 曲志霞笑了笑,接着说:“是啊,你看市政府曾经三令五申不准驻京办搞这种人情接待的,你们还这么做显然是违规了。而林苏行这么做则是有侵占公有资产的嫌疑啊。” 曲志霞说的这个市政府的规定倒是有的,只是驻京办很少真的执行这一条规定。现在的干部并不都是孔繁森和焦裕禄,很少有人主动会跟驻京办结算在北京的食宿费用的,而是想尽办法占驻京办的便宜。甚至有人带家属来北京旅游,旅游景点的费用都是由驻京办支付的。 傅华对此也是很反感的,驻京办很大一部分招待费用都是支付在这方面的。但是这是从前任延续下来的做法,如果他改弦易辙,向领导们收取这方面的费用,他也就把这些领导们给得罪了。这是一个犯众怒不讨好的事情,傅华也是没有魄力去做这种事情的。 不过傅华也顾虑曲志霞这么做会给他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的,比方说这一次驻京办没收林苏行的食宿费用受了批评,那下次换了一个别的官员也像林苏行这么做了,驻京办要不要收费呢?收了可就把人得罪了。不收吧,被有心人闹出来的话,这就又是驻京办的一个错处了。 傅华笑了笑,说:“曲副市长,您要批评驻京办的工作做的不好,我是没有意见的,不过这样子恐怕以后驻京办的工作就不好做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做的,我批评一下驻京办这方面工作做得不好,以后有些该收的费用你就可以收了。要知道海川市驻京办可是隶属于海川市政府的公家部门,不是随便什么角色都可以带着七大姑八大姨去沾便宜的。” 傅华知道曲志霞这是打定要通过驻京办这边的事情来打击林苏行了,好在这对驻京办来说:“”,并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他也就没必要为此去跟曲志霞争执什么了。 傅华就笑了笑说:“好吧,曲副市长,驻京办这边就诚心接受您的批评就是了。不过有件事情我要跟您说一下,林苏行这一次来北京,姚市长可是亲自打过招呼的,您要小心姚市长会对此不满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这一次就是打狗给主人看的,如果这个主人不识趣的话,我会连他一起打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您可要小心些了,那个主人不是一个好惹的人,您可别打狗不成,反而被狗咬了。” 曲志霞笑了笑说:“这我心里清楚了,但这一次的事情我是必须要做的,这对主仆的行径实在是太卑鄙了,如果我不教训他们的话,他们就会更加不知收敛的。好在我已经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了,保证既打得狗疼,又不会被狗咬的。” 傅华倒也是希望林苏行和姚巍山能够受点教训的,这对主仆跟他之间也是有心结的,今天他们能够用这种窥探隐私的方式来对付曲志霞,转头说不定也会把这一手用到他的身上来的,这种人是应该给他们一些教训的、傅华笑了,说:“那预祝您成功了。” 第2160章奸情 临近傍晚下班的时候,罗茜男来到了驻京办,看到了傅华,她就有些急切地问道:“傅华,胡瑜非看到那些东西怎么说?” 傅华笑了笑说:“那些东西已经递交给了有关部门去了,这一次齐隆宝恐怕是要倒霉了。” 罗茜男笑了,说:“那可这是太好了,我们终于把这个混蛋给扳倒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也先别急着高兴,警报还没有完全解除呢,一方面有关部门查办这件事情恐怕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在查办这件事情的过程中,这个齐隆宝还是具有相当的危险的;另一方面,齐隆宝身后还有魏立鹏这么一个强大的存在,这件事情下一步会怎么发展,还是很难说的。” 罗茜男点了一下头,说:“这倒也是啊,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也处理的太过于顺利了,基本上齐隆宝除了吓了吓我们之外,好像还没使出什么招数来呢。”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也感觉这件事情有点太顺利了。” 罗茜男说:“就我的经验来说,事情太顺利了并不是一件好事情的,我们实际上一直也没有跟齐隆宝硬碰硬的交过手的,很难说他后面会使出什么杀招的。” 傅华笑了笑说:“诶,罗茜男,你别这么自己吓唬自己好不好?今天我的心情好不容易才轻松了一些,你这么一说,我就又紧张了起来了。” 罗茜男笑了,说:“我这也是经验之谈啊,好像老外也有一个什么定律说,只要存在某种最坏的可能,事情就一定会往这种最坏的可能去发展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好吧,我们还是小心防备一些吧,别在这个胜利即将到来之际,反而让齐隆宝有机可乘了。” 罗茜男点了一下头,说:“是的,我们是应该更加小心防备一些的。好了,傅华,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取得了一个不小的胜利了,今晚我请客,一起出去庆祝一下吧。” 傅华心中其实也想庆祝一下的,就笑了笑说:“好吧,那我就接受你的邀请了。” 两人就选了一家大酒店,一起开车过去了。停好车之后,罗茜男很自然的就过来挽着傅华的胳膊,跟他一起往里面走。傅华对此也坦然接受,在这一段并肩跟齐隆宝作战的过程中,他跟罗茜男已经建立起来了很深的类似战友一般的情谊。 在两人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罗茜男扯了一下傅华,笑了笑说:“诶,傅华,我看到了你的朋友了,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啊?” “你说的是谁啊?”傅华笑着说,一边转头四处看,看看周围有谁是他的熟人。 当傅华看到他左边一侧的时候,他有些愣住了,因为他看到冯葵正挽着一位四十左右岁的男士也走进了酒店的大堂,这还是他们俩分手之后,傅华第一次碰到冯葵。 眼前的冯葵不再是那种跟他私下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灵变狡黠样子了,一身很得体的黑色晚装把她衬托得格外的雍容华贵。冯葵并不是那种十分漂亮的人,但此刻的她身上有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大家闺秀的气质,让人几乎无法直视。 而冯葵身边的那位男伴,器宇不凡,身上也是散发出一种尊贵的气息,跟冯葵站在一起,给人一种强烈说不出来的相衬的感觉,似乎这两人才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个男人也让傅华不自觉的就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心中就明白冯葵身边的这个男人应该也是跟冯葵一样,出身名门华胄,这大概就是冯家所追求的门当户对吧。 这是冯葵也看到了傅华,四目相对,两人眼神当中的情绪都是很复杂的,傅华心中莫名的有一种很心痛的感觉,他对这个已经不可能再属于他的女人还是有着一种强烈得眷恋的。他赶忙把眼神躲闪开了,因为再看下去的话,他会更加心痛的。 罗茜男这时在一旁说:“诶,你朋友已经看到我们了,我们还是过去打声招呼吧。” 傅华本来还不知道该不该跟冯葵打招呼的,罗茜男这么说了,倒帮他做了决定了,虽然他跟冯葵已经无法做情侣,但是他们还有很多共同的朋友的,他们是不可能在也不见面的。 此时冯葵也带着她的男伴向这边走过来,傅华就带着罗茜男迎了上去。四人走到一起的时候,冯葵并没有先跟傅华打招呼,而是先笑着对罗茜男说:“诶,罗小姐,这么巧你跟傅先生也来这里吃饭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是啊,冯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和你的男朋友,不帮我们介绍一下吗?” 冯葵笑了,说:“罗小姐,你误会了,这是我爸爸,不是我的男朋友。” 听冯葵说这个男人是她的爸爸,傅华不由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也就是这个男人阻碍了他跟冯葵走到一起的。细打量之下,傅华就看出这个男人其实不止四十多岁,他只是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四十多岁罢了。 冯葵笑了笑说:“来我帮你们介绍,这是我爸爸冯玉山,爸爸,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这位女士是豪天集团的总经理罗茜男小姐。” 冯玉山笑着跟罗茜男握了握手,说:“很高兴认识你罗小姐。”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也很高兴认识您,刚才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您居然会这么年轻,所以才把您当成冯小姐的男朋友了。” 冯玉山笑了笑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我很高兴听一个女孩子这么说我的。” 冯葵这时又介绍傅华说:“爸,这位先生是傅华,诶,傅华,我怎么介绍你的身份好呢?是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还是熙海投资的董事长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怎么介绍都一样的,这些我想都入不了冯叔叔的法眼的。” 冯玉山笑了笑说:“话可不能这么说,最近傅先生的大名在北京这地界好像还是挺响的,跟杨志欣胡瑜非斗倒了雎心雄不说,还拿到了丰源中心和天丰源广场两个项目,很风光啊。” 傅华笑了笑说:“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很多事情都是瞎传的,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冯玉山笑了笑说:“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你心里最清楚了,诶,傅先生,你跟小葵以前是不是很熟悉啊?” 听冯玉山这么问,傅华就知道冯玉山一定是从刚才他和冯葵看到对方的时候一些异常的表现当中察觉到了什么,心说这冯玉山有够精明的,单单从两人看对方的眼神就能看出问题来。 傅华就不得不谨慎的选择措辞了,他并不想给冯葵带来什么麻烦的,他笑了笑说:“我跟冯小姐以前倒是认识了,不过谈不上什么熟悉的程度。冯小姐以前不是有个会所吗?我有个朋友叫做胡东强,是那里的会员,他带我去玩过,所以才有机会认识冯小姐的。要不然以我这种身份,恐怕是高攀不上冯小姐的。” 冯玉山看了傅华一眼,他眼神当中的疑惑并没有因为傅华的解释而消除,他笑了笑说:“原来你们是这么认识的。不过你说的这个高攀不上我可是不敢苟同的,现在的社会,人和人之间都是平等的嘛。” 傅华笑了起来,说:“冯叔叔,您这话说的恐怕自己都不相信吧,你们冯家可是这块土地上最显赫的家族之一,而我不过是穷人家的孩子,我如果说我跟冯小姐是平等的,恐怕很多人会对我嗤之以鼻……” 冯葵听傅华的话越说越带有情绪了,生怕傅华说着说着就把他们之间曾经的情人关系给说出来,赶忙打断了傅华的话说:“诶,傅先生,你跟罗小姐现在这是什么关系啊?我记得以前你跟罗小姐之间好像是彼此很仇视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亲密啊?” 傅华看傅华打断了他的讲话,也意识到他刚才是有些过于激动了的,这样子很容易就会让冯玉山看出点什么来的。而现在冯玉山也正用审视的在看着他呢,心中可能因为刚才他讲的话而更怀疑他了。 傅华就不敢再在冯玉山面前停留下去了,他就笑了笑说:“冯小姐有所不知啊,彼此仇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和罗小姐早就化敌为友了。好了,冯叔叔,冯小姐,我们是不是两便?” 冯玉山笑了笑说:“那好,我和小葵就不耽搁你们了。” 两组人就分开,各自去了自己的包厢。在包厢里坐下来之后,罗茜男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以前真没看出来啊,傅华,你这人其实挺善于伪装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罗茜男,你这没头没脑的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善于伪装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以前我只是觉得你跟这位冯家大小姐之间只是很好的朋友,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今天我才看出来,你们俩居然是有奸情啊。” 第2161章要做就做 傅华愣了一下,说:“罗茜男,你可别瞎说啊,我跟她就是朋友,有什么奸情啊?”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你和冯家大小姐以前出现在我和黄董面前的时候,虽然说不上十分的亲昵,但是你们两个之间说话啊神态啊,却都是很随便的。今天可倒好,在冯玉山的面前,你们一个傅先生,一个冯小姐的,彬彬有礼,装得好像你们才刚认识一样,这不是怕你们之间的奸情被冯玉山发现,又是为什么啊?” 傅华也知道他和冯葵前后表现不一,是会让罗茜男看出点端倪的,不过,罗茜男看出来归看出来,他确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的。他就摇了摇头,说:“罗茜男,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我跟冯葵之间可没你想的那种奸情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们现在肯定是没有了,我看的出来,你对今天的碰面是感到尴尬的,这可不像情人应有的表现啊。怎么冯家大小姐觉得你配不上她,把你给甩了啊?” 傅华看了看罗茜男,心说这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厉害啊,居然能看出来她和冯葵已经分手了。他笑了笑,依旧否认说:“罗茜男,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这个想象力都可以去写琼瑶的爱情小说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琼瑶的爱情小说我是不会去写的,不过我越发确信你是被冯大小姐给甩了的,因为如果这不是真的,你一定会质问我凭什么这么说的,现在你并没有来质问我,一定是正好被我说中了才会这个样子的。诶,为什么啊,你现在在北京怎么说也应该算得上是一枚钻石王老五,长得也不差,冯家大小姐怎么会把你给甩了呢?”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罗茜男,跟你说没这么回事了,你怎么还非赖到我头上不可呢?行了,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些无聊的事情吧,谈点有用的事情行吗?我跟你说,这一次齐隆宝出了这种事情,应该会被调离现在的位置……”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你这个时候说齐隆宝,是想转移话题是吧?” 傅华本来碰到冯葵心中就是有些不爽的,现在罗茜男又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休,就有点恼火了,他白了罗茜男一眼,说:“罗茜男,你烦不烦人啊,你纠缠一件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有意思吗,我在跟你说正经事情呢。” 罗茜男瘪了一下嘴,笑了笑说:“你这个样子可是有点恼羞成怒了,好吧,我不问你这件事情了,你要说正经事情就说吧。” 傅华说:“我是想说,只要齐隆宝被调离了现在的位置,他也就失去了以前那种能够让我们感到恐惧的能力了,对他我们就不用那么怕了,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处置雎才焘啊?” 罗茜男说:“如果没有了齐隆宝的支撑,雎才焘实际上是不足为患的,我觉得不去管他就好了。” 傅华说:“我觉得你可以不去管他,但是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继续呆在豪天集团了,这家伙呆在豪天集团,对你我来说总不是一件好事的。”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想让我把他赶出豪天集团,有必要吗?” 傅华说:“我觉得是有必要的。怎么说呢,雎才焘留在豪天集团,就相当于齐隆宝的一个耳目,齐隆宝是可以通过他了解我们的一些事情的。” 罗茜男笑了,说:“雎才焘起不了什么作用的,你看他呆在豪天集团也有一段时间了,一些关键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的,齐隆宝根本就无法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的。” 傅华说:“罗茜男,你这个想法是错误的。以前齐隆宝因为身居在特别部门的高官位置之上,是可以通过特别部门监控你和我的一切情况的,也就无需还要从雎才焘那里得到什么情报的。而如果齐隆宝被调离现在的岗位,他也就无法再利用特别部门的力量监控我们了,那他再要知道你和我的情况,可能就要通过雎才焘了这个渠道了,相对的雎才焘的作用也就会变得越来越大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那也无需将他从豪天集团赶出去啊,我多防备他一点就是了。” 傅华说:“这不是你防不防备他的问题,你要知道,下一步齐隆宝要针对我们的方向可能就变了,以前他可能是想帮雎才焘夺取我们手中的项目,现在他自己都因为我们而倒霉了,他心中肯定会对我们更加嫉恨的,他现在的目标可能就会变成单纯的毁灭我们了,那样的话,掌握你我的行踪对他来说就是很重要的了,而雎才焘如果继续留在豪天集团,对你的行踪随时都能掌握的。” 这就是傅华对雎才焘有所顾虑的原因。虽然失去了在秘密部门高官位置的齐隆宝,相当于一直没有了爪牙的老虎,危险性已经大大的降低了。但是失去了爪牙的老虎依旧是老虎,是老虎就依旧是有伤人之心的。这就不能不让傅华对齐隆宝和雎才焘有所防备了。 罗茜男沉吟了一下,说:“可是傅华,我在这个时候将雎才焘赶出豪天集团是很容易激怒他的,我可不想在局面刚刚稳定下来的时候,再跟雎才焘有什么纷争。这样吧,我会对他更加防备一些的,暂时还是不要将他赶出豪天集团了。” 傅华心知罗茜男这是因为担心雎才焘会因此抽走投入到豪天集团的资金,从而影响到豪天集团的运作,看来今天是很难说服罗茜男赶走雎才焘了,他只好笑了笑说:“好吧,你非要坚持留下他来也行啊,不过你最好是能够看好他。” 罗茜男笑了笑说:“这你放心好了,我会看住他的。” 第二天上午,海川市政府,市长姚巍山办公室,姚巍山正在接待从乾宇市赶来的李卫高。李卫高是为了伊川集团的贷款事宜赶来海川市的,陆伊川迟迟没能拿到贷款,就有些着急了,让李卫高过来问问姚巍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李卫高说明来意之后,姚巍山眉头皱了一下,他心中也在为这件事情烦恼呢。他还没有想到办法能让曲志霞同意让海川市财政为伊川集团作担保呢,没有担保,银行又怎么能同意贷款给伊川集团呢。 姚巍山看了李卫高一眼,说:“哎呀,李先生,你跟那个陆伊川说一声嘛,贷款的事情涉及到很多方面,哪能说办就办出来的啊?” 李卫高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姚巍山,说:“姚市长,陆伊川说您不是已经摆平了海川市的几大银行了吗?银行都摆平了,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才对啊?”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李先生啊,你想的太简单了,摆平了银行只是一方面的,贷款总是需要担保的吧?现在满足不了银行要求的担保条件,他们自然是不肯放贷的了。” 李卫高说:“担保这件事情还不简单吗,让伊川集团用项目的土地作担保就是了。” 姚巍山看了李卫高一眼,说:“你当银行是傻瓜啊?伊川集团这一次需要的是几十亿的资金,那个项目的土地又值多少钱啊?银行根本就不肯接受伊川集团用项目土地作抵押物的。” 李卫高看了看姚巍山,说:“那他们想要什么啊?” 姚巍山说:“他们要求海川市财政帮伊川集团作担保。” 李卫高笑了,说:“那样子岂不是更好办了,您是海川市的市长啊,下个命令给海川市财政局长,让海川市财政出面帮伊川集团做这个担保就是了。” 姚巍山看了看李卫高,说:“老李啊,政府方面的运作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的,我跟财政局之间还隔着一个分管副市长呢,现在这个分管副市长坚决不同意海川市财政做这个担保的。” 李卫高笑了,看着姚巍山说:“姚市长啊,我觉得不是我把政府方面的运作想得太简单了,而是您把它想得太复杂了。您这个市长是负责全面工作的,而那些副市长是协助你工作的,也就是说您完全是有权命令财政局这么去做的。结果你倒好,反而被一个协助您工作的副市长给挟持了,什么都不敢做了。” 姚巍山愣了一下,说:“你是想要我绕过分管副市长,直接命令海川市财政局给伊川集团作担保?” 李卫高看了姚巍山一眼,笑了笑说:“怎么,您没这个权利吗?” “这个权利我倒是有,”姚巍山说,“不过,这样子风险是很大的,一旦将来出了什么问题,责任可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李卫高笑了一下,说:“这就需要您拿出魄力来了。你看时下那些改革的先锋人物,哪一个遇到这种情况不是敢作敢为的啊?姚市长,这可是您权限范围内的事情,要做就做吧,畏手畏脚是出不了什么政绩的。” 第2162章不要管了 姚巍山迟疑了,好半天都没说话,他心中对此还是多少有点顾虑的。现在他对李卫高多多少少是有些了解的,对他的一些行径也是存疑的。 李卫高看了看姚巍山,摇了摇头说:“姚市长,要知道您成为这个海川市的市长时间也不短了,如果您在不做点什么成绩给省委看的话,您就别怕省委的领导对您失望吗?再说了,伊川集团是一家很成熟的商业公司,他们再上这个项目的时候,是做过很长时间的前期调研的,经过综合考虑认为这个项目具有很好的发展前景才决定上马的,又怎么会出现什么问题呢?” 姚巍山说:“李先生啊,商业上面的事情可是很难说的,市场瞬息万变,今天看着有很好前景的项目,等上马之后,可能就会变成亏损的了。” 李卫高看了姚巍山一眼,摇了摇头说:“姚市长,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您会在乾宇市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呆那么多年都动不了窝了,您这个人别的什么都好,就是严重的魄力不足啊。伊川集团这种项目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现在我把他带到您这里来了,您却还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我真的不知道说您什么好了。”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李先生啊,我不是不想帮伊川集团这个忙,贷款的事情我也帮伊川集团做了不少的前期工作了,我现在就是还没找到一个稳妥的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已。” 李卫高说:“姚市长,这就是您的问题所在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十分稳妥,一点风险都没有的事情的。像伊川集团这种事情您就应该拿出魄力来,该做就做了,将来等项目做成功了,您的政绩也有了,别人也会赞叹您的领导魄力的。” 姚巍山说:“那一旦失败了呢?” 李卫高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姚市长啊,您的顾虑还真是多啊,您怕什么啊,难道说失败了还需要您本人去偿还这几十亿的资金吗?肯定不会了。失败了就更简单了,改革吗,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失败了就当交学费好了。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李先生啊,我承认你说的这个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案,但是这个方案还是有着一定的问题的,不到逼不得已,我还是不想这么做的。这样吧,你跟陆伊川这么说:“”就说我一定会帮他把贷款问题给解决掉的,不过他需要稍稍忍耐一点时间。 李卫高看了一眼姚巍山,笑了笑说:“”好吧,姚市长,我会把您这话带给陆伊川的。不过您最好也抓紧点时间,拖得时间如果长了,伊川集团这个项目可能就会失去最好的发展时机了。 姚巍山说:“”行,我知道了。 李卫高就告辞赶回乾宇市了,姚巍山送走了李卫高不长时间,从北京回来的林苏行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姚巍山问了几句林苏行岳父看病的情况之后,就直奔主题,说:“老林啊,你这一次有没有从别的渠道查到一些曲志霞与吴倾被杀一案有纠葛的资料啊?” 林苏行摇了摇头,说:“没有的,姚市长,这一次曲志霞找的帮她善后的人应该是个高手,检察院和法院的案卷我都找朋友调出来看了,没有牵涉到曲志霞与吴倾之间有不正当关系的资料。” 姚巍山就叹了口气,说:“唉,我还以为你这边能够找到一点威胁曲志霞的东西呢,看来你算是白跑了一趟了。伊川集团贷款担保的事情也就只好按照李卫高说的办法去办了。” 林苏行看了一眼姚巍山,说:“李卫高来过你这儿了?” 姚巍山说:“是啊,他刚走一会儿,陆伊川现在拿不到贷款就有些急了,让李卫高来催我赶紧解决这件事情。” 林苏行说:“那李卫高想让您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啊?” 姚巍山说:“李卫高的意思是让我绕过曲志霞,直接给财政局局长下命令,让财政局给伊川集团贷款作担保。我原本还想这样子去做,对我来说责任太大,想等看看你这边能不能找到解决曲志霞的办法。现在看来你这边的路是走不通了,迫不得已也只好用李卫高的办法了。” 林苏行说:“我觉得李卫高所说的这个办法也没什么问题的,您是海川市的市长,您如果这么做了,别人也不敢说些什么的。” 姚巍山想想也是,他现在在海川市算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角色,只要孙守义不出来反对他这么做,曲志霞那些人是没有反对他这么做的权力的。而现在孙守义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基本上算是袖手旁观的,孙守义应该不会干涉他指令海川市财政局给伊川集团贷款作担保的。 姚巍山说:“那行,我下午就把财政局局长找来,让他想办法帮伊川集团把贷款担保的事情给解决了。” 下午上班之后,姚巍山就打电话把海川市财政局局长给叫了去,把他想要海川市财政给伊川集团贷款作担保的事情跟财政局局长说了。期初,财政局局长并不愿意答应这么做,再三的找理由推诿。 姚巍山就有些火了,心说我管不了一个曲志霞,我还管不了你这局长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这个市长在海川市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啊? 姚巍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冲着局长就叫道:“我这个市长让你做件事情,你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的,你这个财政局长就是这么干的吗?你如果胜任不了这个职务的话,赶紧向市里面打辞职报告,你干不了,我找能干的人去干好了。” 财政局局长看姚巍山这个样子,心中就有些怕了,虽然他知道姚巍山还没有权利直接免掉他这个局长的职务,但是如果不答应姚巍山的话,恐怕姚巍山就会跟他走到对立面上去的。而跟市长对立,那他这个财政局局长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了的。 迫于无奈,财政局局长只好答应说回去研究一下,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姚巍山看财政局局长软下来了,便说道:“我不是要你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而是要你必须解决。如果你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我会建议市委撤掉你这个没工作能力的财政局长的。” 财政局局长在心里评估了一下他自己有没有跟姚巍山抗衡的实力,评估之下,他觉得还是没有充足的把握的,这样的话他就不想把事情给闹大了,免得事情闹大了他会丢掉局长的宝座。于是他只好答应姚巍山一定会给伊川集团做这个担保的。 这件事情马上就传到了曲志霞的耳朵里了,曲志霞就火了,姚巍山绕过她这个分管副市长,直接给财政局下命令,这等于是侵犯了她的权利,这可是她无法容忍的。于是曲志霞就去找到了市委书记孙守义。 曲志霞说:“孙书记啊,我这个常务副市长没法干了,姚市长现在也不跟我商量,直接就插手去管财政局的事务,那还要我这个分管副市长干什么,他能干就都给他干好了。” 孙守义看了看曲志霞,说:“曲副市长,你先别急,你先跟我说一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曲志霞就把姚巍山要让海川市财政给伊川集团作担保而她不同意,姚巍山就绕过她直接命令财政局局长给伊川集团作担保的情况大致上给孙守义作了汇报。孙守义听完,眉头皱了一下,不得不说,姚巍山这一次的做法又是坏了官场规矩的。 在官场上,官员各自所拥有的权利是有一定的界限的,虽然市长是抓全面工作的,但是具体到某一项工作的时候,市长还是应该尊重该项工作的分管副市长的。而绕过分管副市长直接对工作进行处分,显然是越过了权力应有边界的一种行为。 但是权力边界是一种约定俗称的东西,孙守义却也没办法依据这个去指责姚巍山这么做就是做错了的,理论上讲姚巍山这个市长是可以处分市政府所管辖范围之中的所有事情的。 另一方面这些事务是属于市政府的范畴的,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也不好干涉太多的。而且他也不想干涉太多的。姚巍山身后可是有着冯玉清这个省委书记的,他如果干涉的太多,说不定会招来冯玉清对他的不满的。 孙守义就看了看曲志霞,笑了笑说:“曲副市长,你要知道姚市长是抓抓市政府全面工作的,因此他是有权利这么做的。我不能因为这个就去指责姚市长的。” 曲志霞说:“可是他让市财政帮一家私营公司做贷款担保,这明显是有问题的,将来一旦出现了偿付不能的情况,市财政的损失就大了。” 孙守义说:“曲副市长,这个问题你就不要去管了,既然这件事情是姚市长的决策,那将来他也是要为这个决策承担责任的。” 第2163章不知进退 从孙守义办公室回来,曲志霞的心情是有些郁闷的,她并没有从孙守义得到想要的支持。她毕竟是一个副市长,没有孙守义的支持,她是不能拿姚巍山怎么样的。这样子的话,对姚巍山绕过她去命令财政局给伊川集团担保这件事情,她也只能选择忍受下来了。 但是曲志霞心头的这口气却是很难咽下去的,她心中越发的想要通过打击林苏行给姚巍山一个教训了。 第二天,姚巍山主持召开了市长办公会,在讨论完预定的议题之后,姚巍山照往常一样的问了一句,大家还有别的什么事情需要提出来讨论的吗? 曲志霞在这时笑了笑说:“诶,姚市长,我有点事情需要在这里提出来讨论一下,可以吗?” 姚巍山并没有觉得曲志霞这么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已经知道曲志霞昨天去找过孙守义,向孙守义表达了对他直接命令财政局给伊川集团担保的不满,不过,曲志霞的这个不满并没有获得孙守义的支持。 所以姚巍山也就并不担心曲志霞会在市长办公会上提起这件事情。如果曲志霞敢不知趣的提起这件事情来,他会给她一个硬钉子碰的。于是姚巍山就很轻松的笑了笑:“可以啊,曲副市长,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曲志霞笑了笑说:“是这样的,我是想反映一下副秘书长林苏行同志最近的一些问题,请姚市长看看应该如何处理。” 姚巍山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曲志霞并没有选择在担保的事情上对他发难,而是把矛头对准了林苏行。海川市政坛上的人都知道林苏行是他的人,曲志霞选择针对林苏行,不用说他也知道这是要打狗给主人看的。 姚巍山已经开口同意曲志霞把问题提出来讨论了,此刻自然无法不让曲志霞继续说下去的。不过他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显然他对曲志霞这种报复行径心中是很不满的。 姚巍山看了曲志霞一眼,说:“曲副市长,你想反应林苏行同志什么问题啊?” 曲志霞说:“第一个问题是,大家都知道林苏行同志所担任的副秘书长职位,是应该配合我这个副市长工作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常常找不到林苏行这个人,一问却是去处理姚市长的事情去了。这我就奇怪了,姚市长那边的事务应该是黄秘书长配合处理的啊,林苏行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是想抢黄秘书长的位置去做吗?” 听曲志霞拿这个问题来做林苏行的文章,姚巍山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曲志霞你到底还是嫩了点,不管怎么说林苏行这么做也是为了市政府的工作,就算是有些不当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错误的。 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曲副市长,这个事情我需要帮林苏行同志解释一下的,这个问题可能是我做的不太好,因为我和林苏行同志比较熟悉,有些时候我会把一些事情交由他去处理,我没想到会因此影响了曲副市长的工作。既然曲副市长对此有看法,那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拿我的事情去麻烦林苏行同志了。” 姚巍山这么说就是要把责任帮林苏行给扛起来了,他是市长,他主动承担了责任,曲志霞这个副市长就算是对这件事情再有看法,她也无法再说林苏行什么了。 曲志霞对姚巍山会袒护林苏行是一点也不意外的,她事先对此已经想过对策了,就笑了一下,说:“我说呢,原来问题的根源是在姚市长这里,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二个问题了,就是林苏行同志的工作态度问题。” 姚巍山没想到他都出面承担了责任了,曲志霞却还是不依不休,就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曲副市长,你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吗?我说了,你说的这件事情责任在我,我是市长,我让林苏行同志去做一些事情,林苏行同志是不好拒绝的,这与他的工作态度是无关的。据我所知,林苏行这个同志对工作还是很负责的。” 曲志霞看了姚巍山一眼,笑了笑说:“姚市长,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您如果是非要袒护林苏行同志,不让我说话的话,也行啊,我不在这里说了,我可以向市委甚至省委去反映一下林苏行同志所存在的问题,让市委或者省委对林苏行同志的做法给一个公正的判断。” 姚巍山这个时候意识到这个曲志霞确实有点难缠了,这个女人是想把这件事情给闹大啊。如果这件事情闹大了的话,不论最终的结论是如何,就算是林苏行的行为被认为是没问题的,他姚巍山也是得不到什么便宜。 因为那样子市委和省委就会知道,他这个市长连一个副市长和副秘书长之间的纠纷都无法处理,也就是说他是不能全面掌控住市政府的,他的能力就会因此而备受质疑的。姚巍山当然不想看到这种情形的出现了。 所以曲志霞和林苏行的这件纠纷是一定要在市政府内部处理,就算是要打狗也要在自家打,不能让家丑外扬的。这样的话,他就不能不让曲志霞继续说下去了。 姚巍山就看了曲志霞一眼,心说不管怎么说海川市政府现在是我在当家,这次会议还是我主持的,就算是林苏行的工作态度再不端正,最终要怎么处置他也还得我表态的,我就不信你曲志霞能翻了天去。 于是,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曲副市长,你可别乱扣帽子啊,我并没有说不让你说话的啊。你要说什么就请继续吧。” 曲志霞笑了笑说:“好吧,既然姚市长给我机会继续表达我的意见,那我就继续说了。因为常常会找不到林苏行同志,我就跟黄秘书长反映了一下这个情况,想说让黄秘书长提醒他一下,就算是要去讨好姚市长,起码也要先把本职工作做好才行的。” 姚巍山听曲志霞还是把问题的焦点放在林苏行来帮他做事情上面,就有些恼火了,他再次打断曲志霞的话说:“曲副市长,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这个同志好了,我都强调过两遍了,是我让林苏行同志去帮我做一些事情的,不是说林苏行同志要来讨好我的。这个责任在我,不在林苏行同志身上。” 看姚巍山再次打断了她的讲话,曲志霞也火了,她拿起面前的笔记本往桌子上啪的一拍,叫道:“姚市长,你到底还让不让人把话说完了啊?” 姚巍山知道曲志霞这是在借题发挥,想闹起来的意思了,他自然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就说道:“好了,曲副市长,我再不插话了总行了吧?” 曲志霞就继续说道:“结果我跟黄秘书长反映了这个情况之后,黄秘书长对我大吐苦水,说他也提醒过、也批评过林苏行同志了,但是林苏行同志当他的面答应得好好的,转过头来却继续我行我素。” 说到这里,曲志霞转头看了看黄小强,笑了笑说:“黄秘书长,事情是不是我说的这个样子的啊?” 黄小强点了一下头,说:“是的曲副市长,您说的一点没错,林苏行同志的工作态度确实是很成问题的。不过有一点我说明一下,在我提醒林苏行同志的过程中,他可从来没有说过是姚市长指示他这么做的,他只是跟我说以后会注意的,但是过后依旧我行我素。” 黄小强的话,虽然并没有把矛头直接对向姚巍山,但是却是点出来林苏行从未说过是受姚巍山指示才去帮姚巍山做事的,这是在变相的指责姚巍山袒护林苏行的。 黄小强是市政府这边的老人了,本身在市政府这边就是很有威望的,再加上林苏行在姚巍山的支持下要取代他的意味也已经表露无遗,他知道他不管怎么做都是无法讨得姚巍山的欢心,因此对姚巍山也就没了什么顾忌了。 黄小强就抬起头来看了看姚巍山,说:“姚市长,我也是实在忍受不了林苏行同志的这个工作态度了,不仅仅是曲副市长这一桩事情,别的事情他也是这个样子的,该他处理的事情他不去处理,不该他处理的事情他却乱插手,我这个做秘书长的管他他还不听。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 看到黄小强也站出来声讨林苏行,姚巍山马上就意识到今天的情况不是那么简单的了,曲志霞事先一定是跟黄小强做过沟通了,他们两人是取得了一定共识的,曲志霞这才会拿林苏行的问题向他发难的。 姚巍山就看了黄小强一眼,他看到黄小强面红耳赤,一副气哼哼的样子,就知道林苏行可能真的是惹到了这个黄小强的,心里面未免对林苏行这种不知进退的做法感到有些生气,因为他曾很郑重的告诫过林苏行,对黄小强这个秘书长应该给与必要的尊重的。 第2164章弱势地位 但生气归生气,姚巍山却还不得不维护林苏行的,因为他心中很明白,林苏行只是曲志霞和黄小强发难的借口而已,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他姚巍山。维护林苏行实际上就是维护他自己,不然的话,他在市政府这边刚刚勉强建立起来的威信将会受到严重的损害的。真要是这样的话,他今后的工作就更不用想开展起来了。 姚巍山就强笑了一下,为林苏行辩解说:“黄秘书长,事情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据我所知,林苏行这个同志对上级领导还是很尊重的,不至于不服从管理吧?你可能是对他有所误解了。” 黄小强这个时候已经是有豁出去的意思了,他知道如果今天如果让林苏行在姚巍山的维护下全身而退的话,那他这个市政府的秘书长不但无法管制林苏行,在市政府这边他也将更没有威信可言了。他必须要咬死林苏行,不留一点余地。 反正他已经是得罪了姚巍山和林苏行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黄小强就说道:“姚市长,您这么说意思就是我这个秘书长管林苏行同志管错了吗?好吧,我承认我没有能力管林苏行同志总可以了吧?如果姚市长您真的有意想要让他来替代我的话,那您可以早点向省委建议把我换掉,我并不恋栈的。” 姚巍山就有些尴尬了,他倒是真的有意想要林苏行取代黄小强的,但是那个是需要等待时机的,现在他还没有能够让林苏行坐上市政府秘书长位置的能力。在是他也不能在黄小强闹起来的这个时候让林苏行接替黄小强的。 这个时候姚巍山就知道暂时他是无法维护林苏行了,就算是他明知道这一次他和林苏行是被曲志霞和黄小强联手给算计了,他也不得不表态批评一下林苏行了,不然的话,这个场面是无法收拾的。 姚巍山赶忙陪笑着说:“黄秘书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对你的工作是很满意的,一点都没有让林苏行取代你的意思啊。看来林苏行这个同志的工作态度确实是存在一定的问题的,这样吧,回头我会找他好好谈一谈,严肃的批评他一下,让他端正工作态度,做好本职工作,并责令他向两位道歉。” 姚巍山讲完这句话之后,抬头看了看曲志霞和黄小强,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你们俩联手又能怎么样呢,主导权还是在我这个市长手中,我批评一下并让林苏行作出道歉,对林苏行来说是无关痛痒的,而你们想要算计我和林苏行的心思可就白费心机了的。 姚巍山认为到这个时候他可以把林苏行这件事情画上了句号的,就笑了一下,说:“曲副市长、黄秘书长,我这么处理林苏行同志,两位应该满意了吧?” 没想到曲志霞却笑了笑说:“姚市长,您先别着急啊,我要反映的林苏行同志的问题还没反映完呢。” 姚巍山看了看曲志霞,心说这个女人今天还真是咬住林苏行不放了啊,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只好让曲志霞把话都说完了。姚巍山就没好气的说:“林苏行还有什么问题啊?” 曲志霞说:“林苏行下面这个问题就不是什么工作态度的问题了,而是涉嫌侵占市政府财产的问题了。估计姚市长肯定知道林苏行同志这一次带着他的岳父到北京去看病的事情吧?” 姚巍山愣了一下,说:“这我知道了,他岳父的并需要到北京的大医院进行检查确诊,他跟市里面也请了假了,这有什么问题啊?” 曲志霞笑了笑说:“他带岳父去看病这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他带岳父去北京住在驻京办的海川大厦,离开的时候却没有结算他们这段时间在海川大厦的食宿费用,这就有问题了。请问姚市长,林苏行同志因私在北京所产生的费用凭什么让我们的驻京办来承担啊?” 姚巍山心里暗骂曲志霞不是个东西,他心里很清楚曲志霞这是故意挑林苏行毛病的,因为通常很多领导干部在驻京办所产生的费用都是没有结算的。 姚巍山白了曲志霞一眼,沉着脸说:“曲副市长,你不能随便就说我们的同志是侵占吧?林苏行同志没结算在海川市驻京办的费用可能只是一时疏忽吧?” “一时疏忽,”曲志霞笑了笑说,“姚市长您可真是幽默啊,您出门旅行住宾馆酒店的会不会因为一时疏忽,就忘记付清食宿费用啊?” 姚巍山说:“那当然是不会,不过通常酒店和宾馆之类的,他们都会主动要求结算的,所以这件事情也不能单纯责怪林苏行同志一个人的,驻京办也是有责任的,他们也没要求林苏行同志结算费用吧,否则的话林苏行同志也不能就这么离开海川大厦的。”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姚市长这一点说的倒也是,我跟驻京办的同志了解了一下,他们确实是没有主动要求林苏行同志结算食宿费用的,因此他们也是存在一定错误的。但是林苏行同志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是应该比一般同志更加严格要求自己的,他这种明知该结算费用却不结算的行为就是有很严重的错误了。” 曲志霞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看着姚巍山,说:“所以姚市长,我建议市政府对驻京办的错误行为给予通报批评,而林苏行同志利用职权为自己谋取私利,依据《行政机关公务员处分条例》第二十三条之规定,应该给予记过处分,并责令林苏行同志立即付清他和他岳父一家人在海川大厦所产生的食宿费用,向市政府做出书面的检讨。” 曲志霞事先就查过相关的规定的,《行政机关公务员处分条例》第二十三条内容是,公务员有贪污、索贿、受贿、行贿、介绍贿赂、挪用公款、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或者他人谋取私利、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等违反廉政纪律行为的,给予记过或者记大过处分;情节较重的,给予降级或撤职处分;情节严重的,给予开除处分。 这一条用来针对林苏行的行为倒还是比较合适的。 姚巍山就有点接受不了了,因为记过处分是要被记入档案,并且行政机关公务员在受处分期间不得晋升职务和级别,其中,受记过、记大过、降级、撤职处分的,不得晋升工资档次;受撤职处分的,应当按照规定降低级别。 记过处分的期间是十二个月,也就是说十二个月之内,林苏行不得晋升职务和级别。 林苏行这一趟北京之行是被姚巍山安排去查曲志霞与吴倾被杀一案的关联的,姚巍山当然不想林苏行因为他而受记过处分的。姚巍山就说道:“曲副市长,你这个提议是不是有点太过严苛了,对我们自己的同志还是应该以批评教育为主的。” 曲志霞说:“姚市长,我并不觉得这么做是严苛的,我问了一下驻京办的同志,他们说林苏行同志这一次在海川大厦入住的是最高档的房间,吃饭也是按照高标准给予安排的,由此产生的食宿费用达几千块之多,如果不对此加以严肃惩处的话,那我们的同志以后有样学样怎么办啊?” 姚巍山心里很清楚在这一点上林苏行是冤枉的,林苏行和他的岳父之所以在驻京办享用到了这么高标准的接待,完全是因为他事先跟傅华打过招呼的缘故,但这个时候他却是不能承认这一点的,要是承认了的话,错的就是他这个市长了。 黄小强这时说道:“我觉得曲副市长所说的是有道理的,现在中央都要求我们要整顿工作作风,厉行节约,林苏行同志却因为私人的事情让驻京办给他安排这么高档的食宿,这个行为显然是十分错误的,我们对此是应该加以惩处的。” 胡俊森也说道:“是啊,驻京办是市政府用于公务接待的地方,可不是我们一些领导干部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可以来占便宜的地方,因此我认为对林苏行同志的这种行为给予严肃惩处是十分必要的。” 姚巍山看形势完全呈一面倒的趋势,只有他一个人在为林苏行争取,连他提拔起来的副市长郭家国也没有站出来声援他意思,就知道这一次他想要林苏行不受这个记过处分是不太可能的了。 姚巍山倒是可以利用会议主持者的权利将这件事情搁置下来的,但是他知道这一次曲志霞和黄小强是想要咬死林苏行了,他们一定会追着这件事情不放的,这一次他可以搁置,但是他想要把这件事情搁置黄了,却是不太可能的了。 同时,这件事情如果老不处置的话,这也会成为曲志霞黄小强和胡俊森这些他的对手攻讦他的一个借口的,这对已经处于弱势地位的姚巍山来说,肯定是相当不利的。 第2165章自我检讨 姚巍山心里骂了一句娘,心说我这个市长做的也太憋屈了,居然被几个副市长联手挟制到不得不处置自己亲信的地步。这叫人情何以堪啊,妈的,等着吧,一旦我掌握了海川市的局势,我一定会让你们为此付出代价的。 虽然心中发狠,但是斟酌情势,姚巍山却还是不得不做出给予林苏行记过处分的决定,看来也只好忍下这口恶气了,于是他无奈的说:“好了,既然大家都认为应该给与林苏行记过处分,那就这么办吧。” 北京,海川大厦,傅华办公室,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傅华接到了林苏行打来的电话,林苏行的语气明显是有些沮丧的,说:“傅主任,这一次不好意思啊,害得你们驻京办也跟着我受了通报批评。” 这个时候市里面已经下达通知给驻京办,对这一次林苏行未付驻京办的食宿费用的行为进行处分,傅华对曲志霞居然借这件事情逼着姚巍山给了林苏行一个记过处分,心中是有些惊讶的,单凭林苏行这一次未付食宿费用,给他这么重的处罚是有点冤枉他的。但是如果联系到他这一次来北京是为了调查曲志霞,曲志霞这么对待他却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傅华笑了一下,说:“林副秘书长千万别这么说,驻京办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如果当时驻京办就通知你结算费用的话,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林苏行说:“好了傅主任,这些我们都不要说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麻烦你让驻京办财务这边帮我结算一下食宿费用有多少,然后通知我一声,我好把这些费用打给你们。” 这也是市政府对林苏行处分的一部分,责令让林苏行付清在驻京办的食宿费用,傅华就笑了笑说:“行,这没问题,我会让财务跟你联系的。” 林苏行说:“那行,就这样吧。” 林苏行就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傅华心想这一下子恐怕海川市政府将会有热闹看了。这一次处分林苏行,姚巍山算是被曲志霞狠狠地打了一下脸,以姚巍山的性格来看,他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他一定是会想办法报复曲志霞的。 但是曲志霞也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女人,她一定是会想办法还击的,海川市政府将会因为这两个人的博弈不得安宁的。 这是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胡瑜非打来的,傅华就接通了。胡瑜非笑了笑说:“傅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志欣跟我说,齐隆宝已经被调离所在的特别部门,被调到了一个马克思主义理论哲学研究中心去做主任去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让这家伙去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啊,这个安排可真是有点黑色幽默啊,这家伙恐怕早就忘记马克思主义了吧。” 胡瑜非也笑了,说:“其实这也就是为了保护齐隆宝而采取的一步措施,不让他有机会犯更大的错误,对魏立鹏也好交代。” 两人正在说着,有人在敲傅华办公室的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就看到齐隆宝面带微笑地推开门走了进来,傅华不禁就呆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齐隆宝会在这个时刻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的。 虽然已经知道齐隆宝被调职了,但是面对这个令人恐惧的对手,傅华心里还是难免有些紧张,他对电话的那边说:“胡叔,我不能跟您聊了,齐隆宝突然来了。” 胡瑜非愣了一下,惊讶的说:“齐隆宝去你那了,这家伙想要干嘛?你可要小心,这家伙很危险的。” 傅华说:“我也不知道他想来干嘛,不过他是一个人来的,我想我还是能够应付他的,先挂了啊。” 傅华就挂了电话,然后站起来看着齐隆宝,警惕的问道:“姓齐的,你跑我这里来是想干什么?” 齐隆宝笑了笑说:“傅华,你别紧张,刚才跟你通话的人是胡瑜非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他,怎么了?” 齐隆宝笑了笑说:“那他一定是打电话通知你,我被调职的事情了,你就应该知道我现在已经是没有能力威胁到你的安全了,所以你不用害怕我了的。” 傅华依旧警惕的看着齐隆宝,说:“你这个家伙太危险了,就算是你没有了在特别部门的职权,我也不敢对你掉以轻心的。” 齐隆宝笑了起来,说:“好了,傅华,没有了秘密部门的职权,我也就是一个有点年纪的男人而已,单打独斗的话,我不一定是你的对手的。再说了,我来这里并无恶意的,我现在被调去搞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了,以后就是一个书生,恐怕都没有你这个驻京办主任的权力大。” 傅华看了齐隆宝一眼,齐隆宝从进门到现在一直表现得很温和,这让他不再那么紧张了。他笑了一下,说:“姓齐的,那你该感到幸运才对,起码你全身而退了。本来我以为你作恶多端,应该不得好死的才对的。” 齐隆宝笑了起来,说:“是,我是很幸运,组织上这么安排我,也算是照顾了我的体面了。诶,傅华,以后不要在姓齐的姓齐的叫我了,这么叫很难听的。我的名字叫做齐隆宝,你或者直接叫我齐隆宝,或者叫我老齐都行啊。” 齐隆宝表现得越来越温和了,这倒让傅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看着齐隆宝的眼睛,纳闷的问道:“你究竟想来干嘛啊?” 齐隆宝笑了笑说:“也没想干嘛,就是想跟你聊聊,傅华,我们可以坐下来说话吗,这站着说挺累人的。” 傅华说:“好吧,你请坐吧,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齐隆宝就在傅华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傅华看他坐下来了,自己也坐了下来。齐隆宝笑了笑说:“我们可谈的东西太多了,傅华,我现在觉得我可能真是有点小瞧了你了,想不到我齐隆宝居然会栽在你的手里。” 傅华并不知道齐隆宝来找他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更不知道齐隆宝现在都知道些什么,加上他答应过安部长要保密的,就摇了摇头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怎么会栽在我的手中呢?我可没那么大的能力。” 齐隆宝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傅华,我现在已经都去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了,你就不用再在我面前装了,虽然你伪装的功夫一流,前面连我都被你骗了的,但我现在已经倒霉了,你再装下去就没什么意义了吧?” 傅华从齐隆宝的眼神当中看到了几分探究的意味,他觉得很可能安部长并没有告知齐隆宝被调职的原因,齐隆宝因为搞不清组织上对他和楚歌辰之间的事情究竟知道些什么,所以才来试探他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齐隆宝,虽然我对你被调职感到很高兴,但是这份功劳真的不属于我的,我真的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说你是栽在我的手里呢?” 齐隆宝就用手指点了点傅华,笑笑说:“你还装啊,当我不知道你和杨志欣曾经去见过安部长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否认和杨志欣去见过安部长,但是那并不代表你就是栽在我的手里的。” 齐隆宝说:“那你们去见安部长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安部长那是想从我这里了解一些情况的。” 齐隆宝说:“安部长想跟你了解什么情况?” 傅华笑了,此时他可以确定齐隆宝并不知道他与楚歌辰往来密切这件事情已经暴露了,既然安部长并没有告诉齐隆宝这一点,那肯定安部长是有这么做的理由的,他也就更不能把这件事情跟齐隆宝说了。 傅华说:“齐隆宝,你好歹也是在特别部门混过的人啊,怎么问这么外行的话啊,你应该知道这种谈话是会被要求保密的。” 齐隆宝笑了,说:“好吧,这算是我不对了,我不问了就是了。诶,傅华,其实回想起整件事情来,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的,我们真是不应该斗的你死我活的。” 傅华笑了笑说:“齐隆宝,你这话说得可真幽默啊,就好像是我想要跟你斗个你死我活的一样,我躲你都躲不及的。是你非逼我跟你斗的。” 齐隆宝笑了,说:“不好意思啊,我那个时候钻进牛角尖了,觉得是你害了老雎,老雎跟我是过命的交情,我不帮他出这口气不行的。但现在想想,老雎有今天也是自作自受的,就算是你不出来揭发他,他的事情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人揭发出来的。” 傅华看了齐隆宝一眼,笑了笑说:“齐隆宝,我被你搞糊涂了,你这是在做自我检讨吗?你今天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齐隆宝笑了笑说:“对,我是在做自我检讨。其实今天我来,主要是想跟你讲和的。” 第2166章变态 “讲和?我没听错吧?”傅华惊讶的看着齐隆宝说。他真是没想到齐隆宝会这么容易就跑来跟他讲和的原本他心里一直还在提防着齐隆宝会对他进行报复呢,没想到这家伙一被调职,居然就跑来跟他讲和了。 齐隆宝笑了笑说:“你没听错,你看我现在也算是倒霉了,没有了秘密部门的权利,我是不能再对你怎么样的。我现在已经算是被缴械了,你再来针对我也没什么意思了。所以我们讲和吧。” 傅华看着齐隆宝的眼睛,他有点搞不清楚齐隆宝是诚心要跟他讲和呢,还是有别的什么意图,不过不管怎么样,能让齐隆宝低头跑来跟他讲和,这也算是一个不少的胜利。 傅华就笑了笑说:“齐隆宝,其实我们之间无所谓什么讲和不讲和的,从我们开始交手到现在,我都是一个被逼迫的角色,我也没有非要把你置于死地的想法和能力,所以只要你不来威胁我和我身边人的安全,我也不会去针对你的。” 齐隆宝笑了笑说:“你这么说,我就当你同意讲和了,以前的事情就一笔揭过,以后我们大家和平相处,你看行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同意以前的事情一笔揭过,至于和平相处吗,就算了吧,我们是不可能做朋友的人,以后大家不要见面就好了。” 齐隆宝笑了,说:“好吧,我也清楚你不想看到我的,我马上就消失好了。” 齐隆宝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愣了半晌,他还从来没想过他跟齐隆宝之间的战争会以这种方式结束掉的,因此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有恍若梦中的感觉。 正在傅华还在发愣的时候,胡瑜非推门走了进来,进门就问道:“傅华,那个齐隆宝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他刚走,诶,胡叔,您怎么来了。” 胡瑜非说:“你说齐隆宝来找你了,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情况了,他来找你干什么啊?” 傅华说:“他说来是跟我讲和的,不过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容易就缴械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我倒觉得这是可以理解的,他应该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情的,就算是这一次托庇于他的父亲能够得以全身而退,他总是做贼心虚的,如果你在这个时候追着他不放,再给他闹出什么新的事情来,他恐怕就难以承担了。”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你的意思是说他这一次来讲和是真心的了?”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我觉得他是真心的,审时度势,他也是必须这么做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真没想到事情到最后会这么容易解决的,这反而让我心里有些不安了。”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那你觉得事情应该怎么解决啊?你和齐隆宝之间非得死一个才行吗?” 傅华笑了笑说:“也不是非得那样子,不过现在这么解决也太容易了些。” 胡瑜非笑了笑说:“好了,傅华,你也别再疑神疑鬼的了,齐隆宝的事情你可以放到一边去了,还是专心去搞熙海投资那两个项目去吧。你这边既然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胡瑜非就离开了,这个时候傅华基本上可以确信他跟齐隆宝的战争算是告一段落了,就赶忙拨通了罗茜男的电话,他要把齐隆宝来讲和的事情跟罗茜男说一声。 罗茜男接通了电话,傅华笑着说:“罗茜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齐隆宝那个混蛋刚才来我这里了,他说要跟我们讲和。” 罗茜男有些不太相信的说:“讲和,他为什么要跟我们讲和啊?” 傅华说:“他现在已经被调离了秘密部门,被调去了一家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心当主任去了,他已经没有能力威胁到我们了,又怕我们再去对付他,所以才跑来找我讲和了。” “他被调离原来的岗位了啊?”罗茜男笑了笑说,“我说雎才焘今天上午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呢,原来是他的靠山倒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肯定是了,这个消息雎才焘肯定比我们知道的要早的。我们这下子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倒是真的可以松口气了。不过,傅华,你可别忘了那个农夫和蛇的故事,现在齐隆宝是一条被冻僵了的蛇,一旦他苏醒了过来,他还是会咬人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也知道,不过短时间来看,这条被冻僵了的蛇还是无法苏醒过来的,所以我们暂时还是可以松口气的。” 这时汤曼领着两个男人敲门走了进来,傅华看了汤曼一眼,说:“什么事情啊,小曼?” 汤曼笑了笑说:“傅哥,这两位是来自中衡建工的,说是要找您有事。” 听说是中衡建工的人,傅华就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两个男人当中,那个中年的男人神态倨傲,头微微上昂,看人是一种俯视的眼光。而另一个男人年纪则是三十左右岁的样子,在中年男人面前表现的有些谦卑。 傅华心中大致判断出这个中年男人应该是中恒建工里面一位相当有权势的人物,而那个年纪较轻的人则很可能是这个中年男人的助理之类的人。判断出两人的身份之后,傅华心中就有些纳闷了,他跟中衡建工之间打交道都是通过倪氏杰和余欣雁的,倪氏杰和余欣雁都没说过这个中年男人会来,那这个中年男人突然跑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傅华就对电话那边的罗茜男说:“罗茜男,我这边来客人了,改天再聊吧。挂了啊。” 傅华就挂了罗茜男的电话,然后站起来走到中年男人面前,笑着说:“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那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就说道:“这位是中衡建工的总经理金正群,我是他的助理萧进广。” 傅华就笑了笑说:“幸会啊金总。” 金正群也笑了笑,说:“幸会啊,傅董。” 傅华就分别和金正群和萧进广握了握手,然后就领着他们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汤曼给他们倒上了茶。 傅华看了看金正群,笑了笑说:“金总,不知道您突然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啊?” 金正群就笑了一下,说:“是这样的傅董,我们两家现在不会在合作开发项目啊,我就想来了解一下合作开发项目的一些情况。” 听金正群这么说,傅华心里就有了几分警觉。大型国企的管理方式是不同于常规的企业的,像金正群、倪氏杰这样的高阶管理人员并不是说由企业的董事会直接选出来任命的。通常他们是由官方选任再由董事会任命的。他们实际上更像一个官员,而非商人的。 因此这些国企管理人员之间的关系是相当复杂的,傅华并不知道金正群今天突然跑来对倪氏杰和余欣雁究竟是秉持着善意的呢,还是恶意。不过傅华觉得恶意的那头比较大,因为如果他是善意而来,倪氏杰和余欣雁起码也要跟熙海投资打声招呼的。 这样的话,傅华就不得不小心应对这个金正群啦,他很清楚他跟中衡建工的合作是建立在倪氏杰的基础之上的,如果倪氏杰出了什么问题,熙海投资那两个项目会首先受到冲击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不知道金总是想了解什么情况呢?” 金正群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听有人反映,余欣雁助理在工作中的作风很粗暴,故意设置障碍刁难贵公司,还几次跟傅董吵了起来,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回事啊?” 傅华心说这个金正群果然不是秉持着善意而来的,这个家伙大概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到了他跟余欣雁起过争执,认为是有机可乘,然后就跑来找他了,想要利用他来打击余欣雁和倪氏杰。 傅华就笑了笑说:“是啊,金总,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啊,您说余助理那个人长得也是如花似玉的,怎么说也算是个美女吧,但是做起事来却是另一番情景了,特别的难说话,特别的挑剔,有些时候我们熙海投资还真是有些接受不了她这个作风的。” 金正群听傅华这么说,眼睛就亮了,傅华这个样子可是意味着他对余欣雁的意见是很大的。这似乎是可以利用的了。 金正群就笑了一下,说:“傅董,这么说,余欣雁确实是刁难过你们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特别的苛刻,有些时候我都觉得她是不是有些心理变态啊?诶,金总,你们这位余助理是不是还没结婚啊?” 金正群笑了一下,说:“是啊,她是很没结婚的,怎么了,这跟她结没结婚有关系吗?”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有关系了,我看她也快三十了吧,这么大年纪还不结婚,心理上肯定是有些扭曲的。您不知道啊,上一次她跟我谈判,要跟我约法三章,一二三四的说了一大套,接着就让我把她说的全部复述一遍,你说不是心理变态,谁会这么做啊?” 第2167章逗我玩呢 金正群笑了笑,他对傅华的说法很满意,便继续诱导说:“她这么做是有一点点神经质了,诶,傅董,你知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啊?” 傅华知道眼前的这家伙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便笑了笑说:“还能为什么啊,还不是想从熙海投资身上捞取好处吗?金总,您应该知道现在做企业的都是很不容易的,多少抬抬手大家就都能过去了,至于搞得这么不愉快吗?您今天来的正好,您帮我把余助理存在的这些问题回去跟董事会反映反映。” 金正群的眼睛就更亮了,傅华说余欣雁这么做的目的是从熙海投资身上捞取好处,明显是指余欣雁这么故意刁难熙海投资,是想向熙海投资索取贿赂的。这可是余欣雁一条可以被抓的小辫子了。 金正群心里很清楚,当初倪氏杰力推余欣雁主抓熙海投资的项目的时候,董事会的不少人是对此持反对意见的。是倪氏杰的坚持下,甚至为余欣雁做了担保的前提下,这项任命才获得了董事会的通过。如果被他抓到了余欣雁索贿的证据,那打击的可就不仅仅余欣雁了,倪氏杰也是要为此付出相当的代价的。 金正群就看了傅华一眼,自以为得计的笑了笑说:“傅董,你说余欣雁想从熙海投资身上捞取什么好处,是不是她暗示过要你向她表示表示啊?” 傅华笑了一下,看着金正群说:“金总啊,你今天到底是想了解什么情况啊?我怎么觉得你这样子问似乎是想调查什么一样的。” 金正群笑了笑说:“没什么的,也就是想了解一下余欣雁跟贵公司的配合情况,并不涉及到追究责任之类的事情,所以你不用紧张了。” 傅华心说你这家伙当我傻瓜啊,你堂堂一个中衡建工的总经理会这么来了解一个助理的工作情况?那你这个总经理也太清闲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余助理倒没跟我暗示过什么,不过看她这个严苛的样子,我就觉得还是应该送她一点礼物什么的,处理好彼此之间的关系,这样子起码工作起来也不会被她乱挑毛病的。于是我就买了一套名牌的化妆品送给了她。” “你送了她一套名牌化妆品?”金正群看着傅华的眼睛,说,“那她就这么收下了?” 傅华说:“唉,她如果能收下就好了,我也就没那么多意见了,结果人家板起脸来,把我好一顿的训,说什么中衡建工有规定,不能收受客户的礼物的,结果搞得我灰头土脸,只好把礼物又拿了回来。您说一套化妆品也就几千块钱,我也就是想表达一个心意而已,算不上贿赂的,她至于公事公办,让我这么没面子吗?” 金正群就有些失望了,傅华所说的显然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情况,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死心,便说道:“傅董啊,我们公司确实是有规定不能收受客户的礼物的。不过你刚才说的余欣雁想从熙海投资身上捞取好处,你这究竟是指的什么,她捞取了什么好处了吗?” 傅华说:“她当然是想从熙海投资身上捞取好处了,这个我也是在送礼物碰了钉子之后才想明白的。熙海投资是余助理所负责的第一个大项目,她应该是很想在这个项目上为自己捞取足够的业绩,所以才这么苛刻我们公司的。” 金正群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了,他感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傅华所说的这些不但不是他想要的东西,反而等于是变相的在表扬余欣雁呢,傅华所说的余欣雁苛刻,实际上余欣雁是在为中衡建工争取利益的。这是对熙海投资不利,但是对中衡建工却是很有利的。他如果真的把傅华的话转达给中衡建工董事会的话,等于是在表扬余欣雁呢。 金正群有些失落的说:“原来傅董你说的捞取好处是这个意思啊。” 傅华看了看金正群,笑了笑说:“那金总你认为的又是什么意思啊?” 金正群笑了一下,说:“我没认为你是什么意思,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相关的情而已。诶,傅董啊,你是怎么跟倪董搭上线的?” 傅华看了看金正群,笑了笑说:“您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搭上线啊?” 金正群笑了笑说:“我是想说你是怎么跟倪董谈到我们两家的这次合作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很简单啊,熙海投资当时拿回了丰源中心和天丰源广场两个项目,我就要寻找有能力承建的建筑公司,正好我有一个朋友跟倪董是朋友,他就介绍我跟倪董认识了。” 金正群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那你是在什么场合跟他认识的啊?” “什么场合啊?”傅华心里起了个问号,他知道金正群特别强调场合一定是有什么意图的,而他跟倪氏杰认识的场合确实是有问题的。他跟倪氏杰认识的场合是在一家休闲山庄中,当时倪氏杰正跟朋友玩五张牌梭哈呢。而倪氏杰当时玩五张牌梭哈的赌注是相当大的,实际上那就是一场赌博。 聚赌本身就不是什么合法的行为,对于倪氏杰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就是一种更不合适的行为了。何况当时的赌注动辄百万,凭倪氏杰的正当收入来说是不可能玩得起的。 因此金正群专门提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合,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傅华在心中暗想,是不是这个金正群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啊?他是不是想让他证实倪氏杰当时是在赌博,从而打击倪氏杰啊? 但是不管金正群知道了些什么,傅华却是不能主动讲出当时倪氏杰是在聚赌的,那样子就等于是他出卖了倪氏杰一样。 傅华就笑了笑说:“见面的场合嘛,那天好像是个周末,我们是在一个郊区的休闲山庄见的面,那次见面并不正式,我就是把项目跟倪董提了一下,也没具体谈合作的细节。细节的部分后来是倪董约我去贵公司之后才详谈的。” 金正群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们当天没有细谈,那在休闲山庄都干了一些什么啊?” 金正群这么问,指向就很明确了,他就是想查清倪氏杰那天是不是在赌博。傅华笑了笑说:“那天是周末,倪董说周末他不谈工作的,所以在休闲山庄我们也就是玩,好像玩过几把扑克。” 金正群听傅华承认玩过几把扑克,似乎再度看到了希望,他笑了笑,诱导傅华说:“那你们玩的时候就没有来点赌注什么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当然有了,如果不讲赌注的话,那玩个什么劲啊?再说了,没什么赌注的话,大家也不会认真玩的。” 金正群笑了笑说:“你们一起玩的都是一些董事长身份的人,我想赌注一定不低吧?” 傅华看了金正群一眼,金正群这话说得似乎他是知道当天在场玩的人都是些什么身份的了。傅华心中就有些不太好的感觉,当时他和苏南陪倪氏杰玩的时候,是在一个很私密的房间之内,除了在场的人之外,是不该有其他人知道当时在场的人都是些什么身份的。 这也就是说当时在场的人当中,是有人跟金正群谈到过这一次的情形的。傅华回想了一下当时在场的人,除了他、倪氏杰、苏南之外,还有两个是倪氏杰的朋友张毅辉、李运廷,他和苏南是不可能出卖倪氏杰的,那也就是说倪氏杰的两个朋友当中,最少有一个是金正群的人了。 傅华笑了笑说:“金总您这就搞错了,我们当时就是小赌怡情一下,赌注并不大的,最终的输赢也就在几百块之间吧。” 傅华说这输赢在几百块之间是有讲究的,现在治安管理方面对民众之间的输赢不大的行为是不认定为违法赌博的,也就是说输赢在几百块之间并不违法,金正群并不能以此来指证倪氏杰涉嫌违法。 金正群笑了起来,说:“傅董啊,你跟我开玩笑的吧,你们这么大身份的董事长,就玩几百块输赢的游戏?你是不是少说了一个万字吧?” 傅华看了金正群一眼,笑了笑说:“金总啊,您这可不能瞎说的,我已经明确的跟您讲了,我们是在小赌怡情,玩玩游戏而已。而叫您说的赌注上百万,那可就是赌博了。是不是您平常就玩赌注几百万的游戏,所以您才觉得我们也是这么玩的啊?” 金正群看了傅华一眼,他就算是再迟钝,这个时候也意识到傅华跟他说这些话可能都是在戏弄他了。这个傅华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无意要去针对倪氏杰和余欣雁的。 金正群就有点恼火了,他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傅董,你不要以为你跟倪氏杰所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据我所知,那天在休闲山庄你们玩扑克的输赢甚至都上了千万了,几百块,你逗我玩呢?” 第2168章奇怪 金正群这么说,傅华就知道张毅辉、李运廷当中肯定是有一个人出卖了倪氏杰了,但好在有一点,应该不是这两人都出卖了倪氏杰,因为如果有两人能够出面作证的话,就已经是比较充足的证据了,足可以证明倪氏杰有赌博行为以及涉及到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的犯罪。那样子金正群也就无需再来向他求证那天的情形,直接向司法部门举报就可以了。 傅华笑了笑说:“金总啊,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们那天玩的真的只有几百块输赢的,您说什么据你所知,您那天又不在场,凭什么所知啊?哦,我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您今天所谓的了解情况,实际上是想来套我的话,好去抓倪董和余欣雁助理的把柄的,您这么做可是有点卑鄙啊。” 这个时候傅华大致上已经摸清了金正群的底牌了,他就不想再跟金正群聊下去了,于是他抬头看了一眼金正群,说:“金总啊,我这边还有不少的事情等着处理,是不是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啊?” 金正群看了看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傅董啊,我看出来了,你今天从头到尾都是在耍弄我啊。行,你厉害,不过你不要以为你就能包庇得了倪氏杰的,等着吧,我迟早会有办法将倪氏杰的犯罪行为揭发出来的,到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是有多愚蠢了。” 傅华笑了起来,他现在已经知道他必须要跟金正群站到对立的立场上去了,熙海投资和中恒建工的合作是建立在倪氏杰的基础之上,只有倪氏杰在中衡建工屹立不倒,两家公司的合作才会顺利的进行的。 傅华说:“金总啊,不错,我是在耍你,这倒不是我要包庇倪董什么的,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包庇倪董的,我只是看不过你这副小人的嘴脸。你算什么东西啊,居然想来利用我。请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金正群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傅华说:“你等着吧,我会让你为今天这么对待我后悔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给我赶紧滚蛋,要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金正群就带着助理萧进广灰溜溜的离开了,一直在场看着这一切的汤曼笑着说:“傅哥,你可真够损的,开始你说余欣雁那些话,我还真的以为你是想告她的状呢。原来你是在耍弄这个金正群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就算是再笨,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也还分得清楚的。不错余欣雁跟我之间是有冲突,但是那是人民内部的矛盾,我们双方之间的利益是一致的。而这个金正群一看就知道是想来找麻烦,我怎么会上他的当呢。” 汤曼看了看傅华说:“傅哥,你说金正群这件事情要不要跟倪氏杰说一声啊?” 傅华说:“那是自然要的了,肯定要提醒他金正群想从背后搞他的。” 傅华就拨通了倪氏杰的手机,接通了之后,他说:“诶,倪董,在忙什么呢?” 倪董在开会呢,余欣雁在手机的那一边说:“傅董,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一下,回头我帮你转告他就是了。” 傅华说:“哦,是余助理啊,我要跟倪董谈的这件事情很重要,必须要跟他直接谈才行的。这样吧,你让他一有空马上就给我打电话,行吗?” 余欣雁迟疑了一下,说:“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啊?不会是与项目相关的吧?” 傅华心中就觉得余欣雁这个董事长助理有些越界了,他已经明确讲明要跟倪氏杰直接谈的,她居然还来问究竟是什么事情,他就说道:“余助理,如果是方便跟你谈的事情,我就没必要跟倪董直接谈了。” 余欣雁被噎了一下,便冷冷地说:“好吧,回头我会帮你转告的。” 傅华听余欣雁的语气不善,就担心她会故意拖延不及时告知倪氏杰他打过电话,就说道:“余助理,我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希望你尽快的通知倪董,误了事情就不好了。” 余欣雁没好气的说:“傅董我都说了会帮你转告的,你再来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你以为我会故意把你的电话压下来不转告倪董吗?” 傅华也不愿意去跟余欣雁纠缠,就笑一下,说:“余助理,你多心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情很重要,我想要尽快跟倪董通上话。” 余欣雁说:“好吧,我会尽快帮你安排的。”余欣雁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傅华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心说这个余欣雁还真是难缠啊,一句话不对她就来找事,这个倪氏杰也真是的,要照顾情人有很多种照顾的方式的,为什么非要把情人放在身边工作呢?现在这个情人恃宠而骄,什么事情都乱插手,以后还不知道会给他惹上多少麻烦呢。 再说了,现在中衡建工内部暗潮汹涌,金正群这个总经理觊觎董事长的宝座,已经近似公开的跳出来要挑战倪氏杰了。倪氏杰在这种情形之下,还要放余欣雁这个情人在身边做助理,实在是很不明智的。 倪氏杰的电话在半个小时之后打来了,倪氏杰笑着说:“诶,傅董啊,欣雁说你有急事找我,什么急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的倪董,刚才贵公司有人来熙海投资了解我们两家相互配合的情况了。” “了解我们两家的合作情况?”倪氏杰疑惑的说,“公司没做这个安排啊?去的人是谁啊?” 傅华笑笑说:“是你们的总经理金正群。” “金正群跑你那去了,”倪氏杰惊讶的说,“这家伙想干嘛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家伙转弯抹角的想从我这里打听余助理在抓熙海投资项目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行为。” 倪氏杰说:“这家伙是冲着欣雁去的啊,那你都说了些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说余助理的好话,就把她怎么对我们熙海投资苛刻的情形讲了一遍,让金正群帮我向贵公司的董事会反映一下,结果他对此的意愿好像并不高啊。” 倪氏杰笑了起来,他知道在这种情形之下,如果傅华说余欣雁好话反而是不好的,他们俩家公司虽然是合作伙伴,但某些地方的利益正好是相对立的,傅华如果一个劲的说余欣雁好话,那反而会让人怀疑余欣雁跟熙海投资有勾结的。 倪氏杰就笑了笑说:“傅董啊,我替欣雁谢谢你这么说了。” 傅华笑了笑说:“倪董不用这么客气了,这件事情倒没什么的。不过金正群在我这里提到的另外一件事情恐怕您就需要加以警惕了。” 倪氏杰说:“他提到了什么了?” 傅华说:“他提到了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了,好像他对我们那次见面的情形很了解啊,不但知道那天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还知道我们这些人当时都做了些什么。” 倪氏杰愣怔了一下,说:“不可能的,那天在场的人都是一些信得过的朋友的,金正群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可以确切的说,金正群肯定是知道当时的情形的,因为他说在场人的身份都是董事长,在一起玩五张牌赌注肯定不会低了的。我说就是小赌怡情,输赢在几百块之间,他却说我少说了一个万字,说那天的输赢甚至达到千万了。” 倪氏杰说:“这么说他确实是知道那天的情形的,可是究竟是谁出卖了我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和南哥自然是不会出卖您的了,那剩下来的就只有张毅辉和李运廷这两个人了。您的这两位信得过的朋友恐怕其中有一位已经是投靠了金正群了。倪董啊,您最好是赶紧查清楚这件事情,要不然的话,不光会危及到我们两个公司的合作,还会危及到您的。” 倪氏杰说:“这我心里很清楚,我会尽快查清楚这两个家伙当中究竟是谁出卖了我的。” 傅华说:“那样子是最好了。诶,倪董啊,这个金正群是怎么回事啊?他的胆子不小啊,居然敢这么近似公开的跳出来针对你啊?” 倪氏杰说:“这家伙身后是有一些国资委重要的领导在支持他的,所以一直想取我而代之。但这家伙的水平实在有限,玩了几次花样都被我挫败了。本来这个家伙已经被我整治的不敢再轻举妄动了的,没想得到我一时没留神,这家伙居然又跳出来了。” 听到倪氏杰说到国资委的领导,傅华心里就打了一个问号,这件事情不会跟李凯中那个家伙有关吧?虽然单燕平说李凯中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了,李凯中也主动找了杨志欣道歉,好像是李凯中就此认输了。 但是李凯中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傅华是并不清楚的,李凯中也没有当面跟他道过谦,对李凯中不跟他这个当事人道歉,却去找杨志欣道歉这一点傅华心中是感到奇怪的。 第2169章难逃此劫 通常情况下直接跟当事人道歉效果会更好一些的,李凯中却并没有这么做。 傅华对此能想到唯一的解释是,李凯中抹不下这个面子跟他这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道歉的,所以他宁愿去选择跟杨志欣道歉。杨志欣是副总理,李凯中跟他道歉应该不会有什么掉架子的感觉。 同时李凯中担心的也是杨志欣会对他有所不满,直接跟杨志欣道歉也是有利于消除杨志欣对他的不满的。但事情如果真是像傅华所猜想的这个样子的话,那也就是说李凯中心中并没有放下跟他之间的心结的,恐怕李凯中会因为被迫跟杨志欣道歉,而在心中更恨他了。 但是恨归恨,李凯中肯定是不会在公开跟他做对了,但是私底下他会不会想办法来针对他呢?这个可就很难说了。从李凯中威胁平鸿保险公司曲向波那件事情来看,傅华觉得李凯中还是很有可能私下捣鬼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问道:“诶倪董啊,您知不知道这个金正群背后的国资委重要领导是谁啊?” 倪氏杰笑了一下,说:“好像是那个副主任李凯中,金正群刚到中衡建工的时候很拽的,经常会把李凯中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后台是李凯中的。不过在被我收拾了几次之后,他知道我并不怕李凯中,这才不把李凯中拿出来吹嘘了。” 这件事情里面果然是有李凯中的啊,傅华就明白了李凯中对这件事情的操作思路了,表面上看金正群跳出来搞事,针对的是倪氏杰,似乎跟他傅华并无任何关联,但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目标的。 因为熙海投资和中恒建工的合作本来就是因人成事的,如果倪氏杰真的倒台了的话,这次合作马上就会破局的。熙海投资的项目也就会因为失去了中衡建工的垫资而不得不停顿下来了。 不过李凯中也很狡猾,他这样搞傅华却是没办法拿他怎么样的,因为李凯中并没有直接出面,也没让金正群直接攻击他和熙海投资,傅华也就没有理由让杨志欣帮他出面来对付李凯中了。 这个时候傅华就明白李凯中为什么会直接找杨志欣道歉了,李凯中这么做就是想让杨志欣知道他已经认错了。在没有什么明显证据的前提下,傅华再要在杨志欣面前指责他的话,杨志欣肯定会认为是傅华心眼太小,老是咬住以前的事情不放的。这家伙的心机也算是够深的了。 因此要挫败这场阴谋也只有从中衡建工本身来想办法了,傅华就想知道倪氏杰准备要怎么去对付金正群了,他笑了一下说:“倪董啊,对金正群这样的家伙可不能大意啊,稍有不慎,你就有可能会后院起火的。” 倪氏杰笑了笑,说:“这一次他这么搞我,我当然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不过你也别太高看了他,就凭他那个头脑,想要搞得我后院起火,他还没那个本事。” 傅华想想金正群在熙海投资的表现确实智商并不高,但现在的问题并不是金正群一个人在搞鬼,恐怕背后真正的策划者是李凯中。而就目前来看,李凯中这人算是很善于搞阴谋诡计的,而且这家伙是老官场了,整人的经验丰富,如果倪氏杰大意了,很可能就会中了李凯中的圈套了。 傅华笑了笑说:“倪董啊,这件事情如果单纯是金正群一个人在搞鬼,当然是问题不大了,但是如果李凯中也插手了,恐怕问题就不这么简单了,毕竟您这边也不是铁板一块的。” 倪氏杰愣了一下,说:“你是说李凯中会拿我们那天见面玩的游戏做文章?”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了,金正群既然漏了口风,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关注上这件事情了,这件事情如果真的闹出来的话,李凯中在国资委那边就可以趁机对您采取行动了。倪董啊,您的安危可是关系到我们的合作能不能顺利的进行下去的,因此我可不希望您有什么闪失的。” 倪氏杰沉吟了一下,说:“关键是我现在还没搞清楚究竟是张毅辉还是李运廷出卖了我的,搞不清楚这个,这件事情总还是没有得到真正的解决的。” 在倪氏杰沉吟的这一会儿,傅华也在思考张毅辉和李运廷这两人的问题,当然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方式是能够查清楚这两个人究竟是谁出卖了倪氏杰。不过,这种事情想要真正查清楚是很难的。 这个时候,傅华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他心中不禁一寒,如果是他想的这种可能性的话,那倪氏杰要是去查张毅辉和李运廷,可就是中了李凯中的圈套了。 傅华说:“倪董啊,我刚刚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您说金正群在我面前说起我们那天见面的情况是不是故意的啊?” 倪氏杰愣了一下,说:“故意的?你是说这是个圈套?” 如果事情真是圈套的话,那就是李凯中给他们施了了一个反间计了,他们可能也知道傅华是不会出卖倪氏杰的,所以才故意在傅华面前说他们知道了那天他和倪氏杰是在一起进行巨额赌博的,这样子必然会引发倪氏杰对张毅辉和李运廷的猜忌,进而让倪氏杰去调查这两人,最终导致倪氏杰跟这两人产生内讧。 傅华说:“是啊,我想倪董您既然会带张毅辉和李运廷在周末一起玩,那也就说明您跟他们的交情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应该是您信得过的朋友才对的。也就是说他们是不应该出卖您的。但是如果您怀疑他们之中有人出卖了您,然后去调查他们的话,他们就会觉得您信不过他们,说不定一怒之下就会投靠金正群了。” “这个嘛,”倪氏杰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的。张毅辉李运廷这两个人的公司实际上很大程度都是靠我给他们的业务在帮他们支撑着的,他们应该没有理由出卖我的才对。不过要是这样的话,金正群就不应该知道我们那天那天的情形才对的。” 傅华说:“其实往深处想也不一定就是李运廷和张毅辉出卖了您的,如果金正群那天派人盯了您的梢,他也就会知道那天在场的人究竟是谁了,而至于我们玩五颗牌梭哈赌了多少钱,他也可能是靠推测推测出来的。毕竟金正群跟您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对手了,他对您的脾性爱好应该已经很了解了。” 倪氏杰苦笑了一声,说:“你这个说法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也不能排除张毅辉和李运廷这两个人已经出卖了我的可能性的。这两种可能性同时存在,我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拿他们怎么办了。” 傅华说:“叫我说这件事情也好办,您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好了,以前怎么对待这两人的,今后还怎么对待他们。反正到今天这个时候,这两个人如果真的背叛了你的话,他们能出卖您的东西已经出卖了,您就算是调查他们,也于事无补了。” 倪氏杰说:“那我现在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吗?” 傅华说:“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我觉得有两件事情您现在一定要做的。第一,梳理一下张毅辉和李运廷跟您之间的往来的情况,把一些能被人抓小辫子的事情尽量处理掉,避免金正群和李凯中在这上面找到什么突破口。” 倪氏杰说:“我跟他们之间的交往还是很谨慎的,应该没多大的问题。” 傅华说:“第二件事情是,能不能找个机会整治一下这个金正群啊,这个家伙留在中衡建工总是一个祸患的。” 倪氏杰笑了笑说:“这个不用你说我也是要做的,正好中衡建工在海南省有一笔工程款跟发包方之间有着很大的纠纷,拖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收得上来,我会让董事会通过一个清欠的决定的,到时候,就把这笔账交给他去负责,让他去海南那边先呆上几个月再说了。” 傅华笑了笑说:“可是,倪董啊,这不解决根本问题啊,几个月后这家伙还是会回来跟您捣乱的。” 倪氏杰笑了,说:“他想再回中衡建工恐怕不那么容易了,我让他去海南省是调虎离山,有这几个月的时间,我也可以在北京查一查他身上的问题的。我知道这家伙的手脚肯定是不干净的,只要让我查出他的问题来,他就别想再回中衡建工了。” 傅华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做领导的屁股干净的实在是没有多少的,金正群那个样子也不像是一个廉洁奉公的人,这次被打发去海南省,恐怕真的是有去无回了。傅华笑了,说:“看来还是倪董您想的长远啊,行了,我就不打搅您了。” 傅华就结束了跟倪氏杰的通话,他知道倪氏杰是一个相当精明的人,又在中衡建工经营多年,对中衡建工的情况知根知底,既然有心要去整治金正群,那金正群这一次就算是难逃此劫了。 第2170章来得及 看来李凯中想通过打击中衡建工来曲线打击他的图谋是很难实现了。 傅华就把中衡建工的事情放了下来,打了电话给汤曼,让汤曼到他的办公室来。汤曼很快就过来了,笑着问傅华说:“傅哥,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陪我一起去见见你哥吧,我想让他帮我们筹划一下怎么把公司账上的资金给运作起来。” 平鸿保险公司打来的第一笔款,熙海投资在还了天策集团的钱之后,账上还有几个亿的剩余。傅华知道资金呆在账上就成了死钱了,只有运作起来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益。因此他就很想问问汤言有没有办法用这笔资金在股市上进行一些短期的运作,从而让账上的钱活起来。 汤曼笑了笑说:“原来傅哥你也想到这上面去了啊,这几天我也是觉得应该把我们账上的钱运用起来呢。” 两人就去了汤言的证券公司,汤言看到汤曼,笑了笑说:“小曼啊,你去了傅华的公司都这么久了,总算是想起来回公司来看看我了。” 汤曼笑了笑说:“哥,你别说得这么可怜,就好像是我这个妹妹不理你似的,我们在家里面经常见面的。” 汤言笑了笑说:“那不一样,家里是家里,公司是公司的。诶,傅华,小曼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傅华笑笑说:“汤少,看你这话说的,小曼怎么会给我添麻烦呢,她很能干的,现在在熙海投资,她能帮我撑了大半个天呢。下一步我已经准备让小曼担任熙海投资的总经理,全面负责熙海投资的业务呢。” 汤言看了一眼汤曼,笑了笑说:“小曼,看来你在傅华那里发展的很不错啊。” 汤曼笑了笑说:“这主要是傅哥信任我的缘故。” 寒暄过后,三个人就在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傅华环视了一下汤言的办公室,笑了笑说:“汤少,你这里的办公环境可是有点旧了,有没有想过换换地方啊?” 汤言笑了起来,说:“傅华,你今天搬了我妹妹来,不会是想要我买你们丰源中心的写字楼吧?我跟你说,你可别打我的注意啊,我可不会去买你那丰源中心那么昂贵的写字楼的,我的资金可都是在股市上转着呢,一旦是买了你的写字楼,我的资金链可就断了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也就是随口问问罢了,看把你给吓得。” 汤曼也笑着说:“哥,你别害怕了,傅哥来找你,是有别的事情跟你商量的。” 汤言看了看傅华,说:“只要不是让我买楼,别的事情都好说的,究竟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汤少,平鸿保险公司预购了丰源中心项目七万平米的写字楼,付了熙海投资十四个亿的意向金,这笔钱除了还了一部分债务之外,还有几个亿的资金留在我们账上,我就想把这笔资金给用起来。所以就来找你商量,看看能不能我们两家合作,用这笔资金在股市上短炒几把啊?” 汤言听完傅华的要求之后,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摇了摇头说:“傅华啊,这件事情我还真的帮不上你什么忙的。”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汤言会直接拒绝他的,就纳闷的说:“为什么啊汤少,我要求并不高的,有赚就行的。” 汤言笑了一下,说:“不是我不帮你这个忙,而是我没办法做到你要求的事情的。要知道炒作一个股票,是有很多步骤的,首先要做前期调研,然后建仓、拉高、出货,这里面是需要很多因素相互配合的,包括媒体、资金、机构之间的配合之类的,不是说你拿过一只股票就可以炒作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能不能简单一点,我就把资金加入到你已经在进行的计划当中就好了。” 汤言摇了摇头说:“傅华,这个是行不通的,炒作股票并不是资金越多越好的,没有计划就贸然增加大量的资金投入,会打乱炒作的步骤,最终可能反而是会对整个炒作有害的。恐怕你想把资金通过这种方式运作起来是不可行的。诶,如果有别的投资机会你愿不愿意接受呢?” “哦?”傅华看了汤言一眼,说,“汤少,什么投资机会啊?” 汤言看了看傅华,说:“你先说你手头现在能动用的资金有多少吧?” 汤曼笑了笑说:“留足公司的运营资金之后,熙海投资可动用的资金在四个亿左右吧。” “哇塞,”汤言惊讶的叫了起来,“你们俩够可以的啊,这么短的时间账上就可以有这么多资金了,地产行业原来这么好赚啊。” 傅华笑了笑说:“汤少,这并不是我们已经赚到的利润,而是我们应该付给中衡建工的工程款,只是我们有两年左右的账期,所以才可以把这笔钱拿出来用到别的地方去的。” 汤言笑了笑说:“那也是很可以了。行了,你们既然有四个亿的资金,操作这件事情就是足够了的。” 汤曼看了汤言一眼,说:“哥,你到底是想让我们操作什么项目啊?” 汤言笑了笑说:“这个项目本来是我想做的,前期的工作我已经做了不少了,但是最近股市的市道不太好,我预期要从股市上收回来的资金就没有能够及时回笼回来,我没有资金,这个项目就无法进行操作了,所以只好便宜你们俩了。” 傅华就看了看汤言,笑了笑说:“听汤少说的这个样子好像是很有利可图的啊,究竟是什么项目啊?” 汤言笑了笑说:“你们俩知道金牛证券吗?” 汤曼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这家证券公司的,算是证券业界一家中等规模的证券公司,业绩也还可以。你这个项目与金牛证券有关?” 汤言点了一下头,说:“小曼,既然你了解这家证券公司,那你觉得这家金牛证券百分之八的股份值多少钱啊?” 汤曼稍稍思索了一下,说:“就我个人的评估,这家公司百分之八的股份起码也值五亿以上。” 汤言笑了笑说:“那你觉得让熙海投资拿出三亿左右的资金去买这百分之八的股权,算不算是一笔划算的交易啊?” 汤曼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汤言,有些不相信的说:“哥,这不太可能吧?金牛证券前三大股东都是来历背景深厚的公司,他们怎么可能不行使股东优先权把这百分之八的股份收入囊中啊?” 汤言笑了起来,说:“你听我分析一下,就知道这件事情完全是可能的了。金牛证券的控股大股东是中国华天钢铁集团,他持有金牛证券的百分之六十一的股份,这百分之六十一的股份已经完全可以保证华天钢铁集团对金牛证券处于一个绝对控制的地位了,于是再来购买百分之八的股份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汤曼点了一下头,说:“这倒也是,华天钢铁没有必要再花三个亿来买这百分之八的股份了。不过金牛证券的第二大股东是盛川集团,这是一家老牌的上市公司,他们在金融证券行业深耕多年,对证券业也是投入很大的,董事长冯玉山更是冯老的儿子,家族背景深厚,难道他们也不想买下这百分之八的股份吗?” 听到冯玉山这个名字,傅华愣了一下,他看了看汤曼,说:“小曼,你是说这个盛川集团的董事长是冯老的儿子冯玉山?” 汤曼点了点头,说:“是啊,傅哥,怎么你认识他?” 傅华说:“是啊,我认识他,我跟他的女儿是朋友,曾经跟冯玉山见过一次面。” 汤言看了看傅华,有些惊讶地说:“傅华,看不出来啊,你居然会认识冯葵?” 汤曼也转过头来用探询的眼光看着傅华,笑了笑说:“是啊,傅哥,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冯葵的?我早就听说这个冯葵是京城这些红色子弟当中的大姐大,很传奇、很神秘的一个人物,我就很想认识她的,但是却一直无缘相识。” 傅华笑了笑说:“你们俩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我能认识她原因其实很简单的,她以前不是有个会所吗?胡瑜非的儿子胡东强是那里的会员,他曾经带我进会所玩过,我就是这么认识冯葵的。好了汤少,你还是继续说为什么盛川集团也没有意愿要购买这百分之八的股权吧?” 汤言笑了笑说:“是这样的,盛川集团现在正在进行企业内部结构的调整,公司内部的事务都忙不过来,因此无暇他顾,也就没有想要购买这百分之八的股份的意思了。至于金牛证券的第三大股东津通集团,是一家有着国资背景的企业,倒是有这个经济实力买下这百分之八的股份的,但是他们却是放弃了这股东的优先权,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估计也许是国有企业做这些事情审批的程序太多,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吧。” 第2171章飘飘然 听汤言介绍完金牛证券的股东背景,傅华感觉这家金牛证券股权结构还是很复杂的,再加上冯玉山是是金牛证券第二大股东盛川集团的董事长,傅华也是不想他和冯葵的家人接近的,就对汤言说:“汤少啊,你刚才不是说证券市场的市道不太好吗?这个时候再来购买证券公司,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汤言笑了起来,说:“傅华,你不是挺精明的一个人吗?怎么连这点道理都看不出来啊?证券市场现在是不太好,但这不正是一个逢低买入证券公司的大好时机吗?再说了,证券市场总是起起伏伏的,现在不好,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再好起来的。等证券市场好起来的时候,你就没有机会再用这么低的价格买到金牛证券的百分之八的股份了。” 汤曼也有些兴奋的说:“是啊,傅哥,我哥说的是有道理的,这对我们熙海投资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好的投资机会,我觉得我们是应该把它买下来的。” 汤言笑了笑说:“对啊,傅华,你就别犹豫了,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何况我已经把前期的一些运作都做好了呢?熙海投资拿下这百分之八的股份绝对是捡了一个大便宜的。” 傅华心中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但这件事情里面牵涉到了冯云山,他心中就难免有所顾忌了。那天见到冯玉山之后,特别是看到冯云山和冯葵身上那种特别出众的气质之后,傅华就已经明白他和冯葵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了,他们本身就是不应该再在一起的。 因此傅华就想要将冯葵的影子从心里清除出去,忘掉这一段本来就不应该发生的恋情,如果这个时候熙海投资和盛川集团成为同一家公司的股东,那他就要因此跟冯玉山打交道了,而面对冯玉山他自然就会想起冯葵来了。 接受还是放弃,想来想去,傅华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他就看了看汤言,笑了笑说:“汤少,这毕竟是一笔数额很高的交易,你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考虑行吗?” 汤言笑了笑说:“可以啊,不过你可别考虑的时间太长了,太长的话,这百分之八的股份可就被别人抢走了的。” 傅华就和汤曼告辞离开了汤言的证券公司,在回去的路上,汤曼看了看傅华,试探着说:“傅哥,你是不是跟那个冯葵之间有什么纠葛啊?” 傅华没想到汤曼居然从他的犹豫当中看出了一些他跟冯葵之间有纠葛的端倪,这个他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就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怎么了?” 汤曼笑了一下,说:“我想以你的眼光,应该不会看不出来三亿买下金牛证券百分之八股份这笔交易是很划算的,既然很划算你却不那么情愿接受,我想你顾虑的恐怕就不是交易本身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也没有理由把这件事情跟冯葵联系上啊?” 汤曼笑了笑说:“怎么没有理由啊,你现在跟金牛证券那边唯一能扯上关系的的,也就是盛川集团的董事长冯玉山了,所以我就想,是不是你跟冯葵之间有着某种恩怨纠葛,所以才不愿意成为金牛证券的股东去跟冯玉山打交道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小曼,你想得太多了,其实我只是觉得这家公司前三大股东都实力雄厚的公司,熙海投资如果进去的话,股东之间的关系不好处理。” 汤曼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哥,我说句话你可别生气啊。” 傅华笑了,说:“你要说就说吧,我就算是生气,也不会冲你怎么样的。” 汤曼笑了笑说:“好吧,我说,我怎么听都觉得你说股东关系不好处理这句话就是一个借口。我们进去金牛证券又不是去争公司的主导权,我们是小股东,谨守小股东的本分就好了,有什么股东关系不好处理的?” 傅华笑了,他心里也知道股东关系不好处理只是借口而已,他看了一眼汤曼,说:“小曼,看你这个样子,是很想把这百分之八的股份给拿下来了?” 汤曼点了点头,说:“是啊,我觉得拿下这百分之八的股份对熙海投资来说,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投资,只会有利,不会有害的。” 傅华笑了笑说:“哦,说说看,怎么一个进可攻,退可守法啊?” 汤曼笑笑说:“所谓的进可攻,就是证券行业在我国还是一个新兴的产业,未来的前景远大,如果拥有了金牛证券百分之八的股份,就等于在证券行业当中有了一个桥头堡,熙海投资未来就可以以此作为根据地,在证券行业当中攻城掠地了。” 傅华看了看汤曼,笑了笑说:“小曼,你想让熙海投资进入到证券行业发展啊?” 汤曼点了一下头,笑了笑说:“是啊,既然证券行业前景广阔,我们为什么不进去呢?将来熙海投资现在手中的这个两个项目开发完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利用项目赚来的可观盈利,全力进入证券行业的。因此此时购买金牛证券百分之八的股份,应该是一步先手的好棋。” 傅华笑了笑说:“不错啊,小曼。你倒是很有战略眼光啊,现在就已经想到了熙海投资发展完手中的这两个项目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了。” 汤曼笑了笑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我选你做总经理没选错人,你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总经理该有的视野了。诶,你说的退可守又是怎么考虑的呢?” 汤曼笑了笑说:“至于退可守嘛,很简单,如果熙海投资将来就是不想在证券行业有所发展的话,也可以等股市市道转好之后,这金牛证券这百分之八的股份加价出手,我想到那个时候让这三亿资金翻个番都是不成问题的。” 傅华就稍稍思索了一下,让汤曼这么一说,他就觉得单纯为了顾及冯葵和冯玉山,就放弃这笔可期利益丰厚的生意,是有些过于感情用事了。话说冯玉山和冯葵还不知道对他买下金牛证券会怎么想呢,也许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呢? 至于跟冯玉山的见面吗,也好处理,就让汤曼来负责熙海投资跟金牛证券之间的业务联系好了,他完全可以不去参与的,自然也就不会跟冯玉山碰上面了。 傅华就看了看汤曼,笑了笑说:“好吧,小曼,你说服我了,既然你对这件事情这么有信心,这件事情就由你来负责好了,你跟你哥去协调,买下这百分之八的股份,以后也由你作为熙海投资的代表,参与金牛证券相关的事务。” 汤曼笑了,说:“傅哥,你同意要买下这百分之八的股份,我是很高兴的,不过你又要把它交给我负责,我可是有些承受不了的,你不觉得你给我压的担子有点太多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能者多劳嘛,再说了,你是熙海投资的总经理,这些经营方面的事情也是该由你负责的。” 汤曼笑了笑说:“我算是明白你的诡计了,本来我还觉得做了熙海投资的总经理是一件很威风的事情,现在我才知道你给我封官许愿,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多给你出力干活啊。” 傅华笑了,说:“你才知道啊。” 龙门市开发区,上午九点三十八分,伊川集团冷镀工厂的奠基仪式正在举行。在姚巍山绕过曲志霞,帮伊川集团的贷款解决了担保问题之后,伊川集团就顺利地拿到了贷款,他们的冷镀工厂一期工程也就得以上马了。 姚巍山、李卫高、陆伊川和林苏行和龙门市的领导等人受邀参加了奠基仪式,他们各自拿着手中的铁锨挖了一锨土抛向了奠基碑,这家冷镀工厂到此算是正式奠基,可以开工建设了。 本来姚巍山是想邀请孙守义来参加这个奠基仪式的,也让伊川集团给孙守义送了请帖,但是孙守义推说有事走不开婉拒了,让姚巍山自己去参加就好了。 姚巍山本来对孙守义的邀请就是礼貌性的,孙守义不来,他也是无所谓的。此时站在伊川集团这个冷镀工厂的工地上,他的心情是很兴奋的,一来冷镀工厂顺利开工建设,他的一项大的政绩工程很快就会这块土地上建立起来了。 二来,在来之前,陆伊川已经让李卫高转交给他帮忙解决贷款的好处费了。这对姚巍山来说,是一笔数目庞大的财富,从这笔钱拿到手开始一直到现在,他的心因为喜悦都是有些飘飘然。 奠基仪式结束了之后,姚巍山、林苏行就和陆伊川告辞了,姚巍山、林苏行下午还有一个会议要参加,所以不能留下来吃午饭了,他们要尽快的赶回海川市市区。 回到了海川市之后,林苏行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跟着姚巍山进了市长办公室。 第2172章放一放 姚巍山看了看眉头一直皱着似乎有话要对他说的林苏行,笑了笑说:“怎么了,老林,怎么今天你好像一直是闷闷不乐的啊?是不是陆伊川给你封的出场红包太小了一点啊?” 林苏行叹了口气,说:“陆伊川倒是很大方的,但是在去奠基仪式之前,我跟曲志霞请假,这个臭女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什么又要去讨好姚市长了,什么还是要多注重本职工作了,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套,我还得老老实实的听着,要不然她又会挑我的毛病了,叫她这么一搞,我本来挺好的心情也都被她败坏了。” 林苏行现在心中别提多恨曲志霞了,因此私下里提起曲志霞来,他就会骂曲志霞是臭女人。但是他毕竟是受曲志霞直接领导的,姚巍山现在又无法公开站出来维护他,所以他也只好夹着尾巴做人了。 林苏行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姚巍山,苦笑着说:“姚市长,您说我要忍受这个臭女人到什么时候啊?” 姚巍山看了看林苏行,笑了一下说:“老林啊,我知道你现在在曲志霞手底下的日子不好熬,不过呢,我现在还没办法制约住这个女人。你的工作也刚调过来不久,暂时也没办法帮你做什么调整,所以你暂时还是忍耐一下吧。” 林苏行苦笑了一下,说:“我真是受不了这个女人,明明跟她的导师做了男盗女娼的事情了,却还在我面前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来训斥我,真是让我恶心。诶,姚市长,您说如果我把她在北京做的事情在我们海川市或者东海省给她曝曝光怎么样啊?我看到那个时候她还怎么有脸来训斥我。” 姚巍山看了林苏行一眼,摇了摇头说:“老林啊,你说的这件事情并不靠谱的,现在网络上发出的帖子都是可以查到发出人的地址的,如果到时候被人查到是你发出的帖子,事情就麻烦了。好了,你就听我的,稍安勿躁,我们总有能收拾得了曲志霞的一天的。” 林苏行看了姚巍山一眼,叹了一口气说:“唉,我也够倒霉的了,原本我以为离开了乾宇市就有好日子过了,哪知道不受华静天的气了,又碰上了曲志霞这个臭女人。” 姚巍山说:“好了,老林,曲志霞也就能说你两句而已,你别往心里去不就行了吗?等过过这段时间,我会帮你把工作调整一下,你也就不用去受她的气了。” 林苏行看了姚巍山一眼,他心中也知道姚巍山现在是无法帮他解决曲志霞的,要不然的话,姚巍山也不会被曲志霞逼着给他一个记过处分的。 他跟姚巍山说这些就是要诉苦的,毕竟他这一次的记过处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姚巍山才背上的,是姚巍山让他去北京查曲志霞才让曲志霞这么报复他的。他要让姚巍山知道他为此受了多大的委屈,这样子也好督促姚巍山尽快想办法解决掉曲志霞的。 林苏行苦笑了一下,说:“好吧,姚市长,我暂且忍耐她一下就是了。” 姚巍山看了看林苏行,他现在并不想再去惹曲志霞的,因此他还是多少有些不放心自己这个老朋友的,就说:“老林啊,你能去忍耐她是最好的了,可千万别轻举妄动啊?” 林苏行笑了笑说:“好了姚市长,我现在就算是想轻举妄动,也不能做什么的。我回去了,省得在您这呆的时间长了,那个臭婊子又会找我的茬了。” 姚巍山这才让林苏行离开了,林苏行走后,姚巍山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的心情也有些变坏了。 虽然伊川集团这边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他也为此获得了巨大的利益,但他这个市长却迟迟掌握不了海川市政府的局面,这种状况如果持续下去的话,对他在海川市的执政可是很不利的。 特别是现在海川市政府这边,两大位置很重要的副市长曲志霞和胡俊森都跟他走到了对立面上,还有一个市政府的大管家秘书长黄小强,更近似公开的站出来跟他唱对台戏。 而市委书记孙守义现在却是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根本就不来干预或者协调他跟曲志霞、胡俊森、黄小强这帮家伙的关系。 姚巍山知道他必须要想办法打破这个被动局面才行的,这些天他就在考虑是不是在曲志霞、胡俊森、黄小强这三个人当中争取一个人到他这边来。他知道一直跟这三个人争斗下去的,不但无法改变这个别动局面,还很可能让他越来越被动的。 这个时候做出妥协就是必要的了。如果能够在三个人之中争取一个人过来的话,市政府这边的力量对比马上就会发生变化,他也就能改变现在这种孤立被动的局面。 而经过权衡再三之后,姚巍山是把这个要争取的目标放在了曲志霞身上的。这是因为首先一点,胡俊森曾经在选举当中搞出过跳票事件,其意图很明显就是想取他而代之,他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这是姚巍山首先必须要排除的一个人。 其次呢,黄小强倒不可能挑战他的地位,而且也应该很好争取,黄小强所期待的就是保住秘书长的地位,只要他这个市长跟黄小强保证他秘书长的地位是稳固的,估计黄小强也就会站在他这一边了。 但是黄小强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他在市政府这边的影响力是这三个人当中最弱的,即使把他争取过来,也是对改变市政府这边的力量对比作用不大的,再是这样做也是有副作用的,争取了黄小强,也就堵死了林苏行上升的管道,很可能招致林苏行对他的不满的。在林苏行和黄小强之间,姚巍山还是觉得林苏行比较重要的。 于是唯一剩下的能争取的对象就只有曲志霞了,曲志霞这个常务副市长的影响力也是有助于姚巍山改变市政府这边的力量对比的。只要曲志霞能够站到他这一边,那胡俊森和黄小强对他来说也就不足为虑。 但关键是曲志霞能不能被争取过来呢?一开始姚巍山也觉得他跟曲志霞之间因为担保事件和处理林苏行的事情,关系已经僵到不能再僵了,想要争取她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细想之下,姚巍山却又觉得想要争取曲志霞未必是不可能的。他是了解过曲志霞到海川市之后的一些事情的,他知道曲志霞当初跟金达和孙守义之间之所以会发生冲突,是因为曲志霞想要帮省城一家公司在海川市争取一个项目的缘故。 曲志霞为了争取项目不惜跟市委书记市长发生冲突,不用说姚巍山也知道曲志霞这么做肯定是被省城这家公司给收买了的。而通常来说:“”一个人只要可以被收买,那就应该是有办法能够争取她过来的,因为只要付出她可以被收买的代价就好了。 姚巍山这个时候也想明白了,他在伊川集团担保事件上之所以会遭到曲志霞的抵制,并不是说曲志霞就是那么讲原则的,而是因为他采用的方式是错误的,他没有把好处分一些给曲志霞。如果那个时候他让伊川集团想办法去收买一下曲志霞的话,可能曲志霞也就不会反对了。 另一方面,与胡俊森不同的是,以前的曲志霞似乎并没有想要取他而代之的想法,虽然曲志霞跟孙守义算是同一阵营的,但对他这个市长还是有着几分尊重的。 而他们之间关系之所以会闹僵,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处理事情不当,损害了曲志霞利益的缘故。不过他和曲志霞的关系虽然闹得很僵,但是双方还没有到公开撕破脸的程度,也还有几分缓和的余地的。 因此姚巍山就觉得只要他让渡一些权利和利益给曲志霞的话,想要争取曲志霞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至于曲志霞跟孙守义之间的联盟关系,姚巍山觉得这并不是他争取曲志霞的障碍。他现在跟孙守义之间的关系一直处理得很融洽,他们两个阵营之间并不是尖锐对立的。曲志霞完全是可以在他和孙守义之间找到一个三方都能接受的平衡点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姚巍山不肯让林苏行再去采取针对曲志霞的行动的一个主要的原因,他现在是想跟曲志霞缓和关系的,如果这个时候再有什么针对曲志霞的行动出现,那恐怕他和曲志霞之间的矛盾会越来越深,再想要缓和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不过为了顾虑到林苏行的感受,姚巍山目前还没有把他想要跟曲志霞缓和关系的打算跟林苏行讲出来的。林苏行刚被曲志霞给弄了一个记过处分,心中恨死曲志霞了,这个时候讲出来的话,恐怕林苏行会接受不了的。 姚巍山就想等林苏行消消气再说,而且他目前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让渡给曲志霞的权利或者利益的,在他看来这件事情是可以稍稍放一放的,只要在这期间不再去激怒曲志霞就好了。 第2173章通报 但是姚巍山很快就知道他没把想跟曲志霞缓和关系的想法告诉林苏行,是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了。因为在参加完伊川集团冷镀工厂的奠基仪式之后的第三天早上,他就在海川热线和东海论坛上看到了揭发曲志霞跟吴倾被杀一案之间纠葛的帖子了。 这个帖子虽然没有点曲志霞的名字,但是却很详细的描述了曲志霞的身份吴倾命案的具体情况,帖子的题目是,女副市长牵涉命案,争风吃醋导致教授被杀。 帖子内容是,据知情人透露,一位海川市一位女副市长在北京进修期间,跟学校的著名教授吴倾发生了不伦之恋,还跟一位师妹为了这个教授争风吃醋,结果导致这位师妹精神失常,一怒之下,刺杀了这位著名的教授。 这个帖子当中对女副市长跟吴倾之间的床第之情极尽渲染之能事,描述的就像是一篇十分黄色的小说,女副市长就像是一个女色鬼一样。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发帖人对这个女副市长心中已是恨极,所以才会这样子刻意去描述这个女副市长的。 姚巍山心里很清楚,发出这个帖子的人一定是林苏行,他当时就火了,这不仅仅仅是因为这个帖子发出来之后,破坏了他想要跟曲志霞缓和关系的大计,更是因为林苏行居然敢违抗他的指令。他明明告诉过林苏行不要有什么轻举妄动的。 姚巍山当即就抓起了电话,打给了林苏行,劈头就骂道:“林苏行你个混蛋,别人不拿我姚巍山的话当回事,你也敢拿我的话当耳边风啊?” 林苏行听到姚巍山这么骂他,不由得就有些慌了,他说:“姚市长,怎么回事啊,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姚巍山说:“你装什么糊涂啊,海川热线和东海论坛上那个女副市长的帖子不是你发出来的吗?” 林苏行还是否认说:“我没有啊,什么帖子啊,我根本就没在海川热线和东海论坛上发过帖子的。” 姚巍山说:“你别装了,我想不出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够这么无聊的。” 林苏行说:“姚市长,您这一次可是冤枉死我了,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件事情真的是与我无关的。” 看林苏行坚称他与这件事情,姚巍山迟疑了一下,说:“老林啊,真的与你无关吗?” 林苏行苦笑了一声,说:“姚市长,您要相信我,这件事情真的与我无关的,您都明确要求我不要轻举妄动了,我又怎么敢违背您的意思啊?” 姚巍山疑惑的说:“如果与你无关,那又会是谁发出的这个帖子啊?” 林苏行苦笑着说:“那我怎么知道啊,曲志霞也不是就我一个仇人的。” 姚巍山沉吟了一会儿,他心中还是高度怀疑这件事情是林苏行做的,目前他知道的人当中,只有林苏行是对这件事情知根知底的。林苏行又跟曲志霞之间积怨那么深,完全是有可能以这个贴子挟嫌报复曲志霞的。 姚巍山说:“老林啊,你要知道这个帖子的事情是可大可小的,如果曲志霞就忍气吞声不去追究的话,这件事情可能会就这么过去了的。但是曲志霞咬着这件帖子不放,非要把发帖人给查出来的话,事情可就会变成一个大麻烦的。所以如果真的是你发的这个帖子,你最好赶紧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做好应对的准备。” 林苏行说:“姚市长,我说不是我发的帖子,就不是我发的帖子,你就让曲志霞去查好了,我保证不会查到我的头上的。” 林苏行说的这么斩钉截铁,让姚巍山又有几分相信他了,他叹了口气说:“这真是邪门了,不是你,又会是谁呢?” 林苏行说:“姚市长,您管他是谁呢,反正这个帖子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估计这下子曲志霞在海川市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了的。这就让我们可以好好出出心头这口恶气了。” 姚巍山说:“老林啊,你如果这么想可就大错特错了,这个帖子的出现对我们是很不利的。如果这个帖子真的不是你发出来的,那这个发帖人的存心就是十分的可疑了,他实际上就是想挑拨我们跟曲志霞的关系的。因为曲志霞现在一定会认定这个帖子是你和我为了整她才发的。” 林苏行笑了笑说:“姚市长,这您担心什么啊,反正就算是这个发帖人不挑拨,我们跟曲志霞那个臭女人也是势不两立的。” 姚巍山叹了口气,说:“什么势不两立啊?老林啊,你能不能忘掉你跟曲志霞之间的那一点恩怨,把眼界放宽一点啊?” 林苏行愣住了,好半天才说:“姚市长,您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您不会打的是要跟那个臭女人妥协的主意吧?” 姚巍山说:“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啊。老林啊,你也知道现在市政府这边是一个什么样的形势了,我这个市长现在是处处受制,连想要维护你都做不到。这个被动的局面是必须尽快打破才行的。” 林苏行说:“所以您就想跟曲志霞妥协了?” 姚巍山说:“是啊,因为如果我始终跟曲志霞对立,不能达成某种妥协的话,利益受损最大的是我这个市长啊,那个样子我就会一直受到曲志霞、胡俊森这两个家伙的制约的,我在海川市的执政也将会是跛脚的。” 说到这里,姚巍山顿了一下,说:“老林啊,你可别因此就对我有什么看法,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如果我真的跟曲志霞达成了某种妥协,你跟她之间的那点矛盾也就会迎刃而解的。而且到那个时候,有了曲志霞的配合,我再来帮你谋取黄小强的位子也会更容易一些的。” 林苏行说:“姚市长,您说的这个道理我是能够明白的,我不会对您这么做有什么看法的。” 姚巍山说:“可惜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帖子冒了出来,把曲志霞最怕人的短处给公之于众了,她对这个发帖人一定会恨之入骨的。这笔账如果被曲志霞记在我们头上,那我们跟她之间恐怕就永远没有缓和关系的可能了。所以这个帖子虽然是针对曲志霞的,对我们也是有着很大的损害的。妈的,这究竟是谁在跟我们捣乱呢?” 这边姚巍山还在纳闷帖子究竟是谁发出来的,在离他办公室不远的常务副市长的办公室里,曲志霞也看到了网上的这个帖子,她当时就就有些懵了,帖子虽然没有直接的点出她的名字来,但是却跟点了名没什么两样的,因为在海川市跟吴倾学习的女副市长,除了她之外再也没别人了。 帖子里面的内容也是十分的恶毒的,发帖人故意添油加醋的描述了女副市长何吴倾之间的床笫之事,把女副市长给描述的混乱不堪。这种内容不但会严重的伤害到一个女官员的声誉,还会引发网友们的恶趣味,从而让这个贴子受到网友们最大程度的关注和转发。 帖子是一个网名为藏镜人的网民发出来的,曲志霞第一时间就认定这个帖子一定是姚巍山和林苏行在背后捣鼓出来的,这个藏镜人即使不是这两个混蛋当中的一个,也是被这两个混蛋支使的人。她还真是没想到姚巍山和林苏行会采用这么卑鄙龌龊的手段来对付她的。 这是一件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的事情。一时之间,曲志霞这个做事一向很有自己主见的女人就慌了神,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 对方既然敢发出这个帖子来,肯定事先是做了一定的掩饰工作的,很可能是通过一些黑客的手段把发帖人真正的IP地址给隐藏了起来,查到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一桩无头公案。而大张旗鼓进行调查的话,也会让更多的人知道她曲志霞就是帖子里面的女主人公。 但是如果不查的话,又会让人觉得她默认了帖子的内容是真实的,从而让社会上的人对此有更多的对她不利的猜测。还有一点,曲志霞也有点咽不下这口气,她可不是那种被人欺上门来,却还是忍气吞声的人。 这时她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显示的是驻京办傅华的电话,曲志霞就拿起电话接通了,说:“什么事情啊,傅华?”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的曲副市长,有件事情我要跟您通报一下,熙海投资这边斥资三亿元购买了金牛证券百分之八的股份。” 这个时候,汤曼在汤言协助下已经完成了这笔交易,三亿资金也已经支付给了卖家。傅华之所以要跟曲志霞通报这件事情,是因为海川市驻京办是熙海投资的股东之一,熙海投资发生了这种金额达三亿元的重大投资项目,他觉得还是应该跟市里面通报一声的。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恭喜你了,傅华,居然开始持股证券公司了,看来驻京办这边的生意是越做越红火了。” 第2174章可以控制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恭喜你了,傅华,居然开始持股证券公司了,看来驻京办这边的生意是越做越红火了。”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的,就是一个小股东,跟人家分点红利罢了。诶,您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这边就挂了。” 曲志霞迟疑了一下,她跟吴倾之间的纠葛傅华是最了解其中的情况的,也许帖子的事情可以问一下傅华的意见的,让傅华帮她拿拿主意,看究竟是该追查,还是放弃。 曲志霞就说道:“傅华,你先别急着挂电话,我有事情要问问你的意见。” 傅华笑了笑说:“那您说,什么事情啊?” 曲志霞说:“是这样子的,你今天有没有上网浏览东海论坛和海川热线啊?”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啊,我今天早上来就开始忙,一直忙到现在,还没有开过电脑呢。怎么,这两个网站上发布了什么与海川市有关的重要新闻吗?” 曲志霞说:“那你赶紧开了电脑看一下,上面出现了关于我和吴倾的一个帖子。” 傅华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林苏行在北京没有查到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证据,曲志霞跟吴倾被杀之间纠葛的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又从网上冒了出来。他说:“那您等一下,我开电脑看一下。” 傅华就开了电脑,上了东海论坛和海川热线看了一下关于曲志霞的那个帖子,看完之后,傅华跟曲志霞怀疑的目标是一致的,他也是第一时间就认为这个帖子就是林苏行和姚巍山搞出来的,应该是这两个家伙对曲志霞处分林苏行的一个报复。 傅华觉得姚巍山和林苏行这么做实在是过分了,姚巍山身为市长,林苏行也是海川市政府的副秘书长,都算是有点级别的官员了,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女人,实在是有点太下作了。他对曲志霞说:“这个发帖子的人实在是太卑鄙了,他这么做根本就是在破坏您的声誉的。” 曲志霞说:“这个我也清楚,我们先不要去管他卑鄙不卑鄙,我现在想的是这件事情要不要追查是谁在背后搞鬼。傅华,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傅华稍微思索了一下,说:“曲副市长,这件事情就我个人认为,是一定要追查下去的,而且还要追查到底。” 曲志霞说:“可是傅华,如果非要追查下去的话,很可能就会把我跟吴倾之间的事情都给抖搂出来的。” 傅华说:“我倒不这么认为,您跟吴倾之间的事情是很私密的事情,除了你和吴倾之外,恐怕就算是田芝蕾也拿不出什么具体的事证能够证实您跟吴倾之间究竟发生了那些事情的,所以您不用担心会查到对您有什么不利的事情的。更何况追查的目标并不是您和吴倾究竟有没有那种关系,而是究竟是谁在背后拿您过往的隐私污蔑诽谤你。” 傅华这么一说,曲志霞的思路也理清了,她说:“那行,我就让公安部门介入这件事情好了。” 傅华觉得这件事情姚巍山和林苏行肯定是逃不了干系的,如果曲志霞直接找公安部门追查,那姚巍山可能会私下干预这件事情,那样子的话,事情就可能在姚巍山的干预之下不了了之了。他说:“我觉得您别直接去找公安部门。” 曲志霞说:“那你要我怎么办?” 傅华说:“我觉得您应该把这件事情跟市委孙书记反映一下,让孙书记帮您出面主持公道。” 傅华觉得孙守义这个人虽然官瘾比较大,但是为人处事还算是公正,把这件事情交由他来处理,对曲志霞来说还是比较有利的,特别是如果让孙守义知道姚巍山私下派人调查曲志霞的话,恐怕孙守义对姚巍山这种行为也是无法容忍的。 因为如果姚巍山现在可以私下让林苏行去调查曲志霞,将来也很可能让林苏行去私下调查他的。而孙守义也不是一个什么毛病都没有的人,起码他在女人方面就不是那么经得起调查的。如果让孙守义知道姚巍山是一个私下爱调查同僚隐私的人,他一定会因此感同身受的。 曲志霞却对傅华让她去找孙守义有所顾虑,她终究是跟吴倾有过那种关系的人,做贼心虚,她说:“要找孙书记啊?可是傅华,让孙书记知道这件事情好吗?” 傅华说:“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您是在孙书记的领导之下的干部,他是有责任维护您的。反正这件事情估计他也在网上看到了,您不找他,他说不定还会认为帖子的内容都是真实的呢。” 曲志霞苦笑了一下,说:“唉,我现在可是真的丑事传千里了。好吧,反正事情已经闹开了,那我就找找孙书记,把事情闹得更大一点好了。” 傅华说:“对啊,对方不是要闹吗,我们就给他闹得更大一点。曲副市长,我觉得您可以适当的跟孙书记透露一下,林苏行去北京私下调查您的事情的。我想市委应该不会支持这种为了打击报复而私下调查同志隐私的事情的。” 曲志霞想了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觉得把这件事情说给孙守义听对她还是很有利的,就说:“行,我就跟孙书记说一下这件事情,姚巍山不是要跟我玩吗,我就陪他好好玩一下吧。” 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之后,曲志霞在办公室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想了想该如何去跟孙守义说这件事情,然后就去了市委书记孙守义的办公室。一进门,曲志霞就说:“孙书记,我要向市委反映一个情况,市政府有的同志为了挟嫌报复我,在网上发帖子污蔑诽谤我。” 孙守义也看到了网上关于曲志霞和吴倾的那个帖子了,也清楚曲志霞跟姚巍山和林苏行之间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纠葛,因此他跟曲志霞一样,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件事情可能是姚巍山和林苏行在背后搞的鬼。 不过虽然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心中也觉得姚巍山和林苏行这么做是有些卑鄙无耻的,但是孙守义却并没有觉得他应该出面让人追查谁是发帖人。这种事情往往就是一笔烂账,查来查去还是得不了了之。最后反而会让人觉得海川市委领导班子乌七八糟的。 再是孙守义也不知道曲志霞对这件事情究竟是抱持着一个什么态度,往常官员遇到这种事情,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对此置之不理,虽然短时间会有些难堪,但现在网络讯息传播是极快的,很快就会有新的热点事件出来,人们就会很快淡忘以前发生的丑闻事件的。 但是现在曲志霞找上门来了,还说是有人故意在报复她,孙守义对此就不能说不闻不问了。但是他依然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追查下去比较好。他看着曲志霞,说:“曲副市长,那个帖子我也看到了,一看我就知道那个帖子是在造谣诽谤你的。正所谓谣言止于智者,这种事情你不要去理会它就好了,过段时间这个事情就会自动平息下去的。” 曲志霞苦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我也知道对这种无中生有的帖子最好是置之不理,但是这一次的情况是有些特殊的,发帖人是想把我在海川市搞臭,让我没有脸继续留在海川,从而把我从海川逼走的。所以我就担心这一次如果我对这个帖子不闻不问的话,对方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使出一些更加卑鄙的手段来的。” 孙守义看了曲志霞一眼,说:“没这么严重吧?” 曲志霞说:“怎么没这么严重啊,您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一次我们市政府的副秘书长林苏行跑去北京,把我是好一番的调查啊,不但去了京华大学询问了一些那里的老师和学生,还去了北京的公检法部门,找人帮他调阅了我的导师吴倾被杀一案的案卷,就是想把我跟吴倾被杀联系上去。在查了一圈却没查到什么证据的前提下,这家伙就又搞出了这么个帖子来。” 曲志霞在来孙守义办公室之前想过,如果她直接把矛头对准姚巍山的话,孙守义可能会为了保持领导班子的团结,而对这件事情推脱不管的。如果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林苏行,把林苏行私下调查他的事情揭发出来,孙守义可能就不得不管这件事情了。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知道曲志霞和姚巍山、林苏行之间是有矛盾,但是却没想到姚巍山居然派林苏行去北京私下调查曲志霞,这可就是有点太过分了。官场上私底下勾心斗角的事情常有,但是为了排挤一个官员,就专门派人去调查他的隐私,还利用这个隐私在网上造谣生事,不论怎么说也是有点太不择手段了。 孙守义心中就有些恼火了,他知道姚巍山是一个爱搞小动作的人,但以前那些小动作无非是想要利用他担责任或者处理一些麻烦的事情,他觉得还是可以控制的。 第2175章全权负责 但现在姚巍山为了排挤异己,居然派人去挖同僚的隐私,这可就太危险了,因为他也是有隐私的人,如果有一天姚巍山把目标对准了他的话,他很可能就会栽在姚巍山的手里的。 再是对这种风气绝对是不能纵容的,如果纵容下去的话,官员们都跟着姚巍山学,都在想办法挖对手的隐私来打击对手的话,那海川市的干部队伍岂不乱套了。 孙守义的脸色就严肃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曲志霞,说:“曲副市长,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曲志霞看孙守义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已经引起孙守义对这件事情的重视了,看来这一次就算是孙守义不会去对付姚巍山,起码也是会收拾一下林苏行的。 曲志霞说:“孙书记,这种事情我能撒谎吗?这些都是我在北京的同学老师和一些朋友跟我反映的。一开始,我也没想要把这件事情闹到您这里来的,我就抓了他在北京所犯下的其他错误,让姚市长给了他一个记过处分,心说稍稍惩戒一下他,他也能收敛一下。” 曲志霞所说的给林苏行一个记过处分孙守义是知道的,原本他以为曲志霞这么做是为了报复姚巍山绕过她让海川市财政帮伊川集团担保的事情呢,现在他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段隐情的。 曲志霞继续说道:“哪知道他居然又搞出了这么个帖子在网上乱发,我对他的这种卑劣的行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所以我想在请示了您之后,就向公安部门报案,请求公安部门对网上的帖子进行调查,从而惩处用帖子造谣诽谤我的人。” 孙守义看了曲志霞一眼,他是不赞同曲志霞真的向公安部门报案的,虽然报案查处很可能就会揭发出林苏行和姚巍山所做的一些卑鄙的行为,但是事件如果真的让公安部门调查的话,市长因为跟副市长不和,就在网上发帖污蔑副市长跟人通奸,这就会成为海川市领导班子的一个大丑闻的。 到那个时候,不但姚巍山会很难堪,他这个市委书记脸上也是无光的。孙守义就迅速的考虑了一下事情的利弊,然后说:“曲副市长,我也同意这件事情必须要追查清楚才行的,但是如果你出面去公安报案的话,影响面就太大了一点,这对我们市委市政府来说都不是一件太光彩的事情。” 听孙守义这么说,曲志霞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孙守义说:“孙书记,您总不会让我就这么放过这件事情吧?”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那当然不会,市委绝对不会对这种歪风邪气不闻不问的。曲副市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会把这件事情交代给市局姜非局长,让他秘密调查一下,如果能证实林苏行确实与之有关,市委一定会严肃处理的。” 曲志霞实际上也不想大张旗鼓的调查这件事情,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点了点头说:“行啊,孙书记,一切就听从您的安排好了。” 于是孙守义就打了电话给市公安局局长姜非,把曲志霞这件事情讲给了姜非听,然后他要姜非查明两件事情,一是林苏行究竟有没有去北京调查过曲志霞与吴倾被杀一案的关系。二是东海论坛和海川热线上那篇映射曲志霞的帖子的发帖人究竟是谁。 交代完任务之后,孙守义说:“姜局啊,这件事情牵涉到了市里面的某些领导同志,传扬出去的话,会影响到我们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声誉的,所以你在调查的过程中一定要注重保密。” 姜非答应说:“好的孙书记,我会妥善处理这件事情的。” 北京,海川市驻京办,傅华办公室,傅华正在看市里面下达的文件,汤曼敲门走了进来,笑着说:“傅哥,盛川集团的冯董事长过来了,说是有事要跟你谈。” 傅华就看到了跟着汤曼进来的冯玉山,他心里慌了一下,心说什么事情居然让冯玉山这个盛川集团的董事长亲自找上门来了,不会是他发现了自己跟冯葵之间的关系了吧? 傅华赶忙站了起来,笑着迎了上去,说道:“冯叔叔,什么事情还让您亲自跑来了啊?” 冯玉山笑了笑说:“不来不行的,傅先生的手太快了,我真没想到拿下金牛证券百分之八股份的居然是傅先生啊。” 傅华愣了一下,冯玉山居然是为了金牛证券百分之八股份而来的,他笑了笑说:“这是朋友介绍给我的一笔交易,正好熙海投资手头有一笔闲钱,我就买了。诶,冯叔叔,我们坐下来说吧。” 傅华就陪着冯玉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汤曼给他们倒了茶,然后坐在了傅华的旁边。傅华抬头看了冯玉山一眼,虽然他们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他依旧感到冯玉山给他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因此眼神跟冯玉山一碰到之后,就赶忙闪开了。 傅华笑了笑说:“冯叔叔,我在这笔生意当中应该没什么冒犯您的地方吧?我是在确认盛川集团放弃了股东优先权之后,才同意做这笔交易的。” 冯玉山笑了笑说:“傅先生,你可别误会啊,我来可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 傅华看了看冯玉山,笑了笑说:“那您来是为了什么啊?” 冯玉山笑了笑说:“是这样的,盛川集团这边最近内部在做一些结构上的调整,所以公司不同部门的衔接上就出了点问题,从而导致错过了对金牛证券这百分之八股份主张股东优先权的期限了。” 傅华看了看冯玉山,笑了笑说:“冯叔叔,好像您说的这是盛川集团内部的事务吧,我不知道这与我们熙海投资有什么关系?” 冯玉山笑了一下,说:“傅先生听下去就知道有什么关系了,因为这导致了盛川集团失去了拿下金牛证券这百分之八股份的机会。当然这个错误是盛川集团自己犯下的,应该由盛川集团自己来承担,我这个董事长也首当其冲的要承担主要责任的。所以,我就想来问问傅先生,肯不肯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啊?” 傅华就隐约猜到冯玉山很可能是想从他手里将金牛证券百分之八的股份买下来的,他心中不免就有些诧异。金牛证券的股东结构是中国华天钢铁集团一股独大的,盛川集团即使拿到了他手中这百分之八的股份,也不能改变华天钢铁集团掌控金牛证券的局面,因此他实在不知道冯玉山这么急着想要拿下这八分之八股份的用意是什么。 这是傅华身旁的汤曼笑了笑说:“冯董事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是想要让熙海投资把这百分之八的股份转让给盛川集团吧?” 冯玉山笑着点了点头,说:“汤小姐很聪明啊,一猜就中。是的,我是想让熙海投资把这百分之八的股份出让给盛川集团。当然,我也不会让熙海投资白忙一场的,我会在三亿转让价格的基础上,再加价百分之十,作为对熙海投资的补偿,我想这个条件贵公司应该是能够接受的吧?” 汤曼笑了一下,也没跟傅华商量,直接就拒绝说:“对不起,冯董事长,您开出的价码太低了,我们公司无意接受。” 冯玉山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汤曼会拒绝的这么干脆,他笑了笑说:“冯小姐,你们熙海投资就是简单地转了一下手,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能赚到三千万,这可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交易了。” 汤曼笑了笑说:“冯董事长,划不划算这要看账是怎么算的了,单纯从时间上算,几天时间赚三千万,效益确实是很可观的。但是如果这笔交易能赚三个亿,我却只赚了三千万的话,那我可就亏大了。” 三个亿啊?冯玉山有些错愕的说:“汤小姐,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你想就凭着这百分之八的股份从盛川集团身上赚到三个亿去,是不是也有点太贪婪了一点啊?” 汤曼笑了笑说:“是啊,我是很贪婪,但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电影华尔街当中那个银行家戈登就说过的,贪婪是好的,贪婪是对的,贪婪是有用的,贪婪可以理清一切,贪婪是进化与进步的精髓,贪婪就是一切形式之所在。对于生活,对于爱情,对于知识,我们都要贪婪,贪婪激发了人类向上的动力。” 冯玉山看了一眼傅华,笑了一下,说:“汤小姐连问都没问过傅先生的意见,难道你就不怕傅先生觉得你越俎代庖了吗?” 傅华虽然也是奇怪汤曼连征询都把征询他的意见就直接拒绝了冯玉山,但是在这个场合,他是绝对要支持汤曼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冯先生,可能您还不知道小曼在熙海投资的职务吧,她是熙海投资的总经理,而且熙海投资关于金牛证券这块业务也是由她全权负责的,因此她根本就无需征求我的意见的。” 第2176章越来越怪 冯玉山笑了笑说:“傅先生在用人方面可真是魄力十足啊。好吧,我承认我低估了你们对这百分之八股份的期望值,这样吧,我再让一下步,加价百分之二十,你们熙海投资这一下子就可以赚到六千万了,这总可以了吧?” 傅华有些纳闷的看了看冯玉山,从熙海投资买下这百分之八的股份到现在,也就几天的时间,证券市场并没有发生什么风云突变的大事,证券市场的市道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转变,为什么冯玉山的盛川集团不惜加价百分之二十,也要把这百分之八的股份收入囊中呢? 傅华就想搞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如果冯玉山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还是愿意把这百分之八的股份转让给冯玉山的,他觉得他跟冯葵之间的感情可不是能够用金钱来衡量的,就算是为了冯葵,他也愿意帮冯玉山这个忙的。 另一方面,在潜意识当中,傅华想这么做也是想要冯葵知道,你们冯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傅华虽然是穷苦人家出身,虽然被你们看不起,但关键的时候,我也能帮上你们冯家的忙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冯叔叔,您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您这么急切的想要这百分之八的股份啊,据我所知,盛川集团就算是拿到了这百分之八的股份,也不会取代华天钢铁集团成为金牛证券的实质控制人的。” “这个理由嘛,”冯玉山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傅华说,“如果你非要我说个理由的话,那这个理由就在傅先生你身上。” 傅华被冯玉山这句话说得心里震撼不已,他的心砰砰的直跳,他想不出他怎么会成为冯玉山要买下这百分之八股份的理由,心说冯玉山这家伙不会真是发现了他跟冯葵之间曾经有过的情人关系,从而想要用财富来打击他吧。但是这好像也说不太通的,冯玉山没有理由要送钱给一个恨着的人。 傅华看着冯玉山的眼睛,笑了笑说:“冯叔叔,我实在是想不出我怎么会成为您要买下这百分之八的理由,您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冯玉山笑了笑说:“这很简单啊,如果是别的什么公司买下这部分股份,我根本就不会在意的,但是你傅先生就不同了,你是一个进取心很强的人,我想你绝对不会满足于仅仅持有这百分之八的股份的。” 傅华还是没听明白冯玉山的意思,他摇了摇头说:“冯叔叔,我真是不懂您怎么会这么认为,金牛证券是华天钢铁集团一股独大的,他们持有百分之六十一的股份,我就算是不满足于仅仅持有百分之八的股份,眼下来看,我也没有机会来通过增持股份掌控金牛证券的。” 冯玉山笑了笑说:“眼下是没有,不代表以后就没有,就我个人感觉,你将来一定是会成为我掌控金牛证券的一个强有力的阻碍的,所以我宁愿现在多花点钱,好来为将来减少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冯玉山这话说得一种强烈得蔑视的意味,把一个强者的姿态在傅华面前展现无余,他这等于是在告诉傅华,我知道你小子想要跟我争,为了避免将来你给我打麻烦,那我现在就给你点小钱打发你算了。 冯玉山这种在上位者的姿态,不但彻底的打消了傅华想让步的念头,还把他以前因为冯葵而对冯玉山所产生的不满情绪再次给激发了出来。此刻他的心里是十分愤怒的。 傅华心说,冯玉山你拽什么拽啊,你是冯老的儿子又如何啊?就算是再怎么牛气,现在也是在求我把这百分之八的股份让给你的。不错你是可以阻碍冯葵跟我的交往,但是你想靠冯家的威势或者财富逼迫我转让股份给你,那可就是痴心妄想了。 傅华就笑了起来,说:“冯叔叔,能被您视为一个强劲的对手,这让我很自豪啊,您也成功的激起了我的好胜心,我就在想如果真的有机会跟您较量一下的话,那一定会是一件十分过瘾的事情。” 冯玉山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年轻人,争强好胜是一件好事,但是也要考虑实际的情况,六千万已经不少了,一家中型的企业一年的纯利润有些时候都很难达到这个数目的。你还是见好就收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冯叔叔,这不是赚不赚六千万的问题,本来呢,我们现在是没有打算要出手这百分之八的股份的想法的。不过呢,您既然开了口了,小曼也喊出了再加三亿的价码,这样吧,我给您面子,如果您同意加三个亿,我们就把这百分之八的股份转让给您。” 冯玉山看了傅华一眼,呵呵的笑了起来,说:“你倒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面子啊。看来我真是有点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维了。傅先生,我承认你最近在北京这地界是蹿升的很快,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了,有句老话说得好啊,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吃得太急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噎着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冯叔叔,谢谢您的提醒了,我会对这金牛证券百分之八股份细嚼慢咽,看看能不能从中吸收到比三亿更多的营养的。” 冯玉山可能真是被气着了,他也顾不上再保持那种在上位者惯有的淡定优雅的气质了,直接就站了起来,气哼哼的说:“那你就细嚼慢咽去吧,告辞了。” 傅华也站了起来,笑着说:“冯叔叔,您这样的大人物来我这个小地方一次也不容易,我送送您吧。” 冯玉山说:“不用,我担不起。” 冯玉山转身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看着冯玉山有些气急败坏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心说原来冯家的强大只是一个虚幻的假象,在利益的面前,他们一样会失去他们装扮出来的优雅和风度。 这时在一旁的汤曼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傅哥,我怎么觉得你刚才的样子真是有一点小人得志啊?是不是你对能气到了冯玉山心里很兴奋啊?” 傅华笑了,说:“你还有脸说我呢,是你先喊出来三个亿的加码的。” 汤曼笑了笑说:“我喊出了三个亿加码是不假,但是我可没说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的,如果刚才冯玉山肯在三亿的基础上加一个亿的话,我应该就会接受的。哪像你非要人家加三个亿啊。” 傅华笑了笑说:“诶,小曼,坚持三个亿我那是为了维护你的面子啊,你现在倒来怪起我来了。” “少来这一套,”汤曼笑了笑说,“傅哥,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么对冯玉山是因为你心中本来就对冯玉山有气的,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冯玉山反对你跟那个冯葵在一起,所以你才对他这么有意见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别瞎说了,冯家的门第这么高,冯葵根本就不会看上我这种渣的不能再渣的男人的。” 汤曼笑了起来,说:“傅哥,你这说的就是气话了,你跟冯葵之间一定是有过什么的,所以你才会这么生气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小曼,你就别在那里把我跟冯葵胡拉乱配了。有时间你去做点正事好不好?” 汤曼笑了笑说:“我们这就是在做正事啊,我再跟你讨论盛川集团如果加价一个亿的话,我们是不是要把那百分之八的股份出手的问题,其实我觉得这笔交易赚一个亿也是可以的,你看我们是不是回过头去再跟冯玉山谈一谈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必要再谈了,现在即使盛川集团加价三个亿,我都不会同意卖这百分之八的股份的。” 汤曼看了看傅华,说:“诶,傅哥,这做生意是不能赌气的,赌气往往就会错失一些大好的机会的。” 傅华笑了,说:“原来你觉得我是在跟冯玉山赌气啊,真是笑话,你看我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吗?” 汤曼笑了笑说:“以前我没觉得你是,但今天我却是真的认为你在赌气。在金牛证券这件事情上,我感觉你一直都是怪怪的。你知道为什么冯玉山加价三千万的时候,我连问都不问你就拒绝他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有什么为什么啊,不就是冯玉山开出的价位没达到你的心理预期吗?” 汤曼笑了笑说:“不是这个原因的,我之所以连问都不问你就拒绝了他,是因为我担心你会一口就答应他的。” 傅华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汤曼,说:“你这个理由有点怪啊,三千万实际上也是一笔不少的钱了,我就算是直接就答应他,也没什么错啊?” 汤曼笑了笑说:“是没什么错,但我怕的是你不是因为赚到了三千万才答应冯玉山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小曼,你的话越说越怪了,我不是因为赚到了三千万又会是什么啊?” 第2177章与时俱进 汤曼笑了笑说:“你非要我拆穿你吗?我觉得你会因为冯葵而答应的。特别是今天冯玉山提出加价百分之二十,你问他这么做的理由的时候,我当时强烈的感觉到,如果冯玉山说理由是他要为错误的决策承担责任之类的话,你肯定会答应把这百分之八的股份转让给他的。” 傅华心里一惊,心说女人的第六感还真是灵敏啊,汤曼居然看出来当时他是想把股份转让给冯玉山的。不过虽然被汤曼猜到了他的真实想法,傅华却并没有想要承认的意思,他笑了一下,为自己辩解说:“小曼,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当时明明是坚持要冯玉山多加三个亿的。” 汤曼笑了笑说:“呵呵,傅哥,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糊弄过过去啊,不错,你是那么说的不假,不过那是有原因的,冯玉山在这件事情上最不应该的是,他明明是来求我们的,却偏偏要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施舍者的面孔来,这也激怒了你,你这才坚持非要他加价三个亿的。” 傅华笑了一下,虽然汤曼完全猜出了她的心思,但是他还是不能承认的,便说:“好了,你别说了,你真是太自以为是了。我那么做是因为我对这件事情另有想法的,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另有想法,”汤曼笑了起来,说,“傅哥,你可别想随便编个理由就把我给忽悠过去啊,行,你不是另有想法吗,你现在就说给我听,我倒要看看你的想法能不能站得住脚。”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好吧,我跟你说就是了。我之所以会坚持三个亿的加价,实际上是在拒绝冯玉山的,因为我突然意识到冯玉山这么做,绝对不会是他担心以后我们会给他找麻烦,而是我们现在就可能会给他造成麻烦的。” 汤曼有点困惑的看了看傅华,说:“傅哥,你这话说得太宽泛了一点吧,现在我们不卖给他这百分之八的股份,肯定是会给他造成的困扰的,但是这个不能够作为你不同意卖给他们股份的理由吧?” 傅华笑了笑说:“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觉得冯玉山要来买这百分之八的股份,一定是有别的理由的。” 汤曼说:“傅哥,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别的什么理由啊?” 傅华笑了笑说:“比方说华天钢铁集团持有的金牛证券百分之六十一的股份想要出让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熙海投资虽然是小股东,但是也跟盛川集团一样拥有股东优先权的。那样子的话,我们还真的可能会跟他们争上一争的。” 汤曼被傅华说愣了,她有点不太相信的说:“你说华天钢铁集团也要出售金牛证券的股份,这不太可能吧?” 说到这里,傅华抬头看了汤曼一眼,笑了一下,说:“要知道可不可能也很简单啊,你哥是证券这一行的人,让他找人问问华天钢铁集团证券部门的人不就行了吗?” 汤曼笑了一下,说:“问问倒是可以的,不过傅哥,你不会真的是要买下华天钢铁集团手中的金牛证券的股份吧?”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了,不可以啊?” 汤曼说:“我觉得不可以,目前我们熙海投资是没有这个资金实力来买下华天钢铁集团手中的这部分股份的,你看我们仅仅买下百分之八的股份就用了三个亿,如果想要买下百分之六十一的股份,初步估算最少也要用二十多个亿,这笔资金我们恐怕是很难筹措出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如果说华天钢铁集团现在就要卖这部分股份的话,我们肯定是无法买的,不过我估计他们现在还仅仅是一个意向询价的阶段,应该还能给我们一段筹措资金的时间,因此我们要买下它也不是不可能的啊。因为很快平鸿保险公司的第二笔资金就要到帐了,而且我也可以向天策集团融一部分资的。” 汤曼苦笑了一下,说:“看来你为了跟冯玉山斗气,是非要买下这部分股份不可了,那样子恐怕我们刚刚有所缓解的资金状况就又要紧绷起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小曼,你这是钻进牛角尖里面去了,你想过没有,这对我们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现在证券市场正是一个低潮期,华天钢铁集团一定不会要价太高的。我们这个时候不逢低买入,还等什么时候啊?” 汤曼笑了笑说:“傅哥,你总是会为自己找到借口的,我可没忘记几天前你还对买入百分之八的金牛证券股份犹豫不决的。” 傅华笑了,说:“好了小曼,我们先不讨论我买这个金牛证券股份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回事呢。这样,你先去找你哥,让他帮我们去查一下华天钢铁集团究竟有没有要出让这部分股票的意向,有的话,我们再来讨论买还是不买这个问题行吗?” 汤曼点了点头,说:“行啊,那我去找我哥问一下。” 于是汤曼就去找了汤言,汤言通过华天钢铁集团证券部门的朋友了解到,华天钢铁集团目前还真是有这个想法的,只是集团领导层还没有最终拍板。 傅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基本上就认定华天钢铁集团的领导层迟早是要拍板卖掉这部分的股份的,因为他知道现在国内的钢铁行业实在是不景气。 中国钢铁业目前最显著的特征有两点:一是数量上产能过剩,二是质量上质地不高。就高库存而言,这与过去十多年经济的高速成长,尤其是房地产市场的火爆,钢铁产能在各地大面积上马密切相关。 而与此同时,全球经济弱势复苏、国内经济增速放缓,因此这几年钢铁行业一直在低迷中艰难运行。由于钢铁产能快速释放,而下游需求不温不火,供需矛盾日益激化,行业盈利一度下滑至工业行业的最低水平。甚至有一家大型钢铁公司的董事长讲过,现在卖一吨钢,赚到的利润还不如一盘炒菜。 在这钟行业大环境下,不少的钢铁集团就不得不采取出售非主业的资产,以维持企业的正常运行。因此华天钢铁集团是有很高的可能性会将金牛证券的股份出手的,断尾求生。因为证券行业同样处于低迷状态的,目前的盈利前景并不乐观,继续持有它,并不能给华天钢铁集团带来资产方面的改善。 于是傅华就让汤曼继续关注这件事情,一旦华天钢铁集团的领导层作出了出售金牛证券股份的决定,马上就跟华天钢铁集团进行接洽,看看能不能将这部分股份给买下来。 当然,傅华也并没有说要不顾熙海投资本身的资金状况,非要跟冯玉山争夺这部分股份的,他抱持的态度是如果价格合适,熙海投资的资金状况又允许,能买下来就买下来;如果价格不合适,他就给冯玉山制造点障碍也好。 海川市市委,市委书记孙守义办公室,孙守义正在听取姜非的汇报。姜非说:“孙书记啊,您交代给我查的两件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结果。首先第一件事情,经过我们警方去北京走访相关的部门,可以确定的是林苏行同志前些日子在带他岳父在北京治病的期间,私下里确实是对常务副市长曲志霞进行了一些调查。” 孙守义抬头看了看姜非一眼,说道:“原来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情的,他都调查了些什么啊?” 姜非说:“林苏行主要是去了京华大学,调查了一些京华大学的学生和教授,还有去了北京市的公检法部门,通过朋友调阅了吴倾被杀一案的案卷,目前查到的资料显示,他主要想调查的事情是曲副市长跟京华大学的教授吴倾被杀一案有没有关联。” 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他的工作做的还挺细致的嘛,那目前的资料来看,曲副市长与吴倾被杀一案究竟有没有关联呢?” 姜非摇了摇头说:“我也看了公检法三家的案卷,目前官方资料当中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实曲副市长跟吴倾被杀一案有什么关联。而京华大学的教授和学生们对此也拿不出什么确凿的证据,他们只是听说曲副市长与吴倾的关系比较亲密。” 孙守义说:“道听途说的事情是不足为凭的,那关于网上那篇映射曲副市长的帖子,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姜非说:“这件事情就比较没那么好查了,经过我们的网警部门初步核实,发出这个帖子的IP地址是在美国的西雅图,美国人当然是不会对曲副市长的事情那么关注的,因此我们的网警部门判断,这个贴子的发出者很可能是采用了黑客技术隐藏了他真正的IP地址。” 孙守义笑了,说:“这家伙还跟我们玩上高科技了,真是与时俱进啊。” 第2178章否定一切 姜非笑了笑说:“是啊,现在是高科技时代,日新月异,现在的犯罪分子也是紧跟时代的步伐,很多都是高智商高学历的,能够娴熟的利用网络科技为自己的犯罪行为服务。孙书记,因为遵照您的指示,这件案子的调查一直是在秘密进行的。现在查明的证据显示,林苏行同志虽然不能说就是这个帖子的发出人,但却是有着高度的嫌疑的,您看是不是让我们警方正面跟他接触一下啊?” 孙守义稍微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暂时还是不要去这么做了,这件事情如果进行公开调查的话,会影响到市委市政府的声誉的,这样吧,我会跟林苏行同志好好谈一谈的,如果他能主动承认错误,这件事情就在组织内部处理好了,如果他就是要顽抗到底的话,那你们警方再出面也不晚。” 姜非点了一下头,说:“行,那我就按孙书记您的指示办了。” 送走了姜非之后,孙守义就打了电话给林苏行,让他到市委书记办公室来一趟。十几分钟之后,林苏行就出现在孙守义的面前了,有些紧张的问道:“孙书记,您叫我来有什么指示吗?” 网上的那篇帖子出来之后,林苏行这几天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姚巍山怀疑他是这个帖子的发出人,对他十分的不满意;还是因为他很担心曲志霞会追着让相关部门对这件事情展开调查。 林苏行是做过政法部门的副职领导的,对公安部门粗暴的办案方式是相当了解的,平常就算是没有嫌疑的人都是有可能被冤枉成为罪犯的,何况他这个有着高度嫌疑的人呢。 令林苏行感到庆幸的是,好像曲志霞并没有让有关部门采取什么大张旗鼓的追查措施,她这些日子的神态一直很平静,甚至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林苏行就暗自松了口气,他觉得曲志霞恐怕也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得太大,所以就对这件事情采取了息事宁人的冷处理方式。 正当林苏行觉得他没什么事了的时候,市委书记孙守义却打电话让他过去,林苏行的心里不由得就再度紧张了起来,在此之前,他跟孙守义之间时并没有什么直接接触的,他很怀疑孙守义在这个时候叫他过去,是要问网上那篇映射曲志霞帖子的事情。 孙守义抬头看了林苏行一眼,眼前的林苏行举止之间是有些畏畏缩缩的,一看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这让孙守义心里更加厌恶了,他知道也就是在这个人被调来海川之后,姚巍山的行径才开始变得越来越没有分寸了。因此姚巍山的那些过分的行为很可能就是这家伙在背后出的馊主意。 因为心中厌恶,孙守义并没有让林苏行坐下来讲话,而是直接就看着他说道:“林苏行同志,我找你来是有些事情需要向你了解一下的,前几天在海川热线和东海论坛上出现了一篇关于我们海川市某位副市长的帖子,不知道你看过没有啊?” 林苏行在来这里的路上,就想过了要如何去应对孙守义的询问了,他心中是打定主意要否认一切的,反正不管孙守义怎么问,他都说不知道。但是孙守义第一个问题问他看没看过这个帖子,他是不好否认的,他如果说他没看过反而会显得心虚的。于是他就点了一下头,说:“我看到过的,孙书记。” “哦,你看到过啊,”孙守义瞅了林苏行一眼,说,“那你说说:你对帖子的内容是怎么看的啊?” “造谣,”林苏行很坚决的说,“帖子的内容完全是造谣污蔑,一看就知道发帖子的人用心是很恶毒。” 孙守义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你这家伙就在我面前装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够装到什么时候,他笑了一下:“既然你知道帖子的内容是造谣污蔑了,那也就是说你知道这个帖子是在针对谁了?” 林苏行这个时候就有点感觉到他上了孙守义的当了,话既然讲到这个份上,他就不好再来否认他知道帖子的内容是针对曲志霞的了,因此他只好苦笑了一下,说:“这一看就知道的,海川市只有常务副市长曲志霞同志是女同志,帖子里面的女副市长当然是指她了。” “哦,你知道帖子是针对曲副市长的啊,”孙守义就看了看林苏行,说,“那我就要问你一个问题了,你个人对曲副市长是怎么一个看法啊?” 林苏行心中就越来越有不妙的感觉了,他感到孙守义这是在一步一步把他逼向墙角啊,他对此自然是不会甘心就烦的,于是他看了看孙守义,苦笑着说:“孙书记啊,我知道您是在怀疑是我发了网上这篇帖子,我承认我对曲志霞副市长某些方面是不太尊重的,不过我可没有因此就在网上发帖子造谣污蔑她,网上这篇帖子真的不是我发出来的。” 孙守义看了看林苏行,眼前的林苏行的神态是有些慌乱的,这让他越发确信网上的这篇帖子就是就是这家伙所发的了,他说:“林苏行同志,我想你是不是有点避重就轻了,你跟曲副市长之间恐怕不仅仅是你某些方面不尊重他的问题吧?据我所知好像前不久就是在曲志霞副市长的坚持下,海川市政府才给了你一个记过处分的,还让你交了在驻京办的食宿费用,你心中难道就没有为此恨她吗?” 孙守义这么一问,林苏行就发现他处在了一个两难的境地,说恨曲志霞吧,那越发坐实了他可能就是发帖人的嫌疑,说不恨曲志霞吧,他好像也没淡泊到对别人整治他,完全无所谓的程度,因此说不恨曲志霞,连他自己也知道这么说是不可信的。 林苏行苦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曲副市长坚持要给我一个记过处分,我对此当然是很不满的,但是……” “你想说但是帖子确实不是你发的吧?”孙守义打断了林苏行的话,笑着说。 “对对,”林苏行连连点头说,“是的孙书记,帖子确实不是我发的。我虽然不满曲副市长,但是对不满的处理方式有很多,也不能就就因为我不满她,就非说是我发的这个帖子吧?” “是,不能因为你对曲副市长不满,就非说帖子就是你发的,”孙守义点了一下头说,“诶,林苏行同志,你既然看过帖子了,那你对帖子里面说:曲副市长跟京华大学的名教授吴倾被杀一案是有关联的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林苏行呆了一下,这又是一个让他犯难的问题,无论他说曲志霞跟吴倾被杀一案有没有关联,都会让孙守义觉得他了解过这件事情,那孙守义接下来的问题很可能是他是怎么了解到这个件事情,他总不能承认说他去北京调查过曲志霞吧?承认私下去调查一个市政府的领导,恐怕更会是一个大麻烦的。 林苏行就斟酌了一下他的说法,然后说:“孙书记,这个我就不好下判断了,吴倾被杀一案当时挺轰动的,加上又涉及到了曲志霞副市长,我难免就关注了与这件事情相关的一下消息,包括报纸电视上面的报道已经网络上的帖子,各种说法都有,莫衷一是,我也不知道曲副市长究竟与吴倾被杀一案有没有什么关联。” “哦,”孙守义看了林苏行一眼,说,“按照你的说法,你只是在一些媒体上关注过这件事情了?难道你就没从别的途径关注过这个事情吗?” 林苏行心头一震,他很怀疑孙守义已经知道了他去北京查过这件事情,但是就算是这个样子,他也不能承认这件事情的,承认这件事情,也就承认说他这个下属私下里去调查过他的顶头上司,那样子的话,他的下场恐怕会更惨。 林苏行摇了摇头说:“没有的,孙书记,我就是关注过媒体上与此有关的报道而已。” 孙守义看了看林苏行,说:“虽然我们这是一次私人之间的谈话,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诚实一点,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没有通过别的途径关注过这件事情吗?” 林苏行头上就有些冒汗了,他知道孙守义重复这个问题决定不会是无的放矢的,这个时候他基本上可以确认孙守义已经是知道了他去北京调查过曲志霞与吴倾被杀一案的关系的。 林苏行心中暗骂孙守义太狡猾了,从头到尾这个家伙就是挖好了陷阱等他往里跳呢,但是明知道是这个样子的,他还是不能承认这件事情的,他还是有着一份的侥幸心理,觉得孙守义知道这件事情可能是曲志霞跟他说的,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 反正来之前他已经是打定主意否定一切的了,林苏行就很坚决的说:“孙书记,我敢肯定,我没有通过别的途径关注过这件事情的。” 第2179章先回去 孙守义看了看林苏行,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林苏行,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不老实的同志,坦白跟你说吧,在网上那片影射曲志霞副市长的帖子出来之后,曲志霞同志就请示过我,想要到公安部门报案处理这件事情,但我考虑到这件事情一公开的话,会严重的影响到海川市市委市政府的声誉,所以就没有同意她这么做。不过呢,市委市政府也不能对这种造谣污蔑自己同志的丑恶行为不管不问,所以我就安排市公安局的姜非局长秘密对这件事情展开了调查。” 听到孙守义安排姜非秘密调查过这件事情,林苏行顿时就面如土色,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惶恐地说:“孙书记,是我不好了,我承认我是趁带我岳父去北京治病的的时机,去调查过曲志霞副市长与吴倾被杀一案的关联的,但是……” “好了好了,”孙守义打断了林苏行的话,说,“林苏行同志,你去北京调查曲志霞副市长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就无须再说了,我现在想知道的有两个问题,我希望你想清楚再回答,你听明白了吗?” 林苏行苦笑着说:“孙书记,我知道您想问的是什么问题,但是我是冤枉的,网上这个帖子真的不是我发的。” 孙守义看了看林苏行,说:“你这个同志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现在来看,你对曲志霞副市长坚持处分你是很不满的,又专门去调查过曲志霞副市长与吴倾被杀一案的关联,对整件事情你是相当了解的,你说这个帖子不是你发出来的,那又会是谁啊?” 林苏行有些绝望的看着孙守义,他说:“孙书记,我知道这件事情我是有很大嫌疑的,但是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您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直接证明这个帖子就是我发的吧?如果您能拿出这样的证据来,我二话不说,直接就会去公安部门投案自首的。”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林苏行同志啊,你这么有恃无恐,是不是因为你清楚地知道这个贴子真正的IP地址已经被人用黑客技术隐藏了起来啊?你知道网警部门就算是追查也是追不到你的头上去的,是不是啊?” 林苏行苦笑着说:“不是了,孙书记,您听我说,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就是一个政府的副秘书长,我哪懂得什么黑客技术啊?而且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姚市长明确的要求过我,不要对曲志霞副市长有什么报复行为,您说我怎么会违背姚市长的指示呢?”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心中很清楚林苏行之所以会这么针对曲志霞,背后一定是与姚巍山有着很大的关联的,肯定是姚巍山授意林苏行这么去做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林苏行为了自保,慌乱之中居然把姚巍山给抬了出来。这件事情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孙守义就看了看林苏行,笑了一下,说:“林苏行,你这么说,就是姚市长对你的所作所为都是知情的了?” 林苏行愣了一下,他马上意识到他说了更不该说出的事情了,这等于是他把姚巍山是他的幕后指使者给交代了出来,他在海川市唯一的靠山就是姚巍山了,如果姚巍山因为他而遭受到某种麻烦的话,恐怕他在海川市也难以立足了。 林苏行赶忙改口说:“不是了孙书记,姚市长是看到我对曲志霞副市长给我记过处分忿忿不平,怕我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所以才这么劝说我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姚市长这么说倒是挺对的。诶,林苏行,有件事情我有些奇怪,你去北京调查曲副市长时发生在你被处分之前的,那个时候你应该还没有因为被记过而对她忿忿不平,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专门跑去北京调查她吗?” 林苏行语塞了,他很明白孙守义的意思,孙守义就是想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是姚巍山指使他去北京调查曲志霞的,这种话打死他也是不能说的。迟疑了半晌,他说:“孙书记,这件事情是我不好了,是我太好奇了,我不是专门跑去北京调查曲副市长的,而是去了北京之后,我正好有些空闲时间,就想了解一下曲副市长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林苏行同志,你的口齿还真是很灵活啊,不知道你到了公安部门是不是也能把话说的这么滴水不漏呢?” 林苏行苦笑了一下,说:“孙书记,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就是去了公安部门,我还是会这么说的。所以还是不要去麻烦公安部门的同志了吧?” 孙守义笑了,说:“那我希望你能一直坚持今天的说法,姜非局长是认为对于网上那个污蔑造谣的帖子你是有很大嫌疑的,既然你说你是无辜的,让公安部门调查一下帮你洗脱嫌疑也是好的。” 林苏行心里直骂娘,心说真要进了公安局,我不死恐怕也会脱层皮,他哀求说:“孙书记,这个真的是没必要的,我跟您说的可都是真话。” 孙守义笑了,说:“你跟我说的都是真话?你开始还告诉我你没去专门调查过曲副市长呢,我信不过你,还是交给公安部门专门调查一下,让他们做出一个结论比较好。行了,你回去等着接受公安部门的调查吧。” 林苏行看了看孙守义,说:“孙书记,我真的没有骗您的。” 孙守义说:“好了,你先回去吧,你要相信公安部门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林苏行看孙守义的神色很严肃,知道再哀求下去也是没用的,还不如赶紧离开这里去找姚巍山想办法呢。于是他说了一声那孙书记我先回去了,就灰溜溜的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 回了市政府之后,林苏行马上就找到了姚巍山,说:“姚市长,事情不好了,孙守义想要公安部门调查我。” 姚巍山看了林苏行一眼,他对此事有些心理准备的,他知道网上那个帖子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就过去的,只是他没想到孙守义会上来就直接让公安部门调查林苏行。他说:“你先别慌,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情。” 林苏行就把孙守义把他叫去询问他的经过讲了一遍给姚巍山听,姚巍山听说孙守义已经事先安排姜非查实了林苏行去北京调查曲志霞的事情,心里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知道这件事情一个处理不好的话,他也很可能会受到牵累的。 林苏行讲完经过之后,看着姚巍山说:“姚市长,您帮我去跟孙书记求个情吧,不要让公安部门介入这件事情行不行啊?就算是再给我一个记过处分,我也是愿意接受的。” 姚巍山看了一眼林苏行,苦笑了一下,说:“老林啊,到这个时候恐怕一个记过处分已经是不行了,你要作更坏的打算了。” 林苏行苦笑了一下,说:“难道我非要接受公安部门的调查吗?姚市长,我倒是可以坚持得住不把您让我去北京调查曲副市长这件事情讲出来,不过我如果真的被公安部门调查的话,恐怕海川市很多人还是会把这件事情跟您联系起来的。” 姚巍山看了林苏行一眼,他是把林苏行说的不把他讲出来视作一种威胁,林苏行似乎是在暗示他,如果他不帮忙的话,林苏行就会把他给咬出来的。再是,如果进了公安局,很难说公安局就不能查出林苏行就是网上那个帖子的发出人的。虽然林苏行一直否认,但是在心底里姚巍山始终是认定林苏行就是那个发帖人的。 姚巍山就很不高兴的瞪了林苏行一眼,说:“老林啊,这都是你自己招来的麻烦,你不发那个帖子,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林苏行简直都要哭了,他看着姚巍山说:“姚市长,我真的没发那个帖子,您怎么还不相信我啊?我对天发誓,如果是我发的那个帖子,就让我不得好死。” 姚巍山看了林苏行一眼,他开始有些相信林苏行真的不是那个发帖人了,因为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林苏行实在是没有必要再跟他撒谎了。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相信林苏行也是没有用的,因为别人并不会因为林苏行赌咒发誓就相信他的。 而且姚巍山也知道这个时候,最要紧的是不要让孙守义将林苏行交付给公安机关调查,不管是不是林苏行发的帖子,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林苏行私下调查曲志霞是已经被查实的。 姚巍山就抓起了电话,打给了孙守义,电话接通之后,姚巍山说:“孙书记啊,您现在有时间吗?” 孙守义实际上就是在等姚巍山这个电话,他并没有真的要将林苏行交付给公安部门调查的意思,要不然的话他会让姜非派人来直接把林苏行带走,而不是让林苏行先回去的。 第2180章憋屈 孙守义这是要给林苏行一个缓冲的空间,让林苏行去把姚巍山搬出来说情的。发生了林苏行私下调查曲志霞这件事情,让他觉得是不能在把林苏行这个姚巍山的奴才继续留在海川市了,他是想把林苏行从海川赶走的。但是他却并不想由他的嘴里把这话给说出来,他要姚巍山来说这个话。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我现在有时间,你要过来吗?” 姚巍山笑了笑说:“是啊,孙书记,我有件事情要跟您商量一下。”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啊,你过来吧,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说。” 姚巍山就去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孙守义看着姚巍山,用很不满的口气说:“老姚啊,那个林苏行是怎么一回事啊,这家伙居然私下跑去北京调查曲志霞副市长。如果下面的同志都像他这个样子,海川市岂不是要乱套了吗?” 姚巍山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是啊,孙书记,这个同志是有点乱套,刚才他跑去我哪里,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都跟我讲了,承认说他不该一时好奇,随便就去调查曲副市长的。”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老姚啊,他这么说你就信啊?问题不会这么简单的,姜非局长认为他很可能就是网上那个帖子真正的发帖人,所以请示我要对他进行侦查询问。” 姚巍山说:“孙书记,没必要非要把他交给公安部门去吧?” 孙守义说:“我也不想啊,原本我还想家丑不好外扬,想先跟他谈一下,他如果坦白的话,就组织内部处理一下他就好了。结果他却选择了顽抗到底的态度,对做过的事情坚决否认。我也就没办法了,看来只好把他交给公安部门去调查了。考虑到他是你从乾宇市调过来的人,就先跟你打声招呼了。” 姚巍山说:“孙书记啊,如果这件事情真是他做的,您是无需顾忌我的面子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过我看那个情形似乎网上那个帖子真的不是他发出来的。他再三的在我面前赌咒发誓,说这个帖子不是他发的。”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真的不是他就最好了,我也不想看到海川市的领导班子出现这种丑闻的。不过为了对曲志霞副市长有个交代,还是让公安部门调查一下他比较好,只要公安部门证实这件事情与林苏行无关,曲志霞同志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姚巍山说:“孙书记,我觉得把林苏行交给公安部门去调查也是有些不妥当的,一来这就把整件事情向社会曝光了,对我们市委市政府的形象将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二来这样子一搞,林苏行同志跟曲志霞副市长之间的矛盾将会更加激化,今后他们的工作将会很难配合好的。” 孙守义心说,姚巍山啊,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吧,你还想让林苏行继续跟曲志霞配合工作啊,他能不能继续留在海川都很难说的。 孙守义就看了一眼姚巍山,说:“老姚啊,我也是考虑到这件事情的恶劣影响,所以才会先跟他私下谈话的,但是他就是坚决不认账,我能怎么办啊?要不这样吧,你去说服一下他,让他承认了自己犯的错误,然后我们再来商量如何处分他?” 姚巍山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我已经跟他谈过了,他是坚决不承认帖子是他发的。” 孙守义看了看姚巍山,说:“老姚啊,你又不要我把他交给警方调查,你又不能让他承认犯过的错误,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你怎么这么护着他啊?难道真的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子,是你在背后指使他这么干的?” “什么?”姚巍山惊讶的说,“林苏行说是我在背后指使他这么做的?” 孙守义说:“他到没有明确的这么说过,不过他这么暗示过我,他的原话是他不会这么去发那个帖子,是因为你曾经要求过他不要这么去做,那个意思是你对这件事情起码是知情的。” 姚巍山心里暗骂林苏行混蛋,这种话怎么能够随便讲呢?虽然并不排除孙守义有从中挑拨的意思,但是姚巍山觉得林苏行起码也是这么说过的。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姚巍山就越发不敢将林苏行交给警方去处理了,他怕林苏行进了警局之后,真的把他给咬出来。 姚巍山说:“这个家伙真是胡说八道,我也就是在刚才他找到我承认错误的时候,才知道他还去北京调查过曲副市长的,此前我只是知道他和曲副市长之间有矛盾的。” 孙守义说:“这个林苏行确实是很不老实的,他在我面前也是一再的说谎的,这个样子的话,我越发觉得网上那个帖子真的是他发的了。老姚啊,我看你也别护着他了,就把他交给姜非去调查一下好了。” 姚巍山自然是不会同意把林苏行送进公安局的,就说道:“孙书记啊,我真的不是护着他,我考虑的是我们市委市政府班子的形象问题,我总觉得就这么把他交给公安部门去处理,对我们市委市政府是很不利的。” 孙守义看了看姚巍山,说:“老姚啊,既然你这么反对把他交给公安局,那你说该拿他怎么办吧?” 姚巍山想了一下,说:“我觉得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公开处理,是不是找个别的什么理由,给他一个降级处分之类的。”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心说,姚巍山啊,你到这个时候怎么还存着一丝幻想啊,你还想让林苏行留在海川市啊? 孙守义说:“老姚啊,你说的这个处分太轻了吧?恐怕曲副市长不会接受的。这件事情不是单方面的,你要护着林苏行我不反对,但是你也要让曲副市长肯接受才行啊。曲副市长当初可是是坚决要报案处理这件事情的。” 姚巍山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孙书记啊,您觉得要怎么处分林苏行才比较合适呢?” 孙守义说:“我个人感觉,这件事情既然是在海川市闹得沸沸扬扬,曲副市长肯定是不愿意再在海川市看到他了。这个同志道德品行也是实在太差了,继续留在我们海川市的干部队伍中,也是不合适的。” 姚巍山心中就明白孙守义是想将林苏行赶出海川市了,心里难免就有些沮丧,话说当初他可是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将林苏行给调来海川市,没想到今天被孙守义几句轻飘飘的话一说,他前面所有的努力就都化成了泡影了。 不过姚巍山也知道到了他必须要挥泪斩马谡的时候了,如果他不拿出让孙守义满意的处理方式,孙守义就一定会将林苏行交给警方去处理的,到那个时候,恐怕他恐怕也会受牵连的。如果他现在拿出处理办法来,倒是还可以争取一点主动的。 姚巍山就苦笑了一下,说:“是啊,孙书记您说的对,发生了这种事情,林苏行这个同志也不适合继续留在海川市工作了,我会说服他自行调离海川市,你看可以吗?” 姚巍山这个办法正中孙守义的下怀,他知道目前姜非所查到的东西并没有办法真的给林苏行什么刑事处分的,能将林苏行赶出海川市,起码剪除了姚巍山的羽翼,也是目前这件事情最令他满意的处理办法了。 孙守义点了一下头,说:“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让他自行调离好了。不过这件事情不能拖得时间太长,就给他一个月的期限去联络新的工作单位好了,如果到了一个月还不行的话,就让他自行辞职好了。” “一个月?”姚巍山皱了一下眉头,说,“孙书记,现在的单位都是人满为患的,一个月的时间恐怕林苏行很难找到新的工作单位的。” 孙守义说:“我也知道不容易,不过,你也要考虑到曲志霞副市长那方面的情绪啊,如果被林苏行拖上几个月也不调走,曲志霞副市长再闹起来怎么办啊?” 姚巍山就知道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不想接受也不行了,就说:“行啊,孙书记,那我就跟林苏行说,限期他一个月调走好了。” 当林苏行听姚巍山说,孙守义限他一个月的时间调离海川,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叫道:“孙守义这混蛋这是想逼死我啊,我往哪里调啊?华静天肯定不会让我再回乾宇市了,别的地方我又联系不上。” 姚巍山没好气的瞪了林苏行一眼,说:“你跳起来干嘛啊,我又没说不帮你想办法。” 林苏行看了看姚巍山说:“您帮我想办法,能把我调哪里去啊?” 姚巍山说:“你急什么啊,这不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 林苏行颓然的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唉,姚市长啊,我这一次真是憋屈啊,明明不是我发的那个帖子,却害得我在海川市无处容身,关键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混蛋在背后整我的。” 第2181章维护费用 姚巍山看了林苏行一眼,他这个时候完全相信那个帖子真的不是林苏行发出来的了,不过相信又能有什么用呢,他又不敢把林苏行交给公安部门去调查,他怕查来查去,发帖的人没找到,却把他指使林苏行调查曲志霞的事情给查了出来。他苦笑了一下,说:“老林啊,你现在说这个话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把你调出海川市吧。” 北京市,丰源中心项目的工地上,水泥搅拌车轰鸣,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的施工。傅华和汤曼戴着安全帽来到了这里。余欣雁看到他们来了,从施工指挥部里迎了出来。 傅华看到余欣雁,笑了一下,说:“余助理在这里啊,怎么样,工程进行的还顺利吗?” 余欣雁笑了笑说:“目前看,一切还顺利,傅董和汤小姐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笑了笑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就是想来看看工程进展。” 余欣雁笑了笑说:“那我陪两位一起看看吧?” 余欣雁就陪同傅华和汤曼一起参观工地,走了几步之后,余欣雁扭头看了一眼汤曼,说:“汤小姐啊,最近中衡建工在传一件事情,说你们傅董在我们公司的总经理金正群面前问我结没结婚,然后说我这么大年纪还没结婚,心里就扭曲变态,我想这应该是一个污蔑傅董的谣言,傅董应该不会这么说过的吧?” 汤曼笑着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哥,这是你做出来的事情,你来回答吧。” 傅华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当日他在金正群面前确实是这么说过的,不过那是为了帮余欣雁的,中衡建工和熙海投资分属工程的甲方乙方,他说余欣雁不好,实际上是余欣雁工作尽职的一种表现。 但是金正群现在却拿他的话来打击余欣雁,这难免会让余欣雁对他有所误会的。而且说一个女孩子心理变态,就算是出于善意,恐怕这个女孩子也是会不高兴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解释说:“不好意思啊,余助理,我当时那是为了耍弄金正群呢。” 余欣雁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没好气的白了傅华一眼,说:“我就猜到你肯定是这么说过的,你要耍弄金正群,办法多得是啊,为什么拿我的私事来开这种玩笑啊?” 傅华知道这个余欣雁是有些不好惹的,就笑了一下说:“对不起,我错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余欣雁瞪了一眼傅华,说:“你没想那么多就可以随便拿我开玩笑啊?你个大男人,嘴可真是够贱的,居然在背后说我心理变态,我看你才是心理变态呢。” 傅华被说得脸通红,真是尴尬无比,却也不好反驳,毕竟是他不对在先的。汤曼这时看到傅华窘迫的样子,笑着帮他解围说:“诶,余助理啊,傅哥那天这么说也是好意,说起这个金正群来,你对他可是要防备一些的,那天他想尽办法套傅哥的话,就是想从傅哥找到什么能对付你的把柄的。” 余欣雁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他是好意,但是他这个好意却也是很伤人的,现在公司很多人都在背后嘀咕我,说我是一个心理变态嫁不出去的女人。” 汤曼笑了笑说:“余助理,这世界上不管怎么样,总是有一些爱嚼舌头的人的,你如果真的要那么去在意的话,你还在意不过来了呢。” “这倒也是,”余欣雁笑了一下,说:“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嘴贱的人。” 余欣雁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忘记瞪傅华一眼,显然她对傅华说她心理变态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傅华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余欣雁从跟他打交道以来,很多地方都看他不顺眼,瞪他基本上是家常便饭的。傅华就不再解释什么,而是转了话题说:“诶,余助理,金正群现在怎么样了?” 余欣雁笑了笑说:“被公司董事会安排去海南省清欠去了,估计一时半会他是无法从从海南回来了。” 傅华笑了一下,心说这倪氏杰对中衡建工的控制力还真是强啊,说要打发金正群去清欠,金正群就得老老实实跑去海南清欠去,估计倪氏杰要查金正群的问题应该也是手拿把掐的了。他说:“这家伙去了海南好啊,省得在家里找我们的麻烦。” 看完了工地之后,傅华和汤曼坐车返回海川大厦,在车上,汤曼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诶,傅哥,你觉得这个余助理人怎么样啊?” 傅华笑了笑说:“很好啊,人漂亮又很能干,算是典型的白骨精式的人物。” 汤曼笑了笑说:“那你想没想过要追求她啊?” 傅华笑了,说:“我追求她,你开什么玩笑啊,你没看她见到我的时候那副横眉冷对的样子吗?这样子的女人如果娶回家,我能少活好几年的。” 汤曼笑了笑说:“原来你是这么看她的,其实你错了,我感觉她对你生气,反而是因为她很在意你对她的看法的缘故。” 傅华愣了一下,笑了笑说:“你这个说法很怪啊,她如果真的在意我对她的看法,就不会处处来针对我了。” 汤曼笑了笑说:“那是你先冒犯了人家嘛。你先是觉得人家经验资历都不够,还想让倪董走马换将,现在又说人家心理变态,哪一个女孩子能接受她心仪的男人这么说她啊?肯定是要想办法还击你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就算是这个样子,那也是说不通的,余欣雁可从来都没在我面前表现出她对我是有好感的。” 汤曼笑了起来,说:“傅哥,你不会迟钝到这个程度吧?她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难道你就没看出来?”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吧,我没感觉她什么时候表现过对我的好感啊?” 汤曼笑了笑说:“傅哥,你觉得像余助理这样的精明能干的女人,难道她真的就那么在意对手阵营在背后对她议论了些什么吗?谁都知道既然是对手,他们就很难说她什么好话的,她在意的是你这么说她的。还有啊,你还记得你因为车震上了娱乐版头条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那当然记得了,我上一次头条可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自然记忆深刻了。” 汤曼笑了笑说:“既然你记得,就应该知道报道上的那张照片你的形象是很模糊的,不是十分在意你的人,是不会认出那个男人就是你的。而余欣雁却直接就把你跟他对上了号,你说她是不是很在意你啊?” 傅华笑了,说:“小曼啊,你这可是有点想当然了。” 汤曼笑了笑说:“我这绝对不是想当然的,你不信的话,可以试着约她一下嘛。” 傅华摇了摇头说:“那我可不敢。” 汤曼笑了笑说:“为什么不敢啊?你不会胆小到她对你瞪瞪眼睛,你就不敢约她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那倒不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 汤曼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什么事情啊,不会是你约过她,却碰了钉子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有了,我从来对她就没那种想法的,所以也没有约她出来的想法的。” 汤曼笑了笑说:“为什么没有那种想法啊?余欣雁那么漂亮一个美女,又那么能干,又是单身,对你又有好感,多好的一个机会啊。我跟你说傅哥,你如果把她娶回家,将会是你一个很好的臂助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怎么,小曼,你要改行做媒婆了吗?” 汤曼笑了,说:“我才不做什么媒婆了,我只是觉得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放过去了就太可惜了,傅哥,你不会打算再以后不结婚了吧?” 傅华笑了,说:“我也不知道以后要不要结婚,不过目前来说,我是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的。而且就算是我有这方面的想法,我也不会去追求余欣雁的。” 汤曼看着傅华说:“为什么啊?我觉得余欣雁挺适合你的啊。” 傅华心说余欣雁是倪氏杰的禁脔,我去碰她岂不是自找麻烦?当然这样的话傅华是不会在汤曼面前说的,要不然余欣雁又好说他嘴贱了。傅华笑了笑说:“适不适合我心里清楚了,好了小曼,我们不讨论余欣雁了,说说华天钢铁集团,那边对出售金牛证券的事情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啊?” 汤曼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新的动向,据我哥那个朋友讲,集团领导层目前对此尚有分歧,有一部分领导认为证券行业方兴未艾,只是受制于大环境才处于低谷,这个时候出售不但卖不上价,还把优质资产给放弃了,不划算。因此他们很可能会放弃出售计划。” 傅华知道,一个大型的企业集团是不能随便就停产的,这不但是因为他们有一大批的员工要养活,企业的设备也要尽量的维持运转,要不然就要承担很高的维护费用。 第2182章问号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每吨钢赚的利润还比不上一盘菜,但很多钢铁企业还是不停产的主要缘故。这也是一种迫不得已的选择,否则要付出的代价会更加的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不要相信这种鬼话了,他们迟早是要出售的,因为钢铁行业几年之内是无法景气恢复的,他们为了维持企业的正常运营,是需要填进去很多的资金的。” 汤曼点了点头,说:“好的傅哥,我会继续关注他们的动向的。” 傅华说:“再是小曼,你去想办法查一下,金牛证券目前账上可动用的资金究竟有多少。” 汤曼看了看傅华,说:“傅哥,你查这个干什么?” 傅华心中很清楚,如果斥资二十多亿去买下金牛证券百分之六十一的股份的话,那熙海投资的资金链马上就会高度紧绷起来的,如果不想办法赶紧解决这个问题,稍有闪失,那熙海投资就有可能会万劫不复的。这些年有多少庞大的企业集团就是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在瞬间崩塌的。 熙海投资是傅华冒着生命危险才搞起来的,他可不想在公司刚刚有些起色的时候,就让熙海投资毁于一旦。因此他虽然很想跟冯玉山在这件事情上一较短长,但是在没有找到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之前,他还是不想把熙海投资置于那么危险的境地的。 熙海投资对决盛川集团,本来就是一个强弱悬殊的对决,盛川集团对金牛证券也是志在必得,因此必然会使出浑身解数,以求打败熙海投资的。而在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的同时,熙海投资却还有一些没有完全解决的问题存在着。 这些问题目前来说,对熙海投资的影响好像并不大,但是如果在关键的时候冒出来,那对熙海投资可能就将是致命的了。比方说齐隆宝,齐隆宝虽然是已经被调离了秘密部门,也主动来跟傅华要求和解了,但是傅华依然觉得他是相当危险的。 傅华觉得齐隆宝在特别部门经营多年,即使被调离,这家伙总还是有最后一搏的力量的,这家伙虽然目前装的很老实,似乎是认输了,但是很难说他不会在熙海投资出现状况的时候,给熙海投资致命的一击。 再是中恒建工,虽然目前来看倪氏杰牢牢掌握了那里的局势,但是这种国企的领导人,其在国企的去留有些时候是不能自主的,如果突然国资委出了一个让倪氏杰调离的行政命令的话,中衡建工马上就会改朝换代,那熙海投资的两个项目能不能按照合同的约定建成,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 而如果这两个项目没有能够按期建成,那将会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首先就会导致熙海投资对平鸿保险公司不能按期交付预售的写字楼,那样子熙海投资不但要退还平鸿保险公司的资金,还要承担相应的违约责任。 …… 这些因素虽然不必然会发生,但是随便哪一项如果发生了的话,对傅华和熙海投资来说,都是致命的,因此傅华对此就不得不事先就加以防范,在做出什么决策之前,他就不得不多考虑考虑他那么做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也就在这种前提下,傅华就把目光放到了金牛证券的资金状况上了,他要看看如果得到了金牛证券的绝对控制权之后,动用这部分资金能不能帮助缓解熙海投资的资金状况。 傅华就对汤曼笑了一下,说:“当然有用了,如果我们真的买下了华天钢铁集团手中的百分之六十一的股份,加上我们手中的百分之八的股份,我们对这家公司就拥有了百分之六十九的股份了,可以绝对掌控这家公司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用金牛证券这部分资金为我们熙海投资做些事情了。” 汤曼笑了笑说:“傅哥,你还真是对自己有信心啊,但是我觉得熙海投资跟盛川集团对决,无论是资金实力也好,人脉关系也好,我们可都是可是一点优势都不占的。” 傅华笑了笑说:“小曼,你怎么可以这么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家的威风啊?” 汤曼笑了笑说:“我说的是事实嘛。” 傅华笑了笑说:“事实什么啊,我们明明是有优势的,你却视而不见。” 汤曼看了看傅华,说:“傅哥,我看你是为了跟冯玉山赌气,失去理智了吧?其实就算是你赢了冯玉山又怎么样啊?难道那个样子你就可以跟冯葵在一起了吗?我看你还是选择余欣雁更实际一点。” 傅华看了一眼汤曼,苦笑了一下说:“小曼啊,原来你撮合我和余欣雁是为了我和冯葵之间的事情啊?我跟你说了,我不是在跟冯玉山赌气,你怎么还在纠缠着这件事情不放啊?” 汤曼说:“是啊,我撮合你和余欣雁,就是想让你忘记冯葵,你嘴上说什么现在不想考虑婚姻的问题,实际上就是因为你对冯葵余情未了的,你明知道争不过盛川集团,却依然硬要去争,为的也是要赢冯玉山。我跟你说傅哥,我为了熙海投资也是付出了很大的心血的,我绝对不允许你为了赌一口气,就把熙海投资至于这么危险的境地。”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说:“小曼啊,且不说我跟冯葵之间没有你想的那种事情,就算有,我也不会为了赌一口气,就非要去跟冯玉山争夺的。我要这么做,是有我自己的考量的。我可没失去理智。” 汤曼看看傅华,说:“那好吧,既然你说你没失去理智,你告诉我我们熙海投资什么地方比盛川集团占优势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盛川集团是一家很老资格的公司,他们经营了这么多年,内部肯定是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的,冯玉山现在对这件公司的掌控力并不强,要不然他们也不会错失买下我们那百分之八股份的机会的。而我们熙海投资呢,是一家新生企业,事权统一,我们两个商量一下,就可以做出买或者不买的决定,这一点上,我们比冯玉山可是占绝对的优势的。” 汤曼笑了,说:“傅哥,虽然你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是勉强还能说得过去。不过,如果到时候冯玉山能够统一内部的意见,团结一致来跟我们争夺金牛证券的控制权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会量力而行的,争得过就争,争不过就放弃的。” 汤曼点了一下头,说:“好吧,我同意熙海投资继续想办法争夺金牛证券的控制权,不过希望傅哥你也记住你刚才说过了什么。”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不会忘记我说过什么的。不过小曼,我希望你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再拿冯葵说事了,我最后重申一遍,我跟冯葵、冯玉山之间所发生的事情绝对不像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的。” 汤曼看了看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别以为这么说就能骗得了我,你跟冯葵之间肯定是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的。不过你既然答应我会量力而行,我也不想去跟你争执了,我不再提这件事情就是了。” 傅华被汤曼说的就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正在他感到尴尬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居然是单燕平的,他就有些奇怪了,自从因为李凯中捣乱的事情傅华去找过单燕平之后,他们两人就没有再发生过什么联系了。傅华觉得单燕平可能是对他有了什么意见了。没想到单燕平居然今天打来了电话。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单燕平在电话那边笑着说:“老同学,我还以为你会因为生我的气,不接我的电话了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怎么会啊,平鸿保险公司那件事情上实际你是帮了我很大的忙的,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的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你没生我的气就好,这么多年的同学了,我可不想为那么点事情就闹到再不联系了。” 傅华笑了笑说:“肯定不会的,同学之间的感情是最真挚的嘛。诶,老同学,你找我有事啊?” 单燕平笑了一下,说:“当然有事了,你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过来我这里一趟,又有一家公司对你们那个丰源中心项目的写字楼感兴趣了,你过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这可是一个令傅华相当意外的事情,按说单燕平不太可能再帮忙联系预售丰源中心写字楼的事情了,从金正群那件事情上,他可是觉得李凯中依然对他跟许彤彤发生车震事件耿耿于怀的,单燕平这个靠仰李凯中鼻息生存的人,应该不会再愿意帮他的忙才对的。 通常这种瞌睡的时候碰到枕头的事情是很难遇到的,特别是这个枕头还是找过他麻烦的人送来的,傅华心中难免会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2183章推动 但是单燕平这么说却是对傅华有着很大的诱惑的,让他无法抗拒,因为如果这个时候能够再对外预售一部分写字楼的话,那他就可以有更多的资金去收购金牛证券的股份了,他就有了更大的机动空间,也就更有信心战胜冯玉山了。因此不管究竟什么情况,傅华都决定先去看看再说了。 傅华就笑了笑说:“谢谢老同学了,我一会儿就过去你那。”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看着汤曼说:“小曼,我们先别回海川大厦了,去兴海集团吧,又有人想买丰源中心的写字楼了。” 汤曼笑了笑说:“那真是太好了,熙海投资又会有一笔很大的进账了。” 傅华也笑了笑说:“看到没,这就是熙海投资又一个比盛川集团占据优势的地方,我们手里握着两个优质项目,以后随着项目的销售展开,我们的资金将会越来越充裕的,根本就无需担心斗不过已经进入垂暮之年的盛川集团。” 汤曼笑了笑说:“好吧,傅哥,我承认你这一次算是说对了的。” 兴海集团总部,单燕平看到傅华带着汤曼来了,就笑着迎了过来,跟傅华握了握手,说:“来了老同学。你们先坐下等一会吧,那家公司的董事长刚打电话过来,说是遇到了堵车,最少还要半个小时才能过来。” 傅华笑了,说:“那我们就等他一会吧。现在北京的这个路况实在是很糟糕,动不动就堵车。” 傅华和汤曼就跟着单燕平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坐定之后,傅华看着单燕平笑了笑说:“老同学,你这一次给我介绍的是哪一家公司啊?经济实力如何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经济实力当然是很强的了,这家公司是刚组建的中庭传媒集团,主要是从事国内移动多媒体传播项目,他们需要购买一部分写字楼作为他们公司的总部。李凯中副主任就向他们推荐了你们的丰源中心项目。” 傅华笑了一下,说:“原来这家公司是李凯中副主任介绍的啊?” 单燕平笑了笑说:“当然是他了,我可没他那么大的影响力。李副主任还让我像你表达一下他的歉意,他说他因为在国资委,接触的交际圈大多是国企这部分比较多,范围比较窄,所以以前他也不知道你还跟杨志欣同志熟悉,有得罪之处,还希望你能够海涵。” 傅华笑了笑说:“李副主任真是太客气了,我听杨志欣同志说他已经道过谦了,就没有必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了。再说了,那件事情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傅华总觉得这件事情什么地方是不对劲的,李凯中绝对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他很怀疑李凯中介绍中庭传媒集团给他,是一个阴谋。他专门点出了杨志欣跟他说过李凯中道歉的事情,就是想告诉单燕平和李凯中,他是可以直接跟杨志欣说上话的人,如果李凯中想要在搞什么鬼的话,最好是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单燕平笑了一下,说:“李副主任这样做也是表达他的一份道歉的诚意嘛。还有一件事情他也让我跟你说一声,兴海集团不是要请许彤彤作为女主角拍一部关于律师的时装大戏吗,兴海集团依旧会按原计划进行这个项目的,我依旧准备邀请许彤彤主演。当然了,许彤彤既然是老同学你照顾的人,我会帮你看着她,不会让别的男人碰她的。怎么样,老同学,我够意思吧?” 傅华笑了,说:“老同学,你真的没必要这么去做的,我跟你说过了,我跟许彤彤就是朋友,不牵涉其他的。再说了,许彤彤是天下娱乐公司的签约艺人,你如果真想要请她做女主角的话,你去跟天下娱乐公司洽谈就好了。” 半个多小时之后,中庭传媒集团的董事长到了,让傅华有些意外的是,中庭传媒集团的董事长居然是一个女人,而且还不到四十岁的样子,在大型国企中,能在不到四十岁就做到董事长的位置,这个女人应该是很不简单的,要么是这个女人本身很有能力,要么就是这个女人有着很硬的背景。 单燕平介绍说这个女董事长叫做彭雪恩,寒暄过后,彭雪恩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董啊,中庭传媒集团刚刚组建,目前公司是在租房办公,所以公司就有意想要在北京核心地带购买一些写字楼面积作为公司的办公地点。李副主任给我推荐你们的丰源中心项目,我已经去看过那个地方了,对那个位置我很满意,所以就想跟你了解一下这个项目的详细情况。” 于是傅华就让汤曼大致上介绍了丰源中心的一些情况,彭雪恩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说:“从汤小姐介绍的这个情况来看,丰源中心这个项目对中庭传媒集团来说还是比较适合的,这样吧,回头你们能不能跟我们公司一份详细的资料,然后我们公司研究一下,再来决定是否要购买。” 傅华笑了笑说:“这是应该的,回头我会安排人送一份资料给贵公司的。” 彭雪恩笑了笑说:“那就这样吧,其他事情就等我们公司确定下来要购买的时候,我们再来详谈吧。” 于是彭雪恩就跟傅华和汤曼握手告别,整个会面的过程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彭雪恩就风风火火的走了。傅华看彭雪恩离开,也带着汤曼跟单燕萍告别,离开了兴海集团总部。 在回驻京办的路上,傅华看了看汤曼,说:“小曼啊,你怎么看彭雪恩这个人啊?” 汤曼笑了笑说:“挺干脆利落的一个人,在跟我们会面的过程中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再是这个女人很善于打扮自己,那一身服装绝对是出自一些专门提供定制服务的名牌时装店的。” 傅华笑了笑说:“还是你们女人对服装比较敏感,我看着也就是觉得特别合体而已。诶,以前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汤曼摇了摇头,说:“没有,诶,傅哥,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难道你觉得她有问题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感觉李凯中应该没有这么好心。” 汤曼笑了笑说:“你管他有没有这么好心干什么,反正跟不跟中庭传媒集团合作的主动权是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如果感觉有问题的话,那我们就放弃算了。” 傅华笑了笑说:“如果真的是有问题,对方是不会让我们轻易就感觉到的。” 汤曼看了看傅华,说:“傅哥,你如果是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那索性就直接放弃好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可是放弃的话,我们可能也就没机会再来染指金牛证券了。” 汤曼笑了笑说:“傅哥,你现在可是有点贪婪了啊,明明知道这件事情有风险,却因为舍不得丰厚的利益不肯放弃。”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不是也曾经说过贪婪是好的嘛。好了小曼,跟中庭传媒集团的合作还是继续谈下去比较好。不过在谈判过程中我们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小心不要中了李凯中的圈套。” 但出乎傅华意料之外的是,跟中庭传媒的谈判竟然特别的顺利,彭雪恩并没有提出什么特别苛刻的条件,中庭传媒集团跟熙海投资签订的预售意向合作协议,基本上是照搬了平鸿保险公司的那一份合同,只不过中庭传媒集团购买的写字楼面积是八万平米。 唯一让傅华感觉有点问题的是,中庭传媒集团提出来要求,熙海投资必须严格按照合同约定的期限交付写字楼,否则熙海投资必须承担相应的违约责任。彭雪恩对这个违约条款要求的比较苛刻,要求熙海投资如果真的发生违约的话,必须要承担合同总金额的百分之二十的违约金。 彭雪恩对此的解释是,这是她出任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之后,所签订的第一笔金额庞大的合同,她必须要保证合同能够得到毫无偏差的履行,否则,就会严重损害她作为董事长的威信。 傅华觉得彭雪恩对此的解释倒是合情合理的,违约也是应该承担违约责任的。因此虽然违约金额定得有点高,但是他还是同意了这个条件。 跟中庭传媒集团正式签订合同之后,傅华就把汤曼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来,说:“小曼啊,你准备一份收购华天钢铁集团所持百分之六十一的金牛证券股份的要约协议,我们现在就要发动对金牛证券股份的争夺战。” 汤曼愣一下,说:“傅哥,华天钢铁集团还没有放出消息要说他们要卖这部分股份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我知道,我们不能就这么等着他们做出决定,那些国企的官员们还不知道会拖延到什么时间才会有决定呢,我们先告诉他我们要买,好推动他们尽快的做出决定。” 第2184章赶得巧 既然跟中庭传媒集团签订了写字楼预售的意向合同,熙海投资的账上马上就会有一大笔的资金进来,他就很想对金牛证券有所动作了,资金既然不成问题了,傅华就想发动一场收购金牛证券股份的突袭。因为此时提出要跟华天钢铁集团收购金牛证券的股份,肯定会打冯玉山一个措手不及。冯玉山肯定还在等着华天钢铁集团做出出售金牛证券股份的决定的。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哥,那你觉得给华天钢铁集团开多少价码比较合适?” 中庭传媒意向购买丰源中心八万平米的写字楼,单价每平米四万,合同签订后三天预付一半的价款,这样子三天后中庭传媒集团将会付给熙海投资十六个亿。傅华觉得可以把这十六亿作为收购华天钢铁集团所持金牛证券股份的开价。 傅华笑了笑说:“不用开太多,现在证券市场不景气,就给他们开价十六个亿好了,反正目前还只是一个收购的意向,要给我们后面预留一个讨价还价的空间。” 汤曼笑了笑说:“傅哥,这个价码似乎有点低啊,说不定盛川集团马上就会开出比我们这个价码更高的价码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会的,他们应该没这么快做出反应的。盛川集团是一家老牌的上市公司,他要收购金牛证券必须要走很多的程序的,而且他们股东之间也不会这么快就意见一致的。如果我猜想的不错的话,冯玉山肯定会因为我们对华天钢铁提出收购要约,而手忙脚乱一阵的。” 汤曼笑了笑说:“那行,我就先按照你说的去准备收购要约了。” 汤曼离开之后,傅华就去了胡瑜非那里,他要把想收购金牛证券股份的事情跟胡瑜非说一下,其目的有二,一是他知道十六亿的价码恐怕是打不住的,因此他就必须要有一定的预备资金好来加价。他想让胡瑜非的天策集团倒时候提供一笔资金帮他做短期周转金。 二是傅华想让胡瑜非跟杨志欣打声招呼,看看杨志欣可不可以帮忙跟华天钢铁集团那边打声招呼。他倒也不想杨志欣逼着华天钢铁集团把股份买给熙海投资,但杨志欣打了招呼之后,华天钢铁集团就会有所顾忌,也就不太可能在收购战中过于偏向于冯玉山的盛川集团了。 傅华相信冯玉山既然做了金牛证券第二大股东那么长时间了,对金牛证券的控制权也是志在必得的,事先肯定在华天钢铁这边做过不少的工作。如果他再不找有影响力的人跟华天钢铁集团打招呼的话,恐怕这场控制权争夺战一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胡瑜非听傅华说他要跟盛川集团争夺金牛证券的控制权,不由得就呆了一下,惊讶的说:“傅华,你竟然要跟冯玉山争夺金牛证券?” 傅华笑了,说:“胡叔,怎么不行吗?不会您也怕冯家吧?”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怕倒不至于了,不过没必要的话,还是不去惹他比较好。你也是的,跟谁争不好啊,怎么非要去跟他争啊?” 傅华笑笑说:“其实起初我也没想过要跟他争的,当时只是熙海投资手里有一笔闲钱,我就想把它用起来,就在朋友的推荐下买了金牛证券的百分之八股份。没想到我这么做居然让冯玉山感到了威胁,找上门来要买走这百分之八的股份。”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他要买你就加点价卖给他算了,不至于闹到你要跟他争夺控制权这个地步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当时确实是有意要卖给他的,但是他不应该的是,本来是他求我的事情,他却给我摆出了一副施舍者的面孔来,我就有点受不了这个态度,就说让他加价三个亿,结果双方就闹僵了。” “三个亿啊,”胡瑜非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个家伙可够狠的,几天功夫你就加价三个亿,抢银行都没这么快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那时也是被他给气的。” 胡瑜非说:“傅华,这件事情你要用资金做短期周转,我这边是没问题的,不过你想找志欣帮你你打招呼,恐怕这个是做不到的。冯老虽然不在了,冯家在国内政坛上还是有着很大的影响力的,志欣如果出面帮你打这个招呼,恐怕冯家就一定会对他有所报复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这个样子的啊,可是杨叔如果不出面的话,这场收购战恐怕没打我就已经输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那倒不一定,冯老去世之后,冯家已经没有那么可怕了,他们的问题不在外面,而在于内部,就像你说的那百分之八的股份,盛川集团本来就不应该错过的。之所以会被你买了去,原因就在于他们内部管理上出了问题。这一次你发动突袭,是一种以快打慢的做法,如果盛川集团无法及时做出反应的话,说不定你会偷机成功呢。” 傅华笑了笑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想发动突袭,也正是觉得盛川集团内部管理存在着有一定的问题的。不过杨叔如果不能帮我出面的话,我的胜算就少了很多了。” 从胡瑜非那里出来,傅华去了豪天集团,他要把收购金牛证券的事情跟罗茜男说一声的。罗茜男的豪天集团也是持有项目公司的一定比例的股份的,动用项目的预售资金,是应该知会罗茜男一声的。 罗茜男看到傅华,笑了笑说:“诶,傅华,最近齐隆宝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家伙最近没露头,估计正在埋头研究马克思主义呢。怎么了,你还想他有什么动静吗?”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倒是不想他有什么动静的,只是跟他斗了那么久了,突然平静下来,有些不太习惯。” 傅华笑了笑说:“他刚刚被处理不久,就算是想要闹点什么动静出来,暂时也是不会的了。诶,你那位男朋友现在怎么样了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他现在很少来公司了,据说在外面帮他父亲跑上诉的事情,他说他父亲被判二十年徒刑,实在是有点太重了,他要上诉帮他父亲减刑。” 雎心雄的案子被判了下来,数罪并罚,最后法院决定给雎心雄合并执行二十年有期徒刑。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雎才焘真是不知足,相比起雎心雄所害的那些人来说,这二十年有期徒刑实在是太轻了的。再说了,他这个案件在宣判之前,高层肯定是研究过究竟判多少年比较合适的,想减刑肯定是徒劳的。” 傅华真是觉得判处二十年徒刑对雎心雄来说太轻了,在雎心雄所搞的两项大整顿活动当中,多少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啊,如果从这一点上论起来,雎心雄应该是死有余辜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雎才焘这个心情我倒是能理解的,她自然是希望父亲承担的罪责越轻越好的。诶,傅华,你跑来是想干什么啊?” 傅华就把中庭传媒集团预购了八万平米的写字楼,以及他想用这笔资金买下金牛证券的事情跟罗茜男讲了,问罗茜男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罗茜男笑了笑说:“反正现在豪天集团也没有什么大的发展计划,你要收购金牛证券就去收购吧,我相信你的眼光的。” 海川市政府,市长姚巍山办公室,姚巍山正和林苏行对坐着谈话。姚巍山说:“老林啊,经过我多方协调,最终总算是帮你联系到了肯接受你的单位了。” 林苏行看了看姚巍山,说:“什么单位,什么职务啊?” 姚巍山说:“省信访局,至于职务吗,正处级调研员。” 林苏行苦笑了一下,说:“信访局啊,那可是一个一清二白的单位啊,连个正式的职务都没有,这也太差了吧?” 姚巍山看了林苏行一眼,说:“老林啊,仓促之间你让我上哪里去找好单位和好位置啊?我这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你联系上的。我也知道这个安排并不好,我的意思是你暂且过去,保住你的级别和公务员身份,以后慢慢再来做调整吧。” 林苏行叹了口气,说:“我这一次真是倒了血霉了,明明我没做的事情,却害得我不得不去信访局坐冷板凳。唉,我冤啊。我比窦娥还冤啊。”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这件事情他是觉得有愧于林苏行的,他让林苏行接受平调出海川市的结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的,因为这件事情真的是闹大了的话,他恐怕才是最受伤害的一个。 姚巍山说:“好了,老林,你别再说了,谁让你赶得这么巧呢?你还是回去等调令下来吧,这段时间也不要再来政府露面了,省得让曲志霞那个女人看你的笑话。” 第2185章带个话 林苏行现在心里真的很不是个滋味,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曾几何时,他因为有姚巍山在背后支持的缘故,在海川市政府的工作人员那还放在眼中啊,那个时候他都觉得在海川市政府姚巍山是老大,他就是老二了。没想到这才几天啊,他就被灰溜溜的赶出海川市了。 林苏行苦笑了一下,说:“我都被赶出海川市了,哪还有脸再来啊?我不甘心的是,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在背后整我的。” 姚巍山看了林苏行一眼,说:“老林啊,你老别纠缠着这个问题了,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啊?没意思的,算了,我劝你把这个心结放下,去新单位好好工作去吧。” 林苏行看了看姚巍山,说:“姚市长,我倒是能放下的,只是我怕担心这个人不找出来的话,日后他是会危及到您的。您心里应该是清楚的,这一次虽然赶走的是我,但他的目标可是冲着您的。”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我心中对此当然是很清楚的了,不过我把市政府这边的人挨个想了一遍,还是想不出来究竟是谁发的这个帖子的。这个家伙这一次玩的真是太高明了,一点破绽都没有的。” 林苏行苦笑着说:“是啊,我这几天都在想这个问题,脑袋都快想破了,还是没有想出来究竟是谁。对了,姚市长,除了这个人之外,还有一个人以后您也要加上几分小心地。” 姚巍山说:“谁啊?” 林苏行说:“就是那个傅华了,您看,曲志霞在北京发生的那些事情,如果没有傅华,根本就无法掩饰的,再是,如果不是傅华在北京给她通风报信,曲志霞又怎么会知道我去调查过她呢。还有啊,我没结算驻京办食宿费用也应该是傅华提醒曲志霞的。对这个人您必须要想办法整治一下了,要不然他是会成为您的心腹大患的。”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我也知道这家伙不地道,但是我找不到能够一下子除掉他的办法,他这个人能量很大,如果不能确保能打到他让他无法翻身的话,,我是不敢轻易地动他的。” 林苏行苦笑了一下,说:“是啊,这个家伙现在已成气候了,再想动他是真的不太容易了。” 说到这里,林苏行心中就感到特别的无趣了,他就不想继续带在姚巍山这里了,于是站了起来,说:“姚市长,那我回去等调令来吧。” 姚巍山也没留林苏行,林苏行就从姚巍山的办公室里出来了。迎面正碰到市政府的秘书长黄小强,黄小强看到林苏行,笑了一下,说:“是林副秘书长啊,我怎么听说你高升到省里去任职了?” 林苏行白了黄小强一眼,他觉得黄小强所说的话阴阳怪气,特别的刺耳,反正他已经确定要去省里上班了,不用再受黄小强这个秘书长管了,因此连话都不跟黄小强说,转身就离开了。 黄小强在背后看着林苏行灰溜溜的背影,心里暗自冷笑一声,心说你这个家伙也有今天。 看着林苏行进了电梯之后,黄小强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号码显示的是他儿子黄军军的,他脸上的笑容马上就特别的甜蜜起来了,儿子是他的骄傲,去年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北京理工大学,攻读计算机专业。 黄小强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军军啊,怎么这么好主动给爸爸打电话了?” 黄军军笑了笑说:“诶,老爸,你不会忘记了答应我什么了吧?” 黄小强笑了笑说:“我怎么会忘记呢,爱疯是吧,我马上就让你妈给你卡上打上五千块钱,你自己去买就好啦。” 黄军军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挂了啊,老爸。” “诶,你先别急啊,”黄小强说,“我还有话要问你呢,你确信我让你在网上发的那个东西别人是无法追查到你吗?” 黄军军笑了笑说:“老爸,你这个人啊,胆子就是太小了,我不跟你说过了,如果能够随便就让人追查到我的话,我这个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岂不是白混了,所以你就把你的心放肚子里去吧。挂了啊。” 黄军军就挂了电话,这边黄小强脸上的笑容依旧是很甜蜜,不过已经有了几分诡谲的意味了。 海川市驻京办,傍晚临近下班的时候,傅华看到胡东强推门走进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笑了一笑,说:“诶,东强,什么时间回北京的。” 胡东强这段时间在海川市负责天策集团华东灌装厂的建设,所以大多数时间是呆在海川市的。 胡东强笑了一下,说:“昨晚回来的,诶,晚上有安排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还没呢,正好,我请你吃饭给你接风。” 胡东强笑了起来,说:“别,还是我请你吧,我已经在地坛的乙十六号订好了位子了。” 地坛的乙十六号商务会所是北京的一家顶级的商务会所,傅华笑了笑说:“去这么高档的地方啊,那还是你请吧。” 胡东强笑了,说:“傅哥,你把熙海投资那两个项目搞起来,怎么说也算是亿万富翁了,应该学着大方一点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个亿万富翁只是个空心大佬,手中没钱不说,还欠着一屁股债呢,就算是想大方也大方不起来的。” 胡东强笑了笑说:“好了,好了,别跟我哭穷了,现在能欠一屁股债的可都是有本事的人。” 两人就一起去了乙十六号会所。地坛,原名芳泽坛,为明清两朝皇帝祭地之所,明清两代计有十五位皇帝在此祭拜地神。如今,西北门的一块地被圈为别用,就成为了现在的乙十六号商务会所了。 抬手推开面前金边朱彩的殿门,随即映入眼帘的就是炫彩夺目的琉璃影壁,据说这是来自著名的杨惠珊琉璃工房。 大殿由正中辟出一条御道纵贯殿内,是按故宫太和殿前御道一比九比例重现,殿内全部采用现国家文物所指定厂家出品的宫廷金砖铺地,并效仿古时皇家粉饰之法,在金砖之上涂刷桐油,令砖体随日月轮转而愈发通体光亮。 几进的院子中有游廊不足为奇,只是不远处于游廊行宫相生之际,一特别现代的落地玻璃营造的通透阳光房就呈现在面前了,在这古意盎然皇家园林之中显得特别地跳脱。 轻轻推开门去,仿佛置身于蓝色海岸,椰风轻拂,瀑布飞流直下,脚底溪水环绕,条条锦鲤嬉戏其中;四周绿树成阴,当一缕缕阳光洒落其中,仿佛置身于青山绿水之间。在这空间越来越狭窄的繁华大都市里,有这么一处所在,简直是世外桃源。 步上二楼,复式结构中套以吊角楼式的设计,镂空的条纹在空间上营造出轻盈灵动,不会有整间温室太过闷热的感觉。半敞开式的房间,设计上无论布局还是用色都极尽粉饰,意识流般表现奢靡华丽,得心应手的夸张运用亮金、明黄、哑金,幸不致流于凡俗,端的是富贵气象,繁华似锦。 坐下来之后,傅华笑了笑说:“东强啊,还是你会享受,吃顿饭都选这么奢华的地方。” 胡东强笑了笑说:“我好不容易才回一趟北京,享受一点也是应该的。诶,傅哥,我听说你要跟葵姐的老爸争夺金牛证券的控制权?” 虽然胡瑜非说杨志欣并不会为他跟华天钢铁集团打招呼,但是在汤曼做好了收购要约之后,傅华依旧让汤曼把要约发给了华天钢铁集团,他想的是就算最后无法赢得了冯玉山,起码也让冯玉山紧张紧张。 傅华就看了看胡东强,笑了笑说:“是啊,熙海投资最近账上有了些进账,我就想把它运用起来。正好碰到了金牛证券的大股东有意出售金牛证券的股份,我就想接过来了。这件事情是胡叔跟你说的?” 胡东强摇了摇头说:“我爸才不会跟我说这些事情呢,是葵姐跟我说的。” “葵姐跟你说的?”傅华看着胡东强说,他心里就有些紧张了起来,他跟冯玉山之所以会有这场控制权争夺战,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冯葵。他做这些也是想告诉冯葵,你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们冯家的门第吗?我就打败你父亲给你看看。要你知道,我傅华虽然出身贫寒,但也是有能力的。 胡东强点了一下头,笑了笑说:“是啊,下午的时候我跟葵姐通了个电话,她在电话里跟我讲了这件事情。” 傅华看了看胡东强,说:“她还跟你说了些什么啊?” 胡东强笑了笑说:“是的,她还说了一些别的。她知道我晚上要跟你一起吃饭,就让我带个话给你,她说,她跟你认识的这段时间,好像是没做过什么得罪你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对付她的老爸?” 第2186章放弃 傅华愣了一下,内心之中他还是很关切冯葵对这件事情的态度的,只是他没想到冯葵会对他这么决绝,居然都不想跟他直接对话了,要通过胡东强这个中间人带话给他。这个女人真是够可以的了,难道她忘记了他们曾经是那么的亲密,那么的如胶似漆吗? 既然你可以把我当中一个普通的朋友,我也就没必要还给你留什么情面,傅华就笑了笑说:“可能葵姐误会了,我并没有特别要去针对她老爸的,我这么做只是想要买下金牛证券的股份,纯粹的商业行为,并没有要去特别针对谁的意思啊。” 胡东强看了看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不是吧,傅哥,我怎么听葵姐说,她老爸去找过你,要买下原来你手中的金牛证券百分之八的股份,而你居然开出了一个无法接受的天价给他,这还能说不针对她老爸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东强啊,你们胡家现在是以做生意为主的,你现在也算是一个商人,我给我拥有的商品开出了一个认为值得的价格有错吗?我又没有非逼着葵姐的老爸非买不可,这能算是针对吗?” 胡东强笑了笑说:“虽然不能说是针对了,但是你这个价格可是有点过分了,几天时间你就想从他老爸那里赚三个亿,这比明抢还狠呢。你一点面子都不给葵姐,这就不应该了吧。” 傅华笑了,说:“你这话胡叔也这么跟我说过的。其实这是因为她老爸对我说话的态度很傲慢,让我有点受不了了,加上我当时也是不太想把这百分之八的股份卖给盛川集团的,所以就开了一个天价来变相拒绝了。” 胡东强说:“那你跟他老爸争夺金牛证券的控制权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这葵姐就有点强词夺理了,在我给华天钢铁集团发出了收购他们手中金牛证券股份的要约之前,盛川集团可没有明确的要收购这部分股份的意思啊。难道这也算是我要去针对她老爸吗?诶,东强啊,据我所知好像到现在为止,盛川集团也还没有给华天钢铁集团发出收购金牛证券股份的要约吧?” 胡东强说:“是啊,葵姐说:“”虽然她老爸是极力主张买下华天钢铁集团手中的金牛证券股份的,但是盛川集团内部对此也有很大的反对声音,因为意见无法统一,所以就目前来说,他们还无法向华天钢铁集团发出收购要约的。” 这情形还真是像他预计的那个样子,盛川集团因为受制于内部因素,一时还无法做出收购的决定。这也是一些老牌大企业的通病,内部机构设置繁杂,决策过程冗长,无法对商机即使做出反应。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他冲着胡东强摊了摊双手,说:“这根本就是我们熙海投资一方在跟华天钢铁集团接洽金牛证券股份的收购事宜,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控制权争夺的吧?” 胡东强说:“话虽然不能这么说,但是葵姐说她老爸为了金牛证券的控制权,实际上已经筹划多时了,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横插一杠子,发起了收购要约,打乱了他原来所有的部署。” 傅华看了一眼胡东强,说:“东强,葵姐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胡东强说:“她的意思是,让你能不能看着原来她跟你也是一场朋友的份上,收回熙海投资跟华天钢铁集团所发出的收购要约?因为她老爸需要一点时间还让盛川集团董事会同意收购金牛证券股份。” “她要我放弃收购?”傅华看着胡东强问道。 胡东强点了一下头,说:“是的,葵姐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是冯葵当面这么请求他,傅华也许就会答应下来的,因为那样子就算是他忙了半天并没有收获到什么经济方面的利益,但会在心理上获得一个极大的满足,那就是冯家的人直接向他低头了。 但是现在的情形是不同的,冯葵并没有直接央求他放弃,而只是托胡东强带话给他要他放弃,这更像是一个命令,而不是一个请求,这让傅华心中难免就有些恼火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这冯家的人还真是一个德行啊,明明是求人给他面子,却偏偏还要这么傲慢。这样吧,东强,你跟葵姐说,我是可以放弃收购的,但是前提是要葵姐当面跟我提出这个请求。” 胡东强看了看傅华,说:“傅哥,没有必要这个样子吧?你就给我个面子,别这么难为葵姐了好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东强啊,我已经给你面子了。你要知道要准备一个要约收购,熙海投资事先是要做很多的前期工作的,一旦放弃,这些前期工作可就付诸流水了。难道这些都不值得葵姐亲自出一次面吗?” 胡东强笑了一下,说:“好吧,傅哥,我会把你的意思转告给葵姐的。不过葵姐那个性,恐怕是不会当面向你提出请求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看她究竟是觉得什么比较重要了,是老爸重要,还是面子重要了。” 胡东强看了傅华一眼,摇了摇头说:“傅哥,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我记得当初在白七爷那里,我就算是把你逼到那份上,你还是先照顾到了我的面子。可今天你却显得那么咄咄逼人,在一些毫无必要的事情上寸步不让。”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东强啊,从我那次在白七爷那里到现在,你知道发生多少事情啊,我失去了婚姻,失去了深爱的人,我的心已经无法再像当初那么柔软了,我也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 想起这些,傅华心中真是有一言难尽的感觉,他就有些沧桑的说道:“东强啊,人都是会改变的。” 胡东强笑了笑说:“这是不是因为你身边没有女人了的缘故啊?来之前我妈还问过我呢,说她几次想给你介绍女朋友,你都找借口婉拒了,问我知不知道你对婚姻这一块究竟是怎么想的啊?难道就准备这么一直单身下去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已经跟她解释过了啊,我已经经历过两次婚姻了,对这个婚姻真是有点怕了。我想给自己一段调适的时间,所以目前并不想考虑这件事情。” 胡东强笑了笑说:“你可别调适的时间太长了,一个男人是不能太长时间没有女人的,否则很容易就会心理变态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还有脸说我呢,你现在身边也不是没有什么女人嘛。我看你老妈心中更着急的是你吧?” 胡东强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哥,你不能跟我比啊,虽然我现在并没有什么正式交往的女朋友,但是我经常会出去玩的,女人对我来说是并不缺的。你却不同了,你很少去娱乐场所玩的,那你有了需求怎么办,自己解决啊?” 傅华笑了笑说:“去你的吧,我才没有自己解决那。这段时间我是很忙很累的,基本上回到家倒头就睡,根本就不想那种事情的。” 关于冯葵和冯玉山的话题就这样子被放下了,傅华和胡东强两人就边喝酒边聊着一些琐事,最后这场聚会也算是尽欢而散了。 第二天上午,傅华正在办公室处理一些驻京办这边的事务,门就被敲响了,傅华喊了声进来,就看到东海省书记冯玉清推开门走了进来。傅华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他是胡东强带话给冯葵,是想逼着冯葵来跟他见面,却没想到逼到最后,居然把冯玉清给逼了过来。 傅华对冯玉清的印象还是相当好的,虽然也是冯家的人,但是冯玉清对他跟冯葵之间的交往却是持一种不干涉的态度的,甚至某些程度上还很支持他们。 傅华赶忙站了起来,笑着迎了过去,说:“冯书记,您怎么来了?” 冯玉清笑了笑说:“小葵说你非逼着她当面求你,她一个女孩子家脸薄,不愿意向你低头求你,所以我这个脸皮厚的就替她来了。” 他没想到冯葵居然会跟他玩这一手,她这是想干嘛啊,想让冯玉清以书记的威权压着他放弃收购金牛证券的股份吗。傅华笑了,说:“冯书记,您不会是来用书记的权利逼着我同意收回收购金牛证券股份的要约吧?” 冯玉清笑了笑,说:“如果我说是呢?”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冯玉清会这么直接,他心中就想说就算是,我也不会屈服的。但随即心中就有些黯然,心说何必呢,事情都逼到这份上了,冯葵却依旧宁愿搬出她姑姑来,也不愿意来跟他见面,那就算是他赢得了这一场控制权的争夺战又能如何呢?结果只会让冯葵心中恨他,而不会再回到他身边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好吧,冯书记,既然您想我这么做,我放弃就是了。” 第2187章有眼光 冯玉清反倒是愣了,她看着傅华,有些奇怪的说:“不是吧,傅华,你的抗压性就这么差吗?其实我刚才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本来是想以冯家人的身份来求你,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能放弃这一次跟小葵的爸爸的控制权争夺战的。” 傅华看了看冯玉清,摇了摇头说:“冯书记,您就别来逗我了,你们冯家人怎么会向我低头呢?” 冯玉清笑了笑说:“你这话可是有着很大的怨气的,看来小葵说你对冯家有着很大的不满是真的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冯家是高高在上的,我哪敢有什么不满啊?” 冯玉清笑了笑说:“你别这么酸了吧唧的说话行不行啊,其实我跟你是一样的,也没觉得冯家就是特别了不起,了不起的是我的父亲,除了他老人家之外,冯家其他的人都是跟他沾光而已。所以当初我发现你跟小葵之间的关系之后,我也并没有反对你们的交往的。” 傅华说:“但是小葵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觉得冯家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冯玉清笑了笑说:“那是她太崇拜我父亲了。他生在我父亲最风光的年代,见到听到的都是这个社会对我父亲极为尊崇的一面,自然就为这个家族感到自傲了。这你不要怪她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哪敢怪她啊,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因为我说了几句对她父亲不满的话,她就跟我分手了。” 冯玉清笑了一下,说:“说实话,你们分手,我也觉得挺惋惜的,不过傅华,事情已经既然发生了,你就要学着往前看,而不要继续纠缠着过去不放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明白的冯书记。” 冯玉清笑了笑说:“那好,我现在不以书记的身份再来问你一次,你愿意放弃那份收购要约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有区别吗?” 冯玉清笑了笑说:“当然有区别了,我不想你放弃的心不甘情不愿的。”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看到您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已经决定放弃了,这倒不是因为您是书记,而是因为小葵宁愿让您出面,也不愿意来见我,这让我觉得就算是我赢了,也没什么意义了。” 冯玉清看了看傅华,摇了摇头说:“傅华,你要学着忘记的,这世界上好女孩子有的是,你总会找到新的幸福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行了,冯书记,您别说了,这我心里都明白的。诶,您什么时候回北京的?” 冯玉清笑了笑说:“回来已经有两天了,来参加一个会议的。却没想到会遇到你和小葵这件事情。说起来傅华你很不错啊,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能够轻松地去收购几十亿市值的公司了。”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我就是捡了个便宜而已,即使如此,也是入不了冯家的法眼吧?” 冯玉清笑着摇了摇头,说:“你的问题不在这里,而是你的家庭情况太过于复杂了,如果被小葵的爸爸知道她交往了一个离过两次婚的男人,那就算是这个男人再有本事,他也是接受不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没戏就是了。好了,冯书记,您放心回去就是了,我会让公司的人给华天钢铁公司发函收回收购金牛证券股份的要约的。” 冯玉清点了点头,说:“好的,我先谢谢你了,傅华。” 冯玉清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汤曼,让汤曼到他的办公室来。过了几分钟,汤曼就过来了。傅华对她说:“小曼,你马上给华天钢铁集团发函过去,撤回我们收购金牛证券股份的要约。” 汤曼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傅哥,为什么啊?你刚刚还自信满满,说要拿下金牛证券的控制权吗?怎么突然连商量都不商量我,就改变了主意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了,小曼,我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的,你别问这么多了,照做就是了。” 汤曼说:“不行,那份收购要约可是我费心费力做出来的,而且目前据我所知,华天钢铁集团内部有一部分领导倾向于把这这部分股份卖给我们的,眼见这件事情成功在即,不能你说放弃就放弃的。你必须给我一个很好的理由先。” 傅华看了汤曼一眼,他没想到汤曼居然会拒绝执行他的指令,还非要问他理由,就有些不高兴的说:“小曼,我已经说了,我是迫不得已的。” 汤曼说:“借口,我怀疑是那个冯葵出面找你了,你才会这么前后矛盾的。” 傅华看了汤曼一眼,说:“你怎么老爱把事情往冯葵身上扯呢?刚才东海省的书记冯玉清来找我了,是她让我放弃的,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是冯玉清出面向你施压的,”汤曼看了傅华一眼,有些生气地说,“冯家也太过分了吧,想要金牛证券的控制权大家公平竞争嘛,让书记出面向你施压,算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们就不怕别人会说冯家仗势欺人?不行傅哥,我们绝不能怕他们,我们就不收回要约,看看冯玉清她能把你怎么样?” 傅华其实也并不是在怕冯玉清,冯玉清只是他拿来搪塞汤曼的借口而已,真正的原因其实还是冯葵。不过他没想到汤曼会是这么个反应,居然连书记也不怕。 不过到了这一步,傅华是必须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赖在冯玉清身上的,要不然汤曼又好拿他和冯葵说事了,说:“好了,小曼,你别让我难做。” 汤曼说:“难做什么,大家要拼谁的权势更大一些是吧,你可以找杨志欣啊,我也可以找找我爸,我就不信拼不过他们冯家。” 傅华摇了摇头,说:“小曼啊,事情不能那么孤立的去考虑,我倒不是怕拼不过冯玉清这个省委书记,但是开罪了她之后,在东海省为我就会被孤立起来了,而且我官场上的一些朋友也可能会因此被我牵连的,这个代价可就有点大了。反正我们现在在收购金牛证券股份上面投入的还不大,还是赶紧收手吧。” 汤曼有点惋惜地说:“可是傅哥,我们这一次是有很大机会能够把金牛证券的控制权给拿下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小曼,做什么事情是要审时度势、权衡利弊的,千万不能强求。强求的话,最后的结果说不定会适得其反的。” 汤曼看了一眼傅华,没好气的说:“你总是有你的一套道理的,好吧,好吧,我就按照你说的,收回要约就是了。只是收回要约之后,我们账上的这笔钱究竟要做什么?” 傅华想了一下,说:“我们这笔钱只能做短期运用,不能用作长期投资的,目前来说,适合这么做的项目还真不多,算了,这笔钱先放在账上再说吧。还有啊,小曼,你给我继续盯着华天钢铁集团那边的动静。”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哥,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我们都不跟冯玉山那边争什么控制权了,继续盯着华天钢铁集团那边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不争了,不代表冯玉山的盛川集团就一定会买华天钢铁集团手中的这部分金牛证券股份的。” “怎么可能?”汤曼看着傅华说,“冯玉山下了这么大的气力逼退了我们,又怎么会不买了呢?除非是他傻了。” 傅华笑了笑说:“冯玉山肯定是不会傻了的,但是他想买下这部分股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在我们主动退出去之后。” 汤曼疑惑的看了看傅华,说:“傅哥,我有些不明白你说的意思,我们退出,冯玉山买起来不是会更容易些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把事情想简单了。我们退出是可以做很多的解读的,既可以说是我们迫于冯家的压力,也可以说是感觉到这笔交易不划算,金牛证券不值得买。而在现在证券市场市道这么差的前提下,市场上应该倾向于认为我们的退出是因为这笔交易不划算的。” 汤曼说:“这与冯玉山那边有什么关系啊?”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有关系了,盛川集团内部本来就有不少人对要购买金牛证券股份这件事情是有很多的反对意见的,我们如果退出的话,就给了这些冯玉山的反对派们一个反对的理由了。他们一定会跟冯玉山说,你看,人家都不要了,你还买来干什么啊?” 汤曼稍稍沉吟了一下,就笑了起来,说:“傅哥,你这话有道理啊。你这家伙也够鬼祟的,明着看你是给了冯玉清面子,实际上你却算计着这样子会让冯玉山更买不成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话不能这么说吧,也许盛川集团的人很有眼光,会趁着我们退出的机会,赶紧把股份给买过去呢。” 第2188章忠实 汤曼笑了笑说:“他们如果真的有这个眼光的话,早就会支持冯玉山来跟我们争这部分股权了,也不至于逼着冯玉山把冯玉清给搬出来向你施压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不过我们对此也不能不做一些防范工作。这样,小曼,你在给华天钢铁集团收回要约的函中,要特别强调一下,我们熙海投资是在综合考虑了现在的市场状况的前提下,认为现在并不是一个收购金牛证券股份的合适时机,所以才会收回收购要约的。” 汤曼点了点头说:“好的傅哥,我会专门强调这一点的。” 傅华说:“再是,让你哥那边的朋友帮帮我们的忙,让他们近期多发表一些看衰金牛证券公司的意见,也可以安排一些财经记者来访问一下我或者你,我们就来专门谈谈为什么会放弃收购要约的。” 汤曼看了看傅华,说:“访问我们,那我们要跟记者们说些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就说我们本来是看好证券行业的发展前景的,所以才会想要收购华天钢铁集团手中的金牛证券股份,但是经过征询证券行业的专家们的专业意见,他们一致认为,虽然现在证券市场市道已经很差了,但还是有着一定的下降空间的,在这个时候购买证券公司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于是我们就意识到我们提出收购要约是错误的,幸好华天钢铁集团还没有接受要约,所以我们就撤回了。” 汤曼笑了笑说:“你制造这样的舆论出来,估计冯玉山就更难让盛川集团同意购买金牛证券的股份了。” 傅华笑了笑说:“岂止是这样子,如果股票市场再能够配合我们适时地下跌的话,恐怕华天钢铁集团也会后悔没有及时的接受我们的收购要约的,甚至将来我们很可能不用十六亿就能够将这部分股份收入囊中的。好了,你赶紧去发函给华天钢铁集团吧。” 汤曼就回自己办公室,制做了收回要约的函,发给了华天钢铁集团,熙海投资算是暂时退出了对金牛证券控制权的争夺战。 接下来的几天,在一些报纸电视上,就出现了专家们对熙海投资收回要约这一事件的评述,傅华和汤曼也分别接受了两家以报道财经新闻闻名的报纸的专访,也谈了熙海投资为什么会收回收购要约的。这些报道都有一个核心的观点是,证券市场还没有真正见底,还有一定下跌空间。 海川市市政府,姚巍山市长办公室,副市长郭家国正在跟姚巍山汇报工作。听着听着,姚巍山心中就有些厌烦了起来,他觉得郭家国的汇报太过于啰嗦,有些不得要领。看来这家伙在县长的位置上一呆就那么多年,也不是一点原因都没有的,就这个水平,能干到县长就算是很不错了。 姚巍山现在是有些后悔把郭家国弄到副市长的位置上的,这家伙太过于平庸了,关键的时刻还不能站出来支持他,就像上一次曲志霞在市长办公会上非要处分林苏行,他是急需要支持的,但是郭家国对此却是毫无反应的。姚巍山就觉得这家伙真是很没用的。 过了一会儿,郭家国汇报完了,姚巍山看了看郭家国,他觉得有些方面的事情他还是应该给郭家国指出来的,要不然他提拔郭家国就完全是一个败笔了。姚巍山就说:“老郭啊,工作方面的事情,你还是做得很不错的。不过别的方面,你做的就很不够了。” 郭家国倒很老实,并没有因为姚巍山说他做的不够就有抵触情绪,他看着姚巍山说:“姚市长,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您指出来,我一定改正。” 姚巍山说:“老郭啊,你现在已经是副市长了,在一些关键的时候你要敢于表达自己的意见的,特别是我需要支持的时候,你就应该站出来的。结果呢,你却坐在那里一声不响,我真的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郭家国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姚巍山,说:“姚市长,我,我那个时候主要是看反对的意见那么多,我就算是站出来支持您,也于事无补的。” 姚巍山心里就有些恼火了,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郭家国,嗓门提高了八度,说:“究竟是不是于事无补,是应该由我来判断的,你要做的是,在我需要支持的时候站出来,要不然我提拔你做副市长干什么啊?本来这种情况下,你是应该冲在我前面的才对的,结果可倒好,我在前面竭力争取,你先打退堂鼓了。” 郭家国也知道他那么做是有些不妥当的,因此被姚巍山训的低下了头,一声都不吭了。 姚巍山看到郭家国这个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就越发的反感了,心说真是倒霉,怎么用了这么一个窝囊废呢。不过目前来说,郭家国就算是再窝囊,姚巍山也还是不得不用他,因为除了他之外,目前在海川市,他还真是没有人可用了。 姚巍山就想好好地敲打一下郭家国了,响鼓是要用重锤的,他就说:“老郭啊,你不会还存着两边都讨好的心吧?” 姚巍山这么说,郭家国就有些急了,他抬起头来看着姚巍山说:“姚市长,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的,我对您可是一条心的。” 姚巍山看了看郭家国,心说就你这个熊样,就是想投靠别人,别人也不一定会用你的。 姚巍山说:“你没这么想过是最好了,我可不希望我提拔起来的人对我三心二意的。所以你给我听好了,以后该给我站出来就给我站出来,腰板给我硬起来,有我这个市长支持你,你怕什么?” 郭家国点了一下头,说:“好的姚市长,以后我会听你的指示,该站出来就站出来的。” 姚巍山说:“这才对嘛。老郭啊,我们俩是一体的,我好你才能好,知道吗?” 郭家国点了一下头,说:“我知道的,姚市长。” 姚巍山说:“诶,老郭啊,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现在驻京办那里人手有些忙不过来了,我想增派一个自己人过去任副主任,你那边有没有什么人比较适合这个位置的?” 因为林苏行临走时候的提醒,姚巍山经过一番考虑,就有了往驻京办里面掺沙子的念头了,这是当初林苏行给他的建议,一方面可以起到制约傅华的作用,另一方面他也可以在驻京办里面多一个耳目,方便他及时了解北京那边的动向。 但是要派谁去,就让姚巍山犯难了,他到海川市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自己的一班人马,唯一一个可用的人才林苏行,还被曲志霞和孙守义联手给赶出了海川市。这个时候他就想到了郭家国身上。 郭家国个人能力确实是很平庸的,但是他在海川市这边总是工作了很多年的,总应该有几个狐朋狗友的吧?姚巍山就有意让郭家国帮他提供一个适合到驻京办做副主任的人选。 郭家国看了看姚巍山,说:“姚市长,不知道您是想要找什么样的人啊?” 姚巍山看了郭家国一眼,在他的设想当中,这个人最好是能够在北京打开局面的,有一定的破坏性。要不然就算是能够派一个人过去,也会被傅华掌握的死死的,根本就起不到他想要的作用。 姚巍山就不客气的对郭家国说:“要精明一点,活动能力强的,特别是不能像你这样老实的。” 郭家国就有些被说得脸红了,稍微想了一下,说:“我倒是有一个人选,是我的一个亲戚的儿子,本科毕业,是市旅游局的一个处长,他是上一任局长提拔起来了,跟现任的局长就有些不太对付,这两年在局里一直被打压,所以就找到了我,想让我帮他换换地方。” 姚巍山知道现在在海川市春风得意的人是不会投靠他的,就是这种在单位不得志的人才有可能被他所用,就觉得郭家国所说的这个人值得考虑一下,便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啊?家庭状况如何啊?” 郭家国说:“叫雷振声,三十五岁,妻子是一个中学的老师,有一个小女孩。” 姚巍山说:“那他愿意过这种两地分居的生活吗?” 郭家国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回头问一问他好了。” 姚巍山说:“你问问他好了,如果他愿意的话,你带他过来让我见一下,我看看他是否适合我的需要。” 郭家国就回去问了问雷振声,雷振声实在是在市旅游局呆不下去了,听说姚巍山想要找一个人去北京工作,赶忙就答应了下来。至于因此会造成夫妻两人的两地分居,他觉得是会有些不方便,但并不是一个特别的大问题。 郭家国就带雷振声去见了姚巍山,姚巍山跟雷振声聊了一会儿,看得出来,这个雷振声还是很精明的一个人,话里话外都在向他表示只要姚巍山用他,他一定会忠实的给姚巍山办事的。 第2189章助力 姚巍山对雷振声的感觉,就比郭家国要好的太多了,因此他基本上就认定了要让雷振声去海川驻京办做副主任了,不过要做到这一点,没有孙守义的同意是不行的,干部的调动任命是必须要经过市委的。 经过一番考虑之后,姚巍山就去找到了孙守义,说:“孙书记啊,有件事情我想跟您商量一下的。”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说:“什么事情啊,老姚?” 姚巍山说:“是关于驻京办的。最近一段时间,驻京办出现了一些不正常的情况,招商引资的工作也一直是停滞的状态,并没有什么新的起色。该做的工作也都没做好,出现了一些明显的疏漏。” 听到姚巍山挑驻京办的毛病,孙守义就有些警觉了起来,心说这个姚巍山就是不安分,林苏行刚刚才被赶出海川市,这家伙不但不接受教训,反而又开始挑傅华的毛病了。 孙守义是跟傅华之间有默契的,他答应过傅华要保证驻京办的稳定,因此就笑了一下,说:“老姚啊,你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了吧?这些年驻京办做出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傅华同志的工作也没出现什么明显的疏漏啊?” 孙守义这么维护傅华,姚巍山是一点都不意外的,他知道傅华跟孙守义之间现在关系是处理的相当好的,也就是因为有着孙守义的维护,傅华才会那么嚣张的处处跟他作对。 不过姚巍山是有备而来的,自然不会被孙守义这几句话就打发了。他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傅华同志的工作怎么没有疏漏啊,您可能忘记了吧,市政府不是刚刚才给了海川市驻京办一个通报批评吗?” 孙守义心中就暗骂姚巍山够无耻,居然会拿驻京办受到通报批评这件事情出来说事。这件事情可完全是因为姚巍山的奴才林苏行而起的啊。不过孙守义也不好说就没有这么一回事情。 孙守义说:“这件事情我没忘,可那是因为林苏行不够自觉才牵连到驻京办的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林苏行是不够自觉,但是驻京办如果严格按照市政府的规定执行的,也就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了。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主要是因为傅华同志现在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熙海投资的经营上了。正所谓一心不能二用,自然他就再没有精力把驻京办的工作给管理好了。” 孙守义看了一眼姚巍山,心说这家伙想要干什么啊,不会是想要换掉傅华这个驻京办主任吧?孙守义觉得还是先摸清姚巍山的真实意图比较好,就说:“老姚,你跟我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姚巍山说:“我的意思是驻京办那边的工作对我们海川市也是很重要的,市政府绝对不能允许那边出现太大的问题的。如果傅华同志真的无法兼顾的话,那是不是让他把驻京办这一块交出来,让别的同志去管理,他专心去搞好熙海投资那部分就好了。” 姚巍山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要搞掉傅华这个驻京办主任的想法的,但他知道如果他直接说他要安插一个人进驻京办担任副主任的话,肯定会遭受到孙守义直接拒绝的。 但是他如果说要拿下傅华的驻京办主任的职务,孙守义在必须要保住傅华驻京办职务的前提下,就有可能会接受他安插一个副主任进驻京办的要求的。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还真的没想到姚巍山居然会直接提出拿掉傅华驻京办职务的要求的,他看了姚巍山一眼,说:“老姚啊,驻京办主任这个职务是组织上任命傅华同志担任的,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拿掉的。再说了,如果仅仅因为工作上的一点小疏漏,就全面否定傅华同志在驻京办的工作,也是以偏概全的,这我是不能认可的。” 姚巍山说:“可是孙书记啊,您不能否认驻京办的工作确实是出现了一些问题吧?据驻京办副主任林息同志反映,傅华同志现在大部分的工作时间都用在了熙海投资这家公司上面了,而驻京办的工作都扔给了他和副主任罗雨来处理,搞得他们二人真是不胜负荷。这样下去,驻京办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孙守义说:“这种事情你不能听林东的一面之词的,对林息这个同志我是很有看法的,他办事没什么能力,但就是愿意打个小报告什么的,这种人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姚巍山说:“可是林息同志总不会无中生有吧?应该是傅华同志出现了两面无法兼顾的状况,林东同志才会有这些不满的。” 孙守义说:“熙海投资也是有我们驻京办的投资的,现在又正处于起步阶段,傅华同志多分一些精力在那边也是很正常的。等过了这个阶段肯定就会好了的。这个并不能构成拿掉傅华同志驻京办主任职务的理由。” “可是驻京办的工作也是不能出问题的,”姚巍山看了看孙守义,说,“孙书记啊,要不这样吧,傅华同志的驻京办主任职务就不动好了,不过市委最好能够强化一下驻京办的班子力量。” 孙守义心里愣了一下,这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姚巍山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拿掉傅华的驻京办主任职务了,这个家伙真正的目的是要往驻京办里面安插他的人。孙守义对姚巍山跟他玩这种心机是有些厌烦的,但是姚巍山就是这么个性格,好像是不玩心计就不会做事了一样。 孙守义看了看姚巍山,说:“老姚啊,你要强化驻京办班子的力量,怎么个强化法啊?” 姚巍山说:“我是觉得现有的驻京办两名副主任的配置力量是有些单薄了,已经无法应付驻京办那边日益繁重的工作了,所以我建议给驻京办增配一名副主任,从而减轻傅华同志的工作压力。” 孙守义稍微迟疑了一下,他的第一反应是应该拒绝姚巍山,但随即他又觉得姚巍山费了这么大的心机想要往驻京办里安插自己的人,如果拒绝了他的话,姚巍山心中会有不满倒是次要的了,主要是姚巍山这方面没得逞,说不定就会再想些别的损主意出来呢。 再说他刚刚逼走了林苏行,姚巍山心中已经对他有了很大的不满了,如果此时再来拒绝姚巍山,一定会让两人之间的矛盾激化起来的。孙守义并不想看到这种情形出现,因此就觉得这个时候在小的方面做出适当的让步,是能缓和他和姚巍山之间的关系的。 孙守义就笑了笑说:“老姚啊,你这个想法还是不错的,增加一名驻京办副主任目前来说也是一个比较可行的办法,诶,你心目中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了吗?” 姚巍山说:“人选倒是有一个,叫做雷振声,是市旅游局的一个处长,本科毕业,工作能力很强的,我觉得派他去北京的话,一定会对傅华同志有很大的帮助的。” 孙守义心说,什么很大的帮助啊,这个雷振声不去扯傅华的后腿就算是不错了。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听起来这个人好像还是不错的。不过老姚啊,这件事情毕竟是牵涉到了驻京办的,最好还是事先跟傅华同志通个气比较好,你等我回头问问他的意见吧。” 姚巍山笑了笑说:“行啊,孙书记。” 姚巍山就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坐在那里稍微想了一下,然后就拨通了傅华的电话。傅华接了电话,笑着说:“孙书记啊,有什么指示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有件事情要跟你通个气,姚巍山市长觉得有必要强化一下驻京办的班子,跟我建议说要给驻京办增加一名副主任。” 傅华一听就明白姚巍山这是想往驻京办里面安插耳目,于是本能的就拒绝说:“孙书记,我们驻京办现在的人手够用了,不需要再增加什么副主任了。”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傅华,你先别急着拒绝,我觉得这件事情倒未必是一件坏事。你看你现在很大一部分精力都被牵扯到了熙海投资的项目上面去了,对驻京办的工作难免就有些兼顾不过来。一旦驻京办这边出现什么问题,可就是你的责任了。增加一个副主任,也能帮你分担一些工作压力,何乐而不为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我就怕这个副主任来了之后,不但不能帮我减轻压力,反而会给我增添不少麻烦的。”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傅华,如果你连一个副主任都掌控不了的话,那你这个驻京办主任还是趁早别干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掌控不了他,而是我现在实在是没有精力去跟他内耗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人都还没去呢,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跟你内耗呢?运用得当的话,我反而觉得这个人也许会成为你很大的助力的。” 第2190章小聪明 傅华笑了,说:“孙书记啊,我算是听明白了,是不是您也倾向于让这个人来驻京办工作啊?”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是的,我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情还是在一个可控的范围之内,你倒不妨接受下来,甚至还可以把这个人运用起来。如果你拒绝的话,以姚市长那个性格,这件事情没有得逞他一定不会甘心的,他肯定还会想别的损招来对付你的。” 傅华稍微沉吟了一下,他觉得孙守义说得倒也不无道理,姚巍山那个人确实是这个样子的,就说:“好吧,孙书记啊,我接受这个副主任就是了。诶,这个人什么来历啊?” 孙守义说:“是市旅游局的一个处长,叫雷振声,三十五岁,本科毕业,据姚巍山说是很有能力的。” 傅华笑了笑说:“名字倒很响亮啊,希望他工作上也能这么响亮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就看你要怎么运用他了。诶,你也别以为这个人不去,你们驻京办就是铁板一块了,那个林息你也要注意一下,他可是经常给姚巍山打小报告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情况不一样,林息那家伙虽然也经常会跟我捣乱,但是那家伙本身没什么能力,就算是跟我捣乱也不会给我造成什么太大的麻烦的。这个雷振声恐怕就不同了,有能力的人捣起乱来,破坏力可是很大的。” 孙守义沉吟了一下,说:“这个倒是不能不顾虑的,这样吧,这个人你先用用看看吧,如果你到时候真的觉得他是一个麻烦,我会帮你调整的。”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孙书记,就按照您说的办吧。” 结束了跟孙守义的通话之后,傅华坐在办公室就开始思考要怎么安置这个雷振声了。虽然傅华对雷振声跟姚巍山的关系有所顾忌,但是他也没把雷振声的到来太当一回事请。正像孙守义所说的那个样子,运用得当的话,也许这个人还会成为他的一个助力的。 而且也不妨利用一下这个人,把耗时耗力,却又出力不讨好的接访工作交给他去处理。也可以把林息原来负责的一部分工作交给这个雷振声去处理。到那个时候,林息一定会因为权利被消弱而对这个雷振声有所不满的,说不定这两个人会先冲突起来呢。 如果林东和雷振声冲突起来,他这个驻京办主任就能从中扮演一个裁判的角色,如果居中调节得当的话,这两个家伙不但不会是他的麻烦,反而可能会更加老实听话一些的。想到这里,傅华笑了起来,心说姚巍山派这个人来,说不定还真的能帮上他不少忙呢。 这是汤曼敲门走了进来,笑着说:“傅哥,你看了今天的股市行情了没有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还没看呢,不过估计还是下跌。” 汤曼笑了笑说:“是啊,还是下跌,现在已经击破三千点整数关口了。” 傅华笑了笑说:“现在国内经济整体呈下滑态势,人民银行却又不断的提高银行的存款准备金,收紧资金的流动性,在这种形式下股市不跌才怪呢。” 汤曼笑了笑说:“傅哥,现在看来我们收回收购金牛证券股份的要约还真是做对了,在这种股市跌跌不休的前提下,谁还愿意收购证券公司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许冯玉山想要收购呢?” 汤曼笑了起来:“他就是想收购,估计盛川集团董事会也不会同意的,我哥在华天钢铁集团证券部的朋友说,我们撤回要约之后,就没有第二家公司再跟华天钢铁集团提起过要收购金牛证券的股份了,华天钢铁集团的高层现在后悔的要死,后悔怎么没在我们刚提出收购要约的时候,马上就接受下来。” 傅华笑了笑说:“这也是市场在帮我们的忙的,这种市道下冯玉山想要说服盛川集团董事会收购金牛证券的股份,几乎是没什么可能的。诶,小曼,你回头能不能让你哥那个朋友想办法说服一下华天钢铁集团的高层,让他们主动跟我们联系出售金牛证券的股份。我保证会给华天钢铁集团一个很合适的价码的。” 限于答应过冯玉清撤回收购要约,傅华自然是不能出尔反尔的再向华天钢铁集团重新发出收购要约的,但是如果华天钢铁集团主动找上门来要卖这部分股份的话,则又另当别论了。到那个时候,他再来买下这部分股份,冯玉清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汤曼笑了笑说:“我们现在就要跟他们买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的,你不能等市场完全跌到底了再来买,我感觉现在的股市已经跌得差不多了,再等下去的话,那些见机早的人就会抢在我们的前面先来买走的。” 汤曼笑了笑说:“那行,我跟他联络一下,我想他会愿意帮我们这个忙的。估计这个时候华天钢铁集团肯定是急于脱手这部分股份的。他如果能帮忙促成这笔交易,对他来说恐怕也是一项不少的业绩的。” 两天后,汤曼告诉傅华,从华天钢铁集团那个朋友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说,华天钢铁集团愿意出售手中金牛证券百分之六十一的股份,要价十六亿,问熙海投资愿不愿意接盘? 傅华笑了,说:“我们倒是愿意接盘的,不过,这个十六亿的价格显然是不行的,股票市场从我们提出收购要约的时候已经下降了这么多,这个十六亿的价码也该降一降了。” 汤曼笑了笑说:“那我就跟对方说,要对方降价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先别急着答复他,就说我们要求给两天时间考虑一些。我也这边也趁这个时间跟冯玉清打个招呼,问问冯玉清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汤曼笑了起来,说:“傅哥,你这又是想要装好人了,你明知道盛川集团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买下这部分股份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不是装好人,这是对一个书记的尊重。你问过她取得了她的同意,再来这么做就什么问题就没有了。你不问她就去做的话,她是会把这当做一种冒犯的。” 汤曼笑了一下,说:“你想的就是复杂啊。” 傅华笑了笑说:“在官场上不复杂一点是不行的,很多时候往往就是一些小细节上的问题没注意,就会酿成一场很大的风波的。” 傅华说这话完全是有感而发的,他当初跟金达之间最终会闹得那么僵,依旧是一些细节上面他没有更好的去注意,虽然最后金达在他这里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去,但是傅华依旧觉得他在处理跟金达之间的关系这上面是很失败的。 汤曼笑了笑说:“行,你赶紧去问冯玉清吧,我去跟华天钢铁那边的朋友说,要他等两天。”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冯玉清,说了华天钢铁集团那边现在想要把金牛证券股份卖给他的情况,然后问冯玉清说:“冯书记啊,您看您是不是帮我先问一下盛川集团那边,如果他们现在依旧要买的话,我会让华天钢铁集团跟他们联系的。” 冯玉清有些诧异的说:“怎么你撤回收购要约之后,盛川集团到现在还是没有正式向华天钢铁集团提出收购金牛证券股份的要约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应该是没有的。难道说冯书记您再也没关注这件事情吗?” 冯玉清笑了笑说:“我成天忙的要死,哪有时间去关注这个啊,我以为说服了你收回要约之后,后续的事情他们自然就会跟进处理的。你先等一下,我问问盛川集团那边吧。” 冯玉清就挂了傅华的电话,去问盛川集团那边的情况去了。半个小时之后,冯玉清的电话打了过来,笑了笑说:“傅华,我刚才问了我哥了,我哥说盛川集团那边目前还是无法就收购证券股份一事达成一致,看来短时间之内盛川集团是无法收购金牛集团股份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冯书记,那您觉得我这边到底要不要接受买下这部分股份呢?” 冯玉清笑了一下,说:“既然盛川集团不要了,你要买就买吧。不过傅华,我哥可说现在的股票市场下滑得厉害,连他对要不要买这部分股份都开始有些顾虑了,你就不怕这个时候再来买的话,会亏本的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冯书记,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买到便宜货的。说起来还是应该感谢您的,估计现在我再要买下这部分股份的话,会省下不少钱的。” 冯玉清笑了笑说:“你这家伙,是不是早就打好了以退为进的主意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冯书记,您这就冤枉我了吧,我可是事事都按照您的指示去办的。” 冯玉清笑了笑,说:“你说的就好像你有多怕我一样,好了,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了,我可没那么好骗的。” 第2191章初步方案 傅华笑了笑说:“冯书记,其实我也没说早就打好以退为进的主意了,我也就是顺势而为罢了,如果盛川集团在我撤回收购要约的这段时间能够买下这部分股份的话,我是不是也就没什么以退为进的机会了。” 冯玉清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好了,我这边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的,就不跟你聊了。” 冯玉清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就把汤曼找了来,说:“小曼,刚才我跟冯玉清通了个电话,她说盛川集团那边已经确定放弃收购付华天钢铁集团集团手中的金牛证券的股份了。等两天时间已过,你就跟华天钢铁集团的那位朋友说,我们熙海投资经过慎重的研究,依然是有收购金牛证券股份的意向的,但是现在的股票市场下滑的这么厉害,十六亿的价格就有些太高了,问他们能不能把价格降低一些。” 汤曼点了一下头,说:“行啊,我可以这么跟他们说,不过傅哥,你觉得降低多少价格合适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的心理价位是十四个亿,不过你跟他们谈的时候可不要这么讲,先跟他们砍到十二个亿,然后再来讨价还价好了。 汤曼笑了笑说:“行,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那我先回办公室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先别急,小曼,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买下金牛证券之后的操作思路。你觉得让你去做金牛证券的董事长怎么样?” 如果真能把华天钢铁集团手中的金牛证券股份买下来的话,熙海投资手中就有了金牛证券百分之六十九的股份了,熙海投资基本上可以完全掌控住金牛证券的。接下来熙海投资就可以改组金牛证券的董事会了,而作为最大的绝对控股的股东,熙海投资完全是有权决定谁来担任金牛证券的董事长的。 而傅华是不适合担任这个董事长的,他是有驻京办主任这个公职的,是不适合有太多的兼职的。 汤曼看着傅华,笑了笑啊,说:“傅哥,你先别急着让我当什么董事长,你先告诉我拿下了金牛证券之后,你究竟打算运用它来做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是我想跟你商量的操作思路的问题了。小曼,你在你哥的公司也是工作了一段时间的,对证券行业应该很了解,据你看金牛证券目前这个运营模式存不存在问题啊?” 汤曼想了一下说:“问题是有一些的,华天钢铁集团原来派驻进来管理金牛证券的人,都是出身华天钢铁集团的,管理的模式都是采用的国企的那一套,自然就会有一些国企管理上的弊端的。” 傅华说:“那需要不需要一些大的整顿啊?” 汤曼说:“大整顿是没必要的,国企的管理制度其实在大的方面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大整顿。而且在刚接手的时候就进行大整顿,会造成人心慌乱的,我看可以适当的在局部做一些调整。” 傅华点了点头,说:“那就先进行局部调整好了,你进去之后,尽快的金牛证券给稳定下来,千万不能因为实质控制人的变换,而导致金牛证券发生动荡。” 傅华心里很清楚,虽然盛川集团已经放弃了收购金牛证券股份,但这并不代表冯玉山就愿意接受熙海投资掌控金牛证券的事实,如果在这个时候金牛证券发生什么动荡的话,盛川集团很难说不会趁机操作浑水摸鱼的。 汤曼苦笑了一下,说:“傅哥,我以前可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的,我怕到时候掌控不了局面。” 傅华笑了笑说:“你应该是可以做到的,不过你就是没有信心的话,可以让你哥帮你参谋参谋,或者干脆让他从他的公司调几个精干人员过来帮你。” 汤曼笑了笑说:“这倒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傅华说:“小曼,稳定了金牛证券的局面之后,你就要研究一下要怎么样才能尽快让金牛证券上市。”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哥,你这个节奏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啊,我们还没将金牛证券买到手呢,你就开始打算让它上市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我想要它上市,而是想跟你探讨一下这么操作的可能性。小曼,你觉得有几分把握能将金牛证券操作上市啊?” 汤曼摇了摇头说:“一分把握都没有,现在的证券市场已经相当规范了,不像以前随便什么样的公司都有可能操作上市的,证监会对这一块把关的相当严格,而金牛证券在证券行业的表现并不突出,想要操作上市,难度是相当大的。” 傅华说:“如果真的无法操作上市的话,那我们就要考虑第二种可能性了,就是转手出售。要知道我们用来收购金牛证券股份的资金可都来自丰源中心项目的预售款,这笔钱我们只有两年的使用期限,如果到期这钱无法回收的话,我们就会陷入到很被动的境地啦。” 汤曼点了一下头,说:“这我明白。” 傅华看了看汤曼,笑了笑说:“如果是按照出售这个思路来操作的话,那就需要你想办法尽快把金牛证券的业绩给搞上去,因为只有业绩上去了,金牛证券才能够卖个好价钱的。” 汤曼看着傅华苦笑着说:“傅哥,在这个惨淡的市道下,想要把证券公司的业绩给提升上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请的。我现在真有点后悔不该跑来跟你搞什么熙海投资的,我发现我来了熙海投资之后,真是被你给折腾的一刻也不得闲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现在是创业阶段吗,等一切都上了轨道了之后,我们就不用在这么折腾了。” 可能吗?汤曼看着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肯定不可能的,就看你现在这个架势,就算是手头的项目都上了轨道了,你也会找出新的项目来折腾的。” 傅华笑了,他从正式启动熙海投资项目以来还真是一刻没有停下脚步,又是找承建商,又是联系对外预售写字楼的,现在有了资金进账之后,他又开始忙活为资金找出路,再也没有了往日只是单纯负责驻京办业务那么悠闲了。 不过对傅华来说,这是人生的另一种况味,忙碌并不是一件坏事,这让他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几乎没有时间去想郑莉和冯葵离开他给他所带来的痛苦。也许还真是像汤曼所说的,他会这么不断的折腾下去的。 傅华看了看汤曼说:“好了小曼,别那么多牢骚了,我们就应该多折腾折腾的,不趁年轻还能折腾得动,难道等老了再来折腾啊?” 汤曼笑了笑说:“我现在真有一种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了,好吧,我同意如果熙海投资买下来华天钢铁集团手中的金牛证券股份,我会接受金牛证券的业务。不过那样子的话,我可能就无法兼顾熙海投资和中衡建工合作的项目了。” 傅华想了一下,说:“这好办,到时候你专心金牛证券方面的业务就好了,我来处理跟中衡建工合作的事宜。” 汤曼笑了笑说:“那样子的话,你可就要跟我们的余助理多接触接触了,你不怕她给你脸色看了?” 傅华笑了,说:“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我闭紧嘴巴,多听少说就是了。” 两天后,汤曼正式跟华天钢铁集团接洽购买金牛证券股份的事宜,经过几轮的讨价还价,最终熙海投资以十四亿两千万拿下了华天钢铁集团手中的金牛证券百分之六十一的股份。 熙海投资就以百分之六十九的持股比例,控股了金牛证券。随即熙海投资改组了金牛证券的董事会,傅华和汤曼都出任了董事,而汤曼则是担任了金牛证券的董事长兼总裁,全面执掌了金牛证券的业务。同时汤曼原来负责的跟中衡建工的联络工作也就移交给了傅华。 海川市驻京办的小会议室里,傅华正在跟罗雨、林息和雷振声等人在开会。经过市委研究通过,雷振声已经正式出任了海川市驻京办的副主任。雷振声戴一副无框眼镜,文质彬彬的,对谁都是满脸的笑容,是一个看上去一个比较友善的人。 但是傅华并没有因此就放松对雷振声的警惕,他知道,能被姚巍山看中的人,来驻京办绝对是不会与人为善的。友善只是他的一个麻痹人的面具而已。这应该是一个更具有威胁性的家伙才对的。 傅华看了看雷振声,笑了笑说:“雷副主任,宿舍的那边都安顿好了吗?” 雷振声笑了笑说:“都安顿好了,谢谢主任的关心。” “既然安顿好了,那就要开始进入到工作状态了。”傅华说到这里,就扫视了一下会议室里其他人,笑了笑说,“同志们,现在市里面出于强化驻京办班子的考虑,把雷振声同志派来任职副主任。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就是想研究调整工作分工的问题。经过考虑,我拿出了一个初步方案,大家看看有什么意见。” 第2192章隐患 傅华就讲了他初步拟定的主任副主任的分工方案,他这个主任自然是负责全面工作,林息则是负责机关党委和接访处的工作,罗雨负责综合业务处和办公室,雷振声则是负责接待处和经贸处。 经过慎重考虑,傅华并没有把麻烦最大的接访处交给雷振声去负责,这是因为雷振声初到驻京办,尚没有接访的经验。而接访处是驻京办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而且出问题的话很容易就会惊动市委市政府,傅华担心交给雷振声这个新手负责的话,会出什么纰漏。 而林息是驻京办领导班子里面资历最老的一个,交给他负责虽然不能保证不出什么问题,但是傅华这么安排,市里面却是不能挑他毛病的,让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同志负责这项比较麻烦的工作应该是合适的。 同时这么一搞,林息所负责的就是最清闲的机关党委和最麻烦的接访处了。而原来由他负责的接待处就交给了雷振声。接待处是驻京办这些业务当中,最能跟市里面领导接触的一项工作,把这一项工作从林息手里拿出来,林息一定是会很不满意的。 同时傅华并不担心这么安排会让雷振声有更多的跟领导接触的机会。一些重要的领导到驻京办的时候,为了表示重视,他这个主任是一定会亲自出面接待的。因此雷振声负责接待处,除了让林息嫉妒他之外,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太大的好处的。 果然,当傅华把分工调整的方案讲完之后,林息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但是傅华却并不理会他,而是先问罗雨说:“小罗,你对这个方案有什么意见吗?” 罗雨现在是三个副主任当中分工负责最好的一个,他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他就笑了笑说:“我同意主任的方案。” 傅华又转向雷振声,笑着问道:“振声同志,你觉得呢?” 雷振声是新到驻京办的,本身就不好上来就反对傅华这个正主任的安排,另一方面,傅华给他的安排也不算是差的,他就笑了笑说:“我也同意主任的这个安排。” 傅华这个时候才把脸转向了林息,笑着问道:“老林啊,你对这个方案有什么意见吗?” 林息这个时候的脸色都被气得铁青了,傅华先问罗雨和雷振声,显然是想要这俩个得到好处的家伙先表态支持这个方案,然后再以多数人都同意了的态势来逼着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方案。 林息并不甘心就范,心说我怎么说也是驻京办资格最老的一个人啊,凭什么让我负责最差的工作呢?于是他倚老卖老的说:“傅主任,我对这个方案是有意见的。机关党委那边是最清闲的,而接访处却是麻烦最大的,凭什么把这两块最不好的工作交给我来负责啊?” 傅华对林息这个反应倒并不意外,从他跟林息配合工作一来,林息就是这么一个有便宜就占,见麻烦就推的家伙。傅华内心中其实也是希望林息能够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的。 林息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对分工安排表示不满,就会把矛头对向了罗雨和雷振声,这就让林息一开始就会跟雷振声之间产生矛盾的。一个林息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人担心的,但是林息如果跟雷振声纠结在一起的话,一个有头脑,一个能制造麻烦,这两人还不知道会怎么跟他捣乱呢。 傅华对此就不得不有所顾忌了。所以他认为要做的第一步就是不能让雷振声和林息勾结到一起去,而要做到这一点,最后的办法就是让两人之间产生矛盾。 傅华笑了笑说:“老林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机关党委主要负责办事处的机关党建工作,负责组织党员、干部学习贯彻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国家的重大决策等一系列的工作,这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你怎么能够说他是最清闲的呢?” 说到这里,傅华就看了林息一眼,接着说道:“还有啊,老林,接访处确实是驻京办最麻烦的一项工作,但是你是老同志了,经验丰富,这种麻烦的工作不交给你来处理,难道交给振声同志这样的一个新来乍道的人吗?” 林息看了看傅华,那样子是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傅华却不给他说出来的机会了,傅华说道:“好了,既然大家多数人都同意这个分工方案,那就按照这个执行吧。最近市里面对我们驻京办的工作可是有很大的意见的,所以我希望我们这里的每个同志都能把自己分管的工作给管好,不要出现任何的纰漏。好了,散会。振声同志,一会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谈。” 傅华说完,就收拾东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过了一会儿,雷振声敲门走了进来。傅华看到他笑了笑说:“坐吧,振声同志。” 雷振声就在傅华对面坐了下来,傅华笑了笑说:“振声同志啊,老林那个人说话比较直,他就是这么个个性,有好处就争,有麻烦就往外推。你可不要对他有什么意见啊。” 雷振声笑了一下,说:“我没事的主任。” 傅华笑了笑说:“你没事就好。诶,振声同志,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聊聊经贸处的工作的。经贸处主要是负责招商引资,你来之前市里面对我们这一块工作是很不满意的。市里面把你给派来,也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的,所以你来了之后,要尽快想办法把这一块的工作给抓起来。没问题吧?” 雷振声笑了笑说:“我会努力把这一块工作给搞好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是有这个能力的。诶,对了,振声同志,你初到北京,肯定对这边需要一个习惯的过程,生活上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跟我说,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忙你解决的。” 虽然明知道雷振声是姚巍山派来的亲信,但是经过考虑之后,傅华还是觉得不需要一开始就对他表现出敌意来,最好是大家能够和平相处。所以他想先尽量笼络雷振声,如果这家伙就是不识抬举,非要跟他作对的话,那他再来出手收拾雷振声也不晚。 雷振声笑了笑说:“北京这个环境我还比较适应的,现在看应该不需要什么帮忙了。谢谢主任关心了。”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等你遇到什么问题再跟我说吧。” 这是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余欣雁打来的,傅华就对雷振声说:“我们就谈到这里吧,我要接这个电话。” 雷振声说:“那行,主任,您忙吧,我先出去了。” 雷振声就出去了,傅华接通了余欣雁的电话,笑了笑说:“余助理,有什么指示吗?” 余欣雁说:“我哪敢指示傅董啊,是这样子的,丰源中心项目这边有些事情需要商量一下,我联系了汤小姐,汤小姐说她现在去负责金牛证券那一块了,项目这边的的事情让我联系你。” 傅华笑了笑说:“是的,现在是由我负责项目这边的事情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余欣雁说:“那你过来项目指挥部这边吧,有些事情需要见面商量一下。” 傅华笑了笑说:“行,我马上就过去。” 傅华就赶去了工地上的项目指挥部,余欣雁和中衡建工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们就项目施工遇到的一些问题征询了傅华的意见。 事情商量完之后,余欣雁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董啊,虽然你这个人嘴比较贱,不过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啊,你哄得我们倪董答应垫资施工,自己却把预售写字楼的钱拿来卖了金牛证券的股份。你这等于是在拿我们中衡建工的钱在赚钱啊。”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嘴巴就是不饶人,就算是说别的事情她也没忘记捎带着骂他嘴贱。不过他现在已经打定主意不再招惹这个女人了,也就不愿去跟她辩解这一点了,就笑了笑说:“余助理,话不能这么说吧,这叫资金的合理运用,并不是我去占了你们中衡建工什么便宜的。再说了,就现在这个时间点,熙海投资是并不欠中衡建工什么钱的,因此你也不能说我在拿你们的钱赚钱的。” 余欣雁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你这家伙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那种人。” 傅华笑了一下,虽然余欣雁把他说的有些不堪,但是他还是不想跟余欣雁去辩解什么,他知道这个余欣雁心里是对他有着某种成见的,因此他早就打定主意在余欣雁面前要多听少说了。 傅华就转了话题,笑了笑说:“诶,余助理,倪董对金正群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傅华心中对中衡建工这一边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中衡建工公司内部的稳定状况,他希望倪氏杰能够牢牢的掌控住中衡建工的局面,因此他就很想看到倪氏杰早一点能够将金正群这个隐患给清除掉。 第2193章心情 余欣雁对傅华突然把话题转到金正群身上却是感到有些意外的,她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董啊,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反常啊?” 傅华愣了一下,余欣雁这么说是不是又想找他什么麻烦啊?迟疑了一下说:“反常,没有吧,我没有觉得什么地方反常啊?” 余欣雁笑了笑说:“怎么不反常啊,我那么说你,你却连辩解都不辩解,就那么接受了下来,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病啊,我不跟她争辩她也会觉得我不对。他笑了一下,说:“我之所以不辩解,那是因为我发现跟你辩解到最后总是我输,所以还不如闭上嘴更好一点。” 余欣雁笑了,说:“诶,你今天似乎变得聪明了很多啊。” 傅华笑了笑说:“都受过你几次深刻的教训了,就算是想不聪明都不行啊。” 余欣雁笑得就更开心了,说:“你知道就好。” 这时倪氏杰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傅华和余欣雁这个样子,笑了笑说:“诶,傅董啊,你跟欣雁说什么说得这么高兴啊?”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熙海投资刚把金牛证券给买了下来,余助理就觉得我是拿中衡建工的钱买的,认为是我占了中衡建工的便宜了。” 倪氏杰笑了,说:“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欣雁说的没错啊,你是在那我们中衡建工的钱周转啊。不过你这一手是玩的很漂亮,说实话我现在心中都有些后悔,该在合同中约定熙海投资受到预售款要先支付给中衡建工才对的。” 傅华笑了笑说:“合同可是已经签订好了的,您就是后悔也已经晚了的。诶,倪董啊,您怎么会跑来工地的?” 倪氏杰笑了笑说:“我是来看看项目的进展情况的,听他们说你跟欣雁在指挥部这边,就过来看看你了。诶,傅董啊,你对欣雁这一段时间工作还满意吗?” 傅华笑了笑说:“很满意的,余助理对工作认真负责,是一个很优秀的项目管理者啊。” 余欣雁瘪了一下嘴,笑了笑说:“不用当着我的面说得这么好听了,以后背后少说我几句坏话就行了。” 傅华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好了余助理,我不是已经就在金正群面前说你的那几句话道过谦了吗?” 倪氏杰也笑了笑说:“好了欣雁,傅董在金正群面前说那几句话,也没什么恶意的,你就别不依不饶了。” 余欣雁笑笑说:“谁不依不饶了,我不过提醒傅董一下而已嘛。” 傅华看余欣雁在倪氏杰面前完全是一副小女人撒娇的做派,而倪氏杰则是一口一个欣雁叫得那么亲热,心里就觉得两人实在是太过于肉麻了,当他的面就搞得这么暧昧。倪氏杰也是的把情人放到什么地方不好啊,非要放在自己身边,这不是等着他的对手拿这件事情做他的文章吗? 傅华就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就笑了一下,说:“倪董啊,您跟余助理聊吧,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倪氏杰却不想放傅华离开,他笑着说:“诶,傅董,你先别急着走,这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一起吃个饭吧,顺便我有事要跟你说一下。” 倪氏杰这么说,傅华就不好再坚持要离开了,他就笑了一下,说:“那就叨扰倪董一顿了。” 倪氏杰笑了笑说:“客气什么啊。你先稍等一会儿,我先跟欣雁谈谈工作上的事情。” 傅华说:“行,那我就去外面车上等您了。” 傅华就离开了项目指挥部,出去上了自己的车。倪氏杰则是留在指挥部里跟余欣雁继续谈项目的事情。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之后,倪氏杰从项目指挥部走了出来,傅华看到他一个人出来,就下了车,笑着问道:“诶,倪董啊,余助理不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啊?” 倪氏杰笑了笑说:“,她还有项目上的事情要处理,就不跟我们一起去了,走,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 两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倪氏杰把司机安排在外面吃饭,他和傅华两人则是单独进了包厢。进了包厢之后,倪氏杰随便点了几样菜,叫了一瓶红酒,就和傅华在里面边闲聊边吃了起来。 傅华心中还在记挂着金正群的事情,因此就在这个档口把这件事情跟倪氏杰提了出来。他说:“倪董啊,您说过要查金正群的,怎么最近都没什么动静了?” 倪氏杰摇了摇头,说:“傅董啊,我倒是让人查了金正群了,也查出来问题了,不过现在有些不好处理啊。” 傅华看了一眼倪氏杰,疑惑的问道:“倪董啊,我有些不明白了,既然查到问题了,为什么不好处理啊?难道是难道是无法找到证据吗?” 倪氏杰苦笑了一下说:“证据是很明显的,这家伙胆子很大,也很愚蠢,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掩饰的,我的人没费什么事就拿到了他充足的犯罪证据了。” 傅华就越发困惑了,他看着倪氏杰说:“倪董啊,这我就更不明白了,连证据都有了,怎么会不好处理呢?” 倪氏杰苦笑着说:“问题是金正群所涉及的事情有些太大了,我怕会牵连到很多上面的领导,如果我把金正群的犯罪事实给揭露出来的话,恐怕将有一批上面的领导会因此而倒霉的。到那个时候,我虽然是能够将金正群给搞掉,不过我恐怕也会因此而让上面对我感到不满的。那个时候,我这个董事长能不能还坐得住,可就很难说了。” 傅华一听就明白了倪氏杰在顾忌什么了,倪氏杰倒不是不可以将金正群给搞掉,但是搞掉金正群的话,他也会因此付出惨重的代价,甚至会因此失去中衡建工的董事长,这个可是倪氏杰所无法承受的。 说到这里,倪氏杰看着傅华,问道:“傅董啊你说在这种状况之下我应该怎么办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倪董啊,事情是有些不好办了,您总不能为了整金正群把自己也搭上吧?” 倪氏杰苦笑了一下,说:“那当然不会,但是我如果不出手对付他的话,这家伙可并不会就此放过我的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如果不给金正群一点教训的话,金正群还是会在倪氏杰背后搞鬼的。傅华稍稍沉吟了一下,说:“倪董啊,您看能不能这样,你也不一定非要把金正群给送进去不可的。还是想个办法把他赶出中衡建工,这样子他就不能威胁到您什么了。” 倪氏杰看了看傅华,说:“把他赶出中衡建工倒是可以,关键是怎么赶啊?” 傅华说:“您看能不能这样,抓住一个金正群在工作中犯下的错误大肆宣扬,逼着金正群自行辞职。” “自行辞职,”倪氏杰摇了摇头说,“这是不太可能的,金正群那个家伙脸皮厚的很,他绝对不会有辞职的主动性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可以逼着他有这个自觉性的,比方说您把找到的他的罪证私下里给他展示一下,让他知道他这些罪证如果暴露的话,他会承担什么样的责任,这样的话,他也许就会有辞职的自觉性了。” 倪氏杰想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这倒是一个办法,回头我试试看吧。” 说到这里,倪氏杰和傅华就暂且把金正群这个话题放下了,开始边吃边闲聊了起来。倪氏杰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董啊,我问你一件私事吧,我听说你已经离婚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啊?” 傅华愣了一下,看着倪氏杰笑了笑说:“倪董啊,您问这个干什么啊?不会是您想帮我介绍女朋友吧?” 倪氏杰笑了笑说:“你猜对了,我还真有这个意思,我看你跟欣雁相处的很不错,正好欣雁现在也没有什么在固定交往的男朋友,你看是不是可以考虑跟她交往一下啊?” 听到倪氏杰居然要把余欣雁介绍给他做女朋友,傅华心中真是有点错愕的,这个倪氏杰是不是也太无耻了一点,居然想把情人介绍给她做女朋友。难道这家伙玩腻了余欣雁,想要借着介绍男朋友的机会甩掉余欣雁? 傅华自然是不肯接受倪氏杰玩腻了的女人的,要不然的话,可就是自己找了一顶绿帽子带上了的。傅华笑了笑说:“倪董啊,谢谢您对我的关心了,不过您可能不知道,我可是离过两次婚的人,对婚姻已经是有点怕了的,所以我现在并没有想去交往女朋友的意思。” “不是吧?”倪氏杰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傅董啊,你这个年纪可是正当壮年的,难道说你准备就这样打光棍下去吗?” 傅华笑了笑说:“那倒也没有,不过目前这段时间没有这个心情,再说了我的工工作也忙,没时间去想这些的。” 第2194章日渐成熟 倪氏杰颇有意味的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傅董啊,工作忙,没心情什么的都是借口把?你是不是觉得欣雁有些时候对你的态度有些严苛了一些,让你觉得无法接受她啊?” 这倒是让人颇有些意外,余欣雁居然会欣赏他,这个他可是承受不起的。傅华笑了笑说:“倪董啊,其实我是觉得您有些乱点鸳鸯谱了,余助理跟我合作以来,可能是工作理念上存在差异吧,她一直都是看我不太顺眼的,我们俩本身也是不合适的。” 倪氏杰笑了笑说:“傅董啊,这你就是没看懂欣雁的心思了。我实话跟你说,欣雁实际上是很欣赏你的,私下跟我谈起你,可都是对你赞不绝口的,认为你这个人是很有商业头脑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不会吧,余助理在我面前可从来没有表示说她很欣赏我,倒是经常挑我的毛病。” 倪氏杰笑了笑说:“那是因为你我们两家合作开始的时候表现出有些看不起她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些被你蔑视了,所以后来她就处处找你毛病针对你了。这我想你应该理解的,女孩子嘛,自尊心都很强的。” 傅华心里就有些惊讶,倪氏杰这个说话印证了汤曼说的余欣雁内心里是喜欢他的说法,难道说余欣雁真的是喜欢他的吗?不过即使是这样子,傅华依然是没有要接受余欣雁做他女朋友的意思。 这不仅仅是因为余欣雁和倪氏杰的关系暧昧,还因为傅华从来没有要跟余欣雁往男女朋友那方面发展的意思,他觉得目前来说他的感情生活已经是够混乱的了,再加上一个余欣雁的话,除了能乱上加乱之外,是没有别的好处的。 傅华看了看倪氏杰,摇了摇头说:“倪董啊,我现在真是没有交往女朋友的心情的。” 倪氏杰看了看傅华,有些遗憾地说:“那就有些可惜了,其实我觉得你们应该是很般配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倪董啊,其实我这个人生活是很混乱不堪的,离过两次婚不说,网上还有我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绯闻,余助理那么优秀,我根本就不配的。” 倪氏杰笑了笑说:“算了,你也不用这么自贬了,你的事情我多少也了解一些,我觉得这不是你生活混乱,其实这反而证明了你的优秀,因为只有优秀的男人身边才会吸引到那么多的女人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倪董这么说,是不是曾经您曾经吸引过很多女人啊?” 倪氏杰笑了笑说:“那是自然了,这些年围在我身边的女人……” 倪氏杰就开始跟傅华聊起了他的一些风流韵事,这个话题一直聊到这顿饭吃完,就再也没提起过余欣雁了。 吃晚饭之后,傅华就跟倪氏杰分手,去了金牛证券公司,他想去看看汤曼在那边的情况。汤曼正在金牛证券的董事长办公室忙碌着,看到傅华来了,她笑了一下,说:“傅哥啊,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差事啊,现在金牛证券的事情都压在我身上,可真是把我忙的要死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新接手这家公司,自然是要有一个上手的过程的,等什么都上手了,也就没这么忙了。诶,你没从你哥那边调几个人过来帮忙吗?” 汤曼笑了笑说:“我跟我哥要过人了,不过他那边的人手也不富余,只肯派一个人来帮忙,那个人还要先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所以明天才能过来。”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没办法,只好你自己先忙了。” 汤曼笑了笑说:“也只好这样了,诶,余助理跟你联系上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联系上了,我去跟她开过会了。” 汤曼笑了笑说:“那她没给你脸色看啊?” 傅华笑了笑说:“今天是没有了,我今天表现的很乖巧,余助理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她就算是想发火也没机会发出来的。不过最后倒是叫倪氏杰搞得我挺尴尬的。” 汤曼看了看傅华,说:“倪氏杰怎么了?” 傅华笑了笑说:“他要把余助理介绍给我做女朋友,还说余助理私下是很欣赏我的。” 汤曼笑了起来,说:“看看吧,我没说错吧,倪董都说余欣雁是欣赏你的。诶,傅哥,你怎么回答他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当然是拒绝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现在没有心情去交往女朋友的。” 汤曼看了看傅华,摇了摇头说:“傅哥啊,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呢?我现在越发是想见见那个冯葵了,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能把你迷成这个样子,连余欣雁那么漂亮的女人,你都不放在眼中了。” 傅华白了汤曼一眼,有些不悦的说:“小曼,我警告你啊,你如果再拿冯葵跟我说事,别说我跟你翻脸啊。” 汤曼吐了一下舌头,笑了笑说:“你这么生气,是被我踩到了狐狸尾巴了吧?” 傅华眼睛瞪了起来,说:“你还说。” 汤曼笑了,说:“好了傅哥,我怕了你了,我不说总行了吧?” 傅华说:“这还差不多。” 汤曼笑了笑说:“诶,傅哥,不过你拒绝了倪氏杰,恐怕以后你和余欣雁相处起来会更别扭了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我也知道,所以我才说被倪氏杰搞得我挺尴尬的,恐怕以后我在余欣雁面前更是要多听少说了。诶,小曼,你来金牛证券这段时间,盛川集团那边没找过什么麻烦吧?” 汤曼笑了笑说:“没有啊,从我来金牛证券这段时间,冯玉山一直也没在这边露面,跟金牛证券联系的都是一个盛川集团的副总经理,怎么傅哥,你担心冯玉山会来找事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熙海投资拿下了金牛证券的控制权,这对冯玉山来说总是一个挫折的,我担心他会想办法报复我们的。” 汤曼笑了笑说:“我想他应该不会了,我们已经礼让过他了,他还想怎么样啊?” 傅华笑了笑说:“他不来找事是最好的。” 汤曼笑了笑说:“找事我们也不怕他啊,我现在持有金牛证券百分之六十九的股份,持股数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二,是可以左右金牛证券的整体局势的。冯玉山识趣的话,最好是不要搞什么小动作,否则的话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傅华看了看汤曼,笑了笑说:“小曼啊,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样子可是有点欺负人的意思啊?” 汤曼笑了起来,说:“我就是欺负他了,他又能怎么样呢?我们现在占据了这么大的优势,不欺负欺负人岂不是可惜了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还是先别得意忘形了,现在股市还在往下跌,你还是赶紧想办法提高金牛证券的业绩才是啊。” 说起股市,汤曼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在熙海投资得到了金牛证券的控制权之后,股市并没有止住下滑的态势。在这种情况下,证券公司的业务自然是不会好了的。 虽然谁都知道中国股市不会老是一片绿油油的,倒是现在也没有谁知道股市究竟什么时候能够重拾升势。现在媒体上的一些证券和财经专家们对证券行业的判断都是很悲观的,汤曼在此时接掌金牛证券,心里难免也是有些发虚的。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苦笑着说:“傅哥,我现在都有些怀疑我们当初做出购买金牛证券的绝对是不是错了。估计现在华天钢铁集团和冯玉山看着这个情形才高兴呢。” 看着股市这个情形,傅华心中也是担心自己这一次判断失误了,不过这个时候他是不能把担心展现在汤曼的面前,那样子会更打击汤曼的信心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小曼啊,你总算还跟你个混过几天证券行业的,怎么就忘了股市上不是有那么一句名言吗,行情总在绝望中诞生,在半信半疑中成长,在憧憬中成熟,在希望中毁灭。” 傅华说的这句股市上的名言,是一句很古老的股市谚语,行情总是会在绝望中产生的意思是,当大多数股民绝望的时候,往往是股市的最低点,此时证券市场上大多数股民已经被套死,只能坐以待毙,而不会割肉,因为太疼,只要没有人继续卖,自然见底。这个时候如果有人买进股票的话,因为卖的人基本上就没有了,股价自然就会上升,新的一波行情也就会在触底反弹时产生。 而在半信半疑中成长,则是当股市在最低点开始上升时,大多数人还没有摆脱恐惧的心理,不敢轻入,害怕再次上当,于是一再犹豫,错失最佳时机,而股价却在犹豫中不断的成长。 因为股价不断的上升,股民们这个时候就开始憧憬股票的美好前景,于是就不断的买进,股市于是就屡创新高,于是股票市场就在股民的这种憧憬当中日渐成熟。 第2195章很喜欢 而因为股价屡创新高,股民们就会越来越乐观,甚至会疯狂的认为股价只会涨,不会跌,便不断的买进,最终把股价抬到了一个市场无法接受的高度,于是就会发生崩盘,这一波的行情就会被毁灭了。 汤曼苦笑了一下,说:“这句话我当然知道了,只是傅哥,我们中国的股市向来是有自己的特色的,这些用于西方股市很灵验的话,用在中国股市上往往可就不灵了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了小曼,你别这么没信心了,我们中国的股市虽然受政策的影响很大,但是总体而言,也不会太背离市场规律的,我想如果我判断的没错的话,股市近期应该会有一波行情的。” 汤曼看了看傅华,说:“傅哥,你这个判断可有什么依据吗?”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有依据了,依据很简单,一方面股票市场已经到了底部了,跌无可跌,也该是止跌回升的时候了。二来政府也不能看着股市一直这个样子的,应该会采取什么救市的措施了。” 汤曼看着傅华摇了摇头,说:“傅哥,我觉得你这个判断可不一定靠谱的,现在政府对股市的干预可是越来越少了,救市的可能性真是不大的。” 傅华心说我这个判断当然是不靠谱的,因为我并没有系统的研究过股市的走向的,我只是想给你打气而已嘛。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了小曼,你也别太看衰股市了,我想它总是会有重拾升势的那一天的。再说了,就算是金牛证券的证券业务赚不了多少钱,我们做这笔购买金牛证券股份的交易也不会亏本的,我有办法从别的地方赚到钱的。”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说:“从别的地方赚到钱,要怎么赚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办法不到必要的时候我还不会用的,所以小曼,你就先让我卖个关子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我要走了。” 傅华就离开了金牛证券,这一次他去了汤言的证券公司。虽然他在汤曼面前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但是面对不断下跌的股市,他心中其实也是没底的。他想去跟汤言聊一聊,听听汤言对股市前景的判断,还有他想跟汤言探讨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将金牛证券上市或者出售。 汤言看到傅华,就指着傅华笑着说:“傅华,你这家伙可真是够差劲的了,我妹妹在我们汤家,大家可都是拿她当宝贝一样疼爱的,到你那去,你却让她给你做牛做马,管完建筑项目,又让她管证券公司,你生怕累不坏她是吧?” 傅华笑了笑说:“诶,汤少,你这么说可是有点不地道了,我这可是给小曼锻炼的机会呢。” 汤言笑了一下,说:“狗屁机会啊,你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了,现在证券市场这个市道,你让小曼去掌管金牛证券,这不是摆明了让她受罪吗?” 傅华看了看汤言,苦笑了一下说:“好了汤少,这我也不想的,我也没想到股票市场会这么一直持续下跌的。我对证券行业算是一个门外汉,要不然我就去自己去管理这家公司了。” 汤言说:“你是门外汉就敢下那么大本钱去买金牛证券啊?” 傅华看了汤言一眼,笑了笑说:“诶,汤少,这还不是要怪你啊,话说你当初不勾引我买下金牛证券百分之八的股份的话,我是不是就不会买下金牛证券了?” 汤言笑了一下,说:“去你的吧,我让你买下的只是百分之八,是想要你少量的买入,然后等着升值,如果形势不好的话,就赶紧撤出来,谁让你买入那么多的?所以这个责任你还是不要推在我身上好吗?” 傅华笑了笑说:“好吧,是我自己的错。不过汤少现在形势已经是这个样子,我们还是来想想怎么走出这个困境比较好。你觉得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啊?” 汤言看了一眼傅华,说:“怎么办你问我啊,这可是你自己的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的事情你也可以帮着出出主意啊,你总不能看着小曼在那里着急吧?” 汤言说:“原来你是想拖我下水啊?我就知道你这家伙让小曼掌管金牛证券是没安好心的。不过这一次你就是拖我下水也没用的,因为我也不知道在这个形势下,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傅华看了汤言一眼,他心中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他说:“汤少,你觉得市场还是会不断的下跌下去吗?市道不会这么悲观吧?” 汤言苦笑了一下,说:“我也觉得不该市道这么悲观的,我其实早就觉得市场应该止跌回升了,但是中国的股市你是很难把准他的脉搏的,明明该升了,他却依旧跌跌不休,所以我这一次也栽了个跟头,也是被套牢一族的。” 傅华笑了,说:“看来不仅仅是我看走眼了啊。” 汤言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啊,你可别忘了,你花了十几个亿买的金牛证券,而我操作一个股票的话动用的资金顶多也就几个亿。要算损失的话,你的损失比我大多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汤少,我可没幸灾乐祸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大家的遭遇是相同的,所以谁也别笑话谁的。” 汤言笑了笑说:“这倒也是,我们现在算是难兄难弟了。” 两人心中都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于是都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傅华看了看汤言,说:“汤少,你觉得金牛证券有没有办法操作上市啊?” 汤言看了傅华一眼,说:“你在做梦吧,这个时候你想让金牛证券上市?” 傅华笑了笑说:“你先别管什么时候,你就告诉我有没有可能将金牛证券操作上市?” 汤言沉吟了一会儿,说:“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但是现在证券公司就算是市道好,要想上市也是很困难的。要操作的事情太多了,稍有哪一个环节出现纰漏,整件事情就可能失败的。所以要把金牛证券操作上市的几率是不高的。” 傅华说:“既然上市的可能性不大,那只能是考虑出售了。汤少,等过过这段时间,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人会买金牛证券的股份的。” 汤言有些怪异的看了看傅华,说:“诶,傅华,小曼说你成天玩了命的折腾,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我还有些不相信,但现在看你的样子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受了刺激了?” 傅华笑了笑说:“去你的吧,我才没受什么刺激呢,我只是觉得这个股市已经惨到这个样子了,应该很快就会发生逆转,而熙海投资是不能长期持有金牛证券的,所以一旦股市的形势转好,我就要赶紧把金牛证券给出手的。” 汤言笑着摇了摇头,说:“还说没受刺激,你刚把金牛证券的控制权给拿到手,马上就开始打主意要卖掉金牛证券,这典型就是在穷折腾,除了受刺激的人,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这么做的。” 傅华笑了笑说:“汤少啊,你之所以会觉得我在穷折腾,是因为你不知道我真正的目的在什么地方,其实我之所以要争取到金牛证券的控制权,除了给熙海投资闲置的资金找到一个出路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的。” 另外一个目的?汤言看了看傅华,说:“是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现在还没有到拆穿谜底的时候,等到了谜底拆穿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你不会没理由搪塞我了就跟我故弄玄虚吧?”汤言笑着问道。 “当然不是了,”傅华笑了笑说,“你看我是那种故弄玄虚的人吗?” 汤言笑了笑说:“以前的你确实不是,但现在我还真是拿不准。你现在的样子跟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傅华真的是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小莉跟你离婚让你精神上受到了一些打击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承认小莉跟我离婚确实是让我受到了一些打击,但是这件事情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我心中已经有些看淡了。” 汤言看了看傅华,说:“你就没想过挽回吗?” 傅华笑了,说:“挽回是不可能的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小莉的个性,她认准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而且最近她好像也有了新的喜欢的人了。” 汤言说:“是不是那个叫做彼得的从法国回来的华侨?”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汤少也知道这个人啊?” 汤言说:“是郑叔跟我说的,说是这个家伙最近在猛烈的追求小莉,小莉对他也是很喜欢的。不过郑叔却是有些讨厌他的,觉得这个彼得太文质彬彬了。” 傅华笑了笑说:“小莉找的男朋友他都不喜欢的,当初对我他也是极力反对的。不过我知道小莉确实很喜欢这个彼得的,我前几天去爷爷家看望傅瑾,还碰到了这个彼得呢。” 第2197章这么差 “小莉都领着他去见郑老了?”汤言摇了摇头说,“看来小莉是真的喜欢他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小莉是很爱爷爷的,不是真的认可彼得,她是不会带给爷爷看的。其实我觉得那个男人还不错,如果他真的能带给小莉幸福,我倒是愿意祝福他们的。” 汤言笑了笑说:“傅华,看来你比当初的我大度的多啊。” 当初汤言追求郑莉不遂,并没有能很快就将郑莉放下,他可是纠缠了傅华和郑莉很长时间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是大度,而是知道无可挽回,所以才不会去做一些无谓的事情。” 汤言看了一眼傅华,说:“傅华,既然你不想挽回小莉,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就跟小曼这么耗着?还是说你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汤少,你应该知道我一直拿小曼当妹妹的。” 汤言说:“可是那傻丫头却并没有单纯的拿你当哥哥的。” 傅华看了看汤言,说:“汤少,这个你该劝劝她的,或者你想办法多给她介绍一些男朋友。” 汤言苦笑着说:“这种事情是能够劝解好的吗?诶,傅华,既然你现在没有女朋友,为什么不考虑考虑小曼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起码到现在为止,我对小曼还是没有那种感觉的。我就怕为了照顾小曼的情绪勉强跟小曼在一起的话,到最后反而是害人害己。” 汤言白了傅华一眼,说:“你这家伙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了,居然能让小曼那么喜欢你,那个傻丫头现在每次谈起你来都是兴高采烈,似乎跟你在一起工作她就很满足了。而我看到她这个样子则是恨不得揍你一顿。” 傅华看了看汤言,苦笑着说:“其实我也觉得挺对不起小曼的,要是你觉得揍我一顿可以解恨的话,我可以让你揍我一顿的。” 汤言摇了摇头说:“可是揍你一顿也没用啊,小曼的问题还是没解决。” 海川市政府,姚巍山办公室,姚巍山正在跟去了驻京办的雷振声通电话,他想要了解一下雷振声到了驻京办之后的情况。姚巍山说:“诶,小雷啊,在北京那边还习惯吗?” 雷振声笑了笑说:“还算是习惯了,姚市长。” 姚巍山说:“习惯就好,诶,对了,小雷,傅华那家伙安排让你分管什么工作啊?” 雷振声笑了笑说:“他让我分管接待处和经贸处。” 姚巍山愣了一下,他是知道驻京办接待处和经贸处是具体负责什么工作的,这个安排对雷振声来说算是很不错的了。他没想到傅华那家伙明知道雷振声是他的人,居然还会对雷振声这么好。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个安排还算是不错的,看来傅华那家伙对你还可以啊。” 雷振声笑了笑说:“他这么做肯定是想来笼络我的,不过姚市长您放心,我很知道我是怎么来驻京办的,所以我会站稳脚跟,不会因为他给我一点点的小恩小惠,就有所动摇的。” 姚巍山对雷振声的表态还是很满意的,内心中他对雷振声去了驻京办之后会不会被傅华争取过去,并没有太大的信心。毕竟现在的傅华在北京也算是一个人物了,他也是能够给雷振声提供很多的利益的。现在雷振声明确的告诉他不会被傅华笼络过去,这让姚巍山多少也是有些安心了的。 姚巍山说:“你明白这一点就好。诶,小雷啊,以前好像是林息在负责接待处的,现在接待处交给你来管了,那林息又分管什么去了?” 雷振声笑了笑说:“傅华让他分管接访和机关党委,他对这个安排很不满意,认为说傅华这么安排是很不公平的。” 姚巍山笑了,说:“傅华这是在报复林息啊,估计他已经知道林息再跟我汇报一些驻京办的工作情况了。诶,小雷啊,对于林息,你要注意跟他的团结啊,这个同志对傅华是有一肚子的意见的,你如果能够和他团结好了,对你今后的工作还是很有利的。” 雷振声说:“可是姚市长,似乎林息因为我接受了接待处,现在对我是很有意见的,恐怕就算是我想跟他团结,他也不一定会搭理我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他这是中了傅华分化你们俩的诡计了。你以为傅华让你分管接待处是出于好心吗?他就是想利用这个挑起你跟林息之间的冲突,然后让你们各自为政,无法团结起来一起来对付他的。” 雷振声笑了笑说:“这个我也是清楚的,关键是林息他好像并不明白这一点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林息这个家伙对这种情况反应还是有些迟钝的,这样吧,回头我跟林息说说,告诉他这是傅华的阴谋,让他不要上当。还有啊,小雷,林息毕竟是个老同志了,你在工作中要注意多尊重他一些,这样我想你们之间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的。” 雷振声笑了笑说:“我明白的姚市长,我会多尊重林息的。” 姚巍山说:“还有一件事情,我让你了解的熙海投资的情况你都了解到了些什么啊?” 姚巍山之所以让雷振声专门了解熙海投资的情况,是因为驻京办这边的业务大多是公开透明的,傅华能做手脚的地方不多。而驻京办唯一一个情况不透明的就是熙海投资了,偏偏熙海投资所涉及的项目投资金额巨大。 按照姚巍山以己度人的理解,傅华肯定会在其中上下其手,大捞好处的。所以要想抓到傅华的把柄,就应该从熙海投资上着手。所以他在雷振声去北京之前,特别交代雷振声要注意收集关于熙海投资这家公司的情况。 雷振声说:“姚市长,这个熙海投资是跟驻京办这边是分开办公的,他们有一班独立运行的人马,公司运行的情况只向傅华一个人汇报,所以我现在对熙海投资的情况了解的还不算是太多。”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简直成了傅华的独立王国了啊。你先告诉我了解到了些什么吧。” 雷振声说:“由于大股东洪熙天成是设立在境外的离岸公司,公司的注册资料高度保密,我跟熙海投资的员工聊天当中,根本就了解不到这家公司具体的情况。好像至始至终,只有傅华一个人出来说他是代表大股东洪熙天成的,而洪熙天成根本就没派人来过熙海投资公司。” 姚巍山说:“这么神秘啊?” 雷振声说:“是啊,就是这么神秘,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就是傅华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这个洪熙天成搞不好就是他个人的。” 姚巍山说:“这个你可能是想错了的,熙海投资现在所操作的项目投入金额巨大,傅华自己是没有能力筹集到这么大一笔资金的,这里面肯定是有一些权势人物在背后操盘的。洪熙天成这边你不要去查了,可别查到了我们惹不起的人身上。” 姚巍山心中对这个惹不起的人,基本上是认定是杨志欣的,杨志欣现在身份高贵,操作个几十亿资金的项目应该是小菜一碟的。因此很可能杨志欣就是洪熙天成幕后真正的老板。杨志欣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所以姚巍山不敢再让雷振声继续查洪熙天成这条线了。 姚巍山继续说道:“小雷啊,你主要注意一下傅华现在在操作的熙海投资的项目,看看他在其中有什么违法的行为没有。” 雷振声说:“我跟熙海投资的人聊过一些熙海投资目前在操作的项目,熙海投资目前和北京的豪天集团合资开发了两个楼盘项目,一个是丰源中心,一个是天丰源广场,这两个项目目前都是由中衡建工在垫资建设。丰源中心已经预售出去十五万平米的写字楼,预售总值六十个亿,熙海投资已经拿到了三十个亿的资金。” “三十个亿啊!”姚巍山有些惊讶的说。他想的是这三十个亿傅华要是拿回扣的话,恐怕最少也要拿到一个多亿以上。关键是这还是工程的一部分,后续应该还有大量的收入的,到那个时候,傅华能得到的好处可是十分惊人的。 这么大的好处都被傅华给独吞了,他却没有机会染指,此刻姚巍山的心中难免对傅华心生妒意。 雷振声说:“是的,姚市长,熙海投资已经拿到了三十个亿,这还是第一部分,后续的三十个亿要在半年后付清。这三十个亿,被熙海投资用来归还了洪熙天成当初购买项目的资金,还花了十七个亿买下了金牛证券百分之六十九的股份。熙海投资的总经理汤曼因此就出任了金牛证券的董事长和总裁。” 姚巍山心中又是一阵嫉妒,十七亿用来购买金牛证券的股份这要收多少好处费啊?,在他看来傅华肯定在交易过程中收了对方很大的好处了,特别是在现在的股市市道这么差的前提下。 第2198章一回事 姚巍山说:“诶,小雷啊,你怎么看熙海投资关于金牛证券这笔交易啊?” 雷振声说:“我觉得熙海投资关于金牛证券这笔交易是相当可疑,熙海投资的的一些工作人员都是也是很有看法的,他们认为傅华在股市这么差的前提下,斥巨资买下金牛证券,是一个明显的失误。” 姚巍山说:“那你也觉得这是傅华的一个失误吗?” 雷振声说:“我觉得不能仅仅用失误来解释傅华的这个行为,这里面可能牵涉到一些非法的利益输送。姚市长您知道汤曼这个女人的情况吧?” 姚巍山说:“我知道一些她的情况,是林息跟我说的,怎么,你觉得她有问题吗?” 雷振声说:“是的,我觉得熙海投资之所以会买下金牛证券,是与这个女人有很大的关系的。我在跟熙海投资工作人员聊天的过程中了解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当初傅华第一笔买下金牛证券百分之八股份的时候,中间人就是这个汤曼的哥哥汤言开的证券公司。” 姚巍山说:“小雷啊,你的意思是傅华涉嫌通过这种方式向汤曼的哥哥输送利益?” 雷振声说:“是的,不知道林息有没有跟您讲,这个汤曼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而且跟傅华关系相当的暧昧。在熙海投资工作人员都知道,汤曼基本上都是称呼傅华为傅哥,从来不叫傅华的职务的。所以我猜测汤曼和傅华私下的关系一定是很亲密的。在这种亲密关系的前提下,傅华把熙海投资的利益转移给汤曼的哥哥汤言,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姚巍山对雷振声所说的这个情况是很感兴趣的,如果真是这个样子的话,傅华所转移给汤言的就是大股东洪熙天成的利益了,相应的也就是在窃取杨志欣应得的利益了。如果这件事情揭发出来,杨志欣会怎么看待傅华这家伙呢?他总不会乐于看到自己的财富被傅华给偷走了吧? 姚巍山心里暗自赞叹道,雷振声这家伙还真是不错啊,这才去了驻京办几天啊,就摸到了这么多对傅华不利的东西啊,比那个林息要强上百倍的。如果能够这么持续下去的话,要搬掉傅华这个绊脚石应该是指日可待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小雷啊,你很不错啊,这么短的时间就摸到了这么多的情况。” 雷振声笑了笑说:“谢谢姚市长的夸奖了,我主要是不想辜负您对我的期望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小雷啊,你能这么想我是很高兴的。接下来你要再接再厉,彻底查清傅华和汤曼这两个人在熙海投资究竟做了些什么。我跟你说傅华如果在这其中真是有什么违法违规的行为的话,我一定是会把从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上拿下来的,到时候你可是很有机会能接任他的职务的。” 雷振声笑了起来,说:“谢谢姚市长您对我的信任了,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搞清楚这件事情的。” 姚巍山笑着说:“那行,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姚巍山说完,就挂了雷振声的电话,然后脸上就露出了很舒心的笑容,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对付傅华而且行之有效的办法了。 从姚巍山到海川市任职以来,傅华这个驻京办主任一直让他感到特别的别扭,最初是在他跟李卫高去北京联系给海川市拍形象宣传片的时候,傅华在他面前利用跟黄易明的关系狠狠地羞辱了大导演尹章。 那一次虽然打的是尹章的脸,但是姚巍山却也是感到脸上无光的,因为在那之前,姚巍山在酒桌上是极力讨好尹章的。突然这个被他极力讨好的人被傅华狠狠的踩到了脚下了,那个时候姚巍山就感觉被傅华踩到脚下的不仅仅是尹章,还有他姚巍山。 其后傅华又帮着胡俊森和曲志霞处处跟他作对,几度姚巍山都想过要将傅华这个驻京办主任给拿掉,但是碍于傅华身后有孙守义和北京的一些权势人物的支持,他对此就只能是想想而不敢真的去实施了。他一个堂堂正正的市长,却受制于一个驻京办主任,这也让姚巍山心里更加感到憋屈了。 现在终于要被他抓到了傅华在窃取杨志欣利益的不轨行为了,姚巍山相信只要雷振声找到相关的证据公布出来,杨志欣肯定就从傅华的支持者转变成为傅华的敌人,到那个时候,他再要来对付傅华,可就是易如反掌的。 姚巍山正想着到时候要怎么去摆布傅华呢,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是李卫高的,姚巍山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李先生,找我有事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姚市长,您现在在什么地方啊?说话方便吗?” 姚巍山笑了笑说:“我在办公室呢,现在就我一个人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李卫高说:“是这样的,您还记得龙门市开发区的那个林雪平吗?” “林雪平?”姚巍山想了一下,然后说,“我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上一次我去龙门市开发区参加伊川集团奠基仪式时见过的那个林副区长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对对,就是他。” 姚巍山说:“你问我记不记得他干什么,不会是他想通过你让我帮他办什么事情吧?” 李卫高笑了笑说:“倒不是他直接找我的,他找了陆伊川。最近龙门市因为开发区的工作开展的很好,准备推荐龙门市开发区的党委书记出任龙门市的副市长,然后让开发区的区长接任党委书记,这样子龙门市开发区的区长位子就腾出来了,这个林雪平就想争这个位子。” 姚巍山对陆伊川这个商人过多的参与干部任命这种事情并不是很高兴的,而且他对陆伊川也不像对李卫高那么信任,于是他说:“这个陆伊川以为自己是谁啊,龙门市的组织部长吗?这种事情他也要搀和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这主要是陆伊川觉得之前这个林雪平对伊川集团的冷镀工厂项目是给了很大的支持的,如果能让林雪平出任这个开发区的区长,对伊川集团冷镀工厂今后的发展也还是很有利的,所以他才想要帮这个林雪平的。” 姚巍山说:“这家伙算盘倒是打得很精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商人嘛,就是这个样子的啊。诶,姚市长,您看这样子好不好,找个时间您见见这个林雪平吧,你看看这个人怎么样,然后再来决定是不是要帮他这个忙,行吗?” 姚巍山稍稍想了一下,目前这个阶段他也是想在海川市拉拢一批人的,再说他曾经拿过陆伊川很多的好处,现在也不好拒绝陆伊川提出的这个要求的。姚巍山就笑了笑说:“好吧,你让林雪平明天上午来我办公室吧,我看看他究竟适不适合出任龙门开发区的区长。” 李卫高笑了笑说:“好的,姚市长,我会通知林雪平的。” 姚巍山说:“诶,李先生,你既然说起陆伊川来了,我这段时间也没跟他联系,他的冷镀工厂那边建设的怎么样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一切都挺好的,都在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着呢。” 姚巍山说:“他的贷款可是海川市财政给做的担保,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李卫高笑了笑说:“肯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目前项目进展顺利,市场上对冷镀工厂的产品需求相当的旺盛,一旦这个项目正式投产,马上就会产生极大的经济效益,相信到时候伊川集团的贷款偿还方面一定不会产生任何问题的。所以您就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没什么问题是最好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只要龙门市开发区那里不发生什么大的变故,我想这个项目就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所以陆伊川想要林雪平做开发区的区长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就是想让林雪平护航冷镀工厂项目能够顺利的进行。” 姚巍山笑了笑说:“好了,李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林雪平这边如果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的话,我会为他跟龙门市委打招呼的。” 第二天上午,姚巍山到办公室的时候,林雪平已经在办公室门前等着他了。姚巍山心说这个家伙跑官的心倒挺急切,这么早就从龙门市赶来海川了。 姚巍山对林雪平还是有些印象的,那天在奠基仪式现场,这个林雪平跑前跑后,对他是十分的殷勤。林雪平看到姚巍山笑了笑说:“”姚市长您来了。 姚巍山看了林雪平一眼,点了一下头,说:“林副区长这么早就来海川了。” 林雪平笑了笑说:“是啊,姚市长,我是想早点来跟您汇报一下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在龙门市开发区的进展情况。” 姚巍山就把林雪平让进了办公室,坐下来之后,林雪平就很像那么一回事开始汇报起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的施工情况来了。 第2199章清廉 姚巍山就把林雪平让进了办公室,坐下来之后,林雪平就很像那么一回事开始汇报起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的施工情况来了。姚巍山听得也很认真,虽然李卫高跟他保证过这个项目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他对这个项目并不十分的放心的。 因为当初在为这个项目提供担保的时候,姚巍山毕竟是绕过了曲志霞,直接命令财政局做出的担保,如果伊川集团出现了什么问题,曲志霞和孙守义说不定会拿这个做他的文章的。 林雪平汇报完了之后,姚巍山点了点头说:“林副区长,目前来看,你们龙门市开发区对伊川集团这个冷镀工厂项目提供的服务还是很到位的。不过你不要以为这就够了,这个项目可是海川市引进的重点投资项目,海川市的上上下下可都是在看着你们龙门市开发区的,所以你们一定要确保这个项目能够顺利的进行。” 林雪平点了一下头说:“请姚市长放心,我们龙门市开发区对这个项目的重要性都是有充分的认识的,我们一定会做好对这个项目的配套服务工作的。”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林副区长,你刚才所说的话我可都记在心里了,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到时候我可是会跟你算账的。同样的,你如果做好了这项工作,我也不会对此视而不见的。” 林雪平笑了笑说:“姚市长,您就等着看我的行动好了。” 姚巍山就点了一下头,说:“行,那我就等着看你的行动。” 会见到这个时候基本上就该是结束的时候了。林雪平很自觉地站了起来,从带来的手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放在了姚巍山的面前,笑了笑说:“姚市长,这是我写了一点关于龙门市开发区发展的设想,等您有时间的时候,帮我看一看,看看我的想法是否可行。” 姚巍山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袋,这个文件袋比一般意义上的文件显得略厚,显然里面是有别的内容的。 姚巍山满意的笑了笑,就这么仓促的的见一下面当然是无法判断林雪平是否适合担任龙门市开发区区长职务的,他要林雪平来见他其实就是为了这文件袋里面的东西的。他的推荐肯定是不能没有代价的。看来这个林雪平还算是比较会做人。 姚巍山笑了笑说:“行啊,你放在这里吧,我有时间会看看的。” 林雪平就告辞离开了,姚巍山就打开了文件袋,里面是三叠崭新的美金,折算成人民币的话将近二十万的样子,便笑了笑,将文件袋锁进了抽屉里。 海川市驻京办,傅华办公室,傅华正在看市里面下发的文件,汤曼敲门走了进来。傅华看到汤曼,笑了一下,说:“诶,这几天金牛证券那边情况是不是好多了。” 就在前天,国有的四大银行发布公告称,收到股东中央汇金公司的通知,汇金公司将通过二级市场增持四大银行的股票。同日社保基金宣布再度追加三百亿资金入市。于是在股市惨跌多日的状况下,相关政府机构总算是出手救市了。 当日上证综指就大涨了百分之五点六,接下来的两天深沪两市的股票指数又都有百分之一以上的涨幅,股票市场总算是止跌回升了。 汤曼笑了笑说:“是啊,这几天的人气有所恢复。” 傅华笑了笑说:“我觉得最近这段时间证券市场应该会有一波行情的,经过连续调整,市场超跌明显,伴随汇金增持消息提振,市场反弹将会逐级展开的。” 汤曼笑了笑说:“市场总算是转暖了,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拿金牛证券怎么办了。” 傅华看了一眼汤曼,笑了笑说:“小曼,你也不要太给自己压力,购买华天钢铁集团手中金牛证券股份的决策是我做出的,就算是有责任也该是由我来承担的,所以你别想太多。” 汤曼笑了笑说:“我不能不想的,你把金牛证券交给我负责,我就要把它做好的。诶,傅哥,先不说这个了,我来是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傅华看了看汤曼,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 汤曼说:“我想问的是,你是不是准备要你们海川市驻京办的人参与熙海投资的工作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没有啊,驻京办是驻京办,熙海投资是熙海投资,这两家是互不隶属的,我可没说要让驻京办那边的人参与熙海投资的事务。” 汤曼说:“那就奇怪了,怎么最近驻京办的人经常会去熙海投资那边串门,还对熙海投资的事务问东问西的。” 傅华看了看汤曼,问道:“驻京办常去去熙海投资那边的人是谁啊?” 汤曼说:“熙海投资那边的工作人员说,是你们驻京办新来的副主任雷振声。” “是他啊,”傅华对此并没有感到十分的意外,雷振声本来就是姚巍山安插进来的耳目,他打探熙海投资的情况也算是履行一个耳目应该有的行为吧。不过傅华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的动作这么快,才来北京几天就开始有行动了。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哥,我看你对此并没有觉得意外啊,难道你知道他会这么做的?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家伙是我们海川市市长安插进驻京办来抓我把柄的,诶,小曼,他在熙海投资都打听了一些什么事情啊?” 汤曼说:“那边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他很关心熙海投资的股东情况,特别是想知道大股东洪熙天成的情况,还有他还问了一些熙海投资的项目和投资方面的事情。” 傅华知道洪熙天成是在境外注册的离岸公司,雷振声想查清楚洪熙天成的情况基本上可能性是不大的。不过熙海投资的项目和投资状况傅华却是不想让雷振声知道,这里面牵涉到了一些商业上的运作,他担心会被一些有心人利用。 傅华说:“小曼啊,你跟熙海投资的工作人员说一声,对这个雷振声要有所防备,不要什么情况都跟他讲。熙海投资的商业运作是熙海投资的商业机密,要求他们不得向熙海投资以外的人透漏,否则公司将会追究他们泄密的责任的。” 汤曼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傅哥,对这个雷振声要加以防备就是了。” 汤曼讲完这件事情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则是收拾了一下文件,离开了驻京办。他要去了豪天集团跟罗茜男会面。 豪天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傅华跟罗茜男讲了熙海投资项目和投资的进展情况。听完之后,罗茜男笑了笑说:“傅华啊,前几天我还在担心金牛证券的情况,觉得你买金牛证券也许是买错了,现在政府救市,股市转好,看来你这个投资决定还是很英明的。” 傅华笑了笑说:“前几天我对金牛证券也是很担心的,不过好在政府总算是出手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现在好了,事情一样一样都上了轨道了,齐隆宝和雎才焘现在也老实了,我们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可以松口气,我却不行啊,我那边却是旧的麻烦没了,新的麻烦已生啊。”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怎么了,你那边又有什么麻烦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们海川市市长姚巍山看我不顺眼,想找我的麻烦,最近派了一个人来驻京办做副主任。” 罗茜男笑了笑说:“这家伙跟你捣乱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这家伙的动作很快,这几天跑去熙海投资问东问西的,想查熙海投资的底。”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这家伙胆子倒挺大的,诶,傅华,你准备拿他怎么办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现在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的,他是市里面经过正当手续任命的,问东问西虽然很令人讨厌,但是也不犯法,我也不能因此就去训斥他。最后我没办法,只好让汤曼告诉熙海投资的人说,以后不准跟这家伙将熙海投资的事情。” 罗茜男笑着摇了摇头,说:“可是你这样子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啊,他在这个方面找不到你什么毛病,一定会再想别的辙来跟你捣乱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知道这家伙留在驻京办是很讨厌的,不过目前我好像也没什么好办法来对付他的,只好多防备他一些了。” 罗茜男看了看傅华说:“这你要防备他到什么时候啊?叫我说你干脆想个办法抓他点把柄,然后把他赶出驻京办不就得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行不通的,你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这个家伙很聪明,他知道我肯定很想将他赶出驻京办,因此做事就很谨慎,甚至出去办私事都不用驻京办的车,就是担心被我抓他的小辫子。” 罗茜男笑了,说:“这家伙原来还很清廉的啊。” 第2200章出血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清廉啊,他是怕我拿他公车私用做文章。” 罗茜男笑了笑说:“这家伙倒也有趣啊,不过在北京这个地方,仅仅是谨慎是不能保证不出事的。” 傅华愣了一下,他觉得罗茜男说这话的时候的眼神是有些诡谲的,心说这家伙是不是想搞什么鬼啊,就看了罗茜男一眼,笑笑说:“罗茜男,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想对那家伙做些什么啊?”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我就那么一说,你不用这么紧张吧。我连见过都没见过这个人,又能对他做什么啊?” 傅华想想也是,就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了。 过了两天,恰逢周六,傅华早早的就去了赵凯家中接了儿子傅昭,他答应要带傅昭去水立方嬉水乐园玩。水立方嬉水乐园是目前亚洲最大、最先进的室内主题水上乐园,规模达到了1.2万平方米。 到了那里之后,傅华和傅昭在更衣室换上了泳裤,将随身的一些物品所在了储物柜里,就开始进到嬉水乐园里面。只见整个乐园充满着欢动跳跃的水元素,在水立方蓝色透明的泡泡膜下,四处浮动着五彩鲜艳的珊瑚、透明柔美的水母、青青翠绿的海草、造型奇特的鱼群,搭配梦幻般的灯光与音乐,营造出梦幻般的海底童话世界, 小孩子是最喜欢这种梦幻般的游乐场的,傅昭一进去就开始疯玩了起来。傅华也是难得有时间陪傅昭出来玩,看傅昭这么高兴,他就让傅昭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于是由着傅昭的性子,深海龙卷风,魔幻漩涡,翻江倒海,急速暗涌,海底总动员,魔方城堡,海底穿梭,疯狂海啸,泡泡池,梦幻漂流,水魔方大舞台等项目一一玩下来,一直玩到下午四点多,父子两人才意犹未尽的出来换衣服准备离开。 换好了衣服之后,傅华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看,见上面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就开始查看未接电话的电话号码,号码当中有一个是辖区派出所刘所长的,其余的都是雷振声的手机号码。 傅华就愣了一下,他心中对雷振声在周末的时候,连打十几个电话找他是有些奇怪的。如果是驻京办那边有什么公事的话,罗雨应该会打电话过来的。而如果是什么私事的话,他和雷振声也没什么私交,雷振声不应该在周末休息的时候来打搅他的。 傅华就在疑惑中拨通了雷振声的手机,没想到的是雷振声的手机居然关机了。傅华就有些更加奇怪了,一般情况下,他们这些驻京办的工作人员都是不关机,因为怕驻京办那边有事联系不上。 傅华就有点不好的感觉,他感觉雷振声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作为驻京办的负责人,傅华是有义务要负责雷振声这个下属在北京期间的安全的。这是他就想起了跟雷振声差不多时间打来电话的辖区派出所刘所长了。 傅华隐约觉得雷振声的关机跟刘所长打来电话是有着某种关联的,于是他又拨通了刘所长的电话。傅华就拨了刘所长的号码,这一次,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傅华就笑了笑说:“刘所长,这大周末的你找我有什么指示吗?” 刘所长笑了笑说:“我指示你什么啊,就是有个事跟你说一声,你们海川市驻京办那里是不是新来了一个姓雷的副主任啊?” 傅华说:“是啊,怎么了,他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刘所长笑了,说:“傅主任,我倒不是说你啊,你们海川市怎么净出这么些龌龊的人啊?” “龌龊的人?”傅华有些诧异地说,“刘所长,你为什么这么说啊,出了什么事啊?” 刘所长笑了笑说:“我说的可是没错的,你看前段时间我们派出所抓了你们海川市的一个嫖娼的副市长,今天你们这位雷副主任又因为在公众场所猥亵妇女被人扭送到了我们派出所了。” “在公众场所猥亵妇女?”傅华惊讶的叫了起来,说,“刘所长,你没搞错吧,你说雷振声猥亵妇女?不可能的。” 傅华虽然对雷振声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他也不相信雷振声会在公众场所猥亵妇女的,不管怎么说,雷振声也是一个受过高等级教育的公职人员,基本的做人素质还是有的,怎么可能做出猥亵妇女这样的下流事来呢? 刘所长笑了笑说:“看姓雷的那个长相,我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不过我不相信也不行的,他是被受害人和她的朋友抓了个现行,直接扭送到派出所来的。” 到这个时候傅华还是有些不太相信雷振声真的做了猥亵妇女的事情,他问道:“刘所长,这个雷振声究竟对那个受害人做了什么了?” 刘所长说:“你问他做了什么啊,这家伙在地铁里面趁着人流拥挤的时机,拉开了裤子的拉链,拉低了内裤,然后露出他下面的那个家伙去顶受害人的屁股。” “什么,他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啊?”傅华听到这里真是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真是没想到外表看起来仪表堂堂的雷振声竟然有这种在公众场合露阴的变态癖好。 刘所长笑了笑说:“干出这种事情来也并不奇怪啊,现在这社会什么事情没有啊?现在在公交车地铁上经常会有一些色狼会趁着人流拥挤的高峰时段,对女士做出一些猥亵的动作来。不过大多数时候,女受害人因为胆小,都会对这种行为选择忍气吞声的。” 傅华说:“那雷振声是怎么被抓的啊?” 刘所长说:“这一次你们这位雷副主任倒霉的是,他侵害的女受害人恰好有两位朋友在身边,所以当女受害人发现他的猥亵行为之后,二话没说,直接就回头甩了雷振声一记耳光,然后就和她的两位朋友一起将雷振声扭送到了我们派出所了。”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心说这个雷振声也是够瞎的了,就算是你要猥亵妇女,起码你也要先看看你要猥亵的对象,身边有没有朋友在啊。 刘所长接着说道:“这还不是最好笑的,最好笑的是,这家伙到了派出所还不老实,居然狡辩说是那个女受害人主动把他的拉链拉下来,让他露出下面的家伙,好来陷害他。” 傅华愣了一下,他觉得雷振声这个为自己辩解的理由简直是太荒唐不羁了,多少有点脑筋的人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不过现在这个社会还真是无奇不有的,前段时间也有一个被指控强迫的人,说被强迫的被害人是用手盗取了他的精液,抹在内裤上来陷害他的。现在这个雷振声的辩解理由倒是与这个被指控强迫的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刘所长笑了笑说:“你说这家伙是不是傻了啊,那个女受害人跟他不认不识的,又是一个很端庄的女孩子,怎么会拉开他的裤子拉链陷害他呢?我当时就忍不住反问他了一句,这个理由你自己相信吗?这家伙当时就闭上嘴,再也不说话了。” 傅华说:“那刘所长你准备拿他怎么办啊?” 刘所长说:“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四条规定:猥亵他人的,或者在公共场所故意裸露身体,情节恶劣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这个雷振声的犯行明确,证据确凿,所里是可以拘留他几天的。” 傅华心里虽然是很乐见雷振声被治安拘留的,但是如果雷振声被治安拘留了,他猥亵妇女的事情就算是被公开化了,这对海川市驻京办并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刘所长,你们所里好好训诫他一番就好了,没有必要闹到拘留这么严重吧?” 刘所长笑了笑说:“本来我联系不上你的时候,是准备要给他治安拘留的,不过你既然现在找来了,那我就不拘留他了。诶,怎么我开始打电话给你你不接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今天陪儿子在水立方嬉水乐园玩,手机就锁在储物柜里了,所以你开始打电话我就没接到。” 刘所长笑了笑说:“原来你今天在扮演好父亲呢。你现在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就来吧你们这位宝贝副主任接回去吧。” 傅华说:“时间是有的,不过你稍等我一会儿,我要先把儿子送到我他外公那里去,然后才能过去领他。” 刘所长笑了笑说:“行啊,你先送儿子吧,我在所里等你。” 傅华就先把傅昭送回了赵凯家,然后就急忙去了辖区派出所,刘所长看到他来,就领着他去临时拘留室见雷振声。当傅华在派出所的临时拘留室里面见到雷振声的时候,他都有些愣住了,因为他差一点都没能认出雷振声来。 眼前的雷振声左边的眼睛被打成熊猫眼,右脸颊上有着几个红肿的手指印,右边的鼻孔塞着棉花球,显然是鼻子被打出血过。 第2200章担保 那副曾经架在鼻子上的无框眼镜也不见了,因此近视的雷振声看人的时候眼睛是眯缝在一起的,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傅华回头看了一眼陪着他来拘留室的刘所长,刘所长笑了笑说:“你别看我啊,这可不是我们派出所的人打的,打他的是那个女受害人和她的两位朋友。” 雷振声这时看着傅华,委屈的说道:“傅主任,您总算来了。为什么下午你一直不接我的电话呢?” 傅华说:“不好意思啊,振声同志,我那时在陪儿子玩水呢,手机就没放在身边,你没有什么地方被打坏了吧?” 雷振声苦笑了一下,说:“只是些皮肉伤,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傅华转头看了看刘所长,说:“刘所长,我现在可以带他离开吗?” 刘所长点了点头,说:“可以啊,出来办办手续就可以离开了。诶,雷振声,今天看你们主任出面领人的面子上,我们所就不拘留你了。不过你回去之后要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盛,以后在公众场合不能再有这种猥亵妇女的行为发生了。下次再有类似的行为发生,可就没有这么容易放你离开了。” 雷振声可能是看傅华来了,胆子也大了些,他看着刘所长说:“刘所长,我真的没有猥亵妇女,真的是那个女人把我裤子拉链拉开……” 刘所长看了雷振声一眼,打断了他的话说:“雷振声,话想清楚了你再说,这么说你又不承认你猥亵了那位女士了?我放你离开可是基于你如实供述了违法行为,认罪态度较好的前提下的。现在你不承认违法行为了,那我就必须要把你留下来,直到查明案件事实才行的。” 雷振声的脸色就变了,本来想为自己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刘所长瞪了雷振声一眼,说:“我还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态度极端不老实的人,受害人和他的两个朋友都证实了你实施了猥亵行为,你不承认有用吗?” 傅华看雷振声头低下来了,一句话也不说,知道这家伙应该是不会在为自己辩解了。其实这家伙也是够愚蠢的,那种荒唐的辩解理由谁都不会相信的。明知道是没有用的,却还要狡辩,不是自找苦吃吗? 傅华就陪笑着对刘所长说:“刘所长,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刘所长说:“今天要不是傅主任来了,我真的会把你先拘留上十天半个月的再说,看你到时候老实不老实。好了傅主任,你领他出去办手续吧。” 傅华就带着雷振声出去办了释放手续,派出所也将收走的雷振声的手机和随身物品发还了雷振声。从派出所出来之后,傅华看了看雷振声,他担心雷振声这个样子身上别有什么内伤,就说:“振声同志,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雷振声苦笑了一下,说:“不用了,傅主任,我没什么事的。” 傅华说:“一定要的,你来驻京办工作,我这个主任是要对你负责的,如果你身体有个什么闪失,那我对你的家人就不好交代了。” 于是傅华就开车在附近找了一家医院,让医生给雷振声做了一次全面的体检,检查完了之后,确信雷振声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了,这才把他送回了海川大厦。 这一路上,雷振声一直板着个脸也不说话,傅华估计他这个样子,也是没脸说什么了的。直到车到了海川大厦门前,雷振声才看了一下傅华,苦笑着说:“傅主任,今天的事情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保密啊?” 傅华看了雷振声一眼,说:“好了,这件事情我不会给你宣扬出去的。不过你不能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就算你自己不嫌丢人,你也要想想我们驻京办的形象,是吧?” 雷振声看着傅华,苦笑着说:“傅主任,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当时我的身体是紧贴着那个女人的身体了,不过那是因为车上的人太拥挤了,并不是我要猥亵她的。” 傅华本身就不喜欢雷振声这个人,再加上雷振声今天的行为也有些太下流了,让他心中充满了厌恶,自然就懒得听雷振声辩解下去了。他摇了摇头说:“好了,振声同志,你为自己的辩解理由刘所长都跟我说了,实话说你的理由实在是太扯了,没有人会相信的。我倒建议你有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你这种情况可能是一种心理上的疾病,看看心理医生也许能有助于你改善这种状况的。” 雷振声看了傅华一眼,他也清楚是很难在傅华这里得到什么同情的,就叹了口气,说:“好了,傅主任,我知道你是不会相信我的。算了,我回去了。” 雷振声就下了车,灰溜溜的进了海川大厦。傅华在背后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心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姚巍山也真有意思,居然派了这么个人来找他的把柄。估计这一次的事情出了之后,这家伙应该没什么脸再来刺探他了吧? 第二天,因为是星期天,傅华也没什么行程安排,家里有只有他一个人,上午十点多了,还赖在床上没起床。这是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又是刘所长打来的,心里不觉就有些纳闷了,他跟刘所长工作上的往来比较多,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私交的。这家伙又打电话来干什么,不会是为了放了雷振声来讨人情的吧?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你好,刘所长,昨天的事情谢谢了啊。” 刘所长苦笑了一下,说:“傅主任啊,你先别急着谢我,你昨天把雷振声领回去,就没好好的教育教育他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我倒是说过他几句,怎么了,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怎么了,”刘所长苦笑着说,“傅主任我真是被你害死了,我是看你的面子放了那个雷振声的,哪知道这家伙受了昨天的教训不但不知道改悔,反而变本加厉,居然去跟踪昨天那个受害人,还跟那个受害人纠缠,把人家的衣服都给扒了下来。现在受害人的家人不算我的事了,找到了派出所来质问我,问我为什么昨天不好好处罚雷振声,还要把他放出来继续害人。” 听到这里,傅华都有些傻眼的感觉,他本来以为雷振声昨天已经被人揍了一顿,又被派出所训诫了一番,行为应该收敛一些了。哪知道这家伙不醒脑子,今天居然做出了比昨天更为差劲的事情。 傅华心里骂了一句混蛋,心说雷振声这家伙真是无可救药了。 傅华就对牵连了刘所长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有些歉意的说:“对不起啊,刘所长,我也没想到那家伙会这么不可理喻。” 刘所长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事情也不怪你,主要是雷振声这个混蛋素质实在太差了。我跟你说傅主任,这一次我不能再看你的面子放了雷振声了,我已经跟局里申请拘留证,先拘留他十天再说吧。” 这一次傅华也没办法再替雷振声求情了,只好说:“行啊,刘所长,你想怎么处分他都可以啊,我不管他了。” 刘所长说:“这一次你想管他也管不了的,不过你还是得来我们派出所一趟,受害人这一次被吓得不轻,她和她的家人还在派出所里,非要我给他们一个说法才行,你作为雷振声所在单位的领导,过来跟他们道个歉,帮我安抚安抚他吧?” 刘所长这么说,傅华就知道肯定是刘所长也被这件事情牵连得不轻,肯定受害人把一部分责任归咎到了刘所长身上了。傅华当然不能说对这种事情置之不理的,便说道:“好的,刘所长,我马上就过去。” 傅华就不得不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再次赶去了辖区派出所。到了那里,就看到有六七个人正在所长办公室,七嘴八舌的在指责者刘所长。而在刘所长旁边就坐了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人,这应该就是雷振声猥亵的那个受害人了。 女人看上长得还是不错的,挺秀气的,正像刘所长所说的,属于端庄型的。只是此时她有些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像是刚跟人发生过撕扯不久的样子。 刘所长看到傅华,赶忙站了起来,说:“你这家伙总算来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傅华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推辞了,就冲着屋内的人拱了拱手,说:“各位各位,你们不要怪刘所长了,要怪你们怪我吧。” 屋内的一个男人瞟了傅华一眼,说:“你谁啊?” 傅华说:“我是那个雷振声所在单位的领导,昨天雷振声出了那种事情之后,是我以单位的名义向刘所长担保,担保雷振声不会再做出类似的行为,刘所长这才同意将雷振声释放的。所以这件事情的责任在我,不在刘所长身上。” 第2201章素质太差 那个男人看了傅华一眼,很不高兴的说:“你这个领导也是的,既然你跟刘所长担保了,为什么承担起责任,管好那个混蛋,还要让那个混蛋出来害人。你就是这么担保的啊?” 傅华陪笑着说:“对不起啊,这个雷振声是新调来我这个单位不久的,我对他还不十分的了解,就没想到还会发生这种事情。这样吧,各位,我愿意赔偿雷振声给这位女士所造成的一切损失。” 这时那个女人抬起头来,气愤的看着傅华,说:“谁要你的臭钱啊,你有钱了不起啊?有多少钱能够抹去雷振声这个混蛋给我造成的心理阴影啊?我想要的是严惩这个混蛋,让像我这样的女人今后在公众场合能够有安全感。” 傅华陪笑着对那女人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只是想弥补一下,并不是想用钱收买你的。至于严惩雷振声,我想你们已经看到了,刘所长已经准备拘留他十天了。” 刘所长说:“对,拘留雷振声的手续已经送到局里面去找局长批了,只要批下来,我马上就会把这家伙送到拘留所去拘留十天的。” 傅华说:“作为雷振声所在单位的领导,我愿意为他的不法行为向你们道歉,同时我愿意个人支付五千元给这位女士,作为对雷振声给她精神上造成的补偿。” 可能是傅华的态度还是比较诚恳的,受害人和她的家人就没有人再说什么了。恰好这时刘所长派去所里请批拘留雷振声的警察也回来了,局长批准了辖区派出所拘留雷振声的请求。刘所长就打发两名警察从临时拘留室里把雷振声押了出来,押上了警车,送去了拘留所里。 傅华注意到这个时候从临时拘留室里押出来的雷振声,脸已经肿成了猪头样了,显然他跟那个女受害人纠缠了之后,又被人给胖揍了一顿。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究竟是女受害人家人揍得他呢,还是被辖区派出所的警察揍得。 雷振声看到傅华的时候,似乎还想跟傅华说些什么,不过看着受害人和受害人家属怒视的目光,他还是明智地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的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雷振声被押走,让受害人和其家属的愤怒缓解了很多,傅华又及时的拿出了五千元钱给了受害人,受害人虽然推辞了几下,但傅华态度很坚决的把钱塞给了她,她也就收下了。 这一场风波到此算是暂时画上了句号,受害人和其家属对处理的结果还算是满意的,就不再闹事离开了辖区派出所。傅华这才看了看刘所长,苦笑着说:“对不起啊,刘所长,让你你被雷振声那个混蛋牵累了。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吃饭,向你赔罪。” 刘所长笑着摇了摇头,说:“算了吧傅主任,你这顿饭我可不敢去吃,谁知道这件事情到此是不是就结束了啊?别到时候这个雷振声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接连两天发生的事情,也让傅华无法再跟刘所长保证什么了,因为他也无法预测雷振声下面会再做出什么荒唐事情来,因此他只好歉意的笑了笑说:“对不起了,刘所长。” 刘所长冲着傅华摆了摆手,说:“算了傅主任,你不要再说什么对不起了,又不是你的错。你们市里面的那些领导也是的,把雷振声这样素质的人派来北京,这不是给你们海川市脸上抹黑吗?” 傅华嘿嘿笑了一下,他对市领导的行为就不好在刘所长这个外人面前做什么评价了,于是他转了话题说:“诶,刘所长,有件事情我就有些闹不明白了,雷振声怎么又会遇到那个女受害人的啊?” 刘所长笑了一下,说:“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是够有寸劲的。昨天雷振声的眼镜不是被打坏了吗,今天上午他就出来配眼镜,结果就在配完眼镜从眼镜店里出来的时候,迎面正碰到了女受害人。”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确实是够寸的。你说这北京都有两千多万人口了,他遇到谁不好,偏偏遇到了这个女受害人。 刘所长说:“就算遇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啊,那个女受害人也没想到会再次遇到雷振声的,这一次女受害人是一个人,可能感到势单力孤,就转头就走想尽快甩开雷振声。” 傅华看了看刘所长,说:“既然那个女受害人想要躲走,怎么两个人有冲突了起来了啊?” 刘所长苦笑了一下:“关键是你们这个宝贝雷副主任太不可理喻了,他不但没接受昨天的教训,反而追上去扯住了女受害人,不放她离开。女受害人当然害怕了,就央求他放手,他却死拉着受害人不放手,受害人就有些急了,就跟他撕扯了起来。你知道姓雷的这个混蛋最龌龊的地方是什么吗?他就在这个时候也没忘记去猥亵受害人,撕扯当中专门冲着女受害人的一些私密部位下手,加上女人身上的上衣也不是很结实,结果就把女受害人的上衣给撕裂了,胸罩也给扯了下来。” 傅华没想到雷振声居然会这么变态,居然当街去侵害女受害人的私密部位,就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个混蛋,真不是个东西。” 刘所长说:“是啊,这个家伙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当时一些路过的人都觉得看不过眼了,于是就有几个粗壮的男人冲上来帮受害人的忙,把雷振声一阵暴揍,然后就又给扭送到我这里来了。” 听到这里,傅华真是觉得有些无语了,他觉得这个雷振声真是太愚蠢了,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多少有点头脑的男人也不会在大街上跟女人发生争执的。因为这是很容易引起公愤的行为。 从辖区派出所里面出来,傅华在车上就拨打了孙守义的电话。现在雷振声因为猥亵妇女被辖区派出所治安拘留,雷振声猥亵妇女的事情就无法再瞒着市里面了,他必须要赶紧跟孙守义通报一声。 孙守义接了电话,笑着说:“傅华,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苦笑着说:“孙书记,我要跟您汇报一下,驻京办这边出了点状况。” 傅华就跟孙守义汇报了雷振声这两天在北京发生的事情,孙守义听完,也是十分的震惊,说:“什么,雷振声在公众场合猥亵妇女被治安拘留了,这家伙发什么神经啊?” 傅华苦笑着说:“我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孙书记,您说我们这边该怎么办啊?” 孙守义稍微沉吟了一下,说:“真没想到这家伙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家伙当然不能留在北京给我们海川市丢人显眼了,回头我跟姚市长商量一下,看看先把他给撤回来好了。” 傅华自然是乐见雷振声被撤回海川市去的,雷振声被撤回海川市,姚巍山想在驻京办安插耳目的图谋也就失败了。不过已经增设了这个副主任的职位傅华却不想就此作废的,他笑了一下说:“孙书记,那我们驻京办就空出了一个副主任的职位了,您看是不是给我们在安排个人过来啊?” 孙守义想了一下,说:“当然是要再安排个人给你们的了,不过怎么安排我要跟姚市长商量一下。” 傅华笑了笑说:“您要跟姚市长商量倒无所谓了,不过最好是不要再派像雷振声这样素质差的人过来了,您不知道今天在辖区派出所,我因为他丢了多少人啊,还差一点害到了那个刘所长。” 周一,海川市委,小会议室,在例行的市委书记市长碰头会上,孙守义在和姚巍山谈完了这一周的工作安排之后,看了姚巍山一眼,说:“”老姚啊,有件事情跟你说一声,驻京办那个雷振声最好还是调回市里面工作吧。 姚巍山愣了一下,前几天他还因为雷振声刺探到了不少对付傅华有用的消息而感到振奋,正期望着雷振声能够再接再厉呢,哪成想今天孙守义居然提出来让他把雷振声给调回市里面,这个姚巍山显然是不愿意接受的。 姚巍山看了看孙守义,说:“孙书记啊,这是怎么回事啊,雷振声这个同志可是刚去驻京办工作不久的,工作还没开展开呢,您怎么会想起来要将他调回来呢?不会是因为傅华同志容纳不下他吧?孙书记啊,您可要知道,驻京办是海川市的驻京办,可不是傅华的独立王国,傅华同志这么容不下……” “老姚啊,你别误会,”孙守义看姚巍山要把帐算在傅华的头上,就打断了他的话说,“不是傅华同志要求我把雷振声调回来的,而是我觉得这个雷振声素质太差,不适合在北京工作,所以才想商量一下你,把他调回来的。” “素质太差?”姚巍山说,“孙书记,您的要求也太高了一点吧,这个雷振声可是本科毕业,素质方面不算差了吧?” 第2202章跟踪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姚啊,我说的素质差,不是指的他的学历,而是这个人的道德品质太差了。你知道周六周日这两天这家伙在北京做了什么事情吗?他居然两次在公众场合猥亵妇女,结果两次都被扭送到了派出所。现在派出所已经给了他治安拘留十天的处罚了。” “猥亵妇女?”姚巍山姚巍山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说,“这怎么可能,那个雷振声是那么一个文质彬彬的人啊,怎么可能做出猥亵妇女这种下流的事情的啊。不对,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很可能就是傅华不想让雷振声插手驻京办的业务,所以就想办法陷害了他。”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说:“老姚啊,你怎么对傅华同志这么大的成见啊?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事情并没有发生在驻京办,而是在雷振声周末外出办私事的途中,一次是在北京市的地铁上,一次是在雷振声出来配眼镜的途中,被猥亵的受害人是一个跟他们都不认识的陌生女人,这种事情傅华怎么可能事先安排啊?” 姚巍山也觉得如果是这种情形的话,还真不能往傅华身上赖的,但是他又觉得雷振声不可能会这么做的,就说:“这件事情也太邪门了,雷振声也是一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了,我不相信他会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 孙守义说:“乍听傅华汇报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老姚啊,雷振声两次可都是被现场的市民给扭送到派出所去的,都是有目击证人的,我不信也得信了。” 姚巍山说:“这件事情太蹊跷了,雷振声没有理由这么做啊啊?” 孙守义说:“我倒不觉得没有理由。我猜这里面大概有两个原因吧,一是雷振声因为初到北京工作,压力太大,就想找机会宣泄压力;二是他现在跟妻子两地分居,难免就会有些生理上的问题无法解决。这两个因素结合在一起,雷振声难免心里就会有些扭曲,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姚巍山说:“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荒谬了,以前没听说过雷振声还有这方面的毛病啊。” 孙守义说:“没听说过不代表他就没有,反正我觉得这个雷振声是不适合的再留在北京工作了。现在还好没有媒体关注到这件事情,如果有媒体关注到这件事情,说我们海川市的官员心理变态,周末在公众场合猥亵妇女,那我们海川市的人可就丢大了。” 姚巍山也清楚雷振声既然做出了这种下流的事情,是不适合的再留在北京工作了。现在的媒体对官员的丑闻是趋之如骛,北京又是全国的媒体中心,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被北京哪家媒体给发掘出来了,那可能会很短的时间就会出现在全国各大媒体上,这对海川市的负面影响可就太大了。 不过这么短的时间雷振声就被从驻京办赶了出来,这让姚巍山心中还是有几分不甘心的。而且很多人都知道雷振声是他安排进驻京办的,如果真的被从驻京办赶出来了,也是意味着他的一次失败。 姚巍山说:“孙书记,我觉得现在最好还是不要急着做什么决定比较好,我们听到的情况都是傅华单方面讲的,雷振声同志对这件事情怎么解释我们还没听到,是不是等我询问过雷振声,查明实际情况之后,然后再来决定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呢?” 孙守义看了看姚巍山,他觉得姚巍山这样子做是徒劳的,雷振声已经被警方治安拘留了,说明雷振声的违法行为是证据确凿,姚巍山就算是再怎么调查,也改变不了事实的。既然是这样子,姚巍山想查就让他去查吧。 孙守义就点了一下头说:“行啊,老姚,那就等着你询问过雷振声之后,我们再来决定怎么处理他好了。” 北京,朝阳区拘留所,傅华正在办理探视雷振声的手续。虽然雷振声做的事情很令人不齿,但是作为雷振声所在单位的领导,傅华确实不能对雷振声不闻不问的,所以他就带了钱,买了一些食品,来拘留所探视雷振声了。 手续办完之后,傅华就被带到了会见室。过了一会儿,雷振声就被警察带来了。虽然仅仅在拘留所里过了一夜,但眼前的雷振声却眉头紧锁,面色灰败,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显然在拘留所的这一夜,雷振声是十分煎熬的。 傅华笑了一下,把带来的食品放在了雷振声面前,说:“这是带给你的,还有啊,我给你账上充了一点钱,你在里面也可以买些东西来吃。” 雷振声勉强的笑了笑,说:“谢谢傅主任了。” 傅华看了看可怜巴巴的雷振声,说:“振声同志啊,抱歉啊,因为你被治安拘留,这件事情我就没法再帮你隐瞒了,昨天我已经将情况跟市委孙书记做了汇报。” 雷振声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他最担心的就是让市里面知道,但是被拘留十天这么久,傅华肯定是无法帮他隐瞒的,而且傅华跟他之间也没有那种可以帮他瞒住这么久的交情。他说:“汇报了就汇报了吧,反正是我倒霉了。孙书记对这件事情怎么说的?” 傅华说:“孙书记说出了这样的事情,市里面可能无法再把你留在北京工作了,所以他要跟姚市长商量一下要怎么这件事情比较好。” 雷振声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了。他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形势已经由不得他来主宰了,他只能等候着市委市政府这般领导来决定他的命运了。再说:“”这一会儿他因为猥亵妇女而被治安拘留的事情肯定已经在驻京办传扬开了,就算是市里面愿意把他继续留在驻京办工作,他也是没脸继续留下来了。 傅华看了雷振声一眼,说实话,到现在他也是觉得周六周日这两天雷振声发生的事情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他就说道:“振声同志啊,昨天那个时候事情比较仓促,受害人和他的家属又在派出所里纠缠着我和刘所长不放,就没来得及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啊,你怎么会又去纠缠那个受害人了呢?” 雷振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傅主任啊,都到了这般田地了,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再说了,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的,还是不说了吧。总之是我倒霉了。” 傅华看了看雷振声,雷振声现在完全是一副认命的样子,他就觉得也许雷振声当时是真的中了邪,去猥亵了那个受害人。既然是这样,雷振声也是自作自受,他也就没必要再去追问什么了。 傅华说:“好了振声同志,你也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了,也许你是不太适应北京这边的环境了,所以才会出了这种事情。我想等拘留期满,市里面就会让你回海川市工作的,到那个时候,你也就没这方面的困扰了。” “傅主任你说什么啊,”雷振声不满的看了傅华一眼,说,“什么叫做有这方面的困扰啊,我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从头到尾我都是被人陷害的。只是你们没人相信我就是了。” 傅华看了看雷振声,说:“不是,振声同志,你的事情关键是不仅仅是一次,你说第一次是那个女人陷害你,虽然理由诡异,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是第二天你又做了更过分的事情,都把人家的衣服胸罩给扒了下来了,你再说是那个受害人陷害你的,说到天边去也没有人会信啊?” 雷振声说:“什么啊,那个女人的衣服和胸罩根本就不是我扒下来的,是她自己扯下来的。” 傅华愣住了,他忍不住摇了摇头说:“你说是她自己把衣服扯下来的,这怎么可能啊?” 雷振声说:“这就是那个女人最狡猾的地方了,我昨晚想了一夜,把两天发生的事情发生的经过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这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事先布置好的局,这个局巧妙之处就在于按照惯性思维,谁都不会认为那个女人会做出那些猥亵自己的行为的,但偏偏还就是那个女人自己做出的那些行为的。” “这有些说不通啊?”傅华有些困惑的看了雷振声一眼,说,“我听刘所长说第二天那个女人是想躲开你的,是你抓住了人家不放,这才撕扯起来,把人家的衣服胸罩给扒下来的。” 雷振声苦笑了一下,说:“我当时抓住她不放,是因为第一天发生的事情都是那个女人陷害我的,我要让她给我说清楚,她为什么要害我。没想到那个女人跟我推搡了几下之后,猛地就把身上的衣服什么扯了下来,然后就大叫抓流氓抓色狼,然后我就被过路的人给围了起来。现在想想,也许我第二天碰到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她跟踪我的。” 第2203章回了他 傅华说:“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有些不对劲啊,既然你说这是一个女人设计好的局,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啊?一般来说,布下这种局都是为了诈财的,但是至始至终,受害人跟她的亲朋都没有说要跟你要钱。只是在昨天我为你给你解围,才硬塞给了那个受害人五千块钱,那她也还是推辞了半天的。” 雷振声看了傅华一眼,说:“你一下子给了她五千块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当时受害人和她的家人闹刘所长闹得厉害,我为了给刘所长解围,就硬塞给了她五千块钱了。” 雷振声说:“这不就结了,最终她还是得到了钱了。其实傅主任,本来我想这件事情可能是你设的局的,可能是我在驻京办做的一些事情损害到了你的利益了,所以你想把我赶出驻京办去。但现在看你也是一个被设计的人,这帮家伙最终的目的还是诈财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振声同志啊,虽然我不能说真的很欢迎你来驻京办工作,但是我也没有必要费这么大气力设这么个局把你赶出驻京办的。老实跟你说吧,孙书记当初跟我商量过你要来驻京办的事情,他那个时候就说过,如果我认为你不适合呆在驻京办,他是会帮我做出相应的调整的。” 雷振声点了一下头,说:“我相信傅主任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来驻京办的这段时间当中,你对我还是挺好的,倒是我却在私下里帮着姚市长调查你的情况,这实在有些不应该啊。可能我今天这么倒霉也是报应吧。好在我很快就会离开驻京办了,你也就不用担心我什么了。” 傅华看了雷振声一眼,心说你这家伙总算还有点良心,不枉我这两天跑前跑后的问你解决麻烦。他说:“其实驻京办这边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也不怕姚市长调查什么的,只是你这样子回海川市去,对你的影响可是不太好,要不要想办法调查一下啊?” 雷振声苦笑了一下,说:“调查,怎么查啊,人家可都是有证据的,查下去除了丢我的人之外,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算了吧,我认倒霉就是了。” 傅华看雷振声这个样子,也就没再说些什么了,他心中也清楚对方的这个局设计得很好,雷振声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翻案的机会了。再说了,这个局也很可能是他自己这边的人设好的,真的翻案了的话,对他也没什么好处的。 离开了拘留所之后,傅华并没有回驻京办,而是去了豪天集团。他心中现在很是怀疑雷振声在周末遭遇的事情是罗茜男设下的一个局,因为他当初在罗茜男面前埋怨过雷振声的,认为雷振声是一个麻烦,而当时罗茜男虽然没说要去对付雷振声,但她的神态却是有些诡谲的。 罗茜男看到了傅华,笑了一下,说:“怎么突然过来了,不会是齐隆宝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 罗茜男的神态到很平静,不像是瞒着他做了什么事情的样子。不过傅华还是觉得罗茜男在证件事情当中是最可疑的,他就想诈她一下,看看究竟还不是罗茜男做的那件事情。 傅华看着罗茜男的眼睛笑了笑,说:“齐隆宝那边倒是很平静了,我来是想拿回我那五千块的。” 罗茜男笑着说:“五千块,什么五千块啊?我没拿过你的五千块钱啊。” 傅华注意到罗茜男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但她的眼神当中明显是闪过了一丝慌乱的,显然雷振声遭遇的事情还是与她有关的。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好了罗茜男,你就别装了,如果那五千块钱你想赚去的话,无所谓啊,你留着吧。” “谁稀罕你的五千块啊,”罗茜男说着拉开了她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五千块放到了傅华的面前,笑着说,“这是你的钱还给你。诶,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倒是没发现你什么破绽,开始我也没怀疑这件事情雷振声是被陷害的。不过我去见雷振声,他在我面前都已经表示认倒霉了,却还坚持说他是被人设局陷害的,那我就觉得有问题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那你也无法把事情联系到我的身上啊?” 傅华说:“是这样的,我觉得那个女受害人布下了这么好的一个局,不可能仅仅就会为了区区的五千块,这个局最终还是想要陷害雷振声的。雷振声到北京的时间并不长,除了跟我之间有些矛盾之外,跟其他人之间是没什么矛盾的。而我是没有这么做的,于是我就想到了我曾经在你面前说过对他不满的,你当时的态度可是有些诡谲的。”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算你聪明了。其实我是觉得你现在要做的都是一些重要的事情,不应该再为这些莫名其妙的家伙分神的,所以就出手帮你摆平他了。”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说:“你这么做可是有些过了,你让这个雷振声担了一个猥亵妇女的罪名回去海川,不但工作上的同事会因此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的家人也会因此而抬不起头来的。罗茜男,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可是要把豪天集团带上正途的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这我并没有忘记,但是把公司带上正途并不代表我就可以任人欺凌。其实这段时间我也看到了,那些所谓的正途上的人,做起事情来其实是比我们当初的豪天集团手段丝毫也不差的,甚至还更黑更狠更下作。所以我就明白了,所谓的正途,其实不过是做事更加隐蔽而已。” 说到这里,罗茜男抬头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华,雷振声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要觉得对他还有什么歉疚,他这完全是自作自受的,你从来都没招惹过他,他凭什么查你这个查你那个的啊?他既然要来对付你,就要有被你对付的心里准备的,所以他认倒霉也是应该的。” 傅华想想也是,雷振声有现在这样的下场,确实也是他自作自受的,他要给姚巍山做狗腿子来对付他,自然也就要做好被他打击的心理准备。而且能够把雷振声从驻京办赶走,他心里也是很高兴的。毕竟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有一个钉子是让人很不舒服的。 傅华就冲着罗茜男笑了笑说:“谢谢你了,罗茜男,你这一次的局确实安排的很不错,让雷振声那个家伙明知道是被冤枉的,却还是不得不自认倒霉。” 罗茜男笑了笑说:“他倒霉什么啊,他享受到了才是的,陆叔可是请了道上最清纯漂亮的一个美女来服侍他的。你不知道当时在地铁上,这个家伙在后面紧贴着美女的屁股,下面的那个家伙硬的跟什么似的。而第二天美女也把漂亮的胸部给他饱了眼福,该享受的都让他享受了,他为此付出点代价还不应该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代价可是有点大的。诶,罗茜男,这件事情没什么后患吧?不会最后还有什么麻烦牵连到我吧?” 罗茜男笑了笑说:“傅华,你是不是也太小瞧我们豪天集团的手段了,玩这种把戏如果都能被人揭穿的话,那豪天集团可能早就不存在了。你放心好了,我交代给陆叔的可都是说我要雷振声怎么怎么样,可没有一个字牵涉到你的。所以事情最后如果败露的话,牵涉的只会是我,而不会是你傅大主任的。” 接下来的几天,政策利好频出,股市一扫颓势,连续上扬,成功的站稳在三千点上方。证券营业部的人气开始复苏,一些本来唱衰股市的股评家也转而谨慎的看好股市未来的前景。 就在这种氛围下,傅华接到了汤言打来的电话,汤言笑了笑说:“傅华,你这一次买金牛证券算是赌对了,这几天看着股市猛涨高兴坏了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汤少,我有这么浅薄吗?” 汤言笑了笑说:“什么叫做你有这么浅薄吗,你就是这么浅薄的一个家伙,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没有因为廉价买到了金牛证券而偷着乐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怎么还用偷着乐啊,我光明正大的乐不行啊?” 汤言笑了笑说:“行,怎么不行,你这一把赌对了,怎么乐都行。诶,傅华,不跟你扯皮了,说正事吧,上一次你不是说要我帮你找个买家将金牛证券卖了吗?现在业内就有一家证券公司看好了金牛证券,想要兼并金牛证券。” 傅华笑了笑说:“那他们准备出多少买下我手中金牛证券的股份啊?” 汤言笑了笑说:“十九个亿,可以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价格离我的心理价位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汤少,你帮我回了他吧。” 第2204章絮絮叨叨 汤言愣了一下,说:“不是吧,傅华,我觉得十九个亿的价格已经可以了,你可不要胃口太大啊。” 傅华笑了笑说:“可以什么啊,我买下金牛证券百分之六十九的股份,前后花了十七亿多,十九亿卖出去的话,我赚到的利润刚刚够百分之十,这还不够我的辛苦钱呢。不卖。” 汤言笑了一下,说:“那你觉得多少钱卖比较合适呢?” 傅华笑了笑说:“二十四个亿吧,如果对方肯出到二十四个亿,我就会卖的。” 汤言笑了一下,说:“你这家伙也太贪了吧,这么一转手,你就想赚将近七个亿啊?这个价格对方肯定接受不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接受不了那就算了,反正我目前也不急着脱手。” 汤言笑笑说:“傅华,这你可要想清楚,你千万别认为现在股市的市道转好,金牛证券就成了香饽饽了,你要知道目前国内的经济形势并不乐观,现在的股市还不具备成为一个大牛市的条件。所以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趁着目前股市行情不错的机会,赶紧把金牛证券出手吧。” 傅华笑了笑说:“汤少,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不过目前金牛证券对我来说还有些用处,所以我并不是很迫切的要卖掉它的。如果对方没有出到足以让我心动的价格的话,我还是不会卖的。” 汤言说:“我真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二十四亿的价格对方肯定是不会接受的,就这样吧。” 汤言说完就挂了电话。傅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心说,我其实想的是很简单的,那就是在金牛证券身上赚取到最大的利益,在目前利益还没有最大化之前,我肯定是不会将它出手的。 半个小时之后,汤曼敲门走进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看到汤曼愣了一下,笑了笑说:“诶,小曼,你今天不是应该在金牛证券那边吗?” 汤曼笑笑说:“本来是在那边的,但是我哥跟我说有人出价十九亿要买下金牛证券,你却不肯卖,我就想回来问问你对金牛证券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傅华看了看汤曼,笑了笑说:“你是想来帮你哥做说客的吧?” 汤曼笑了笑说:“傅哥,我并不是要帮我哥做说客,而是我觉得金牛证券现在应该卖掉了,你别看现在股市的行情还不错,但是中国的股市可是没什么长性的,说变脸就变脸,说不定明天行情就会掉头向下的。当然对方出的十九亿价格是有点低了,但那是对方的出价,并不是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的。我估计二十亿上下的价格对方应该还是能接受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不知道股市的风险,而是我想要金牛证券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小曼,你回来的正合适,我正好想把这件事情跟你说说,看看我们如何来进行这件事情比较好。” 汤曼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究竟什么事情啊?是不是你在我面前说过的要卖个关子的事情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今天也该是跟你揭开谜底的时候了,你还记得我让你查金牛证券现在账上有多少资金的事情吗?” 汤曼点了点头,说:“我记得,当时查到的是金牛证券现在账目资金十个亿,但是经过这段时间之后,金牛证券发生了一些变动,账面资金有所减少,面前只有九个多亿。难道你说这件事情与金牛证券账上的资金有关?”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对,小曼,我是想金牛证券现在使用的营业部和办公用房都是租赁的,那金牛证券是不是可以拿这笔账面资金来购买办公用房啊?”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哥,你的意思是想要金牛证券从熙海投资那里购买一部分写字楼是吧?”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这是一个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交易。金牛证券有了自己的办公用房,而熙海投资则是出售了一部分写字楼面积,回笼了资金。” 汤曼说:“可是那样子的话,金牛证券的资金链可就绷紧了,它的经营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的。” 傅华说:“这我也知道,所以在股市行情不好的时候,我并没有要去实施这个方案。而是等到了现在股市行情转好。现在股市的行情转好,金牛证券的收入增加,这个时候就算是资金链绷紧一点,对金牛证券的运营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的。这件事情办完之后,我们就可以将金牛证券出售了。” “这个嘛,”汤曼犹豫了一下,说,“这对金牛证券总是不太好的。傅哥,你对金牛证券不会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吧?” 傅华说:“是的,小曼,我一开始就往这方面想过的,这对我们熙海投资是最有利的一个方案。你千万不要觉得熙海投资好像是占了金牛证券的什么便宜,这是一个按照市场价值等价的交换。” 汤曼苦笑了一下,说:“可是对金牛证券来说持有现金和持有物业绝对是两个概念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要看你怎么去看这件事情了,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熙海投资卖给金牛证券的物业是在不断增值的优质资产,而目前的人民币却是一种贬值的状态,这么看的话,我们这么操作就是对金牛证券有利的了。” 汤曼苦笑着说:“可是这对金牛证券的运营确实很不利的,我刚刚把金牛证券搞得有点起色了,这一下子恐怕我的努力就化为泡影了。” 傅华看了看汤曼,笑着摇了摇头,说:“小曼啊,你这可是有点感情用事了,说到底,我们熙海投资收购金牛证券的股份,就是一次商业上的交易,而交易的目的就是利益最大化,可并不是说要你去跟金牛证券培养什么感情的。” 汤曼点了一下头,说:“我明白的傅哥,好吧,你想我怎么做?” 傅华说:“很简单,我想要你主持金牛证券董事会,通过金牛证券向熙海投资购买预售中的丰源中心项目写字楼的决议案,然后执行这个决议案就是了。” 汤曼点了点头,说:“好吧,傅哥,我就按照你说的着手实施就是了。” 又过了几天,傅华的车停在了在朝阳区看守所门前,他在车里等候着今天拘留期满的雷振声出来。十几分钟之后,雷振声从拘留所里面走了出来。经过十天的拘留生活,雷振声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不过精神还是很不错的。 雷振声看到傅华的车,就走过来上了车。傅华就让司机王海波发动了车子回驻京办。在路上,雷振声看了看傅华,问道:“傅主任,市里面有没有明确说要怎么处分我啊?” 傅华说:“还没有什么明确的说法,姚市长的意思是想等你出来问问情况再说。” 雷振声苦笑了一下,说:“姚市长也是的,情况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还要问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领导也不能说情况不问清楚就来给你处分的,等回了驻京办,你就给姚市长去个电话吧,看看市里面究竟想怎么办。” 雷振声看了傅华一眼,说:“傅主任,如果姚市长让我继续留在驻京办,你会接受吗?” 傅华笑了,说:“会,驻京办是市政府的一个隶属单位,领导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去做,只要不违法就行啊。怎么振声同志,你还想继续留在驻京办吗?” 雷振声叹了口气,说:“我当然想了,我来了北京这才几天啊,好多名胜古迹我还都没看过呢。不过估计市里面不会再让我留在驻京办工作了。” 说话间,两人就回了驻京办。雷振声下了车之后,说是要回宿舍洗澡去去晦气,然后就回了宿舍了。而傅华则是去了办公室。他刚在办公室坐下来,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显示的是一串很奇怪的号码,好像是来自国外的加了国际区号的电话号码。 傅华心里一动,隐约觉得这个电话很可能是身在英国的乔玉甄打来的,就赶忙接通了,有些激动地说:“小乔,是你吗?” 乔玉甄带有磁性的声音就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她笑着说:“是我,傅华,你现在还好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很好,你和女儿还在英国吗?” 乔玉甄笑着说:“对,我们还在英国,诶,傅华,我让女儿跟你说说话吧。” 傅华高兴地说:“好啊。” 乔玉甄就把手机放到了乔华的耳边,笑着说:“乔华,你听听,爸爸要跟你说话了。” 傅华就听到了电话那边传来了女儿乔华咿咿呀呀的声音,心情不由得就十分的激动,声音哽咽地说:“乔华,我是爸爸啊。” 乔华不知道是不是真得听懂了傅华说的话,居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听到女儿的笑声,傅华越发的激动,絮絮叨叨又跟女儿讲了不少的话,直到乔玉甄在那边把电话拿了过去才停了下来。 第2205章看得太重 乔玉甄笑了笑说:“傅华,女儿现在还不到会讲话的时候的。” 傅华意犹未尽,但是他也知道女儿还无法理解他想要表达的情感,就笑了笑说:“这我知道,小乔,辛苦你了,让你一个人在英国带她。”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并没有辛苦的,你知道我在这里每天看着她的笑脸,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你跟女儿在英国还挺习惯的嘛。诶,小乔,你怎么会打电话回来了的啊?” 乔玉甄笑笑说:“我听吕先生说,齐隆宝已经被调离了特别部门,去搞什么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去了,不能再威胁到我们什么了,为我就想打电话给你问问你的情况。傅华,吕先生跟我讲,你现在在北京事业做得很大,是真的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也不算什么了,就是机缘巧合,接受了两个烂尾楼的项目而已。诶,小乔啊,你在英国还是要小心些的。齐隆宝那家伙虽然被调职了,但是并没有伤筋动骨。目前来说,他虽然怀疑他这一次被调职可能与你我有关,但是还无法确认原因就在在我们身上。一旦被他知道了真相,他还是很有可能对你和女儿不利的。” 乔玉甄说:“那你在北京岂不是更危险?”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没什么了,我专门请了一个退役的武警做我的司机,目的就是为了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反倒是你,一个人带着女儿在英国,一定要小心他对你有什么不利的行为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不用担心我和女儿了,黄董和吕先生跟这边的一些华侨社团关系相当密切,有他们照顾我,就算是齐隆宝能来英国,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傅华说:“那你也要尽量注意安全,你应该比我更了解齐隆宝的手段的。” 乔玉甄说:“我知道,我会小心他的,你在北京也要小心一些,他对你下手可能会更容易一些。” 结束了跟乔玉甄的通话之后,傅华的心里满是惆怅,他心中很渴望能够去英国看看女儿乔华,但是却又担心把齐隆宝的注意力给吸引到英国去,给乔玉甄和女儿带来危险。 此时,在驻京办的员工宿舍,雷振声已经洗完了澡,坐在床边迟疑了一会儿才给姚巍山打去了电话。他内心中是不愿意跟姚巍山通这个电话的。但是如果他不主动跟姚巍山通话,姚巍山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一定会打电话给他的。那个时候,他会更加被动的。 姚巍山接了电话,雷振声说:“您好姚市长,我是雷振声。” 姚巍山听到是雷振声,就有些不高兴的说:“小雷啊,你从拘留所里面出来了?” 雷振声说:“是的,姚市长,我刚从拘留所回到了驻京办。” 姚巍山说:“我听傅华说你是因为猥亵妇女才会被拘留的,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唉!”雷振声叹了口气说,“姚市长,这件事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解释好了。” 姚巍山有些恼火地说:“你自己做的事情你怎么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啊?你如实讲就是了。” 雷振声说:“那好,我就如实跟您讲……” 雷振声究竟了他周六怎么在地铁上遇到了那个女受害人,女受害人又怎么拉开他裤子的拉链污蔑他猥亵她的。周日又是怎么又碰到了那个女受害人,女受害人又是怎么在拉扯中自己扯下了上衣和胸罩的。 听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姚巍山有些困惑的说:“小雷啊,你说的意思就是那个女人故意害你了?可是这个经过也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雷振声说:“我也知道您很难相信我是无辜的,但是事情就是这样的,的确是那个女人故意设局来害我的。” 姚巍山沉吟了一下,说:“你说那个女人这么设局害你是为了诈财?” 雷振声说:“是啊,傅华最后给了那个女人五千块钱,那个女人这才同意放过这件事情的。” 姚巍山说:“应该没这么简单的。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子,那个女人连续两天设局害你,肯定是在这上面下了很多心思的,就算是为了骗钱的话,也不会仅仅骗了五千块钱就善罢甘休的。因为在那种情形之下,她是有很大的机会跟傅华要更多的钱的。所以她真正的目的一定不是为了骗钱的。” 雷振声说:“可是他如果不是为了骗钱的话,那是为了什么啊?我想不出她还会有别的企图。” 姚巍山冷笑了一声,说:“她怎么就不能有别的企图了?这不明摆着嘛,出了这种事情之后,你就再也不好继续呆在驻京办了。” 雷振声愣了一下,说:“您的意思是她这么做是想把我赶出驻京办?不可能的吧?她又不是驻京办的人,有什么理由要把我从驻京办赶走呢?” 姚巍山说:“理由就更简单了,一定是驻京办的某些人觉得你去驻京办碍了他们的眼了,所以才想出了这一下流的一招来对付你的。” 雷振声说:“您的意思是这里面是傅华在搞鬼?” “你总算是醒过味来了,”姚巍山说,“其实这件事情并不复杂,你只要想想谁会从你被赶出驻京办当中得到最大的利益,你就会知道究竟是谁策划了这件事情。你去了北京这才几天啊,你除了帮我查过熙海投资和傅华的情况之外,其他的你根本就没做过什么的。” 雷振声说:“你的意思是傅华早就发觉了我在查他,所以才设了这个局来陷害我的?” 姚巍山说:“对啊,除此之外,我找不出第二个解释了。我想熙海投资大部分的人都应该是傅华的亲信,你去问东问西的,肯定会让他察觉到你在图谋对付他的。这个时候他自然是想要把你赶出驻京办了。” “不会吧,”雷振声有些不太相信的说,“姚市长,您可能还不知道,在我出事的这几天傅华一直在帮我跑来跑去的,尽力的想要帮我把事情压下去,根本就不像是要陷害我的样子啊?” 姚巍山说:“废话,他当然要装出一副关心你的样子了,否则你就会知道是他在背后搞的鬼了。” 雷振声迟疑着说:“那如果真是这个样子的话,这个傅华也就太阴险了。” 姚巍山说:“你才知道傅华阴险啊,你应该知道现在在北京治病的那个前市委书记金达吧,他之所以会中风完全是因为被傅华给气的。” 金达中风的事情雷振声多少是听说过一点的,也听说是与傅华有关。此刻再跟自己的事情联系起来,就开始相信真是傅华在背后陷害他了。不过相信了是傅华在背后陷害他的之后,雷振声虽然心中十分的愤慨,却并没有要继续留在驻京办报仇的意思。 因为雷振声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傅华的对手,此时回头再想想事件的整个过程,雷振声是越想就越觉得害怕的。他现在怕的已经不仅仅是整个布局的巧妙,怕的还有傅华布这个局所动用的力量。 参与这件事情的不仅仅是那个女受害人,还有女受害人的两个朋友,以及第二天出现的女受害人的家属,甚至还有路边那些出来打抱不平的人,这些可能都是傅华事先安排好的人。而从这些人所做的事情来看,这些人很可能是一些不法分子。 至于那个辖区派出所的刘所长,看上去也是跟傅华关系很铁的样子。他被拘留十天,可能就是傅华通过那个刘所长的安排。雷振声心中就担心,如果他继续留在驻京办,傅华会用更毒辣的手段来对付他。到那个时候恐怕就不仅仅是被打或者拘留十天那么简单了。他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 雷振声稍微沉吟了一下,他说:“对不起啊,姚市长,是我太小看傅华了。”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小雷啊,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件事情你是被设计的,你并没有做错什么的。你也不要气馁,只要你继续留在驻京办,总会有机会跟傅华算这笔帐的。” 但是雷振声心中却已经认为要赶紧离开驻京办这个地方才是上策了。讨好姚巍山确实是对他的仕途发展有好处,但是他能不能真的得到这个好处是很难说的,更别说还要为此承担一些不测的风险。既然是这样子,那还是赶紧抽身为妙。 雷振声苦笑了一下,说:“姚市长,我出了这种事情,怎么还有脸留在驻京办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小雷啊,你不要把这件事情看得太重了,其实想想你也就是被治安拘留了十天而已,没必要太当回事的,也不要在意别人怎么看你。过一段时间人们就会忘记这件事情的。至于市里面,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会说服孙书记把你留在驻京办的。” 第2206章小红帽 对于姚巍山来说,雷振声如果被赶出驻京办,短时间内他再想安插一个人进驻京办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了,因为他也找不到能用的人了。就算是能找到可用的人,出了雷振声这件事情之后,恐怕也没有人愿意去驻京办了。所以他才想无论如何也要把雷振声留在驻京办。 同时雷振声既然明确地知道了是傅华在背后搞鬼,心中肯定也是恨极了傅华的,雷振声继续留在驻京办肯定会想尽办法跟傅华作对的,这也是姚巍山特别想看到的情形,就冲这一点,他也认为要想尽办法把雷振声留在驻京办。 雷振声心说,我继续留在驻京办干嘛啊,继续给傅华当靶子吗?他苦笑了一下说:“姚市长,我恐怕不能继续留在驻京办了。您想过没有,如果我还继续留在驻京办的话,傅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肯定会想出更为毒辣的阴谋来对付我的。而且傅华已经知道了我在为您刺探情报,以后就会对我更加的防备,恐怕我也再难有所作为了。” 姚巍山没想到他揭穿是傅华在背后搞鬼,反而让雷振声退缩了,心中不见暗骂雷振声没用,他笑了一下说:“小雷啊,我觉得你还是留在驻京办比较好的,你离开不正好中了傅华的诡计了吗?再说了你也不要把傅华给想的太可怕了,出了前面的事情之后,你也应该对他有所警觉了,他想再来对付你也没那么容易了。” 雷振声却是打定主意要离开了,他说:“姚市长,不行的,我根本就不是傅华的对手,留在北京除了被他继续陷害之外,我根本就做不了什么的,所以你还是赶紧想办法把我给调回去吧。如果您非要逼我继续留在驻京办的话,那没办法我只好辞职了。” 姚巍山听到这里就知道他已经无法继续让雷振声给留在北京了,心中未免就对雷振声有些恼火,就有点想逼雷振声辞职的意思了,不过随即他就想到如果这样子对待雷振声的话,海川市政坛一定会认为他对下属太过残酷,今后恐怕就更没有人愿意为他所用了。 姚巍山就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笑了一下说:“好吧,小雷,既然你想回市里工作那就回来吧。回头我会跟孙书记商量一下,看看找个什么样的单位安置你比较好。” 听姚巍山答应了让他回海川市,雷振声松了口气,感激地说:“谢谢您了,姚市长。” 下午,吃过午饭之后,傅华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胡瑜非家中的号码,傅华就赶忙接通了,笑着说:“胡叔,找我有事啊?” 电话那边一个女声笑了一下,说:“傅华,不是你胡叔找你,是我找你。” 傅华听出来打电话的人是胡瑜非的夫人,就赶忙笑了笑说:“是阿姨啊,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胡夫人笑了笑说:“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情啊,当然还是介绍女朋友给你了。不过这一次你无论如何要给阿姨我面子,愿不愿意也要去见见那个女孩子的。” 傅华笑了,他知道胡夫人对为他介绍女朋友这件事情一直很热心,但是他现在感情上的事情还都是一团乱麻,不但有两个前妻,还对冯葵还有些余情未了,还有远在英国的乔玉甄和女儿……这些都已经够他乱的了,那还有什么心情去相亲啊。 傅华就说:“阿姨,我……” “傅华,你在这样子的话我可真生气了,”胡夫人打断了傅华的话说,“每次我给你介绍女朋友你就推三阻四的,你难道打算要出家做和尚啊?” 傅华以前已经推过胡夫人介绍给他女朋友几次了,听胡夫人生气的语气,他知道这一次是很难推掉了,就笑了笑说:“好吧,阿姨,我去跟她见面就是了。” 胡夫人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我跟你说傅华,这个女孩子是我一个很好朋友的女儿,家教很好,人又长得很漂亮,你见了她一定会喜欢的。” 晚上七点一刻,傅华来到了小院西餐厅。这个是胡夫人介绍的那个女孩子选的见面的地方。小院西餐厅在后海,从积水潭沿着南河沿一直走,过了德胜门内大街的小白桥,在一棵大柳树边上,便是小院西餐厅。 门口没有豪华的装饰,简单而朴实的中式标志性老街门,是小院的显著标志,据说是经历了一个世纪的老门板。小院虽不大,但层层叠叠,既有欧化的中式包间,又有中式静谧的小院子,还有环境优雅竹溪露台,粗粗壮壮的木桌椅上鲜艳烂花的抱枕和台布,整个环境显得特别的小资。 如果说是傅华刚到北京的时候,看到小院这样小资的环境,他一定会是感到很浪漫的。但现在他在北京已经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了,心里更多的是沧桑,而不是浪漫了。因此对这种环境他不但没有感到浪漫,反而觉得选择这里的那个女孩子是有些幼稚的。 约定的时间是七点三十,所以女孩子还没到,傅华就选了一个包厢先坐了下来。七点三十多一点,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正是胡夫人给他的那个女孩子的电话号码,就接通了。一个女孩子好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说:“诶,傅先生,我冷子乔,现在就在小院西餐厅门口,你到了没有?” 傅华笑了笑说:“我已经到了。在里面的包厢里,你进来吧。” 傅华就告诉了冷子乔包厢的名字,过了一会儿,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就走进了傅华所在的包厢。女孩子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高挑,皮肤白皙,齐耳短发,额前流海下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玉管一样笔挺的鼻子,有点前凸的嘴唇微微张开,给男人一种想亲一口的感觉。 整体上看来,女孩子让傅华有一种特别年轻清爽的感觉。他心中不仅暗自摇了摇头,今天看来这一场相亲见面肯定会是没什么结果的了,这倒不是这个女孩子不够漂亮,而是相比起眼前这个女孩子来说,他已经有点老了。 女孩子很优雅的伸出手来,笑着自我介绍说:“冷子乔。” 傅华握了握女孩子柔若无骨的手,笑了笑说:“傅华,很高兴认识你,请坐吧。” 坐下来之后,两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找不到什么话题,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冷场。男人是有义务在这个时候先找话题打破尴尬的,傅华就笑了笑说:“冷小姐,现在都是网络时代了,我们居然还跑来相亲,是不是很无趣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也不是了,其实我感觉还是挺有意思的,我还是第一次跑来跟一个陌生的男人相亲,诶,傅先生,你应该相过不少次亲吧?” 傅华笑了,他以前在海川市的时候,还真是正经八板的相过几次亲的,那个时候他母亲病卧在床,他很想给老人家找个媳妇伺候她。但是每每见过面之后,那些女人因为嫌弃他家的情况,就没有下文了。此时想起来那时的情形,倒也是挺有趣的。 傅华说:“别说我以前还真的相过几次亲的,不过最终都是以对方看不中我而告终的。” 冷子乔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笑了笑说:“不会吧,你看上去也不是很差啊,那些女人怎么会看不上你呢?” 傅华笑了笑说:“她们自然是有看不中的原因的。诶,冷小姐,我很好奇啊,像你这样子条件优秀的女孩子,追你的男人应该排队才对啊,怎么会出来相亲呢?” 冷子乔笑了一下,说:“傅先生倒是很会恭维人啊,是啊,追我的男孩子确实倒是有几个的,不过现在的男孩子实在是有点太幼稚了,坐到一起谈的话题都是些什么打怪升级啊,或者是他们又看了什么日漫了啊,除此之外,他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给我的感觉是他们都还没长大一样。” 傅华知道像冷子乔这般年纪的一代人很多都是看漫画打游戏长大的,他们的话题是打怪升级日漫之类的也是很正常的,就笑了一下,说:“我觉得这样子也很好啊,起码说明他们心态年轻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可不这样认为,我觉得男人还是应该有阅历、成熟一点比较好,那样子的男人才会有肩膀给女人依靠的。” 傅华笑了笑说:“阅历丰富的男人可都是很复杂的,难道你就不怕上当受骗吗?” 冷子乔笑了,说:“我又不是傻瓜,哪有那么好被骗的?诶,傅先生,你这么说,是不是你骗过什么女人啊?” 傅华看了一眼冷子乔,笑了,说:“我如果说我曾经骗过很多女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啊?” 冷子乔笑了起来,说:“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什么大灰狼了,我又不是那个傻瓜一般的小红帽。如果你真的骗过很多的女人,那我不但不觉得你可怕,还会觉得你很有本事呢。” 第2207章很有道理 “很有本事?”傅华看了看冷子乔,他有点搞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的思维逻辑了,便笑了笑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冷子乔笑了笑说:“这很简单啊,你能骗到很多的女人,说明你有办法让很多女人相信你是能给她们幸福、让她们快乐的,这难道不是本事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个理论可真是很怪啊,确实在骗局没被拆穿的当下,女人是会感到快乐和幸福的,但是骗局终究是骗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到那个时候,快乐和幸福就会全都化为泡影了。” “但是她们毕竟还是曾经快乐过的啊?”冷子乔笑了笑说,“我想这就应该够了。现在这个社会变化这么快,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能够拥有一段快乐的时光就应该知足了。像那种白雪公主遇到白马王子,从此就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那只是童话故事,用来骗小孩子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冷小姐,你这个想法也有点太过于现实了吧?我是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还是应该有一些童话般的梦想的,那样子这个世界才会很美好的。” 冷子乔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你才迟迟不肯从前一段的婚姻走出来啊?” 傅华愣怔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冷子乔,说:“胡夫人把我的经历都说给你听了?” 冷子乔点了一下头,笑了笑说:“那是当然了,胡夫人跟我妈是很好的朋友,既然要帮我介绍男朋友,当然不会隐瞒你的情况了。” 傅华笑了,说:“你胆子可够大的,既然都知道了我经历这么复杂,你还敢来跟我见面啊?” 冷子乔笑了,说:“你又不是三头六臂,又不会吃人,我为什么不敢来见你啊。其实胡夫人跟我讲了你的经历之后,我反而对你很好奇,想看看经历这么复杂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傅华笑了笑说:“现在你看到了,怎么样,感觉如何啊?” 冷子乔瘪了一下嘴,笑了笑说:“实话说,真不怎么样,对你的样子我是有点失望的,你经历了那么多,是不是起码身上也该有些忧郁的气息啊,或者你沧桑一点也好啊?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除了你不肯结识新的女朋友之外,我真的看不出你那里沧桑了。” 傅华被冷子乔的话逗笑了,他说:“冷小姐,沧桑只是一种心态,并不是外表。不是说皱着眉头、满脸苦相就是沧桑了。” 冷子乔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既然皱着眉头满脸苦相不是沧桑,那什么样子才算是沧桑呢?” 傅华笑了笑说:“比方说看到你这么年轻靓丽,以前的我见到你一定会感觉到被你魅力所吸引,然后就会想要追求你,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但现在的我想的却是我比起你来,已经老了,你已经不是我的菜了。” 冷子乔笑了起来,说:“诶,傅先生你这么说是在说你喜欢我呢,还是在拒绝我呢?” 傅华笑了笑说:“为什么不可以两者都是呢?” 冷子乔笑了起来,说:“成熟男人就是不一样啊,拒绝人的话都可以说得这么好听。”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就算是我不拒绝你,你也会拒绝我的吧?毕竟要跟已经有了几个孩子的男人交往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要跟已经有了几个孩子的男人交往确实并不容易,很有挑战性啊,诶,傅先生,你这么说,是在对我用激将法吗?” 傅华笑了起来:“好了,冷小姐,你现在也看到我了,好奇心也满足了,是不是我们可以友好的握握手,然后哪来回哪去呢?” 冷子乔笑了笑说:“别啊,傅先生,话说我们这点了一桌子的菜都还没怎么吃呢,我的肚子还饿着呢,你是不是发扬一下绅士风度,陪我一起吃点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倒可以,我也正饿着呢。” 冷子乔笑了笑说:“那还等什么啊,赶紧吃啊。我跟你说这里的骰子牛排、香茅烤鱼和冬阴功汤口味都还是可以的。” 傅华就和冷子乔开始吃了起来,吃了一会之后,傅华看了一眼冷子乔,笑了笑说:“诶,冷小姐,我能不能拜托你件事情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我可事先声明啊,你要是跟我借钱我可是不借的。我爸可跟我说了,要跟我借钱的男人都是骗子。” 傅华知道冷子乔这是在跟他开玩笑,实话说他内心中还真是有些喜欢眼前这个女孩子开朗幽默的性格的。他笑了笑说:“真是奇怪了,为什么你爸只怕你被人骗钱,难道他就不怕你被人骗色吗?” 冷子乔笑了笑说:“他当然不怕了,因为他知道他这个女儿并不是那么容易被男人哄上床的。反过来讲,如果有一个男人能够有本事将我哄上床的话,他想拦也是拦不住的。好了,你说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吧?”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想让你回去告诉胡夫人,今天的相亲是因为你没看好我,所以我们才不继续下去的,这样子的话胡夫人就不会觉得我今天来跟你见面是为了敷衍她了。” “你想什么呢,”冷子乔笑了笑说,“我本来就是想这么告诉她的啊,要是我跟她说:“”你饭都没吃完就准备离开的话,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我想多了。” 冷子乔这时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诶,傅先生,我很想知道被人用枪指着脑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还有当时你在想什么啊?” 傅华笑了,说:“胡夫人真是的,怎么连这都跟你讲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她要介绍你给我,当然有必要讲讲你的英雄事迹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可算不上什么英雄事迹的,其实我当时怕得很,脑海里想的都是怎么才能够找机会活下来。我很懦夫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懦夫是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妻子和儿子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那是被逼上梁山的,是个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那么做的,我总不能看着我的妻儿因为我而失去了生命吧?” 冷子乔笑着看了看傅华,说:“不过要做到这一点,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傅华笑了笑说:“在那种状态下,我觉得有没有勇气都是一样的。因为当时的情形就像是在走钢丝,稍有迟疑,就有可能造成终生后悔的结果的。” 冷子乔笑了,说:“傅先生,你这是在尽力的贬低自己吗?其实这件事情你大可以把自己好好吹嘘一番的。”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吹嘘,我反而觉得的这件事情我做的很失败,我失去了一直在尽力维护的东西。” 冷子乔看着傅华说:“那你现在后悔了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谈不上什么后悔不后悔,但是有些事情如果能够有机会重新再来的话,我也许不会像当初那么去做了。” 冷子乔说:“为什么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因为回过头来想想,那么去做根本就没什么意义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傅先生,你现在的神态终于让我知道什么是沧桑感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下不失望了吧?” 冷子乔笑了笑,说:“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失望不失望的,只是你跟我想象得有些不一样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感觉你应该是一个很开放、很愿意追逐女性的一个男人啊,为什么在我面前你表现得这么保守啊,难道说是我引不起你的兴趣吗?” 傅华笑了笑说:“奇怪了,我们好像今天才认识的,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很开放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一个都能在网上搜到艳照的男人能不开放吗?” 傅华不由得就有些窘,他笑了笑说:“冷小姐,想不到在相亲之前你还真做了不小的功课啊。” “你都说了,现在是网络时代,搜索一下要相亲的对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冷子乔笑了笑说,“其实你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了,我也没觉得这件事情就特别的不堪,还有啊,你的肌肉锻炼的不错,挺有型的。” 被冷子乔这么点评,傅华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苦笑着说:“还好我没在你面前装什么圣人,要不然被你拆穿了可就更窘了。”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看来你真是对我没什么兴趣的,居然都不想对此做出一些辩解。”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不是我对你感不感兴趣的问题,而是这种事情是越描越黑的,辩解反而不如不辩解。” 冷子乔笑了笑说:“你这么说都是很有道理的。” 第2208章病了 谈笑间两人就吃完了晚餐,傅华买了单,然后就和冷子乔一起从小院西餐厅走了出来。到了停车的地方,冷子乔停了下来,笑着对傅华伸出手来,说:“谢谢你的晚餐了。” 傅华轻轻的握了握冷子乔,笑了笑说:“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有你的陪伴,我晚餐吃的特别的愉快。” 冷子乔笑了笑,说:“诶,傅先生,你这么说是想暗示你还想跟我有进一步的可能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在展示一个绅士对一个漂亮女孩该有的赞赏而已。” 冷子乔顽皮的笑了起来,说:“好了傅先生,我跟你开玩笑而已,你没必要这么认真的。还有啊,我跟你一起用餐,也是很愉快的。” 傅华看了看冷子乔,笑了笑说:“你又在跟我开玩笑了吧?” 冷子乔笑笑说:“不,这一次我是认真的,好了再见了傅先生,回去做个好梦吧,说不定你会梦到我的。” 傅华愉快的笑了笑说:“如果真是能梦到你,那还真是个好梦。再见了,冷小姐。” 两人就分手,各自上车,各奔东西了。傅华就开车回了笙篁雅舍,停好了车,正要往大厦里走,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胡瑜非家里的号码,他笑了一下,心知这是胡夫人打电话来询问他晚上跟冷子乔相亲的结果的。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阿姨,您还没睡啊?” 胡夫人笑了一下,说:“当然没睡啊,我在等你们的电话呢,诶,你对冷家那个女孩子的印象如何啊?” 傅华因为已经拜托过冷子乔,让冷子乔在胡夫人面前拒绝他了,就想说冷子乔几句好话,恭维几句冷子乔,以显示他是认真地对待这一次的相亲的,但是冷子乔看不上他的他也就没办法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阿姨,那个女孩子很好啊,又漂亮又风趣,我很喜欢。只是人家那么年轻,条件又那么好,会不会看不上我啊?” 胡夫人高兴的笑了笑,说:“傅华,你真的看上了她吗?” 傅华很笃定地说:“是啊,我真的很喜欢她。” 胡夫人笑了起来,说:“那真是太好了,看来我这一次做媒是做成功了,诶,傅华,回头你可要好好谢谢我啊。” 傅华愣了一下,感觉好像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个样子了,他有些纳闷的说:“阿姨,您先别急着这么高兴,冷子乔还不一定会看上我呢。” 胡夫人笑了笑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刚才那个女孩子给我电话了,她说你很不错啊,是她喜欢的类型,她愿意跟你谈谈试试。所以傅华,加油吧,这么好的女孩子可别放过去了。” “什么,”傅华有些不太敢相信的问道,“阿姨,她真的这么跟你说的吗?” 胡夫人笑了笑说:“是啊,千真万确,怎么你觉得我在骗你吗?” 傅华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他是被冷子乔耍了一道,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没想到冷子乔居然那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现在这些女孩子啊,还真是什么都无所谓的,感情的事情也是能开玩笑的吗? 胡夫人在电话那边说道:“诶,傅华,你怎么不说话了?” 傅华笑了笑说:“没事的阿姨,我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跟您说。” 胡夫人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你现在要事业有事业,长得也很帅,钻石王老五一枚,女孩子喜欢你很正常啊。好了,既然你们彼此有意,那就好好相处一下吧。” 傅华这个时候也不能跟胡夫人说他其实是不想跟冷子乔继续发展下去的,只好笑了笑说:“好的,阿姨,谢谢您了。” 胡夫人就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傅华马上就拨通了冷子乔的手机号码,他想要质问冷子乔为什么那么跟胡夫人讲。但电话通了之后,傅华又觉得这么做很没意思,也有点上了冷子乔的当了,也许冷子乔正等着他打电话过去呢。 傅华就赶忙挂断了电话,既然他不想跟冷子乔继续发展下去,那不联系就好了,冷子乔自然不会厚着脸皮缠上来的。 傅华收好手机就要往大厦里走,这时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冷子乔的,这个女孩子居然把电话打了过来。傅华犹豫了一下,他有些不太想接着个电话,但是这个电话是他先打过去,然后冷子乔才又打回来的,他不接好像也不好。 傅华摇了摇头,还是接通了电话,冷子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她笑着说:“诶,傅先生,是不是胡夫人已经跟你通过话了?” 傅华说:“是啊,冷小姐,胡夫人已经跟我通过话了。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我们不是讲好了由你来回绝胡夫人的吗?怎么你又变卦了呢?” 冷子乔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本来我是要回绝的,但是临到开口,我又有些找不到理由了。” “怎么会找不到理由呢?”傅华有些不太相信的说,“你看我离过婚,有孩子,年纪又比你大不少,这随便一条你都是可以拿来做回绝的理由的。” 冷子乔笑了一下,说:“这些我还真是不能拿来回绝胡夫人的,因为当初这些胡夫人都跟我讲过了,我说这些没什么问题的,胡夫人才同意安排我们见面的,现在我又怎么可以拿这些来回绝胡夫人呢?” “不是吧?”傅华说,“冷小姐,你到底有多想嫁人,才会对我这样渣的条件都能接受下来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也不是我多想嫁人了,其实我当时就是觉得有些好玩,想看看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所以才接受了这些。” 傅华苦笑着说:“既然你不好回绝,在我拜托你的时候你就应该跟我说明白的,那样子我也是可以回绝胡夫人的。” “那我不就很没面子了吗?”冷子乔笑了笑说,“跟你说实话吧,我妈其实不想让我去跟你见面的,是我非要去的,如果我回去告诉她,你这么差的条件的男人却还没是看中我,那她该多有鄙视我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冷小姐,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你想的是不是也太复杂了些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好了,傅先生,你不要搞得这么哀怨,我是不会让这个状态持续时间很长的,过几天我就会跟胡夫人说跟你接触了一下,觉得还是有点不太合适,因此就分手了。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再说了,这件事情其实你是应该谢谢我才对的。” “不是吧,”傅华笑笑说,“我明明是被你耍了一道,怎么还要谢你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你当然要谢我了,你看如果我们谈一段名义上恋爱的话,胡夫人就不会再来要给你介绍什么女朋友了,你就可以清闲一段时间了。” 傅华笑了,说:“好吧,我谢谢你帮我争取了这么一段清闲的时间。” 冷子乔笑了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了,不过有件事情我要事先声明一下,你可不准利用这个形势来趁机追求我,或者借机逼迫我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放心吧,我才没那么无聊呢。再见了。” 傅华就收起了手机,然后就往楼道里走,此时他虽然是被冷子乔耍了一道,但是心情还是很愉快的。他毕竟是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跟他玩这种无伤大雅的游戏,他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快乐,而非伤害。 当傅华正要踏上楼道门口上的台阶的时候,这时在门口的一边忽然闪出了两名黑衣男子,其中一名男子冲着傅华笑了笑,说:“傅先生,这么晚才回来啊?” 傅华愣了一下,他以为跟他说话的男子也是笙篁雅舍的业主呢,既然人家跟他打招呼了,他就不好不理踩对方了,就冲着那人点头笑了一下,说:“是啊,我刚在外面吃过饭回来。” 就在傅华的注意力集中在跟他说话的这名男子身上的时候,另一名男子迅速的靠了上来,傅华就意识到有些不妙了,回头刚想问靠上来的那名男子想干嘛,就看到那名男子手持着一只白色的注射器,插在他脖子上就开始往里推注射器里的药水了。 傅华刚想喊救命,头脑中却是一阵麻痹,嘴巴就张不开了,身子就软软的要往地下倒。他就知道坏了,这帮家伙不知道是什么人安排好来害他的,就有些后悔不该大意,晚上去跟冷子乔见面的时候,没把司机王海波带在身边。 这时那名跟他说过话的男人已经靠上来,扶住了傅华的身子,嘴里说着:“诶,傅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 那名给他脖子注射药水的男子也上来扶住了他,嘴里说道:“傅先生,你肯定是病了,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第2209章完蛋了 傅华知道这两个男子绝对不会把他送去医院的,他们是想要绑架他,就想要挣脱这两名男人对他的控制,但就在这个时候,他浑身都感觉麻痹,大脑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随即他的意识也彻底的消失了…… 醒过了的时候,眼前漆黑的一片,周边一点亮光都没有,他活动了一下胳膊,虽然依然有一种麻痹的感觉,但是好像大脑已经恢复了对胳膊的控制了,他就往四周摸索着,想要搞清楚自己现在究竟身在何方。 四周空荡荡的,傅华摸索了半天才摸索到了墙壁,他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然后再扶着墙壁往旁边试探着走,意识和体力都在慢慢地恢复,他就开始在想究竟是谁把他绑架到了这个黑屋子里。 傅华心目中最大的怀疑对象自然是齐隆宝了,他的对手当中就齐隆宝以前有过这种手段,但是齐隆宝现在已经离开了秘密部门,应该是没有了这方面的能力的。因此傅华也没办法确认这件事情就是齐隆宝做的。 傅华接下来想到的可能这么做的人是金正群和李凯中,金正群因为他被发配到了海南清欠,而李凯中则是因为他不得不低头向杨志欣道歉。但是这两个人的似乎还达不到注射麻醉药绑架人的这么凶残的程度,傅华心中也就否定了他们。 接下来傅华又想到了雷振声身上,但显然雷振声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的…… 正当傅华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脚下忽然一绊,似乎地上有些什么东西在那里。傅华就扶着墙慢慢的蹲下来,然后去靠手的触觉去摸索地上究竟是什么东西。他首先摸到的是柔软的还带有些温度的布料,继续往上摸,就摸到了一条人的大腿,这条腿还是有着暖暖的温度的,同时他的鼻子也嗅到了女人身上才有的那种粉香的味道。 傅华就猜测地上这个东西应该是一个躺着的女人,也许这个女人跟他一样,也是被人注射了麻醉药绑架到这里来的。傅华就伸手在他摸到的大腿上拍了拍,说:“诶,你是谁啊?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好半天女人对傅华的问话都没什么回应,傅华就在手上加了把力气,再次拍拍女人的大腿,问道:“诶,你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跟我一样在这里呢?” 女人依旧毫无反应,傅华就猜测女人应该是身上的麻醉药药效还没过,还在昏迷当中,所以才会对他的拍打和问话毫无反应。这个时候傅华突然想到,这个女人既然被绑架者跟他放在了一起,肯定是他有着某种关联的,说不定是他认识的某个人。 傅华就开始往女人上身摸过去,他想摸摸这个女人的脸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看看是不是他熟悉的某个人,黑暗中他摸到了女人细腻光滑的脖子,,然后是下巴,然后是嘴唇、鼻子、和眉毛,额头、头发。 虽然傅华把女人的脸摸了一个遍,但是他毕竟不是盲人,以前也没有摸过这个女人的脸,他还是没有辨认出躺在他眼前的女人究竟是谁。这时他的眼睛已经有些适应屋内漆黑的环境了,影影绰绰能辨识到眼前很近的一些事物了。就趴过去,凑近了女人的脸,想看看女人究竟长得是什么样子。 凑近了之后,傅华首先听到了女人均匀细长的呼吸,这让他多少有些心安,这表示虽然女人还在昏迷状态,但起码身体方面还是健康的,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但是就是这样近的距离,傅华依旧是看不清楚对方的面目的,于是他就往前凑得更近了一些,这时他已经明显的可以感到女人脸上辐射过来的温度了,也嗅到了女人呼吸中自然就带着的香气了。 傅华正想睁大眼睛好好端量一下对方究竟是谁呢,这是女人却嗯了一声醒了过来,随即她就赶到了眼前有人在离她脸很近的地方,很自然的就骂了一句混蛋,一巴掌就打在了傅华的脸上。 虽然被女人打了一巴掌,傅华心中却是有着一丝惊喜的,因为这个女人的动作和声音他都是很熟悉的,他叫了一声:“是你啊,罗茜男。” 罗茜男听到傅华的声音稍稍迟疑了一下,说:“傅华,是你吗?” “是我,”傅华这时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惊喜了,因为他意识到罗茜男是跟他一样,都被人绑架到了这个黑屋子里。他说,“罗茜男,你身体上没事吧?” 罗茜男就动了动胳膊腿,说:“身体上是没事了,只是我怎么到了这么个黑屋子里来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只是记得我在笙篁雅舍门前被人在脖子上打了一针,然后就昏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罗茜男说:“我好像也是这个样子啊,我回家要拿钥匙开门,这时好像有人从旁边突然闯出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就给我的脖子上打了一针,然后我就昏了,然后就在这里了。” “你出去就没带司机吗?”傅华问道。 罗茜男说:“带了,不过我让她把我送到了楼道口,就让他回去了。你呢,你带司机了没?”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没带,今晚胡瑜非的夫人让我去跟一个女孩子相亲,我觉得带司机在身旁有些碍事,就自己开车去了。”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你这家伙啊,为了见女孩子就忘记了自身的危险了啊?诶,那个女孩子漂亮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问她漂不漂亮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起码先搞清楚你为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到底值不值得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个女孩子倒是不错,性格也很爽朗,也很聪明。” 罗茜男笑了笑说:“这么说你看好对方了?” 傅华笑了笑说:“问题不在于我看不看好对方,而在于……诶,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啊,我们现在这个处境还是想想要怎么出去才是的。”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恐怕我们这一次想出去是很难了,到这个时候你应该想出来我们这一次是被谁绑架的了吧?” 傅华也苦笑了一下,其实在知道跟他一起被绑架的人是罗茜男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绑架他们的人是谁了。他说:“罗茜男,你说这一次齐隆宝绑架我们究竟想干什么啊?”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说:“我们这一次搞不好要做最坏的打算了,他把我们俩一起绑架来,恐怕是想把我们俩一起给弄死吧。我现在真有些后悔,在知道他调去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之后,没有马上找人去灭了他,那样子我们现在就不会被他绑架来了。” 傅华说:“他是魏立鹏的儿子啊,你如果真的灭了他,恐怕相关部门挖地三尺也会把你给找出来的。” 罗茜男说:“那起码也让齐隆宝给我做了陪葬。” 傅华说:“好了,罗茜男,这个时候发狠对我们来说是毫无用处的,我们还是起来找一下这个黑屋子有没有出口吧。” 罗茜男苦笑着说:“出口肯定是有的,但是也肯定是被齐隆宝的人封锁的严严实实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把我们俩连捆绑都不捆绑的放在这里。” 傅华去拉了罗茜男一把,说:“那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坐在这里等死,起来,我们俩摸着墙壁分别往两边走,先搞清楚这个黑屋子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别,”罗茜男一把抓住了傅华的手,恐惧的说,“傅华,你千万不要离开我身边,要走你带着我一起走。” 傅华愣了一下,说:“不是吧,罗茜男,你不是一向胆子都挺大的吗?”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说:“可是我很怕黑,尤其是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你如果让我一个人面对的话,我恐怕会吓死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这齐隆宝把你跟我放在一起实在是不明智的,要是单独把你放在这个屋子,恐怕不管让你干什么你都会干的。” “闭嘴,”罗茜男呵斥道,“傅华你个混蛋,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那我开玩笑。” “好了,”傅华笑了笑说,“我带你一起走就是了。” 两人就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罗茜男紧紧地攥着傅华的胳膊,跟着傅华摸索着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傅华在墙壁上摸到了一条缝隙,沿着这条缝隙摸索,两人摸出了一个门的形状,就知道这里应该是这个黑屋子的门了。 傅华和罗茜男就用力的敲打门,大喊道:“有人吗,救命啊……” 喊了好半天,外面丝毫没有反应,两人喊累了,也意识到这么做是徒劳的,就颓然的顺着门坐到了地上,罗茜男哽咽地说:“傅华,我们这一次真的完蛋了。”说完,罗茜男放声大哭了起来。 第2210章不对劲 傅华也知道他和罗茜男目前这个情形是凶多吉少了,不用说别的,单是把他们两人放在这个屋子里几天不管,饿就能把他们给饿死的。但是就算是明知道没有什么希望了,他也是不能表现出来的。他如果表现出来,罗茜男恐怕会更加崩溃了。 傅华就笑了笑说:“好了,罗茜男,你先别急着哭,我们还没到最后的时刻呢。” 罗茜男哽咽着说:“可是我们根本就无法从这个屋子里面出去的,到时候我们俩会饿死在这里的。” 傅华笑了笑说:“齐隆宝应该不会让我们就这么死在这里的,他如果想让我们死其实是很简单的,把我们麻醉之后,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杀掉或者扔河里就好了,也不用费这么大劲找这么个黑屋子来关着我们的。” 罗茜男噢了一声,说:“那你说他把我们抓来这里究竟想要干什么啊?” 傅华说:“我想他还是应该在打熙海投资和豪天集团的主意,他可能想要困我们几天,然后逼着我们给他签一些资产转让之类的协议,好把熙海投资和豪天集团的资产给掠夺走。” “那不行,”罗茜男很坚决的说,“豪天集团是我和我父亲靠血汗赚来的,我宁死也不会签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罗茜男,你还真是舍命不舍财啊,在眼前的这种状态下,你不签恐怕命就没有了,就算是豪天集团没有落到齐隆宝和雎才焘的手中,对你也没什么意义了。” 罗茜男说:“傅华,你别太天真了,到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俩签不签资产的转让协议,恐怕都是无法从这里出去的。齐隆宝和雎才焘费这么大劲把我们关在这里,肯定是想要致我们于死地的。” 傅华沉默了,他知道齐隆宝和雎才焘这个两个家伙都是因为他才倒霉的,他们心中肯定恨死他了。现在他落到了齐隆宝和雎才焘的手中,恐怕真的像罗茜男所说的,这两个家伙不会放他活着离开的。 沉默了一会儿,傅华说:“诶,罗茜男,那一次我跟你说,要你做一些必要的准备,你做了吗?” 罗茜男说:“我做了,我在律师那里做了一份公证遗嘱,把我名下的所有的产业都留给了我的父亲,并留话说,我如果出了什么闪失,罪魁祸首一定是雎才焘和齐隆宝。我想真有那一天的话,我父亲应该会想办法给我报仇的。” 傅华说:“我也在律师留好了文件,说是一旦我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我的所有资产就交由汤曼帮我管理。” “汤曼,”罗茜男笑了一下,说,“你那个女助手啊,原来你跟她早就有一腿了啊。” 傅华说:“罗茜男,你别胡说八道好吗?我让她帮我管理资产是因为我信任她,并不是因为我跟她有什么其他方面的事情。” 罗茜男笑了笑说:“傅华,都到了这般田地了,你就别那么虚伪了,男女之间能够那么信任,肯定是夹杂着感情因素的,你敢说你对她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我承认,是个男人对漂亮的女生都会有想法的。” 罗茜男笑了笑:“这么说今晚那个跟你相亲的女孩子也很漂亮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还没忘记这件事情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是觉得我们俩现在这个状况,聊一点轻松的话题心情也能好一点。”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是,她很漂亮,性格也很好。” 罗茜男笑了笑说:“那如果能够让你或者从这里离开的话,你会跟她有进一步的发展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应该不会的,并不是说你感觉到对方很好,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的,这里面还牵涉到家庭啊、社会啊很多因素的。”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就像我当初选择雎才焘,很大一部分因素是考虑到了他的家庭。”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很多像你这种家里面已经有了财富和地位的女孩子,再来选择男朋友的话,要考虑的事情是很多的,并不是说男女双方两情相悦就可以了的。” 这时傅华感觉到罗茜男攥着他胳膊的手力道忽然大了起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赶忙问道:“诶,罗茜男,你怎么了,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罗茜男尴尬的笑了一下,有些扭捏的说:“是有些不舒服,傅华,我想方便一下。” 傅华不觉就哑然失笑,说:“人有三急,这种事情谁都会有的,这样吧,我先往旁边走开一下,你就地解决吧。” “别,”罗茜男攥着傅华的手,更加攥紧了,说,“你别走开,你就在这里把身子转过去别看我就行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罗茜男啊,真是叫你笑死了,你身上的那股凶劲都去哪里了?” “别啰嗦了,”罗茜男叫道,“赶紧转过身去,我憋不住了。” 傅华笑笑说:“好吧,我转过身去就是了。” 傅华就转过了身,然后罗茜男就蹲了下去,说:“诶,你可别偷看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赶紧的吧,我现在就是想偷看也看不见的。” 罗茜男笑了一下,就没再说什么了,紧接着傅华就听到了哗哗的小便声,他是一个生理机能正常的男人,听到女人在他面前小便,心里难免有些异样的感觉。随即他就又想到很快他也会有要方便的时候的,到那个时候,罗茜男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子站在他身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方便的出来。 罗茜男很快就方便完站了起来,傅华说:“诶,罗茜男,你最好是赶紧适应一下这黑暗的环境,我一会可能也要方便的,到那个时候你总不会还站在我身边吧?”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你害什么羞啊,反正我也是看不见的。” 罗茜男这么说就是在他方便的时候不准备走开的意思了,傅华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说:“齐隆宝这混蛋还真是缺德带冒烟的,你说他要关我们是不是也该找一个带卫生间的地方关啊?”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你想得倒美了,他如果那么有人性的话,也不会把我们抓来关起来的。唉,也不知道这个混蛋什么时候能够露面。我现在真的很想他赶紧露面,赶紧给我们个痛快,也省的我再受这种龌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那谁知道他什么时间会露面啊?” 随即两人都不说话了,他们这时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他们都知道齐隆宝露面对他们来说很可能意味着更坏的事情,但同时他们又盼着齐隆宝赶紧露面,因为这种在惶恐之中等待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煎熬了。 第二天一早,雷振声按时到驻京办上班,只是他跟同事打招呼的时候,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知道这些同事们肯定早就知道了他因猥亵妇女而被治安拘留的事情了。虽然他没真的做过,但是他还是承受不了同事们看他的异样目光。 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雷振声就呆在里面不肯再出来了,他现在急切的盼望着市里面赶紧给他找个新单位把他从驻京办调走。此时他自然是不想看到傅华或者驻京办的其他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也不想去跟傅华有什么接触。 罗雨早上上班的时候倒是去过傅华的办公室,他有一项工作要跟傅华请示。不过看到傅华没来之后,他就离开了。傅华有些时候会在上班的时候直接去部委办事,不来办公室也很正常。他要请示的工作也不是很着急的,可以等到傅华来了之后再说。 林息早上到办公室之后,就罗雨说九井村接济中心来了几个海川市民,他需要去处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驻京办,去办自己的私事去了。他现在对傅华调整副主任的分工还是一肚子的意见,因此常以这种方式开小差。 因此罗雨、林息、雷振声这三个驻京办的副主任都没有发现傅华失踪了,发现傅华失踪的是汤曼。汤曼在上午的时候打过电话给傅华,她已经搞出了一个金牛证券购买丰源中心项目写字楼的方案,想要问问傅华对这个方案的意见。结果发现傅华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手机打不通。 这个时候汤曼还没有意识到傅华出事了,她觉得可能是傅华今天睡了一个懒觉,上午并没有起床来上班。虽然傅华基本上是没有这种情况发生的,但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傅华最近在忙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多,累到多睡了一会也很正常的。 吃过了午饭之后,汤曼再次打了傅华的手机,结果发现傅华的手机还是关机的状态,这个时候汤曼就感觉事情有点不太正常了,她专门从金牛证券回到了驻京办这边,问了驻京办这边的人,知道了傅华今天一直没出现在驻京办。 第2211章眼睁睁 汤曼就打了傅华笙篁雅舍家里的电话,电话一直没人接,显然傅华也不在家中。她就有点纳闷傅华究竟去哪里了。不过她这个时候还是没有往傅华出了什么意外方面去想,她觉得也许是傅华有什么私事要处理,暂时不想接听电话。 等到傍晚还是联系不上傅华的时候,汤曼就有点慌了,这是傅华从未出现过的状况,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她先是联系了郑莉,问郑莉知不知道傅华去哪里了?郑莉说她现在除了在傅华去郑老那里看傅昭的时候,会偶尔碰到傅华之外,其他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跟傅华没什么联系的,因此并不知道傅华现在去哪里了。 汤曼又找到了赵婷的联系方式,然后打电话去赵婷那边,赵婷也是不知道傅华究竟去哪里了。这个时候汤曼就彻底慌神了,她觉得傅华很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于是就满世界的联络她知道的傅华的朋友,跟他们查询傅华的去向。结果傅华依然是杳无音信。 汤曼就想要报警了,不过她又担心报警会把事情搞得太大,她就打了电话给哥哥汤言,说她担心傅华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问汤言有没有办法带她去傅华家中看看。 汤言听汤曼说到处都联系不上傅华,也觉得傅华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了,因为傅华是一个公职人员,为了方便领导随时都能找到他,他的手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关机的。于是汤言就找了一个警方的朋友,以警方的名义打开了傅华在笙篁雅舍的家,发现傅华并没有在家中。 汤言的警方朋友就又调阅了笙篁雅舍物业公司的监控录像,结果发现傅华在昨晚回到笙篁雅舍的时候,被两个陌生的男人给扶着送上了车,然后就不知去向了。 而这两个陌生的男人似乎很懂得怎么避开监控,在一些监控能拍到脸的时候,故意低着头,所以监控只拍到了带走傅华的是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并没有拍到两个人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到这个时候,基本上是可以确定傅华被绑架了,于是汤曼和汤言正式到警局报警,说是傅华被人绑架失踪了。 绑架人本来就是严重的刑事犯罪,又发生在京畿重地,北京警方自然是十分的重视,为此专门成立了专案小组,万博作为北京刑侦总队的副总队长,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傅华被绑架的消息,于是就把情况通报给了胡瑜非。 胡瑜非听到傅华被绑架的消息,马上就有些坐不住了,他让万博先去想办法监控齐隆宝和雎才焘的动向,他怀疑这件事情是与齐隆宝和雎才焘有关的。其后,他就打了电话给杨志欣,有些着急地说:“志欣啊,傅华出事了。” 杨志欣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不急不慢的说:“出什么事情了?” 胡瑜非说:“出什么事情,他被人绑架了!都是你们这些官老爷们,成天搞这个平衡,照顾那个面子的,明知道那个混蛋齐隆宝有问题,却不把他抓起来。现在可倒好,坏人继续风光的做他的官,好人却被绑架,生死不知。” 杨志欣听说傅华被绑架了,也急了,说:“怎么回事啊,报警了没有?” 胡瑜非说:“已经报警了,不过万博说绑匪的犯罪手法很高明监控根本就没拍下这两人的脸,带走傅华的那辆车的车牌也是假的,目前来说,案件还是毫无进展的。” 杨志欣说:“这样子怎么能行啊,瑜非,这样吧,我会督促北京警方,让他们集中精干力量,全力破案。” 胡瑜非苦笑了一下,说:“志欣啊,你现在真是官做得太大了,跟我都打起了官腔了,你这么督促有用吗?你应该心里很清楚傅华被绑架是谁干的,警方的力量根本就不是齐隆宝那混蛋的对手,他们不足以把傅华救回来的。” 杨志欣苦笑了一下,说:“可是这件事情在法定程序上是应该警方来办的。” 胡瑜非火了,说:“志欣你要给我讲法定程序吗?好,那我跟你讲法定程序,法定程序可没要求傅华帮你收集雎心雄的罪证,法定程序可没讲一个特别部门的领导家属接触美国间谍都可以不被调查全身而退,法定程序可没讲明知道……” “好了,好了,”杨志欣打断了胡瑜非的话,说,“瑜非,你别说这些了,我又不是不想救傅华,你就说要我怎么去做就是了。” 胡瑜非说:“我要你去找那些特别部门的人,傅华当初可是帮他们除掉了一个很大的隐患的,现在傅华被绑架也很可能与这件事情有关,我想让他们动用特别部门的力量尽快的把傅华找出来。” “这个嘛,”杨志欣犹豫了一下,说,“瑜非,我倒是可以去找他们,不过我恐怕无法命令他们这么去做的。” 胡瑜非说:“我知道你对他们有所顾忌,这样吧,你不想做坏人我来做,你就去跟他们的头头说,就说我胡瑜非说的,傅华是因为他们的事情才遭此横祸,下手绑架傅华的人也很可能是纵放的那个齐隆宝。他们对此责无旁贷。如果傅华这一次有什么闪失的话,我一定把齐隆宝跟美国间谍有接触的事情给全部公布处理,我倒想看看这些头头们还能不能保住他们的位子。” 杨志欣苦笑了一下,说:“瑜非,你这话可是有点过头了,事情现在还没有查明就是齐隆宝做的嘛。” “过头了,”胡瑜非吼了起来,说,“杨志欣,你这话说的还有人味吗?你让傅华帮你做的事情哪一件不过头啊,他会被人绑架还不是因为你的事情啊,我可跟你说,这一次傅华没什么事情也就罢了,如果他因此丢了性命的话,你别怪我不认你这个朋友啊。” 杨志欣苦笑了一下,说:“瑜非,我也没说不去找那些特别部门的家伙啊。” 胡瑜非说:“那赶紧的,现在多耽搁一分钟,傅华就多一分的危险。还有啊,你找完以后,赶紧给我个信。” 挂断了杨志欣的电话之后,胡瑜非紧接着就又打了电话给万博,问道:“万博,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齐隆宝和雎才焘那边发现什么没有?” 万博说:“我们这边正在全力追查,不过遗憾的是目前并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绑匪那边也没有任何勒索的讯息传递过来。再是雎才焘现在人不在北京,他在外地帮雎心雄忙上诉的事情呢。” 胡瑜非说:“看来这家伙是故意躲出去了。那齐隆宝呢?” 万博说:“齐隆宝那边也就是正常的上下班,没什么异常的举动。” 胡瑜非有些失望的说:“这么说就是你们警方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发现了?” 万博苦笑着说:“是啊,胡董,这一次绑架傅华的家伙真是太狡猾了,我们到现在也没发现什么可以追查下去的线索。” 胡瑜非心里也清楚齐隆宝出身特别部门,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北京警方从他身上查不出什么来也是很正常的,就叹了口气说:“好了万队,我知道这一次傅华遭遇到的对手是很强的,不过还希望你们警方再加把劲,傅华的生死可就全系在你们身上了。” 万博说:“我知道的胡董,我会督促专案小组尽快破案的。” 胡瑜非就结束了跟万博的通话,目前看来要靠警方将傅华救回来希望是不太大的。他只是把希望寄托在杨志欣和特别部门的身上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杨志欣的电话打了过来,胡瑜非赶忙问道:“志欣,你跟特别部门的那些人沟通的怎么样了,他们能不能把傅华救出来啊?” 杨志欣苦笑了一下,说:“瑜非啊,我把情况跟安部长说了,安部长听傅华被绑架了也很焦急,马上就安排人对齐隆宝最近几天的行踪进行了调查,遗憾的是齐隆宝最近几天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单位,也没跟外面发生什么值得怀疑的联系,目前看来从他身上是找不到什么突破口的。” 胡瑜非急了,说:“等什么突破口啊,傅华现在命在旦夕,安部长就应该马上马上把齐隆宝给抓起来审问的。” 杨志欣苦笑着说:“瑜非啊,你理智一点好不好,我知道你非常担心傅华的安危,我也很担心他啊,但是你也应该清楚,没什么明确的证据,相关的部门是不可能对齐隆宝有什么强制行为的。” 胡瑜非知道杨志欣说的也是实情,齐隆宝是魏立鹏儿子的这一身份,让很多人对他都是有所顾忌的。贸然就采取行动抓捕齐隆宝,最后如果找不到什么能够指证齐隆宝证据的话,那相关部门将会很难收场的。 胡瑜非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那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傅华出事?” 第2212章不合适 杨志欣说:“当然不会了,安部长说他们部门是不会坐视傅华因为给他们提供帮助而遭遇不测的,他们会用他们的渠道调查这件事情的,同时他们也已经安排了人二十四小时监控齐隆宝的行踪,全力查找傅华的行踪,如果齐隆宝跟傅华被绑架这件事情有关的话,他们一定会从齐隆宝那里发现些什么的。” 胡瑜非知道特别部门这么做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力量了,他也想不出更多可以去做的事情,因此就不好再去责备杨志欣什么了,便说道:“看来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志欣啊,这段时间你要跟安部长多沟通,发现什么新的情况跟我通报一声。” 杨志欣说:“这你放心了,安部长已经跟我说了,发现什么情况他会及时跟我通报的。” 结束了跟杨志欣的通话之后,胡瑜非满心沮丧的站起来走到了窗前,天空一片漆黑,夜已经深了,他能用的手段都已经用了,傅华却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吉凶未卜,他感到分外的无力。 罗茜男的失踪却是在第二天早上才被她的父亲罗由豪发现的,豪天集团的一些员工发现一整天都联系不上罗茜男,就把这个情况跟罗由豪汇报了。罗由豪起初也没太在意,他这个女儿一向很独立,做事也有自己的一套,罗由豪对她是很放心的。 在确认罗茜男的电话关机之后,罗由豪去了罗茜男的住处,罗茜男自己买的房子,并没有跟家人住在一起,不过她给了罗由豪一把备用钥匙。罗由豪在敲门没有回应的情况下,就用备用钥匙进了罗茜男的家。 进门之后,罗由豪发现罗茜男并没有在家,家里的床很整齐,好像罗茜男昨晚并没有回来睡过的样子。这个时候罗由豪就有些不祥的预感了,他是知道罗茜男、傅华和雎才焘、齐隆宝这些家伙之间的恩怨纠葛的。 罗由豪就打了电话给傅华,结果发现傅华的电话关机,那种不祥的预感就更加强烈了。他匆忙就赶去了海川市驻京办,到了那里就发现罗雨和汤曼等人正聚在傅华的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着警方的消息,原来警方已经确认傅华被绑架了。 罗由豪到这个时候就不在心存侥幸了,他也赶忙报警说罗茜男失踪了。警方随即去了罗茜男住的小区,调取了小区物业的监控资料,结果发现罗茜男基本上是被采取跟绑架傅华一样的手法绑架走了。 考虑到罗茜男和傅华两个人各自所掌控的公司存在着很紧密的很作关系,加上绑架他们的手法相同,有理由相信绑架他们的是同一伙人,警方决定将这两个案子并案处理,把罗茜男被绑架一案并入了侦破傅华被绑架一案的专案小组。 报警之后,罗由豪并没有因为警方调集精干力量成立了专案小组,就认为万事大吉了,罗茜男是他的宝贝女儿,他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警方的身上。他马上去找了刘康,他要在警方全力侦破此案的同时,动用社会上的力量,好尽快的把罗茜男和傅华给找出来。 刘康听说傅华和罗茜男一起被绑架了,也是十分的焦急,马上就联络了他的一些人脉关系。罗由豪也联络了自己的一些朋友,派出自己的人四处打探消息,调查有没有人知道究竟是道上的什么人做的这件事情。 但是令刘康和罗由豪失望的是,他们没有找到与罗茜男傅华被绑架的任何消息。两人自然不肯就此罢手,于是联手发布了悬赏令,只要任何人能够提供与罗茜男、傅华被绑架有关的情报,他们愿意提供一百万作为奖励。如果根据提供的情报最终找到了罗茜男和傅华,他们愿意将奖金翻倍。 与此同时,警方也在北京的一些主要媒体上发布了悬赏公告,任何市民能够提供与傅华和罗茜男被绑架相关的消息,警方将会奖励十万元人民币。如果再能根据提供的消息找到傅华和罗茜男,警方最终将会奖励五十万元。 赵凯和赵婷也动用了通汇集团所有能够动用关系,一方面向警方施压,要警方全力搜救傅华;另一方也在媒体上发布了悬赏公告,悬赏五百万给任何能够提供有价值线索的人。 郑莉虽然对傅华已经情淡,但是她跟傅华毕竟曾经深爱过,傅华也是傅瑾的爸爸,此刻自然不能对这件事情坐视不理。郑老对傅华这个曾经的孙女婿也一直都是很欣赏。于是郑家也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尽力想要救出傅华来。 郑老甚至动用了他一些军界的老上司、老战友,向特别部门施压,要他们马上对齐隆宝采取强制措施,逼他交出傅华来。一时之间北京的一些相关部门都因为傅华和罗茜男被绑架这件事情,气氛分外紧张。 但是齐隆宝身后毕竟还有魏立鹏这个强大的存在,特别部门斟酌再三,还是没敢对齐隆宝采取强制措施。两天过去了,警方、赵家以及罗由豪和刘康方面虽然收到了不少的消息,但是经过甄别之后,没有一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第三天早上,汤曼急的都要疯了,她知道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华能够生还的可能性越来越低。在一些西方的刑事理论当中,绑架最佳的救援时间是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的。而现在离确认傅华被绑架的时间,都已经足足过去了四十八小时了,她还没有得到任何与傅华被绑架有关消息的。 连续两夜未睡的汤曼,眼睛里充满了血丝,面容憔悴,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嘴角也因为上火而鼓起了一个大包,说话都会有些痛。但汤曼对此都没心思去处理,过去的两天她都是呆在驻京办傅华办公室接电话、等消息。这两天,汤家实际上也是发动了所有的资源再帮忙寻找傅华的。 这时有人在敲门走了进来,汤曼抬头看了一下来人,来人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不是特别的漂亮,但是气质出众,是那种在人群之中第一眼你就会注意到的那种女人。 不过虽然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但是汤曼却没有什么心情去跟她寒暄,她说:“如果你是来提供与傅华被绑架有关的消息,我们十分欢迎,并且一定会兑现悬赏的奖金的。如果你来找傅华是为了别的事情,请你先离开吧,傅华现在下落不明,任何事情他都是无法处理的。” “你们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傅华的消息吗?”来人有些焦灼的问道。 听女人问话的口吻也是十分关心傅华的安危的,汤曼重新抬起头看了看女人,她注意到眼前的女人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关切,神色之间显得十分疲惫,一看也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女人看汤曼在打量她,强笑了一下,说:“你应该是汤曼吧,我曾经听傅华说过你。” “我是汤曼,”汤曼依旧在上下打量着来人,这个时候她大致上已经猜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了,她说:“我猜你也该出现了。” “你知道我是谁?”女人有些诧异看着汤曼,说,“傅华跟你说过我吗?” 汤曼点了点头,说:“你应该就是冯葵小姐了,傅哥是跟我说过你,只是他跟我一直强调你只是他的朋友,但我可以感觉得到,他是十分在意你的,他之所以跟你父亲争夺金牛证券,我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跟你赌气的。” 冯葵苦笑了一下,说:“那就是他有些放不下了,其实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已经是过去了。” 汤曼看了看冯葵,说:“你说他放不下,你放下了吗?” 冯葵笑了一下,说:“好了汤小姐,我来不是要跟你探讨我和傅华的感情问题的,我来是想问一下傅华被绑架这件事情你们有什么进展的,你能把这方面的情况跟我说明一下吗?” 汤曼点了点头,此刻她也没心情去搞清楚冯葵和傅华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的,她说:“好的,冯小姐,我把目前我知道的一些情形跟你讲一下,当初我发现……” 在汤曼跟冯葵讲述傅华被绑架情况的同时,在离傅华办公室不远的另一间办公室里,雷振声正在跟姚巍山通电话。他们在聊的也是关于傅华被绑架的事情。 在得知傅华被绑架的消息的第一时间,雷振声就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了姚巍山。姚巍山马上就意识到这个时候雷振声还是留在驻京办比较好,因为这是一个他掌控驻京办的很好时机。 首先出了绑架这种事情,就给了姚巍山一个很好地将雷振声留在驻京办的理由了,傅华这个主任被绑架不能管理驻京办了,此时再把雷振声这个副主任调回海川去,显然是不合适的。恐怕就算是孙守义也会同意在这个时候继续将雷振声留在驻京办的。 第2213章不屑 其次傅华现在应该是凶多吉少了的。如果傅华这一次回不来了,事件稍稍平息之后,姚巍山大可以通过运作让雷振声成为新的驻京办主任的,从而让雷振声帮他掌控驻京办。 最后,即使傅华这一次能够回来,姚巍山觉得大可以让雷振声利用驻京办这段权力真空的时间,对傅华在驻京办的所作所为进行一起全面彻底的了解,从而为将来对付傅华奠定基础。而且经过傅华被绑架这一事件的缓冲,姚巍山也觉得劝说雷振声留在驻京办变得可能了。 于是姚巍山就说:“小雷啊,既然傅华被绑架,驻京办这边就必须要有一个有能力的同志先把这块工作给承担起来,所以暂时你还是调回市里了。你先留在驻京办,帮驻京办度过这一次危机再说。” 雷振声本来就不想离开驻京办的,他原本是满怀豪情壮志想来驻京办做一番事业的,他要离开驻京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担心傅华会采取更毒辣的手段排挤他的。现在傅华被绑架下落不明,他所担心的问题暂时就不存在了,自然是想留下来了。 雷振声说:“好的姚市长,既然驻京办还需要我,那我就暂且留下来吧。” 姚巍山说:“既然你同意暂时留下来,那你对这段时间的驻京办要多留意一下,还有啊,你要多关注一下傅华被绑架这件事情,有什么新的进展及时跟我汇报。” 于是雷震声就暂且留在了驻京办,并开始关注傅华被绑架这件事情了。在关注的过程当中,雷振声发现傅华在北京这边的力量还真是雄厚,不但警方极为重视这个案子,很多看上去很有权势的人物都先后出现在驻京办这里,询问傅华被绑架的情况,并且主动提供能够解救傅华的帮助。 看到这种情形,雷振声心中真是又嫉妒又幸灾乐祸,嫉妒傅华拥有这么多有权势的朋友,幸灾乐祸虽然这些权势朋友都想尽力帮忙,但傅华被绑架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解救希望,看来傅华能回来的几率实在是不高的。 今天雷振声打电话给姚巍山,就是汇报他所看到的这些情形的。姚巍山听完汇报,心里也在偷着乐,心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你傅华再牛气,这一次遇到了对头,恐怕要倒霉了的。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小雷啊,就你汇报的这个情形,看来傅华短时间之内是不太可能回来主持驻京办的工作了。在这个时候,你要充分发挥主动性,联合林息同志,把驻京办的事务先管理好,确保驻京办的工作不要乱。将来傅华回来,你们就可以将一个井井有条的驻京办交回给他了。” 雷振声笑了,他听出来姚巍山这是让他趁傅华不在的时候,联手林息,全面控制住驻京办的事务。想想现在也确实是一个大好的时机,傅华不在,林息肯定也跟他是同一阵线的,只剩下一个罗雨就算孤掌难鸣的。基本上他在驻京办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了。 雷振声笑了笑说:“我明白的姚市长,我一定会在这个危急时刻主动帮傅主任管理好驻京办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你有这个意识是很好的,不过,有几项事务你一定要注意。首先一点,驻京办是隶属于我们海川市政府的,管理人员也是由我们海川市政府派出的,傅华现在不在,你就不能放任一些不相关的人员随便去插手驻京办的事务,也不能让不相关的人去动傅华办公室的东西。” 雷振声有点不太明白姚巍山的意思,便问道:“姚市长您说的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好像也没有什么不相干的人来插手驻京办的事务啊?” “你是不是糊涂了,”姚巍山有些不高兴的说,“你不是跟我说这两天那个汤曼一直呆在傅华的办公室吗?” 雷振声说:“是啊,那是因为悬赏公告上把傅华办公室的电话作为联系电话公布了出去,汤曼是在那里接电话呢。” 姚巍山说:“你管她是在哪里做什么啊?她是海川市驻京办的人吗?” 雷振声说:“那当然不是了,可是她在哪里是为了接听市民提供的有关傅华被绑架的消息的,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姚巍山厉声说,“小雷啊,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难道说悬赏公告上只公布了傅华办公室一部电话吗?” “那当然不是了,”雷振声说,“警方也公布了电话,那个发布悬赏的通汇集团他们公司的电话。” 姚巍山说:“这不就结了吗,也不缺驻京办这边的这部电话的吧?而你让汤曼一直停留在傅华的办公室,可是会影响到驻京办的正常工作秩序的。” 雷振声心说这姚巍山也够狠的,表面上看似乎少一部驻京办的电话似乎没什么,驻京办的电话打不通,还可以打悬赏公告上别的联系电话的。但是如果提供消息的人没这个耐心,而这个消息恰巧又是关键的呢?那可能也就意味着傅华唯一获救的机会就失去了。 不过随即雷振声又想到,姚巍山狠毒,傅华也不是什么善类,傅华设下那个猥亵妇女的局害他,也是够毒辣的。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对傅华有什么妇人之仁了。于是雷震声就说道:“好的,姚市长,我会让汤曼马上离开傅华的办公室的。” 姚巍山说:“这就对了嘛。还有啊,傅华不在期间,你和林息这些副主任是有责任保证驻京办的资产不受侵害的。而为了保证这一点,你们就必须要对驻京办现在所拥有的资产有一个全面的了解。所以你和林息要组织一次全面的清查,清查一下驻京办究竟拥有多少资产。这里面你特别要注意的是驻京办在熙海投资当中的资产状况,你可以要求熙海投资向驻京办提供相应的财务资料。” 雷振声知道这样以来,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查熙海投资的账了,心中就有报复了傅华的惬意,他笑了笑说:“好的,姚市长,我会一五一十的查明海川驻京办究竟拥有多少资产的。” 结束了跟姚巍山的通话之后,雷振声马上就去了傅华的办公室,有了姚巍山给他撑腰,此刻的雷振声显得分外的趾高气昂。他推门进去之后,就指着正在跟一个女人谈话的汤曼说:“汤小姐,请你马上离开这间办公室。” 此刻的汤曼已经把用尽了一切可能的手段却还是无法得知傅华任何消息的情况跟冯葵讲了,两人都因为她们爱着的那个男人生死未卜而心情沉重,而雷振声就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要求汤曼离开这间办公室。 汤曼当即就站了起来,冲着雷振声说:“你什么意思啊,我在这里等人提供与傅哥被绑架有关的消息呢,你为什么叫我离开啊?” “为什么不能叫你离开啊,”雷振声冷笑了一声说,“这里是海川市驻京办主任的办公室,你又不是驻京办的人,你没有资格呆在这里,请你自觉的离开。还有啊,汤小姐,请你回去准备一下,海川市驻京办想要核查一下资产,因此请熙海投资提供与海川市驻京办投资的相关账目。” 汤曼冷冷的看了雷振声一眼,说:“雷振声,你算什么东西啊,傅哥才是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发号施令啊?” 雷振声冷笑了一声,说:“汤小姐,你的傅哥还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呢,我是海川市驻京办的副主任,有权管理驻京办的事务,你出不出去啊,不出去我可叫保安了。” “你什么居心啊,”冯葵看雷振声硬要往外撵汤曼也急了,她站起来怒视着雷振声说,“你明知道汤小姐是在这里等候有人提供有关傅华被绑架的消息,你却还往外撵她,你这是想干嘛?” 雷振声看了冯葵一眼,冷冷的笑了笑,说:“羊圈里蹦出个驴来,你算是哪根葱啊,去去,我这是处理驻京办内部的事务,不相干的人赶紧给我滚蛋。” 冯葵本来心情就因为傅华吉凶未卜很沉重,此刻见雷振声这么说她,越发就恼火,她指着雷振声的鼻子说:“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你先搞搞清楚,驻京办的副主任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你把罗雨给我叫过来。” 傅华以前跟冯葵也说起过一些驻京办的事务,因此冯葵知道驻京办这边的副主任罗雨跟傅华算是一个阵线的,此刻把罗雨叫来,应该是会帮着汤曼留在傅华的办公室的。 雷振声此刻有姚巍山撑腰,那还怕什么罗雨啊,他笑了一下,不屑的对冯葵说:“不错啊,你还知道罗雨啊,看来你对驻京办还挺熟悉的。不过你叫罗雨来也没用,我这是在执行海川市市长姚巍山的指示,现在请你马上离开,不然的话,我可真的叫保安了。” 第2214章赶出来 汤曼火了,冲着雷振声嚷道:“你们海川市这些官员到底还有没有人味啊,傅哥现在生死未卜,你们不想着怎么救人,想的却都是争权夺利,真是一群混蛋。” 雷振声听汤曼骂他,脸上就挂不住了,他说:“你骂谁混蛋啊,你骂谁混蛋啊,我这是维持办公场所的秩序。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雷振声说着就伸手去抓汤曼的胳膊,想要抓住汤曼的胳膊把汤曼给拽出去,汤曼看他伸手过来,厌恶的一巴掌将他的手打开了,骂道:“你的脏爪子别来碰我,你这个猥亵妇女的流氓,真不是个东西,傅哥当初就不该去派出所救你的。” 汤曼说雷振声是猥亵妇女的流氓,一下子就戳到了雷振声的气管子上了,他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指着汤曼骂道:“你个臭女人,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就不姓雷。” 说完雷振声就扑过来,想要撕扯汤曼,一旁的冯葵怕雷振声伤到了汤曼,伸手一把就把汤曼拉到了自己身后,然后顺势就甩了一个耳光在雷振声的脸上,呵斥道:“姓雷的,你给我把手脚放老实点。” 这个时候冯葵霸气凌人,完全是一副大姐大的架势,一下子就把雷振声给镇住了。趁着雷振声愣怔的这一会儿,冯葵对汤曼说:“汤小姐,走,我们先暂时离开这里吧。” 冯葵说完就拉着汤曼往外走,汤曼说:“冯小姐,我不能离开啊,我还要在这里等傅哥的消息呢。” 冯葵说:“你放心好了,我们只是暂时离开,马上他就会请我们回来的。” 汤曼是知道冯葵的身份来历的,尤其是冯葵的姑姑冯玉清还是东海省的书记,她确实是有说这种话的底气的,便点了点头,跟着冯葵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冯葵回头看了一眼还捂着脸呆在那里的雷振声,冷冷的说:“姓雷的,你给我听着,我和汤小姐离开的这段时间,这屋里的电话就交给你负责接听了,如果你敢给我漏接了一个电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说完冯葵就带着汤曼摔门离开了,雷振声这个时候才有点回过神来了,冲着冯葵和汤曼离开的方向叫道:“你他妈谁啊,敢来这么威胁我,老子就不接电话,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不过这个时候雷振声心里已经有些胆虚了,冯葵身上表现出来的那种凌人气势让他想起来就心寒,他意识到他很可能惹到了惹不起的人物了,因此他嚷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已经是低了八度了。而且他也没有敢离开傅华的办公室,而是呆在了办公室电话的旁边,他担心真的漏接了什么电话的话,会遭到冯葵惨烈的报复。 从傅华的办公室里出来,冯葵看了汤曼一眼,说:“汤小姐,我们去你的办公室坐一下吧。” 汤曼点了点头,说:“好的,冯小姐。” 汤曼就领着冯葵往熙海投资这边走,边走边对冯葵说:“冯小姐,你真的很棒啊,难怪傅哥会那么喜欢你,你刚才呵斥姓雷的那混蛋的样子,让我都有些心动的。” 冯葵摇了摇头说:“好了,汤小姐,别说这些了,我跟傅华都是过去式了。还有啊,别叫我什么冯小姐了,我看我年纪比你大,你愿意的话,叫我一声葵姐好了。” 汤曼点了一下头,说:“好的葵姐,你也别叫我汤小姐了,你可以叫我小曼的,傅哥都是这么叫我的。” 冯葵说:“好的小曼。”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汤曼在熙海投资的总经理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冯葵说:“小曼,你先坐着,我要给我姑姑打个电话。” 汤曼知道冯葵这时要打电话给冯玉清求援了,现在这种情形也只有冯玉清出面,才能让那个海川市市长姚巍山和雷振声老实一点的。 汤曼就点了一下头,说:“行啊,葵姐,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啊?” 冯葵摇了摇头,说:“不用的,你坐在那里就好。” 冯葵就拨通了冯玉清的电话,冯玉清接了电话,笑着说:“小葵啊,怎么这么好想起给姑姑打电话了?” 别看冯葵在雷振声面前表现的那么强硬,其实此刻她心中因为担心傅华的安危是很脆弱的,冯玉清又是她最亲的亲人,听到冯玉清的声音之后,她都有想哭的感觉,她声音哽咽的说:“姑姑,傅华被人给绑架了。” “什么,”冯玉清惊叫了一声,说,“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报警了没有啊?” 冯葵说:“已经报警了,警方现在在全力侦破,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不过都已经过去两天了,目前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能找到傅华的线索。我现在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我真的很担心他的安危啊。” 冯玉清毕竟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高官,比起冯葵来还是镇静很多的,她稍微思索了一下,说:“小葵,你先冷静一下,别乱了阵脚。你先告诉我,傅华被绑架这件事情有没有特别让你觉得可疑的人?” “有,”冯葵说:“我跟傅华这边的朋友了解了一下,有一个叫做齐隆宝的人特别可疑。” “齐隆宝?”冯玉清说:“这人什么来历啊?” 冯葵说:“这家伙原来在特别部门工作,算是一个级别不低的官员,傅华是因为雎心雄的事情才惹上他的,当时我就有想法想把他给清除掉的,结果傅华说这家伙手段很毒辣,但是他会对我不利,所以不让我去对付他。唉,我真是不该听傅华的话的,如果那个时候就把这人给处理掉,现在傅华就不会被绑架了。” “你想得简单,”冯玉清说,“连傅华都有所畏惧的人,肯定是有很强大的背景的。” 冯葵说:“这家伙确实是很有来头的,我刚刚才知道这个人据说是魏立鹏的儿子。” 冯玉清说:“魏立鹏的儿子啊,这就难怪了,一般情况下是很少有人敢去招惹他们的。” 冯葵说:“是啊,现在事情好像就卡在这里了,其实如果把这个齐隆宝抓起来审问一下,可能马上就能找到傅华的,但是就是没有部门敢抓这个齐隆宝的。” 冯玉清苦笑了一下,说:“是啊,魏立鹏那个人出了名的护短,哪个部门如果敢抓了齐隆宝的话,他肯定会打上门去要人的。” 冯葵说:“姑姑,那怎么办啊,我总不能看着傅华这样而见死不救吧?” “这个嘛,”冯玉清好半天都没能说下去,她在想要怎么去解决傅华眼前的难题,但是魏立鹏是一个强大的存在,现在的冯家也是惹不起他的,因此她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冯葵见冯玉清都有些为难了,心里就越发的焦躁,她说:“齐隆宝这个混蛋,如果傅华真有什么闪失的话,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儿子,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整死你的。” “小葵,”冯玉清说,“你这么发狠是没什么用的。现在倒是有个办法可能救得了傅华的,” “什么办法啊?”冯葵听说冯玉清说有办法能救傅华,赶忙问道,“姑姑你快说啊。” 冯玉清说:“这个办法就是找人去跟魏立鹏谈一谈,让他逼着齐隆宝把傅华给交出来。” 听冯玉清这么说,本来还以为找到希望的冯葵马上就有些气馁了,她说:“姑姑,您这不等于是没说么,魏立鹏地位那么高,谁有那个能力能够让他去逼着齐隆宝交出傅华来啊?” 冯玉清说:“也不尽然啊,卞舟卞老就是有这个能力的,只是你要找卞老,恐怕就必须要通过你爸爸了。到时候不知道你要怎么跟你爸爸解释你跟傅华之间的关系啊?” 冯葵知道这个卞舟卞老是冯老副手,地位是比魏立鹏还高的,目前虽然还健在,但是已经很久都不公开露面了。卞老跟冯家倒还是有一份香火情,不过冯家跟他联系比较紧密的人是她的父亲冯玉山,真要搬他出来给魏立鹏施压的话,恐怕是必须要冯玉山出面才有可能的。 而要让冯玉山出这个面,冯葵就必须要跟冯玉山讲明她跟傅华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了,到那个时候,恐怕冯玉山一定会因为她跟傅华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而震怒的,她也就必然要承受冯玉山相当严厉的惩罚的。 但是在傅华面临生死危机的这一时刻,冯玉山对她的惩罚也就没那么令她恐惧了,冯葵苦笑了一下,说:“姑姑,我马上就去找我爸说这件事情的,我就把我跟傅华之间的关系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只要能救得了傅华,他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的。只是在我去找我爸之前,有件事情还需要麻烦姑姑帮我处理一下。” 冯玉清说:“什么事情啊,你说。” 冯葵就把海川市市长姚巍山让雷振声把汤曼从傅华的办公室里赶出来的经过告诉了冯玉清。 第2215章几率 冯玉清听完马上就火了,骂道:“姚巍山这个混蛋,在这个救人的关键时刻,他还有心思玩这些勾心斗角算计人的小把戏,真是岂有此理。这件事情你别管了,我来处理好了,你告诉那个汤小姐,让她在办公室等着,一会儿姓雷的那个家伙应该就会去请她回去的。” 冯葵说:“谢谢您了姑姑,我马上就去找我爸。” 冯葵就结束了跟冯玉清的通话,汤曼在一旁已经听到了冯葵和冯玉清通话的全部内容,知道冯玉山是目前能够救傅华唯一的可能了,就看着冯葵说:“葵姐,傅哥就拜托你了,拜托你好好跟冯董说说,让他一定要出手把傅哥给救回来,只要冯董愿意出手救傅华,熙海投资是可以将金牛证券让出来的。” 冯葵看了看汤曼,苦笑了一下说:“金牛证券我爸肯定是不会要的,冯家是不会做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情的。小曼啊,傅华能有你这个红颜知己是他的幸运啊,如果这一次他能平安回来,你好好照顾他吧。” 汤曼看了看冯葵,苦笑了一下说:“葵姐,其实傅哥一直拿我当妹妹看的,他心中真正喜欢的人是你。你这一次肯出面来救他,也说明你对他是放不下的,如果傅哥这一次平安回来,你才应该是那个跟他在一起照顾他的那个人啊。” 冯葵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跟他是有缘无分的,我本身就不是那种肯去照顾男人的人,再说了,我要救他,就必须要要跟我爸讲清楚跟他之间的关系,我爸肯定是无法接纳他的,所以我和他以后应该是不会再见面了。好了小曼,我不跟你废话了,我要赶紧去找我爸说这件事情的,晚了,我担心傅华就救不回来了。” 汤曼也知道傅华现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便说道:“行,葵姐,你赶紧去吧。” 海川市,市政府的会议室,姚巍山正市政府一些相关部门的领导在开一个抓安全生产的会议,秘书进来告诉他,冯玉清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说有紧急事务要找他,要他立马打个电话过去。 姚巍山听说冯玉清找他,不敢怠慢,马上就回了办公室打了电话给冯玉清。冯玉清接了电话,劈头就很严厉的说道:“姚巍山,我现在命令你,第一,要海川市驻京办马上把傅华的办公室交给汤曼使用,相关人员也要全力配合汤曼救援傅华的行动,不得以任何理由阻碍汤曼在傅华办公室的行动。第二,在傅华没被解救回来之前,海川市驻京办除日常必须开展的工作之外,其他活动给我全面停止,有什么事务全都给我等着傅华回来再说。你听明白了吗?” 姚巍山没想到到冯玉清找他是为了傅华的事情,而且上来就直截了当的下命令禁止了他刚刚让雷振声在驻京办所做的小动作,他额头马上就冒汗了,这对他来时可是一个震撼,他没想到傅华的人居然跟冯玉清有联系。 对冯玉清的命令,姚巍山当然是没胆量违抗的,他赶忙说:“我听明白了冯书记,我一定严格按照您的指示去办。” 冯玉清说:“你听明白了就好,姚巍山我警告你啊,你再被我知道在救人的这种关键时刻搞小动作的话,你这个市长也就干到头了。” 冯玉清说完,也没给姚巍山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扣了电话。姚巍山心里骂了句娘,心说这个混蛋雷振声怎么办事的啊,怎么就会让省委书记都知道是他在背后搞的鬼呢? 但这个时候姚巍山也顾不上去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冯玉清一定还在等着看他怎么处理驻京办那边的事情呢,冯玉清现在已经是十分的震怒了,如果再有拖延的话,说不定真的把他这个市长给撤掉的。 姚巍山抓起电话就打给了雷振声,说:“雷振声,我命令你,现在你给我马上把傅华的办公室交给汤曼使用,并且你们全体驻京办的工作人员都要全力配合汤曼对傅华的一切救援活动……” 姚巍山在电话里就把冯玉清给他的命令跟雷振声重复了一遍,雷振声在电话这边可就有些懵了,他说:“姚市长,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刚刚才按照您的指示把汤曼那个女人从傅华的办公室里赶出去了,怎么转过头来您又要我把办公室交给她使用呢?” 姚巍山心里这个气啊,他知道肯定是雷振声往外撵汤曼的时候,打得是他这个市长的旗号的,冯玉清也就是这样才知道是他在背后操纵这一切,他脱口就骂道:“你他妈的才搞错了呢,我什么时候指示过你把汤曼赶出去的啊?” 雷振声被姚巍山这么一骂,越发的昏了头了,他急了:“诶,姚市长,您怎么不承认了呢,这明明是您在电话跟我说的……” 姚巍山听雷振声还要跟他分辨,心中越发的恼火了,他冲着电话吼道:“雷振声,你给我听清楚了,现在救人要紧,我暂且不跟你计较,你现在马上去把汤曼给我请回来,如果再耽搁下去,我立马撤了你的职。” 雷振声被姚巍山吼得耳朵都疼了,心中就知道姚巍山恐怕是被更高级别的领导给训斥了,他赶忙说:“好的姚市长,我马上就去办。” 雷振声就不得不去汤曼的办公室把汤曼给请了回来,汤曼因为心切傅华的安危,倒也没跟雷振声计较,马上就赶回了傅华的办公室,焦急地盼望着什么人真的会提供能够救出傅华的线索。 黑屋子,屋子里现在弥漫着大小便难闻的气味,已经很长时间没吃没喝的傅华和罗茜男靠着墙壁坐在了一起。由于屋子里看不到外面的景物,他们俩也不知道在这个屋子里已经过去几天了。 傅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苦笑着说:“齐隆宝这个混蛋,他这是想饿死我们啊。” 罗茜男说:“饿死我倒是不怕,但是死在这么脏的地方,我可真是有些受不了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罗茜男,到这个时候你就别那么多讲究了,反正有一半也是你自己排泄出来的东西,你就不要嫌脏了。你要知道,有些人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活命,连自己的尿都喝的。” “咦,”罗茜男说,“那么脏我才不会喝呢。” 傅华疲惫的笑了笑说:“你要嫌自己的脏,我们可以换着喝的。” “滚一边去,”罗茜男伸手虚弱的捶了傅华一下,说,“我宁愿死也不会喝你的尿的。” 傅华说:“不喝就不喝吧,别动手动脚的,这样子会消耗能量的。我们现在要尽量的减少消耗,争取多活几天才是的。” 罗茜男说:“诶,傅华,这个齐隆宝究竟在搞什么啊,这么长时间都没露面,你不是说他会来胁迫我们把熙海投资和豪天集团的资产转让给他们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来啊,别去管他了,现在外面的人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俩失踪了,希望他们能够尽快的找到我们。” 罗茜男说:“我看他们能找到我们的希望不大,我想齐隆宝选这个黑屋子拘押我们,肯定这个黑屋子是很隐蔽的,除非齐隆宝良心发现,主动把我们放出去,否则我们离开这里的希望几乎就等于零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罗茜男啊,你是不是总是这么悲观啊,你就不能让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吗?你要知道在我们目前这种状况下,抱存着希望是可以让我们坚持的时间更长一点的。”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样的环境当中长大的,但我长大的环境却是从来都没有什么希望而言的,小的时候我家里很穷,爸爸成天在外面混社会,跟人打架生事,三天到有两天被抓,人生对我来说,只有坏和更坏的差别,从来都是没什么希望的。” 傅华说:“但是你做的也不差啊,不但去读了大学,现在也把豪天集团管理的井井有条。” 罗茜男说:“那是因为我不想跟我爸一样过一辈子,所以我才会付出比一般人更多的努力,想要把自己从那个泥沼当中给拔出来。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徒劳的,我刚刚让豪天集团有了起色,却遭遇了齐隆宝和雎才焘这俩混蛋,唉,这就是上天给我的命啊。” 傅华说:“别胡说八道,什么命不命的,我们的命还长着呢,以后豪天集团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呵呵,”罗茜男说,“你总是……” “罗茜男,”傅华打断罗茜男的话,说,“你在说我总是那么乐观别说我跟你急啊,不是我乐观,而是事实上就是如此。” 罗茜男笑了,说:“傅华,我们现在这个状态,你就是跟我急又能如何啊?” 傅华默然了,虽然他还没有绝望,但是他心中也很清楚,他和罗茜男能够活着离开这个黑屋子的几率真是不大的。 第2216章不给面子 沉默了一会,罗茜男说:“傅华,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傅华说:“我小时候家里面也是很困苦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妈妈靠微薄的工资支撑着这个家。我跟你一样,也是想靠自己的努力改变我们家的命运,所以我刻苦攻读,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京华大学。本来以为只要大学毕业,我就能让妈妈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但遗憾的是,我还没有毕业妈妈就病倒了,然后就一直卧床直到去世。我还是没有实现让她他能够过得好一点的愿望。”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说:“你还不承认命运,你看你和你妈妈这种状况,跟我也没什么大的区别吗?” 傅华说:“不一样的,我妈妈从来不承认命运的,她老人家临终的时候还叮嘱过我,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能哭泣,要笑着去面对。所以罗茜男,我们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要心存希望,越是要努力的争取活下去。” 罗茜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好的,傅华,我听你的,我们一起笑着面对这一切。” 盛川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董事长冯玉山正在听取下属汇报工作,这时冯葵急匆匆的推门走了进来,对那位下属说:“你先出去吧,我跟我爸有事要说。” 冯玉山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冯葵,说:“小葵啊,每逢大事要有静气,你这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子啊?” 冯葵苦笑了一下,说:“爸爸,回头你再来教育我好了,我现在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冯玉山看冯葵的样子确实是急得不行了,他也是了解冯葵的个性的,知道一般的事情不会让冯葵这个样子的,就示意下属先出去,然后问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啊?” 冯葵说:“爸爸,我需要您去找卞舟卞老,让他帮我去救个人。” 冯玉山愣了一下,说:“小葵啊,你这没头没脑的就叫我去找卞老,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又是要卞老救什么人啊?你不是不知道卞老不问世事很久了,他恐怕很难出面帮你从里面往外捞人出来的。” 冯葵说:“爸爸,我不是让卞老帮我捞人,是让他帮我救人,我一个朋友被人绑架了,只有卞老出面才有可能让绑架他的人放人的。” “什么什么,”冯玉山疑惑地看着冯葵,说,“小葵啊,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卞老怎么可能跟绑匪有什么牵连啊?” 冯葵说:“爸,不是卞老跟绑匪有什么牵连,而是这个绑匪是魏立鹏的儿子,叫做齐隆宝,我想让卞老去找魏立鹏施压,逼迫魏立鹏的儿子放人。” “这都哪跟哪啊?怎么又牵涉到了魏立鹏了?”冯玉山越发的困惑,他看着冯葵的眼睛说,“小葵啊,你先别这么慌张,先跟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冯葵有些慌乱的避开了冯玉山审视的眼神,她还是没想好要怎么跟冯玉山说她和傅华的关系,就想先糊弄着冯玉山把她领到卞老那里,她说:“爸爸,这件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现在救人又是十万火急,一刻不能耽搁,这样吧,您领我赶紧去卞老那里,我跟卞老去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卞老也是随便就能见得吗?”冯玉山神色变得严厉了起来,说,“小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啊?” 冯葵说:“没有啊爸爸,我没瞒你什么,我就是想要卞老出面救人。” “你没瞒我什么,”冯玉山冷笑了一声,说:“你说了这么半天,可都还没跟我说你要救得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他究竟是谁啊,为什么你不敢说他的名字啊?” 冯葵看糊弄不过去了,为了救傅华,她也不得不去面对父亲的震怒了,此时她心中反而没有那么畏惧了,于是她抬起头来,看着冯玉山,说:“我要卞老救得这个人您认识的,他就是傅华。” “傅华?”冯玉山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他说,“你让我去救傅华,你跟他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你为什么要我去救他啊?” 冯葵说:“我跟傅华曾经好过一段时间。” 冯玉山说:“你跟他曾经好过一段时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据我所知,好像是这个傅华才离婚不久,他不是因为你才跟妻子离婚的吧?” 冯葵说:“他不是因为我跟妻子离婚的,不过他跟我好的那段时间,他跟妻子的婚姻还是存续的。” 冯葵所说的远远超出了他能够承受的程度,冯玉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指着冯葵的鼻子叫道:“胡闹!你居然去跟一个有妇之夫勾搭,这样子你怎么去面对你爷爷的在天之灵啊?” 冯葵苦笑着说:“我也知道这么做对不起爷爷,所以我才会跟他分手了。爸爸,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讨论吧,现在傅华生死未卜,救人要紧,你还是赶紧带我去找卞老吧。” “不行,”冯玉山严厉地说,“谁答应你去找卞老了?你跟傅华的事情还嫌不够丢脸啊,我可不想让卞老知道冯家出了你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女儿。” “爸爸,”冯葵叫了起来,“我求您了,人命关天,您能不能先把冯家的脸面放一放,先救人再说。” 冯玉山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说:“不行,比起我们冯家来说,他傅华算是什么东西啊?小葵,你死心吧,我不会为了那小子去求卞老的。” “爸爸,”冯葵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冯玉山的面前,抱着冯玉山的腿,哀求道,“我求您了,您救救傅华吧,只要您肯救傅华,您怎么惩罚我都可以的。” 冯玉山依然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冷冷的说:“你省省吧,我不会为了那小子去求卞老的。” 冯葵见她都这么哀求,冯玉山都不肯答应去救傅华,就知道她这么求下去没用了,她就站了起来,看着冯玉山说:“既然我这么求您您都不肯去救傅华,那就说明您心中根本就不在乎我了,好吧,既然您不去救傅华,我去。” “你去?”冯玉山冷笑了一声,说,“恐怕你连卞老的面都见不上,你去有什么用啊?” 冯葵冷冷的说:“我也没说要去找卞老,我要找的是魏立鹏的儿子齐隆宝,如果他不老老实实的交出傅华来,我跟他拼命。” 冯葵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混蛋,你还嫌丢冯家的脸不够啊?”冯玉山一把拉住了冯葵,叫道,“我不许你去。” 冯葵看了看冯玉山,说:“放手,您如果觉得我这样做丢冯家的脸,这样吧,我可以登报跟冯家脱离关系。” 冯玉山依然抓住冯葵的手说:“不行,我不会放手的,就算是你登报跟冯家脱离关系,别人也不会认为你不是冯家的人的。” “那您要我怎么办?”冯葵几乎崩溃的冲着冯玉山吼道,“是不是我死在您面前,您才会满意啊?” 冯玉山愣在那里了,他看着冯葵说:“那小子对你就这么重要,为了他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冯葵说:“是的,他对我就是这么重要。” 冯玉山冲着冯葵嚷道:“比我们冯家还重要?” 冯葵叫道:“不是比我们冯家还重要,我为了冯家已经放弃了跟他这段感情了,不过我无法忍受就这么坐视着他有生命危险而不去救他,那样子我宁愿我死在他的前面。好了,您可以放手让我离开了吧?” “算你狠,”冯玉山恶狠狠地瞪着冯葵说,“行,我可以为你去找卞老,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冯葵见冯玉山终于松口了,赶忙点了点头说:“只要您肯救傅华,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冯玉山说:“条件很简单,我要你别再留在国内给我丢人现眼了,立马给我滚出国去,五年之内不准回来,也不准再见傅华这小子。” 冯葵看了一眼冯玉山,说:“可是爸爸,你让我等知道了傅华没事了再滚行吗?要不然我始终无法安心的。” 冯玉山看了冯葵一眼,冯葵毕竟是她的女儿,他心中还是疼惜她的,便苦笑着说:“行,你要等知道他没事了再离开也行。现在你跟我讲一下,那个齐隆宝跟这小子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去找卞老也好跟他讲明白事情的缘由。” 冯葵就跟冯玉山讲了傅华因为雎心雄跟齐隆宝起冲突的来龙去脉,冯玉山听完就离开了盛川集团,去找卞舟去了。而冯葵则是留在办公室,等候着冯玉山回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冯玉山回来了。冯葵赶忙迎了上去,问道:“爸爸,卞老怎么说?” 冯玉山面色沉重,看着冯葵说:“小葵啊,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的。” “怎么卞老不肯出面?”冯葵急了,看着冯玉山问道,“难道说我们冯家拜托他这么点事情他都不给面子了?” 第2217章大急 冯玉山摇了摇头,说:“那倒不是,卞老还是念我们冯家几分香火情的。我跟他说了傅华这小子的事情之后,他就跟相关部门了解了傅华被绑架的情况,然后就给魏立鹏打了电话,跟魏立鹏讲了这件事情,说如果真是齐隆宝把傅华带去了什么地方,还是让齐隆宝把傅华交出来比较好。” “那魏立鹏怎么说?”冯葵看着冯玉山焦急的问道。 冯玉山说:“魏立鹏对卞老还是很尊重的,他马上就跟齐隆宝了解了一下情况,结果齐隆宝坚决否认了是他绑架傅华的。既然齐隆宝否认,魏立鹏自然说这件事情与齐隆宝无关了。到此之后,卞老就不好再对魏立鹏说些什么了。” “齐隆宝当然是会否认了,”冯葵急叫起来,“他如果承认的话,那他就是承认他是一个罪犯了。卞老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魏立鹏父子呢?” 冯玉山看了冯葵一眼,说:“那你想要卞老怎么办啊?” 冯葵语塞了,卞舟确实不能拿魏立鹏怎么样的,他们两人都已经是退休状态了,虽然卞舟地位比魏立鹏高,但是卞舟只是威望比较高,并没有实质性的权利可以把魏立鹏怎么样的。另一方面,卞舟已不问世事多年,也是不可能为了傅华这个无名小卒大动干戈的。 冯葵的心再度沉到了谷底,她苦笑着说:“爸爸,我费了这么大劲让您找卞老出面,结果却是这个样子,这跟没找卞老有什么区别啊?” 冯玉山说:“也不是没什么区别的,卞老对这件事情很重视,特别是他从安部长那里了解到傅华曾经阻止了齐隆宝向外国出卖国家情况的行为,认为说不能让傅华这种对国家有贡献的人遭受到打击报复,就特别指示特别部门,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傅华救回来,必要的时候,该对齐龙宝就采取措施就采取措施,如果魏立鹏赶出来护短,卞老愿意帮他们扛着。如果傅华遭遇不测,这件事情特别部门必须彻查到底,把相关的罪犯绳之于法。” 卞舟这么讲,虽然不能马上把傅华救出来,但是却是给了特别部门相当大的压力。傅华被绑架这个案子也就必须要查个结果出来才能跟卞老交代的。目前来看,这已经是卞舟能够做到的最大程度了。冯葵对此也无法再说什么了。现在对她来说,也只能期待着特别部门加强侦查力度,尽快的找出傅华来了。 在刘康家中,刘康和罗由豪正对坐着谈话,两人脸上的神色都很沮丧,这几天他们用尽了一切的手段来寻找傅华和罗茜男的下落,不但增加了悬赏的花红,罗由豪还专门带人去把雎才焘从外地强行带回北京审问,但是迄今为止,他们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罗由豪看了刘康一眼,说:“刘爷啊,您一向是最有办法的,您说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茜男都已经失踪五天了,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 刘康苦笑了一下,说:“我心里也很焦急啊,但是我们这一次遇到的对手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我现在也是毫无办法的。” “妈的,”罗由豪叫道,“如果这一次茜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让雎才焘那个混蛋陪葬的。还有啊,那个齐隆宝也不能放过,我现在已经找到了他现在的单位,到时候我会把他抓来活埋了的。” 刘康看了罗由豪一眼,摇了摇头说:“你不能那样子做,齐隆宝和雎才焘都不是什么善茬,他们对你肯定会有一定的防范措施的。说不定那样子做正好给了他们毁灭豪天集团的口实了呢。” 罗由豪说:“茜男都不在了的话,我留着豪天集团还有什么用啊,老子到时候就跟那两个混蛋拼了,一命填一命好了。” 刘康苦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对于罗由豪这种性格的人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去了,他真是可以豁出一切去报复的。 海川市驻京办,傅华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已经疲惫不堪的汤曼抓起电话来,声音嘶哑的问道:“你好,请问你是不是要……” “小曼,是我,”冯葵在电话那边说,“还是没有傅华的消息吗?” 汤曼带着哭音说:“是啊,葵姐,我这边还是没有任何傅哥的消息。诶,你能不能跟冯董再说说,让他再去求一下卞老,让卞老逼着魏立鹏把傅华交出来了?” 冯葵苦笑了一下,说:“不行了,小曼,且不说我父亲一定不会再去求卞老了,就算是他肯去求,卞老也不会再去找魏立鹏的。这些大人物肯出面帮你一次忙已经是很大的人情了。” 汤曼说:“可是这总是一条人命啊,他不能坐视不救啊?” 冯葵说:“小曼,他们这些大人物在战争中见到过太多的生生死死,对这些早就不那么看重了。” “那可怎么办啊?”汤曼哭了起来,说,“现在都已经过去五天多了,再这样子拖下去,傅哥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冯葵声音哽咽地说:“好了小曼,你要相信傅华他一定会吉人天相,安全回来的。” 黑屋子里,傅华奄奄一息的躺倒在地上,头脑一片混沌,他早就感觉不到口渴和饥饿。天地间忽然一亮,满头白发的目前出现在他的眼前。母亲笑着向他招手说:“华儿,我在这边很快乐,你也过来吧,别在那边受罪了。” 傅华看到母亲,忘记了母亲已经去世了,他伸手去抓母亲的胳膊,激动地说:“妈,我好久没看到你了,真的很想你啊。” 没想到这个时候母亲的模样却变成了一个很年轻漂亮的女子,她一把打开了傅华的手,笑着嗔道:“傅华,你可真是够调皮的,我是孙莹啊,你忘了,我是仙境夜总会的四大头牌之一啊,你怎么叫我妈呢?我还没老到那个程度吧?” “孙莹?”傅华愣了一下,说,“怎么会是你啊,我妈呢?” “你还要继续调皮啊,”孙莹笑着说:“好吧,你要玩是吗?我陪你玩,来,乖儿子,让妈喂你吃奶。” 孙莹说着就促狭的扯开了上身的衣服,伸手就来捉傅华,嘴里还叫着:“来乖儿子,吃奶了。” 傅华赶忙就闭上了眼睛往后闪,嘴里叫道:“你别这样子,赶紧把衣服穿好。” 女人的声音忽然一变,变成了冯葵的声音:“诶,老公啊,你怎么了,你躲什么啊?你不是跟我说就喜欢我们俩一起不穿衣服腻在床上吗?” 傅华惊喜的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冯葵正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赶忙解释说:“小葵,我刚才不是说你,我是说仙境夜总会的那个孙莹,她真好笑,居然想要喂我吃奶。” “喂你吃奶,”冯葵眼睛瞪了起来,说,“老公啊,你真够可以的,我就一会时间不在,你就勾搭上了夜总会的小姐了。难怪我爸爸看不起你,你做的事情确实是很难让他看得起的。” “不是,小葵,”傅华急忙辩解道,“我没有,我认识孙莹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跟她没什么的。” “我不信,”冯葵说道,“你们这些臭男人没有不勾三搭四的。” “我真的没有,”傅华竖起了三根手指头,辩解道,“我可以对天发誓的。” “发誓有什么用啊?”冯葵说道,“这世界上有几个男人的誓言是可信的啊?” 傅华说:“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啊?” 冯葵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要我相信你也很简单,就把你用来发誓的这三根手指给我吃下去,你吃下去的话,我就相信你。” 傅华愣了一下,说:“不要吧,吃自己的手指会很疼的。” 冯葵瞪了傅华一眼,凶巴巴的说:“你吃不吃啊,不吃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再理你了。” 傅华听说冯葵要再也不理他了,就急了,叫了一声:“小葵,你别不理我,我吃就是了。”然后就真的把自己的三个手指伸进嘴里,大口的嚼了起来。随着他的嚼动,血液涌出,嘴巴里马上就有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血液越来越多,先是润湿了他干燥的嘴巴,然后是要冒烟的喉咙,饥渴已久的傅华贪婪的吮吸着。忽然,傅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好像是嘴巴里真的有腥甜液体在流入啊。 这一发现把傅华从幻象中拉了出来,他用力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就看到罗茜男的脸正凑在他的眼前看着他,而她的胳膊正放在他的嘴边,虽然此刻傅华的脑海里已经很迟钝了,但是他还是很快就明白,他嘴巴里腥甜的液体究竟是什么了,是罗茜男不知道怎么弄破了自己的胳膊,让她的血液流入了他的嘴里。 傅华心中不由得大急,他赶忙用力的推开了罗茜男的胳膊,然后喊道:“罗茜男,你这是干什么啊?” 第2218章怎么办 虽然傅华感觉他喊得已经很用力了,但是传出来的声音却是很微弱的,在他自己听来,那声音就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罗茜男虚弱的笑了一下,说:“傅华,你可算醒过来了,我真怕你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傅华苦笑着说:“那你就用自己的血来喂我啊?你这样子会死得更快的你知道吗?” 罗茜男虚弱地说:“我倒宁愿死在你的前面,省得你先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害怕。” 傅华虚弱的笑着说:“罗茜男,要不是我们现在这种状况,我真会觉得你这话说得是很浪漫的。”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你真是到死也改不了这臭德行,又拿我来开玩笑。” 傅华说:“我说的是真的,我记得有一首经典的闽南语老歌当中有一句是这么唱的,等待返去的时阵若到,你着让我先走,因为我会呒甘,看你为我目屎流。” 罗茜男说:“你这说的是什么鸟语?我怎么听不懂。” 傅华说:“我说的是闽南语,意思是一对吵吵闹闹相守到老的老夫妻等到离去的时刻来到,妻子对丈夫说你要让我先走,因为我会不舍看你为我眼泪掉。”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现在才觉得人如果就像这对老夫妻平淡的相守到老的话,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可惜你和我都没有这种机会了。 傅华强笑了一下,说:“”谁说没有机会啊,我们最少还要活上五六十年”呢,诶对了,你自己赶紧想办法按住那个流血的地方,别让血再流了。 罗茜男苦笑着说:“你不用担心了,我现在血液当中的水分应该很少了,不用按住它也会很快就凝固的。” 傅华这时又开始感觉浑身疲惫了,他闭上了眼睛,说:“罗茜男,我现在真的很累,我先睡一会。” 罗茜男恐惧的摇了摇傅华的胳膊,说:“傅华,你千万别睡,我好像在哪看过一个专家说过,在这种状态下,千万不能睡过去,因为一睡过去,就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你千万别睡,别把我一个人留在黑暗中。” 傅华苦笑着说:“可是我真的感觉很困,我真的想睡觉。” 罗茜男说:“求你了傅华,你千万别睡,要不我把我的血再给你喝点。 “不要了,”傅华说,“在这种状态下,本来是应该我让你喝我的血才对的。可惜我这个男人真是没用,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了。” 罗茜男苦笑着说:“这不是你的问题了,在这种没水没食物的状态下,本来就是女人会比男人撑的更久一些的。其实我希望我们俩个人当中能活下去的是你,因为我们两人当中最好是能有一个人活下去将来好报仇,而你这家伙比我狡猾,你活下去肯定能够从齐隆宝和雎才焘那里帮我讨回这笔债的。” 傅华说:“还是我们俩都能活下去跟那两个混蛋讨债更好一些。好吧,罗茜男,我不睡了,我们说说话好了,这样子我就不会睡过去了。” “好啊,”罗茜男说,“说什么好呢,诶,傅华,跟我说说你曾经拥有的那些女人吧。” 傅华虚弱的笑了,说:“罗茜男,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明知道我在感情生活上一塌糊涂,偏要我说什么女人。” 罗茜男说:“谁不是一塌糊涂啊?” 傅华说:“哦,这么说你也有一些难堪的往事了?” 罗茜男苦笑着说:“那是当然了,我也是一个青春年华的女人,我也是从怀春少女那个阶段过来的,跟你说,当初我在高中的时候,班上就有很多男孩子追求我的,其中有一个男孩子长得特别帅,对我也是特别的好,每天都给我买早餐吃,可惜那个时候我的心思都在学习上,怕跟他恋爱会耽误了功课,就很坚决的拒绝了他。”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不用想也能猜到这个男孩子一定是长得很秀气的那种。” “你怎么知道的?”罗茜男惊讶的说道,“他确实是长的很秀气啊。” 傅华说:“这简单,能够喜欢像你这样男人婆的男人,一定是女里女气的那种。雎才焘就是个很明显的例子嘛。” “去你的吧,”罗茜男说,“你别再跟我说雎才焘了行吗?” 傅华说:“这是事实嘛,不说并不代表不存在的啊。” “滚一边去,”罗茜男说,“我这么漂亮,也是有很男人味的那种男人喜欢过我的。” “有吗?”傅华笑了一下,说:“别是你吹牛的吧?” 罗茜男说:“我才没吹牛呢。真的有过这样的男人。” 傅华说:“那你举个例子我听听,你举得出来,我就相信你有过。” 罗茜男迟疑了一下,说:“那你说你自己算是有男人味的吧?” 傅华说:“我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壮的那种男人,但起码比起雎才焘来说,也算是一个有男人味的男人了。” “你倒挺会为自己脸上贴金的,”罗茜男说,“好吧,既然你说你自己算是有男人味,那我就有一个例子了。” “你是说我喜欢过你?”傅华惊讶的说。 “是呀,”罗茜男说,“傅华,你别不承认啊,我可没忘记你那次压在我身上下面可是有很大的生理反应的。” 傅华就有些窘了,他干笑着说:“这你还记得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当时状态令人印象深刻,这我怎么会忘记呢? 傅华尴尬的说:“好了好了,你别说得这么直白好吗?” 罗茜男笑了,说:“你还害羞了,其实这个黑屋子就我们俩人,这你有什么可害羞的啊?诶,傅华,你跟我说实话,在你眼中,我和冯葵相比,哪个更让你心动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莫名其妙的去跟冯葵比什么啊?” 罗茜男说:“你这个家伙够会装的,你可别跟我说你跟冯葵那个女人没有一腿啊?诶,冯葵那个女人的作风也是很男人气的,还有啊,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的那个前妻郑莉,她也是一个女强人型的女人,是不是征服我们这一类强悍型的女人特别让你心动啊?” “你都瞎说些什么啊,”傅华否认说,“我跟冯葵可没什么的。” “还装啊,”罗茜男说,“刚才你在昏过去的那段时间,小葵小葵的叫得那么大声,还哭着喊着让小葵不要不理你,当我是聋子啊?这个小葵不是冯葵又是谁啊?难道说你身边还有一个名字里有葵字的女人吗?” 傅华有些尴尬地说:“原来我都喊出来了,好吧,我承认我跟冯葵是曾经好过一段时间。” 胡瑜非家,胡瑜非满脸阴沉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杨志欣,说:“志欣啊,安部长那边还没什么进展吗?” 杨志欣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现在安部长的压力也很大,除了我之外,卞舟卞老也在关注傅华这个被绑架的案子,要求安部长必须要将傅华救出来,安部长这几天已经安排人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的对齐隆宝监控,也监控了那些当初跟随过齐隆宝的老部下。结果这些家伙都很老实,这几天都没有丝毫的异常举动。” “他们当然会很老实了,”胡瑜非说:“他们都是特别部门出身的人,肯定了解相关部门处理这种事情程序,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当然会选择什么都不做了。” 说到这里,胡瑜非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他一拍脑袋,叫道:“坏了,志欣啊,这下子傅华很可能要被我们俩给害死了。” 杨志欣愣了一下,看着胡瑜非说:“怎么了?” 胡瑜非说:“我刚才突然想到,如果真是齐隆宝绑架的傅华,他在绑架了傅华之后,肯定先会把傅华找个地方给藏起来,这个地方应该是很隐蔽的,一般人找不到。” 杨志欣说:“这是自然了,不过这跟你说的傅华可能被我们俩害死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了,”胡瑜非说,“你想啊,我们知道傅华被绑架了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安部长,安部长马上就安排人去监控了齐隆宝和他的部下,那这段时间齐隆宝和他的部下为了防止暴露,就不会去接触傅华了,自然就不会有人送食物和水给傅华了。现在傅华已经被绑架了五天了,就算是齐隆宝在绑架的当下没有马上杀害傅华,那这五天傅华没有食物和水,也是无法存活下来的。” 杨志欣的面色就变得惨白了,他说:“完了,傅华可能真是要被我们给害死了,这可怎么办啊?瑜非,要不我去跟安部长说,要他先行解除监控?” 胡瑜非苦笑了一下说:“那也没用啊?安部长就算是现在解除监控,恐怕齐隆宝和他的那些部下短时间内也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啊?” 杨志欣说:“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傅华现在可是越来越危险了。” 第2219章短信 胡瑜非心中也甚是无奈,他现在真是有些山穷水尽的感觉,苦笑着说:“我们还能怎么办啊?我们把能用的招都已经用了。志欣啊,如果这一次傅华真的回不来了,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杨志欣无言的叹了口气,他心中也是相当的难过的,不过他跟胡瑜非一样,此时也是无计可施了。 通汇集团总部,董事长赵凯办公室,赵凯看着在他办公桌前转来转去的赵婷,有些烦躁的说:“好了,小婷,你能不能先坐下来啊,你转得我头都晕了。” 赵婷苦恼地说:“爸,我现在哪里能够坐得下来啊,这都五天多了,还是没有任何傅华的消息,我都要疯了。” 赵凯说:“我何尝不着急啊,傅华就像我的儿子一样,我可不想看他有什么闪失,可是你这么转下去也没什么用处啊?” 赵婷坐了下来,看着赵凯说:“爸,现在时间都过去五天多了,傅华生还的希望越来越少了,这样下去不行啊,您说我们能不能提高一下悬赏的金额啊,把金额提高到一千万,重赏之下,说不定就有人会提供出来有用的线索呢?” 赵凯点了点头,说:“行,就算是有一线的希望,我们也要全力的去营救傅华,我马上就找记者开新闻发布会,把悬赏的金额提高到一千万。” 赵婷说:“还有啊,爸,你跟记者说,我们只想让傅华活着回来,任何提供有用线索的人我们都会很感激,除了一定会兑付悬赏,并不会去追查线索提供人是怎么得到线索的。” 赵凯看了赵婷一眼,说:“小婷啊,你这是不是想用重金引诱绑匪出来提供线索啊?” 赵婷点了点头,说:“是啊,爸爸,都过去五天了,我想除了绑匪之外,应该没有别的什么人知道傅华在哪里了。” 赵凯说:“可是这行得通吗?” 赵婷苦笑了一下,说:“爸,只要有一线可能,我也是要试一下的。” 赵凯说:“是啊,只要有一线可能我们都要试一下,我马上就去开记者招待会。” 黑屋子里,在罗茜男的逼问下,傅华陆续讲了跟他有过交集的一些女人的事情,可能是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他和罗茜男活着离开这个黑屋子的可能性已经不大,因此他跟罗茜男的这一场谈话就十分的坦诚,坦诚地讲了他对跟他在感情上有过纠葛的这些女人的真实感受。 这其中傅华不仅仅讲了他和冯葵之间发生的事情,还讲了跟他有过关系的晓菲、谢紫闵、方晶、乔玉甄,也讲了被他拒绝过的谈红、高芸、汤曼…… 罗茜男笑了,说:“傅华,你的感情生活倒真是多姿多彩啊,这一次就算是你无法从这件黑屋子里出去了,你这一辈子活得也不亏了。而我却是亏大发了,除了那个在高中时候追求过我的男孩子之外,我还没遇到过一个真心爱过我的男人呢。” 傅华笑了,说:“别这么说,什么亏大发了啊,既然你这么想那个高中的男孩子,等我们从这黑屋子里面出去,你可以再去找他啊?” 罗茜男说:“不可能啦,时过境迁,我就算是找到了他,恐怕也是很难再找到当年那种感觉了。诶,你谈了这么些跟你有过感情纠葛的女人,为什么不说说你对我的感受啊,我在你心目中不会一点地位都没有吧?” 傅华笑了,说:“你要听我对你的感受也行,不过先说好,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许对我对手啊。” 罗茜男说:“你多余担心了,我现在浑身也没什么气力了,就是想动手也动不了了。” 傅华说:“那行,我说了,其实我最初对你的感受是很畏惧的,感觉你这个女人又能打又狡猾,对你我是想尽量躲远一点的。至于你说我那次对你有反应,你的身材那么棒,长得又漂亮,正常的男人都是会有那种反应的。” 罗茜男说:“那你就对我一点想法没有吗?” 傅华说:“也不能那么说,后来在跟你合作的这段时间里,我发现你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你不过是性格更率直一点罢了,相处起来也很有趣,你知道吗,我还是很喜欢跟你拌嘴开玩笑的那种感觉的。” 罗茜男笑了,说:“这么说你心中多少也是在喜欢着我的,可是为什么你除了跟我开开玩笑之外,就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了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敢有,也不想有,刚才我都如实的跟你讲了我的事情了,你就应该知道我的生活现在已经够复杂的了,如果再去招惹你,我想除了给你增添烦恼之外,不会给你带来什么的。” “如果我想让你来招惹我呢?”罗茜男幽幽的说,“其实从我们两家公司开始合作的时候,我就隐隐的感觉到我是有些喜欢你的了,但那个时候某些方面我又有些排斥这种感觉。等到后来,我们的事情因为齐隆宝而越来越麻烦的时候,我就感觉越来越依赖你了,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心里就很踏实。” 傅华说:“我有这么好吗?” 罗茜男虚弱的笑着说:“比你想的还要好,你可要知道,这种踏实的感觉对我可是弥足珍贵的,因为从小到大,我大多时候都是生活在恐惧不安当中的,要么就害怕我爸爸又要被抓走了,要不就害怕学习成绩下滑,要不就害怕豪天集团经营上出现什么问题,身边可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你一样给我安全感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罗茜男,如果你是想向我表白的话,现在可不是一个好时机啊。” “可是我现在再不说的话,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说了,”罗茜男幽幽说,“其实正是因为我们俩可能再也出不去了,我才会向你说这些的,我眼睛不瞎,不是看不到你身边围着的那些莺莺燕燕,她们都比我漂亮,又比我温柔,如果在这黑屋子之外我跟你说这些的话,估计你想到不想就会直接拒绝我的。” 傅华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我真的是不善于处理这些事情的。” 罗茜男说:“你确实是不善于处理这些事情,这主要是你把感情这东西看得太重了,很多女人跟你两情相悦的时候,不是希望从你这里得到婚姻或者生活来源之类的东西,现在的女人都很独立,不需要你给他们这些。她们需要的是感情上的慰藉,需要的是她们感情脆弱的时候,你能给她们一个可以靠一靠的肩膀。” 罗茜男说到这里,身子往傅华怀里偎了偎,幽幽的说:“傅华,你抱抱我吧,我觉得浑身发冷。” 傅华无言的搂紧了罗茜男,在这个只有他和罗茜男两个人的空间里,他再也没有什么道德啊责任啊之类的束缚了,有的只是他对怀中这个女人的怜惜,有的只是他和这个女人的患难相依。 罗茜男幽幽的说:“傅华,你知道这个时候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我最后悔的是在刚被关进这个黑屋子的时候,没有好好的跟你相爱一回,那个时候我们的身体还很洁净,如果能够相爱的话,那感觉一定会很好的。可惜我们再也没有这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傅华更加抱紧了罗茜男,苦笑着说:“别这么说,我们一定还有机会的,只要我们能够从这里出去,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好好的相爱了。” 罗茜男虚弱地笑了笑,声音越来越弱的说:“这可是你答应我的,到时候可不许耍赖皮啊。你赖皮的话,我会狠狠的揍你的。” 傅华说:“不会的,我一定不会耍赖皮的。” 罗茜男说:“傅华,在你的怀里真温暖,我困了,要睡一会了。” “行啊,你睡吧?”傅华说着忽然意识到情形有些不对了,罗茜男说过在目前这种状况之下,他们是不能睡着的,睡着的话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就赶忙说道,“罗茜男,千万别睡啊,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 罗茜男却再也没什么回应了,傅华越发感觉不对劲,就赶忙用力的摇动着怀中的罗茜男,叫着:“醒醒,罗茜男,你快醒醒,你不是说女人都会比男人坚持的时间更久吗?” 罗茜男却依然没什么回应,傅华用嘴唇去碰触了一下罗茜男的脸颊,罗茜男的脸颊这时开始有点冷了,他急眼了,赶忙把自己的手腕放到嘴里用力的一咬,想要学罗茜男那样子咬出血来好来救罗茜男,他还没咬下去呢,眼前却一片金星,人就昏了过去。 北京,下午六点钟,房山区的一座不高的小山中,赵凯和赵婷带着通汇集团的六名保安开着一辆中型面包车,沿着山道驶近了一个山洞前,赵凯转头看了看赵婷,说:“小婷啊,按照那个人短信所描述的的情形,傅华就应该是被关在这个山洞里了。” 第2220章漏网之鱼 在今天上午赵凯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将悬赏的金额提高到一千万后不久,赵凯在悬赏公告上所公布的电话终于接到了一个有价值的电话,之所以说这个电话有价值,是因为这个电话直接显示的就是用傅华的手机号码。 打来电话的人是一个声音沙哑的男人,他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把一千万在下午四点钟前准备好,要现金,不连号的旧钞,四点钟我会通知你们到什么地方来换傅华的。这段时间我会监视着你们的,如果被我知道你们报警了的话,傅华就死定了。” 男人说完,就挂了电话。赵凯看到这个人用的是傅华的手机号码,傅华的手机在傅华被绑架之后就去向不明,现在看来很可能是被绑匪带走了。于是赵凯就知道这个打电话的人肯定是与傅华被绑架有着某种联系的,连犹豫都没犹豫马上就动用了他在银行系统中一个多年的关系,紧急从从银行调集了一千万元的不连号旧钞备用。 四点钟,悬赏公告上公布的电话再次响起,这一次那个男人用的是另外一部电话,他在电话里让赵凯带人来房山区的刘庄村,他会在村边的公路上等着赵凯他们。 赵凯放下电话之后,马上就要带着人去房山区的刘庄村,本来他是不想让赵婷跟着的,但是说什么也要跟着过来,于是赵凯只好带着她一起去了房山区。赵凯他们到了在房山区刘庄村村边的公路上时候,一个男人开着一部皮卡已经等在那里了。 男人戴着墨镜和口罩,赵凯他们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真实的面目,他看到赵凯和他的人来了之后,就按了汽车喇叭示意赵凯他们过去,就让赵凯的人把一千万搬上了皮卡,然后跟赵凯说:“我先走,十分钟之后就会有短信通知你傅华在哪里了。” 在这个时候,赵凯、赵婷为了傅华的安危,是宁舍一千万,也不想看到傅华出事的,因此他们虽然心有疑虑,但却也不敢对这个男人怎么样的,于是就让男人带着这一千万离开了。好在十分钟之后,短信真的过来了,短信指示赵凯说,傅华在这座山中的一个防空洞里。 于是赵凯就按照短信的指示来到了这个防空洞前,北京的防空洞是当年珍宝岛战役发生之后,当时的政府为了防止国外敌对势力的空袭,而在北京各地所挖的一座地下城,北京的很多地方都是有这种防空洞,一些繁华地带的防空洞现在大多被利用了起来,成为了地下商场之类的,而一些较偏僻的地方则是无人问津,被废弃了。 绑匪可能是考虑到防空洞隐蔽,一般人很少会来,所以才会利用这里作为拘禁傅华和罗茜男的场所。赵婷听赵凯说这就是那个短信指示的山洞,二话没说,打开车门跳下车就往山洞里面冲,赵凯和通汇集团的保安紧随其后。 在山洞中,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被紧锁的铁门,随行的保安们就用带进来防身的铁棍将门撬开了,在山洞中,他们发现了已经倒在地上的的傅华和罗茜男,两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叫也叫不醒。于是,保安就将两人抬上了车,将两人送进了最近的医院当中。 经过医生诊断,罗茜男和傅华是因为极度脱水造成电解质紊乱从而导致的深度昏迷,首先需要进行大量的补液以纠正电解质紊乱。 赵婷看傅华和罗茜男被医生采取了一些治疗措施之后,依然没有马上就醒过来的意思,就追问医生说:“医生,为什么他们还不醒啊?” 医生说:“他们是深度昏迷,不可能一采取救治措施就能清醒过来的。” 赵婷说:“那他们什么时候究竟能够清醒过来啊?” 医生说:“这个不好说,这样看病人的身体状况和究竟昏迷了多长时间。” 赵婷有些急了,问道:“什么叫做不好说啊,难道说他们还有可能醒不过来吗?” 医生说:“是有这种可能的,如果病人昏迷的时间太长,还是真的有可能醒不过来的。男患者的症状还好一点,他只是严重脱水,那位女患者的身体状况就很糟糕了,从她的症状上看,她除了严重脱水之外,应该还有过一定程度的失血,身体状况极差,能不能从昏迷当中醒过来就更不好说了。” 赵婷就着急的看了看一旁的赵凯,说:“爸,你说怎么办啊?傅华他有可能醒不过来了。” 赵凯安慰赵婷说:“小婷,你先别急,一定有什么办法能让傅华醒过来的。” 赵凯说完转身对医生说道:“医生,有没有什么针对这种情况的特效药啊,如果有的话不论多少钱我们都可以付的。” 医生苦笑了一下说:“这不是钱的问题了,目前来说他们这种状况只能是采用大量的补液这一针对性的治疗措施了,没有什么特效药能让这两个人马上就从昏迷中醒过来的。” 赵凯看了看这个医院相对比较简陋的设备,就有心将傅华和罗茜男转院,他说:“那他们这个情况可不可以转院啊?转到市区里面的大医院去治疗会不会好一点?” 医生说:“他们两人的状态基本稳定了下来,转院倒是可以的。大医院的治疗条件也更好一些,对两人的治疗也更有利。” 于是赵凯和赵婷就给傅华和罗茜男办了转院手续,把两人转入了市区一家著名的大医院当中治疗。在赵凯赵婷的强烈要求下,这家大医院的医生马上对傅华和罗茜男进行了专家会诊。 专家会诊的结果基本上跟前面那家医院的诊断是一致的,不过他们对傅华和罗茜男的能不能够苏醒相对比较乐观一点。专家们说:“傅华和罗茜男比较幸运的是被关在防空洞里的。” 按照常规来说,一个人在没有食物和水的环境下是很难存活五天那么长时间的,专家们认为防空洞相对低温潮湿的环境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两人身体上对水分的需求,这才让两人存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同时低温环境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电解质紊乱给两人身体造成的损害。” 专家们的这个诊断让赵凯赵婷多少宽心了一点。赵凯就将傅华和罗茜男被救回来的情况通知了警方。万博和专案小组的钱组长马上就带着人赶了过来。 在看过了傅华和罗茜男的身体状况之后,万博和钱组长把赵凯从房间叫了出去,万博看着赵凯说:“赵董啊,您能跟我们警方说说解救傅华和罗茜男的过程吗?我们需要根据这个情况找到绑匪的下落。” 赵凯看了一眼万博,笑了笑说:“万队,钱组长,这段时间你们警方为了侦破傅华被绑架的这个案子做出了极大的努力,都很辛苦,这个我们赵家是十分感激的,以后你们如果有什么地方用到我赵凯和通汇集团的,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不过解救傅华和罗茜男的经过,你们还是不要问了。我想要的是傅华回来,现在傅华回来了,这就够了。” 万博说:“赵董,我们警方为了侦破案件所做的那些工作都是应该做的,这个倒不需要您给我们什么回报,不过您如果不提供解救傅华和罗茜男具体情况的话,我们警方就没什么依据来破案了,所以您看……” 赵凯说:“万队,你不要再说了,我对那个提供线索的人是有承诺的,承诺过不会去追查他的。作为一个商人,无信不立,做出的承诺就必须要遵守,所以抱歉了,我不能跟你们讲他的情况。” 钱组长说:“赵董啊,这个不好吧?根据我们警方的监控,这个提供线索的人第一次跟你们联系,使用的是傅华的手机,因此我们怀疑他很可能就是绑匪其中的一个。” 万博说:“当时我们也考虑过要监控你们这一次的解救行动的,但是又怕打草惊蛇,影响到对傅华的解救,所以就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现在傅华已经救回来了,我们警方对此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因此赵董啊,请您把解救的情形跟我们详细讲一下,我们也好侦破此案,把绑匪绳之于法。” 赵凯看了看万博,笑了笑说:“万队,对你们警方能够这么体谅我们这些家人的处境,让我们能够顺利地解救了傅华,对此我再次表示感谢。不过,你们既然监控到了绑匪的电话,那你们可根据这个电话查到了他们的下落的啊。” 钱组长摇了摇头,说:“不行的,这个绑匪很狡猾,他跟你们通话的时间都很短,我们的侦讯设备还来不及查到它们的具体位置。” 赵凯说:“钱组长,我倒不是对你们警方工作有什么意见啊,假设说我把解救傅华的整个过程都提供给你们警方了,你能够确保一定会将这一伙绑匪都抓起来,没有一个漏网之鱼吗?” 第2221章颜面扫地 钱组长说:“这个嘛,警方无法确保,能不能全部把他们都抓起来是要看侦破的过程顺不顺利的。” 赵凯说:“那也就是说你们警方也无法确保这一点了。那我再问一个问题,如果绑匪对我们赵家和傅华有什么报复行为的话,你们警方能够确保我们的安全吗?” 钱组长说:“这个应该可以吧。” 赵凯说:“别说应该可以,我要的是百分之百确保,经历了傅华这一次的事件,我可不想再看到家人有什么闪失,你们能够确保这一点吗?” 万博苦笑了一下,说:“赵董啊,实话说这个我们警方还真是无法确保的,不过我们一定会尽力保护您和家人的安全的。” 赵凯摇了摇头说:“万队啊,尽力确保是不够的,你知道吗,我这个时候特别理解当初一位顶级富豪为什么会在儿子被绑架的情况下,宁愿付出十多亿港币的赎金而不报警的心情了。” 万博知道这件绑架案的具体情形,1996年绑匪绑架了一位香港顶级富豪的大儿子,绑匪更是登门和富豪谈判,富豪答应付出十亿赎金,绑匪则答应人完好无损的归还,富豪保证不会秋后算帐。绑匪收到赎金之后,放还了富豪的儿子,而富豪也遵守承诺,没有报警抓这个绑匪。 赵凯这么说是在告诉万博,他跟那位顶级富豪一样,是把家人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话说到这份上了,万博和钱组长就明白赵凯是不会配合警方,提供那个提供线索的人的情况了,于是他们就部署了一些警力保护傅华和罗茜男的病房,然后和赵凯告别离开了。 在往外走的路上,万博正遇到得知傅华被救而匆忙赶来的胡瑜非,胡瑜非看到万博,就焦急地问道:“万队,你看到傅华了吗?他的情形怎么样啊?” 万博说:“我看到了,他的情形不是很好,目前正在昏迷当中。” 胡瑜非说:“那你先走吧,我赶紧过去看看他。” 万博说:“等一下,胡董,您的先过来一下,我有话跟您说。” 胡瑜非就跟万博走到了一边,问道:“什么事情啊?” 万博说:“胡董啊,我当初可是因为您的意思才没有让人跟着赵家去交赏金换傅华回来的,现在问题来了,赵凯不肯提供那个告诉他们傅华被关押地点的人的情况,他不肯提供的话,我们警方就没有线索再进行侦察了,也就不好侦破此案了。您看是不是劝一下赵凯,让他跟警方合作?” 当初警方监控到有人跟赵家接触要提供傅华被关押地点的线索的时候,万博把这个情况跟胡瑜非通报了,当时胡瑜非考虑到傅华的安全,就请求万博不要去过多的干预这件事情,放手让赵家去做。 胡瑜非看了一眼万博,说:“万队啊,你们还非要赵凯提供线索吗?现在傅华人都回来了,这些是不是可以不去管它了?” 万博苦笑了一下说:“胡董啊,傅华人是回来了,但是却不是我们警方救回来的,是赵凯付了一千万的赏金买回来的,这让我们警方很没面子的。还有啊,很多领导都在关注着这个案子,我们再不赶紧想办法侦破这个案子,可是不好交差啊。” 胡瑜非稍微沉吟了一下,说:“我会帮你劝说一下赵凯的,不过我想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的。你也不要担心那些给你们施压的领导了,现在傅华人已经回来了,他们应该不会再给你们警方施加压力了。因为这件事情毕竟牵涉到了魏立鹏,领导们估计也不太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了的。” 万博也是在北京这个地方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人,很清楚那些上层人物的心思,知道他们除非是十分必要,否则他们都是愿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尤其是在牵涉到魏立鹏这种大人物的前提下。 万博点了一下头,说:“行啊,胡董,那我们警方还是自己着手尽快破案吧。” 胡瑜非就和万博分手,赶去了病房,傅华和罗茜男分别入住了两间单人病房。在傅华的病房里,傅华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赵凯和赵婷正坐在病床边看着傅华。 胡瑜非就走进了病房,他和赵凯都是北京商界翘楚,彼此早就认识。赵凯也知道胡瑜非跟傅华关系很好,见胡瑜非来了,赵凯跟他握了握手,说:“胡董啊,谢谢你来看傅华。” 胡瑜非说:“赵董啊,不要客气了,我跟傅华是忘年之交,来看看他也是应当的。” 赵婷也跟胡瑜非打了招呼,随即胡瑜非就去病床边看了看傅华的情形,床上的傅华双目紧闭,两颊因为这几天都没进食,变得瘦削,肌肤也没什么光泽,让人看着心酸。 不过傅华虽然还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但是气息平稳,整个人的状态还是很稳定的。胡瑜非又跟赵凯询问了一下傅华的病情,赵凯也说专家认为,经过治疗之后,傅华应该还是会很快就苏醒过来的,这让胡瑜非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胡瑜非这时才跟赵凯说起了万博想要赵凯提供线索的事情,赵凯苦笑了一下,说:“胡董啊,你不要说了,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不会跟警方讲那个人的情况的。” 胡瑜非本来也没对能够说服赵凯抱多大的希望,见赵凯态度坚决,他也就没再说什么了。他在病房里又呆了一会,看傅华一直都没醒过来的迹象,就跟赵凯道别离开了。 在回家的车上,胡瑜非给杨志欣打了电话,他已经跟杨志欣说过傅华被救回来了,说:“志欣啊,我刚刚去医院看望了一下傅华。” 杨志欣急切的说:“傅华的情况怎么样,没什么生命危险吧?” 胡瑜非说:“目前他还在昏迷,不过状态还算是稳定,医生说他这是严重脱水造成的电解质紊乱,经过治疗,他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再调养一段时间,身体也就能够恢复正常了。” 杨志欣松了口气说:“那就好,这一次幸好他没事,要不然我也是会内疚一辈子的。诶,瑜非啊,你这几天多关注一下他,有什么情况跟我说一声。” 胡瑜非说:“好的,我会关注他的病情的。诶,志欣啊,傅华被救回来的事情,安部长那边知道了吗?” 杨志欣说:“我刚跟安部长通了个电话,安部长说他已经得到消息了。” 胡瑜非说:“那安部长那边可查到那个出面提供线索的家伙究竟是谁了吗?” 杨志欣说:“没有,他们的人虽然跟踪赵凯到了那个房山区的刘庄村,也看到了那辆皮卡,但是他们派去跟踪皮卡的人,最后没能跟上皮卡,被皮卡甩掉了。安部长对此十分的生气,把办事的人好一顿的臭骂。” 胡瑜非苦笑了一下,说:“他们是该被臭骂的,这帮家伙真是无能,都跟上还能被人给甩掉,我真的要怀疑他们这个部门的办事能力了。” 杨志欣说:“我想这个也能完全怪那些人的办事能力不行,他们这一次遇到的对手可都是从他们那个部门出身的精英,对他们的办事方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种状况下,他们吃瘪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了。” 胡瑜非说:“诶,齐隆宝呢,安部长派去监控齐隆宝的人有没有发现齐隆宝跟那个出面领走赏金的人有什么联系啊?” 杨志欣说:“他们并没发现齐隆宝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齐隆宝还是在老老实实的搞他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呢,根据他们的判断,这一次出面提供傅华被关押地方线索的人,恐怕事先并没有告知齐隆宝这件事情。” 胡瑜非说:“这也是可能的,其实我对那个人因为一千万就提供了傅华关押地点也是很感意外的,我推测很可能是齐隆宝的手下经不起这一千万的诱惑而出卖了齐隆宝。” 杨志欣说:“安部长那边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胡瑜非说:“那安部长准备拿这件事情怎么办啊?还有啊,他们对齐隆宝又是怎么考虑的呢?” 杨志欣说:“傅华被绑架这件事情几乎让他们部门动员了全部的力量,结果还是靠赵凯付钱才把傅华买了回来,这说明这个部门的战斗力是很差的,这个结果让安部长是很尴尬。他跟我说一方面他会在部门内部大力整肃,以提高部门的战斗力。另一方面,他也不会就这么放过齐隆宝的,他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持续对齐隆宝进行监控的。”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这个安部长倒是很聪明啊,他这么做肯定是为了防止齐隆宝再对傅华有什么不法的行动的。” 杨志欣说:“是啊,这一次傅华被绑架的事情已经搞得他们那个部门颜面扫地了,如果再发生一次类似的事件的话,那安部长恐怕真是无法交代了。” 第2222章严重脱水 胡瑜非说:“这样也好,起码齐隆宝不敢再有什么轻举妄动了,傅华也就安全多了。” 这五天来一直坚守在海川市驻京办等电话的汤曼,接到了警方的通知,说是傅华被通汇集团的人给解救了回来,现在人还是昏迷状态,正在市区某大医院里进行治疗。 汤曼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熬了这么长时间,她终于等到了傅华被救回来的消息了。汤曼随即就拨通了冯葵的电话,激动的对冯葵说:“葵姐,傅哥被救回来了,现在在医院治疗呢,你在哪里啊,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好吗?” “他被救回来了吗?”冯葵兴奋地问道,“小曼,你知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啊?” 汤曼说:“警方通知我的时候是说他因为严重脱水,导致昏迷,目前正在被救治当中,具体情形我也是没看到的。葵姐,既然你也想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简单啊,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他不就得了?” 冯葵苦笑了一下,说:“小曼,要去的话,你一个人去看他就好了,我答应过我父亲,只要傅华安全,我就会离开国内不再跟他见面的。” 汤曼说:“冯董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啊,这都什么年代了啊……” “不关我爸的事情,”冯葵打断了汤曼的话,说,“我本来就是要了结跟傅华的这段关系的。” 汤曼说:“可是葵姐,你明明心里还是喜欢着傅哥的啊?” “喜欢他也不代表着就非要去跟他在一起啊,”冯葵笑了笑说,“其实在心中还有着对方时候结束,对我和傅华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我们彼此都会想着对方的好的。” “葵姐,”汤曼苦笑着说,“你明明知道傅哥他放不下……” “好了,小曼,”冯葵坚决的说,“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既然傅华已经脱险了,那我明天就要准备准备好去美国了。” 汤曼说:“可是葵姐,傅哥目前在医院还昏迷不醒呢,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够苏醒吗?” “不想,”冯葵笑了一下说:“我去看他也没什么意义的,我又不是医生,又不能帮忙救治他。” “葵姐,”汤曼叫了起来,“你可真是够心狠的。” “小曼,这不是我心狠,”冯葵笑了笑说,“而是知道终究要离开,就没有必要再去黏黏糊糊了。再说了,我知道你也是喜欢这傅华的,我如果留下来的话,你怎么办啊?” 汤曼苦笑了一下,说:“葵姐,你不要顾虑我,我跟你不一样的,傅哥一直拿我当妹妹的。” 冯葵笑了,说:“是拿你当妹妹,又不是真的妹妹,小曼,我教你一招吧,傅华这个人其实是很被动的一个男人,只要你主动一点,可能你就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的爱人了。” 汤曼苦笑着说:“葵姐,我们在谈你和傅哥的事情呢,你老往我身上扯干什么啊?” 冯葵笑了笑说:“小曼,我知道你是为了傅华和我好,不过我和他真的是过去式了,再谈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反倒是你,你跟他可是有着很好的发展前景的,主动一点吧,我的好姑娘。” 汤曼说:“好了葵姐,你就先不要谈我的事情了好吗,傅哥在医院还昏迷不醒呢,你去看他的话,也许能帮助他尽快的苏醒呢?” 冯葵笑了笑说:“不要了,小曼,我是不会去看他的。诶,小曼,有件事情你给我记住,千万别跟傅华讲我求我爸去找过卞老的事情,知道吗?” 汤曼说:“我不,你那个时候为了傅哥可是不惜要跟冯董翻脸的啊。这我一定要告诉傅哥,让他知道你心中其实一直都没放下他的。” 冯葵说:“千万别,算姐姐求你了,你要知道我宁愿傅华恨我,而不是恨我爸的。小曼,答应我。” 汤曼说:“我不嘛,这对你,对傅哥都是不公平的。” 冯葵苦笑了一下,说:“小曼,那你就是想让你的傅哥更痛苦了,你可要知道我马上就要去美国了,就算是傅华能够追去美国找我,我都是不会再见他的。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岂不是让他更痛苦吗?好了,你要怎么办都随便你了,很晚了,我要睡觉了,再见。” “葵姐,”汤曼叫道,她正想再劝说一下冯葵,没想到冯葵那边却已经挂机了,她呆了一下,随即有些恼火地说:“真是看不懂你们了,明明都忘不了对方的,偏要装出这么一副绝情的样子。不管你了,我先去医院看看傅哥什么样子再说了。” 海川市,海水浴场,傅华穿着泳裤躺在沙滩椅上,夏日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不远处的海里,赵婷穿着比基尼正在开心的玩水,凹凸有致的身材看的傅华未免有些情动。他就从沙滩椅上站了起来,走过去,想要跟赵婷一起玩。 正当傅华快要走到赵婷的身边的时候,仙境夜总会的花魁吴雯忽然从旁边游了过来,横在了赵婷和他之间,一把拉住了傅华的胳膊,媚笑着说:“傅华,我不准你过去,我要你留在这边陪我。” 傅华看到了吴雯,不禁愣了一下,说:“诶,吴雯,我记得你不是已经过世了吗?” 吴雯笑了一下,说:“没有啊,你个没良心的,我活的好好的,你为什么咒我死啊?” 傅华摸了摸脑袋,诧异地说:“可是我明明记得你已经死了啊?” 吴雯就有些恼火了,说:“诶,傅华,我知道是你想甩开我去找赵婷,赵婷有什么好啊,她有我这么漂亮吗,身材有我火辣吗?” 吴雯说着,就围着傅华游来游去,向他展示她也是穿着比基尼的曼妙的躯体。吴雯这个花魁确实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她不论身材也好,样貌也好,都是要比赵婷更美一些的。 但是傅华心中总怀疑吴雯是已经死去的人,这让他感觉倒有些阴森,便伸手去推吴雯,说:“你走开,我不喜欢你,我要去找小婷。” 没想到吴雯根本就不想让他过去,她死命抓住了傅华的胳膊,叫道:“不行,就算是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放你过去,我非要你留在我身边不可。” 傅华急了,他用力的甩开了吴雯的手,叫道:“吴雯,你忘了吗,你已经死了,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我才没死呢?”吴雯怒叫了一声,然后猛地一记勾拳就狠狠的勾在傅华的小腹上,疼的傅华抱着小腹身体弓成了虾米状。他抬起头来正想要质问吴雯为什么要打他,没想到就在这一瞬间,吴雯脸上的肌肉扭曲了几下,居然变成了罗茜男的模样。 看到了罗茜男,傅华惊喜地说:“诶,罗茜男,还好你活着,那个时候我真担心你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罗茜男冷冷的瞪了傅华一眼,说:“谁跟你说我还活着呢?” “你死了?”傅华惊讶的说,“那你怎么还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啊?” 罗茜男说:“我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是因为你喝了我的血,我的魂魄始终会跟随在你身边的。你不要再往赵婷那边走了,那边已经不属于你,你跟我走吧。” 这时赵婷看到了傅华,伸手来拉住了傅华的一只胳膊,喊道:“诶,傅华,快过来啊,快过来跟我一起玩。” 罗茜男看赵婷拉住了傅华,急了,伸手拉住了傅华的另一只胳膊,一边用力的往自己那边拽,一边叫道:“他不能过去,他喝了我的血,他就是属于我的了。” 赵婷也用力的拽住了傅华,叫道:“傅华,你不能过去,别忘了,儿子还在家里等你回去陪他玩呢。” 赵婷提到了儿子,傅华马上就想到了傅昭,想起了已经有好几天没看到傅昭了,感情的天平就倾向了赵婷一边,他看了一眼罗茜男,说:“罗茜男,我不能跟你走了,我要回去看儿子。” “不行,”罗茜男叫道,“我绝对不会放你回去的。” 伴随着罗茜男的发怒,天色忽然暗了下来,湛蓝色清澈的海水变成了血液一般的红色,面前的海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罗茜男拽着傅华就要钻进巨大的漩涡当中。 傅华想到如果跟着罗茜男跳进了那个漩涡,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儿子了,用力的一挣,就挣脱了罗茜男拉着他的手。罗茜男没有了他的牵扯,就啊的一声掉进了漩涡当中,傅华这时又想到他的生命是罗茜男用血换来的,他怎么能这么舍弃罗茜男呢?心中不由得大急,大叫一声,罗茜男,眼睛一下子睁开了。 “傅哥你醒了!”汤曼叫道。 房间内的光线有些刺眼,傅华眨了几下眼睛,适应了一下,这才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是汤曼。 傅华虚弱地笑了笑,说:“小曼,你怎么在这里啊?这是什么地方啊?” 汤曼笑了一下,说:“这是在医院,你因为严重脱水导致昏迷,正在医院治疗呢。” 第2223章牺牲品 这时坐在病床的另一边的赵婷看着傅华,说:“傅华,你可算醒过来了,真是叫你吓死了。” 傅华转头看了一眼一脸疲惫的赵婷,他说:“小婷你也在啊,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赵婷说:“是有人向爸爸提供了你被关押的地点,我和爸爸去把你救出来的。” 傅华说:“哦,爸爸呢?” 赵婷说:“把你送来医院之后,我看你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就让他先回家休息了。” 记忆在慢慢地恢复,傅华这时就想起来自己和罗茜男被人绑架关在黑屋子里,黑屋子里没水没食物,他和罗茜男被困在里面很长时间,然后先后都昏迷了的经过,他现在是被救了,那罗茜男呢? 傅华就赶忙问道:“诶,小婷,你和爸有没有把罗茜男一起救回来啊?” 赵婷点了点头,说:“罗茜男也一起被救回来了。” 傅华说:“那她人呢?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啊?” 赵婷说:“她在隔壁病房呢,不过人还在昏迷当中,医生说她因为失血,身体状况比你更差,所以要比你醒得晚一些。” “她身体失血是为了救我的,不行,我要去看看她,”傅华说着就挣扎着想坐起来。 汤曼和赵婷都有些急了,两人赶忙按住了傅华,赵婷说:“傅华,你别乱动,你刚刚才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的,你就是想要去看罗茜男,也要等身体好一点再去啊。” 汤曼也说:“傅哥,你先躺下来吧,我马上找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看看你的身体状况可不可以过去看罗茜男。” 于是汤曼就把医生叫了过来,给傅华做了检查。医生检查之后,认为傅华身体的状况已经有所恢复,可以坐着轮椅过去看看罗茜男,不过要注意情绪不能太激动。 于是傅华就坐着轮椅让赵婷推着他去了罗茜男的病房,罗茜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输液,罗由豪夫妻守在病床边陪着她。 罗由豪看到傅华来了,强笑了一笑,说:“你醒过来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罗董,罗茜男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罗由豪苦笑了一下,说:“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傅华心里就充满了歉疚,他知道罗茜男的身体本来是比他壮实的,如果不是用血来救他,是应该比他醒的更早一点才对的。傅华说:“对不起啊,罗董,是我没用,不但没能保护好罗茜男,反而拖累了她。” 罗由豪苦笑了一下,说:“傅先生,这笔账怎么也是算不到你头上的,这都是那个齐隆宝和雎才焘搞出来的事情,所以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可是罗茜男不救我的话,她应该早就醒了的啊。” “茜男救你,是她自己想要那么去做的,这不是你的错。”罗由豪说,“诶,对了,傅先生,回头你替我谢谢赵凯赵董,谢谢他救了茜男,至于那一千万,你跟赵董说,这笔钱就由豪天集团承担好了,回头我会把钱转给他的。” “一千万?”傅华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赵婷,说,“小婷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婷笑了一下,说:“傅华,是这样的,爸爸为了救你,悬赏了一千万给提供线索的人。” 罗由豪说:“赵董不愧是大老板,有气魄,不像我那么小家子气。我现在真恨我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把悬赏金额加到一千万呢。我如果能够早一点把金额加到一千万,也许茜男就不用受这么多得罪了。” 赵婷说:“罗董,您不用自责了,一开始我也认为悬赏几百万已经够了,是过了五天之后,傅华还没有消息,我急眼了才把金额加到一千万的。这笔钱您也不要让豪天集团来承担了,这笔钱也救了傅华,还是由我们这边来承担吧。” 罗由豪说:“那不行,没有这笔钱茜男就回不来了,说什么我都要把这笔钱承担下来的。” 傅华说:“好了,你们都不要争了,这笔钱还是由我来承担好了。” 赵婷看了一眼傅华,说:“诶,傅华,你承担,你从哪里弄这么多钱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一千万我都是还有的,说起来这还应该感谢雎才焘的,我刚认识他的时候,跟他玩过几把扑克,赢了他一些钱,这笔钱一直放在那里没找到什么用处呢,现在正好付了这一千万,还会有些富余,所以你们都不要争了,这笔钱就由我来承担最合适不过了。” 赵婷笑了一下说:“原来是你赢雎才焘的啊,那这笔钱还是你来付好了。” 罗由豪还要跟傅华争着付这笔钱,傅华说:“罗董,罗茜男还没醒过来呢,你还要操心她的事情,钱就让我付吧,这样子我心里也会好受些。” 罗由豪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一早,赵凯就早早的来到了病房,经过一夜的休息,傅华的精神已经比刚醒过来的时候好多了,看到赵凯,他笑了一下说:“爸,对不起啊,让您为我担心了。” 赵凯笑了一下,说:“怎么跟我还客气起来了呢,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了,只要你没事就好。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傅华说:“好多了,不过浑身上下还是有些没力气。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赵凯笑了笑说:“行啊,那你就好好调养吧。有些事情就等你调养好了再来谈吧。” 傅华看了一眼赵凯,说:“爸,你想跟我谈什么事情啊?我现在就是身体虚弱了一点,其他并无大碍的。” 赵凯看了看傅华,说:“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了,就是有些事情我想提醒你一下。” 傅华看了看赵凯,虽然他和赵婷离了婚,但他和赵凯依旧是情同父子的,他很了解赵凯的性格,赵凯很少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的,一定是这一次的事件当中某些因素让赵凯特别担心了,才会想到要提醒他一下的。 傅华说:“爸,是不是我这一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了?” 赵凯说:“对不对我不好去评价了,其实你参与到杨志欣和雎心雄之间政争的这件事情,我多少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过我一直以为你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脚色而已,这一次你被绑架之后,很多事情也就被摆上了台面。我这才知道你居然介入的那么深。”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其实也不是我想介入的,我是身不由己的被搅进去的。” 赵凯摇了摇头说:“这倒未必,就像是丰源中心和天丰源广场这两个项目,你明明是可以选择不做的,这也不是驻京办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但你依然还是去做了。傅华,我不反对一个男人有野心,但有野心也要考虑到自己的能力,也要想到这么做究竟有多大的风险,你这一次玩的确实点大了。” 说到这里,赵凯抬起头来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年轻人了,你有傅昭和傅瑾两个儿子的。你想过没有,这一次你如果回不来的话,傅昭和傅瑾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亲,他们该有多么痛苦了。” 傅华低下了头,说:“对不起啊,爸,我这一次做的事情确实是有些莽撞了。”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说:“莽撞,你说的太简单了,你知道这一次的事情牵动了多少方方面面吗?卞舟、魏立鹏、杨志欣、特别部门的安部长、胡瑜非、雎心雄,这是台面上的力量,台面下刘康和罗由豪也是动用了北京地下社会的全部力量在全力寻找你和罗茜男。这几天北京城因为你和罗茜男可是热闹得很啊。” “卞舟都出面了?”傅华有些意外的说,像魏立鹏杨志欣这些人在这件事情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傅华是知道的,卞舟也参与了这件事情他却是第一次听说。 傅华心中未免有些疑惑,卞舟曾经是冯老相当倚重的副手,是一个比魏立鹏还要强大的人物,他怎么会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来啊?难道是杨志欣怕对抗不了魏立鹏,专门请了卞舟出来? 赵凯说:“是啊,据说卞舟出面向相关部门了解了你和罗茜男被绑架的情况,并指示一定要破案,想尽一切办法将你们救出来。但是卞舟出面却并没有起到把你们两人救出来的关键作用,你知道为什么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我就不清楚了。” 赵凯说:“原因很简单,因为博弈的双方进入了一个力量均衡的局面,想要救你们的一方认为他们为你和罗茜男做的已经够多的了,你们不值得他们付出更大的代价。加害你和罗茜男的一方却还没有感受到致命的威胁,因此不肯有丝毫的退让。博弈就呈现出了一种胶着的状态。而胶着状态对被绑架的你和罗茜男来说,却是相当不利的。这一次如果不是那个绑匪没经得起一千万的诱惑的话,你和罗茜男就会成为了这一次胶着状态的牺牲品了。” 第2224章话说一半 说到这里,赵凯看了傅华一眼,说:“而如果你们成了牺牲品的话,那些大佬们顶多只会掉几滴眼泪,掉过眼泪之后,他们就会该干嘛干嘛了,真正会为你们痛苦的只有你们的亲人。所以傅华,你再要玩这种大佬们的游戏,实现先想想你的亲人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可是爸,我现在还是身在局中,事情还远没有结束,就算是这个游戏我不想玩下去,我也是无法退出来的。” 赵凯说:“这我也清楚,这件事情确实并不会因为你和罗茜男被解救出来就结束的,这就是我要提醒你的第二个方面了。傅华,这件事情里面你做错的第二点是,你不该对齐隆宝那么心慈手软。”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以为他离开了特别部门,就像是一直没有爪牙的老虎,已经不足以对我构成致命的威胁了。” 赵凯摇了摇头说:“一只老虎就算是没有了爪牙,他伤人的心却始终还是存在的。更何况齐隆宝仅仅是调离特别部门,你并没有真的伤其根本的。他可能不能再像以往一样呼风唤雨了,但是对付你这样的角色,他的力量也还是绰绰有余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 赵凯说:“傅华,我跟你说,虽然你一开始就是不应该参与这件事情的,但是既然参与了,那就要把事情办利索了,不能弄拖泥带水,留下后患。” 傅华看了赵凯一眼,说:“爸爸,其实也不是我办事不利索了,我提供给相关部门的证据已经足够能证明齐隆宝是有问题的,但是相关部门却因为顾忌到齐隆宝是魏立鹏的儿子,对他网开一面,并没有对他采取断然措施,才酿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赵凯摇了摇头说:“那还是你没有把事情考虑周到了。傅华,我跟你说一个在这个商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才总结出来的经验吧,那就是即使跟你再好的朋友,在涉及到具体利益的时候,他也是会有自己的一个小算盘的,你在让朋友帮你做事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一块考虑进去。” 傅华心里暗自点头,他在跟雎心雄和齐隆宝的这一场博弈中,之所以一直磕磕绊绊,麻烦不断,问题就是出在杨志欣和胡瑜非总是有他们自己的利益考量的,杨志欣和胡瑜非在要求他的帮助的时候,总是要他竭尽所能。但反过来,他需要杨志欣和胡瑜非提供帮助的关键时刻,杨志欣和胡瑜非却是诸多顾忌,首鼠两端,从而把他置于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危险境地。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爸,您说的真是太对了,我就是在这方面考虑的少了一点,才会搞得这么被动的。” 赵凯说:“是的,你就是太相信朋友了。再有这种机会,你要在确信朋友一定会按照你预期的情形去做,你才动手,否则你就会成了出头的椽子,成为对手打击的标靶。” 赵凯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傅华一眼,说:“跟我说说吧,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去对付那个齐隆宝?” 傅华说:“这个我倒还没想好,不过有一点我心里是确定的,那就是这一次我一定要把齐隆宝给彻底铲除掉,要不然我和家人的安全都是无法得到保障的。至于具体怎么操作,我会趁着在医院治疗的这段时间好好计划一下的。” 赵凯点了点头说:“你早就应该这么做了,而且对付像齐隆宝这种手段毒辣,随时都可能置你于死地的对手,你不要顾及什么道德原则之类的,更不能心慈手软。要把一切可以运用的手段都运用起来,尽快的彻底的把他铲除掉,因为只有这样,你和家人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全。”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的爸,我会照您说的去做的。” 赵凯说:“再是,在还没有铲除齐隆宝之前,你最好还是搞一个贴身保镖随时跟在身边,不能再出现这一次被绑架的时候身边没有人的情形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会安排这件事情的。” 赵凯说:“再是小婷跟我说,你要把那一千万还给我,这个没必要的,现在我虽然没有当年那么风光了,但是一千万还是拿得出来的。你现在危机四伏,要用钱的地方很多,这一千万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傅华心中就很感激,赵凯总是为他想的十分的周到,他笑了笑说:“不是爸爸,我这笔钱是赢雎才焘的,一直放在手中也没什么用处,实际上我也不敢随便拿出来用的,因为那明显跟我的收入是不符的,用在这个地方我看正合适。” 赵凯稍微想了一下,说:“既然是这样子,这笔钱我就收下,回头我来处理一下吧。” 这时汤曼来了,昨晚她在傅华去看望罗茜男的时候,汤曼看一时也不需要她做什么了,就离开医院回家了。 赵凯在早上来病房的时候,让照顾了傅华一夜的赵婷回家休息了。现在看汤曼来了,他笑了笑说:“汤小姐,麻烦你照看一下傅华吧,我有事要先回公司了。” 汤曼点了点头,说:“行,赵董,您有事就先去忙把,我会照顾好傅哥的。” 赵凯就离开了病房,汤曼走到了傅华的床边,笑了笑说:“傅哥,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傅华看了一眼汤曼,昨天他刚醒来的时候,因为关心罗茜男的情况,也没来得及注意汤曼的情形,此刻他才注意到才几天没见面汤曼瘦了很多,就知道他被绑架的这些日子,汤曼独撑熙海投资的大局,日子一定是过得很辛苦。 傅华笑了笑,说:“小曼,我今天感觉比昨天好多了。这几天辛苦你了。” 汤曼笑了笑说:“我辛苦点没什么的,只要傅哥你没事就好。” 傅华说:“熙海投资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汤曼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大事了,中衡建工那边的工程项目还在顺利进行,金牛证券这边我哥这几天增派了几个人手过来,有他们帮我管理,局面也很稳定。” 傅华笑了笑说:“那回头要好好谢谢你哥了。” 汤曼笑了笑说:“跟他就不用客气了。” 傅华说:“还是要的。诶,驻京办那边呢?他们没来跟你捣什么乱吧?” 傅华心中最担心的其实就是驻京办,驻京办现在有林息和雷振声这两个家伙在,很难说不会趁他被绑架的这段时间闹事的。 汤曼不想让傅华刚苏醒过来就为驻京办的事情操心,就笑了笑说:“驻京办没事的,我跟他们也打不上什么交道。” 这让傅华倒有些意外,他看着汤曼说:“真的吗?林息和雷振声会那么老实?” “真的了,”汤曼的眼神躲闪开了,笑了笑说,“傅哥,你现在不要操那么多心了,赶紧养好身体要紧。” 傅华注意到了汤曼躲闪的眼神,他就知道恐怕他被绑架的这几天,雷振声和林息还真的跟汤曼捣乱了,他心中就十分的震怒,他没想到这帮家伙这么恶劣,连他被绑架这种状况他们也不放过。 傅华说:“小曼,你老实跟我说,在我被绑架的这几天,他们是不是干了些什么啊?” 汤曼说:“傅哥,你不要生气了,你现在调养身体要紧。他们是想捣乱,但是都被我挡回去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小曼,我不会生气的,跟他们生气是不值得的,不过你也要告诉我,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啊,这样子我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啊。” 汤曼看了看傅华,说:“你确定能不生气?” 傅华笑了,说:“小曼啊,我刚刚才被从生死线上被拉了回来,生死关头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啊?我不会因为一点点小麻烦就大动肝火的。” 汤曼点了一下头,说:“这倒也是,是这样的,林息倒没什么,就是那个雷振声了……” 汤曼就把雷振声那天受姚巍山指使,想要把她赶出傅华的办公室,并且要查熙海投资的账的事情告诉了傅华。 傅华听完笑了,说:“这个姚巍山和雷振声还真是够毒辣的,居然想趁火打劫,他们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够不够做我的对手的?诶,小曼,你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 “不是我处理的,”汤曼笑着说,“是葵……” 汤曼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如果说是冯葵找了冯玉清帮忙解决了这件事情的话,她就必须要把冯葵出面救傅华这件事情讲出来,而现在冯葵是不愿意让傅华知道这件事情的。傅华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知道这件事情,因为他一定会因为冯葵出面救他而激动,说不定会闹着去找冯葵的,而冯葵却是表现得那么决绝,这对傅华现在这种身体状况并没什么好处的。 傅华看汤曼话说一半忽然停了下来,愣了一下,笑笑说:“小曼怎么了,葵什么啊?” 第2225章隐约猜到 汤曼反应也快,她笑了笑说:“是亏了一个很有能力的朋友帮忙,找人训了姚巍山几句,姚巍山和雷振声才不得不老实了。” 傅华对汤曼的说法没有任何的怀疑,他知道汤曼是有这种有权势的朋友的,汤曼的父亲就是一个级别相当高的官员,汤曼要找一个有权势的朋友帮他出头,还是能够办到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这两个家伙确实是该教训教训他们的。” 这时汤曼从手包拿出了一部新的手机,递给了傅华说:“傅哥,你原来的手机丢了,我怕有人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找你找不到,就在今天早上去帮你买了一部相同款式的,手机卡也帮你补办了。” 傅华知道自己确实是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没有手机是不行的,就笑了笑说:“小曼,谢谢你了,你想的真周到。” 汤曼就把手机开机了,就在病房里找了一个电源插座给手机充起电来。然后就坐在床边看着傅华说:“傅哥,你睡一会吧,多养养精神,好早一点康复。” 傅华刚才跟赵凯和汤曼聊天也确实感到有些疲倦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没有完全复原,就点了一下头,说:“行啊,小曼,我睡一会儿。你帮我注意一下罗茜男那边的情况,她如果苏醒了,赶紧叫我。” 汤曼点了点头,说:“行啊,你睡吧,我会帮你留意罗茜男那边的。” 傅华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汤曼趴在床边睡的正香,看来他被绑架的这几天汤曼也没能好好休息,这才会在看护他的时候睡了过去。 傅华不想惊醒熟睡的汤曼,就依旧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假寐,没想到这时正在充电的手机响了起来,汤曼一下子被惊醒了,看着睁开眼睛的傅华,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说:“傅哥,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睡了过去。” 傅华笑了笑说:“别这么说小曼,这几天肯定把你给累坏了。你把手机帮我拿过来吧,我看看是谁打来的电话。” 汤曼就去把手机拿给了傅华,傅华原来手机的号码薄还没有转到新手机里面来,因此看着显示的号码也不知道是谁的,他就接通了,说:“我是傅华,您是哪位?” “我是孙守义啊,”孙守义在电话那边说,“傅华,你的情况还好吧。” 傅华笑了笑说:“是孙书记啊,我的情况还好了。不好意思,我刚刚换了手机,原来的号码都还没转过来,所以不知道是您。”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这个无所谓了,你刚被救回来,要注意休息,赶紧把身体调养好才是主要的。”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孙书记关心了,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也要多休息几天。驻京办的工作你不用担心了,我已经交代罗雨了,让他在你回去工作之前,暂时先把驻京办的工作管起来。还有一件事情啊,那个雷振声本来是要调回来的,但是你这几天不在,驻京办的人手不够,姚市长想要他暂时留在那里,我也就同意了。等你回驻京办工作了,我就会把他调回去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孙书记啊,说起雷振声这个同志,我正好想跟您商量一下,驻京办这边也确实是需要人手,您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让他继续留在驻京办工作啊?” “你想留下雷振声?”孙守义有些惊讶的问道? “是啊,”傅华笑了笑说,“我是想留下他,这个同志虽然私生活方面有些不检点,但是工作能力还是有的,留下来对驻京办的工作也是有帮助的。” 孙守义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傅华真的想留下雷振声,就笑了一下,说:“傅华,你这不是在跟我说反话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哪敢跟您说反话啊,这一次出事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揽上身的事情也太多了一些,都没有时间好好的陪陪家人,就很想减轻一下自己的负担,让别人帮我多分担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孙守义沉吟了一下,说:“你是这么想的啊,也行啊,反正姚市长也不太想把雷振声调回海川市,那就先把他放在驻京办也好。诶,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回北京休假,到时候去看你。”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孙书记。” 孙守义就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汤曼就去接过了傅华手中的手机,看着他说:“傅哥,你真的要把雷振声留下来?”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是当然,我如果就那么轻易的让他离开驻京办,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了?”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哥,他不过是个小脚色,你没必要太拿他当回事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有太拿他当回事的,我是要打狗给主人看。好了,你别去管他了,罗茜男那边怎么样?” 汤曼摇了摇头说:“她还没苏醒。诶,对了,过去的这段时间驻京办的罗雨林息雷振声一起来看过你,我看你睡着了,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诶,小曼啊,我这边没什么事情了,你是不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啊?” 汤曼笑了一下,说:“不用了傅哥,我还撑得住。” 临近中午的时候,赵婷带着傅昭来了医院,傅华看到傅昭,心里百感交集。在生死关头走过了一遭,再看到儿子他心中就有一种分外的亲切感,他展开双臂,笑着说:“小昭,来让爸爸抱一抱。” 傅昭就过来抱紧了傅华,说道:“爸爸,这几天我担心死你了,你再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傅华笑了笑说:“好儿子,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赵婷来了,傅华就让汤曼先回去休息了。汤曼走后,赵婷就服侍着傅华在病房里吃了午饭,她让傅昭在病房陪了傅华一会儿,然后就说要傅华先睡一会儿,她送傅昭回去。 赵婷就带着傅昭离开了病房,傅华闭上眼睛想要睡一会儿,不过他上午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困意,就躺在那里闭着眼睛想事情。这时傅华听到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他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齐隆宝带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来干嘛?” 齐隆宝笑了笑说:“我是来看你的啊,你别害怕,你这病房外面还有两名警察呢。” 傅华笑了笑说:“你胆子可够大的啊,知道有警察你还敢来?” 齐隆宝笑了笑说:“我为什么不敢来啊,我又没做什么不法的事情。我是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来看望你的,这走到哪都没人能管得到吧?” 傅华笑了笑说:“是没有人能管得到,诶,齐隆宝,看到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齐隆宝笑了笑说:“傅华,这你就错了,作为老朋友我怎么能希望你死呢?看到你活得好好的,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个世界上好的对手是很难遇到的,你如果真的死了,我会感到很寂寞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等着把,齐隆宝,我肯定不会让你感到寂寞的。诶,齐隆宝,你看过动物世界中关于猎豹的纪录片吗?” 齐隆宝笑了起来,说:“我没看过,我可没没那个闲工夫去看什么动物世界。” 傅华笑了笑说:“我看过,是陪我儿子看的,猎豹是这个世界上最优雅最美丽的捕食者,我很喜欢看它以飞快的速度去追捕野兔,整个猎杀的过程就像是一场艺术,让人真是赞叹不已。我看到这种画面的时候,心中就有一种想要化身为猎豹去猎杀猎物的冲动。” 傅华说到这里,抬头看着齐隆宝笑了笑说:“以前我虽然心中有这种成为捕食者的冲动,却空有其意,而没有遇到值得我那么去做的猎物,幸运的是,我现在遇到了你,让我总算是有了一个猎杀的机会。从这一刻开始,我将变成为一个猎手,我唯一的目标就是猎杀你。” “我好怕怕啊,”齐隆宝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傅华,你想猎杀我?你可真逗啊,你有这个本事吗?你凭什么啊,就凭乔玉甄跟你透露的那一丝半点的消息?” “你知道乔玉甄跟我有联系?”傅华愣了一下,看着齐隆宝问道。 “那是当然,”齐隆宝笑了笑说,“傅华,你不会以为我离开了特别部门,就会完全失去了对你的掌控吧?我跟你说,我始终在盯着你呢。不过,你跟乔玉甄这对奸夫淫妇也确实是够狡猾的,我盯了你们那么长时间才发现了你们之间的联系。” 傅华这是隐约猜到了为什么齐隆宝这一次会突然出手绑架他和罗茜男了,一定是齐隆宝监控到了乔玉甄和他之间的那一次通话,然后就知道了相关部门之所以会将他从特别部门调离,是因为乔玉甄揭发了他和楚歌辰之间的联系。 第2226章活埋 傅华就笑了起来,说:“齐隆宝,你也真够笨的了,你这么久才弄明白你是怎么倒霉的啊?” 齐隆宝笑了笑说:“傅华,你不用这么嚣张了,我只是没想到就让乔玉甄那个贱人帮我转了一笔钱,就会给你了可趁之机。不过,你再想有这样的机会就不可能了。我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齐隆宝你真可是好笑啊,你说的就好像你还是那个能够牢牢掌控局面的人一样。你还是面对现实吧,你早就失去了对局面的掌控能力了。” “胡说,”齐隆宝呵斥道,“傅华你可别忘了,你刚刚才差一点把命送在那个防空洞里呢。那个时候我可是能够随意的决定你和罗茜男的生死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是啊,那个时候你确实能决定我和罗茜男的生死。但不幸的是,那个时候已经成为了过去,我再也不会给你类似的机会了。” 齐隆宝笑了起来,说:“傅华,你有点创意好不好,我刚刚说了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你马上就来了个不会再给我类似的机会,现学现卖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齐隆宝,我不需要跟你讲什么创意的,我只是要告诉你,从这一刻起,我要全力猎杀你,直到把你捕杀了为止。 齐隆宝笑了一下,说:“傅华,你和我还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捕食者呢。我看应该是我猎杀你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是你搞错了,以前我之所以吃过你的亏,那是因为一直想尽量避免跟你为敌,所以在对付你的时候,未免就有些畏首畏尾。但现在不同了,我已经决心要摆开阵仗跟你大干一场了,自然就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 齐隆宝笑了笑说:“那你就放马过来吧,我现在搞什么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没意思透了,正想找点乐子呢。” 傅华笑着说:“那你就等着吧,我会让你玩的不亦乐乎的,接下来我就要用尽一切可能的手段来捕杀你这个猎物了,所以你要小心了,千万不要很轻易的就被我猎杀了,那样子可就没意思了。” 齐隆宝笑笑说:“傅华,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可笑呢?一只在猫手里侥幸逃生的老鼠,竟然胡吹大气说要猎杀猫,你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啊?” 傅华笑了,说:“齐隆宝,你怎么还没明白你要面对的形势呢?你以前之所以让人恐惧,并不是你有多强大,而是你身后依托着秘密部门和你爹魏立鹏的权势,还有就是因为你有特别部门罩着,我无法掌握到你的行踪。” 傅华说到这里抬头看了齐隆宝一眼,用不屑的口吻说:“但现在形势已经完全逆转了,你没有了特别部门罩着了,而我呢,随时都能掌握你的行踪,现在要整死你再简单不过了,一个大汉一把刀,随时就能让你去见上帝。” 齐隆宝脸色一下子就变的很苍白了,傅华这句话是打中了他的软肋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搞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学者,身边已经没有了特别部门的护佑,匹夫之怒,就能让他溅血五步的。 “你敢!”齐隆宝色厉内荏的说道。 “我为什么不敢啊?”傅华笑了笑说,“大不了跟你一命换一命罢了。” “你什么东西啊,”齐隆宝冷笑了一声,说,“我的命其实你的命能够换得了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齐隆宝,你真是太可笑了,在生死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可不会因为你是魏立鹏的儿子,是贵命,就可以不死的。诶,你的脸色那么白,是不是心里已经开始害怕了啊?” 齐隆宝明显底气不足的说:“胡说八道,我才没有害怕呢。” “还说不怕,你的声音都颤抖了,”傅华笑了笑说,“好了,你不用这么紧张了,我要跟你玩的是高智商的游戏,所以不会简单地一刀就了结你的。我要在世人面前揭穿你的丑恶面目,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要让魏立鹏为有你这个儿子感到耻辱。” 这时,病房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罗由豪一脚踏了进来,嘴里兴奋的叫道:“傅华,茜男醒了,她说想要见你。” 说话间,罗由豪就看到了也在病房内的齐隆宝了,他在罗茜男被绑架的这段时间是专门调查过齐隆宝的,因此一下子就认出齐隆宝了。仇人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了。 “齐隆宝,这个混蛋,”罗由豪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齐隆宝的面前,一把就叉住了齐隆宝的脖子,把齐隆宝卡在墙上往上提,嘴里恶狠狠叫道,“我弄死你。” 齐隆宝被卡住了咽喉,顿时就喘不过气来了,他两手就扒拉着想要把罗由豪卡住他脖子的手给扒开。但是罗由豪本身力道就特别大,再加上心中恨极了齐隆宝,因此齐隆宝扒拉了半天,也没能把罗由豪的手给扒开。 眼见齐隆宝因为喘不上气,脸憋得通红,眼睛都凸出来了,傅华担心罗由豪再继续下去的话真的搞出人命来,就笑着说:“好了,罗董,这里是医院,闹出人命就不好了,放开他吧,不值得跟这种小人一般见识的。” 罗由豪也知道在医院弄死齐隆宝有些不太好交代,就说了一句便宜这混蛋了,然后松开了叉着齐隆宝脖子的手,齐隆宝就瘫倒在地上,急促的喘息了几声,呼吸这才顺畅了起来。 傅华笑了笑说:“齐隆宝,你看到没有啊,现在随便一个人都是有可能置你于死地的,就算是你爹是魏立鹏,也是护不了你的。所以以后你要干见不得人的事情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些。” 罗由豪上去踹了齐隆宝一脚,骂道:“赶紧给我滚蛋,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齐隆宝爬了起来,几步就窜到了病房的门口,打开门,然后回头瞪着罗由豪和傅华,怨毒的叫道:“你们俩混蛋给我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们不得好死的。” “嘿,你这孙子!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啊。”罗由豪说着就冲过去想要抓住齐隆宝。但齐隆宝走到门口才跟他们发狠,防的就是罗由豪这一手,见罗由豪要冲过去了,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罗由豪还要去追,傅华在后面喊住了他:“罗董啊,算了吧,不要去追他了,你帮我一下,我要去看看罗茜男。” 罗由豪说了一声便宜了这孙子了,然后回头帮傅华坐上了轮椅,推着傅华去了罗茜男的病房。罗茜男依旧是躺在病床上输液,看到傅华,虚弱地笑了笑,说:“傅华,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 傅华伸手去拍了拍罗茜男的手,笑了笑说:“都跟你说了,我们会活下来跟齐隆宝讨债的。” 罗茜男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把手翻转过来,握住了傅华的手。傅华并没有躲开,而是很自然的也去握住了罗茜男的手。经历了黑屋子这一劫,两人都感觉他们之间已经被某种纽带联系到了一起了,因此连想都没想过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男女之别。 傅华笑了笑说:“罗茜男,刚才可惜你不在我的病房那边,要不然你就会看到罗董教训齐隆宝的场面了。” 罗茜男愣了一下,有些紧张的看着傅华,说:“齐隆宝到你病房去了?” 傅华点了一下头,笑了笑说:“是啊,这家伙想来看看我们的情形,结果正赶上罗董过去告诉我你醒了。” 罗由豪说:“刚才要不是傅华拦着,我非整死那孙子不可。” 傅华笑了笑说:“他跑不掉的,所以也不急在一时了。诶,罗茜男,你早点好起来吧,早点好起来我们一起教训这孙子。” 罗茜男点了点头。傅华看她神情之间还是十分的疲惫,就握了一下罗茜男的手,笑笑说:“你还是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罗茜男又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傅华松开了她的手,看着罗由豪说:“罗董啊,麻烦您送我回去吧。” 罗由豪就推着傅华回了病房,帮助傅华重新躺到了病床上,傅华看了看罗由豪,说:“罗董啊,你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我想跟您聊几句。” 罗由豪点了一下头,说:“说吧,你想聊什么。” 虽然傅华在齐隆宝面前表现得很强势,似乎齐隆宝不堪一击,但是内心中傅华还是极为重视这个敌手的,说:“罗董啊,虽然现在我和罗茜男都被救回来了,但是这件事情还远没有结束,所以我们对齐隆宝和雎才焘这两个混蛋就不得不防备一些了。” 罗由豪说:“这我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傅华说:“现在齐隆宝的身份住址以及工作单位我们都掌握了,我想让您安排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 罗由豪说:“这个在茜男被绑架的时候,我已经安排有人在盯着他了,原本是想一旦确定茜男真的出事了,我就准备把他抓起来给活埋了。” 第2227章不光彩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已经有人在盯着他了,那就继续盯下去,而且不能仅仅盯着就够了,还要看看他每天都接触了一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情。这样子齐隆宝一旦有什么异动,我们也就能够随时掌握。” 罗由豪说:“行,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安排了。” 傅华说:“再是,现在雎才焘是个什么情形啊?” 罗由豪说:“原来雎才焘是在江北省为他父亲上诉的事情奔走呢,茜男被绑架之后,我把他抓回来审了半天,结果也没问出什么来,就暂时把他给放了,不过我不准他离开北京,目前在他北京的家中,我也有人在盯着他呢。” 傅华说:“我们不好两面作战的,还是先集中精力对付齐隆宝吧,雎才焘暂且不要去管他了,他要去江北省跑雎心雄上诉的事情就让他去吧,不过不要让他再参与豪天集团的事务了。” 罗由豪说:“行,我知道了。” 交代完之后,傅华就让罗由豪回去了,他则是躺在床上休息了,他的体力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说了这么时间的话让他感到十分的疲惫,所以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傅华被赵婷叫醒了,罗雨和林息雷振声又来看他了。 傅华看了看三人,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上午你们来的时候我睡着了,害得你们多跑了一趟。” 罗雨笑了笑说:“没事了主任,多跑趟腿也累不着。诶,您的身体怎么样了,我看比上午的气色更好了一些。”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很容易累。” 林息笑了笑:“那主任就要多注意休息了,这个是需要多调养调养才能恢复的。” 雷振声笑了笑说:“是啊,主任,您就放心在医院好好调养吧,我们三个人会把驻京办的工作负责好的。” 傅华瞟了雷振声一眼,笑了笑说:“诶,振声同志啊,我正好想跟你说件事情,我记得上次我问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你说还是想继续留在驻京办工作的。正好中午的时候,市委孙书记打电话过来慰问我,我就把你的意思跟孙书记说了,我也建议孙书记把你留在驻京办工作,孙书记考虑了一下,最后同意了。所以你就安心工作吧,别的就不要去想了。” 雷振声愣住了,他心中其实是怀着鬼胎的,他在傅华被绑架的时候,受姚巍山指使想要把汤曼从傅华办公室赶出去,还想趁机查熙海投资的账,这些可都是针对傅华去的。怎么傅华现在不但没有没有要赶走他的意思,还主动在孙守义面前挽留他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傅华看雷振声愣在那里了,心里暗自好笑,他心里很清楚此刻雷振声一定不会为了能留在驻京办而感到庆幸的,雷振声一定会疑心他这么做是什么目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诶,振声同志啊,你发什么愣啊,难道说你不想再留在驻京办了吗?” 雷振声笑了一下,说:“不是了,主任,我只是没想到您会对我这么好。” 傅华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你等着吧,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振声同志啊,都是自家人,就不要说这种客套话了,只要你在驻京办好好工作就行了。” 雷振声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此刻他越发确信傅华把他留在驻京办是一个要对付他的阴谋,心里难免就有所恐惧。但表面上他还得对傅华表示感激,他笑着点了点头,说:“主任,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从医院回到驻京办自己的办公室,雷振声就在办公室里转起圈来了,他越想越觉得傅华主动把他留在驻京办是不怀好意的,这让他十分的坐立不安。雷振声现在已经清楚地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傅华的对手。 这一次傅华被绑架之后,一些雷振声想都不敢想的人物纷纷出面想办法营救傅华,甚至那个久不问世事的卞舟卞老都出面了,这让雷振声看到了傅华在北京这个地方所拥有的强大力量,在这种强大的力量面前,不仅仅他是不堪一击的,甚至他的主子姚巍山恐怕也是难以抵挡的。 这就让雷振声意识到他跑来驻京办帮姚巍山做眼线是多么不明智的一件事情啊,他居然还想要在傅华被绑架的时候落井下石,简直是太愚蠢了。现在傅华逃过大难,平安归来了,下一步还不知道要怎么清算他呢。 在猥亵妇女那件事情上,雷振声已经领教了傅华手段的毒辣了,现在他可是把傅华给得罪狠了,傅华一定会采取更毒辣的手段对付他的。这让雷振声想想都觉得可怕,因此他是打定主意只要傅华一回来工作,他就让姚巍山马上将他调回海川去。 哪知道他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响呢,傅华居然就抢先一步,先跟市委书记孙守义要求将他留在驻京办了,傅华这应该是想把他留在驻京办好好折磨他的节奏啊。这可要怎么办啊? 雷振声转了半天圈,也没想出一个能够从眼前这个困局解套的办法,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向姚巍山求助比较好,目前也只有姚巍山能够帮他从驻京办里离开了。 雷振声就赶忙拨通了姚巍山的电话,说:“姚市长,驻京办这里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傅华现在也醒了,您看能不能尽快把我调回海川市啊?” 姚巍山这几天的心气是很不顺的,根本就是在雷振声身上,不是雷振声对外声称是他在背后算计傅华的话,冯玉清也不会那么发作他的。 姚巍山心中很清楚,在这个唯上是从的官场上,得罪了顶头上司是一个怎么样的下场,特别是这个顶头上司还是他在官场上的靠山。当年年他得罪了孟副省长,结果被孟副省长放在乾宇市副书记的位置上一挂就是多年,差一点就把仕途的黄金时期浪费掉了。 这一次更倒霉,他得罪的居然是一省的最高首长。如果冯玉清真的因为傅华的事情生他的气的话,那他的仕途到此基本上也就要完结了。 姚巍山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自然是很想找机会补救的。但是冯玉清这个曾经赏识过他,给了他仕途上第二次机会的人,这一次却是不想给他机会补救的,他几次求见冯玉清想要解释一下,结果都被冯玉清的秘书挡驾了,秘书很明确的跟他说冯玉清现在不想见他。 这让姚巍山心中十分的沮丧,也知道冯玉清这一次可能是动了真怒了,心中未免就更加纳闷冯玉清跟傅华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在此之前,他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冯玉清和傅华之间是有什么联系的。 姚巍山心中不免就更加怨恨傅华了,心说这个傅华真是够坏的,有冯玉清这么强大的关系不早点亮出来,害得他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姚巍山就没好气的说:“你慌里慌张干什么,傅华醒了又能怎么样啊?” 雷振声苦笑着说:“不是姚市长,傅华这家伙的心恶毒着呢,我今天跟罗雨他们一起去看望了他,结果你猜他跟我怎么讲,他说他跟孙书记要求将我留在驻京办。孙书记居然还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要求你留在驻京办?”姚巍山有些诧异地问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对啊,”雷振声说,“这个家伙肯定是想把我留在驻京办好继续折磨我的。姚市长,您帮帮我吧,我可不想继续呆在他的身边了,谁知道这家伙下一步会想出什么样的毒招来对付我啊?” 姚巍山心里暗骂雷振声没用,心说傅华那家伙还没动手呢,仅仅说了一句要把他留下,就已经把雷振声这个怂包吓破胆了。姚巍山心知继续把雷振声留在驻京办的话,对他有没什么用处了,因为雷振声已经吓破了胆,失去了挑战傅华的勇气了。 不过现在姚巍山也不好主动去跟孙守义要求将雷振声调回海川市了,是他举荐雷振声去驻京办的,又是他在雷振声出了猥亵妇女事件之后,找了种种理由让孙守义同意雷振声继续留在驻京办工作的。现在反过头来再去要求孙守义调回雷振声,且不是这是自己打自己耳光的行为,孙守义恐怕也不会任他这么翻过来复过去的瞎折腾啊。 想到这里,姚巍山有些烦躁的说:“小雷啊,你别这么沉不住气好吗?留在驻京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傅华难道能吃了你?” 雷振声听姚巍山话里的意思是不想现在就把他调回海川市的,马上就急了,他说:“姚市长,话可不能这么说,留在驻京办傅华是不能吃了我,但是他如果再搞一出比猥亵妇女让我更丢脸的把戏出来,那我岂不是就更惨了?再说我来驻京办可是因为您的举荐的,如果我再被整出一桩大丑闻来,您脸上也不光彩吧?” 第2228章太恶劣 姚巍山被说愣了,他还真有些担心傅华会像雷振声说的那么去做的,那样子他作为雷振声的举荐人,确实是会很丢脸的。而且傅华绝对不会是因为欣赏雷振声才跟孙守义要求留下雷振声的,说不定傅华心中还真是打的让雷振声出丑的主意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傅华想算计的就不仅仅是雷振声了,还有他姚巍山。这虽然仅仅是一种可能,但也不得不加以防备。 姚巍山心里就骂了一句娘,心说傅华这家伙还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他知道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再把雷振声继续留在驻京办了,想了一下,他说:“小雷啊,如果你真的不想继续留在驻京办了,那这样吧,我跟傅华商量一下,让他同意放你离开就是了。” “您要跟傅华商量啊?”听姚巍山这么说,雷振声真是有点感到姚巍山有点昏了头了,傅华又不是不知道他在驻京办所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姚巍山在背后指使的,又怎么可能会同意姚巍山提出的放他离开驻京办的要求呢? 姚巍山听出来了雷振声语气当中的失望,心中不禁暗自摇了摇头,这个雷振声难怪会在旅游局吃不开,这家伙根本就没有一点政治上的领悟力。他虽然说的是要跟傅华商量,难道傅华他还敢真的拒绝他提出的要求吗? 姚巍山基本可以肯定的认定,如果他屈尊去要求傅华同意将雷振声调回海川的话,傅华一定二话不说就同意的。傅华根本就不值得为了雷振声跟他这个市长发生直接冲突,甚至傅华可能就是在等着他开这个口呢。因为只要他开了这个口,就等于是他这个市长向傅华低头承认了失败。 这些姚巍山当然是不会跟雷振声说的,他只是不悦的说:“要不你想让我怎么办啊?难道去跟孙书记吵着要把你调回来?” 雷振声语塞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如果姚巍山去找孙守义要将他调回来,恐怕姚巍山会更加难堪的。当初是姚巍山力荐他去海川市驻京办的,现在再去跟孙守义要求非要将他调回来,那等于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姚巍山要找傅华商量其实也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傅华就算是对姚巍山再有意见,对姚巍山这个上级起码的尊重还是会有的。 雷振声苦笑了一下,说:“姚市长,还是不要麻烦孙书记的比较好。” 姚巍山没好气的说:“你也知道啊。好了,我会跟傅华说你老婆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北京,所以才一再找我要求把你调回去的。就这样吧。” 姚巍山说完就挂了电话,让雷振声拿着电话在那里惆怅了半天。他知道经过这一番折腾之后,他想要在驻京办这边有一番作为的梦想就算是彻底破灭了。不但是这样,恐怕他回海川市之后的发展前景也是很不妙的。 因为这一番折腾不但他自己搞的灰头土脸,姚巍山也是很没面子的,想来姚巍山也不会在有要重用他的意思了。好在不管怎么样,回到海川之后,他就不用担心傅华的报复了,起码他可以过的安心一点了。 姚巍山放下了雷振声的电话之后,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后就把电话拨给了傅华。对于姚巍山来说,打这个电话心里并不是很难堪的。因为细想一下,打给傅华这个电话虽然有些丢面子,但是未尝不是一个跟傅华修复关系的机会。 从冯玉清出面维护傅华那一刻起,姚巍山就意识到他要是再跟傅华斗下去的话,他这个市长的宝座可能就会坐不稳了。虽然傅华的级别比他低,但是傅华所拥有的权势却是比他大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时候姚巍山就知道他必须要赶紧想办法跟傅华修复关系了。 有些时候低头服软未尝不是一个修复关系的很好的办法的,他这一个身在上位的领导者屈尊向傅华一个下属服软,面子可是给足了傅华,想来像傅华这种个性融通,很懂得官场三昧的人,不会不接受他的示好吧?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傅华笑着说:“诶,姚市长,您打来电话是有什么指示吗?” 姚巍山笑了笑,说:“傅主任,你这样可不好啊,怎么上来就问我有什么指示呢?你还在病中呢,我是那么不体恤下属的领导?不要成天只想着工作,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怎么样,身体现在恢复得如何了?” 傅华真是有些意外,他还真是没想到姚巍山打来这个电话居然是来关心他的病情的,他笑了一下说:“倒也是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很容易累,谢谢市长的关心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诶,身体很容易累,那就是需要调养了,要不要让李卫高去北京帮你发发功调理一下啊?” 傅华明显感到了姚巍山对他的态度是有了一个很大的转变,而提出让李卫高给他发功调理,更是一个明显的示好。他搞不清楚姚巍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不过,傅华却也不想接受让李卫高跑来北京给他发功调理的,他知道李卫高的那一套是骗人的江湖把戏,对他的身体状况的改善丝毫没有任何的帮助。傅华笑了笑说:“姚市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还是不要了,李先生那一套是需要信则灵的,而我也不好麻烦李先生专程跑一趟北京的。” 姚巍山笑了起来,说:“那就算了,李卫高那一套确实是信则灵的,你不信他他去了北京也是没什么用处的。诶,傅主任,还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是关于雷振声同志的工作问题。”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姚巍山转了半天圈子原来是为了雷振声而来的,估计自己让雷振声留在驻京办让姚巍山有些发惊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诶,姚市长,说起雷振声同志,我正好要跟您说这件事情呢,雷振声同志说您想要查看熙海投资的账目,这可以啊,回头我会让熙海投资那边的财务人员弄出一份财务明细来,送给您审阅的。” 傅华这么说,完全打乱了姚巍山原来计划的步骤,他是没想到傅华会拿查看熙海投资账目这件事情跟他直接发难的,他想的只是以雷振声家属闹着让雷振声回海川为借口,商量傅华把雷振声放回海川市就行了。 不过傅华既然提出了这件事情,姚巍山就不得去不面对了。姚巍山笑了一下,说:“我没有让雷振声去查看熙海投资的账目啊?他真的跟你这么说了?” 傅华笑了笑说:“他倒没当面跟我讲,不过我被绑架的那几天,他跟熙海投资的总经理汤曼讲过这件事情,说是您让他这么做的。” 姚巍山说:“哦,你说的是他让汤小姐提供熙海投资账目这件事情啊,这是一场误会了,我已经明确的跟他讲过不能这么做的,难道他没跟你说过我的意思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他好像倒没说过。” 姚巍山说:“哎呀,这个小雷啊,真的不知道要说他什么好了,他怎么能这么做呢?傅主任,不好意思,这都是要怪我的。” 姚巍山主动认错让傅华更加感觉意外了,虽然他跟姚巍山之间一直也没有发生什么公开的冲突,但是姚巍山对他心有不满他心里却是知道的,而且姚巍山也并不是那种谦和的人,通常情况下,他是不会跟一个下属认错的。 傅华心中越发的疑惑,一定是在他被绑架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姚巍山有了这么大的转变的,傅华就想到了汤曼身上,因为汤曼说她曾经找过人训斥过姚巍山,看来汤曼找的这个人相当有权势的,要不然姚巍山也不会对他这么客气。 姚巍山客气,傅华也不好不给他面子,他也不想跟姚巍山这个市长把关系闹得很僵的。他就笑了笑说:“姚市长,您千万别这么说,事情是雷振声同志做的,要怪也怪不到您头上的。” 姚巍山说:“傅主任,你听我说完,这个确实是要怪我的。我当初让雷振声去驻京办,本意是觉得你这个驻京办主任担负的工作太过于繁重了,让他去帮你分担一些的。哪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没理解我的意图,反而打着我的旗号,在驻京办做了一些不利于团结的事情,有的还特别的过分。” 傅华听姚巍山这么说,心里暗自好笑,姚巍山这家伙也够狡猾的,明明是他指使雷振声这么做的,现在碰了钉子了,他就把责任全推在了雷振声身上了。 姚巍山继续说道:“像查熙海投资账目这件事情吧,就特别的过分,当时你被坏人绑架,他应该想的是怎么去解救你才对的,哪知道这家伙却以为是他争权夺利的机会来了,竟然要求汤小姐在这个时候提供熙海投资的账目,这个行为实在太恶劣了。” 第2229章突然插手 傅华看姚巍山说的是义正词严,就好像真的是为他在抱不平一样,心里不禁暗骂姚巍山无耻。 姚巍山还在继续表白着自己,说:“开始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后来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让冯书记知道了,冯书记对此十分的震怒,把我好一顿的批评,我这才知道雷振声做了这么离谱的事情。” “冯书记?”傅华有些惊讶的说,“那个冯书记啊?” 听到傅华这么问,姚巍山心里也是十分惊讶的,傅华居然不知道冯玉清训斥他的事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帮傅华找冯玉清的那个朋友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情告诉傅华,还是傅华在故意跟他装糊涂?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当然是冯玉清书记了,难道说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傅华大概上也是猜到了姚巍山说的冯书记就是冯玉清,他只是有些奇怪汤曼是怎么联系上的冯玉清的,汤曼好像也没说过汤家跟冯家有什么瓜葛的啊?怎么遇到事情就能把冯玉清给搬了出来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还真的不知道冯玉清书记出面了,您知道我当时还在绑匪手中,驻京办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的。” 姚巍山心里暗自震惊不已,因为傅华说起冯玉清口气很平淡,似乎对他的朋友能够跟冯玉清扯上关系,根本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这位朋友还没有把找了冯玉清告诉傅华,说明人家也没把找了冯玉清看作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而从冯玉清当时震怒的程度来看,却是拿傅华的这位朋友很当回事。两相比较,姚巍山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傅华的这位朋友身份地位应该是能让冯玉清不得不尊重的。傅华居然拥有这样有权势的朋友,这很自然的就让姚巍山心中对傅华又多了几分敬畏。 姚巍山心中就暗自庆幸他能够及时的找机会跟傅华修复关系,要是他和傅华继续斗下去的话,今后还不知道会在多大的跟头呢。姚巍山不知道的是,其实傅华并不是真的拥有像他想象中那么厉害的朋友的,冯玉清是因为自己的侄女冯葵才出面的,而汤曼根本就没把冯葵参与这件事情告诉过傅华。 “原来你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啊。”姚巍山说,“冯书记确实是很严厉的批评了我。我被冯书记批评之后,马上就批评了雷振声,纠正了他的错误行为,不允许他再去插手熙海投资的事情了。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只是终止了自己错误行为,并没有把我不许他继续插手熙海投资的情况向汤小姐作出说明。” 说到这里姚巍山顿了一下,然后说:“诶,傅主任,跟你商量件事情吧。” 傅华笑了笑说:“您真是太客气了,您是市长,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做就是了,还跟我商量什么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别这么说,这件事情是需要征得你的同意的,雷振声这个同志功利心太重,做事有头无尾,去了驻京办之后,不但没减轻你的负担,还给你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对他很是失望啊,看来我当初举荐他出任驻京办的副主任,犯了一个识人不明的大错误啊。为了纠正这个错误,我想把他调回市里工作,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啊?” 这个时候傅华已经知道姚巍山之所以把姿态放这么低,完全是因为冯玉清的关系了,肯定是冯玉清在姚巍山面前说了什么重话了,让姚巍山不得不向他低头了。 其实从一开始傅华就没有要与姚巍山为难的意思,虽然他并不赞同姚巍山贪婪索贿的行径,但是换了别人来做这个海川市市长,也不一定就比姚巍山好多少的。现在姚巍山又主动跟他示好,傅华自然没有要拒绝姚巍山的意思了。 傅华就笑了笑说:“其实雷振声同志也不是就一无是处的,留在驻京办也是可以的,不过姚市长您既然坚持要把他调回去,那我就不好再说别的了。” 见傅华同意了,姚巍山心里松了口气,起码说不用再担心雷振声在驻京办再闹出什么丑闻了。他笑了笑说:“那我们就说定了,诶,傅主任,雷振声这一调离,驻京办就空出了一个副主任的位置了,不知道你心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相比起调走雷振声,让傅华推荐副主任人选就是姚巍山进一步向傅华示好的举措了,这等于告诉傅华说,驻京办这边你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好了,我不再管你就是了。 傅华心中自然是明白姚巍山这个意思的,不过他并没有想说要推荐谁来接替雷振声,一方面他不想把驻京办变成他的独立王国;另一方面他心目中也没有比较合适的人选。 傅华就笑了笑说:“谢谢市长您对我的信任了,不过副主任的人选还是您确定比较好,您安排什么样的人来,我都是愿意诚心接受的。” 傅华之所以大方的让姚巍山派人来驻京办,是因为他认为经历过雷振声这件事情之后,姚巍山应该不会再派什么人来跟他捣乱了。 姚巍山稍微沉吟了一下,他在这个时候已经不太想要安插自己的人进驻京办了,如果安插了自己的人跟傅华配合不好的话,搞不好又会被傅华认为是他在背后搞鬼,这对他来说并不是有利的。 姚巍山就笑了笑说:“其实我也是没什么合适的人选的,这样吧,回头我会跟孙书记说一下这件事情,他在海川市的时间比较长,对海川市干部队伍比较了解,人选还是由他来确定吧。诶,傅主任,今天我们就谈到这吧,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 傅华笑了笑说:“行,您有事就去忙吧。” 姚巍山就结束了通话,傅华把手机收了起来。他是乐见姚巍山现在这种对驻京办的态度的。起码在一段时间之内,姚巍山是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了。只是傅华心中还在纳闷,汤曼是怎么联系上冯玉清的呢? 晚上七点的时候,胡瑜非夫妇来病房探望傅华了。两人问了一下傅华的身体状况,然后胡瑜非笑着说:“傅华啊,我很高兴看到你平安无事。”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胡叔,谢谢阿姨,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胡夫人则说:“傅华,你快点好起来吧,好起来好早点去谈恋爱,冷子乔今天还打电话来问我你住在哪家医院,她想要过来看看你。” “冷子乔也知道了我被绑架的事情了?”傅华问道。 胡夫人笑了笑说:“你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她当然知道了。我觉得你跟她有戏啊,你被绑架的那几天她可是急得要死的,一天都打好几次电话询问你的情况的。诶,傅华,我明天让她来看你好不好啊?”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心说冷子乔还真是会演戏,搞得大家都认为他们两人是一对一样。 傅华并不想躺在病床上还要去跟这个狡黠的女孩子周旋,就笑了笑说:“阿姨,还是暂且不要让她过来了,我这个病怏怏的样子让她看到了并不好。这样,您跟她说,等过几天出院了,我会约她出去玩的。” 胡夫人笑了,说:“看来你心中也是很在意她的,不想给她看到你虚弱的一面啊。行,我会跟她说的。” 胡瑜非这时笑了笑说:“傅华啊,志欣听说你苏醒过来了,也很想过来看你,只是他要是过来的话,会惊动一批人的,并不利于你的休息,所以我没让他过来。他就让我带话给你,说要你暂且把什么事情都放下,先养好身体是主要的。其他事情等你养好身体大家再碰面商量吧。” 傅华知道杨志欣现在身份尊贵,如果公开露面的话,一定会有一批随从跟在身边的。杨志欣如果来病房探视他的话,肯定会兴师动众的。因此并不是太合适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我被绑架这段时间,杨叔和您一定也操了不少的心,胡叔,您跟杨叔说,我谢谢他对我的关心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跟我们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说到底,这个麻烦是我和志欣给你惹上身的,我们也是该为你操心的。” 傅华笑了笑说:“话不能这么说,有些麻烦也是我自己惹上的。您和杨叔那么为我奔波,甚至连卞舟卞老都请了出来,我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胡瑜非笑着摇了摇头,说:“卞舟卞老可不是我和志欣帮你请出来的,所以这个功劳我们可不敢领。” 傅华愣了一下,说:“胡叔,卞舟卞老真的不是您和杨叔请出来的。” 胡瑜非说:“不是,这件事情我和志欣也是很纳闷的,还想问问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我也不清楚啊。” 胡瑜非说:“那就奇怪了,卞舟卞老这几年基本上都不出面参加公开活动了,怎么会突然插手干预你被绑架这件事情呢?” 第2230章拦着 傅华隐约觉得卞舟这件事情恐怕是跟汤曼那个帮忙找冯玉清的朋友有关,能够搬得动卞舟的人,驱使冯玉清这个书记自然是没有一点问题的。想不到汤曼或者汤家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 这个倒要好好探问一下汤曼的,这倒不是为了结交这个特别有权势的朋友,而是傅华感觉人家既然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起码要跟人家当面说一声谢谢的。 因此在第二天一早,汤曼再次来探望他的时候,傅华就看着汤曼的眼睛,笑着说:“诶,小曼,你给我老实讲,在我被绑架的这几天,你究竟找了什么样的厉害人物来救我,居然连卞舟卞老都请了出来啊?” 汤曼愣了一下,她觉得傅华之所以会这么问,可能是猜到了冯葵参与救他这件事情了,她就有些心慌,避开了傅华的眼神,说:“好了,傅哥,你不要管了,反正就是我的一个朋友吗?” 汤曼的慌乱都被傅华看在眼中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没往冯葵身上想,他觉得这个人很可能是汤曼交往的男朋友之类的人。汤家也是很有权势的家庭,汤曼又这么漂亮出色,结交的男朋友家里更有权势也是很正常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不对,你这个朋友一定有花样的,你赶紧老实交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她答应过冯葵不告诉傅华的,但一时之间她也编不出一个新朋友来,只好说:“好了,傅哥,你就别追问了,就是一个朋友而已。” 傅华笑了笑说:“小曼,我并没有要去追问你隐私的意思,只是你这位朋友算是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总该跟人家说声谢谢吧?” 说到这里傅华忽然意识到某些方面有些不太对劲了。如果汤曼说的这个人真的是她很在意的男朋友的话,起码她神态之间应该有些女孩家的扭捏的。而如果汤曼不在意这个人的话,她就无需瞒着这个人的名字不讲的。可目前来看,这两种情形都不像。 那汤曼不肯说出这个人是谁来可能就是有别的原因了,很可能这个人是他认识的。如果这个人是他认识的人而汤曼又不方便告诉他是谁的话,那可能性也就剩下一个了。 傅华这个时候基本上都能确定汤曼的这个朋友就是冯葵了,因为冯玉清是冯葵的姑姑,卞舟是冯老的副手,冯葵是他认识的人当中唯一能把这两个权势人物联系出来的人。 傅华就看了汤曼一眼,说:“小曼,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的这个朋友是我认识的某个人啊?” 汤曼低着头否认说:“不是了,我这个朋友你不认识的。” “真的不是?”傅华看着头越来越低的汤曼,说,“小曼,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你的这个朋友不是冯葵。” “傅哥,我不是要瞒你,”汤曼看瞒不过去了,苦笑着说,“是葵姐坚持不让我告诉你她参与这件事情的。” 傅华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看着汤曼说:“小曼,你叫她葵姐,说明你跟她已经很熟悉了,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汤曼就把冯葵在傅华被绑架之后不久出现在驻京办,正好碰到雷振声往外撵她,然后冯葵就找了冯玉清教训了姚巍山,又从冯玉清那里知道可以找卞舟出面压着魏立鹏交出傅华来,冯葵就去求冯玉山找卞舟出面救傅华的经过讲给了傅华听。 傅华听完,面沉如水,好半天才看着汤曼说:“小曼,你知道现在冯葵在什么地方吗?” 汤曼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按说这个时间她还来不及飞去美国的,不过我打电话想把你醒过来的情形跟她说一下,她的电话却关机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她这是不想我再去打搅她的意思啊。” 汤曼看着傅华说道:“傅哥,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傅华苦笑着说:“还能怎么办啊?她要去美国就让她去吧。” 汤曼有些着急了,说:“诶,傅哥,你不能这样啊,葵姐都豁出去跟她父亲决裂也要救你,说明她心中还是放不下你的,单是为了这个,你也该去把她追回来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曼,你不了解冯葵这个人的,她决定的事情绝对是不会更改的,她说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式,那就是过去式了。她之所以救我,绝非是想跟我重修旧好,而是为了我们之间往日的情分。” 汤曼说:“我可不这么认为,我看的出来,葵姐的心中是放不下你的,傅哥,你可别为了男人的面子错失了她,我觉得葵姐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女人……” 傅华摇了摇头,说:“小曼啊,你还是没弄明白,冯葵跟我分手,并不是因为跟我之间没有感情了,更不是因为受到她父亲的逼迫,而是她自己为了维护冯家的尊严才选择主动跟我挥剑斩情丝的。我还记得她提出跟我分手的时候是流了泪的,但是我要去安慰她,她却是吼着要我离开,否则她就会骂我的。” 汤曼苦笑了一下,说:“真是被你们搞糊涂了,明明你们心中都喜欢着对方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世界就是这样子无奈的,好了,小曼,我记得我在被绑架之前是让你做一份金牛证券向熙海投资购买预售写字楼的方案的,这个方案你做了没有啊?” 汤曼说:“我做出来了,不过那个时候你被绑架了,所以就还没有拿给你看。” 傅华说:“不用给我看了,先把这个方案放一放吧。”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说:“怎么,傅哥,你又不想让金牛证券购买我们的预售写字楼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方案对金牛证券是有点涸泽而渔了,并不利于金牛证券的发展。虽然都说商场无父子,但是也不能一点情义不讲,不管怎么说,冯玉山也是帮过我们的,我们再去那么做的话,就有点太不够意思了。” 傅华原来那个让金牛证券从熙海投资购买预售写字楼,是一个利用大股东的优势地位身份来掠夺金牛证券的方案,这必然是会损害到了金牛证券第二大股东盛川集团的利益。 傅华心中有这个规划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恨着冯玉山的,但现在冯玉山受冯葵逼迫,出面找了卞舟卞老救他,他就不好再这么做了。再这么做就有些对不起冯葵救他的这份情意了。 汤曼笑了笑说:“其实我也是觉得你当时想那么去做有些不道义的,现在你放弃这么做我很赞同。不过傅哥,如果你想要长期经营金牛证券的话,有件事情你就必须要重新考虑了。” 傅华看了汤曼一眼,说:“什么事情需要我重新考虑啊?” 汤曼说:“你要考虑一下重新找一个金牛证券的董事长了,你要知道,我在证券行业从业资历是很浅的,也就是在我哥公司混了几天,专业经验匮乏,短期应付的话,我还能借助我哥公司的人员帮忙勉强支撑。如果长期经营的话,那我的能力明显就是不够的了。” 傅华心中也很清楚要经营好一家证券公司,是必须要在证券专业上很强的人才可以的,在这方面汤曼确实是稍显不足的。如果真的要在金牛证券打持久战的话,还真是要考虑聘请专业人士来掌舵的。 傅华心目中倒是有一个人选,但是这个人选究竟合不合适却是有待探讨的。而且这个人愿不愿意来掌舵金牛证券暂时还无法确定。 傅华稍微想了一下,说:“小曼,你说的这件事情确实是需要重新考虑的。这样吧,等我出院了,我们两个好好商量一下,看看究竟要怎么安排才比较合适。” 这时,郑莉带着傅瑾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汤曼笑着跟郑莉打招呼,说:“小莉姐,你来看傅哥啊?” 郑莉笑了笑说:“是啊,我来看看他情况怎么样。” 汤曼说:“那你和傅哥聊吧,我正好要回公司去了。” 汤曼就离开了病房,傅华就冲着傅瑾张开了双手,笑着说:“儿子诶,来,让爸爸抱抱。” 傅瑾就过来让傅华把他抱进了怀里,然后看着傅华说:“爸爸,妈妈说你生病了,为什么啊,是不是你不乖了?” 听着傅瑾奶声奶气的关心他,傅华心里格外的高兴,笑了一下,说:“是啊,爸爸就是因为不乖才生病的,小谨以后可要乖乖的,要听妈妈的话,这样子就不会生病了,知道吗?” 傅瑾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爸爸,我会乖乖的。” 这时郑莉走过来看了看傅华的神色,笑了笑说:“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抱小谨能受得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还行了,今天就感觉有劲多了。” 郑莉说:“哦,那就好,爷爷和奶奶知道你的情况,都闹着说要来医院看你,我担心他们的身体受不了,就拦着没让他们来。” 第2231章扮可怜 傅华知道在他被绑架的这段时间,郑老一家也是用尽办法了想要救他,就笑着说:“小莉,你跟爷爷奶奶说,谢谢他们了,我现在恢复得很好,等过几天出院了,我会去看他们二老的。” 郑莉说:“行,我会跟他们说的。” 郑莉说完,就不再说话了。傅华跟她之间从离婚之后,就很少这样面对面的坐在一起交流了,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跟郑莉说些什么,病房里面就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冷场。 傅华就觉得有些尴尬,他笑了一下,没话找话的说:“诶,小莉啊,你跟那个彼得现在怎么样了?” 郑莉笑了笑说:“也没怎么样,就是朋友。” 傅华笑了笑说:“你都带他去见爷爷了,应该不仅仅是朋友了。其实我觉得这个彼得还不错了,跟你很般配的。” 郑莉笑了笑说:“彼得的人是挺好的,我就是有些担心他和小谨能不能处得来。诶,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跟小曼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更进一步啊?” 傅华摇了摇头,笑了笑说:“我始终拿她当做妹妹看待的。” 郑莉笑了一下,说:“傅华,你这样子对小曼可是很不公平的,你明知道这丫头是喜欢着你的。这一次你被绑架,她差一点都急疯了。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你可别辜负了她。”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她很好,但是我对她就是没有那种感觉。再说了,经历过那么多,我对婚姻也有些怕了,短时间之内,我也不想考虑这些事情的。” 郑莉看了一眼傅华,说:“傅华,是不是我离开你让你很受伤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不能说不是,不过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我这段时间惹上的是非太多了,给你心理上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郑莉叹了口气,说:“你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的,知道自己惹上的是非太多,却一点都不知道检讨,这一次甚至还变本加厉,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就不说好了。” 郑莉摇了摇头,说:“是啊,我现在是没资格说你什么了,不过拜托你再招惹这些是非之前,先想想儿子,我看刚才你也是很疼小谨的,你总不希望……” 这时门被推开了,冷子乔带着一束鲜花一脚插了进来,嘴里叫道:“诶,傅华,你还好吧?” 说话间,冷子乔就注意到了傅华手中抱着的傅瑾了,也没去搭理站在傅华病床旁边的郑莉,就看着傅华笑着说:“诶,这小朋友是谁啊,长得好可爱啊,你儿子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对啊,是我儿子。诶,冷小姐,你怎么过来了啊?” “我怎么过来了,”冷子乔笑了笑说,“这话问得奇怪啊,作为你的女朋友,知道你住院了,当然要过来探望一下你了。这束花送给你。” 冷子乔说着,就把手中的鲜花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就冲着傅瑾拍了拍手,笑着说:“诶,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傅瑾倒也不认生,笑着说:“我叫小瑾。” 冷子乔笑着说:“好好听的名字啊,小谨,姐姐抱抱你好不好啊?” 傅瑾还真的伸出手来想要冷子乔抱,冷子乔就去傅华怀里把傅瑾抱了过去,笑着说:“小谨啊,你真的好可爱啊,姐姐好喜欢你啊。” 这时一直被冷落在一边的郑莉白了傅华一眼,讥诮的笑了笑,说:“傅华,你还真是有够受伤的啊。” 傅华知道郑莉误会他正在跟冷子乔交往呢,这就让他前面所说的关于那些话变得虚伪了,就想要跟郑莉解释,不过他跟冷子乔之间的事情却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郑莉自然不会有心情听他长篇大论的解释,只好干笑了一下,没说什么了。 冷子乔似乎这时才注意到了郑莉,便看着傅华说:“这位是?” 郑莉便伸出手来自我介绍说:“我是郑莉,小谨的妈妈。” 冷子乔握了握郑莉的手,笑了笑说:“我是冷子乔,傅华现在的女朋友。原来你就是傅华的前妻啊,幸会啊。” 郑莉也说了一声幸会,然后就冲着还被冷子乔抱着的傅瑾说道:“小谨,来,妈妈抱,我们该走了,爸爸有客人了。” 傅瑾就被郑莉抱了过去,郑莉就对冷子乔说:“冷小姐,你在这里跟傅华继续聊吧,我和小谨就先回去了。” 冷子乔却有些不舍得傅瑾,笑了笑说:“你这就要走了啊,让小谨再在这里玩一会吧?” 郑莉笑了笑说:“不了,我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回去了。诶,小谨,跟姐姐再见。” 傅华就冲着冷子乔招了招手,奶声奶气的说:“姐姐再见。” 冷子乔高兴地也冲着傅瑾挥了挥手,说:“小谨再见,小谨真可爱,下次姐姐带你去游乐园玩啊。” 郑莉就带着傅瑾离开了病房,冷子乔还有些不舍的对傅华说:“你儿子真是太可爱了,诶,傅华,你什么时间带他出来,我们三个一起去游乐园玩吧?”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冷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曾经约定好了的,我们只是装出来的男女朋友,过几天就要告诉胡夫人,说我们俩不合适,然后分手的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这我当然没忘了。” 傅华说:“既然你没忘记,那你还跑来看我干什么啊?还说什么带我儿子出去玩?”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没想干什么的,事情这不是发生了些变化的吗?你看你刚刚被绑架过,人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在这个时候告诉胡夫人说你不好,我无法跟你相处下去吧?那肯定让人觉得我这人太冷血了。至于带你儿子出去玩,那主要是你儿子太可爱了,我很想带他出来玩而已,与你可没什么关系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总是能找到理由。” 冷子乔笑了笑说:“不是我总能找到理由,而是这理由确实是存在的。诶,傅华,你跟我说说被绑架的事情吧。”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就看到冷子乔满脸的兴奋,他摇了摇头说:“你这么兴奋干什么啊,我可是被人绑架,不是跟人玩躲猫猫。” 冷子乔笑了笑说:“躲猫猫才没什么意思呢,倒是跟绑匪周旋这种事情多刺激啊,想想我都觉得很兴奋。” “冷小姐,”傅华苦笑着看着冷子乔说,“我真是搞不懂你这个小脑袋瓜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当时我和罗茜男两个人被关在黑屋子里,没吃没喝,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做才能活下去,还刺激呢,叫苦都来不及。” 冷子乔笑了,说:“我跟你的想法可是不一样的,这怎么能说不刺激呢,这种机会多难得啊,有几个人能遭遇到这种事情啊?你又在这种遭遇下活了下来,心中该多有成就感啊?” “我真是服了你了,”傅华哭笑不得,他明白冷子乔可能是在一个养尊处优的环境当中长大的,想做什么要什么都很容易,因此才会觉得像绑架这种事情新鲜好玩的。 这个女孩子还真是够不可理喻的,傅华就不想跟她继续周旋下去了,说:“好了,冷小姐,谢谢你专程来看我,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你看是不是先请回?” “别啊,”冷子乔笑了笑说,“我才来多大一会儿,你就赶我走啊。你如果累了,没问题啊,你该睡觉睡觉,我在这里坐着陪你。” 傅华想不到冷子乔居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就笑了笑说:“怎么好意思我在这里休息,让你在那干坐着呢?” “也没什么啊,”冷子乔笑了笑说,“这不是一个做女朋友的该做的事情吗?要是你实在不好意思,那就别睡觉了,躺在那里陪我聊天好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拜托,冷小姐,你能不能别再拿是我女朋友来说事了?” “不行啊,”冷子乔笑了笑说,“在我们没跟胡夫人说已经分手了之前,我必须跟别人说我是你女朋友的,要不然就让人知道我们是在假扮男女朋友了。” 说到这里,冷子乔抬头看了傅华一眼,说:“按说这种事情本来是我们女孩子吃亏的,怎么你还不满意了啊?哦,我明白了,你刚才一定是在你前妻面前扮可怜想哄她回心转意了,突然又蹦出我这么个女朋友来,你的可怜就扮不下去了,是不是啊?” 傅华笑了,说:“好了,冷小姐,你别胡说了,我扮什么可怜啊?” 不是吧,冷子乔笑了笑说:“我可听你那位前妻说什么你还真是有够受伤的啊,那不是笑你扮可怜又是什么啊?” 傅华刚想跟冷子乔说他并不是想扮可怜哄郑莉的,转念又一想我跟她解释这么多干什么啊,我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还是赶紧打发她离开算了。 第2232章一个朋友 想到这里,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好了,冷小姐,你已经看过我的情形了,也算是尽到了女朋友探视的责任了。医院这个环境并不好,病菌很多,对人体并不好,你没什么事情还是赶紧离开吧。”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摇了摇头说:“傅华,为什么你要这么急着赶我走啊?我看你也并不像是真的很累的样子,难道说你就这么不待见我?还是说我刚才真的影响了你哄回前妻的大计了?” 傅华被说得不好意思了,他干笑了一下说:“我没不待见你啊。” 冷子乔说:“那就一定是我影响了你哄回前妻的大计了。” 傅华笑了,说:“冷小姐,你太自以为是了,我根本就没有想要哄回郑莉的念头,她现在已经有了稳定交往的男朋友了。” 冷子乔说:“你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究竟是为什么啊?” 傅华说:“我是不想耽搁你的时间,我们本来是没什么关系的,你就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对不对啊?” 冷子乔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子啊,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做的,还不如留在这里陪你聊天比较有意思。” “你不用工作吗?”傅华问道。 冷子乔说:“我妈倒是在她公司给了我一份工作,不过她怕我累着,基本上都不给我什么事情做,也就是拿一份工资的闲职,但是我还不能不去,公司那些老人儿每天都在盯着我呢,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们马上就会跟我妈告状的。简直无聊死了。今天好不容易才以来看你为借口出来了,当然要在外面多待会了。” “原来你是拿我当借口了?”傅华笑了笑说。 冷子乔笑了笑说:“你以为呢?” 傅华笑了笑说:“反正你也出来了,不一定要留在医院这种地方,满可以去找同学啊朋友玩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都跟你说过了,我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的,他们太幼稚了啊。” 冷子乔这么说傅华就不好再往外撵她了,反正他也没什么事情,冷子乔还是那种令人赏心悦目的女孩子,于是就在病房里跟冷子乔闲聊起来。 真要聊起来,傅华发现除了知道冷子乔是胡夫人好朋友的女儿之外,冷子乔其他的情况他还是一无所知的。于是他说:“冷小姐,跟我说说你的情况吧。” 冷子乔笑了,说:“干嘛,想查户口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现在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我总该了解一下你的基本情况吧,要不然胡夫人问起我来,我怎么跟她说啊?再说了,你好像对我的事情都很清楚,我却除了知道你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这也不太公平吧?” 冷子乔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倒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的情况实在太简单了,一清二白,大学毕业,在妈妈的公司吃了两年闲饭,如此而已。”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个年纪经历本来就复杂不起来的。你家里的情况呢?” 冷子乔笑了,说:“不会吧,胡夫人连这个都没跟你说?” 傅华笑了笑说:“那天我们相亲见面是很仓促的,当晚我就被绑架了,所以一直都没时间了解你家里的情况。” 冷子乔笑了一下,说:“要说我家里的情况可就有些复杂了,我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爸爸另组了家庭,而我则是跟妈妈一起生活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原来你是单亲家庭啊。” 冷子乔点了点头,说:“是啊,妈妈正是因为觉得在婚姻当中受过伤害,才会反对我跟你相亲的。但我知道他们离婚,不能都怪我爸爸的,大部分的责任要怪我妈妈。我妈妈是一个个性特别强的女人,那个时候又是她创业的时期,一心都扑在工作上,难免就会忽略了我爸爸。” 说到这里,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我今天虽然是第一次看见你的前妻,但是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她跟我妈妈是一个类型的女人,她们认定什么都是不能更改的,她们大多时候都是很自我的,只要你触碰到了她的某个不能接受的点,她就会很坚决的离开你了,所以你娶了她也挺不幸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不能说是我的不幸,我也确实是有些事情做得不好。诶,既然你说你妈妈认定什么就不能更改了,为什么她反对你跟我相亲,最终你却还是跟我见面了。”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的事情是一个例外了,因为她跟我爸爸很早就离婚了,她心里觉得没有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对我就一直很歉疚,所以很多事情就由着我的性子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她不同意你跟我见面也是为了你好了,她是希望你能生活的幸福快乐,不要去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 冷子乔笑了,说:“这个不用你说了,我又不是傻瓜,知道她是为了我好的。” ……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直到临近中午,冷子乔才走了。 吃过午饭之后,傅华小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下地行走没什么问题了,就自己去了罗茜男的病房。 罗由豪夫妻并不在病房内,只有罗茜男一个人还躺在病床上休息,不过气色比刚醒过来的时候好多了。看到傅华过来,她笑了一下,说:“你恢复得不错啊,居然都可以自己行走了。我就不行了,还要躺在床上。” 傅华笑了笑说:“你别着急,你身体条件比我好,只要你静下心来好好休养,应该也会很快就恢复健康的。”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床上躺这么长时间的,躺的我真是烦躁的要死。特别是想到齐隆宝那混蛋还在外面逍遥自在呢,我心里就更急了。” 傅华笑了笑说:“罗茜男,稍安勿躁,我过来一来是看看你恢复的如何了,二来也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下一步要怎么铲除齐隆宝这个混蛋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对付齐隆宝啊?” 傅华笑了笑说:“要想对付他,先要做到知己知彼。昨天我跟你父亲聊过,你父亲说你们公司现在有人在盯着齐隆宝,我跟你父亲说光盯着齐隆宝还是不行的,我们还要注意齐隆宝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 罗茜男说:“我爸把你的意思跟我说过,我已经让陆叔专门负责这件事情,让他把齐隆宝每天的活动情况做一个汇总,然后报给我看。到时候这个情报汇总也会给你一份,我们一起来分析这个齐隆宝究竟想做些什么。” 傅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你这个安排比我的更完善一些。” 罗茜男说:“可是这样子只是能防备齐隆宝再次对我们下黑手,可并不能伤害到齐隆宝丝毫的。” 傅华说:“要怎么铲除齐隆宝我也想过,我觉得还是应该在齐隆宝和楚歌辰身上做文章。”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说:“还要在齐隆宝和楚歌辰的身上做文章啊?我不是提供了一份能够证明他们关系的材料给你吗,结果也就是把齐隆宝调离了特别部门而已,并没有真的把他给铲除掉。” 傅华说:“我觉得你提供给我的那份资料太过于表面化了,一些深层的东西并没有挖掘出来,所以特别部门就算是拿到了那份资料,最终也没能把齐隆宝给怎么样的。如果这一次我们真的要铲除齐隆宝的话,那就一定要把深层次的东西给挖掘出来。” “可是怎么挖啊?”罗茜男说:“就算是有些深层次的东西也应该是发生在美国的,而那个楚歌辰据黄董说,在齐隆宝被调离特别部门之后一直呆在美国,除非你能跑去美国查这件事情,否则的话,根本就是拿他们没办法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的正是要去一趟美国。”” “你要去美国?”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这不行的,你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你去查的又是什么美国间谍的事情,太危险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不去不行的,现在齐隆宝正是实力最弱的时候,而且因为出了我们俩被绑架的事件,各方势力也都在盯着他呢。他在这个时候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不趁此时赶紧把他给铲除了,等他恢复了元气,倒霉的可就是我们了。” 罗茜男沉吟了一下,说:“现在确实是对付他的大好时机,要不我跟你一起去美国吧?” “不行,”傅华摇了摇头说,“如果我们俩一起去美国的话,目的就太明显了而且你在美国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帮不上什么忙的。” 罗茜男说:“你一个人去目的就不明显吗?”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不明显了,我要去美国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去见一个朋友的。” 第2233章荒废掉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笑了,说:“你大老远的跑去美国见朋友?这人是女的吧?” 傅华笑了,说:“确实是女的,这个人在黑屋子里我跟你说过的,就是那个顶峰证券的谈红,我想请她回来掌舵金牛证券。” “诶,傅华,说起黑屋子,”罗茜男的神态忽然变得有些扭捏了起来,她看着傅华问道,“你还记得我们俩在黑屋子里都说过些什么吗?” “当然记得,”傅华很坚决的点了点头,黑屋子里面发生的事情让他印象太深刻了,在这苏醒的这几天,只要没事的时候,脑子里面都会重放在黑屋子里发生的点点滴滴,每次回放这一切的时候,在感到对齐隆宝的恨意的同时,他也深切地体会到罗茜男对他的情意。 虽然他也无法确定就是爱上了罗茜男,但是他却是愿意做任何罗茜男想要他做的事情的。傅华说着伸手去握了握罗茜男的手,笑了笑说:“罗茜男,在黑屋子里面发生的每件事情,说的每句话我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罗茜男脸红了一下,她想到了在黑屋子里面两人大小便都在一起的情形了,笑了笑说:“你这家伙真是的,那么脏的事情你还去记他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说:“当然要记得了,以后你要敢再对我凶的话,最好还是先想想你在黑屋子里的丑样子吧。” “嘿你这家伙啊,”罗茜男说着,想抬起另一只手去打傅华,抬了一下又放下了,苦笑了一下说,“这一次便宜了你了,我身上一点劲都没有,要不然我一定好好教训你。”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先攒着吧,等你好起来在来教训我也不迟啊。”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那我一定要尽快好起来,到那个时候我会好好收拾你的。” 孙守义是坐晚班的飞机抵达北京的,到了北京之后,他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先去了医院探望傅华。傅华看到走进病房的孙守义,笑了一下:“孙书记,您什么时间回北京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刚到,马上就过来看你了。诶,你的神色不错啊,恢复的挺好的吧?” 傅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不过医生说我还需要在医院输几天液,不允许我出院。”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你就留在医院多调养几天吧。”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孙书记,诶,孙书记有两件事情跟您说一下,姚市长打过电话过来,说是认为把雷振声继续留在驻京办工作并不好,想要把雷振声调回去。您看?” 孙守义心里对姚巍山主动打电话给傅华要求将雷振声调回海川,心中是有些惊讶的,姚巍山到现在也没跟他谈这件事情,却已经先跑来跟傅华商量了,这说明姚巍山是想先征得傅华的同意的,也意味着姚巍山已经开始要跟傅华和解了。孙守义实际上并不乐于看到这种局面的出现。 孙守义现在是把傅华视为一个牵制姚巍山的力量的。他觉得只要姚巍山和傅华之间还有冲突存在,姚巍山就无法集中全力来跟他争夺对海川市的掌控权。而且在姚巍山和傅华的冲突当中,他这个市委书记也是可以扮演一个裁判者,从中获取更多有利的利益的。 不过目前来说,孙守义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操心,对姚巍山主动要跟傅华和解这件事情也就没太多心思去干预了。他笑了笑说:“你让我看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真心想要把雷振声留在驻京办工作啊?” 傅华笑了,说:“我是真想要他留在驻京办的,不过,姚市长专门打电话过来了,我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不是?” “没事,”孙守义笑了笑说,“你如果真想要雷振声留在驻京办,你不好驳姚市长的面子,我可以啊,我去跟姚市长说把雷振声留在驻京办好了。” 傅华并不想真的把雷振声留在驻京办的,雷振声不同于林息,这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真要跟他捣起乱来,也是够麻烦的,还是赶紧把他从驻京办踢出去比较好。 傅华就笑了笑说:“孙书记,还是算了吧,怎么好麻烦您呢,再说了,我已经答应姚市长说放雷振声回市里工作了。如果再把雷振声强留在驻京办,那姚市长对我的意见恐怕就大了去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好了,这是一件事情,另外一件事情呢?” 傅华笑了笑说:“另外一件事情是我出了院之后想去一趟美国,还希望您能批准。” “你去美国干什么啊?”孙守义有些疑惑的看着傅华说,“我可跟你说,现在对公费出国考察可是控制的很严的,没有特别需要的理由市里面是绝对不会允许的,这件事情我可不好答应你。”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出国考察了,费用也不需要市里面承担了,我这一次是想去美国华尔街请一位证券行业的朋友回来掌舵金牛证券的,费用由熙海投资承担。” “那可以,”孙守义点了点头说,“不过有一点,你不要在美国呆的时间太长了,驻京办好多事情还需要你处理呢。”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孙书记,我会快去快回的。” 孙守义说:“那最好了。傅华,你现在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居然又开始涉足证券行业了。”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也就是熙海投资手里有一些闲散资金,就投入了金牛证券运作一下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生意做大了是好事,不过有一点我可要提醒你啊,你毕竟还有个身份是驻京办主任,还是一名官员,在商场涉足太多对你影响并不好,也许你该是时候从这两者当中选择其一了。” 傅华知道孙守义这么说也是为了他好,这一点傅华也不是没考虑过的,他知道随着他涉足的商业项目越来越多,官员和商人的身份冲突就会越来越大,也难免会有人因为眼红在这方面找他的麻烦的。 傅华笑了笑说:“孙书记,我也知道这样下去影响不好。这件事情我是这样想的,等熙海投资的经营状况稳定下来之后,我就会辞去熙海投资董事长职务,不再参与熙海投资的日常经营了,全力回归到驻京办的事务当中来。” 傅华的想法是这样子的,如果他这一次美国之行能够成功劝说谈红接手金牛证券的话,那汤曼就可以从金牛证券抽身回归到熙海投资目前进行的业务当中来了,他也就可以把熙海投资的董事长交给汤曼,把熙海投资交付给汤曼管理,而自己退居幕后。 说实在话,傅华的个性一向是很低调的,目前熙海投资在操作那么大的项目,太过张扬,他做这个董事长并不适合的。还是回归到驻京办主任这个不起眼的位置更好一些。反正熙海投资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了,而汤曼又是他绝对信得过的人,他在幕前幕后,结果都是一样的。 孙守义点了一下头,说:“看来你早就心里有数了。” 看完傅华之后,孙守义就回了家,沈佳知道他晚上要回来,特别给他留了饭菜。见孙守义回来了,就一边收拾饭菜给他吃。一边问道:“诶,守义啊,傅华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沈佳对傅华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知道的,傅华被解救回来之后,她也是去医院看望过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挺好的,基本上恢复了健康,应该很快就会出院的。” 沈佳说:“那就好,说起来傅华最近这段时间可是有够倒霉的,又是离婚,又是被绑架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也是难免的,他现在涉足的事务越来越多,又是房地产又是证券公司的。商业这方面已经够麻烦的了,他还想牢牢把持住驻京办这一块。利益多了,难免纷争就多。诶,小佳,你知道他今天跟我说什么吗?” 沈佳看了孙守义一眼,说:“说什么?”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家伙居然要跑去美国华尔街,为他的证券公司请人回来掌舵。” 沈佳笑了,说:“这个傅华,确实是生意越做越大了,难怪麻烦越来越多。” 孙守义说:“不过好在他的麻烦再大,麻烦也是他自己的,也是与我们没太大的关系的。倒是姚巍山这个混蛋这边,对我来说是个大麻烦啊。” 沈佳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守义啊,他那个伊川集团的冷镀工厂问题真的很大吗?” “确实是很严重的,”孙守义脸上的笑容没有了,神色凝重的说,“目前整个中国经济环境恶化,那个冷镀工厂生产的冷镀板现在就开始出现市场需求不旺,价格下滑的态势了,这种状态再持续下去的话,恐怕到一期工程投产时候会出现一个销售价格低于成本的倒挂现象。那样子事情可就麻烦大了,开工生产吧,亏本;不开工生产吧,前面大量投入所建成的一期工程就会荒废掉了。” 第2234章不去管 沈佳看了看孙守义,问道:“那些设备就不能转产别的吗?” 孙守义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那都是专用设备,除了生产冷镀板,别的地方根本用不上。如果不能开工生产,这些设备就是一堆废铁,毫无用处的。” 沈佳说:“守义啊,说到底这件事情也是姚巍山搞出来的,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要负责的也是姚巍山,你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孙守义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小佳,开始我跟你想的是一样的,这件事情是姚巍山整出来的,有麻烦也不该我什么事情的。但往深处想,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关键是姚巍山把海川市财政给扯进了这个泥潭里了,如果到期伊川集团无法偿还贷款的话,海川市财政将承担几十亿的垫付责任,那海川市财政将会遭受到很大的损失。我这个负全面责任的市委书记,也就难辞其咎了。” 沈佳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她知道那样子即使孙守义不会受到什么直接的处分,他的仕途也是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的。所主政的地级市财政遭受了重大损失,市委书记即使没有直接的责任,肯定也是不会再受到提升的,孙守义的仕途必然因此而出现延宕的。 出身于组织部门官员家庭的沈佳心中很清楚,整个官场是一个金字塔形的结构,越是往上,位置越少,越是竞争激烈。而到了孙守义这种地级市市委书记层次的时候,上层的空位就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再想往上走,就必须要一步一个脚印,不能出现任何的闪失,因为稍有闪失,就会错失了仕途上升的最佳时机,这一辈子的仕途可能就会在市委书记这个位置止步不前了。 沈佳看了看孙守义,问道:“守义啊,那你现在心里是怎样打算的?” “我怎么样打算,我现在心中也没什么主意了,因此才跑回北京想来问计于老爷子的。”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最可笑的是那个姚巍山,这家伙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还没有任何的的察觉,到现在还一门心思的在跟傅华斗法呢。” 沈佳说:“他还真是不自量力啊,我听说这一次傅华被绑架,卞舟卞老都出面了,姚巍山那点本事根本就不是傅华的对手的。” 孙守义说:“这一点姚巍山自己也已经认识到了,他现在已经在做一些事情跟傅华修补关系呢。” 第二天上午,孙守义就去了赵老那里,寒暄了几句之后,孙守义就把姚巍山引进的伊川集团可能发生问题的情况跟赵老说了。赵老听完,眉头皱了一下,说:“冯玉清怎么用了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啊?”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谁说不是呢,自从这个家伙到了海川市之后,我就不断地给他擦屁股,这样还不算,他还特别爱玩一些小心机,给我找一些无谓的麻烦,我真是烦透了他了。老爷子,你说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把他从海川市赶走啊?” “把他赶走?”赵老看了看孙守义,说:“把他赶走,你来收拾伊川集团这个乱摊子吗?” 孙守义很清楚这个摊子现在可是不好收拾的,他可没办法填上这几十亿的资金窟窿,他看了一眼赵老,说:“可是老爷子,不把他从海川市赶走怎么办啊,难道任由事态进一步恶化下去?” 赵老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是不对的,但是局势已成,已经过了制止事态发展的最佳时机了。如果一开始你就制止姚巍山这么做,别人会觉得你的行为是很睿智的。但在这个时候你再站出来指责姚巍山这么做是错误的话,恐怕你会成为东海省官场上的异类的。”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不是,老爷子,就算是我现在指出姚巍山这么做是错误的有些晚,那也不至于东海官场上的异类吧?” 赵老笑着摇了摇头,说:“小孙啊,你该听说过安徒生那个叫做皇帝的新衣的童话吧?”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那个童话的,好像是在小学的课本上学过。” 国王的新衣讲了这样一个故事,许多年前,有一个皇帝,特别喜欢穿漂亮的衣服,有两个骗子知道了他这个爱好之后就来到了京城,自称是织工,说能织出人间最美丽的布。这种布不仅色彩和图案都分外美观,而且缝出来的衣服还有一种奇怪的特性,任何不称职的或者愚蠢得不可救药的人,都看不见这衣服。 那真是理想的衣服!皇帝心里想,我穿了这样的衣服,就可以看出在我的王国里哪些人不称职。于是他付了许多钱给这两个骗子,好让他们马上开始工作。 骗子就摆出两架织布机,装作是在工作的样子,可是他们的织布机上连一点东西的影子也没有。他们急迫地请求发给他们一些最细的生丝和最好的金子。他们把这些东西都装进自己的腰包,然后装作忙忙碌碌,直到深夜。 后来皇帝很想知道衣料织的如何,就先后派了两名他认为是诚实聪明的大臣去织工查看,这两名大臣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却怕被人说是愚蠢的或者不称职的,就没敢说他什么都没看到,反而向皇帝说衣料的花纹有多么漂亮,色彩多么艳丽。 其后皇帝自己也带着大臣们去看了,结果皇帝发现他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大臣们却一致称赞衣料华丽漂亮,皇帝这个时候也不敢说他什么都没看到了,他也是衣料太好了,他十分满意。 于是皇帝就接受大臣们的建议,用这新的、美丽的布料做成衣服,穿着这衣服去参加快要举行的游行大典。两个骗子就假装忙碌了一晚上,把新衣做好了。然后又装作一件一件地把他们刚才缝好的新衣服给皇帝穿上。 皇上就光着身子在镜子面前转了转身子,扭了扭腰。所有的大臣们都一致称赞这衣服多么合身啊!裁得多么好看啊!他们谁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看不见, 于是皇帝就光着身子在那个富丽的华盖下游行起来了。所有看到的人都说皇帝的新衣裳真是漂亮!这件衣服真合他的身材!他们谁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看不见,因为这样就会显得他们不称职,或是太愚蠢。 但是纯真的孩子却没有这么多的心机,他叫了出来,皇帝什么衣服也没穿呀,骗局就此被拆穿,百姓们也都说皇帝什么衣服也没穿。 赵老笑了笑说:“很多人都拿皇帝的新衣当做一篇童话来看,但我却认为这不是什么童话,这是一篇很好的官场教科书,他教给我们官员们甚至在最上位者是怎么做事的。” 孙守义看了赵老一眼,苦笑着说:“老爷子,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皇帝的新衣这个骗局明明明是被那个叫出来的小孩子拆穿了的啊,百姓们都知道了皇帝的愚蠢,您怎么还觉得他是很好的官场教科书呢?” 赵老笑了笑说:“那是你没吃透这篇故事的精髓,小孙啊,你来告诉我,你认为这篇故事最精髓的地方什么吗?” 孙守义看了赵老一眼,既然赵老把皇帝的新衣看作是一篇很好的官场教科书,那显然赵老不是认为那个小孩子不畏惧其他人看法拆穿骗局是整篇文章的精髓,他就笑了笑说:“老爷子,我觉得那些大臣们和皇帝虽然并没有看到新衣的样子,却怕别人说他们愚蠢,而装作他们看到了新衣,这个是这篇文章的精髓所在。” 赵老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还是没吃透这篇文章啊,精髓点不在于他们都装作看到了新衣,而是在骗局被拆穿之后,皇帝虽然觉得百姓们所讲的话似乎是真的,但是他心里却认为必须把这游行大典举行完毕,因此他摆出一副更骄傲的神气走了下去,他的内臣们依旧跟在他后面走,手中托着一条并不存在的后裙。” 赵老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小孙啊,我在这个官场上也算是厮混了一辈子了,形形色色的事情也算是见识了不少,在这个官场上的很多人其实都不是傻瓜,但是有些事情明明一眼就能看穿是假的,为什么还能在官场上大行其道呢?就是因为大家都说那是真的。还因为大家心中都有假的东西,也就不敢像那个孩子一样大声地喊出来,皇帝是没穿衣服的。” “可是,”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老爷子,骗局始终是骗局,总是会被百姓们拆穿的。” 赵老笑了,说:“那是从百姓的角度上看这个问题,如果你从皇帝的角度看这个问题的话,你就会觉得这个骗局并没有被拆穿,他是穿着一件完美的新衣举行完了典礼的。” 孙守义略微沉吟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从赵老说的这个皇帝的新衣的故事中想到他要如何来处理姚巍山这件事情。他就看了看了赵老,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不去管姚巍山这件事情?” 第2235章当断不断 赵老笑了,说:“小孙啊,你还是没想明白我要跟你说的意思啊。你怎么可以不去管这件事情呢,你在海川市是负全面责任的市委书记啊,如果市财政出现了几十亿资金亏损,你怎么说也不可能一点影响都不受到。” 孙守义说:“那老爷子,我究竟该怎么办啊?” 赵老说:“就目前来讲,你要避免不受这件事情的影响,方法有两个,一是趁这件事情还没发作出来之前,赶紧调离海川市,到别的地方任职。这样子在这件事情发作出来的时候,你就不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自然你就无需为姚巍山的行为承担任何的责任了。” 孙守义说:“你说的这第一个办法是很好,但是要是换个新地方,我什么基础都没有,就需要从头开始经营,总不如在经营了这么长时间的海川市继续发展好。” 赵老说:“是啊,海川市你经营了这么长时间了,各方面的基础都打好了,正是到了该收获的季节了,在这个时候舍弃,自然是不合适的。同时仓促之间你想找一个跟海川市市委书记分量相当的位置调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非要调走的话,可能就不得不接受一个差得多的位置了。因此这第一个方法,不到非不得已,是不能用的。” 孙守义看了看赵老,说:“那第二个方法呢?” 赵老说:“第二个办法是想办法让姚巍山把这件事情给搞的更大一些。让它超出你的责任范围,这个将来如果出什么问题的话,你就不是什么直接的责任人了,你又没有直接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去,自然就不能追究你什么责任了。” 孙守义看了赵老一眼,说:“老爷子,您是说让姚巍山把这个项目弄成省一级的项目?” 赵老点了点头,笑了笑说:“现在不是有不少的什么省级重点招商项目之类的东西吗?让姚巍山去争取个这样的名头,应该不困难吧?” 孙守义笑了,说:“那当然是不困难的,这些什么重点项目都是下面花钱去省里走关系走出来的,只要关系走到了,这样的名头自然就争取到了。” 赵老笑了笑说:“那问题不就解决了吗?省级重点项目就是省政府牵头搞出来的,到时候出现了什么问题,省里自然就会出面维护解决,到时候省里也许为了维护面子,帮着姚巍山强撑下去呢,反正不管怎么说麻烦是不能落到你的头上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明白该怎么做了,老爷子。” 医院,傅华的病房中,傅华正躺在病床上休息,中衡建工的董事长倪氏杰推开门走了进来,余欣雁拎着个果篮跟在倪氏杰的后面,傅华赶忙做起来要从病床上下来。 倪氏杰笑着拦住了傅华,说:“傅董,躺下躺下,我们之间就不需要客气了。” 傅华还是坚持起来了,笑了笑说:“我没事的,我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诶,倪董,余助理,快请坐。” 倪氏杰就和余欣雁在病房里的沙发坐了下来,余欣雁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董啊,你这一次的事情闹的动静可是挺大的啊,又是绑架的,又是悬赏,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现在跟倪氏杰、余欣雁算是同一阵营的人,但是傅华也还是不想把齐隆宝的事情跟他们说的。齐隆宝的事情牵涉到了太多敏感的因素,让倪氏杰和余欣雁知道,除了给他们增添一些精神上的压力之外,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傅华笑了笑说:“还能是怎么回事啊,当然有人想从我身上发一笔财了,他们看到熙海投资近来项目做得红火,还控股了金牛证券,就以为我是一个暴发户,手里不知道有多少钱呢,就想绑我一票,从我身上捞上一笔。他们哪知道我是一个空心大佬,玩的都是你们中衡建工的钱。” 倪氏杰看了傅华一眼,他自然是不相信傅华说的出事是因为有人图财绑票,关于傅华和罗茜男被绑架这件事情,北京商界最近在风传着好几个版本的故事,而这其中每个版本的故事都并非图财绑架那么简单的。 有的说是傅华扳倒了雎心雄,让雎心雄被判了二十年徒刑,而罗茜男原来是雎心雄儿子的女朋友,见雎家的情形不好了,就甩了雎心雄的儿子,转而投进了傅华的怀抱。雎家的一些部属气不过,就把两人绑架了,想教训一下他们。 有的说傅华和罗茜男被绑架则是因为政治上的博弈。傅华是杨志欣的人,帮忙杨志欣处理了很多台面下的事情。特别是丰源中心和天丰源广场这两个项目,本来是杨志欣决策上的失误。 是傅华以熙海投资的名义出面买下了这两个项目,而罗茜男的豪天集团则是出资帮傅华解决了项目的资金匮乏问题,把这两个项目一举转变成了盈利的项目,他们两人联手彻底的解决了杨志欣的后顾之忧。 杨志欣的政敌为了扳倒杨志欣,于是就绑架了傅华和罗茜男,想从两人身上找出能够攻击杨志欣的证据。但是傅华和罗茜男的嘴很硬,根本就不承认他们跟杨志欣有什么关系。绑架他们的人无奈,只好借着通汇集团悬赏的名头,拿了赏金,把两人给放了。 还有人在说,傅华和罗茜男现在发展的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是夺了京城某个豪门子弟口中的肥肉了,这个豪门子弟一气之下就想要弄死他们两个人。 这里面的这个豪门子弟很多人都在传说是魏立鹏的儿子,结果傅华和罗茜男身后的权势人物不干了,他们就找了卞舟卞老,向魏立鹏施压,最后迫使魏立鹏的儿子不得不放出傅华和罗茜男来。 而之所以会有一千万的悬赏,既是为了掩人耳目,让社会公众以为这只是一起绑架事件,而不是什么豪门利益之争;同时也是傅华这一方为了安抚魏立鹏,所不得不支出的一点小小的代价。 …… 在这些版本当中,倪氏杰是倾向于与杨志欣有关的那个版本的,可以为此佐证的是,据说李凯中曾经跟傅华因为争夺某个明星而起过冲突,结果傅华抬出了杨志欣来向李凯中施压,导致李凯中不得不向杨志欣道歉。 不过倪氏杰也并不想弄清楚傅华被绑架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知道不论是哪个版本的故事是真实的,这件事情都不是他能够随便去搅合的,他更不能在其中选边站的,因为一旦选错了,他这个董事长也就位置不保了。 倪氏杰笑了一下,说:“傅董啊,既然知道你现在玩的都是我们中衡建工的钱,那我这个中衡建工的董事长就不得不提醒你两句了,你可千万保重啊,因为你一旦有什么闪失,我们中衡建工必然也会跟着遭受一定的损失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倪董,这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想把我的小命玩没了是吧?” 余欣雁看了傅华一眼,说:“傅董啊,你别把我们倪董的话当做开玩笑,不管怎么说你这一次出的事情确实是很危险的,你被绑架的那些天我们这些人心里都是为你捏了一把汗的,所以拜托你,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最好也是加强一下保安措施。” 如果是换在以前,余欣雁这么说傅华也许会跟她开几句像想不到余助理会这么关心我之类的玩笑,但是在倪氏杰跟他说了余欣雁喜欢他的话之后,这种有点调情味道的话他就不好说了。 傅华就点了一下头,说:“我知道了,余助理,我已经有这方面的考量了。” 说到这里,傅华转头看了看倪氏杰,说:“倪董啊,我们俩可是有点时间没坐到一起聊一下了,不知道金正群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傅华现在心中最担心的就是中衡建工内部现在出现什么问题,如果中衡建工内部出现问题导致施工延误的话,他就很难保证能够如期向中庭传媒集团和平鸿保险公司如期交付写字楼了,那熙海投资可就要为此承担巨额的违约金的。而金正群是目前中衡建工内部最大的隐患,傅华自然是想要倪氏杰早点把他铲除掉了。 听傅华说起了金正群,倪氏杰眉头皱了一下,说:“傅董啊,金正群这件事情现在有些不太好处理啊,最近有不少的领导为了我派他去海南清欠的事情,帮他跟我说情。这其中有些领导还是那种我不敢不给面子的,如果我再在这个时候把他赶出中衡建工,那些领导肯定会感觉下不来台的。” 傅华看了倪氏杰一眼,他觉得倪氏杰在金正群这件事情上有些优柔寡断了,金正群都已经算是半公开的向他挑战了,这个时候他再不拿出雷霆手段来,恐怕局面就有些危险了。 傅华说:“倪董啊,我可提醒您啊,有句话叫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第2236章有去无回 倪氏杰苦笑了一下说:“这我也知道,不过这里面很多事情是我不得不考虑的,一时半会儿我还是无法拿金正群怎么样的。傅董啊,国企嘛,就是这个样子的,这里面存在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想要利利索索的处理一件事情是很难的。” 傅华也清楚国企的事情就像是政府机关的事情一样,里面的每一个上了台面的角色,身后都是有着一些很难搞清楚的背景的。而金正群身为中衡建工的总经理,确实也不是倪氏杰说拿下就能拿下的。 傅华看了看倪氏杰,说:“倪董啊,你现在动不了他也无所谓,不过你可要看好他,千万不要让他有机会在我们合作的项目上捣乱。” 倪氏杰点了一下头,说:“傅董啊,这个你放心好了,我还是能够控制得了他的。” 说实话,傅华心中对此还真是不放心的,不过对于倪氏杰来说:“对金正群他已经不能再做更多的事情了,傅华就是不放心也是没其他办法的。” 傅华转头看了看余欣雁,他本来是负责熙海投资跟中衡建工合作项目联络的,从被绑架到住院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有了解过项目进展的情况,于是他说:“余助理啊,项目工地上现在一切都好吧?” 余欣雁笑了笑说:“项目进展还算顺利,暂时也没什么非要马上解决的事情。我知道你还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一些能够自行解决的问题,中衡建工方面都自行解决了,其他一些需要跟你们公司协调的事情,我都让他们暂时放一放,等你出院了我们再来协调吧。” 傅华对余欣雁做事还是认可的,他笑了一下说:“谢谢啦余助理,让你费心啦。回头麻烦你把前段时间和今后三周内可能需要协调的事情汇总一下,我这两天出院之后,马上就去跟你们协调。” 余欣雁笑了一下,说:“为什么还要今后三周啊?” 傅华说:“出院之后,我想去一趟美国,预计需要三个周的时间,所以就想把需要可以提前处理的事情处理完它。” “你要去美国啊?”倪氏杰看了傅华一眼,笑着问道,“去美国哪里啊?” 傅华去美国的主要目的地是在洛杉矶,因为齐隆宝的妻子和女儿、楚歌辰都在洛杉矶。不过这个行程他是不愿意公开的,他不想让齐隆宝对他有所防备。 傅华就笑了笑说:“我去纽约曼哈顿,见一个在华尔街工作的朋友。” 下午,罗茜男的病房,罗茜男看着傅华说:“傅华,我认真的想过你去美国这件事情了,我觉得就算是你一个人跑去美国,恐怕齐隆宝也会马上意识到,你是跑去调查他的。” 傅华稍微想了一下,他也知道从他跟齐隆宝公开宣战之后,齐隆宝恐怕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防备他的,他想再瞒住齐隆宝去美国调查也确实是很难做到的,便说:“他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我们和他非有一场生死博弈的不可。” 罗茜男说:“可是太危险了啊。我把你准备要去美国的事情也跟黄易明黄董说了,想要他在美国找朋友保护你。黄董的意思跟我的一样,都不希望你真的去美国查齐隆宝的事情,他说在美国的情况本身就复杂,那个楚歌辰在美国是经商多年的人,又与政府有着密切的关系,他担心就是他在美国的朋友也不一定能够护的住你。”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但是现在的情形是我不去美国调查的话,我们就拿齐隆宝没有任何办法,齐隆宝这个威胁就会始终存在,就算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全,我也是必须要搏一下的。” 罗茜男伸手握了握傅华的手,说:“傅华,那这样吧,你先不要急着去,等我跟黄董再商量一下,让他在那边多联络一些朋友,就算是不能帮我们查清齐隆宝的事情,起码也要保证你在美国的安全。”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个可以,我也不想去做无谓的冒险的。再说,在走之前,我还要做一些准备工作的。” “准备工作?”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摇了摇头说,“我真不知道你还能做什么准备工作。” 傅华笑了笑说:“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的,比方说去看看齐隆宝了。诶,回头你把齐隆宝现在单位的地址给我。” 罗茜男满脸困惑的看着傅华,说:“你去看他干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他肯定会知道我去美国的事情,那我索性就去知会他一声好了。” 傅华虽然在齐隆宝面前表现的很强势,似乎他一出手,齐隆宝就会被他手到擒来的。但实际上那只是他想在气势上压倒齐隆宝而已,心中并没有一个对付齐隆宝的方案。他要去美国,只是因为他意识到要铲除齐隆宝美国唯一的方向。 不过就在跟罗茜男谈论这件事情的当下,傅华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对付齐隆宝的方案,这个方案如果能够实施的话,是可以把特别部门的力量吸引进来的。如果特别部门参与进来,不但他的安全多了一份保障,而且很可能把齐隆宝给绳之于法的。 罗茜男并不知道傅华心中在计划着什么,她有些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啊,你去知会他一声有什么用处吗?” 傅华知道自己的计划是有些冒险的,能不能真正的得到实行还是一个未知数,因此他并不想让罗茜男知道太多计划详细的内情,便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如果齐隆宝胆小的话,我吓唬他一下,他就不敢让楚歌辰在美国有什么对我不利的举动了。” 罗茜男不相信的摇了摇头,说:“你这家伙不跟我说实话,齐隆宝能被你吓得住,就不会搞那么多事情出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就是试一试,能吓得住更好,吓不住我们也没损失什么的。” 第二天傅华就出院了,而罗茜男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则是留在医院继续治疗。出院后,傅华先回家了一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去驻京办上班了。在办公室里,他先把罗雨、林息、雷振声三人叫来了解了一下驻京办的情况,然后就开始处理驻京办的事务了。 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傅华才把手头的事务处理完,他就让王海波开车,载着他去了齐隆宝所在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哲学研究中心。马克思主义理论哲学研究中心位于京郊的一座小山的半山处,周围环境十分的清幽,倒是一个做学问的好地方。 不过傅华知道齐隆宝并不是一个可以静下心来做学问的人,齐隆宝位于权力中心多年,早就习惯了权势给他带来的各种好处,此刻在让他来过这种学者寡淡的生活,恐怕他的心理是很难平衡的。 研究中心的大楼有些老旧,内部的设施和装修都不是时下流行的款式,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建筑了。齐隆宝的主任办公室里面虽然放了一张诺大的老板台,但是上面的油漆都有些脱落了,显然是已经用了很久的老物件。 齐隆宝看到傅华出现在他办公室,先是有些错愕,不过随即就笑了起来,说:“傅华,你这是想来看我的笑话吗?” 傅华笑了笑说:“齐隆宝,你也把我看得太浅薄了吧?我没有兴趣来看你的笑话,而是想来告诉你,我近期准备去美国一趟,让你好有个心理准备。” 听到傅华说要去美国,齐隆宝愣了一下,随即他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走到傅华面前说:“傅华,办公室里有点闷,我们出去说话吧。” 傅华看了齐隆宝一眼,胡瑜非在探望他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他,安部长已经命令特别部门对齐隆宝采取二十四小时全程监控的措施,齐隆宝让他出去说话,肯定是担心这间办公室已经被特别部门安置了窃听器之类的监控设备了。 齐隆宝的反应正在傅华的预料之中,他也正想要齐隆宝这么做,就讥讽的笑了一下,说:“出去说话就出去说话,不过齐隆宝,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像一只惊弓之鸟啊。” 齐隆宝冷冷的看了傅华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迈步出了办公室。傅华跟在他后面,两人就一起出研究中心的大楼中走了出去,走到了外面的院子里面。齐隆宝这才回头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想去美国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齐隆宝,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想去美国干嘛,当然是去查你在那边的资产情况,还有你跟楚歌辰勾结究竟做了多少叛卖国家的事情。我跟你说过了,从这一刻起,我要全力猎杀你,不死不休。” 齐隆宝冷笑了一声,说:“傅华,你不要觉得我齐隆宝现在落魄了,就可以任你宰割了。我可跟你说,我能让你这一趟的美国之行有去无回,你信不?” 第2237章查清楚 “我不信,”傅华摇了摇头说,“齐隆宝,别吹牛了,凭你现在的状况,还想要让我有去无回,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齐隆宝笑了笑,说:“是我现在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不过你可别忘了,美国那边还有个楚歌辰呢,你不会以为楚歌辰是什么善男信女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楚歌辰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齐隆宝,时至今日,你应该已经很清楚,我不是一个人在跟你孤身做战的。不用说别的,就看你现在都不敢呆在办公室里跟我说话了,你在怕什么?你是在怕你跟我的谈话被你原来所在的部门监听了去,对吧?” 齐隆宝冷冷的瞅了傅华一眼,说:“你是想暗示我,背后支持你的人是安部长他们?” 傅华笑了笑说:“齐隆宝,我可什么都没说,不过你不妨拿我这一趟美国之行试一试,看看在楚歌辰对付我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人出来帮助我。” 齐隆宝的脸色就越发的阴沉了,他瞪着傅华说:“傅华,你老实跟我讲,安部长究竟知道了我多少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他该知道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包括你以为他还不知道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你的那些老同事的本事吧?” 齐隆宝脸色发青,直直的看着傅华的眼睛,说:“你不是在吓唬我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别说我还真是在吓唬你啊,比方说我就搞不清楚某位华商为什么会在美国被抓。” 傅华说出了某位在最近新闻当中被报道在美国被抓的华商的名字,安部长曾经跟他说过,这位华商其实是一位执行特别任务的特工,他的被抓很可能是与齐隆宝有关的。 齐隆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说:“安部长连这也知道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可没说他知道了,我只不过是在新闻当中看到过这件事情。诶,齐隆宝,你吓成这个样子,不会这件事情真的是与你有关吧?” “胡说八道,”齐隆宝说,“我才不会做这种出卖国家的事情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齐隆宝,你可是露了马脚了,我只是说那个商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抓了,可没说过他被抓是与国家有关的。” 齐隆宝瞪了傅华一眼,冷笑了一声说:“傅华,你不用跟我耍小聪明了,安部长他们还不敢凭一句话两句话的就给我定罪的,所以你省省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凭一句话两句话是不可能给魏立鹏的儿子定一个叛国罪的,不过你做过的事情不可能会一点痕迹都不留下的,所以我相信既然你做过了,迟早是要为此负上应该负的责任的。” 齐隆宝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么说,也就是说安部长他们还在调查这件事情了。诶,傅华,你这个人做事一向很有章法的,应该不会平白无故的就跑去美国查什么我的资产状况和我和楚歌辰做了什么的,是不是你已经找到了什么了?” 傅华心说,我如果真的找到了什么,我就不用再跑去美国冒那么大的风险了,实际上我去美国,碰运气的成分更大一些。 “齐隆宝,你不用套我的话了,我究竟找到了什么,将来你肯定会知道的。”傅华笑了起来,说,“诶,齐隆宝,有件事情我很奇怪啊,你们家老爷子怎么说也是为了这个国家的建立流过血的,这个国家也给了你相当好的待遇,怎么你不但不知道爱惜这个国家,反而却做出了这些祸害国家的事情来呢?” 齐隆宝瞪了傅华一眼,说:“你懂什么啊,什么相当好的待遇啊,那一点待遇是够我吃的,还是够我喝的啊?说实话,我在工作上一年的正当收入,还不够我在香港一晚上的消费呢。这就叫相当好的待遇啊,狗屁,也就是打发要饭的。” 傅华说:“所以你就通过乔玉甄帮你疯狂捞钱?所以你就勾结楚歌辰叛卖国家啊?” 齐隆宝说:“是又怎么样呢?这个国家的建立我们家老爷子也是流过血的,我享受一点也是应当应分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得不说,你这家伙还真是够贪得无厌的了,等着吧,你会很快就会有报应的。” 齐隆宝笑了,说:“行啊,傅华,我等着你,你有什么手段就尽管使出来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有什么手段你不是领教过了吗?要不然你也不会在这个地方享清闲的。不过,齐隆宝,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你等着上法庭吧。再见了。” 傅华说完,就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车子,王海波看他过来,就发动了车子,傅华坐上车就离开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哲学研究中心。齐隆宝在院子里站了好半天,知道看不到傅华的车子了,他才阴沉着脸回了研究中心的办公大楼里。 在回去的路上,傅华接到了杨志欣的电话,杨志欣问道:“傅华,你刚才去见齐隆宝了?” 傅华对杨志欣这么快就知道他去见了齐隆宝并不感觉意外,既然特别部门在监控着齐隆宝,那他和齐隆宝见面肯定是会被监控到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杨叔,我刚从他那个研究中心出来不久。” 杨志欣说:“你专门跑去见他干什么啊?” 傅华说:“也没什么啊,就是想看看这个家伙现在的状况。” 杨志欣说:“真的只是了解一下这家伙的状况?就没别的了?” 傅华说:“真的啊,我现在对他也不能做什么的。怎么了?” 杨志欣说:“也没怎么了,就是安部长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他想要见你。” 傅华专门跑来齐隆宝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想引起安部长和他管辖的特别部门的注意,听杨志欣说安部长要见他,正中下怀,便笑了笑说:“行啊,我去见他就是了。” 杨志欣说:“那行,你就直接过去找他就是了。对了,见了面之后,别忘了跟他说声谢谢,你这一次被绑架,安部长也是为营救你,尽了了不少的力的。” 傅华说:“行,我知道了。” 傅华就直接去了安部长的特别部门,到了那里,安部长已经跟警卫交代了他要来,所以直接就把他带到了安部长的办公室。 安部长看见傅华,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傅华同志,很高兴看到你恢复健康了。”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安部长的关心了。我听杨叔跟我说,前几天我被绑架的时候,您为了救我操了不少的心?” 安部长笑了笑说:“也说不上什么操心了,那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情的。再说了,最终你并不是我们部门救出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也是应该感谢您的。诶,安部长,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安部长说:“是这样的,据我们部门下面的同志反应,你被解救出来之后,一共跟齐隆宝见过两次面,一次是齐隆宝去病房见你,依次是今天你跑去齐隆宝的单位见他。我想知道,你跟他究竟谈了些什么。” 傅华看了安部长一眼,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也就是一些相互试探,相互发狠的话,他在我面前承认了是他绑架的我,而我则是告诉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一定会揭穿他的真实面目的。如此而已。” 安部长看了看傅华,说:“就这些?” 傅华说:“就这些。” 安部长说:“那傅华同志,你说要揭穿他的真面目,你究竟是准备要怎么去揭穿他的真面目的啊?” 傅华笑了,说:“安部长,这个问题不该问我吧?您很清楚齐隆宝究竟是怎么一个人,揭穿他的真面目的应该是你们部门的责任吧?” 安部长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是,应该是我们部门的责任,但是齐隆宝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我们部门查了他这么长时间,除了知道他跟楚歌辰有过接触之外,其他的还没什么进展的。” 傅华看了安部长一眼,说:“是他太狡猾,还是你们并没有真心的要查他啊?” 安部长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说:“傅华同志,请你相信我们,这可是事关国家安全的事情,我们部门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敢拿这件事情开玩笑的。” 傅华并没有因为安部长的脸色不好看就有所畏惧,他看着安部长的眼睛说:“安部长,我并不是想要不信任贵部门,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齐隆宝到现在为止,还是跟贵部门的一些人有联络的。齐隆宝离开贵部门之后,依旧对我的事情了若指掌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安部长苦笑了一下,说:“一个大的部门当中,谁也不敢保证所有的人都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不过你可以相信我,不管齐隆宝是什么身份,我都是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情的。” 第2238章长期立足 傅华知道安部长其实已经很尽力了,便点了一下头,说:“安部长,我想您一定会做到这一点的。” 安部长说:“既然你相信我,那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去对付齐隆宝?” 傅华心说:“安部长,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倒不是说我不相信你,而是这个打算的关键部分是利用你们这个部门,让齐隆宝觉得你们可能已经开始掌握到了一些关于他叛国的罪证,并正在进行深入地调查,从而迫使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来见安部长其实也是傅华打算当中的一部分,傅华基本上可以确定,齐隆宝虽然调离了特别部门,但是他肯定在特别部门安插有耳目,他来见安部长的事情肯定齐隆宝马上就知道了。 齐隆宝对这件事情肯定会很重视的,特别是他在齐隆宝面前点出了那个被捕的华商的事情,齐隆宝一定会倾向于认为安部长跟他见面,一定是在商量要怎么对付去对付齐隆宝的。 但这些现在傅华是不能跟安部长明说的,他就笑了一下说:“安部长,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对付齐隆宝的好办法,我的打算是去一趟美国,一来是为了熙海投资公司办一件私事,另一方面去一趟洛杉矶,查一下齐隆宝跟楚歌辰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安部长有些失望地说:“就这样啊?傅华同志,我跟你说,齐隆宝跟楚歌辰之间的事情我们部门已经查过了,目前除了知道两人关系不错之外,我们还真查不出别的什么来。所以你去查,恐怕会空手而反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去查不一样的。” 安部长说:“我可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 傅华说:“当然有不一样的地方了,首先查的渠道不同,其次你们去查的人可没有我这种危机感,我心里很清楚,现在我不能彻底扳倒齐隆宝的话,那我就要倒霉了,就冲这一点,我也是必须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的。” 安部长稍微沉吟了一下,说:“你去美国这么搞一下也可以,说不定会打乱对方的阵脚,真的让你查到些什么的。” 傅华看了安部长一眼,说:“这么说安部长支持我去美国查这件事情了?” 安部长点了一下头,说:“我支持你,齐隆宝这件事情久拖不决,我们部门也是很没面子的,希望你去能够有所突破。” 傅华笑了笑说:“您别光口头支持啊,据我所知,那个楚歌辰在美国可是很有势力的,我这一次去,恐怕会很危险的。” “你想让我给你提供安全保障是吧?”安部长笑了笑说,“这个我还真是无法确保你在那里没有一点危险,毕竟那是美国,不是在我们自己的国土上。不过,我会交代我们部门在美国洛杉矶工作的同志,让他们尽全力保障你的安全。” 傅华对安部长这个承诺还是很满意的,有了安部长这个承诺,他这一次去美国的安全系数就增加了很多了。傅华就笑了笑说:“那我先谢谢安部长了。” 孙守义是在傅华出院的第二天返回海川市的,身为市委书记,他是有很多事务要处理,是不能在家里多呆的。 当天姚巍山就找了过来,说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检验,发现雷振声并不适合在驻京办工作,雷振声的妻子也找到市政府来,说是不希望雷振声继续在驻京办工作了。所以他考虑再三,觉得还是把雷振声调回来比较合适。 孙守义并不想在雷振声这件事情上跟姚巍山打什么麻烦,就痛快地答应说:“行啊,老姚,我也认为这个同志不适合留在北京工作,那就把他调回来吧。只是雷振声调回来之后,驻京办将就空出来了一个副主任的职位,你那里有没有合适的接替人选?” 姚巍山摇了摇头,说:“孙书记,我心中并没有合适的人选,您对海川市干部队伍比我熟悉,接替雷振声的人选还是您来定吧。” 孙守义笑了笑,说:“行啊,我会让组织部门酝酿一个合适的人选的。” 姚巍山说:“好的,就按照您的意思办吧。” 孙守义这时抬起了头,似乎不经意的问道:“老姚啊,那个伊川集团的冷镀工厂项目现在进展的如何了?” 姚巍山看了孙守一眼,孙守义突然提起这件事情让他心里有些发虚,难道说孙守义听到了什么他在这个项目上不好的风声了?他笑了一下,说:“进展的挺好的,怎么了孙书记,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没听说什么了,我只是想问问项目的进展情况而已。诶,老姚啊,伊川集团这个项目是一个大项目,对这样的项目市政府方面是应该给与充分的重视的。” 听孙守义只是想问问项目的进展情况,姚巍山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他在这个项目上是心中有鬼的,他拿了陆伊川很多的好处,在项目获得土地和贷款上帮了不少的忙,自然是不希望孙守义察觉到什么的。 不过随即姚巍山就又有些担心了起来,孙守义突然过问起伊川集团的项目来是什么意思啊?他是不是想要插手这个项目啊?现在这个项目一期工程已经建设过半,很快就可以投产见效益了。孙守义如果在这个时候插手项目的话,可就有点下山摘桃子的意思了。 这也是不得不防的,姚巍山自然是不想将胜利果实拱手让给孙守义的,他笑了笑说:“孙书记,伊川集团这个冷镀工厂项目可一直都是市政府重点关注的项目的。” 孙守义看出来姚巍山对他问起伊川集团这个项目显得有些抵触,好像是担心他插手,心里不禁暗自冷笑,心说姚巍山这家伙真是够愚蠢的,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伊川集团这个项目是存在很大危机的,还以为我要跟你抢呢,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倒有利于鼓动姚巍山把这个项目搞成省级项目,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姚啊,我是觉得市政府可以为这个项目做得更多一些的,你考没考虑过拿它来申报一下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啊?” 姚巍山还真没有考虑过拿伊川集团这个项目申报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不过这一点他是不想承认的,他认为承认了这一点,孙守义就可以帮这个项目申报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的名义,插手到这个项目了。 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孙书记,这个我已经考虑到了,已经要求伊川集团对照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的条件向市里面报送资料呢。” 孙守义心中暗自好笑,他对市政府的那边的情形是一清二楚的,姚巍山说的已经让伊川集团报送资料根本就是谎言,不过这个谎言更有利于他跟这个项目撇清关系的,他就笑了笑说:“不错啊,老姚,你考虑问题很周全啊,这个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可是一定要争取到,这样子对这个项目的发展是很有利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孙书记就放心好了,市政府方面一定会把这个省级重点争取到的。” 从孙守义办公室出来,姚巍山就开始思考伊川集团冷镀工厂申报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的事情,陆伊川那方面是没什么问题的,从投资金额到项目工艺的先进程度,都是远远超出省级重点项目的申报要求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伊川集团真的申报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就一定能够中选的,全省想要争取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的很多,僧多粥少,竞争激烈,如果不做一些必要的运作,伊川集团这个项目想要中选,几乎是没有什么希望的。 因此姚巍山首先要做的第一点是,先说服伊川集团拿出一些资金来,用作申报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的费用。审批就意味着相关部门的权力,权利就意味着相关部门的官员们有了寻租的空间,而你不去满足官员们寻租的要求的话,你也就不要去指望他们能够对你认可。 姚巍山对说服伊川集团拿出运作费用这一点还是有信心的,一方面这是对伊川集团有好处的事情,成为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是会得到很对省市两级部门的扶持的;二是他帮过陆伊川那么大的忙,陆伊川这点面子还是应该给他的。 其次姚巍山要考虑的是,让谁来负责伊川集团申报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这件事情。在几个副市长之间权衡了一下,姚巍山倾向于由曲志霞来负责这件事情。 政治是一门艺术,而要玩转这门艺术的话,斗争和妥协这两大要素是必须要能灵活运用的。官场上充满了利益冲突,不懂得斗争的话,就很难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但反过来,如果只知道斗争不知道妥协的话,那就会四面树敌,无法在官场上长期立足的。 第2239章资料 姚巍山想要曲志霞负责这件事情,其实是想借此跟曲志霞和解的。他早就意识到他如果想要控制住海川市政府这边的局面,曲志霞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但是曲志霞却因为海川市财政为伊川集团担保这件事情,而跟他有了很大的矛盾。 其后林苏行又搞出了一个网络诽谤的事件来,把曲志霞最见不得人的丑事给曝光了,让曲志霞颜面尽失,更是让曲志霞对他一肚子意见,从而开始在工作上处处与他针锋相对。 这也闹得姚巍山在海川市政府那边十分的孤立,因为很多人都认为网上那个帖子是他指示林苏行发的,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卑鄙了,让市政府一些本来已经想要靠拢姚巍山的官员,转而开始对姚巍山敬而远之了。 姚巍山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在这样下去的话,他在市政府这边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因此在林苏行被调离海川市之后,他在市政府这一边就尽量对曲志霞跟他针锋相对的行为加以容忍,也尝试着把一些有好处可得的工作交给曲志霞负责,以求能够获得曲志霞的谅解。 曲志霞也看出了姚巍山对她的忍让,加上林苏行发那个帖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对曲志霞形成的恶劣影响也在逐渐的消失,曲志霞对姚巍山的态度上就有所缓和。 在这个时候,姚巍山就想通过让曲志霞负责伊川集团申报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的机会,让陆伊川多给曲志霞一些好处,从而进一步的化解他跟曲志霞之间的矛盾。 回到了市长办公室的时候,姚巍山关于如何操作伊川集团申报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的思路基本成熟了,他就拿起了电话,打给了伊川集团的董事长陆伊川。 此时,陆伊川正坐在伊川集团在龙门市开发区冷镀工厂的办公室里,对着伊川集团市场总监报给他的一份最新的冷镀板材市场行情表愁眉不展呢。在今天的这份报表上,各种型号的冷镀板材每吨的价格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这样降下去的话,冷镀板材很快就要跌破伊川集团生产冷镀板材的生产成本了。 陆伊川知道,这一次市场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如果一期工程现在就上马生产的话,恐怕出来的产品不但没有盈利,反而生产一吨会有很大的亏损的。但是现在一期工程已经建设了一大半了,巨额的资金都已经花出去了,这个时候就算是他想把工程停下来,也是不可能了。 此时陆伊川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市场形势转好上了,只要市场形势转好,冷镀板材的价格上扬,他的困局自然就迎刃而解了。但是他心中也清楚,在现在社会整体经济环境恶化的前提下,想要冷镀板材的市场形势转好,希望是相当渺茫的。 看到姚巍山打来的电话,陆伊川赶忙收拾了一下沮丧的心情,尽量用一种愉快的口气说:“您好,姚市长。” 陆伊川之所以要用一种愉快的口气跟姚巍山说话,是不想让姚巍山知道伊川集团现在陷入了困境当中了。他很知道像姚巍山这种官员的性格,这些家伙都是些见好事就争,见麻烦就躲的人,如果知道了伊川集团现在的窘境的话,姚巍山肯定会对他敬而远之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你好陆董,诶,最近这段时间林雪平跟你们伊川集团配合的还好吧?” 姚巍山在市长办公室见过了林雪平之后,就为林雪平跟龙门市的有关领导专门打了招呼。别看姚巍山在海川市政坛上还没有达到呼风唤雨的程度,但他这个地级市的市长,对于龙门市这个县级市的领导们的影响力还是巨大的。于是林雪平就顺利的出任了龙门市开发区的区长。 陆伊川心说林雪平这个区长就是我帮他出资买下来的,他敢跟我配合不好吗?他笑了一下说:“林区长跟我们配合的很好啊,他可是一个很认真负责的人,对我们企业的服务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那我就放心了。说实话,我很担心下面的同志给你们伊川集团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 陆伊川笑了笑说:“谢谢姚市长对我们伊川集团的关心了,龙门市的领导们对我们都挺好的,您就不用担心了。” 姚巍山笑笑说:“那就好。诶,陆董啊,有件事情跟你说一下,你准备准备资料,市里面想要把伊川集团冷镀工厂这个项目申报成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 陆伊川听姚巍山说要把冷镀工厂申报成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心里就开始犹豫了。在目前公司运营即将陷入窘境的前提下,他是不愿意姚巍山这么做的。一是因为要申报这个重点招商引资项目,必定要经过相关部门的审核,陆伊川就很担心冷镀工厂运营陷入窘境这件事情会在审核中被官方发现,那样子不但评不上什么重点招商引资项目,恐怕会让冷镀工厂的境况更加恶化。 其次,陆伊川知道在大陆这边,只要涉及到官方审批,就必须要拿出大笔的费用来打点相关的官员,不打点的话根本就不可能通过审批的。如果再运营形势良好的前提下,花这笔费用也就无足轻重了。但现在运营形势恶化,再要花这笔费用,陆伊川恐怕就要掂量掂量了。 第三点,现在申报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对伊川集团的帮助并不大,但是审批要经历的繁琐程序却是让人望而生畏的,现在大陆这边但凡是个部门,都想从企业身上雁过拔毛的。陆伊川在搞一期工程的审批当中,算是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 虽然有着龙门市的大力配合,相关部门简化了不少程序,提高了办事效率,但是一期工程审批报告上依然密密麻麻盖满了几十个公章,看的陆伊川头都大了。盖一个章就要花上一笔钱,这大概是政府部门每年财政收入都有巨幅增长的主要原因吧。 综合这三点因素,陆伊川心中是并不情愿申报什么省级重点的,他就笑了一下,说:“姚市长,我们伊川集团冷镀工厂这个项目目前进展得很顺利,还有必要再申报什么省级重点吗?” 姚巍山还真没想到陆伊川会不愿意申报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他笑了一下,说:“陆董啊,怎么了,这对伊川集团可是有好处的啊,只要能够成为省级重点,省里就会给与扶持的,税收土地等各方面都有一些优惠的政策,对你将来上马二期工程是有很大好处的。” 陆伊川心说现在一期工程这个样子,会不会在上马二期工程都是很难说的。 陆伊川说:“可是姚市长,你们现在的审批程序实在是太繁琐了,我想想头就大了,还是不申报了吧?” 原来你是担心审批程序繁琐啊,姚巍山笑了笑说:“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了,市里面会找一个副市长专门协助你们跑这件事情的。” 陆伊川说:“可是姚市长,我担心就是申报了,也不一定会评上的。”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就更简单了,只要把负责的官员打点好了,再差的项目也是能够评的上的。” 姚巍山这么说,陆伊川就知道他无法再推辞了,如果再推辞的话,姚巍山就会对他起疑心了,他只好说:“这样啊,好吧,那我们伊川集团就申报好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嘛。诶,陆董啊,还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烦你一下的。这一次我会指派常务副市长曲志霞负责申报这件事情的,当初曲志霞对我绕过她让财政局给伊川集团提供担保这件事情是很有意见的,这一次我想请你多给曲志霞一点好处,弥补她一下,可以吗?” 陆伊川对姚巍山和曲志霞之间的矛盾由来是知道一些的,说:“姚市长,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我弥补她是没问题的,不过这个女人会不会不接受给她的好处,反而跟我们捣乱啊?” 姚巍山笑了笑说:“应该不会的,这个女人也是一只爱吃腥的馋猫,只要你给她好处,她没有不要的道理。” 陆伊川就笑了一下,说:“那行,我会打点的她满意的。” 北京,晚上八点,笙篁雅舍,傅华和司机王海波正在吃完饭。为了加强安保措施,傅华现在让王海波住到了他的家中,这样子他身边就随时都有人在保护着,也就可以避免再出现上一次他在家门口被绑走的事情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是罗茜男的。罗茜男今天上午的时候已经出院回家了。傅华就笑着接通了电话,说:“罗茜男,找我什么事情啊?”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傅华,你过来我家一趟吧,黄董刚才发给我了一些他洛杉矶朋友的资料,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下。” 第2240章鹰勾 傅华心中就有些悸动,他敏感的意识到罗茜男叫他过去并不是仅仅去看资料的。在那个黑屋子里,罗茜男是跟他表白了心中对他的情意的,而他当时也承诺过,只要还有机会。他是会跟罗茜男好好的相爱一回的。罗茜男现在让他过去,很可能就是要他履行承诺的。 在医院的时候,两人碍于医院的环境和身边的亲人,虽然心中对对方有着浓浓的情意,却不得不收敛一些。现在两人都出院了,也该是时候把他们心中的情意展现给对方了。 不过心中悸动的同时,傅华还是有着些许犹豫的,他对他和罗茜男之间会向什么方向发展,心中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他还没想清楚他和罗茜男有了更深层的关系之后,他会不会真的娶罗茜男做老婆。 也许会吧,傅华想到,他的命是罗茜男用鲜血救回来的,只要罗茜男愿意,他应该是会心甘情愿娶她的。 傅华就带着王海波去了罗茜男家,开门看到王海波也跟着傅华来了,罗茜男多少愣了一下,她并没有想到傅华会带条尾巴来的。不过她的反应是很快的,随即她就对王海波说:“诶,小王,我跟傅华有些相当秘密的事情要谈,你先回去吧,等要用车的时候,他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王海波就看了傅华一眼,傅华点了一下头,说:“小王你先回去好了,回头我跟你电话。” 王海波转身离开了,罗茜男就把傅华让了进去,随即咔嚓一声把房门就给关上了,然后就从后面捶了傅华肩膀一下,笑着嗔道:“你个坏蛋,明知道我叫你来是干什么的,你怎么还把他带上来啊?” 傅华转过身来看着罗茜男,罗茜男的俏脸上泛着酡红,一双眼睛带着羞意地看着他,罗茜男这种小女人的姿态让傅华心中顿时泛起了层层涟漪,本来他还想跟罗茜男开玩笑说她太急色了,但此刻再也顾不得了,一把就把罗茜男拽进了怀里,然后就野蛮的吻住了她娇嫩的粉唇。 罗茜男倒没想到傅华会这么直接,稍微愣怔了一下,不过随即她就嘤咛了一声,开始猛烈的回吻起傅华来。并且在回吻的同时,她搂住了傅华的脖子一跃,两条腿就交叉骑到了傅华的腰上。 傅华就这样抱着罗茜男走进了卧室,走到床边,就将罗茜男放到了床上…… 癫狂过后,傅华有一种精疲力竭的感觉,他从后面搂着罗茜男依旧火热的身子,两人就这么无语的相依偎着好一会儿,情绪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傅华,”罗茜男先打破了沉默,幽幽的说,“要不你别去美国了,我们也不要再跟齐隆宝斗了吧,我感觉我们俩这样在一起就挺好的。” 傅华从后面亲了一下罗茜男的后颈,苦笑了一下说:“你以为我们不跟齐隆宝斗了,他就会放过我们吗?他跟我们已经是势同水火。如果我们不做猎人来猎杀他,那我们就只会成为他的猎物的。” 罗茜男幽幽的说:“可是我很担心你去美国有危险。”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用太担心我了,我已经做了必要的准备了,黄董这边不是帮我找了朋友吗?还有安部长也说他会安排他们部门在洛杉矶的人,尽量保证我的安全的。” 罗茜男不屑的笑了一下,说:“还保障你的安全呢,如果安部长的人能有这个本事的话,他们也不会让齐隆宝到现在还逍遥法外了。傅华,要不这样,还是让我陪你去美国吧,我比你能打,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保护你的。” “这绝对不行,”傅华很坚决的说,“我绝对不允许你去冒这种风险。你知道吗,在那个黑屋子里,当我叫也叫不醒你的时候,我的心是很痛的,我很恨自己没用,一个大男人居然保护不了你。我可不想看到历史重演。” 罗茜男笑了笑说:“好吧,我听你的,我不去就是了。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去了美国之后,在做什么事情之前,一定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会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诶,傅华,你不让我去美国,除了不想让我冒险之外,是不是也有怕我见到你那个华尔街的情人的缘故啊?” 傅华笑了,说:“罗茜男,你不用吃这种没味的干醋了,我跟你说过了我跟谈红之间并不存在那种关系的。”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我可没吃你的干醋。” 傅华笑了起来,说:“诶,你这就有点言不由衷了吧?” 罗茜男笑了起来:“我说的是实话,我并不想做你的老婆,自然就不会吃你什么干醋的。其实我觉得谈红也挺可怜的,喜欢着你,去无法从你那里得到回应,这种滋味是很痛苦的。所以我建议你,这次去美国如果谈红依然喜欢着你的话,你就好好的慰藉她一下吧。” 傅华愣了一下,罗茜男说话的口气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就有些疑惑的说:“罗茜男,你不想做我的老婆,那你跟我之间刚才做这些算什么啊?” “这算什么,这算是一对喜欢着对方的男女两情相悦的行为。”罗茜男笑了起来,说,“傅华,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跟女人做了这件事情之后,你就一定会娶她的。你跟冯葵和谢紫闵就没这么做的。” 傅华笑了,说:“罗茜男,我开始有些后悔在黑屋子里的时候,不该跟你说那么多的,搞得现在我在你面前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就是后悔也已经晚了。诶,傅华,其实我觉得冯葵跟你相处的方式是最聪明的,两个人喜欢了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拜拜。” 傅华说:“其实我更想要一种稳固的关系,诶,罗茜男,是不是我跟你说的那些女人跟我之间的纠葛,让你觉得我这个男人靠不住啊?” “倒不是说你靠不住了,”罗茜男笑了一下,说,“我感受的出来,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有意去招惹那些女人的,而是因为你天生就是那种命带桃花的男人,女人会往往情不自禁的就会喜欢上你的。所以做你的老婆难免会这方面的烦恼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命带桃花?还有这样的说法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当然有了,这个并不是算命先生的胡说,你看我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我们俩认识的时候本来是仇人,可最后的结果呢,我却是美滋滋的跟你滚了床单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可是你跟我滚了床单之后,却依然是不想嫁给我的。” “好了傅华,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不是那种哄孩子过家家的女人,我还想要专心的经营好豪天集团呢,可不想嫁给你去做两个孩子的后妈。”说到这里,罗茜男转过身来,看着傅华的眼睛笑着说,“我觉得我们俩这样子就挺好的,想要对方了就在一起聚一下,平常该干嘛干嘛。” 罗茜男说的倒也是实情,罗茜男的个性并不是那种温柔体贴型的,而他的家庭状况也确实很复杂,傅华对此本来就是有些顾虑的,他们两人可以真心喜欢着对方,但是要组成一个家庭,恐怕就不是那么合适的了。 看傅华有些惆怅,罗茜男去亲了傅华耳垂一下,在他的耳边低声呢喃道:“傅华,怎么办呢,我又想要你了。” 女人她又想要了,对男人来说是一个绝对能挑起兴奋的点,傅华的身体马上就被唤醒,于是就又跟罗茜男纠缠在了一起。两具炽热的身体在床上翻滚着,尽情的向对方的身体索求着,直至再度精疲力竭。 傅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了,罗茜男还在他身边熟睡着,经过一夜的雨露滋润,罗茜男的俏脸微微泛红,让他心中充满了怜惜,只是因为怕惊醒了她,才强忍住没有过去亲一下。 傅华就小心翼翼的起床穿好了衣服,然后从卧室出去,在外面打了电话给王海波,让王海波来罗茜男家里接他。刚打完电话,罗茜男穿着一身睡衣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傅华笑了一下,说:“你醒了。” 罗茜男点了点头,走到傅华身边抱了一下他,笑笑说:“你先别急着走,我把黄董发过来的资料跟你看一下。” 罗茜男就拿了一份带照片的资料给了傅华,说:“这个人叫做周安强,是洛杉矶唐人街的华人领袖,在那里是一个很有影响的人物,他跟黄董是多年的老朋友了,黄董把你的事情跟他讲了之后,他答应黄董,会协助你在那里调查齐隆宝和楚歌辰的事情的。” 傅华看了看资料上的照片,周安强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黑黑瘦瘦的,眼神很锐利,鼻子有点鹰勾,看上去很是精明,是一副典型的南方人模样。 第2241章自毁之路 罗茜男说:“为了保密起见,这份资料你不能随身带着的,所以你要把这份资料看仔细了,把周安强的模样记在心里,到了洛杉矶好认人。” 为了防备齐隆宝和楚歌辰,傅华确实是不好随身带着这份资料的,他就再度看了看资料,然后点了点头说:“好了,我记住了。” 这时有人在敲门,罗茜男看了一下是王海波,就对傅华说:“你的司机来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我回去了。” 罗茜男张开了双臂,笑着说:“走之前抱一下我吧。” 傅华就把罗茜男揽进了怀里,罗茜男紧紧地抱住了他,说:“我不想跟你婆婆妈妈的,所以你去美国我就不去送飞机了,保重吧。” 傅华用力的抱了一下罗茜男,笑了笑说:“放心好了,我会平安回来的。” 傅华就离开了罗茜男的家,出门跟王海波一起上了车,王海波问他去哪里,傅华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就让王海波开车去郑老那里。他出院之后还没有去看过郑老呢,后天他就要飞纽约了,这一去又是几个周的时间,走之前是应该去看看郑老那里转一下的。 傅华就去了郑老家中,郑老老两口和傅瑾正在吃饭,郑莉中午没有回来。看到傅华和王海波来了,老太太就让保姆给两人添了一份碗筷,让两人坐下来一起吃。 傅瑾看到傅华来了,就闹着让傅华抱他,傅华就把他抱进了怀里,笑着说:“小谨最近乖不乖啊?” 傅瑾奶声奶气的说:“小谨很乖的,所以小谨就没有生病。” 傅华笑着说:“小谨真棒。” 傅瑾说:“诶,爸爸,那天那个姐姐去哪里了?我想跟她玩。” 傅华笑了,他没想到傅瑾对冷子乔居然这么有好感,可能是冷子乔比较年轻,更容易讨小孩子欢心吧。他说:“那个姐姐回家了,没跟爸爸在一起啊。” 傅瑾说:“可是爸爸,为什么她没跟你在一起啊?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傅华笑着说:“小谨啊,谁跟你说是爸爸的女朋友就会跟爸爸在一起的啊?” 傅瑾说:“是太奶奶说的,我找妈妈找不到,太奶奶说妈妈跟彼得叔叔在一起,我问太奶奶为什么妈妈跟彼得叔叔在一起,而不跟我在一起,太奶奶就说妈妈是彼得叔叔的女朋友,所以他们要在一起。” 傅瑾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傅华说:“爸爸,既然那个姐姐没跟你在一起,她就不是你的女朋友了,那让她给我做女朋友好不好?” 傅华笑了起来,说:“小谨,你为什么要那个姐姐给你做女朋友啊?你喜欢那个姐姐吗?” 傅瑾说:“是啊,我好喜欢她啊,我想跟她在一起玩。” 满屋子里的人都备傅瑾充满童趣的话给逗笑了。笑过之后,老太太看着傅华说:“傅华,小谨说的这个姐姐真的是现在你的女朋友吗?”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了奶奶,就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是胡瑜非的夫人介绍我们认识的,认识的当晚我就被绑架了,所以我跟她还不是很熟悉,更谈不上什么女朋友了。” 郑老笑了一下说:“不熟悉可以变得熟悉的嘛,小谨这么喜欢她,小莉也觉得那个女孩子不错,你不妨考虑考虑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个女孩子太年轻了,我们俩不太适合的。诶,奶奶,小莉跟彼得现在关系确定下来了吗?” 老太太说:“并没有正式确立下来,不过我看应该也快了,他们两人都很喜欢对方。傅华啊,你看小莉现在已经找到了新的幸福了,你是不是也该再找个人来照顾自己了?” 傅华笑了笑说:“奶奶,我在找呢,不过还没找到合适的。” 老太太笑了笑说:“你也别太挑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其实我也觉得你该考虑一下你刚认识的这个女孩子的,小孩子的眼光最纯粹了,那个女孩子能让小谨喜欢她,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傅华心知他和冷子乔是没什么可能的,估计过了这段时间,冷子乔就会跟胡夫人说他们俩不合适了。不过这些跟老太太是解释不清楚的,他就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奶奶,那样子我可就是抢了小谨的女朋友了,小谨会生我的气的。” 说到这里,傅华低头问傅瑾道:“诶,小谨,你告诉太奶奶,那个姐姐是做爸爸的女朋友好呢,还是做你的女朋友好呢?” 这个嘛?傅瑾想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瓜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给爸爸做女朋友吧,他又想跟那个姐姐玩,给他自己做女朋友吧,好像是又抢了爸爸的女朋友,他看着老太太说:“太奶奶,能不能让那个姐姐既做爸爸的女朋友,又做小谨的女朋友啊?” 满屋子的人再次被傅瑾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吃过了午饭之后,郑老就把傅华叫去了书房,坐下来之后,郑老看着傅华笑着说:“你行啊,傅华,现在长本事了,居然跟魏立鹏的儿子斗了起来。” 傅华知道这一次郑老为了救他,四处奔走,甚至动用了一些军界的老朋友向相关方面施压,就笑了一下说:“爷爷,对不起啊,这一次让您为我担心了。” 郑老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不用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魏立鹏的儿子确实是有问题的,而且问题还很大,相关部门怀疑他出卖了国家利益。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就应该有人能够挺身而出,与之做斗争的。傅华,我当初没看错你,你确实是一个能做大事的人。” 傅华被郑老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笑了一下,说:“爷爷,我没您说的那么高尚,其实这其中也有我自身的利益考量的。” 郑老笑了起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真正的做到无私的,你就像那个魏立鹏,我跟他是共事过一段时间的,他做事睿智果断,是很令人佩服的。但是只要事关他的儿子,他就变成了一个老糊涂了,什么事情都任由他儿子的性子来。唉,早晚有一天,他会栽在这个儿子的手里的。” 傅华说:“这儿恐怕还真是的,据我所知,魏立鹏的儿子不但将妻女都移民了美国,还跟一个高度疑似美国间谍的人来往密切,向美国出卖我们国家的机密。我甚至怀疑他很可能会叛逃的。” 郑老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说魏立鹏的儿子可能叛逃,这有什么依据吗?” 傅华说:“我并没有什么直接地证据,我只是一种怀疑,我前几天去看过魏立鹏儿子,发现他现在的工作环境是很差的,但是他却并没有想要做出改善的意思,这是有些不正常的。” 郑老看了看傅华,说:“你说不正常,什么地方不正常啊?” 傅华说:“据我观察,魏立鹏儿子绝对是一个很追求享受的人,他通过种种非法的手段为自己捞取了巨额的财富,他妻女在美国购买的别墅也是美轮美奂的。这样一个追求享受的人,如果要长期留在现在的单位工作,那他一定会想办法改善办公环境的。作为魏立鹏的儿子,他又是有能力搞来钱来改善工作环境的。他却丝毫没有要这么做的意思,所以我就倾向于认为他并没有长期留在那里的打算。” 郑老看了看傅华,说:“你怀疑他没有长期留在那里的打算,并不代表说他一定会选择叛逃啊,说不定他想通过魏立鹏的关系,给他协调换个工作单位呢?” 傅华摇了摇头说:“对于魏立鹏儿子来说,换个工作单位几乎是没有可能的,相关部门对他并没有消除怀疑,他的事情还在调查当中,能让他做马克思哲学研究,已经是对他格外开恩了。” 有一点傅华并没有跟郑老明说,他之所以故意要让齐隆宝以为他在和安部长合作进行深入的调查,其实目的之一,就是想要加深齐隆宝的危机感,让他觉得迟早会被绳之于法,从而促使齐隆宝铤而走险,选择走上叛逃出国的不归路的。 齐隆宝在调离特别部门之后,本身就已经是一只惊弓之鸟了,他内心中肯定一直在担忧相关部门对他的调查,担忧他的罪行败露而遭到相关部门的严厉惩处的。 齐隆宝的妻女又都在美国,国内并没有太多的牵绊,他只要一个人想办法逃出境,就可以逃脱国内对他的惩罚,去美国享受天伦之乐了。而至于他父亲魏立鹏,已经是迟暮之年,加上党内地位尊崇,就算是齐隆宝叛逃出境了,魏立鹏可能受到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的。 因此傅华判断,齐隆宝很可能会选择走这一条路的,他跑去告诉齐隆宝他去美国的事情,也是要加深齐隆宝危机感的一个举措,他要齐隆宝这只惊弓之鸟,在高度惶恐之下,不得不加快走上自毁之路。 第2242章公事公办 郑老想了一下,说:“不过傅华,你说的这些虽然不无可能,却都是揣测之词,并不能作为证据真的定魏立鹏儿子的罪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一点我也知道,所以我才要去美国,把魏立鹏儿子的罪行给调查清楚。” “你要去美国?”郑老有些惊讶的看着傅华说?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是的爷爷,我跟魏立鹏儿子之间现在已经是势同水火了,上一次小莉和傅瑾被绑架也是他做的好事,不把这个祸患铲除掉,我和家人的安全就无法得到保障。所以爷爷,您千万别阻拦我,美国我是一定要去的。” 郑老看了傅华一眼,说:“谁说我要阻拦你了,相反我觉得你这么做勇气可嘉,为了国家铲除祸患,这是每个中国人都应该做的事情,我支持你去。不过去了之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傅华说:“这个我知道,这件事情我跟安部长说过,他说会让当地的同志协助我的。我也通过关系,找了在当地很有势力的朋友,相信安全方面还是有保障的。” “诶,傅华,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帮忙的啊?”郑老有些激动的说,“说实话,你说的这些让我感觉都有些热血沸腾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我当年上阵杀敌,可都是冲锋在前的。” 傅华笑了起来,他知道郑老这一代人对国家都是有着一种神圣的责任感的,老人这么说,也是发自内心的想要为国家尽一份力的,他说:“爷爷,这件事情我来做就好了,不需要你做什么的。” 郑老笑了一下说:“傅华,你不要以为我老了就没用了,我全面想了一下你说的这些事情,发现有个地方你还是没想到的。” 傅华看着郑老说:“爷爷,您说我什么地方没想到啊?” 郑老说:“你想过没有,如果在你去美国调查这期间,齐隆宝真的叛逃了怎么办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爷爷,我能做的就是去调查一下他的罪证,其他方面我就是有心无力了。” 郑老说:“你做不到的,我可以啊,如果真的让魏立鹏的儿子叛逃出境了叛逃出境了,那影响可就太恶劣了。因此这件事情回头我会跟相关部门的同志说一下的,让他们一定要加强对魏立鹏儿子的监控措施。” 傅华相信如果以郑老的身份地位,出面提醒相关部门注意齐隆宝的话,相关部门一定会格外重视的,在这种情况之下,齐隆宝想逃出境外去,可能性可就大大降低了。 上午九点,海川市政府,小会议室里,姚巍山正在主持召开市长办公会,他专门提出了要将伊川集团冷镀工厂申报成为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并强调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强调完事情的重要性之后,姚巍山抬头看了曲志霞一眼,说:“曲副市长,这件事情就由你来负责吧,要确保冷镀工厂项目能够申报成功。” 曲志霞听姚巍山这么说,心里不免打了一个问号,自从姚巍山绕过她让海川市财政给伊川集团提供担保之后,曲志霞心中对这个伊川集团可是有些抵触的,姚巍山对此是心知肚明的。既然如此姚巍山为什么还非要她来负责这件事情呢? 姚巍山看曲志霞并没有作出明确的回应,就问道:“曲副市长,你对我这个安排有什么疑问吗?” 虽然心中奇怪,但是曲志霞并不想对姚巍山这个安排提出什么质疑来。最近一个阶段,尤其是林苏行调离海川市之后,姚巍山跟她之间的关系缓和了很多,她并不想因为这么一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的事情把关系再闹僵。 曲志霞摇了摇头,说:“没有的市长,我会做好这件事情的。” 姚巍山说:“那就好,回头我会让伊川集团的董事长陆伊川跟你联系的。” 散会后,曲志霞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对姚巍山安排她来负责伊川集团申报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心中还是有些不解的,于是拿起电话,就打给了市委书记孙守义。 虽然跟姚巍山之间的关系趋向于和解,但是曲志霞心中却是很清楚,对她来说,跟孙守义之间的联盟才是最重要,她要把姚巍山的这个安排跟孙守义说一声,一方面她想表明自己紧跟孙守义的立场,另一方面,她也想知道孙守义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听完了曲志霞讲的事情之后,孙守义心中大致上猜到了姚巍山的意图,姚巍山把他重视的项目交给曲志霞负责申报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这是在向曲志霞示好呢。 对此孙守义并没有什么特别担心的,曲志霞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她心中肯定清楚现在在海川市他孙守义才是说了算的人,因此她绝对是不会做出背叛他投向姚巍山的蠢事来。 孙守义就笑了一下,说:“曲副市长,我觉得姚市长这个安排很合适啊,如果伊川集团能够成功申报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的话,对我们海川市可是一项很大的荣誉。这件事情确实是需要一个精干的人来负责的。所以你要好好做,不要辜负姚市长对你的期望。” 听到孙守义对姚巍山这个安排持认可的态度,曲志霞就笑了一下,说:“好的孙书记,我一定尽力办好这件事情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相信你能办好这一件事情的,但是有一点你可要注意,外面现在在风传说,姚市长是收取了陆伊川的好处才会在伊川集团取得土地和贷款上那么大力帮忙的。当然了,我不相信姚市长会这么没原则的。不过我们这些官员如果在跟这些商人们打交道的时候,尽量检点一点,应该就不会给社会大众造成这样的误解了。” 曲志霞愣怔了一下,孙守义这么说似乎是在警告她,跟伊川集团打交道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不要传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这让她又想起了在氮肥厂地块上跟孙守义和金达发生的争执,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心说我是好心好意跟你通报一声,你这家伙居然怀疑我会去拿伊川集团的好处,真是差劲。 曲志霞说道:“这个您放心好了,作为一名党的干部,我还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听曲志霞拿出在场面上说话的口吻,孙守义就知道曲志霞对他的特别提醒,心中有些不满意了,于是笑了笑说:“曲副市长,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听到了一些伊川集团不好的风声,所以就不想让自己的同志沾上什么麻烦。” 孙守义这么说,就有要善意保护自己人的意思了,曲志霞知道她是误会了孙守义了,就笑了笑说:“我知道了,孙书记,我会特别注意这件事情的。” 挂断了电话之后,曲志霞就开始思索孙守义刚才所说的话,不好的风声这句话所包含的内容可是很丰富的,也可能是伊川集团本身出了什么问题,也可能是伊川集团行贿姚巍山的事情被有关部门注意到了…… 曲志霞知道,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她都是不能沾惹伊川集团了。这么多年官场经历告诉她,要想在这个风险重重的官场上不出事,有一点是必须要知道,那就是什么钱能拿,什么钱不能拿。如果心存侥幸,冒险去拿不能拿的钱的话,鲜有不出事的。 这个时候,曲志霞心中甚至怀疑姚巍山让她来负责这件事情是不怀好意的,说不定姚巍山也从什么渠道知道了伊川集团这边是要出问题的,所以才把这件事情交给她负责,好让她来分担责任。曲志霞自然是不会上这个当的,她心中就打定主意,在这件事情当中,她只做该做的事情,绝对不去沾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这是秘书打电话进来,说是有一位伊川集团的陆伊川先生打电话过来找她,问她要不要接进来。曲志霞心说这个伊川集团的动作倒快,姚巍山刚在市长办公会上说了这件事情,陆伊川马上就找了过来。 不过这件事情是不能回避的,也不能拖延,拖延会让陆伊川认为她是想借机从伊川集团谋取什么好处呢。于是曲志霞就让秘书讲电话接了进来。电话通了之后,曲志霞笑着说:“您好陆董事长,您找我是不是关于伊川集团申报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的事情啊?” 陆伊川笑了笑说:“是啊,曲副市长,您有时间吗,我想就这个问题向您专门汇报一下。” 曲志霞笑了笑说:“我中午要参加个活动,在此之前我是有时间的,您能现在赶过来吗?” 曲志霞先跟陆伊川说她中午有活动,这就避免了陆伊川在谈完事情之后请她吃饭了。现在曲志霞打算在伊川集团申报省级重点项目这件事情上公事公办,因此就不想跟陆伊川把关系拉得太近。 第2243章拒收礼物 陆伊川笑了一下说:“行,我马上就过去见您。” 陆伊川很快就赶了过来,握手寒暄之后,他就开始跟曲志霞汇报起了冷镀工厂一期工程的进展情况,然后就把这个项目好一阵的吹嘘,什么采用了国际最先进的生产工艺,能够给国内冷镀板生产带来多少技术进步,什么一期工程投产马上会见到多少的效益,盈利前景又是多么的美好。 曲志霞听着心里暗自冷笑,在等陆伊川来的这段时间,她上网搜索了国内冷镀板材的市场情况,发现冷镀板材市场不但不像陆伊川吹嘘的那么美好,反而是市场销售极不景气,冷镀板材价格也呈急速下滑的态势。 曲志霞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陆伊川讲完了,她抬头看了陆伊川一眼,心说这家伙敢这么睁眼说瞎话,是不是把官员都当傻瓜了?告诉你,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曲志霞就笑了笑说:“陆董事长,说实话,在负责这件事情之前,我根本就没接触过冷镀这一行业,因此对冷镀这一行业的市场状况并不了解,诶,您不能跟我讲一下冷镀工厂这个项目的主要产品每吨的市场价格是多少啊,这个市场价格是呈上升的趋势,还是下降的趋势啊?” 陆伊川心里就有些发惊了,曲志霞问冷镀板材的市场行情显然是意有所指的,冷镀板产的市场行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在网上随便查都能查得到的,她大概已经了解过冷镀板材的市场情况了。 难怪姚巍山会那么头疼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果然是不好对付的,她上来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隐晦的点出了冷镀板材的市场情况不妙。既然冷镀板材的市场情况不妙,那些什么先进工艺、市场前景之类的就是瞎扯淡的了。 虽然陆伊川知道曲志霞已经看穿了他在玩什么把戏,但是他心里并没有并没有丝毫的惊慌,他很了解大陆的官场作风,他认定了曲志霞虽然知道他在说假话,但是却并不敢拆穿他的。 因为曲志霞如果真的敢拆穿他的话,也就等于是说海川市政府这么重视的冷镀工厂项目不过是靠谎言支撑起来的,那也就等于是拆了海川市政府的台。这丢的可不仅仅是伊川集团的脸,还有海川市政府和姚巍山领导下的一群官员们的脸。 曲志霞要这么做可是需要很大勇气的,而根据陆伊川对大陆官员的了解,现在已经很难看到有这种勇气的官员了。曲志霞并不会是个例外。陆伊川更愿意把曲志霞这个行为理解为敲竹杠的行为,她是故意点出他的破绽,让他知道她已经识破了他的伎俩,好让他为了掩盖真相,不得不多给她一些好处。 陆伊川心中暗自好笑,曲志霞这真是枉做小人了,他本来就是准备按照姚巍山的吩咐,打点到她的满意的。 陆伊川就笑了笑说:“曲副市长,您可真是一个有经验的领导啊,您这话问到点子上了,现在是冷镀板材的市场淡季,最近的价格下跌了不少。不过再过两个月就是旺季了,到时候自然就需求旺盛、价格攀升了。而那个时候正好是一期工程形成一定规模产能的时候。” 陆伊川说完,就神情略有些紧张的看着曲志霞,他要从曲志霞的回答当中去判断,曲志霞到底是真的要敲竹杠,还是真的要找麻烦的。如果曲志霞追着他不放,再来问他为什么说现在是淡季的话,那她可能就是要找麻烦的了。 听陆伊川扯出了什么淡季旺季,曲志霞心中暗自好笑,她知道陆伊川这么说为了圆谎而瞎编造出来的。看来这个伊川集团本身还真是存在这问题的,孙守义也许就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专门提醒她的。 曲志霞心中就有些幸灾乐祸了,看来这个姚巍山一手扶植起来的项目是存在严重的问题的,这个项目不但不会成为姚巍山的一项政绩,反而可能是他的一个大败笔。只是不知道这颗隐藏着的炸弹什么时候能够爆炸出来。 不过曲志霞也意识到她不能再继续追问陆伊川下去了,继续追问下去,陆伊川的谎言圆不起来,这颗炸弹可能就会被她给引爆了的。曲志霞虽然乐见姚巍山出问题,但是却并不想做这个问题的揭露者,因为那对她不但不会有什么好处,反而还会有很大的坏处的。 官员之间虽然都是矛盾不断、勾心斗角的,但那都是台面下的,台面上却大多是一团和气的。除非必要,是没有官员主动站出来揭发他人的。孙守义明知道伊川集团这个项目存在问题,却依然要她办好伊川集团申报省级重点项目这件事情,也就是本着这个原则的。 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都可以对伊川集团的问题装作看不见,她也就更没有必要站出来做这个出头椽子了。她不但不能做这个出头椽子,相反她还真是要办好申报省级重点项目这件事情了,她不能让人说她因为对姚巍山有意见,而故意报复伊川集团。 而至于省里的相关部门会不会因为发现伊川集团存在问题,就不批准伊川集团成为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曲志霞倾向于认为是不会的。她很清楚这个审批过程走形式的部分比较多,鲜有相关部门会主动调查市场上的相关情况的。 相关部门只会坐在办公室里审查审查花团锦簇的报批文件,然后走马观花的下来实地看看项目的进展情况,只要报批单位的打点到位了,一个省级重点项目也就顺理成章的被批准了。 曲志霞就笑了一下,说:“陆董事长一期工程投产的时间点还抓的真是到位啊,正好选在市场旺季让产品上市销售,想不赚钱都难啊,难怪伊川集团的生意会做得这么好啊。” 听曲志霞并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反而称赞他一期工程投产的时间点抓的好,陆伊川就知道曲志霞并不是真的想与他为难的,他笑了一下说:“让曲副市长见笑了,商人嘛,以盈利为根本,很多方面都是要算计到的。” 接下来的谈话气氛就轻松多了,曲志霞很明确的表态说海川市政府对伊川集团冷镀工厂极为重视,,她会尽力协助伊川集团,从而让报批成功的。陆伊川对曲志霞表示了真挚的感谢,说他相信有了海川市政府的大力支持,伊川集团一定会发展的越来越好的。 谈话间就到了中午,秘书按照曲志霞的事先安排好的进来提醒曲志霞该去参加中午活动了。曲志霞就笑着站了起来,说:“陆董事长,今天跟您谈的十分愉快,本来我是应该请您吃顿便饭的,不过,中午这个活动是早就安排好的,所以只能对您说抱歉了。” 陆伊川站起来跟曲志霞握了握手,笑着说:“曲副市长太客气了,我想我们今后要互相配合的地方很多,相信肯定有机会一起吃饭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这倒也是。那我们今天是不是先就这样吧?” 陆伊川笑了笑说:“好的,诶,曲副市长,我带了一份小礼物给您,还希望您不要嫌弃啊。” 陆伊川说着,从手包里面拿出了一个不大的珠宝盒子,递给了曲志霞。曲志霞虽然没看到盒子里面是什么,但是她已经看到了盒子上面卡地亚的商标。作为一个女人,她对一些名牌珠宝可都是了解的。卡地亚是十大国际著名珠宝品牌之一,曲志霞相信不管盒子里面是什么,一定价值不菲。 知道了伊川集团情况不佳,曲志霞也就根本不想收受陆伊川什么礼物了,她就把盒子推了回去,笑了一下说:“陆董事长,申报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协助你们的,不过这个东西还请你收回去。我们是有纪律的,是不能收受礼物的,所以请您不要让我为难。” 陆伊川以为曲志霞是假意推辞,就把盒子再次递了过去,笑着说:“曲副市长,这也说不上是什么礼物了,就是一点心意,所以请您还是收下吧。” 曲志霞看了陆伊川一眼,态度坚决的说:“陆董啊,我可不想跟您拉拉扯扯的,您如果坚持不把东西收回去的话,我就要把这个东西上交给纪委了。” 陆伊川的脸色就僵了一下,他意识到曲志霞并不是在跟他假意推脱了,心中不免就有些纳闷,按照姚巍山的说法,曲志霞可是一只爱贪腥的馋猫,为什么会拒绝他送出的礼物呢?难道说曲志霞嫌弃礼物的份量不够?还是别的什么地方让曲志霞不满意了? 不管什么原因,陆伊川都知道今天这个礼物他是送不下去了,他就笑了一下说:“既然是这样子,那我就不勉强了。” 陆伊川就把珠宝盒子收了起来,然后跟曲志霞告辞离开了。从曲志霞办公室出来之后,陆伊川就把电话打给了姚巍山,他要把曲志霞拒收礼物的事情跟姚巍山说一下。 第2244章一牛冲天 姚巍山接了电话,陆伊川就说:“姚市长,事情可能有点麻烦了,曲志霞这个女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死活不收我送给她的礼物。” 姚巍山愣了一下,这个情况可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这馋猫居然不贪腥了。他有点疑惑的说:“陆董啊,你送她什么礼物啊,是不是太便宜了,曲志霞根本就看不上眼啊?” 陆伊川说:“不便宜了,我送的是卡地亚的钻石项链,价值人民币十一万多呢,初次见面我送她这个应该可以了吧?问题可能不是在礼物上,因为她根本就没打开看礼物是什么。” 姚巍山说:“不在礼物上,那是在什么上啊?你们见面的过程中她特别说到过什么吗?” 陆伊川心知如果有问题的话,问题就应该出在冷镀板材的市场行情上,不过他并不想告诉姚巍山曲志霞问过冷镀板材的市场价格,那样子说不定会会引起姚巍山的警觉的。 陆伊川说:“我也不清楚啊,见面的过程当中曲志霞并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行为啊。” 姚巍山稍稍想了一下,然后说:“也许是曲志霞心中对我还存有戒备吧。她知道我们之间关系亲密,担心收了你的礼物,会让我抓到她的把柄的。” 陆伊川说:“那您让她负责这件事情是不是就有点不太好了,她要是跟我们捣乱怎么办?” 姚巍山冷笑了一声说:“借给她一个胆子她也不敢的,这件事情是市长办公会上确定由她负责办理的,她如果办不好,我是可以向她追责的。” 陆伊川笑了一下,说:“那就好,不过,姚市长,在以后的具体的办理过程中,还要不要再来打点她啊?” 姚巍山想了一下,他也不好把话说死。如果让陆伊川从此再不去打点曲志霞了,一旦曲志霞又想要好处了怎么办?那样子可就又把曲志霞给得罪了。他心里就有点后悔让曲志霞负责这件事情了,这等于是捡了个虱子放在自己头上,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姚巍山说:“这件事情你看情况了,如果她以后表露出了那种意愿的话,你该打点她还是打点她好。” 陆伊川说:“那我就根据情况处理了。” 纽约,美国最大的城市及最大港口,美国的金融中心,也是世界第一大经济中心,华尔街、联合国总部、自由女神像……很多闻名世界的景点都集中在这里,它繁荣、神秘、令人向往,从踏上这块土地的那一刻,傅华心中就有一种朝圣的感觉。 傅华乘坐的飞机降落在纽约的肯尼迪机场,来接机的谈红看到他,就笑着扑上来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这个在国内会让傅华感到有些尴尬的举动,在这异域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却是很自然地接受了下来,毕竟他是来到了世界上最开放最自由的纽约,他感觉自己最好也是开放一点。 谈红看起来比在国内的时候瘦削了一些,说话、走路也比国内快了很多,想来纽约这种生活节奏快的国际大都市给了谈红更大的压力。 谈红安排傅华入住了在纽约西屋酒店,这是一家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坐落在纽约曼哈顿繁华的中城区的W55街与第七大道之间,距离中央公园、卡内基音乐厅仅一步之遥。 据谈红介绍西屋酒店这里是曼哈顿中区的心脏区域,周围是熠熠生辉的高楼大厦、步履匆匆的工薪阶层和第七大道上琳琅满目的橱窗,这些都说明了纽约这个世界之都的繁华。 不过傅华也看到了与这个繁华氛围不和谐的景象,那就是有着不少街边翻捡垃圾的人。这些人推着一辆方形的小推车,把垃圾里的可乐罐或者塑料饮料瓶拣出来放在车上的大塑料垃圾袋里。更简陋的是直接就用一根棍子两头挑着大塑料垃圾袋,垃圾袋里面都是可乐罐和塑料瓶。 这种在国内都不经常会看到的景象居然出现在了曼哈顿这么繁华的地方,实在让傅华有些惊讶,他看着谈红笑着问:“这里可是曼哈顿啊,怎么会出现这些拾荒人呢?” 谈红笑了笑说:“你不要大惊小怪的。为了生计而已,这一次美国经融危机重创了美国经济,不少的美国人失业,他们找不到新的工作,靠救济金又不够生活的,捡一个罐子五美分,很多人靠着赚一天的生活费的。你也不要看不起这些人,他们当中不少都曾经是大公司的白领,都受过很好的教育,拥有过很好的职位。” 傅华说:“既然是这个样子的,那他们为什么不重新找份工作啊,找份工作总比捡罐子强吧?” 谈红说:“哪有那么容易的?现在经济环境恶化,工作机会很少,他们基本上都是很难找到一份赚钱糊口的工作的。这就是自由经济社会的一景了,繁华与穷困同在。”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国内现在也是这个样子的,在北京有住亿万豪宅的,也有住在热力井下的井中人,同样是繁华与穷困同在的。世界现在真是大同了。” 说话间,谈红帮傅华办好了入住手续,将他送进了西屋酒店的房间内,西屋酒店不愧是一家著名的豪华精品酒店,美轮美奂的客房的装饰突出了西屋酒店的精致细腻的风格。宽敞的居住空间被精心设计成了一个永恒的调色板风格,独具匠心。 客厅经典的木质地板装饰,给人居家的温馨。墙角抛光的嵌入式桉木装饰、豪华的水晶吊灯、订制的古董钥匙和华丽的金属扶手,都给傅华一种豪华尊贵的感觉。 放下行李之后,傅华看着谈红笑了笑说:“谈红,来之前我在电话里跟你谈过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在来美国之前,傅华在电话里跟谈红说了想要谈红回国帮他掌舵金牛证券的意思,但谈红对要不要答应傅华是有些犹豫的。傅华因为他这一次的美国之行是必须要去的,就说给谈红时间好好考虑考虑,等他到了美国之后,谈红再答复他也不晚 谈红看着傅华说:“傅华,你先别急着跟我说这些,你先休息一下吧,倒倒时差,明天我来带你去参观一下华尔街,看看纽交所。你现在也算是证券公司的老板了,先来感受一下美国的证券市场的氛围吧。” 傅华看出来谈红还是没有想好究竟回不回国帮他,他倒是预留了几天在纽约的行程,因为时差还没倒过来的关系,他的身体也有些疲惫,也想要赶紧休息一下,倒也不急着让谈红马上就做决定,就笑了一下说:“那行,我们明天见吧。” 第二天早上,谈红过来酒店带着傅华在唐人街吃了早饭,纽约的唐人街位于曼哈顿南城,规模相当大,华人气息相当浓烈,市面上很繁荣,商店里可算摩肩接踵。这里的华人广东人居多,很多地方像极了香港。这让去过香港的傅华几乎都有身在香港的错觉,唯一能让他感到有差别的是,这里的洋人更多一些。 在吃饭的时候,傅华再次问起谈红考虑好了没有。谈红笑了一下,说:“傅华,谢谢你这么信赖我,不过我对要不要回去发展是有些顾虑的。而且我对自己能不能撑起一家证券公司也没有什么信心。你知道的,我上一次回国可是搞得很狼狈的。” 傅华笑了笑说:“谈红,我是不会像顶峰证券那样子对待你的,我答应你的条件是一定会兑现的。所以你上一次在顶峰证券的情形绝对不会再发生的。” 谈红笑了笑说:“我相信你肯定会说到做到的,不过要回国去对我是一次生活环境的很大改变,我不想轻易就作出决定。这样吧,反正那你还要在曼哈顿呆上几天的,在你离开之前,我再来答复你,可以吗?” 虽然很想谈红回国帮自己,但是傅华也不想逼得谈红太紧,他就笑了笑说:“可以啊,我给你时间想清楚。” 吃过早餐之后,谈红就带着傅华去了华人街。与华尔街的赫赫威名相比,真正的华尔街是让傅华多少感到有些失望的,这是一条狭窄的小街,长不过五百米,由于两边的高楼大厦,街上终年不见阳光。著名的铜牛也不在华尔街,而是在离它很近一个很小的博灵格林公园里。 在铜牛的前面,谈红笑着对傅华说:“你好好摸一下铜牛的犄角,它是会保佑你的证券公司业绩大增的。” 说起这尊铜牛来,里面还真有一个传奇版的故事,它是由意大利西西里岛一位艺术家叫做阿图罗?迪?莫迪卡设计制作的。在1989年12月15日午夜,莫迪卡用一辆大卡车,将他这头长5米、重达6300公斤的铜牛,偷偷运到华尔街证券交易所门前,安放在一棵巨大的圣诞树下,想要祝福股市来年能够一牛冲天。 第2245章权力之屋 但是纽约市政府却不允许他这么做,要求莫迪卡赶紧把铜牛拉走。后来百老汇大街南端的博灵格林公园的负责人找到莫迪卡,让他把铜牛拉到他们的公园里。铜牛就被安放在了博灵格林公园,成为纽约市的公共财产,成了华尔街的象征物。 傅华就笑着去摸铜牛已经被磨得发亮的犄角,还抱着铜牛的犄角让谈红给他拍了张照片。照完照片之后,谈红就领着傅华去了纽交所。 纽约证券交易所,是全球上市公司总市值第一,IPO数量及市值第一,交易量第二的交易所,有大约2,800间公司在此上市,全球市值15万亿美元,位于百老汇大街11号,在华尔街的拐角南侧。2006年,纽约证券交易所宣布与泛欧证券交易所合并组成纽约泛欧证交所。 谈红所在的证券公司是美国一家比较大的证券公司,在纽交所里面拥有交易席位,因此她能够带傅华进入到纽交所内部进行参观。巧的是,一进门正遇到了纽交所的CEO邓肯尼德奥尔,他正带着人参观纽交所。 邓肯是认识谈红的,笑着跟谈红握了握手,跟谈红打了招呼。谈红就介绍了傅华给邓肯认识,邓肯听谈红说傅华是中国一家证券公司的老板,就笑着说:“中国好,那里是新兴市场,发展前景远大,我们纽交所也是想在你们的上海交易所上市。” 傅华笑了,他在财经新闻上是看过纽交所想要在中国证券市场上市的消息的,不过这个消息每年都会喧嚣一阵子,但最终却没下文了,他说:“尼德奥尔先生,你们纽交所要在中国上市,是一个被报道了很长时间的新闻了,究竟你们是真的想要在中国上市,还是只是炒作而已啊?” 邓肯笑着摇了摇头,说:“看来傅先生对股票市场真是很了解啊。跟你这么说吧,我们是真的想去中国上市,但是中国目前的证券政策不允许,所以我们去中国上市的计划就停留始终在意向阶段。” 简单的交谈几句之后,邓肯就带着人继续去参观了。傅华看了看谈红,笑了笑说:“谈红,你在这里混的不错啊,居然跟纽交所的CEO关系这么好。” 谈红笑了起来,说:“什么不错啊,傅华,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在美国,这些大名鼎鼎交易所的CEO并不难见,更没有很大的架子,美国的交易所是把企业看成是他们的客户,他们则是为企业提供股票交易的场所和平台,我所在的证券公司在这里拥有交易席位,是他们的客户之一,邓肯自然要对我客气一点了。这要是国内,我如果想见哪家交易所的总裁,估计人家连搭理都不搭理我的。” 傅华笑了,说:“国内的那些交易所的总裁都是些官老爷,架子大得很。” 谈红说:“走,我带你去看看这里的交易大厅。” 在交易大厅门口,傅华的脑海里就已经浮现了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的画面:大厅里面有一大堆显示屏和穿着马甲的交易员,非常喧嚣、繁忙。但是当他走进去却发现,里面情形跟他想象的却是截然不同的。 首先一点,他以为应该在大厅里面高度紧张的交易员,却是一副非常轻松散漫的样子,居然还有人在打电脑游戏。再就是地上奇脏,纸张、可乐罐等遍地都是。 这里可是电视里面只要谈到世界经济必然会出现的一个地方,怎么连个打扫卫生的都请不起吗?傅华不禁疑惑的看了谈红一眼,笑着说:“谈红,你确定没带我走错地方吗?” 谈红笑了,说:“我怎么会带你走错地方呢,你是觉得这里跟你想象的不一样吧?我跟你说,这里并不直接参与场内交易,这里的交易员是各大机构驻在交易所看盘的,他们因此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事情好忙的。”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不直接交易,那这个交易大厅好像就没什么用处了啊。” 谈红笑了笑说:“交易所保留这个大厅,其象征性意义大于功能性价值,有这么一个气氛和场景,大家来参观参观,电视台拍拍新闻和财经报道,同时也给各会员机构一个可以办公的场所。如此而已。” 出了纽交所,谈红看了看傅华,笑着问道:“傅华,你对这里感觉怎么样?”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就是美国的金融中心?我怎么感觉这里有点好景不在了的意思啊?” 谈红笑了笑说:“其实华尔街早就不是那个辉煌时期的华尔街了,很多金融机构早就在搬离这里了。911恐怖事件加速了一切,作为世界金融重镇的世界贸易大楼成为废墟,许多证券经纪商和投资银行加速迁离传统的金融区,落脚曼哈顿中区。就是你所住的西屋酒店那个地方。从曼哈顿岛第30街至第50街的中区正在逐渐转变为美国新的金融区。” 傅华笑了一下,说:“想不到辉煌的华尔街也会有被取代的一天啊。” 谈红笑笑说:“世事无常嘛。有人说这是因为华尔街这里的风水不好,因为它前面的街上有座坟地,背后是条河,这预示着华尔街这里肯定是前无进路、后无退路。” 傅华笑了起来,说:“美国佬也信风水吗?” 谈红笑了笑说:“以前是不信的,不过这几年中国经济风生水起,美国的一些人也在研究中国文化,风水之说自然也就有了一定的市场了。走吧,我有些饿了,带你去吃午餐吧。你想吃中餐,还是西餐啊?” 傅华笑了笑说:“还是吃西餐吧,这里的西餐更地道些吧。” 谈红笑了笑说:“那行,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权利之屋。” 傅华笑了一下,说:“权利之屋是什么东西啊?” 谈红笑了笑说:“在纽约,华尔街的金融业和实业界巨头通常喜欢在著名的牛排馆共进午餐,这些充斥着西装领带以及价格不菲的菜单的餐厅,被称为华尔街的权力之屋,动辄数亿美元的并购或投资决定往往就在某个工作日的中午,在这些地方达成的。而这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史密斯沃伦斯基牛排馆。” 傅华笑了起来,说:“史密斯沃伦斯基牛排馆我倒是听说过的,一年一度的巴菲特的慈善慈善午宴不就是在那里举行的吗?还有那个电影《穿Prada的恶魔》里,小助理急忙帮恶魔上司准备的热腾腾的牛排好像也是来自史密斯沃伦斯基。” 所谓的巴菲特慈善午宴,是指巴菲特从2000年开始每年义卖跟他共进午餐的机会为格莱德基金会募款,格莱德基金会主要为穷人和无家可归者提供食物和医疗帮助。巴菲特通过自己的第一任妻子苏珊接触了格莱德基金会。 前三年巴菲特的午餐是通过实体拍卖会进行,得标金额都只有五位数,最低在2001年仅募得1万8000美元。2003年改为网络竞标后,竞标价直上六位数,2008年赤子之心中国成长投资基金经理人赵丹阳更是一口气把行情推到7位数——211万美元,2009年,虽然全球经济低迷,但这顿饭却依然被一位匿名人士拍出了263万美元的天价,创下了历史新高。 谈红点了点头,笑了笑说:“对,就是那家。” 傅华笑了笑说:“纽约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啊,处处都有故事啊。” 两人就去了史密斯沃伦斯基牛排馆,这是一家连锁餐厅,第一家店于1977年开张,就坐落在曼哈顿49街和第三大道交界处。有趣的是,餐厅的名字是创办人当年从电话本上随机挑选的两个人名组成的。 两人点了一套一百八十美元双人套餐,这家餐厅在制作牛排方面确实很有一套:原料是美国农业部核准的最高级别牛肉,制作过程完全靠手工切割,不仅保护了牛肉的自然纹理,吃起来更是细嫩鲜美。 在吃牛排的时候,谈红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华,跟我说说你在国内的情况吧。我听国内的一个朋友说,你离婚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要在离婚前面加个又字才可以的。说起来我在国内的情况,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了,离婚对我来说还不是最坏的事情了,前段时间,我被人绑架,差一点把命都送了。” 谈红看了傅华一眼,说:“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好像事情闹得还很大,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是不愿意招惹太多的是非的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愿意招惹是非,是非却愿意招惹我的。这一次我是不小心卷进了一场政治博弈当中,惹上了一个可怕的对手,他必欲置我于死地,所以才会绑架我的。” “这么麻烦啊?”谈红看了看傅华说,“那事情有没有彻底解决啊?” 第2246章不太尊重 傅华摇了摇头,说:“还没有,我这一次来美国一个目的是想邀请你回国帮我打理证券公司,另外一个目的就来找办法对付那个家伙的。” 谈红看了傅华一眼,说:“你去洛杉矶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傅华点了点头,说:“那家伙把妻子女儿安排在了洛杉矶,还在那里开了一家公司,我想过去看看情形究竟是怎么样的。” 谈红看了看傅华,说:“那需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啊?也许我可以帮你在洛杉矶做点什么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需要了,有朋友已经帮我在那边做了些安排。” 谈红说:“那你让我回过去帮你打理证券公司,与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啊,金牛证券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危机了。” 傅华笑了笑说:“金牛证券与这件事情没关系的,金牛证券也没发生什么危机,所以你不用担心回国后会有什么危险的。” 谈红笑了一下说:“既然金牛证券那边没什么问题发生,那你让我回国去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想让你回去带着金牛证券把业务提升一下,从而把金牛证券做得更好。” 谈红笑了起来,说:“傅华,你觉得我有那个水平吗?你可别忘了,我在国内几次遭遇到问题的时候,还是靠你帮我摆平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那是靠耍了一点小聪明,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需要的是在证券行业的专长。我对证券行业基本上就是个门外汉,所以我希望你能回国去帮我。” 谈红苦笑了一下,说:“其实傅华,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地,在国内做证券,书本上的那些专业知识是没什么太大的用处的。如果我拿在华尔街上学到的东西回去帮你管理金牛证券,可能不但帮不了你什么,反而会害了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也不尽然吧,你在顶峰证券的时候,业务不是做得很好吗?” 谈红笑了起来,说:“顶峰证券那个时候之所以做得很好,那是因为潘总跟你师兄之间的关系,有你师兄在证监会,潘总某些方面的消息就特别的灵通,顶峰证券的业务想不做好都难。可是在潘总和你师兄出事之后,你在看顶峰证券的业务,是不是就一落千丈了?” 傅华心里也清楚国内的证券公司业务是怎么做的,那些风生水起的证券公司背后都是有着雄厚的背景的。但是他并没有就此打消请谈红回国帮忙的想法。谈红是一个证券行业的专业人士,他需要谈红帮他提升金牛证券的专业素质。至于相关的一些内线关系处理,他觉得可以放给一些精通这方面的人去做。 傅华笑了笑说:“谈红,你别想那么多了,关系处理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找别人来负责,你就回来帮我管理好证券业务就行了。” 谈红笑了笑说:“那我再考虑考虑吧,反正你也不会马上就去洛杉矶是吧?” 傅华看了谈红一眼,他有些怀疑谈红一直犹豫不决,是因为谈红在纽约这里有什么割舍不下的人或者事物,他就笑了一下说:“谈红,一直也没问你,你回归华尔街这里也有段时间了,你过得怎么样啊?” 谈红淡淡的笑了笑,说:“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因为我回国呆过一段时间,对国内的的证券行业算是比较了解的,所以我现在所在的公司在中国业务方面,对我挺倚重的,工作方面算是顺利吧。” 傅华笑了笑说:“那感情上呢,有没有交往新的男朋友什么的?” 谈红笑了一下,说:“男朋友倒是相处过两个,不过时间都不长,总找不到那种感觉……” 谈红还没说完,傅华的手机却响了起来,看了显示的号码,傅华眉头皱了一下,他没想到居然是冷子乔的电话。北京和纽约的时差是十三个小时,算一算冷子乔现在在北京应该是深夜了。这个女人居然深夜了还打电话给他,可真是有点疯了的。 谈红看手机一直响,傅华却不接通,就笑了一下,说:“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傅华笑了笑说:“这家伙比较烦人,我没想到她会把电话追到美国来。” 谈红笑了一下,说:“是个女孩子吧?你还是赶紧接吧,你不接她会很着急的。” 谈红这么说了,傅华就不好意思不接通了,他走出了牛排馆然后接通了电话,还没等他说话,冷子乔就抢先说道:“诶,傅华,你太差劲了吧,要去美国也不言语一声。” 傅华笑了一下,说:“冷小姐,我有什么理由非要通知你一声啊?” 冷子乔说:“你怎么没理由啊,你忘了你还是我男朋友吗?今天我妈跟胡夫人晚上在一起吃饭,谈话当中说起你来,胡夫人说你去了纽约,让我妈好一阵子奇怪,怎么男朋友跑去美国,我却根本就不知道呢?就跑回来问我是不是跟你有什么问题了。” 傅华说:“那不正好,你就跟你妈说我们之间相处的并不好,顺势你不就可以说跟我分手了吗?” 冷子乔说:“问题是我当时没反应过来,随口说了一句没问题啊,我跟你处得挺好的。结果我妈就说我是烧火棍子一头热,你这个家伙根本就不在乎我,跑去美国也不跟我说一声。弄得我好没面子。” 傅华笑了一下,说:“冷小姐,你别这样子了,我们总不能为了你的面子一直说谎吧?我觉得我们俩这个假扮男女朋友游戏也玩的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结束了。” 冷子乔说:“诶,傅华,结不结束的那都是后话,你先帮我把眼前的戏演完。” 傅华诧异地说:“眼前还有什么戏要演啊?冷小姐,我现在可是在美国纽约啊,就算是要帮你演戏,恐怕也要等我回北京吧?”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在纽约,我需要你演的戏就在纽约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诶,冷子乔,你不会要来纽约了吧?” “呵呵,”冷子乔笑了笑说,“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这说明我们更熟悉了一些了。这样叫比较好,以后就这么叫我好了。成天冷小姐冷小姐叫着,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傅华笑了一下,说:“诶,诶,我们先说主题好不好,你要来纽约吗?” 冷子乔笑了笑说:“你不用害怕了,我不会去纽约的。” 傅华说:“那你怎么说要我演的戏就在纽约?” 冷子乔笑了笑说:“因为我阿姨在纽约,我妈跟她说了你去了纽约的事情,让我阿姨在那边照顾你一下。” 傅华听说不是冷子乔要追过来,心里松了口气,不过他并不想跟冷子乔的阿姨见面,他心中很怀疑冷子乔的妈妈让冷子乔的阿姨照顾他,实际上是想让冷子乔的阿姨帮忙看一下他这个冷子乔名义上的男朋友究竟怎么样的意思。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没必要了,我在纽约这边有朋友的,有什么事情他们会帮忙的。” 冷子乔说:“诶,傅华,你这么说就很差劲了啊,我妈妈也是好意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知道她是好意,不过我来纽约是有公事要办,可没时间去陪你阿姨。” 冷子乔说:“那我不管啊,反正我妈已经跟我阿姨说了,你的电话号码她也是跟我阿姨讲了,到时候我阿姨会联系你的,你看着办吧。” 傅华说:“诶,冷子乔,你以为我在纽约是过家家啊,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办。” 冷子乔说:“诶,傅华,你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啊?” 傅华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冷子乔,这与职业道德有什么关系啊?” 冷子乔说:“当然有关系了,演戏演全套,你演到了半场,却突然要罢演,这不是没有职业道德又是什么啊?你再这样子下去,信不信我去找胡夫人说你在玩弄我的感情啊。” 傅华说:“诶,冷子乔,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明明是你要我配合你演这场戏的,怎么成了我玩弄你的感情了?” 冷子乔说:“诶,傅华,你可真健忘啊,可是你先提出来要我去骗胡夫人的。所以这场戏的始作俑者是你,不是我。反正你掂量着办吧,如果我阿姨跟我说你连见都没见她,或者你见了她却对她很冷淡,那我就去找胡夫人,把你要骗她的事情都告诉她。” 冷子乔说完,就挂了电话,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冷子乔演戏演上瘾,居然拿胡夫人来讹诈他继续把这场戏演完。不过傅华并不想把事情闹到胡夫人那里去,那样子显得他对胡夫人有些不太尊重了。幸好他在纽约还要呆上两天,见见这个冷子乔的阿姨倒也未尝不可。 傅华就收起了电话,回到了餐馆里面。谈红看了看他,笑了笑说:“电话打完了?”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打完了,诶,我们说到哪里?” 第2247章干练 谈红笑了笑说:“说到我在纽约这边的生活,其实四个字就概括,乏善可陈啊。好了,我已经吃完了。你赶紧吃,下午我带你去看看自由女神像。” 傅华看得出来,谈红原本是想跟他说说在美国的生活的,但是冷子乔的电话打乱了她的节奏,搞得她已经没有了谈兴。傅华也不好再去追问谈红什么,就匆忙的把牛排吃完,然后跟着谈红离开了餐馆。 自由女神像是美国文化的象征之一,位于曼哈顿的外海的自由女神岛,需要坐游轮才能上岛参观。从游轮上看去,并不感觉她是多么高大雄伟。但是来到小岛上,在自由女神像基座那里仰首望去,她竟然是那么高大! 自由女神其全称为自由女神铜像国家纪念碑,庄严、肃穆,却又不失少女的魅力。她身穿罗马古代长袍,手擎炽烈燃烧的12米长的火炬,头戴7米长头戴光芒四射王冠,象征自由之光照耀着七大洲和四大海洋。 自由女神像铜像内部的钢铁支架是由建筑师约维雷勃杜克和以建造巴黎艾菲尔铁塔闻名于世的法国工程师艾菲尔设计制作的,高46米,底座高45米,是当时世界上最高的纪念性建筑。 傅华和谈红从铜像底部乘电梯直达基座顶端,然后沿着女神像内部的171级盘旋式阶梯登上顶部的冠冕处。冠冕处四周开有25个小铁窗,每个窗口高约1米,可同时容纳40人观览。通过窗口向外远眺,东边有钢铁巴比伦之称的曼哈顿岛的高楼大厦林立;南边是纽约湾一望无际,波光船影相映;北边的哈得逊河逶迤伸向远方。 风景是很美的,让人心旷神怡,不过傅华注意到谈红的神情相比起参观华尔街的时候,却是有些落寞。就有些关心的问道:“谈红,你是不是有些累了啊?” 谈红笑了一下,说:“多少有一点了,诶,傅华,明天我公司有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就不能陪你四处逛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吧,我也正好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诶,别忘了,赶紧确定一下要不要回国帮我的忙,大后天我可就要去洛杉矶了。” 谈红笑了笑:“这你放心好了,走之前我会给你送行,然后正式告诉你,我究竟要不要回国去帮你打理金牛证券。” 看完自由女神像回到西屋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华灯初上了,两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干净的小餐馆吃了晚餐,谈红就说她被海风吹的头有点疼,想要回去休息一下,就告辞离开了。 傅华就自己回到了西屋酒店的房间,他隐约感觉到这一次这一次纽约之行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因为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谈红对掌舵金牛证券的兴趣不大,而今天下午再跟他参观自由女神像的时候,谈红更是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看来有些事情并不能像他想象的那样子去发展,谈红如果真的不想回国的话,他恐怕要重新寻找金牛证券的掌舵人了。 正当傅华在思考着要怎么解决谈红的问题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这一次来电显示的号码前面是加了美国的区号的,傅华就猜测很可能是冷子乔的阿姨打来的。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你好,我是傅华,请问是哪位找我?” 一个女人悦耳的声音传来,笑着说:“我是子乔的阿姨宁慧,子乔应该跟你说过我吧?”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她中午的时候打过电话了,说过您的情况。” 宁慧笑了笑说:“我想跟你见见面,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啊?” 傅华说:“我住在西屋酒店,在曼哈顿这边。” 宁慧笑了笑说:“我知道那个地方,在中央公园旁边,你等一下,我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就会到那的。” 半个小时左右,傅华从房间里出来,在酒店的大堂等候宁慧的到来。他刚在酒店的大堂坐下来,一个华人少妇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个华人少妇三十出头的样子,看上去眉眼之间跟冷子乔有些相似,不过多了几分少妇成熟的韵味。 傅华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就是宁慧了,就站起来迎了过去,那少妇看到傅华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笑了笑,说:“你就是傅华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我,您好。” 宁慧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你好,傅华,按说你该跟子乔叫我一声阿姨的。” 傅华心说你倒是会占便宜,你这个样子看上去还没我大呢,他就笑了笑说:“您这么年轻,我这个阿姨还真是有些叫不出口的。” 宁慧笑了,说:“嘴这么甜啊,难怪子乔会让我小心一些,说你嘴巴特别会说,让我千万小心别让你给忽悠了。” 傅华心说,到底谁忽悠谁啊,我才是被忽悠的那个好不好,我现在想把冷子乔甩掉都甩不掉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冷子乔跟您开玩笑的。” 两人就去酒店的酒吧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各自叫了一杯饮料。坐定之后,宁慧笑了笑说:“你比子乔可成熟很多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您是觉得我比子乔年纪大很多吧?您可比我会说话多了。” 宁慧笑了起来,说:“是啊,我姐姐跟我说子乔看中了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男朋友,不过我没想过会大这么多。”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这对我来说也是个意外,我根本就没想到您这个外甥女居然会愿意跟我交往。” 宁慧笑了笑说:“诶,傅华,你可别有别的想法,我说你比子乔年纪大,并不是不赞同你们交往。其实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更成熟,更知道爱惜自己的女人。我那离婚的姐夫和我姐姐倒是年纪相仿的,可又怎么样呢,他们那个时候都很年轻,我姐夫就不能体谅我姐姐创业的辛苦,结果就跟她劳燕分飞了。” 宁慧这么认真的解释,傅华倒也不好说别的,只好笑了笑说:“谢谢您的理解了。” 宁慧说:“诶,子乔说你这一次来纽约是为了公事,究竟是什么事情啊?需要我帮忙的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想请一位朋友回国去帮我打理公司的,我已经跟这位朋友联系上了,所以也没什么地方需要麻烦您的了。” 宁慧笑了笑说:“是这样子啊,诶,那找个时间我陪你逛逛纽约吧。”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就不麻烦您了,我这一次行程很紧,大后天就要去洛杉矶了。” 宁慧说:“”这么仓促啊,那怎么办,总不能你来一趟纽约,我却什么都不招待你吧,这样吧,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吃顿饭吧,也算是我尽尽地主之谊。 傅华并不想跟冷子乔的家人有太多的接触的,那样子就把这一场假凤虚凰的游戏给搞复杂了,就笑了笑说:“您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一次我的行程真的是很紧。” 宁慧看傅华态度坚决,也就没再说什么了。两人闲聊了几句,然后宁慧就告辞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傅华刚起床,冷子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笑着说:“傅华,算你识相了,我阿姨对跟你见面的感觉还不错,在我妈妈面前说了你不少的好话,说你谦恭有礼,事业有成,还说我有眼光,挑到了你这么一个好男人。”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阿姨就没说她嫌我年纪大嘛?” 冷子乔笑了笑说:“这一点她也说了,说年纪大了一点,又离过婚,这是缺憾不假,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人是十全十美的。再说了,有点阅历的男人才会懂得珍惜的,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傅华笑了,说:“这样子也算是好事?你这个阿姨大概是怕你剩在家里,所以是个男人就想把你给处理掉吧?” 冷子乔笑了笑说:“才没有呢。不过我阿姨对你也有担心的地方,她感觉你是一个很精明的人,害怕我会被你骗了。嘿嘿,她哪知道你这个傻瓜被我耍得一愣一愣的啊?” “你说什么?”傅华叫了起来,“你居然拿我当傻瓜。” 冷子乔笑了,说:“对不起啊,不小心说漏嘴了。” 傅华就更火大了,说:“诶,冷子乔,你这算是什么道歉啊,说漏嘴了不正说明你心中是这么想的吗?” 冷子乔笑了笑说:“好了,傅华,你别这么认真好吗?跟你开玩笑的了。诶,你觉得我阿姨怎么样啊?” 傅华知道冷子乔把话题转到宁慧身上,是想要转移话题,不过他也没想着要纠缠着冷子乔说他是傻瓜这个话题不放,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他就说:“什么你阿姨怎么样啊?” 冷子乔笑了笑:“就是问问你对她是一种什么感觉?”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感觉的,就是挺漂亮,挺干练的一个女人啊。” 第2248章地标 冷子乔笑了笑说:“那有比我漂亮吗?” 傅华笑了,说:“漂亮肯定是没有你漂亮的,青春是无敌的。” 冷子乔笑了一下,说:“傅华,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说的怪怪的,好像是仅仅说了一半,后面是不是还跟着一个但是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算你聪明了,但是她却是比你有魅力的。比起她来,你稍显青涩一些。” 冷子乔笑了笑说:“那你们男人觉得我和阿姨谁更吸引你们啊?” 傅华笑了,说:“这个还真不好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 冷子乔说:“不要萝卜白菜了,我就问你,就你来看,哪一个更吸引你啊?” “喂,你问这个干什么,”傅华有些疑惑的说,“不会你阿姨到现在还没嫁人吧?” 冷子乔笑了,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她才三十出头,又不是七老八十的,没嫁人不是很正常吗?” 傅华笑笑说:“那就更叫人奇怪了,你非要让我见她,不会是你想转行做媒婆吧?” “滚一边去,”冷子乔气哼哼的说,“你以为你是什么抢手货啊,这世界上的女人都争着抢着要嫁给你啊?我不过就是想比较一下,我和她在男人眼中谁更有吸引而已。”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你把话说清楚啊,害我平空担了一场心。” “呵呵,”冷子乔笑了起来,说,“你担心,你担什么心啊?你还真拿自己当宝贝啊?我跟你说我和阿姨随便哪一个跟你在一起,你都是上辈子烧了高香的。” 傅华笑了,说:“那我宁愿上辈子没烧这个高香。好了,没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这种国际长途可是很贵的。” “诶诶,别急嘛,人家正聊得高兴呢,”冷子乔笑着说,“怎么我刚才那么说你,让你生气了?” 傅华笑了,说:“我没那么无聊了。就是跟你说没事的话,就别浪费我的电话费了。” 冷子乔说:“有事,谁说没事了,我的事情还没说完呢。” 傅华说:“”你还能有什么事情啊?冷子乔,我可不像你成天闲着没事可做,我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 冷子乔说:“我真的有事,我想问问小谨的情况,我很喜欢他的,原本这两天还想去约你带着他出来玩呢,没想到你这家伙却跑去了美国。” 说起了儿子,傅华的心也变得柔软了起来,他笑了,说:“看来你们俩还挺投缘的,我来美国之前去看过他,他还问起过你呢。” “真的吗?”冷子乔惊喜的说,“他都问了我些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他想跟你一起玩,还说想要你去做他的女朋友,这样子你们就可以一起玩了。” “这个小家伙啊”,冷子乔笑笑说,“还真是可人疼啊,我现在真想抱着他好好亲亲他。诶,傅华,你说我如果去你前妻那里看这个小家伙,你前妻会不会把我赶出来啊?” 傅华笑了,说:“这我可不知道。” 冷子乔说:“要不,我去试试?” 傅华笑了,说:“诶,冷子乔,你开玩笑的吧?你以什么名义去看他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没有在开玩笑啊,我是真的很喜欢小谨的。至于名义吗,现成的啊,我是你的女朋友,你现在不在国内,我替你去照看一下儿子,不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傅华笑了笑说:“冷子乔,你是不是演”戏演的疯魔了,你忘了我们是在假扮男女朋友吗?”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当然没忘我们是在假扮男女朋友了,不过暂借这个名头去看看小谨,对你也没什么妨碍的啊?” 傅华笑了一下,他有一种跟冷子乔缠夹不清的感觉,就说:“好了,冷子乔,你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好了。我挂电话了。” 挂断了电话之后,傅华起床在酒店吃了早餐,然后就去了纽约中国领事馆,在那里傅华跟一位叫做胡景宣见了面。胡景宣公开的身份是领事馆的一般工作人员,但私下里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还是安部长那个特别部门派驻在纽约的特工。 傅华要在纽约跟胡景宣见面,是他跟安部长商量好的,目的是通过胡景宣了解一下楚歌辰和齐隆宝妻女现在在洛杉矶的情况,这样子傅华也好事先做到心中有数,免得过两天去洛杉矶还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从胡景宣那里了解到,从洛杉矶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楚歌辰和齐隆宝的妻女这几天在洛杉矶都很平静,跟以往并没有什么两样的,这让傅华多少有些意外,按说他既然告知了齐隆宝他要来美国调查他的事情,齐隆宝应该就会知会楚歌辰和他的妻女一声,让他们有所防备才是,怎么会一点异常都没有呢? 傅华心中其实是希望楚歌辰这边能有什么反应的,最好是楚歌辰会因为他的到来而乱了阵脚,那样子他也许能趁乱查到更多的东西。如果楚歌辰对他来美国不作任何反应,那他还真是有些无从着手的感觉。 从胡景宣那里出来,傅华回到了西屋酒店,在房间里给在洛杉矶的周安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周安强接了电话,问道:“哪位?” 傅华就报了自己的姓名,周安强笑了笑说:“是傅先生啊,你的事情黄董都跟我说了,你现在在哪里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现在在纽约曼哈顿,住在西屋酒店。” 周安强说:“那你什么时间能够来洛杉矶啊?” 傅华说:“后天我就会去洛杉矶的。” 周安强笑了笑说:“那行,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有什么话我们见面说吧。” 结束了跟周安强的通话之后,傅华就离开了酒店,出去在外面游览去了,他先后参观了联合国总部、帝国大厦、百老汇等一些耳熟能详的著名景点,直到晚上九点多他逛累了,才回到了西屋酒店准备休息。 在酒店的房间里,傅华打开了他带来的旅行箱,要把他今天在外面买的几件小纪念品装进旅行箱里,可是在看到旅行箱里的情形之后,他不由得就愣了一下,因为他发现旅行箱里的东西不知道被什么人动过了。 旅行箱里装的东西并不多,也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两本书,并没有少什么,傅华之所以发现旅行箱里的东西被动过了,是因为他发现这两本书的上下位置变了,其中一本书因为这几天他一直在看本来是放在另一本书的上面的,现在这本书却放到了下面去了。 这几天傅华虽然身在纽约,但是他心中是很警觉的。他知道既然齐隆宝和楚歌辰知道他来了美国,那他在踏上美国土地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安全的。在这里楚歌辰的影响力可是比他大很多的。 现在有人趁他不在房间的时候,动了他的东西,傅华心中就怀疑这个动他东西的人是齐隆宝和楚歌辰的人。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又是谁告知了齐隆宝和楚歌辰他住在这个西屋酒店的呢? 知道他住在西屋酒店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谈红是安排的人,再就是他跟胡景宣、周安强在交谈的时候说起过,再有一个就是冷子乔的阿姨宁慧。 这几个人里面谈红是不可能会出卖他的,宁慧不过是临时找过来的,不可能跟楚歌辰和齐隆宝有什么交集,因此也不可能是把他住的地方泄露出去的人。那剩下来的就是胡景宣和周安强。 怀疑到这两个人身上的时候,傅华的额头就有些冒汗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本来以为很周全的准备,实际上是不堪一击的。因为只要周安强和胡景宣这两个人当中的一个人被齐隆宝和楚歌辰给收买了的话,那他所有的行踪可就都是在对手的掌握之中了。 对手如果掌握了他的行踪,那想在洛杉矶对他有什么不利的举动,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了。此刻也许在洛杉矶,楚歌辰已经是挖好了陷阱等着他往里跳呢。这可怎么办啊? 如果继续前往洛杉矶的话,那等着他的可能就是有去无回的悲惨下场了。可是此刻如果打道回府的话,虽然人身安全可以得到保障了,但是他跑来美国连去洛杉矶都不没敢去,一定会成为楚歌辰和齐隆宝的笑柄的。 想来想去,傅华最终还是按照原计划前往洛杉矶,他为了彻底铲除齐隆宝,是必须要去洛杉矶冒险一试的。不过去了之后,他也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防备楚歌辰和齐隆宝对他使出什么暗招,避免出师未捷身先死,葬身在这异国他乡。 第二天晚上,谈红在JeanGeorges餐厅设宴为傅华送行,谈红介绍说JeanGeorges是米其林三星餐厅,在号称是全纽约最好的法国餐厅,公认的纽约时尚地标,也成为了纽约考量身份的名利场。最常到这里用餐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明星,比如丹泽尔华盛顿、汤姆克鲁斯之类的;还有一种就是事业有成,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们。 第2249章稍安勿躁 JeanGeorges不愧是顶尖的法国餐厅,菜品水准绝对一流,特别是鱼子酱,绝对是无与伦比,搭配着法国出产的黑桃A香槟,让人都有一种融化了的感觉。 吃了一会儿之后,傅华看了看谈红,笑了笑说:“谈红,谢谢你这美味的晚餐,不过我明天就要去洛杉矶了,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决定回不回国帮我打理金牛证券啊?” 谈红笑了笑说:“诶,傅华,你有点情调好不好,对着这么美味的食物,不要谈这些俗事,等我们吃完晚餐之后,我自然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傅华笑了,说:“好,那我们就先吃晚餐。” 谈红就笑着举起酒杯,说:“来,傅华,为我们在纽约相会干杯。” 两人就边吃边聊了起来,席间谈红显得略微有些兴奋,回忆起她在顶峰证券跟傅华打交道的一些情形,回忆让两人都有些兴奋,然后她就接连的端起酒杯敬傅华的酒,到结束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微醺了。 从餐馆出来之后,谈红陪着傅华走回了西屋酒店,在酒店的门口,谈红笑着说:“傅华,请我进去坐一下吧,关于回不回国帮你打理顶峰证券,我还有些话需要跟你说说。” 傅华晚上倒也没事,就带着谈红进了他的房间,开门进去之后,他就直接走向沙发的茶几那里,笑着说:“谈红,你今天晚上可是喝的有点多啊。你先坐,我倒杯水给你喝。” “别忙了,傅华,”谈红从后面一把拉住了傅华的胳膊,不让他继续往茶几那里走去。 傅华转头看了一眼面若桃花的谈红,刚说了一句,没事,…… 谈红的另一只胳膊就揽住了他的脖子,红艳的嘴唇就堵住了他的嘴,然后就开始有些疯狂的吻了起来。错愕之下,傅华一开始还想要推开谈红,但是谈红的胳膊死死地箍住了他的脖子,不让他有机会挣脱。 傅华看了一眼谈红,谈红神色黯然,泫然欲泣,心中不禁泛起了无限怜爱,他知道谈红在当初他们刚相识的时候,就对他情愫暗生了,于是他不再去推开谈红,而是积极地去回吻起谈红来……两人喘息着瘫软在了一起,这时,谈红开口说:“傅华,我想告诉你……”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好了,谈红,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的,你想告诉我你要留在纽约是吧?” 谈红娇喘着笑了一下,说:“原来你都看出来了。” 傅华说:“是啊,从我们见面开始我就看出来你是有些犹豫的,但那个时候我还无法确定你要拒绝我,但刚才你吻我的时候,我意识到你心中基本上已经决定要拒绝我了。” 谈红笑了笑说:“是啊,实际上我一开始就是不太想回国去帮你的,我更习惯于纽约这边的工作环境,这里的规则明确,只要你按照规则去做了,别人就不会找你的麻烦。但是在国内,就是另外一番情形了,国内的潜规则实在太多了,我根本就无力应付的。” 傅华看了谈红一眼,笑了笑说:“既然你心里清楚你是不愿意回国的,你该早一点告诉我的,我的性格你不是不了解,我是不会因为被你拒绝而生气的。” 谈红笑了笑说:“我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拒绝你,是因为我那时还有一些另外的想法的。首先是我担心你那个金牛证券目前是不是确实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去帮你撑住场面,你曾经几次帮我渡过难关,你现在如果是有困难了,我义不容辞的也要去帮你解决的。” 傅华笑了笑说:“所以你才会问我金牛证券现在有没有什么危机?” 谈红点了点头说:“是啊,可是你告诉我金牛证券现在并没有什么急于解决的危机,这就让我觉得没有必要非回国去帮你的。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拒绝你,因为我心中对你还存在着一丝幻想,想说我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一次的机会跟你有更近一些的发展啊?结果我就看到了你不接那个女孩子的电话的情形。” 谈红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傅华,笑笑说:“那个女孩子是你现在的女朋友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还真不是,她其实是一个长辈介绍给我的相亲对象,很年轻,并不适合我的。” 谈红笑了笑说:“不管是不是,都让我认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虽然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你好像却是什么都没改变一样,依旧是风流潇洒,依旧是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喜欢你的。而如果我回国帮你的话,就会成为你的属下,以你的个性,肯定是不会跟我谈什么办公室恋爱的,那我还是没机会得到你。所以我就死心了,决定还是留在纽约,不回国帮你了。” 说到这里,谈红亲了傅华的嘴唇一下,笑了笑说:“其实刚才我是有点借酒壮胆的,想说就此一别,恐怕这一辈子我们都是难以再见面的,如果再不跟你好好疯狂一次,恐怕这辈子就没有机会疯狂了。幸好,你没拒绝我,也算是为我们这段情缘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谈红这么说让傅华心中不禁有些伤感了起来,但是他心中也知道他是给不了谈红想要的东西的,虽然刚才那一刻他确实是意乱情迷的,但那是一种短暂的迷失,并不足以让他跟谈红长相厮守的。 傅华就抱紧了一下谈红,苦笑着说:“对不起啊谈红……” 谈红笑了,摇了摇头说:“傅华,对不起什么啊,你已经给了我想要的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当晚谈红就留宿在了傅华的房间,第二天一早,她送傅华上了去洛杉矶的飞机,临分手的时候,谈红拥抱了一下傅华,在傅华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说:“再见了傅华,你不要再跟我联络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会让自己把你给彻底忘掉,开始我的新生活了。” 傅华的心中是很惆怅的,他没想到他来邀请谈红回国帮他,不但人没请得到,最终却变成了谈红跟他了断过往情缘这种情形,不过谈红能够往前看还是让他心中有些欣慰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祝福你了谈红,你一定会找到你想要的幸福的。” 几个小时之后,飞机就降落在了洛杉矶国际机场,傅华不得不收拾起惆怅的心情了,洛杉矶是他此行的主战场,危机四伏,他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才行的。 傅华很快就看到了周安强,他和一个健壮的年轻男子站在一起,那个健壮的男子拿着写着傅华名字接机牌的。 周安强本人比照片上看上去更黑更瘦一些,不过也显得更健康一些。傅华走过去,笑着伸出手来,说:“你好,周会长,我是傅华。” 周安强是洛杉矶华人商会的会长,因此傅华称呼他为周会长。 周安强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你好傅先生,欢迎你来洛杉矶。” 周安强跟傅华握完手之后,就介绍了身边的那位强壮的年轻男子,说:“这是我的司机马勇。” 傅华就笑着跟马勇握了握手,说:“你好马先生。” 马勇笑了笑说:“您好傅先生,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你叫我小马就好。行李给我吧。” 马勇就把傅华的行李接了过去,三人就上了车,离开了机场。在车上,傅华看了看周安强,笑着说:“周会长,这一次我来洛杉矶可就什么都靠你了。” 周安强笑了笑说:“傅先生太客气了,我跟黄董那是过命的交情,帮他这点小忙理所当然,你说谢谢,那就是见外了。” 傅华笑了笑说:“感谢还是应该的。周会长,这两天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啊?” 周安强笑了笑说:“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我让人盯着楚歌辰和那对母女,他们什么都跟往常一样。” 傅华的眉头就皱了一下,说:“是这样的啊,奇怪了,好像事情不该这样平静才对啊。” 周安强笑了笑说:“也许他们并不知道你来洛杉矶了吧?” 傅华说:“那不可能,我来之前跟齐隆宝见过面的,我跟他说过我要来洛杉矶的。” 周安强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派去盯着他们的人跟我说他们没什么异常。傅先生,你也不要太着急了,这种事情急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我知道不能急的。不过我总要找个点展开调查才可以的。周会长您对这边的情形比较熟悉,您认为我该怎么做才好?” 周安强笑了笑说:“傅先生,你稍安勿躁。跟你说,黄董把你这件事情交代给我之后,我已经着手做了一些工作了。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收买了一个楚歌辰身边的人,他答应我说会在这一两天把能够证明楚歌辰和齐隆宝之间有往来的证据提供给我。” 第2250章完全忽略 “是真的吗?”傅华有些惊喜的看着周安强,如果周安强真的收买了楚歌辰身边的人能够拿到齐隆宝和楚歌辰相互勾结的证据的话,那他这一次的洛杉矶之行相对就简单多了。不过这件事情似乎解决的也太容易了些,容易得让他有些不敢相信,所以他才会问这是不是真的。 周安强点了点头说:“事情是真的,但是这个人能不能拿到楚歌辰和齐隆宝之间往来的真正证据,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所以我想这样子,等他跟我说拿到证据了,你跟我一起去验一下证据的真实性,确定是真的,我再付钱给他。” 傅华有些激动的说:“那真是太谢谢您了,周会长。给对方的的钱到时候我来付就好了。” 周安强笑了笑说:“你不用跟我算得那么清楚的,一笔小钱而已,全当交朋友了。你如果觉得过意不去的话,等回头我去北京玩的时候,你好好招待一下我就行了。” 傅华听周安强这么说,就知道这个周安强是一个挺豪爽的人,此次来洛杉矶能够找到这样一个人帮忙,也算是很幸运的事情,这也让傅华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傅华就笑了笑说:“周会长如果去北京的话,我肯定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 周安强并没有把傅华送去酒店住下,而是把他带回了家。周安强的家位于洛杉矶市中心的唐人街上,街上到处都是繁体中文的招牌,傅华甚至还看到了一尊孙中山的铜像,这让他感觉特别的亲切。 安顿好了之后,傅华就让周安强派车送他去了中国驻洛杉矶领事馆,去见了一个叫做祁东鹏的人。祁东鹏的身份跟胡景宣是一样的,也是安部长所在部门安排的特工人员。 虽然周安强话说得很好,似乎他要办的事情马上就能够得到解决,但是傅华并没有忘记在纽约西屋酒店有人偷着动过他的东西这件事情,周安强可能被楚歌辰收买的嫌疑并没有排除,傅华觉得还是该跟祁东鹏见个面,挂个号,让安部长的人知道他在洛杉矶的行踪比较好。 周安强对傅华要车去中国驻洛杉矶领事馆并没有丝毫的犹豫,而是马上就安排马勇拉着傅华去了,还交代马勇要特别注意保证傅华的人身安全,免得傅华有什么闪失,他跟黄董不好交代。 傅华就去了中国驻洛杉矶领事官,跟祁东鹏见了个面。祁东鹏那里也没提供出什么有价值的情况,说法基本上跟胡景宣、周安强是一样的,都说楚歌辰和齐隆宝的妻女最近很平静,没有什么异常。 傅华就留了联系方式给祁东鹏,然后回了周安强的家,然后就呆在周安强家中等待那个周安强收买的人的情报。傅华知道洛杉矶不比在纽约,洛杉矶是楚歌辰的大本营,他担心出去游览的话,会被楚歌辰给算计了。 第二天深夜,傅华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周安强把他推醒了,说:“傅先生,我收买的那个人说他已经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了,走,我带你去看看。” 马勇就开着车带着傅华和周安强去了一个有些偏僻的小山上,傅华也不熟悉洛杉矶的情况,因此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小山的半山腰上停了一辆车,有个人靠在车上等着他们,周安强下了车之后,就带着傅华走到了那个人的面前,那个人抬起头来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久仰了,傅先生。” 在这个人抬起头来的那一刹那,在夜晚的月光下,傅华看到了这个人的脸,这是一张五十多岁的中年商人的脸,带有香港人身上很特别的那种气质。这种特别的气质傅华形容不出来,但是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是来自香港的。 傅华整个人都呆在那里了,因为他看见过几次这个人的照片,对这个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个人就是跟齐隆宝联系密切的那个香港商人楚歌辰。这一瞬间傅华就明白了,他是中了楚歌辰的圈套了。 傅华转头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周安强,愤怒地说:“周安强,你这家伙出卖我?” 傅华说着挥拳就想去揍周安强,这时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到了傅华腰上,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马勇笑了笑说:“傅先生,请你冷静一下,别乱动,要不然我的手枪会走火的。” 傅华到这个时候也没办法反抗了,他面临的是一对三的局面,马勇手中还有枪,他可没有意思侥幸能够逃脱的机会。他无奈的收回了已经挥到了半途的拳头,骂道,你们这些混蛋真是太卑鄙了。 楚歌辰走过来拍了拍傅华的肩膀,笑了笑说:“傅先生,不是我们太卑鄙,而是你实在太愚蠢了,你明知道洛杉矶这里是我的地盘,居然还敢单枪匹马的闯来调查齐隆宝齐先生,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就你这智商还跟齐先生吹嘘什么想要猎杀他,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 傅华怒视着楚歌辰,心有不甘的说:“其实我来洛杉矶并没有错,我看的出来我来这里是让你跟齐隆宝心里很恐惧的。不过我没想到周安强这个混蛋会被你们收买了。” 楚歌辰笑了笑说:“那还是你棋输一招了。你没想到的事情,齐先生可是早就想到了。他从被调职之后,就一直怀疑洛杉矶这边有人在帮你收集情况,就让我着手调查这件事情,结果就让我找到了周会长了。” 楚歌辰说到这里,转身去拍了一下周安强的肩膀,笑了笑说:“于是我就上门跟周会长好好的谈了谈,周会长很自觉地就认识到了他犯下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他意识到他不应该跟你们合作,而是该跟我合作的。于是他态度积极的跟我说他想要改正错误,我们就商量了这个等你上钩的游戏,结果你还真的不远万里的跑来咬钩了。” 周安强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傅先生,我并不想要害你的,关键是楚先生背后有我惹不起的势力,我的身家财产都在这块土地上,不可能弃之不顾的。为了保全我自己,我也只好牺牲你了。” 傅华知道,楚歌辰台面下的身份既然是美国的间谍,在美国境内他肯定是能够调动某些公权力的部门,这些部门如果出面对周安强这个华人商会的会长施压,周安强还真是扛不住的。 傅华怒视着周安强,说:“姓周的,你这个混蛋,你这样子做对得起黄董吗?” 周安强笑了一下,说:“我想我对得起他的,这里面我并没有什么错误的。不是他让我调查楚先生和齐先生的资料,也不会惹得楚先生找上门来的。麻烦既然是你惹来的,我用你来消灾,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傅华知道再怎么跟周安强表达他的愤怒都是没什么用。他现在已经是人家砧板上的肉,他就看了楚歌辰一眼,说:“楚歌辰,我现在已经是落在了你的手中了,齐隆宝究竟想把我怎么样啊?” 楚歌辰笑了,说:“齐先生倒也没想把你怎么样,既然你那么想来洛杉矶,来了洛杉矶之后那就不要再离开了。他要我把你种在洛杉矶的泥土里,让你永远的留在这里,看着我和齐先生的家族在这里兴旺发达。” “你想把我埋在这里?”傅华惊叫了起来。 “对对,”楚歌辰笑了笑说,“而且还是活埋,齐先生跟我强调说一定要把坑挖的深一点,这样子把你栽下去之后,你永世都不得翻身的。” 傅华说:“楚歌辰,你胆子太大了一点吧?美国是有法制的地方,你这么做可是谋杀,是犯罪。” 楚歌辰笑了笑说:“这我知道啊,是啊,谋杀是犯罪不假,但是不被发现就没事了,所以我才和周会长专门给你选了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风水宝地,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一埋,估计到下个世纪也不会有人发现你被谋杀了的。”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楚歌辰,你们别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周安强知道我来洛杉矶是去过中国驻洛杉矶领事馆的,领事馆可是知道我住在周安强家中的。我突然失踪了,领事馆的工作人员一定会进行调查的。” 周安强笑了一下,说:“傅先生,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跟你这么说吧,我有办法应付调查的。我能找出来不下十个人证明你自己离开了我家,然后去向不明的。” “那还有洛杉矶警方呢,”傅华有些不甘心的说,“洛杉矶警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楚歌辰笑了起来,说:“傅先生,你想得太多了,且不说我有办法让警方完全忽略你这个失踪案,就算是我不插手这件事情,洛杉矶警方也不会太认真地去调查这件事情的,洛杉矶每年都有几百例谋杀案发生,一桩失踪案估计警方是不会下大气力去查的。” 第2251章聚敛 楚歌辰这么说,傅华心中就明白就算是他被活埋在这里了,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风波的,很可能他这件案子会被湮灭在洛杉矶诸多的案件当中,永无被侦破的可能了。 这个时候可真是有点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了。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看来你们这些王八蛋为了算计我,还真是费了不小心思啊。” 楚歌辰笑了一下,说:“好了,傅先生,别这么多牢骚了,你就认命吧。相比起你给我和齐先生造成的损失来说,现在把你给活埋了,实在是太轻的惩罚了,实话跟你说,我心中恨不得把你给活剐了的。” 傅华看了楚歌辰一眼,说:“楚歌辰,我对付的是齐隆宝,你有个狗屁损失啊?” “我怎么没有损失啊,”楚歌辰说着,过来狠狠地踹了傅华一脚,“你这个混蛋不但害的齐先生陷身于国内出不来,也害得我不敢轻易回香港去,让我们两人的事业遭受了极大的打击。” 傅华看楚歌辰靠近了他的身边,伸手就想去抓楚歌辰,他很想在这个时候控制住楚歌辰,那样子也许是他今天能够逃生的唯一机会。但是他身后还有这周安强的司机马勇呢,他刚有所动作,马勇的枪口就硬硬的顶了他腰一下,笑着说:“傅先生,我要是你的话,我就老老实实的,因为这枪真是很容易走火的。” 傅华就把手收了回来,看着楚歌辰说:“楚歌辰,那是你和齐隆宝自作自受,你们都身为中国人,却向美国出卖中国的国家利益,本身就是应该受到惩罚的行为。仅仅是眼下这个样子,还是便宜了你们的。” 楚歌辰笑了起来,说:“傅先生,你算是有胆色,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大义凛然的,佩服啊。不过这些废话说再多也没有用的,也救不了你的小命,你该死还是要死的。走吧,埋你的坑马勇已经给你挖好了,就在前面不远处。你光棍一点,自己走过去吧。” 这时马勇用枪顶了一下傅华,笑了笑,说:“傅先生,请吧。” 傅华被枪顶着,不得不跟在楚歌辰的身后离开山路往山里的荒芜地方走。走了大约五十米的距离,在一个杂草丛生的地方,楚歌辰停了下来,月光下一米见方很深的的坑就出现在了傅华的面前。 楚歌辰转过身来看着傅华,挥手指了指这个深坑,笑着说:“傅先生,这就是我给你预备的埋骨之所了。我大致看过了,这个地方视野开阔,背山,虽然看不到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前面再过一段距离就是大海了,所以也算是望水了,这算是个背山望水的风水宝地啊,你能够埋在这里也算是很幸运了。现在就请你自己跳进那个坑里吧。” 傅华看了楚歌辰一眼,说:“楚歌辰,这样子你就想把我活埋了啊?” 楚歌辰笑了笑说:“是啊,我就想这个样子把你活埋了的。怎么你还嫌我给你准备得不够周到吗?我跟你说,这里我可没办法请和尚道士给你做道场的。” 傅华说:“我是说难道说齐隆宝那家伙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楚歌辰笑了笑说:“齐先生本来是有话想问问你的,他想问你对他和我的事情究竟掌握多少,但我觉得这件事情问了也没什么用处,如果你都掌握了我和他的事情的话,也不需要万里迢迢的跑来美国了。他觉得我说的话很有道理,就告诉我抓到你之后,什么都别问了,直接埋了完事。” 傅华说:“诶,楚歌辰,你先别急,你不问我,我还有话要问你呢,话说我跟你和齐隆宝也是斗了很长时间了,不过到现在我还是没搞清楚你究竟是怎么跟齐隆宝搭上线的?” 楚歌辰笑了起来,说:“诶,傅先生,你还真是有闲情雅致啊,都到了这般田地了,你问这些还有用吗?” 傅华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我知道也没什么用处了,只是我这个人好奇心强,这个问题没弄明白,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楚歌辰笑了笑说:“好吧,傅先生,我看你还算是条硬汉子,都面临生死关头了,居然还能够谈笑自若。我这个人就佩服你这样的人,虽然我做不到。那我就跟你说说我跟齐先生搭上线的经过吧,也让你做个明白鬼。”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那我谢谢你了,等到了地下,我会在阎王面前帮你美言几句的。” 楚歌辰笑了起来,说:“你不用吓我,我知道你在阎王面前肯定不会说我好话的。说起我跟齐隆宝怎么搭上线这件事青来,其实内情也没什么太复杂的,齐先生的父亲位高权重,对齐先生宠溺有加,所以齐先生就养成了一个追求极致享受的习惯……” 随着楚歌辰的讲述,傅华大致上了解了楚歌辰跟齐隆宝搭上线的经过。原来齐隆宝曾经有一个时期被特别部门派驻到了香港工作,负责在港招募一些特工人员,他就是在这个时期跟楚歌辰搭上线的。最初齐隆宝接近楚歌辰的目的是希望把楚歌辰发展成为他工作的人员。 哪知道这个时候楚歌辰早就被美国中情局招募成了美国的间谍了,其任务是在香港负责收集大陆方面的情报。他知道了齐隆宝想要招募的情况之后,就跟中情局作了汇报。 中情局是知道齐隆宝真正身份的,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大喜过望,就让楚歌辰将计就计,让楚歌辰先想办法稳住齐隆宝,然后在跟齐隆宝接触的过程中设法拉齐隆宝下水。 楚歌辰得到了这个命令之后,就开始在齐隆宝身上下功夫了,他看出了齐隆宝追求享受的个性,就投其所好,经常拉着齐隆宝出入一些舞厅、夜总会之类的风月场所,花天酒地的跟他一起玩。在玩耍的过程中就拉一些老板跟齐隆宝在一起玩梭哈牌九之类的游戏,设法让齐隆宝迷上赌博。 一来二去,他们两人就成了相交莫逆的铁杆朋友。楚歌辰看齐隆宝已经完全信任他了,就开始带着齐隆宝在周末的时候偷着上赌船玩,诱惑着齐隆宝进一步的沉湎于赌博, 齐隆宝本身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定之辈,加上他自认为出身红色世家,身世非凡,在渡船上更是拿出了一掷千金阔少派头来。但是赌场向来是十赌九输的,并不因为齐隆宝是出身红色世家的就对他特别照顾的。结果导致齐隆宝大输特输,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个时候,楚歌辰就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告诉齐隆宝他是美国间谍,他可以帮齐隆宝还上赌债,但是要齐隆宝拿掌握的大陆的机密信息来交换。 听到这里,傅华说:“齐隆宝不会就这么容易就范了吧?他怎么说也是魏立鹏的儿子,欠一点赌债这种小事魏立鹏估计还摆得平的。” 楚歌辰笑了笑说:“我既然要迫使齐先生就范,自然不会手段那么简单了,我跟他在一起玩了很长时间,他玩女人、赌钱和我这个美国间谍过从甚密,这些我都是留有影像资料的,我当时告诉他,如果他不肯被我招募的话,那我就把这些影像资料在香港媒体上公布出来,到时候恐怕不但他自身难保,恐怕也会危及到他父亲的地位的。” 傅华看了楚歌辰一眼,说:“你这家伙也算是够损的啊。” 楚歌辰笑了笑说:“傅先生,这没什么损不损的,这都是招募过程中惯用的手段的。你不去抓住对方的弱点,他又怎么肯甘心就范呢。我拿住了齐先生这么多把柄,他不就范也是不行的。不过齐先生也是个人物,他明白是追求享受害他不得不被我招募之后,从此就开始行为谨慎起来,不但戒了赌,也不在出入一些风月场所去玩了。” 傅华说:“那算是他聪明了,如果他不行为谨慎起来的话,恐怕早就被有关部门给盯上了的。” 楚歌辰笑着点了一下头,说:“这倒也是,也就是因为这个样子,我和他这个关系才维持了这么多年没被发现,直到你这个家伙跳出来为止。而齐先生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把兴趣转向了金钱,他开始利用权利为自己攫取财富。” 傅华问道:“诶,楚歌辰,那齐隆宝的妻女是你帮他们移民美国的吗?” 楚歌辰笑了笑,说:“这个不需要我帮忙,魏立鹏在大陆的权势要办到这件事情很容易,不过我帮他转移了一部分财产到美国来。” 傅华说:“我知道你是齐隆宝的妻子李玉芬开的那家公司的股东,这个那肯定是给了她经济方面不少的帮助吧?” 楚歌辰笑了笑说:“你也太小瞧齐先生了,这些年他在大陆也是聚敛了很多的财富。我是給李玉芬提供了不少的帮助,不过大部分都是公司业务上的,她那个公司是我帮她运作起来的。” 第2252章将计就计 傅华说:“那齐隆宝给了你什么回报呢?” 楚歌辰说:“这一点就是你最可恶的地方了。我在齐隆宝身上经营了那么久,最初的阶段他还是一个小脚色,拿不到什么很高密级的情报,刚刚他升到了高阶领导的位置,可以接触到很高级别秘密情报的时候,也到了我收获的季节,你这个混蛋就跳出来揭发了齐隆宝跟我之间的关系,搞的大陆方面有了警觉,很多正在进行的特工活动都停了下来,差一点让我颗粒无收。” 傅华看了楚歌辰一眼,说:“差一点也就是说你还是有收获的,那个前段时间被美国起诉的华商,就是齐隆宝提供给你们的吧?” 楚歌辰点了一下头,说:“对,他就是齐先生提供给我的。齐先生还提供了一个在我们军事部门工作的华裔的科学家出来,不过还没等我们开始抓捕,你就跳出来了,那个华裔的科学家已经得到了大陆的通知,销毁了很多证据,搞得我们最后虽然抓到了他,却拿不出证据指控他,无奈之下只好把他给放了。” 傅华也是在新闻上看到过关于这个科学家的新闻报道的,这个科学家被国内的新闻报道说是无辜被美国中情局抓捕的。被释放之后,就被他工作的部门给开除了。想不到这个科学家居然也是齐隆宝出卖的。 傅华骂了一句:“齐隆宝这个混蛋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楚歌辰看了傅华一眼,说:“应该是你这个混蛋害人不浅才是,不是你跳出来搞事,我应该已经抓获了很多大陆在美国工作的间谍了,那样子我可就是立了大功了。现在不知道该有多风光呢。结果可倒好,我撒了那么大的网,却只捞到了一条鱼。” 这时周安强看楚歌辰在那里跟傅华说起来没完了,在一旁提醒说:“楚先生,时间可不早了,我们最好是趁天黑赶紧把事情办完。” 楚歌辰点了点头,对傅华说:“好了,傅先生,我该跟你说的都说了,你可以安心的去了。现在请你跳进坑里去吧。” 傅华并没有听楚歌辰的话跳进坑里面去,而是转头看了看周安强,说:“周会长,楚歌辰他是美国招募的间谍,他为了美国主子出卖中国的利益,这我无话好说。你是中国人,难道也要跟着他助纣为虐,坑害我们中国人吗?” 周安强笑了一下,说:“傅先生,到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心存幻想了,我是中国人不假,但是我生活在美国的土地上,我所有的一切都受制于美国的,为了保住我拥有的这一切,我不得不这么做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周安强,你想要保住你拥有的这一切恐怕是有些难了,黄董迟早是会查明我失踪的真相的,到那个时候,你肯定会遭到很惨烈的报复的。” 周安强笑了笑说:“这个我不怕,怎么说黄董也是远在香港的,他想报复我可没那么容易。大不了我这一辈子不去香港就是了。好了傅先生,时间也不早了,你是不是早点上路,服侍完你之后,我们也可以早点回去休息休息的。” “周安强,你可是有点太心急了,”傅华苦笑了一声,说,“好吧,既然早晚是要上路的,那我也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我跳下去就是了。” 傅华说完,就走到了那个挖好的坑边,扑通一声就跳了进去。这个坑确实是挖的很深,傅华跳进去伸直了胳膊都摸不到坑的上沿,他想从这个坑里面逃生,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 这时周安强拿起了原来放在坑边杂草里面的铁锹,挖了一锹土,说:“傅先生,你安心的去吧,我会记住今天是你的忌日的,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专门为你烧上一柱香的。” 周安强说完,就把那一锹土扔进了坑里,尘土飞扬,弄得傅华满头满脸都是。 “等等,”傅华叫了起来,“楚歌辰,我还有话说。” 楚歌辰走到了坑口边,冲着里面的傅华笑了笑,说:“傅先生,你还有什么最后遗言吗?” “遗言倒没有,”傅华笑了笑说,“楚歌辰,我只是想最后问你一句,你确定今天晚上没有别人知道你们把我带到这里吗?” 楚歌辰笑了笑,说:“我十分确信,为了保密起见,除了我、周会长、小马三个人之外,再无其他的人知道我们今晚要活埋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可不一定啊,诶,小马,你的人再不出来,他们可真的会把我给活埋了的啊?” 马勇这时笑了起来,说:“傅先生,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周会长才埋了你一锹土而已。我还想看一出大埋活人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想再等一会的,关键是周会长他把土都扬在了我头上了,搞得我满头满脸都是,我实在有些忍受不了了的。” 这是周安强感觉到了不对劲了,他拿着铁楸就想砸向马勇,马勇却抢在他前面调转枪口指向了他,笑了笑说:“周会长,你还想要命的话就把铁锹放下吧,我手里的枪怎么也比你的铁锹快吧?” 周安强只好把铁锹放了下来,他看着马勇说道:“小马,我对你可一向不薄的,正准备提拔你在商会里担任要职呢,你怎么能够背叛我呢?” 马勇笑了笑说:“谢谢你对我的信赖了,不过我来商会工作是负有特殊使命的,职责所在,也只好对不起你了。” 楚歌辰这时已经从坑口退到了一边,惊讶的看着马勇说:“小马,怎么回事啊,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马勇笑了笑说:“就是你一直想抓的人啊。” 楚歌辰说:“你是大陆的特工人员?” 马勇笑了笑说:“你猜对了。兄弟们出来吧。” 这时从不远处的草丛里站起来了四条穿着黑衣服的大汉,一人手里拿着一把手枪。这四条大汉事先就隐藏在了杂草当中的,加上夜色的掩护,楚歌辰和周安强一直都没有发现他们。 此时他们在马勇的指挥下从草丛里面走了出来,走到了周安强和楚歌辰身边,枪口指向了两人,局面顿时就被马勇的人完全掌控了。 马勇笑着对四条大汉说:“别站在那里啊,先过去两个人把傅先生从坑里拉上来吧。” 就有两名大汉走过去伸手将傅华从坑里面拉了上来,傅华抖落了一下身上的土,然后走到了小马的面前,笑着说:“我和楚歌辰的谈话应该都录了下来吧?” 马勇点了点头,笑着说:“应该是了。” 说着马勇就从草丛中拿出了一只被固定在草根处的录音笔,回放了一下,楚歌辰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就听到楚歌辰在录音笔里讲述着他招募齐隆宝的过程,这声音在夜空中闲得特别清晰。 马勇把录音笔递给傅华,笑着说:“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健谈,嘚啵嘚啵把我们想要的情报都告诉了我们。” “他以为我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当然不介意跟我分享一下他的成功了。”傅华说着,走到了楚歌辰面前,笑着拍了拍已经面如土色的楚歌辰的脸,说,“楚先生,你这个时候还认为我愚蠢吗?” 楚歌辰看了一眼傅华,声音颤抖的说:“你怎么会知道周安强是有问题的啊?” “这要怪你们太心急了,”傅华笑了笑说,“我还在纽约的时候,你们就居然派人去纽约监视我,还让那人进了我的房间搜检了我的东西。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洛杉矶这边可能出了问题了。不过我还不能确定究竟是周安强出了问题,还是安部长的人出了问题,于是我就打了电话给国内的安部长,把情况跟他说了,问他的人究竟可不可靠。安部长说这一次安排的人是绝对可靠的,而且就算是周安强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也没事,他已经做好了安排,让我放心大胆的去洛杉矶就是了。” 傅华说到这里,看了马勇一眼,笑着说:“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小马是安部长安排在周安强身边的人,后来小马送我去中国驻洛杉矶领事馆,跟我一起去见了祁东鹏,我这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马勇笑着说:“安部长从傅先生那里知道了洛杉矶这边有问题之后,就让我调查周安强,结果就发现周安强跟楚歌辰之间有勾结,正挖好陷阱等着傅先生往里跳呢。在领事馆里,我就把这个情况跟傅先生说了。” 傅华笑了一下,接着对楚歌辰说道:“我听小马说了之后,觉得这是一个查明齐隆宝叛卖国家的事实真相的大好机会,就决定将计就计,假装掉进了你们设好的陷阱里,然后诱使你说出跟齐隆宝勾结的过程。没想到你还真是听话,居然一五一十的把过程都讲了出来。谢谢你了,楚先生,你这样做省了我很多调查上的麻烦。” 第2253章直飞 傅华刚说完,楚歌辰就瞪了一眼周安强,说:“周安强,你个笨蛋,你闲着没事派人去纽约干什么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在姓傅的这家伙来洛杉矶之前,尽量不要去惊动他吗?这下可倒好,你给他事先提了个醒了。” 周安强苦笑了一下,说:“楚先生,我没有啊,我们既然已经定好了计策要在洛杉矶处理他了,我又怎么会让人跑去纽约去盯他呢,你当我吃饱了撑的啊?” 楚歌辰愣了一下,说:“我是没派人去纽约查他的,那不是你又会是谁啊?” 周安强说:“我怎么知道啊?我在这件事情里就是一个听你摆布的小卒子,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的。” 傅华也有些奇怪了,说:“难道真的不是你们派人去纽约的?” 楚歌辰瞪了傅华一眼,说:“你不都听到了吗?” 傅华心里就未免有些疑惑,难道说他来美国,除了楚歌辰周安强之外,还有第三方的人在盯着他吗?按说他在美国再没有其他的敌人了。 不过眼下这个时候傅华也没时间去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当务之急是需要赶紧想办法把楚歌辰和周安强给处理掉,再拖下去天亮了事情就不好处理了。现在他只是拿到了齐隆宝叛卖国家的证据,事情仅仅成功了一半。他要能够成功地从美国脱身回国,事情才是办完满了。 傅华笑了笑,对楚歌辰说:“好了楚先生,我现在也没时间去管谁去过纽约了。我现在需要的是赶紧把你们给处理掉。现在埋人的坑你们已经挖好了,怎么样,你光棍一点,自己跳进去吧?” 听傅华要他跳进坑里面去,楚歌辰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抱着傅华的大腿说:“傅先生,你放过我吧,我家里上有老,小有小的,没有我不行的。” 傅华一脚就将楚歌辰踹到了一边去了,笑着说:“诶,楚先生,你这个理由太牵强了,这世界上没有了谁都是可以的。好了,别浪费时间了,你再不跳进去的话,我会叫人把你大头朝下扔进去的。” 楚歌辰快爬了几步。再次抱紧了傅华的大腿,哀求道:“傅先生,傅先生,求求你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傅华笑了笑,说:“楚先生,你能帮我干什么啊?关键你现在对我没什么用处了,我想知道的东西你都已经告诉我了。你有骨气一点好不好,赶紧的,自己跳进去。” “不是的,傅先生,”楚歌辰说,“我手里还有一样东西对你是有用处的,那就是当年我招募齐隆宝所留下的那些影像资料。那些影像资料我一直都保存着的,这个影像资料对你能够证明齐隆宝叛卖国家可是很有用处的。只要你放过我,我愿意把这份资料交给你的。” “这个嘛,”傅华迟疑了一下,楚歌辰所说的这份影像资料确实对他来说是有用的,但是楚歌辰应该不会把这件东西带在身上的。而要跟着楚歌辰去拿的话,却是很难保证放东西的地方没什么危险。 安全起见,还是赶紧把楚歌辰处理掉比较好,傅华就摇了摇头说:“楚先生,你说的影像资料确实是很有用处的,但是我没办法保证你放东西的地方没什么危险。安全起见,我还是现在就把你埋了好一点。” 楚歌辰说:“傅先生,你先等等,那份影像资料就放在我家中的保险柜里,钥匙在我身上,只要你不活埋了我,我可以把密码告诉你,你派人拿着我的钥匙去取就是了,一点危险都没有的。” 傅华犹豫了一下,他是很想拿到这份影像资料的,对于指证齐隆宝来说,单纯有一份录音作为证据还是有些单薄的,如果拿到影像资料,齐隆宝就是罪证确凿,一定会被绳之于法的。不过他目前身在美国,危机四伏,一步行错,就可能满盘皆输的。派人去拿这份影像资料实在是太冒险了。 傅华说:“不行,我信不过你。” 这时马勇拉了一下傅华的胳膊,说:“傅先生,我觉得这份影像资料还是很重要的,你也知道齐隆宝是什么人了,如果只有一个楚歌辰的录音就想把他入罪,恐怕会有人出来帮他说话的。所以还是让我的人去楚歌辰家里试一下吧。” 傅华看了马勇一眼,说:“可是小马,这样子很危险啊。” 马勇笑了笑说:“没事的,我的人处理这种事情经验都是很丰富的,他们在美国这边身世都很清白,就算是被抓到了,美国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的。让他们试一下吧。” 傅华看马勇态度坚决,就点了点头说:“行啊,就让他们试一下吧。” 马勇就对楚歌辰说:“楚先生,密码和钥匙。” 楚歌辰看了看马勇,犹豫着说:“可是小马,我告诉了你,你能够确保最后放我一条生路吗?” 马勇笑了笑说:“我确保,你现在给我吧。” 楚歌辰还是有些不相信的说:“你不能这样子空口说白话啊,你得给我一点能够靠得住的保证啊。” 马勇笑了,说:“我现在拿不出什么靠得住的保证,反正就这么一句话,你信的话,就把密码和钥匙给我。不信的话,那我现在就把你扔坑里埋了。你来决定吧。” 楚歌辰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密码和钥匙交给了马勇,然后苦笑着说:“小马,我现在也只能选择相信你了。不过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马勇看了楚歌辰一眼,笑了笑说:“好了楚先生,只要我的人去拿这份影像资料不出什么问题的话,我保证你的安全。” 马勇就把一名他带来的人叫了过来,让他去楚歌辰家里拿这份影像资料,嘱咐他人要机灵一点,如果看情形不好,就放弃这份影像资料,争取自己脱身。如果顺利拿到了影像资料,直接就送到中国驻洛杉矶领事馆。 同时马勇要求这个人每十分钟跟他联系一次,让他知道这个人是安全的,随时掌握最新的情况。 这个人就衔命而去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他打电话过来告诉马勇,已经顺利的拿到了影像资料。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再次打电话过来,说是已经将影像资料送进了领事馆。 到此傅华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就看了一眼马勇,说:“小马,你要拿这两个家伙怎么办啊?” 楚歌辰听到了傅华问马勇要怎么处理他和周安强,就赶忙叫道:“小马,你答应我的,拿到了东西之后就饶了我的。” 而周安强比较硬气,也可能是知道落到这般田地,傅华和马勇是很难放过他的,因此在马勇和傅华控制了局面之后就一言不发了,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态度。 马勇看楚歌辰着急的样子,笑了,说:“楚先生,你以为我们真的杀人不眨眼啊。傅先生开始那是吓唬你的。” 楚歌辰惊喜的说:“这么说:“”你们是肯放了我的了?” 马勇说:“放是肯定会放了你的,不过要请你和周会长在这里呆上两天,等能确保我和傅先生平安离开美国了,你们就自由了。” “喂,”楚歌辰急了,说,“小马,你不能说话不算话的,你可是答应我的……” 楚歌辰还没叫完,他身旁的那名大汉掏出了一只注射器,插在他的脖子上就往里推送药水,楚歌辰瞪着眼睛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他感觉全身麻痹,嘴巴也张不开了,身子慢慢地软倒在地上了。 马勇这时走到了他的身边,蹲下身子,拍了拍楚歌辰的脸,笑了笑说:“楚先生,你不用怕了,这个安眠药是两天的剂量,你安静的睡上两天,自然会苏醒的。” 楚歌辰想要点头说他知道了,但是他的头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眼睛闭上,就睡了过去。 傅华这时走到了周安强的身边,笑了笑说:“周会长,谢谢你这两天的招待了,你的隆情厚意我会转告给黄董的,相信他会更加感谢你的。” 周安强苦笑了一下,说:“傅先生,我是……” 周安强话还没说完,他身旁那名大汉却照着对付楚歌辰的办法依样画葫芦的给了他脖子上一针,周安强也很快就睡了过去。 马勇就和他的人把周安强和楚歌辰两人塞进了那个挖好的坑里面,在坑口做了一下伪装,确保路过的人不会发现什么,就开着楚歌辰和周安强的车离开了现场。 离开了现场之后,他们先找了个地方把楚歌辰和周安强的车藏了起来,然后傅华和马勇就直接去了中国驻洛杉矶领事馆。他们将录到的楚歌辰的录音和楚歌辰交出来的那份影像资料都留在了领事馆,这些将通过领事馆通过外交邮袋寄回国内。 办理完这些之后,傅华和马勇不敢在美国久留,随即就赶赴机场,机票是早就定好了的,他们坐上了飞机就直飞北京。 第2254章出色 在这个过程中,傅华心始终是悬着的,他担心洛杉矶机场的工作人员会将他和马勇扣留下来,那样子事情就麻烦了。 可能是傅华和马勇行动的太迅捷了,美国中情局还没有来得及发现楚歌辰和周安强失踪了,他们上飞机并没有遭遇到任何的麻烦。十三个小时之后,飞机平安的降落在了北京首都机场,这个时候傅华的心才从半空中落到了实处。 傅华笑着向身旁的马勇伸出手来,说:“小马,谢谢了,没有你的帮忙,我这一次的事情不会办理的这么顺利的。” 马勇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傅先生,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的,一方面因为有你的参与,我们成功的破获了齐隆宝叛卖国家一案;另一方面,我成功的完成了这件事情,也结束了卧底任务,可以回归到特别部门去工作了,再也不用去过那种无间道式的人格分裂的生活了。” 傅华笑了,说:“那我们就算是扯平了吧,诶,你做这项工作多长时间了?” 马勇笑了笑说:“四年多了。” 傅华说:“那我们以后有机会见面吗?” 马勇笑了笑说:“应该会有吧,安部长说会安排我在北京工作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那你有时间找我出去喝酒吧,你知道怎么找我的。” 马勇点了一下头,笑了笑说:“我会的,你是大老板,到时候你可要请我喝最好的酒啊。” 傅华笑了笑说:“大老板说不上了,不过请你喝最好的酒还是办得到的。这就样说定了。” 两人就在首都机场分了手,傅华并没有事先通知什么人他今天回来北京,因此也没有人接他,他就坐出租回到了笙篁雅舍的家中,他这一次的美国之行实在是很惊险的,要不是他侥幸察觉到了周安强有问题,他是真的可能被活埋在了洛杉矶的。 此刻回到家中傅华真是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心神安定了下来,紧绷的神经就松懈了下来,他这时感到困极了。想想也是,他在洛杉矶是深夜被叫醒的,然后就一直精神高度紧张的应对楚歌辰和周安强。 处理完了周安强和楚歌辰的事情之后,他紧接着就直接返回了北京,在飞机上他的神经也是高度紧绷的,根本就无法休息。再加上时差的关系,此刻的傅华大脑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了,转都转不动了,因此他往卧室的床上一躺,倒头就睡。 迷迷瞪瞪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醒过来的时候,傅华看了看手表,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七点了。他拿出了手机,发现手机关机了,这才想起来从洛杉矶坐飞机的时候他把手机关机了,然后就忘了开机了。 傅华就把手机开机了,随即就有嘀嘀的提示声想起,手机接受了几条提示短信,傅华把短信打开来看了看,短信是提示他在他关机的这段时间有几个电话找他。看看显示的号码,居然都是冷子乔的阿姨宁慧的号码。 傅华心中就有些奇怪了,他跟宁慧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也就是在西屋酒店见了见面,聊了一会儿,一起喝了杯饮料而已,他也告诉过宁慧离开纽约的时间了,宁慧怎么会还接连几个电话找他呢? 算算美国的时间,这个时间正好是美国的傍晚,打电话过去倒也合适,傅华就把电话给宁慧拨了过去。电话接通了,宁慧有些担心地说:“傅先生,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电话那么长时间一直都打不通,你没出什么事情吧?” 宁慧一连串的问题搞得傅华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他这一次在洛杉矶是经历了相当大的危险的,但是他并没有把去洛杉矶的真正目的跟宁慧和冷子乔说过只字片语的,宁慧没有理由这么担心他的。难道说这个宁慧真的对他有什么意思吗?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我已经回国了,手机在上飞机的时候关机了,然后就一直没开。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原来你已经回国了啊,”宁慧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在洛杉矶呢。我打电话给你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了,就是想问问你我在洛杉矶也是有些朋友的,你在洛杉矶所办的事情需不需要我帮什么忙啊?” 傅华并不相信宁慧所说的这个理由,因为他明显的听的出来,宁慧听到他已经回国之后,再说话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意味了。 宁慧居然以要帮忙为借口,他们仅仅是见过一面的朋友,是不应该这么关心他的。 傅华心中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那就是在纽约那个闯进他西屋酒店房间的人也许与宁慧有关,因为想来想去,他在纽约接触到的人除了谈红,就是这个宁慧了,而宁慧现在又有这么奇怪的表现,很难不让人怀疑到这件事情与她有关。 傅华就想试探一下宁慧了,他笑了一下说:“让您费心了,我在洛杉矶的事情办得很顺利,已经办完了。不过,我在纽约却是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有人偷着闯进了我的房间却没有偷任何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 宁慧明显的迟疑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啊,这可是有点奇怪啊。” 宁慧迟疑了这一下,让傅华越发的感觉这件事情是与她有关的,他就笑了一下说:“您不知道这件事情吗?我还以为是某个与您有关的人看到我和您见面,所以才闯进了我房间,想查看一下我的底细呢?” 宁慧笑了一下,说:“傅先生,你这个想法可是有点奇怪的,你怎么会把这件事情跟我联系起来呢,好像我并没有这样的朋友啊。” 听得出来宁慧笑得有点僵硬,傅华这时基本上可以确信这件事情真的是有宁慧有关的,只是这个与宁慧有关的人究竟是为什么要偷进他的房间,他是要找什么呢?还是仅仅为了查看一下他的底细? 一时之间傅华倒也搞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的,不过他并不愿意去过多的参与宁慧的事情,特别是在宁慧还不愿意讲出事情的真相的前提下。他和宁慧冷子乔并没有特别深的关系,这件事情又是发生在美国,那个进入到他房间里来的人应该不会追到中国来的吧? 傅华就笑了笑说:“那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是您的某个爱慕者因为吃醋才搞出的花样呢。既然不是,那就最好了。” 宁慧笑了笑说:“那当然不是了,我并没有这样的爱慕者的。诶,傅先生,话说你还欠我一声谢谢呢。” 傅华奇怪的问道:“我还欠您一声谢谢,为什么啊?” 宁慧笑了笑说:“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别装了,我就不信子乔没把我在我姐姐面前夸你的话讲给你听。” 傅华笑了起来,说:“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不需要感谢您的,因为您在夸我的同时,也提醒子乔说,我这个人太精明,让她小心被我骗了的。” 宁慧笑了笑说:“这个子乔啊,怎么什么话都跟你讲啊?不过傅先生,你介意我这么说,是不是真的想要骗子乔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您这个做阿姨的可就太不了解您的外甥女了,您的外甥女古灵精怪,可不是我这样的人能骗得了的。” 宁慧笑了,说:“这倒也是。好了傅先生,我要出去吃饭了,我们是不是就聊到这里了?”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再见了。” 宁慧笑了笑说:“再见了,诶,傅先生,子乔是个好女孩,你可要好好爱惜她啊?” 傅华这个时候也不好否认他跟冷子乔是假凤虚凰,就笑了笑说:“好的。” 傅华就结束了跟宁慧的通话。刚想把手机放下来,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傅华看号码很陌生,迟疑了一下,接通了。对方笑着说:“诶,傅先生,我是马勇啊。” 傅华笑了笑说:“诶,小马,这是你新的电话号码吗?” 马勇笑了笑说:“是啊,以后找我打这个电话就可以了。”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我会把这个号码给存下来的。诶,你打电话找我有事啊?” 马勇说:“是的,我们在洛杉矶搞到的那些东西已经寄过来了,安部长看了很高兴,让我跟你说,明天上午他想见见你,你能够过来一趟吗?” 傅华笑了笑说:“领导要见我,不能过去也要过去的。” 马勇说:“那好,明天等你啊。” 第二天上午,傅华就去了安部长那里,马勇也在安部长的办公室等着他,见了面,安部长就笑着说:“傅华同志啊,你这一次的事情干得漂亮啊,轻而易举就拿到了我们想要的情报。” 傅华笑了笑说:“这是要感谢小马的情报工作做得出色啊,不是他及时查到了楚歌辰和周安强的勾结,我可能此刻已经被埋在洛杉矶了。” 第2255章什么事情 马勇笑了笑说:“傅先生客气了,凭你的机灵劲怎么也不会出问题的。” 安部长笑了笑说:“小马说的是,傅华同志你处理事情睿智果断,就算是有什么危险也能随机应变,化险为夷的。” 傅华笑了笑说:“安部长您太夸奖我了。诶,安部长,洛杉矶那边寄回来的影像资料您都看了吗?” 安部长点了点头,说:“我都看了,齐隆宝在被录下的那些镜头实在是太不堪入目了,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傅华看了看安部长,笑了笑说:“那安部长,靠这些证据你们是不是可以把他送上法庭了呢?” “这个嘛,”安部长笑了一下,对马勇说,“诶,小马,你先去做你的事情吧,我跟傅华同志有些事情需要单独聊聊。” 马勇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安部长的办公室。傅华看安部长把马勇打发出去的情形,就知道事情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了。肯定是安部长在如何处理齐隆宝这件事情上遭遇到了某种阻碍了。 傅华就看了看安部长,说道:“安部长,是不是又有人出面帮齐隆宝说情了。” 安部长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傅华的话,而是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光盘放在了傅华的面前,说:“傅华同志啊,有两个情况我需要跟你说明一下。第一个,魏立鹏同志为党和国家工作多年,功勋卓著,是一位很受我们领导尊崇的老同志,我个人对他也是十分尊敬的。” 傅华看了安部长一眼,苦笑着说:“安部长,我不否认你说的这一点,但是您也不能因为这一点就放过齐隆宝吧?他可是出卖了为我们国家工作的特工人员的,如果这样子都不追究他的责任,那被出卖的同志的家人会怎么想啊?今后还有谁愿意不惜生死的为国家效力啊?” 安部长笑了,说:“傅华同志,你稍安勿躁,你让我把话说完行吗?” 傅华说:“行,您说就是了。” 安部长说:“第一个情况我已经跟你说完了,第二个情况是你眼前的这张光盘,是你这一次在洛杉矶趁我们的同志不注意的时候偷着复制的,这件事情牵涉到了国家机密,你这种行为是极为不应该的,本身是应该受到严厉处罚的。但是我们部门的同志工作失职,始终没察觉到你这么做了。” 傅华愣了一下,他有点被安部长的话给绕糊涂了,怎么觉得安部长这么说好像有要陷他于罪的意思啊,他便赶忙辩解道:“诶,安部长,您这样说就不对了吧,我明明没有……” 说到这里,傅华注意到了安部长看着他的眼睛是带着笑意的,就有些明白安部长真正的意图了,安部长是想借他的手把光盘上的内容泄露出去,从而从社会舆论上对高层领导形成一种强大的压力,迫使高层不得不因为舆论的压力惩治齐隆宝。 想不到魏立鹏的影响力这么强大,就算是安部长这种强势部门的首长对他也不得不这么顾忌。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不是吧,安部长,这件事情的阻力真的就就这么大吗?” 安部长笑了笑说:“我都跟你说了,魏立鹏同志为党和国家工作多年,功勋卓著,是一位很受国家高层领导……” “好了,安部长,”傅华打断了安部长的话说:“您别说了,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怕高层给您压力所以就不敢去动齐隆宝,但是您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齐隆宝,所以就想借助外力推动逼迫高层不得不对齐隆宝采取措施。您可真是够滑头的了。” 安部长笑了笑说:“诶,傅华同志,话可不能乱说啊,由始至终我可一字一句都没讲过这个意思。” 傅华笑了,说:“好吧,那您既然没这个意思,那我错了,我改正错误,我就把这张您不知道的我偷着复制的光盘上交好了。” 安部长笑了起来,说:“傅华同志,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了,既然我错了,难道您还不允许我改正错误吗?” 安部长笑了笑说:“当然允许了,那好我马上叫外面的同志进来给你做上缴物品登记。不过在此之前,我可要跟你讲明你这么做的后果。” “后果,”傅华笑了起来,说,“安部长,您跟我开玩笑的吧?光盘是您拿给我的,我连看内容都没看过就上缴了,这又会有什么后果啊?” 安部长笑了,说:“谁能证明光盘是我拿给你的啊?我看到的可是你把光盘上缴了的。你能认识到错误主动把光盘上交,这个行为是值得肯定的。我跟你说的后果是,你这样做会被视为窃取国家机密犯罪之后的自首行为,我相信法庭在给你量刑的时候,肯定会酌情考虑减轻处罚的。” 安部长说着,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电话。傅华笑了,伸手去按住了安部长拿电话的手,说:“安部长,您还真能下得去手啊,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您可以做大领导,而我就不行了。” 安部长就把手收了回去,笑了笑说:“傅华同志啊,有外在的力量推动,这件事情会进行的更好一些的,我这也是想要对得起我们部门自己的同志的,所以拜托了。” 安部长这么做虽然滑头,但是却是真的想要把齐隆宝给绳之于法的,这根傅华的意图是一致的,他就点了一下头,说:“行,冲您这句话,这件事情我帮您办了。” 傅华说完就去把桌上的光盘拿起来装进了手包里。安部长看他这么做了,笑了笑说:“傅华同志,做好事总是会有好报的,我这里有一份东西,也许对你是有用的。” 安部长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放到了傅华的面前,傅华打开了文件夹一看,里面是一些倪氏杰和一个他不认识的年轻女人在一起的照片,照片虽然不是艳照,但是倪氏杰和那个女人神态亲密,一看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傅华是听倪氏杰在他面前吹嘘过他在女人方面的威风史,因此他相信这些照片一定是真实的,也是明白这些照片如果传出去的话,对倪氏杰是有很大杀伤力的,搞不好就会危及到倪氏杰董事长的位子。他就急忙问道:“安部长,这些照片是怎么来的?” 安部长笑了笑说:“我们部门处理一起案件时候发现的,拍摄照片的是一个私家侦探,我知道倪氏杰的中衡建工对你现在在发展的那个项目十分重要,倪氏杰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必然就会危及到你的项目。因此我就帮你把照片截留了下来,相关的数码相机记忆卡也被销毁了。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傅华笑了,说:“您真是太够意思了。谢谢您了安部长。” 安部长笑了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了,只要你不骂我滑头就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那是跟您开玩笑的。” 安部长说:“我知道,好了,从这些照片上看,肯定有人在打倪氏杰的主意了,你回去让倪氏杰赶紧把这件事情处理一下,他坐上中衡建工董事长的位子也不容易,可别栽在了女人身上。”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从安部长这里离开,傅华就赶忙去了中衡建工的董事长办公室,余欣雁看到了他,笑了笑说:“诶,傅董,你不是要去美国三个周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事情办得顺利,所以就提前回来了。诶,余助理,倪董在家吗?” 余欣雁说:“在家,不过他现在有客人。” 傅华说:“在家就好,一会儿他见完这个客人,你马上安排我和他见面,我有急事要跟他说。” 余欣雁看了傅华一眼,说:“什么事情这么急啊?不会是丰源中心项目上有了什么问题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用担心了,不是项目上的事情。” 余欣雁笑了笑说:“不是项目上的事情又是什么事情啊?” 傅华心知余欣雁跟倪氏杰之间的关系特殊,因此对余欣雁一再追问他找倪氏杰什么事情也没感到有什么不高兴。不过他要跟倪氏杰谈的是有关倪氏杰另外一个情人的事情,这件事情跟余欣雁就不好说了。傅华可不想倪氏杰照片的事情还没处理呢,余欣雁这边就先醋海生波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余助理你就别问了,我跟倪董有些私人的事情要谈。” 余欣雁白了傅华一眼,说:“不问就不问,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你搞什么鬼。” 过了一会儿,倪氏杰屋子里面的客人出来了,余欣雁就带着傅华进了倪氏杰的办公室。倪氏杰看到傅华,笑了笑说:“你什么时间回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回来有两天了。” 坐下来之后,余欣雁给傅华倒了茶,倪氏杰看了看他,说:“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第2256章教训 傅华笑了笑说:“是有点事情要谈。” 说话间傅华看了一眼还没出去的余欣雁,余欣雁看傅华看她,就知道傅华不想让她在这里旁听,就说:“傅董,我先出去了,就不妨碍你了。” 余欣雁就走出了倪氏杰的办公室。倪氏杰笑着看着傅华说:“傅董啊,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说,你又有什么地方对欣雁不满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倒不是,我最近跟余助理相处的还可以。我来是有件与您有关的事情需要跟您说一下,您看看这些照片。” 傅华说着,就把从安部长那里带来的文件夹递给了倪氏杰。倪氏杰打开文件夹,脸色当时就变了,他看着傅华说:“傅董,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找人偷拍我?” 傅华看了倪氏杰一眼,笑了一下,说:“倪董啊,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请啊?”倪氏杰说,“你怎么会有宜君跟我在一起的照片?” 傅华说:“这些照片是我一位朋友给我的,是他们的部门在一次工作中搜检出来的,他因为知道您是中衡建工的董事长,与我在做的项目相关,所以就帮我截留了下来。” 倪氏杰松了口气,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帮我谢谢你哪位朋友了,有机会我请他吃饭。” 傅华笑了笑说:“请他吃饭就没必要了,你也请不到他的。不过倪董啊,我知道您作为一个有权势地位的男人,有情人也是难以避免的,但您是不是也检点一点啊,怎么会被人拍了这样的照片出来啊?” 倪氏杰苦笑了一下:“看这些照片里面的景物,应该是我和宜君前几天去乡下玩的时候被拍到的,当时我们俩以为周围没什么人认识我们,就放松了警惕。谁知道还是有人盯上了我们。” 傅华看了倪氏杰一眼,说:“倪董啊,您的胆子可够大的,金正群的问题您还没解决呢,就敢跟情人去郊游啊?您是不是忘了,金正群那双眼睛还盯着您呢?” 倪氏杰苦笑了一下,说:“我当然没忘了,只是我没想到跟宜君偷着出去一下,也会被人拍到。” 傅华看了看倪氏杰,说:“倪董啊,这个宜君是做什么的啊?她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倪氏杰摇了摇头说:“她是中衡建工下面的一个分公司的副经理。她很崇拜我的,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傅华心说这倪氏杰还真是爱吃窝边草啊,守着一个美女助理余欣雁还不够,居然又把手伸到了下面分公司的副经理身上了。还说什么崇拜他就没问题,现在这些做老板情人的女人有几个人是不想着从老板身上尽量的捞取好处的啊?有这样想法的女人又怎么能没问题呢?一旦满足不了她们的要求了,问题马上就回来了的。 傅华看了一眼倪氏杰,说:“倪董啊,我并不想干与您的私事,不过您跟这个宜君既然被人拍了这些照片了,宜君有没有问题,您都是被人盯上了的,您打算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情啊?” 倪氏杰看了傅华一眼,苦笑着说:“这件事情还真是不好处理的,我跟宜君才好了没几天,现在就跟她提出分手的话,恐怕会惹翻她的。” 傅华看了倪氏杰一眼,他现在越来越发现倪氏杰在处理事情上是有些优柔寡断的,对付金正群是这个样子的,现在对付宜君也是这个样子的。 傅华说:“倪董啊,您心里应该知道如果被人发现了您跟宜君存在着情人关系意味着什么的。您这样想吧,假设您现在不是中衡建工的董事长了的话,这个宜君还会崇拜您吗?” 倪氏杰笑了起来,他并没有被宜君迷昏了头脑,当然知道他年纪一把了,不是因为董事长的身份,是没有年轻女孩子会真的崇拜他的。他说:“这就不好说了。” 傅华笑了笑说:“所以我建议您趁还保有让宜君崇拜的资格的时候,想办法赶紧把宜君给处理掉,这样子您也可以让她多崇拜您一段时间了。” 倪氏杰看了傅华一眼,说:“那你想要我怎么办?把宜君调离北京?” 傅华说:“怎么办您自己斟酌吧,我想您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比我丰富。” 倪氏杰说:“行啊,我知道怎么处理啊。” 傅华说:“倪董啊,我相信您能够处理好宜君这件事情的。但现在的问题并不仅仅是宜君,而是在您身后一直盯着您的那双眼睛。您既然暂时不打算动金正群,那拜托您是不是今后做什么事情都谨慎一些。要知道您不会每次都有人帮您把照片给截留下来的。” 倪氏杰点了一下头,说:“这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傅华说:“那就好,我还有事情要办,就先离开了,照片留给您,您自己处理掉吧。” 倪氏杰说:“好的,诶,傅董,这件事情拜托你帮我保守秘密好吗?特别说不要让欣雁知道。” 傅华笑了,说:“这个我会的,我也不想看到您这边出什么乱子的。” 从中衡建工出来,傅华就去了豪天集团,罗茜男看到他,笑了一下,说:“从美国回来了。” 傅华有些失望的看了罗茜男一眼,笑了笑说:“诶,罗茜男,看到我回来你怎么反应这么平淡啊,你可要知道我这一次去美国可是出生入死的。”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啊?你这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平安回来了不假,但是你起码反应热烈一点啊,话说你可是我的女人啊,怎么可以这么多天没见我,连拥抱一下都没有啊?”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傅华,有两点你必须要搞清楚,第一,我罗茜男从来都不是什么黏黏糊糊的女人,像这种在办公场合拥抱之类的事情我可是做不出来的,你想要拥抱,去找冯葵好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诶,罗茜男,你再拿我在黑屋子里跟你说的话来消遣我,我可跟你急啊。” 罗茜男笑了,说:“好了,我不再拿那些话消遣你就是了。第二点,罗茜男就是罗茜男,不是哪个男人的,不要以为你跟我有了那种关系,你就可以成为我的主人了。我们之间是平等的,你再说我是你的女人,别说我揍你啊。”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笑了起来,说:“诶,你那么凶干嘛啊,再凶你也是被我压在下面的,想平等吗,没门。” “你找打是吧?”罗茜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瞪着眼睛就冲着傅华冲过来,傅华吓得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了一步,罗茜男的拳头还真不是吃素的。 不过随即傅华就站在那里不退了,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退却的,男女相处,有些时候争的就是气势,如过一旦让罗茜男在气势上压过了他,那罗茜男在他们这段关系当中,就会永远扮演强者的角色了。 罗茜男看傅华退了一步就不退了,不禁笑了起来,说:“诶,傅华,你现在胆子还真大了起来,居然不躲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舍得真的打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可没那么想。我只是想如果你打我的话,我就会像上一次那样抱住你把你压在身底下,好好的欺负欺负你了。” 罗茜男脸红了一下,笑着冲着傅华张开了双臂,说:“你个坏蛋,过来吧,我不打你了,让我好好地抱一下你。” 傅华笑了,说:“对了嘛,这才像一个女人的样子嘛。” 然后傅华就把罗茜男拥进了怀里,紧紧地拥抱着。罗茜男也抱紧了他,说:“傅华,你去美国这一趟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吧,”傅华说,“虽然出了点状况,但是看着我的大智大慧,不但解决了状况,还顺利的套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 “大智大慧,你别往自己脸上这么贴金行吗?”罗茜男说着将傅华松开,推开他说,“去,我们坐下来说话吧。”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个家伙真是,就不能让我多抱一会儿,这种温暖的感觉我还没享受够呢?” 罗茜男笑了笑说:“滚一边去,这里是我的办公室啊,你要抱,晚上来我家,我让你抱个够。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滚去沙发那里坐着,跟我讲讲究竟出了什么状况,你又是怎么靠着大智大慧把状况解决的。” 傅华笑了笑,说了声这还差不多,然后就去沙发那里做下来,把这一次美国之行前后的经过讲给了罗茜男听,不过为了避免罗茜男吃醋,他把跟谈红春风一度的那一晚给省略了,只是说谈红留恋纽约的生活,不肯回国来帮他打理金牛证券。 罗茜男对谈红的事情并不十分的在意,她在意的是周安强的背叛,因此听完之后,她恨恨的说:“回头我会把周安强的事情跟黄董说一声的,让黄董想办法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混蛋。” 第2257章有看法 傅华笑了笑说:“那些都是后话了,眼前倒真是有一件事情需要黄董帮忙的。” 傅华说着,将那张安部长给他的光盘拿了出来,递给了罗茜男,说:“这张光盘里面的东西,就是我这一次从楚歌辰那里搞来的影像资料,你让黄董想办法找一家在香港有影响的媒体给他报出来。” 罗茜男愣了一下,说:“这个东西你不是说交给了安部长他们了吗?怎么又要让黄董把它报道出来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安部长那边的阻力太大,想要通过把它报道出来来迫使高层领导不得不同意查办齐隆宝。”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这帮官员太没有担当了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安部长这么做也是有他的无奈的,好了,你别管那么多了,想办法让黄董把这个报道出来就是了。” 罗茜男说:“让黄董做到这个倒不难了,就算是为了补偿周安强的事情他也会这么做的。不过,傅华,你想过没有,这么一搞事情越发闹得大发了,恐怕魏立鹏那边的人会更恨你了。” 傅华说:“我们双方已经是势不两立的了,我不这么搞他们也会恨我的。好了,你把光盘收起来吧,我要回单位去转一下,出来这么多天了,单位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罗茜男说:“行啊,你走吧,晚上我在家里等你。”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豪天集团。回了驻京办之后,傅华就把罗雨找了过来,问罗雨他在美国的这些天驻京办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 罗雨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市里面要把雷振声给调了回去,我因为你在美国,就让雷振声等你回来再离开驻京办。”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我知道,姚市长跟我说过的,行啊,我现在既然回来了,那找个时间给他开个欢送会吧。” 两人正在说话,汤曼敲门走了进来,笑着说:“傅哥,我在下面看到了你的车,知道你回来了,怎么样,那个谈红被你请回来了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了,她更喜欢美国的工作环境,所以不想回国工作。” 罗雨看汤曼跟傅华有事要谈,就说:“傅主任,你们聊吧,我先出去工作了。” 傅华说:“行啊,你去忙吧。” 罗雨就出去了,汤曼看了看傅华,说:“傅哥,谈红既然没请回来,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啊?难道还让我继续在金牛证券那边撑着?”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我考虑过了,我想还是要请一个证券行业的专业人士来打理金牛证券的,你就回来熙海投资,现在熙海投资的经营已经上了轨道了,下一步我准备淡出熙海投资的管理,熙海投资就交给你全面负责好了。”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哥,你信任我我是很高兴的,不过你给我压的担子是不是也太重了一些啊?还有啊,你淡出熙海投资的管理下一步干什么啊,继续做你的驻京办主任?” 傅华笑了,说:“是啊,其实我这点本事最适合的还是做个驻京办主任的,所以我还是回归驻京办这边比较好。” 汤曼笑了起来,说:“好了,我知道你是想去享受清闲生活的,不过事情恐怕不会像你想像的那么美好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想象不出怎么会不美好的。” 汤曼笑了笑说:“你想啊,你在熙海投资这边所接触的事和人,都是什么层级的,你再想想你在驻京办所接触的事情和人又是什么层级的,我就不信吃过了美味大餐的人,还能回过头去对清粥小菜甘之如饴。” 傅华愣了一下,驻京办的事务单调简单,确实不如熙海投资业务丰富多彩,随即笑了笑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我想我还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吧?” 汤曼笑了,说:“你听你这说话的语气,犹犹豫豫的,说明什么,说明你对完全回归驻京办那一块业务当中去,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能够适应的。”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我还是更喜欢一些平淡的生活的,可能完全回归到驻京办业务当中的时候,一开始我会有些不适应的,但是时间长了的话,我一定能够把心态调整的很好的。” 汤曼笑了笑说:“希望你能做到这一点了。诶,傅哥,你在美国有没有找过葵姐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找她,美国那么大,你让我怎么找啊?再说了,她根本就不想见我,我找到了也没用啊。” 汤曼苦笑了一下,说:“我总觉得你们俩个就这么散了,太可惜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可惜是有些可惜了,但是情缘已了,再去纠缠着不放,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何必呢?” 汤曼看了傅华一眼,说:“希望你能真的放得下。诶,傅哥,有件事情跟你说一下,葵姐的父亲前两天找到了我,说是想跟你见个面,聊一聊金牛证券的事情。你见不见他啊?” 傅华想了一下,说:“他既然提出来见面,我不见他也不好,毕竟他也算是帮忙救过我的。你帮我联络一下他,看看他什么时间有空,到时候我去盛川集团拜访他。” 汤曼就跟冯玉山通了个电话,冯玉山说他下午三点的时候有时间,问傅华能不能过去,傅华就答应了。 下午三点,傅华出现在了冯玉山的董事长办公室,进门之后,冯玉山用审视的眼光直直的看了傅华将近有两分钟的时间,看得傅华心里直发毛。不过傅华想到这个冯玉山再威严,他的宝贝女儿也是跟自己好过的,用占便宜的话说,冯玉山也算是他的半拉老丈人了。 这种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一用出来,傅华就不再感到冯玉山有多么可怕了,他抬起头,笑着伸出手来,说:“冯董啊,我还没跟您说声谢谢呢,谢谢您在我被绑架的时候伸出援手。” 冯玉山漠视了傅华伸出来的手,只是冷冷的看着傅华说:“你不用感谢我,我那又不是为了帮你。” 傅华讪讪的把手收了回来,笑了笑说:“不过我还是很领情的。诶,冯董,小葵现在还好吧?” 冯玉山瞪了傅华一眼,说:“傅华,请你自重一点,我女儿的名字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叫的。” 傅华看了冯玉山一眼,苦笑着说:“您是不是想跟我说,我和你女儿这段交往在您面前连提都不能提啊?” 冯玉山说:“当然了,不仅不能在我面前提,这件事情我不允许你在任何人面前提。” 傅华看了冯玉山一眼,苦笑了一下,说:“冯董啊,我知道我这个人身份卑微,配不上你们冯家,但是我跟小葵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不会因为您不想我提就可以抹杀的。” 冯玉山说:“傅华,这不是你身份卑微的问题,我们冯家从来都没觉得高人一等的,只要对方身家清白,又跟小葵两情相悦,我都是不会反对他们的交往的。但是你就不同了,你先后离过两次婚,特别在跟小葵来往的这段时间,你还是在婚姻当中的,这种行为实在是太令人不齿了。” 傅华心说我当初跟你女儿相识的时候,我哪知道她是你们冯家高贵的公主啊,我只是觉得他是一个很吸引我的女人,我想跟她来此一夜情罢了,当时双方是两情相悦的,又怎么能说我的行为令人不齿呢? 不过这些傅华是不会跟冯玉山说的,要是让冯玉山知道冯葵在会所里随便就跟一个陌生的男人上床的话,冯玉山不气死才怪呢。再说了,冯葵现在已经远在美国了,他再去跟冯玉山讨论他跟冯葵该不该在一起也没什么意义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冯董啊,反正我是问心无愧的。好了,我想您叫我来,不会是为了跟我讨论这件事情的吧?” 冯玉山说:“当然不是了,小葵的事情我跟你说不着。我想跟你谈的是金牛证券的问题。” 傅华看了看冯玉山,说:“既然是这样子,那我可以坐下来说吗?” 冯玉山说:“我也没不让你坐啊。” 傅华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然后说:“冯董啊,不知道您想跟我说什么,是您有意要收购我手中的股份呢,还是有其他的指教?” 冯玉山说:“盛川集团并没有要从你手中收购金牛证券股份的意思,我是想跟你谈一谈金牛证券的经营问题。虽然金牛证券你们熙海投资一股独大,但是我们盛川集团也是第二大股东,我想我在金牛证券的经营方面也是有发言权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您当然有发言权了。您要说什么就请直说好了。” 冯玉山说:“是这样的,我对你安排那个汤曼小姐来做金牛证券的掌舵人是有看法的。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她的能力还不足于撑起金牛证券的。” 第2258章滑头 傅华看了看冯玉山,说:“那您想要我怎么办?” 冯玉山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傅华对他的话一点不反驳的就接受了下来,他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不要以为在金牛证券的事情上对我忍让,就可以取得我的谅解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想得太多了,对您所说的汤曼不足以撑起金牛证券这一点,我是认同的。本来汤曼去掌舵金牛证券就是一个临时性的措施,我这一次去美国,目的之一就是希望能够从华尔街上请回一个有能力掌舵金牛证券的人。” “是这样啊,”冯玉山说,“那你请到了没有?”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邀请的那个人他不想过来。不过我依旧还是想要聘请专业人士来打理这家公司的。冯董您那边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也是可以向我推荐的。” 冯玉山看了傅华一眼,说:“我推荐的人你也敢用?你就不怕他帮着盛川集团对付你吗?”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敢用了,我知道冯董这么高傲的人,肯定是不屑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的。” “你不用拍我的马屁了,”冯玉山说:“所谓商场如战场,你要真的这么想我,将来要吃亏的可是你。” 傅华笑了,说:“谢谢您的善意提醒了,我是说在金牛证券经营这一方面,我们两家的利益是一致的,我们都希望能够搞好金牛证券的。因此只要您推荐的人选有能力,我就敢用。当然了,这个人有没有能力我需要先考察一下的。” 冯玉山看了傅华一眼,说:“不管怎么说,你这家伙的做事情还算是靠谱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是当然了,能被您女儿看中的人怎么会差了呢?” 听傅华又提及了冯葵,冯玉山脸色当即就变了,他瞪着傅华嚷道:“傅华,我警告过你的,不许你再提小葵。” 傅华看了看冯玉山,他对冯玉山这种自以为是高人一等的态度实在是无法忍受下去了。他相信如果冯玉山如果是出身与普通家庭的话,也许他就不会这么不讲理。 这有点伤到了傅华的自尊了,他决定要反击冯玉山了,于是叹了口气,说:“冯董啊,把您这一套收起来吧,您以为我真的怕你啊?我之所以会同意小葵离开我,是因为那是小葵想要的,并不是因为你那一套什么狗屁理由。” “嘿嘿,”冯玉山被气得反而笑了起来,他说,“你这家伙做错了事情居然还有道理起来了?” 傅华说:“我当然有我的道理,男女在一起很多时候只要两情相悦就行了,那些离婚婚姻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阻碍。我看过冯老的传记的,他老人家先后结过四次婚的,其中有两次都是再有婚姻存在的前提下,他又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冯玉山没想到傅华居然会拿出他父亲的事情作为例证,越发的恼火,他叫道:“你居然想要跟他老人家相提并论,你也配!他那是发生在大革命时期,是革命浪漫主义情怀。你这算什么,你这是婚内跟别人通奸。”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当然是不配跟他老人家相提并论的,我只是奇怪一点,为什么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冯老身上,他就是革命浪漫主义情怀了,而发生在我身上就是婚内通奸了。这说不通啊。” “你混蛋,”冯玉山真的火大了,他站起来指着傅华叫道,“我不准你污蔑我的父亲,你赶紧给我滚蛋!” 傅华看冯玉山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是真的气着了,如果他再继续留在这里,难说冯玉山不会动手揍他的。他可不想在这里跟冯玉山打起来的。就赶忙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对冯玉山说:“冯董啊,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诶,如果您真有证券行业的专业人士要跟我推荐的话,您让他去找我好了。” “滚!”看傅华还在啰嗦,冯玉山在傅华的身后吼道。 傅华就匆忙的离开了冯玉山的办公室,出来之后,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同样的事情,因为掌握话语权的人的不同,就遭遇到了截然不同的对待。 傅华心中也是有些后悔的,他后悔不该去顶撞冯玉山了,就算是从冯葵的角度上来说,他也该给冯玉山些面子的。他也不该拿冯老来举例,因为冯老在冯家来说那是神一样的存在,当然不能让人随便就来侮辱的。 他这么对待冯老和冯玉山,传到冯葵的耳朵里,冯葵不知道要怎么恨他呢,想到这里,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冯玉山,他要跟冯玉山说声道歉的。 冯玉山接通了,他似乎也有些冷静了,语气也不是那么暴烈了,不过语气仍然是很冷淡的说:“傅华,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陪笑着说:“对不起啊,冯董,刚才我是有些语无伦次了,不该什么话都不知轻重的拿出来瞎说,真是很抱歉。其实我心中对冯老是很尊重的,对很多冯老的光辉事迹我都是能够背的下来的。” “是啊,”冯玉山苦笑了一下,说,“你当然都背得下来了,要不然你也不会拿我父亲早年的婚姻经历来跟我举例了。” 冯玉山这么说,傅华就更窘了,他歉意的说:“不是冯董,我那只是一时口快,有口无心的,实在是很对不起啊。” 冯玉山说:“算了,你不用觉得抱歉了,我刚才也是有些不理智的,也说了一些过头的话。” 从盛川集团出来,傅华看看时间,还不到下午的四点钟,这个时间去罗茜男那里有点早,他又不想去驻京办,就让司机王海波送他去了郑老家。傅瑾正在院子里跟老太太玩,看到傅华进来,就跑过来让他抱。 傅华就笑着把傅瑾抱了起来,然后抱着他去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老太太笑了笑,说:“什么时间从美国回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回来有两天了,在家里倒了一下时差,然后就过来看您和爷爷了。” 傅瑾这时说道:“爸爸,你有没有子乔姐姐的电话啊?” “子乔姐姐?”傅华心知冷子乔可能真的来过郑老这里,因为上一次傅瑾跟她见面的时候,他并没有告诉傅瑾冷子乔的名字的。他转头看了看老太太,说,“奶奶,冷子乔来过您这里啊?” 老太太笑了一下,说:“是啊,她说你去了美国,她来帮你照看一下小谨,诶,傅华,这个子乔是一个挺乖巧的女孩子,我和你爷爷都很喜欢她。” 傅瑾这时插话说:“我也喜欢子乔姐姐,爸爸,你打电话叫她过来吧,我想跟她玩。”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行啊,小谨,姐姐要上班,这个时间是不能来陪你玩的。” 傅瑾问道:“那她什么时间能来啊?” 傅华还真是有点被傅瑾问住了,他跟冷子乔的关系演戏的成分比较大,眼下他从美国回来了,跟冷子乔这场戏也该是到了落幕的时候了。在这个时候,他如果再去打电话给冷子乔,让冷子乔来陪傅瑾玩,很容易会给冷子乔造成他想纠缠下去的误会的。 不过应付小孩子傅华还是有办法的,他就笑了一下,说:“姐姐什么时间能来我也不知道的,等回头我帮小谨打电话问问姐姐然后再来告诉小谨,好吗?” 傅瑾用期盼的眼神看了看傅华,说:“爸爸,你不能现在就打吗?我现在就想跟子乔姐姐玩。” 傅华笑了笑说:“不行的,我告诉过你了,姐姐现在在上班,她不喜欢我们在这个时候打搅她的。” 傅瑾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随即又说道:“爸爸,那你可别忘了在子乔姐姐下班的时候打电话给她啊,你跟她说,小谨很想她,让她早点来陪小谨玩。” 傅华笑了笑说:“行,我会告诉她的。” 跟傅瑾玩了一会之后,傅华就进屋去看郑老。郑老看到他,笑了笑,说:“傅华回来了,这一次美国之行怎么样,顺利吗?” 傅华点了一下头,笑了笑说:“比预期的要顺利,我已经拿到了充足的证据证明齐隆宝被美国间谍招募,出卖国家机密。” 郑老看了看傅华,说:“那这些证据呢?” 傅华说:“已经交给了安部长了。” 郑老说:“不对啊,证据既然交给了安部长,那个齐隆宝应该已经被抓了起来的,怎么我一点这方面的消息都没听到呢?” 傅华笑了,说:“那是因为安部长还有些顾虑,现在还没对齐隆宝采取行动呢。” 郑老说:“那他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傅华说:“他是希望我想办法被相关的证据公布出去,然后借助舆论的压力,迫使高层不得不对齐隆宝采取行动。” 郑老稍微沉吟了,说:“这个安部长真是可够滑头的,本来如果他坚持要办齐隆宝的话,高层应该不会不同意的,但是事情如果那样发展的话,所以的压力就会集中在他的身上。现在他让你把证据公开出去,就把大部分的压力转嫁到了你身上了。” 第2259章浅薄 傅华说:“这我知道,但是我跟齐隆宝之间已经是势不两立了,所以就算是明知道安部长在利用我,我也不得不被他利用的。” 郑老说:“我也知道你是不得不这么做的,但是你可要有个心理准备,你这么做了的后果的严重性,可能要远远超出你的预期的。” 傅华说:“不就是开罪了魏立鹏那一系的人马吗?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郑老说:“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后果可能要比那还要严重。” 傅华愣了一下,说:“还要严重?爷爷,我想不出还要严重在什么地方?” 郑老说:“我告诉你严重在什么地方,首先一点,齐隆宝这一次的事情如果上了法庭的话,是有很大可能被判死刑的,魏立鹏极为宠溺他这个儿子,如果齐隆宝被判死刑的话,魏立鹏老年丧子,一定会遭受到极大的打击的。” 傅华说:“这个是难免的,总不能为了保护魏立鹏,就放过齐隆宝了吧?” 郑老说:“我知道这是难免的。但是如果这件事情秘密进行的话,魏立鹏虽然会遭受很大的打击,但是勉强还能承受。但是如果你把这件事情给公开了,那很可能他就完蛋了,因为魏立鹏是一个极爱面子的人,把他儿子叛卖国家的事情公布出去,让国人都知道他有这样一个儿子,那他会感到极为羞愧的。愧疚感再加上丧子之痛,他年岁已高,身体本身又有病,恐怕他很难熬的过去这一关的。” 郑老这么说,傅华就意识到郑老说的后果严重究竟在什么地方了,如果只是简单地惩治齐隆宝,魏立鹏不出什么事情的话,魏立鹏的人马也许会考虑到齐隆宝毕竟犯下了叛卖国家的重罪,虽然也是会对他有所不满的,但是还会觉得他情有可原的。 但如果魏立鹏出了什么问题,甚至因为这件事情送掉了性命的话,那魏立鹏的人马一定会把他恨之入骨的,因为事情的本身可能还不至于导致魏立鹏送命的。 法庭的审判向来是不公开的,如果傅华不把证据公开的话,只会在很小的范围之内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他把证据公开了的话,那就等于在全国人民面前羞辱了魏立鹏。这也等于是他在魏立鹏的脖子上加了一道绞索。 而魏立鹏在国内政坛经营多年,又是做过很多关键部门的首长的,门生故旧遍天下,他提拔培养的很多干部现在依旧是在一些重要的位置上,这帮家伙要是成为他的敌人了,那后果可就是很可怕的了。 但这个时候,傅华已经是不能退缩的了,形势也不允许他退缩,他苦笑了一下,说:“爷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就算是后果再严重,我现在也只得硬着头皮扛下来了。” 这时老太太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着看着傅华说:“傅华啊,我刚才在外面看你不情愿给冷子乔打电话的那个情形,似乎你还是不太想接受她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奶奶,我上次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我跟她不合适的。” 郑老笑了一下,说:“傅华,这件事情我可要说你了,有什么不合适啊,不就是她和你的年纪差的有点大吗?其实我觉得没什么的,我跟你说,我过去的一些同事啊、首长啊,找的老婆有的都差三、四十岁的。” 傅华笑了笑说:“爷爷,您不知道的。” “我不需要知道什么的,”郑老笑了笑说,“我只知道这个冷子乔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她又那么喜欢小谨,你娶了她一定会很幸福的。” 傅华笑了笑说:“她是喜欢小谨,可是她不喜欢我啊,我跟她其实是装出来的男女朋友的。” 傅华就把他和冷子乔之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郑老夫妇说了。老太太听完笑了,说:“傅华,其实我倒觉得你还是很有机会的,小谨可是一个你接近她的很好的机会,只要你抓住这个机会缠住她不放,好女怕缠男,缠来缠去,她就会被你缠成老婆的。” “奶奶,”傅华笑了笑说,“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跟冷子乔能够成为一对啊?” “当然了,”老太太笑了笑说,“我这是为了小谨,我希望小谨能够过得很快乐。如果他能有一个喜欢他的后妈,那你和小莉的离婚对他的伤害可能就会小很多了。” 老太太这么说就让傅华心里有些不好受了,他苦笑了一下,说:“奶奶,是我不好了,没有能够给小谨一个完满的家庭。” 老太太笑了一下,说:“傅华,我从来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不能说谁就是对的,谁就是错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放开过去,大胆的去追求新的幸福,别给自己制造一些什么像年龄啊、身份啊等等不必要的障碍。你都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了,生死关头都闯过了,应该更豁达而不是更保守才对啊?”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我会的奶奶。” 老太太说:“你会不会我是不管了,不过有件事情你可必须要给我做到。” 傅华笑了一下说:“什么事情啊?” 老太太笑了笑说:“那就是你一定要打电话给冷子乔,让子乔来陪傅瑾玩。”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奶奶,这件事情我很为难的。我跟冷子乔这场戏已经到了落幕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再让她来不好吧?” 老太太笑了笑说:“你为难就不要骗小谨啊,我可不想小谨因为见不到冷子乔而不快乐。要不你现在就出去跟小谨说,你这个做爸爸的是在骗他,你其实根本就没打算要打电话给他的子乔姐姐?” 傅华也不想去面对儿子失望的眼神,就笑了笑,说:“那我还是打电话给冷子乔好了。” 老太太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 从郑老的家里出来,傅华就拨通了冷子乔的电话,既然答应了老太太,他就要想办法让冷子乔过来陪傅瑾玩,就算是这样子会让冷子乔有所误会,他也是不得不这么做的。 冷子乔接了电话,说:“诶,傅华,你找我有事啊?” 冷子乔说话的语气冷淡而且平静,让傅华不禁愣了一下,以往冷子乔跟他说话可都是热情而且欢快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呢?不过傅华并不想去探究冷子乔是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子,他想的是把傅瑾想要见她的事情告诉冷子乔,只要冷子乔答应过去看傅瑾,他也就算是完成使命了。 于是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的,我刚才在爷爷那里,傅瑾跟我说他想见你,想要你去陪她玩。” “哦,”冷子乔说,“我知道了。” 冷子乔的这个反应算是把傅华给弄糊涂了,以往冷子乔听到小谨这两个字,声音都会提高八度的,而刚才她只不过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声哦我知道了,也没跟傅华说清楚她知道了之后,到底去不去郑老那里去看傅瑾。 傅华就纳闷的问道:“冷子乔,你怎么了,没出什么事情吧?” “我没怎么了,”冷子乔依旧冷淡地说,“我挺好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怪怪的啊,以往你不是这样子的啊,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冷子乔说:“我生不生病关你什么事啊?我跟你很熟吗?” 傅华被噎了一下,想想他也确实没办法说跟冷子乔很熟,心里不免苦笑了一下,心说现在的女孩子啊,性情还真是难以捉摸的,前几天跟他通电话的时候,还是有说有笑,嘻嘻哈哈想多年的老朋友。转眼间,她就变了脸,冷冰冰的问他说,我跟你很熟吗? 不过幸好他也没想要去追求她的,他想要的只是冷子乔去陪傅瑾玩,只要能够达到这个目的,也就ok了。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冷子乔,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去见小谨,他可是很想你的。”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啊,我都跟你说了,我知道了,”冷子乔说完,啪的一声就扣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嘟嘟忙音,傅华心里居然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当冷子乔叽叽咋咋围着他的时候,他心里并没有特别的感觉。而现在冷子乔甩脸子给他看了,他才意识到他其实还是很喜欢冷子乔缠在他身边的那种感觉的。 傅华心中认为这并不是他喜欢上了冷子乔,而是一个正常男人的虚荣心在作怪。一个年轻漂亮清纯的女孩子围绕在身边,是会让男人的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感的,因为那证明了他在女人面前还是很有魅力的。 原来自己也是这样子浅薄的,傅华笑着摇了摇头,他觉得冷子乔对他这一个态度说明她是不会再跟他联络了。随即他收起了手机,上了车。虽然他和冷子乔的这个结局并不美妙,但是这件事情总算是结束了,他现在要考虑的不是冷子乔如何如何了,而是要考虑要怎么去哄好傅瑾了。 第2260章不知好歹 傅瑾见不到冷子乔,一定会有些不高兴的,幸好小孩子总是健忘的,也许再带一个新的姐姐或者阿姨去见他,他就会忘记子他的乔姐姐了。 晚上,罗茜男家中,卧室里面,两具炽热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喘息了很长时间,两人的身体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罗茜男轻柔的抚摸了一下傅华肩膀上深深的牙印,笑着说:“傅华,我警告你啊,下次如果你再让我说我是你的女人,我会把你这块肉给咬下来吃了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肯定不会再让你说了,因为你已经说过了。” “我没有,”罗茜男笑着否认说,“你听错了,我那是在哼歌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是啊,你确实是在哼歌,你说你是我的女人的时候,对我来说就像歌声一样美妙。你知道吗,能让你这样哼歌我有一种特别强的征服的感觉。” “去你的吧,”罗茜男轻锤了一下傅华的胸膛,笑嗔道,“你就会来欺负我。” 虽然是嗔怪的语气,罗茜男的身子却是更加偎进了傅华的怀里。傅华就搂紧了她,说:“诶,罗茜男,找个时间我把我儿子带出来,大家一起去游乐场玩吧?” 傅华这么说,是希望让罗茜男开始接触他的家人,融入他的生活。也是想让罗茜男能够取代冷子乔,成为傅瑾的玩伴。 没想到罗茜男却摇了摇头,说:“别,千万别,傅华,你别勉强我,我很讨厌小孩子的,如果你非要勉强我跟你儿子在一起玩的话,我会很不自在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怎么了,你怎么会讨厌小孩子呢,他们很可爱的。” 罗茜男摇了摇头,说:“我可从来都没觉得他们可爱,我总觉得他们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脏兮兮的,想想我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罗茜男这么说,让傅华真是有些无语的感觉,不过他也没办法去怪责罗茜男的,这个女人就是这种个性的,在跟他有了那种关系的时候,罗茜男就已经跟他明确的讲了,她不是什么黏黏糊糊的女人,她也不想去做两个孩子的后妈。 傅华笑了一下,说:“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罗茜男看出来傅华多少还是有些不太高兴的,不过她并不是那种愿意委屈自己去哄男人的女人,因此她并没有去说什么将来她也许会温柔一点的废话,而是直接转了话题。 罗茜男说:“诶,傅华,我跟黄董讲了你在洛杉矶发生的事情,黄董对他介绍给你的朋友出卖了你,感到十分的歉疚,他让我对你说声抱歉,他一定会让周安强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傅华说:“其实没必要了,周安强要面对的势力太强大了,他屈服也是为了自保。” 罗茜男说:“话不能这么说,这件事情黄董是必须给与周安强严厉的惩罚的,如果背叛他的人都不受惩罚,他还怎么来管理他的属下啊?” 傅华想想也是,黄易明如果不惩罚周安强的话,不但跟他不好交代,恐怕也是难以再去管理好他的属下了。 傅华说:“他怎么去惩罚周安强,我都不管了,关键是我让你请他帮忙曝光齐隆宝的事情,他是怎么说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光盘的内容我已经从网上发给他了,他说他一定会安排香港最有影响力的媒体曝光这件事情的,明天就应该可以报道出来,让你到时候留意香港的有关媒体上面的报道。” 第二天一上班的时候,雷振声就来到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看到他就笑了一下,说:“振声同志,你来得正好,小罗已经把市里面把你调回去的事情跟我说了,你看这两天什么时候有时间,驻京办这边给你开个欢送会。” 雷振声笑了一下:“谢谢主任了,我来就是跟您说这件事情的,如果驻京办这边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想尽快回海川市里去。欢送会什么的就没必要搞了,我也没给驻京办做什么贡献,还给您添了不少的麻烦。” 傅华笑了一下说:“话不能这么说,你还是帮驻京办做了不少工作的。这样吧,回头我让小罗去安排一下,就今晚,找个酒店给你开欢送会。” 雷振声笑了一下:“那行,那我就听从主任您的安排。您忙吧,我先出去收拾东西了。” 傅华点了点头,放雷振声离开了。然后他就打电话给罗雨,让罗雨安排晚上欢送雷振声的宴会,并让罗雨要尽量安排得好一点。有些时候对这种已经斗败了的对手不妨大方一点,让他走的时候体面一点。 十点钟的时候,胡瑜非打了电话过来,笑着说:“诶,傅华,你这家伙不够意思啊,从美国回来了也不知道过来看看我。” 傅华笑了,说:“我刚回来,正想等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就马上去看您呢。” 胡瑜非笑了笑说:“别给我说好听的,我不打电话给你,你是不会这么说的。” 傅华笑了,说:“胡叔,看您这话说的,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您在家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傅华就去了胡瑜非的家中,胡瑜非正在书房,看到傅华来了,就指了指桌上的电脑,说:“傅华,你来跟我说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过去看了一下,胡瑜非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的是香港时讯快报的网页,头版头条是大陆魏立鹏之子被招募内幕直击。傅华看到这里,心里就清楚这应该报道的就是齐隆宝叛卖国家的事情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胡叔,这不就是报道齐隆宝的吗?怎么了?” 胡瑜非瞪了傅华一眼,说:“我知道是报道齐隆宝的,问题是它是怎么出现在香港媒体上的?是不是你搞的鬼啊?” 傅华并不想隐瞒胡瑜非,就点了点头,说:“是,这篇报道是我找人捅出去的。安部长那边说要搞齐隆宝的话,他那边的压力很大,就想让我先造一下舆论。” “你这家伙啊,”胡瑜非埋怨说,“要做这件事情怎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呢?你要知道,你这么做可是让志欣很被动的。魏立鹏那边的人一定会把这笔帐算到志欣的头上的。他刚刚稳定下来的局面,叫你这么一搞,又要乱上一阵子了。” 傅华说:“对不起啊,胡叔,我没想到这一层。” 胡瑜非说:“现在事情已经被你搞成这个样子了,对不起有什么用啊?你如果事先把这件事情跟我说了,我本来是可以有另外一种做法的,不一定非要把事情在媒体上曝光的。你这么一搞,就是逼着魏立鹏非跟我们敌对不可了。” 听胡瑜非这么说,傅华心里就有些不太满意了,他明白胡瑜非所说的另一种做法是什么的,胡瑜非无非是想说拿着这些东西去跟魏立鹏搞交易。那样子杨志欣和胡瑜非可能会从这件事情当中捞取很大的好处,而最终承受后果的却是他傅华。 傅华就看了胡瑜非一眼,苦笑了一下说:“胡叔,没事先跟您说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再去跟魏立鹏做什么交易的。对敌人,要打就要打死,只要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吃亏的就是我自己了。” 傅华虽然说的是很客气,但是心中的怨念却是表达的很清楚了,胡瑜非就有些不太自在了,因为就是他和杨志欣妥协,才导致齐隆宝虽然被揭露可能是被美国间谍招募,相关部门却始终没有正式启动对齐隆宝的调查。而这个也正是导致傅华那一次被绑架了五天的直接原因。 胡瑜非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傅华,是我有些欠考虑了,也许你这么做才是对的吧。我光去考虑志欣的利益了,就忽视了你的感受。” 胡瑜非这么说,傅华也闹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不知道该跟胡瑜非说些什么好了。两人就都沉默了,屋内的气氛就更尴尬了。 幸好这时胡夫人敲门走了进来,进来她就看着傅华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诶,傅华,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可以那样对子乔呢?人家不嫌弃你年纪比他大,不嫌弃你离过婚还有孩子,还委屈自己在你不在国内的时候,去帮你照看儿子,这是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啊,你怎么还对人家那么冷淡啊?” 傅华本来就对冷子乔对他的态度突然冷淡了下来有些摸不着头脑,胡夫人上来又给了他这么一通批评,更是让他有些糊涂了。他看了胡夫人一眼,陪笑着说:“阿姨,您先别生气,可有什么话慢慢说,怎么,冷子乔跑到您这里跟您抱怨我了?” 胡夫人说:“子乔倒是什么话都没讲,是她妈妈来找我为她抱屈的,说她女儿跟你在一起已经够委屈的了,偏偏你还对子乔爱理不理的,真是不知道好歹。” 第2261章吃点苦头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可就有点冤枉我了,我没有对她爱理不理的啊?” “你怎么没有对人家爱理不理啊?”胡夫人说,“你去美国之前不跟人家打招呼,回来了也不去找人家,搞得她还需要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些情况,这难道不是爱理不理吗?傅华,有你这么做人家男朋友的吗?你知道这会让一个女孩子多没面子啊?” 傅华大体上猜到了事情的缘由了。估计一定是宁慧告诉冷子乔的妈妈他回国了的。这样子冷子乔的妈妈就知道他这一次去美国一来一回都是没跟冷子乔打招呼的。冷子乔的妈妈本来就觉得她女儿是不该跟他交往的,现在他有这样子不把冷子乔放在心上,自然会为她女儿抱屈了。 这大概也是冷子乔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冷淡的原因,因为这样子的话,冷子乔确实是很丢面子的。 不过傅华对这些心中并没有太在意,他跟冷子乔之间本来就是假凤虚凰的,冷子乔母女二人对他有没有看法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他反倒觉得这是跟跟胡夫人说他要跟冷子乔分手的好时机。 傅华就看了看胡夫人,笑了一下说:“阿姨,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得不好了。不过我跟冷子乔之间好像还是有些隔阂的,一直以来相处的也不是很好,要不您……” “打住,你赶紧给我打住,”胡夫人没让傅华把话说完,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说,“傅华,你是想跟冷子乔说分手是吧?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没有情义啊,人家女孩子那么对待你,那么对待你儿子,难道你心里就一点不感动吗?” 傅华心里暗自苦笑了一下,他有些后悔不该跟冷子乔上演这一场假凤虚凰的戏码了,这搞到现在他在胡夫人眼中成了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了。其实他跟冷子乔之间根本就没有开始,又怎么会有情义呢? 胡夫人还在继续说着:“你这个人的心怎么这么硬啊?傅华,我不管啊,要说分手你自己跟冷子乔说去,我可开不了这个口。” 胡瑜非这时也在旁边说:“傅华,这件事情我也觉得你做的实在是差劲的。冷家那个女孩子我也见过的,人长的漂亮不说:“”性格活泼温柔,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刚才听你阿姨说她还去帮你照顾儿子,现在的女孩子那还有这样的啊,人家要是听说你还有个孩子的话,都会躲着你走的。所以你这是捡到宝了,知道吗?” 胡夫人也说:“是啊,傅华,这样的女孩子打着灯笼也是难找的,你为什么还要跟她分手啊?你可别说你是旧情难忘啊,你可早就应该往前看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了,阿姨,我至始至终没说过冷子乔一句不好吧?原因不在她身上,而是我觉得我配不上她。这样吧,您就别管这件事情了,我自己来处理好不好?” “不好,”胡夫人说,“你告诉我,你怎么处理能不伤冷子乔的心啊?我现在真是有些后悔把你介绍给冷子乔了,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很对不起我的老朋友的。” 傅华心说,别的我做不到,不伤冷子乔的心我倒是能做到的,因为冷子乔根本就没对我动心的,自然不会因为我提出跟她分手就伤心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阿姨,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处理的很完满的,不会让冷子乔伤心地,这样子总可以了吧?” 胡夫人有些怀疑的看了傅华一眼,说:“你真的能做到这一点?我跟你说傅华,子乔的妈妈是我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如果因为你这件事情让我们俩闹得不愉快,可别怪我以后不给你好脸色看。其实最好你们还是继续交往下去,不过你要对子乔好一点。” 傅华笑了笑说:“阿姨,您就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情吧,要是处理不好,以后我就不来见您了。” 胡夫人叹了口气,说:“好了随便你了。” 这是胡瑜非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看看是杨志欣的,胡瑜非就接通了,笑着说:“志欣啊,什么事情啊?” 杨志欣语气有些严肃的说:“瑜非啊,香港的时讯快报那篇报道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傅华玩出来的把戏啊?” 胡瑜非说:“是的,傅华跟我说这件事情是他搞的,因为安部长说希望他造一下舆论,才好对齐隆宝采取行动的。” 杨志欣说:“这个安部长啊,怎么能够给傅华出这种馊主意啊?别人不知道这么做的严重性,他还不知道吗?瑜非啊,你赶紧告诉傅华,香港媒体上的这篇报道千万不要承认是他搞的把戏。” 胡瑜非说:“行,我会告诉他的。怎么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杨志欣说:“出了什么事情,魏立鹏病了,而且还病得十分严重。” 胡瑜非有些惊讶的说:“怎么会这么巧啊,这个报道一出来他就病了,他不会是装病吧?” 杨志欣说:“”不是装病了,香港的报道一出来,高层就十分的震怒,严厉的批评了安部长,批评安部长没有及时查出齐隆宝这件事情,并要求安部长立即对齐隆宝采取措施。结果安部长要去抓人的时候,齐隆宝却失踪了。 “齐隆宝失踪了?”胡瑜非惊叫说,“这怎么可能?安部长不是一直都安排人盯着齐隆宝的吗?” 杨志欣说:“倒是有人一直盯着齐隆宝,不过齐隆宝这家伙很狡猾,昨晚他让朋友去看望他,然后他跟朋友互换了衣服,化装成朋友的样子逃离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心。” “这样啊?”胡瑜非有些担心地说,“他逃脱了,那傅华岂不是就很危险了?” 杨志欣说:“一般情况之下,齐隆宝应该不会去找上傅华的,因为他现在是以逃生为目的,所以傅华这边倒不是那么令人担心的。最令人担心的是他可能逃入美国大使馆申请避难,因为安部长说那个被抓获的齐隆宝的朋友很可能是美国间谍,因此分析说他可能是来协助齐隆宝叛逃的。” 胡瑜非说:“事情现在这么严重啊?” 杨志欣说:“是啊,魏立鹏就是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又羞又怒,然后心脏病发,被送医急救的。我这就要出发去医院看望一下他。” 胡瑜非心知杨志欣第一时间就要去医院看望魏立鹏,是在撇清跟香港那份报道的关系的。这虽然是做样子给魏立鹏那边的人看,但是官场上这种样子有些时候是必须要做的,即使明知道没有人会相信,但依旧也是要做的。因为不这么做的话,谣言更会甚嚣尘上的。 胡瑜非说:“那你赶紧去吧。” 挂了电话之后,胡瑜非看了看傅华说:“你听到了吧,齐隆宝跑了,这一次安部长恐怕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如果齐隆宝真的像志欣说的那样子逃入美国大使馆的话,追究起责任来,他是首当其冲的。” 傅华知道这个责任确实是应该安部长来负的,其实从洛杉矶那边截获到了齐隆宝被招募的影像资料的时候,安部长就应该采取强制措施把齐隆宝给控制起来的。但是安部长畏首畏尾,不敢直接跟魏立鹏对抗,从而贻误了抓捕的最好时机,给了齐隆宝逃脱的空间和时间。 胡瑜非接着说道:“不过这样子对你反而是有利的,因为齐隆宝犯下的罪责越大,越是证明你跟他之间的斗争是正确的。齐隆宝的罪责越大,魏立鹏的人就越抬不起头来,也就不敢在对你采取什么公开的打击报复措施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倒是宁愿相关部门能够把齐隆宝早日归案,因为他潜逃在外的话,对我来说,总是一个不安全的因素。” 胡瑜非说:“这倒也是,既然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那在齐隆宝没被抓获之前,你出入可真是要小心些了。” 傅华说:“我明白的,那胡叔,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可就回去了。” 胡瑜非说:“行啊,你回去吧。” 胡夫人说:“诶,傅华你回去可别忘了把子乔的事情给我处理好啊。这种事情可不能拖,越拖越麻烦。” 傅华笑了笑,说:“行,我会尽快处理的。” 傅华就离开了胡瑜非家,出来在车上,他赶忙打了电话给罗茜男,齐隆宝逃脱,危险的可就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了,罗茜男也是当事人之一,齐隆宝也可能会找上罗茜男的。 听傅华说齐隆宝跑了,罗茜男叫了起来:“什么,这都能让他给跑了啊?安部长那帮人也太无能了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先别管他们无能不无能了,你先加强一下自己的保安,可别再让齐隆宝有机可趁了。” 罗茜男冷笑了一声,说:“就算是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的,想想我们俩在黑屋子里面受的罪,我心里就恨得要命,我要把他给揪出来,也让他吃点苦头才行。” 第2262章偷走 傅华笑了一下,说:“其实他也不是一点好事没做的,没有他,我也就享受不到你哼歌的美妙了。”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你个坏蛋,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拿我开涮,不理你了,我要赶紧部署人去把齐隆宝给揪出来。” 罗茜男就挂了傅华的电话,傅华就又把电话打给了冷子乔,胡夫人说的对,这种事情不能拖,越拖越麻烦。 冷子乔接了电话,依旧是很冷淡的说:“找我什么事情啊,傅华,不会又是想跟我说小谨想见我了吧?” 其实单从照顾傅瑾这一点,冷子乔还真是很不错的,傅华就笑了一下说:“不是了,冷子乔,我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你中午有时间吗?” “请我吃饭?”冷子乔有些惊讶的问,“今天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了呢?” 傅华之所以想要请冷子乔吃饭,是因为他不想在这种冷淡的气氛下跟冷子乔说结束他们之间的假凤虚凰游戏,那样子说不定会激怒冷子乔的。而他却是跟胡夫人保证过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圆满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了,就是想谢谢你去看小瑾了。” 冷子乔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是不是你跟我说过小谨想我了之后,我并没有去看他,你想借此来提醒我啊?我跟你说你不用那么费劲了,我会去看小谨的,不过要等到周末,这段时间我请假的次数不少,我妈妈对我已经有意见了,所以只能等到周末的。” 傅瑾仅仅是个借口,傅华真正的目的是想跟冷子乔说明一下,他们不要在继续扮演什么男女朋友了,就笑了笑说道:“我并没有催你去看小谨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吃顿饭,怎么样,赏个脸吧?” “不赏,”冷子乔直接就拒绝说,“我这个人做事是要看心情的,我不会跟那些令我讨厌的人一起吃饭的,那样子我一定会倒胃口的。” 傅华笑了,他还真是拿冷子乔这种任性的女孩子没辙,于是只好说:“好吧,冷子乔,我承认我从美国回来没跟你说一声,是我对你不够尊重,对不起。” “没必要,”冷子乔依旧语气冷淡地说,“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你从美国回不回来都与我无关的,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可承受不起。” “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吗?”傅华这回真的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他还真的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冷子乔的了。他苦笑了一下说:“那我是怎么得罪了你了,让你突然对我变得的这么冷淡了啊?” 冷子乔说:“傅华,你太自作多情了,我跟你说过了,你和我之间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你的事情都跟我无关,我冷淡并不是因为你,而是我自己心情不爽,这样也不行啊?” 傅华被冷子乔搞得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了,他说:“行,你爱怎么样都可以。只是有一件事情我跟你说明一下,我已经跟胡夫人说了,我们俩这段时间的相处并不融洽,所以我决定还是结束这段关系比较好。” “你请我吃饭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冷子乔问道。 傅华说:“是啊。” 冷子乔嚷了起来:“你凭什么去跟胡夫人这么说啊?” 傅华苦笑着说:“冷子乔,这不是我们事先说好的吗?” 冷子乔说:“我们什么时间说好的?” 傅华说:“你那天不是在电话里跟我说,我们先装着相处一段时间,然后你就会去跟胡夫人讲,经过相处发现了我还是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所以你还是决定不跟我交往了。” 冷子乔说:“对啊,我是这么说了,但是我说的决定不交往下去的人可是我,不是你,你凭什么来决定终止交往啊?” 冷子乔这么说,傅华心里就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他说:“冷子乔,我们这不是在扮家家酒,你别再胡搅蛮缠了,反正我已经跟胡夫人这么说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就这样吧。” “你,你欺负人,”冷子乔说着,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这一哭把傅华搞得可就有点懵了,心说这都是哪跟哪啊,就这么点事情值得哭吗? 但是傅华又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他可是答应胡夫人要把他和冷子乔之间的这件事情处理的完满了的,不能让冷子乔伤心。冷子乔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说也不能算是完满。 “喂喂,”傅华说道,“冷子乔,你别哭啊,有话好说嘛。” 冷子乔却根本就不理会傅华,依旧在电话那边哭个没完。傅华的头大了,苦笑着说:“冷子乔,你先停下来别哭好不好,如果你非要坚持由你来跟胡夫人说这件事情,也行啊,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你再去跟胡夫人说一遍就是。” “不行,”冷子乔抽噎着说,“你明明跟胡夫人已经说过了的,我就算是再去说,也是在你后面的,我还是很没面子的。” 傅华苦笑着说:“那你想要我怎么办啊?” 冷子乔抽噎着说:“除非你去跟胡夫人说,说你经过再三考虑,觉得我还是很好的,所以决定继续跟我交往下去。然后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再去跟胡夫人说我们要分手了。” 傅华听冷子乔拿出了这样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主意,便说道:“冷子乔,这样这么样子折腾有意思吗?你成熟一点行不行啊?” “明明是你错了居然还来责备我?”冷子乔说着,又大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傅华实在没有耐心再去哄冷子乔不哭了,他心说女人就是麻烦,算了豁出去被胡夫人责备好了,反正不能再跟这个冷子乔纠缠下去了。想到这里,傅华决定不再去管冷子乔哭不哭了,他就直接的挂断了电话。 不过挂断了电话之后,傅华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一来他担心冷子乔把电话再追过来责备他;二来,他也担心冷子乔会向胡夫人告他的刁状。不过电话挂断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再响起,看来起码冷子乔是不会再把电话追过来责备他了。这让傅华多少松了口气。 晚上七点,傅华和王海波坐在酒店的大堂里望着门口,他们在等候着罗雨雷振声林息等人的到来。罗雨定在这家酒店欢送雷振声,只是傅华和王海波来早了,罗雨他们还没到。 这时两个女人边说笑着,便从旋转门走进了大堂。先进来的女人就往大堂里四处看着,视线很自然地就跟傅华碰到了一起。傅华不禁愣了一下,心说这世界还真是小,怎么会在这里遇到这个女人呢? 原来首先进来的这个女人是冷子乔,冷子乔依旧是打扮得很青春靓丽,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看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像上午曾经大哭一场的样子。冷子乔看到傅华也是愣了一下,不过随即笑了一下,就向傅华走了过来。 此刻就算是傅华想要不去理会冷子乔也是不可能的了,他只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着迎了上去,说:“这么巧啊。” 冷子乔笑了一下,说:“是啊,真是很巧,你来这里干嘛?” 傅华看冷子乔脸上丝毫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看这个样子冷子乔并没有把上午那件事情放在心上,这样子的话想来她也不会去跟胡夫人抱怨什么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有一个同事调回市里面工作了,我们要在这里给他开个欢送会。诶,你来这里干嘛。” “我来干嘛,当然是来吃饭了,”冷子乔说着,就指着身旁的女人介绍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妈妈宁馨。妈妈,这位就是傅华。” 冷子乔身旁的那位女人,就是一开始跟着冷子乔说笑着走进酒店的那个女人,但是因为傅华的视线一直集中在冷子乔身上,所以就没去看她的样子。此刻冷子乔介绍说这女人是她妈妈,傅华就打量了一下她。 宁馨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模样跟宁慧、冷子乔大致上差不许多,但是她显得要比宁慧年纪大一些,更成熟,眼光更锐利。此刻她正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傅华。 傅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过礼貌上他是应该打声招呼的,便伸出手来笑着说:“您好,阿姨,很高兴见到你。” 宁馨淡淡笑了一下,说了一声你好,傅华,然后手沾了一下傅华的手,就松开了。 傅华一看宁馨的笑容心里就知道这个女人对他是有很大戒备心的。因为宁馨这个笑容看上去就跟冷子乔的笑容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冷子乔的笑容给人的感觉是毫无机心纯粹的,宁馨的笑容却是冷漠、让人有距离感的。 傅华对宁馨这么对待他是有些意外的,他已经明确的告诉冷子乔说他们不再扮演男女朋友了,他跟冷子乔现在就是没什么特别关系的普通朋友了,怎么宁馨还是一副担心他偷走她女儿的样子呢? 第2263章这一刀 傅华就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冷子乔,他搞不清眼前这幅情形究竟是为什么,没想到冷子乔这时却上前一步伸手亲热的拉住了他的胳膊,笑着说:“诶,傅华,你可别忘了,我们说好的这个周六我们一起带着小谨去游乐场玩的。” 傅华愣了一下,心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好去游乐场玩啊?我跟你说好的是我们不再扮演男女朋友的。不过这时他注意到了冷子乔一只眼睛冲着他直眨,于是就明白冷子乔并没有告诉宁馨他们不是男女朋友这件事情了。 傅华心知冷子乔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他倒不好当面拆穿她的,毕竟冷子乔对傅瑾还是很好的。傅华就笑了一下,说:“说好的事情我怎么会忘呢?”这场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看傅华并没有拆穿她,冷子乔甜甜的笑了,说:“你没忘就好,记住啊,周六九点钟的时候来我家接我,你要是睡懒觉睡过了头,小谨不高兴了,你可别怪我啊。” 冷子乔这是在进一步制造他们两人关系很亲密的假象,不过傅华也跟着她说了谎了,也就不好在这个时候再来拆穿她了。而且傅华也是答应过老太太要把冷子乔约去陪傅瑾玩的,趁此机会正好兑现承诺。因此他也就心甘情愿的陪着冷子乔把戏给演下去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能够准时到的。” 这时罗雨和雷振声他们到了,傅华就和冷子乔母女俩分开,各自去了定好的包厢。傅华这一边的晚宴进行的还算是愉快,雷振声并没有因为铩羽而归而感到伤感什么的,反倒是有一种解脱了的轻松。 因为是同事之间的聚会,傅华也被闹腾的多喝了几杯,回到家中,躺到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早上起来,傅华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看到在半夜时分他睡熟的时候冷子乔打过几次电话给他,他心知冷子乔这是要跟他解释为什么不但没跟宁馨说他们不是男女朋友了,反而还要约他去游乐场玩的原因。 傅华对此也是有些好奇的,其实他一直很奇怪像冷子乔这样子优秀的女孩子会愿意这么跟他纠缠不清。他自问他并没有那种能让冷子乔这样的新新人类一见倾心的魅力。一般情况而言,冷子乔听到他这样的条件。应该是直接拒绝见面的才对的。 傅华就把电话拨了回去,他想听听冷子乔的解释。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通了,傅华刚想说话,就听电话冷子乔嚷道:“谋杀啊,谁这么早打电话来吵人啊?” 傅华笑了,看情形冷子乔还没起床,应该是睡得迷迷瞪瞪被电话铃声吵醒了的,因此才会有这么大的起床气。他笑了一下,逗冷子乔说:“诶,冷子乔,是我,傅华,已经快九点了,你怎么还没起床啊,不是说好我九点钟就要去接你带傅瑾去游乐园玩的吗?” “什么,”冷子乔惊叫了一声,说,“你要过来接我啊,惨了惨了,我忘了今天是……诶,不对啊,今天明明是周五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哦,是吗,原来今天还不到周六啊。” 冷子乔这才意识到傅华是在跟她开玩笑的,便苦笑了一下,说:“诶,傅华,大清早的就来吵人清梦可是很不道德的,好了,我困的要死,我要挂电话了,有什么话回头再说了。” 傅华说:“诶,别挂电话啊,你昨晚打电话给我干嘛啊?” 冷子乔说:“好了好了,什么事情我现在想不起来了,回头等我睡醒了再给你电话说这件事情吧。” 冷子乔说完,就挂了傅华的电话。傅华无奈的笑了一下,心说现在这些女孩子啊,真是太自我为中心了。 傅华就准备把手机收起来,起床吃饭好上班,这是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显示的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他就接通了,说:“你好,我是傅华,您哪位。” 对方呵呵笑了起来,说:“我啊,齐隆宝。” 傅华惊讶的说:“诶,齐隆宝,你真够胆大的,这个时候你还敢打电话给我,难道你就不怕有关部门根据这个电话追踪到你的下落吗?” 齐隆宝笑了起来,说:“我当然不怕了,因为现在我已经在美国大使馆里面了,安部长他们就算是知道我在这里,他们也是没有胆量进来抓我的。” 傅华说:“难怪你会这么嚣张。” 齐隆宝笑了笑说:“我就这么嚣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啊?傅华,我现在觉得你真是好笑啊,你费了那么多的心机,还差一点把命送掉了,为的就是把我整死,可最后的结果呢,我还不是依旧逍遥法外吗。等过几天大使馆这边帮我把手续办好了,我就可以去美国享受美好的生活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原来你打来电话就是为了气我的啊,有意思吗?” 齐隆宝笑了一下,说:“我觉得有意思,你不是要猎杀我吗?现在你来猎杀我试试?” 傅华说:“诶,齐隆宝,你也不用那么高兴,你可知道你父亲因为你潜逃的事情已经住院了吗?” 齐隆宝说:“这我知道,大使馆的人已经跟我讲了。” 傅华说:“既然你知道,那你就应该明白,如果你向大使馆申请避难的话,你父亲一定会遭受到更为惨重的打击的,你觉得他的身体能够承受的住吗?” 齐隆宝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我这么做肯定是会给他老人家很大的伤害的,不过我现在自顾尚且不暇,也顾不上他老人家了。” 傅华说:“你可真够冷血的,你父亲那么的宠爱你,到最后你却背叛了他一辈子的信仰,在他年老体衰的时候,给了他致命的打击,就算是你真的去了美国,难道你就会快乐吗?所以齐隆宝,我劝你还是及时悬崖勒马,不要干出这种背叛父辈和国家的事情。” 齐隆宝破口大骂道:“傅华你这个混蛋,这些不都是你逼我的吗?不是你追到美国去查我,我至于像现在这样狼狈吗?你这个混蛋等着吧,这件事情没完,我去了美国之后,会想办法找人收拾你的。” 傅华说:“齐隆宝,你先别急着那么嚣张,等你真的去了美国再说吧。” 傅华说完,就挂了齐隆宝的电话。齐隆宝现在既然在大使馆内,就是一只被锁进了笼子里面的困兽,虽然还是并没有放弃对他的敌意,但是这只困兽为了自身的现在不敢走出笼子,对他的威胁就不大了。 傅华急着要挂断电话,是想要把这个情况及时通知给安部长,好让安部长赶紧想办法把这只困兽给留在国内。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马勇,说:“小马啊,我刚刚接到了齐隆宝的电话。” 马勇苦笑了一下说:“他跟你通话这个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现在安部长正在跟相关部门沟通,确保不让齐隆宝能够逃出国内。” 傅华说:“你们有把握吗?” 马勇说:“没有,大使馆那边想要保齐隆宝的态度很坚决,我们想要把他留在国内的把握真是不大的。” 傅华说:“那能不能让魏立鹏出面劝他儿子回来啊?” 马勇说:“高层对此的态度不一,魏立鹏现在的身体状况极差,齐隆宝逃进大使馆到现在还没跟他说,高层担心跟他说了的话,会给他造成生命危险的。” 傅华说:“那怎么办,就这么放走齐隆宝?” 马勇说:“现在我也不知道高层最终会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的,你也别管这件事情了,到这个层次,已经不是你我可以干预的了。” 傅华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恐怕就算是安部长这个层次的人也无法决定事件的走向了,更何况是他这个无名小卒了,就说道:“行,那我就不管了,不过有什么最新情况麻烦跟我说一声好吗?” 马勇说:“行啊。” 结束了跟马勇的通话之后,傅华吃了点饭,就去驻京办上班了。到了驻京办之后,雷振声过来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离开了驻京办去机场坐飞机回海川了。傅华就开始处理起驻京办的日常工作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冷子乔打来了电话,笑着说:“傅华,我决定接受你请吃午饭的邀请了。你打算在什么地方请我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诶,冷子乔,我的邀请是昨天的,而且你也直接拒绝了,怎么今天又说要接受邀请了?” “你不知道女人是多变的吗?”冷子乔笑了笑说,“好了,如果你就是不想请的话,那我请你好了,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傅华想想也犯不着跟冷子乔计较那么多,就笑了笑说:“还是我请你好了,说吧,想吃什么?” 冷子乔说:“找个扒房吃牛排吧,我有段时间没吃牛排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这一刀可宰的我不轻啊。” 第2264章人选 傅华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扒房通常都是五星级酒店才会有的,而且菜品都很高档,什么法国生蚝,澳洲和牛啊,价格都很昂贵,去一次想吃好一点的话,没有个几千块可是拿不下来的。 冷子乔笑了一下,说:“怎么,你付不起啊,可以啊,吃完后我来买单就是了。” 傅华笑了笑说:“开什么玩笑,我请客怎么会让你买单呢,行了,选地方吧。” 冷子乔就选了一家万豪酒店的扒房,两人就约好直接开车过去。傅华就开车去了万豪酒店,他先到了,等了一会之后,冷子乔也到了。于是两人就开始点餐,冷子乔倒也不客气,直接就点了产于法国贝洛的顶级吉拉多生蚝,九级的澳洲和牛,烩波士顿龙虾…… 吃了一会之后,傅华看了看冷子乔,说:“诶,冷子乔,我看的出来,你妈妈并不喜欢我的,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妈妈我们已经不是男女朋友了呢?”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如果我跟你说我喜欢上了你,你信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别逗了,你说的这个理由最瞎了,也许你会觉得耍着我挺好玩的,但是你绝对不会喜欢上我这个对你来说已经有点老的男人的。” 冷子乔笑了起来,说:“你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这确实不是真正的理由。” 傅华笑了笑说:“那真正的理由是什么?” 冷子乔笑了笑说:“真正的理由其实是,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傅华笑了,说:“说吧,我没那么小气的。” 冷子乔说:“其实我是在拿你做挡箭牌的。”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笑了笑说:“挡箭牌,挡什么箭啊?” 冷子乔说:“是这样子的,这几年来,我妈妈生意上一个伙伴的儿子一直在追求我,但我总看他不上。偏偏我妈妈和喜欢他,就一直在后面拼命撮合,总在我耳边念叨他有多好,把我耳朵都念叨出老茧来了,烦都烦死了。” 冷子乔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傅华一眼,继续说道:“正好那一次胡夫人跟我妈妈和我三个人在一起吃饭,胡夫人说起了你的情况,问起我妈妈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可以介绍给你,我听你的经历还挺有意思的,又想到这也许是一个摆脱我妈妈的办法,便插嘴说我对你挺感兴趣的。” 傅华笑了,说:“你是说胡夫人原本并不是想把我介绍给你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是啊,胡夫人跟我妈可是相当好的朋友,你这么渣的条件她又怎么可能介绍给我呢?是我主动提出来她才肯同意的。后来我们见面了之后,我看你这个人相处起来还不讨厌,就想能不能多利用你一段时间,正好你又主动的提出来让我帮你在胡夫人面前掩饰,我就决定将计就计。”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说:“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是啊,不过有一点我跟你声明一下,我对小谨是真心喜欢,可没有要利用他的意思。” 傅华笑了,说:“这点我相信你,我看的出来你对小谨的喜欢是真情流露的。不过冷子乔,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们总不能这么一直演下去吧?” 冷子乔说:“当然不能了,原本我是想跟你假装相处一段时间,追我的那个人看我这边没戏了,就会另找别的女孩去了。没想到被你这家伙瞎搞胡搞的,把事情反而给弄复杂了。” 傅华说:“这关我什么事啊?” 冷子乔说:“当然关你的事了,既然你答应过我假扮我男朋友的,你就应该扮得像一点才对的。结果呢,你却还是一副根本不把我当回事的样子。我妈看到这种情形,一方面心疼女儿,另一方面她也觉得你这个样子,那个追我的人应该就又有了机会了,所以就又开始在我耳边念叨那个男人怎么怎么好了。你说这不怪你有怪谁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冷子乔,既然我已经演砸了,你何不换一个人来演啊,这世界上的男人很多的。” 冷子乔笑了,说:“这世界的男人是很多,可是我还没找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的傻瓜能跟我在一起而没有什么歪念头的,再说也没有人像你这样子好忽悠的。” 傅华笑了,说:“冷子乔,你可别这么认为啊,我也是男人啊,很难说跟你相处久了,我就一定不会对你有其他想法的。等我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你恐怕就难以全身而退了。” 冷子乔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傅华,别吹牛了,你有那个胆量跟我假戏真做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个可就难说了,男人要是真好色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 冷子乔笑笑说:“要是别的男人我不敢说,你吗,我还真不信你有这个胆量。来,我们做个实验吧,你过来吻我一下,我就相信你有这个胆量。” 冷子乔说着,眼睛一闭,粉嫩的嘴唇向前凸出,做出了一副相当诱人的索吻的样子,傅华看到冷子乔这个样子,心中未免也有些蠢蠢欲动,心说你这个家伙还把我看扁,我就吻了你又能怎么样啊? 傅华就站了起来,身子往前探,做出了一副真要去吻冷子乔的样子,但是当他真的凑近了冷子乔那娇艳欲滴的嘴唇的时候,虽然心痒痒的,但是还是没有这个胆量真的吻下去。 傅华坐了回去,笑了一下,说:“你赢了,冷子乔。” 冷子乔眼睛睁开了,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有贼心没贼胆。” 傅华笑了笑说:“冷子乔,我这可是为你着想,如果我真的吻下去的话,你恐怕就不好办了。” 冷子乔笑了笑说:“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如果你真的敢吻我的话,我会考虑是不是真的跟你交往一下试试的。” 傅华笑着说:“不是吧,你不是说我的条件很渣吗?” 冷子乔笑了笑说:“你的条件是很渣,不过我很喜欢小谨,为了小谨,我也许还是会考虑接受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么说我好没面子啊。不过冷子乔,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小谨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小谨本身就很可爱啊,再就是我跟他有着相同的经历,都是父母离婚的孩子,对他心中不自觉的就有一种怜惜的感觉。傅华你不明白的,小孩子的心是很脆弱的,他是希望父母都能陪在他身边的,你的离婚对他是一种心灵上的伤害。” 傅华看了一眼冷子乔,说:“看来你父母离婚对你的伤害很大。” 冷子乔点了一下头,说:“我那个时候最可怜了,他们离婚时候,妈妈依然要忙她的事业,顾不上我,就把我扔给了姥姥和姥爷抚养,姥姥和姥爷虽然也是很疼我的,但是终究不是爸爸妈妈,我那时心中始终感觉空了一大块,跟别的孩子吵架的时候,就算是有理,也不敢理直气壮的。” 冷子乔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小谨很可怜的,他的妈妈跟我妈妈的情形差不多,又是忙事业,又是谈男朋友的,根本就顾不上照顾他的。而他的太奶奶太爷爷,年纪那么大了,不太可能跟小谨在一起疯玩的。所以啊,你要尽量的多找时间去陪陪他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叫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这个做父亲的还真是不称职的,平常时间都在忙工作,也就是偶尔在周末才跑过去看看他,每次呆的时间也不长,小谨心中一定很失落的。” 冷子乔说:“你知道就好,其实傅华我觉得你是应该尽快的再婚的,然后把小谨接过来生活,这样子才能让小谨过得快乐一点。” 傅华笑了,说:“哪有那么容易的啊?首先一点,我前妻很疼小谨的,她一定不会愿意把小谨的监护权给我的。其次现在想要找到一个肯疼爱别人孩子的女孩是很难的,如果找不到这样子的,对小谨来说就并不是一件好事了。” 冷子乔说:“你前妻疼小谨是假的,她要是真的疼小谨的话,就会把生活重心放在小谨身上了。我去郑老家里看过小谨两次,两次她都不在家中,这样的妈妈真的很难说是疼爱小谨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不是她不疼小谨,而是她跟你妈妈一样,是一个事业型的女人,不可能把重心全部都放在孩子身上的。”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冯玉山的电话,就接通了,说:“诶,冯董,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冯玉山说:“傅华,我想问一下你,你上次跟我说的我有合适的证券专业人才可以向你推荐,这句话你是当真的吗?”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是当真的了,不过合不合适我必须先考核一下的。怎么冯董有人选要推荐给我?” 第2265章不想讲 冯玉山说:“是啊,我这里是有一个人选,他现在是一家证券公司的副总,因为跟老总之间存在着理念上的分歧,最近在公司做的很不愉快,就想换一家公司发展。” 傅华稍微沉吟了一下,他觉得冯玉山说的这个人资历上还是很合适的,就是不知道实际的工作能力如何,就笑了笑说:“听起来还不错,他叫什么名字啊?冯董看什么时间合适安排我和他见一下面吧?” 冯玉山说:“他叫陈纪均,因为他还在原来公司上班,工作时间出不来,要见面的话,最好是在周末,明天正好是周六,你看是不是可以约他出来见见?” 傅华说:“明天不行,明天我已经有安排了,这样吧,周日吧。” 冯玉山说:“那好,我就安排周日让他跟你见面好了。” 冯玉山就跟傅华敲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然后就挂了电话。看傅华收起电话,冷子乔笑了笑说:“傅华,你周末要面试人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熙海投资旗下有一家证券公司,我想找专业人员来打理,这个人来应聘这个职位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那那到时候带我去好不好?” 傅华笑了起来,说:“带你去,冷子乔,我这可是工作,不是去玩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也知道是工作啊,我是想去看看你工作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的,顺便帮你看看这个人合不合适。”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说:“你要帮我看看他合不合适?你懂证券这一行业啊?” 冷子乔摇了摇头,笑了笑说:“我不懂,不过这个人既然已经坐到了证券公司的副总,专业能力方面应该是没太大的问题的,所以你要考察的不是他的专业,而是他这个人品质方面究竟可不可用。这方面我倒是可以帮你留意的。你就带我去嘛,我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倒挺好事的。不过这样子似乎对人家有些不尊重。” 冷子乔笑了笑说:“这有什么不尊重的,你就介绍我说是你的助理,你带着助理一起面试他,既显示了你的身份,又表示了对他的重视。” 傅华还是犹豫着,他实际上是想带汤曼去见这个陈纪均的,汤曼多少是有些证券行业的从业经历的,她去可能更好的帮他分辨一下陈纪均的专业能力。 冷子乔看傅华犹豫,就不高兴的说:“诶,傅华,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跟你说,你如果不答应我的话,我明天会跟小谨说你这家伙欺负我,让他跟你算账。” 傅华笑了,说:“诶,冷子乔,你可够狡猾的,居然拿我儿子来威胁我。” 冷子乔笑了,说:“是啊,我就拿你儿子威胁你了,怎么样啊?” 傅华知道冷子乔还真是会这么去做的,想想见陈纪均其实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让冷子乔在一旁也怀不了什么事,就说:“好吧,我怕了你了,不过事先讲好啊,你去可以,但是不要胡乱讲话。” 冷子乔笑了笑说:“这个我可以答应你。” 中午吃完饭之后,冷子乔回去上班,傅华则是回了驻京办,在办公室,他打了电话给汤曼,说了陈纪均想要来面试的事情,让汤曼问问汤言,了不了解陈纪均这个人。 汤曼说:“这个陈纪均我听说过,是国衡证券的副总,业务上是把好手,算是证券行业当中挺有能力的一个人。这人如果能够加盟金牛证券的话,对金牛证券的发展可是很有利的。” 傅华说:“看来能力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你问问你哥,这个人的品质如何,我们是想给金牛证券找一个掌舵的人,而不是一般的工作人员,这样的人光有能力是不够的。” 汤曼说:“那行,我打个电话给我哥问问。”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汤曼的电话打了过来,说:“傅哥,我哥说了,就他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个陈纪均口碑方面还算是不错的,可以信得过。诶,你什么时间见他,到时候我陪你去吧?” 傅华心说我倒是想带你去的,不过我那边已经答应了冷子乔了,我总不能面试的时候身边带两个女助理吧?那样子的话,这谱也摆的太大了一点。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约定的是周日,你还是不要去了,你在金牛证券那边也忙了一周了,周日好好休息,我去见见他就好了。” 汤曼见傅华这么说,也就没再坚持。 周六九点钟,傅华去了冷子乔家,冷子乔这一次可没睡懒觉,早就准备好了在家里等着他。这一次因为是要去游乐场玩,冷子乔穿了一身名牌的运动装,娇俏可人之外,又多了几分飒爽,傅华心中不禁暗自赞叹青春的美好。 宁馨也在家里,看到傅华依旧是很冷淡的。傅华也知道作为一位母亲,他这样的男人并不是她心目中合适的女婿人选,也很理解宁馨的这个态度。 傅华接了冷子乔之后,就一起去了郑老家,事先傅华已经打电话给老太太说了今天他要和冷子乔过来接傅瑾出去玩,所以老太太早就给傅瑾穿好了衣服,等着他们来呢。 郑莉并不在家,老太太说她今天有一场服装发布会要开,所以大清早的就出去做准备工作去了。 傅瑾远远地看到冷子乔,就喊着子乔姐姐跑过来迎接她,冷子乔一把就把他抱了起来,亲昵的用鼻子跟他的鼻子磨蹭了几下,笑着说:“”小谨,这几天想没想姐姐啊? 傅瑾笑笑说:“想了,想了很久了。” 冷子乔笑着说:“那小谨那里想姐姐了?” “哪里想啊?”傅瑾稍微想了一下,说,“鼻子。” 在一旁的傅华被逗笑了,说:“小谨啊,你搞错了吧,想人是要用脑袋想的,你怎么会用鼻子想呢?” 傅瑾歪着头说:“我就是用鼻子想的啊,我最喜欢子乔姐姐跟我磨鼻子的时候了。” 冷子乔呵呵笑了起来,说:“小谨你真可爱啊,喜欢跟姐姐磨鼻子啊,好吧,姐姐再跟你磨一下。” 冷子乔说着,再次去用鼻子跟傅瑾的鼻子好一阵的磨蹭,傅瑾高兴地咯咯直笑。老太太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是跟着高兴的笑了起来。 离开了郑老家,傅华和冷子乔就带着傅瑾去了欢乐谷玩,买了门票进去了之后,冷子乔和傅瑾就在里面的游乐设施上疯玩了起来,傅华虽然也陪着玩,不过大多时候他扮演的还是一个拎包拿东西的角色。 看到傅瑾和冷子乔玩得是那么的开心,不时就会发出银铃般笑声,傅华也很受感染,心情也跟着格外的舒畅了起来。一直玩到傍晚,三人才离开了欢乐谷。这时傅瑾疯了一天,已经很累了,还没把他抱上车,就在冷子乔的怀里睡着了。 冷子乔就这样抱着傅瑾上了车,傅华开着车去了郑老家。这一路上傅瑾都在冷子乔的怀里熟睡着,一直到了郑老家,保姆从冷子乔怀里把他抱走,他都没醒。 从郑老家出来,傅华想要请冷子乔吃晚饭,冷子乔却拒绝了,她说答应了妈妈要陪她吃饭的。傅华就送她回家,在路上,傅华说:“冷子乔,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让小谨玩得那么开心。” 冷子乔笑了一下,说:“你不用谢我的,我也玩的很开心啊。诶傅华,你今天的表现可不好啊,你难得有时间能够来陪小谨玩,为什么还要端着呢?你应该放开一切尽情的玩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们玩的这些游戏已经不是我这个年纪的人适合玩的了。”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啊,我现在才真的感觉到你身上的沧桑感了,不是这些游戏不适合你玩,而是你的心出了问题了,因为你已经没有了童心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冷子乔,等你经历过我这么多事情之后,你也会没有童心的。” 冷子乔摇了摇头,说:“我一定不会的,这是一个心态的问题,就算是经历的事情再多,我也会尽量让自己过得愉快,不会像你这样死气沉沉的。” 傅华不由得看了冷子乔一眼,他感觉眼前这个女孩子虽然很年轻,但看事物的眼光却是比他通透的,他笑了一下说:“冷子乔,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冷子乔笑了起来,说:“那是因为你跟我相处的时间还短,相处时间长了的话,你就会知道像这样的话,我随口就能讲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说你胖你还喘了起来啊,那好,你再讲几句给我听听。” 冷子乔笑了笑说:“你想听吗?” 傅华说:“想听。” 冷子乔笑笑说:“你想听也没用,因为我不想讲。” 傅华笑了起来,说:“行,什么时候等你想讲了,你再跟我讲好了。” 第2266章压力 冷子乔笑了,说:“傅华,你这就没趣了吧?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够这样说呢?” 傅华笑着说:“那我应该怎么说?” 冷子乔笑了笑说:“这个时候你就应该求我讲给你听,然后我就故意的不同意你的要求,然后你就再三的央求我,然后我就假装被你央求不过,才不得不勉为其难的讲两句给你听。” 傅华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冷子乔,你真是够逗的了,你不觉得这样子瞎折腾,根本就没什么意义吗?” 冷子乔笑了,说:“傅华啊,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你跟我聊了这么半天,怎么还是一点没变的聪明起来啊?我这怎么叫瞎折腾呢,我这叫人生的乐趣。这不是根本没意义,而是你根本就不懂得人生的意义。” 傅华笑了起来,说:“诶,冷子乔,你说我不懂人生的意义,那你懂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那是当然了,要不然我怎么敢说你不懂呢。” 傅华笑着看了看冷子乔,说:“那你把人生的意义说给我听听,不过你一定要说得让我信服才行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肯定能说得让你信服,不过我不能就这么跟你说的。” 傅华笑了笑说:“冷子乔你这就没意思了吧,你明明是不知道的,却借口说不能跟我说。” 冷子乔笑了起来,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能这么跟你说,是因为你还没再三的央求我,你如果能够再三的央求我,我这个人心软,就一定会跟你说的。” 傅华笑着说:“是这样啊,好吧,求求了冷子乔,我现在急于想知道人生的根本意义是什么,你赶快告诉我吧。” 冷子乔笑了笑说:“不行,你这个求人的态度一点也不诚恳,就这种态度打死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觉得我已经很诚恳了啊?” 冷子乔摇了摇头,说:“连声好听的都没叫我怎么算是诚恳呢?” 傅华笑了笑说:“美女……” “打住,”冷子乔说,“千万别叫我美女,美女这个称呼已经被用烂了,好多男人只要见到女人就会叫美女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想要我怎么称呼你啊?” “这个嘛,”冷子乔搔了一下脑袋,说,“这个还真是个问题,让你叫我阿姨吧,也不行,会把我叫老了的。要不这样吧,你跟小谨一样,叫我子乔姐姐吧。” 傅华笑了,说:“诶,冷子乔,你年纪可是比我小啊,我怎么能叫你姐姐呢?” 冷子乔眼睛瞪了一下,说:“我愿意,你叫不叫啊?” 傅华笑了,说:“好吧,子乔姐姐,求你告诉我人生的根本意义是什么。” 冷子乔甜甜的笑了起来,说:“嗯,你真乖,好吧,既然你态度这么诚恳,那我就告诉你吧,也让你长长见识,其实呢,这人生根本就没什么意义的。” 傅华差一点笑喷了,他看着冷子乔说:“诶,你忽悠了我这么半天,到最后却拿出了这么句虚无主义的话来搪塞我,你是不是也太差劲了一点吧?” 冷子乔笑着说:“诶,你先别着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等我说完了,你就知道我不是忽悠你了。” 傅华说:“好,那你说。” 冷子乔说:“我说人生没意义是有原因的,你看啊,人从出生到死亡,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也就是说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了是要走向死亡的,所以有人才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生,你总不会跟我说草木这一生也是有意义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你讲了半天,还是说人生没意义啊?” 冷子乔笑笑说:“你稍安勿躁,我马上就会讲到了人生真正的意义是什么了。但人毕竟不是草木,人有自己的逻辑和思想,他们不想像草木一样浑浑噩噩的过一生,于是有聪明人就开始瞎折腾了,于是就折腾出了一个人生的意义。” 傅华笑了起来,说:“冷子乔,转了半天圈子,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人生的意义就是瞎折腾吧?” 冷子乔瞪了傅华一眼,说:“你怎么老打断我啊,你到底还想不想让我说完啊?” 傅华笑了,说:“行,你说,我再不打断你就是了。” 冷子乔说:“聪明人折腾出人生意义来之后,你就会看到五花八门的人生的意义,爱国的,忠君的,坚持学术理论的,有的人把留长发也作为他人生的意义,甚至某一家族为了一个忠臣守了几辈子墓地,也成了一种人生的意义。为什么会有这五花八门的千奇百怪的人生意义呢?人生的意义其真谛又是什么呢?” 冷子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此时她的态度已经很严肃了,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了。傅华也把态度端正了起来,因为冷子乔的样子好像是真的能讲出有见地的话来的。 冷子乔接着说道:“其实为什么会有这些千奇百怪的意义,是因为这些人生的意义完全是个人自己设定的,每个人想要的东西是不一样,也就有了不同的人生意义。而追求人生意义的过程,不是为了人生意义本身,而是人追求自我心理满足的一个过程。” “你说的很有道理啊,”傅华有些惊讶的看着冷子乔说。 “我说的当然是有道理的了,”冷子乔笑了笑说,“所以嘛,追求人生的意义,实际上就是为了自我满足,用通俗一点的话说,就是给自己找乐,没事找事的让自己觉得过得很幸福、很充实。” 傅华笑了,说:“所以你前面所说的我要求你你却偏不讲之类的,也就是没事找事的寻求心理上的满足了?” 冷子乔笑了笑说:“这会让我很高兴,所以对我来说就不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了。你别在那里跟我强调没事找事,我把它用在这里并不是一个贬义词,你好好想想吧,人做的这些所谓的有意义的事情有什么不是没事找事啊?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那些搞收藏的,在别人眼中都是垃圾的东西,在他们的眼中却变成了艺术,变成了瑰宝,变成了他们毕生的追求,这不是没事找事是什么?” 虽然冷子乔说的这些多少是有些牵强的,但是从某个角度上看,却也是能说的通的。傅华笑了笑说:“冷子乔,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这些细想想确实是很有哲理的。” 冷子乔呵呵笑了起来,说:“傻瓜,我说的话当然是有哲理的了,没有哲理就不对了,毕竟这些话可都是我大学时候的哲学老师跟我讲的。” “什么,”傅华白了冷子乔一眼,说,“这都是哲学老师讲的啊?我还以为是你自己思考出来的呢?” 冷子乔笑了笑说:“当然是哲学老师讲的了,我没事去琢磨什么人生的意义干什么啊?这些是当时我们学校参加大专辩论赛,我是选手之一,哲学老师对我们进行赛前培训的时候,专门讲得一个辩论题,题目就是人生究竟有没有意义。你可够傻的,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傅华笑了,说:“你这家伙就捉弄我啊。” “你这个老男人其实也挺可爱的,”说到这里冷子乔伸就手过来拍了拍傅华的脸,说,“怎么你的前妻就是看不到这一点呢?” 傅华没想到冷子乔会突然伸手过来拍他的脸,不由得错愕了一下,他是有些不习惯冷子乔这种亲昵的举动的,刚想说些什么,冷子乔却抢在前面说道:“傅华,我警告你,别给我板脸啊,小心我跟小谨说你欺负我。” 傅华想想跟冷子乔这种精灵古怪的女孩子确实也没必要搞得那么严肃,就笑了笑说:“我才没有要跟你板脸呢,只是冷子乔,以后别再这样了。” 冷子乔笑了笑说:“傅华,你怕什么啊?你不是怕会因此喜欢上我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想的太多了。” 说话间就到了冷子乔家了,傅华停下车,冷子乔说声别忘了明天来接我,然后就下车回家了。傅华就掉转车头,准备回家。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显示的号码是马勇的,他知道马勇可能是要告诉他齐隆宝的消息,就赶忙接通了电话。 傅华说:“诶,小马,齐隆宝那边情况如何了?” 马勇说:“经过各方的努力,事情总算解决了,齐隆宝现在已经被我们部门给抓起来了。” 抓起来了?傅华有些惊讶地说:“你们闯进大使馆去了?” 马勇说:“那怎么可能,我们还是要遵守国际准则的,是齐隆宝自己从大使馆里面出来的。” “自己出来的?”傅华有些纳闷的问道。 马勇说:“对啊,这首先是要归功于魏立鹏魏老的,他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着自己的原则的,他在从家人那里知道了齐隆宝逃进了大使馆之后,抱病进大使馆去见了齐隆宝,做了一些说服工作。另一方面,我们也通过外交斡旋,给大使馆方面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两方面的因素结合在一起,最后齐隆宝自己从大使馆里面走了出来。” 第2267章大喇喇 傅华说:“那就好,总算是没让齐隆宝这家伙逃脱。” 马勇说:“齐隆宝是肯定逃脱不了惩罚的。不过,魏老经过这一番折腾,病情更加严重,此刻正在病房里抢救,能不能顺利度过这一劫可就难说了。” 对于魏立鹏出现了这种状况,傅华心中也是有些无奈的,他也想不到斗到最后,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他苦笑了一下说:“魏老这可真是被儿子害到了。” 第二天上午,傅华再次去了冷子乔家,这一次冷子乔换了一身职业套装,看到傅华就笑了笑说:“傅董来了,请问傅董有什么指示吗?” 傅华笑了,把手包递过去说:“冷助理,你进入角色还挺快的嘛,来,帮我把手包拎着。” 冷子乔居然真的把傅华的手包接了过去,笑着说:“傅董,我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傅华笑了笑说:“可以啊。” 两人就去了约定见面的咖啡馆,到那里的时候,陈纪均还没到。冷子乔对此就有些不满意了,说:“这家伙也是的,来应聘的也不说早点到,还要我们等他。” 傅华对此倒也并不介意,通常有能力的人都是有些骄傲的。陈纪均自重身份并没有提前来,也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就笑了笑说:“好了,冷子乔,坐下来先叫杯咖啡喝好了。” 两人就坐下来叫了咖啡喝。比约定的时间大约晚了几分钟,陈纪均到了,这是一个四十五六岁样子的男人,个头不高,头发有些自来卷,鹰钩鼻,看上去就是一副很精明的样子。 陈纪均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你好傅董,冯董让我过来见你。” 傅华笑了笑说:“你好陈先生,这位是我的助理冷子乔。” 冷子乔就笑着伸出手来,说:“你好,陈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陈纪均跟冷子乔握了握手,笑了笑说:“你好冷小姐,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握完手之后,三人就坐了下来,陈纪均先给自己点了杯咖啡,然后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傅董啊,我在网上搜索过你和熙海投资的情况,似乎你和熙海投资以前都没有在证券行业的从业经历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我和熙海投资以前都没有从事过证券行业,所以我才想请证券行业的专业人士帮我来打理这家公司的。” 陈纪均笑了笑说:“中国的证券行业的情况可是很复杂的,没有专业人士恐怕还真是打理不了的。诶,傅董,你对中国的证券行业究竟了解多少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基本上算是门外汉吧。诶,陈先生,不如你来跟我谈一下你对中国的证券市场的了解吧。” “这个嘛,”陈纪均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笑了笑说,“虽然我在这个行业也算是打滚多年的,但我还真是不敢说就了解了这个市场了。” 冷子乔笑了笑说:“陈先生,你就别谦虚了,我们都知道你算是这个行业当中的翘楚了,你就把你对这个行业的理解跟我们说说吧。” 翘楚不敢当了,陈纪均很受用的笑了笑说:“我就说说我对这个行业的一点肤浅的认识吧。我认为中国的证券市场概括起来就三个词,政策、主力、消息。你如果能够搞懂这三个词,也就能玩转中国的证券市场了。” 傅华笑了笑说:“愿闻其详。” “首先,政策是第一位的,”陈纪均笑着说,“这是与我们中国特色的社会制度有关的,就我的理解来说:“”中国的经济现是一个有一定程度管制的市场经济,政府始终没有放开他们那只掌控的手,稍有风吹草动,政府就会跳出来,进行一下什么宏观调控之类的。”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官员,他是很了解陈纪均所说的这些的,可以说政策在中国经济当中是起着决定性作用的一个主要因素。 陈纪均继续说着:“所以在中国做证券的,首先要做的第一点是,一定要吃透当下的政策,吃透了政策,你也就掌握了证券市场的大方向。只有大方向走对了,你才有可能在这个行业中获得成功。 当然仅仅掌握了政策,还不能代表说你就一定能在这个行业当中获得成功。政策只是证券市场波动的源动力,你要获得成功,还必须要把这个源动力给放大。而主力就是起的放大源动力的作用,没有主力资金的介入,再好的政策也不能在证券市场上掀起多大的波澜来。 这里的主力包括上市公司,基金,券商,游资等等,金牛证券作为券商,也算是主力队伍当中的一员。主力的资金才是造成证券市场波动起伏的主要原因。而只要在证券市场波动起伏的状态下,大家才有赚钱的可能。 说完了主力之后,那剩下来的就是消息了。消息相对于政策、主力这两者而言,重要性相对要低一些的,但却也是三者之间不可或缺的一环。当主力想要吸筹的时候,它需要消息面的配合,这时就会有一些利空的消息放出来,打压股价。 当主力想把一只股票的价格炒作起来的时候,它需要一些消息面的配合,这时就会有一些利好的消息,吸引跟风者帮着主力把股价抬高。当主力想要把手中的股票获利了结的时候,他也需要消息面的配合,好掩护他顺利地把手中的筹码高位派发出去。 所以你在二级市场上可以看到,人们都在打听消息,包括主力仓位、基本面的变化等等。这个时候你就需要能够分析出这些消息的本质是什么啦,如果你把主力想要派发时候的消息,当成了想要拉高股价的消息,那你肯定是会被套牢的。 ……” 陈纪均侃侃而谈着,看的出来,他对中国的证券市场还真是有着充分的了解的。总体而言,傅华对他的表现还算是比较满意的。因此他虽然在结束会面的时候并没有作出明确的表态,只是让陈纪均回去等消息,但是心中却是倾向于让陈纪均来金牛证券试一试的。 结束了之后,傅华开车送冷子乔回家。在车上,傅华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冷子乔闲聊着,虽然他并没有要去追求冷子乔的意思,但是接触下来,他觉得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是很幽默的,他还是喜欢跟她聊天的。 聊了一段时间之后,冷子乔看了看傅华,说:“诶,傅华,你怎么净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也不问问我对这个陈纪均的看法?” 傅华笑了起来,他只是把冷子乔当做跟过来玩的,并没有说想要冷子乔帮他考察陈纪均,但看冷子乔这个认真的样子,似乎还真的当回事的对陈纪均有了些看法了。 不过冷子乔既然提起了这件事情,傅华也不好不让她表达自己的看法,就说:“那你觉得陈纪均这个人怎么样啊?” 冷子乔想了想,说:“我觉得嘛,这个人专业知识丰富,对股票市场看得很透,倒是一个人才。” 傅华笑了,说:“你的看法跟我的差不多。”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这么说你是想用他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想让他试几个月看看,如果可以,就正式聘用他。”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这个傻瓜会这么想的。” 傅华笑了,说:“你别动不动就叫我傻瓜好不好?再说了,你的看法跟我是一致的,为什么还要说我傻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可没说要让你用他,我只是说他专业知识方面不错。傅华,我跟你说这人一定不能用的,你要是用了他将来肯定会后悔的。” 傅华愣了一下,看了看冷子乔说:“为什么啊,他什么地方不入你的眼了?”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不想让你用他,是基于两点原因的,第一点原因是这个人太恃才傲物了,根本就没把你这个老板放在眼中,他甚至还有些蔑视你的意思,让他去掌舵金牛证券,你根本就驾驭不了他的。” “没有吧,”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说,“我感觉他虽然有点傲慢,但是说话还算是很平易近人的,你怎么会说他蔑视我呢?” 冷子乔笑了笑说:“你这个人啊,就是迟钝。你看首先一点他跟我们见面迟到了。” 傅华笑了笑说:“迟到了并不是什么大错啊,北京现在这个路况,天天堵车,迟到个几分钟实在是常有的事。” 冷子乔笑了笑说:“你听我说完,迟到不是错误,错误在于他来了之后,并没有因为迟到跟我们道歉,你再差也是一家证券公司的老板,是要聘用他的人,他连口头道歉一声都不肯,说明他心中并没有拿你当回事。” 傅华笑了一下,说:“冷子乔,我觉得你这就是有点求全责备了,也许这个陈纪均性格比较大喇喇的,不注重礼貌这些细节上的小问题了。” 第2268章血痕 冷子乔笑了笑说:“这个人绝对不是大喇喇的人,你听他讲股市上的事情的时候,条理清楚,细节到位,根本就是一个心细人。而且我说他蔑视你,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没道歉这一个事情。” 傅华笑了,说:“你看得倒仔细,还有什么是让你觉得他在蔑视我的呢?” 冷子乔笑了笑说:“还有就是,他见了你的面,别的都没谈,先来谈你并没有证券业从业经验这件事情。” 傅华笑了,说:“这又怎么了,他说的也没错啊,事实就是如此的啊。” 冷子乔笑了,说:“事实是如此不假,但是话却不能这么说。你想想,如果你要是要是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讲话,你是先称赞他的优点呢,还是先点出他的缺陷呢?我想如果你要让接下来的谈话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的话,你肯定会先称赞他的优点的。只有在你要打击对方的时候,你才会点出对方的缺陷来的。” 傅华沉吟了一下,不得不说冷子乔说的这个是有道理的,其实陈纪均跟他见面是有很多话题可以谈的,选择他在证券行业没有从业经历这一点来作为第一个话题实在不是很聪明的。 不过傅华倒也并没有因此就打消要用陈纪均的念头,他觉得冷子乔说的这些都是些指节上的小毛病,只是说明陈纪均傲气了一点,有点看不起人。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人的,如果仅仅因为这个就不用陈纪均,那这世界上可能就找不到能用的人了。 冷子乔继续说着:“再是一点,完全是自顾自的在讲话,丝毫没有说要停下来听听你的看法的意思,这说明根本上他就是不重视你这个人的。其实,我觉得他这么做实在是很愚蠢的,你再不懂这个证券行业,你也是老板,是说了算的人,他再懂,他也是要给你打工的人,我可没看到这样的员工能够跟老板合作好了的。” 傅华笑了,说:“冷子乔啊,你说的这些都是些枝节上的问题,我承认他在对待我的态度上是有些问题的,但是我不能就此认为他不适合来帮我掌舵金牛证券的,他毕竟还是有能力的,这种人如果能够驾驭好了的话,还是能够帮我管理好证券公司。” 冷子乔笑了,说:“想不到你还挺大度的啊。我也知道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些并不能够就说陈纪均就是不能用的,他的问题主要也不是这方面的,主要是我感觉这个人心不正。你有没注意到,他在跟你讲话的时候,眼睛却是一直在瞟着我的,而且看的部位也不是那么合适的。那种眼神让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傅华笑了,说:“这可不能怪他,谁叫你这么漂亮呢,是男人都想多看你一眼的。” 冷子乔笑着看着傅华,说:“这么说你也是喜欢多看我一眼的了。” 傅华笑笑说:“那是当然,我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嘛。所以这不能就说陈纪均心不正。” 冷子乔摇了摇头说:“不是傅华,你不懂的,陈纪均看我的眼神跟你看我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你看我的眼神是欣赏和克制的,而他看我的眼神则是猥亵放肆的,就像他在心中已经把我给剥光了一样。” 冷子乔这么说,傅华心中对用不用陈纪均就有些动摇了,女人都是很敏感的,冷子乔这么说陈纪均,说明这个陈纪均在某些方面是存在这问题的。他是想让陈纪均过来掌舵金牛证券的,恃才傲物不好控制倒无所谓,但是如果既不好控制,又居心不正的话,那就肯定不能用了。傅华绝对是不会把金牛证券的掌控权交给这样一个人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好吧,我再考虑考虑这件事情吧。” 冷子乔说:“你是应该再考虑考虑的,我建议你想办法去国衡证券查一下这个陈纪均的详细情况,搞清楚他这个人究竟品质如何,他又是因为什么要跳槽的。”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好的,我会找人做一下这方面的工作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这么说你认为我对陈纪均的看法还是有道理的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挺有道理的,今天幸亏带你过来了,要不然我可能就决定试用一下这个陈纪均了。” 冷子乔笑了笑说:“这也就是说你认为我这个助理还是称职的了?” 傅华笑了笑说:“称职,我对你今天的表现打满分。” 冷子乔笑了笑说:“那行,既然你试用合格,你就请我做助理好了,我要求也不高,月薪两万就可以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诶,冷子乔,我可不敢请你做助理的,你难道没看到我这两天去接你的时候,你妈妈看我的眼神吗?那种眼神就好像是我要把你拐走了卖掉一样的。我要是真的把你弄在身边做助理,她还不杀了我啊?再说了,我也不想找一个常常会骂我是傻瓜的助理。” “你是很傻嘛,”冷子乔笑了笑说,“你看你今天被人家几句吹牛的话一忽悠,差一点就用了那个家伙了。要不是我拦着,你不知道要犯下多大的错误呢。” 傅华笑了笑说:“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不敢请你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在你妈公司呆着吧。” “你这家伙不能这样吧,”冷子乔说,“我费了那么多心思,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的感动吗?” “感动当然是有的,”傅华笑了笑说,“我可以为此请你吃饭或者其他的什么,但是请你做助理就免谈了。” 晚上九点,龙门市开发区员工宿舍,满身酒气的开发区区长林雪平正在敲门,门打开了,区政府的打字员王佳佳站在门口不悦的看了他一眼,说:“你敲门敲这么响干嘛啊,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别人谁会知道啊,今天是周末,住在宿舍这里的就你一个人,”林雪平说着就把嘴凑过去想亲一下王佳佳。 王佳佳却外后躲开了,说:“去,一身酒味熏死人了,你这家伙也是的,喝多了跑我这里干嘛啊,回家去熏你老婆去。” 林雪平嘿嘿笑了笑说:“我这不是太想你了吗?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来了?” 林雪平说着,就从手包里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首饰盒子,王佳佳接过去打开一看,惊喜的叫道:“白金项链,这还差不多。” 王佳佳这才把身子往旁边一侧,让林雪平进了屋。林雪平进屋后,就抱住了王佳佳,鼻子嘴巴的乱亲乱拱,一边就去撕扯着她身上所穿的睡衣。王佳佳拿了他一条白金项链之后,这时也不嫌他满身酒气了,还配合着他把身上的衣物给脱掉了,很快两人就身无寸缕的倒在了王佳佳的床上,不大的单间宿舍里顿时就春色无边了。 “咚咚咚,”门突然被猛烈的敲响了,门口传来一声女人的怒吼,“林雪平,你个混蛋,感紧你给我滚出来。” 激战正酣的两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王佳佳声音颤抖的说:“你老婆怎么来了?” 林雪平一边从王佳佳身上下来,一边说道:“我怎么知道,赶紧穿衣服吧。” 两人就赶忙手忙脚乱的穿衣服,门这时被敲得更响了,外面的女人叫道:“不开门是吧,不开门老娘可要把门给踹开了。” 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响,宿舍本就不结实的木门就被人猛地给踹开了,一个很壮实的女人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林雪平怕冲进来的女人伤害到了王佳佳,上前一步就把王佳佳护在了身后,一边冲着冲进来的女人吼道:“胡华娇,你胡闹什么,我跟小王在谈工作呢。” 胡华娇冲着林雪平喊道:“林雪平,你糊弄谁啊,你和王佳佳身上的衣服都没穿好,有你们这么谈工作的吗?你赶紧给我让开,我要教训教训这个狐狸精。” 王佳佳在林雪平身后颤抖地说:“胡姐,林区长真的是在跟我谈工作呢,有份文件明天急着要,所以他让我今晚就打出来。” “王佳佳你这个骚娘们骗谁啊,”胡华娇伸手就去推开了林雪平,然后就去抓王佳佳的脸,嘴里叫道,“老娘今天就把你这张脸给你毁了容,看你这个骚娘们还拿什么勾引男人。” 王佳佳看胡华娇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缩成了一团,嘴里叫道:“林区长,救我啊。” 听到情人的娇滴滴的求救声,林雪平就有点急了,他从后面一把拽住了胡华娇,猛地一拉,就把胡华娇拽了回来,然后甩手就给胡华娇脸上来了一巴掌,嘴里嚷道:“你这个臭娘们胡闹什么啊,赶紧给我滚回去。” 胡华娇被打愣了,随即她就越发的恼火了,她吼道:“林雪平你个混蛋,你还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胡华娇说着就扑向林雪平,伸手就去挠林雪平的脸,林雪平的脸上马上就被挠出了几道血痕。 第2269章方式方法 林雪平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本身就喝了不少的酒,就是很容易冲动的,再是觉得在情人面前没了面子,不由得气的一拳就捣在了胡华娇的肚子上。胡华娇疼的抱着肚子,身子像大虾一样蜷了起来。 林旭平打过一拳之后,并没有解恨,抬起脚来一脚就将胡华娇踢倒在地,然后上去骑住了她,噼里啪啦,就开始猛打,嘴里还嚷着:“老子今天弄死你。” 一会功夫,胡华娇就鼻口往外冒血,一旁的王佳佳怕他闹出人命来,赶忙去拉了一下林雪平,劝说道:“林区长,别打了,再打你就把胡姐打坏了。” 王佳佳拉这一下,让林雪平多少恢复了一点理智,他停下了打胡华娇的手,从胡华娇身上下来,踢了胡华娇身上一脚,吼道:“臭娘们,这一次先饶了你,赶紧给我滚回家去。” 胡华娇从地上爬了起来,想打林雪平,她又确实不是林雪平对手,不打吧,她又咽不下这口气,她就恶狠狠瞪着林雪平,用力的点了点头,吼道:“林雪平,你个混蛋,你跟狐狸精偷情,不但不认错,还打我这么狠,你等着吧,老娘会要你好看的。” “你还敢跟我发狠,”林雪平挥起了拳头,嚷道,“你挨揍还没挨够是吧?” 王佳佳看林雪平又想要打胡华娇,她担心再打下去会出事,赶忙去抱住了林雪平,说:“好了林区长,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林雪平这才收回了拳头,冲着还在瞪着他的胡华娇吼道:“你还看什么,赶紧给我滚蛋。” 胡华娇知道再留下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了,就一瘸一拐的走了。胡华娇走了之后,王佳佳看了看已经被踹坏的门,说:“林区长,这怎么办啊?明天我怎么说这件事情啊?” 林雪平笑了一下,说:“这个不用担心了,反正也没人看到,你就说你出去了一趟,回来也不知道门就被人踹成这个样子了。我会安排人给你修好的。” 王佳佳说:“那你老婆要是跟人说这件件事情怎么办啊?” “她敢,”林雪平眼睛瞪了起来,说:“她要是敢胡说,老子索性就跟她摊牌,休了这个臭娘们。” 王佳佳看了看林雪平,说:“你还是回去哄哄她吧,别把事情闹得太大了。” “哄她干嘛,”林雪平说,“那个臭娘们身上穿的用的,都是要靠老子的,除非她傻了,否则她不敢对老子怎么样的,别去管她了,走,我带你出去开个房间,好好陪陪你这个小宝贝。” 王佳佳苦笑了一下说:“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啊?” 林雪平笑了,伸手去拍了拍王佳佳翘翘的屁股,说:“当然有心情了,刚才被这个臭娘们给打断了,老子下面的邪火还没发出来,现在正硬硬的难受着呢。” 王佳佳就轻锤了林雪平肩膀一下,笑嗔道:“死相。” 王佳佳就换了衣服,陪着林雪平去开房快活去了。 第二天上午,跟王佳佳在宾馆折腾了一晚的林雪平,有些疲惫的来到了开发区区长办公室办公,昨晚被打走的胡华娇再也没有来骚扰他,看来这个娘们还是的教训教训的,不然她是不会这么老实的。 林雪平就开始处理起开发区大大小小的事务起来了,期间王佳佳还借口让他校正文件内容,过来找了他一趟。王佳佳是想过来了看看胡华娇再有没有跟林雪平闹事,听林雪平说胡华娇根本就再无动静了,她也就放心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林雪平收拾好物品,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去参加开发区一个厂商的宴会呢,这是他的秘书带着两个男人走了进来,对他说:“林区长,这两位是市纪委的同志,说有事要找您。” 听说是市纪委的同志,林雪平后背顿时就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纪委这帮家伙可是夜猫子进宅好事不来的,他强笑了一下,说:“两位,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其中一个男人笑了笑说:“我是市纪委监察三室的副主任顾利,现在有人向我们举报你行贿受贿,请你跟我们去市纪委做一下解释吧。” 林雪平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他强自镇静地笑了一下,说:“举报我行贿受贿,你们搞错了吧,我这个人一向是廉洁奉公的,怎么会行贿受贿呢。” 顾利笑了一下,说:“既然你一向廉洁奉公,那就更需要去市纪委说明一下。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林雪平无奈只好跟顾利两人去了市纪委,起初他还有一种侥幸心理,以为他只要咬死了不说,纪委就没办法把他怎么样,可是当顾利把一项一项他接受贿赂的证据摆在他面前,特别是顾利还点出了这些证据都是他老婆胡华娇提供的时候,他就再也撑不住了,把他所涉嫌的行贿受贿的犯罪行为全部交代了出来。 这其中就包括了他向姚巍山行贿三万美金,让姚巍山在他争取开发区区长位置上帮他跟龙门市的领导打招呼的事情。 当顾利听到林雪平把海川市市长姚巍山给咬出来了,他不仅有点呆住了,对他来说,这件事情就有点搞大了。姚巍山是市长,这个级别的人物可不是他能够随便去动的。 顾利就赶忙带着卷宗去找了市纪委书记陈昌荣,陈昌荣听完他的汇报,也不敢擅做主张,就打了电话给市委书记孙守义,说有事情要当面跟孙守义做汇报。孙守义就让陈昌荣过去他的办公室。 陈昌荣就去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看到他笑了一下,说:“什么事情啊老陈?” 陈昌荣笑了一下,说:“是这样的,今天上午的时候,龙门市开发区区长林雪平的老婆胡华娇来了市纪委,举报林雪平行贿受贿。” 孙守义看了陈昌荣一眼,说:“老婆检举老公,怎么会这样子啊?” 陈昌荣说:“据胡华娇说,他昨天把林雪平跟开发区政府的打字员王佳佳给捉奸在床了,林雪平恼羞成怒,不但不认错,反而把她暴打了一顿,她气不过,为了报复林雪平,就把他知道的林雪平这些年来行贿受贿的一些事情给揭发了出来。市纪委这边看胡华娇提供的证据都是很确凿的,因此就决定对林雪平采取措施,把他带回纪委进行审查。” 孙守义说:“老陈啊,这件事情好像是你们纪委职责范围之内的,你自行处置就是了,还跟我汇报什么啊?” 陈昌荣苦笑了一下,说:“关键是在审查的过程中,林雪平还交代出了一位市里面的领导,说他曾经向这位市领导行贿了美金三万元,让这位市领导帮他在争取开发区区长这个位置上打招呼。” “牵涉到了市里面的领导?”孙守义看了看陈昌荣,说,“谁啊?” 陈昌荣说:“是姚市长。” 孙守义对姚巍山会牵涉进这件事情是一点都不意外的,首先姚巍山那个人手脚本身就是很不干净的,其次林雪平所管辖的龙门市开发区也是姚巍山目前最为关注的一个地方,姚巍山要在林雪平的任命上说话,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不过,虽然心中相信姚巍山在这件事情上手脚不干净,但是孙守义却不想真的为了这件事情去调查姚巍山的。这倒不是说他想要维护姚巍山,而是现在的形势不允许他去动姚巍山。 伊川集团冷镀工厂的形势现在是越来越差,冷镀板材的价格依旧是呈现下滑的态势,伊川集团现在就是在咬着牙苦撑着的,如果在这个时候,把大力扶持伊川集团的姚巍山给搞掉了的话,这恐怕会成为压倒伊川集团这头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伊川集团的冷镀工厂项目马上就会轰然倒塌的。 而伊川集团冷镀工厂这个项目如果倒了,那贷款给他们的各大银行马上就会启动追回贷款的程序,伊川集团现在的状态肯定是无力偿债的。在这种情况下,倒霉的可就是给伊川集团做贷款担保的海川市财政了。 海川市虽然在东海省算是一个比较富裕的工业大市,但是想要一下子偿还掉几十亿的债务,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海川市的财政肯定马上就会紧张了起来,由此必然会引发一系列的孙守义不想看到的连锁反应。 孙守义心里就骂了句娘,他想尽办法想要不受伊川集团这个项目的拖累,但是弄了半天,这个麻烦还是找到他头上来了。他看了一眼陈昌荣,说:“牵涉到了姚巍山同志,这件事情就得慎重了。再是这件事情也牵涉到了伊川集团,伊川集团的冷镀工厂项目可是我们市里面的重点招商引资项目,现在还在申报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对此你也要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不要因为市纪委的行为影响了项目的进行。” 第2270章滋润 陈昌荣说:“我也知道这件事情里面的情况复杂,因此虽然林雪平交代说他行贿姚市长的那三万美金是陆伊川提供的,但是我并没有让监察室的同志去接触陆伊川。只是孙书记,对姚市长我们纪委要怎么办啊?是上报省纪委呢,还是就这么算了?” 对要不要上报省纪委,孙守义心中也是很为难的,上报吧,他现在可是姚巍山顶在那里,撑住伊川集团那边的局面的。不上报吧,他一个市委书记明知道官员有违法乱纪的行为,却不想办法查处,反而让人帮忙隐瞒上级纪委,这个行为也是明显错误的。这个可是要慎重选择的。 还有一方面,当初可是书记冯玉清推荐姚巍山出任海川市代市长的,他如果让陈昌荣把这件事情捅到省纪委去,冯玉清会不会对他有所不满啊? 想来想去,孙守义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先跟冯玉清通个气再来决定的,看冯玉清怎么表态,冯玉清如果同意把这件事情交给省纪委处分,那他再让陈昌荣上报也不晚。 孙守义就看了看陈昌荣,说:“这件事情我暂时也不好做什么决定,我需要跟省领导做一下汇报,看看省里领导的态度。在省领导有了明确态度之前,你们纪委先不要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了。同时你们也要注意保密,不要让人知道林雪平把姚巍山市长给咬出来了。” 陈昌荣点了一下头,说:“行,我就按照您的指示去办了。” 陈昌荣就离开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就开始思索要怎么去跟冯玉清汇报这件事情。他跟冯玉清的关系并不很亲近的,因此需要事先想好在冯玉清面前如何措辞,以避免冯玉清误会他汇报这件事情是针对她的。 再是孙守义也在思索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靠向冯玉清。他原本是属于前省长邓子峰的人,邓子峰去了北京之后,他在省里就失去了靠山,但冯玉清并没有趁此机会就来拉拢他。这是因为冯玉清在海川市已经有了姚巍山这个亲信了,他就没有太过积极的来争取他。 接替邓子峰的省长范琦倒是对他很感兴趣,也曾试探着拉拢过他。但是孙守义对要不要投靠范琦是有疑虑的,范琦新到东海省不久,还立足未稳,短时间之内,恐怕对他的上升是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的。 而现在冯玉清却已经是完全掌控了东海省的局面,鉴于省长和书记之间的天生的竞争关系,他如果在这个时候选择倒向范琦的话,很可能会惹到冯玉清的,那样子可就会危及到他在东海省的发展的。 想来想去,孙守义也没想出个好的方案来的,于是就决定还是看看冯玉清在听完他汇报姚巍山这件事情之后的态度,再来决定他今后的政治走向吧 孙守义就去打电话跟冯玉清约定了见面的时间,然后就坐车去了省城齐州。 在书记办公室,冯玉清笑着跟孙守义握了握手,说:“守义同志啊,你专程跑来我这里,是要跟我汇报什么好消息吗?”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冯书记,我给您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而是一件麻烦事。” 冯玉清笑了笑说:“你不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哪一天不遇到几件麻烦事啊,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孙守义说:“是这样子的,海川市纪委在调查一件行贿受贿案件的时候,牵涉到了市长姚巍山同志。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来向您请示了。” “牵涉到了姚巍山?”冯玉清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孙守义,她想搞清楚孙守义跟她汇报这件事情的真实意图,他是想来透露消息卖好呢?还是想借此机会逼她挥泪斩马谡呢? 冯玉清对孙守义心中是有戒心的,作为一个书记,她对省内的一些官员的动向还是很了解的。这个孙守义原来是邓子峰提拔的人,邓子峰离开东海之后,这家伙并没有主动向她这个书记靠拢,反而听说他跟新任省长范琦之间有些勾勾搭搭。 因此冯玉清心中就有些怀疑孙守义跟他汇报姚巍山涉嫌受贿是一个陷阱,因为孙守义如果倒向了范琦,而又借这一次的事件把姚巍山给除掉的话,那海川市这个东海省的工业大市,就会完全被范琦给掌握了。 但是她还不能护着姚巍山不让省纪委来查这件事情,如果她护短不让查这件事情的话,那范琦就可能以此作为攻击她的靶标。虽然并不一定会动摇她在东海省的地位,但是范琦确实可以凭借这件事情在东海省树立威信的,从而在他们之间的政治博弈中赢下一局。 冯玉清心里苦笑了一下,心说做个书记还真是难啊,不但要处理好繁杂的事务,还要时时防备让对手有机可趁。 冯玉清看了孙守义一眼,笑了笑说:“守义同志啊,你觉得这件事情我应该怎么办呢?” 冯玉清问孙守义这个问题,并不是说她心中对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没有了主意,而是她想要借此考校孙守义的立场,她想看看孙守义有没有被范琦给拉拢去。 孙守义稍微想了一下,他知道冯玉清这个问题他是必须要慎重回答的,一个回答不对的话,他很可能就会被冯玉清归类于要打击的对手行列里去了。 孙守义说:“冯书记啊,我是觉得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必须要慎重,目前来看,仅仅有林雪平一个人的供词在说姚巍山同志受贿了,事情的真相如何尚无法判断。所以我认为,省纪委可以对姚巍山展开调查,但是一定要适度,避免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负面影响。” 孙守义这个说法还是很符合冯玉清的心意的,如果这样子去做的话,既避免了对手说他护短,对姚巍山的违法行为纵容;也把事件掌控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避免事态的扩大化。 冯玉清心说,看来这个孙守义还是可以信赖的人,也许还是可以想办法拉拢一下他的。 冯玉清现在对姚巍山实在是有些失望透顶了,这一次虽然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证据来佐证林雪平所说的姚巍山受贿是真的,但是冯玉清心中是倾向于相信林雪平的说法的,因为她知道姚巍山是能够干出这样的事情的。 因此冯玉清心中是有了要放弃姚巍山的念头的,她现在越来越感觉姚巍山会成为她的负资产的,时机合适的话,她是要想办法处理掉姚巍山的。因此拉拢孙守义对她来说也就成了一种必要了,她需要在海川市有一个能够帮她掌控这个工业大市的人。 冯玉清点了一下头,说:“守义同志啊,你考虑的很全面,这样吧,你让海川市纪委的同志把这件事情报到省纪委来吧,回头我会交代省纪委的许开田同志慎重处理这件事情的。” 听冯玉清这么说,孙守义心里松了口气,一方面冯玉清这么说,代表着这个女书记对他的一种认同,起码暂时来看他是不会被归于对手的行列中去的。 另一方面冯玉清这么说,也意味着姚巍山这件事情很可能要不了了之了。在一件案件的调查当中,领导的态度是很关键的因素之一。领导说要严查到底和说调查要慎重,绝对意味着两种截然的态度。 严查到底,是代表着领导希望一定要查出被调查人的违法违纪行径的,是希望通过调查来惩治被调查人的。调查人在这种指示之下,是必然会穷究一切,不把被调查人的犯罪给调查出来是不会罢休的。 而领导指示说调查要慎重,却是意味着领导想要保护被调查人的,在这种情况之下,调查人就不太敢把案件挖得太深入了,反而会为了领导的意志,尽量的去维护被调查人,很多可处分可不处分的事情,都会不予处分的。因此很多案子就在领导这种慎重调查的指示下,不了了之了。 而目前孙守义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够不了了之的,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把姚巍山给干掉的,他就笑了一下,说:“行啊,冯书记,我回去就按照您的指示让市纪委尽快把这件事情跟省纪委汇报的。” “行啊。”冯玉清点了一下头,说,“诶,守义同志啊,赵老最近的身体还好吧?” 孙守义听冯玉清问及了赵老的身体健康,就知道她对自己做过赵老秘书的这一段经历是了解的,也有一种想要拉拢自己的的意思,孙守义对此可是求之不得的,因为下一步他要往省里走的话,冯玉清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如果他能够在这个时候靠拢冯玉清的话,将来他进省工作就会容易的多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爷子身体还是不错的,现在他退休在家,每天都是打打太极,看看报纸什么的,过得滋润着呢。” 第2271章主场 冯玉清笑了笑,说:“赵老确实是一个很达观的人,说起来我父亲在的时候,他还去过我们家几次呢,每次我看到他,他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一晃这也有些年头了,诶守义同志,回头你跟赵老说说,就说冯家的小女儿想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不知道他欢迎不?” 冯玉清这么说,拉拢他的意图就更明显了,孙守义就笑了一下,说:“那老爷子肯定是再欢迎不过了,据我所知,老爷子对冯老那是尊崇备至的,他常在我面前说是冯老奠定了中国现在经济发展的基础的。他要是知道冯老的女儿要去看望他,那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孙守义替赵老说了欢迎,也就是表明了愿意倒向她的态度了,冯玉清对此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她笑了一下,说:“那我下次回北京,一定会专程登门拜访的。” 在孙守义跟冯玉清相谈甚欢的这一时刻,远在海川市的姚巍山却是如坐针毡的,他这个时候已经得知了林雪平被市纪委带走调查的事情了。虽然他还没有得到林雪平在市纪委究竟说了些什么的情报,但是做过贼的人总是心虚的,他可没忘记林雪平送给他的那三万美金。 更令他担心的是,市纪委书记陈昌荣在林雪平被带到市纪委之后不久,就跑到了市委书记孙守义的办公室去汇报了什么事情,而孙守义就在听完陈昌荣的汇报之后,紧接着就坐车去了省委了。 姚巍山心中很清楚,只有案件牵涉到了一定级别的官员的时候,陈昌荣才会跑去跟孙守义汇报的。而孙守义紧接着进省,也就意味着案件牵涉到的官员级别高到孙守义也无法决定如何处分的程度了。 根据这些因素姚巍山判断,林雪平九成以上是已经把他给咬出来了。孙守义进省一定是去请示冯玉清要如何处置这件事情的。 现在的姚巍山对这件事情是一点也不敢抱侥幸心理的,他心里很清楚冯玉清对他是很不满的,因此他是不敢期望冯玉清会在这个时候保他的。这个时候姚巍山心里真是后悔得要命,他后悔不该贪图一点蝇头小利去拿林雪平那三万美金的。 其实他从陆伊川那里得到的好处已经很多了,完全没必要再拿林雪平这三万美金。但是人心是不满足的,当钱放在以前的时候,很难控制住不伸手去拿。 这可要怎么脱身呢?姚巍山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转了好半天,他也没转出个好主意来。最后他抓起了电话打给了李卫高,李卫高交游广阔,也许他认识什么高层领导能够帮他解脱这个困局呢? 李卫高接了电话,姚巍山上来就埋怨道:“老李啊,这一次真是被你给害死了。” 李卫高愣了一下,说:“姚市长,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姚巍山说:“龙门市开发区的区长林雪平被抓了。” 李卫高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当初就是他从中介绍林雪平去行贿姚巍山买官的,因此对林雪平被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心中是很清楚的,而如果姚巍山受此牵连被抓的话,他也会变得不安全起来,因为姚巍山做的很多不法的事情,他都是有份参与的。 李卫高想了一下,说:“姚市长,您千万别慌,如果您在这个时候乱了阵脚的话,很可能不该出事也会出事的。” 姚巍山说:“我倒是不想慌的,但是孙守义现在因为这个案子跑去省里汇报了,八成以上林雪平是把行贿我的事情给交代出来了,接下来省纪委肯定会对我采取措施的,那个时候我可就完蛋了。” 李卫高说:“姚市长,您别急,您先听我说好不好?事情现在是有点失控了,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应付的,关键是要看你的表现了。” 姚巍山说:“看我的表现,你要我怎么表现啊?” 李卫高说:“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才能让你度过这一次难关,那就是硬扛。你不要去管林雪平讲了什么,反正你就咬定一点,那就是你根本就没有拿林雪平一分钱。” “这样子能行吗?”姚巍山有些半信半疑的问道。 “当然能行了,”李卫高笑了笑说,“有句话不是那么说嘛,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老李啊,这句话我可是早就听说过的,可是有用吗?有多少人在外面的时候都是觉得自己骨头很硬的,可是一到纪委马上就受不了什么都交代了的。硬扛,我怕我扛不住的。” 李卫高说:“姚市长,您别慌,扛不扛得住是要分别情况的。” 姚巍山说:“分别情况,分别什么情况啊?” 李卫高说:“当然是要分别纪委究竟掌握了多少对你不利的证据这个情况了。如果纪委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你就是硬扛也是没什么用的;但是如果纪委什么情况都没掌握,您上来就把什么都交代了,那可就是您自掘坟墓。” 听李卫高这么说,姚巍山多少镇静了些,说:“那老李啊,你觉得我这件事情纪委现在已经掌握了多少对我不利的证据呢?” 李卫高想了一下,说:“姚市长,我觉得吧对方现在能掌握的证据实在是很有限。因为很明显的,林雪平送你钱的时候,一定不会有第三人在场的,是吧?” 姚巍山说:“对,当时是在我的办公室,林雪平放了一个文件袋在我那里,知道这一过程的人也就是林雪平和我,在没有其他的人了。” 李卫高说:“这就好办了,也就是说纪委现在掌握的只有林雪平一个人的口供,在法律上讲,一个人的供词是孤证,在没有其他证据佐证的时候,是没有什么证明力的,只要您坚决否认拿过林雪平的钱的话,纪委拿你也是没辙的。” 姚巍山迟疑了一下,说:“老李啊,你说的这个能站得住脚吗?” 李卫高笑了笑说:“当然是能站得住脚的了,不信您可以找个律师问一问的,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符合法律的规定。” 姚巍山心说我现在哪敢找律师问呢,我找律师去问的话,岂不是让别人更怀疑我吗? 姚巍山说:“”既然你说能站住脚,那就是能站得住脚的。我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反正纪委不管说林雪平讲了我什么,我都一律否认。诶,对了,老李啊,你跟陆伊川那边也打声招呼,让他千万别承认想要我帮林雪平争取开发区区长职务这件事情。 李卫高说:“好的,我一定会跟陆伊川说一下这件事情的。” 谈话进行到这里,姚巍山的心算是安定了下来啦,他笑了一下说:“老李啊,这件事情幸亏有你帮我分析,要不然我还真是可能自己把自己给卖了的。想不到你不光懂得易理,还很通晓法律啊。” 李卫高心说,我当然通晓法律了,这些可都是当年我在监狱里面跟那些坐牢的老犯们探讨过很多次的东西。那些老犯们基本上都是几进宫的,应对起审查来经验丰富,这些可是他们在实践当中摸索出来行之有效的东西。 李卫高笑了笑说:“我很多朋友都是法律界的人士,耳濡目染,我也多少懂得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第二天下午,省纪委书记许开田来到了海川市市政府,他事先跟姚巍山约好了,要在姚巍山的市长办公室跟姚巍山见面。许开田之所以跑来海川,完全是因为冯玉清交代他对姚巍山的审查要慎重。 许开田是明白冯玉清这么交代所包含的潜台词的,姚巍山是冯玉清推荐出任海川市市长的,冯玉清肯定是不想看着她推荐的人出什么问题的。但是林雪平既然把姚巍山给咬出来了,省里如果不查是不对的。冯玉清也不会愿意去承担这种包庇腐败分子的责任的。 因此把这件事情放到省纪委来走走程序就是必要的了,只要省纪委启动了对姚巍山的调查程序,东海省政坛上上的各方势力就无法再来指责冯玉清包庇姚巍山了,冯玉清也就可以对各方势力有所交代了。 但是这个案子要查,却是不能查出问题来的,要出查出问题的话,首先就会把书记冯玉清置于一个相对尴尬的境地。作为一个老官场来说:“”许开田当然知道他要如何来拿捏处理这个案件的分寸。 原本许开田听完了海川市纪委书记陈昌荣的汇报之后,是想要让姚巍山去省纪委接受询问的,但是他担心姚巍山到省纪委会感受到太大的压力,一紧张说不定会说出一些不应该说的话。 所以最后许开田决定亲自跑来海川市姚巍山的办公室对姚巍山进行询问。姚巍山的办公室算是姚巍山的主场,相对来说是对姚巍山有利的地方,姚巍山应该就不会那么紧张的。 第2272章不踏实 姚巍山看到许开田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这些做纪委工作的人身上是有杀气的,平常就算是没事的时候,看到了他们心里也是紧张的,更别说他这一次是有麻烦上身了的。 不过许开田既然跑来他的办公室,说明了一点,那就是纪委现在掌握的情况还不足于对他采取什么严厉措施的,这让姚巍山紧张的心情多少放松了一些,再加上他事先已经跟李卫高探讨好了对策,姚巍山觉得他今天想把许开田应付过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姚巍山笑着跟许开田握了握手,说:“究竟什么事情还要麻烦您专程跑来我这里啊?” 姚巍山这是装不知道,在许开田没有说明来意之前,他是没办法先去谈林雪平行贿他买官的事情的,那样子会显得他做贼心虚的。 许开田笑了笑说:“是一件比较讨嫌的事情,姚市长可能已经听说了吧,龙门市开发区的区长林雪平被海川市纪委双规了。” 姚巍山笑了笑,继续装糊涂说:“这件事情我听下面的同志汇报了,我很意外啊,我对林雪平这个同志的工作能力还是很欣赏的。” 虽然装糊涂,但是姚巍山并没有在许开田面前说林雪平不好,他这也是为了前段时间推荐林雪平出任龙门市开发区区长的事情做铺垫,他知道收钱的事情可以坚决否认,但是林雪平来见过他,以及他向龙门市的相关领导推荐过林雪平这两件事情恐怕就是不好否认的。一来林雪平来见他,是被很多人都看到的,而他打电话给龙门市的相关领导,也是由通联纪录的。 许开田笑了笑说:“现在有些官员是很善于伪装的,在没被发现违纪行为之前,他们看上去都是很好的同志的。” 虽然姚巍山心里很清楚许开田这么说,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并非意有所指,但是他心里还是慌了一下的,因为许开田说的这句话如果用在他身上,实在是太恰当不过的了。 姚巍山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我们现在有些官员确实是善于把自己伪装成廉洁的。来,许书记,我们坐下来说话吧。” 姚巍山就把许开田带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然后看着许开田笑了笑,说:“许书记,您找我是不是想跟我了解一下林雪平的情况啊?” 许开田看姚巍山这个故作坦然的姿态,心中暗自好笑,他不相信姚巍山是没事的。做了这么多年的纪委工作,他对时下的官员廉洁的情况是相当了解的。现在的官员身上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问题的,这也与时下的风气有关,现在很多人都把行贿作为办事情的敲门砖,而且还把这视为理所当然的。官员们甚至都不用故意去索取,有些人就会想尽办法向他们塞钱塞物的。 因此官员们出不出事关键不是他们身上有没有事,关键是上面的领导想不想去查他们。当然了也有些倒霉鬼,上面虽然没想查他们,他们自己行为不检点被人揭发出犯罪行为的。但这种情况必将是少数,算是一种例外了。 许开田并不想跟姚巍山绕什么圈子,这种状态下越是简单直接,姚巍山受到的压力越轻,他就笑了一下,说:“姚市长,你搞错了,我来不是要向你了解林雪平的情况,而是交待了一件与你有关的事情。我们纪委部门需要把这件事情了解清楚。” 交代了一件与我有关的事情,姚巍山不得不装糊涂到底,他说:“他什么事情会与我有关啊?我跟他除了工作上接触过几回,私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往来的。” 许开田看了姚巍山一眼,说:“姚市长,你说的都是是真的吗?” 姚巍山点了一下头,说:“都是真的,在您许书记面前我哪敢说假话啊?” 许开田看了看姚巍山,说:“那他怎么说他曾经私下来找过你,要求你向龙门市的相关领导推荐他出任龙门市开发区的区长呢?” 姚巍山沉吟了一下,说:“这件事情倒是有的,不过我不觉得那次见面是一次私下的见面,我认为那是一次工作上的见面。见面的地点就是在这间办公室,见面的时间是在早上刚上班的时候。” 许开田看了一眼姚巍山,说:“姚市长,你刚才可没否认说他要求你推荐他出任龙门市开发区的区长,是不是他真的这么做过?” 姚巍山笑了笑说:“严格说并不是他要求我推荐他出任开发区的区长的,而是我认为他的能力适合出任开发区的区长。按说呢,作为一个市长我是不太应该去干涉下级政府的人事安排的,不过龙门市开发区的情况比较特殊,海川市的一个重点招商引资项目落户在这里,而这个项目是我一直在关注的,为了避免这个项目有所闪失,我对开发区的人事安排谈了一些我个人的看法。其中就有对林雪平出任开发区区长的看法。” 说到这里姚巍山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许开田一眼,笑了笑说:“对林雪平的看法,一开始我就跟您谈过了,我个人认为他在工作方面能力还是很出众的。我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向龙门市的相关领导推荐了他。当然了,现在看来我这个推荐是有些识人不明了,这个我愿意承担相关责任的。” 看上去姚巍山说得很坦诚,一副不回避问题的样子,但许开田却是心知姚巍山是回避了最核心的问题的。他说:“姚市长,真实情况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再也没有其他的了吗?” 姚巍山点了点头,说:“对啊,就是这个样子,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不对吧,”许开田说:“林雪平可是说他为了能让你推荐他做这个区长,是给了你三万美金的。” “三万美金?”姚巍山故作惊讶的说,“他什么时候给过我三万美金了啊?这个同志怎么会这样啊,我对他可是不薄,他怎么能够这样诬赖我呢?” 许开田看着姚巍山的眼睛说:“姚市长,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林雪平说他当时是用一个文件袋装着这三万美金的,他把这个文件袋交给你的时候说他写了一点关于开发区的设想要给你看看。” “根本没有这么回事,”姚巍山一口否认道,“我那天见过他不假,但是根本就没看到他拿过什么文件袋的,更别说是三万美金了。” 许开田看着姚巍山说:“那就有些奇怪了,姚市长,你说这林雪平好好地为什么要诬赖你啊?”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这我也是很奇怪的,我真想不出林雪平这么做的理由。不过,许书记,我以我的党性和人格向组织上保证,我没有拿过林雪平一分钱,只要林雪平能够拿出充足的证据证明我拿过他的钱的话,我愿意接受党纪国法的惩处。” 许开田心中很清楚,对于时下的腐败分子来说,所谓的人格和党性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姚巍山拿这个来保证,根本就是拿假话、空话来糊弄他的。而所谓的只要林雪平能够拿出充足证据,他就愿意接受党纪国法的惩处则更是扯淡了。如果真的有姚巍山拿林雪平钱的证据,他就算是不愿意接受党纪国法的惩处也是不行的。 不过许开田倒也不想继续咬着这个问题不放,他这一次来海川,目的是为了走个过场给其他人看,并不是要真的查处姚巍山的。因此他也没有必要非逼着姚巍山交代出点什么的。 许开田笑了笑说:“姚市长,你无需跟我保证什么的,我这次来只是跟你了解情况的,并不是说要对你进行调查。好了,现在我想了解的情况基本上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许开田说着就站起来跟姚巍山告辞,姚巍山心里松了口气,以后会怎么样还不好说,今天这一关算是暂时应付过去了。他也站起来笑着对许开田说:“许书记啊,您好不容易来海川市一趟,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吧?” 许开田笑了笑说:“吃饭就不用了,我还要赶回省里去跟冯书记汇报呢。再见了姚市长。” 姚巍山也只是假意跟许开田客气的,他并没有真的想留下许开田吃饭的。许开田问他的这些话已经让他紧张的后背都冒汗了,要是让他真的陪许开田吃饭的话,那他还不知道会怎么不自在呢。 还是赶紧把这尊瘟神送走的比较好,姚巍山就笑了一下,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留许书记了。” 姚巍山就出来把许开田送出了市政府办公大楼,看着许开田上车离开,他这才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在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姚巍山心里还是不踏实的。许开田的那句林雪平好好地为什么要诬赖你啊的话,始终在他耳边萦绕着,这个确实是很不好解释的。 第2273章迁怒 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姚巍山看了看号码是李卫高的,谈他正想找他呢,很多事情必须赶紧落实好了,就接通了。他问道:“老李啊,我正好想要找你呢,我让你跟陆伊川交代的事情,你交代他了吗?” 李卫高说:“我在电话上跟他说了,他答应说如果纪委的人找到他,他会按照您的意思说的。” 姚巍山还是觉得不放心,他担心陆伊川跟林雪平之间还有其他的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林雪平如果把这些也交代出来的话,陆伊川就是自身难保的,到那个时候说不定陆伊川为求自保,也会把他给出卖了的。 姚巍山说:“老李啊,我觉得事情仅仅这样子安排还不够,你能不能跟陆伊川说一声,就说事情现在比较麻烦,让他先回香港避避风头啊?” 李卫高笑了,说:“姚市长,这话不用我跟他说了,他现在人就在香港。” 姚巍山说:“他已经跑回香港了?这家伙倒溜得快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倒不是他溜得快,而是前几天他正好回香港去筹措资金了。” 姚巍山说:“这倒正好,你跟他说林雪平这个案子很可能会牵涉到他的,让他在香港多呆上几天,等林雪平的案子平息了下来再回来。” 李卫高说:“陆伊川本人也有这个意思,他在跟我通电话的时候说,安全起见,他这一次会在香港多呆些日子的。” 姚巍山说:“那就让他在香港多呆些日子吧,不过你跟他说,他虽然人在香港,但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的建设还要抓紧,可别因为这件事情误了一期工程投产的时间。现在正是这个项目申报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的关键时期,如果他停工或者什么的,会影响到项目申报的。” “这个应该不会的,”李卫高笑了笑说,“陆伊川是一个很精明的商人,他还是分得清其中的利害关系的。诶,姚市长,您那边的情形如何,省纪委找您了没有啊?” 姚巍山叹了口气说:“找了,省纪委书记许开田刚刚才从我这里离开。” 李卫高说:“情况怎么样,他都跟您谈了些什么啊?” 姚巍山说:“谈的就是林雪平这个案子,说是要向我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他关心的是我有没有拿过那三万美金。对此,我坚决予以否认了。” 李卫高说:“那他对你的否认是一个什么态度啊?” 姚巍山说:“他心中肯定是对我有所怀疑的,不过正像你说的那样,纪委那边掌握的只有林雪平的口供,并没有其他的证据来做佐证的,因此我否认了他就没辙了。之后他就结束了跟我的谈话,回省里去了。” 李卫高说:“那就好,看来您这一次应该是没事了。” 姚巍山说:“好什么好啊,只能说是暂时没事了,林雪平口供的存在对我来说总是一个祸患,我很难解释我既然没拿,林雪平为什么却会说给了我三万美金的。老李啊,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帮我把这个祸患给去掉啊。” 李卫高说:“您的意思是?” 姚巍山说:“能不能想办法给林雪平递个消息进去,让他把这个口供给撤掉?” 李卫高稍微想了一下,说:“行啊,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吧。” 省委,冯玉清的办公室,冯玉清看着刚从海川赶回来的省纪委书记许开田,问道:“老许啊,姚巍山的情况了解的怎么样?” 许开田摇了摇头,说:“不怎么样,姚巍山倒是承认说他推荐过林雪平出任龙门市开发区的区长,不过他说这么做的理由是因为他赏识林雪平的工作能力,并不是因为他收过林雪平的钱。他也根本没收过林雪平的三万美金。” 冯玉清看了许开田一眼,说:“老许啊,你相信他的说法吗?” 许开田说:“冯书记啊,这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而是目前来看纪委除了有林雪平的口供之外,并不掌握其他能够证明姚巍山收过三万美金的证据,姚巍山否认的话,我们还没有办法指证他的。” 冯玉清说:“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进一步查清楚这件事情啊?比方说能不能从那个香港商人陆伊川身上打开缺口,查明事情的真相。” 冯玉清这么说并不是说她想非要把姚巍山怎么样,而是她想了解一下这个案件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查清楚的。如果有,省纪委却没有去查,这就会给对手留下一个把柄,成为攻击她的口实了。 许开田摇了摇头说:“目前看是有难度的,行贿这种事本身就是很隐蔽的,知情者只有当事人双方,在法律角度上想要证明这件事情是很困难的。至于那个香港商人陆伊川,我本来是想接触一下的,但是根据海川市纪委掌握的情况,林雪平案发的时候,陆伊川恰巧身在香港,至今还没有回来,所以暂时还接触不上他。” 冯玉清说:“现在林雪平这个案子出来了,恐怕这个陆伊川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到大陆这边来了的。” 许开田点了点头说:“我想也是这样,据林雪平交代,陆伊川曾经几次行贿过他,涉案很深,恐怕为了避风头,他短时间内真的不敢再来大陆这边了。所以想从他这一边查清楚姚巍山有没有受贿,是很难办到的。” 冯玉清在脑子里快速的理顺了一下事件的整个脉络,确信省纪委查到这个程度已经足以给东海省政坛的各方势力一个交代了,就点了一下头,说:“既然案件是这么一个情况,那就暂且先把姚巍山这件事情放一放吧。” 北京,晚上七点,傅华正在笙篁雅舍的家中看新闻联播,背景音乐忽然换成了哀乐,主持人以非常沉痛的声音播报说:“下面播报新华社最新消息,……优秀领导人、杰出的……、我国经济工作的卓越领导人,……前……魏立鹏同志,因病医治无效,在北京逝世,终年92岁。” 听到魏立鹏逝世了,傅华呆了一下,他心里难免有些不是个滋味,他很清楚是他间接加速了魏立鹏的死亡。如果没有他和齐隆宝之间的生死博弈,魏立鹏的病情不会恶化的这么快的。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胡瑜非打来的,他猜测胡瑜非这个时候打来肯定是与魏立鹏的逝世有关的,他就接通了。 胡瑜非上来就说:“傅华,你看了刚才的新闻联播了没有?” 傅华说:“我看了,魏立鹏逝世了,我现在心里挺不是个滋味的,他的逝世在一定程度上是与我有很大的关系的。” 胡瑜非说:“你也不要觉得有什么愧疚了,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的,你那么做也是情势所迫。你注意到了没有,虽然魏立鹏的儿子涉嫌叛卖国家,但是高层依旧给了魏立鹏很高的评价。” 傅华知道官方的讣告用词是十分的严谨的,比方说马克思主义者,基本上都是指国家最高层级领导人。马克思主义者当中还有三个层次,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杰出的马克思主义者、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者,这些都是与逝者所担任过的职务和作出的贡献相匹配的。 对魏立鹏使用的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称号则是用于很高级别的领导人的,这是与魏立鹏的身份地位相符合的。而经济工作的卓越领导人则是肯定了魏立鹏在经济工作方面做出的卓越贡献。 可以说新闻联播发布的这条官方讣告,官方对魏立鹏还是评价颇高的,并没有因为齐隆宝的事情而对他有丝毫的贬损。而常规上如果逝者的直系亲属当中发生了这种叛卖国家的重大丑闻的话,官方对逝者的评价肯定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的。 傅华说:“胡叔,这个我已经注意到了。不过魏立鹏确实是为国家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官方这么给他盖棺论定,也算是公允的吧?” 胡瑜非说:“傅华,我想要你注意的可不是什么公允不公允的问题,这也不是什么公允不公允的问题。魏立鹏能够得到这么高的评价,靠的是实力,而不是什么公允。这说明魏立鹏虽然逝世了,对中国政坛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傅华说:“胡叔,您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魏立鹏逝世这件事情对我们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啊?” “对的,”胡瑜非叹了口气,说:“在魏立鹏病重的时候,就有风声传出来说,魏立鹏曾经救过他父亲的那位高层因为这件事情对志欣就很不满意,认为是志欣导致了魏立鹏病情的危急,当时他就有意想要对志欣有所行动。” 傅华说:“可是魏立鹏当时病重,主要责任是因为齐隆宝叛卖国家的行为啊,这位高层领导不应该迁怒于杨叔的。” 第2274章快乐就好 胡瑜非说:“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我们这一方处理这件事情也有不妥当的地方,如果当时安部长将这件事情控制住范围,完全交由高层内部处理的话,对社会的影响面就很小,也不会造成那么大的舆论压力,相对来说,对魏立鹏的影响就会相对较小的,可能也不会导致现在魏立鹏的病逝了。” 傅华心里清楚,虽然是他找人将齐隆宝涉嫌叛卖国家的证据在香港公布了出去,但是那位高层如果想要追究责任的话,第一个就会找到杨志欣身上。他肯定认为是杨志欣指使自己这么去做的。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看来这一次我给杨叔是惹了大麻烦了。” 胡瑜非说:“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了,那位高层原本就跟志欣不是一个阵营的,双方之间早就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了,你这么做也只不过是让他们之间的矛盾提前激化了而已。” 傅华听胡瑜非这么说,就知道杨志欣和那位高层这两大阵营之间的龙争虎斗是在所难免的了。他心里暗自苦笑了一下,原本他以为搞定了齐隆宝之后,他就可以过上一段安生的日子了。但现在看来他想的有点太过于天真了,齐隆宝可能只是两大阵营博弈的前菜而已,真正的大餐还没上桌呢。 胡瑜非接着说道:“诶,傅华,你最近要注意一些了,暂时先不要直接去联系志欣了,有什么事情实在解决不了的话,你来找我,我来帮你想办法解决。” 傅华稍微沉吟了一下,他觉得胡瑜非这么说似乎是在暗示他,如果哪位高层对杨志欣真的要有所行动的话,他可能会成为那位高层第一个要打击的目标。而打击他并不是那位高层的真正目的,那位高层的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从他身上打开缺口,从而扳倒杨志欣。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我明白了胡叔,这段时间我是不会去麻烦杨叔的。” 胡瑜非说:“你明白了就好。再是傅华,你要把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那两个项目的账目处理好,一定不能有什么瑕疵。” 傅华明白胡瑜非这么交代的意思,当初之所以他能够接手这两个项目,其最根本的原因是这两个项目是杨志欣的一个很大的包袱,那个时候杨志欣又处于上升的关键时期,怕受这个包袱的影响。所以才让胡瑜非和傅华出面设立熙海投资公司,将这个包袱高价买了下来,从而让杨志欣得以顺利的解套。 现在那位高层想要对杨志欣动手,很自然的就会想到这件事情的头上,如果能把这笔旧账翻开,从中找到对杨志欣不利的证据,那可能对杨志欣来说:“”就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傅华说:“胡叔,您放心好了,关于这两个项目的账目早就处理得很妥帖了。” 胡瑜非说:“那就最好不过了,傅华,反正最近你小心些吧,我现在可是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傅华说:“胡叔,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了,我这边肯定是不会把麻烦引到杨叔身上的。剩下的就是遇到什么问题解决什么问题就好了。” 傅华这么说倒不是想要向胡瑜非、杨志欣表忠心,而是他心中很清楚,他的利益跟杨志欣和胡瑜非早就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如果胡瑜非和杨志欣有个什么闪失的话,他是首当其冲会被对手毁灭的那一个。 在这种状态之下,如果能够把所有的问题都在他这个层面解决的话,那胡瑜非和杨志欣就可以保全,就算是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只要胡瑜非和杨志欣没出事情,他也还有东山再起的本钱。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现在我也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出手,所以也只好遇到什么问题解决什么问题了。好了,傅华,就这样吧。” 胡瑜非就结束了跟傅华之间的通话,傅华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一度因为齐隆宝被抓而放松下来的心情再度紧张了起来,他将要面对的对手虽然应该不会采用齐隆宝那种直接人体毁灭那种残暴的手段,但是却是比齐隆宝更加可怕的,因为他所掌控的权势是比齐隆宝强大十倍也不止的。 第二天一上班,傅华就接到了冯玉山的电话,冯玉山是来问傅华到底要不要聘用陈纪均的。 对于陈纪均,傅华倒是找人专门去国衡证券了解过这个人的情况的,陈纪均在国衡证券倒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劣迹。只是跟国衡证券现任的掌舵者之间有些冲突,国衡证券内部的人对陈纪均这个人的评价是恃才傲物,不服从管理。 在了解了这些之后,傅华对要不要聘用陈纪均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的。不用他吧,对冯玉山有些不太好交代。因为陈纪均本身是挑不出什么大毛病的,也有这个能力掌舵金牛证券。 但是用陈纪均吧,傅华对陈纪均的人品还是不能做到放心的,虽然冷子乔所说的陈纪均心术不正只是一种感觉,但是女人的第六感有些时候确实是很灵的。陈纪均能给冷子乔这样一个感觉,身上一定是有他不好的地方的。 因为在用和不用之间拿不定主意,傅华就没有很快的给冯玉山和陈纪均答复。这才会导致冯玉山过来催问结果。不过在冯玉山打来电话的这一刻,傅华心中却是已经有了决定了,他还是决定不用陈纪均这个人。 这里面最根本的原因是,魏立鹏这一突然逝世,熙海投资现在的形势就开始变得严峻了起来,随时都可能会遭受到那位高层的打击的。这就容不得傅华有任何一点闪失,此时他是不敢把金牛证券交给一个无法让他觉得十分可靠的人去掌舵的。 目前金牛证券在汤曼掌控下,虽然业绩方面暂时无法得到提升,但是汤曼这个掌舵人却是傅华信得过的,她起码是可以让金牛证券维持一个稳定的状态的。而且在这种严峻形势下,也不好临阵换帅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冯董啊,不好意思,拖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斟酌到底要不要用陈纪均这个人。” 冯玉山笑了笑说:“傅董啊,你这么犹豫,是觉得这个陈纪均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嘛,”傅华说,“倒也没什么明显的问题,但是金牛证券这一次想要招聘的是掌舵人,事关金牛证券今后的生存和发展,这我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想来想去,我最终还是决定不能用这个人的。” 冯玉山说:“你这么决定是基于什么理由啊?” 傅华说:“理由嘛,很简单,他还达不到我想要的金牛证券掌舵人的标准。” 冯玉山就有些不高兴了,说:“你这么说可就有点不对了,陈纪均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的专业水准虽然不能说是证券行业当中数一数二的,起码也是上游水平,比你用的那个汤曼小姐可是强的不止一点半点,你怎么能说还达不到你想要的标准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冯董啊,我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专业水准,想让我把一家证券公司交给他打理,最基本的一点,他要让我感到信任才行。而在这个陈纪均身上,我是无法感受到信任的。” 冯玉山说:“你觉得他不能信任吗?奇怪了,那天他明明跟我说你们当时谈的挺好的啊?不会是你因为他是我推荐的人才不肯信任他的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冯董啊,我这个人不会玩那些没用的花招的,如果我信任你的话,我直接就会拒绝你推荐的人选了。我不用陈纪均,真的是因为他无法给我一种可信任感的缘故。” 冯玉山笑了一下,说:“我相信你不是那种爱玩花招的人,要不然小葵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冯玉山说起了冯葵来,傅华心里灰了一下,心说也不知道冯葵现在在美国怎么样了。不过既然冯玉山主动提起了她来,说明冯玉山现在对他和冯葵曾经在一起的事情已经不那么介意了,是不是可以问问冯玉山冯葵在美国的情况。 傅华就笑了笑说:“冯董啊,我如果现在问您小葵在美国的情况如何,您会不会生气啊?” 冯玉山笑了,说:“我生不生气你都已经问出来了,告诉你吧,小葵现在在美国马萨诸塞州呢。” “马萨诸塞州,”傅华笑了笑说,“她去那里干嘛?” 冯玉山说:“她在哈佛商学院游学呢,她想拿出三年的时间在那里学习,充实和沉淀一下自己。前几天她跟我通过一次电话,说她在哈佛的生活过得很快乐。” 傅华知道冯葵是一个很洒脱的人,她绝对不会把一些纠葛的事情老放在心里成为负担的,她说自己过得快乐,那也就是说很多事情她已经放下了,便笑了笑说:“她过得快乐就好。” 第2275章提前偿还 冯玉山苦笑了一下,说:“只是苦了我了,上了年纪女儿却跑那么远的地方去了,有些时候想女儿了,却只能跟她通个电话,而无法亲眼看到她了。有些时候想想这人也挺有意思的,本来让小葵去美国是想惩罚她的,到最后却变成了对我自己的惩罚了。” 傅华笑笑说:“冯董啊,这都要怨我了,是我害得你们父女远隔万里的。” 冯玉山笑了,说:“这也不能完全怪你了,是我这些年太过沉醉于冯家以往的荣光之中了。其实如果抛开你复杂的婚姻经历,在同龄人当中你算是很优秀的了,卞老前几天还在电话里跟我称赞过你呢。” “卞老称赞过我?”傅华有些惊喜地说:“他老人家称赞过我什么啊?” 冯玉山说:“他是在跟我谈起魏立鹏的儿子叛卖国家的时候称赞你的,他说你这件事情办得很好,说你不畏权势,敢于跟这种背叛国家的行径作斗争,有原则、有骨气,这在时下的年轻人当中是可很少见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卞老真是谬赞了,其实我之所以跟魏立鹏的儿子斗,很大程度上都是迫不得已的,并不是我有多么勇敢。” 冯玉山笑了笑说:“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生来就是勇士的,你能在那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屈服,挺身而出跟比你强大的力量去硬碰硬,这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卞老赞赏你的就是这一点。好了傅华,我一会还有事情要做,我们就聊到这里吧。”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冯董,陈纪均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啊。” 冯玉山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给金牛证券选一个掌舵人,慎重一点是好事。不过我很好奇,究竟陈纪均身上什么地方让你看不上眼了?” 傅华说:“其实这个陈纪均也没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只是我个人的一种感觉了,我感觉他这个人是有些心术不正的。” 冯玉山说:“哦,是这样啊,那行,既然你感觉他心术不正,那我就回绝他就是了。” 海川市,市委书记孙守义办公室,孙守义正在听取市纪委书记陈昌荣关于林雪平受贿行贿一案的情况汇报。因为省纪委经过调查,确认说目前林雪平一案的证据还无法证明姚巍山涉案,因此这个案子就依旧被发回了海川市,由海川市纪委监察室继续进行调查。 陈昌荣今天之所以来找孙守义,是因为海川市纪委重启对林雪平的调查之后,案情出现了反复。林雪平推翻了他以前刚被双规时候所交代的口供,改口说他并没有真的向姚巍山行贿三万美金。而是当时他考虑说他这个案子如果能够攀扯上更高级别的领导的话,也许纪委就不敢调查下去了。因为这个缘故,林雪平才会说他送了姚巍山三万美金的。 孙守义听完陈昌荣的汇报之后,眉头皱了起来,虽然林雪平这么说将姚巍山摆脱了出来,对他来说是有利的,但是显然林雪平的翻供不会是没什么缘由的,一定是有人在海川市纪委停下对林雪平调查的这段时间当中,通过某种途径对林雪平施加了影响,林雪平这才会改了口供。 孙守义并不想看到这种情况的出现,他看了一眼陈昌荣,说:“老陈啊,在这个案子停下来期间,有什么特别的人接触过林雪平吗?” 陈昌荣摇了摇头,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他一直在我们纪委的看管之下的。” 孙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说:“现在就有两种可能了,一种是林雪平一开始真的是诬告了姚巍山,现在良心发现,主动交代了事情的真相;另一种可能就是有什么人通过你们纪委看管林雪平的人,传递了什么消息给林雪平,林雪平这才会改口的。老陈啊,你说:“”这两种可能性哪一个更大一些啊?” 陈昌荣尴尬的笑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他在这种情况下确实也不好说什么。说是林雪平良心发现吧,这种可能性简直太微乎其微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说是纪委的人帮忙传递了什么消息给林雪平吧,那就等于是说纪委有人被收买向犯罪嫌疑人通风报信,这又相当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孙守义也知道陈昌荣尴尬在什么地方,现在在这种大环境下,纪委的工作人员也是良莠不齐,他们并不是说都忠于纪律检查这个神圣的职业,被人用金钱美色收买的可能性也是很大了。 孙守义并不想让陈昌荣太难堪了,大气候就是如此,陈昌荣这个纪委书记有时候也是无可奈何的,他就叹了口气,说:“老陈啊,回头你把林雪平翻供的事情跟省纪委汇报一下,请示一下省纪委看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陈昌荣说:“好的,孙书记。” 孙守义接着说道:“你回去把这段时间负责看管林雪平的人给我撤换掉,这些吃里扒外的人不能用了,最好是想办法把他们的岗位调整一下,别再放在监察室这种关键的位子上了。” 孙守义并不想让纪委对这些负责看管林雪平的人进行调查,调查不但不会有什么结果不说,还会闹得满城风雨。但是这些家伙是不能再留在监察室了,他可不想将来他要调查什么事或者人的时候被这些家伙出卖。 陈昌荣的脸红了,他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好的孙书记,我会调整他们的岗位的。” 孙守义说:“再是在调查过程中,涉及到伊川集团的人和事,要尽量慎重,能够维护的要尽量维护,要知道有些时候商人们做一下台面下的勾兑,其实也是迫不得已的,所依我们还是要尽量保护他们的,千万矫枉过正,破坏了海川市招商引资的大好局面。” 陈昌荣答应了一声,说:“好的孙书记,我会遵照您的指示去办的。” 孙守义就让陈昌荣回去了。目前看来姚巍山基本上是没事了,孙守义相信陈昌荣向省纪委汇报了林雪平翻供的事情,省纪委并不会过来追查是不是姚巍山对林雪平施加了什么影响,才让林雪平翻供说他是在诬赖姚巍山的。相反,省纪委一定会就坡下驴,以林雪平承认是诬赖姚巍山的为理由,进一步的排除姚巍山涉案的嫌疑。 不过姚巍山没事了,不代表伊川集团就没事了。现在陆伊川人在香港,并没有按照原来预定的时间返回海川市,他一定是躲在香港,想看看林雪平这个案子会不会牵涉到他。 孙守义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他担心因为陆伊川滞留香港不归,影响到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的建设进程,一旦伊川集团因此停下一期工程的建设,将会导致伊川集团的危机在他还没有准备好的前提下提前爆发。 不过担心归担心,。孙守义却并不敢让纪委停下对林雪平的调查,他如果停下对林雪平的调查,将会遭到各方势力的非议,他目前只能让陈昌荣控制案件调查的范围和幅度,尽量减少这个案件对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的影响。 但是形势却并没有向孙守义想要的方向去发展,而是背道而驰了,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的危机还是因为林雪平这个案子,提前爆发了出来。 最先出现问题的是几大银行发放给伊川集团的贷款。银行向来是晴天借伞,雨天收伞的,看伊川集团的董事长陆伊川因为林雪平被双规滞留香港不归,海川市农行担心伊川集团的冷镀工厂项目可能因此出现问题,就在没有提前打招呼的前提下,首先停止了继续给伊川集团发放贷款,并且发函给伊川集团,有意想要让伊川集团提前偿还前面已经发放的贷款。 几大银行之间是声息相通的,其他几大银行看看海川市农业银行对伊川集团停止放贷了,马上也采取了跟海川市农业银行相同的措施 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现在还是在一个全投入没收益的阶段,一期工程的建设完全是在靠着银行贷款在支撑。海川市几大银行这么一搞,伊川集团的资金链马上就断了,陆伊川看到这个情形,加上一期工程的前景黯淡,就算是建好了也不一定能够实现盈利,索性就让一期工程完全停了下来。 一期工程建设停工,最先着急的自然是还指望着靠这个项目出政绩的市长姚巍山,这一次他也不打电话给李卫高传话了,而是直接就把电话打给了陆伊川,质问陆伊川问什么一期工程会停工。 陆伊川苦笑着说:“姚市长,我也不想啊,停工损失最大的可是伊川集团啊,但是现在海川市各大银行都对伊川集团违约,不但停止继续给伊川集团发放贷款,还催着让伊川集团提前偿还前面的贷款,这我们怎么能够承受得了啊??” 第2276章继续 “您要知道冷镀工厂项目的前期投入很大,我们集团的自有资金和几大银行发放的贷款可都投入到了一期工程中去了,现在一期工程还没投产,我哪有钱还他们的啊?” 姚巍山说:“为什么出现了这种情况你不先跟我讲一下啊,你跟我讲一下,我可以跟几大银行沟通沟通,让他们继续给你们发放贷款的。” 陆伊川自然是不肯承认他停工实际上主要是因为冷镀工厂项目前景黯淡的缘故,就把停工的原因推到了海川市纪委身上了。 陆伊川说:“姚市长,我之所以没跟您沟通就直接停工了,是因为就算是银行不停贷,我也不敢继续把这个项目建设下去了,我真受不了你们大陆官员的骚扰,尤其是你们那些纪委的官员。他们咬住林雪平的案子不放,一直打电话过来催我回海川市协助他们的调查,我很担心如果我现在回海川的话,会被他们直接抓起来的。” 姚巍山心中其实也是担心这点的,他担心陆伊川如果在大陆被抓,很可能就会交代出向他巨额行贿的事情来。但是他又不能就这么看着伊川集团就这么停工下去,这是他在重点扶持的招商引资项目而且这个项目目前正在申报省级重点项目呢,如果在这个时候停工,那他将成为海川市乃至东海政坛上的笑柄的。 姚巍山就说:“那你也不能停工啊,停工对伊川集团和海川市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损失。陆董啊,你要对我们海川市的投资环境有信心的,我们是一定会保护来海川市投资的客商的。这样吧,我会跟海川市委那边沟通一下,让他们别再骚扰你就是了。” 陆伊川说:“纪委的问题解决了,那银行的贷款问题呢?” 姚巍山说:“银行我也会帮你沟通的,这些行长太差劲了,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怎么随便就可以违约停贷呢?” 陆伊川说:“那好,只要你解决了这两方面的问题,我就会返回海川市,继续一期工程的建设。” 结束了跟陆伊川的通话,姚巍山就想跟孙守义说一下市纪委调查陆伊川这件事情,想让孙守义约束一下市纪委那帮人,不要再太多的骚扰陆伊川了。他就打了电话给孙守义,想要跟孙守义约个时间面谈一下这件事情。 孙守义接了姚巍山的电话,听姚巍山说要见面商量事情,就说:“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在外面呢,今天回不了市区,明天上午可以吗?” 姚巍山说:“行啊,我们明天上午见吧。” 北京,晚上七点多一点,傅华在笙篁雅舍的家中看新闻联播,新闻联播当中正在播放着魏立鹏的遗体告别仪式,高层的主要领导全部出席了仪式,哀乐声中,主持人用悲痛的语调介绍着魏立鹏的生平,镜头一一闪过来送行的高层领导和魏立鹏的家人。而在这时,傅华在送行的亲属当中看到了一张令他十分惊骇的脸。 虽然只是极为短暂的一闪而过,不是太细心的人根本就注意不到这张脸的,但是可把电视机前面的傅华给吓了一跳,他对这张脸的的印象太深刻了,这张脸是属于齐隆宝的。齐隆宝不是已经被有关部门给收审了,怎么会出现在送行的亲属当中呢?难道他已经被释放了吗? 傅华心里就有些不踏实了,齐隆宝如果真的被放出来,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想了一下,他就把电话拨给了胡瑜非,说:“胡叔,您留意到没有,齐隆宝居然出现在了魏立鹏的遗体告别仪式上了?怎么回事啊,他被放出来了吗?” 胡瑜非说:“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你不用担心了,他并没有被放出来。这是高层考虑到魏立鹏功勋卓著,特别准许齐隆宝来参加遗体告别仪式的,算是一个人道主义的关怀吧。遗体告别仪式之后,他依旧会被有关部门收押的。” “原来是这样子啊,”傅华松了口气说,“吓了我一跳。” 胡瑜非笑了,说:“你不用再害怕他了,这一次他没个十年二十年的出不来的。” 傅华说:“胡叔,您这么说是不是高层已经确定要判他多少年了?” 胡瑜非说:“高层初步探讨是不想判他死刑的,可能跟雎心雄的一样,也是在二十年左右。诶,你注意到没有,雎心雄二审的判决下来了,维持原判。” 傅华笑了笑说:“我注意到了,新闻很短的报了一下。相比他犯下罪恶,这二十年实在是太过于轻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也是一个妥协的结果,雎心雄涉及到了很多敏感的事情,这是无法向公众公开的,而对于能公开出来的事情来说,这个刑期算是比较重的。诶,傅华,你跟冷家那个姑娘究竟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要跟她分手的吗,怎么你阿姨听她妈妈讲,最近你们两人的感情急速升温,周末接连两天你都跟她泡在一起。” 傅华笑了一下,他不好说冷子乔暂时还想要把他们这场假凤虚凰的戏演下去,就说道:“是这样的胡叔,我跟她又接触了一下,觉得还是可以再交往一下试一试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试一下也好,那个女孩子很聪明的,很讨人喜欢,我也是希望你们能够成为一对的。诶,找个时间带她来我家吃顿饭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不好去麻烦阿姨吧?” 胡瑜非笑了,说:“这就是你阿姨的意思。我跟你说傅华,你阿姨可是对你上次说要跟那女孩子分手已经是有些不满的,你这一次再不带那女孩子来吃饭,她可真的会生你的气的。” 傅华到这个时候就不好再拒绝了,他笑了笑说:“那好,我回头问一问冷子乔什么时候有时间,然后再通知您我们俩什么时候去您家吃饭。”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嘛。” 第二天一上班,姚巍山就去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他就说道:“孙书记啊,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的一期工程现在停工了。” 孙守义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他最近的事务比较多,就没太去关注伊川集团的情况,想不到伊川集团那边还是发生了他不想发生的事情了。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说:“怎么回事啊?伊川集团好好的怎么停工了呢?” 姚巍山说:“怎么能是好好的呢,现在海川市纪委在追着陆伊川,让他回来协助调查,同时,海川市各大银行因为这一次调查,对伊川集团全面停贷,而且还催伊川集团提前偿还前面发放的贷款。再优质的企业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孙守义没想到海川市各大银行会在这个时候凑热闹全面停止了对伊川集团的贷款,他知道伊川集团的形势本来就很不妙,再要全面停贷的话,很可能就会把伊川集团给逼上破产的绝境。 孙守义心中就对姚巍山十分的不满了,按说姚巍山既然要把伊川集团的冷镀工厂项目当做重点项目来扶持,那就应该想办法尽量去维护伊川集团,根本就不应该让各大银行对伊川集团全面停贷这种事情发生的。 孙守义就看了姚巍山一眼,责备说:“老姚,你这个工作是怎么干的啊,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不是你一直都在关注着的吗,怎么会让各大银行对伊川集团停贷了呢?”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孙书记,这件事情不能怪我的,我也没想到林雪平这件事情影响这么大,现在的这些银行也是差劲,跟政府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停了伊川集团的贷款。” 孙守义心说姚巍山你的脸皮真是够厚的,不是你收了钱推荐林雪平做这个龙门市开发区的区长,今天又怎么会有这个案子呢?再说了伊川集团本不该政府什么事情的,是你为了拿好处,非要把政府跟伊川集团牵扯到一起去的,这些麻烦都是你惹来的,你不去想办法解决,跑来找我干什么啊? 想到这里,孙守义心中对姚巍山就更加不满了,他说:“老姚啊,这个你该事先就想到的啊,银行直管之后,本身就对地方政府爱理不理的,林雪平的案子出来之后,你就应该跟银行之间多做一些沟通的。” 姚巍山苦笑着说:“孙书记,我承认我工作上是有失误的,但是事情已经这样子了,你再责备我也是于事无补的。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让伊川集团复工才对。” 孙守义看了姚巍山一眼,说:“那你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啊?” 姚巍山说:“我觉得首先是要想办法让陆伊川回来,只有陆伊川回来才能安定眼下这个局面,也才能让冷镀工厂项目的一期工程复工,相应的政府这边才可以说服各大银行对伊川集团继续放贷。” 第2277章怎么查 孙守义说:“老姚啊,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关键是你想怎么样让陆伊川回来?” 姚巍山抬头看了一眼孙守义,说:“我觉得只有海川市纪委停止对陆伊川这边进行调查,把林雪平的案子尽快的结束掉,陆伊川才会安心的回海川来的。” 孙守义都是可以指示陈昌荣把林雪平的案子尽快的结束掉,但是要不要这么做他心中却是有点拿不定主意的。他在脑海里快速的想了一下结束掉这个案子的利弊。 有利的一点是,这个案子结束了,陆伊川就可以安全的返回海川来继续冷镀工厂项目的建设,伊川集团的危机暂时就得到了缓解。 不利的是,伊川集团的危机只是暂时得到缓解了,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解决,如果让陆伊川继续冷镀工厂的建设,各大银行和海川市政府的损失将会进一步加大,等将来危机爆发出来的时候,必然会对各责任人进行清算,而他如果在这个时候结束了掉林雪平一案,对损失的扩大也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是,伊川集团真正的危机并不是资金链的断裂,而是产品的市场前景黯淡,在这个整体经济环境恶化的氛围下,伊川集团的危机总有一天是会爆发出来的。 想到这里,孙守义就不想同意林雪平一案尽快结案了,他觉得他不能把自己搅合到这件事情里面去,有麻烦还是让姚巍山自己去解决好了,他可没有必要冒着犯错误的危险,帮他擦屁股。 孙守义就看了看姚巍山,说:“老姚啊,你不觉得来要求林雪平这个案子尽快结案是不合适的吗?你可是与这个案子有牵涉的啊?” 姚巍山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林雪平这个案子我是应该回避的,但是伊川集团现在情势危急,作为市长,我有义务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这是为了大局着想,即使这么做会因此招来一些非议我也是在所不惜的,反正现在官员不管做什么都是会惹来非议的。” 听姚巍山这么说,孙守义在心里骂了句娘,心说姚巍山你这个家伙真是有够无耻的,明明是你拿了陆伊川的好处才把海川市政府陷入了这种困境之中,现在却装出了一副为了大局着想不惜牺牲自己的正义模样出来。 心中厌恶姚巍山的做法,孙守义就越发的不想同意尽快的结束林雪平一案的调查了,他摇了摇头说:“老姚啊,我是不能同意你的这个要求的,我们绝不能因为一点经济上的小利益就在反腐倡廉这个大原则上让步。你还是回去想想有没有别的途径解决这个问题吧。” 姚巍山愣住了,他真的没想到孙守义会拒绝他的要求,他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孙书记啊,如果有别的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也不会来找您了,我觉得您还是应该多考虑一下海川市招商引资的大局,伊川集团的停工可是会造成很坏的影响的。” 孙守义并不为所动,他看着姚巍山说:“老姚啊,我觉得创造一个清正廉明的投资环境才是我们目前急需要做的一件事情,所以你不用多说了,我是不会同意你的要求的。” 到这个地步,姚巍山知道他再说什么也是没什么用处的,于是他只好沮丧的离开了。 姚巍山走了之后,孙守义开始全面的思考起伊川集团的事情。他知道,现在发生了银行停贷、一期工程停工这些事情之后,原来那个通过申报省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把祸水引给省里的打算已经是行不通了。因为省里的人也不是傻瓜,根本就不会同意让一个有着这么明显麻烦的项目成为省级重点项目的。 既然这个办法行不通,那就需要再想别的途径解决掉伊川集团这个麻烦了,孙守义想来想去,觉得也许该把这件事情反向操作一下了,促使危机尽快的爆发,而他也要尽快的摆脱姚巍山这个麻烦制造者了。 孙守义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与冯玉清最近对他的拉拢有关的,冯玉清已经表明了愿意接纳他的态度,这也就让孙守义在打击姚巍山的时候,不再去担心会招致冯玉清的不满了。 而且孙守义在跟冯玉清的接触当中也察觉到,冯玉清其实也是对姚巍山有着很多不满意的地方的,也许冯玉清也想尽快的摆脱姚巍山这个麻烦制造者也难说。不过稳妥起见,在打击姚巍山之前,最好是能够摸清楚冯玉清对此的看法比较好。 孙守义就想到了赵老身上,冯玉清已经说想在最近回北京的时候去看望赵老的,也许赵老在跟冯玉清的会面当中,可以试探一下冯玉清的态度。 孙守义就打了电话跟赵老,跟赵老汇报了伊川集团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他想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情的思路。赵老听完,稍微沉吟了一下,说:“小孙啊,你这个思路倒是行得通,不过你要打击姚巍山,最好不要先从伊川集团这一边发力,毕竟这是你们海川市自己的项目。” 孙守义笑了笑说:“老爷子,我没有想首先从伊川集团发难的,我手里还掌握有姚巍山别的把柄的,有一个跟他往来密切的叫做李卫高的家伙很可疑,据我掌握的情况,这个李卫高曾经因为诈骗犯罪被判过刑,我想从他身上打开缺口。” 赵老说:“这样子就好一点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也要事先考虑好。” 孙守义说:“什么事情啊,老爷子?” 赵老说:“你还要想到如何善后。作为一个领导者,你不能光想着把火点起来,还要想怎么才能把火给扑灭。因为姚巍山如果倒下了,伊川集团冷镀工厂这个项目可能就会成为你必须要解决的麻烦了。你必须要未雨绸缪,防止到时候引火烧身。” 孙守义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说:“这个嘛,老爷子,我觉得这个问题倒不是太难解决的。我到时候如果接手这个项目的话,我会迫使伊川集团破产清盘,然后找公司接手这个项目,冷镀板材还是有一定的市场需求的,伊川集团的一期工程当中也是购买了大批的设备的,这些是会让一期工程还是可以卖上一定的价钱的,这样子就可以把海川市财政的损失降到最低限度。” 赵老说:“你这倒也算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孙守义说:“我觉得这比放任损失进一步扩大还是要好的。” 赵老说:“那行,回头等冯玉清来探望我的时候,我会试探一下她对姚巍山究竟是怎么一个态度的。你那边可以按照你的计划着手去准备了。” 结束了跟赵老的通话之后,孙守义就把从他的抽屉里把当初海川市公安局局长姜非当初交给他的那一份关于李卫高真实身份的资料找了出来,这份资料他在抽屉里锁了很久了,现在终于到了要用上的时候了。 孙守义打开了资料,看着里面李卫高的照片,心说这个李卫高也算是个人才了,一个伪造了身份的诈骗犯,竟然骗到过部长、市长已经一系列的风云人物。不过骗子终究是骗子,他终有被人拆穿的那一天。现在就是到了拆穿他的骗局的时候了。 孙守义就抓起了桌上的电话,打给了姜非,让姜非马上到他的办公室来,他有事情要交代姜非去办。 十几分钟后,姜非出现在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把他桌上的那份关于李卫高伪造身份的资料递给了姜非,笑了笑说:“姜局啊,你还记得这份资料吗?” 姜非看了看资料,笑了笑说:“当然记得了,这份资料就是我调查出来交给您的。怎么孙书记,这份资料要派上用场了吗?” 孙守义点了一下头,说:“是的,现在我有理由怀疑这个化名李卫高,真名叫做高二宝的人,与市纪委正在查处的林雪平受贿一案有关,伊川集团的陆伊川和龙门市开发区的区长林雪平很可能是通过这个人才接触到姚巍山市长的。鉴于他曾经是诈骗犯的身份,我相信他在这其中一定是老去了很大的好处的。” “您是想让我查办这家伙是吧?”姜非笑了笑说,“行,交给我吧,我早就想查一下高二宝这个诈骗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别急嘛,”孙守义看了一眼姜非,笑笑说,“查是要查他的,但是不能由你来查。” 姜非有些不解的看着孙守义说:“孙书记,为什么啊?我对这个高二宝的情况很熟悉的,我来查他一定手到擒来的。”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不行,姜局,你想过没有,这件事情可是牵涉到了市长姚巍山的,如果被姚巍山知道了你和我在调查这件事情,他会怎么想我们啊?” 姜非看了看孙守义,说:“那孙书记您的意思是要怎么查啊?” 第2278章很牛气 孙守义对此早有筹划,说:“这件事情比较麻烦,不能让人把这件事情跟海川市联系起来,所以不能由你来查,也不能在海川市查,要查就必须在乾宇市查。你在乾宇市公安局不是有同学吗,能不能让他出面调查这件事情啊,就以伪造身份的名义收审李卫高,然后以此打开缺口,查清楚他和姚巍山和陆伊川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还有啊,当初姚巍山花了一千多万制作海川市的形象宣传片,我怀疑这期中姚巍山和李卫高也是拿了好处的,顺便把这件事情也查清楚了。 孙守义之所以会想把”这件事情放在乾宇市来调查,一来李卫高是乾宇市的人,乾宇市公安局调查这件事情是名正言顺的。二来,孙守义知道乾宇市的市委书记华静天和市长乔希跟姚巍山之间是有着很大矛盾的,据说姚巍山在调来海川市之前,还曾当面辱骂过华静天。 孙守义相信如果姚巍山和李卫高的事情在乾宇市发作出来,华静天一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的,那样子的话,也许不用他孙守义动手,华静天就替他收拾了姚巍山了。 姜非想了一下,说:“孙书记啊,这个案子倒是可以放在乾宇市去查的,不过我需要事先跟我的同学沟通一下,看看他的意思如何。”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行啊,你去沟通吧,我想你的同学应该会同意的,因为这个案子查下去一定会是个大案的,你这等于送了他一个立功受奖的机会啊。” 姜非点了一下头,说:“是啊,我想他应该会很高兴接受这个案子的。” 孙守义说:“不过姜局啊,有一点你要跟你同学先说好,让他不要急着动手,什么时候开始查这个案子要等我的通知。我让他开查查了,他才能查。” 姜非说:“这没问题。” 北京,赵老家,赵老正等在门口。东海省书记冯玉清打来电话说她要过来拜访。几分钟后,冯玉清出现了,看到赵老在门后迎候她,冯玉清伸出双手,快走几步,笑着去跟赵老握手,说:“赵老啊,您是前辈,我是晚辈,您这样子我可有点担不起啊。” 赵老笑了笑说:“冯书记千万别这么说,我不过是一个退休多年的老朽,您能来看我,我真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冯玉清笑了笑说:“赵老啊,您别叫我冯书记啊,您忘了,当年您去我家,可都是叫我的名字玉清的。” 赵老笑了,说:“那可是有些年头的事情了。” 冯玉清笑了笑说:“是啊,那个时候我父亲身体还健朗,还会跟一些老同事老朋友见见面的。” 寒暄过来,赵老就把冯玉清请到了家里的客厅坐了下来。坐定之后,赵老笑了笑说:“冯书记啊,小孙每次来看我的时候,总是会谈起一些您在东海省的所作所为,我听了一下,感觉您的执政思路清晰,决策果断,真是颇有冯老当年之风啊。” 冯玉清听赵老并没有真的倚老卖老的称呼她为玉清,这表明赵老对她还是很尊重,心中颇为满意,便笑了笑说:“赵老您过奖了,我愧不敢当。其实我能在东海省站得住脚,很大程度也是靠守义这些下面的同志的大力支持啊。守义同志不过是您一手带出来的高徒啊,海川市在他的管理之下,经济蓬勃发展,社会秩序井井有条。” 赵老笑了一下,说:“冯书记谬赞了,小孙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是一个优缺点都很明显的人,优点嘛,那就是他的大局观很好,对上级领导高度服从,能够妥善的把上级领导交代的工作给处理好。” 冯玉清笑了笑说:“这一点确实是,我去东海省之后,他对省里交待的工作都是完成得很好的。” 赵老接着说:“他的缺点也是太讲大局观了,尤其是在处理同志之间的关系上,他过于去维护同志之间的团结,难免就会对一些同事的不端行为予以纵容。” 说到这里,赵老抬起头看着冯玉清说:“冯书记啊,这里我可能要多几句嘴了,倒不是小孙他个人有什么牢骚,而是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跟您提个醒的。” 冯玉清看了看赵老,笑了笑说:“赵老,有什么话您说就是了。” 赵老说:“我想说的主要是那个海川市的市长姚巍山,小孙在跟我谈论市里面的工作的时候,说起过这个姚巍山的一些事情,我个人觉得这个人做事有些太不知道检点了,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市长应该做的事情。我是跟小孙建议说这些事情应该向省里反映一下的。因为如果任由姚巍山这样子发展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他会惹出一些不可收拾的麻烦的。但小孙却认为这个姚巍山是您推荐出任海川市的市长的,为了维护您在东海省的威信,他还是想尽量把一些麻烦在市里面解决掉比较好。” 冯玉清心说,这个老家伙还真是人老成精啊,话说的面面俱到,居然以维护她的名义把孙守义对姚巍山的牢骚给发作了出来。另一方面这个老家伙这么说,也是在试探自己对姚巍山的态度。 实话说冯玉清心中也是赞同赵老对姚巍山的看法的,她现在越来越觉得姚巍山是一个麻烦制造者了,也许是该清除掉姚巍山了。现在孙守义这一方表明了投靠她的态度,那她就不会因为姚巍山出问题而失去对海川市的掌控的。 冯玉清就笑了一下,说:“赵老啊,您对姚巍山的看法是很正确的,我对这个人的表现现在真是很失望啊,当初孟副省长向我推荐他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干部呢,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这个人的私心太重,并没有把他的能力用在正道上。我其实正在思考下一步要怎么解决这个人的问题呢。” 冯玉清这么说,就是向赵老表明了她对姚巍山已经是准备放弃了的态度了,赵老的试探算是得到了比较满意的答复了。 冯玉清接着说道:“好了,赵老,咱们别去说他了,我这一次是专程来看望您的,您最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啊……” 冯玉清适时地转了话题,接下来的时间她跟赵老都是在回忆一些冯老还健在时期的一些往事,宾主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话题也轻松,最后两人尽欢而散。 送走了冯玉清之后,赵老就打了电话给孙守义,说:“小孙啊,你可以进行你的计划了。” 孙守义随即就打了电话给姜非,说:“姜局啊,通知你的同学,可以对李卫高采取行动了。” 乾宇市,易学研究会,会长办公室里,穿着一身唐装的李卫高正在侃侃而谈:“易这个字在甲骨文里的意思是蜥蜴,而且特指的是蜥蜴中的变色龙,因此就演变出了变化的意思。所以易经的根本,就在于变化……” 正当围坐在李卫高周围的人对李卫高的谈话佩服的连连点头的时候,有人在敲门。李卫高喊了声进来,便有两名身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李卫高看到警察倒也并不紧张,这些年他以易学大师的身份走南闯北,风光一时,早就忘记了他曾经是一名诈骗犯了。 李卫高笑了笑说:“两位来易学研究会,是不是也想来跟我们探讨研究一下易经啊。” 两名警察被逗笑了,其中一名警察说:“高二宝,你现在是不是真的觉得你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师啊?” 李卫高的脸色就变了,他强笑了一下,说:“你们搞错了吧,我的名字叫做李卫高,不叫高二宝。” 警察笑了起来,说:“好了,高二宝,你就别装了,李卫高根本就是你变造出来的身份,我们是乾宇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刑警,这是我们的证件,你伪造身份,已经触犯了刑法,现在请你跟我们去刑警队接受调查。” 海川市驻京办,傅华办公室,傅华正在忙着办公,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是冯玉清的,他赶忙接通了。冯玉清笑着说:“傅华,你在驻京办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在,冯书记,您有什么指示吗?” 冯玉清笑了笑说:“我在你楼下呢,下来吧,陪我出去走走。” 傅华就匆忙办公室出来,来到了海川大厦的门口,冯玉清坐在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当中,看到他下来,就冲着他招了招手,说:“傅华,上车。” 傅华就上了奥迪车,笑着对冯玉清说:“冯书记,您什么时候回北京的。” 冯玉清笑了笑,说:“今天才回来的,马上就来看你了,够给你面子的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是够给面子的,不过冯书记您恐怕不是专门来看我的吧?” 冯玉清笑了一下,说:“我还真是专程来看你的,你现在很牛气啊,京城这边都在说是你把魏立鹏给气死的。” 第2279章借口 傅华苦笑着说:“由始至终我针对的都是他儿子齐隆宝,根本就没想到去对魏立鹏怎么样的,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冯玉清说:“但是客观上你确实造成这样的后果了,你最近小心些吧,我得到消息说魏立鹏的一些老部下最近在串联,想要向杨志欣发难。而你这边是杨志欣最弱的一环,是最有可能被他们选择用来对付杨志欣的突破口。”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胡叔已经提醒过我了,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冯玉清笑了一下,说:“其实杨志欣如果全力维护你的话,魏立鹏的那些老部下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的,怕就怕杨志欣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不但不会出面维护你,反而会跟你划清界限,从而撇清他跟魏立鹏之死的关系。” 傅华笑了起来,说:“冯书记,您还真是了解他啊,现在他已经让胡叔跟我说今后一段时间让我尽量不要去直接联系他了。” 冯玉清笑了笑说:“我对他的个性再了解不过,他跟胡瑜非是一个德行,都是多谋寡断的人。你呀,当初实在是不该跟着他趟这湾浑水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我倒不后悔,我参与了这件事情也是得到了一个很大的机会的。要不然也没有熙海投资的今天。” 冯玉清笑了笑说:“你先不要急着把熙海投资的项目定义为机会,现在这些项目还有一大堆的麻烦在等着你去解决呢,而且随着魏立鹏的去世,你的麻烦还可能成倍数的增长呢。” 傅华笑了笑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机遇和风险总是并存的。” 冯玉清笑了笑说:“我倒是很欣赏你身上这种敢于面对一切的精神,小葵如果能真的跟你成一对就好了。可惜的是你们还是劳燕分飞了。诶,跟你说一声吧,小葵现在在美国哈佛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情况我知道,前几天我跟冯玉山冯董通电话的时候,他都告诉我了。还跟我说,小葵在哈佛过得很快乐呢。” “我哥跟你通过电话?”冯玉清看了傅华一眼,有些困惑地说:“怎么回事啊,他怎么会跟你通电话呢?我还以为他会因为小葵的事情仇视你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是商业上的一些事情,他向我推荐了一个能够掌舵金牛证券的人。” 冯玉清笑了笑说:“这可有意思了,他居然肯向你推荐人,问题是他就是推荐了人,你敢用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倒不怕了,你们冯家的人虽然眼高于顶,看不起人,但却不是那种背地算计人的人。” 冯玉清笑了,说:“你这话倒也说得公允,冯家的人还是不屑做那些宵小的事情的。” 说话间,冯玉清的车开到了朝阳公园,冯玉清说:“傅华,我们下车走走吧。” 傅华就和冯玉清一起下了车,就在朝阳公园门口这里随意走着,冯玉清说:“傅华,你对小葵还有什么打算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啊,冯董说小葵要在哈佛游学三年,这三年的时间是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的。” 冯玉清摇了摇头说:“你们俩的事情我真的是觉得很可惜的。诶,傅华,有件事情要问一下你,你觉得现在的海川市官员当中有没有适合做市长的。” 傅华愣了一下,看着冯玉清说:“冯书记,您不会是想要换掉姚巍山吧?” 冯玉清笑了一下,说:“我如果说是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就太好了,姚巍山这家伙早就该换掉了。” 冯玉清笑了一下说:“,这家伙这么不得人心啊?” 傅华笑笑说:“这家伙私心太重,格局太小,真的不合适做市长的。” 冯玉清看了傅华一眼,说:“姚巍山私心重这我知道,他去海川市做这个市长,手脚就一直没干净过,但是你说他格局小又是为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说他格局小,是有两方面原因的,一方面他到了海川市之后,并没有想着在市政方面有什么作为,而是一味的打着一些小算盘,眼里没有大局;第二方面,虽然说官场上离不开斗争的,但是这家伙把斗争的目标都放在了像我这样比他级别低很多的人身上,而不是像孙守义那种同级别的官员身上,这怎么说也不能算是格局大吧?” 冯玉清笑了笑,说:“这家伙是有点小鸡肚肠了。” 傅华笑了笑说:“诶,冯书记啊,您准备把他调走吗?” 冯玉清摇了摇头说:“调走,不会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既然不把他调走,那考虑什么新市长人选啊?” 冯玉清笑了笑说:“我估计姚巍山很可能要出事了。我刚才去拜访了一下赵老,在谈话中赵老试探了我对姚巍山的态度,我说我对他很失望,你明白这其中的蕴含的意味了吧?” 傅华是知道赵老跟孙守义的关系的,赵老试探冯玉清对姚巍山的态度,其实是在替孙守义试探冯玉清呢。而冯玉清说对姚巍山很失望,也就是在告诉孙守义,她已经放弃了姚巍山这个人了。如此一来,孙守义很可能就会对姚巍山有什么动作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孙守义也许就要对姚巍山有所动作了。” 冯玉清点了一下头,说:“我猜应该是这样子的,只是不知道他会什么地方下手。” 傅华笑了一下说:“孙守义这个人很精明的,我猜就是他要对姚巍山动手,也绝对不会自己出马的。” 冯玉清笑了笑说:“管他是谁动手呢,反正我是可以借机摆脱姚巍山这个麻烦制造者了。现在我需要考虑的是接替姚巍山的人选,这一次我需要慎重一些,绝对不能重蹈姚巍山的覆辙了。傅华,谈谈你对海川市现有几个副市级的官员的看法吧,看看谁最合适来做这个市长。” 傅华笑了笑说:“从能力上讲,曲志霞和胡俊森这两个副市长都是有做市长的实力的。不过胡俊森资历尚浅,再是性格有些冲动,不是那么融通,是需要磨练一下,才会适合做这个市长的。” 冯玉清笑了笑说:“那你的意思就是想推荐曲志霞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觉得她是可以的。” 冯玉清想了一想说:“我觉得曲志霞并不合适,一来她在海川市工作这么长时间,并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表现,一下子让她全面负责海川市这样一个工业大市的经济工作,我担心她无法承担的起来。二是她一直对孙守义亦步亦趋,恐怕做了市长之后,还是会这个样子的,我是希望新的海川市市长能够独当一面,而不是成为孙守义的传声筒。看来这个新市长要考虑从外面调人了。” 傅华笑了笑说:“您如果是这样想的话,那您恐怕也要将曲志霞调走的。姚巍山在海川市一直没什么作为,除了自身原因之外,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受制于孙守义和曲志霞之间结盟的。您如果不把曲志霞也调走的话,新来的市长还是会无所作为的。” 冯玉清想了想也是,市委书记和常务副市长结盟的话,基本上就是可以把市长给架空了的。因为那样子的话,市政府的大事就会由市委书记把持的市委常委会决定,而小事常务副市长直接就做了。中间的这个市长基本上就无事可做了。 冯玉清说:“这个我再想想吧,如果确实必要的话,也可以将曲志霞调到别的不那么重要的市去做市长的。曲志霞空出来的常务副市长则可以考虑让胡俊森来做,我对胡俊森其实也是看好的,但是这个人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子,不够成熟,需要磨练一下才能够走上更重要的岗位的。” 傅华笑了笑说:“如果是按照您这个方案实施,海川市的领导层将会要大洗牌了。” 冯玉清笑了一下,说:“必要的话来场大洗牌也是可以的。诶,傅华,这件事情还在酝酿当中,究竟会不会按照这个步骤去做,还很难说,所以我们今天的谈话你要注意对外保密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您放心好了,我的嘴绝对是很紧的。” 晚上,罗茜男家中,好一番折腾之后,傅华和罗茜男都瘫软在了床上。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胡瑜非的号码,傅华赶忙接通了,说:“胡叔,您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啊?”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不是我要找你有事,而是你阿姨生你的气了,说你答应了要带冷家那丫头来吃饭了,怎么再就没消息了呢?” 傅华笑了,说:“胡叔,我这几天比较忙,还没来得及跟冷子乔联系呢。” 胡瑜非说:“借口,再忙打个电话的时间也是有的吧?傅华,我可提醒你啊,你如果不怕下一次来我家你阿姨给你白眼看,那你就不要去联系冷子乔好了。” 第2280章你来阴我 傅华笑了,说:“好了,好了,胡叔,我明天就联系她,行吗?” 胡瑜非笑笑说:“行不行,你自己看着办吧。挂了啊。” 胡瑜非那边刚挂了电话,这边罗茜男一脚就揣在傅华的光屁股上了,笑着骂道:“你个坏蛋,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这又从哪里冒出个冷子乔啊?” 傅华笑了,说:“是胡叔的夫人介绍我认识的一个小丫头,我并没有想要跟她交往的。怎么你吃醋了吗?”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我才没有呢,我只是有点讨厌你还没从我身上下去呢,就去谈论别的女孩子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还是吃醋了,诶,罗茜男,只要你同意站出来,对外面宣布你是我的女朋友,像什么冷子乔、罗子乔的自然就会从我身边离开了。” 罗茜男笑了,说:“诶,傅华,你别把你说的那么痴情好不好,就好像是你只喜欢我一个女人一样。”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了,我是说那些冷子乔罗子乔的,看到你这么凶悍,一定会因为怕挨打而离得我远远的。” “去你的吧,”罗茜男又踹了傅华一脚,说,“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傅华笑了,说:“好了,罗茜男,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行吗?” “这你不能怪我啊,是你欠揍而已。”罗茜男笑了笑说:“诶,傅华,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如果你真的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你该交往交往吧,别因为我耽误了好姻缘。我既然不能给你婚姻,也就没有理由阻拦你去交往结婚的对象啊。”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说:“那你准备怎么办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别想那么多了,反正我们之间一切随缘,你想我了,过来我会欢迎,不来找我,我也不会去缠着你的。好了不说这些了,诶,傅华,有件事情我想问一问你的意见。” 傅华看了看罗茜男,说:“什么事情啊?” 罗茜男说:“今天上午雎才焘到公司找我了,说是他父亲的案子二审已经结束了,他对国内的环境真是有些厌倦了,所以想要离开中国,去德国发展,问我要不要买下他拥有的豪天集团的股份。” 傅华是听胡瑜非讲过雎心雄的案子二审维持了原判的,现在齐隆宝已经被有关部门收审,雎才焘就失去了最大的一个靠山,显然在这个时候无法再与罗茜男父女对抗了,此时抽走资金去国外发展,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现在把这部分的股份收购回来,倒也是可以的,傅华看了一眼罗茜男,说:“他开了个什么样的价码?” 罗茜男说:“他说现在熙海投资的两个项目已经初具规模了,他的投入也就应该有一些收益了,所以他要比原来投入的资金溢价百分之三十出售他的股份。”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家伙想抢啊,投入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想拿走百分之三十的利润。你没跟他往下压压价?” 罗茜男摇了摇头,说:“压不下来,他说如果我不接受的话,他就会把股份卖给别人去。” 傅华说:“那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罗茜男说:“我觉得雎才焘这摆明了是想敲我的竹杠的,所以我想拒绝他。我就不信还有别人刚来趟这湾浑水。” 傅华摇了摇头说:“一般来说,是很少有人敢来趟这湾浑水的,但是也不排除真的有人敢这么做。而敢这么做的人,可都是不简单的。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买下来比较好。你跟雎才焘说,我们可以分期付款买下这部分股份。” 傅华之所以提出要分期付款,是因为熙海投资手头并没有足够的资金收购雎才焘手中的豪天集团股份的。他收到的预购款被他还给了天策集团和收购金牛证券了。而第二笔预购款还没有到付款的日期。 罗茜男说:“不行的,我知道我们手头现有的资金不够收购雎才焘手中的股份的,所以我跟他讲过要分期付款这件事情,但是雎才焘明确表态不接受分期付款,他跟我说要买就全款,不然的话,他就会卖给别人的。” 傅华相信雎才焘肯定是知道熙海投资和豪天集团的财务状况的,抬高价格的同时却又不肯接受分期付款,就是明确不想卖给罗茜男父女的意思了,看来雎才焘并没有真的想要把股份卖给罗茜男父女的,而是想借此逼着罗茜男父女放弃股东的优先购买权。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接手雎才焘股份的人很可能就是来意不善的了。 罗茜男这时看了看傅华,说:“傅华,我想过了,干脆就让雎才焘把股份卖给别人算了,我就不信那个敢接受的家伙,能够从你我联手之下,讨到什么好处去。” 傅华心中就有些不太好的感觉,不过现在他也是没有别的什么选择,只好无奈的说:“雎才焘不肯接受分期付款,我们就算是想买下来也没钱啊,看来也只好这样子了。” 第二天上午,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冷子乔,他是想早点把胡夫人那边要他和冷子乔去吃饭的事情给应付过去的。他笑了笑说:“冷子乔,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冷子乔笑了笑说:“傅华,你想干嘛啊?不会是想跟我约会吧?”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不可以吗?” 冷子乔笑了,说:“可以是可以,不过想要我答应你出去约会,你必须是要有点诚意的才行。” 傅华笑了,说:“诶,冷子乔,你不会是又想敲我的竹杠吧?” 冷子乔笑了笑说:“什么叫又啊,就好像我敲过你竹杠一样。” 傅华说:“诶,你有点良心行吗,这么快就忘记了。上一次在扒房,可是宰了我好几千块啊。” 冷子乔说:“小气鬼,吃了你一顿牛排你就记到现在啊?好吧,这一次我们不吃牛排了,找一家像样的私家菜随便吃吃就好了。” 傅华笑了起来,在京城像样的私家菜馆可都是价格不菲的,这比扒房可也差不到哪里去,甚至比扒房的消费还要高呢,他说:“像样的私家菜?还随便吃吃就好。冷子乔,你能不能别这么宰我啊?京城的餐馆很多的,那些烤肉爆肚之类的口味也不错的。” 那怎么可以啊?冷子乔叫了起来,说:“像我这样子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如果跟你一大把的老男人出去吃烤肉爆肚之类的,那多掉价啊。不行,绝对不行的。你这可就一点诚意都没有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非要吃昂贵的才叫有诚意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那是当然了,这是可以弥补我们俩之间的差距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吃昂贵的东西就能弥补我们俩之间的差距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想不明白啊?你看,别人一看我们俩,就知道我们之间是有年龄上的差距的,如果你带我去了昂贵的餐馆,别人就会觉得你出入这样的餐馆,肯定是成功人士了,成功人士身边就该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的,这典型的是美女傍大款嘛。这样子你也有面子,我也有面子。多好啊。而如果你带我去吃爆肚的话,别人就会觉得这个姑娘不知道怎么瞎了眼了,跟上了一个又没钱又老的男人,那我多丢脸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真服了你了,歪理一套一套的。不过,我今天非要跟你叫叫板了,我今天要带你去个连钱都不用花的地方去吃饭,你去不去啊?” “连钱都不用花,”冷子乔说,“傅华,你不会是想要拿什么优惠券之类的请我吃饭吧?那我可不去,我可受不了那些服务员那种蔑视人的眼神。” 傅华笑了笑说:“连优惠券都不用的,反正是什么钱都不用花的,你到底去不去啊?” 冷子乔说:“真的不用花钱?那肯定吃不到什么好东西的,本小姐向来讲究生活品质,这种地方打死也不会去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不再考虑考虑?” 冷子乔笑了笑说:“绝对不考虑的,而且我还要鄙视你这种吃白食的男人,你说你也年纪一大把了,干什么不好啊,去蹭饭吃,你也不嫌丢人。”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冷子乔,这可是你说不去的啊,你可别后悔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后悔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我可就告诉胡夫人了,不过我不想带你去她家吃饭,而是你打死也不肯去的。” “嘿,你这家伙啊,”冷子乔叫了起来,“你来阴我啊。” 傅华笑了,说:“跟你开个玩笑嘛,怎么样,这下愿意去了吧?” 冷子乔说:“去肯定是要去了,不过,你先跟我说一下,胡夫人为什么要让我们去她家里吃饭啊?” 第2281章我想多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应该归功于我了,我那一次不是接连两天去你家接你吗,这被你妈视作是我们俩感情升温了,就把这个情况跟胡夫人说了,胡夫人一听就认为我转变了对你的态度了,就想帮我们再加把火,把感情的温度再升高一点,于是就约我们吃饭了。不过你要是坚持认为去她家吃饭水准不够的话,我也可以推掉的。” 冷子乔笑了起来,说:“滚一边去,我那是逗你玩的,你当我还真的那么挑剔啊?好了,晚上来我家接我吧。” “不去你家接你不行吗?”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可是真看够了你妈的苦瓜脸了。” 冷子乔笑了,说:“滚一边去,我妈才不是苦瓜脸呢。” 傅华笑了笑说:“是不是苦瓜脸反正都够我看半天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跟你说傅华,我教你一个对付我妈的办法吧,我妈越是给你脸色看,你越是要表现的对我亲热一点,这样子生气的就是她了。” 傅华笑了笑说:“嘿嘿,你真是女心外向啊,居然教外人怎么去对付自己的妈妈。” 冷子乔笑了,说:“你别臭美了,我那可不是向着你,而是气她不该老来干涉我的事情。好了,晚上记得来接我啊。挂了。” 结束了跟冷子乔的通话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胡夫人,把跟冷子乔约好了要去吃饭的事情跟胡夫人讲了,胡夫人很高兴,说晚上回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等他和冷子乔来吃。 晚上,傅华去了冷子乔的家中,冷子乔看到傅华,就过来亲热的晃着他的胳膊说:“诶,傅华,我们可是有几天没见了,想我了没有?” 傅华真是有点受不了冷子乔的这种调调,可是一旁的宁馨正看着他呢,他也不好说没想,只好硬着头皮笑了笑说:“当然想了啊。” “嗯,我也想你了,”冷子乔说着,探头就在傅华的脸庞上亲了一下,傅华猝不及防,被亲了个正着,神情当即就僵了一下,而一旁的宁馨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原本勉强还有点笑容的脸,这下彻底的绷了起来。 从冷子乔家里出来之后,傅华瞪了冷子乔一眼,说:“你下次别这么闹了啊,要不然真的会把你妈给气坏的。” “她才不会气坏呢,”冷子乔笑了笑说,“我妈什么风浪没见过啊,这点小事气不到她的。倒是你啊,傅华,演技极差,我亲你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僵硬极了,那个傻样就像是我非礼了你一样。下次拜托,表情自然一点好不好?” “还要有下一次啊?”傅华苦笑着说,“拜托了,以后不要再这样搞了。” 冷子乔笑了笑说:“你这家伙真是啊,明明是你占了便宜的,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吃了亏的样子,我警告你啊,以后不准这样了,以后你再这样子,我亲的就是你的嘴唇,而不是你的脸了。” “诶,冷子乔,”傅华说,“你别这样好吗,这种便宜我真的不想占得。” “你还说,”冷子乔说着就猛然的伸出双手揽住了傅华的脖子,嘴唇就强吻傅华的嘴唇,香舌还挑衅伸进傅华的嘴里,跟傅华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傅华被冷子乔这个大胆的举动惊呆了,错愕之间,就并没有将冷子乔推开。 好在冷子乔并没有跟傅华纠缠太久,吻了几下之后,就把傅华给推开了,然后莞尔一笑,说:“口感不错,不过吻技就差了一点,舌头呆呆的,像极了你这个傻瓜的个性。诶,傅华,你的感觉如何啊?”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可有点演过头了,接吻对我们这种关系来说似乎太过于亲密了一点。” 冷子乔白了傅华一眼,说:“诶,傅华,既然你觉得接吻太亲密了,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推开我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猛地就吻上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呢。” 冷子乔笑了笑说:“你就别装了,刚才你的舌头可是一点都没抗拒我的,我看你根本就是在享受这种感觉。” 傅华笑了,说:“什么享受这种感觉啊,我是没反应过来你就已经撤了。不过,这种感觉确实不错,要不我们再亲一下,让我享受享受这种美好的感觉?” 冷子乔笑了起来,说:“我才不呢,你这家伙可是真够贼的,自己不敢吻我吧,却想办法来骗我送货上门,难怪我阿姨会说你很精明,让我小心别上了你的当。” 傅华笑了笑说:“谁说我不敢吻你啊?我现在就吻一下给你看看。” 傅华说着就一把将冷子乔揽了过来,俯身就吻了下去,他以为这么吓唬一下,冷子乔会躲开呢。哪知道冷子乔不但没躲,反而微微闭上了眼睛,嘴唇前凸,做出了一副等着傅华亲吻她的样子。 此时的冷子乔脸庞泛红,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粉嫩的嘴唇微微的张开着,看在傅华眼中就像一颗粉红的鲜桃一样诱人,再加上两人的脸凑得很近,傅华的鼻子里满满的都是冷子乔身上那种青春女孩特有的甜香,沁人心脾,这让他实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的去亲了冷子乔嘴唇。 在嘴唇碰触到冷子乔的嘴唇的时候,傅华心里微微颤栗了一下,一种久违的美好感觉再次泛上了心头,他忍不住就用舌尖去分开了冷子乔的嘴唇,想把舌头探进冷子乔的嘴里去寻找冷子乔的香舌。 不过就在傅华的舌尖碰触到冷子乔的舌尖的时候,他心里猛地一醒,心说傅华你这是在干嘛啊,你这可是有点过分了,这么贪婪,居然想要去拥有这么美好的女孩。 想到这里,傅华身子往后一退,就放开了冷子乔。冷子乔还沉醉在接吻的氛围中,傅华突然放开了她,让她有些不解,她有些迷茫的看着傅华,说:“怎么了,为什么停下来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冷子乔,我们别玩了,再玩下去的话,就会玩出火来了。” 冷子乔笑了,说:“我真是服了你这个老男人了,在这种氛围下你还能克制住自己,要是换了我那些同龄的朋友,这种状况下,早就想拉着我去开房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毕竟不是你同龄的朋友,好了,我们赶紧上车出发吧,胡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两人就上了傅华的车,傅华发动了车子就往胡瑜非家开。在路上,冷子乔笑着看着傅华说:“诶,傅华,我要收回前面说的一句话。”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话啊?” 冷子乔说:“就是说你吻技差的那句话啊,其实你的吻技一点也不差的,动作细腻而有层次,最后还能曳然而止,留有余味,让我忍不住去想如果能够跟你好好的吻上一场,那个感觉会是什么样的呢?我想一定会很美好的。” 傅华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好了,冷子乔,我们别讨论这个了。诶,你刚才说起了你阿姨,你阿姨在纽约是做什么的啊?”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诶,傅华,你这么关心我阿姨,是不是你看好她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呢,我是因为你提到她,让我想起了我在纽约发生的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件事情我是怀疑与你阿姨有关的。” “奇怪的事情,”冷子乔看着傅华说,“什么事情让你感到奇怪的?”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我在纽约的时候,住在西屋酒店,有人趁我外出的时候,偷着进了我的房间,我当时以为是我要去美国洛杉矶对付的那帮人干的,可是后来洛杉矶那帮人跟我说他们根本就没派人去纽约的。想来想去,我在纽约也就新认识了你阿姨一个人,我就怀疑这个偷着进我房间的人可能是与你阿姨有关。” 冷子乔笑了笑说:“你这个怀疑有些牵强,也许是小偷吧。” 傅华说:“绝对不是小偷,原因有两点,一是西屋酒店是高档酒店,管理很严谨,安保设施完备,小偷不太可能进入客人的房间的。第二点是,我房间的东西一点都没少,如果是小偷的话,他是不可能不偷东西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那你也不能把这件事情跟我阿姨联系起来的,我阿姨在美国是跟人合伙做生意的正当商人,是不会发生你说的这些令人奇怪的事情的。” 傅华笑了笑,他并没有想说要把纽约发生的那件奇怪的事情跟宁慧联系起来说,他之所以跟冷子乔谈起这个件事情,其实只不过是想转移话题,不要冷子乔再谈什么接吻的事情了,现在接吻的话题已经错过去了,他达到了目的,就笑了一下说:“哦,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谈笑间就来到了胡瑜非家,胡夫人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胡瑜非也在家里等着他们,看到他们到了,晚宴就正式开始了。 第2282章心机 在胡瑜非夫妇面前,冷子乔身上的那些古灵精怪的东西就不见了,完全变成了一个乖乖女,很得体的称赞胡夫人做的饭菜好吃,让胡夫人十分的开心。 吃完饭之后,四人就去了客厅喝茶聊天。闲聊中胡夫人说起了冷子乔的妈妈宁馨,她说:“子乔啊,你妈妈真是好样的,一个女人能够撑起那么大一家公司,了不起啊。我就不行了,什么事情都要靠你胡叔去处理。” 冷子乔笑了笑说:“阿姨,这可不是您的问题,主要是胡叔太能干了,什么事情都能帮您处理好。我妈特别羡慕您这一点,常说您是富贵命,什么事情都不用去做,就能享受美好的生活,而她呢,则是劳碌命,这一辈子都要辛苦赚钱支撑着这个家。” 胡夫人笑了笑说:“也不尽然啊,子乔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应该可以帮她处理很多事情了吧?” 冷子乔瘪了一下嘴,说:“我倒是很想帮我妈妈减轻一下压力,不过我妈妈根本就信不过我,就怕我把事情给做坏了,根本就不敢把事情交给我去处理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一点我倒是能理解你妈妈的心情,公司是她一手创立的,她自然是怕把事情交给你去做会有什么闪失。这跟我当初对你东强哥哥的想法是一样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不对吧胡叔,据我所知,你现在可是让东强哥哥去东海负责了一个大项目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主要是后来傅华劝说我,让我放手给东强机会表现,我这才把东海那个项目交给他去负责了,事情证明,东强表现的还是可以的。诶,傅华,什么时间你也去跟子乔的妈妈谈谈,想办法说服她也给子乔机会表现一下。” “千万别,”冷子乔笑了笑说,“胡叔,您不了解情况的,我妈对傅华的情况并不是很满意的,他去说服我妈妈,只会适得其反。再说了,我妈妈对我从小到大就没信任过,好像我除了把事情办砸了之外,就没别的本事了。想要说服她,难啊。” 胡夫人笑了一下说:“子乔,你这就有些夸张了吧,好像你妈妈也不是那么不相信人的,我记得你阿姨在她公司帮忙的时候,她对你阿姨可是很倚重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阿姨的情况特殊,她很早就去公司帮忙了,本身又能干,为了我妈妈的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样的人自然是很得我妈妈信赖得了。可惜后来阿姨跟我妈妈有了些分歧,阿姨就离开了公司去了美国。要是她不离开的话,我妈妈现在肯定是会轻松很多的。所以我妈妈这么辛苦也怪不得别人,她自己也是要负起很大的责任的。” 胡夫人说:“子乔啊,你阿姨的事情我倒是听你妈说过,那件事情也不能怪你妈的,她也是为了你阿姨好,才不同意她跟那个男人来往的。怎么说那个男人也是有家庭的,我和你妈妈这代人可是接受不了这种事情的。” 冷子乔说:“这我承认,我阿姨跟那个男人交往,确实是有些不对的地方。不过我妈妈们也犯不上非逼着我阿姨跟那个男人分手啊,搞得我阿姨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美国,多可怜啊。” 胡夫人笑了一下,说:“子乔啊,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就不予评论了。诶,我听你妈妈说,最近你们俩周末都腻在一起,你们都去玩什么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主要是陪傅华的儿子小谨去玩,哇,小谨真是太可爱了,我好喜欢他的。” 胡夫人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傅华,你听到了没有,子乔多有爱心啊,这种女孩子可是很难得的,你可要知道珍惜她。” 傅华笑了笑说:“我会的阿姨。” 从胡夫人家里出来之后,傅华就开车送冷子乔回家。在车上冷子乔看着傅华,说:“傅华,你听到我阿姨的事情,会不会觉得我家的情况好乱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没有了,其实也不能说你阿姨就是做错了的,爱上一个人是身不由己的,这里面没有谁对谁错的。” 冷子乔苦笑了一下:“这点倒也是,不过就苦了我阿姨了,那个男人为了前途不肯离婚娶她,而她也因为这个男人的缘故,没有再找男朋友。” 傅华笑了笑说:“那可能是因为那个男人很优秀,你阿姨跟他相处了之后,就再也看不上别的男人了。” 冷子乔说:“我阿姨的眼光确实是很好的,那个男人确实很优秀,现在他已经是国资委一个副部级的高官了。” 傅华愣了一下,心说不会是国资委副主任李凯中那个家伙吧?如果是的话,那这世界就有点太小了。 冷子乔看着傅华说:“诶,你发什么愣啊,不会是你认识他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这个人,反正我认识一个国资委的副主任,那家伙挺好色的,可能并不是你阿姨喜欢的那个人吧。” 冷子乔说:“这就难说了,因为我知道那个家伙虽然表面上装的跟君子似的,但实际上确实很好色的。因为我阿姨带我见过他,他在我阿姨面前装的一本正经的,不过偷瞄我的时候,眼神可都是停留在我的胸部上面的。诶,那家伙姓李,你不会凑巧认识的也是姓李的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叫李凯中是吧?” 冷子乔笑了,说:“你还真认识他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我跟他打过交道的,后来还闹得很不愉快。” 冷子乔笑了,说:“你跟他闹得不愉快,又知道李凯中好色,不用说了,你这家伙肯定是跟他争风吃醋来着。老实交代,是什么样的美女值得你跟李凯中这种高官发生冲突?” 傅华笑了起来,说:“其实那件事情是一场误会了,李凯中喜欢上了我的一个朋友,就弄了一个饭局请我和我朋友吃饭,吃完饭之后,我送我朋友回家,结果被记者偷拍了照片,李凯中就因为这件事情对我误会了。” “被偷怕了照片?”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能够被记者偷拍照片的,你这个朋友一定是一个名人,她又能被李凯中看中,那她一定很漂亮,名人又漂亮,那她就一定是一个女明星了,哇塞,傅华,你牛啊,居然泡起明星来了。诶,你电话给我看一下。”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笑了笑说:“你看我电话干吗,不会是想查一下我电话簿里面哪个是明星吧?” 冷子乔笑了,说:“算你聪明了,怎么样,是你自己老实交代呢,还是把手机给我让我查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其实我跟她之间就是朋友而已,所以也没什么好怕你知道的,她的名字叫许彤彤。” “年度清纯女星,”冷子乔笑了起来,说,“傅华,你可以啊,居然泡上了娱乐圈目前最当红的玉女明星。诶,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许彤彤有个爆炒的新闻,就是跟某个神秘男友在天下娱乐公司门口车震,这一定就是你说的那张让李凯中误会的照片了。而你不用说了,就是那个跟许彤彤车震的神秘男友了。” 冷子乔说到这里,伸手拍了一下傅华的脸,笑着说道:“傅华,你这家伙可真是够伪君子的,车震这么前卫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吻我的时候,却只碰了我嘴唇一下,就赶忙撤退,你这是想干嘛啊,装君子骗我上钩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还真是没想到冷子乔居然能够从许彤彤这个名字上联想到这么多事情,特别是联想到了车震的事情,他说:“冷子乔,我现在相信你在公司确实是没事可做了的,你要不是那么清闲,也不会对娱乐八卦这么了解了。” 冷子乔笑了笑说:“你才知道啊。诶,傅华,跟年度最清纯的女星车震的滋味如何啊?一定很美好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那是条假新闻了,车震名头听起来很前卫,但实际上在车里空间有限,手脚都伸不开,做那种事情很别扭的,我要是真有那个意思,带回家上床,岂不是很舒服?” 冷子乔笑了起来,说:“看来你还真的试过车震,所以才会知道很不舒服的对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这个小脑袋别瞎联想了,我还没那么前卫的。” 谈笑间,傅华就把冷子乔送到了家门口,傅华看了看冷子乔,笑了笑说:“回头你提醒一下你阿姨吧,李凯中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让她对他小心些。” 冷子乔笑了一下说:“我提醒过她了,不过她好像并不在乎,说这世界上的男人没有不好色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不是想说李凯中好色的问题的,而是李凯中是很有心机的一个人,能屈能伸,做事不择手段,让你阿姨小心别被他算计了。” 第2283章管不到 傅华之所以会想到要提醒宁慧小心李凯中,是因为他又想起了在纽约偷闯进他房间的那个人,他原本很怀疑这件事情跟宁慧有关。现在宁慧跟李凯中扯上了关系,那就有可能也是与李凯中有关了。 李卫高在看守所的第一个晚上就失眠了,虽然他前一次进看守所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这里跟他记忆中的看守所基本上没发生过什么变化。时光好像又回到了过去,噩梦再一次回来了,让这些年来过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他怎么能够睡得着呢。 不过虽然睡不着,李卫高却并没有乱了方寸,他对应对警察的审讯心中还是有些章法的,他已经从头到尾把自己做过的事情梳理了一遍。按照他自己的评估,似乎到现在为止,警察手中能够掌握的仅仅是他曾经伪造身份这一犯罪的证据,其他的事情警察应该是拿不到什么证据的。 这就让事情简单了,李卫高觉得只要他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那应该只会承担伪造身份一项罪名就可以了,这是一项刑罚相对较轻的犯罪,搞得好的话,他甚至有可能会被判缓刑,连一天牢都不用做的。 因此从警察把他从易经研究学会带走的那一刻,李卫高心中已经是打定主意,不管警察问什么,他都一律回答不知道,不跟警察配合提供口供,这样子在没有口供的前提下啊,警察也就只好利用已经掌握的证据来定他的罪了。 李卫高心中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够速战速决的,看守所这里可是大凶之地,多呆一天就有多呆一天的危险。李卫高心中很清楚他身上背负的事情可不仅仅是伪造身份那么简单,如果被警察查出了他其他更为严重的犯罪,那他可就完蛋了。 但是令李卫高纳闷的是,警察将他带到看守所之后,并没有马上就提审他,而是将他扔在了看守所之后,就不管他了。这让已经做好了应对审讯工作心理准备的李卫高未免有些失望,似乎一开始他的如意算盘就没能打得响。 而且不仅仅是第一天没有审讯他,接下来的几天,警察也都没来审讯他,似乎他们把他抓来之后,就把他给忘记了。这个时候,李卫高心中就越来越没有底气了,他不知道警察是真的把他给忘记了,还是另有其他企图。 如果警察是另有其他企图的话,那他们的目的可就不仅仅是为了追究他伪造身份的犯罪行为了。警察抓他就很可能是有更大的目标啦。 海川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姜非正在看一份案卷,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姜非看看号码是他的老同学马林庭的。马林庭现在是乾宇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正是那天带队去抓李卫高的那个刑警。 姜非抓起了电话,笑着说:“诶,老同学,你不会这么快就把李卫高给拿下了吧?” 马林庭笑了,说:“你想得到美,我还没开始审讯他呢。我打电话给你,想问一下你,你觉得就这么把李卫高给晾在那里有用吗?” 姜非笑了笑说:“对别人我不不敢讲,对李卫高应该是有用的。我以前跟这个家伙打过交道,他是一个智商很高,很有应付审讯技巧的一个犯罪分子,你想要拿下他,就必须要玩点心理游戏才行。先熬着他,熬到他沉不住气再说。反正他伪造身份的犯罪犯行明确、证据确凿,这个案子就没有什么超期羁押的问题,你就熬他吧。” 马林庭笑了笑,说:“可是老同学,我总觉得你这样子做有点悬,我们手中可只有他伪造身份的证据,其他可什么都没有,一旦被这家伙看穿了我们的企图,跟我们顽抗到底的话,那我们可就拿他没辙了。” 姜非笑了笑说:“这你就放心吧,熬他只是想打乱他的阵脚而已,我会趁这段时间做一些必要的调查,到时候我会交给你一些足够让他低头认罪的证据的。” 马林庭笑了笑说:“那好,我就继续熬他好了。” 马林庭就挂断了电话,姜非坐在那里想了一下,他觉得想要李卫高认罪,目前掌握的东西还有些不太够充分,也许还应该做更多更为缜密的调查才行的。想到这里,姜非就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市委书记孙守义,说自己有事情要跟他汇报,问孙守义有没有时间。 孙守义就让他过去办公室,姜非就去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看到他,笑了笑说:“姜局啊,李卫高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啊?” 姜非笑了笑说:“还没开始审问他呢,我以前跟他打过交道,知道这家伙是一个很难审的犯人,如果不能拿出足够的证据,他是不会认账的。而目前我们手头的证据却是只能证明他伪造身份而已,其他的犯罪证据我们都还不掌握,因此必须要做更多的调查工作才行啊。” 孙守义看了姜非一眼,说:“那你想做什么?” 姜非说:“我想做的是两件事情,一是想调查一下当初海川市政府委托天下娱乐公司拍形象宣传片的情况,看看相关的费用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第二件事情,我是想调查一下,林雪平在双规期间,是怎么会突然改变口供的。” 孙守义说:“你怀疑林雪平改变口供也是与李卫高有关?” 姜非点了点头,说:“李卫高与伊川集团和姚巍山两方都关系密切,我猜测很多事情都应该是有他在其中,我想如果把李卫高被抓这件事情透漏给林雪平,也许林雪平就会承受不住压力,主动交代出一些我们想要的东西了。而林雪平如果透漏了一些东西的话,我们就可以反过来再利用这些来迫使李卫高不得不主动交代出他的犯罪行为。” 姜非所说的就是警察审讯当中常用的一种名字叫做囚徒困境的花招了,囚徒困境是源自西方的博弈理论,两个嫌疑犯作案后被警察抓住,分别关在不同的屋子里接受审讯。警察知道两人有罪,但缺乏足够的证据。警察告诉每个人:如果两人都抵赖,各判刑一年;如果两人都坦白,各判八年;如果两人中一个坦白而另一个抵赖,坦白的放出去,抵赖的判十年。 于是,每个囚徒都面临两种选择:坦白或抵赖。然而,不管同伙选择什么,每个囚徒的最优选择是坦白:如果同伙抵赖、自己坦白的话放出去,不坦白的话判一年,坦白比不坦白好;如果同伙坦白、自己坦白的话判八年,不坦白的话判十年,坦白还是比不坦白好。结果,两个嫌疑犯都选择坦白,各判刑八年。 虽然最理性的选择是两人都抵赖,然后各判一年,但这个明显是办不到,因为人都是利己,他们都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但是每个人从利己的角度所做出的理性选择最终却会导致集体的非理性——聪明的人类会因自己的聪明而作茧自缚。 现在的李卫高和林雪平就相当于陷入囚徒困境当中的两个囚徒了,而林雪平又是他们两个人当中意志薄弱的那一个,姜非相信,将李卫高被抓的事情告知林雪平,林雪平一定会扛不住,先行交代出他跟李卫高的犯罪事实的。 孙守义稍微想了一下,当初那个时候他是为了伊川集团的项目想保住姚巍山,所以才让市纪委没有去调查林雪平突然改变口供这件事情。现在他想扳倒姚巍山了,重启对林雪平的调查也就是很必要的了。 不过姚巍山毕竟是海川市的市长,在没得到有关部门的允许之前,就针对姚巍山搞一些调查并不合适,所以这件事情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做。孙守义就说:“对林雪平你倒是可以去调查的,不过这件事情很敏感,在省里没有同意对姚巍山展开调查之前,这件事情还是不宜公开的,所以这件事情最好是秘密进行。” 姜非点了一下头说:“我知道的,孙书记,回头我回去跟纪委的陈书记协调一下,安排秘密审讯林雪平。” 孙守义说:“至于天下娱乐公司拍片费用的事情,针对性太强了,而且要查这件事情,是需要从海川市财政调取相关费用的单据的,这很容易会惊动姚巍山的。暂且还是不要去调查了,你先看看能不能从林雪平这边获得突破吧。” 姜非点了一下头,说:“好的,孙书记。” 深夜,林雪平正在他被看押的地方睡得迷迷糊糊,却被人叫醒带到了审讯室里,意外的看到了来提审他的居然是海川市公安局的局长姜非,他苦笑了一下,说:“姜局长,我的事情好像不是属于公安局管辖的范畴吧?” 按照法律的规定,官员行贿受贿归口于纪委和检察院管辖,而公安局只是管理一般公民的刑事犯罪,是管不到像林雪平这样的犯罪行为的。 第2284章习惯 姜非笑了一下,说:“不错啊,林雪平,你对法律还很精通的啊。是啊,你的行贿受贿的犯罪我是管不到,但是不代表别的事情我也管不到的。” “别的事情,”林雪平皱了一下眉头,说,“我好像没有别的事情了。” 姜非笑了一下,说:“你先别那么肯定,我先来说明一下我的来意吧,李卫高这个人你认识吧?” 听姜非问他认不认识李卫高,林雪平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他的很多事情李卫高可都是有份参与的,特别是他行贿姚巍山买官,更是李卫高从中中介的。姜非这个时候突然提及李卫高,不会是李卫高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但是林雪平又是不能否认认识李卫高的,伊川集团能够落户龙门市开发区,李卫高在其中起了关键性的作用。他没有理由不认识李卫高的。林雪平说:“李卫高先生我当然认识了,怎么了?认识他也是犯罪吗?” 姜非笑了,说:“你称他李卫高先生,看来他对他还是很尊重的啊,你是不是拿他当作很了不起的大师啊?如果我告诉你不是什么李卫高,而是一个被释放的诈骗犯,你会做何感想啊?” “不可能的,”林雪平惊讶的说,“李先生仙风道骨怎么可能是诈骗犯呢?” 姜非笑了起来,说:“林雪平啊,看来你中他的毒还真是很深啊,什么狗屁大师啊,他真正的身份是被释放的诈骗犯高二宝。现在这个高二宝因为涉嫌犯罪被乾宇市公安局依法刑事拘留了。他在被拘留审查之后,交代了很多与你有关的事情,乾宇市就给海川市公安局发来了协查令,要求我们查清楚高二宝所交代的事情是不是属实,所以我就来提审你了。” 林雪平听到这里,心里直叫完了完了,这个李卫高,不是应该是高二宝既然被抓,拿自己很多的事情肯定被他交代了出来了。 姜非这时看了看林雪平,笑了笑说:“林雪平,我把为什么来找你的原因已经讲给你听了,现在你把你和高二宝之间的犯罪行为交代一下吧?” 林雪平虽然已经知道事情很糟糕了,但是他还心存一点侥幸,并不想马上就向姜非缴械,他就看着姜非苦笑着说:“姜局长,我虽然认识高二宝,但是跟他并不熟,我跟他之间可没有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情。” 姜非笑了起来,说:“你跟他并不熟,也没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情,那乾宇市公安局又何必发什么协查令给海川市公安局啊?林雪平,相关的政策我想纪委的同志肯定都给你交代过了,这里我就不再重复了。我现在请你再认真地想一想,你跟高二宝之间到底做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个你可要想清楚了,因为这个将来一定会影响到你的量刑的。” 看姜非并没有发火逼着他交代,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笑,林雪平心中就有些发毛,姜非这个样子似乎意味着相关部门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因此姜非才对他交不交待这么不在意。不过如果姜非这么做,是为了骗他上钩的呢? 交代还是不交代,林雪平心中就有点拿不定主意了,他有些犹疑地说:“姜局长,这个,我……” 姜非笑了一下,说:“林雪平,看来你还心存幻想啊,你是不是以为你不交代,高二宝也不会交代呢?好吧,你要顽抗到底也由你,我无所谓的,反正高二宝提供的犯罪证据也足以将你定罪了。只是将来法院从重处罚你的时候,你可别后悔啊。行了,今晚就这样吧,你回去吧。” 姜非说完,就收拾了一下案卷,一副想要结束这一次审讯的样子。 看姜非根本就没有想要逼迫他交代的意思,林雪平彻底的慌了,他看着姜非说:“姜局长,您先别急着走啊,我要向你坦白,当初我为了当上开发区的区长,向姚巍山市长行贿了三万美金,这件事情就是高二宝的主意,后来也是他买通了纪委的工作人员,帮他传递消息给我,让我撤销了关于行贿姚市长的口供。” 姜非心里暗自偷着乐,心说果然不出意料,这个林雪平还真是意志薄弱,一吓唬就什么都说了。凭着这些已经是够李卫高喝一壶的了。不过他说的是不是全部啊? 姜非看了一眼林雪平,笑了笑说:“就只有这些?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林雪平摇了摇头,说:“没有了吧?” 姜非笑了笑说:“你再想想,真的没有了吗?” 林雪平苦笑着说:“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就这么多了。” 姜非笑了笑说:“不要限于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也可以讲一些你知道的高二宝其他的犯罪行为,你要是讲出了这方面的线索,就算是你有立功表现,将来这是会帮你减刑的。” “这样啊,”林雪平想了想说,“我倒是还知道高二宝另外一件事情,不过我只是听陆伊川说过,手里并没有证据的。” 姜非笑了笑说:“只要是有价值的线索,都算是你的立功表现的,说吧,你知道的这另外一件事情是什么事情啊?” 林雪平说:“是这样子的,一次陆伊川喝酒喝多了,跟我吹嘘说,他跟姚巍山的关系相当的铁,因为他在伊川集团贷款这件事情上,是付了姚巍山和高二宝巨额的好处费的,只要我能帮伊川集团处理好在龙门开发区的事务,他就一定会帮我跟姚巍山沟通,让我能够在仕途上一路上升的。” 这可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姚巍山和李卫高既然在伊川集团的贷款上获得巨额的好处,这是姚巍山和李卫高的一条新的罪行了。 姜非看着林雪平说:“这件事情我会调查的,如果查证属实的话,你就是立了一功了,诶,你再想想,还知不知道他们其他的事情。” 林雪平说:“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其他真的没有了。” 姜非到此已经是十分的满意了,笑了笑说:“那行,你就先回去吧。” 第二天一上班,姜非就打了电话给马林庭,说:“老同学,我这边掌握了一些情况,是一个跟李卫高同案的犯人的笔录,我传真给你,你可以试着拿这个跟李卫高接触一下。” 姜非就通过传真机把昨晚林雪平的笔录传给了马林庭,马林庭看了笔录之后。笑了笑说:“行了,有了这份东西,我管保让他马上把罪行都交代出来的。” 姜非笑了,说:“恐怕还是不行的,这个李卫高的心理素质是很好的,恐怕他并不会像你想象的那样子容易认输的,你听我的,这样,你去接触一下他,把这个林雪平交代的事情适当的透露一些给他,看看他的态度,他如果是说低头认罪了,那是最好了,如果他还是不肯,你就不要继续审他了,让他回监室,再晾他一段时间。” 马林庭就笑了笑说:“你还晾上瘾了啊?” 姜非笑了笑说:“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崩溃的。老同学,你听我的,这可是一条大鱼,如果你能够彻底的击溃他的话,你会有很大的收获的。” 马林庭笑了笑说:“好吧,我就按你说的试一试吧,希望能真的像你说的,抓住这一条大鱼。” 姜非笑了笑说:“你去试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乾宇市看守所,李卫高正看着监室的墙壁发呆呢接连几天警察都没来提审他,让他已经慢慢品出点味道了,警察这是在跟他玩心理战呢,想要让他先沉不住气。看来这帮家伙抓他确实是有更大的目标的,不过警察手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叫得硬的证据的,所以才会迟迟的不来提审他。 就在这时,看守所的管教喊了他的名字,让他出去,警察来提审。李卫高心中暗自好笑,这帮混蛋耐性还是不够,就熬了他这么几天,就沉不住气来提审他了。看来这帮混蛋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应该不是太难对付的。 李卫高就被带到了审讯室里,那天去易学研究会抓他的两名警察已经等在了审讯室里了。这两个警察在抓他的时候出示过整件,他知道其中为主的是叫马林庭,乾宇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 李卫高冲着马林庭笑了笑,主动打招呼说:“马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马林庭看李卫高这个不慌不忙的样子,心中也是有些佩服的,他做了警察这么多年,见过很多在外面呼风唤雨牛皮到不行的厉害角色,进到看守所里马上就会变成了一滩烂泥,能够做到像李卫高这么镇静的人,倒还真是不多。 马林庭心中暗自警惕,看来姜非可能还真是说准了,熬了李卫高这么几天,并没有把李卫高的阵脚给打乱了。所不定还真的需要在把这家伙晾上一段时间的。 马林庭笑了一下,说:“高二宝,这几天在看守所呆的还习惯吧。” 第2285章消化一下 李卫高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我妈很小的时候就跟我说过,这人就是一个贱种,有享不住的富,却没有吃不了的苦。所以看守所这点苦我还是能受得了的。” 马林庭笑了,说:“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听妈妈的话的好孩子啊,那你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人要多做好事,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是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的啊?” 李卫高笑了,说:“当然是说过了的啊,不过我当时没有真的把她老人家的话听进去,所以才会有被你给抓进来的下场啊。诶,怎么说呢,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马林庭笑了一笑,说:“现在知道错了也不晚啊。” 李卫高笑了笑说:“怎么会不晚呢?马警官,难道说我认错了,你就可以不惩罚我了吗?” 马林庭笑了笑说:“那当然不会,不过如果你诚心认错,能够主动交代自己的犯罪行为,法院一定会认真的考虑你的认罪态度,对你从轻或者减轻处罚的。所以,高二宝,你能不能获得改过的机会,就要看你跟我们警方配合的如何了。” 李卫高笑了起来,说:“马警官,你就别逗我玩了好不好啊?其实伪造身份本身就不是什么重罪,而且我犯罪的基本事实你们基本上也都掌握了,我就算是不交待,你们都清楚我究竟做了些什么的。所以现在对你们来说,我交不交待,结果都是一样的。” 马林庭笑了,说:“高二宝,你很会避重就轻啊,你以为我们把你请来,仅仅是为了一件伪造身份的案子吗?” 李卫高心里暗道,这帮家伙抓我果然是有别的目的。他笑着摇了摇头:“马警官,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自从我出狱以来,早就是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了,除了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曾经坐过牢,花钱办了一个假身份之外,我可都是奉公守法的,再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的。” 马林庭笑了笑说:“高二宝,你这个脸皮可真厚啊,居然还敢在我们面前说什么奉公守法,再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你是不是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没有人知道啊?我告诉你吧,只要你做过违法的事情,身后就会留下尾巴,我们警方就能扯着你的尾巴给你揪出来。” 李卫高看着马林庭的眼睛,他自问做事一向手脚干净,肯定不会留下什么尾巴的,因此马林庭这话虚声恫吓的成分很大。 李卫高就笑了笑说:“马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你是对我有所误解吧?我现在专心易学研究,接触的也都是社会上的成功人士,比方说政府的官员,富甲一方的商人,影视圈的明星之类的,他们都是很爱惜羽毛的人,我如果真的是做了违法的事情,他们首先就不会跟我做朋友的。” 马林庭笑了笑说:“高二宝,你说的这些爱惜羽毛的朋友当中,是不是也包括海川市龙门开发区的区长林雪平啊?” 听马林庭提到了林雪平,李卫高心里一震,心说马林庭这么说是不是从林雪平那里掌握了他什么情况啊,不过林雪平对他的事情所知有限,而林雪平也已经否认了行贿姚巍山那一段事情。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林雪平应该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能跟他扯到一起了。 想到这里,李卫高就很自信的说:“马警官,我倒是认识林雪平这个人的,不过他算不上是我的朋友,我是不会跟他那种行为行为不检的人做朋友的。” 马林庭笑了,说:“高二宝,你不跟他做朋友,但是他可是把你当做很好的朋友的,还说你在很多事情上帮他出谋划策,甚至指点他如何去行贿买官。” “胡说,这绝对是林雪平在污蔑我,”李卫高做出了一副气愤的样子,说,“马警官,你要知道,林雪平这家伙一直是对我有意见的,他几次想向伊川集团的董事长陆伊川索贿,都被我出面帮陆伊川给挡了回去,所以这家伙就对我怀恨在心,总想找机会报复我。” 马林庭笑了笑说:“你挺本事的啊,居然能够帮陆伊川挡住一个政府官员的索贿。” 李卫高笑了一下,说:“这倒不是我本事,而是我认识海川市的市长姚巍山,林雪平怕我向姚市长告他的状,所以就对我有所忌惮了。” 马林庭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你跟海川市的市长姚巍山很熟悉了?” 李卫高看了马林庭一眼,他很怀疑他的这一次被抓,警察真正想要对付的目标是姚巍山,如果是那样子的话,他就不能去牵涉到了姚巍山了,他就笑了一下,说:“也不能说熟悉了,也就是认识而已。” 马林庭笑了笑说:“可是林雪平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跟姚巍山市长关系很亲密,所以他才会让你中介,向姚巍山市长买官的。” “他胡说八道,”李卫高有些愤怒的叫道,“姚巍山市长是一个相当清廉的官员,他绝对不会作出卖官这种事情的,这些都是林雪平对我和姚市长的污蔑。” 马林庭笑了起来,说:“高二宝,既然这是林雪平对你和姚巍山的诬蔑,那你为什么还要收买纪委的工作人员给林雪平递话,让他撤销指证姚巍山收他三万美金卖官的口供呢?” 李卫高明显的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马林庭居然查到了他收买纪委工作人员的事情,不过他很快就神色如常了,摇了摇头说:“我根本就没这么做过,这肯定是林雪平玩的把戏,他现在知道难以逃脱法律的严惩,就想胡乱攀咬,拉别人下水。马警官,你这么英明,肯定是不会上他的当的,对吧?” 马林庭笑了起来,说:“高二宝,你搞错了,首先一点,我并不英明,不过也不会上你们这些犯罪分子的当;其次,你收买纪委工作人员的事情,并不仅仅是只有林雪平一个人这么指证你,我们已经调查了被你收买的那个家伙,他受你指使,在看守林雪平期间,替你向林雪平传话,要求林雪平改变口供,不要再去指证姚巍山了。” 李卫高的脸色就很难看了,因为马林庭所说的跟他所做的基本上是一致的,此时他心中已经可以确认,林雪平和那个纪委的工作人员肯定已经是坦白交代了,这件事情他想抵赖也是抵赖不过去的。 不过李卫高到这个时候还不想彻底的坦白,林雪平招供出来的事情仅仅只是他所涉嫌犯罪当中极小的一部分,他还是心存侥幸,想把其他犯罪都遮掩过去的。他就苦笑了一下,说:“马警官,你真是很会编故事,什么纪委的工作人员啊,什么林雪平改口供啊,这些根本就是你编出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马林庭笑了起来,说:“高二宝,不得不说,你这张嘴还真是很硬啊。不过你再嘴硬也是没有用的。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仅仅知道你、姚巍山、林雪平三个人之间的这点事情啊?呵呵,告诉你吧,这只是我们掌握的事情当中的一小部分,其他的关于你和姚巍山接受陆伊川的行贿,在贷款方面对他提供帮助的事情我们都已经掌握了。” 李卫高看了马林庭一眼,说:“马警官,你别信口雌黄了,伊川集团获得贷款的过程完全是合法的,根本就没有陆伊川行贿的事情。” 马林庭笑了笑,说:“高二宝,我有没有信口雌黄你心里很清楚的,你不要以为陆伊川现在在香港我们就没办法调查这件事情了,跟你这么说吧,我们已经联系了香港的廉政公署,让他们把陆伊川请去喝咖啡了。你是不是觉得陆伊川能扛得住廉署的询问啊?” 马林庭说到这里,抬头看了李卫高一眼,笑了笑说:“你知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是什么吗?我最想知道的是当陆伊川得知你这个大师的真身是一个刑满释放的犯人,他脸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啊,我想他肯定不会很高兴的。” 马林庭提及廉署,其实是他一种临场发挥,想要借此给李卫高施加心理压力,实际上包括姜非在内,都并没有要求香港廉政公署对陆伊川采取行动的。但这话听到李卫高的耳朵里,却是让他震惊不已的。 李卫高知道香港廉政公署在反贪污贿赂名气可是很大的,港商对廉署请喝咖啡都是闻之色变的。这陆伊川真要是被香港廉政公署请去喝咖啡,那他行贿姚巍山贷款的事情很可能就会败露的。 马林庭看到李卫高的神情也就不再是那么从容了,就知道他说的廉政公署请陆伊川喝咖啡的事情,已经让李卫高心里开始打鼓了。这个时候也许就是该像姜非所说的那样晾一下李卫高了,让李卫高回去监室把他所说的这些好好消化一下。 第2286章风声 想到这里,马林庭就笑了一笑,说:“高二宝,我知道你现在又要跟我说,我跟你所说的这些都是信口雌黄了,无所谓啊,反正你不说,陆伊川会说的。你现在可以回监室了,我等着廉政公署那边拿到了陆伊川的口供再来跟你谈吧。” 马林庭说完,就收拾好了案卷,让看守所的管教将李卫高带回监室,他则是离开了看守所。从看守所出来,马林庭就打了电话给姜非,笑着说:“老同学,别说,你这一招还真是管用,我看那个高二宝快要扛不住了,刚才我把他送回监室的时候,他脸色难看的要死,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要跟我招供的样子。我想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一两天就会彻底的坦白的。” 姜非笑了起来,说:“他现在肯定是慌了的,这个时候你可一定要沉住气的,在他找你之前你千万不要去找他。” 马林庭笑了笑说:“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晾晾他的。” 此时回到监室的李卫高心里可是乱成了一团麻的,他知道他原来想的在看守所里坚不吐实,警方最终会拿他没辙的计划是无法实行了。现在警方虽然还没有掌握他的全部犯罪事实,但是确实掌握了他犯罪的一些主要的线索。警方根据这些线索查清楚他全部的犯罪事实,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再是,警方现在掌握的线索,已经将姚巍山和陆伊川牵涉了进来,李卫高对自己是有信心的,他相信他还是能扛得住马林庭的审讯,坚决不招供的。但是他对姚巍山和陆伊川可没这种信心。 特别是姚巍山那家伙,上一次林雪平咬出他受贿三万美金的事情,他就慌张的跟什么一样。这一次看上去警方掌握了更多的线索,已经足可以对他采取双规措施了,那他还不一被采取措施马上就把事情都坦白交代了啊? 这可怎么办啊,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伪造身份那么简单了,牵涉到了巨额的行贿受贿,他知道按照刑法的规定,这一次可能最少也要被判个十年八年的了。十年八年,这么长时间,想想都是令人害怕的。 李卫高之所以这么了解刑法的的规定,是因为他出狱之后,在研究易学的同时,也花了很大气力去研究刑法的,作为一个职业的诈骗犯,不懂得点关于犯罪的法律规定可是不行的。 李卫高心中很清楚他现在已经不像当年刚被抓起来的时候吃得了苦了,那个时候他还没是一个穷光蛋,吃不饱穿不暖的,监狱里的那点苦头对他来说实在不算是什么的。 而这几年他在社会上呼风唤雨,吃的用的都是捡最好的,他已经习惯了享受丰富的物质生活,再让他去受监狱的那种苦,他肯定是受不了的。这几天他在看守所里,勉强还能挨得下去,那是因为他以为警方只是掌握了他伪造身份的犯罪,只要他咬牙坚持不说,坐个几个月的牢之后,他就可以重返社会,继续过他大师的生活了。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警方掌握的东西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的,照此看来,他就要做好在监狱里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了。这可是他无法接受的。一想到监狱里面熬猪食一般的饭菜,以及硌人的木板床,李卫高浑身就都不自在了。他必须要尽快的从这里逃离出去才行的。 李卫高现在想的就不再是要跟警方顽抗到底了,而是如果能够从眼前的困境之中脱身了。研究过刑法的他,是知道自己在这个案子当中起的是什么作用的,在陆伊川行贿姚巍山这个案件当中,他实际上不是一个主要的犯罪嫌疑人,他不过是案件的中介者,起的是从犯的作用。 通常来说,从犯如果认罪态度较好的话,是会被从轻或者减轻处罚的,而如果再有立功的表现,那更应该使会减轻处罚的。李卫高意识到,如果他操作得好的话,说不定也是会为自己争取到缓刑处分的。 但这么做的前提是,他就必须要全部交代自己的罪行,并且检举同案犯还未被警方掌握的犯罪,这样子他就算是有立功表现了,法院这才会考虑是不是给他一个缓刑处分的。这也就是说他必须要揭发姚巍山和陆伊川的犯罪行为,而且是要在警方掌握了这些犯罪行为之前才行的。 对于揭发姚巍山和陆伊川的犯罪行为,李卫高心里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有什么不应该的,他跟这两个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交情,这两个人不过是被他骗住了的傻瓜而已。现在再让这两个傻瓜为他做最后一次贡献,让他能够得以立功赎罪,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吧。 李卫高就打定主意要出卖姚巍山和陆伊川了,而且还要抓紧时间出卖这两个家伙才行的。因为等警方从香港廉政公署拿到了陆伊川的口供,掌握了陆伊川和姚巍山之间的犯罪事实,他再来检举,也就构不成立功的程度了。 马林庭的车刚离开看守所没多远,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看守所的人打过来的,说是李卫高有重要的情况想要马上跟他汇报,问他可不可以现在赶回看守所去。 马林庭忍俊不住的就笑了出来,他没想到李卫高这么快就撑不住了。马林庭就赶回了看守所,把李卫高从监室里面提了出来,李卫高见到马林庭就说:“马警官,我现在如果向你检举姚巍山和陆伊川两人的犯罪行为,算不算是立功表现啊?” 马林庭笑了一下说:“当然算是了,只要你检举出警方未掌握的其他犯罪行为人的犯罪,都是立功表现。” 李卫高说:“那我如果有立功表现,是不是就可以获得缓刑啊?” 马林庭想了一下,说:“我觉得你还是有很大机会的,你在这个案件当中就是个从犯,本身量刑的时候就会比主犯轻的,你又有立功表现,再加上我也会尽量帮你争取,还是很有可能会被判处缓刑的。” 李卫高说:“那马警官,你到时候可要真的帮我争取缓刑啊,看守所这个地方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马林庭笑了,说:“你不是说你吃得了这里面的苦吗?” 李卫高说:“我那就是嘴硬而已,这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我在外面这些年吃香的喝辣的惯了,哪里还能受得了这个罪啊。” 马林庭笑了笑说:“这倒也是,这样吧,高二宝,只要你如实的交代,等相关的案情查清楚之后,我会先帮你办理取保候审的,这样子你就不用再在看守所里受罪了。” “那你可真是太好了,”李卫高高兴地说,“我一定会把我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的……” 李卫高就开始把他和姚巍山认识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交代了出来,这里面包括他们二人在海川市拍摄形象宣传片的过程中拿到的回扣,也包括陆伊川为了让姚巍山帮忙贷款,让他转手送给姚巍山的美金贿赂……当然也少不了林雪平为了坐上开发区区长的位子而向姚巍山行贿三万美金的事情。 给李卫高做完笔录之后,马林庭就打了电话给姜非,笑着说:“老同学,我已经拿到了李卫高的口供了。” 姜非笑了笑说:“这么快啊,我还以为他还能再熬上几天呢。” 马林庭笑了笑说:“他做了太久的李卫高大师了,骨头已经没有做高二宝时候的那么硬了。下一步你要我怎么办?” 姜非笑了笑说:“既然他全部交代了,那这件事情就不是咱们公安口能够管辖的了,你去跟你们局长汇报一下,然后让局长跟你们的市委书记华静天汇报,我想华书记肯定会很高兴看到这份口供的。” 马林庭对华静天和姚巍山之间的恩怨也是有所耳闻的,那个时候姚巍山还在乾宇市任职市委副书记,因为喝醉酒跟华静天在酒店里吵了起来,姚巍山当时借酒装疯,揭了华静天的短,闹得华静天很是下不来台。 其后不久,姚巍山就调任了海川市的市长,让华静天也没能找到机会报复他,后来把气都撒在了姚巍山的好朋友林苏行身上,逼着林苏行调去了海川市工作。 马林庭可以想见华静天看到他做的这份笔录,一定是会喜出望外的,因为他终于可以借此报那一箭之仇了。 马林庭就笑了一下,说:“那好,我马上就找我们局长汇报。” 结束了跟马林庭的通话之后,姜非就打了电话给孙守义,笑着说:“孙书记啊,跟您汇报一下,乾宇市那边顺利地拿下了李卫高,他把跟姚市长之间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孙守义满意的笑了,说:“不错啊,姜局,这件事情你办得很干脆利落啊。不过有件事情你还是要注意,想办法找人盯住姚巍山。李卫高的被抓也有几天了,我担心姚巍山现在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了。” 第2287章荡然无存 姜非笑了笑说:“这个孙书记您就放心吧,从李卫高被抓的那一天起,警方就有人在注意着姚巍山的行踪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考虑事情还真是周全啊。” 结束了跟姜非的通话之后,孙守义笑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姚巍山啊,你不是爱算计人吗,我看你这下子去了监狱还能算计谁。” 自言自语完了之后,孙守义就抓起电话打给了曲志霞,他让曲志霞到他的办公室来一趟,他有事情要跟曲志霞谈。 现在对孙守义来说,姚巍山这个海川市市长基本上已经是过去时了,他现在要想的是姚巍山倒台了之后海川市的布局。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合,他和曲志霞的合作已经是相当的和谐了,他是希望曲志霞能够争取到市长这个位置的。所以他才要尽快的把姚巍山要出事的消息通知给曲志霞的,好让曲志霞早些做好争取市长的准备。 曲志霞很快就从市政府那边过来了,进门之后,她看着孙守义笑着说:“孙书记,您叫我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要指示的了,只是有两件事情想跟你说一下。第一件事情是,我刚刚得到消息,那个李卫高在乾宇市被抓了,据说这家伙原来是个被判过刑的诈骗犯,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姚市长那么聪明的人会跟这样一个家伙混在一起。” 虽然孙守义并没有直接明说姚巍山要出事,但是曲志霞却是感觉孙守义的话中是包含着这个意味的。因为她很清楚,姚巍山做的很多事情当中都是有着李卫高的影子的,特别是伊川集团贷款的事情,更是与李卫高有着相当大的关联的。孙守义这个时候特别点名李卫高被抓,也就是在告诉她,姚巍山很可能也要出事的。 孙守义这可是在跟她传递一个很微妙的信息,曲志霞马上就心领神会了,孙守义这是在告诉她海川市市长的位子很可能就要腾出来了,她如果要争取的话现在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老实说我对此也很纳闷的,据我所知那个李卫高搞的那一套都是神神叨叨骗人的玩意,也不知道姚市长是真的看不透,还是他们之间存在着别的什么东西。”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他们之间存不存在别的事情,我们是没必要去关心的,我们只要是干好我们的工作就好啦。曲副市长,我叫你来的第二件事情是想问你一下伊川集团的事情,前几天姚市长跑来跟我说这个项目已经停工了,这里面问题的症结究竟在什么地方啊?” 孙守义很清楚,如果姚巍山出事了,下一步他就不得不接下伊川集团冷镀工厂这个烫手的山芋了,他是必须要找个办法出来把这个烫手山芋给处理掉的,否则这个麻烦就会变成他的了。因此他此时询问曲志霞,是想要曲志霞有个心理准备,最好是赶紧着手处理这个麻烦。 曲志霞说:“表面上看好像是银行停贷让伊川集团没有了后续的投入资金而导致停工的。但实际上我却是认为是冷镀板材市场恶化,让陆伊川觉得继续投资下去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以才借故把项目停了下来。” 孙守义看了曲志霞一眼,说:“这个问题可就有点麻烦了,海川市财政还为伊川集团这个项目的贷款担着保呢,他这一停工,银行的贷款还不上,我们海川市财政可就会被牵连的。” 曲志霞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是在担心这件事情的,现在出了这个状况,海川市财政恐怕会遭受到极为惨重的损失的。当初我可是坚决不同意海川市财政帮伊川集团担这个保的,但是姚市长却是绕过我直接命令财政那边做了担保。” 孙守义说:“姚市长这么做确实是很不负责任的,但是现在事已至此,我们要想的不是要去追究谁的责任的问题,而是尽快想办法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掉。” 曲志霞说:“孙书记啊,这个伊川集团一直是姚市长在负责抓的项目,姚市长最近几天也是一直在跟银行沟通,想要银行恢复对伊川集团发放贷款,在这个时候插手,是不是有点早啊?”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我不是让你现在就插手解决这件事情,而是要你思考一下怎么能够彻底的解决这个问题。你也说了,他的症结不在资金,而是在市场,你要从这个角度上思考一下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曲副市长,现在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多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以备将来好多帮姚市长分担一些工作的。” 曲志霞明白孙守义这么说是要她着手准备应对姚巍山出事之后的局面了,她笑了笑,说:“我知道了,孙书记,我会回去研究一下,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的问题要怎么解决才是最好的。” 北京,海川市驻京办,傅华正在办公室里面办公,有人敲门走了进来,傅华抬头一看,居然是安部长,赶忙站了起来,笑着说:“安部长,您怎么会突然来我这里了?” 安部长笑了一下,说:“不要叫我部长了,我已经退休了,现在就是一个平民百姓。” 傅华一边把安部长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来,一边有点奇怪的说:“您现在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吗?” 安部长笑了笑说:“没有了,我这是提前退休的。” “提前退休?”傅华看了安部长一眼,安部长所在的位置位高权重,一般情况之下是不会主动退出工作岗位的。而看上去安部长的身体也不像有什么病的样子,也不存在因为健康原因退休的可能。 那安部长这个退休可就有点异常了,傅华心中就猜测可能是安部长因为齐隆宝这件事情遭致了高层的不满,这才不得不提前退休。他说:“不会是跟魏立鹏的死有关系吧?” 安部长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很聪明啊,一猜就中。高层认为我处理这一次齐隆宝的事情是有很大的瑕疵的,特别是他们很奇怪为什么通过驻美国洛杉矶领事馆外交渠道寄回来的证据,是怎么会被泄露给香港的媒体的,高层就要我彻查。我不想因为调查这件事情再闹得我们部门鸡犬不宁了,就主动把这件事情的责任给承担了下来,然后就这样光荣退休了。” 傅华看了安部长一眼,他知道如果特别部门真要彻查这一次的泄密事件,肯定会查到他的身上来的,安部长主动承担责任,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帮他挡灾。他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安部长,想不到这件事情反而把你给牵累了。” 安部长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对不起说的没理由啊,你对不起什么啊,东西确实是我给你的嘛。” 傅华皱了一下眉头,说:“东西倒是你给我的,不过您也是为了这个国家好啊。这些高层怎么能这样啊,明明是他们想庇护齐隆宝才导致的这个结果,怎么能够以此来逼您退休呢?” 安部长笑了一下,说:“傅华,你搞错了,不是他们逼我退休的,他们也没有人敢逼我退休。我在这个特别部门也呆了几十年了,算是这一行中的老行尊了,我想还没有那个人有那个资格和胆量逼我退休的。” 傅华知道安部长所说的倒不是吹牛,安部长在特别部门厮混了几十年,知道的秘密数不胜数,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一些高层的秘辛,恐怕高层当中也没有几个人真的有胆量刻意去逼迫安部长做什么事情的。 傅华就有些奇怪的说:“那您是怎么提前退休的啊?” 安部长说:“我提前退休是因为我心中有愧啊,我把资料交给你的行为确实是违背特别部门的规定的,我是需要为此承担应承担的责任的。” 傅华说:“可你那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安部长说:“不是的,其实我还是有别的选择的,如果我当时坚持拿到资料就直接查办齐隆宝的话,也就没有后来齐隆宝到逃大使馆这种事情了,也就更不会搞得魏立鹏送掉了性命。”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您也不想的啊。” 安部长摇了摇头说:“可是客观上却是造成了这样的后果的。事后我梳理了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我发现我这几年部长做下来,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官油子,遇事事先想的不是做部长的责任,而是怎么保障自己的利益,这可与我当初加入这一行时的理想大相径庭。”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安部长,谁都是这个样子的,我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也是满腔抱负,想要做个经济学家什么的,但现在呢,我就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小官僚而已。人的理想都是很美好的,但是真正踏入现实社会,这些美好都会荡然无存的。” 第2288章身陷囹圄 安部长说:“但是我却是不想这个样子下去了。我的人生已经过去了大半,我再继续做官油子是没什么意义的了。再说了,我也厌倦了这一行业了,我从开始参加工作就在特别部门,一晃几十年过去,大好的青春都交给了这个部门,现在也是该我退出这个部门享受一下人生的时候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您这个想法倒是挺好的,不过让您这样子经验丰富的人退出领导岗位,对这个部门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安部长笑了起来,说:“傅华,你这话我可是不认可的。这世界离了谁都照样转的。你像当年伟人逝世的时候,我和我很多的同事当时都认为天都塌了下来,这世界怎么可以没有伟人呢,可是怎么样,第二天太阳还不是照常升了起来?” 傅华笑了笑说:“您说的也对,不过我觉得让您因为齐隆宝这件事情退休,是很令人遗憾的。” 安部长笑了笑说:“我倒没觉得有什么遗憾的,我那么做,一方面惩治了叛卖国家的叛徒,另一方面也给被出卖的同事报了仇,也算是达到了我想要的目的。只是,傅华……” 安部长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高层想要追查泄密事件,其目标主要是针对你的,我这一次把责任揽在身上,只是暂时让你躲过一劫,不代表整件事情就结束了,我想他们还会想别的办法来对付你的,所以你今后做事可要小心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安部长,小心是没用的,既然他们惦记上了我,躲是躲不过去的。现在也只好见招拆招了。” 安部长笑了起来,说:“你这个认识到是正确的。”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罗茜男的,傅华就对安部长说:“不好意思安部长,我先接个电话。” 安部长笑了笑说:“你接就好了,不用在意我的。” 傅华就走到了一边接通了电话,笑着说:“罗茜男,找我什么事情啊?” 罗茜男说:“我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情,你知道源起有限责任公司吗?” 傅华说:“这个公司的名字听起来很陌生的,我印象中似乎没听说过这间公司的名字,怎么了?” 罗茜男说:“没怎么了,就是雎才焘说这家公司要收购他持有的豪天集团的股份,我想了解一下这家公司的底细,可是问了不少身边的朋友,都不知道这家公司是什么来头。” 傅华笑了笑说:“你上网查一下,能拿得出几亿资金收购雎才焘手中股份的公司应该不算是小公司了,一般情况下是能够在网上查到他们的资料的。” 罗茜男说:“我上网查过了,没有这家公司的资料。” “没有这家公司的资料?”傅华稍微想了一下,说,“那很可能是新组建不久的公司,雎才焘告诉过你这家公司的老板是谁吗?” 罗茜男说:“告诉我了,是一个叫做杜静涛的男人。” 傅华说:“那你搜一下杜静涛这个名字,就应该可以查到一些这家源起有限责任公司的根底的。” 罗茜男说:“不行的,我查了,网上根本就查不到这个杜静涛的资料。” 傅华说:“那就有些奇怪了,拥有几亿资产的人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的,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罗茜男说:“我也是很纳闷的,傅华,这样吧,你跟你身边的朋友问一下,看他们谁知道杜静涛和源起责任有限公司的情况的。” 傅华说:“好的,我会查一下的。” 结束了跟罗茜男通话,傅华就再次坐回了安部长的身边,这时他忽然想到安部长也许能知道这个神秘的杜静涛和源起有限责任公司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来历的。他就看了看安部长,笑了笑说:“安部长,跟您打听个人不知道您认不认识?” 安部长说:“谁啊?” 傅华说:“是一个叫做杜静涛的人,是一家叫做源起有限公司的老板,网上查不到他的资料,我怀疑他可能是一个有特殊身份的人,有关部门为此刻意屏蔽了他的资料。” 安部长抬头看了傅华一眼,说:“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个人啊?”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这个人想要买下雎才焘在豪天集团的股份。” 安部长说:“是这样啊,看来那帮家伙已经开始着手要来对付你和罗茜男了。” 傅华看了看安部长,说:“您的意思是说这个人的来历是与齐隆宝和魏立鹏有关?” 安部长说:“他跟齐隆宝和魏立鹏倒扯不上很大的关系,但是他跟某某高层关系很近。你知道他这个源起有限公司的名字来源于什么吗?” 傅华稍微想了一下,他想不到这个源起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怎么想也是很普通的两个字。傅华就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这个源起还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安部长笑了笑说:“那是因为你对我们现在高层的这几位领导的情况还不够了解,如果你知道他们的详细情况,你就不会纳闷这个源起有限责任公司和杜静涛是什么来历了。” 傅华愣了一下,说:“跟那几位高层有关?究竟是哪一位啊?他们的官方履历我都有印象的,好像没有哪一个的履历能跟这个源起有限责任公司扯上什么关系的。” 安部长笑了笑说:“官方履历当中当然是没有这一项的,不过熟知他们情况的人都知道,他们其中的一位最初的名字就叫源起,后来据说是有一位精通算命术的人跟这个人讲,他的命格贵不可言,但是源起这个名字却起的很不好,不但不会提升他的运势,反而会影响到他未来的发展。于是他就在这个算命先生的指点下,改了名字。” 傅华笑了起来,说:“安部长,您说的这件事情不会是什么人演绎的政治八卦吧?” 安部长笑了起来,说:“不是,我跟你说的都是确有其事的,后来这位高层在不同的时期在一些不太那么公开的场合还讲过这件事情的。只是后来他越来越走到了权力金字塔的塔尖,为了避免有不利的影响,这件事情他才不再提了。” 傅华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不知道您说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安部长笑了一下,说:“我这么说吧,这个人的姓跟杜静涛的姓读音是有些相近的,你是不是就知道是谁了。” 傅华想了一下高层那几个人的姓,唯一的一个跟杜静涛的姓读音相近的,只有一位董姓的高层了,而这个董姓的人也就是那位很维护魏立鹏的高层。 傅华就看了安部长一眼,说:“您说的是那个董某某吧?” 安部长点了一下头,说:“就是他。” 傅华说:“那这个杜静涛与董某某是一个什么关系啊?” 安部长说:“这个杜静涛是董某某的私生子,是他未发迹的时候与一位情人生下来的。” 傅华想了一下,说:“安部长,我觉得您这个故事有点讲不通啊,既然源起这个名字不好,没有理由董某某还要让自己儿子开的公司还用这个名字啊?” 安部长笑了笑说:“这你就要知道源起这个名字究竟是怎么来的了,这个名字是董某某的父亲帮他起的,所以他并没有完全把这个名字给抛弃掉,他还是会把这个名字用在一些不那么显眼的地方,以表示父母赐不敢弃的意思。”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人的故事还真是有意思啊,如果真是那名算命先生帮他改了名字他才有今天的地位的话,那这位算命先生的眼睛还真是够毒的,居然能够看得出来这个董某某将来能够位极人臣。” 安部长笑了笑说:“这些东西我就没办法帮你解释了,也许只是碰巧了而已。这些你先不要去想了,你还是赶紧想办法阻止雎才焘把豪天集团的股份卖给这个杜静涛吧。我想杜静涛搀和这件事情绝对没什么好意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和罗茜男都知道来者不善,不过我们也都没办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因为我们拿不出买下股份的钱的。雎才焘那个混蛋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这么做的。” 安部长苦笑了一下,说:“那你们就要自求多福了。” 傅华心中知道这个杜静涛参与进来确实是很可怕的,董某某现在已经跻身于最核心的高层圈子里面了,这个对他和罗茜男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存在,因为董某某即使只是伸出一个小手指头,也是可以将他们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的。 安部长看到傅华面色变得惨白,笑了一下,说:“傅华,你也不要那么担心了,董某某很强大倒是不假,不过强大和弱小都是一些相对的暂时的概念。你最初跟齐隆宝和雎心雄对阵的时候,齐隆宝和雎心雄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可结果怎么样呢,他们俩现在可都是已经身陷囹圄。” 第2289章事先声明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能赢下齐隆宝、雎心雄这两个家伙,是有很大的运气成分的,而且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们搞定的。现在我要再去面对的是比他们还要强大多得多的董某某,我真是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安部长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其实你要知道该怎么去做很简单啊,你和罗茜男眼前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战斗或者是投降。如果你觉得这个董某某你们是惹不起的,那就投降好了。” “投降?”傅华看着安部长说,“怎么一个投降法啊?” 安部长说:“很简单啊,杜静涛既然是用买下股份这一招来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来的。冲的就是你和罗茜男所拥有的财产,你们只要将拥有的财产拱手让出的话,我想他还是会放你们一条生路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倒不是说舍命不舍财,关键是我拥有的这些东西还牵涉到很多其他人的事情,我拱手将这部分资产让出去了,我是没事了,但是其他人可能就要倒霉了。” 傅华这么说是因为熙海投资当初的设立就是为了给杨志欣解套的,如果他拱手将熙海投资交出去的话,杨志欣的底牌就会被掀开的。还有,豪天集团是罗茜男费尽心血才打造出来的,她恐怕是宁可舍弃生命,也不肯舍弃豪天集团的。 安部长笑了,说:“既然你不肯投降,那就更简单了,那就只有跟他们拼了一条路可走了。” “拼命啊,”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关键是我拿什么跟他拼啊?” 以前跟雎心雄和齐隆宝对阵的时候,傅华还有杨志欣和胡瑜非可以依靠,虽然也不是那么靠得住,但多少还是让傅华心里有点底气的。但这一次杨志欣却是早就表明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态度了,对阵的又是这么强大的敌人,傅华难免就有些心虚了。 安部长笑了起来,说:“傅华,你也不要把董某某想的太过于强大了,他远没到对谁都毫无顾忌的程度,他想对付你,也必须要找到能对公众说得过去的理由才可以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他只要是想找理由,总是会被他找到的,甚至找不到他也是可以制造出某种理由的。” 安部长笑了一下,说:“傅华,我看你是有点被吓到了,其实你对他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你身边也是有着一些强有力的人士的,这些人也许不敢直接跟董某某对抗,但是却也是可以起到一些制衡他的作用的。” 傅华心说这倒也是,杨志欣胡瑜非这些人虽然可能不会为了他站出来直接跟董某某对抗,但是如果董某某采用了违法的手段来对付他,他们应该也是不会就那么坐视不理的。 安部长继续说道:“再说了,位高权重也是又有双面性的,在让董某某强大的同时,也把他置于公众关注的核心之上,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有人在看着的,要想抢他的位子的人也很多。这就让他的行为必须比常人更加谨慎才行的,要不然他就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安部长这么说让傅华心中多少有了些底气,他看着安部长笑了笑,说:“”安部长,谢谢您给我打气了。这下子我觉得他没那么可怕了。诶,您说的这个杜静涛是董某某私生子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吗? 傅华知道一味的去害怕根本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要解决这个问题,他必须要有反制董某某的措施才行的。原本他对董某某的事情基本上是毫无了解的,想反制也是无从着手的。但现在安部长告诉他杜静涛是董某某的私生子,这就给了他一个可以攻击董某某的点了。 安部长笑了笑说:“当然不是了,高层领导的私生活都是比较敏感的事情,一般情况之下,是不会向社会大众公开的。我也就是因为在特别部门经营多年,才知道一些领导们的秘辛。” 傅华笑了笑说:“这很不应该啊,作为一个领导,他是为公众服务的,他在成为公务人员的同时,他所有的事情就变成了公领域的事情,应该向公众公开。否则社会大众怎么知道他没有利用职权为己谋私呢?” 安部长笑了一下,说:“你是想把杜静涛是董某某私生子这件事情给公开出去?”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是的,既然董某某派杜静涛出来打前站,那我们就应该让人知道知道这个杜静涛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这样子他也就会被置于公众的视野之内,成为社会公众关注的焦点人物,他再有什么动作,也就必须要经得起社会大众的审视才行的。” 安部长笑了笑说:“你有这个想法倒是不错的,不过要想要实现这一点,恐怕是有些难度的,关键是这件事情国内的媒体不一定敢去碰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倒不一定,我想高层的这几个人,每个人身后都是代表着国内不同的派系或者势力,他们之间也存在着利益纷争,绝非是铁板一块的。肯定也是有人想要看董某某出丑的。只要是操作得当,这个东西还是有机会被报道出来的。” 安部长说:“这个可能性是有,但是机会实在不大。高层的这几个人之所以被选出来实际上也是一个不同派系势力之间相互妥协的一种结果。这种状态下,各派系之间的利益已经达到了一个均衡,是没有人可以轻易打破这个均衡的。” 傅华笑了笑说:“实在不行,我就还是走外媒的路子算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需要安部长您帮我点忙的,我想您那一定有能够证明杜静涛是董某某私生子的确凿证据的。” 要把这件事情揭发出来,证据是必须要有的,而这件事情经过这么多年,在想要去查原始的证据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除非有人一开始就把这些证据收集了起来,而安部长既然这么确切的知道这件事情,也就意味着特别部门一开始就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 安部长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华,你想拖我下水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安部长,这可不是我拖您下水,而是我被您拖下水都快要淹死了,现在需要您伸出援手,把我从水里拉出来。” 安部长笑了一下,说:“诶,你这家伙,你想赖上我啊?我什么时候拖你下水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您刚才可是承认了的,不是您把那份关于齐隆宝的视频资料给我,我怎么会被董某某给盯上了呢?做人要善始善终,您可不能就这样把我扔下来不管。” 安部长笑了一下,说:“你可别赖上我啊,当初我们那么做可是对大家都有利的。” 傅华笑了笑说:“安部长,关键是我现在不赖上您不行的,杨志欣和胡瑜非对我这个借助外媒曝光的手法对付齐隆宝都很不高兴,现在都上赶着要跟我划清界限,我除了赖上您之外,再也赖不上别人了。你总不能对我见死不救吧?” 安部长笑了一下,说:“你这家伙可够无赖的,证据吗我倒是可以弄得到,关键是这件事情太私人层面了,我总觉得通过揭人隐私的方式打击对手,是有点不太地道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安部长,我觉得是不是私人层面是要看您看问题的角度,从私生子这一角度来看,这件事情确实很私人层面,涉及到个人的隐私。但是从杜静涛财富的来源的角度来考虑问题,那也就不是私人层面的事情了。” 安部长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怀疑杜静涛的财富来源?” 傅华说:“当然了,这个杜静涛和他的源起有限责任公司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也没听说过他们经营过什么特别赚钱的项目,那他收购雎才焘手中股份的几亿资金究竟是怎么来的就很耐人寻味了。这其中杜静涛有没有利用董某某的影响力而不当的获取非法利益呢?” 安部长笑了一下,说:“虽然我并没有关注过源起有限责任公司究竟是怎么发达起来的,但就现在的社会风气来说,源起有限责任公司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窜起,董某某肯定是帮杜静涛做过一些事情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不就得了吗?本届的领导班子现在可是正高举着反腐倡廉的旗帜呢,我想相关部门是有义务查清楚杜静涛的财富来源的,董某某如果自身不正,他又怎么能够去正人呢?” 安部长笑了笑说:“你这么说倒也说得通,好吧,回头我会给你一份相关的资料。不过事先声明啊……” 傅华笑了笑说:“您不用说下去了,这份资料是我自己调查获得的,根本与您和您以前所在的部门没有任何的关系。” 第2290章隐忍不发 傅华笑了笑说:“您不用说下去了,这份资料是我自己调查获得的,根本与您和您以前所在的部门没有任何的关系。” 安部长笑了起来,说:“你明白就好。” 又闲聊了一会,安部长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安部长走了之后,傅华打了电话给罗茜男,说:“罗茜男,我已经查到了杜静涛的来历了。” 傅华就大体上跟罗茜男讲了安部长跟他讲的杜静涛和源起有限责任公司的情况,罗茜男听完,叹了口气,说:“这家伙来头这么大啊,看来我们的麻烦又要来了。” 经过刚才跟安部长的一番讨论,傅华心中对董某某现在已经不是那么恐惧了,相反他心中已经有了要怎么去解决问题的方案了,他说:“罗茜男,你不要这么紧张了,该来的东西总会要来的,他们既然非要跟我们做对头,那好吧,我们应战就是了。”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说:“是啊,我们不应战也不行了。唉,真是的,这种事情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也别太烦了,做公司的总是少不了这些事情的,都是这个麻烦解决了,下一个麻烦就产生了。除非我们结束公司,否则麻烦是一直都会有的。” 第二天,安部长就通过同城快递的方式将杜静涛是董某某私生子的证据寄给了傅华,证据很简单,是一份杜静涛的出生证明,上面父亲一栏里面写着董源起,看来董某某在私下的场合对源起这个名字还真是常用的。 这份出生证明是复印件,不过上面有医院证明与原件相符的公章。 拿到了这份出生证明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英华时报的记者张辉,他是想要张辉帮他调查一下源起有限责任公司的情况,光有杜静涛的出生证明并说明不了什么的,他必须要将源起有限责任公司的经营状况与董某某联系起来才行的。 而张辉是以爱写揭露时弊文章出名的,傅华相信让他来调查这件事情,是肯定能够把事情给查清楚的。 张辉接了电话,笑着说:“傅华,找我有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见个面吧,有件你可能感兴趣的事情交给你做。” 张辉笑了一下,说:“那行,我去你办公室找你吧。” 半个多小时之后,张辉出现在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看到他,就把杜静涛的出生证明递给了他,然后说:“你先好好看看这个。我要考一下你这个大记者了,看看新闻敏感姓到底强不强。” 张辉认真的看了看那张单薄的纸,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傅华,说:“这张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来源绝对可靠,这份东西绝对是真实的。你找到了其中最值得关注的点了没?” 张辉看了一眼,说:“真要考我啊,关注点当然是在这个董源起身上了,据我所知,现在的高层当中有人曾经使用过这个名字的。” 傅华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张辉,说:“行啊,大记者,居然能够知道这件事情。” 张辉笑了一下,说:“你以为我这么多年的记者白干了,我跟你说对这些高层的情况我闭着眼睛都能背的下来的。诶,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个董源起就是我说的那位吧?”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对,就是他。现在我把这个线索提供给你,你先说你有没有胆量查下去?” 张辉看了傅华一眼,苦笑着说:“老弟你这是想害我啊,居然想让我去查权力金字塔塔尖里面的人物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先不要讲我害不害你,你就告诉我你到底要不要查,你如果说不要,那你就把这张出生证明还给我,就当我没跟你说过这件事情就好了。” 张辉却并没有马上就将这份出生证明还给傅华,而是看着傅华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想要让我通过这个调查什么事情呢。” 傅华知道他已经成功的把张辉的好奇心给勾引了起来,他就笑了一下说:“是这样子的,这个杜静涛现在成立了一家叫做源起有限责任公司的公司,想要花几个亿收购我朋友公司的股份,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这家公司的底细。” “几个亿的资产啊,”张辉说,“看这出生证明,这个杜静涛的年纪并不大啊,他从什么地方搞来了这么多钱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是我想要你查明的情况了,不过大记者,我可事先跟你说明啊,这可是一件政治风险很高的事情,你到底要不要查可以想清楚了,别到最后被人打击报复了,再跑来怨我。” 张辉笑了一下,说:“傅华你这么做可是有点缺德啊,你把一道美味大餐放在了老饕面前,却又来问他要不要吃,你这不是折磨人是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说:“别那么多废话,你到底要不要查这件事情?” “查是当然要查的,”张辉说,“不过查了之后,我可不敢保证我们报社敢登载这篇报道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既然这样子,你就先查了再说,到时候你们报社敢报道就更好了,不敢报道,那就由我来处理这篇稿子好了。” 东海省委,书记办公室,冯玉清笑着跟乾宇市的市委书记华静天握手,说:“静天同志,你这么紧急的约见我,究竟有什么事情啊?” 华静天说:“冯书记,是这样子的,我们乾宇市警方在查办一起涉嫌伪造身份的刑事案件中,发现了海川市市长姚巍山涉嫌重大受贿的犯罪线索,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要怎么处理,所以专程跑来省里请示您来了。” 冯玉清心中多少是愣了一下的,从那一次跟赵老见面之后,她就有预感姚巍山是要出事的,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姚巍山的事情居然会是从乾宇市这边发作出来的。 冯玉清是知道姚巍山和华静天之间的矛盾的,当初姚巍山不知道怎么就事先知道了他被推荐为海川市的市长,就在离开乾宇市的前夕,当众跟华静天大吵了一架,搞得华静天很是下不来台。现在华静天得知了姚巍山涉嫌犯罪的线索,自然是不会帮姚巍山隐瞒的。 冯玉清心中很清楚这件事情里面一定是有孙守义起的作用的,但是孙守义这个局布置得可是太过巧妙了,他居然能够不着痕迹的让华静天来做这个姚巍山的掘墓人,这份心机可就太深沉了。 冯玉清看了华静天一眼,说:“静天同志,你先坐下来,详细的跟我说说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 华静天就把乾宇市公安局怎么发现李卫高是一名伪造了身份的诈骗犯,然后又是怎么顺藤摸瓜查到了李卫高作为中间人,引荐香港商人陆伊川向姚巍山巨额行贿的,又是怎么从天下娱乐公司拿到好处费的,还有又是怎么接受林雪平的贿赂,推荐他出任龙门市开发区的区长的。 冯玉清听完,脸色就变得十分的难看了,她知道姚巍山有问题,但是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她当即就打电话把省纪委书记许开田叫了过来,然后把李卫高的笔录递给了许开田看,说:“”老许啊,这个姚巍山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是必须要尽快查处的才行的。 许开田认真的看了看笔录,然后说:“冯书记,姚巍山的行为确实是十分恶劣的,我看已经可以对他采取双规措施了。” 冯玉清说:“那好,我们在家的常委碰一下头,把这件事情研究一下,然后就对他采取措施。” 冯玉清就把省委常委们召集起来看了个临时的常委会,在常委会上,她把乾宇市查到了的姚巍山的涉嫌犯罪的情况作了通报,常委们一致同意,马上双规姚巍山。许开田就亲自带队去海川市,对姚巍山采取双规措施去了。 常委会结束之后,冯玉清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虽然她事先已经跟赵老达成默契,放弃了姚巍山,但是她对孙守义处理姚巍山这件事情的方式感到很不舒服。整件事情当中除了那个倒霉透顶的姚巍山之外,她是最感到尴尬的人。因为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姚巍山出任海川市市长的举荐人。 冯玉清在常委会上注意到,省长范琦看到她亲手埋葬了一手提拔起来的姚巍山,眼神当中是有些幸灾乐祸的,这虽然不足以颠覆她在东海省的领导地位,但是却也极大地损害了她这个书记的威信。 而孙守义的利益在这件事情当中却是没受到丝毫的损失的,事情是乾宇市在侦查刑事案件中偶然发现的,是姚巍山自己倒霉,他也就无需为此负上揭发同僚的责任。这也是冯玉清对孙守义心中特别有意见的地方,她相信孙守义对姚巍山的这些犯罪行为肯定是早就有所察觉的,但他不但没有制止,反而隐忍不发,直到他认为有这个需要了,他才把这件事情借别人的手给闹腾了出来。 第2291章自找没趣 在赞叹孙守义政治手腕高明的同时,冯玉清心中对孙守义却是有了很大的警惕的,她担心这个精明的下属会不会有一天也用同样的手法来对付她的。对这样的人是需要有所防范的才对的。 海川市政府,小会议室里,姚巍山正在主持海川市几大银行对伊川集团贷款的协调会。孙守义拒绝了他尽快结束对林雪平一案的要求之后,姚巍山就无法去说服陆伊川返回海川市,也就无法让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复工。无奈之下,他之后转而做银行的工作,想要让银行继续发放贷款给伊川集团。他觉得只要银行能够重新发放贷款给伊川集团,他就有可能说服陆伊川在不返回海川的前提下先行复工的。 姚巍山首先强调了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对海川市招商引资的重要性,然后就对几大银行没有事先跟海川市政府通气就中止了贷款的发放表达了不满。说到这里的时候,姚巍山的右眼没有预兆的就开始不由自主的狂跳了起来。 想到老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姚巍山心里就有些发慌,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啊,右眼为什么没理由的狂跳啊,难道有什么灾祸要降临在他的头上吗? 此时的姚巍山尚且不知道李卫高被抓的事情,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忙着跟银行协调贷款的事情。虽然期间他也跟李卫高联系过一次,打了手机给李卫高,但是李卫高那边手机却是关机了,他虽然有些意外,但却并没有往深处想。 为了掩饰右眼狂跳给他带来的慌乱,姚巍山拿起了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想要借这个动作平静一下心情,但是没想到的是,不喝还好,一喝他就猛地被呛到了,搞的鼻涕眼泪都被呛了出来,面前的笔记本也都被他呛出来的水给喷湿了。 而就在姚巍山狼狈不堪的同时,小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市委书记孙守义陪同着省纪委书记许开田走了进来。 北京,海川市驻京办,傅华办公室,傅华正在跟罗雨谈驻京办的工作,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副市长曲志霞的,就赶忙接通了,笑着说:“曲副市长,有什么指示吗?” 曲志霞笑了笑说:“傅华,有件事情跟你说一下,市里面出了点事情,姚巍山市长刚刚被省纪委的同志给带走了。” 傅华对此倒也不意外,冯玉清早就告诉他孙守义要对姚巍山动手了,他说:“怎么会这样,为了什么啊?” 曲志霞说:“具体的原因现在还不是很明确,不过据说他是被那个李卫高咬出来的,那个李卫高原来是一个诈骗犯,前几天在乾宇市被抓了,为了立功,他就把姚巍山受贿的事情给交代了出来。” 傅华说:“原来是这样啊。” 曲志霞说:“傅华,姚巍山被抓,连带着他主抓的那个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可能就要停建了,现在问题是市财政还为这个项目担着保呢,孙守义书记就要求我赶紧想个办法来为市里解套,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主意来,就想问问你,看你有没有什么高招啊?” 傅华是知道伊川集团这个项目的,但是他对项目的具体实施情况并不了解,此刻听曲志霞说这个项目要停建,难免就有些摸不清状况,就问道,曲副市长,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姚市长被双规了,这个项目就要停建了呢? 曲志霞说:“这个项目停建是两方面原因了,一是这个项目本身的市场前景不妙,就算是正式投产恐怕也无法实现盈利。二是姚巍山被抓是与这个项目有着很大的关系的,行贿他的正是伊川集团的董事长陆伊川,其目的是为了通过姚巍山获取银行贷款。本来几大银行在此之前就停止了对这家公司贷款的发放,现在又出了姚巍山这件事情,恐怕更是不会放贷给这家公司了。这两个因素结合在一起,恐怕这个项目就无法再启动了。” 傅华想了一下,说:“那如果是这样,不妨考虑一下让这个项目破产还债的。” 曲志霞苦笑了一下,说:“破产是绝对不行的,这个项目本身的资产不值多少钱,如果项目破产的话,市财政恐怕就要承担起大部分的责任的。那市里面的损失就大了,十几个亿啊。” 傅华说:“那您的意思是?” 曲志霞说:“我的想法是,赶紧找一家公司来接盘这个项目,用接盘的资金来偿还银行的贷款,这样子市里面也就可以解套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曲副市长,您也说了这个项目本身的资产不值多少钱的,谁会愿意接盘这样的项目啊?” 曲志霞说:“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伊川集团一期工程的投入实际上也不少,除了银行十几个亿的贷款之外,他本身也投入了十几个亿的资金,所以这个项目还有土地和一些专用设备的,如果哪家同样从事冷镀行业的公司想要接手这个项目的话,应该还是有利可图的。” 傅华说:“您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想办法去寻找这样的公司了?” 曲志霞说:“对,而且还要赶紧找到这样的公司才行的。可想而知,姚巍山出事之后,几大银行肯定会闻风而动,不久就将会找到市里面要债的,我们必须要赶紧解决这个问题才行的。” 傅华说:“我会动员驻京办这边的资源寻找这样的公司的,不过曲副市长,这种事情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可不敢保证短时间之内就会有结果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这我知道,市里面也是在全力动员各招商机构寻找这样的公司,大家一起努力,总是会找到办法的。” 傅华心说这种事情可不是一起努力就能解决的,不过他也不想打击曲志霞,就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曲志霞这时叹了口气,说:“这都是姚巍山这个家伙害我们市里的,我当初那么阻止他不想让市财政给伊川集团担保,可他倒好,为了伊川集团的一点好处费,居然绕过了我直接让市财政给他们担了保,搞得现在我们还要为他的错误买单。” 傅华说:“曲副市长,您也别太感觉有压力了,事已至此,我们慢慢想办法解决吧。” 曲志霞说:“是啊,也只好这样子了。诶,傅华,你那边说话方便吗?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讲一下。” “那您等一下,”傅华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罗雨,说,“小罗,你先出去吧,工作的事情回头再谈好了。” 罗雨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说:“现在可以了,您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啊?” 曲志霞说:“傅华,你说省里下一步会怎么安排海川市的班子啊?” 听曲志霞问起省里下一步会怎么安排海川市的领导班子,傅华心里就明白前面曲志霞所说的要寻找接手伊川集团项目的公司,只不过是一个由头而已,她真正关心其实是海川市市长的宝座。 傅华心里苦笑了一下,心说,曲副市长,我也是希望你能够再上一步的,我也向书记冯玉清推荐了你的,可惜的是冯玉清并没有接受我的推荐的。 不过这一点傅华并不能对曲志霞明说他只好敷衍的说道:“曲副市长,您这可是有点问道于盲了,省里的安排我怎么会知道啊?”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我也就是想问问你的想法而已,孙书记跟我聊过这件事情,我看他的意思是想让我接姚巍山这个位子,诶傅华,据你看,我有这个机会能够上这一步吗?” 傅华心说,孙守义这么跟曲志霞说,摆明了他是想要推荐曲志霞接这个市长的位子的,但是冯玉清对曲志霞不满意的地方正是曲志霞跟孙守义走得太近了。孙守义出面推荐曲志霞,恐怕反而让冯玉清更加坚定了不能用曲志霞做海川市市长的。 不过冯玉清也说过可以考虑将曲志霞调到别的市里面去任职市长的,傅华倒也不好说她没这个机会,他就笑了一下说:“曲副市长,您当然有机会了,你的各方面条件来说,都是能够胜任这个海川市的市长的。” 曲志霞很高兴听到傅华这么说,她笑了起来,说:“诶,傅华,你这不是拍我的马屁吧?”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不是了,您的能力确实能够胜任这个市长的。” 曲志霞笑了笑说:“不过我心里总是没底的,诶,傅华,你看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跟杨志欣同志说一下这件事情,让他跟省里推荐一下我?” 傅华心里暗自摇头,且不说他跟杨志欣现在已经不是能够直接说的上话的了,就算是他可以跟杨志欣说上话,冯玉清已经在他面前明确表态不会让曲志霞接任这个海川市的市长,他再让杨志欣去跟冯玉清推荐曲志霞,那不是自找没趣又是什么啊? 第2292章很乖 傅华就苦笑了一下,说:“曲副市长,这个恐怕我要跟您说声抱歉了,我跟杨志欣同志之间还没有到我可以随意让他做什么的程度的,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上您的。”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别这样说,是我不好了,我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好了,我们就聊到这里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的,我希望您能够心想事成。” 曲志霞笑了一下,说:“但愿吧。” 傅华刚放下了电话,电话就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显示的号码是胡俊森的,傅华不由得就苦笑了一下,他心里很明白胡俊森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恐怕其目的是跟曲志霞一样的,也是看上了海川市市长的位子了。 傅华就拿起了电话,笑了笑说:“胡副市长,您有什么指示吗?” 胡俊森笑了笑说:“指示什么啊,就是跟你说个事,姚巍山被双规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我听说了,刚才曲副市长打电话过来说过这件事情。” “曲副市长跟你讲过这件事情了?”胡俊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曲志霞会抢在他前面跟傅华讲过这件事情,相应的他就联想到了曲志霞打电话给傅华,也许想的跟他是一样的,都是想让傅华帮忙争取这个市长宝座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她是怎么跟你讲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还能怎么讲啊,当然是告诉我这件事情了。” 胡俊森笑了笑,说:“她就没说些别的,比方说要争取成为市长什么的?” 傅华心说她倒是说了这个意思,不过我是不会跟你承认这件事情的。他笑了一下,说:“没有啊,她跟我说那些干什么啊?” “没有啊,”胡俊森笑了笑说,“既然她没说,我说好了,傅华,你觉得我有没有能力做这个海川市的市长啊?” 傅华心说这个胡俊森倒直接,不过有能力可不代表你就能坐上这个市长宝座的。傅华就笑了一下,说:“胡副市长,这个您不该问我吧?您应该去问冯书记的才对啊。” “诶,傅华,你别这样啊,”胡俊森笑着说,“我现在可不是以副市长的身份来问你,而是以一个谈得来的朋友的身份来问你的。你坦诚一点告诉我,我能不能做这个市长。” 傅华笑了一下,他跟胡俊森之间确实讲话是比曲志霞要随便一些的,于是就说道:“胡副市长,你真要我坦诚一点说吗?” 胡俊森很自信的笑着说:“当然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坦诚的告诉你,您想要做这个海川市的市长,目前还不够资格。” “诶,”胡俊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傅华会这么不给他面子,就说,“不是吧,傅华,我哪点不够资格了?学历、能力还是业绩啊?” 傅华笑了,说:“您又有哪点是够资格的啊?学历、能力还是业绩啊?” “诶,你,……”胡俊森语塞了,虽然他自觉他自己各方面都是胜任海川市市长绰绰有余的,但是做市长的,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指标说,什么学历、什么能力、什么业绩达到了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当上市长了。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别你你的了,我的胡副市长,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才行的,可不要想着一口就能吃个胖子出来的。” 胡俊森有些失望地说:“你这么说,就是不想帮我争取这个位置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胡副市长,您把我当什么人啊,我凭什么帮您争取这个市长啊?很多事情可不是像您想的那个样子的。” 胡俊森笑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你可以帮我跟杨志欣同志说一下这件事情的。” 傅华笑了,说:“我跟他的交情可是没到那个份上的。胡副市长,作为朋友,我想奉劝您一句,别去想这些歪门邪道的事情了,好好的做好自己的工作才是本份。” 胡俊森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说:“诶,傅华,我要做这个市长可不是为了争权夺利的,而是觉得我可以把海川市建设得更好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胡副市长,您不能这样吧,您这不是争权夺利又是什么啊?怎么光让我坦诚,您就不需要坦诚了吗?” 胡俊森笑了,说:“好了,我承认我这也是在追逐权力的。傅华,你真的觉得我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说您没这个机会,而是说这件事情是省委才能安排的,您就别去瞎搅合了。现在的冯书记那可是一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你可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胡俊森不说话了,他是领教过冯玉清的厉害的,如果他真的让冯玉清感到被冒犯了的话,搞不好还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 胡俊森笑了一下,说:“好了,傅华,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晚上,在罗茜男家中,傅华和罗茜男坐在一起吃晚餐,罗茜男说:“傅华,今天雎才焘把杜静涛领去公司了,他们两方已经正式签订了股份转让协议了。” 傅华说:“哦,那这个杜静涛长得什么样子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中等个子,戴了副眼镜,挺文质彬彬的,看上去跟他那个父亲不是很像。” 凭心而言,董某某的样子并不是很好看的,傅华就笑了笑说:“幸亏不是很像。他去公司还说过什么吗?” 罗茜男说:“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就是说会跟我们携手合作,搞好豪天集团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他如果真能这么想就好了。” 罗茜男看了一眼傅华,说:“傅华,你真的有把握能够对付得了他吗?” 傅华说:“我不敢说有十分的把握,不过我相信我们不会像当初跟齐隆宝斗的时候那么被动了。” 罗茜男说:“我也不会让齐隆宝那时候的事情再重演了,杜静涛这小子如果真的敢使坏,我就先灭了他,管他父亲是谁呢。” 傅华心说,等你看出杜静涛使坏的时候,恐怕什么事情都晚了。不过他并不想罗茜男为此成天提心吊胆的,因此并没有把心中真实的想法告诉罗茜男,而是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不会给他们使坏的机会的。” 第二天上午,张辉来到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看到他,笑了笑,问道:“诶,大记者,杜静涛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张辉笑了笑说:“你这一次提供给我的倒真是一条大鱼,经过我初步的调查,发现这家源起有限责任公司拿项目的能力真是太厉害了,简直到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他们居然能够从某一大型国企当中拿到大型项目,然后再转包给该大型国企的分公司去做。” “什么?”傅华惊讶的说,“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摆明了给源起有限责任公司送钱吗?” “对啊,”张辉苦笑了一下,说,“人家就是这么明目张胆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个董某某的吃相也太难看了吧?这件事情如果揭发出来,那可是一件大丑闻啊。” 张辉苦笑了一下,说:“人家这么明目张胆,根本就是不怕你揭发的,因为就算是你揭发了,国内的媒体也没有人敢报道的。” 傅华听张辉这么说,就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大记者,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们英华时报不敢把这件事情刊登出来吧?” 张辉点了一下头,说:“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把这篇报道拿给我们社长看了,结果被我们社长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说我这是想害死他啊,如果他真的发了这篇报道,不用到晚上他就会被撤掉社长的职务的。” 傅华对此毫不意外,他笑了一下,说:“你们社长说的倒也不假,董某某确实是有这个能力的。算了,你们报社发不了就发不了吧,你把报道和相关的证据给我好了,我来想办法处理。” 张辉就把他写的报道稿和相关的证据交给了傅华,傅华大体上翻看了一下,不得不说张辉这个著名记者还是名符其实的,整篇报道论证严谨,证据充分有力,确实是一份很有力度的揭弊文章的。 傅华就把文章和证据锁进了他办公室里的保险柜里,张辉看了他一眼,说:“诶,傅华,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把这篇报道给发出来,不能再让这种蠹虫在逍遥法外了。”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我会尽力的,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的。” 张辉交代完了事情之后,就离开了,傅华则是继续忙他的驻京办的工作,他联系了几个商界的朋友,询问他们对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有没有兴趣接手,遗憾的是他的几个朋友对此的兴趣并不大。 忙到傍晚快下班的时候,冷子乔打了电话过来,笑着说:“诶,傅华,你知道吗,小谨刚才打电话给我了。说他这段时间表现得都很乖,问我可不可以周末带他出去玩啊?” 第2293章藏头藏尾 傅华笑了,说:“奇怪,他是怎么知道你的电话号码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前天我想他了,就打了电话去郑老家了。诶,我跟你说,傅华,这个周六你不准安排别的事情啊,因为我答应小谨要跟你一起带他去玩的。” 傅华一想,他周六也确实没什么事情的,就笑了笑,说:“好吧,既然你大小姐下了命令了,我听从就是了。” 冷子乔笑了笑说:“那就一言为定了。” 冷子乔说完,就挂了电话,傅华就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离开了办公室,开车回了笙篁雅舍的家。下车之后,他正准备往楼道里走,这时身后突然有人喊道:“诶,傅华同志,请等一等。” 傅华回过头来警觉地看到喊住他的两个男人,自从齐隆宝绑架他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对这些突然冒出来的男人都是有着高度的警惕性的。 两个男人看出来他的紧张了,为主的那一个笑了一下,说:“傅华同志,您别紧张,我们是监察五室的工作人员,这是我们的证件。” 两个男人就出示了证件给傅华看,傅华看到为主的那个男人叫做孟庆三,另一个男人则是叫做木力强,看证件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假的,便笑了一下,说:“两位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孟庆三笑了一下,说:“是这样的,我们这个检查室是负责查处丰湖省、平江省等省级部门的腐败行为的,有人向我们监察室举报你拥有的熙海投资公司在购买丰湖省天丰置业公司手中的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当中存在着违法行为,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手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对他采取行动,不过他倒是问心无愧的,这个项目他可是溢价买下来的,并没有占到天丰置业什么便宜的,他就笑了一下说:“两位,我愿意接受你们的调查,不过,我是不是可以先通知一下我的家人。” 傅华说着就拿出了电话,这时那个木力强一个箭步窜了上来,一把就把他的手机抢了过去,然后说:“不行,在你接受审查期间,不允许对外联络。” 傅华说:“可是我总的跟家人说一声我去哪里了吧?” 孟庆三笑了笑,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把相关的情况通知你的家人的。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当孟庆三和木力强坐下来开始询问傅华的时候,傅华的心情已经是很平静了。从胡瑜非提醒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肯定会有人来调查熙海投资购买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一事的,对此早有预期,心里自然就不会再慌乱什么了。 孟庆三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傅华同志,看你这个一点也不慌乱的样子,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调查这件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么想可有点偏颇啊,我不慌乱是因为我在这件事情上问心无愧的。” “问心无愧,”木力强冷笑了一声,不屑的说,“到我们这个地方来的就没有问心无愧的人。傅华,我还是劝你赶紧端正一下态度,趁早交代你的问题才对。千万不要心存幻想,以为只要顽抗到底,就可以逃脱法律的严惩。” 傅华看了木力强一眼,苦笑了一下,说:“这位同志,既然你已经认定我是有罪的,那你还询问我干什么,直接把我送到监狱去就好了。” “傅华,”木力强叫了起来,“你可真够狂的,都到了这里你还敢这么嚣张。” 傅华冷冷的看了看木力强,说:“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啊,难道说你们这里是可以无法无天,随便诬赖别人有罪的地方吗?” “你,”木力强站了起来,叫道,|“信不信我教训你啊。” 木力强说着握着拳头就想冲向傅华,这时孟庆三喝止道:“小木,你干什么,你忘了我们的纪律了吗?” 木力强很不忿的说:“主任,这家伙实在是太气人了,不教训他一下他不会老实的。” 孟庆三瞪了他一眼,说:“胡闹,你想干什么,我们这是依法调查,不是刑讯逼供。赶紧给我坐下。” 木力强看了看孟庆三,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满,不过终究还是不敢违抗孟庆三的意思,不得不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孟庆三这时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华同志,你别介意,这个小木比较冲动。” 傅华看了看孟庆三,他心里很清楚别看这个孟庆三态度和蔼,但是在这两个人当中,他才是真正难对付的那一个。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能介意吗?我现在是被你们调查的人,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就是想介意也是拿你们无可奈何的。” 孟庆三笑了笑说:“千万别这么讲,我们对你只是依法展开调查而已,并不是想要逼迫你承认没做过的事情。”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就是说我可以介意你这位同事的态度了?” 孟庆三笑了一下,说:“当然可以啊,他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是可以指出来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好,既然我有这个权利,那我就说你这位同事几句。这位小木同志,我给你上点法律知识课吧,按照刑诉法的相关规定,在你们能够拿出充足证据证明我有罪之前,我就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公民,任何部门和个人,无论他怎么强势,他都没有权利侵害我的合法权益的,更不应该上来就被指定是有罪的,这个你听明白了吗?” “你,”木力强脸涨得通红,怒视着傅华,不过他还是忌惮孟庆三,所以虽然气得要命,但还是乖乖地坐在那里,没有再次站起来。 傅华笑了一下,看着孟庆三说:“孟主任啊,看来你这位同事还是没能听明白我讲的法律精神啊,身为执法人员这个样子可是不行的,我看他还是比较听你的话的,你是不是再跟他好好讲讲啊?” 孟庆三瞪了木力强一眼,说:“小木,你应该知道傅华同志讲得是正确的,为什么还不跟他认错啊?” 木力强在孟庆三的严厉目光注视下,不得不对傅华说:“对不起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我肯承受不起,一会你说不定就会打击报复我了。” 木力强再次被气得满脸通红,不过孟庆三抢在他发作之前,对傅华说:“好了傅华同志,你别去跟他一般见识了。下面我要正式跟你了解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你听明白了吗?”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我明白的。” 孟庆三就开始询问起熙海投资购买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的事宜了,他说:“傅华同志,我很奇怪啊,当时北京市国土局已经有了要收回这个项目土地的意向,为什么你掌管的熙海投资还要执意从天丰置业手中收购这个项目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是基于我们对北京市国土局以往处理这种事情方法的一种判断,我们当时是认为只要补交了土地出让金,北京市国土局就不会采取把土地收回去的措施的。” 孟庆三笑了一下说:“可最后国土局还是采取了收回土地的措施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只是说我们公司判断失误了,我想这并不违法吧?” 孟庆三说:“这个自然是不违法的,诶,傅华同志,据我所知,你们这个熙海投资是由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和海川市驻京办合资组建,而这个洪熙天成财贸有限公司又授权给你替他们管理熙海投资的股份,你能跟我讲一下这个熙海投资的情况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洪熙天成是我的一个朋友在所罗门群岛注册的离岸公司,他因为不想出面管理熙海投资这家公司,所以才把管理权委托给了我。” 孟庆三笑了笑说:“那你能讲一下你这个朋友的情况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能,我刚才已经讲得很明白了,他不想出面才把这家公司委托给我管理的,所以我是不能对别人讲他的情况的。” 孟庆三看了傅华一眼,说:“可是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这位朋友和熙海投资购买项目的资金都是有问题的,所以请你配合,讲出他的具体情况来。” 傅华看了孟庆三一眼,他可以确信孟庆三并不掌握洪熙天成的任何情况,更是无法证明购买项目资金是有问题的,因为在所罗门群岛对在他们那里注册的离岸公司资料是高度保密的,孟庆三根本就无法查到什么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孟主任,是我这位朋友真的有问题,还是说你们就是想查清楚我这个朋友是谁?” 孟庆三说:“这有什么区别吗?如果你的朋友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他为什么藏头藏尾,不敢露面呢?” 第2294章纠葛 傅华说:“我觉得还是有区别的,我的朋友不肯露面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的,比方说他出于个人隐私的考量了,又或者他就是不想露面呢,这并不必然会推导出他一定是有问题的结论。而如果你觉得熙海投资购买项目的资金有问题,那请你拿出相关的证据来,否则的话我是可以告你诽谤的。” 孟庆三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同志,你不要觉得你们事情做的隐秘,别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跟你说,我们手中可是掌握到了一定的证据才把你请来进行调查的。” 傅华看了孟庆三一眼,笑了笑说:“孟主任,你们究竟知道了什么啊,说出来听听?” 孟庆三说:“我们知道熙海投资这笔资金是某位领导同志利用权利借来的,目的就是让天丰置业能够从这个项目的泥沼中能够脱身,对不对啊?” 傅华笑了,说:“孟主任,你的想象力可够丰富的。” 孟庆三冷笑了一声,说:“这不是我想象出来的,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事实就是如此,那么请问你说的这个某位领导同志究竟是谁啊?” “你,”孟庆三语塞了,他是希望能够从傅华这里查到杨志欣身上去,可不敢反过来用杨志欣来指证傅华的。杨志欣的身份在那呢,他一个小小的监察室可不敢没有任何证据的就去随便指控杨志欣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什么,你如果知道这个领导同志是谁,那你去直接去调查他好了,又何必来问我呢?” 孟庆三有点问不下去了,他看了看傅华,说:“傅华同志,看来是需要给你点时间好好想想了,要不然你也无法认识到你究竟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的。好了,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了,你自己在这里把事情想想清楚吧。” 孟庆三和木力强就想收拾东西离开,傅华这个时候却笑着说:“等一下孟主任,我还有话要说。” 孟庆三看了看傅华,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孟主任,我想请问一下,如果我知道了某位领导涉嫌的犯罪事实,向你们监察室检举,你们监察室管不管啊?” 傅华这么说,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也许他可以借这个机会把杜静涛的源起有限责任公司涉嫌犯罪的事情给揭发出来,孟庆三虽然很可能是对手阵营的人,但是他毕竟是监察室的官员,他恐怕并没有敢直接湮灭证据的胆量。 同时傅华这么做也是想借孟庆三的嘴递话给董某某和杜静涛,要他们别以为可以随意的拿捏他,他手里也是有着还击的手段的。 孟庆三有点疑惑的看着傅华,说:“你要检举谁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还没告诉我你们监察室究竟管不管呢?” 孟庆三说:“只要是领导干部涉嫌以权谋私,我们就有权利管。” 傅华说:“那好,你们开始做笔录吧,我要向你们检举杜静涛的源起有限责任公司利用某位领导人的权利获取不当的利益。” 孟庆三看了傅华一眼,问道:“这个某位领导人究竟是谁啊?” 傅华笑了,说:“孟主任,说了某位领导人却不敢说出他的名字来,我有这个胆量说出这位领导人名字的,而且我还有充分的证据能够证实这位领导人确实与这个杜静涛关系密切。” 孟庆三似乎并不知道杜静涛跟董某某的关系,就笑着说:“说话别夹枪带棒的,赶紧说他的名字吧。” 傅华说:“他的名字是董某某,而这个杜静涛就是他的私生子。至于杜静涛和源起有限责任公司的违法行为则是利用董某某的影响力从某大型国企获取项目,然后又把项目发包给该大型国企的分公司去做。” “董某某,”孟庆三惊讶的叫了起来,说,“傅华,你别血口喷人啊。” 傅华笑了,说:“孟主任,我总算明白你们这位小木同志为什么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敢说我是有罪的了,原来根子在你这里啊,你又没问过我指证董某某有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我血口喷人。” “你说你有证据,”孟庆三看着傅华说,“什么证据啊?” 傅华笑了笑说:“证据吗,我肯定是有的,而且绝对是很充分的。不过我是不能交给你的,我担心你会把证据给销毁了。这样吧,你把你们的部领导请过来,我可以把证据交给他的。” “你想见我们领导?”孟庆三看着傅华说。 傅华笑了笑说:“对啊,我想董某某这个级别的官员恐怕也必须是要你们部领导出面才够资格调查的吧?” 孟庆三有些犹疑着看着傅华,沉吟了一下,说:“这件事情我无法决定,这样吧,你等我请示一下领导,然后再给你个答复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等着就是了。” 孟庆三和木力强就离开了,把傅华单独的扔在了这个屋子里。虽然傅华在跟孟庆三交锋的时候谈笑自若,但他心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底气的。他现在是在孟庆三的掌握之中,如果董某某真要下决心对他有什么不利,那他的形势就很危急了,甚至能不能再走出这个房间都很难说。 因此傅华的心中其实是极度的焦躁不安,就在这种煎熬之下,一个小时过去了,门再次被推开,孟庆三一个人走了进来,他笑着傅华说:“诶,傅华同志,不好意思啊,有些事情是被我们下面的同志搞错了,我刚才去核实了一下,你没什么问题的。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傅华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对方也没有胆量跟他硬碰硬的,既然对方退了一步,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非要把对方逼到墙角去,他就笑了一下,说:“原来是一场误会啊,幸好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 孟庆三就把傅华的手机什么的还给了傅华,然后开着车把傅华送回了笙篁雅舍。傅华刚进家门,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胡瑜非打来的,他就接通了,笑着说:“诶,胡叔,你这个电话打的可真巧啊,再早一会儿打来的话,我恐怕就无法接听了。” 胡瑜非说:“巧什么巧啊,我是刚知道你被从监察室那边放出来了,就赶紧打了电话给你了。你现在在哪里啊,在监察室那边有没有吃苦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刚回到家,监察室那边还好了,他们对我挺有礼貌的。诶,胡叔,谁通知您我被监察室那边给带走了。” 胡瑜非说:“是志欣说的,董某某刚才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是监察室跟你之间有了一些误会,他知道之后,就批评了他们,及时的把你放了回来。好了,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现在时间有些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来我这里一趟,有些话我们见了面再谈吧。” 傅华知道胡瑜非这么说:“”是觉得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方便,就笑了笑说:“行啊,我明天上午就会去你家的。” 第二天上午,傅华去了胡瑜非家,胡瑜非看到他,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傅华,你的斗争经验越来越丰富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也是被那些家伙逼出来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跟我说说,他们把你带到监察室去都问了些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他们问的都是熙海投资的事情,主要是熙海投资购买天丰置业项目的事情。” 胡瑜非说:“看这个样子,他们原本的目标是冲着志欣的。那他们后来又是怎么收手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想他们检举了董某某和他的私生子杜静涛的一些事情,监察室那边就不敢再查了,就把我给放了出来。” “你说那个杜静涛是董某某的私生子?”胡瑜非看了看傅华,说:“你有证据吗?”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我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的。” 胡瑜非说:“那你是怎么拿到董某某私生子的证据的?” 傅华并不想把安部长搅进来,就把这些事情都推在了张辉头上,他笑了笑说:“这些事情是我的一个记者朋友查到的。” 胡瑜非说:“好了,不管你是怎么查到的,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要再往外扩散了,知道吗?” 傅华笑了,说:“您这么说就是杨叔跟董某某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了?”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不这样不行的,如果继续斗下去的话,只能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傅华说:“胡叔,其实我倒是认为对方并不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能够对付杨叔的把柄的,熙海投资的事情都是合法的,所以我们没必要跟他妥协的。”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且不说志欣跟董某某他们那个层面上相互之间的一些利益纠葛,单就说你这边吧。” 第2295章震惊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边应该没什么事吧,我这边一切行为都是合法的,他们拿我根本就没什么招的。” 胡瑜非摇了摇头,说:“你把事情想简单了,你以为他们这一次把你带去监察室目标是想揪出你的违法行为吗?” 傅华诧异的问道:“难道不是吗?” 胡瑜非说:“当然不是了,他们在此之前也是全面的分析了你的情况的,知道你这个人做事向来很有原则性,想从你身上找到一些非法的事情是很难的。” 傅华越发的奇怪了,他看着胡瑜非问道:“既然是这样子,那他们还带我去监察室干什么啊?” 胡瑜非说:“他们是想困住你一段时间,然后趁这一段时间搞一些小动作出来。” “搞一些小动作出来,”傅华看着胡瑜非问道,“他们想搞什么啊?” 胡瑜非说:“董某某跟志欣讲,他原本是想要国资委那边调整一下中衡建工的领导班子的,倪氏杰做中衡建工的董事长时间已经很久了,这种情况并不利于中衡建工的长远发展的。” 傅华心中一凛,心说,董某某这个家伙真是厉害啊,一出手就是打他最弱的地方。倪氏杰确实是他最弱的一环,如果倪氏杰被调整离开了中衡建工董事长的宝座,那中衡建工跟熙海投资合作的项目,马上就会产生很大的变数。 而一旦这个变数影响到了项目开发的进程,也就会影响到熙海投资向平鸿保险公司和中庭传媒集团及时交付预售的写字楼……由此就必然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从而引发熙海投资和豪天集团出现混乱的局面。 而现在杜静涛已经算是进入了豪天集团,他就会借助董某某的势力趁乱向罗茜男发难,从而掌控豪天集团,并进一步的控制熙海投资……而在这个时候,傅华则是可能还被控制在监察室里面呢,跟外界不通音讯,根本就无法对此作出任何的应对。 等过一段时间,杜静涛完全掌控住了局面,傅华即使被放出来,也是大势已去了,无力回天了。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苦笑着说:“这个董某某的手段可够毒辣的。” 胡瑜非说:“能够挤进金字塔塔尖的人物,都是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政治斗争的老手了,玩这点把戏还不是小菜一碟啊?好在你抢在他前面找到了杜静涛和他的关系,以及杜静涛的公司存在违法行为的事实,让他也不得不心存顾忌,所以他这才找志欣进行了沟通。” 傅华说:“便宜了这个家伙了,本来我还想着借这件事情好好地搞他一下呢。” 胡瑜非笑了,说:“事情能够这么收场,是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的。你所掌握的这一点点东西,对一般的官员来说,也许是致命的,但是对董某某来说,力度还差得远呢。你想光凭这个就整倒他,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说:“既然是这个样子的,那他为什么还要跟杨叔去妥协呢?” 胡瑜非说:“刚才听你说的情况,我觉得董某某找志欣妥协无外乎是两点原因。首先一点,你是在被监察部监察室调查的时候,提出要举报他和杜静涛的,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打乱了他的步骤。”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他绝对不会想到我会选在监察室这里举报他和杜静涛的。” 胡瑜非说:“第二点,他们调查你搞的是突然袭击,但是你不但没有慌张,反而提出了要举报他和杜静涛,这一定会让他想到,你事先已经在筹划怎么对付他了,而且举报他和杜静涛可能仅仅是第一步,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杀招呢,再加上你身后还有着志欣。” 傅华笑了一下说:“是啊,我估计他一定会认为我举报他们这件事情是与杨叔有关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那是当然了,这就让董某某不得不多想想了,如果仅仅是你一个驻京办主任在搞事,董某某应该是不会怕的,但是再加上一个志欣,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傅华笑了笑说:“这家伙是有些过分小心了,其实我手中也就这么点东西了,多一点都没有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他对你是不得不小心一些,毕竟你这家伙也不简单,先后扳倒了雎才焘和齐隆宝的,已经有人在说你是高官杀手,在政坛上你也算是声名赫赫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高官杀手,我可没那么厉害的,大多数时候我都是被他们给逼的狼狈不堪的。诶,胡叔,如此一来,那个杜静涛应该不会再跟豪天集团捣乱了吧?” 胡瑜非笑了笑说:“这个肯定不会了,董某某已经跟志欣承诺了,他会让杜静涛把豪天集团的股份出售,退出豪天集团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才刚进来就要退出去,这家伙够能折腾的,其实那个源起有限责任公司应该不在乎这点钱的,他又何必这么急着退出去呢?” 胡瑜非笑了笑说:“董某某这些人的钱是要用来赚快钱的,他又怎么能甘心留在豪天集团给你们使用呢,再说我估计他也担心时间久了,你们抓到他的把柄越来越多,这笔钱他再想退出去可就难了。” 傅华笑了笑说:“他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胡瑜非笑了,说:“在利益面前,有几个人能够是君子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不过胡叔,这个董某某做事情也太不知道遮掩了,我还没怎么查呢,就查到了源起有限责任公司的事情。”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不是说他不知道遮掩,而是到了他这个层次,基本上就算是安全了,以前很少有上到他这个层次的官员被查的。”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你这么说就是在说那个社会上都在说的到了董某某这一个层次,就算是被查到了违法的行为,也不会被追究是真的了?” 胡瑜非点了一下头,说:“倒是有这么个不成文的惯例了,你还记得前几年有一个高层突然病故的事情吗?”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我记得,他的病故确实是很突然的,年纪也不是很大,身体以前也没传出有什么重病,然后突然就说他因病逝世了。对此外面是有很多传言的,甚至有人说他是被逼自杀的。”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自杀倒是没有了,他确实是病故的。不过他的病故是有原因的,他是因为牵涉到了刘邦凝的那个案子。” 刘邦凝是当时亚平省的书记,当时亚平省爆发了一起轰动全国的腐败大案,刘邦凝等一系列亚平省的高官都因此案而落马,刘邦凝更是因为此案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傅华说:“不过官方的报道并没有提到这个病故的高层也牵涉到此案啊?” 胡瑜非说:“官方的报道里倒是没有了,不过你如果留意过当时的新闻报道,你就会发现这样一个现象,从刘邦凝案发到那个高层病故是有几个月的时间的,但这期间的新闻联播这个高层就再也没露过面。” 通常情况下,新闻联播是判断中国政治走向的一个很重要的信号标志,高层都是会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的,如果哪一个高层长时间的没出现在新闻联播里,那些有经验的观众就会得出结论,这个高层肯定最近是出了什么状况了。 胡瑜非继续说道:“就我了解到的情况,刘邦凝案发之后,那个病故的高层就被查到涉案了,而且是责任很大,不过为了维护高层领导集体的声誉,经过集体研究,他们决定只是让那位高层退出决策圈,并不去深入追究他的责任。” 傅华说:“那他的病故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胡瑜非笑了一下,说:“那位高层是在最风光的时候不得不退隐的,心情当然不会愉快了,再加上他原来身体就是有病的,两个因素结合在一起,就加速了他的病情发展,很快就病发逝世了。” 傅华说:“这还真是刑不上大夫啊。不过胡叔,我觉得本届高层应该不会继续再这样子下去了吧?我看从他们上台一来,已经接连惩治了不少的高官了,表明了要跟腐败斗争到底的态度。” 胡瑜非笑了笑说:“本届高层倒确实是在反腐败力度更大一些的,不过会不会反到董某某这一层次还是有待观察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够打破以前的成规陋习,无论什么层次的官员有了腐败行为,都要给与严厉的惩处。”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我看你的意思是想把董某某的事情查到底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是有这个想法的,现在我查到的源起有限责任公司的事情只是冰山一角,如果再深入调查下去的话,恐怕能够调查到更多董某某令人震惊的腐败罪行……” 第2296章尴尬 “打住,”胡瑜非打断了傅华的话说:“我跟你说傅华,你只是一个驻京办的主任,并不是什么当代的包公,这种事情要查也轮不到你去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发展你的项目,别再去给志欣添乱了,知道吗?”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我是觉得我们和董某某之间的事情不会就这么容易结束的,所以……” “不要所以了,”胡瑜非摇了摇头说,“志欣和董某某现在已经达成了默契了,所以我不允许你采取任何破坏这个默契的行动。傅华,我们现在面对的可是比雎心雄和齐隆宝强大得多的对手,能够取得现在这个局面,对我们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胡瑜非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傅华,说:“你要明白一点,政治从来都是斗争和妥协两者结合的产物,如果仅仅只知道斗争,而不知道妥协,那就会被其他人视为极为危险的因素,到那个时候,就是不被除掉,也是会被孤立的。傅华,你总不希望志欣陷入这样的境地吧?” 傅华心中也知道到了杨志欣这一个层次,正义感什么的都应该放在一边了,他们必须要做更多的利益盘算,才能保的住他们拥有的地位的。因此胡瑜非这么要求他也并不为过的。他就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胡叔,我不再去碰这件事情就是了。” 跟胡瑜非谈完,傅华就回了驻京办,他先打了电话给罗茜男,把董某某跟杨志欣已经达成了默契,不会再来针对他们的事情告知了罗茜男,让罗茜男不要再去担心杜静涛还会对豪天集团搞什么鬼了。 罗茜男听完之后,有些半信半疑的说:“傅华,你说这不会是他们的阴谋吧?告诉我们他们不会再来捣鬼了,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他们再来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傅华笑了一下,说:“他们应该不会的,据胡叔说,杜静涛应该会很快就退出豪天集团的。不过你说的也是,我们也不得不防备他们真的有什么阴谋的。反正你对杜静涛多留意一些好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行啊,我会多留意的。” 傅华就结束了跟罗茜男的通话,这时张辉敲门走了进来,满脸兴奋的说:“诶,傅华,我的那篇报道你还没有发出去是吧?” 傅华点了一下头,笑了笑说:“还没有了,怎么了大记者?” 张辉笑了笑说:“我又调查到了源起有限责任公司一项新的腐败行为,你没发出去的话,我正好把这件事情补充进那边报道里面去,这会让那篇报道更有力度的。” 看张辉这个样子,傅华心中真是有些惭愧的,张辉是真的想要去揭发弊案,而他却是利用张辉来打击对手而已。而且因为杨志欣跟董某某已经达成了默契,他还要结束对杜静涛和源起有限责任公司的调查了。 傅华就打开了办公室里的保险箱,将张辉交给他的那些证据和张辉写的那篇报道拿了出来,递给张辉说:“大记者,这些都还给你吧。” 张辉笑了笑说:“不用都还给我的,我只要把报道拿回去修改一下,然后把一些证据补充进来就行了,然后你就可以拿去找地方发表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大记者,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要把东西都还给你,我不能再插手这件事情了。” 张辉愣了一下,说:“怎么了,对方来威胁你了?” 傅华说:“不是了,我这边的朋友感觉压力太大,不想再操作这件事情了。对不起啊,大记者,让你你做了无用功了,回头我请你吃饭做补偿吧。” 张辉说:“你的朋友怎么能这样子啊,这不是虎头蛇尾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毕竟对手太强大了,我们这边有些啃不动了。” 张辉说:“这个董某某确实是有些太强大了。不过傅华,我越调查下去,越觉得他的问题是很严重的,这一次真是撞上了一头大鱼的。董某某的这些做法对我们整个的政治体系的破坏性都是极大的,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就此罢手的,而是应该想办法把他揪出来,加以铲除才对的。” 傅华看了张辉一眼,他看的出来张辉是想对这件事情深究到底的,不由得就有些后悔不该把张辉牵涉进这个事情当中了。如果张辉继续调查下去而她去做了逃兵的话,他的心里时会感到很不安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大记者,算了吧,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够管得了的,你就当我没跟你提起过这件事情好了。” “可是你跟我提起了,”张辉看了傅华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傅华,我们不能这个样子的啊,我们都是这个国家的公民,是有责任维护这个国家的利益的。如果大家见到这种事情都选择明哲保身的话,那这个国家的财产就会被董某某这样的宵小之辈给瓜分了,我们这个国家也就完蛋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些大道理我也懂,可是大记者,你要怎么去管啊?你连这篇报道都发表不出来的。” 张辉眼睛瞪了起来,说:“发表不出来,我就直接给相关部门举报,我就不信那些高层领导看到董某某这么明显的违法事实,会不闻不问。” 傅华看张辉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个男人叫起真来了,他苦笑了一下,说:“大记者,我真是有些后悔把你带进这件事情里来的。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这件事情实在太危险了,我担心你如果真的触及到董某某核心的利益的话,他会对你下毒手的。” 好了,张辉看着傅华说:“傅华,我知道你是在担心会遭到董某某的打击报复,行,你怕你就退出好了,我自己继续查。” 张辉说着,就拿起了傅华还给他的那些资料往外走,傅华想要留住他,但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要张辉留下来的话。道义上他是应该跟张辉一起把这件事情给调查下去的,但理智上却告诉他,他是不能那样子做的。那样子做的话,会破坏掉杨志欣跟董某某刚达成的默契,让他和杨志欣都陷入一种被动的状态中的。 傅华就这么看着张辉离开了,满心沮丧,心中刚刚还因为跟董某某达成默契,获得暂时的和平而感到的喜悦,此时已经荡然无存了。 周六,傅华和冷子乔一起接了傅瑾出来在公园里玩耍,冷子乔和傅瑾玩得十分投入,而傅华却坐在一边,并没有加入到冷子乔和傅瑾的活动当中去,此时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他还在想着昨天张辉跟他说的那些话。 过了一会儿,傅瑾跑到了傅华的身边,伸出双手去摸傅华的眉毛,傅华有些诧异的看着傅瑾,笑了笑说:“诶,小谨,你干嘛摸我的眉毛啊?” 傅瑾笑了笑说:“子乔姐姐让我这么做的,她说你现在心情不好,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让我过来把你的眉毛给你推开,这样子你的心情就会好起来了。怎么样爸爸,你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就好多了?” 傅华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是啊,爸爸现在的心情好多了。” 傅瑾笑了笑说:“那我们就一起去玩吧?” 傅华笑着说:“好的。” 傅华就抱起了傅瑾,走到了冷子乔的身边。冷子乔看了他一眼,说:“诶,傅华,你这可有点太不应该了,既然陪小谨出来玩,就应该高高兴兴的,你坐在那里耷拉着个脸,算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我错了行吗?来我们一起玩吧。” 傅华就开始跟着冷子乔和傅瑾疯玩了起来,小孩子总是爱热闹,人来疯的,看傅华也开始陪他疯玩,就显得格外的开心,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玩了一会儿,傅瑾突然走到傅华的身边,拉了一下傅华的胳膊说:“爸爸,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 傅瑾看了看冷子乔,又看了看傅华,说:“爸爸,你说让子乔姐姐给我做妈妈好不好啊?” 傅华笑了,说:“小谨,你为什么这么想啊?你让子乔姐姐给你做妈妈,你妈妈怎么办啊?” “妈妈不好,”傅瑾说,“妈妈不喜欢小谨的,她都不陪我玩,也不跟我聊天。子乔姐姐就不一样了,每次我跟她在一起玩都很开心的。我想如果我能跟子乔姐姐住在一起的话,我一定会很开心的。诶,子乔姐姐,你给我做妈妈好不好啊?” 冷子乔对此倒也没觉得与什么尴尬,她笑着说:“诶,小谨,我做你的子乔姐姐不是挺好的吗?” 傅瑾说:“不好,我想跟你住到一起去,可是太奶奶说,我年纪还小,必须要跟妈妈一起住,所以我想你如果做了我的妈妈,我就可以跟你一起住了。” 冷子乔笑了笑说:“可是小谨,那样子你妈妈怎么办啊?” 第2297章掌控之中 傅瑾说:“好办啊,让妈妈去跟彼得叔叔一起住好了,反正他们现在经常一起出去玩,也不带上小谨。” 傅华知道傅瑾这么说可能是因为最近郑莉跟他那个男朋友来往的太密切,冷落了傅瑾,他就把傅瑾抱了起来,笑着说:“小谨,不准你这么说妈妈,妈妈跟彼得叔叔一起出去不是玩,是有大人的事情要处理的。小谨是个懂事的孩子,不应该为此生妈妈的气的。” 傅瑾有些不情愿的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了爸爸,我不生妈妈的气了。” 玩到了中午,傅华带着冷子乔和傅瑾一起吃了饭,吃完饭之后把傅瑾送回了郑老家。从郑老家出来,冷子乔看着傅华说:“傅华,不知道你是什么感觉,反正小谨说的那些让我做他妈妈的话让我听得真是心酸。你真的要跟你的前妻好好谈谈了,她谈男朋友归谈男朋友,但是她要追求幸福也不应该这么冷落小谨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事情也不像你想得那么差劲了,我前妻那个人本身就跟小孩子不是那么亲近的,小谨都是因为因为你对他好,有了比较,他才会对我前妻有看法的。” “这是怎么话说的,这还成了我的责任了?”冷子乔脸色沉了下来,白了傅华一眼说,“你们也不检讨一下自己,小孩子都是想要父母多陪他玩的,你们两个倒好,你这个做爸爸的,成天想着工作,连周六出来玩都皱着个眉头,那个做妈妈的更离谱,成天只知道陪男朋友,根本就忽视小谨对她的感受。你们如果真是不喜欢小谨,当初就不要生他嘛。” 傅华被冷子乔这几句话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说:“好了,冷子乔,我错了行吗?以后我会找时间多陪陪小谨的。我也会跟我前妻好好谈谈这件事情,让她多关注关注小谨。” 冷子乔说:“这还差不多,你要知道小孩子看到父母对他不理不睬,心灵是会很受伤的。你跟你前妻讲,就说我说的,如果她就是不能好好照顾小谨的话,就把小谨交给我照顾好了,我肯定会对小谨很好的。”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说:“诶,我知道你喜欢小谨,一定会对小谨好的,不过你以什么名义带他啊?” “什么名义,”冷子乔说,“这还不简单吗,小谨可是已经要我做他妈妈,那我就当他要认我做干妈,干妈照顾干儿子,这个名义够了吧?” 傅华原本听冷子乔说小谨要让她做妈妈,以为冷子乔是又想把事情往他们两人的关系上扯,下面的话他都已经想到了,他估计冷子乔一定会说好吧,为了小谨,我就委屈自己嫁给你好了。 哪知道事情发展到最后,冷子乔居然给他来了个神转折,居然变成要认傅瑾做干儿子。意外之余,傅华心里对此也是有些小小的失落,他发现自己也已经开始有些喜欢上冷子乔这个活泼风趣又有爱心的女孩子了。 意识到这一点,傅华的心中的感觉是有些复杂的,一方面他很想去拥有冷子乔这样子美好年轻的女孩子。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他对冷子乔来说是有些老了,老到不应该再去追逐拥有这么美好的事物了。 另一方面,傅华也是不愿意去在陷身一段新的感情当中去的,他的感情纠葛已经够多了,冯葵虽然已经远离他了,但是身边却又有了一个罗茜男,他不想在增加一个冷子乔把事情搞得更复杂了。 周一,上午十点,东海省委,冯玉清办公室,孙守义坐在冯玉清的对面,笑着说:“冯书记,不知道省委现在有没有考虑过接替姚巍山的人选啊?” 冯玉清看了孙守义一眼,关于接替姚巍山的人选是这几天特别让她头疼的一件事情,姚巍山一出事,就不断地有一些退休的或者没退休的领导找过来,跟她推荐接任海川市市长的人选,人选五花八门,有东海省里工作的,也有在北京部委工作的,但这其中并没有冯玉清认为适合的人。 冯玉清是认为,海川市是东海省的工业大市,选择这个市长就不得不特别慎重一些了,必须要选择一个有魄力有开拓精神的人来做这个市长,她可不想再犯跟选用姚巍山这个不当人选同样的错误了。 冯玉清知道孙守义特别跑来她办公室,一定是想来帮曲志霞争取市长宝座的的,这几天也有别的人帮曲志霞在她耳边吹风,说是曲志霞这个同志年富力强,很适合担任新的海川市市长。 但是冯玉清始终认为曲志霞这个人是有欠缺的,最明显的是曲志霞开拓精神不足,在任职海川市常务副市长这段时间当中,并没有做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政绩的,因此曲志霞并不符合她想要的海川市市长的条件。 因此冯玉清就不想让孙守义把要推荐曲志霞做海川市市长的话说出来,她笑了笑说:“守义同志啊,关于新的海川市市长人选,省委现在正在酝酿当中,海川市对东海省来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城市,因此省里对市长的人选就不得不格外的慎重,省委就很想选择一个优秀的人才来担任海川市市长,从而进一步强化你们海川市的领导班子。” 听冯玉清这么说,孙守义心里是愣了一下的,听话听音,冯玉清说的是进一步强化海川市的领导班子,意思是省委认为现任的海川市领导班子领导能力还有些欠缺,需要强化,也就是在暗示他省委认为现在的海川市领导班子成员当中并没有适合被任命为海川市市长的人。 这也就意味着省委想要从外面调人来出任海川市市长了,那常务副市长曲志霞也就没有机会上位了。虽然冯玉清已经把意思表达得很明白了,但是孙守义还是有些不甘心,他还是想要为曲志霞争取一下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冯书记,我个人有点不成熟的想法,我认为曲志霞同志在海川市做常务副市长已经有段时间了,对海川市各方面的情况都很熟悉,如果成为海川市市长的话,马上就能进入状况,这对海川市的工作是很有利的。” 冯玉清看孙守义还是把推荐曲志霞的话给说了出来,心中是有些不太高兴的,心说这个孙守义和曲志霞之间的关系也太紧密了,孙守义明知曲志霞不是她属意的人选,居然还是想要强行的帮曲志霞争取。 冯玉清心中就越发坚定的认为不能让曲志霞成为海川市市长了,因为那个样子,海川市就会完全被孙守义掌控住了,她是并不想看到这个局面出现的。 虽然冯玉清已经和赵老和孙守义之间达成了一定的默契,孙守义也表明了紧跟她的态度,但是冯玉清却是并没有因此就完全信任孙守义的。说到底,冯玉清对孙守义的感觉和对傅华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她是完全信赖傅华的,傅华也是很有头脑,很精明的一个人,但是傅华并没有太多的政治上的盘算。 而就冯玉清对孙守义的感觉而言,她是认为孙守义完全是一个政治动物,精于政治利益的盘算。此刻她能够给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会忠于她,但是形势一旦发生了变化,别的人能够给孙守义更多的时候,他很可能就会转换阵营了。 因此冯玉清对孙守义的看法是,可以使用,但是绝对不能信赖。基于这种看法,她就不太想过于去增强孙守义的力量。因为孙守义的力量过于强大,就会形成一个尾大不掉的态势,不能很难控制孙守义。而且一旦孙守义转换了阵营,那带来的损失可就是极大的了。 而让曲志霞成为海川市的市长,却是一个增强孙守义力量的措施,冯玉清认为这对她是很不利的。相对而言,她更愿意使用一个直接听命于她,而非孙守义的人来做这个海川市的市长。 虽然心中很不高兴孙守义强行向她推荐曲志霞的做法,但是冯玉清也并不想过于去扫孙守义的面子,她就笑了一下,说:“守义同志,曲志霞同志也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领导干部,你这个意见省委也是会认真考虑的。” 虽然冯玉清说会认真考虑曲志霞这个人选的,但是孙守义心中很清楚,认真考虑并不代表认可,更多的时候认真考虑其实是一个领导敷衍下属的托词而已,他心中难免就有些替曲志霞惋惜,看来曲志霞这一次是要失去上位的大好机会了。 孙守义对此虽然感觉有些失望,但是却并没有太过在意,他想就算是冯玉清从外面调一个人进来海川市做市长又能怎么样呢,形势跟姚巍山做市长的时候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他还是可以通过曲志霞来左右海川市政府的,海川市的局面的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2298章莫名其妙 孙守义就又跟冯玉清汇报了一些海川市的工作,然后就告辞回了海川市。他刚在办公室里面坐下来,曲志霞就找了过来。他去省委之前,是跟曲志霞说过要去跟冯玉清推荐曲志霞做市长的,曲志霞赶过来肯定是想问问冯玉清的态度的。 孙守义看了看曲志霞,说:“曲副市长,我已经跟冯书记明确的推荐你接任海川市市长了。” 曲志霞有些紧张的看着孙守义,问道:“那冯书记是什么态度啊?” 孙守义说:“冯书记的态度并不是很明确,只是说省委会认真考虑我的意见的。” 曲志霞心中难免就有些失望,她现在更想要的是一个明确的态度,行还是不行都可以,起码那样子她的心会安定下来,不用像现在这个样子不上不下的悬在半空,这对她来说不啻于是一种煎熬。 不过孙守义能够帮她的也就到此为止了,曲志霞就笑了笑说:“谢谢您了,孙书记。”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不用客气了,我也是觉得我们两个人一直配合得很好,如果我们俩搭班子的话,会更有利于海川市工作的开展的。好了,曲副市长,你就不要有太多的顾虑了,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我想省委是会做出明确的选择的。” 曲志霞点了点头说:“好的,孙书记。” 孙守义说:“诶,你跟伊川集团那边做过沟通没有?” 对孙守义来说,除了市长人选之外,伊川集团那个冷镀工厂项目也是一个急需要解决的问题,姚巍山被抓,这个问题就成了他的责任了,他必须要尽快的控制局面,避免让事态演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曲志霞苦笑了一下,说:“我已经跟陆伊川联系上了,把海川市这边的情况都跟他说了,要求他尽快的返回处理相关的事宜。” 孙守义说:“那他怎么答复你的?” 曲志霞说:“陆伊川说他现在香港那边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无暇分身,等他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他就会尽快返回海川市的。” “托词,”孙守义有些生气地说,“什么无暇分身啊,根本就是不想回来。那几大银行那边是个什么态度啊?” 曲志霞说:“几大银行的意见基本上是一致的,鉴于目前伊川集团已经没有了履约能力,,陆伊川又不返回海川市处理问题,他们认为必须要向伊川集团追讨已经发放的贷款,以减少损失。” 孙守义眉头皱了一下,说:“那他们准备怎么追啊?” 曲志霞说:“他们准备向法院起诉。” 孙守义看了一眼曲志霞,说:“不用说了,他们如果要起诉的话,海川市财政肯定是被告之一了,那市政府那边准备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啊?” 曲志霞说:“为了减少损失,我是倾向于最好是能够找人接手伊川集团这个项目,盘活这部分资产,已经让市里面的一些招商单位开始寻找有可能接手的公司或者是个人了。不过目前来看,还没有找到对这个项目感兴趣的人或者公司。” 孙守义说:“现在这个状况外面还会有谁对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啊?这还真是个麻烦啊,这个姚巍山啊,真是害我们不浅啊。” 曲志霞说:“孙书记啊,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在市里面找一家公司先把这个项目接手下来,这样子的话,起码可以先稳住银行,不让他们去法院起诉。” 孙守义想了一下,说:“这个办法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反而可能会把市里面的好企业给拖垮的,这个办法并不能用。你也不要被银行说要起诉吓住了,我想他们也需要思量一下起诉政府的后果的,这些银行都是在海川市地面上的,我就不信他们刚往死里面得罪政府。” 曲志霞说:“这倒也是,目前来看,几大银行对市政府的态度还算是克制。” 孙守义说:“跟他们多做沟通吧,最好还是先不要起诉,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解决办法。” 曲志霞点了点头,说:“好的,孙书记。” 北京,下午三点,海川市驻京办,傅华正在办公室办公,有人在敲门,傅华喊了声进来,门就打开了,宁慧走了进来。傅华愣了一下,说:“诶,您什么时候回北京了?周六的时候我还跟冷子乔一起出去玩过,她怎么没跟我说起过您回来了?” 宁慧笑了笑说:“我是昨天回来的,有急事临时决定回来的,所以事先就没跟子乔和我姐姐说起过。看来你跟子乔现在发展的不错啊,周末还会在一起玩。” 傅华笑了一下,说:“冷子乔比较喜欢我的小儿子,周六的时候就是去陪我儿子玩的。” 宁慧笑了笑说:“这就是爱屋及乌了,子乔喜欢你,所以也就连你儿子一起喜欢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看她倒是更喜欢我儿子一些的。请坐吧。” 傅华就把宁慧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然后笑着说:“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宁慧笑了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就是办事走到了这里,突然想到子乔跟我说过你的工作单位就在这里,就上来看看了,诶,傅华,你这里的环境还算是很不错的。” 傅华并不相信宁慧是真的正好走到这里就上来看看他的,他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是有些什么事情让人看不透的。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曾经是李凯中的情人,这让傅华感觉这个女人更加的复杂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这里勉强还可以了,诶,冷子乔他们已经知道您回来了吗?” 宁慧笑了笑说:“还没有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事情这么忙啊,连通知他们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宁慧笑笑说:“我这一次是回来办理一笔走出去贷款的事情的,急需补充一些材料。” 走出去战略是现在中国政府现在大力支持的海外投资战略。大部分国家都大力支持吸引外资,然而对于海外投资通常态度审慎;但是,中国对于吸引外资和海外投资的态度都是很积极的,把扶持国内企业对外投资视为一项经济发展战略,会在政策和资金方面给予一定程度的扶持,这项政策简称走出去。 为了支持国内的企业企业走出去,相关的部门是会对走出去的企业提供一定额度的贷款支持的,这就是所谓的走出去贷款。不过通常能够拿到这种贷款的,都是一些国有的大型企业,用于收购一些外国重要的资源型资产。像是中铝、五矿这样的矿产企业的一些收购澳洲矿产地项目,都是获得过走出去贷款的支持的。 民营企业能够拿到这种贷款的,倒不是没有,不过是需要相当硬的关系才行的。傅华心中就猜测宁慧能够拿到这笔贷款,一定是李凯中在背后帮她运作的。 “诶,傅华,”宁慧说道,“我一会就要跟我姐姐和子乔联系,告诉他们我回来了,晚上你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傅华愣了一下,要他跟冷子乔一起吃饭倒是没什么问题了,只是宁慧还要邀请冷子乔的妈妈宁馨,这可能就有点别扭了。到现在为止,宁馨对他和冷子乔的交往还是不那么接受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您姐姐可不一定会高兴跟我一起吃饭的。” 宁慧笑了起来,说:“傅华,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姐那个人实际上面冷心软的,眼下她对你和子乔的交往虽然还是有些芥蒂的,但是只要你跟她多接触接触,让她多了解一下你,很快她就会接纳你了。好了,我打电话了。” 宁慧就打了电话给宁馨,说自己回来了,现在在傅华这里,晚上准备叫上傅华一起去吃饭。宁馨倒也没有说不愿意,不过傅华在一旁听电话里传出来宁馨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冷淡的。 宁慧就结束了跟宁慧的通话,然后笑了笑说:“我姐姐同意了,晚上你可要表现得好一点啊,多逗她开开心。” 傅华笑了笑没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他就是表现的再好,恐怕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改变宁馨的态度的。 宁慧又跟傅华约定了晚上吃饭的地点和时间,然后就说她要先回去休息一下,跟傅华告辞离开了驻京办。 傅华就有继续忙他的事情,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接通了,说:“你好,我是傅华,请问您是那位。” 一个嗓音有些细声细气男人在电话的那头说:“诶,你不要管我是哪位,我打电话给你主要是想要提醒你一下,不要随便去搀和别人的事情,管得太多会不得好死的。” 傅华有些愣住了,他搞不清楚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打这个电话给他,他就有些纳闷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啊,我又管了你什么事情啊?” 第2299章气疯了 “你装什么糊涂啊,”男人有些恶狠狠地说,“你做了什么事情心里清楚,我跟你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如果你还不听警告的话,我就会对你不客气了。” 男人说完,哐的一下就扣了电话,把傅华真是被弄得有点懵了,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啊,对方的语气不像是恶作剧的样子,好像他最近也没得罪过什么人的。杜静涛和董某某的事情应该算是摆平了的,齐隆宝也已经被有关部门控制了起来,雎才焘据说已经去了德国。那这个电话会是谁打来的啊? 晚上,傅华去了约定的饭店,冷子乔和宁慧宁馨都已经到了。傅华跟宁馨和宁慧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坐在了冷子乔的旁边。冷子乔看着他笑了笑说:“诶,傅华,一会吃完饭陪我去给小谨买礼物吧。” 傅华愣了一下,笑了笑说:“这没来由的给他买什么礼物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怎么是没来由啊,今天小谨在电话上已经喊我做干妈了,我这个做干妈的总应该给干儿子买个礼物做个纪念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还真的让小谨认你做干妈了啊?” 冷子乔笑笑说:“当然了,我说到就要做到。” 宁馨在一旁听到了这些,脸就沉了下来,说:“子乔,你瞎胡闹什么啊?” 冷子乔愣了一下,说:“妈,我没做错什么啊,你怎么说我瞎胡闹呢?” 宁馨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没结婚,做什么人家的干妈啊?” 傅华还真是听说过没结婚不能做人家干妈这个说法的,记得好像是当初郑莉怀孕的时候,傅华说想要个女儿,汤曼当时也在场,说她也是喜欢女孩的,如果郑莉生了个女儿的话,她愿意做女孩的干妈。 当时汤言和郑坚也在一旁,汤言和郑坚都说女孩子没结婚是不好做人干妈的。后来郑莉生了傅瑾这个儿子,没生女儿,汤曼想做干妈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傅华估计宁馨之所以会反对冷子乔这么做,一方面确实是有这方面的讲究,另一方面还是与她不想让冷子乔跟他交往有关的。 傅华对此倒也是无所谓的,他就笑了笑说:“是啊,冷子乔,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这个好像是确实有什么讲究的。” “有什么讲究不讲究的,”冷子乔白了傅华一眼,说,“古代的时候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还说女人不能抛头露面呢,可是你看我妈不但抛头露面了,好掌控着那么大的公司,手下的男员工好几百人,比很多男人都有本事的,叫你说她这是不讲究了?” 傅华知道冷子乔虽然是在指责他,实际上却是说给宁馨听的,她是在指责宁馨还在拿一些陈规陋习约束她。 宁馨被说得有些哭笑不得,她看着冷子乔说:“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说这些可都是为了你好的。” “又是为我好,”冷子乔说,“你做什么都是为我好,为了我好你就不该一心扑在公司里,从小把我扔给外公外婆带了。” 宁馨说:“你这孩子,你怎么就不知道妈妈的辛苦呢,我那不是为了赚钱养家吗?我不把公司打理好,你吃的用的都从哪里来啊?你知道妈妈费了多少的心思才把这个公司给撑到现在吗?” 宁馨说着委屈的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宁慧看到她这个样子,赶忙去安慰她说:“姐,你别这样子了,子乔还是个孩子,她不懂事的。” 说道这里,宁慧又转头冲着冷子乔说:“子乔,还不赶紧给妈妈道歉。” 冷子乔却倔强的说:“我又没错,道什么歉啊,她说这些是为我好,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她做这些,根本就是为了她自己。” 宁馨被冷子乔的华气得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她叫道:“冷子乔,你说话可要讲良心,我做这些怎么是为了自己了?” 冷子乔毫不示弱的说:“你当然是为了自己了,你这个人的个性太强了,好像这世界上什么都应该按照你的意志去做的,你一心靠在公司上,还不是为了满足你的事业心,可是你却把我和爸爸都扔在了一边,根本就不考虑我们有多需要你留在身边。” 傅华看冷子乔和宁馨母女俩越说越呛,互不相让,在这个样子下去恐怕真的无法收场了,就摇了一下冷子乔的胳膊,劝解说:“冷子乔,你别对你妈妈这样,她打理公司是很辛苦的。” 傅华本来是想做和事老的,没想到宁馨却丝毫都不领情,她本来就对傅华存了一肚子火,现在忍受不住发作了出来。她冲着傅华吼道:“滚一边去,谁要你来做好人啊,要不是你,我们母女俩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吗?” 傅华没想到他好心劝解,却惹祸上身,他尴尬的苦笑了一下,心说真是有够倒霉的,本来是想帮冷子乔一个忙的,搞到最后却变成了罪魁祸首了。看来今天这场会面之后,要赶紧想办法撤了。 冷子乔也并没有对傅华态度就好一点,她也冲着傅华嚷道:“你这个傻瓜怎么这么不醒脑子啊,你去帮她说话干什么啊?她根本就是不想让我们交往的,你做什么她都是不会高兴的。” 宁馨叫道:“是啊,我就是不想你跟他交往,他离过两次婚,又有俩个孩子,还有一堆的风流烂事,你跟了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会幸福的。我反对你跟他交往也是为了你好的。” “又是为了我好,”冷子乔有些不屑的说,“你多伟大了,好像地球离了你就不转了。但是你要搞清楚,我幸不幸福可不是由你的意志来决定的,而是应该由我的意志来决定的。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了,我喜欢这个傻瓜。而你呢,却为了自己的面子,一再的给他脸色看,想要逼他退出,我告诉你,我还就认定他了,你做什么都是拆不散我们的。” “你混蛋你,”宁馨实在是控制不住怒火了,抬手就给了冷子乔一记耳光,大声的吼道,“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养你这么大,可不是让你来找这种乌七八糟的男人来气我的。” “你居然打我,”冷子乔错愕了一下,显然她对宁馨甩她这一巴掌是没有什么心理准备的,错愕之后,她冲着宁馨狠狠地点了点头,说,“我算是领教你了,难怪阿姨当年会受不了你跑去美国的。不过我不是阿姨,我不会任由你来控制我的生活的。” “你……”宁馨气得再次扬起了手,想要打冷子乔。 “你还要打是吧,”冷子乔毫不畏惧的凑了上去,叫道,“来啊,你打死我好了。” 宁慧这时急忙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宁馨要打下去的手,不让她打下去,劝说道:“姐姐,你这是干嘛,子乔还是个孩子,你跟她置什么气啊。” 宁馨挣扎着想要甩开宁慧的手,叫道:“宁慧,你放开我,她哪里还是什么孩子啊,我今天非要好好的教训她不可。” 这边冷子乔也没有善罢甘休,一边一个劲地往前凑,一边嚷道:“阿姨,你放开她,她想打就让她打个痛快好了。” 宁慧一个人就有些招呼不住宁馨和冷子乔两个人了,她冲着傅华嚷道:“傅华,你是不是真的傻了,这个时候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赶紧把子乔给拉走!” 看着冷子乔母女为他吵架,傅华走也不是,劝也不是,其实是在场人当中最尴尬的一个了,此刻宁慧让他把冷子乔带走,倒是给了他一条出路,他赶忙过去拽着冷子乔就往外走。 冷子乔还挣扎着不肯离开,被傅华手上加了把劲,硬是拖出了酒店的包厢,出来之后,傅华就放开了冷子乔,冷子乔转身就要返回包厢,傅华一把拽住了她,说:“好了,冷子乔,别演了,再演下去可就过头了。” “你个混蛋才在演戏呢,”冷子乔说着狠狠地踹了傅华一脚,叫道,“你个混蛋到这个时候还要给我装傻,难道你非要我在你面前喊出来我喜欢你,你才高兴吗?” 傅华疼的咧了一下嘴,他其实也是知道冷子乔对他有好感的,只是他不敢回应这份情意而已。他看了冷子乔一眼,说:“好了,冷子乔,我们俩的事情可以放到以后再来讨论。现在我不允许你再回包厢去跟你妈吵架。现在你们俩都在气头上,回去继续吵架只会更伤你们的感情的。”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她多少恢复了一些理智,便说道:“你要我不回包厢去也行,带我离开这里。”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行啊,我就带你换个地方去吃饭吧,顺便也让你冷静一下。” 冷子乔说:“我现在一肚子气,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带我去你家,我想睡一会儿。” “去我家,”傅华愣了一下,苦笑着说,“冷子乔,我这个时候把你带回家不合适的,你妈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气疯了的。” 第2300章打不通 “你个混蛋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冷子乔瞪着傅华吼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不是……” “什么不是啊,”冷子乔叫道,“我跟你说傅华,你最好现在就赶紧带我走,要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行,我带你走就是了。” 傅华就开车带着冷子乔离开了饭店,在车里冷子乔都阴沉着个脸在那生闷气。车开出去一会儿,傅华想到应该跟宁慧说一声的,就摸出来了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宁慧。 没想到冷子乔却一把把手机抓了过去,说道:“我不许你跟她们通话。”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说:“冷子乔,别耍小孩子脾气,不跟她们说一声,她们是会担心你的。” 冷子乔说:“那就让她们担心去好了。” 傅华看冷子乔态度坚决,一点也没有要把手机还给他的意思,无奈只好继续开车。开了一会之后,冷子乔忽然喊了一声:“停下。” 傅华愣了一下,说:“又怎么了?” 冷子乔说:“”你开的方向不对,这不是去你家的方向。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没打算带你去我家啊,”我准备送你去海川大厦,你先在那里住几天,消消气,就回家吧。 “我不去海川大厦,”冷子乔冷冷的说道,“傅华,如果我就是那么令你讨厌的话,你现在就停车,把我扔这就好了,以后我就当没认识过你。”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他倒不是害怕冷子乔威胁他以后当没认识过,而是怕把情绪激动的冷子乔一个人扔在在这夜晚车来车往的马路上,怕会有什么闪失,就苦笑了一下,说:“好吧,我带你去我家,不过你别嫌我家乱就是了。” 傅华就把冷子乔带回了笙篁雅舍的家,然后指了指客房,说:“这间是客房,今晚你就住在那间吧。” 冷子乔也没说什么,就往客房走去。傅华在后面说:“诶,冷子乔,手机还给我。” 冷子乔回头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想干嘛?”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不会通知你妈他们你在我家的,我晚上还没吃饭呢,打个电话叫餐总可以吧?” 冷子乔就把手机还给了傅华,傅华说:“要不要给你也叫一点啊?” 冷子乔说:“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冷子乔说完,就进了客房,傅华就给自己叫了一份外卖,草草的吃了一点。看冷子乔进了客房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就趁机给宁慧发了封短信过去,告诉宁慧他已经将冷子乔给安顿好了,让宁慧告诉宁馨一声不要担心。 不过为了不让宁馨担心他会对冷子乔做些什么,傅华并没有在短信里跟宁馨讲他把冷子乔带回家了。宁慧很快就会了一个短信过来,说知道了,让傅华照顾好子乔。 傅华看宁慧的短信里并没有追问他把冷子乔究竟安置在什么地方了,就猜测宁馨可能也冷静了下来,不再对冷子乔跟她的冲突愤愤不平了。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傅华就全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大约十点多的时候,客房的门打开,冷子乔走了出来。傅华看了看她,说:“怎么了?” 冷子乔说:“我睡不着。” 傅华笑了笑说:“那可能是你换了环境不太适应吧,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冷子乔说:“才不是呢,是我这脸被我妈打的火辣辣的疼,让我根本就没办法睡觉。” 傅华看了看冷子乔的脸,脸上被打的地方已经浮起了几条红肿的指痕,就摇了摇头说:“你妈也是的,怎么打得这么狠啊?你等一下,我去冰箱里拿点冰块给你,你冷敷一下,能尽快的消肿。” 傅华就去冰箱里取了一点冰块,找了一个干净的塑料袋装起来,递给了冷子乔。冷子乔并没有接过去,而是看了看傅华说:“我可是为了你才挨的打,你要对此负责,所以你来帮我敷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好了,冷子乔,你就别开这种玩笑了。” 冷子乔说:“我没跟你开玩笑,快点了,我这里真的很痛。” 傅华只好坐在了冷子乔的旁边,拿着冰块帮她附在了脸上。冰块敷上去之后,冷子乔说:“这下子果然好多了,诶,傅华,回头你这家的钥匙给我一把。”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笑了笑说:“不是吧,你还打算在这里常住啊?” 冷子乔并没有回答傅华的话,而是直直的看着他,傅华被看得有些心慌,就摇了摇头说:“行,一会儿我拿一把钥匙给你就是了。” 冷子乔笑了,说:“这还差不多,也不枉我为你挨这一巴掌。” 傅华笑了笑说:“钥匙我可以给你,不过等过几天你消了气,还是回去跟你妈和好吧,其实她说的一些事情也没错啊,作为一个母亲而言,是不太能够接受我这样条件的男人做女婿的。” 冷子乔笑了,说:“傅华,我还以为你你答应给我钥匙,就不会再说什么配不上我的废话了,没想到你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我跟你说,你不要去管她怎么想了,接不接受是她的事情,我要不要跟你在一起是我的事情。” 傅华看了一眼冷子乔,说:“那我呢,冷子乔,你说了半天,都是你和你妈妈怎么怎么样,好像这里面没我什么事一样。” 冷子乔看着傅华笑了,说:“傅华,作为一个男人,你应该更有勇气去面对你内心的真实感受才对的,喜欢就是喜欢,不要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条件上差别,就去拒绝一个你喜欢的女孩子。你要是真的觉得我跟你在一起真是受委屈了的话,那你加倍的对我好,不就能够补偿我了吗?” 傅华说:“可是,冷子乔……” 冷子乔没等傅华把话说完,就捧起傅华的头,用嘴唇封住了傅华的嘴唇,傅华顿时就嗅到了妙龄女子沁人心脾的美好气息,让他眩晕,让他迷醉,心底克制了很久的火焰,顿时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傅华就不再让冷子乔掌控局面了,而是一把就将冷子乔揽进了怀里,紧紧地拥抱着她,其实在那次浅尝辄止亲吻当中,傅华已经感觉到跟冷子乔接吻肯定会是一场极致美好的享受,但是真正品尝到冷子乔的香吻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一切远比他想象的更为美好,他像一只工蜂索取香甜的花蜜一样,贪婪的享受着。 迷醉中,两人的手都开始撕扯起对方的衣服了,他们渴望撤掉两人之间任何的屏障,实现灵与欲彻底的融合。 就在傅华箭在弦上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傅华身子一滞,忍不住骂了一句娘,心说那个王八蛋这么会扫兴,单单捡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冷子乔此刻已是眼神迷离,渴望着傅华能够跟她快点的融合在一起,看傅华因为手机响了停了下来,就说道:“别去管她了,可能是我妈他们打来的。” 傅华听到冷子乔提起了宁馨,心里不由得一凛,他被冲动蒙蔽住了的神智回来了一点,心说我这是干嘛啊,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跟冷子乔做这种事情呢。诚然冷子乔跟他是两情相悦的,但是他们还是有很多障碍没有清除的,在这个时候就去贸然的跟冷子乔发生关系,是很不负责任的。 如果两个人真的想要长久的在一起,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加以解决的,特别是他跟宁馨的关系,是必须要想办法处理好的。否则他就算是跟冷子乔走到了一起了,也不会过得快乐的。 再说了,冷子乔刚跟宁馨大吵了一架,此刻的心情还不是那么平静,很难说她不是为了跟宁馨赌气才跟他这么亲密的。那他跟冷子乔如果做了那件事情,可就有些趁火打劫的意味了。 “我还是接吧,也许是重要的事情呢,”傅华说着就从冷子乔的身上下来,去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号码是胡瑜非家里的电话,心中就知道肯定是宁馨找了胡夫人了。 傅华就对冷子乔说:“是胡夫人的,你别说话,别让她知道你在我家里。” 冷子乔瞪了傅华一眼,说:“胆小鬼,让她又怕什么?反正早晚她都是要知道的。” 傅华并不想去冒犯胡夫人的,就瞪了一眼冷子乔,说:“冷子乔,你要做我的女人,最好还是给我听话一点。” 冷子乔吐了一下舌头,笑着说:“好了,我不说话就是了。” 傅华这才接通了电话,胡夫人在那边说道:“诶,傅华,你把子乔带哪里去了?” 傅华说:“我把她安排在一家宾馆住下了,这个情况我跟她妈妈那边已经说明了,怎么她还不放心吗?” 胡夫人说:“她又不知道女儿住在哪家宾馆,手机也打不通,这种状况之下,你让一个做妈妈的怎么能放得下心呢?诶,你没跟子乔在一起吗?” 第2301章欺负 傅华就有点心虚的顿了一下,说:“没有了,我在家里呢。怎么了,阿姨?” 胡夫人说:“是这样子的,冷子乔的妈妈现在有些话想要我转告给冷子乔的,你有办法帮我把话转告给她吗?” 傅华说:“您说吧,我还是有办法联系到冷子乔的。” 胡夫人说:“她说她今天晚上做的事情是有些过分了,她不该动手打子乔的,而且她也不该去干涉子乔感情上的事情,她希望子乔能够原谅她,她现在很担心子乔的情况,希望子乔能够尽快的回家。” 傅华说:“行啊,这些话我会转告给子乔的。” 结束了跟胡夫人的通话之后,傅华回到了冷子乔的身边,说:“你电话关机了?” 冷子乔说:“对啊,我怕她打电话来烦我,就关机了。” 傅华说:“那你赶紧开机,给你妈妈去个电话吧。” 冷子乔说:“我不,我要是给他打电话,他又好骂我了。” 傅华说:“应该不会了,你也听到了,他让胡夫人转告的话可都是在道歉的意思。好了,你就给他打个电话吧,要不然他今晚就睡不着了。” “不行,这个电话我不能打,”冷子乔说,“傅华,你不知道我妈那个人的,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的,我打电话过去她一定会臭骂我的。”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说:“好了,子乔,你总不能就这么跟他冷战下去吧?她想骂你就让她骂几句吧,忍一忍就过去了。” 冷子乔说:“可是她一定还是会反对我们在一起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你就不用怕了,我既然决定要让你做我的女人了,就一定会跟你一起去面对这一切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接纳我的。这我有信心的。” “你有信心?”冷子乔说,“你这个傻瓜每次见到她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你又有什么信心来让他接纳你啊?” 傅华说:“那个不一定,以前我怕她是因为我并没有要想娶你做老婆的想法,所以对她就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了。现在形势已经不同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娶你了,自然就要想办法解决和你妈妈之间的问题了。再说了,在这种状况之下,我本来就是占上风的,自然是有信心解决这个问题。” “你占上风,”冷子乔愣了一下,说,“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占上风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你还不知道吗,古语有言,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嘛。 “滚你的吧,”冷子乔笑着说:“你想要我妈越看你越喜欢怕是做梦了。”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那些都是后话了,你先打个电话让她睡个安稳觉吧。” 冷子乔想了一下,说:“行啊,我打电话给她就是了。” 冷子乔说着就会了客房把手机拿了出来,在傅华面前把手机开机了,然后就打了电话给宁馨。宁馨很快就接了电话,有些着急地说:“诶,子乔,你终于肯打电话回来了,妈妈都急死了。都是妈妈不好了,妈妈不该打你的,妈妈跟你说对不起。” 冷子乔说:“妈妈,你别说对不起了,我当时也有些冲动,说了一些过头的话的。我也有错的。” 宁馨说:“不管怎么说,妈妈也是不该动手打你的,你别生妈妈的气了。” 冷子乔说:“妈妈,我已经没事了。” 宁馨说:“你不生妈妈的气就好,妈妈很担心你,你住在什么地方啊,妈妈这就派车去接你回来。” 冷子乔说:“妈妈,你不用担心我了,也不用派车来接我了,我现在在傅华家里,很安全的。” 傅华听冷子乔说在他家里,就心知要坏事,恐怕在宁馨的心目中,他的家不但不安全,还应该是最能伤害到冷子乔的地方了。这估计也是为什么宁馨急着想要把冷子乔找回去的主要原因了,她一定在担心傅华会趁此机会把冷子乔生米煮成熟饭的。 但是冷子乔却偏偏要往宁馨最疼的地方下刀子,也不管傅华已经掩饰说把她安置在宾馆了,直接就告诉宁馨她在傅华家里,估计这下子宁馨和冷子乔之间本来要缓和下来的关系,恐怕要再度变得紧张起来了。 宁馨很不高兴的说:“子乔,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你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跑去男人家住呢,听妈妈的话,赶紧给我回来。” 冷子乔笑了一下,说:“妈,我这怎么是随随便便呢,傅华是我男朋友,我住他家很正常啊。好了,我今晚就不回去了。时间很晚了,我和傅华都很困了,要休息了,再见吧。” 傅华心里暗自叫苦,冷子乔这么说实际上等于是在告诉宁馨他们两人已经睡在一起了,这恐怕要戳到宁馨的气管子了,宁馨不暴跳如雷才怪呢。 果然宁馨听到这里,马上就在电话的那一边吼道:“冷子乔,你真是要气死我啊,行啊,你翅膀硬了,可以不要妈妈了,那你就跟着傅华那混蛋去过日子好了,不要再回家了。” 宁馨说完,啪的一下子就挂了电话。冷子乔不在意的耸了一下肩膀,说了一句:“跟傅华过就跟傅华过,谁怕谁啊?” 说完之后,冷子乔收起了手机,回头故作轻松的对傅华说:“你也听到了,我妈已经同意让我跟你在一起了。” 傅华心中却是对冷子乔这么做有所不满的,他觉得冷子乔如果不说在他家里,事情本来还是会有解决的机会的。找个恰当的时机让胡夫人帮他从中调解一下,估计宁馨还是会接受他跟冷子乔在一起这个事实的。 但是经过冷子乔这样一闹,整件事情马上就陷入了僵局,宁馨心在心中一定会恨死他这个拐走女儿的男人,短时间之内,他再想跟宁馨缓和关系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而且傅华已经跟胡夫人说了,他是安排冷子乔去住的宾馆,而不是带回了家,冷子乔这样一说,也等于是揭穿了他在撒谎。那胡夫人对他这么做肯定是会很不满意的。 事情真是越搞越复杂了,傅华有些头大了,就后悔不该一时心软把冷子乔带回家了,他不高兴的看了冷子乔一眼,说:“子乔,你为什么非要告诉你妈妈你在我家里啊?” 冷子乔没想到傅华居然回来责备她,就白了傅华一眼,说:“怎么了,我说的没错啊,我现在不就是在你家中吗?” 傅华说:“你是在我家里没错,可是你不一定非要告诉你妈妈啊,你应该也听到了,我刚才还跟胡夫人说安排你去住了宾馆,你现在又告诉你妈你在我家,你让她怎么想我啊?她这个时候一定在想我这个乌七八糟的男人趁着你们母女吵架的机会把你骗上了床,她此刻心里一定恨死我了。”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说:“那又怎么样呢,你怕了?” 傅华说:“我怕”什么啊,只是本来不用把矛盾激化到这个程度的,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冷子乔有些委屈的说,“你难道看不出来我这么做是在自断后路吗?我不这么说,我妈回头还是会想办法阻止我跟你在一起的。我现在告诉她我已经跟你上床了,她也就只好死了这条心了。” 说到这里,冷子乔直视着傅华,说:“怎么,你这个大男人只敢瞒着我妈偷偷摸摸扒我的衣服,却不敢正大光明跟我妈承认你已经在跟我滚床单了吗?” 傅华看到冷子乔眼中已经是噙着泪水了,未免就有些心疼,这才意识到冷子乔宁愿跟妈妈翻脸,也要跟他在一起,心里的压力已经够大的了,自己实在是不应该再在这个时候责备她了。 “子乔,对不起啊,是我这人太自私了,光想着自己。”傅华说着,就去拉了一下冷子乔的胳膊,想要将冷子乔拥进怀里。 冷子乔心中却是余怒未消的,她一把打开了傅华的手,叫道:“别来碰我,省得让你难做。” 说着,冷子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泣不成声地说:“是我太贱了,非要喜欢你这个傻瓜,现在可好,我妈不要我了,你也给我脸色看,我这人真是太失败了。” 傅华是看不得女人哭的,就赶忙陪笑着说:“好了,好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别哭了行吗?” 傅华说着就再次伸手将冷子乔拉了过来,冷子乔挣扎着还想摆脱他,但是他手上加了把力气,强行把冷子乔拥进了怀里,然后在冷子乔的耳边说:“别哭了,你脸上已经有了几道红肿的指印了,如果再把眼睛给哭肿了,明天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女孩子还是在乎自己的容貌的,傅华这么说,冷子乔果然不哭了,不过她还是对傅华心中有气的,就用粉拳乱锤着傅华的胸膛,说:“都是你这个坏蛋来欺负我的。” 第2302章鸡汤 此时傅华看到他怀里的冷子乔媚眼如丝,粉面泛红,梨花带雨,格外就有一种诱人的风情,忍不住就用嘴唇凑上去吸她脸上未干的泪水。 起初,冷子乔还不甘心就范,挣扎着想要躲开他的嘴唇,但是却被傅华抱得紧紧的,不让她有躲开的可能。后来她也被傅华吻得有些情动,脑袋一歪,娇艳欲滴的樱唇就主动凑了上来,就跟傅华热烈的吻在了一起,两人的双手也随之动作了起来。 反正现在宁馨已经是认为他和冷子乔已经是上了床的,因此傅华心中也就没有了顾忌,就拦腰将冷子乔抱了起来,将冷子乔抱进了卧室,放到了床上,随即他就俯身上去…… 过了一会儿,喘息声平复了下来,冷子乔探身起来,亲了傅华的嘴唇一下,歪着脑袋看着他,笑着说:“喜欢我吗?” 傅华抚摸着冷子乔暖玉一般温润的身躯,轻声说道:“喜欢,子乔,你对我太好了。我没想到你还是第一次。” 冷子乔笑了笑说:“你们这些臭男人啊,女人是不是第一次真的对你们那么重要吗?” 傅华笑了笑说:“虽然不是说非得第一次不可,但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能够拥有女人的第一次,也就是说他是第一个征服这个女人的男人,这会让他有一种格外的自豪感的。” 冷子乔笑着说:“那我岂不是吃亏吃大了,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但是你在我之前却是不知道跟多少个女人有过这种关系的。” 傅华笑了,说:“那你想怎么办,再去找几个男人补上这个差别?” 冷子乔笑了,说:“我倒是想补上的,不过你会同意吗?” “当然不同意了,”傅华笑着说:“我跟你说,做了我的女人之后你就得给我规矩点,如果你敢给我招三搭四的,别说我休了你。” “嘿嘿,”冷子乔笑了笑说,“谁休谁啊?我这么年轻漂亮,就算是你不要我了,也是会有大把的男人会要我的。反倒是你,年纪一大把了,家里又有孩子,除了我这样的傻瓜,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喜欢你了。所以还是你给我乖一点,别来惹我生气,要不然我一脚蹬了你,那你可就惨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你可说错了,就我这个年纪的男人才是抢手货呢,我这个年纪的男人事业已经有了基础,也有了丰富的人生的阅历,女人不喜欢我这样的,又会喜欢什么样的啊?你看你自己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你不就是被我的魅力给迷住了,才要死要活的非要跟着我吗?” 冷子乔扭了一下傅华的鼻子,笑着说:“你很得意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很得意,能够拥有你这么美好的女人确实是很令我骄傲的。不过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喜欢上我的。” 冷子乔笑了,说:“我爱吃臭豆腐嘛。” 傅华笑了,说:“嗨你这个家伙,拿我当臭豆腐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这么说只是一个比方而已,我是想告诉你,就像我爱吃臭豆腐一样,我也说不出为什么,但是我就是爱吃,不需要理由的。你呢,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傅华有点被问住了,他心中其实也说不出为什么会喜欢上冷子乔的,冷子乔年轻漂亮,很让男人心动,也让傅华觉得很美好,但是也并没有让傅华有那种非她不娶的那种冲动。他之所以会跟冷子乔走到一起,其实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就像一开始相亲的时候,他其实是想拒绝冷子乔的,但是为了照顾胡夫人和冷子乔的面子,他把拒绝的权利交给了冷子乔,结果被冷子乔钻了空子,不得不装着跟冷子乔交往。 然后就是因为儿子傅瑾,毕竟现在的女孩子喜欢别人的小孩子的并不多,像罗茜男那样的,更是直接告诉他她不喜欢跟小孩子打交道的。冷子乔却是在傅瑾面前显现出了强大的母性,不但愿意陪傅瑾出来玩,还处处的维护傅瑾,这让傅华对她有了很大的好感。 然后就是这一次的冷子乔和宁馨因为他的大吵架,冷子乔为了他义无反顾的跟宁馨很决绝的闹翻,一个女孩子为你做到这样子,这份情意也就是不能辜负的了。这样子一步步地走下来,他和冷子乔也就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但是此时你要傅华找到一个喜欢冷子乔非要跟冷子乔在一起的理由,他还真是找不到的,年轻、漂亮、有爱心、不计一切的喜欢他,这些可都不是他非要去喜欢冷子乔的理由的。 甚至傅华有一种感觉,他和冷子乔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被冷子乔一步步设计,逼得他不得不去跟冷子乔在一起的。特别是今晚冷子乔与宁馨的吵架,冷子乔告诉宁馨他把她带回了家,这些其实都不是必然会发生的,它更多地是带有冷子乔的意志,是被冷子乔所左右的。 傅华对此心里并不是很舒服的,他感觉有点被冷子乔操控了。不过就算是被操控,一个女孩子能为你做到这份上,也是很令人感动的。特别是他们两人还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了,单就这种关系而言,傅华的感觉还是极致美好的,这让傅华觉得不管怎样他都是要对冷子乔负起责任来的,他也乐于对这个美好的女孩子承担这份责任的。 冷子乔看傅华好半天没说话,就推了一下他,问道:“在想什么呢?不会是想不到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理由吧?” 傅华笑了,说:“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在想用什么来比喻你更恰当一些。”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我可警告你啊,如果你敢学我拿臭豆腐来比喻我的话,我一脚给你踹到床下面去。”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你放心,我不喜欢吃臭豆腐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那你喜欢什么啊?” 傅华笑了,说:“我更喜欢新鲜、娇艳的草莓,草莓果色鲜红、水灵,果实柔软多汁,甜酸适口,含有丰富的营养成分,让我百吃不厌。对我来说,你的美好就像一盘鲜嫩的草莓令我馋涎欲滴。” 冷子乔笑了,她对傅华把她比作草莓还是很满意的,说:“算你乖巧了。” “不过我的肠胃不太好,医生就建议我不要多吃草莓这种凉性的水果。”傅华接着说道,“但是每次看到草莓,我还是无法抗拒的想要大吃一番。你就是我的草莓了,最初我是认为我不应该再去拥有你这么美好的女人了,但是几番接触下来,我还是无法抗拒你的诱惑,也只好拼着坏肚子也要把你吃下去了。” “去你的吧,”冷子乔踹了傅华一脚,笑着说,“我才不会让你坏肚子呢。” 傅华笑了笑说:“你是不会让我坏肚子的,不过拥有你这样美好的女人,上天都会看不过眼,让我折寿的。” 冷子乔白了傅华一眼,说:“什么折寿啊,别胡说八道,我要你健健康康的活到一百岁,等我死了之后,你才可以死去。” 傅华心中就有些感动,冷子乔也许是心机多了一点,但是她对他的这份情意却是情真意切的,他抱紧冷子乔的温润的身子,笑着说:“我也想跟你相伴到老的,不过很难啊,因为你这美好的身子总是会让我想大吃特吃,欲罢不能的。” 冷子乔这时也感觉到傅华蠢蠢欲动了起来,她的脸红了,略微有些紧张的在傅华耳边低声说:“你乖了,别再来吃我了,我下面现在还有些疼的。” 早上醒来,冷子乔还在被窝里熟睡着,她的睡相并不淑女,身子七扭八歪,嘴巴大张着,一副娇憨的样子,看在傅华的眼中又是另外一种风情,他亲了一下冷子乔娇俏的鼻子,就起床去做早餐了。 早餐做到了一半,冷子乔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傅华在厨房里忙活,她走了过来,从后面保住了傅华,笑着说:“傅华,看到你为我做早餐,我真是感觉太幸福了,就算是为了你跟妈妈闹翻了,我也觉得是值得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只是给你做了一次早餐,就把你感动成这个样子了,但是你可别忘了,你长这么大,可都是你妈妈在做早餐给你吃的,难道你就不应该被她感动吗?” 冷子乔笑了,说:“你这就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了,我长这么大还真没吃过我妈妈做的早餐。她基本上不做家务的,没离婚的时候,都是我爸爸在做饭,离婚了她就把我放到了外公家,做早餐的就变成了我外婆了。我长大了回到她的身边了,她的事业已经发达了起来,在我家做饭的就是保姆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不会这么寸吧,我好不容易才想到可以借用这篇心灵鸡汤式的文章来劝说你和你妈和好的啊?” 第2303章台阶 冷子乔笑了笑说:“嘿你这家伙啊,本来我还以为你说话挺有文采的呢,却原来都是你抄来的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天下文章一大抄嘛,”傅华笑着说,“不过子乔,我是说真的,别这么跟你妈抝下去了,找个机会跟她和好吧。” 冷子乔笑了笑说:“怎么,这么快就想做个好女婿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为了你好,你总不能就这么一直不理她吧?” 冷子乔说:“我当然不会一直不理她的,不过也不能现在就去跟她和好,我妈那个人没那么好说话的,特别是你现在还把她的宝贝女儿给睡了,我这个时候找上门去跟她和好,她不骂死我才怪了。等几天吧,等她消消气再说吧。” 傅华想想也是,宁馨现在肯定是在气头上,这个时间找上门去,除了自触霉头,是不会有别的好下场的,就笑了笑说:“那行,那就等几天吧。” 冷子乔说:“诶,傅华,在没跟我妈和好之前,我就不方便回我妈的公司去上班了,要不,我跟你去上班吧,看看有什么地方我能帮上你的。” 傅华可没想过要把冷子乔带进他的工作圈子里,他笑了一下,说:“这可不行的,驻京办是官方性质的机构,我出入都带一个美女在身边,影响不好。” 冷子乔的嘴就嘟了起来,说:“那你就放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啊?多闷啊。” 傅华笑了笑说:“闷了你就去逛街好了,诶,你身上有钱吗?没钱可以跟我拿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怎么,现在就想养我了?” 傅华心中还真是愿意就这么养着冷子乔的,这几年他交往的女人大多都是些女强人型的,这些女人都是以事业为重心的,为了事业他们甚至是可以舍弃他的。对此他心中已经是很厌倦了,他心中还真是渴望下一个结婚对象能够是一个小鸟依人的女孩子的。 傅华接受冷子乔其中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冷子乔懂得如何跟他儿子相处,这让他认为冷子乔应该会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虽然心机多了一点。 傅华笑了一下,说:“是啊,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我当然要养你了。” “嗯,你这个老男人还真棒,”冷子乔并没有推辞,而是笑了笑说,“行啊,我现在卡里还有点钱,等没钱了,我就跟你拿。” 说话间傅华就做好了早餐,两人就一起去餐厅坐下来吃饭,吃了一会儿,傅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便看着冷子乔说:“诶,子乔,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 冷子乔看了他一眼,笑笑说:“什么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关于你阿姨和李凯中之间的事情,他们现在关系怎么样了?” 傅华突然问起这个,是因为他想起了那天宁慧去驻京办找他之后接到的那个让他不要多管闲事的电话,他现在很是怀疑这个电话是与宁慧和李凯中有关的。因为董某某和齐隆宝的麻烦基本上算是摆平了的,除了突然出现的宁慧,傅华想不到还有谁会跟他带来这种麻烦的。 那一次在纽约也是这个样子的,宁慧来看过他之后不久,就有人闯进了他酒店的房间,翻了他的东西。而这一次宁慧刚从他那里离开,他就接到了那个威胁的电话。这样的事情连续发生两次,傅华相信宁慧肯定与这些事情有着某种联系的。 冷子乔有些奇怪的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件事情啊?你不会是看我阿姨漂亮,就想打她的主意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冷子乔,那这个醋可吃的有点莫名其妙啊,我如果是真的有那种想法的话,我会来问你吗?那我岂不是自投罗网?” 冷子乔也笑了,说:“那我就想不明白你突然关心起我阿姨和李凯中的关系是想干什么了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昨天你阿姨是先到我那里去的,跟我闲聊了一会就离开了,然后我就接了一个匿名的电话,威胁我不要多管闲事。” “什么,”冷子乔紧张了起来,说,“你说你接了一个威胁电话,那你有没有报警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这种电话你就是报警也是没用,警方也无法查到是谁打的这个电话的。再说了我听得出来,那个人也就是想吓唬吓唬我而已,并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的。” “傅华,你怎么可以这样大意啊,”冷子乔有些不满的说,“你才被绑架了几天啊,这就好了疮疤就忘了疼啦?”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了,我会多加小心的。我们先不谈论这个,你先告诉我,你阿姨现在跟李凯中的关系究竟如何了?” 冷子乔摇了摇头说:“这我怎么知道,这个话题在我们家可是一个禁忌,我阿姨知道我妈妈最反感的就是她跟李凯中的交往,因此从来都不在我和妈妈面前谈李凯中的。” 傅华并没有了解到他想要了解的东西,就有些失望的说了一声:“哦,原来是这样啊。” 冷子乔看着傅华说:“傅华,你在担心什么啊?你觉得打电话的人会在什么事情对你不利吗?” 傅华说:“我倒不是担心自己了,我担心这帮家伙的目标是你阿姨。” 冷子乔说:“是这样啊,反正你也是有我阿姨的电话的,为什么你不直接问她呢?” 傅华说:“我问过她一次了,他在我面前装糊涂,说她不知道这件事情。” 冷子乔说:“也许这件事情真的与她无关的。你再想想,也许是因为别的人呢?” 傅华倒也无法确定这件事情就是与宁慧有关,目前他也仅是对宁慧有所怀疑而已,并无任何的直接证据。他笑了一下,也许吧。 吃完早餐之后,傅华就去了驻京办上班。到了办公室之后,他就想打个电话给胡夫人,好解释一下他为了冷子乔撒谎的事情。但想了一下之后,他还是没打这个电话,他不知道宁馨现在有没有跟胡夫人说起过这件事情。如果宁馨为了面子没跟胡夫人说这件事情,他就贸然的打电话过去解释,反而有些不好。 傅华觉得还是等胡夫人那边打电话追究他,他再来解释。于是他并没有打这个电话,而是去忙手头的工作了。一直到快中午了,胡夫人那边并没有任何电话打过来,他就觉得没主动打电话给胡夫人是对的,宁馨应该并没有把那件事情告诉胡夫人。 这是门被敲响了,宁慧推门走了进来,傅华知道宁慧跑来一定是想问冷子乔的情况的,就有些心虚,毕竟昨晚他跟冷子乔发生的事情可是有点趁虚而入。他就看了一下宁慧,笑了笑说:“阿姨,你来是为了子乔吧?” 宁慧看了一眼傅华,说:“你这家伙,怎么突然嘴甜了起来,以前你可从来没叫过我阿姨的,老实交代,你昨晚是不是跟子乔发生过什么了?” 傅华心说宁慧这个女人的感觉还真是敏锐,一个称呼上的改变,就让她察觉到了他跟冷子乔发生了什么了。不过对此,傅华倒也并不想隐瞒,既然他已经决定要跟冷子乔在一起了,有些事情还是直接去面对的比较好。 傅华笑了一下,说:“阿姨,我和子乔都是成年人了,发生一些什么也很正常啊。” “唉,你们两个家伙啊,”宁慧说,“叫我说你们什么好呢,特别是你,傅华,你应该比子乔成熟的,在昨晚那种情形之下,你更应该克制一下才是的。你可倒好,直接就把她领家去了。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傅华心里暗自苦笑,心说你以为是我想要领冷子乔回家啊,是她非要这么逼我做的。 不过傅华已经决定要跟冷子乔在一起了,就觉得他有义务维护冷子乔,自然就不会把责任再推给冷子乔了,便笑了笑说:“阿姨,都是我不好了。” 宁慧看了傅华一眼,说:“好了,事已至此,我就是再责备你也没什么用了。好在这也是子乔自己的选择,以后你可对她好一点,别欺负她,知道吗?” 傅华心说,我还欺负她呢,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他笑了一下,说:“阿姨,这您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尽力呵护她的。只是子乔妈妈那边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们解释一下啊?我并不想把跟她的关系闹得这么僵的,如果她可以原谅我和子乔,我会带子乔过去跟她道歉的。” 宁慧苦笑了一下,说:“傅华,这个我可是帮不了你的,倒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这个忙,而是我姐姐那个人是很顽固的,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你和子乔的。” 傅华不以为然的说:“应该不会吧,子乔可是她亲生女儿,母女之间能够多大的仇恨啊,我想只要给她一个台阶下,她可能就会原谅子乔了。” 第2304章交集 宁慧摇了摇头,说:“你想得倒美,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姐姐的性格啊,当初我跟她闹翻的时候,她有两年时间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两年年后才在子乔的缓颊下,她才开始跟我说话的。” “还要两年啊,”傅华就有些挠头了,他还真没想到宁馨会这么难说话。如果宁馨真的两年都不搭理他和冷子乔的话,那宁馨就会成为困扰他和冷子乔感情的一个大问题,也不知道冷子乔能不能熬得过这长达两年的母女冷战,一旦冷子乔承受不了压力后悔跟他在一起了,那他们这段感情很可能就不得不画上句号了。 “两年,”宁慧冷笑了一声,说:“两年恐怕是不行的,我姐姐是把子乔当做她的心肝宝贝的,你们俩这一次给她的伤害是比我当年伤害她的程度更重的,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原谅你们,所以傅华,恐怕你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从我的意愿上讲,我是希望她们母女能够尽快的和好的,不过子乔妈妈如果就是不肯接受我的善意的话,那也随便她了,反正我一定会照顾好子乔的,绝不会让她因为我受一点委屈的。” 宁慧听傅华这么说眼睛亮了一下,她点了点头说:“看来在选男人这一方面,子乔是比我有眼光。”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这个说法我可是不认同的,就我个人而言,我是觉得子乔是应该选择比我更好的男人的。不过她既然没去选择更好地,而是选择了我,那我就更应该尽力去维护她,让她过得快乐一点的。” “其实你这样的男人才是我们女人最想要的,”宁慧苦笑了一下说,“我们并不希望找到的男人条件有多好,长得有多帅,而只是希望他能疼爱我们,能让我们过的幸福快乐而已。偏偏这样的男人却是很难找得到的。” 傅华看了宁慧一眼,他知道宁慧这么说是因为她在拿他和李凯中相比较,李凯中为了仕途不肯离婚娶她,一定是让宁慧很受伤的。 而一个女子想起她的情人来,不但不感觉幸福,反而很无奈很伤感,这让傅华感觉宁慧跟李凯中之间的问题可能不仅仅是因为李凯中不肯离婚的缘故,这对情人很可能已经变成了怨侣了。 本意上,傅华是不想去探究宁慧和李凯中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的,他没有发掘别人隐私的癖好。但是那个匿名的电话却是已经不可避免的把他扯进了这个麻烦当中,这就让他必须尽快弄清楚那个匿名的电话究竟与宁慧有没有关联,有关联又是关联在什么地方。 这样子傅华才可能摸清楚打匿名电话的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意图,下一步会不会对他采取更为危险的行动。他就笑了一下,说:“阿姨,你说的这么有感触,是想起了李凯中副主任了吧?” 宁慧神情明显的愣怔了一下,随即就脸红了,有点恼火地说:“子乔这个丫头真是被你迷昏了头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跟你乱讲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阿姨,你别生子乔的气了,她倒不是故意要讲你的坏话的,只是在聊天中正好说到了您跟子乔妈妈翻脸的缘由,说他妈妈是因为反对你跟某位官员来往才闹翻的,而我恰巧又认识李凯中,就被我猜到了这个官员应该就是李凯中了。” 宁慧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我有些不懂你的意思,你既然跟子乔在一起了,就应该算是我的一个晚辈了,你不觉得作为晚辈在这里跟一个长辈探讨这么私密的事情,有些不合适吗?” 傅华说:“您别误会,我绝对没有想调查您的隐私的意思。我只是遇到了两件很可能与李凯中有关的事情,所以才想跟您了解一下具体的状况的。一件事情我已经跟你讲过,就是在纽约的时候有人闯进我房间的事情。” 宁慧说:“那件事情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与我无关。、” 傅华说:“第二件事情是那天你从驻京办这里离开后不久,有一个男人就打来了电话,说让我不要随便去搀和别人的事情,管多了会不得好死的。” 傅华再说话的过程当中,一直都在留意着宁慧的神情的,他看到虽然宁慧尽量想要表现的与这个电话无关的样子,但是她的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显然她的内心是很紧张的。 傅华继续说道:“诶,对了,阿姨,那个打电话的男人细声细语的,说话的语调很像南方人的口音。您的朋友当中有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宁慧的嘴角又是抽动了一下,显然她很可能是知道这个打电话的人是谁的。但是她却摇了摇头,说:“我印象中可没有这样的朋友的。再是傅华,你既然是认识李凯中的,就应该知道李凯中说话绝对不是细声细语的,所以你怀疑这个电话与李凯中有关,并不成立。” 傅华这一次却是再也不相信宁慧的话了,李凯中也不会傻到亲自打电话来威胁他的程度。他看了一眼宁慧,说:“阿姨,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了?” 宁慧慌忙摇了摇头,说:“跟你说了这件事情与李凯中无关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打这个威胁电话给你的,你问我这些,根本就是找错了对象的。” 宁慧有些慌乱的样子,越发让傅华相信这件事情是与宁慧有关的,他看着宁慧的眼睛说:“我有没有找错对象您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的。阿姨,我们现在应该也算是一家人了,如果您真的遇到了麻烦的话,不妨直说,我能帮忙的一定会帮忙的。” 宁慧很勉强的笑了一下,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刚才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这件事情与我无关。好了,我要走了。记住啊,要照顾好子乔的。” 宁慧说完,就匆忙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看着宁慧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感觉宁慧和李凯中之间一定是有了问题的,而且问题还很大。当然参与这件事情的可能并不止李凯中和宁慧两个人,还应该有一个说话细声细气的南方男人的。 看宁慧对这件事情讳忌莫深的样子,可能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可以放到台面上的。而且有人在暗地里注视着宁慧的行踪,似乎意味着宁慧威胁到了某人的。当然这个某人可能是李凯中,也可能是那个说话细声细气的南方男人的。 这件事情搞得还真是有点复杂的,既然已经被牵涉到其中了,傅华就觉得还是应该想办法先摸摸李凯中的底再说,起码做到知己知彼,不要到时候被李凯中抽冷子算计了,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想了想,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已经光荣退休的安部长,安部长在特别部门经营多年,算是中国政坛上的一本活字典了,他肯定知道李凯中这个人的根底的。 安部长接了电话,笑了一下,说:“傅华,你这家伙还真是可以啊,居然利用我给你的资料把董某某给吓退了,回头你可要好好的谢谢我啊。” 傅华没想到安部长就算是退休了,也还是这么耳聪目明的,那一晚他被监察室带走的时间并不是很长的,董某某跟杨志欣之间的沟通更是不为外人所知,但是安部长对此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您想要我怎么谢你啊?” 安部长笑了,说:“是不是我想要你怎么感谢我,你就会怎么感谢我啊?” 傅华笑了笑说:“可以啊,只要我能力帮得到的,你都可以随便点。” 安部长笑笑说:“这个嘛,好像我老头子现在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啊,这样吧,等我想到了,再跟你说吧。好了,你今天找我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问问您李凯中这个人的情况,不知道您对他了解多少?” “怎么了,”安部长说:“不会是董某某在国资委那边给你设置了什么障碍吧?” 傅华稍微愣了一下,安部长这么说的意思是在告诉他,这个李凯中是董某某的人,随即他就恍然了,明白当初董某某在设计让监察部监察室带走他的计划当中,为什么能够让国资委调动倪氏杰的职务了。 有了李凯中这个内应,再加上董某某在外边施加的强大影响,估计国资委也就不得不挪动挪动倪氏杰的位子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并不是与董某某有关了,而是李凯中跟我之间有些私人之间的冲突,所以我才想多了解一下他的情况。没想到这个李凯中还是董某某的人啊。” 安部长笑了笑说:“其实严格起来讲,这个李凯中还不能算是董某某的人,他并不是董某某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在成为国资委副主任之前,他的履历表上跟董某某基本没什么交集。” 第2305章一辈子 傅华笑了笑说:“那也就是说,在他成为国资委副主任的时候,他们之间才有了联系了?” 安部长笑笑说:“对,事情的经过是这个样子的,当时高层对李凯中适不适合出任国资委副主任是存在着严重的分歧的,因为在进行民主评议的时候,国资委的一些老同志对李凯中的评价相当低,有人甚至说他包养情妇,道德败坏,不但不应该提拔,反而加以处分。” 傅华猜测这个包养情妇可能就是与宁慧有关的了,他笑了笑说:“这家伙在单位的人缘这么差啊?” 安部长笑了笑说:“是啊,一些老同志对他是相当有看法的。之所以他最终还是能够顺利的当上了这个国资委的副主任,原因就是在这个时候董某某很令人意外的站出来支持了他,说什么不要对能干事的人求全责备。这样子一些反对李凯中的声音,就被压制了下去。” 傅华笑了笑说:“安部长,您说的这个很令人意外,是什么意思啊?” 安部长笑了笑说:“就是很令人意外的意思啊,因为在此之前,他们两人之间基本上是没什么联系的,董某某也从未在公开的场合谈论过李凯中,他突然出来支持李凯中,就很蹊跷了。这其中是有很多的传言的,其中传得最多的就是李凯中为了能确保拿下国资委副主任这个位子,通过中间人向董某某行贿了三千万。” “三千万,”傅华惊讶的说,“李凯中从哪里弄这么多钱啊?” 安部长笑了笑说:“他以前是在大型国企任职的,还做过一段时间那家企业派驻美国的商务代表,捞钱的机会还是有的。当然,三千万这个说法只是传言,我并没有什么可以指证他的证据。”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的。” 安部长笑了笑说:“是不是空穴来风不好说了。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董某某跟李凯中之间关系并不紧密,而且李凯中出任国资委副主任之后,董某某对他就再也没什么提携的举动,因此董某某那次站出来支持李凯中很可能是一锤子买卖,双方银货两讫,也就再无瓜葛了。” 傅华笑了笑说:“如果按照您的说法,这个李凯中应该是没什么太大根基的。” 安部长笑了笑说:“我想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这个人就是有点办事能力,在企业的时候,搞经营很有一套,他管理的部门都是相当赚钱的,这才进入了高层的视线。你可要知道,国企当中,除了一些垄断性的,其他大多是不赚钱,李凯中这样经营性的人才自然是很受看重的。” 傅华笑了笑说:“恐怕他往自己口袋捞钱的本事也不少吧?” 安部长笑了,说:“这个是很难避免的事情了,人都是有私心的,像李凯中这样管理着大宗的资产的人,难免会想办法往自己口袋里捞钱的。” 东海省委,书记办公室,冯玉清正在跟常务副省长曲炜谈话。冯玉清主要是想就谁出任海川市市长征询曲炜的意见。她笑了笑说:“老曲啊,你是从海川市出来的,你觉得目前在东海省这边,谁比较合适出任海川市市长啊?” 曲炜略微沉吟了一下,说:“就我个人的看法而言,我觉得通阳市的赵公复同志比较合适。他从团省委去了通阳市的这几年,把通阳市搞的是有声有色,我觉得可以再给他加加担子的。” 通阳市也是东海省的一个地级市,不过经济规模相对海川市就小很多。赵公复原来是吕纪做东海书记时候的团书记,是吕纪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吕纪离开东海省之前,让他出任了通阳市的市长。 这是一个跟曲炜一样身上打着鲜明吕纪烙印的人,冯玉清在心中稍微思索了一下这个人可不可用。曲炜说的倒也不错,赵公复在通阳市做的还是不错的,他出任通阳市长之后,通阳市在全省的经济排名得到了大幅提升,他这个市长还算是称职的。 而且选择曲炜推荐的赵公复出任海川市市长,还有一个好处,曲炜是从海川市出来的,他在海川市还有着一些人脉关系存在着,这些人肯定会因为曲炜的关系而支持赵公复的。这可以在一开始就帮赵公复减轻市委书记孙守义可能给他带来的压力。 同时赵公复如果出任了海川市市长的话,通阳市市长的位置也就空了出来,冯玉清也就可以把海川市常务副市长曲志霞调去做这个通阳市的市长,从而进一步打散孙守义在海川市的势力,也是有利于赵公复在海川市开展工作的。 因此冯玉清觉得曲炜的这个推荐还是相当不错的,就笑着点了点头,说:“行啊,老曲,回头让组织部门考察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让他试试吧。到时候你这个海川市的老市长,可要想办法多给他提供一些帮助啊。” 曲炜笑了笑说:“我肯定是会支持他的工作的。” 晚上下班,傅华就匆忙赶回了笙篁雅舍的家中,他一进门冷子乔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说道:“你可算回来了,这一天在家中真是闷死我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既然嫌闷,为什么不去逛街啊?” 冷子乔叹了一口气,说:“我的朋友们都在上班,我一个人出去逛也没什么意思的,就在家闷头大睡了一天。”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吃饭好了。” 两人就出去找了一家干净的餐馆,随便点了几个菜开始吃饭。席间,傅华把宁慧跑去驻京办找他的情形说了。 冷子乔听完,神色变得黯然,说:“我阿姨说的没错了,我妈妈的脾性确实是这个样子的,想要她原谅我,恐怕真的是需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行的。”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显然经过这闷在家里的一天之后,冷子乔心里的兴奋劲消退了不少,他说:“怎么,你现在心里后悔了?” 冷子乔笑了一下说:“没有了,我做事情从来都不后悔的,只是一下子无法回到熟悉的环境去,也不能回去工作,我心里有些不舒服的。” 虽然冷子乔说她不后悔,但是傅华还是可以感觉得到冷子乔还是很惆怅的。看来还真是很有必要赶紧想办法让宁馨能够原谅冷子乔的,要不然冷子乔老是这种心情下去,他们两人的相处也是不会愉快的。 傅华就看了看冷子乔,试探着说:“子乔,要不我陪你去你家跟你妈认个错?” 冷子乔摇了摇头说:“没用的,我们就算是跟我妈认错,她那个性格也是不会原谅我们的。” “那怎么办啊?”傅华的眉头皱了起来,实话说这个状况让他的心里也是很烦躁的。他已经不是那种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了,热血激情已经在离他远去,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实际上是越来越想活得简单一点的。 当初他不愿意去碰冷子乔,也是因为怕会因此把生活搞得太过于复杂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绕来绕去,他还是被冷子乔给绕了进来,不得不面对现在这种更为复杂的生活。 冷子乔看傅华眉头皱了起来,笑了笑说:“好了,傅华,你不用为我担心了,我这个人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我相信我还是会很快就适应这种妈妈不在身边的生活了。” “但是你现在的心情还是不愉快的,我不能让你这样下去了。”傅华说着,拿出了手机就开始拨号。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这是打给谁啊?我可不准你打给我妈去求她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会了,我这是打给胡夫人,我想要胡夫人帮我约你妈出来,我要跟她谈判。” “谈判?”冷子乔瞅了傅华一眼,说,“谈判什么啊?” 傅华说:“我想问问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们的,只要她开出条件来,我就算是豁出一切去,也会满足她的。” 冷子乔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肯为我做这些,我心中是很感激的,不过,没用的,我妈根本就不会跟你谈判的。” “那倒不一定啊,”傅华说,“她总不能一点面子也不给胡夫人吧?” 冷子乔说:“这就难说了,就算是她因为胡夫人勉强答应跟你见面,她也是会开出你无法接受的条件的,到时候还不是跟没见面一样。” 傅华说:“你可不一样,只要她肯跟我见面,我就能够说服她的。” 冷子乔笑了,说:“你这个傻瓜对自己还挺有信心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有信心是因为我有足够能够打败你妈的武器的。” 冷子乔说:“什么武器啊?” 傅华说:“这个武器就是你啊,如果你妈妈非要难为我不可,我会跟她讲,我不管她反不反对,我都是会跟你在一起的,我会马山跟你结婚,然后照顾你一辈子的。” 第2306章你先睡 “结婚?”冷子乔不由得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傅华,我们马上就结婚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啊?我还没想过结婚这个问题的。” 对冷子乔的这种反应,傅华心中是有些失望的,他原本以为冷子乔既然跑来跟他住到了一起,还跟他有了那种关系,对他提出结婚该感到高兴才对的,而现在冷子乔的态度却并不积极。看来她跟宁馨闹翻,冲动的成份还是很大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你别紧张,我只是拿这个话来威胁一下你妈妈而已,并不是说真的要你跟我马上就结婚的。” 冷子乔意识到了她对傅华说要结婚的反应可能会让傅华感到不快了,赶忙解释说:“不是,傅华,我没有紧张了,只是我们刚刚在一起一天而已,你马上就说到了要结婚,我没有心理准备的。” 傅华笑了,说:“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的,我说了,结婚只是拿来威胁你妈的。如果你不喜欢这个的话,我可以再想想别的招的。” 冷子乔笑了一下,说:“我没说不喜欢的,就算是你现在真的要我嫁给你,我肯定也会高兴地答应的。” 傅华看得出来冷子乔这话只是为了哄他高兴而已,并不是真的这么想的,也不去拆穿她,只是笑了笑说:“既然这样子的话,那我就让胡夫人约你妈妈见面了。” 冷子乔就点了点头,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胡夫人。胡夫人接了电话,笑着说:“诶,傅华,找我干什么?” 听胡夫人的语气,好像还不知道冷子乔母女因为他闹翻了的事情,看来宁馨还真是死要面子的一个人,宁肯一个人心里委屈,也不愿意家丑外扬。 傅华说:“阿姨,是这样的,我昨天并没有把子乔安排去宾馆住,而是把她带回了家……” 胡夫人听到这里,就不满地说:“傅华,你这么做可是太欠考虑了,这种状况下,你怎么可以把子乔带回家呢?你这不等于是火上浇油吗?” 傅华倒也不好说这是冷子乔搞出来的名堂,只好苦笑着说:“阿姨,我现在知道这么做是该的了,我也愿意就此跟子乔的妈妈道歉,您看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子乔的妈妈,我想跟她见个面,当面跟她说声对不起。” 胡夫人迟疑了一下,说:“这个嘛,我可不敢马上就答应你,你和子乔做的事情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不能确定她会不会跟你见面的。” 傅华说:“您就帮我们问问她吧,子乔和我都很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原谅。” “我试试吧,”胡夫人说,“不过,傅华,你先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怕子桥的妈妈反对你们的交往,才做出这种行为逼她就范的?” 傅华心说,我如果真是这么想的,现在就不用这么烦了。 傅华苦笑着说:“当然不是了。阿姨您赶紧帮我们问一下吧。” 胡夫人说:“好吧,我帮你们问一下,等一会给你电话。” 胡夫人就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傅华看了看冷子乔,说:“胡夫人去联系你妈了,也不知道你妈他肯不肯跟我见这个面。” 冷子乔叹了口气,说:“我估计我妈很难答应跟你见面的。” 几分钟后,胡夫人的电话打了过来,说:“傅华,不好意思啊,这个忙我帮不了你了。” 傅华说:“怎么了,阿姨,子乔的妈妈怎么说的?” 胡夫人说:“子乔的妈妈说,昨天的事情并不是你们的错,错的是她,你们俩都是成年人了,有权利自由交往的,她不该对此横加阻拦的。既然错的是她,那你说的道歉什么的,就没必要了,她也不想跟你见面。以后子乔的事情她都不管了,随便你们爱怎么做都好。” 宁馨这么说完全是正话反说的,摆明了是不肯原谅冷子乔和傅华两人的。 结束了跟胡夫人的通话之后,傅华看了看冷子乔,苦笑着说:“子乔,还真被你猜中了,你妈不肯跟我见这个面。” “不见就不见,”冷子乔气哼哼的说,“别去管她了,傅华,干脆就按照你说的,我们俩明天就去登记结婚,我还不信了,她不理我们,我们就过不好。” 傅华知道冷子乔说的气话,就伸手过去握了一下冷子乔的手,说:“子乔,,别说这种气话了,你也知道你妈现在是在气头上,等过几天你妈消消气,我们再来跟她沟通吧。” “我不管她是不是在气头上,”冷子乔说,“她不是让我们自由交往吗,那我们就自由交往给她看看。” 傅华还想继续劝解冷子乔,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罗茜男的,傅华心里暗自苦笑,心说老天爷也真是会开玩笑,这个时候让罗茜男来凑什么热闹啊。 傅华还没有想好要如何跟罗茜男讲他和冷子乔的事情。虽然罗茜男说过,傅华如果找到结婚的对象的话,她不反对傅华去交往。但是傅华觉得罗茜男跟他之间的关系绝非是男女之情那么简单,他们两人不但共过患难,罗茜男还救过他的命,这种情谊绝非是男女之情那么简单的。 傅华很怕会因为这件事情伤害到了罗茜男,因此是想专门找个时间去跟罗茜男把他和冷子乔的事情交代一下的。 同时他和罗茜男之间的事情也是不适合让冷子乔知道的,尤其是在冷子乔为了他跟宁馨闹翻的时候,更是不适合让冷子乔知道他还跟别的女人有来往的,那样子肯定会让冷子乔格外受伤害的。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没等罗茜男说什么,上来就先说道:“对不起啊,我这边在跟朋友谈事情,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回头我再打电话给你吧。” 然后也没等罗茜男回答什么,就挂了电话。 冷子乔并没有看出傅华有什么问题来,她只是觉得傅华不应该不接这个电话的,就看了傅华一眼,说:“电话你该接接吧,你不用管我了,我已经没事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像没事啊,好了,赶紧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后海泡吧唱歌,好好的放松一下。” 冷子乔说:“算了,我没胃口,我也不想去泡吧,没劲,带我回家吧。” 傅华无奈只好带冷子乔回了家,冷子乔回了家就开始上网找朋友聊天,跟朋友聊起天来冷子乔的心情很快就好转了,他们这一代人是网络的一代,网络是他们排解情绪最好的地方。 不过却把傅华给晾到了一边,他想要凑过去看看她聊天的内容,却被冷子乔笑着给推开了,她说:“走开了,我和我闺蜜在说你坏话呢,不准偷看。” 傅华一方面高兴冷子乔的心情总算是好转了,另一方面心中也是有些失落的,他意识到不是有了那种关系之后,他和冷子乔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他们的生活方式和圈子还存在着很大的差异,恐怕还要磨合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真正的彼此相融合。 看冷子乔沉醉于聊天当中,傅华就去了客厅,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罗茜男。罗茜男接了电话,笑着说:“诶,傅华,现在长本事了,居然扣我的电话。” 傅华笑了笑说:“刚才真的是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的,诶,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罗茜男笑笑说:“我是想看看晚上你要不要过来。” 傅华笑了一下,说:“今晚过不去了。” 罗茜男哦了一声,说:“那明天你来豪天集团吧,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讲一下。”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 罗茜男笑笑说:“是这样子的,杜静涛准备将他手中的豪天集团股份转让给一个叫做徐悦朋的人,这个徐悦朋提出来要跟你见见面,想了解一下豪天集团投资的丰源中心和天丰源广场的情况,我就约了他在豪天集团见面。” 傅华说:“这个徐悦朋是什么人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查了一下他的底,他也是一个做地产开发的人,在北京开发过几个项目,算是一个正经的商人。他接手杜静涛手中的豪天集团股份,可能也是看中了丰源中心和天丰源广场这两个项目的发展前景的。” 傅华知道能够在北京做地产的商人,都是有些背景的,这个徐悦朋应该也是有着什么来历的。不过既然徐悦朋是做正经生意的商人,傅华还是很欢迎他的加入的,这会壮大熙海投资和豪天集团这个联合体的实力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那行,明天上午我过去你那里。” 结束了跟罗茜男的通话之后,傅华又在客厅里看了会电视,看看时间已晚,就回了卧室准备睡觉,而这时冷子乔还在网上跟网友聊天聊得正欢,傅华问她睡不睡觉的时候,她直接就告诉傅华说:“行了,你先睡吧。”然后就不再理会傅华了。 第2307章共进午餐 傅华无奈只好一个人洗洗睡了,而冷子乔一直熬到了凌晨才上床睡觉。 上午上班,傅华简单的把驻京办的事务处理了一下,然后就去了豪天集团,罗茜男看到傅华,愣了一下,因为傅华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多小时,她笑了一下,说:“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想你了,早点来看看你不行吗?” 罗茜男笑了,说:“别给我扯犊子,说,究竟什么事情?” 傅华提前来,实际上是想事先跟罗茜男谈一下他跟冷子乔的事情,不过面对着罗茜男他有些不太好说。稍稍迟疑了一下,他看着罗茜男说:“罗茜男,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子。” 罗茜男脸色稍稍变了一下,不过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她看着傅华,笑了笑说,“你这家伙还是风流本性不改啊,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女人了。怎么,你很喜欢她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说不清楚对她是一种什么感觉,她还是个小女孩。我对她说不上很喜欢,只是不讨厌。”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男人总是逃不过青春美妙的肉体的吸引是吧?没事的,我能理解,你来跟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我们之间结束了吗?”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说:“罗茜男,如果我不想跟你结束,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男人很没品啊?” 傅华的心情现在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他是想接受喜欢小孩,可能跟他走进婚姻的冷子乔的,但就目前来说,冷子乔身上却是存在着诸多麻烦没有解决,他不清楚他和冷子乔未来的发展趋势会是怎样,不过他清楚的一点是,冷子乔会把他的生活搞得很复杂,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压力。这一点是他不喜欢的。 同时,傅华也不清楚冷子乔对他的热情会持续多久,这些伴随着网络长大的一代,情绪的变化是令人很难捉摸,也许这一刻对他还热情如火,下一刻就变得冷若冰霜了。 傅华可不想面对他正经八百的要跟冷子乔开始一段感情,冷子乔却厌倦了他而要跟他挥手说拜拜的尴尬场面。他已经不再年轻,更想要的是一场经的起考验的婚姻,而并非闹剧般的感情游戏。 罗茜男倒是没有这些麻烦的事情,跟罗茜男在一起也是没有什么心理压力的,他们两人之间虽然没有那种爱的死去活来的感觉,但是好在他们患难与共过,相互信赖。但是罗茜男却是一个不肯跟他走进婚姻的一个事业型的女人。这也满足不了傅华目前的需求。 罗茜男笑了,说:“你倒是很贪心啊,不过我对此倒是不在乎的,随你了,你如果不想结束就不结束好了。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我不会给你婚姻的,所以也不会去阻止你去追求婚姻的。不过你要确定你能搞得掂你的小情人,可别让她因为吃醋而跑来跟我闹事。”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不过以后我恐怕很难在你家过夜了,小女孩看的紧。” 罗茜男笑了笑说:“这个随便你了,诶,傅华,看你这个样子,似乎跟这个小女孩走到一起并不是很情愿啊。” 傅华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说:“你知道我这个人在感情上向来是很怕麻烦的,这么说吧,我跟她的这段感情并不是在我的预期当中的,但有些事情由不得人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好了,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了,这是你自己惹下来的麻烦,自己去解决吧。” 说话间,跟徐悦朋约定的时间就到了,徐悦朋准时而来。看到徐悦朋的时候,傅华多少是有些意外的,因为徐悦朋比他想象中的年纪要大得多,他原本以为徐悦朋是一个在三十四十之间的人,但是看上去徐悦朋应该是在五十以上的年纪了。 这就让傅华对徐悦朋有些不太好定位了,徐悦朋这个年纪有可能是开创事业的第一代企业家,也可能是借助有权势的父辈发家的二代人物。而徐悦朋本人看上去却是相当的和气的,他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久仰了,傅董。” 徐悦朋握手并不有力,却也不是一沾就放手,给傅华一种很中性的感觉。但是傅华对这个人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他没忘记这个徐悦朋是从董某某那一线过来的人。傅华笑了笑说:“徐董客气了,以后大家就要在一起合作了,还请多多关照。” 寒暄过后,傅华就和徐悦朋、罗茜男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傅华简明扼要的介绍了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现在发展的状况,以及目前用这两个项目收到的预售款所购买的金牛证券的经营状况。 听傅华说完之后,徐悦朋微微颔首,笑着说:“不错啊,傅董,你能把这两个有名烂尾项目运作的这么好,真是令人佩服啊。” 傅华笑了笑说:“朋友们肯帮忙而已。诶,徐董,您也别光说好话,您对项目的发展可有什么看法或者什么好的建议吗?” 徐悦朋笑了笑说:“傅董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我今天约你见面,只是想了解我花这么多钱究竟买到了什么,并不是想来挑什么毛病的。现在我想了解的情况都了解了,对目前的状况我还是很满意的。希望傅董再接再厉,多帮我赚点钱。” 傅华笑了笑说:“这徐董就请放心好了,在这个项目当中,熙海投资是占大头的,就算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会尽力的把项目给运作好的。” 徐悦朋笑了笑说:“傅董这话说得实在,人都是利己的,只有为了自己才会尽全力的。” 又闲聊了几句之后,徐悦朋就离开了。罗茜男就看了看傅华,问道:“你对这个人怎么看?” 傅华笑了笑说:“现在还不好说,这个人表现得很温和,也在跟我们暗示他买下豪天集团的股份并无恶意,尽力的想要消除我们对他的戒备心理。现在两种可能性都有,要么他就是真心的想要跟我们合作;要么他就是想让我们放松对他的警惕,好算计我们个狠的。” 罗茜男苦笑了一下说:“就我们最近遇到的这些事情而言,这家伙想来跟我们真心合作的可能性是不大的,更多的是他是想算计我们个狠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真是那个样子的话,这家伙就是只笑面虎,我们更要提防他一些才是的。尤其是豪天集团这里,一些集团的商业秘密最好是尽量少让他知道为妙。” 罗茜男点了一下头,说:“这我知道。”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冷子乔的,就对罗茜男说:“是那个小女孩打来的。” 罗茜男笑了一下,说:“赶紧接吧。”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诶,子乔,起床了吗?” 冷子乔慵懒的笑了笑,说:“刚起来,正在吃你做的早餐呢。你做的早餐真好吃。” 傅华笑了笑说:“好吃你就多吃一点。” 冷子乔笑了笑说:“多吃点,你想把我喂成大胖子啊?” 傅华笑了笑说:“胖一点好,回头你妈妈看到就知道我没有虐待你了。”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才不呢,人家的身材好不容易才保持的这么好的。诶,你现在在哪里啊?有没有在驻京办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并没有在驻京办,而是在外面办事。你问我在哪里想干嘛?”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一会吃完饭了没事干,想去驻京办那里转一转,顺便宣示一下主权。” “宣示主权,”傅华笑了笑说,“宣示什么主权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当然是宣示一下我对你的主权了,告诉驻京办那边的那些女人,你已经是我冷子乔的了,他人不得再行染指。”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没有必要了吧?我这个人很本分的,不会招三惹四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有必要,而且十分的有必要,你这家伙傻乎乎的,又不懂得拒绝,女人一靠上来,你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所以我必须要多做一些防备工作。” 傅华笑了,说:“诶,最近这段时间好像就你一个女人靠上来吧?”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就是从我自己身上总结出来的成功经验,才想到要防备别的女人有样学样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真是服了你了。”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这么聪明,你当然要服我了。诶,你什么时间回驻京办办啊?” 傅华笑了笑说:“过一会吧,我要回驻京办吃午餐的。” 冷子乔笑了,说:“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想着午餐去哪里解决呢,你等着我,我一会就去驻京办,到时候我们共进午餐。”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吧,你来吧,我一会就回公司。” 第2308章最重 挂断电话之后,傅华看了看罗茜男,说:“我要回驻京办了,她要去驻京办看我。” 罗茜男笑了笑说:“行啊,反正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傅华就站起来要离开,他走到办公室的门口的时候,罗茜男从背后说道:“诶,傅华,对这个女孩子好一点,不要对她求全责备,这世界上并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不要因为她身上有些地方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就对她不满。” 傅华回过头来看了罗茜男一眼,罗茜男笑了笑说:“你不要这么看我了,我不是在你眼前故作大方,而是我真心的想要你幸福,即使这个幸福不是由我带给你的。” 傅华相信罗茜男这么说是真心实意的,他就点了点头,说:“好的,罗茜男,我会尽量对她好的。” 傅华赶回驻京办的时候,冷子乔还没有到,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冷子乔才穿着一身崭新的香奈儿女装出现在傅华的面前。她进门之后,就在傅华面前打了个转,笑着说:“怎么样,傅华,这身衣服不丢你的脸吧?” 冷子乔选的这一套衣服是职业套装,时尚而又庄重,为娇俏美丽的冷子乔增添了几分大气,傅华笑了,说:“诶,不是吧,为了来吃饭还专门去买了一套衣服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这不是要给你长脸吗?我第一次在你的下属面前亮相,一定要给他们留下个好印象的,要他们知道你这个主任是很有魅力的,把到的女朋友是有相当高的水准的。” 傅华看着眼前容光焕发的冷子乔,心情也变好了很多,他笑了笑说:“子乔,你现在不因为你妈妈不理我们而生闷气了?” “不了,”冷子乔笑了笑说,“我可不想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惩罚我自己,我要跟你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哇塞,”傅华笑了笑说,“行啊,子乔,想不到你这个人说话还挺有哲理。” 冷子乔笑了,说:“嘿嘿,什么哲理啊,我这是从网上扒下来的。” 看看到了午餐的时间了,傅华就领着冷子乔到海川风味餐馆去用餐,在去餐馆的这一路上,冷子乔都是小手挽着傅华的胳膊,身体依偎着傅华,透着一股格外亲近的气息。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他知道冷子乔这么做是在向周围的人展示她是他的女朋友意思,也就是冷子乔所谓的宣示主权。傅华对此倒也是很享受,因为冷子乔是一个很漂亮很有吸引力的女孩子,男人们看她的眼光都是很热烈的,这让傅华有些浅薄的觉得自己很有面子。 坐下来之后,傅华就点了几样海川市特色的时令海鲜,像什么海肠、海胆,天鹅蛋,加吉鱼之类的,这些海鲜都是当天从海川市空运来的,新鲜极了,简单的加工之后就很美味,让冷子乔大快朵颐,连连称赞好吃,说什么这下子她心理平衡了很多,起码嫁给傅华之后,可以有这么多美味的海鲜吃。 正当冷子乔吃的高兴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宁慧的,冷子乔就看了傅华一眼,说:“是我阿姨打来的,也不知道她找我干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赶紧接吧,也许是你妈妈想让她通知你,她原谅你了,要你回家呢。” 冷子乔摇了摇头说:“这种可能性是不大的,也许她是有别的事情找我。” 冷子乔说着,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诶,阿姨,我在跟傅华吃饭呢,跟你说,海川那边的海鲜真是太美味了,你有时间可一定要来尝一尝的。” “对不起,女士,你先停一停行吗?”电话那边一个男人说,“我不是你的阿姨。” 冷子乔愣了一下,说:“诶,你谁啊,怎么会拿着我阿姨的手机啊?” 男人说:“我是医院的医生,这个手机的主人遭遇到了车祸,被送到了我们这里抢救,抢救前她叫了你的名字,我们就从手机的号码薄里找到了你的电话,希望你作为家属能尽快的赶来医院。” “我阿姨出车祸了,”冷子乔惊叫了一声,说,“她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啊?” 那个医生说:“目前还不好说,她还在急救室里抢救呢。” 冷子乔说:“那我马上过去。” 傅华和冷子乔就匆忙赶去了救治宁慧的医院,到那里的时候,宁慧还在急救室里没有出来。冷子乔就有些慌了,看着傅华说:“怎么办啊,傅华,我阿姨会不会抢救不过来啊?” 傅华抱了抱冷子乔,安慰她说:“不会的,子乔,你阿姨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冷子乔带着哭声说:“那怎么她抢救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啊?” 傅华说:“可能手术比较麻烦吧。你要有耐心,在等一会儿可能就好了。诶,子乔,你赶紧打个电话给你妈妈,告诉她你阿姨出了车祸这件事情。” 冷子乔就拨了宁馨的电话,电话打通了好长时间宁馨都不接,冷子乔看了看傅华,说:“怎么办啊,傅华,我妈妈她不接我的电话。” 傅华知道宁馨还在因为他和冷子乔的事情在生气,所以才会故意不接电话的,他说:“她不接,你就发个短信给她好了,把你阿姨出车祸的情况跟她说一下。” 冷子乔就按照傅华的建议发了短信给宁馨,短信发出去不到一分钟,冷子乔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宁馨打来的,显然宁馨看了短信之后,急于了解宁慧车祸的情况,所以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冷子乔就赶忙接了电话,带着哭音说道:“妈妈,阿姨出了车祸了,现在还在急救室里抢救呢,你赶紧过来吧。” 宁馨说:“你已经在路上了,你先别慌张,告诉我究竟怎么一回事啊,你阿姨的情况严不严重啊?” 冷子乔说:“究竟怎么一回事我也不知道,是医院这边打电话给我,说阿姨出了车祸的。我到的时候医生就在抢救阿姨了,他们不让我进急救室去,所以我并不知道阿姨的具体情况怎么样。” 宁馨说:“行了,我知道了。” 半个小时之后,宁馨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冷子乔赶忙迎了上去,说:“妈妈。” 宁馨白了冷子乔一眼,说:“医生说你阿姨情况怎么样?” 冷子乔说:“只是说在抢救,一直也没进一步的消息。” 傅华也在这个时候走到了宁馨的面前,陪笑着跟宁馨打招呼说:“阿姨。” 宁馨恶狠狠地瞪了傅华一眼,毫不客气的说:“谁是你阿姨啊,给我滚一边去。” 冷子乔就有些急了,说:“妈妈,你怎么可以对傅华这样啊?” 宁馨冲着冷子乔吼道:“我现在女儿跟人家私奔了,妹妹又生死不知,我还能对他怎么样啊?” 傅华直到此刻宁馨心情一定是糟糕到了极点,自己留在这里肯定是让她很不舒服的,就赶忙拉住了还想要宁馨争执的冷子乔,说:“子乔,你克制点,别在这个时候跟你妈吵。” 冷子乔点了点头,说:“好的傅华,我不吵就是了。” 傅华又把冷子乔给拖到了一边去,对冷子乔说:“你妈妈肯定在这个时候是不想看到我的,我留在这里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添乱,所以我就先回去了,你阿姨有什么新情况或者需要我做什么的,你打电话给我好了。” 冷子乔也知道傅华说的是实情,就说道:“好吧,你先回去吧,有事我打电话给你。” 傅华就转身离开了医院,上车的时候,他对司机王海波说:“诶,小王,今天开车给我警觉点,留意看看有没有车在身后跟着我们。” 王海波看了傅华一眼,说:“怎么了,您觉得有人要对我们不利吗?” “不好说,”傅华说,“反正我是觉得子乔的阿姨出这场车祸是有些蹊跷的。” 虽然傅华并不知道宁慧出这场车祸的具体情形,但是想到在此之前那个匿名男子打来的威胁电话,让他很本能的就联想到宁慧这场车祸是与这个匿名男子有关的。 同时傅华感觉那个匿名电话可能也将他跟宁慧联系了起来,如果对方制造这场车祸是想将宁慧灭口的话,很难说他就不在对手的灭口名单之上。 综合这两点考虑,傅华觉得他还是尽量小心些为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不过这一路上倒也平安,除了一些路段有点堵之外,倒也没遇到什么异常的情况。回了驻京办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冷子乔,问冷子乔宁慧的情况,冷子乔说宁慧还没出急救室,不过医院已经将宁慧发生车祸的情形报警了,有警察过来询问车祸的情况。 据警察说,接到报警之后,他们就调阅了相关路段的监控资料。从监控资料当中他们查到了车祸发生的具体情形,当时宁慧开着车正要变道超车,身后一辆吉普指挥官越野车突然加速,将宁慧的车撞回了原车道,然后原车道就发生了几辆车相撞的事故,而宁慧的车位于事故的中心部位,受到的撞击最重。 第2309章为你所用 而至于那辆吉普指挥官越野车,在撞到了宁慧的车之后就加速离开了现场,监控所拍下来的车牌也是假的。警方就怀疑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因此要求冷子乔和宁馨尽量回忆一下,在事故发生之前,宁慧本人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还有宁慧身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警方的说法证实了傅华的猜测,宁慧的车祸果然是有人蓄意制造出来的,只是现在还无法确认这背后的主谋是不是李凯中。这个恐怕要等宁慧从急救室里出来才能知道的。宁慧应该是最清楚这场车祸原因的人。 下午四点钟,冷子乔打来电话说宁慧已经被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不过还在昏迷当中,需要在加护病房继续观察治疗。傅华就去了医院,宁馨并不在医院,宁慧被推出急救室之后,她有事回公司了,只有冷子乔焦灼的等在加护病房外面。 傅华问道:“子乔,医生说你阿姨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啊?” 冷子乔苦笑了一下,说:“医生说这个不好说,要看阿姨的身体情况,可能很快就醒过来了,也可能……傅华我好怕,要是阿姨醒不过来了怎么办啊?” 傅华说:“别自己吓自己,阿姨一定会没事的。对了,警方那一边有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啊?” 冷子乔摇了摇头,说:“那些警察过来给我和妈妈做了个笔录就离开了,我再也没见过他们,他们有没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我也不知道。” 傅华说:“那我找人问一下好了。”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北京刑侦总队的万博,让万博帮忙询问一下宁慧被撞这个案子的进展情况。半个小时之后,万博的电话打了回来,说:“傅华,宁慧被撞这个案子并没有获得什么突破性的进展,目前警方在排查北京市所保有的吉普指挥官的车辆情况,还没有发现什么车辆有肇事嫌疑。” 傅华说:“万队,这辆车恐怕很难找到的,对方应该是蓄意已久,他们不一定会使用北京本地的车,很可能是从外地带来的车。” 万博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要查找的范围就太大了,那这辆车恐怕就很难找到了。诶,傅华,我还没问你你跟这个宁慧究竟什么关系啊?” 傅华说:“他是我女朋友的阿姨。” 万博说:“既然你跟她有这一层关系,那你知不知道宁慧究竟是惹到了什么人啊?” 傅华说:“具体的情形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我女朋友说过,宁慧和国资委傅主任李凯中关系密切,还有啊,前天宁慧来驻京办看过我,之后就有一个说话细声细语的家伙打电话给我,威胁我不要瞎掺合别人的事情,我猜测这个威胁电话很可能是与宁慧有关。万队,我觉得从这方面入手,案子也许能够获得突破性的进展的。” 万博说:“这些情况我会跟具体经办人说的,让他们去接触一下李凯中,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来。诶,傅华,对方既然威胁过你,要不要警方对你采取一些保护措施啊?” 傅华说:“这倒不用了,我现在身边经常带着人的。” 万博说:“那你自己小心了。案子这边如果有什么进展,我会及时跟你说一声的。” 结束了跟万博的通话之后,傅华苦笑着对冷子乔说:“警方目前在全力查找撞阿姨的那辆车,不过看上去找到这辆车的机会不大。看来只好等你阿姨醒过来再说了。” 冷子乔说:“那也只好这样子了。” 傅华就陪着冷子乔在加护病房外面等着,过了一会儿,宁馨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也赶了回来,傅华也不想再自讨没趣,就没主动跟她打招呼。宁馨看到傅华在,也没搭理他,自己走去另一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等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加护病房里的宁慧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不过医生说要观察二十四小时才能确定她究竟能不能安全度过危险期,目前还不宜探视。 海川市委,市委书记办公室,孙守义接到了东海省组织部白部长的电话,白部长笑了笑说:“守义啊,有件事情跟你说一下,经过初步的考察,你们海川市新的市长人选出来了,是通阳市的市长赵公复。” 孙守义知道这个赵公复,这是一个目前在东海省上升势头比较不错的官员,团派出身,属于东海省前书记吕纪的嫡系人马,是吕纪一手将他提拔起来的。孙守义知道,在赵公复的手里,通阳市的经济是得到了长足的进步的,因此这个赵公复算是一个比较能干的官员。 孙守义对赵公复出任海川市市长倒也没什么抵触,赵公复在团省委的时候,孙守义跟他是打过一些交道,彼此虽无深交,但也没有恶感。他相信赵公复出任海川市市长的话,他们两人应该是会相处的不错的。 孙守义就笑了笑说:“赵公复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是个有能力的人,省里选择他来海川市做市长,还是很英明的。” 白部长笑了笑说:“我也觉得这个人去海川是很合适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只是这一下,曲志霞恐怕要失望了,她就没机会再往上走一步了。” 白部长笑了笑说:“曲志霞应该不会失望的,省里这一次对曲志霞也是有安排的,初步拟定让她接赵公复的位子,出任通阳市的市长。” 孙守义心里愣了一下,他是没想到冯玉清会将曲志霞调走的。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他跟曲志霞合作已经相当的默契了,曲志霞对他牢牢掌控海川市的帮助是很大的,冯玉清在这个时候突然将曲志霞调走,基本上等于是断了他一条膀臂的。 因此冯玉清这个人事安排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她这是什么意思呢,会不会是因为姚巍山出事而对他有所不满呢?孙守义虽然无法确定冯玉清这么做是因为姚巍山,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冯玉清这么做并不是出于什么善意的。 不过孙守义倒也没立场来反对让曲志霞去出任通阳市市长的。通阳市虽然经济总量远低于海川市,但是也是地级市,曲志霞去做市长总是一个提升,是一次仕途上的进步。他如果强力反对的话,一定会招致曲志霞的不满的。 这是一个让孙守义有苦说不出的人事安排,他笑了一下,说:“白部长,这对曲志霞确实是一件好事,不过对海川领导班子而言却是一次很大的削弱啊。诶,那省里想要谁来接替曲志霞出任常务副市长啊?” 白部长说:“初步定的是让胡俊森同志出任海川市常务副市长。” “这样啊,”孙守义对胡俊森出任海川市常务副市长这个安排心中是不太赞同的。这倒不是说胡俊森这个人的能力不足于担负起这个职务来,而是他不喜欢胡俊森这个人的个性。 相比起曲志霞来,胡俊森就显得不够圆滑和融通,是一个并不好合作的人。做事的方式和方法有些时候就很难让人接受。如果让这样的一个人来出任常务副市长,会让市政府方面进一步脱离他的掌控的。孙守义心中就想反对让胡俊森出任这个常务副市长了。 孙守义笑了一下,说:“白部长,省里让胡俊森出任常务副市长可就有些欠妥吧,他这个人个性太强,不善于跟人沟通,而常务副市长却是一个要帮助市长沟通各方关系的人物,胡俊森出任这个位置并不合适的。您看,能不能帮我否掉这个安排啊?” 白部长说:“守义同志啊,这个安排我是不好去否定的,让胡俊森做常务副市长是冯书记的建议。” 白部长这么一说,孙守义就知道白部长是不能帮他这个忙了,通常在一个领导班子里面,组织部长是应该跟党委书记保持一致的。如果组织部长跟党委书记唱反调的话,那党委书记对人事方面的掌控权就会被削弱。 一个强势的党委书记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因此白部长如果跳出来反对冯玉清的这个人事安排,首先损害的就是他自己,冯玉清一定会对他这个组织部长有所不满,进而就会想办法更换他的。 白部长继续说道:“其实我但觉得胡俊森做这个常务副市长,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妨害的,他如果不称职的话,损害的应该是新市长赵公复的利益的,所以你也没必要非要反对这个安排的。” 孙守义说:“虽然是这个样子,但是这会让市政府进一步脱序,以后我想掌控住海川市的局面将会变得更加困难的。” 白部长说:“到时可能会产生这样的问题的,不过你毕竟和胡俊森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你应该更了解他的个性的,如果你对此有针对性的采取一些措施,让他为你所用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2310章买不起 孙守义对能够让胡俊森为他所用是没什么信心的,胡俊森骨子里是有一股傲气的,想要完全掌控住他是很难的。不过白部长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结束了跟白部长的通话之后,孙守义的心情是有些郁闷,冯玉清的这些人事安排安全打乱了他原来的预想。这搞得他这个市委书记在除掉了姚巍山之后,不但没能强化对海川市的掌控,反而影响力被削弱了很多。 这个冯玉清究竟想要干嘛啊?他不是已经跟她表明了愿意投靠的态度了吗,她怎么还做这些来针对他呢?下一步这家伙又会怎么做呢?会不会有更多的针对他的举动呢? 孙守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来,就打了电话给赵老,把刚刚知道的冯玉清这些人事安排告诉了赵老。然后孙守义说:“老爷子,我真想不明白冯玉清她是想干吗,怎么会这么安排呢?” 赵老笑了,说:“怎么了小孙,我没觉得他这么安排有什么不妥当啊?” “这还没什么不妥当啊?”孙守义苦笑着说,“我可是觉得她这个人事安排完全是针对我而来的,我们已经表明态度愿意支持她的,她怎么还这样子来整我啊?” 赵老笑了,说:“小孙啊,你想让她怎么做啊?放手让你把海川市变成你的独立王国?” 孙守义说:“那倒没有了,不过她也不能这样来削弱我在海川市的力量吧?” 赵老笑了一下说:“这恐怕是你处理掉姚巍山的手法让她起了戒心了,她现在肯定觉得姚巍山在海川市长任上之所以毫无作为,很大的一个因素恐怕是你这个市委书记在海川市太过强势了。要不对你加以控制的话,恐怕谁来做这个市长,都会重蹈姚巍山的覆辙的。” “不是,老爷子,”孙守义说,“姚巍山的倒台更多地是因为贪腐,与我可是关系不大的。冯玉清不能把这个责任归咎在我身上的。” 赵老说:“姚巍山倒台的责任是无法归咎于你,但是她也是看到了你的强势的。作为一个书记来说,她是不想任由你继续坐大下去的。如果任由你继续坐大下去的话,你就有了可以跟她抗衡的资本了,那就会形成一个尾大不掉的态势,对她也好,对你也好,都是很不利的。” “对我也有不利?”孙守义说,“老爷子你怎么这么说啊,我倒是觉得她现在这样子做对我才是真正的不利的。” 赵老笑了,说:“小孙啊,你没有把这件事情往深处好好想一想的。我说一个人的例子给你听,你就明白了,年羹尧的故事你知道吧?” 孙守义说:“倒是知道一些。” 赵老说:“年羹尧帮清朝平定了西北,有功于社稷,有功于雍正,终其一生,也没有什么要反叛雍正,但是为什么雍正还是罗织罪名把他杀了呢?是因为他的功劳太大了,变得不可控制。雍正就不得不去担心这个家伙如果投靠了敌人阵营会造成怎么样一个恶劣的局面。” “作为一个在上位者,雍正是必须要完全掌控得住局面的,任何能够危及到他对局面掌控能力的因素,他就必须要予以铲除。年羹尧其实并没有想要反叛,但是他却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所以雍正就不得不想办法把他给铲除掉了。” “回过头来说,如果雍正能够在一开始就严格约束年羹尧,让年羹尧谨守人臣的本分,那也许他和雍正之间就会变成了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了,也就不会导致年羹尧被抄家灭族了。” “冯玉清现在对你做的这些其实就是想要对你约束一下,不让你的势力在海川市过于坐大,避免形成一个像年羹尧那样子的尾大不掉的局面。这对你,对海川市来说,都是一个有力的措施。” “否则你的势力如果在海川市进一步做大,威胁到了省委对全省局面的掌控的话,冯玉清就必然会想办法把你从海川市踢出去。她把你从海川市踢出局的方法无外乎两个。” “一是要么她抓到你的把柄,对你加以惩处;而是他将你平调,或者给你一个明升暗降的虚职。我想这两个局面你都不会想看到吧?” 孙守义心中一凛,冯玉清无论采取两个办法当中的哪一个,对他来说都是意味着仕途的终结,他当然不会想要这种结果的。 赵老继续说道:“所以冯玉清这么安排也是为了有利于你未来的发展的,今后只要你愿意被她掌控,她是会给与你适当的支持的,如果你跟她之间的合作能够顺遂的会,她肯定是会给与你进一步上升的机会的。” 孙守义说:“我明白了老爷子。真是想不到冯玉清的权术玩的这么娴熟啊。” 赵老笑了,说:“她这像她的父亲,冯老也是通过这种手法掌控中国政坛的。当年他刚复出工作的时候,中国政坛山头林立,大佬们互不服气,各自为政,他也是采用这种削弱分化的方式,来让政坛重新恢复平衡的。” 其中最经典的是他对付某某大佬的手法,熟悉这段历史的人都很清楚,某某大佬对冯老复出工作是起了很大的支持作用的。但也正因为这一点,某某大佬在党内就获得了更为尊崇的地位,隐然有跟冯老分庭抗礼之势。 冯老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威,就不得不接连出手打击这个大佬的势力,在给了这个大佬几次深刻的教训之后,冯老就去跟这个大佬进行了一番深谈。他们深谈的内容并没有对外透露,外人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不过深谈之后,那位大佬就不再留在北京,而是回到了他的发家之地去了。此后,冯老就不再干涉那位大佬发家之地的事务,那位大佬的子弟到北京发展,也都得到了冯老的鼎力支持,在政坛上都获得了不错的身份和地位。 同时那位大佬也不再对北京高层的事务指手画脚了,需要他作表态的时候,他都是跟冯老采取同一立场的。有人就说冯老和那位大佬那次深谈其实是就划分彼此的势力范围,势力范围划分之后,双方就谨守各自的势力范围,井水不犯河水。从而开始了两家和平相处的二十多年的岁月。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个典故我倒是听人说过,我还以为那是政坛八卦呢,原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啊。” 赵老笑了笑:“当然是有了,我当时已经在组织部门工作了,对当时政坛发生的一些事情也算是知道一点的。” 北京,经过二十四小时之后,医生确认宁慧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就把她从加护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继续治疗。 警方在得知宁慧苏醒之后,赶过来给宁慧做了调查笔录。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宁慧说她并不知道是谁制造的车祸加害于她的,这段时间以来她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人想要对她不利。 警方虽然知道宁慧一定是隐藏了什么事情,就劝说她跟警方合作,尽快将需要想要谋杀她的凶手绳之于法,但是宁慧还是坚持她一问三不知的态度不变。警方对此也没办法了,只好离开。 万博在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给傅华打了电话,说:“傅华,你女朋友的这位阿姨这样子下去可不行啊,她不跟警方合作,警方怎么能抓到凶手呢。而且她现在的情形很危险。如果凶手得知她在车祸当中逃生的话,为了灭口,可能会采取更为凶残的手段对付她的。为了避免这一点,你能不能帮我们劝说一下她,让她赶紧跟警方合作啊?” 傅华说:“恐怕我很难做到这一点的,她如果愿意讲的话,恐怕跟警方早就讲了。诶,万队,我想这件事情肯定是与李凯中有关的,你就没从他那里查到点什么吗?” 万博说:“没有了,李凯中这种身份的人可不是我们警方敢随便调查的,再说了,你说的那些事情完全是一种臆测,我总不能跑去跟李凯中说,诶,李副主任,傅华猜测你参与谋杀宁慧,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吧。” 傅华说:“那你们警方就什么也没对李凯中做了?” 万博说:“也不是了,我们虽然没接触李凯中,却是对他做了一些外围的调查,主要是查了李凯中这几天的行踪。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和事。” 傅华说:“那那个打给我的匿名电话呢?” 万博说:“那个我们也查了,对方的号码并没有做过身份登记,目前来说,无法确定打电话的人究竟是谁。”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现在的犯罪分子的反侦察手段都是够高明的。” 万博说:“也不是所有的罪犯都这么高明的,主要是这个案子的本身就是一起高智商的犯罪,据我分析,这个案子的凶手一定是在社会上相当成功的精英人士。不说别的,但是他用来制造车祸的吉普指挥官越野车,就价值六十多万,普通人连车都买不起的。” 第2311章进一步 傅华说:“这倒也是。” 万博说:“傅华,这个案子不破的话,我们警方的压力是很大的,我想宁慧一定是知道是谁想要谋害她的,所以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去帮我好好劝说她一下。你跟她说,如果他是担心这个案子会曝光的她的一些隐私的话,我们警方是一定会尽力保守秘密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倒是可以再去帮你们劝说他一下了,不过能不能劝说得动,可就不好说了。” 万博说:“你先不要管有没有效果,先试试再说。” 傅华就去了宁慧的病房,冷子乔和宁馨都在病房里陪着宁慧。宁馨看到傅华来了,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很不高兴的说:“你来干什么?” 病床上的宁慧虚弱地说:“姐,你别这样子对待傅华,他是来看我的。” 宁馨看了一眼宁慧,终究宁慧是个躺在床上的病人,她就是有一肚子不满也不好发泄在宁慧身上,就说道:“反正我是不喜欢看到他的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公司一趟,看看公司那边有没有事情需要我处理的。” 宁慧点了一下头,宁馨就转身离开了病房,冷子乔过来傅华的身边,苦笑了一下说:“傅华,你别生我妈妈的气。”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会的,我抢走了她最心爱的女儿,她给我点脸色看再正常不过了。诶,子乔你累不累啊,要不我替你一会儿,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冷子乔笑了一下,说:“不用了,我不累。” 傅华转头看了一眼宁慧,问道:“阿姨,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宁慧虚弱的笑了一下说:“死是死不了了,不过浑身都不得劲。” 傅华说:“慢慢调养吧,相信您很快就会康复。” 宁慧点了点头,说:“谢谢你了傅华。” 傅华看了看宁慧,说:“阿姨,我想问您一件事情。” 宁慧看了一眼傅华,然后转头对冷子乔说:“子乔啊,你帮我去办件事情吧。” 冷子乔说:“什么事情啊,阿姨?” 宁慧说:“你去我家里,帮我拿几件衣服来,我感觉身上穿的衣服都有味道了。” 冷子乔点了一下头,说:“好的,阿姨。” 冷子乔就离开了病房,宁慧这才看着傅华说:“我把子乔支走,是不想让她知道太多的事情。诶,傅华,你大概已经猜到了我这次车祸的原由了吧?”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具体的情形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李凯中一定脱不了干系。” 宁慧苦笑了一下说:“是的,我遭遇的这场车祸肯定是与他有关系的,想想我这个人真是很失败,一个我曾经那么爱过的男人,今天居然想要置我于死地。” 傅华看了看宁慧,说:“阿姨,既然您也知道车祸是李凯中指使人干的,那为什么警察询问您的时候,您不直接指证李凯中呢?” 宁慧苦笑了一下,说:“指证他,傅华,你不懂的,我和他是一丘之貉,指证他也就是指证我自己,我可不想把我自己给送进监狱去。” 傅华看了宁慧一眼,说:“阿姨,你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吗?” 宁慧点了一下头,说:“我也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毕竟是我把你牵涉进这件事情当中的,让你知道事情的经过,你也好做到心中有数。不过,你要答应我,帮我保密。”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好的,阿姨,我答应你一定帮你保密的。” 宁慧说:“事情的起因就是在我跟你说过的那笔走出去贷款上,贷款的金额是三千万美金,用途是收购一家在纽约的公司,而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中介人,收取一定比例的佣金。那个打电话威胁你的男人叫做段勇新,他拥有一家集团公司,是这笔贷款的直接贷款人。” “这是一笔看上去很正常的收购资产的生意,但实际上这是李凯中精心设置的一场骗局。段勇新的集团公司根本就是一家空壳公司,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资产。要被收购的那家纽约公司其实也是一家濒临破产的公司,而且已经被我用极低的价钱暗地里收购了。” “可想而知,这笔交易一旦完成,贷款的三千万美金就会成为我、李凯中、段勇新三人的囊中之物。我们事先约定好的分成比例是李凯中拿四成,我和段勇新各拿三成。李凯中之所以拿的比例比较高,是因为这笔贷款是要他出面跟相关银行打招呼,才能批的下来的。” “这笔交易本来进行的很顺利,相关的贷款手续都已经递交给了银行,只要等着贷款正式批下来就行了。但是这个时候,你出现了,你突然跑去了纽约。而我呢,则是因为子乔的关系要在纽约接待你,同时我也想看看子乔这丫头究竟选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所以我们俩就在纽约见面了。” “这本来是跟贷款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件事情,但是看在李凯中眼中,却是让他起了极大的疑心,他怀疑我跟你见面是有其他意图的。” 傅华马上就猜到了李凯中这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了,李凯中因为跟他存在着很深的矛盾,一定会怀疑宁慧在纽约跟他的这一次见面,是存有不利于他的企图的,甚至会认为他找宁慧是要收集对付他的证据的。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有人闯进他在纽约的房间,翻查他的物品的。 宁慧这时看了傅华一眼,苦笑着说:“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跟李凯中之间是有着很深的矛盾的,如果知道的话,我是说什么都不会跑去跟你见面的。后来你跟我说起有人闯进了你的酒店房间,我才觉得问题有些不对劲,就打了电话给李凯中,问他是怎么一回事,他是不是派人在纽约监视我?” “李凯中接到我的电话之后,并没有否认他是安排人在纽约监视我的,同时还质问我为什么要跟你见面,说你是他的敌人,他曾经被你整的很没面子,问我跟你见面是不是想要背叛他?” “我当时对李凯中这么不信任我感到十分的生气,就骂他没良心,我没名没分的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居然还怀疑我会背叛他。没想到他却说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是我自己愿意,他又没绑着我不让我离开。” “而他找人监视我,是因为那三千万美金的贷款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是不能有一点闪失的,他必须要确保参与这件事情的每一个人都不出问题的。” “李凯中的话真是让我十分的寒心,我跟了他这么多年,大好的青春都给了他,换来的却是他对我的不信任,还说是我非要跟着他的。那个时候我就想完成了这笔交易之后,拿到我应有的那份钱之后,就跟李凯中彻底地分开。” “哪知道李凯中这家伙却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他无法消除对你的疑虑,就让银行暂且把这笔三千万美金的贷款压一压。” “李凯中这么做,让我更加的恼火了,加上我也不想就这么陪李凯中白忙活一场,于是我就赶回了国内,跟李凯中见了一面,要求他必须要尽快想办法把这笔贷款给我批下来,同时我要李凯中把他那部分的分成也给我,作为我这么多年跟他在一起的补偿。” “李凯中坚决不同意,这个时候我就想到了你,知道他对你是心有畏惧,于是就告诉他,如果他不能满足我的要求的话,我会把这些情况都告诉你,让你向相关部门反映他的问题。李凯中迫于无奈,只好表面上答应了我。” “其后,为了让李凯中相信我真的跟你关系不错,我又专门去了一趟海川大厦跟你见了个面,还约了你在晚上跟子乔和我姐姐一起吃饭。” “我相信李凯中既然在纽约都能安排了人跟踪我,在北京他恐怕更是会让人跟着我的。我和你见面的情形跟踪我的人一定会告诉他的。我让他觉得我是随时可以把他骗贷的情形告诉你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阿姨啊,您这么做是可以让他感到害怕,不过也会让他对你更加动了杀机了,真是有欠考虑啊。” 宁慧苦笑了一下,说:“我是有欠考虑,不过我真是没想到他会对我下这样的杀手的。” 傅华说:“如果他骗贷的情况真的反应给了相关部门的话,他不但会葬送了前途,还会被送进监狱的。这样的下场恐怕比杀他还让他难以接受的。为了这个,他也是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你的。” 宁慧苦笑了一下说:“好了傅华,你就别再说了,我心中已经是后悔的要命了。” 傅华看了躺在病床上的宁慧一眼,说:“阿姨,前面发生的这些事情我们可以暂且放一放,现在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李凯中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所以为了防止他采取进一步……” 第2312章迷住了 “傅华,你别说了,”宁慧打断了傅华的话,皱着眉头苦恼地说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的,我也知道现在我的处境很危险,但是我更不想被抓起来。李凯中骗贷,从头到尾我都是参与了的,我跟李凯中根本就是共谋者,李凯中如果被抓,我也是跑不掉的。” 傅华劝说道“阿姨,你如果站出来揭发他,就应该算是自首和立功,法庭在判刑的时候,一定会酌情减轻对你的处罚的。” “那还是要被惩罚,”宁慧说,“傅华你不用劝我了,我不会举报李凯中的,我可不想进监狱里面去吃苦,一天都不想的。如果你因为子乔的关系真的关心我的话,那你还是帮我想想如何来保证我住院期间的安全吧,别的就不要再说了。” “安全方面应该很好解决的,”傅华说,“李凯中那些人毕竟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只要这期间你身边有人,他就不敢对你怎么样的。问题是,这样子只是治标不治本,等到你出院,身边总不能时时都有人吧?”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宁慧说,“我出院之后,马上就会返回美国的。到那个时候,李凯中就会鞭长莫及的。” 傅华还想劝说宁慧,这时却有人在敲病房的门,傅华说了一声进来。李凯中就捧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看到了傅华,李凯中笑了一下,说:“傅主任,怎么这么巧啊,你也来看宁慧啊?” 傅华看到李凯中,不由的愣了一下,他还真是没想到李凯中居然有胆量跑来看宁慧,他冲着李凯中嚷道:“你这个混蛋来干嘛,赶紧给我滚出去。” 李凯中笑了一下,说:“诶,傅主任,你怎么这个态度啊,我跟宁慧可是很好的朋友,听说她出了车祸,我当然要来探望一下她了。” “赶紧给我出去,”傅华说道,“这里不欢迎你。” 这时宁慧在背后说道:“傅华,你别这样子。” 傅华没想到宁慧居然会制止他,他回头看了宁慧一眼,想看看宁慧究竟是什么意思。宁慧看傅华看她,虚弱的笑了一下说:“傅华,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李副主任单独谈一下。” “阿姨,”傅华说道,“你跟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谈的啊?” 宁慧说:“好了,你别管了,我有我的想法,你先出去吧。” 看宁慧很坚持,傅华也只好从从病房里面出去了。不过他也不放心把宁慧自己留在病房里面,就站在病房的门口等着。 傅华刚出来一会儿,冷子乔就拎着一袋衣服回来了,看到傅华站在病房的门口,她有些奇怪地问道:“诶,傅华,你怎么不在里面啊?” 傅华说:“你阿姨在见一个朋友,不想让我在里面的。” “什么朋友啊?”冷子乔问道。 傅华说:“是李凯中。” 一听是李凯中,冷子乔当时就火了,她叫道:“李凯中这个混蛋居然还敢来看我阿姨,看我不教训他。” 冷子乔说着,就握起拳头要冲进病房去,却被傅华一把拉住了。虽然宁辉并没有说她要跟李凯中谈什么事情,但是据傅华猜测,宁慧一定是要跟李凯中谈交换条件的。 傅华觉得在目前宁慧为了自身利益不肯检举李凯中的前提下,宁慧跟李凯中谈条件,倒是一个能够保证自身安全的办法,因此傅华并不想让冷子乔闯进病房去打搅宁慧和李凯中的谈判的。 “你拦我干嘛,”冷子乔瞪着傅华说,“你应该知道我阿姨的车祸很可能是与李凯中有关的。” 傅华说道:“子乔,你别这么冲动,你阿姨既然想单独跟李凯中谈谈,肯定是有她的理由的,所以你不用管她了。反正我们在门口守着,李凯中也不敢对你阿姨怎么样的。” 冷子乔觉得傅华说的也有道理,也就不再想要进去病房了,而是看着傅华说:“刚才我阿姨把我支开,跟你说过了些什么吗?” 傅华说:“也没什么了,就是她跟李凯中的一些事情而已。” 冷子乔说:“看来当初你对她的那些猜测都是对的了?” 傅华并不愿意就这件事情跟冷子乔深谈的,毕竟他答应了宁慧要保密的,就说:“好了子乔,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和你阿姨会处理好的。” 这时病房的门推开,李凯中脸上带着笑容走了出来,显然他虽然跟宁慧谈的时间不长,但是谈的结果却是很令他满意的。他冲着看着他的傅华和冷子乔点了点头,然后就施施然的离开了。 傅华就和冷子乔一起进去看宁慧,宁慧看到冷子乔笑了一下,说:“子乔回来了。” 冷子乔点了一下头,说:“是的,诶,阿姨啊,你刚才跟李凯中那个混蛋谈了什么啊?” 宁慧笑了笑说:“也没谈什么具体的事情,也就是他问了问我的伤情而已,然后让我好好养伤。” 傅华看了宁慧一眼,他心里很清楚宁慧所说的不是真话,如果仅仅问了问病情,李凯中是不会笑着离开病房的。一定是宁慧跟李凯中在交谈中达成了某种协议了,李凯中和宁慧才会表现的这么友好的。 冷子乔也不相信宁慧的说法,她看着宁慧说:“阿姨,你是不是又被李凯中这个混蛋给忽悠了啊?” 宁慧瞪了冷子乔一眼,说:“你瞎说什么啊,好好地他为什么要忽悠我啊。好了,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了,你还是说说你跟傅华是怎么打算的吧,你们两个不会打算就这样子厮混下去吧?” 冷子乔说:“要不怎么办啊,你没看我妈妈对我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对傅华更是横眉冷对的,我和傅华暂且也只好这样子了。” 宁慧说:“其实我感觉你妈妈对你的态度已经软化了不少了,要不这样,趁着你妈现在不好拒绝我的要求的时候,我帮你求她先让你回家吧。” 冷子乔看了看宁慧,说:“那您也能让我妈妈接受我跟傅华在一起的事实吗?” 宁慧笑了笑说:“傻瓜,你和傅华在一起已经是事实了,她不想接受也得接受的。现在关键是先让她同意你回家,只要她同意你回家,后面的事情也就好解决了。” 冷子乔转头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的意思呢?” 傅华说:“你妈妈如果能够同意让你回家,那你就先回家吧,我们俩总不能跟她冷战一辈子吧?” 冷子乔说:“那好吧,如果我妈妈同意的话,我就回家。” 到这个时候,傅华已经知道他是无法说服宁慧揭发李凯中就是知道车祸的凶手的了,虽然他也知道宁慧与李凯中达成新的交易,无异是与虎谋皮,但是这是宁慧自己做出的选择,他是无法强行改变的。见冷子乔已经回来了,傅华就跟宁慧道别,离开了病房。 从病房出来之后,傅华就给万博打了电话,告诉万博他目前来说没办法让宁慧说出谁是车祸的幕后指使人了,万博对此也就无可奈何了。 晚上,冷子乔打来电话,说宁馨已经同意让她晚上回家去住了,所以晚上就不过来傅华这边了,看着刚刚热闹了几天的笙篁雅舍再次变得冷清,傅华心里是有些孤独的,他其实还是很想能够有个人陪伴着他的。 第二天下午,傅华正在驻京办办公,接到了苏南打来的电话,苏南在电话里笑着说:“诶,傅华,晚上又没有什么安排啊?” 傅华笑了笑说:“还没呢,怎么南哥,你要请我吃晚饭吗?” 苏南笑了笑说:“是啊,出来聚一聚吧,邓叔也会参加的。” “行啊,”傅华笑着说,“有日子没看到邓叔了,正好我也想跟他聚一聚的。” 邓子峰到司法部工作以来,傅华是很少能跟他见到面的。一来司法部虽然在行政序列当中排名靠后,但也毕竟是部级单位,作为部长的邓子峰交际的圈子自然也是以部级的官员为主,这是傅华这个层次的官员很少能够够得着的圈子。 二来,邓子峰到司法部之后,一直忙于理顺整顿部务,也抽不出时间跟傅华苏南这些旧日的部属朋友聚会。 苏南笑了一下说:“还有啊,晚上我要给你介绍一位朋友,一位大美女啊,到时候穿的正式一点。” 傅华愣了一下,笑着说:“诶,南哥,你不会是想做媒婆吧?” 苏南笑了笑说:“不可以吗?你跟郑莉离婚之后,不是一直都单身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可以了,现在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你有女朋友了?”苏南笑了笑说,“你这家伙不地道啊,有女朋友也不带出来给我们这些朋友见一见啊?”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不是想瞒你了,刚确定关系不久,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的。” 苏南笑了笑说:“是这样啊,那就今晚把她带过来吧,我看看是什么样的美女把你给迷住了。” 第2313章导师 傅华知道冷子乔今晚应该会留在医院陪床的,就笑了笑说:“今晚恐怕不行,她阿姨出了车祸,她这几天都在医院里面陪床呢,等过些日子吧,过些日子我一定把她带出来给南哥过目的。” “那就一言为定了,”苏南笑着说,“不过,你今晚过来的时候,还是应该要穿的正式一点的,你还是要见见那个大美女的。” 傅华笑了,说:“为什么啊,南哥,都不相亲了,你还要我见她干嘛啊?” 苏南笑了,说:“诶,你这家伙,让你见你就见,唧唧歪歪的干什么啊,我跟你说,是真的大美女,看一眼就让人心动不已的那种。” 傅华笑了笑说:“再心动不已,我也是不会移情别恋的。” 苏南笑了起来,说:“那可难说啊,我跟你说傅华,这个大美女不但长得漂亮,头脑还很聪明,是属于知性美女类型的。诶,她也是京华大学毕业的,应该是你的校友的。” 傅华笑了笑说:“诶,南哥,你这是不是有点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啊?如果这位大美女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早就应该有大批的帅哥才子追求她的,轮不到我头上的。” 苏南笑了笑说:“那可不能这么说,越是优秀的女孩子,挑男人的眼光越是挑剔的。” 晚上,傅华按照跟苏南约定的时间去了晓菲的四合院,苏南和邓子峰都还没到,傅华就先和晓菲聊了起来。傅华说:“诶,晓菲,南哥说今晚要给我介绍个美女认识,真的假的?” 晓菲笑了,说:“南哥向来不骗人的,他要介绍你认识的女人确实是一个大美女。”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虽然向来不骗人,但是我也没见过他给人做过媒,我都说已经有了女朋友了,他还非要我见见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他说要给你做媒吗?”晓菲笑着问道。 傅华笑了笑说:“他是这么跟我讲的嘛,怎么,不是这么回事吗?” 晓菲笑了笑说:“他要这么说也行,那个女人确实是没结婚的。诶,傅华,你刚才说你又有女朋友了?什么样的女孩子啊,什么时间带过来给这些朋友们看看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女孩,等有时间我会带给你们看的。” 晓菲笑了笑说:“二十多岁啊,跟你的年纪差很多啊,不错啊,傅华,老牛吃上嫩草了啊。” “谁在老牛吃嫩草啊?”苏南这时一步走进了四合院,笑着插嘴问道。 晓菲笑了笑说:“是傅华这家伙了,他说他找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做女朋友。” 苏南笑了起来,说:“那还真是老牛吃嫩草了,不得不承认,傅华这家伙女人缘一向是很好的。”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你就别来笑话我了。” 说话间傅华注意到了跟在苏南身后的那个女人,这应该就是苏南说的要介绍给他认识的女人了,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长得还真像苏南所说的那样,特别漂亮,白皙的脸蛋,黑亮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下粉唇微张。 女人身上穿着一套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将她前凸后翘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一眼看上去确实是那种令男人心动的女人。 女人的面相看上去很年轻,好像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但是傅华却感觉她的实际年龄应该不止二十多岁,因为她身上有一种跟面相不相称的成熟气息,他心中暗自猜测这个女人最少也该是在三十上下的年纪了。 苏南看傅华在看他身后的女人,就笑了一下,说:“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看到美女就会眼睛发直的,来,我给你介绍,这位美女叫做邵依玲。小邵,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傅华了。” 邵依玲笑着伸出手来,说:“师兄你好,我毕业于京华大学政治系,听南哥说过你很多的事迹,对你真是仰慕已久了。” 傅华笑着跟邵依玲握了握手,邵依玲的手握起来很软,给傅华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不过虽然如此,傅华却是没有敢握的太久,因为这个邵依玲身上不自觉的就透出一股威严的气息,让他不敢有任何的亵渎之意 傅华心说难怪邵依玲长得这么漂亮却还没有男朋友,她身上的这种女王气息,是会给男人以强大的心理压力的,一般的男人还真是承受不住的。他就笑了一下,说:“不敢当了,冒昧的问一下,你是不是在北京哪个部委工作的领导啊?” 傅华之所以这么问,一方面是因为京华大学很多在北京发展的学生都是进了北京的各大部委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邵依玲身上带有一种他很熟悉的的味道,傅华之所以对这种味道熟悉,是因为他的很多官员朋友都是带有这种味道的,这种味道只有在大机关混过的人身上才会有的。 基于这两点,傅华就判断这个邵依玲的身份应该是某一个部委的官员,而且她的级别应该还不低,因为她身上的那份从容和优越感,是需要达到一定级别的官员才能够有的。 这个时候傅华已经明白苏南所说的要让他来相亲的话不过是跟他开玩笑的,苏南引荐这个女人给他认识,一定是有别的目的的。 邵依玲笑了笑说:“师兄真是好眼光,我现在在团中央宣传部工作。” 傅华注意到邵依玲提到她的工作的时候,说的是现在在团中央宣传部工作,话透出来的含义是她的工作最近很可能是要做一些变动的,联想到海川市最近市长、副市长这些职位都是要做调整的,傅华心中就猜测这个邵依玲可能是要到海川市去工作了的。 那苏南引荐这个女人给他认识就是想要他在邵依玲将来去海川任职之后,多给邵依玲提供一些工作上的支持了,也就是说,这个邵依玲应该是属于苏老这一派系,而且还应该是苏老这一派系现在重点培养的精英,要不然也不需要苏南和邓子峰这两个苏老派系的重要人物亲自出马为她护航了。 而且这个邵依玲本身的表现应该也是不差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邵依玲要去海川市出任的职务,不是市长,就是副市长,相对应邵依玲在团中央宣传部的级别最少也应该副厅级以上的。 在地方上一个官员三十左右岁就能够做到副厅级是凤毛麟角,但是在共青团系统当中倒不是没有可能的。共青团系统本来就是培养当的事业接班人的系统。共青团系统出身的官员在各省级领导层的地位逐步获得提升,已成为党内的主流派系之一。 在共青团系统中,团中央尤其成为栽培中国政坛明星的重要基地,因此团系统出身的官员一般都是被重点培养的干部,提拔的都是相当快。 傅华初步估计邵依玲到海川市所要担任的职务应该是副市长,因为高层是不太可能让一个没有什么地方工作经验的人一下子就出任一个工业大市的市长的。她应该是要在副市长的位置上锻炼几年,增加一些在地方上的工作经验,然后才有可能走上更重要的岗位的。 不过就算是邵依玲到海川市出任的是副市长也是傅华这个驻京办主任的上级领导的,因此他就不敢再有什么冒失的举动了,他可不想无故的就去得罪一个领导,特别是一个在被各方重点培养中的领导。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你是团派的干部啊,政坛的未来之星啊。” 邵依玲笑了笑说:“也说不上是什么未来之星了,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所以以后请师兄多多指教了。” 傅华笑了笑说:“指教我可不敢当了,从级别上看你应该已经是我的领导的,我胆子再大,也不敢在领导面前指手画脚的。” “诶,傅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邓子峰这时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着说道,“我怎么记得你在我这个前省长的面前都是指点过江山的,那个时候你怎么没说不敢在领导面前指手画脚啊?”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您就别寒碜我了,那个时候是您非要问我的看法,我是壮着担子才敢讲的,哪里像您说的是指手画脚的啊?” 邓子峰笑了笑说:“好了,傅华,在座的都不是外人,你就别谦虚了。诶,你跟小邵应该已经互相认识了吧?” 傅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刚才南哥已经介绍我们认识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那你知道苏南介绍小邵给你认识是为了什么吗?” 虽然傅华心里很清楚苏南真正的用意,但是他却不并想在邓子峰、苏南、邵依玲面前抖什么机灵,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在邵依玲面前充当什么导师的角色。他现在的精力大部分都是放在了熙海投资这边,对海川市政坛上的事务已经不太愿意过多的去参与了。 第2314章困扰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南哥跟我说是让我来相亲的,其实南哥真是高看我了,像我这副德行又怎么能够配得上这么出色的美女呢。” 邓子峰看了看傅华,笑了起来,说:“不错啊,傅华,现在居然在我面前装蒜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到了司法部之后,就变得老眼昏花了啊?” 傅华就有些窘了,邓子峰这么说实际上是已经看出来他知道苏南这么安排的用意了。傅华就笑了一下,说:“邓叔,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想要装蒜,而是我现在事业的重心都放在了北京,海川市的事务已经很少去参与了,既然很少参与,当然也就无法提供海川市相对准确的信息了。” 邵依玲多少愣怔了一下,随即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师兄果然是名不虚传,我还没说要去海川市任职呢,你就已经什么都猜到了。”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名不虚传啊,这也不没什么难猜的啊,你这么优秀,显然不会是那种还要等人介绍男朋友的人,而我这个人看上去也不是能够配得上你的,唯一我会让人觉得有点用处的,可能就是我是出身于海川市的这一点,再加上海川市目前领导班子正要大调整,于是我很自然的就知道了。” 邵依玲笑了笑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啊,师兄不要这么妄自菲薄,我可是感觉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千万别这么说。” “好了傅华,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的,再谦虚下去可就是骄傲了。”苏南笑了笑说,“现在小邵已经确定要去海川市任职了,她一直都在团中央工作,没有地方上的工作经验,你不管怎么说也是在海川市政坛上打滚多年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多多的指点指点她才是的。” 邵依玲冲着傅华甜甜的笑了一笑,说:“师兄,以后就麻烦你多指教了。” “指教真是不敢当,你要是去海川市任职就是我的上级领导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吩咐一声就是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傅华,你说小邵是你的领导,就是说你猜到了他会去担任什么职务了?” 傅华笑了笑说:“现在海川市领导班子空出来的主要位置有两个,一个是市长,一个是副市长,省里不可能会同意一个没有地方工作经验的人去担任海川市市长的,那就只有担任副市长一个可能了。” 邵依玲笑了笑说:“师兄,你的分析能力还真是强大啊,我真的是要去出任海川市副市长的,分管工业。” “这么说你接的是胡俊森的位置了,”说到这里,傅华看了看邓子峰,笑着问道,“邓叔,既然是这个样子的话,就是说海川市的班子调整基本上已经确定下来了,您知不知道是谁出任海川市长啊?其他的人事安排又是怎么样的啊?” 邓子峰说:“通阳市的市长赵公复出任海川市代市长,曲志霞调任通阳市代市长,胡俊森出任海川市常务副市长。” 傅华笑了,说:“大洗牌啊,不过这个赵公复也是团派出身,跟邵副市长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这倒是一个对邵副市长很有利的一个安排啊。” 邵依玲还有些不太习惯于被称作邵副市长的,她笑了一下说:“师兄啊,你别叫我邵副市长了,我有些不太习惯。你要是愿意的话,称呼我一声师妹或者小邵都是可以的。” 邵依玲这么说,还真是给傅华出了一个小难题,他称呼邵依玲师妹吧,师兄师妹的称呼有些太过于暧昧了,称呼邵依玲小邵吧,邵依玲明明是他的领导,他去称呼人家小邵,显然是很不尊重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恐怕你要尽快适应一下邵副市长这个称呼了,因为一旦你去海川市任职,周围的人对你的称呼都会是邵副市长的。” 邓子峰听出来傅华这么说是不想太拉近跟邵依玲之间的关系的,他也是觉得傅华能够跟邵依玲保持一点距离是对的,一个美女上司和男下属之间走得太近的话,一定会有很多的风言风语传出来的,这对邵依玲在海川市的发展并没有什么好处的。 邓子峰就笑了一下,说:“是啊,小邵,傅华说的对,你应该要尽快适应一下你这个海川市副市长的新身份了。” 邵依玲就明白邓子峰是不想要让在称呼上跟傅华多做纠缠了,就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邓叔,我会尽快调适自己的。” 邓子峰又看了一眼傅华,说:“傅华,小邵很快就要去海川任职了,你先来给她分析一下海川市政坛目前的形势,让她好思考一下去到了海川市之后要如何去做才能站稳脚跟。” 傅华知道今天这个场面他不给出自己对海川市政坛的分析意见是有些说不过去的,也就不再推辞什么,笑了笑说:“那我就谈谈个人的一些看法吧,事先声明啊,这只能作为一种参考,并不一定符合事情的真实状况的。” 邵依玲笑了笑说:“师兄你就说吧,我会根据情况加以判断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先说说市委书记孙守义这个人吧,这是一个很有政治手腕的官员,自从出任市委书记以来,他就牢牢的掌控了海川市的局面,算是目前海川市的主宰者。那个被抓起来的姚巍山几次想挑战他的权威,却始终技逊一筹,最终还被孙守义给挑落马下。” “孙守义这个人身上的优点是很多的,遵守官场规则的同时,又不乏灵活机动性,因此处事比较圆滑。他也是一个自律性很高的人,在海川市任职这么长时间,并没有什么行贿受贿的事情传出来。只要你遵守规则,跟他合作起来就会是很轻松的。” “因此你到了海川市之后,要多尊重一些孙守义,不要试图去挑战他的权威。同时孙守义这个人是把仕途看得很重的一个人,遇到什么事情首先考虑的就是是否能妨碍到他的升迁,所以你做事的时候,首先就要考虑到这一点,千万不要在这方面去惹到他,否则你就讲会遭受到他极为严厉的打击的。” “那个姚巍山的倒台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姚巍山后期其实跟孙守义之间已经是一种合作的关系了,但是姚巍山在伊川集团项目上的所作所为,危及到了孙守义的仕途,孙守义马上就采用借刀杀人的方式,打掉了姚巍山。” 邵依玲笑了一下,说:“师兄,我知道应该怎么去跟这个市委书记相处了,对他多尊重,不要去伤害他的利益,估计他就会跟我相安无事了。” 傅华笑了笑说:“对,他是一个政治动物,万事以升迁为重,只要你不损害到他的利益,他也就不会找你的麻烦的。我再跟你说说市委副书记于捷这个人,于捷是一个志大才疏的人,他有野心,几次搞小动作想要跟孙守义争夺位置,不过他的手腕实在有限,几次都败北了。” “因此于捷跟孙守义之间是有心结的,除非你另有企图,否则你就不要去跟他走的太近,走得太近的话,你就会被孙守义划进对手的阵营,成为他打击的目标的。” “但是你也不能跟于捷太疏远,他在海川市政坛上也是笼络了一批人的,他要是看你不顺眼,想给你制造麻烦的话,也会成为你一个很大的阻碍的。所以对这个人你要给予有分寸的尊重的,至于这个分寸在那里,则是要你自己去把握了。” 就这样,傅华对海川市政坛上现有的一些有分量的人物一一给出了自己的分析意见,邵依玲听完之后,苦笑着说:“看来地方上的事务是比团中央那里的复杂得多的。” 邓子峰笑了,说:“小邵啊,块块里的事务本来就是比条条里的繁杂的,傅华跟你讲的还只是地方工作的一部分,具体开展工作当中要遇到的困难是比他说的更加复杂的。你可要做好啃骨头的心理准备的。” 邵依玲笑了笑说:“邓叔您就放心吧,虽然地方工作相对来说艰巨一些,但我还是有信心能够克服困难,做好工作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你能有信心我很高兴,不过你要注意几点。首先一点,让你这次下去是丰富基层工作经验去的,不要随便就搅入地方上的争权夺利当中去,能做骑墙派,就不要选边站。对你来说,无过就是有功。” “其次,不要争强好胜,在工作中要多学会妥协,尽量不要去硬碰硬,激化矛盾。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些时候即使你能靠硬碰硬获得一场胜利的话,也是惨胜,甚至会得不偿失的。” “第三在地方上遇到什么困扰了,要多打电话咨询一些地方工作经验比较丰富的人,向他们求教。比方说我,还有傅华都是可以给你提供很好的参考意见的。” 第2315章默契 “特别是傅华这家伙,他虽然仅仅是个驻京办主任,但却是一个很好地幕僚人才的,很多事物他都是有着独到的见解的。” 说到这里,邓子峰转头看了一眼傅华,笑了笑说:“傅华啊,到时候小邵如果打电话向你求教的话,你可要尽心尽力的帮她啊。” 在傅华听来,邓子峰交代邵依玲的这几条都是要邵依玲在下面工作的时候明哲保身,看来苏老这一派系对邵依玲这一次去海川市工作的定位是镀金,是要邵依玲补上基层工作这一缺陷的,并不指望邵依玲在海川市做出什么开拓性的政绩。 开拓性的政绩虽然能够给官员的履历上增添一抹亮色,但是要做出开拓性的政绩是首先要打破原有的条条框框的,这是必然会损害到一些固有势力的利益的。 这对一个官员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的。因为那些被损害了的固有势力一定会想办法报复的,从而对官员的升迁造成极大的阻碍。因此一些大的派系对他们放到地方上去锻炼的子弟都是要求尽量多种善缘,少惹麻烦的, 反正这些大的派系早就帮这些子弟规划好了升迁的路线,只要这些子弟能够平安的度过任期,即使没做出什么政绩,他们也是会获得事先已经安排好了的升迁的,这也就是邓子峰所说的无过就是有功的真谛了。 见邓子峰在最后扯上了他,傅华笑了一下,这种顺水人情他还是会做的,便说道:“邓叔这不用您说的,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的。” 邓子峰就看了邵依玲一眼,笑了笑说:“听到没有小邵,傅华已经答应了下来,你还不赶紧谢谢他?” 邵依玲就冲着傅华笑了笑,说:“谢谢你了,师兄。” 傅华笑了笑说:“不要这么客气了,恐怕我也帮不上太大的忙的。” 晚宴结束之后,晓菲和傅华一起送苏南、邓子峰、邵依玲离开。临别的时候,邵依玲还专门去跟傅华握了握手,说了一些师兄今后要仰仗你了的话。 看着三人开车离去,晓菲转头看着傅华笑着说:“诶,傅华,对这个邵依玲你怎么看?” 傅华笑了笑说:“她挺优秀的,待人处事挺有分寸的,我想她还是能够做好这个海川市副市长的。” 晓菲笑了一下说:“我不是问你这个,而是问你对她本人是个什么看法,你也看到了,她确实是一个令人心动的尤物,而且她对你又像是很有好感的样子,你就没有那种想要跟她交往一下的意思吗?” “晓菲,你别逗我了,”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她是很出色,但是我并没有对她感到心动。” 晓菲笑了笑说:“别言不由衷了,作为女人,我尚且都对她感到心动,你一个男人更应该对她垂涎欲滴才对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有言不由衷的,如果她不是从政,也许我会有些心动的。” 晓菲笑了,说:“你这话说的很怪啊,从政的怎么了,从政的女人就不是女人了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不是说从政的女人就不是女人了,而是说从政的女人身上的女性特征相应的就会减弱很多的。要知道这官并不是像想象当中的那么好做的,最起码的一点,做官的人是要能够镇得住场的。而要镇得住场,是必须要有唬得住人的威严才可以的。我想除了那种女性化的男人之外,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的女人吧?” 晓菲笑了笑说:“这可不一定,也许有些男人会把征服女上司作为一种挑战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可没有这种想法,好了,我也要回家了。” 傅华就离开晓菲的四合院,回到了笙篁雅舍的家中,到家之后,傅华给冷子乔打了个电话,询问她在干什么。 冷子乔笑了一下说:“我在医院陪阿姨呢。怎么想我了吗?” 傅华笑了,说:“当然想了,你走了之后我这边的家里好冷清啊。” 冷子乔笑了,说:“诶,别说的跟真的似的,我刚才打过电话到笙篁雅苑去的,你根本就不在家。老实交代,去哪里风流去了?” 傅华笑了,说:“风流什么啊,朋友有点事约我吃饭,诶,阿姨今天的情况怎么样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还可以吧,我看她今天的心情还不错。” 傅华心中就估计李凯中一定是对宁慧许诺了更丰厚的条件,这才收买得宁慧不去追究他制造车祸谋杀她的责任。傅华觉得宁慧真是有点不知死活的。眼下宁慧身在医院,李凯中无法对她下手,所以才会许诺给宁慧丰厚的条件来稳住她的,一旦李凯中找到机会下手了,恐怕她就危险了。 不过傅华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的,他根本就没办法说服宁慧检举李凯中,也就只能这么干看着,没有办法做些什么的。 傅华又跟冷子乔黏糊了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然后洗了个澡,就准备上床睡觉了。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曲炜的,就赶忙接通了。他笑着说:“市长,您这个电话打来的正好,我也正想着跟您通个电话呢。” 傅华想跟曲炜通电话,是想跟曲炜聊聊海川市领导班子的变动情况。虽然他最近都在忙熙海投资的事情,但是海川市领导班子的变动也是关乎驻京办利益的一件大事,他是很有必要了解一下的。 曲炜笑了笑说:“你想跟我通个电话,不会是想跟我了解海川市班子变动的情况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还真是想跟您聊聊这件事情的,我今天跟邓子峰部长一起吃饭了,他跟我说东海省委已经确定要怎么安排海川市的班子了,其中赵公复出任海川市市长,曲志霞调往通阳市任市长,胡俊森接替曲志霞出任常务副市长,团中央宣传部的邵依玲到海川市任职副市长。” 曲炜笑了笑说:“这个邓子峰动作还真快啊,他跟你一起吃饭,应该是为了邵依玲吧?”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邵依玲吃饭的时候也在场,她应该是眼下苏老派系正在大力培养的精英,邓部长出面就是为她保驾护航的,他想让我在邵依玲到海川市任职之后,多帮帮她。” 曲炜笑了起来,说:“这下你可有艳福了,那个邵依玲的资料我看过,可是一位大美女啊。” 傅华笑了笑说:“市长说笑了,我可没这方面的心思。” 曲炜笑了笑说:“好了,说笑归说笑,邓子峰既然开口让你帮邵依玲的忙,那你就尽力帮她吧。从目前来看,这个邵依玲的前途看好,肯定不会止步于海川市副市长这个位置的。你能跟她结下善缘,未来对你的发展也是有好处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知道,我已经答应他们能帮忙的一定帮的。诶,市长,您打电话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曲炜笑了笑说:“我也是想跟你聊聊海川市班子的变动情况的,不过我想跟你说的不是邵依玲这个大美女,而是即将出任海川市代市长的赵公复。赵公复的这个人的情况你熟悉吧?” 傅华笑了笑,说:“也说不上熟悉吧,我跟他并没有直接打过交道,我只是大体上知道他的从政经历,他是吕纪书记主政东海省时期的团书记,又是吕纪书记在临走前安排去通阳市做市长的,所以他应该算是吕纪书记的人了。” 曲炜笑了笑说:“对,他是吕纪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其实我也是,我们算是同一派系的,他能出任海川市代市长,还是我向冯书记推荐的呢。吕纪书记对赵公复是寄予厚望的,知道他要出任海川市代市长之后,还专门的打了电话给我,要我这个海川市的前任市长多支持一下赵公复的工作。” 傅华笑了一下,说:“原来是您推荐赵公复出任的海川市代市长的啊,诶,市长,他这个人怎么样啊,好相处吗?” 曲炜笑了笑说:“赵公复算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他在通阳市做的就不错。个人品行方面也是一个自律性很强的人,去通阳市任职以来,舆论对他的评价还是很高的。至于他好不好相处,那就见仁见智了,反正我觉得他在我面前还算是一个谦恭有礼的人。” 傅华笑了,说:“您是他的领导,他在您面前当然是要谦恭有礼了,总不成他一个下级给您这个上级脸色看吧?” 曲炜笑了笑说:“你也不用去想那么多了,反正这个赵公复是一个身上没什么大毛病的人。他去了海川市之后,你要多支持支持他的工作,可不要帮着孙守义出主意去对付他。” 曲炜对傅华跟孙守义之间的关系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他知道孙守义和傅华之间是有一定的默契的,因此就有些担心孙守义和赵公复之间发生冲突,傅华会站在孙守义这边对付赵公复的。 第2316章不见踪影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可没那个本事。” 曲炜笑了笑说:“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我心里很清楚,我跟你说傅华,这个赵公复也是吕纪书记一直在重点关注的人,他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就不好跟吕纪书记交代了。因为孙守义的缘故你不帮他,我倒是可以接受,不过你也不能帮着孙守义坑他,知道吗?”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市长,我尽量少搀和他和孙守义之间的事情就是了。” 曲炜笑了一下,说:“这还差不多,诶,对了, 傅华听曲炜问起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就知道曲炜是什么意思了。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目前正陷入困局当中,一方面伊川集团的董事长陆伊川滞留香港不归,冷镀工厂项目一期工程全面停工;另一方面,海川市几大银行纷纷找上门来讨债,想要伊川集团提前还贷,现在已经要进入起诉阶段了。 这将会是赵公复出任海川市代市长之后,需要解决的第一个大麻烦,因为海川市财政为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贷款提供了担保,如果伊川集团无法偿还贷款的话,海川市将会承担还款的连带责任的。 可以说赵公复接任海川市代市长的这个时机并不好,因为就目前来看,伊川集团根本就没有偿还贷款的能力,而冷镀工厂项目也因为市场前景黯淡,没有人愿意接手。到最后很可能是海川市财政不得不承担帮伊川集团还贷的责任。 虽然赵公复并不是伊川集团这个麻烦的制造者,无需为此次损失承担直接责任。但是如果他不能妥善的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是会让省委觉得他在解决问题方面的能力尚有不足的。因此作为赵公复的推荐者的曲炜自然是很想帮赵公复赶紧找出一个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的。他可不想赵公复在海川市一开局就不顺的。 傅华就把他知道的目前伊川集团的情形跟曲炜讲了,曲炜听完,沉吟了半晌,他心中也想不出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来,就问傅华道:“诶,傅华,就你看来,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好呢?” 傅华说:“市长,现在这个问题是很棘手的,除非有人主动把这部分债务接下来,否则的话,海川市财政是很难从中脱身的。但是现在谁也不会接下伊川集团这个烂摊子的。” 曲炜听完,就有些不太高兴了,他说:“傅华,别用这些废话还糊弄我,我想要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要听你说这个问题怎么难解决的。” 傅华笑了,说:“能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是没有的,目前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拖延,让几大银行暂时不要去起诉伊川集团,给海川市政府留出一点解决问题的时间。” 曲炜略微想了一下,傅华所说的倒也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按照傅华说的去做的话,虽然问题并没有真正得到解决,但是起码可以拖过赵公复接任海川市市长的这个敏感的时期,只要拖过这段时期,上上下下对这件事情也就不会那么关注了,即使最终问题不能得到解决,海川市财政承担了这部分责任,对赵公复的影响也就不大了。 拖字诀本来就是官场上解决问题的法宝之一,任何问题都是有着一定的实效性的,随着时间的延长,人们对问题的关注度和严重性都是在递减的,于是很多问题就在拖延当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曲炜说:“这个办法我倒是可以试一下的,回头我会帮海川市跟几大银行的省行行长打声招呼,告诉他们海川市正在积极的解决伊川集团的贷款问题,让他们适当的给海川市一点时间。” 说到这里,曲炜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傅华,你也不要以为银行暂时不起诉了,你就没事了,我要你尽力动员起各方的力量,赶紧想办法帮伊川集团找到一个下家,尽快的把这个问题给彻底解决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市长,能够接手伊川集团的下家我也在找的,但是一时之间真的很难找到的。” 曲炜说:“那是你没用心去找,你现在的心思都放在了熙海投资身上,根本就没把心思用在驻京办这边。傅华,我可跟你讲,你这样子是不对的,你可别忘了,你还是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呢。” 傅华说:“好吧,市长,我尽力去找就是了。” 两天后的上午,傅华在处理完驻京办的事务之后,就去了医院,去看望住院的宁慧。这倒不是说傅华很关心宁慧的伤情,而是他现在跟冷子乔之间的关系正处于一个相对敏感的时期,有些礼数上是一定要尽到的,要不然宁馨又要挑他的毛病了。 再说傅华也有想去看看冷子乔的意思,这几天冷子乔晚上都是回自己家住的,虽然他们两个经常会通个电话什么的,但是电话毕竟不是见面的。 冷子乔看到傅华拿着果篮走进了病房,就笑着过来把果篮接了过去,傅华看着宁慧说:“阿姨,这几天好些了吗?” 宁慧笑了笑说:“好多了,谢谢你了傅华,老麻烦让你来看我。” 傅华笑了一下说:“阿姨,您不用客气了。” 宁慧笑了笑说:“应该的。诶,傅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姐姐这几天对待子乔的态度好多了,昨天她还在我面前跟子乔开了几句玩笑呢。” 傅华的心中并没有因为宁慧所说的事情而感到兴奋,宁慧和冷子乔毕竟是母女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作为一个母亲,女儿即使有再大的错误,也还依旧是她的女儿。宁馨对待冷子乔态度缓和,不过是一个母亲的正常反应而已,并不意味着宁慧和冷子乔之间的矛盾就得到了根本性的解决。 傅华知道他才是宁馨和冷子乔之间矛盾的症结所在,什么时候宁馨愿意接纳他了,母女之间的矛盾才算是真正的得到了化解。但是现在宁馨却丝毫没有要这么做的迹象,看来要化解这段矛盾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的。 看过了宁慧之后,傅华就要离开,冷子乔出来送他。傅华回头看了看冷子乔,笑着说:“子乔,晚上你要在病房里看护你阿姨吗?” 冷子乔摇了摇头,说:“今晚轮到我妈妈来看护阿姨了,怎么了?” 傅华看了看冷子乔,笑了笑说:“那你晚上要不要过去我哪里啊?我有些想你了?” 经过那美妙的一夜之后,傅华就再也没跟冷子乔做过那种事情,他心中对此还是有些渴望的,所以就想邀请冷子乔晚上去他那里过夜。 冷子乔脸红了一下,笑着说:“好吧,晚上你在家等我,阿姨这边安顿好了之后,我会去你家的。” 这时,有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男人推着一辆装着药品的护士治疗车走到了宁慧的病房门前,伸手去推开病房的门,准备推着小车进入病房。看到这个情形,傅华愣了一下神,因为医院很少会有男护士的,他来病房看宁慧,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男护士出现的。 傅华心中就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他看了一眼冷子乔,说:“诶,子乔,你看到过有男护士给你阿姨吃药或者打针的吗?” “没有啊,常来给阿姨吃药或者打针的是一个姓王的女孩子,”冷子乔说,“没见过什么男护士过来的。” 傅华心里叫了一声不好,赶忙快步走到宁慧的病房门前,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冲着正推着护士治疗车走到宁慧病床前的男人喊了一声:“喂,你什么人啊,跑这个病房里来干什么?” 男人身子抖了一下,随即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傅华,说了一声,对不起啊,我搞错了,我应该到另外一间病房去的。然后这个就推着护士治疗车就往外走。 傅华愣了一下,他也无法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走错门了,因此也就没伸手去拦往外走的那个男人。就在他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男人推着护士治疗车就出了病房。 而冷子乔在这个时候跟在傅华的后面走进了病房。她看着傅华说:“怎么了,你这么慌张跑进病房来干什么啊?” 傅华说:“我怀疑刚才那个推着护士车出去的男人有问题,就冲进来想要看看他进阿姨的病房想干什么,结果那家伙说他走错门了。” “走错门了,”冷子乔说,“护士也能走错门吗?这有些不对劲的。走,出去看看那个人究竟是谁。” 冷子乔就拖着傅华走出了病房,想要去找到那个推着护士治疗车的男护士,但这个时候,走廊里除了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生之外,并没有一个推着护士治疗车的男人。 傅华和冷子乔就分开往两边找了一下,结果他们的行动还是有点迟了,在拐角处找到了那辆护士治疗车,而那个男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第2317章婚姻为目标 傅华真是有些后悔刚才反应太慢了,如果他当时不管那个男人说什么理由,都把他给扣下来的话,也许这一刻他已经抓到了这个可能要谋害宁慧的人。 傅华和冷子乔也不敢离开病房太久,他们担心留宁慧一个人在病房,很可能会给凶手机会,就赶忙一起回到了宁慧的病房。 刚才发生的这一幕,病房里的宁慧都是看在眼中的,她的眼神就有些慌乱,看到傅华和冷子乔回来了,她就急忙问傅华道:“傅华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我觉得刚才推着护士治疗车进来的那个家伙很可疑,诶,阿姨,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宁慧摇了摇头,说:“他刚进来,你就冲了进来,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呢。” 傅华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如果他给你打针吃药什么的,可就坏了。” 宁慧看着傅华说:“你怀疑那个家伙是来杀我的吗?” 傅华说:“我只是怀疑,并不敢确定的。刚才我和子乔追出去,那家伙已经没影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做什么的。” “想做什么这还用问吗?”冷子乔看着宁慧说,“这一定是李凯中那家伙派来杀你的,阿姨,你别再傻了,赶紧把那个混蛋的事情都跟警方说了吧,让警方赶紧把他给抓起来,要不然的话,他还是会派人来杀你的。” 宁慧看了冷子乔一眼,苦笑着说:“子乔,你瞎说八道什么啊,刚才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无法确定呢,你凭什么就说他是来杀我的啊?” 傅华看了宁慧一眼,说:“阿姨,到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心存侥幸了吧?” “那你要我怎办啊?”宁慧突然崩溃一般的冲着傅华吼道,“难道非要让我把自己送进去你才满意吗?” 傅华被宁慧给吼愣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表面上若无其事的宁慧,内心当中也是在承受着极大地压力的,她并没有真的傻到要去相信李凯中,她其实也是一直在担心李凯中会继续对她下杀手的。 不过相比起对李凯中的恐惧,宁慧更无法承担她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被相关部门惩治的后果,所以她才宁肯担惊受怕,也不去检举李凯中。 看傅华愣怔的样子,宁慧也觉得她是有些过分了,就苦笑着说:“对不起啊,傅华,我不是真的想对你发火的,只是我心里现在烦躁的很,实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傅华说:“我没事的,阿姨,不过……” “好了,傅华,”宁慧打断了傅华的话,说,“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的,你就别管了。”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我知道了阿姨,这件事我再也不会劝你什么了。不过您最好是跟子乔的妈妈说一声,在你住院期间,让她从公司调几名保安过来陪着你,以保证你的安全。” 冷子乔说:“阿姨,这件事情就由我跟我妈妈说吧。” 宁慧这才倒也没反对,她点了点头,说:“好的,子乔,这件事情就由你说好了。” 晚上八点多一点,冷子乔回到了笙篁雅舍,傅华笑着迎上前去,把她拥进了怀里,然后就去吻住了她的嘴唇。冷子乔回家这几天,两人都有些思念对方,热吻之下,难免情动,于是两人就边撕扯着对方的衣服,边进了卧室。 …… 喘息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恢复了平静,傅华轻轻抚摸着冷子乔偎依在他怀里滑腻的身子,笑着说:“子乔,你太好了,我真是有些舍不得再放你回家去了。” 冷子乔说:“傅华,我也想留在这里陪你的,不过,我阿姨现在这个状况,我再不回去陪着阿姨和妈妈,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知道了,诶,我离开病房之后,你阿姨的情绪有没有好点,你妈妈安排保安到医院来陪床了吗?” 冷子乔说:“我妈妈倒是安排了保安去医院了,不过我阿姨的情绪却没有什么好转,那个男护士的事情实在是把她吓得不轻,身边多少有点动静,马上就会惊慌失措。傅华,我阿姨这个样子下去是不行的,我担心李凯中那个混蛋还没对她怎么样呢,她自己就会把自己搞疯掉的。” 傅华说:“我也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一方面你阿姨会始终生活在恐惧之中,另一方面恐怕李凯中也不会就此罢手的,他一定还会想尽办法来谋杀你阿姨,知道成功为止。” 冷子乔说:“那怎么办啊?傅华,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救救我阿姨啊?” 傅华说:“最好的办法是你阿姨主动站出来揭发李凯中,只有李凯中被抓了,你阿姨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全。” 冷子乔说:“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跟我妈妈都劝过阿姨这么做的,但是阿姨坚决不同意,她可不想让自己因为这件事情被抓进监狱去的。傅华,你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啊,我实在不想看到我阿姨这样下去了。” 傅华说:“你让我想什么办法啊?我又没有能力去把那个凶手给抓起来。话又说回来了,恐怕你阿姨也不想让那个凶手被抓到吧?因为那样子李凯中就会被凶手咬出来,李凯中被咬出来之后,恐怕李凯中就会把你阿姨跟他一起骗贷的事情交代出来的。” “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冷子乔说,“我也没想让你去抓凶手,那样子太危险,我也不放心让你这么去做的。”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啊?”傅华有些疑惑的问道。 冷子乔说:“我想要你去找李凯中谈谈,李凯中不是很怕你吗,你去跟他谈谈让他收手,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恐怕是不行的,”傅华摇了摇头说,“首先一点,李凯中怕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杨志欣,所以单纯我去跟他谈,是没有什么效果的。而如果我把杨志欣牵扯进这件事情的话,恐怕不但帮不了你阿姨,还会更加害到你阿姨的。” “为什么要这么说啊,”冷子乔有些困惑的看着傅华,说:“我倒是觉得把杨志欣牵涉进来,李凯中应该会更老实一点才对的。” “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傅华说,“李凯中之所以一再的对你阿姨下杀手,怕的就是他的违法犯罪行为被曝光,如果我们拿杨志欣来吓唬他的,会加重他的危机感的,逼迫他不得不铤而走险,采取更为激烈的手段来除掉你阿姨灭口的。” 冷子乔苦笑着说:“那怎么办啊,难道说我们就这么看着我阿姨被李凯中吓疯掉吗?我妈妈对这件事情也是很担心的,我看的出来,她在病房里的时候,精神也是高度紧张的。” 傅华稍微沉吟了一下,他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应该找个办法赶紧解决掉,这不光是因为这件事情造成宁慧宁馨和冷子乔三人的精神高度紧张,更是因为他担心李凯中最终也会对他有所不利的。 如果单纯是因为许彤彤争风吃醋,李凯中跟他之间的矛盾尚且还不到不可调和的程度,单纯用杨志欣是能够吓阻住李凯中的。但现在牵涉到了宁慧,这可是会损害到李凯中最核心的利益的。如果李凯中真要铤而走险的话,他可能也会跟宁慧一样,成为李凯中打击的目标的。 想到这里,傅华就有些头大了,他是想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解决起来难度是很大的,特别是因为宁慧的关系,这件事情是不能经过正规的渠道来解决的。这样子万博那边的警察力量他就无法使用了。非常之事,恐怕也只有采用非常的手段来解决了。 傅华对冷子乔说:“好了,子乔,你不用再担心了,我想到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了。” “真的吗,”冷子乔有些疑惑的看着傅华,说,“你想到了什么办法了?”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你别管了,反正不会让你阿姨去坐牢就是了。” 冷子乔说:“不行,你要跟我说清楚,傅华,我可不想让你去为我冒什么险的。对手这么凶残,一着不慎,你也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傅华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的。” 冷子乔看着傅华说:“既然是这样子的话,那你何妨把你要怎么做跟我说清楚呢?”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子乔,我不是想故意瞒你什么的,而是这件事情有些部分是上不了台面的,你知道了没什么好处的。”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你觉得我们俩现在算是怎样一种关系啊?” 傅华看了一眼冷子乔,稍微想了一下,虽然目前他们的关系并不是他事先就想要的,但是随着情势的变化,他们的关系已经分不开了,说:“子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去想的,就我个人的定位来说,我觉得我们俩相互都喜欢着对方,我跟你的交往是以婚姻为目标的。” 第2318章非要这样 冷子乔说:“我是怎么想的,你更应该明白的,为了你我跟我妈妈都闹翻了,并且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了你了。到了这个程度了,你觉得我们之间还应该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傅华心说,男女在一起,即使关系再好,有些事情也是不能说的,比方说他到现在还没有跟罗茜男结束关系,如果把罗茜男跟他之间的事情都告诉冷子乔的话,恐怕冷子乔现在就会一脚把他给踹到了床下去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子乔,你误会我了,而是我要帮你阿姨的话,恐怕是要动用一些混社会的朋友的,这种事情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这种事情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妨碍的。我之所以坚持要你把事情说给我听,不是我的好奇心作祟,而是我必须要评估这件事情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危险。傅华,我们俩现在已经是一体的了,享福也好,风险也好,都是要一体承担的。” 冷子乔这么说,听得傅华是很感动的,这不是什么海誓山盟,但是却是冷子乔愿意跟他同甘共苦的表达,傅华就抱紧了冷子乔,笑了笑说:“子乔,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好吧,我告诉你我究竟想怎么去做,我想的是要通过我那些混社会的朋友去把那个想谋害你阿姨的凶手给揪出来。把凶手揪出来,你阿姨不就没什么危险了吗?” 冷子乔看了看傅华,说:“你这帮朋友行吗?” 傅华笑了笑说:“只要这个凶手还在北京,他们就肯定能将他揪出来的。” 冷子乔说:“不会因此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想应该不会的,我这帮朋友在北京算是有道行的人,处理这些事情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患的。” 冷子乔说:“那你抓到了凶手打算怎么办啊?你又不能把他交给警方。” “这个嘛,”傅华笑了笑说,“我倒还还没想过,交给警方肯定是不会的,不行的话到时候吓唬一下他,让他离开北京就是了。” 冷子乔说:“把他吓唬走倒也是一个办法,但是如果李凯中再找别的人来对付我阿姨怎么办?李凯中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的。” 傅华想了一下,一时之间他也没有什么高招,只好笑了笑说:“还是先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把这个凶手揪出来再说,其他的事情等把凶手揪出来了再想办法吧。” 冷子乔说:“那你做事小心些。” 第二天上午,傅华在办公室的时候,就准备打电话给刘康,想要刘康出面帮他把想要谋杀宁慧的凶手给揪出来,但拿起电话之后想了想,他又把电话给放下了,刘康现在基本是退休状态了,不问世事已久,老拿这种事情去烦他也不太好。 还是让罗茜男出面帮他处理这件事情吧,傅华觉得他现在有些话跟罗茜男更方便说一些,而且也可以借此机会跟罗茜男聚一下的。 晚上,当罗茜男看到傅华进来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这谁啊,你确定没走错门吗?” 傅华笑了笑说:“诶,罗茜男,我怎么闻到一股很浓的醋味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才没吃醋呢,我只是觉得你这会应该是跟那个小情人腻在一起呢,不应该跑到我这里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她跟我就算是在甜蜜,也是没你重要的。如果你想我跟你天天腻在一起,那我就不要她好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就是嘴上说得漂亮,你舍得吗?” “舍得,当然舍得,”傅华笑着说,“你要你说一句愿意跟我长相厮守,我马上就跟她分手。” “说一句愿意跟你长相厮守是吧,”罗茜男笑着说,“好啊,我愿意跟你长相厮守,你跟那个小情人分手吧。” “那行,我马上就打电话给她,”傅华说着就拿出了手机准备拨号给冷子乔。 罗茜男这时却伸手去把傅华的手机给拿了过去,笑着说:“好了,傅华,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可不愿意去面对你家里那么多麻烦。长相厮守就不必了,想我的时候,过来陪陪我就是了。” 傅华其实也知道罗茜男并不愿意加入他那个已经很复杂的家庭生活当中去的,见到罗茜男不让他打电话给冷子乔,也就见好就收了。他笑了一下说:“我就知道你没这个勇气的。”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你可别来激我啊,小心我真的逼你跟那个小情人分手的。” 傅华笑了,眼下这个情形他确实已经很难跟冷子乔分开的,他就不再去纠缠这个话题,而是把罗茜男拉进怀里,笑着说:“我这几天没来你这里,想我了没有?” 罗茜男莞尔一笑,说:“你让我想你什么啊?你这个臭男人在那里跟小情人风流快活呢,却还贪心的想让我想着你,美得你啊。” 傅华笑了,说:“我就是这么贪心的,罗茜男,我告诉你啊,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不来的时候你也要想着我的。” “滚一边去,”罗茜男笑着说,“我身边大把的帅哥排着队等我临幸呢,我才没有时间去想你呢?” “还反了你了,”傅华笑着说:“我跟你说,你这个女人如果背着我招惹野男人的话,别说我教训你啊?” “教训我,”罗茜男昂着头看着傅华,笑着说,“来啊,我等着你呢,我们俩还不知道究竟是谁教训谁呢?” 一直以来,罗茜男野性的一面都是很令傅华心动的,他笑着说:“嘿嘿,不服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傅华说着就拦腰将罗茜男抱了起来,抱着她就走进了卧室,将她扔到床上之后,就猛地扑了上去,就开始去撕扯罗茜男身上的衣物。罗茜男却并不甘心就这么听任傅华摆布她,她把傅华从身上掀了下去,反过来骑到了傅华身上,然后笑着说:“这里可是姑奶奶的地盘,还轮不到你这个臭男人来做主。你给我乖乖地,姑奶奶我会好好疼你的。” 傅华挣扎了几下,想要重新占据主动地位,却被罗茜男死死地压住翻不了身,也就不再去跟罗茜男争夺主动权了…… 剧烈晃动的大床终于停息了下来,傅华侧头去吻了罗茜男的脸一下,罗茜男娇喘着说:“别动我,让我在飞一会儿……” 喘息了一会儿,两人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罗茜男轻捻着傅华的胸毛,娇笑着问道:“诶,傅华,你觉得我和你的小情人在床上哪一个更好啊?” 傅华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下,说:“罗茜男,这个有什么好比较的啊?” 罗茜男笑了,说:“说给我听听嘛,我很好奇男人对不同女人的感受究竟是怎么样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个口味可是有点重啊。” 罗茜男笑了,说:“你这个家伙啊,都好意思跟我们两人做了,怎么还不好意思说说对我们两人的感受呢?” 傅华笑了,说:“怎么说呢,你们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她比较柔弱被动,而你比较强悍主动,给我的感受自然是截然不同的了。” 罗茜男笑着说:“那你觉得那一个更好呢?” 傅华笑了,他知道绝对不能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另一个女人更好的,即使是在床上这件事情上,他说:“肯定是你了。”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傅华,你骗我的吧?我觉得如果现在问你的是你的小情人,你也会跟她说肯定是她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会的,要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从来都是很放松的,什么话都可以讲,心身相对自由,感觉自然是更好一些的。而对她我则是要哄着的,要不然她就会很容易生气的。再说了,她家里也有些事情,让我感到很大的压力,因此整个人就放松不下来。” 说到这里,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说:“诶,罗茜男,如果我让你帮她做件事情,你会不会生我的气啊?” “嘿,你这家伙啊,”罗茜男瞪了傅华一眼,嗔道,“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肯放下你的小情人跑来陪我,却原来是你的小情人有事求我啊。不行,我让她跟我分享你已经够委屈自己的了,再要去帮她做事的话,那我岂不是太贱了一点啊?”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你是老大,有点老大的风度嘛,就帮她一下好了。”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你说我是老大,那也就是说她是小三了,行呀,你想要我帮她也行,让她这个小三过来给我这个老大敬杯茶,只要她能来给我敬这杯茶,我就帮她这个忙。” 傅华看了罗茜男一眼,笑着说:“诶,罗茜男,你这可是给我出难题了,真的非要这样吗?” 罗茜男笑着点了点头,说:“真的非要这样。不然的话我绝对不帮这个忙的。” 第2319章八十岁的 傅华笑着说:“行啊,要做到这一点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说时间地点吧,我让她来给你敬茶。” 罗茜男愣了一下,说:“不是吧,傅华,你真的这么本事,敢让你的小情人知道我的存在?你就不怕她知道你脚踏两只船,然后一脚蹬了你?” 傅华笑了笑说:“怕什么啊,这点都做不到我还算是个男人吗?你就说时间和地点吧,我到时候带她来见你就是了。”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有些困惑的说:“傅华,你葫芦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我能容忍你在跟我来往的同时,还有别的女人存在,是因为我们的感情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更为坚韧,也更为宽容,你那个小情人恐怕就做不到这一点吧?” 傅华看了一眼罗茜男,笑了笑说:“罗茜男,我真是搞不清楚你了,给我出难题的是你,为我考虑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罗茜男白了傅华一眼,笑骂道:“你这个混蛋,你明知道我是不会真的跟你为难的,还来这么逗我?”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我是跟你开玩笑了。这件事情我也有份的,如果不解决的话,我也是无法安心的,所以求求你帮帮忙了。”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究竟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又牵涉到你了呢?” 傅华就把事情的经过大致上讲了一遍给罗茜男听,罗茜男听完,有些不满的说:“你这个小情人的阿姨可是真够损的,自己惹的麻烦不自己解决,还要把祸水往你身上引,真不是个东西。” 傅华笑了笑说:“她也是没想到这个李凯中会这么恶毒,事情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还是帮我想办法把凶手找出来才是的。” 罗茜男稍微沉吟了一下,说:“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到这个人的,不过,傅华,你想过没有,这个人找到了再怎么办啊?你又不能把他交给警察,我这边也不会去做杀人那种太出格的事情。” 傅华说:“我的想法是找个地方看管他几天,等宁慧出国了,你再把他放了就是了。” 罗茜男想了想说:“这个办法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个李凯中如果联系不上这个杀手,会不会在找其他的人来做这件事情啊?这样子的话,把他看管起来可就没什么意义了。” 傅华看了看罗茜男,说:“这件事情还真是很棘手,那你说要怎么办才好呢?” 罗茜男说:“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傅华说:“什么办法啊,说来听听。”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想的是把这个凶手给利用起来。” “利用凶手,”傅华疑惑的看着罗茜男,问道,“怎么个利用法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等我们抓到这个凶手之后,我们就逼着这个凶手反过来去敲诈李凯中,让李凯中和这个凶手狗咬狗去,到时候李凯中自顾尚且不暇,自然是无法再来威胁到你和宁慧的安全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真是聪明啊,罗茜男,这样子的话李凯中这个混蛋可就有苦头吃了。” 罗茜男瘪了一下嘴,说:“我聪明什么啊,我都傻到去帮自己的情敌解决麻烦的程度了,真是傻到家了。” 傅华抱了一下罗茜男,说:“罗茜男,你要真是介意我跟冷子乔交往的话,我跟她分手就是了。” 罗茜男笑了,说:“好了,我逗你玩呢,其实这个冷子乔除了那个不着调的阿姨之外,还是挺适合你的。她对你和你儿子又很好,这样的女孩子你要懂得珍惜她。” 两天后的上午,罗茜男给傅华打来了电话,说:“傅华,你现在在哪里啊?” 傅华说:“我在驻京办呢。” 罗茜男笑了笑说:“那能不能出来一下,陆叔已经帮我找到了你想要的那个人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就找到了,效率比那些警察可高多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这个不能比的,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路数不同的。过十分钟你下楼来吧,我带你去见见那个家伙。”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我去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十几分钟之后,罗茜男的车到了驻京办,拉上傅华去了一个偏僻的仓库。在仓库里,豪天集团保安部经理陆丰带着几名手下正在看管着一名被绑在椅子上的男子。男子看上去三十左右岁的样子,一脸血污,一只眼睛肿成了乌眼鸡,显然已经是被陆丰这帮人收拾了一顿了。 看罗茜男和傅华进来,陆丰马上迎了上去,罗茜男笑着说:“陆叔,这家伙招了没有?” 陆丰笑了起来,说:“这家伙不行,是个软骨头,还没撑上半小时就什么都招了,事情确实都是他做的。不过,茜男,这里面有个岔口对不上,你跟我说的背后指使人是李凯中,但我问了半天,这个家伙还是咬定指使他这么做的是一个叫做段勇新的商人,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李凯中。” 傅华说:“陆叔,据我所知,这个段勇新是李凯中的合作伙伴。” 陆丰笑了笑说:“你怎么不早说啊,害的我以为这个家伙是在骗我,让他多吃了不少的苦头。” 罗茜男笑了,说:“这家伙多吃点苦头也是活该,什么不好做,学人做杀手。” 傅华看了一眼陆丰,说:“陆叔,这家伙叫什么名字啊,我想跟他谈一谈,可以吗?” 陆丰笑了笑说:“这家伙叫秦宇升,你要跟他谈没问题的,他现在已经被我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管保你问什么,他都会如实回答的。” 傅华就转头看了罗茜男一眼,说:“罗茜男,我过去跟他聊几句吧,看看这家伙能不能为我所用。” 罗茜男说:“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自己应付得来,你就不用露面了,你跟你公司的人远远地看着就行。” 罗茜男就让陆丰和他的那些下属往后退了退,傅华就走到了绑在椅子上的秦宇升的面前。秦宇升看到傅华,身子吓得战栗了一下,惊慌失措的说:“你怎么来了,抓我的这帮人都是你的手下?” 傅华对秦宇升认识他并不感觉意外,秦宇升肯定在宁慧的病房见过他,知道他的身份来历。他就笑了一下,说:“秦宇升,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这样也好,省的我们还要介绍彼此的身份。” 秦宇升有些惶恐的说:“傅先生,这件事情都是段勇新让我干的,你要是想报复的话,去找段勇新好了,别来找我,我不过是一个拿钱给人消灾的小脚色而已。” 傅华看了秦宇升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说:“小脚色,秦宇升,你在这件事情里面的角色可不小,要不是我女朋友的阿姨命大的话,她恐怕都要在你手里死两回了。诶,对了,如果宁慧死在你手里了,段勇新下一步有没有意思对我下手啊?” “没有了,”秦宇升慌张的摇了摇头,说:“段勇新可不敢对你怎么样。” “真的吗?我现在也已经参与了宁慧这件事情了,上一次在病房那里还破坏了你的行动,段勇新怎么会就这么善良的放过我啊?” 秦宇升苦笑着说:“段勇新倒不是善良了,他也恨不得让我把你也给收拾了,不过他知道你是有很大背景的人,他怕要是对你下手的话影响面太大,所以他要我尽量把目标都放在宁慧身上,不要去招惹你。如果不是他这么交代的话,上次在病房跟你碰上的时候,我就会对你动手,而不是马上夺走了。” 傅华笑了,说:“看来我还应该谢谢段勇新了。” 秦宇升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反正他是交代我不要碰你的。傅先生,对不起啊,是我有眼无珠,不该招惹你和你的家人的。我现在已经把我所知道的事情都跟刚才那帮兄弟们老实交代了,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放我离开这里,我马上离开北京,再也不回来了。你看是不是就饶过我这一回啊。” “饶过你一回?”傅华冷笑了一声,说,“秦宇升,你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一些啊?我女朋友的阿姨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就这么饶过你是不是也太便宜你了?” “这个啊,”秦宇升说,“我赔偿你们行吗?我这些年在北京也多少赚了点钱,手头还有个八十多万的现金,我把它都给你,就当赔偿你女朋友的阿姨的医疗费,这样你总可以放过我了吧?” “不行,”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才不稀罕你这点小钱呢。” “那你想要干吗?”秦宇升的脸色就变了,他说,“你不会是想要做了我吧?” “有什么不可以吗?”傅华笑着说,“还是你觉得只能你杀人,不能人杀你啊?” “傅先生,你就放过我吧,”秦宇升吓得声音都颤抖了,说,“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等着我养活呢。” 第2320章演砸了 傅华被逗笑了,说:“诶,秦宇升,你好歹也是个杀手啊,能不能硬气一点啊?再说了,你才多大啊,家里从哪里弄八十岁的老母亲等你养活啊?” 秦宇升尴尬的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不是跟电视里面学的吗?好了,傅先生,我知道自己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那我女朋友的阿姨岂不是又要面临危险了?”傅华笑着说,“保险起见,我还是做了你比较安全。” “傅先生,千万别,”秦宇升急忙说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要是敢再去碰你女朋友阿姨的一个汗毛,就让我不得好死。” “你这么发誓有屁用啊?”傅华看着秦宇升,他心中觉得已经把这家伙吓唬得差不多了,就笑了笑说,“秦宇升,你如果真的不想死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配合啊?” 秦宇升听说还有他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赶忙说道:“我一定会配合的,傅先生,只要你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如果我让你去对付段勇新呢?” “你要我去杀了段勇新?”秦宇升迟疑了一下,说,“傅先生,我们这一行也是有行规的,不好转过头来去对付原来的雇主的。” “原来你们还是有行规的啊,”傅华笑了起来,说,“行啊,我也不勉强你,你去遵守你的行规去吧。不过,我可是没什么行规要遵守的,说不得只好对不起你了。” “别,傅先生,”秦宇升慌忙说道,“我错了,我听你的,去杀了段勇新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傅华笑着说,“不过我要你对付段勇新,并不是想要你去杀了他,他那条烂命对我没什么用处,我可不想被他脏了我的手。” 秦宇升疑惑的看着傅华说:“那你想要我怎么去做啊?” 傅华笑了笑说:“秦宇升,你想要赚钱吗?” 秦宇升愣了一下,说:“赚钱谁不想啊,不是为了赚钱,我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动你女朋友的阿姨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人的脑筋有点不开窍啊,难怪你都做了杀手了,赚到的钱才了了的八十几万。你知道段勇新为什么想要杀掉我女朋友的阿姨吗?” 秦宇升说:“他说你女朋友的阿姨想要搅黄他一笔生意,迫不得已,他也只好下杀手除掉她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知道他这笔生意能赚多少钱吗?” 秦宇升摇了摇头,说:“他没告诉我能赚多少钱。” 傅华笑了笑说:“他没告诉你,我来告诉你,他所说的这笔生意是从国家银行里骗取贷款三千万美金,成功的话他能分三成去,我女朋友的阿姨也能分三成,如果段勇新除掉了我女朋友的阿姨的话,恐怕他能分得更多,保守估计,也能拿到四成吧。三千万美金的四成就是一千二百万美金,折算成人民币的话,就是七千万多一点,诶,他雇你做杀手,酬金是多少啊?” 秦宇升说:“这家伙只答应我三十万,还是先付了一半,事成之后才付另一半的。” 傅华笑了,说:“那你这岂不是亏大了啊?你这可是干的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的高风险的工作,到现在却只拿了十五万人民币,而那个段勇新却可能拿到七千多万,你能心理平衡吗?难道说你就不想让段勇新再出点血吗?” “哦,我明白了,”秦宇升说,“傅先生你是想让我帮你从段勇新那里敲笔钱出来。” “滚一边去,”傅华笑了笑说,“这点小钱我哪里会看在眼中啊?我只是看段勇新这么做很不爽,想要摆他一道罢了,如果你有本事从他那里敲出钱来的话,我一分钱都不要的,都归你。” 秦宇升就有些心动了,他看着傅华说:“你真的一分钱都不要。” 傅华笑了笑说:“我骗你干什么啊,我绝对不会要的。” 秦宇升说:“那你觉得我跟段勇新要多少钱合适呢?一百万?” “嘿,你这家伙啊,”傅华笑了,说:“难怪你做杀手都赚不到钱,你的眼皮子也太浅了吧,七千万你就跟他要一百万啊?” 秦宇升说:“一百万也不少了。在我们老家一百万可是能干很多事情的。” 傅华笑了,说:“这里可是北京,一百万连套像样的房子都买不出来。” 秦宇升说:“那你想要我跟他要多少啊?”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着还不要个千千八百万的来花花啊,这样子的话,你也就无须再做杀手冒险了。” 秦宇升犹豫着说:“这个样子可有点多,段勇新不一定肯给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知道了他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难道他还敢不给你钱吗?他要是真敢不给的话,你就把他的事情捅出去,让他去坐牢好了。” 秦宇升笑了,说:“这倒也是啊。行,我就跟他要一千万来花花好了。” 傅华见秦宇升已经上套了,就招手把陆丰叫了过来,说:“秦宇升的手机在什么地方啊?” 陆丰说:“把他抓来的时候被我给收缴了,怎么,你要用吗?” 傅华说:“是的,我要用,你给我。” 陆丰就把收缴的秦宇升的手机给了傅华,傅华拿着手机对秦宇升说:“现在你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段勇新,跟他要一千万,你知道话要怎么讲吗?” 秦宇升点了一下头,说:“我知道。” 陆丰在一旁说:“秦宇升,我警告你啊,不要在电话里搞什么花样,更不能提这间仓库里面的事情,你要是敢说错一句话,那你这辈子就不要想离开这间仓库了。” 秦宇升点了一下头说:“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敢的。” 傅华就拨了段勇新的号码,把手机设置在了免提上,然后他把手机放到了秦宇升的嘴边,让秦宇升讲话。与此同时,他也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开了录音功能,他要把秦宇升和段勇新之间的通话给录下来,也许将来对付李凯中的时候能够用得上。 手机嘟嘟的响了几声之后,那边就接了电话,一个细声细气的男人声音就传了出来:“诶,小秦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不找你你不要找我的吗?” 傅华听到这声音就有一种分外的熟悉感,这不就是那天打威胁电话给他的那个声音吗?却原来威胁他的是段勇新这家伙啊。 秦宇升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干笑着说:“段董啊,我打电话给你,是有事情要跟你说的。” 段勇新说:“哦,你有事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啊?” 秦宇升说:“是这样子的,我想离开北京了,所以你交给我的那件事情我恐怕就没办法再做下去了。” 段勇新沉吟了一下,说:“也行啊,你连续两次都没把事情把事情办利索了,现在把那个臭娘们搞的警觉性很高,病房里都有保安了,这个状态下确实也不好再对她下手了,你不做了也好。就这样吧,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段勇新说着就要挂电话,秦宇升这个时候却说:“诶,等一下。” 段勇新疑惑的说:“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秦宇升说:“当然有了,段董,我要回去需要点路费,你看是不是再付给我一点钱啊?” “你还有脸跟我要钱啊?”段勇新火了,冲着秦宇升嚷道,“你这个混蛋,脸皮可是真够厚的,什么事情都没办成还有脸跟我要钱,我没要你把前面给你的十五万退出来就不错了。” 秦宇升本来还有点不太好张嘴跟段勇新要钱的,但是段勇新这个态度实在是很差劲的,他心说不是你把我拖进这个麻烦当中来,我至于被傅华这帮家伙抓到这个仓库来吗?我现在连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仓库都难说,张口跟你要点钱你就敢冲我发火,真当我这个杀手是白做的啊? 秦宇升就冲着电话嚷道:“姓段的,你这算是什么态度啊,老子该做的事情都帮你做了,那个女人能够活下来是她命大,可不关我什么事情的。你识相的话,老老实实地给拿出一笔钱给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否则的话,别说我去有关部门把你给揭发出来,到时候你恐怕就要进去吃牢饭了。” “你居然敢要挟我,”段勇新叫了起来。 “怎么了,不行吗?”秦宇升冷笑着说,“姓段的,我可提醒你啊,你找我办事的这几次谈话,我可都是录了音的,你乖巧的话,就把钱给我,否则我就会把录音寄给有关部门,我看到时候你这个家伙还能不能再去骗出三千万美金的贷款来?” 傅华听到秦宇升提到了三千万贷款,心里就有些觉得秦宇升画蛇添足了,段勇新一定会奇怪秦宇升为什么会知道这三千万贷款的事情的,如果秦宇升不能自圆其说的话,恐怕今天的这场戏就要演砸了。 第2321章咬定 “你怎么知道我要贷款三千万啊?”段勇新果然有些惊讶的问道。 这个时候傅华的心就悬了起来,他的手指也已经挪到了手机的挂断键上了,他准备一旦秦宇升说的不对头了,马上就结束跟段勇新的通话。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啊?”秦宇升冷笑着说,“我接下一单活通常事先都会对雇主的情况做点功课的,你贷款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我自然是很容易就查到了。” 傅华听秦宇升这么解释,心里松了口气,心说这个家伙总算还有点急智。 “你个混蛋,”段勇新越发的恼火了起来,破口大骂道,“你居然敢来调查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 秦宇升笑了起来,说:“姓段的,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这么好笑呢,你居然敢说我活腻了,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吧?要不要我免费送你一单啊。” “你,”段勇新这才意识到跟他对话的是一个可怕的杀手,如果惹火了这家伙,他真的免费送他一单的话,那恐怕他的小命就危险了。到这个时候他也只好花钱消灾了,好在他十五万块钱还是花得起的。 段勇新气哼哼的说:“行,姓秦的,你够狠,老子今天认栽,我马上就把十五万块给你准备好,半个小时之后,你来我公司拿吧。” “十五万,”秦宇升笑了,说,“段董啊,现在给我十五万可是不够了的,我想要的可是一千万。” “什么,你要一千万,”段勇新叫了起来,“你这家伙当我是什么,银行啊?” 秦宇升笑了笑说:“姓段的,别装了,你最少也能从那笔三千万美金的贷款当中弄到七八千万的,我拿你一千万花花,不过分的。” 段勇新说:“可是这笔贷款我还没拿到手呢,我从什么地方给你弄一千万出来啊?” 秦宇升笑了一下,说:“你从什么地方弄一千万出来我可就不管了,反正你如果不给我这笔钱,我就把你的录音资料寄给有关部门,到时候你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 段勇新急了,说:“小秦,你这样子可就太不讲理了,我根本就拿不出这笔钱来的,你就算是再逼我也没什么用处的。” 秦宇升笑了,说:“姓段的,你真是很幽默啊,居然还要跟我讲理,讲理的话,你就不会请我做杀手杀人了。反正如果你不能在两天之内给我一千万的话,你就等着去坐牢好了。好了,我也要挂电话了,你赶紧去准备钱吧,回头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等等,”段勇新说,“小秦啊,我现在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的。” “拿不出可以去借嘛,”秦宇升笑着说,“你开着那么大一家集团公司,这点钱应该还是能够借的到的吧?好了,别在这跟我啰嗦了,你赶紧去筹钱吧。” 听秦宇升说到这里,傅华就挂断了手机,然后笑着对秦宇升说:“诶,你手里真的有段勇新的录音吗?” 秦宇升要,摇了摇头,说:“没有了,我只是看你录我和段勇新的谈话,这才临时想到的,要不然我拿什么去威胁段勇新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这家伙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秦宇升看了傅华一眼,说:“诶,傅先生,你对我刚才的表现还满意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不错,你的表现我很满意。” “既然你很满意,”秦宇升陪笑着说,“那是不是可以放我离开这里了?” 傅华笑了笑说:“肯定是会放你离开的,不过你和段勇新之间的事情还没结束,等你们之间的事情结束了,我就会放你离开的。” 秦宇升苦笑了一下,说:“你不是说不想要段勇新的钱吗?” 傅华笑了,说:“钱我肯定是不会要的,不过我想看你和段勇新把这段戏给演完。好了,你在这好好休息一会吧,回头我再来找你。” 秦宇升苦笑着说:“诶,傅先生,你不能这样啊,我什么都按照你说的做了,求求你放我离开吧。” 傅华笑了笑说:“秦宇升,你就别嚷嚷了,识相的话,你就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等着,否则的话,我会让他们把你的嘴给堵上的。” 秦宇升不说话了,傅华就和陆丰回到了罗茜男那一边,罗茜男看着傅华说:“你跟他谈的怎么样啊?” 傅华笑了笑说:“谈的挺好的,这家伙还算识趣,打电话去跟段勇新要了一千万。” 陆丰看了一眼傅华,说:“诶,傅董啊,秦宇升真的能从段勇新那里拿到一千万吗?” 傅华笑了,说:“怎么了,陆叔,听到这一千万你心动了?” 陆丰笑了笑,说:“我是觉得如果真的能从段勇新那里弄出一千万来,也不能便宜了秦宇升这小子,兄弟们抓他也是很辛苦的,弄点辛苦费花花也是应该的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陆叔啊,兄弟们的辛苦我都知道,不过这个辛苦费吗,你不要想着从秦宇升那里拿,回头我会拿出一点钱犒赏大家的。” 陆丰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说:“不是,傅董,我可没想要从你那要钱的意思,我只是想从秦宇升那里赚一点而已。” 傅华笑了笑说:“没事的陆叔,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兄弟们做事拿点辛苦费也是应该的。至于秦宇升吗,你就不用打他的主意了,因为段勇新根本不可能会给他一千万的。段勇新的公司只是一个空壳公司,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陆丰看了傅华一眼,有些疑惑的说:“那你怎么还让秦宇升跟段勇新要一千万啊?” 傅华笑笑说:“我这么做是给段勇新制造点麻烦,让他不得不忙于解决秦宇升这边的事情,也就无暇再来对我和宁慧有什么不利的举动了。” 陆丰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啊。” 这时,傅华拿着的秦宇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傅华愣了一下,心说这是谁给秦宇升打来的电话啊?要不要让秦宇升接啊? 傅华多少犹豫了一会,拿着手机回到了秦宇升那边,给秦宇升看了手机显示的号码,然后问秦宇升说:“知道是谁给你打电话吗?” 秦宇升摇了摇头,说:“这个号码我没印象,应该不是熟人打来的。” 傅华看着秦宇升的眼睛,问道:“不是你搞的什么花样吧?” 秦宇升赶忙摇了摇头,说:“我能搞什么花样啊,你也看到了,从你来到这里,我就被绑在椅子上了,就是想搞花样也没机会啊。” 傅华摸不清打来的这个电话的状况,就没接听,任由铃声响完。不想对方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再一次把电话打了过来。这也就意味着打这个电话的人肯定是有事要跟秦宇升谈的。 傅华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对秦宇升说:“我现在把电话接通,你问一下对方是谁,找你有什么事情,明白吗?” 秦宇升就点了一下头,傅华就接通了电话,放到了秦宇升的嘴边,秦宇升问道:“哪位找我?” 电话那边有个男人说道:“你不知道我是谁的,不过我们有一位共同的朋友,段勇新。” 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傅华就赶忙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打开了录音功能,因为这个男人的声音他也是很熟悉的,他就是国资委的副主任李凯中。这对傅华来说,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他还真没想到李凯中会这么容易就露头了。原本他还觉得从秦宇升身上只查到了段勇新,没查到李凯中身上,是有些缺憾的呢。 看来很可能是段勇新承受不住秦宇升敲诈他一千万的压力,就把幕后的李凯中找了出来。迫于无奈,李凯中不得不打电话跟秦宇升。 李凯中继续说道:“我找你,是想跟你谈一下你想从段勇新手里要一千万的事情。” 傅华这时在秦宇升耳边低声说:“你问他是谁?凭什么来跟你谈这件事情。” 你要跟我谈这个,秦宇升说:“你究竟是谁啊,凭什么跟我谈这件事情啊?” 李凯中笑了笑说:“我是谁你就不要管了,这么跟你说吧,我是能帮段勇新做主的人。” 傅华附在秦宇升耳边低声说:“你问他想怎么谈?” 秦宇升说:“好吧,我不管你谁就是了。说说吧,你想跟我怎么谈?” 李凯中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你跟段勇新要一千万太多了,就他的能力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不过我也知道段勇新让你做的那件事情实在是很凶险的,三十万的价码也确实低了点。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你们两家将就一下,让段勇新给你加一点,你也少要一点,大家就可以不伤和气的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傅华担心秦宇升会同意李凯中的意见,就赶忙附在秦宇升的耳边说:“不管他说什么,你都要给我咬定一千万,一分钱都不能少,段勇新付不起,你就说让打电话的这个人付好了。” 第2322章同仇敌忾 秦宇升就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这位先生,我说的一千万,是很低廉了,这个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李凯中笑了一下,说:“你这么做可是在逼段勇新走绝路了。难道说你就不怕他豁出去跟你来个鱼死网破吗?” 秦宇升笑了,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好啊,那就来个鱼死网破好了,我倒要看看是你们受不了,还是我受不了。” 李凯中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他恶狠狠的说:“算你狠,一千万我倒是可以给你的,不过秦宇升,你必须要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有关段勇新那三千万美金贷款的事情。” 傅华这时才明白李凯中打来电话,并不是为了跟秦宇升讨价还价的,而是他想查证一下秦宇升是怎么知道段勇新骗贷三千万美金的事情。这件事情才是关系到李凯中切身利益的,他应该是怕这个事情把他也会扯出来的。 傅华知道,不能让李凯中把这件事情怀疑到宁慧和他身上,那样子的话,恐怕李凯中和段勇新会更加疯狂地想要杀掉宁慧灭口,甚至会要把他跟宁慧一起做掉的。 傅华附在秦宇升的耳边说:“你跟他说,这件事情是你自己查到的,不过具体是通过什么渠道查到的,就是你和朋友之间的秘密了,你不想害到朋友,就不透漏给他了。” 秦宇升就按照傅华的话跟李凯中说了,李凯中说:“你不透露具体是谁也可以,你只要告诉我是段勇新公司的人透露给你的,还是段勇新公司以外的人透露给你的。” 傅华在秦宇升耳边说道:“你就说这个不方便说,说了他也就知道是谁了。你让他别再啰嗦了,赶紧去帮段勇新准备钱就是了。” 秦宇升就按照傅华的说法对李凯中说了,李凯中说:“那我就明白了,行了,你等电话吧,段勇新把钱准备好了,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李凯中说完,就挂了电话,傅华也把手机收了起来,然后回到了罗茜男身边,说:“罗茜男,我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了,这家伙再留在这里也没用了,我想把这家伙给放了,对你这边没什么妨碍吧?” 罗茜男笑了笑说:“我这边没事了,我估计借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找我们的麻烦的,更何况他也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不过,你不怕放了他会对你不利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我不怕了,他以为陆叔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的,既然你觉得他不敢再来惹你们,那也就更不敢来惹我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那就好,那你就随便处置他好了。” 傅华就又回到了秦宇升的身边,笑着说:“秦宇升,如果我现在把你放了,你能保证对这里刚才发生的这些事情保守秘密吗?” 秦宇升惊喜的连连点头,说:“傅先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外提这里一个字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希望你说到做到,相信你也见识过我这些朋友的手段了,如果被我知道你泄露了我和我的这些朋友的事情的话,不管你逃到什么地方,我都会把你给挖出来做掉的。你明白吗?” 秦宇升说:“我明白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行了,”傅华打断了秦宇升的话,笑着说,“你发什么誓我都是不会相信的,我相信的是我的手段,你以后最好别惹到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秦宇升说:“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傅华说:“不会是最好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我让你去敲诈段勇新一千万的事情,只不过是我想跟段勇新开的一个玩笑,吓吓他而已,你别当真。那个段勇新和刚才打电话给你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类,你以后最好不要去再招惹他们了,也别再跟他们联系了,更不能跟他们说我的事情,小心他们会对你不利的。明白吗?” 秦宇升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傅先生,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傅华就把陆丰拉到了一边,说:“陆叔,等一会儿我和罗茜男离开之后,你就把这个家伙给放了吧。” 陆丰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就这么放了他,有点便宜他了。” 傅华笑了笑说:“放了他吧,把他留在手里总是个祸根的。” 陆丰说:“那行,回头我放了他就是了。” 傅华说:“放了他之后,找个人盯着他,看看他接下来做什么,别让他再对宁慧有什么不利的举动了。” 陆丰笑着说:“行啊,我会安排的。” 傅华和罗茜男就开车离开了仓库,在车上,罗茜男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觉得李凯中和段勇新这下子就不会对宁慧怎么样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可不好说,他们肯定是不会就此死心的,不过短时间之内,他们一定会受秦宇升敲诈的困扰,再加上秦宇升中断了跟他们之间的联系,他们一定会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这就可以帮宁慧争取一段养伤的时间,只要宁慧能够平安的去到美国,处理李凯中的事情就有了更多的余地,实在不行的话,我就把今天录到的秦宇升和李凯中、段勇新之间的通话给公布出去,到那个时候什么问题可就都解决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倒是为你的小情人的阿姨想得很周到啊,不过有一点你考虑的可能并不对的。” 傅华说:“那一点啊?” 罗茜男说:“那就是秦宇升真的会跟李凯中和段勇新中断联系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就不敢确定了,我跟秦宇升说这个是希望他别出什么事情,李凯中和段勇新都绝非那么好对付的,秦宇升如果想要继续敲诈他们的话,恐怕不但不能如愿,反而可能遭到李凯中和段勇新的毒手。但是我这么说的时候,秦宇升的表情可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罗茜男笑了,说:“那可是有机会拿到一千万啊,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对着一千万的诱惑而不动心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如果秦宇升非要自己去找死的话,那我有什么办法啊?不过这样子对我们来说,反而更加有利,如果秦宇升继续去勒索李凯中和段勇新的话,不过这两个家伙怎么去应对,他们短时间之内都是无法去分心来对付宁慧的。” 跟傅华分手之后,傅华就去了宁慧的病房,冷子乔正在病房里陪着宁慧。傅华走到了宁慧的床头,笑了笑说:“阿姨啊,这段时间你不用再来担心李凯中和段勇新了。” 宁慧看了傅华一眼,说:“为什么啊,你做了什么吗?” 傅华就把他录下来的秦宇升和李凯中、段勇新的通话放了一遍给宁慧听,然后说:“阿姨,你也听到了,那个凶手说他要离开北京,不会再来对你有什么行动了。而段勇新和李凯中这段时间恐怕要苦于应付这个凶手的敲诈了,也就无法再来针对你了。趁这段时间您赶紧养好伤出国,然后他们再想找你的麻烦,可就鞭长莫及了。” 宁慧松了一口气,说:“谢谢你了,傅华。”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要客气了,您是子乔的阿姨,我帮忙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宁慧就伸手去拉了一下冷子乔的手,笑着说:“子乔啊,你真有眼光,找了一个这么能干的男朋友啊。” 冷子乔笑了,说:“那是,我挑到的男朋友肯定是不会差了的。” 傅华又陪宁慧聊了几句,然后就告辞要离开。冷子乔送他出来,在病房门口,笑着问傅华说:“诶,傅华,我很奇怪,你放给我阿姨听的录音是怎么偷录下来的啊?” 傅华笑了,说:“什么偷录下来啊,我根本就是在那个凶手面前正大光明的录下来的。” “啊,”冷子乔惊讶的叫了起来,“你就在凶手面前啊?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个凶手有没有对你行凶啊?” 傅华笑了,说:“我跟你说过了,我有朋友能帮我把这个人找出来的。当时这个人已经被我朋友给抓起来了,他连我一个汗毛都碰不到,又怎么能对我行凶呢?” 冷子乔说:“原来你还真有这么一帮厉害的朋友啊,原来我还以为你是跟我在吹牛呢。” 傅华笑了笑说:“我从来不吹牛的,我这帮朋友的手段确实是很棒的。这件事情你也可以跟你妈妈说一声,跟她说,如果她还是这么对待我的话,我倒是没什么,我这帮朋友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的。” “你敢!”冷子乔瞪了傅华一眼,说,“你敢碰我妈妈一根汗毛,我都是不会原谅你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了,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了,我哪敢去冒犯她啊。本来我还以为你会跟我同仇敌忾的呢,没想到你原来是站在你妈妈一边的。” 第2323章这一时 冷子乔说:“我妈妈再不好,她也是我妈妈,我绝对不会看着别人欺负她的。”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儿了。诶,子乔,这件事情除了你家人之外,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这帮朋友并不是那么见得了光的。这次如果不是你阿姨的事情逼得我没办法,我是不会去找他们帮忙的。” 冷子乔点了一下头,说:“我明白的,谢谢你了傅华,让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事情。” 傅华笑了,说:“子乔,跟我还这么见外干嘛,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要护得你和家人平平安安的了。” 晚上,傅华回到了笙篁雅舍的家中,忙碌了一天的他有些疲惫,就准备从外面叫餐回来吃。这时冷子乔开门回来了。傅华愣了一下,笑着说:“你今晚不是要在病房里陪你阿姨吗?” 冷子乔笑了笑说:“原本是要那样子的,不过我妈妈说了,她今晚没应酬,留在医院陪我阿姨就好了,让我过来陪陪你。” 傅华笑了,说:“不会吧,真是你妈妈让你回来陪我的?” 冷子乔点了一下头,笑着说:“当然是了,我阿姨把你帮她做的事情都跟我妈妈讲了,然后就把你好一顿的夸奖,说你是一个能够把我们家撑起来的男人,那些跟我同龄的男人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有这么棒吗?怎么我都不知道呢?” 冷子乔笑了笑说:“你就拽吧。我妈妈听完我阿姨的话之后,沉默了一阵,叹了口气说,这个家也确实需要一个能够撑得起来的男人了。然后就让我过来陪你了,还说回头找个时间要跟你一起吃个饭谈一谈的。” 傅华笑了,说:“想不到你妈妈这座冰山这么快就融化了,我还以为她起码要跟我们冷战个几年呢。” 冷子乔说:“我妈妈终究还是一个女人啊,即使再强悍,她也有撑不住的时候的,我阿姨这一次出事,我妈妈表面上好像没什么,但是她内心中其实也是很虚弱的,这段时间她也在为我阿姨的事情解决不了而感到焦虑不安的。” 上午,海川市驻京办,时间还不到九点,傅华却已经是困倦的哈欠连连了。昨晚冷子乔真是把他折腾得不轻,这个丫头因为宁馨终于同意了她和傅华的交往,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就很兴奋,跟傅华在床上折腾了大半夜才睡了过去。搞得傅华早上醒来腰酸的要死,整个人感觉很疲惫。 傅华就起身为自己冲了一杯浓茶,想要借浓茶提提精神,他刚把茶泡上,就有人敲门,他回到了座位上,喊了一声进来。门就被推开了,邵依玲笑着走了进来。 傅华赶忙站了起来,笑着说:“邵副市长,您怎么来了?” 邵依玲笑了笑说:“我明天就要去东海省报道了,走之前想跟师兄打声招呼,顺便来看看驻京办这边的情况。诶,你这里的环境不错啊。” 傅华笑了笑说:“一般了,诶,你明天什么时候飞东海啊,我去机场送送你吧。” 邵依玲笑了笑说:“不麻烦你了,团中央的那些同事说要给我送行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行,那我就不多此一举了。以后您就是市里面的领导了,什么地方需要用到驻京办的,只管吩咐好了。” 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师兄啊,你别这样子老是领导领导的,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的。” “别,”傅华笑了笑说,“邵副市长,您听我跟你说:在地方上工作,有些事情是必须要注意的,比方说这个领导的架子是必须要摆起来的,不然的话那些下属就不会那您当回事情的。” 邵依玲笑了笑说:“那是要在不熟悉的人的面前,我跟师兄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这你就错了,不光是有必要,而且是十分的必要的。我在这方面可是受过教训的。曾经我以为跟某为领导算是不错的朋友,在他面前说话做事都很随便,有些时候我认为他什么地方做错了的,也都直接了当的给他指出来。一开始那位领导还没觉得什么,时间长了他就觉得我这样是对他的一种冒犯了。结果到最后,我们两人闹得就很不愉快,甚至一度成为了敌人。” 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师兄,你说的这位领导是海川市前市委书记金达吧?” 傅华笑了,说:“看来邓叔把我的事情都跟你说了啊。” 邵依玲笑了笑说:“是啊,他想要我求你帮忙,自然是把你的情况都跟我说了。” 傅华笑了笑说:“可千万别用求这个字,这个我当不起,您是领导,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去做就好了。”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师兄啊,就我听到的你跟金达之间发生的事情而言,你似乎对他这个市委书记也不是那么畏惧吧,怎么在我面前就变得这么谨小慎微了呢?你这是真的想要尊重领导,还是不想跟我走得太近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当然是真心的想要尊重领导了,我在金达身上已经受过足够的教训了,难道吃一堑还不长一智啊?” 邵依玲笑了笑说:“恐怕你心中真实的想法不是这个样子的吧?你心中大概是在想眼前这个女人长得这么漂亮,又是你的领导,走得太近的话会招惹上不少的流言蜚语,所以还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好,对吧?”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还真是聪明,居然看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笑了起来,说:“邵副市长,您倒是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啊?” 邵依玲笑了,说:“我应该可以有这个自信的吧?难道你觉得我长得不漂亮吗?就算是比起许彤彤来,我也丝毫不差的。” 傅华又被噎了一下,这个女人居然连他认识许彤彤都知道。他笑了起来:“我不是说您不漂亮,而是我很少见到女性的领导在下属面前说自己很漂亮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华的困劲上来了,控制不住的就想打哈欠,就赶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借这个喝茶的动作才将这个哈欠强行压了下去。不过他的茶泡得有点浓,喝到嘴里特别的苦,苦到让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邵依玲笑了笑,说:“你说很少见到女领导说自己漂亮,这里面原因有两方面,一是她们可能确实没我漂亮,因此就没自信说自己漂亮;二来也可能是她们都是一板一眼性格保守不肯跳出窠臼做事的人吧。” 说到这里,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讥诮的笑了笑说:“师兄啊,虽然你找了一个年轻的美女做女朋友,但是自己也要知道克制一点的,别把自己搞的刚上班就这么困倦。要是把身体搞坏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邵依玲这句话说得差一点让正在喝茶的傅华把嘴里的茶水都喷出来,心说这个女人也太生猛了吧,居然这么毫不掩饰的把他的床笫之事拿出来说。傅华就抬头看了邵依玲一眼,他现在觉得对邵依玲有点看走眼了。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绝非是在邓子峰面前表现的那种乖乖女,内心之中她肯定是很狂野的。 邵依玲看傅华看她,笑了笑说:“你可别跟我否认不是那么回事啊,你看你现在眼皮浮肿,精神倦怠,一看就知道是最近在那件事情上消耗过度了。这是否认也否认不了的事实。” 傅华笑了一下,说:“邵副市长,你可能真是搞错了,我之所以困倦完全是因为昨晚失眠没睡好的缘故?” 邵依玲笑了笑说:“别来骗我了,跟你说师兄,我妈妈是一个很有名的老中医,也教了我一些中医的基本功,所以我对中医的望闻问切多少都是懂一些的,你的脸色这么差,我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要不要我再给你把把脉确诊一下?” 傅华笑了笑说:“算了,邵副市长,我们不讨论这个事情可以吗?” 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略带埋怨的说:“师兄啊,我都跟你讨论那种话题了,你怎么还这么生分的称呼我为副市长啊,难道对你说,叫一声小师妹就这么难吗?还是你心中对小师妹这三个字有特别的想法,因此不敢叫我小师妹啊?” 傅华还真是有些吃不住邵依玲这个路数,他笑了一下说:“好了邵副市长,我们不要在怎么称呼您上面再去纠缠了,您还有别的事情吗?” 邵依玲笑了,说:“怎么,你这是要撵我走吗?”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我要撵您走,而是我有些困倦了,想回家休息一下,正像您说的把身体搞坏了就不好了。”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呢。好了,师兄,你先别急着走,就是要回去休息也不急在这一时的,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谈,谈完了就放你去休息。” 第2324章不好说 傅华看了邵依玲一眼,说:“什么事情啊?” 邵依玲笑了笑说:“那天邓叔在场,我就没好意思问你,你说我到了海川之后,要怎么样才能开创出一番局面来啊?” 傅华对邵依玲这么问倒也没感到意外,这个女人已经展现出内心狂野的一面,像这样一个人这次去海川,应该是不会甘心于做什么都不参与的骑墙派的。恐怕她内心当中早就跃跃欲试,想要大展拳脚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您说要开创一番局面出来,我没听错吧,我好像记得邓叔交代您的那些话,您可都是答应下来的?”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你没听错,我当时答应邓叔,并不是我心里就赞同他的说法,而是如果我不答应他的话,他就会搬出一大堆的道理来说服我,我可不想听那么些没有用的大道理。好不容易得到了这次下去锻炼的机会,我想实实在在的做点事情。” 傅华摇了摇头说:“可是邓叔讲得那些都是经验之谈,按照他的说法去做才是对您最有利的啊。” 邵依玲笑了笑说:“这我知道,如果我按照邓叔说的,下去海川市碌碌无为的熬上几年,到时候我也是会有很好的发展的。但是我却不想这个样子的,我已经碌碌无为的在团中央混了几年了,什么都走中庸路线,什么都不出头,整个人都闷到快要爆炸了,如果在海川市继续这样子的话,我肯定会疯了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真是不理解您,很多官员不都是这样子过来的吗?要知道官场可并不推崇另类的,只有什么都跟着大家走,你才有可能更上一层楼的。苏东坡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愿生儿愚且鲁,无灾无病到公卿。”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师兄啊,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劝我的,你这个人是不是也太虚了吧,怎么不管做什么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啊,难道说这就是官场上常说的,打左转向灯却往右行吗?” 傅华笑了,说:“您可别胡说,我什么时候说一套做一套了啊?” 邵依玲笑了笑说:“这你可否认不了,你要是当初甘于在海川市政府给曲炜市长做秘书下去的话,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 傅华看了邵依玲一眼,苦笑着说:“你倒是把我给研究了个透彻啊。不过我并不是一个成功的例子啊,如果我当时留下来给曲炜市长做秘书的话,今天随着曲炜市长做了常务副省长,说不定我也是海川市副市长。” 邵依玲笑了笑说:“别谦虚了,邓叔可是跟我说过,他曾经想要让你做东海省驻京办的主任的,那可是正厅级的干部,相当于海川市市长,没想到却遭到了你的拒绝。”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邓叔啊,他怎么什么话都跟你讲啊?” 邵依玲笑了笑说:“他对我期望甚高,虽然就会把一些情况跟我说的很详尽了。” 傅华说:“既然你知道他对你期望甚高,那你就更应该听他的话去做才对的,你要知道你占了下流无知少女当中的三个,你现在又到了副厅级的层次,你要你不出问题,仕途一片光明的。” 所谓的下流无知少女,并不是指真的什么下流无知的女孩子,而是指的是组织上现在提拔干部的几条最有力的竞争条件。 下是指下过基层锻炼的干部;流是指有过留学经历的干部;无是指无党派人士和民主党派人士干部;知是指知识分子干部;少是指少数民族干部;女是指女性干部。这是今后干部提拔任用的趋势,也是我们党政治民主改革所必须的。把这些人充实进各级领导班子,是今后政治制度改革的趋势 对于邵依玲来说,她是女性干部,现在又要下到地方基层锻炼,本身又是京华大学的高材生,在干部提拔当中竞争优势明显,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去做什么特别的行为去引起组织上的注意了,她现在肯定早就在选拔后备干部的名单里面了。 因此只要是不出什么问题的话,她的发展前景一定很好,甚至有可能成为未来的高层领导之一,最不济也是可以做到一个副省级以上的官员。这也是邓子峰让她去海川市做骑墙派的一个根本原因。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师兄啊,那我是不是就应该等着无灾无病到公卿啊?” 傅华说:“对啊,难道说你不想这个样子吗?” 邵依玲笑了笑说:“我当然不想了,我可不想将来老了的时候,回忆过去要看看自己做过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这辈子我根本什么都没做。” 傅华笑了笑,说:“你也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对,你在团中央的时候肯定还是做过一些事情的,要不然你也不可能上到现在这个级别的。”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我当然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上了的,我在那里写过一大堆的文稿。师兄,你觉得这些文稿我将来能够拿出来作为美好回忆吗?” 傅华笑了笑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按照邓叔给你定下来的既定方针去做的。只有那样子才是最好的。” 邵依玲笑了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怕邓叔骂你,所以就什么也不想帮我了。行啊,你不帮我也无所谓啊,我自己闷着头去做就是了,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我就跟邓叔说,是你给我出的主意让我那么去做的,到时候邓叔还是会骂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邵副市长,我可没那么好被人赖上的,难道说到时候我就不会跟邓叔说清楚那不是我的主意吗?” 邵依玲笑了,说:“你是可以去跟邓叔解释,但是你觉得邓叔是会相信你,还是会相信我啊?” 傅华心里暗自摇了摇头,以邵依玲在邓子峰面前装出的乖乖女形象来说,恐怕邓子峰是会相信邵依玲更多一些的,到时候他恐怕是要平白担上这个骂名了。不过傅华也不想就这么被邵依玲讹上,反正他也是问心无愧的,就算邓子峰骂他几句也不会怎么样的。 傅华就看着邵依玲笑了笑,说:“邵副市长,您要想去碰个头破血流也随便您了,邓叔要骂我也随他,反正我是不掺合您的事情的。”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诶,师兄啊,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你做事可真是够绝的,对我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居然连一点想要呵护的意思都没有,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傅华笑了笑说:“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世界上千娇百媚的女子多得是,如果每一个我都去怜惜的话,那我还怜惜不过来了呢。” 邵依玲笑了,说:“师兄,我听明白了你这话的意思了,你是在说我们之间的情意还没到能够让你屈尊帮忙的程度,哦,你是在暗示我只有我们之间发生了超友谊的关系,你才会帮我的是吧?行啊,你说时间和地点吧,我什么都愿意奉陪的。” 傅华真是有些傻眼的感觉,他没想到看上去那么淑女的邵依玲居然会说出这样子大胆而又赤的裸的话来。他看了邵依玲一眼,说:“诶,邵副市长,您跟别人也会这么开玩笑的吗?” 邵依玲却把脸一板,瞪着傅华说:“我什么时候跟你开玩笑了,我是很认真的。走吧,这个海川大厦不是有一部分是酒店吗,你现在就带我去开房间好了。” 邵依玲说着,居然真的伸手来拉傅华,似乎真的想要马上拉着傅华去开房间滚床单。傅华身子不自觉的就往后退了一下,躲开了邵依玲来拉他的手,他可是真的有点被邵依玲给吓住了。 邵依玲这时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傅华笑着说:“你躲什么啊,你以为我真的会带你去开房间啊,美得你,你想我还不想呢。” 傅华这才缓过神来,干笑了一下说:“邵副市长,拜托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我这人胆小,经不起这种折腾的。” 邵依玲笑了一下,说:“好了,师兄,你别这么认真好不好,我跟你开这个玩笑只是是想告诉你,别把我这个副市长的身份看得有多么的重,我也是一个普通人,也是会跟人去开房间滚床单的,也是会在工作中犯错误的。所以你也别把邓叔交代我的那几句话当成圣旨一样看待。就算是我听他的话去做骑墙派,也不能保证这么做最终就能一点错都不犯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起码犯错概率会低很多。” 邵依玲笑了笑说:“这个可就不好说了,就拿买彩票来说吧,有的人经年累月的买,每次都是绞尽了脑汁去想号码,而且投入还很高,但偏偏就是不中。而有的人呢,买彩票就是为了做公交车没零钱去破钱,还就买了一注,结果还就中了。” 第2325章该放下了 傅华笑了,他知道自己劝不了邵依玲,其实他也没这个义务,再加上他对邵依玲本身也兴趣寥寥,更不想再参与海川的政治纷争中,就说:“好了,邵副市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可以不去管邓叔给您交代的那些话,但是我也没办法告诉你做了副市长之后,第一步要做什么,我没上到副市长这个层次,自然也就没这个层次的视野。不过如果你有了明确目标,想要我就这个目标给出我的意见,这一点我倒是愿意帮忙的。” 邵依玲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其实呢,我已经有了一个目标了,我现在对海川市的工业状况还不是那么了解,还没有办法在整体上给出海川市工业发展的思路,但是我可以先从解决一个具体问题上入手,然后打开局面。” 傅华觉得邵依玲这个想法倒还是比较贴合实际的,看来这个女人倒也没因为新出任海川市的副市长就头脑发热,他就笑了一下,说:“那您想要解决的第一个具体问题是什么啊?” 邵依玲笑了笑说:“我既然要出手,那就需要去解决有难度而且是急需解决的问题了,我了解了一下海川市目前的状况,现在能称得上有难度而且是急需解决的问题是,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的问题。” “你想要解决冷镀工厂项目的问题啊?”傅华有些惊讶的说。 邵依玲笑了笑说:“是啊,现在这个问题可是海川市工业方面困扰海川市财政的一个大问题啊。我又是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对此自然是不能回避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可真是捡了一根硬骨头要啃啊。不过,就算是你真的要啃它,这块硬骨头也不一定会轮到你来啃的,这个项目原本是前市长姚巍山在负责的,姚巍山出事之后,常务副市长曲志霞就在负责这件事情。曲志霞被调走了的话,这个项目也应该轮到接任曲志霞常务副市长的胡俊森来处理,轮不到你来负责的。” 邵依玲笑了笑说:“那如果我去跟新任的市长争取要负责这件事情呢?” 傅华摇了摇头,说:“千万别,这件事情很麻烦的,很多人躲都躲不及的。你就别一上任就给自己找不自在了。有些时候做事情是要讲个好意头的,如果你开局就开的不顺的话,后面的事情恐怕就更不好办了。” 邵依玲稍微迟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啊,要不这件事情看看形势再说?”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觉得你是应该看看再说的。” 邵依玲笑了笑说:“好吧,就先放放这件事情吧。行了,我不打搅你了,我看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你赶紧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 傅华说:“那我送你。” 傅华就送邵依玲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邵依玲停了下来,转头促狭的冲着傅华笑了笑,说:“诶师兄,你确定不想跟我去开房间吗?” 傅华心说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爱玩啊,好吧,既然你要玩我就奉陪好了,他就笑了笑,说:“倒也是啊,您这样的美女主动提出来要开房间,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应该拒绝的。好吧,我们就先去开个房间休息一下,然后我再送您离开好了。” 傅华满心以为自己这么一说,一定会吓退邵依玲的,没想到邵依玲却高兴的笑了起来,说:“师兄啊,你终于开窍了,走,我们马上就去开房间。” 邵依玲说着,伸手就要来挽傅华的胳膊,到把傅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讪笑着说:“原来你是玩真的啊?” 邵依玲呵呵笑了起来,说:“我没想过要玩真的,不过我觉得你也不敢玩真的,就想试试你了,结果一试就被我试出来了。” “还是你厉害啊,”傅华说着就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在门开的那一瞬间,邵依玲脸上灿烂的笑容顿时就消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相当职业性的微笑,她说:“好了,傅主任,你就不要再送我了,再见吧。” 傅华对邵依玲的变脸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这才是符合邵依玲身份的正常表现,邵依玲平常应该就是以这副面孔来示人的。如果她以刚才办公室里面那种无底线的面目示人的话,估计她在团中央是混不到现在这个级别的。 傅华笑着跟邵依玲握了握手,低声说道:“佩服啊,您这脸变得可是真快。” 邵依玲笑着看着傅华,也低声说:“师兄啊,要是你现在想让我变回来的话,那我可以马上就变回来的。” 傅华还真是担心邵依玲重新把脸再变回来的,驻京办这个地方虽然远在北京,但是却是跟海川市声息相通的,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基本上可以同步传达到海川市里面去的。 如果现在邵依玲在这里表现得跟他很亲热的样子,那他们两人之间的绯闻马上就会传遍海川市政坛的。傅华可不想给邵依玲惹上这样子的麻烦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低声说:“邵副市长,这里已经算是海川市的地面了,从现在开始,您的行为就要检点一点了,要不然您的花边新闻马上就会传遍海川市的。” 邵依玲笑了笑说:“现在这里应该还没有人知道我是谁吧?” 傅华笑了笑说:“现在这里是没有人知道您是谁,不过这里好事的人是很多的,您这么漂亮,看到您的人肯定对您的影响深刻,等他知道您是谁了,就会回忆起您在这里做过什么,那时候一些对您不好的流言就会四处流传了。” 邵依玲笑了笑,说:“师兄,你很怕跟我扯到一起吗?”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我怕,而是会对您造成不好的影响,我在海川市也是有不少的敌人的。好了,您在驻京办这边注意点没坏处的。” 邵依玲笑了笑说:“行啊,傅主任,我会重视你的意见的,再见了。” 送走了邵依玲之后,傅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经过邵依玲这么一闹腾,他的困劲也基本上过去了,他并没有离开办公室去找地方休息,而是打了电话给陆丰,想问问陆丰那个秦宇升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家伙究竟有没有真的离开北京。 陆丰接了电话,笑着说:“傅董,找我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陆叔,我想问一下那个秦宇升现在是一个什么状态,有没有打点行李离开北京啊?” 陆丰笑了笑说:“没有了,我的人一直在盯着他呢,他被我们放了之后,就回到了他租的住处,龟缩起来就再也没露面,也不知道这家伙想要干什么。” 傅华笑了,说:“估计他是在等段勇新打电话让他去拿那一千万呢。李凯中跟他通话的时候可是说段勇新准备好一千万,就会打电话通知他的。” 陆丰笑了笑说:“那他就是自寻死路了,段勇新上哪去给他弄这一千万啊?如果段勇新真的打电话让他去拿这一千万,恐怕段勇新并不是真的要给他一千万,而是想要设局除掉他了。” 傅华笑了笑说:“他们之间狗咬狗的事情我们不管,谁咬输了都是活该的,我们现在要防备的只是这两帮家伙不要再对我们有什么不利了。陆叔,你让你的人给我盯紧一点,有些他们见面的情况,想办法给我拍下来。” 陆丰说:“我明白。” 结束了跟陆丰的通话之后,傅华就开始忙驻京办的工作了。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接到了天和房地产总经理丁益打来的电话,他就笑着说:“诶,丁益啊,找我干嘛?” 丁益笑了笑说:“我是听到了一件傅哥你的好消息,就像打电话跟你落实一下。” “好消息,”傅华愣了一下,说,“我最近可没什么好消息啊?你说的是什么啊?” “你就装吧,”丁益笑着说,“你泡上了一个大美女,还说不是好消息?” “你的耳朵倒是很长啊?”傅华笑了笑说,“我就带我的女朋友在驻京办露过一次面,居然就被你知道了。” 丁益笑了笑说:“原来她竟然是你的女朋友啊,傅哥,真是好手段啊,这么出色的女人你都能追的上,我想不佩服你都不行啊。” 男人都是很高兴听到别人称赞他的女人出色的,傅华的虚荣心就得到了小小的满足,他笑着说:“那是,这方面你是要跟我好好学学的。丁益啊,你真的需要加把劲了,上一次你爸爸跟我通话的时候,还在我面前埋怨你,到现在也没给他领一个儿媳妇回家,害的他想抱孙子都抱不上。” 丁益苦笑了一下,说:“这个倒不是我找不到,而是我现在真的没有想结婚的这个心劲。自从关莲死了之后,我就再也没遇到那种能让我很心动的女人了。” 傅华说:“兄弟啊,关莲已经去世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放下了。” 第2326章更不敢 “曾经沧海难为水啊,我真没这个心思。”丁益笑了笑说,“好了,傅哥,别光聊我了,还是说说我这位新嫂子吧。你跟她之间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了?到时候她来海川市上任我如果出面给她接风洗尘,会不会让她觉得唐突啊?” “什么什么,什么到海川市上任啊?”傅华这时才意识到他跟丁益说两岔道上了,他笑着问道,“丁益,你说的人究竟是谁啊?” “我说的是要来海川市出任副市长的邵依玲啊,”丁益纳闷的说道,“怎么,我们说的不是一个人吗?” “什么跟什么啊,”傅华苦笑着说,“你怎么把我跟邵依玲副市长给扯到一起了呢?谁跟你说我跟她之间有关系的啊?” “你跟邵依玲关系不是不错吗?”丁益说,“我是刚刚接了一个商界朋友的电话,说你跟新任的分管工业的邵依玲副市长关系很好,邵依玲专门跑去驻京办跟你见面,问我能不能让你帮忙安排请邵依玲吃顿饭。”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帮人的耳朵还真是灵光啊,邵依玲上午才来过我这里,这帮家伙马上就知道了。” 丁益笑了笑说:“这么说你跟邵依玲的关系还真是很不错的得了。” 傅华笑了笑说:“说不上很不错了,她是我京华大学的学妹,今天跑来找我,是因为她明天就要去东海省组织部报道了,想向我了解一些海川市的具体情况。诶,丁益啊,你别说这个邵依玲还真是未婚,又长的超级漂亮,学历也很好,你倒是不妨考虑追追她的。” 丁益笑了起来,说:“傅哥,你饶了我吧,我可没这个胆量的,人家可是市领导啊,我们家的庙太小,供不起这尊大菩萨。” 傅华笑了笑说:“领导怎么了,领导也是人啊。” 丁益笑了笑说:“领导也是人不假,但是领导是惹不起的人,我可不想娶一个还要看她脸色的女人回家,那我就不是找老婆了,而是找罪受了。” 傅华笑了笑说:“也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的,其实这个邵依玲还是很好相处的。” 丁益笑了笑说:“傅哥,你要是觉得她很好相处为什么不去追她啊?” 傅华笑着说:“她是我的上级啊,我怎么能够去追她呢?” 丁益笑了笑说:“就是你上级才更有挑战性啊,你想想,如果你能把女领导压在身下,那种征服感一定会爆棚的。现在网上不就流行这种靠上女领导的小说吗?一旦靠上了女领导,不但可以享受女领导美妙的身体,还能借助女领导的权力青云直上,多适合你啊。” “去你的吧,”傅华笑了笑说,“网上那都是瞎扯的,女领导有那么好靠上的啊?再说了,你也不看看身边那些女领导都长得什么样子,还美妙的身体呢,不吓到你就不错了。” 丁益笑了,说:“这倒也是,不过我听说这个邵依玲长得还不错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总会有些例外的吧?这个邵依玲确实是很好,甚至可以给你惊艳的感觉,丁益啊,你真的是可以考虑追她一下的。” 丁益笑了笑说:“我可没有追她的胆量。”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追她是你的损失了。诶,丁益啊,你追不追她可以先放在一边,回头我安排你们父子俩跟她一起吃顿饭吧,她现在对海川市的情况还不很熟悉,你们父子俩适当的帮我关照她一下好了。” 丁益的父亲丁江是海川商界的前辈,在海川市经济界有很高的影响力,天和房地产公司在海川市也算是数的起来的企业,丁家父子如果肯出面关照邵依玲一下,对初到海川市的邵依玲来说,肯定是又很大帮助的。 丁益笑了起来,说:“傅哥,这就开始呵护上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去去,她是我学妹,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诶,你到底肯不肯让我安排你们父子俩跟她吃饭啊?” 丁益笑了笑说:“这还用说吗,你傅哥的面子我们父子俩敢不给吗?”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说定了,回头我打电话跟邵副市长定时间,然后再通知你。” 丁益说:“你安排就是了。诶,傅哥,你一开始的时候说你现在又有女朋友了,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找的女朋友当然不会差了的,回头你来北京的时候,我带给你看看就是了。” 丁益笑了笑说:“那我真要早点去北京走一趟了,看看我这个新嫂子究竟长什么样子。” 傅华笑了笑说:“放心吧,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结束了跟丁益的通话之后,傅华就又把电话打给了邵依玲,邵依玲接了电话,笑着说:“师兄啊,不会这么快就想我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是没想过您,不过有人有人已经开始想您了,而且还想得不轻呢。就您刚才来驻京办跟我见面这件事情,海川市那边有人知道了,他们已经开始惦记着要怎么来追逐您这个美女市长了。刚才就有朋友打电话过来,想要我安排跟您一起吃饭呢。” 邵依玲笑了,说:“不是吧,消息传播的这么快啊,那我以后去驻京办可真是要小心了。别真要他们看到我什么不雅的举动,那我很不容易才得到的好名声可就毁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不容易,毕竟已经装了那么久才能够得到这样的好名声的。” 邵依玲笑了,说:“去你的吧,我没装好不好,我本来就是很好的人。” 傅华笑了笑说:“好好,您没装。诶,我跟我的朋友说过了您要去海川市任职的事情,您到了海川市之后,找个时间跟他们一起吃顿饭吧。我这个朋友的家族在海川市商界算是比较有影响力的,跟他们认识一下对您有好处。” 邵依玲笑了笑说:“好的,师兄,我先谢谢你了。” 两天后,省委组织部的白部长带着赵公复,邵依玲来到了海川市,公布了省委对海川市领导班子的最新安排。赵公复出任海川市代市长,免去曲志霞海川市常务副市长的职务,另有任命。胡俊森出任海川市常务副市长,邵依玲出任海川市副市长,分管工业。 一夕之间,海川市领导班子就来了一次大洗牌,格局上也有了很大的改变,暂时来看,孙守义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子完全掌控住市委市政府两家的局面了,他失去了曲志霞这枚能帮他掌控市政府的关键性的棋子。 胡俊森对他被任命为常务副市长说不上太高兴,这离他期望的位置还有段距离。当然他也谈不上失望,虽然他的级别没被提升,但是常务副市长的权利却是比他原来的大了很多,对他来说,这也算是一次仕途的进步吧。 对于新来的代市长赵公复,胡俊森的印象跟他此刻的心情基本是一致的,也是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赵公复四十出头的样子,除了额头有点秃之外,长相和打扮都有些中庸,眼神说不上锐利,却也不是黯淡无光的,甚至个头也是中庸的,不高也不矮,中等个子。 这次人事安排唯一让胡俊森,也是让全场干部都感到眼前一亮的是新来的女副市长邵依玲,这个女人的年轻和漂亮都是很少有的,这让男性官员居多的会场多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那些本来来开这种会议都打不起精神来的男官员们,看到邵依玲眼睛都亮了。甚至连一向很严肃的白部长在介绍邵依玲的履历的时候,脸上都是挂着笑容的、而在白部长介绍完,邵依玲站起来跟会场上的人鞠躬打招呼的时候,会场上更是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掌声,比给白部长的掌声都热烈的多。 白部长看到此情形,忍不住打趣说:“听着掌声我就知道大家对邵副市长来我们海川市工作有多欢迎啊,我希望大家今后对邵副市长的支持力度也能像掌声这么热烈。” 会场上的官员们都笑了起来,把坐在主席台上的邵依玲闹了个大红脸,不过这一红脸到越发让她显得俏丽可人,很多男人心中都忍不住浮起一阵怜惜的感觉。 作为今天主角的赵公复,本来还对被邵依玲抢了他这个新市长的风头心里不满的,此时看到她娇羞的样子,心中的不满马上就如烈日下的冰雪般消融了,自己心中都觉得他实在是有些小肚鸡肠了。 远在北京的傅华则是接到了丁益的电话。丁益在电话上说:“傅哥,我看到邵依玲了,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子,真是一个令人惊艳的女人啊。现在她已经成了海川市最热门的话题人物了,官员们在酒桌上都是谈论着她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特别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想追她啊?” 丁益笑了笑说:“没有了,她这么漂亮我怕是更不敢追她了。” 第2327章完全错误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打电话给我干嘛,就是告诉我你觉得她很漂亮吗?” 丁益笑了笑说:“不是了,我是想问你有没有跟她约好一起吃饭的时间。”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你不想追她,那你这么急吼吼干嘛啊?” 丁益笑了笑说:“不想追她,不代表不想认识她啊,这样的美女坐在身边一起吃饭都是一种享受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就花痴吧。好了,你的电话我已经跟邵依玲讲过了,等她有时间了自然会跟你联系的了。” 结束了跟丁益的通话之后,傅华笑着摇了摇头,心说美女的杀伤力还真是强大啊,居然一亮相海川市政坛为之轰动。不过这也是难以避免的。官场上倒是有不少的女官员,不过那些女官员很多都是作风粗犷,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真是比男人还男人。男官员们通常是不会拿这样的女性当女人看待的。 这也就显出邵依玲这样的女官员的珍贵了,邵依玲漂亮是不用说了,她身上女性的娴淑温婉其实更吸引男官员们的(当然这娴淑温婉是邵依玲刻意伪装出来的),见惯了男人化的女官员之后,邵依玲身上女性的温柔自然是更加让他们心动的了。 正当傅华在想着邵依玲在海川政坛的成功亮相之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陆丰打来的,傅华知道这应该是陆丰有了秦宇升的消息了,才会打来通知他的,就赶忙接通了。 傅华笑了笑说:“陆叔,什么事情啊?” 陆丰说:“傅董啊,那个秦宇升终于从他租住的房子里面出来了,看那个样子是赶去跟什么人见面。” 傅华说:“估计是段勇新通知他一千万凑出来了吧,陆叔啊,让你的人跟紧了他,看看他究竟是跟什么人见面。不过要小心一些啊,千万不要让他发觉我们在跟着他。这个家伙不管怎么说也是做过杀手的,被他发现了,可能就会对你的人不利的。” 陆丰说:“这我知道,我已经叮嘱我的人要小心防范他了。” 傅华说:“那就好,发现有什么新情况,随时跟我联系。” 陆丰说:“好的。” 一个小时之后,陆丰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说:“傅董啊,跟踪秦宇升的人告诉我说,秦宇升这一次出来是跟段勇新见面的,两人进了一家小餐馆的包厢,具体他们在包厢里面说了些什么现在还搞不清楚。不过看得出来,两人的会面并不愉快,离开小餐馆的时候,段勇新的脸色是铁青的,而秦宇升更是在他背后喊了一句,姓段的,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如果再不老实的话,别说我对你不客气了。” 傅华说:“看来这两个家伙之间的矛盾已经激化了,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段勇新和李凯中就将是会有所行动,只是搞不清楚他们是给秦宇升钱呢,还是想要做掉秦宇升。” 陆丰笑了笑说:“我看肯给钱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是他们有钱给秦宇升,他们也不会愿意支付给秦宇升这一千万的。李凯中他要付出多少的心机才能索取到这一千万的不义之财啊。我估计他们是准备要对秦宇升下毒手了。” 傅华心中也是认同陆丰的判断的,李凯中和段勇新现在已经被秦宇升逼到了墙根,这个时候除了灭掉秦宇升之外,李凯中和段勇新再无其他的选择了,除非他们愿意等着被秦宇升检举而进去坐牢。 傅华想了想说:“陆叔啊,你让你的人继续给我盯紧了秦宇升,看看李凯中和段勇新究竟会有什么行动。” 这个时候傅华是面临着两个选择的,一是可以把李凯中段勇新和秦宇升之间的通话录音寄给相关部门,让相关部门查处这件事情,这样子好处是可以保住秦宇升的狗命,但是却会让宁慧被牵连进去,让宁慧跟李凯中、段勇新一起去承担骗贷未遂的责任 第二个选择是对这件事情作壁上观,无论李凯中和段勇新怎么去对付秦宇升都不去管。这样子秦宇升很可能凶多吉少,而宁慧却是可以借此机会平安的离开中国,逃过牢狱之灾。 从感情上傅华自然愿意是倾向有利于宁慧的第二个选择了,何况他已经警告过秦宇升,让秦宇升不要再去招惹李凯中和段勇新。秦宇升出于贪心不听他的劝告,还要继续去招惹李凯中和段勇新,就算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是咎由自取的。 因此傅华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作壁上观,他让陆丰去监视李凯中和段勇新,而不是去干涉这件事情,实际上就是在坐视着李凯中和段勇新可能会对秦宇升下毒手而不管的。 人总是在成长的,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傅华就发现他的心比其他刚到北京的时候已经冷酷了很多,他已经更加倾向于追求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而不在乎要达到这种结果需要采用什么样的手段了,即使这种手段存在着某种道义上的瑕疵。 其实要是认真地去审视的话,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完美无缺的人的。那些圣人也好,救星也好,他们的所谓的高尚品德不过是后人粉饰出来的,充满着欺骗性,如果你有机会揭开他们华美的外表,你会发现他们肚子里面其实也是一肚子肮脏不堪的。 傍晚的时候,冷子乔打来了电话,说:“晚上别安排应酬了,我妈妈要跟你吃饭。” 傅华笑了笑说:“好啊,丈母娘要见女婿,我自然是乐于从命了。” 冷子乔说:“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晚上你对我妈妈要多尊重一些,她说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听着,不准你在她面前顶嘴,也不许你随便的开玩笑,反正在她面前你要给我夹起尾巴来,尽量不要去惹她生气,明白吗?” 听冷子乔交代他这样子不准,那样子不行的,傅华心中其实是有些不舒服的,这样他感觉是在乞求宁馨的施舍一样。而冷子乔这种理所当然的命令语气也让傅华感到很别扭,似乎冷子乔觉得她跟他在一起是完全是一种恩赐,冷子乔也因此在心理上获得了凌驾于他之上的优势。 不过傅华也清楚冷子乔对他们这段感情是付出了比他更多的代价的,因此对她这些细节上的小问题也就选择了容忍,他不愿意在细节上去跟冷子乔发生争执,从而毁掉了这段目前来看发展的还算是顺利的感情。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了,子乔,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就是了。” 晚上,傅华去宁慧的病房接了冷子乔,两人一起去了宁馨订好的酒店。宁馨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快半个小时才到,宁馨迟到了傅华心中本来并不是十分介意的,,北京市首堵之城,随便哪里堵一下车,半个小时也就过去了。 让傅华介意的是,宁馨见了他和冷子乔连声解释都没有,不解释也没有也就罢了,宁馨还对他陪着笑脸打招呼连个友好地回应都没有,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板着脸坐了下来。 傅华心里这个郁闷啊,心说自己这是来吃饭呢,还是来生气的啊?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要是发作宁馨的话,冷子乔就会夹在中间很难做的。他心里暗道,罢罢罢,这口气还是忍下来吧,谁叫你自己讨贱,非要招惹她的女儿呢。 不过宁馨这个样子,也让本来想趁吃这顿饭的机会讨好一下她的傅华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是却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热情了,只是敷衍的应付着这一切。 席间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这可就苦了冷子乔了,她竭力的想要逢迎讨好宁馨,宁馨的脸却是依旧板得紧紧的,而傅华这边却是不冷不热的,丝毫没有要附和她帮她一起讨好宁馨的意思,整个饭桌上就成了冷子乔的独角戏了。 到后来傅华都觉得冷子乔实在是有些可怜了,忍不住看着宁馨说:“阿姨,您今天约我来吃饭,不会仅仅是为了给我脸色看的吧?” 冷子乔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傅华会直接发作宁馨,就赶忙推了傅华一把,说:“傅华,你怎么跟我妈说话的啊?”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说:“子乔,你别管了,我不是不尊重她,而是她要人尊重也得有个让人尊重的样子。” 宁馨看了傅华一眼,说:“怎么让你受这么点委屈就受不住了啊?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大的委屈啊,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付出了那么多的辛苦,却被你趁虚而入,一夜之间就拐走了,我心里有多委屈啊?” 傅华看着宁馨说:“阿姨,我想您这么说完全是错误的,我并没有要拐走您的女儿啊,是您非要把我们之间的关系给对立起来的。我真的不明白您怎么就那么看不上我,是,我是离过婚,还有孩子,但这不代表我就不能给子乔幸福啊?” 第2328章紧张她 “怎么,”宁馨叫道,“叫你这么说这责任还都是我的了。” 傅华丝毫也不畏惧的说:“当然是您的了,就看刚才,子乔陪尽了笑脸想要讨好您,您呢,脸上连个笑的意思都没有,您知道这会让子乔多伤心吗?” 宁馨火了,冲着傅华嚷道:“看到子乔这个样子,你以为我不伤心吗?她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这么低三下四过啊?而你呢,坐在那里却是一脸的不阴不阳,根本就没把子乔的委屈放在心上,看到自己的女儿付出了这么多却不被人家在乎,你让我这个当妈的怎么能够笑得出来啊?又怎么能放心的将她交给你呢?” 冷子乔看傅华和宁馨吵了起来,赶忙劝解道:“好了,你们俩一人少说几句吧。妈妈,傅华不像你想的那样子的,他对我是很好的。” 宁馨苦笑着说:“他这个时候是想跟你在一起,自然是花言巧语的哄着你了,傻丫头啊,看一个人不能只听他的花言巧语,还要看他的具体行动的。” “妈妈,你不懂了,”冷子乔说,“傅华在我面前从来都没说过什么花言巧语的了,但是我可以感受得到他是真心对我好的。” 宁馨摇了摇头,说:“傻丫头啊,我真是不知道你中了什么邪了,怎么就这么认定他了呢?好吧,好吧,你们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宁馨说到这里,转头看着傅华,说:“不过傅华有两点我要跟你讲在前面,第一点,你不要以为我和子乔都是女人,就是好欺负的,如果被我知道你辜负了子乔的话,我会不惜一切的帮她讨回来的。” 傅华说:“阿姨,这个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辜负子乔的。” 宁馨冷冷的看了傅华一眼,说:“我相信你在你两个前妻的面前肯定是做过类似的承诺的,但是你做到了吗?” 这个宁馨可是真的够狠,一下子就打到了傅华的七寸上面,他跟赵婷、郑莉之间的事情是很复杂的,其中自然也是有他做的不好的一面,这个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不过就算是能够说清楚,傅华也没有要跟宁馨说清楚的意思,他觉得是没有必要的,他跟冷子乔在一起是他跟冷子乔两个人的事情,扯什么两个前妻啊。 傅华就有心想要把宁馨呛回去,但在这个时候,冷子乔却抢先一步伸手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用眼神来哀求他不要去跟宁馨争吵,傅华看到冷子乔这个样子,心中有些不忍,就深吸了一口气,把想要呛宁馨的话咽了下去,转而问道:“阿姨,您说要跟我讲两点,剩下的那一点又是什么啊?” 宁馨看了一眼傅华,说:“第二点是我的企业是我一手经营起来的,将来我会出拿给子乔,你就不要想打什么主意了。丑话我跟你说在前头了,省得将来你为此对我不满。” 这一点也是带有羞辱性的,宁馨这么说的意思是他打冷子乔的主意,目标其实是冲着宁馨所有的公司来的。傅华说:“阿姨,这个我可以跟你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去沾您公司任何的事物的。” 宁馨交代完这两件事情之后,餐桌上的气氛冷到了极点,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了。宁馨就说自己有事,先行离开了。傅华的心情也是很不爽的,他是有些后悔跟冷子乔在一起的,如果不是这样子,他的生活会简单得多的。 不过他还是要照顾冷子乔的情绪的,傅华就看着冷子乔,强笑了一下说:“不管怎么说,你妈妈总算是吐口不再管我们的事情了,这也算是一个进步吧。” 冷子乔心情也不佳,她看了傅华一眼,说:“好了,傅华,你就别再去在意我妈妈的态度了。我很累了,我们回家吧。” 傅华就和冷子乔一起开车回了笙篁雅舍的家,一路上冷子乔都是绷着个脸不说话的,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压抑。回到家里坐下来之后,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是安部长的,他就赶忙接通了。 傅华笑着说:“有什么指示啊,安部长。” 安部长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有件事情我必须要跟你说一下的。” 傅华听安部长的语气有些不太对劲,就赶忙问道:“怎么了安部长,出了什么事情吗?” 安部长苦笑着说:“你还记得我曾经答应你会保证你的朋友不受齐隆宝的牵连吗?” 傅华知道安部长所说的事情是,当时安部长要他提供所知道的关于齐隆宝叛卖国家的全部事实。当时傅华担心他要是提供了齐隆宝全部的犯罪事实的话,就会把乔玉甄、黄易明、吕鑫和罗茜男这些人给牵连进去,因此在提供情报之前,特别要求安部长答应保证他这些朋友没事的。 傅华说:“我记得啊,不会是这上面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安部长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说:“就是这上面出了点问题了。” 傅华心中就有些急了,这可是关系到他一帮朋友的安危的大事,黄易明吕鑫和罗茜男这些人倒好说,他们并没有直接参与过齐隆宝的犯罪。最让傅华担心的是乔玉甄,乔玉甄在做齐隆宝的手下的时候,可是帮齐隆宝做了很多不合法的事情的。 他说:“安部长,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啊,当时您可是答应的我好好的。” 安部长苦笑着说:“我当然记得我答应你了什么了,不过我也很无奈啊,你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部长了,就没有人再拿我说的话当回事了。” 傅华说:“那他们想要追究谁?” 安部长说:“别的人现在都还好说,唯独那个乔玉甄是有些问题的。” 傅华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乔玉甄有事情了,他原本还期待齐隆宝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乔玉甄就可以带着他女儿乔华可以回到国内来,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看到他那从未见到面的可爱女儿了。 但现在安部长所说的,可就完全粉碎了他的期待了,乔玉甄自然不会傻到回国来被相关部门追究的,这也等于说乔玉甄断了回到国内的路了。傅华就很不高兴的说:“你们这个部门可实在是太差劲了,这不是卸磨杀驴吗,要知道不是乔玉甄跟你们合作,你们根本就无法抓到齐隆宝的。” 安部长说:“这我知道,我也不想这么做的。不过我们这个部门是有苦衷的,,齐隆宝在审讯中把大量的事情都推给了乔玉甄,说是乔玉甄做的。有领导就觉得乔玉甄牵涉到了这么多犯罪,不追究她无法向公众交代。另外一方面,从证据的角度上讲,既然齐隆宝交代了很多事情是乔玉甄做的,乔玉甄也是有必要到案作出解释的。” “这不可能,”傅华很坚决的说道,“现在国内魏立鹏和齐隆宝的人都想找机会报复呢,乔玉甄回国的话,肯定是会被抓起来判刑的。” 安部长说:“结果会如何我就不好说了,反正相关部门是想这么做的。我能跟你说的就这么多了。” 虽然安部长没有明说,但是傅华却听得明白,安部长打来这个电话实际上是在告诉他相关部门想要追究乔玉甄的责任,让他想办法把这个情况告知乔玉甄,让乔玉甄千万不要回国。 傅华说:“安部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谢谢您把事情跟我说了。” 安部长苦笑了一下,说:“不要对我这么客气了,是我该跟你说抱歉的才对,我这个老家伙答应了的事情,却做不到,真是惭愧啊。” 结束了跟安部长的通话之后,傅华本来就有些郁闷的心情就更差了。安部长所说的情况让傅华觉得无法去跟乔玉甄交代。当初是他把乔玉甄拖进了这件事情当中,现在却害得乔玉甄不得不远避在异国他乡,无法再回到香港或者国内,他真是对不起乔玉甄的。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通知一下乔玉甄这个新情况,让她留在英国,不要返回国内或者香港。傅华就赶忙拨通了吕鑫的电话,吕鑫接了电话,笑着说:“什么事情啊傅华?” 傅华说:“是这样的吕先生,齐隆宝那个案子有些变化,很多事情都被齐隆宝推到了我们那位朋友身上,有人就想找我们那位朋友出来。” 吕鑫哦了一声,笑了笑说:“他们恐怕要白费心机了,我们的那位朋友现在可有点不太好找啊。” 吕鑫这么说,傅华就明白乔玉甄母女现在是很安全的,他就说道:“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傅华就结束了跟吕鑫之间的通话,把手机扔到了沙发前面的茶几上,然后有些疲惫的仰靠在了沙发上。乔玉甄的事情和宁馨的事情赶在了一起,让他的心情实在是很糟糕的。 没想到这时坐在他一旁的冷子乔却突然问道:“傅华,这个乔玉甄是谁啊,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她啊,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她的事情啊?” 第2329章敲诈条件 傅华对冷子乔追问这么多心中是很不满的,他觉得冷子乔真是有点不会看眼色,难道她看不出来现在他很烦吗?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语气平缓的说:“这个乔玉甄是我的一个朋友,在我认识你之前她就没在国内了,所以我就没跟你聊起过她的事情。” “你们以前的关系很好吗?”冷子乔看着傅华问道。 冷子乔的追问让傅华越发感觉烦躁了,他说:“好了,子乔,你就别再问这些了,我现在心中很烦的。” “看你这个样子你们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了,”冷子乔苦笑着说道,“你的情史还真是丰富啊,身边的女人层出不穷。” 傅华就有些压不住心头的烦躁了,他看了一眼冷子乔,说:“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也像你妈妈那样子觉得我靠不住啊?” “你这么大声冲着我嚷嚷干嘛啊?”冷子乔也火了,她叫道,“我如果觉得你靠不住的话,就不会跟我妈妈闹翻跟你在一起了。” 傅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他就说道:“好了,子乔,我们别吵架好不好,我现在心中很烦的。” “很烦你就冲着我发火啊?”冷子乔说,“傅华,我现在心中真是很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很在意我啊?” “我当然很在意你了,”傅华苦笑着说,“我不在意你,又怎么会陪着小心去跟你妈妈吃饭呢?” “你那叫陪着小心啊?你差一点都跟我妈妈没吵起来了,”冷子乔冲着傅华嚷了起来,“你让我夹在当中多难做啊?你究竟在想什么啊?我事先那么跟你说要你对我妈态度好一点,你那就叫态度好吗?我看你根本就没有为我着想过。” 冷子乔这么一再的嚷嚷,把傅华的火气也给呛了起来,他冲着冷子乔嚷道:“我什么没为你着想啊?不是为你着想,我会劝你跟你妈妈和好吗?不是为你着想,我会费尽心机找朋友去帮你阿姨解决麻烦吗?不是为你着想,我需要陪着笑脸去看你妈妈的脸色吗?” 说到这里傅华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冷子乔说:“子乔,你如果想要的是一个浪漫的,什么事情都哄着你的男人,那抱歉了,我不是这样的男人,我经历过的事情太多,我的心已经很累了,实在是浪漫不起来了。我其实更想要的是一种简单的生活,简单到每天只要过自己的就好。” “所以你还是想想清楚,到底还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你要的话,我会对你负责到底,但是你要我老是忍气吞声去受你妈妈的气,我做不到。我觉得你妈妈真是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还显露出对她的公司有一点点的兴趣过吗?还说不想让我染指,真是自作多情。” “如果你不想在跟我这样一个无趣的男人在一起的话,我也能理解你,是我不够好,达不到你想要的男人的标准,那我们就友好的分手吧。” 冷子乔看了一眼傅华,说:“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是想就这么甩了我吗?” 傅华觉得冷子乔这么说是已经要跟他结束这段关系的意思了,对此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舍的,不过他已经没有了那个当年放不下郭静的浪漫情怀了,有些人和事既然留不住,那就放手好了,省的留到最后尚存的一点情意都变成了仇恨。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的话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要怎么理解就是你的事情了。” 冷子乔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傅华,怎么说我们也算是相处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我想听你跟我说句实话,你难道就一点也没为我心动过?” 傅华笑了,说:“子乔,对着你这样的女孩子,一个男人说他不心动那是骗人的,但是我一开始就意识到,你的美好是不应该属于我的,我也没有勇气去追求这份美好的,因为我知道要拥有这份美好,是必须要去面对很多困难的,我已经没有了去面对这些困难的心劲了。” “那就是说你想逃避了?”冷子乔看着傅华,摇了摇头说,“不过傅华,你真是不够幸运啊,上天偏偏让你遇到了我,你觉得我这么辛苦才把你抓到手,会让你就这么轻易地从我身边逃走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不想跟我分手啊?” 冷子乔笑了,看着傅华说:“对啊,你以为呢?” 傅华也笑了,说:“我看你刚才那么生气,还以为你要把我一脚给踹了呢。” “诶,是你想踹我的好不好?”冷子乔笑着说,“我也是够可悲的,这么如花似玉、这么青春貌美,主动的给你送上门来,却还是被你嫌弃。不过我告诉你,我是属牛皮糖的,既然黏上了你就不要再想着把我摘下来了。” 傅华笑了,说:“我哪里舍得啊,只是刚才你妈妈和乔玉甄的事情都挤在了一起,让我心里实在是很烦躁,你又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那个的,我实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啊。” “别跟我说对不起,”冷子乔说着靠进了傅华的怀里,说,“是我在我妈妈这件事情上给你了太多的压力了,其实想一想,我应该早就知道我妈妈是不会跟你相处愉快的,她那个人一向强硬,即使你帮我阿姨这件事情让她的态度有所缓和,却还是无法一下子彻底扭转她对你的态度的。行了,以后我不再要求你去忍让她了。” 傅华说:“也不能完全都怪你妈妈的,今天的事情我也有不够克制的地方,有些地方我不讲话也就过去了。以后对待你妈妈我也会注意一点的,不高兴走开就是了,不会再去当面顶撞她了,省得让你难做。” 冷子乔笑了笑说:“谢谢你这么体谅我了,反正以后我会尽量少安排你和她见面了,我也是不想让你老是去看她那个脸色的。估计她也是到了更年期了,所以才会看谁都不顺眼的。” 傅华笑了,说:“你这家伙啊,竟然说你妈妈更年期,小心她知道了会骂你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她的岁数也确实到了嘛。诶,跟我说说那个乔玉甄吧,既然她的事情能让你那么烦,说明她是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你跟她之间一定是有故事的。” 傅华笑了笑说:“绕了半天,你怎么又绕回来了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好奇嘛,你不讲清楚跟她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心中始终是无法将她放下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跟她之间的故事,不过事先声明,不准瞎吃醋。” 冷子乔笑了笑说:“看来这个故事还真是有听头的,好吧,我答应你不吃你这个老情人的醋就是了。” “我们可算不上什么老情人,”傅华笑了笑说,“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我跟她之间的关系,是该把她当做朋友,还是情人……” 傅华就讲了他跟乔玉甄是怎么认识的,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又是怎么跟齐隆宝结怨,齐隆宝又是怎么拘禁了乔玉甄,而他又是怎么跟齐隆宝周旋,迫使齐隆宝放了乔玉甄的,然后他跟乔玉甄春风一度,有了一个女儿…… “诶,你等一下,”冷子乔说,“你说你跟乔玉甄有一个女儿?” 傅华说:“是啊,那应该是一次意外的惊喜,本来我们是打算春风一度之后,再也不相往来的,哪知道乔玉甄算错了安全期,就有了这个女儿了。” 冷子乔笑着说:“你和她的女儿一定会很可爱的,可惜她现在无法回国来,要不然我真的想看看你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 傅华说:“我也很想看看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的,可惜的是,我被安部长那个部门的人给耍了一下,短时间之内,乔玉甄想要回国,基本是没什么可能了。” 冷子乔说:“那你可以出国去看她啊,诶,你什么时间去,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这个身份出国并不方便的,必须要找到恰当的名目才行,再说了,此刻安部长那个部门的人肯定想通过我去找到乔玉甄的,所以这个时期我如果去看她的话,反而会给她带来麻烦的。现在也只好等一等了。” 傅华正说着话,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是陆丰的电话号码,他赶忙接通了,笑着说:“诶,陆叔,什么事情啊?” 陆丰说:“傅董啊,我这边出了点状况,我的人把秦宇升给跟丢了。” 傅华一惊,说:“怎么回事啊,怎么能把人给跟丢了呢?” 陆丰说:“是这样子的,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秦宇升从他租住的地方出来,跟段勇新在一家小餐馆见了面,在餐馆里面他们也不知道谈了什么,不过好像是谈得还挺愉快,两个人是笑着从餐馆里面一起出来的。” 傅华说:“那很可能是段勇新答应了秦宇升的敲诈条件。” 第2330章知情最多 陆丰说:“这个就不好说了,我们的人并没有听到他们究竟讲了什么。从餐馆出来之后,两人就分了手,秦宇升就上了一辆出租车去了一家很大的商场,在商场里专门往人多的地方钻,结果就把我派去跟踪的人给甩掉了。” 傅华说:“这个倒也是正常的,他可能是怕段勇新派人跟踪他找到他的住处,所以才会这样子甩掉后面跟踪的人的。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应该是会回到他租住的地方的。所以陆叔,你还是派人去秦宇升租住的地方看看他有没有回去。” 陆丰说:“我派人去看了,现在时间离我们跟丢他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这就有了问题了,秦宇升这么久不回去是有多种可能的,一种可能是他去办别的事情了所以才没有回租住的地方;一种可能是他觉得原来租住的地方不安全,所以换了地方住了;一种可能是他跟段勇新约好了要在别的地方再次见面…… 反正可能性很多,傅华也无法确定这个秦宇升究竟会去做什么,他只好问陆丰道:“陆叔,你觉得他会去做什么啊?” 陆丰说:“这个我还真不好说,不过我最担心的是,他重新被段勇新收买,继续去对宁慧下毒手。” 傅华说:“这个不太可能吧,秦宇升已经拿这件事情威胁过段勇新了,段勇新应该不会再相信他的。” 陆丰说:“我也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秦宇升真的这么做了呢?那宁慧可就很危险了。所以傅董,你是不是想办法强化一下病房那边的保安措施啊?” “是,”傅华说,“陆叔你说得对,这个还真是不得不防的,我马上就让人加强病房那边的戒备。你那边也赶紧想办法把秦宇升给我找出来。” 陆丰说:“这个我知道,我已经加派人手,去秦宇升最可能出现的地方进行搜寻了。” 结束了陆丰的通话之后,傅华就看了一眼身边的冷子乔,问道:“子乔,你阿姨那边晚上有几个保安值班啊?” 冷子乔说:“现在是有两个人在轮流值班的,上下半夜轮换。” 傅华说:“这个力量可是有点单薄的,现在那个杀手秦宇升脱离了我朋友的监控,我担心他会去病房那里对阿姨不利。现在临时调人也有些来不及了,你赶紧打电话过去,让那两个保安不要轮换了,今晚辛苦一点,两个人一起值班吧。” 冷子乔就打了电话给病房那边,安排在那里的保安共同值班。安排完这个,傅华仍然是无法安心,就说要去病房那边看看。冷子乔说她也不放心要跟着一起过去。傅华就带着冷子乔一起去了宁慧的病房。 这一夜倒也平安,傅华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天亮的时候他从病房里出来,在走廊上打了电话给陆丰,询问有没有找到秦宇升的下落。陆丰说他的人找了一夜,也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秦宇升也没有再回过他租住的地方。 傅华就觉得秦宇升很可能是凶多吉少了,他让陆丰想办法进去秦宇升租住的地方看一看,看看秦宇升有没有将他随身的重要物品带走。半个小时之后,陆丰把电话打了回来,说秦宇升租住的屋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没动,随身的衣物什么的都在,看样子不像要离开的样子。 傅华说:“陆叔啊,如果不出我意料之外的话,秦宇升应该是已经完蛋了。” 陆丰说:“你的意思是段勇新已经对他下了毒手了?” 傅华说:“应该是这样的吧,要不然这个秦宇升怎么会凭空就消失了呢?搞不好昨晚段勇新约秦宇升见面就已经设计好了圈套等着秦宇升往里钻呢。诶,陆叔,你昨天有没有安排人盯着段勇新啊?” 陆丰说:“这倒没有,我这边主要的目标是秦宇升,就没去太过于注意段勇新的行踪。” 傅华说:“这是我们的一个疏忽,如果我们昨天盯紧了段勇新,此刻我们可能就会知道秦宇升究竟发生了什么了。现在陆叔,你最好安排你那边的人盯紧了段勇新,特别要注意的是他有没有去接触类似秦宇升这样的家伙,我们要防备他再找杀手对宁慧下手。” 陆丰说:“好的。” 傅华说:“这一次麻烦你叮嘱一下你的人,千万盯紧了,因此再有什么闪失的话,出问题的就是宁慧了。” 陆丰说:“我明白的,我会让他们注意的。” 结束了跟陆丰的通话之后,傅华回到了病房,冷子乔看了看他,问道:“傅华,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傅华说:“我的朋友一直没找到秦宇升的下落,估计他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一旁的宁慧听到傅华这么说,就问道:“傅华,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秦宇升已经被李凯中给灭口了?” 傅华说:“我想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阿姨,这几天你在病房这边要多注意安全,无论什么时候,房间里最少也要有两个人陪着你。我担心李凯中下一步的目标会指向你的。” 宁慧说:“行,我知道了。” 交代完宁慧之后,傅华就去驻京办上班了。在办公室里,他通盘的想了一下秦宇升和李凯中以及宁慧之间的这件事情。如果秦宇升真的被李凯中和段勇新给除掉了的话,李凯中和段勇新就不再受牵制了,很可能就会要想办法再来对付宁慧了。 而宁慧这边,因为宁慧不肯检举李凯中的缘故,则是完全处于一个守势,只能被动的得等着李凯中来打击她,这显然对宁慧是很不利的。而宁慧这边伤情治愈却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在这段时间之内,她是无法离开北京去纽约的。 现在傅华要做的就是怎么保证宁慧在治疗的这段过程中不出问题,加强保安虽然是一个比较有用的办法,不过也无法就是保证宁慧能够得到百分之百的安全保障。 同时,傅华也不甘心让自己这边提心吊胆,而李凯中那边却逍遥自在的。他觉得应该要想个新的办法出来,一方面吓一吓李凯中和段勇新;另一方面也牵制下这两个混蛋,不让他们有时间去考虑怎么伤害宁慧。 而要怎么去牵制李凯中和段勇新呢?这件事情当中有什么是可以被利用起来对付李凯中和段勇新的呢?傅华就在办公室里转圈,思考着要用什么办法来反制李凯中和段勇新。 这个时候傅华就想到,在整件事情中,李凯中和段勇新始终不知道陆丰在他们身后监控着他们的行踪的。也就是说这两个混蛋并不知道他们大部分的犯罪行为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的。 这就是他这一方占据的优势了,傅华觉得他是完全可以把这个给利用起来再在加上一点虚虚实实的手法,就足可以把李凯中和段勇新给玩得团团转的。傅华脑海里想的计划是在这个时候给李凯中或者段勇新发封匿名信过去,别的什么都不说,就说我知道你对秦宇升干了什么,那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会变得很好玩的。 相信李凯中或者段勇新接到这封信之后,一定会疑神疑鬼的,继而开始相互猜忌,怀疑是对方向外面泄露了秘密,进而相互产生敌意……且不说最终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起码在短期之内,这封信一定会让李凯中和段勇新恐惧不安的,这也许会让李凯中和段勇新忙于自保,而无暇去伤害宁慧了。 因为如果段勇新真的除掉了秦宇升的话,这可就是杀人的罪过,是比宁慧揭发他和李凯中骗贷更为可怕的事情,他们要保证自己不出事,首先应该保证杀秦宇升的事情不对外泄露才对。 于是傅华就找了一张空白的信纸,用左手写了,我知道你对秦宇升做了什么,你等着吧,我会让你得到报应的。然后又找了个一个信封,写下了李凯中在国资委的地址,把信纸装进了信封,贴上了邮票,出门找了一个邮局,将信扔进了邮箱,寄了出去。 想到隔天李凯中收到这封信时可能会有的恐惧表情,傅华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现在觉得这件事情开始变得有些好玩了起来。 转天下午的时候,傅华就接到了陆丰打来的电话,陆丰说:“傅董,段勇新这边出现了一个新情况,那个国资委的副主任李凯中突然出现在他的公司了,这家伙以前可从来都没出现在这里的。” 傅华知道这应该是他寄给李凯中的那封信起了作用了,李凯中接到那封信之后一定会十分惊讶,怎么他和段勇新密谋的事情会被外人知道。慌乱之下,李凯中一定会去质问段勇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的。因为段勇新很可能就是除掉秦宇升的直接执行者,这件事情段勇新应该是知情最多的人。 第2331章发芽生根 狗咬狗的好戏要再度上演了,傅华心中不禁偷着乐了起来,这基本符合了他最初的预期,不过他并不想把写信的事情告知陆丰,只是问道:“那陆叔,李凯中去那里究竟做了些什么?” 陆丰说:“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只是看到他和段勇新关上门嘀咕了好半天,到现在也没出来。” 傅华心里偷笑了一声,心说这两个混蛋就一时半会出不来了,因为他们两个一定是在探讨除掉秦宇升这件事情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他们会把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再来沙盘推演一下,想看看他们究竟在什么地方漏了马脚。 但是沙盘推演之下,他们就会发现不可能有人知道他们除掉秦宇升这个过程的。(确实是没人会看到李凯中和段勇新除掉秦宇升这个过程的,傅华目前所依据的也只是大胆的推测而已。)于是下一个问题就出现了,既然没人看到他们除掉秦宇升的经过,那又是谁写了这一封李凯中的信呢。 做贼的人总是心虚的,也就更加会疑神疑鬼的。李凯中和段勇新找不出来写信的人,就会转而推测谁有可能写这封信。而知情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就是说能写出这封信的人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了。而他们都明确的知道自己没写过这封信,那结果就不言而喻了,一定是对方写的这封信。 不知道在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之后,李凯中和段勇新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啊?傅华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来,他只能想到的是这两个人的心中现在肯定是十分惶恐不安的。 确实是,此刻在段勇新的办公室里,段勇新和李凯中心中都是十分的惶恐不安的,两人都是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沉默的相对而坐,都不说话,也都不看对方。 过了一会儿,李凯中打破了沉默,说:“段董啊,你再好好想一想,你确定那个秦宇升身边并没有什么同伴之类的人?” “李副主任,”段勇新有些烦躁的说,“你要我说多少遍啊,我在下手除掉秦宇升之前,找人调查过他的情况,他孤身一人自己租住在一间房子里,从来没看到过有谁跟他有过密切的来往。” 李凯中说:“那有没有人碰巧看到你除掉他的过程啊?” 段勇新说:“不可能的,我是把他骗到我西郊的一间仓库里面,说是要在那里给他一千万。他去了之后,我就射了他一麻醉枪把他给麻醉了,然后直接就把他埋在了那家仓库里面,整个过程别说有人看到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李凯中说:“那就邪门了,那写这封信给我的人究竟是谁啊?” 段勇新说:“我也是觉得很邪门的,我真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们杀了秦宇升的。诶,李副主任,你说会不会这个人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形,他只是猜到可能是我们杀了秦宇升,所以才写了这封信给你啊。想吓唬吓唬你,看你是不是会把事情自己招供出来。” “这个嘛,”李凯中想了一下,说,“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就算是如此,这个写信人的存在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威胁的。必须要赶紧想办法除掉他才行的。” 段勇新说:“这可就难了,这个人既然猜到秦宇升出事了,一定会对我们有所防范的,想要对她下手一定不容易。” “这都要怪你啊,”李凯中不满的瞪着段勇新说,“不是你找了秦宇升这个混蛋来杀宁慧,也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这你怎么能怪我啊?”段勇新不满的说道,“当初可是你非要把宁慧那个臭女人给拖进来的,说什么她跟了你那么多年,你要给她一点报答。你倒是挺有嫖客的良心了,可是那婊子是怎么报答你的啊?” “别一口一个臭女人的,”李凯中不悦的瞪了段勇新一眼,说,“这件事情宁慧一开始并没有做错什么的,要怪就怪你疑神疑鬼,她跟傅华见面本来是没什么的,你非要让你的人去查看傅华的房间,结果让宁慧起了疑心,事情这才有了变化的嘛。” “说了半天变成了都是我的错了,”段勇新说,“那三千万美金的贷款都要从宁慧的手中过,我如果不小心些的话,到时候她把钱都拿走了,看你怎么办啊?” 李凯中说:“宁慧本来是没有这个意思的了,她跟了我那么多年,对我都是很忠心的。是你让她觉得我不信任她,她这才跟我反目的。” “好啊,好啊,”段勇新嚷道,“什么都是我的错,宁慧那个臭女人一点错都没有,既然你觉得他这么好,那为什么你还要我找杀手杀了她啊,你为什么不把三千万美金都给她呢?” “你什么意思啊,”李凯中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段勇新,说,“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像是对我很不满意啊?” “我当然对你不满意了,”段勇新冲着李凯中嚷道,“不是宁慧那个婊子,哪有这么多事情啊?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秦宇升被我杀掉时候的那个模样,恐怕这辈子我都难以摆脱这个噩梦了。” “所以你也想要我跟着你做噩梦是吧?”李凯中叫道,“所以你才会寄那一封匿名信来吓唬我是吧?” “什么,”段勇新叫道,“你怀疑那封信是我寄出去的?” “难道不是你吗?”李凯中叫道,“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秦宇升已经被杀掉的情况,也只有你一个人把秦宇升给埋了的,我真想不出来,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给我写这样子的信。” “我没有,”段勇新叫道,“李凯中你也不想想,我拿这件事情来吓唬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啊?我是行凶者,把这件事情揭露出来,第一个要倒霉的可是我。” 李凯中看了看段勇新,虽然他并没有完全打消对段勇新的怀疑,但是也觉得段勇新所说的不无道理。 段勇新看李凯中还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就有些急了,说:“李凯中,我们两个也算是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你对我是什么人还不了解吗?你看我什么时候去害过帮我的朋友啊?” 李凯中说:“好了好了,我相信不是你就是了。不过不是你的话又会是谁啊?” 段勇新说:“你现在不用费那个脑筋了,不管这个混蛋是谁,他写这封信给你肯定是有所图的,我想只要我们等待一下,他一定会跳出来向你提要求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来想办法抓住他就好了。” 李凯中想想也是,于是就说:“现在也只好这么办了。好了,我回去了。” 李凯中说着就想离开段勇新的办公室,段勇新却在这时喊住了他,说:“你先别急着走,我们再来商量一下宁慧这边怎么办吧?” “宁慧怎么办?”李凯中看了看段勇新,说,“现在还能怎么办啊?宁慧呆在医院里,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保安在,难道说你敢去病房杀了她啊?再说了,我们现在应付秦宇升这边的事情都应付不过来,哪里还有可能再去对付宁慧啊?算了,她这边就放下吧。” 段勇新说:“那三千万美金的贷款呢?” “到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那三千万美金的贷款啊,”李凯中很不满的说,“你还真是舍命不舍财啊。这一次秦宇升的事情应付得不好的话,恐怕我们连命都保不住的。还是先放一放吧,等把秦宇升这件事情给解决了,然后我们再来考虑贷款的事情怎么解决吧?” “这可不行的,”段勇新嚷道,“这笔贷款的前期活动资金可都是我垫付的,你这么老放下去,我公司担负不起的。” “担负不起也要担,”李凯中说,“这总比我们都被抓进去坐牢强吧?” “好了好了,”段勇新叹了口气,说,“你要放就放吧,真是倒霉。” 李凯中说:“好了,耐心一点吧,等把秦宇升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想办法再跟宁慧沟通一下,适当的多给她一些好处,取得她的谅解,贷款的事情也就可以解决了。” 段勇新说:“便宜这个臭女人了。” 李凯中说:“行了,别去说那些没用的了,我要走了,这两天你这边警觉一点,注意一下有没有特别的人出现在你公司的附近。有的话应该就是与写信给我的人有关的了。” 段勇新说:“行啊,我知道了。” 在李凯中离开段勇新公司的时候,傅华接到了陆丰的电话,陆丰说:“傅董,李凯中刚一脸晦气的从段勇新公司离开,你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听陆丰这么说,傅华觉得他那封信虽然起了扰乱军心的作用,但是还没有导致李凯中和段勇新决裂,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去了,下一步就要给这两个混蛋一点时间,等着这个种子发芽生根长大了。 第2332章减分 不过在此期间,仍然要注意不要让李凯中和段勇新对宁慧有什么不利的行动的。虽然傅华相信李凯中和段勇新应该不会再对宁慧有什么行动了,但是他还是不敢冒险,万一这俩家伙贼心不死呢?傅华说:“陆叔啊,下面你就让人密切注意这两个家伙有什么新动向,又接触了一些什么人,如果看到他们接触类似秦宇升那种人物的时候,一定要马上通知我。” “行,我知道了,”陆丰答应了一声就扣了电话。 傍晚时分,傅华接到了副市长邵依玲打来的电话,傅华笑着说:“邵副市长,履新的感觉如何啊?” 邵依玲笑了笑说:“就一个字,忙,成天这样事那样事,一大堆的事情都等着我去处理,忙的我就像没头苍蝇一样。” 傅华笑了笑说:“政府里面的事情是很多的,您刚过去可能还不适应,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邵依玲笑了笑说:“也许吧,诶,师兄啊,你在海川这边的朋友有没有跟你谈起过我啊?”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有了。” 邵依玲笑笑说:“那他们对我这个新到任的副市长的印象如何啊?” “好得很啊,”傅华笑了笑说,“有一个成语能够形容他们对你的感觉,那就是艳惊全场。” 邵依玲笑了,说:“我怎么听你这话的味道有点不对啊,好像说书唱戏的都是形容妓院的花魁之类的才会用艳惊全场,艳压群芳之类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可没那个意思啊,我只是想形容他们对你在海川政坛亮相的感觉而已。诶,你跟丁家父子一起吃过饭了吗?” 邵依玲笑了笑说:“还没呢,这几天太忙了,我还没有腾出时间约他们呢。怎么你的朋友催过你这件事情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打电话过来说过一次,诶,邵副市长,他家那个儿子可还是未婚的,人也长得不错,家世也好,您不妨跟他多接触接触。”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诶,师兄啊,你这是想帮我做媒吗?其实我倒是没什么问题的,关键是他有那个自信来面对我吗?” 傅华笑了,说:“这个嘛,还真是不好说。” 邵依玲笑了笑说:“就是嘛,其实我这个人对男朋友的要求并不是很高的,只要他是个男人,各方面的条件都不是太差,又合我的眼缘,我都可以接受的。但是很多男人在面对我的时候,都是畏手畏脚的,甚至连跟我对视都不敢,这样的男人我怎么跟他交往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主要是您太优秀了,让他们在您面前自惭形秽。不过我想天下的男人也不都是这么没出息的,您总会遇到那种敢坦然面对您的男人的。” 邵依玲笑了笑说:“倒也是遇到过这样的男人,不过人家却又没有跟我交往的意思。总之我是红颜命薄,这一辈子怕是要孤独终老了。” 傅华笑了笑说:“您千万别这么说,您现在只是姻缘未到而已,等到了的时候,自然就会找到您想要的另一半的。” 邵依玲笑了,说:“借你吉言,希望能够有那么一天了。好了,师兄,我们不扯这些没用的了,我打电话给你主要是有件事情想要你帮我拿个主意。”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 邵依玲说:“是这样子的,明天上午赵市长要召开他到任以来的第一次市政府常务会议,我这里有一份发下来的常务会议讨论议题的列表,其中就有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的贷款如何处置这一个议题。” “不会吧?”傅华有点不太相信赵公复会这么快就来讨论伊川集团贷款这个议题的,他当初跟曲炜商量的可是把这个问题尽量先拖过赵公复新到任什么都还不稳定的敏感时期的。他有些不太明白赵公复为什么要急着去捅这个马蜂窝呢? 邵依玲笑了笑说:“怎么不会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 傅华说:“我觉得赵市长不应该这么急着去碰这个麻烦的。” 邵依玲笑了笑说:“赵市长这么做也是有他的考虑的。我大致上了解过这件事情,现在的麻烦已经不仅仅是银行贷款的问题了。这件事情还牵涉到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一期工程建设的款项,以及所安装设备的货款,还有工程所使用的材料款,有一批人都在等着要钱呢,再拖下去的话,恐怕事情会越滚越大的。” 听邵依玲这么说,傅华觉得可能赵公复也有他不得不处置这件事情的无奈吧,便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邵依玲说:“是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师兄,明天开会的时候,你说我对这件事情应该持一个什么样的立场啊?” 傅华笑了笑说:“您还是想要把这件事情拿过来自己去处理是吧?” 邵依玲笑了笑说:“我是有这个想法的,师兄你觉得可行吗?” 傅华说:“我不赞同您这么去做的,原因吗有两点,首先一点这件事情原本是常务副市长胡俊森分管的范围之中的事情,即使这件事情很棘手,但是也是会被胡俊森视为他的权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您要是伸手将他拿过来,会被胡俊森视为对他权利范围的一种侵犯的。” “胡俊森这个人是一个个性很强的人,他的野心也很大。您这么去做,等于是夺走了他一次表现的机会,他一定会因此而对您有所不满的,您总不想下车伊始就给自己树立起一个强劲的对手吧?” “第二点,您现在心中有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成熟方案吗?没有吧?如果您光凭着一腔热血就把问题揽下来的,将来解决不了,可就不但不会让您露脸,反而会很丢面子的。” 邵依玲稍微想了一下,说:“师兄,你说的这两个问题倒是存在的,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不插手,作壁上观?” 傅华笑了笑说:“我的意思是您最好是不要插手,甚至连意见都不要谈,反正也有现成的借口的,您就说新到海川,还不熟悉情况,因此无法发表意见。”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师兄啊,我发现你做驻京办主任真是委屈材料了,你这明明是很精于做官的人吗?估计就算是给你个市长做做,你也能从容应付的。” 傅华听得出来,邵依玲这是在正话反说讥讽他呢,他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您在笑话我怕事,但是您要搞清楚一点,善于审时度势是一个优秀干部必须要具备的品质。您想要做事的这个心是好的,但是如果选择时机不对,导致把事情给搞砸了,那可就把好事办成坏事了。” 邵依玲笑了一下,说:“好了,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与此同时,在离邵依玲办公室不远的市长办公室里,赵公复也在思考着要如何去解决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在来海川市任职之前,常务副省长曲炜曾经跟他有过一次深谈,其中就谈到了这个冷镀工厂项目的问题。 当时曲炜的意见是这个问题是相当的麻烦的,稳妥起见是应该把这个问题往后放一放,等海川市政府的局面稳定下来之后,再来着手解决比较好。 但是赵公复对此却是有不同看法的。虽然他也是知道这个问题是很棘手的,但是他却是不同意把问题往后拖的。他觉得应该马上就着手进行解决这个问题。他当时也把他的理由跟曲炜讲了。 赵公复的理由有三点,首先一点,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的问题还在一个刚刚发作出来的阶段,在这个阶段想办法解决,付出的代价可能是最低的。拖下去确实可能把问题越拖越大的。从效益的角度上,是应该尽快解决的。 第二点,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问题的解决需要涉及到海川市政府很多部门的,作为一个市长,他是可以通过解决这件事情,熟悉海川市政府很多部门和工作人员,了解这些部门的运作情况,这就相当于他的一次跑基层熟悉情况的过程了。他可以借此熟悉海川市政府大体上的情形,从而为掌控海川市政府打下基础。 第三点,如果这个问题在解决当中遇到困难,甚至最终解决的不好,这确实是会给省委领导造成一个他赵公复能力稍显不足的印象,但是也会让省委领导知道他是一个勇于任事的干部,加上这件事情本来的肇事者是姚巍山,他并不是直接的责任者,几方面的因素混合在一起的话,说不定省委领导会给他加分而不是减分的。 但是如果把问题拖延下去,将来还是无法解决,甚至解决起来更困难,那个时候姚巍山腐败行为对这件事情的影响已经递减,省里可能就会被这件事情更多的看做是他应该解决的事情了,到那个时候他再解决不了,恐怕省委领导只会给他减分了。 第2333章滞留不归 曲炜在听完赵公复的看法之后,觉得也是有道理的。反正这件事情目前并没有一个妥善圆满的解决方案的,及早的把隐患引发出来,也许能将损失降到最低的。因此曲炜也就同意了他的意见。 于是对赵公复而言,问题已经不是要不要去解决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项目这个麻烦了,而是要如何去解决这个麻烦了。他想的是不但要找出如何去解决这个麻烦的办法来,而且还要通过解决这个麻烦实现他在海川市的利益最大化。 赵公复是评估过他目前在海川市所面临的形势的,他不得不承认市委书记孙守义在海川市一把手的地位是很稳固的,而他在任职海川市代市长期间,很多事情还是需要孙守义的帮助的。这也就意味着他是不能去挑战孙守义的权威的。他必须要给予孙守义足够的尊重。 但是不去挑战孙守义的权威,并不意味着他要把所有的权力都让渡出去,有些属于市长的权利在不冒犯孙守义的前提下,他还是要尽快抓起来了的。他必须要想办法在市政府这方面尽快做到令行禁止才行的。 这是要在海川市做点事情的必要前提之一,赵公复是总结过姚巍山在海川市无所作为的原因的,他觉得最根本的原因是姚巍山并没有在市政府这边树立起绝对的领导权威。 当然这里面的原因主要是常务副市长曲志霞跟孙守义联手,从而将姚巍山这个市长架空的结果了,省里面不想他这个姚巍山的继任者重蹈覆辙,专门调走了曲志霞。 不过赵公复知道,曲志霞调离海川市只是省委对他的大力支持,并不意味着他就能马上完全掌控住海川市政府的局面的,要想完全掌控住海川市政府的局面,他还必须要进行一些必要的权利运作的。 现在对他掌控市政府局面的关键人物是常务副市长胡俊森和分管工业的副市长邵依玲。对于胡俊森,曲炜是跟他做过比较详细的介绍的,曲炜认为胡俊森这个人有能力有野心,但是做事情不够圆滑,有些恃才傲物。 对这样一个人,能收服当然是最好的,因为如果你能真正的收服他,他一定会成为你的很好的臂助的,会帮你冲锋陷阵,解决很多麻烦的。但是要收服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必须要展现出比他更强的能力才行。 这对赵公复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倒并不是说他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而是他并不是那种那种具有强大号召力强烈个人魅力的领袖性的人物。他做事和为人更偏于中庸,虽然也比较善于解决问题,却无法让人感觉一下子就心服口服的。 也就说赵公复是无法一下子就让胡俊森心服口服的,也就无法做到立即收服胡俊森了。曲炜给他的建议是,在这种状况之下,要多尊重胡俊森,多听取他的意见。把这个心高气傲的人捧起来,他也就不好站在他的对立面了。 至于如何对待邵依玲,赵公复则觉得相对来说是比较容易些的,因为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出身背景,都属于团派。这个共同的出身背景,也就决定了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具备相同的思维模式的。 他是可以根据这个相同的思维模式揣度出邵依玲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的。也因为相同的出身背景,邵依玲在情感上也会倾向于多支持他这个市长的。因此赵公复是觉得他可以把邵依玲视为一个当然的盟友的。 当然赵公复看得出来,这个盟友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和柔弱的。团中央是积聚了全中国青年人当中的菁华人才的地方,能够在那里站得住脚脱颖而出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邵依玲能够在这里稳步上升,还被派出到地方上镀金,并不仅仅是靠她身后的派系支持就能够做得到的。 赵公复是了解过邵依玲的背景的,知道她是苏老一系扶持起来的新一代的精英人物。赵公复知道,红色世家的背景是会在邵依玲初入仕途的时候对她有很大的帮助的,他会得到比一般人更多的帮助和晋升的机会。 但是上到一定层次之后,红色世家的影响力就会相对减弱,而同时她在这个层次上所面临的竞争压力确实会成倍的增加,要想站稳脚跟并且往更高的层次进发的话,必须自身具备很强的能力并且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的。 所以赵公复是把邵依玲在那天亮相的大会上展现出来的娇羞视作是邵依玲很善于利用女性天生魅力这一武器的,而并不是真的娇羞和柔弱。很多女干部都不明白,女人柔弱美丽的一面其实才是对付男人最霸道的武器。 所谓的倾国倾城,其实并不是说这个女人有多美貌,而是形容女性的柔弱和美丽影响力究竟有多强大的。赵公复相信当天在场的那些男性官员们大多是会被邵依玲展现出来的娇羞和柔弱所折服,这一刻邵依玲如果想要号召这些男性官员们做什么事的话,应该是可以做到一呼百应的。 虽然赵公复很想得到胡俊森和邵依玲这两人的合作,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就明天他要主持的市政府常务会议去跟两人交换意见,甚至连试探性的接触都没有。 赵公复是把明天这次会议视作一块试金石的,他想看看各方对他这个新市长究竟秉持着一种什么态度。这是最原始的情况,也是各方对他比较真实的一个反应。他可以根据这个来调整要对他们采取的措施。 就像一上任就来处理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这个麻烦一样,赵公复是不喜欢把问题遮着掩着不去解决的,如果真的有问题,他更喜欢被问题尽早的暴露出来,然后尽早的去解决。 如果明天这次会议试探出胡俊森、邵依玲或者其他的与会人员,有的已经明确的站在了市委书记一边去了,那也有利于他搞清楚自己阵营和孙守义阵营都有些什么人,然后据此对他今后的行动步骤进行必要的调整。 第二天上午,海川市政府小会议室里,赵公复主持召开了他接任海川市代市长以来的第一次常务会议。会议整体的气氛是比较融洽的,每一个议题赵公复都没有先定调子,而是先来让胡俊森和其他入会人员谈谈看法。 胡俊森对此倒颇有当仁不让的架势,连谦虚都没谦虚就侃侃而谈,赵公复一一听来,胡俊森所谈的大多数意见倒也比较合理,个别有偏激的地方倒也不是十分的过分。 看到胡俊森这个样子,赵公复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一方面他是觉得胡俊森的作风虽然有些狂妄,但是胡俊森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不良的企图,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解决问题。对这样的人只要气度大一点,多容忍一些,他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另一方面胡俊森这样子做也让赵公复觉得,胡俊森目前还没有倒向市委书记孙守义的迹象,他更多地是在处理事情,基本上很少提及市里面其他领导对此的态度。看来这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人,他并不依附其他人的。 而邵依玲的态度相对胡俊森则是谦逊和谨慎了很多,除了涉及到她具体分管的部分的议题之外,其他方面她都以不熟悉情况为理由,推辞不肯谈什么具体的意见。而涉及到她分管的部分,邵依玲所谈的意见都是很中肯的,看得出来她事先都是做好了功课的。 对邵依玲的这种态度,赵公复是很欣赏的,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出格的人,他更喜欢能够把本职工作做好,能在本职工作中做出成绩的人。 议题终于讨论到了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了,曲志霞调离之后,这部分工作就交接给了胡俊森,因此胡俊森就先汇报了与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相关的基本情况。 胡俊森谈完基本情况之后,赵公复就问道:“胡副市长,就你看来目前这个问题的困难主要集中在在什么地方?” 胡俊森说:“主要是两方面,一是银行主张要伊川集团提前还贷和一些工程建设商和设备提供商催要欠款,另一方面则是伊川集团迟迟不肯复工,整个工程完全陷入停顿状态。” “这样子一方面银行贷款的利息和欠款的孳息不断增加,另一方面一期工程停工造成项目无法投产,也就无法产生效益。两方面因素累积,就会让项目要承担的损失越来越扩大。如果这个项目不赶紧进行债务重组的话,就必然会走向破产。” 赵公复看了一眼胡俊森,说:“那就马上进行债务重组好了。” 胡俊森说:“可是要进行债务重组也是面临着几项困难的,一是伊川集团的不配合,他们的董事长陆伊川滞留香港不归,不肯就这个问题跟债权人展开谈判。” 第2334章泄露 赵公复说:“还有呢?” 胡俊森说:“二是目前对这个项目感兴趣的厂商不多,可能接手的基本没有。三是一些债权人特别是银行都主张让这个项目破产还债,不肯给时间让伊川集团进行债务重组。” 赵公复说:“银行这些家伙之所以急着让伊川集团破产还债,大概都是瞄着我们市财政给贷款担保这一块吧?伊川集团破产了,他们也就可以要我们海川市承担连带清偿的责任了。” 胡俊森说:“这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他们也是担心我们海川市政府主要的领导都更换了,拖延下去,新的领导会不认这笔账的。” 赵公复知道,相对于政府来说,银行还是处于一个弱势地位的,政府毕竟是一级权力部门,除非政府主动配合,银行真的要来追偿欠款的话,也是比较困难的。因此银行系统有此顾虑也是很正常的。 赵公复笑了,说:“那他们就不怕我现在就不认这笔账了?” 其他的与会人员都跟着笑了一下,不过并没有人发表什么附和或者反对的意见。他们对这个新市长还不熟悉,搞不清楚赵公复这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对银行发狠。 赵公复笑了笑,说道:“当然了,我们还是要尽量避免跟银行走到这一步的。” 赵公复说的是尽量避免走到这一步,而不是他不会这么去做,是因为他不想在这些同僚面前显得软弱,这次常务会议算是他在市政府这边正式的登台亮相,如果一上来就显得软弱,会影响到他以后的威信的。 另一方面,赵公复也是在半真半假的给银行传递一个信号(他相信常务会上讨论的事情马上就会传递到银行耳朵里的),那就是他这个新市长并不好惹,银行如果做得太过分的话,他是会让对方很难堪的。 赵公复继续说道:“胡副市长,这个问题还是需要尽快予以解决的,你跟债权人和伊川集团两方面多做沟通,尽快促使两方面都同意进行债务重组。可以吗?” 胡俊森说:“伊川集团这边问题应该不是太大的,我们政府还是有能力逼迫陆伊川出面来进行债务重组的。而银行这边的问题就比较有难度了,我跟他们沟通过,他们的态度都很坚决,都非要起诉伊川集团,让他们破产还债不可。” 赵公复觉得银行这边的问题难以解决,一方面可能真的是银行的态度坚决,另一方面也可能是胡俊森没有处理好跟银行的关系。胡俊森这个人处事不够圆滑,不善于让银行的态度缓和下来。 赵公复并不想跟银行方面真的撕破脸,他这个市长还刚刚上任,可不想马上就搞一个赖账市长的帽子带头上。他笑了笑说:“胡副市长,不好沟通也是要尽量沟通的。这样吧,市里面帮你强化一下沟通的力量。让邵副市长出面协助你做银行的工作,你看怎么样?” “可以啊,”胡俊森笑了,海川市的几大银行的行长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邵依玲这个大美女出面,这些行长们肯定好说话的多。另一方面胡俊森也是希望能够跟邵依玲这个大美女一起工作的,这倒不是他对邵依玲还有什么其他想法,而是他觉得邵依玲跟他一起工作,是一件令他赏心悦目的事情。 赵公复又看了一眼邵依玲,笑着问道:“邵副市长,你的意思呢?” 邵依玲其实本来就想插手这件事情的,现在赵公复主动给了她机会,她当然不会不愿意了,就冲着赵公复笑了笑说:“市长您安排的工作,我自然是只有服从的份了。” 赵公复被邵依玲的笑搞得心神一荡,差一点不能自持,赶紧稳住了心神,暗道,真是厉害啊,要不是自己有这么多年官场修行,恐怕还真是扛不住的。 赵公复说:“那行,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北京市,国资委,李凯中办公室。从那次在段勇新的办公室见面之后,又过去了三天。这三天当中,李凯中一直很留意自己收到的信件,他在等着写信说知道他对秦宇升做过什么的人写来的第二封信。 同时,李凯中也很留意自己的电话和出现在身边的人,他想从中找到跟写信给他的人能够联系起来的任何迹象。 但是李凯中失望了,这三天他没有发现任何的能与写恐吓信给他的人联系起来的东西。没有新的来信,没有恐吓电话,身边的人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似乎写信恐吓他的那个人把信发给他之后,就把他给遗忘了一样。 这就有些奇怪了,如果写信恐吓他的人并不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的话,那他写这封信就没什么意义了。可是如果他想得到什么的话,为什么这个家伙又不再跟他联系了呢? 李凯中想这个问题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想到最后,他又把怀疑的对象瞄准了段勇新。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知道他参与谋杀秦宇升,又知道秦宇升已经被谋杀的人,也就只有段勇新一个人。也就是说只有段勇新才能写信给他说知道他对秦宇升做了什么的。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段勇新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李凯中就又有些想不明白了,他找不出段勇新恐吓他的理由,难道段勇新仅仅是想吓唬吓唬他吗?还是想借这封信暗示他,让他在贷款三千万美金这件事情上分给段勇新更多的利益。 这些理由可都是比较牵强的,因此李凯中也无法就是断定是段勇新写了那封恐吓信。于是想了想之后,他决定还是把这件事情稍微往后再放一两天,也许那个信心恐吓他的人很有耐心,会再等一两天才跟他接触呢。 于是李凯中就又等了两天,但是这两天还是风平浪静的。李凯中心中就有点发毛了,他开始认定那封信可能真的是段勇新写的了。 为了进一步确定这一点,李凯中打了电话给段勇新,他想试探一下段勇新又没有想要从那三千万美金贷款当中谋取更多的分成的意思。如果有,那他就判定这封信是段勇新写的。 段勇新接到了李凯中的电话,问道:“什么事情啊?” 李凯中说:“我想问一下你,你那边这几天有什么风吹草动吗?” “没有啊,”段勇新说:“什么动静都没有的。你那边呢,那个写信给你的人,有没有主动跟你联系啊?” “没有啊,”李凯中说,“我这几天特别留意了信件,那个人再也没有寄什么信过来,也没有任何要跟我联系的迹象。” “那就奇怪了,”段勇新说,“这家伙究竟怎么回事啊,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的,”李凯中说,“好了,我们暂且别去管它了。我们还是来谈谈那笔贷款的事情吧,那笔贷款不能拖得时间太长了,否则的话,前期所做的运作可能就没用了。” 段勇新说:“是啊,我也觉得不能再拖了。不过这笔贷款要想办下去,必须要过宁慧那一关的,你打算拿她怎么办啊?” 李凯中说:“她不是什么大问题的,我觉得多给她一点分成就好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和我都拿出百分之十来给她,这样子她就能拿到三千万美金的一半了,我想她也应该能满足了。” “凭什么啊?”段勇新嚷了起来,“凭什么从我的份子里面往外拿百分之十啊?我为这件事情付出了那么多,没跟你多要就不错了。” 李凯中说:“诶,段勇新,你多付出什么了啊,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解决一些必要的麻烦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段勇新说,“出面找秦宇升的人是我,除掉他的人也是我,你知道这让我担了多少的责任了吗?这件事情最少会让我少活十年的。我倒觉得那百分之三十太少了,最好是你能再给我增加百分之十才好,也不枉我这么担惊受怕的。至与宁慧那边,你们俩是穿一条腿裤子的,谁多点谁少点都一样,你愿意给她百分之十就给她好了。” 李凯中心中就有一点点的恼火了,心说,你这家伙还真的想要多敲我一笔啊。不过这个时候李凯中也不敢对段勇新发火。段勇新知道他的事情太多,他担心惹恼了段勇新的话,段勇新会把他出卖了的。 李凯中说:“别说那么些废话,拜你所赐宁慧现在跟我可是势不两立的,好了,既然你不肯,我再想别的办法吧,就这样吧。” 李凯中就挂断了段勇新的电话,然后坐在那里就开始思考这件事情了。他现在觉得那封信即使不是段勇新写的,起码也是与段勇新有关联的人写的。秦宇生的情况只有段勇新知道,秦宇升相关的信息一定是从段勇新方面泄露出去的,没有第二个渠道了。 第2335章不高兴 那段勇新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威胁了,他对段勇新的贪婪也是了解的,即使这一次的信不是段勇新所写的,也不代表日后段勇新不会拿这件事情来胁迫他的。 另一方面,所有的这些脏事都是段勇新做的,如果把段勇新给灭口了,就算是发信的人也不能再把这件事情追到他头上来的,因为很多事情段勇新都是中间环节,段勇新这个中间环节不能开口讲话了,整个的证据链条就断了。所以这个时候除掉段勇新也是一个保护自己的措施。 至于那笔三千万的贷款,李凯中心中就决定彻底放弃了,这笔贷款闹出来的波折太多,已经要危及到他自身的安全了,虽然放弃这笔巨额的资金是令他肉痛不已的,但是他可不想为此搭上身家性命的。 现在剩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除掉段勇新这个祸患了,李凯中想了一下,很快就有了主意,他想到了一个利用那封恐吓信的主意。他找了一张白纸出来,用左手在上面写到,李凯中,你不要再心存侥幸了,我已经找到秦宇升的尸体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李凯中是想把这封信拿给段勇新看,然后说他怀疑段勇新埋藏秦宇升尸体的地方可能被写这封信的人发现了,然后就逼着段勇新带他去那个偏僻的仓库,就说想确认一下秦宇升的尸体还在不在,让段勇新把埋藏秦宇升的地方给挖开,然后趁其不备,把段勇新也给杀掉,跟秦宇升埋在一起好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李凯中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才打了电话给段勇新,为了不留下线索,他刻意买了一张新电话卡。 可能是新号码的缘故,段勇新过了一段时间才接通了电话,说:“谁啊?” 李凯中故作慌张的说:“是我啊,李凯中,段董啊,大事不好了。” 段勇新吓了一跳,说:“怎么了?” 李凯中说:“我刚才又接到了一封信,信上写的是,李凯中,你不要再心存侥幸了,我已经找到秦宇升的尸体了,你就等着坐牢吧。你说写这封信的人是不是发现了你埋藏秦宇升尸体的地方啊?” “不可能的,”段勇新叫了起来,说,“我跟你说了,我埋秦宇升的时候,身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那个仓库这些天我一直都是锁着的,根本就没有人在用,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那个地方的。” “你能确定吗?”李凯中说:“你能确定别人不会知道那里吗?” “我当然能够确定了,”段勇新说,“那个地方根本就没人去的。” “那这封信是怎么一回事啊?”李凯中故作不解的说。 “这肯定是那个写信的人故弄玄虚,”段勇新说:“他吓唬你的。” “你能保证吗?”李凯中说,“要是真的怎么办?” 段勇新说:“这个你要我怎么保证啊?” 李凯中停了一会,说:“这样吧,你带我去看看埋葬秦宇升的那个仓库,只要确定埋葬他的地方没被人动过,我就相信这封信是在故弄玄虚的。” “现在去啊?”段勇新迟疑了一下,说,“已经八点多了,有点晚了。” “就是晚上才没有人会注意我们的啊?”李凯中说,“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接你好了。” 段勇新迟疑了了一下,说:“好吧好吧,我在什么什么地方,你马上过来。” 李凯中就开车去接了段勇新,然后两人去了段勇新所说的那个仓库。到哪里段勇新下来开了仓库的大门,领着李凯中进去找到了一个角落,指了指那个角落的泥土地,说:“秦宇升就埋在那里,你看那块地方根本就没动过的样子的。写信的那个混蛋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里的情况的。” 李凯中看了段勇新一眼,说:“你确定秦宇升还埋在这下面?” “怎么你还不信啊?”段勇新看着李凯中说,“难道你非要我挖开这里,让你看到秦宇升才会相信啊?” 李凯中居然真的点了点头,说:“是的,我看不到他的尸体我是不会安心的。你赶紧找两把铁锹来,我跟你一起挖。” 段勇新说:“你还真要挖啊。” “当然了,”李凯中看着段勇新说,“你别废话了,赶紧找铁锹去,把秦宇升挖出来看看,我们好赶紧回去休息。” 段勇新迟疑了一下,他心中也不确定秦宇升的尸体有没有被人发现,心说挖出来看看也好,大家都安心。 于是段勇新就去仓库里面找了两把铁锹来,跟李凯中一起挖了起来。虽然段勇新把秦宇升埋得很深,但是因为埋藏的时间不长,尸体上面的泥土也没被夯实,所以不到半个小时,段勇新就挖到了秦宇升的脚。 段勇新就指了指挖到秦宇升的脚,说:“看到了吗,这个秦宇升不是好好地躺在这里吗?挖到这里可以了吧?” 李凯中说:“不行,我还没看到他的脸,无法确认是不是他。我们在受点罪,把他的头挖出来。” 段勇新说:“好吧好吧,真是受不了你。” 段勇新就用力的往秦宇升头那边挖去,而有心算计段勇新的李凯中却在这时挺直了腰板,从挖出来的土坑里跳了出去,说:“累死我了,我要歇会喘口气。” 段勇新说:“你真是没用,干这么点活就受不了了,你可要知道这个大坑那天可是我自己挖出来的。” “我哪里干过这种活啊,”李凯中说,“自然是比不了你的。诶,段董,你来这里之前,没告诉别人你和我要来这个仓库吧?” 段勇新说:“我傻啊,我告诉别人干嘛,我们这可是来看秦宇升的尸体的,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 “你是不傻,”李凯中说。 这是的李凯中已经走到了段勇新的身后去了,而段勇新不知死期将至,依然在用力的挖着秦宇升的尸体。李凯中看段勇新对他一点戒备都没有,此时不动手又等待何时呢?他就用力的握紧了在从土坑里跳出来的时候就带出来的铁锹把,然后就把铁锹猛地一轮,铁锹头就狠狠的拍在了段勇新的后脑上。 啪的一声闷响,段勇新连吭气都没吭气,直接就面朝下倒在了土坑里。李凯中担心段勇新一下子拍不死,因此手中的铁锹一点没停,接连就拍了段勇新的脑袋几十下,直到确信段勇新已经死透了,这才停手。 此时在朦胧的月光下,段勇新直挺挺的趴在了土坑里,脑袋周围都是血,情形分外的恐怖。 但是李凯中心中不但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有几分特别的兴奋,这段时间积聚在心中的压力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宣泄。他心说,却原来杀死个人这么容易啊。早知道这么简单,就不用去找那个笨蛋杀手秦宇升了,他自己就能把宁慧给干掉的。 这时远处啪的响了一声,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在寂静的夜中却是分外的清晰。李凯中心中一凛,不由得就握紧了铁锹,看向响声传来的地方。此刻如果是有不速之客闯进来的话,他是不介意再多杀一个人的。 但是看了那地方半天,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迹象。李凯中又拎着铁锹走过去看了看,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估计是风吹动了什么东西造成的吧。李凯中就不再去管它了,转身回到土坑那里,把坑边的土回填到土坑里,将段勇新的尸体埋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李凯中又冷静地检查了一下仓库,确信并没有留下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这才锁好了仓库的门,开车离开了仓库。 在回程的途中,李凯中感觉自己的精神还处于一种高度兴奋地状态之中,下面也是硬硬的膨胀着的,话说他的下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这么好的状态了,被宁慧这件事情搞得现在他睡女人,都需要提前吃一粒伟哥才能够顺利的进入到女人的身体当中去的。 李凯中心里不觉好笑,心说这杀人却原来还有这种功效啊,居然比吃伟哥的效力都强。这个时候他就很想找个女人来宣泄一下了,于是他就拿出了手机打给了章丹丽。 章丹丽是单燕平的兴海集团正在投资拍摄的一部电视剧的女主角,是兴海集团目前正在力捧的新星。单燕平将她介绍给了李凯中,挺乖巧的一个女人,知道兴海集团的大老板都要讨好李凯中,因此对李凯中就格外的逢迎,李凯中睡了一下还觉得满意,也就把她当做一个情人在交往。 章丹丽很快就接了电话,媚笑着说:“李哥,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想我了?” 李凯中笑了笑说:“是啊,想你了,出来吧,让李哥好好疼疼你。” 章丹丽笑了笑说:“死相,不过李哥,我现在不在北京呢,我回了老家了。” 李凯中就有些不高兴了,他想要借章丹丽发泄情绪就无法实现了,说:“诶,你怎么回事啊,离开北京也不跟我说一声。” 第2336章很大胆 章丹丽说:“不好意思啊,李哥,老妈她突然病了,正好我拍戏有个空档,就回家看我妈了。” 李凯中倒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说:“这样啊,那算了。” 李凯中说完就扣了电话,此刻他心中的浴火不但没有熄灭,反而更加旺盛了,既然章丹丽不行,他也只好换个女人了。于是他又把电话打给了中庭传媒的董事长彭雪恩。 说实话,李凯中如果有别的选择的话,是不太愿意找彭雪恩这个女人的。这个女人也算是世家出身,不过她父亲那一辈在政治斗争中站错了队,因此家道中落,在政坛上已经没有了像样的人物了。 虽然是落了毛的凤凰了,但毕竟还是凤凰,彭雪恩骨子里面难免还有这一丝世家子弟的傲气,对做了李凯中的情人难免就有些不太甘心,常常会在李凯中面前拿乔,说一些酸不拉几的话给李凯中听。 李凯中在跟彭雪恩情浓的时候,倒也不觉得彭雪恩这样子有什么不好,反而感觉彭雪恩这个调调给了他一种别样的趣味,好像能把世家子弟骑在胯下,是一种格外的荣光。因此每每彭雪恩跟他拿乔的时候,李凯中就会兴奋地格外多折腾她一段时间。 但是等到李凯中又有了新的情人的时候,彭雪恩再来拿乔他,他就有些不待见了,心说世家子弟又怎么样啊,被他骑在胯下,还不是跟别的女人一样的哼哼唧唧。 两人的关系就有些淡了。不过李凯中倒也没有就此不管彭雪恩,还是把彭雪恩扶上了中庭传媒董事长的宝座。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李凯中也会把彭雪恩叫出来聚一聚的。 彭雪恩并没有像章丹丽那么快的就接了电话,而是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把电话给接通了。这让李凯中心里难免有些不太高兴,心中暗骂彭雪恩臭架子不小。 彭雪恩接电话的语气也不是太高兴,说:“这么晚了找我干嘛?人家都睡了。” 李凯中就更加的不高兴了,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找你除了干你还能干吗啊? 李凯中说:“别睡了,出来吧,我想见你。” 彭雪恩说:“不要了,我忙了一天,累得要死,不想出去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李凯中心里这个气啊,心说今天还真是邪门啊,老子用到这些臭女人了,她们却都不肯来伺候老子了,一个不在北京还说得过去,这一个在北京的,居然还让老子等到明天,老子现在可是一肚子邪火等着要发泄,要是等到明天,还不把老子憋死啊? 李凯中就毫不客气的叫道:“你哪来的这些臭毛病啊,我现在就想见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彭雪恩虽然傲气,却也是知道轻重的,她很清楚自己能坐上董事长的宝座,都是与李凯中的大力支持分不开的,她可以在李凯中面前发点无关痛痒的小怨言,但是却是不敢真的得罪李凯中的。便说道:“好了好了,发什么火啊,我出来见你就是了。” 李凯中说:“那好,我在老地方开好房间等你。” 李凯中就去了他和彭雪恩以前幽会常去的酒店,开好了房间,然后把房间号发给了彭雪恩。发完房间号之后,李凯中就进了浴室冲了个澡,然后穿着浴袍就在房间里等着彭雪恩的到来。 彭雪恩比李凯中预期的要来的晚,进门之后,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看到李凯中就嘟囔道:“你急吼吼的叫我出来干嘛啊,就那么急不可耐啊?” 李凯中不悦的瞅了彭雪恩一眼,说:“你叫什么叫啊,老子就这么急不可耐怎么了?” “粗俗,”彭雪恩叫道,“你看你那里还像个国资委副主任的样子啊?” 李凯中笑了起来,说:“你说老子粗俗是吧,今天老子还就要粗俗个样子给你看看。” 李凯中说着就把身上的浴袍脱了下来,然后指了指下面,看着彭雪恩笑着说:“你不是高雅吗,现在就用你高雅的嘴含着老子最粗俗的东西,直到让老子爽了为止。” 彭雪恩的脸顿时就涨的通红,她冲着李凯中嚷道:“李凯中,你别太过分啊,我怎么说也是中庭传媒的董事长,怎么能干这么下流的事情呢?” 李凯中就火了,上去一巴掌就把彭雪恩打倒在地上了,然后又踹了她几脚,嘴里骂道:“彭雪恩,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中庭传媒董事长的架子啊?还中庭传媒的董事长呢,没老子我帮你,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刮旋风呢。” “你,”彭雪恩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她没想到外表上看上去一团和气的李凯中居然还会有这么狠辣的一面,她冲着李凯中叫道,“你怎么还打人呢?” “我打你还是轻的,”李凯中上去又踹了彭雪恩一脚,骂道,“你这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臭女人,居然还在老子面前摆起架子来了,还高雅呢,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啊,公主啊?你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臭女人。” “李凯中,”彭雪恩的脸越发的涨的通红,她冲着李凯中叫了起来,“你别侮辱人。” 李凯中笑了,他已经杀过一个人了,杀心正旺,就蹲下去掐住了彭雪恩的脖子,恶狠狠地说:“彭雪恩,我今天还非就要侮辱你不可了。你给我听着,你识相的话就老老实实的照我说的去做,否则的话我弄死你。” 李凯中说着居然真的手上加了把劲,彭雪恩吓得赶忙叫道:“快松手,快松手,我找你说的做就是了。” 李凯中松开了手,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这个臭女人不教训不行的,好了,现在跟我过来。” 李凯中说着,就坐回了床上,两腿打开,他笑着看着彭雪恩说:“来吧,它在等着你高雅的嘴抚慰它呢。” 彭雪恩看了李凯中那里一样,随即就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李凯中瞪了她一眼,叫道:“还不给我快点,难道你还想挨揍啊?” 彭雪恩无奈,只好低下头闭着眼睛去…… 对于李凯中来说,今晚就犹如一场刺激兴奋的嘉年华,杀掉段勇新已经让他的情绪高涨到了一份峰值,而现在又对傲气的彭雪恩极尽侮辱,更是让他攀上了一个兴奋的新高峰。已经夹着尾巴做人压抑了半辈子的李凯中心中不由的感慨到,却原来做恶人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情啊。 十几分钟后,李凯中被送上了快乐的巅峰,他发出了一声嘶吼……彭雪恩感受到了,头就往猛烈的往后仰,想要逃开。但是李凯中的双手却用力的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头,不让她有机会逃开,同时还喝令彭雪恩道:“给我吞下去,敢吐出来一点我弄死你。” 迫于李凯中的淫威,彭雪恩不得不强压着恶心咽了下去,李凯中看她都咽了下去,这才松开了她的头,说了一句:“你可以滚蛋了。” 彭雪恩站起来连看都不看李凯中一眼,转身就离开了房间。李凯中又是杀段勇新,又是埋尸体,又是折腾彭雪恩的,也真是累了,彭雪恩一离开,他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这一夜居然睡的是特别的香甜,连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天一早,傅华接到了罗茜男的电话,罗茜男说:“你过来豪天集团一趟吧,昨晚发生了一些新的情况。” 傅华就去了豪天集团,陆丰和罗茜男都在总经理办公室等着他呢。罗茜男看到他就说:“傅华,可能那个段勇新已经被杀了。” 傅华看了一眼罗茜男和陆丰,说:“你们看到段勇新被杀了吗?” 陆丰摇了摇头说:“倒是没亲眼看到过段勇新被杀,不过昨晚我们跟踪段勇新和李凯中的人发现,李凯中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去接了段勇新,然后两人一起去了一座很偏僻的仓库,两人在里面呆了一段不短的时间,然后就只有李凯中一个人从仓库里面出来,把仓库门锁好就离开了。而段勇新却不见了踪影。” 傅华看了看陆丰,说:“陆叔,你的意思是说李凯中把段勇新带到仓库去灭口了?” 陆丰说:“我不敢确定,不过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最令人奇怪的事情是,我查了一下这家仓库的底细,发现这家仓库居然是段勇新公司所拥有的。这个李凯中如果真的在这里杀了段勇新的话,那这个家伙可就太不简单了。他居然敢跑到人家的地盘上去杀人,难道他就一点也不害怕暴露吗?” 傅华想了一下,说:“可能他有能让自己不暴露的办法吧。” 罗茜男说:“那他的心理素质也是够好的了,平常人要是杀人,都是精心算计过来算计过去,必须要找一个不能被人发现的地方下手,而这个家伙居然敢送上门去杀人,还能骗的让段勇新自愿的跟他过去送死,想想我都觉得这个家伙太可怕了。” 傅华说:“我也觉得李凯中这么做是很大胆的。诶,陆叔,那个仓库现在有没有在使用啊?” 第2337章一起尝试 陆丰说:“那个仓库没有在使用了,那天我们跟过去的人没有发现仓库里还有其他人,仓库的外表也很破烂,看样子像是废弃很久了。” 傅华说:“那搞不好秦宇升也是死在这里面的。李凯中肯定也是知道这个仓库的情形的,只要他能找到骗段勇新去那里的理由,在那里把段勇新干掉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因为那个地方本身就偏僻,一般人不会去那里,在那里杀人不会太容易被发现。再说段勇新应该对李凯中并没有什么戒心的,杀一个毫无防备的人,相对来说也是容易得多的。” 罗茜男想了一下,说:“你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不过傅华,我和陆叔都很奇怪一点,我们的人跟了段勇新和李凯中也有一段时间了,没看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啊,怎么李凯中就会突下杀手,杀了段勇新呢?” 傅华心知这可能是他写给李凯中那封信起了作用了,那封信一定是让李凯中和段勇新之间产生了猜忌了。不过傅华没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罗茜男和陆丰,他笑了一下说:“我觉得李凯中这么做是有他的想法的,段勇新是他做很多非法事情的经手人,剪除了段勇新的话,也就切断了通向他本人的线索。” 罗茜男笑了笑说:“这么说李凯中已经有点慌了手脚了?” 傅华说:“我猜应该是,那个秦宇升两次谋杀宁慧都没成功,却反而转过头来敲诈他们一千万,这在某种程度上一定是给李凯中敲响了警钟,现在他没办法再来杀宁慧了,为了自保,他也许就会转而从自己方面的人下手,从而切断他跟宁慧被谋杀这件事情的联系。” 罗茜男点了一下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诶,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要不要把这件事情给揭发出来了?” “暂且不要了,”傅华说,“现在要是李凯中出事的话,宁慧马上就会被牵连进去。这个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的。再说:“”我们说李凯中谋杀了段勇新只是一种猜测,事情的真相会如何我们都还无法确定。如果到时候我们举报了李凯中,却找不到段勇新的尸体,那我们可就糗大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行了,不用拿找不到尸体做借口了,你就说你一心想保护你小情人的家人我们就明白了。” 傅华笑了,说:“好吧,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诶,陆叔,这段过程你们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资料啊。” 陆丰笑了笑说:“当然留了。都拍了照片了,你等一下,我去把照片拿给你看。” 陆丰就离开了罗茜男的办公室。罗茜男这时看了一眼傅华,笑着说:“你帮你的小情人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她这几天有没有好好的伺候你啊?” 傅华笑了,说:“哪有,不但没有好好地伺候我,还差一点跟我打起来呢?” 罗茜男笑了,说:“怎么了,这不可能吧?要知道你这可是在尽心尽力的帮助他们家的。难道说你的小情人性格怪癖,这样子还不领你的情?” 傅华笑了笑说:“那倒不是了,是这样子的,他妈妈因为这件事情对我的态度有所缓和,专门请我吃了顿饭,结果我还是受不了她那个盛气凌人的态势,结果差一点跟她妈妈吵了起来。她就觉得我不在意她,没有因为她而多尊重一下她妈妈。最后跟我闹了起来,搞得我们两人差一点分手。” 罗茜男笑了,说:“你这个小情人还真是有点麻烦啊,不过傅华,我看你对她也似乎并没有那么死心塌地。”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我现在已经不太愿意为一段感情付出太多的精力了,所以感到麻烦的时候,往往就会想要分手了事。” 罗茜男笑了,说:“你还是跟她继续交往下去吧,女人没有不麻烦的。” 这时陆丰拿着照片回来了,傅华就跟罗茜男结束了冷子乔的话题,开始看照片了。照片拍下了段勇新跟李凯中汇合一起去仓库的过程,然后是李凯中一个人出来锁门离开仓库。 这些都是在傅华的意料之中的,因此就信手翻看着照片,不过在翻到最后几张照片的时候,一个令傅华有些惊讶的女人出现在了照片里。傅华抬头看了一眼陆丰,问道:“陆叔,你们是在什么情况之下拍到这个女人人的啊?” “你说这个女人啊,”陆丰说,“这是我们的人跟踪李凯中去宾馆之后拍到的。李凯中从仓库离开,就去宾馆开了房间,其后不久这个女人就去了他的房间。据我推测,这个女人一身名牌货,应该不是失足女青年,很可能是李凯中的情人。诶,傅董,你认识她?” 傅华说:“是的,这个女人是中庭传媒的董事长彭雪恩,就是买丰源中心项目预售写字楼的那个中庭传媒。我知道她跟李凯中关系密切,但是我没想到居然密切到这种程度。” 陆丰笑了笑说:“你想不到的还有更多呢,这个女人进了李凯中的房间时间并不长,也就半个小时不到的样子。出来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脸色有点难看罢了,不过她开车离开酒店不久,就在一段人迹较少的路边停了下来,然后就一边哭,一边蹲在路边用手扣着喉咙狂吐,吐到最后估计差不多连苦胆都吐了出来了。” 傅华愣怔了一下,有些奇怪的说:“她为什么会这样啊?” 陆丰呵呵笑了起来,对傅华说:“肯定是吃了不好吃的东西了,你懂的。” “我懂的?”傅华有些弄不清楚状况,说,“陆叔,这个我又没看到,怎么会懂啊?” 一旁的罗茜男也有些奇怪地问道:“是啊,陆叔,你为什么会说傅华懂得啊?他又不在现场。” 罗茜男也插嘴进来问,倒把陆丰闹了一个脸红,他一向很尊重罗茜男的,自然不好跟罗茜男解释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便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好了,茜男,你们就当我没说这句话好了。我先出去了,你们俩聊吧。” 陆丰说完,就赶忙离开了。罗茜男还是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窍,转头看了一眼傅华,问道:“陆叔这没头没脑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时候,傅华大致上也醒过味来了,他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动作片多少也是看过一些的,他猜测陆丰想表达的意思是,彭雪恩被李凯中约去开房,一定是跟彭雪恩玩了一些重口味的游戏,而且看彭雪恩抠喉咙让自己狂吐的动作,彭雪恩应该是吃了什么李凯中恶心的东西。 想到看上去一本正经有些傲气女王范的彭雪恩,居然肯委屈自己这么被李凯中玩弄,傅华心中真是有些好笑。不过这些他是不方便告诉罗茜男的。 虽然中国已经改革开放了这么多年了,但是有些事情中国依旧是很保守的,像一些在西方社会男女习以为常的行为,中国的女性就不是十分的接受。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那些失足妇女,那些失足妇女可是拿这个当做一项赚钱的服务项目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好了,罗茜男,别去追根问底了,陆叔可能想到了一些滑稽的可能吧。”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这么说你还真是知道陆叔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算了,你别问了,这个答案你应该不想知道的。” 罗茜男瞪了傅华一眼,说:“别弄得神神秘秘的,你再不说出来,小心我揍你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可是你叫我说的,我说出来你可别骂我啊。” 罗茜男笑了笑说:“你说就是了。” 傅华说:“你看过那种爱情动作片吧,那里面……” “哦,我知道,”罗茜男打断了傅华的话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啊,不就是那个吗?” 傅华笑了,说:“你知道啊,是不是玩过啊?” 罗茜男笑了,说:“玩到是没玩过,不过大学的时候,倒是跟同学看过这种片子。” 傅华笑了笑说:“诶,你们女生也看这种片子吗?” 罗茜男笑了笑说:“女生为什么不能看啊?就准你们男生看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不是那个意思了,我只是有点意外你们女生也会看这种片子。诶,你看着喜欢吗?要不要改天我们俩尝试一下。” 罗茜男笑了,凑到了傅华面前,笑着说:“怎么你想试试啊?” “男人嘛,都有些类似的幻想的,”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华忽然注意到罗茜男眼神中杀机闪现,顿时就意识到不妙,身子就赶忙往后靠,想要躲开。但是为时已晚,罗茜男的粉拳已经狠狠地捣在了他的小腹上,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罗茜男笑着看着傅华,说:“还想不想跟我一起尝试一下了?” 第2338章心态变了 傅华笑了,说:“不想了,不想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算你乖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居然是彭雪恩的,不由得就愣了一下,心说中国人真是不经念叨啊,这边刚在讨论彭雪恩昨晚跟李凯中发生了什么,彭雪恩的电话就找上门来了。 傅华就看了罗茜男一眼,笑着说:“电话是彭雪恩打来的。” 罗茜男也笑了,有些促狭的说:“赶紧接吧,顺便问一下她李凯中的家伙好吃吗?” 傅华笑着说:“去你的吧。”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诶,您好彭董,请问有什么指示吗?” 彭雪恩笑着说:“您好,傅董,您现在在公司吗?” 傅华说:“没有了,我现在在外面有点事情。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彭雪恩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想去看看丰源中心项目的建设情况,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可以陪我去看一看啊?” 傅华愣怔了一下,从刚才看到的那些照片所推测出来的情况来看,彭雪恩和李凯中之间的亲密程度远远超出他的预计,这个时候彭雪恩突然提出来要去丰源中心看看建设情况,这个女人会不会是受了李凯中的指示,来找他麻烦的啊? 但是傅华又没办法拒绝彭雪恩这个请求的,人家既然购买了丰源中心部分的写字楼,自然是有权要求来看看人家买的东西现在已经建设成什么样子了的。他就笑了笑说:“现在就可以啊,半个小时之后就会回公司,您到时候去公司找我,我陪您去项目工地看看就是了。” 彭雪恩笑了笑说:“那好,我们半个小时之后见了。” 挂断了电话之后,傅华把陆丰那来的照片收拾了起来,对罗茜男说:“彭雪恩要去项目工地看看,我要回去了。这些照片将来可能会用得到,我要带走。” 罗茜男笑着点了点头,说:“行啊,照片你拿走吧。诶,还有啊,回头你见了彭雪恩,倒是可以问问她,她愿不愿意跟你那么玩玩啊?” 傅华笑了,边往外走边说道:“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她就是想跟我玩,我也不会奉陪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华已经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他就开了门,走出了门,然后才回头看了看罗茜男,笑着说:“要玩我也只会跟你一起玩,怎么样,考虑考虑吧?” “你找死啊?”罗茜男说着就抓起桌上的一本书冲着傅华就扔了过来。 傅华早有防备,一下子就关上了门,然后快步离开了。 半个小时之后,已经回到驻京办的傅华接到了彭雪恩的电话,彭雪恩说:“傅董啊,你回公司了吗?” 傅华说:“我回来了。” 彭雪恩说:“那好你下来吧,我在你公司楼下,你下来我们一起去项目工地看看。” 傅华就带着司机王海波下了楼,跟彭雪恩汇合,一起开车去了丰源中心项目项目的工地。到了工地,彭雪恩和傅华都下了车。傅华看到这时的彭雪恩已经是一身很得体的名牌职业套装,打扮的干脆利落。 要不是陆丰昨晚拍到了她跟李凯中幽会,傅华可真是想不到她会是李凯中的情人,当然他更想不到这样一个女王范、气质出众的女人,居然会跟李凯中玩的那么重口味。 傅华脑海里莫名的就浮起了彭雪恩跪在李凯中面前的画面,他心中就有一种特别滑稽的感觉,心说谁会知道这些外表冠冕堂皇的大人物,居然会有这么龌蹉肮脏的一面啊。 另一方面,傅华心中也对彭雪恩提高了警觉,如果这个女人为了权力连那么下作的事情都做得出来,那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这种无下限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为了能赢,什么手段都是可以使得出来的。 看到傅华和彭雪恩来到了工地,中衡建工的董事长助理余欣雁从工程指挥部迎了出来。傅华在回到驻京办的时候,已经将彭雪恩要来看丰源中心项目建设情况的事情通知了余欣雁。余欣雁答应她回来工地向彭雪恩介绍工程建设的进展情况的。 余欣雁让傅华和彭雪恩一行人戴上了安全帽,然后领着他们在工地上边看边介绍项目工程的进展情况。傅华在听余欣雁的介绍的过程中,一直很注意彭雪恩的反应,他想看看彭雪恩究竟会从什么地方对他发难的。 但是彭雪恩在听余欣雁介绍情况的过程中,神情一直很专注,并没有对工程进展的情况表现的不悦或者有其他不满,这让想从她的神色当中寻找端倪的傅华,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余欣雁把情况介绍完了之后,傅华看了看彭雪恩,笑了笑说:“彭董,怎么样,您对项目的建设进度还满意吗?” 彭雪恩笑了一下,说:“不错,中衡建工不愧是老牌子的建筑企业,建设的情况比我预期的还要好。” 余欣雁笑了笑说:“那是当然了,我们公司向来是注重质量,遵守合同的。” 彭雪恩笑了一下说:“那就希望你们公司能把这种风格一直保持下去,按期的向我们交付相关的写字楼。” 余欣雁笑了一下,说:“那是一定的。” 看完了工地之后,彭雪恩和傅华就回到了他们停车的地方,余欣雁也过来送他们离开。上车之前,彭雪恩看了看傅华,笑着说:“傅董啊,一会去贵公司坐一下吧。” 傅华心里多少了愣了一下的,他原本以为彭雪恩看完工地之后,就会跟他各奔东西了,却没想到彭雪恩还不想到此为止,居然还要跟他去公司谈谈。她是想干嘛啊?不会是从工地上挑不出来毛病来,就又想从其他方面挑他的毛病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啊,欢迎彭董去我公司做客。” 傅华和彭雪恩就跟余欣雁道别,然后一起去了海川大厦,在傅华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傅华看了看彭雪恩,笑着说:“彭董啊,您是不是对丰源中心项目项目建设方面有什么不太满意的地方,却又不好在中衡建工的人面前说的啊?” 彭雪恩笑着摇了摇头,说:“怎么了,傅董,我非要是对你们有所不满才可以到贵公司来做客的吗?” 傅华有些困惑的看了看彭雪恩,他有些搞不清楚彭雪恩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了。他笑了笑说:“那当然不是了,我们公司随时都欢迎您来做客的。” 彭雪恩笑了笑说:“但是我感觉得出来,您对我是有一些戒心的,这是为什么啊?因为我是国资委李凯中副主任介绍过来的吗?” 傅华越发弄不清楚彭雪恩究竟是想做什么了,这个女人昨晚刚去跟李凯中幽会过,转过头来却直截了当的跟他把李凯中的名字讲了出来,她究竟想玩什么花样啊?是想向他示威还是示好啊? 不过既然彭雪恩主动讲出了李凯中的名字,傅华觉得倒也不妨把问题直接摊开了说,反正现在他认为李凯中目前因为段勇新和秦宇升的事情,根本就腾不出手来跟他作对的。而且就算是李凯中敢来跟他作对,他现在也是有足够的办法来扳倒李凯中的。 于是傅华就没再去回避他跟李凯中之间的矛盾了,他笑了笑说:“这个多少是有这方面的因素的,彭董也许知道,我跟李凯中副主任之间是有些小误会的。” 彭雪恩对李凯中让去购买熙海投资预售的丰源中心项目的写字楼是有其他的企图的这一点也是知道一些的,这是一个连环局,李凯中当初是设想让中衡建工领导层进行更换,然后开始全面审计中衡建工承建的丰源中心项目和天丰源广场项目,借此机会让这两个项目全面停工。 项目停工就必然会导致熙海投资无法按期交付预售出去的写字楼,造成熙海投资对中庭传媒和平鸿保险公司全面违约,然后中庭传媒和平鸿保险公司就可以追究熙海投资的违约责任了。 如此下来,熙海投资本来没什么问题的资金链就会紧绷起来,即使傅华有办法通过出售资产来挽救熙海投资,也是必然会损失惨重的。说不定中庭传媒可以和换了领导层的中衡建工联手将丰源中心这个项目从熙海投资手里挖出来的。 这个计划是很好的,李凯中一度也告知彭雪恩准备予以实施,说傅华那个时候很可能会出什么问题而被审查。但是不知道什么缘故,傅华并没有传出被审查的消息(这是因为傅华那一次被监察室的人带走,被滞留审查的时间很短,因此外面并没有于此有关的消息传出来)李凯中也突然不明原因的取消了这个计划。 那个时候的彭雪恩跟李凯中还是一条心的,她是把她的未来都寄托在李凯中的身上的,因此对这个摆布傅华的计划没有能够得以顺利实施心中是有些遗憾的。但经过昨晚被李凯中凌辱之后,彭雪恩的心态变了。 第2339章下手 因为彭雪恩发现即使她把宝贵的身体奉献出来给李凯中玩弄,李凯中也没有因此就太重视她,他对待她的那种方式几乎就是在玩弄一个失足妇女,甚至连失足妇女都还不如。因为失足妇女应该还是有拒绝这么做的权利的,但是她在李凯中面前,根本就拒绝的机会,强迫她必须要承受这一切的,还一点反抗都不允许。 彭雪恩感觉她现在就像李凯中的奴隶一样,李凯中让她干嘛,她就得干嘛。甚至李凯中居然还拿威胁她的生命来恐吓她。 这就让彭雪恩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她和李凯中之间的这段关系了,原本她还想借助李凯中的力量来让彭家家道中兴的,但是看李凯中这个样子,恐怕他这个期望只能是一场泡影了。 以前虽然也是做李凯中的情人,但是彭雪恩还可以勉强说服她自己,她跟李凯中所做的那些事情不过是男女之间常做的事情而已,做完之后她也没少点什么,反而帮她解决了女人的正常的生理需求。这基本上算是双方各取所需。 而昨晚李凯中那么羞辱她,这实在是太超出彭雪恩的底线了,让她想要在李凯中面前勉强保住的一点尊严彻底的被摧毁了。李凯中的行为已经在她心底造成了极大的阴影,她现在都畏惧再去见到李凯中了。 昨晚在路上,彭雪恩已经狂吐了一回了,回到家之后更是疯狂的刷牙,呕吐。直到把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才罢休。但是即使是这样子,她始终还是觉得恶心反胃,早饭更是一口都没吃。 现在她不知道以后要如何去面对李凯中,更担心李凯中如果想要她再做昨晚的事情她要怎么应付。反正她是不可能再跟李凯中重复昨晚所做的事情的。但是这个事情已经是开了个头了,尝到了甜头的李凯中一定还会想要她再次这么做的。 但是他要是拒绝李凯中的话,也就是得罪了李凯中了,她跟李凯中之间的关系也就无法再维持下去了。而她这个中庭传媒的董事长现在翅膀还没长硬,还处处受制于国资委,李凯中即使不能对她有生杀予夺的权利,起码也是可以随时想办法把她从董事长的宝座上拿下来的。 像倪氏杰那种老资格的董事长尚且对李凯中有所忌惮,她这个刚登上董事长这一层次的新人自然是更加畏惧李凯中手中的权利了。更何况她的后台本来就是李凯中,没了李凯中对她的支持,恐怕那些本来就觊觎中庭传媒董事长宝座的家伙会把她吃的连渣都不剩的。 这也是为什么李凯中昨晚敢那么肆无忌惮的对待她的主要原因,李凯中肯定是认为她除了乖乖的服从他,根本就别无选择的。但是彭雪恩却并不甘心就这样屈辱的任由李凯中摆布,她也无法继续这样被李凯中摆布了,因为她的心理实在是无法再承受一次像昨晚一样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彭雪恩的视线就放在了傅华的身上了。虽然李凯中并没有讲明为什么会中止那一次针对傅华的行动,但是彭雪恩并不是笨人,她马上就猜到李凯中一定并不是突然良心发现才会中止行动的。彭雪恩很清楚,像李凯中这样的官员,身上根本就是没有良心这种东西的。 李凯中中止了那一次的行动,一定是遇到了他抗衡不了的力量,才不得不停止执行已经计划很久的行动。这也就是说,别看傅华仅仅是个驻京办的主任,他却是拥有能够跟李凯中抗衡的力量的。 彭雪恩多少也是知道李凯中跟傅华结怨的过程的,知道两人是为了争夺一个漂亮的女演员才会翻脸的,那一次李凯中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甚至还小小的吃了点亏,因为李凯中自己讲过,他为了这件事情专门去找傅华的后台杨志欣道过谦的。 那也就是说明,傅华所拥有的力量还是比李凯中强大的。于是彭雪恩就在思考,能不能借助傅华的力量来摆脱李凯中对她的控制,更好一点的结果是能够想办法利用傅华除掉李凯中这个混蛋。 深思之后,彭雪恩觉得她这个想法并不是一点实现的机会都没有的,运作的巧妙的话,她不但可以借傅华的手除掉李凯中,还可以跟傅华结成某种程度的联盟,借傅华的力量,稳住她中庭传媒董事长的宝座。 因为虽然是李凯中介绍她去接触傅华的,但是毕竟是她真金白银的去买下了傅华手中写字楼的,她已经给了傅华实实在在的利益了,只要她后续不再按照李凯中的部署去对付傅华的话,她还是可能被傅华视作朋友的。 而要做到这一点,让傅华知道她不是他的敌人就很重要了。彭雪恩就迫切的想要跟傅华讲明她并不是跟李凯中一条心的。彭雪恩是一个很干练的女人,想做就做,丝毫没什么犹豫,于是就在今天借要去工地看看的名义,跑来跟傅华见面了。 彭雪恩也并没有在傅华面前回避她是李凯中介绍过来的这一点,她虽然跟傅华的接触并不多,但是一个能让李凯中都畏惧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在他面前遮遮掩掩,不但不能化解两人之间的敌意,反而会让他对她更加怀疑的。 好在在她提到了李凯中之后,傅华也没有回避跟李凯中之间的矛盾,坦诚的讲出了跟李凯中是有误会的,这让彭雪恩觉得他们两人这一次的交谈有了一个她很希望能够有的良好的开端。 彭雪恩笑了一下,说:“傅董啊,这里有件事情我需要跟你声明一下,虽然是李凯中副主任把我引介给你的,但是这不代表我什么事情都跟他是一个立场的。就购买丰源中心项目写字楼这件事情而言,我是想给中庭传媒集团购买一个优质的办公场所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企图的。” 如果没拍到彭雪恩和李凯中幽会的照片的话,傅华也许会有几分相信彭雪恩刚才所说的话,但是傅华现在基本上都可以确定彭雪恩跟李凯中睡在一个被窝里了,他又怎么能够相信彭雪恩跟李凯中不是同一立场呢?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想干嘛啊,难道她以为自己就这么好骗吗?那她可真是打错了算盘了。他就笑了一下说:“彭董您多心了,我并没有把您跟李副主任画等号的啊?” 彭雪恩听得出来傅华话中的敷衍意味,就明白傅华恐怕一时之间是难以相信她的。想来也是,没有人会这么容易的就去相信一个对手阵营的人的,除非她能拿出点有诚意的东西做投名状才可以的。 彭雪恩摇了摇头说:“傅董啊,我知道一下子让您相信我很难,不过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因此我并不想与您为敌的。” 傅华有点摸不清楚彭雪恩的意图了,似乎彭雪恩是想在他这里在跟李凯中划清界限,但是他又知道彭雪恩这里是董某某和李凯中原来设计对付他的很重要的一环,现在这重要的一环却跟他说要跟李凯中划清界限,这可能吗? 傅华略微沉吟了一下,他觉得彭雪恩既然专门跑来跟他单独交谈,又明确地讲出来不想与他为敌,这明显是违背了她该有的立场的,当中也许是有着某种他还并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跟她索性把话摊开讲,了解一下她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啊? 反正不管彭雪恩是想来示好也好,设陷阱给他也好,局势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的。如果彭雪恩真的敢依仗着李凯中跟他为难的话,那他就把段勇新和秦宇升的事情想办法揭发出来,先下手除掉李凯中。到那个时候,单一个中庭集团的董事长彭雪恩,他可是很多手段对付她的。 傅华就看了彭雪恩一眼,笑了笑说:“彭董啊,现在我这个办公室里就您和我两个人,没有第三人在场,您又是临时起意要到我这里来的,我也不可能事先安排什么陷阱让您跳,所以您是不是可以把话说得明白一点?” 彭雪恩也看了傅华一眼,她知道要取得互信,确实是把话说得坦白一点的。她本身也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人,便笑了笑说:“我也正有这个意思,傅董啊,不知道您对李凯中引荐我来购买丰源中心项目写字楼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倒也干脆,上来就直接奔问题的核心,他就笑了一下,说:“我是觉得李副主任并不是那种气量大、以德报怨的人,这里面肯定是有他的算计的。” 彭雪恩心说傅华这家伙倒也不糊涂,他并没有被李凯中给他的这点小恩小惠蒙住了眼睛。她是聪明人,也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傅华这么明智,倒是够得上做她朋友的标准的。 彭雪恩笑了一下,说:“那傅董,您觉得李凯中要是想算计您的话,会从什么地方下手呢?” 第2340章如何应对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是今天您去看的中衡建工了,您和我的合作,基础是建立在中衡建工承建的丰源中心项目上,如果这个项目出什么问题的话,熙海投资就必须要承担违约责任了。我说的对吗?” “您很聪明,”彭雪恩点了一下头说,“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那你知道他会怎么样中衡建工出问题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更简单了,更换一下中衡建工的领导层不就可以了吗?我跟中衡建工的合作是以我和中衡建工的董事长倪氏杰的关系为基础的,换掉倪氏杰,这个合作基础马上就崩塌了,丰源中心项目很可能就会停工。” 彭雪恩看了傅华一眼,点了点头说:“看来您早就知道李凯中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啊,那您准备如何来应对呢?” “如何来应对我暂且卖个关子,”傅华看了一眼彭雪恩,笑了笑说,“彭董啊,我已经把话给您说的够敞亮了,您是不是也可以坦诚的说一下您今天的来意啊?” 彭雪恩笑了一下,说:“看来您是担心我是来帮李凯中试探您的了,好吧,我把我自己真实的想法跟您说一下吧。最初的时候,我确实是有帮李凯中设计您的意思。不过现在我不但不想继续帮李凯中害您了,反而想跟您联手,一起对付李凯中。” 傅华心里多少愣了一下,彭雪恩这么说可是比跟李凯中划清界限更进了一步的,她这可是要背叛李凯中,并且还要对付李凯中的。 这个时候傅华就想起来陆丰所说的,彭雪恩跟李凯中幽会之后,出来在路边,又哭又吐的情形了,现在想来在李凯中房间里发生的事情肯定并不是彭雪恩所喜欢所能接受的的。 傅华可以想象的出来当时的情形,那个时候刚刚从仓库那边杀人灭口回来的李凯中,情绪一定是处于一种暴戾的状态的,他很可能就把这种暴戾的情绪都发泄在了彭雪恩的身上,逼迫彭雪恩做了一些通常状态下不可能会做的事情,这才把女王范的彭雪恩折腾的又是大哭,又是狂吐的。 而李凯中这么做也超过了彭雪恩能够承受的底线,让彭雪恩跟他有了嫌隙,转而想要报复李凯中。于是她才会跑来熙海投资,说是要跟自己联手对付李凯中的。 虽然隐约猜到了彭雪恩立场转变的原因,但是傅华并没有直接讲出来,一方面这涉及到了彭雪恩的隐私,女王范的她应该不会愿意让人知道昨晚在李凯中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的。 另一方面买傅华如果讲出来的话,就会暴露他让人跟踪李凯中这一事实。在现在还无法确定彭雪恩对李凯中的背叛是真心的,还是一个新的陷阱的前提下,傅华暂且还不想让彭雪恩知道他这边太多的事情的。 傅华看了彭雪恩一眼,他知道此时他可以对彭雪恩要对付李凯中不感到意外,但是却是不能不问原因,因为不问原因的话意味着他已经知道原因了。所以即使知道彭雪恩不会如实讲出原因,傅华依就看着她说:“彭董啊,您这个转变可是太突然了,我能问一下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您要这么做吗?” 彭雪恩脸腾地一下涨红了,罕见的失去了她惯有的镇静,她现在心中真是左右为难的。一方面,她知道如果不讲出真实原因的话,傅华是很难相信她的;另一方面,昨晚李凯中对她的那些凌辱她是很难讲出口的,尤其是要对傅华这个跟她还不是那么熟悉的男人讲,这不啻于是让她再经受一次同样的羞辱。 对于彭雪恩这种想要维护自尊的女人来说,她是宁愿傅华不相信她,也不愿意讲的。想了一下,她抬头看着傅华的眼睛说:“这个原因嘛,恕我不方便跟您讲,反正我是有非要跟李凯中决裂的原因的。如果您能相信我,那我们就合作。如果您就是无法相信我,那您就当我今天没来好了。” 傅华看了彭雪恩一眼,他很明白彭雪恩心中是怎么想的,这个女人不肯讲出李凯中对她做的那些事情,是想尽量保住她已经剩下不多的尊严的。这让傅华对她有了几分好感,一个想要保住自尊的人总不会坏到哪去的。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彭董,您不用说了,我相信您的。我想您如果不是没别的办法了,也不会跑来找我的。” 彭雪恩眼神中就有几分对傅华的感激了,她说道:“傅董,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辜负您今天对我的信任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先不要急着表这种态。您能确定一定要跟我联手对付李凯中吗?” 彭雪恩点了一下头,说:“我十分的确定,我现在心意已决,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的。” 傅华看着彭雪恩的眼睛,笑了笑说:“您真的不会再有什么改变了吗?” 彭雪恩被傅华看的心里有点发毛,她知道这个傅华也是一个好色之徒的,网上有不少这家伙的风流事,又是名媛,又是小明星的,据说还被人拍过照片发在网上过。这家伙这么看她,会不会也想要她的身体啊? 想到这里,彭雪恩心中就格外的不是个滋味,心说自己怎么净遇到了这样的臭男人呢?不过为了对付李凯中,恐怕也不得不接受傅华这家伙了,只是希望他不会有李凯中那种变态的癖好就好了。 彭雪恩苦笑了一下说:“傅董啊,您就直接说吧,想要我做什么才能让您相信我的态度不会再改变了。只要是不太过分的,我都会按找您说的去做的。” 看到彭雪恩脸上的凄苦表情,傅华马上就明白她误会他的意思了,就赶忙笑着说:“不是了彭董,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这么说并不是想要您做什么来保证不会改变态度。而是想告诉您,有些事情您可能还不完全了解,如果您贸然的就要跟我合作,最后吃亏的可能是您。” “什么事情我不完全了解啊?”彭雪恩看着傅华说,“您不妨说来听听,看看能不能影响到我。” 傅华看了彭雪恩一眼,笑了笑说:“比方说李凯中的后台实际上是高层的董某某。” 傅华之所以跟彭雪恩直接点出这一点,是因为他想看看彭雪恩要对付李凯中的意志究竟有多坚决,又能有多少的抗压能力。如果彭雪恩听到董某某的名字就退缩了,那他也就没必要再跟彭雪恩谈什么合作了。 “董某某,”彭雪恩有些错愕,董某某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可是有点震撼的,她说,“我怎么从来没听李凯中说过他的后台是董某某啊?您这个消息会不会搞错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消息是我一个绝对不会搞错的朋友告诉我的。怎么,您害怕了吗?如果您现在跟我说,您不想跟我合作了,我也能理解。毕竟这个董某某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个不能抗衡的存在。” 彭雪恩心中犹豫了一下,对于她和她已经式微的家族而言,董某某确实是一个惹不起的大人物,跟这样一个人抗衡,也许会给她和她的家族带来灭顶之灾的。但是要让她不顾羞辱继续去做李凯中胯下玩物的话,彭雪恩觉得她宁愿被毁灭,也是不会去接受的。 想到这里,彭雪恩苦笑了一下,说:“傅董啊,我也知道这个董某某是一个相当可怕的人物,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愿意再去忍受李凯中的,我的心意不会变了,我决定跟你联手一起对付李凯中。” 傅华心说这个彭雪恩倒也不错,她身上还有几分骨气。这在时下的官场上是很难看到了的。他笑了笑说:“那就好。其实这个董某某倒也不是无敌的,您也不用太过害怕他了。” 彭雪恩看了傅华一眼,说:“这么说,您跟他交过手了?”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算是接触了一下他的外围势力,我当时是想跟他硬碰一下的,没想到他并没有敢跟我硬碰硬,而是马上就退缩了。” 傅华就大致上讲了那一晚他被监察室的人带走的情形,听到双方暂时达成了停战的默契,彭雪恩笑了一下:“|我说嘛,那一次李凯中本来都已经准备对您下手了,却突然停了下来,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段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可怕之处的原因了,董某某那么高级别的人来对付我的话,胜之不武;而我这个小人物却是很可能给他带来大麻烦的。两相权衡,他就很聪明的选择了妥协了。” 彭雪恩说:“其实高层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的,他们来自不同的派系,相互之间都是有着很大的分歧的,这就让他们做起事情来也不得不相互顾忌一些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诶,彭董,您接下来要打算如何去应对李凯中啊?” 第2341章闹僵了 彭雪恩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还没认真的想过这件事情。” 傅华说:“您也先不要急着跟他翻脸,想办法先应付着他吧,我估计这家伙也蹦跶不几天了。” 彭雪恩看了傅华一眼,说:“傅董啊,您这是在暗示什么啊?难道说他要出事了?” 现在还不是揭开底牌的时候,傅华就不想把他掌握的关于李凯中谋杀段勇新和秦宇升的情况告诉彭雪恩,于是就笑了笑说:“我没暗示什么,不过有句老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李凯中这家伙坏事干多了,自然是会倒霉的。” 彭雪恩对傅华这么说,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她苦笑了一下说:“不过傅董啊,可也有句老话叫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的。” 傅华笑了,说:“这倒也是啊,嘿嘿,这些古人还真是有意思,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彭雪恩看了傅华一眼,此刻她的心情并不轻松,本来她还以为能够得到傅华这个奥援,李凯中的事情就能够迎刃而解的,结果没想到又蹦出了一个董某某这样子的比李凯中更为可怕的大人物来,这下子李凯中的问题能不能解决都很难说的。她的心情自然是无法像傅华那么样的放松了。 彭雪恩苦笑了一下,说:“傅董啊,您对什么事情都能这么不在意吗?要知道我们这一次面临的对手力量强大,想要对付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傅华看得出来彭雪恩现在心中是有些焦虑的,就笑着帮她宽心说:“您也别被他们给吓住了,主席曾经说过的,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实际上他们只是看上去可怕,真要认真分析下来,可能他们就会被我们一击即溃的。” “一击即溃,”彭雪恩笑了起来,说,“傅董啊,您是不是也太乐观了一点啊,不用说别人,就相对您这个驻京办主任级别的官员来说,李凯中就已经是一个不可对抗的存在了,更别说是董某某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您大概觉得我是在跟您吹牛的吧?其实您还真错了,我一点也没吹牛皮的。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其实也不算是故事了,这是一件发生在海川市的真实故事,是我一个有点无赖的朋友跟他所在村村长的故事。” “我这个朋友爱喝酒爱打架,虽然算不上村里的一霸,但是也是属于那种社会上被称作是混混的人物。一次他在村里的一家酒店喝酒遇到了他们村的村长也在那里喝酒,两人在言语之间就起了点冲突,混混就去追打那个村长。” “村长看打不过他,就躲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插死门不出来了,混混仗着酒劲一脚就把门给踹破了,但在踹的过程中不小心让门把脚给弄伤了,结果被送到医院花了不少钱治疗。” “混混出院之后,就要村长赔偿他的医疗费,村长就觉得委屈了,明明是自己弄伤的,怎么居然还来跟他要赔偿啊,于是就拒绝了这个混混。混混就说你不赔是吗,那好,我就让这个村长干不成。” “恰好正逢村里换届选举,这个混混马上就去找到了这个村长的竞争对手,帮着这个竞争对手上下串联,最后居然还真的让这个竞争对手成功当选了。” 说到这里,傅华看了看彭雪恩,笑了笑说:“我跟你说这个故事的意思是,强弱之间是会转换的。在没发生冲突之前,那个混混算是那个村里最底层的一个村民,而那个村长不光在村里有权有势,也经常跟镇上的官员们称兄道弟,在那个镇上也是很有权势的一个人物的。平常这个村长看到这个混混都不拿正眼看他的。” “但冲突之后,村长的权利被剥夺了,而那个混混因为帮助新村长竞选有功,一跃成为了村里的新贵了。两人在村里的地位基本上就来了一个大逆转。” 彭雪恩笑了,说:“我知道这强弱之间是会转换的,但是村长来跟李凯中或者董某某可就没有可比性了。”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可比性是没有可比性,但是道理上应该是一样的。还有啊,您也不要把李凯中跟董某某视作是一个整体。董某某可以调度李凯中,但是李凯中却是不能随意就能指使动董某某的。很多事情李凯中必须要独自去面对的。因此我跟您说的,他蹦跶不几天了,也不是一点谱都没有的。” 彭雪恩再次看了傅华一眼,傅华再次强调李凯中蹦跶不几天了,似乎真的在暗示她李凯中快要出事了。这时她觉得傅华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话,可以理解为李凯中坏事做多了将来必然会有报应的,也可以理解为李凯中已经恶贯满盈,报应临头了。 彭雪恩心中是希望李凯中现在就报应临头的,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再去追问傅华,既然傅华说的话很含糊,那就说明现在傅华还不方便把事情讲清楚的,想来她就算是追问,也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彭雪恩就笑了笑说:“希望李凯中真能如傅董您说的那样蹦跶不几天了吧,好了,我也耽搁您不少时间了,该告辞了。” 傅华笑着站起来说:“行啊,我送送您。” 彭雪恩笑着说:“傅董,不要这么客气了,我们之间以后就是朋友了,不必拘于这些小节的。” 虽然彭雪恩这么说,但是傅华仍然坚持将她送出了门,看着她坐上了电梯离开,这才回了办公室。在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傅华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这世界上的女人真是不好得罪啊。相信当初彭雪恩这样性格的女人,当初肯做李凯中的情人,对李凯中多少还是有些情分的。结果被李凯中虐待之后,一夕之间情人就变成了仇人。 北京,深夜,笙篁雅舍傅华家中,傅华和冷子乔在床上相拥着睡得正酣,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把傅华惊醒了,他去床头柜把手机拿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邵依玲,心中不禁有些纳闷,邵依玲这么晚打电话来干嘛啊? 傅华怕吵到了在他身旁睡觉的冷子乔,便边接通了,边披起衣服去了客厅,他问道:“邵副市长,您找我有事吗?” 邵依玲嗤嗤笑了起来,说:“师兄啊,搅了你的美梦了吧?” 傅华听邵依玲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大舌头了,就说道:“您喝酒了吧?” 邵依玲笑了笑说:“诶,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啊?” 傅华苦笑着说:“我听也听出来了,您说话的舌头都不利索了,喝得还不少吧?” “是不少,”邵依玲笑了笑说,“你等等,我算一下啊,一二三四,哎哟,看我这脑子,记不清喝了多少杯了。不过好在他们照顾我是女士,让我喝的都是干红。” 傅华说:“干红也是有酒精度数的,您怎么喝这么多啊?” 邵依玲笑了笑说:“我这不算多了,其他人喝的可都是茅台,跟我是一比一喝的,我喝一杯他们也喝一杯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您闲着没事跟他们去拼什么酒啊?要知道海川市那些干部,都是酒精考验出来的,一个个酒量都大的很。就算是他们拿白酒跟您一比一的比拼,您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的。真是自不量力。” “嘿嘿,”邵依玲笑了,说,“师兄,你这是在心疼我吗?” 傅华苦笑着说:“好了,邵副市长,您喝多了,别再打电话了,赶紧去休息吧。” 邵依玲笑了一下,说:“我是想休息来着,可是我现在头疼的要死,睡不着啊。师兄,你就发发善心,陪我聊会天吧。诶,你不会正跟年轻的美女在卿卿我我吧?” 傅华心说邵依玲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还真是荤素不忌,连别人私密的事情也敢拿来开玩笑。他笑了一下,说:“没有了,行行,我陪您聊会就是了,您也是的,不能喝就不喝吧,逞什么强啊?” 邵依玲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想逞强的,但是师兄啊,我不喝不行的,我今天是去海川市农行跟他们的行长沟通伊川集团贷款的事情,那个叫做刘川廷的行长真是狡猾,不管我怎么做工作,就是不肯松口给市里面时间进行伊川集团的债务重组。最后到了晚上的酒桌上,他才说我喝一杯酒,他就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师兄啊,你说这种情况下这酒我能不喝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您是可以不喝的,现在的银行虽然是直属,不归地方上管了,但是也还得给地方留点面子的,您当时如果强硬起来,刘川廷估计也没有那个胆量非跟您叫这个板的。” 邵依玲说:“这我也知道,但是,跟银行沟通这件事情是赵公复市长交代给我办的,闹僵了的话,政府倒是没什么的,不过赵市长可能就会觉得我这个人的办事能力不行的。” “是赵市长让您去做这个沟通的?”傅华问道。 第2342章丧心病狂 邵依玲说:“是啊,这是在市政府常务会议上,赵市长交代给我的任务。” 傅华没想到赵公复居然会这么做,他有些不屑的说:“赵市长这么做也真是够损的了,他这是想用您来给行长们施展美人计啊。” 邵依玲笑了,说:“我对刘川廷用过美人计了,谈话中我跟他抛过好几次的媚眼,可惜的是他好像是有点不解风情,根本就没被我的媚眼所打动,最后还是跑来酒桌上狂灌我的酒。”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了,邵副市长,别来逗我玩了,您如果真的抛了几个媚眼给刘川廷的话,估计刘川廷骨头都会酥了的。您肯定是在他面前端庄的跟淑女一样,所以他才会在酒桌上狂灌你的酒的。” “诶,你怎么知道当时的情形的?”邵依玲有些惊讶地说,“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过今晚刘川廷请我喝酒的事情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不需要别人跟我讲了,我知道您在公众场合肯定是要保持您副市长的形象的,自然不会随便就瞎抛媚眼的。” 邵依玲笑了,说:“师兄啊,你倒真是了解我啊。唉,是啊,我还得保持着我这个副市长的尊严,所以就不得不淑女一点了。” 傅华说:“那你被刘川廷灌了几杯啊?” “几杯啊,”邵依玲说:“六杯,这样的话他答应给海川市市政府六个月的时间进行伊川集团进行债务重组。” “哦,”傅华说,“那您除了农行之外,其他的几大银行都沟通好了吗?” “还没有了,”邵依玲说,“农行这边是我沟通的第一家,剩下的几家我还没有开始沟通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您可就有酒喝了。” 邵依玲说:“为什么啊,你的意思是他们也会跟刘川廷一样灌我的酒?”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了,在酒桌上男人基本上都是有一个恶趣味的,那就是把对手灌醉,如果对手是女的,这种恶趣味就更加强烈了。所以恭喜您了,您将开展一场酒精之旅了。” 邵依玲说:“不会吧,他们一个个不会都这么没绅士风度吧?” 傅华笑了笑说:“这不是绅士风度的问题,而是一个男人的面子问题。我相信这一会儿刘川廷一定把在酒桌上的事情跟其他银行的行长说了,还会说你们看我刘川廷让邵副市长一口气喝了六杯干红,接下来能让邵副市长喝几杯,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邵依玲说:“这种事情他们也要攀比啊?我多喝一杯少喝一杯的对他们而言,也没什么啊?” 傅华笑了,说:“怎么会没什么呢,这可是关系到他们面子的大事,您多喝一杯,他们就会觉得很有面子,您少喝一杯,他们就会觉得丢份儿。” “也无所谓了,”邵依玲豪气的说:“既然我能喝一次,再喝多少次我都是可以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不过就是喝过了之后你身体受点罪而已嘛。” “诶,师兄,”邵依玲说道,“我怎么听你说这话是有点怪罪我的意思啊?你不喜欢我喝酒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哪有怪你的意思啊,我就是觉得你本来可以不受这个罪的,您要是听邓叔的话,做个骑墙派,平安的熬过了这个任期,您就是可以……” “又是邓叔的话,”邵依玲打断了傅华的话,叫道,“从小到大,他们这些长辈都是不断地在我耳边讲,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行的,什么事情他们都帮我安排好了剧本让我照着演,好像我是一只没有思想的木偶一样,我真是烦透了这一切了。难道我做一回自己就不可以吗?” 邵依玲的发作让傅华愣了一下,他意识到带着面具做人的邵依玲心中肯定是很压抑的,所以才会在酒精的刺激下在他面前来了一次大发作。这种状态对邵依玲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因为随着邵依玲更深的融入海川市政坛,像今天这种被灌酒的场合会越来越多,现在她还可以控制住自己只在私下的场合发牢骚,但是随着被灌酒的次数越来越多,喝酒的量也会逐渐的加码,总有一天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在公众场合失态的。 如果是那样子的话,她未来的仕途肯定是会受影响的。因为一个干部如果如果不善于控制自己的内心和行为的话,那组织上又怎么能够相信你会把一个地方或者一个部门给控制好呢? 傅华就很想劝劝邵依玲,毕竟苏南和邓子峰郑重其事的交代他照顾邵依玲的,如果邵依玲在海川市出了什么状况的话,他是不好跟苏南和邓子峰交代的。 不过在今天邵依玲喝多了的情况之下,傅华觉得不是一个劝说她的好时机,他就想改天再跟邵依玲说这件事情,今天就先让她休息好了。 傅华说:“邵副市长,您醉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我没醉,”邵依玲叫道,“谁说我醉了,我清醒着呢,我说的都是心里想说的话,从小到大,他们什么事情都要帮我安排,连我认识什么样的男孩子他们也都要管,不是嫌弃这个家世不好,就是嫌弃那个没有能力,这世界上有几个男人是十全十美的啊?现在可倒好,搞得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是孤身一人,还要跑来海川这个离家千里的地方来,喝多了身边也没有个人能够照顾我的,唉,我真是够命苦的了。” 邵依玲说着居然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搞得傅华真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要劝吧,他远在千里之外,只能说几句空洞的话,估计作用也不大。不劝吧,邵依玲在电话那边抽抽噎噎的哭的还挺伤心的。这可真是给了他一个难题。 稍微想了一下,傅华觉得邵依玲这只是借着喝多了的机会发泄一下心中被压抑已久的情绪而已。既然他无法帮她化解这个心结的话,倒还不如让她好好的发泄一下的。于是他就拿着电话静静地在这一边听着。 但是邵依玲心中的情绪一时半会难以完全排解,所以哭泣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停下来,傅华看她老这样子哭下去也不是个事,就笑了笑说:“好了,邵副市长,您再哭下去,把眼圈给哭肿了,明天可就不好出来见人了。” “那你还等到现在才劝我啊?”邵依玲有些不满的说,“你就是这样做人家师兄的啊?” 傅华对邵依玲这么怪责他倒也不介意,女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啊,不论她做得对还是错,她首先就会把责任推卸到别人的身上的。好在邵依玲这么说完之后,就不再哭泣了,估计她真是担心哭肿了眼睛,明天不好见人了。女人嘛,总是把她的容貌放在第一位的。 傅华估计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邵依玲压抑的情绪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她也应该有点困了的,就笑了笑说:“好了,邵副市长,时间也不早了,您明天肯定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是不是应该去休息了?” 邵依玲说:“是啊,我也有点困了,打搅你了,师兄,我要去睡了。” 邵依玲就挂了电话,傅华就回到了卧室重新躺到了床上去,这时床上的冷子乔问道:“傅华,你跟谁讲电话讲这么久啊?还要特别跑去客厅里讲,怕我听到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原来你醒了。” 冷子乔说:“是啊,手机响了的时候,我就醒了,是谁啊,深更半夜的还要打电话来骚扰你啊?” 傅华并不想告诉冷子乔邵依玲的事情,他觉得这样子会招来一些没必要的烦扰的,就笑了笑说:“是市里的领导找我谈工作的,我怕影响到你休息,才去客厅讲话的。” “你们领导也是够差劲的,”冷子乔说,“他就不想想半夜三更的,人家不休息吗?” 傅华笑了笑说:“做领导的哪还管你休不休息啊?他们都是想起什么就做什么的。好了,别去管他了,我们睡吧。” 冷子乔这才不说话了,偎依进了傅华的怀里,两人很快就再次睡着了。 第二天是周末,起床之后,傅华和冷子乔一起去了宁慧的病房看望宁慧。宁慧看到了傅华,就问道:“傅华,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前几天段勇新失踪了,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吗?” 傅华心说我当然知道了,他是被李凯中灭口在那件偏僻的仓库里了,自然就会失踪了的。不过有些事情傅华并不想告诉宁慧的。他就笑了笑说:“这我怎么知道,也许是他有事离开北京了呢?” 宁慧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傅华,说:“你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傅华笑了,说:“阿姨,你不会是怀疑是我对段勇新做了什么了吧?我可没那么丧心病狂。再说了,事情本身也是与我没太大的关系的,我也没必要对段勇新怎么样的。” 宁慧说:“这倒也是。” 第2343章跟人有约 傅华还是想宁慧赶紧离开北京,就说:“阿姨,是不是您都不要管这么多了,您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情吧。医生有没有跟您说过您还有多少天可以出院啊?” 宁慧说:“医生说我恢复的不错,再有五天就可以出院了。” 傅华说:“那您想过没有出院之后怎么办啊?” 宁慧说:“这个我想过了,当然是尽快出国了。” 傅华说:“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有一点阿姨您可要注意啊。” 宁慧看了一眼傅华,说:“你想让我注意什么?” 傅华说:“我想让您注意的是,出院之后千万不要去跟李凯中有什么接触,你们之间过往的事情最好是就此画上句号,您不要在想着还要从他身上索取什么财产啊或者其他的什么了。” 傅华之所以让宁慧注意这一点,是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李凯中已经是一个嗜血的凶手了,他担心如果宁慧在对李凯中没有戒心的前提下去跟李凯中私下见面,说不定李凯中也会像对待段勇新一样杀掉宁慧灭口的。 宁慧犹豫了一下,说:“那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岂不是太便宜李凯中那个混蛋了?” 傅华心里暗自摇头,心说宁慧这个女人还真是贪财啊,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要从李凯中身上捞取好处啊?他还真是舍命不舍财啊。可惜的是这个好处她已经是无法拿到了。 傅华知道段勇新如果真的被杀,李凯中就不得不放弃了那三千万美金的贷款的计划,既然放弃了这个计划,李凯中也就没有什么能力再来给付宁慧什么好处了。如果宁慧继续逼迫李凯中的话,李凯中走投无路之下,说不定还是得想办法杀掉宁慧灭口的。 傅华看了宁慧一眼,说:“阿姨啊,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您应该明白李凯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您就不要再想着从他身上还能得到什么好处了。” 冷子乔在一旁也说:“是啊,阿姨,您受得教训还不够吗?这一次要不是傅华找他的朋友帮忙,恐怕您能不能平安的出院都很难说的。” 宁慧的脸色一黯,说:“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我再不去接触他就是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是那个从杜静涛手里买下豪天集团股份的徐悦朋的,傅华不禁愣了一下,他跟徐悦朋除了在豪天集团那边见过一面之外,再无其他接触的,不知道他打来电话是想做什么的?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您好徐董,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徐悦朋笑了笑说:“有点小事想要麻烦傅董一下,不知道傅董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啊?” 傅华笑了笑说:“徐董客气了,什么事情您说就是了,只要能做到的我一定做的。” 徐悦朋笑了笑说:“那我先谢谢傅董了,您现在在哪里啊,这件事情我想跟您面谈。” 傅华说:“我现在在一家医院看望一个朋友呢。要不这样吧,您定个地方,我去跟您见面。” 徐悦朋笑了笑说:“要不我们就约在您的海川大厦见面?” 傅华说:“行啊,我半个小时之后,会去我的办公室等您的。” 结束了跟徐悦朋的通话之后,傅华就跟宁慧和冷子乔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回了驻京办的办公室。他刚在办公室坐下,徐悦朋就到了。见面就跟傅华笑着说:“不好意思傅董,这大周末的还要让您跑来。” 傅华笑了笑说:“徐董不要客气了,我们算得上是合作伙伴了,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诶,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徐悦朋说:“是这样的,我老娘明天要过寿,想请傅董晚上过去吃杯寿酒,希望您能赏个面子。” 徐悦朋说着,就拿出了一张大红的请帖双手递了过来。傅华心里多少愣了一下,通常被请去参加人家父母的寿宴的,都是一些很好的朋友的,他跟徐悦朋之间的交情似乎还没到这个份上的,不过徐悦朋既然开口了,他也是不好拒绝的。 傅华就把请帖接了下来,笑着说:“徐董真是抬爱了,行,我明晚一定到。” 徐悦朋看傅华接下了请帖,笑了一下,说:“傅董啊,说实话我这个请帖送的是有点冒昧的。原本我老娘这个生日是准备自己家的人在一起庆祝一下就好了,没想要惊动太多人的。” “没想到昨天她一个老朋友过寿,把她请去做客,那个老朋友请了一堆的人帮她庆祝,办得是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我老娘就有些眼热,回来就在我面前嘀咕,说我这个儿子不孝,又不是花不起那个钱,却过寿都不帮她好好办一下。” “我一想也是,我老娘已经是八十一了,还能过几次寿啊,她想要好好办一下,我就帮她好好办办就是了。不过仓促之间,我也很难召集到太多的朋友,于是就想到了傅董了。所以还请傅董体谅一下我这个做人家儿子的一片孝心,到时候什么礼物都不需要买,只要去捧个人场就行。” 傅华虽然觉得徐悦朋请他去参加寿宴,确实是有些冒昧的,但是傅华觉得徐悦朋这也是为了取悦他的老娘的而尽得一片孝心,中国人想来讲究忠孝二字的,对一个孝顺的人总是有好感的。他就笑了笑说:“徐董放心好了,我到时候一定去捧场的。” 徐悦朋笑了笑说:“那我就先谢谢您了,我要赶紧走了,还有不少的请帖等着我去送呢。”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您去忙就是了。” 徐悦朋就匆忙的离开了,傅华也准备离开驻京办,出去给徐悦朋的老娘买一份礼物,虽然徐悦朋说过不用买礼物的,但是空着手总是不好的。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邵依玲打过来的,他就笑着接通了电话,说:“邵副市长,您醒酒了吗?” 邵依玲笑了笑说:“醒了,我刚才看了一下手机,我昨晚好像是跟你讲了很长时间的话的,眼睛也肿了,好像是哭过的样子。不过想了半天我却想不起来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和为什么哭了。诶,师兄啊,我没在电话里跟你说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没有了,您只不过是喝多了情绪有些激动睡不着,跟我聊了一会天而已。” 邵依玲说:“那我因为什么哭了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您是觉得一个人在海川有些孤单,加上酒喝多了难受,所以才哭了的。” “原来是这样啊,”邵依玲笑了笑说,“我还以为我昨晚跟你哭诉衷肠了呢,没有就好。” 傅华笑了笑说:“不过,邵副市长,喝酒很容易误事的,幸好您昨晚是给我打电话,这要是把电话拨给了别人,事后您却想不起来究竟说了些什么,那可能就会出状况了。” 邵依玲笑了笑说:“不会的,我就算是喝醉,心里也是清醒的,不会随便给人打电话的。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信任你,知道你一定不会害我的。” “谢谢您对我的信任了,”傅华笑了笑说,“不过酒还是少喝一点,您如果要在海川政坛上给人一种要靠酒才能开展工作的话,拿到最后,深受其害的只能是你自己。这种害处不光是身体上的,还会在声誉上给你造成恶劣的影响的。” 邵依玲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说:“我知道了,师兄,以后我会尽量少喝酒的。” 结束了跟邵依玲的通话之后,傅华就离开驻京办,去给徐悦朋的老娘买礼物了,几经挑选,他买了一柄红珊瑚如意,红色代表着喜庆,如意则是代表着万事如意,傅华觉得这个礼物应该是能够让徐悦朋的老娘很高兴的。 第二天晚上,傅华拿着红珊瑚如意就去了徐悦朋给老娘举办寿宴的酒店。寿宴在酒店的宴会大厅举行,摆了三十桌。傅华到的时候,这三十桌的宾客大部分都到了,从衣着打扮这些宾客好像还都是有些身份。 傅华大体上扫视了一下这些宾客,并没有看到他熟悉的人,甚至罗茜男也不在其中。不过能在仓促之间召集这么多的宾客来参加这个宴会,可见徐悦朋的人脉关系还是挺广阔的。 看到傅华拿着礼物进来,徐悦朋笑着迎了过来,说:“傅董啊,您也太客气了吧,跟您说过不要带礼物了。” 傅华把礼物递给了徐悦朋,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一柄红珊瑚如意,祝愿伯母她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事如意。” 徐悦朋高兴地笑着说:“让您破费了,真是太感谢了。” 傅华笑了笑说:“您太客气了,这也是应该的,诶,徐董,我怎么没看到豪天集团的罗总啊?您没请她吗?” 徐悦朋笑了笑说:“请了,不过罗总今晚早就跟人有约了,因此没办法来。来,傅董,请这边坐吧。” 第2344章万死不辞 徐悦朋就亲自领着傅华去了安排好的座位上坐下来。徐悦朋给傅华安排的位置在主桌上,看来他对傅华还是相当的重视的。主桌上除了徐悦朋的老娘之外,再有就是徐悦朋的妻子和女儿,还有一对夫妻是徐悦朋的妹妹和丈夫。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是北京市东城区的一个副区长。 徐悦朋一一帮傅华做了介绍桌上的人,介绍到他的女儿的时候,他笑着说:“冰冰啊,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熙海投资的董事长傅华先生,就是他把丰源中心和天丰源广场那两个著名的烂尾项目运作起来的。” 眼前的徐冰冰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休闲的打扮,脸的轮廓上有点跟徐悦朋相近似,不过比徐悦朋多了点女性的温婉气息。徐冰冰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傅叔叔,您好,将来有机会要跟您请教一下这个地产运作方面的经验了。” 徐冰冰一声傅叔叔把傅华叫得有点发愣了,至此之前,还真是没有二十多岁的成年人称呼他为叔叔的,不过随即他就释然了,他现在的年纪肯定是要比徐冰冰大上十多岁的,不是叔叔又是什么呢。 傅华笑了笑说:“徐小姐不要这么说了,你父亲本身就是地产行业的成功人士,要学经验跟他学就好了。” 徐冰冰笑了笑说:“那是不一样的,他是搞开发的,而您是高运作的。他可没有您这种运作烂尾楼的能力。话说当初我曾经建议他把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接收过来,跟他说这一定会让他赚到很多钱的。结果呢,他却这样不行,那样困难的,就是不敢去碰这两个项目的。后来看到您把这个项目运作的风生水起,他就又后悔的要死。” 傅华听徐冰冰这么说,不由得抬头赞赏的看了一眼薛冰冰,心说这个女孩子虽然长得一般,但是头脑还是有的,居然能够跟他一样,从这两个著名的烂尾项目当中看到商机。 傅华笑了笑说:“你的眼光真是厉害啊,徐小姐,幸亏你父亲没看上这个项目啊,要不然就没我什么机会了。” 徐悦朋在一旁笑着说:“傅董啊,您别给她脸上贴金了,她以为那两个项目您能运作成功,我就应该能够运作成功的,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我敢说那个项目能够运作成功,根本就是您的本事,换了我根本就无法做起来的。” 傅华心说,这个徐悦朋还真是比徐冰冰老到的,那两个项目当中确实是有很大的商机的,但是能不能把这个商机开发出来,却是因人而异的。不说别的,就算是当初徐悦朋想要接手这两个项目,恐怕他也是拿不到这两个项目的。 因为这两个项目的前业主是天丰置业,是属于丰湖省的省属企业,而开发这两个项目的决策者则是丰湖省当时的书记杨志欣。杨志欣是不可能把这两个存在问题的项目交给信不过的人去开发的。因此傅华能够拿到这两个项目,本身并不是因为他多有眼光,而是因为杨志欣信得过他,交给他来开发杨志欣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傅华正想说点什么,却突然看到面向他这一边的方向上有两名青年男子快步冲了进来,两人便往里冲,边从各自的怀里掏出掏出一支手枪来,什么也没讲,直接对着徐悦朋就扣动了扳机,砰砰两声,两颗子弹就嗖的飞了过来。 在这电石火花的一刹那,傅华叫一声小心,他连想都没想便去猛地用力一推徐悦朋。此刻徐悦朋正站在傅华和徐冰冰两人中间的位置上,猝不及防的被傅华一推,身体就倒向了徐冰冰的一边,把徐冰冰也给带倒了。两人这么一倒,正好避开了射过来的子弹。 徐悦朋也很机灵,倒到地上之后,拖着徐冰冰就迅速的滚到了桌子底下去了。而两名枪手看一击不中,知道击杀徐悦朋的时机已逝,并没有过来追杀徐悦朋,而是转身在宴会大厅三十桌客人的错愕之下,转身就快步离开了宴会大厅。 宴会大厅的宾客们这才反应过来,宾客们就像炸了锅一样的往外跑。不过也有人比较冷静,有几名壮汉从别的桌上跑过来查看徐悦朋的情形。傅华看这几名壮汉身形壮硕,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并不是逃走,二是来查看徐悦朋和徐冰冰的情形,看起来跟徐悦朋的关系很深,似乎应该是徐悦朋公司的保安之类的人物。 徐悦朋和徐冰冰看到有人过来保护他们了,这才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徐悦朋不愧是孝子,爬出来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去看他的老娘,急问道:“妈,您没事吧?” 徐悦朋的老娘脸色铁青,浑身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说:“我倒是没被枪打中,不过我想站起来,却两腿一点劲都没有,根本就站不起来了。” 徐悦朋看出来他老娘只是别吓坏了,倒也没别的事情,就冲着那几名保安说:“留两个人保护我妈,其他人赶紧出去抓那两个枪手。” 就有两个大汉留在徐悦朋老娘身边,其他的人追出了宴会大厅。这时徐冰冰看着傅华说:“诶,傅叔叔,你肩膀怎么流血了?” 傅华转头一看,他的左边肩头的衣服已经被血湿透了,看来他刚才推徐悦朋的时候可能被子弹刮到了胳膊。只是刚才因为精神高度紧张,他还没注意到这一点,徐冰冰说他流血了,他才感觉到肩膀有些火辣辣的疼。 傅华赶忙掀开被子弹划碎的衣服看了一下,幸运的是他也就是被子弹擦破了点皮,流了点血而已,其他的并无大碍。 傅华松了口气,就用手握住了伤口不让血继续流,然后笑了一下说:“徐小姐,我就破了点皮而已,没事的。” 徐悦朋也看到傅华受伤了,就走过来看了看傅华,说:“傅董啊,真的没事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真的没事,就破了点皮而已,一会我找家医院包扎一下就好了。” 徐悦朋说:“那让冰冰陪你去吧。冰冰,你先带两个公司的人陪傅董去包扎一下,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安排。”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用了,一点小伤,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徐悦朋却摇了摇头说:“傅董啊,这是一定要的,现在外面的情形不安全,那两个枪手还没被抓到。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说不定那两名枪手会因为您救了我,而对您报复的。诶,冰冰,回头你陪傅董包扎完了之后,你负责把他送回家。” 徐冰冰就走到傅华的身边,说:“走吧,傅叔叔,我送你去医院。” 傅华就和徐冰冰已经两名徐悦朋公司的人往宴会厅外走,出来就近找了家医院,帮傅华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就把傅华送回了家。 冷子乔正在家中,看到傅华这个情形吓了一跳,赶忙问道:“诶,傅华,怎么回事啊?不是去跟人庆寿吗,怎么受了伤回来了?” 徐冰冰有点弄不清楚冷子乔的身份,就看了一下傅华,问道:“诶,傅叔叔,这位是?” 傅华说:“这是我女朋友冷子乔。” 徐冰冰笑了笑说:“哦,您的女朋友真是年轻啊。你好,冷小姐,是这样的……” 徐冰冰就把晚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边,然后说:“幸亏了傅叔叔见义勇为,推了我爸爸一把,要不然我和我爸爸都会被枪手打中的。”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徐悦朋打来的,他就接通了。徐悦朋说:“诶,傅董,您那边的情形怎么样了?” 傅华说:“我这边已经包扎好,您女儿已经把我送回家了。诶,您那边的情形如何了,枪手找到了没有?” “没有了,”徐悦朋说,“那两个家伙很有经验,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我已经报警了,现在警察正在询问现场的人呢。” 傅华知道在北京这个地方发生枪案可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就算是徐悦朋不报警,恐怕警察也会上门调查的。这时傅华心中已经对徐悦朋打了个问号,居然会有人找了枪手要杀掉徐悦朋,看来这个徐悦朋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的。 傅华说:“徐董啊,您知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人想要杀您呢?” 徐悦朋苦笑了一下说:“这我怎么知道啊?我根本就没得罪过什么人的啊?” 表面上看徐悦朋很和善,根本就不像那种愿意惹事的人。但是发生了枪案之后,傅华却觉得这个徐悦朋的和善可能仅仅是一种伪装,他真实的面目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否则的话,也不会有枪手找上门来想要杀他的。 徐悦朋继续说道:“诶,傅董啊,所谓大恩不言谢,对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跟您说什么谢谢之类的空话了,但这份情我记下了,以后您要是什么地方用到我徐悦朋了,我徐悦朋一定万死不辞的。” 第2345章讳忌莫深 傅华笑了笑说:“徐董啊,您也别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谁在那种情形下都是会那么做的。” 徐悦朋笑了笑说:“别人会不会这么做我不管,我记住的只是您救了我们父女两个。好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头再谈吧,不打搅您休息了。” 徐悦朋就挂了电话。这时徐冰冰看了看傅华,说:“傅叔叔,我要回去了,需不需要留两个人在这里保护您啊?” 傅华笑了笑说:“不用了,他们的目标也不是我。你还是带着这两名朋友一起回去吧,这样你路上也安全些。” 徐冰冰说:“那也好,那我走了。诶,冷小姐,再见了。” 冷子乔说:“再见了。” 徐冰冰就带着他们公司的人离开了,冷子乔回过头来看了傅华一眼,有些不满的说:“你这家伙呈什么英雄啊,对方拿的可是枪啊,子弹要是偏一点,你的小命可就没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啊,就是一看对方开枪,本能的就去推了徐悦朋一下。” “你没想那么多,”冷子乔说,“拜托,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再以后有这样的事情你最好躲远一点,要不然你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要我怎么办啊?” 傅华知道冷子乔这也是在为他担心,就笑了一下,说:“好了,子乔,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罗茜男打来的,他就接通了,罗茜男上来就问道:“你去没去参加徐悦朋给他老娘办的寿宴啊?” 傅华说:“去了,他亲自给我送的请帖,我不好意思不去的。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那里发生枪案的事情了?” 罗茜男说:“是的,陆叔刚才得到消息,说是有人在哪个酒店想要杀掉徐悦朋,我就想到徐悦朋可能也给你发了请帖。诶,你没事吧?” 傅华说:“也没什么大事了,就是为了救徐悦朋擦伤了点皮而已。我去医院包扎了一下伤口,现在已经回家跟女朋友在一起了。” 罗茜男听傅华点出了他现在跟女朋友在一起,知道傅华是不想让她在电话里随便讲话从而引起冷子乔的误会的。就笑了一下,说:“哦,我知道了,我也没别的事情,就想问问你现在的情况,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我挂了啊。” 傅华说:“先等一下,我还有话要问你,我记得你说过你查过这个徐悦朋的情况,知道他是一个很正当的商人的。现在却发生了枪案这么严重的事件,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正当的商人又怎么会惹上这样的麻烦啊?” 罗茜男说:“我现在也不知道啊,陆叔派人去查的资料是说他是一个正当的商人的,谁知道现在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傅华说:“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你让陆叔再去想办法查一下这个徐悦朋,看看有什么东西被遗漏了。” 罗茜男说:“好的,回头我就安排陆叔再去好好查查这件事情。” 罗茜男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就让冷子乔去叫点外卖回来吃,寿宴还没开始,就发生了枪案,他这一晚上还什么都没吃呢,此刻他真是有点饿了。 冷子乔就给傅华叫了一晚牛肉面回来吃,正当傅华吃的正香的时候,外面有人敲他家的门,冷子乔去开了门,万博带了一名警察走了进来。 傅华看到万博,就笑了一下,说:“诶,万队啊,您怎么来了?” 万博笑了笑说:“他们跟我汇报说一场寿宴上发生了枪击案,伤者的名字叫傅华,我一听是你这家伙,就过来看看你了。你这个家伙也真是个麻烦篓子,麻烦还都不小,不是被人绑架,就是被人枪击的,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啊?刑侦总队的人现在听到你的名字,头都大了。” 傅华笑了笑说:“诶,万队,你这么说可不公平啊,这些都不是我要去惹事的。” 万博说:“我知道,都是事情找上你了嘛,不过你也太招事了,吃个寿宴也能挨上枪子。”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万队,您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事情已经是这样子了的。您还是告诉告诉我,今天这个枪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万博苦笑了一下说:“我要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还用跑来给你做笔录啊,还不早去抓凶手了?” 傅华说:“你们也没调查出什么线索来?” 万博摇了摇头,说:“从我们现场调查到的情况来看,这两名枪手是生面孔,不像是北京本地的人作案,而且这两人作案的手法老到,一击不中马上就撤,应该是职业杀手之类的。” 傅华说:“那你们从徐悦朋方面有没有查到什么不正常的线索啊?” 万博说:“没有了,徐悦朋坚称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派枪手来杀他的,他这段时间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傅华笑了,说:“这么说是枪手杀错了人了?” 万博笑了笑说:“那种可能性不是一点没有,但是基本上的概率是很低的。徐悦朋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的,现在这个社会,想在商业方面成功,尤其还是地产行业的开发商,要做到一个人都不得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猜徐悦朋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警方的。不过暂时之间,我们警方还无法查清楚这一点。诶,傅华,你这方面有没有关于他的资料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倒是摸过他的底,不过知道的情况跟你们警方的差不多,只是知道他是一个做地产生意的人,并没有再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万博说:“看来这个家伙还真是个谜啊。诶,傅华,还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你知道段勇新这个人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听说过他,他好像在跟子乔的阿姨做什么生意的。怎么了?” 万博说:“这个人失踪了,他的家人报案说这个人在一天夜里接了个电话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公司和他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他的踪影。” 傅华说:“那你们就没去查一下是谁打的那个让他出去的电话吗?” 万博说:“查了,那个电话没做登记。” 傅华心说,这个李凯中也是够狡猾的,居然把手脚处理得这么干净。 万博继续说道:“其实警方一直很怀疑这个段勇新跟宁慧的车祸有着某种联系,怀疑是他们在生意当中发生了什么严重的分歧,段勇新这才会找人制造车祸想要杀掉宁慧。所以警方就把调查的方向放在了他的身上,可惜这下子段勇新失踪,线索就又断了。诶,宁慧的病房那边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啊?” 万博说:“那你也要提醒一下宁慧,这几天要她小心一些,我担心对段勇新不利的人,也会对宁慧不利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万队,我会提醒她的。” 第二天上班,傅华接到了罗茜男的电话,罗茜男说:“陆叔又查了一下,还是没发现徐悦朋什么新的情况,再是枪击案不是北京本地人做的,相信他们作案之后已经离开北京了。” 傅华说:“警方也说这两名枪手不是北京人了。好了,查不到什么就先放放吧,你多注意一些徐悦朋,别让他把麻烦带给豪天集团就是了。” 罗茜男说:“这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十点多的时候,徐冰冰来了傅华的办公室,笑着对傅华说:“傅叔叔,我来看一下您,怎么样,身体方面没事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徐小姐真是太客气了,你也知道我就是擦破了点皮而已,不用这么在意的。” 徐冰冰笑了笑说:“您这是为了救我们父女才受的伤,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应该来看看的。”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真的不用的,我倒是觉得你这几天要尽量少在公开场合露面,毕竟那两个枪手逃走了,你和徐董的人身安全还是没办法保证的。” 徐冰冰笑了笑说:“谢谢傅叔叔的关心了,这个没事了,我爸爸找人查过了,那两名枪手已经逃离北京了。这件事情已经一起了警方的重视,不管下手的人是谁,短时间之内,他们恐怕也不敢再次对我们下手的。” 傅华看徐冰冰说的很轻松,似乎并没有把昨晚的枪击案当做一回事情,看来徐悦朋是有处理这类事情的经验的,他就越发的不相信徐悦朋真的只是一个正当的商人了,因为正当的商人是不可能会经常遇到枪击案这种事情的。 而且傅华相信徐悦朋肯定知道究竟是谁安排的这次枪击案的,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谁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不过徐悦朋对此讳忌莫深,傅华就不好在追问什么了,再追问下去,恐怕会惹起徐家父女对此的反感的。 第2346章不安 傅华就不再去谈论什么枪击了,而是跟徐冰冰闲聊了起来。闲聊中傅华知道徐冰冰刚刚大学毕业不久,现在在徐悦朋公司帮忙。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冰冰笑着说:“诶,傅叔叔,其实我不想老跟在爸爸身边的,我很讨厌在集团公司当什么太子女的,那些下面的人在我的面前都是很谄媚的,让我浑身都不舒服。诶,您的熙海投资要不要用人啊,要的话我到您公司帮忙怎么样啊?” 傅华并不敢把徐冰冰引进熙海投资的,他到现在还是没弄清楚徐悦朋这个人进入豪天集团的真实目的,而现在又爆出了一件枪击案,徐悦朋这个人的面目就更加复杂了。这个时候,让徐冰冰进入到熙海投资公司工作,并不合适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徐小姐,熙海投资现在已经走上了轨道,人员充足,并没有什么空缺的。再说了,你将来总是要接徐董的班的,一些压力是必须要承受的,在你父亲公司工作,也是一种锻炼的。” 徐冰冰笑了笑说:“其实我这的不想接这个班的,要把这么大的公司扛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好了,我打搅您的时间也够久的,您忙吧,我走了。” 徐冰冰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就继续忙他的工作。临近中午的时候,冷子乔打了电话过来,说:“傅华,你在干嘛?” 傅华说:“我在驻京办呢,怎么了?” 冷子乔说:“你能不能来病房一趟啊,李凯中过来了,现在正跟我阿姨两个人关在病房里不知道嘀咕什么呢,我担心我阿姨又会被他给忽悠了。” 傅华知道李凯中虽然杀掉了段勇新,但是他还是无法安心的,因为宁慧这个知情者还活着,他和段勇新宁慧三人联手想要骗贷的事情还是有可能被宁慧给泄露出去的。他必须想办法稳住或者除掉宁慧才可以的。 而这段时间宁慧对待李凯中的态度始终是很含糊的,也不知道她是对李凯中余情未了,还是心中仍然想要从李凯中身上谋取利益。傅华就很担心宁慧因为立场不坚定,再次中了李凯中的圈套。 傅华就赶忙去了宁慧的病房,他到的时候,冷子乔正在病房的门口,傅华问道:“李凯中还在里面吗?” 冷子乔点了一下头,说:“还没走,两人在里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我想偷听也听不到。” 傅华说:“我进去看看。” 傅华就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李凯中看到他笑了一下,说:“哦,傅主任来了。” 傅华看此时的李凯中神情自若,一点也没有因为杀了段勇新而有什么慌乱,心说这个李凯中还真是心理素质超强啊,杀了一个人就跟没事一样。 傅华就想膈应一下李凯中,看看李凯中的心理素质到底能够强到什么程度,他就笑了一下,说:“我是来看看子乔的阿姨的病情恢复的怎么样的,李副主任也来看探望她啊?” 李凯中笑了一下,说:“是啊,我也是来看看她恢复的怎么样了。” 傅华这时就转头去看了看宁慧,笑了笑说:“阿姨,子乔有没有跟你讲过,昨天警方的人去我家了。” 宁慧点了一下头说:“有啊,子乔说你昨天胳膊受伤了,警方的人去做笔录的。” 傅华笑了笑说:“警察昨天去我家可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情,还说了您车祸的事情。” 宁慧看了一眼傅华,说:“提到了我的车祸,他说什么了?” 傅华说:“他们说那个段勇新失踪了,原本他们是怀疑段勇新与您的车祸相关的,段勇新这一失踪,线索就又断了,他们又无法查下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华转头看着李凯中,笑了笑说:“李副主任,这个段勇新您认不认识啊?” 李凯中听到警方在调查段勇新失踪的事情,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他对此倒也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段勇新的家人不见了段勇新,自然会去警方报失踪的。因此他面对傅华的眼神的时候,脸上丝毫没有慌乱,他笑了一下说:“”段勇新这个人我倒是认识的,打过几次交道的。 傅华笑了笑说:“哦,原来李副主任认识段勇新啊,那您说这个段勇新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了呢?” “这我怎么知道,”李凯中笑了笑说,“我跟他只是认识,并不熟悉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熟悉也可以猜测一下啊,您说这段勇新会不会是因为同伙怕他会泄露什么犯罪的事情,把他给杀了灭口了?” 饶是李凯中心理素质超强,听到傅华点出了他杀人灭口的事情心里也是有些沉不住气了的,他的眼神避开了傅华的眼神,说:“这种事情没有证据我可不敢瞎猜的。” 傅华笑了笑说:“等到有证据的时候就不用我们猜了,杀人灭口的人自然是会被抓起来的,您说是吧,李副主任?” 李凯中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这倒是,这倒是。诶,宁慧啊,我单位那边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呢,就不打搅你了,走了。” 宁慧看了李凯中一眼,说:“好吧,你回去吧。” 李凯中就离开了病房,宁慧看了一眼傅华,说:“诶,傅华,你刚才那么说,是在怀疑李凯中杀了段勇新?” 傅华看了看宁慧,说:“您说呢?” 宁慧迟疑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的,李凯中根本就不会是那么凶残的人。” 这时冷子乔见李凯中,就从外面走进了病房,听到宁慧这么说,她就有些不满的说:“阿姨,他如果不是那么凶残,又怎么会找人制造车祸谋杀你呢?” 宁慧说:“那件事情他说是段勇新瞒着他做的,事先他根本就不知道的。” 冷子乔摇了摇头说:“阿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您能被他骗了这么多年了,他说什么你都相信啊?” 宁慧苦笑了一下,说:“不是,你们不了解他,他跟我相处的时候真的还是很温柔的,他根本就不可能去杀人的。” 傅华说:“那您说段勇新失踪是怎么回事啊?” 宁慧说:“这可是有多种可能的,段勇新可能是畏罪潜逃了,又或者段勇新有其他的仇人把他干掉了呢?反正我是不相信李凯中会去杀人的。” 冷子乔看着宁慧,说:“阿姨啊,您是真的不相信他杀人,还是不想相信他杀人了,是不是他又许了你什么好处了?” 宁慧就有些不高兴了,说:“子乔,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阿姨啊。” 傅华看宁慧的态度,还是倾向于李凯中多一点,就说道:“阿姨啊,子乔这么说也是为了您好的。这个李凯中真是不能相信的。您最好还是跟我们说一下,他刚才都跟您讲了些什么比较好,这样子我们也可以帮您分析一下,他究竟是不是在骗您的。” 宁慧迟疑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看傅华,说:“他就是说这次车祸不关他的事,都是段勇新搞的鬼,还有他会想办法补偿我的。” 傅华说:“他怎么补偿你啊,段勇新现在失踪了,那三千万美金的贷款显然是无法再拿到了,他根本就没钱补偿你的。” 宁慧说:“他说他手头还有些积蓄的,回头等我出院了,会拿给我做补偿的。” 傅华看了宁慧一眼,说:“为什么还要等出院呢,现在给您不行吗?” 宁慧说:“他说他的钱有些来路不正,因此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傅华说:“是啊,不想太多的人知道,然后约您去一个偏僻的地方,再然后会发生什么就很难预料了。阿姨啊,我劝您这笔钱还是不要想去拿到了。您的命是比钱重要的。叫我说您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出院之后马上就去美国。李凯中真的是有心给您补偿的话,您那就让他把相关的补偿的钱给打到美国去吧。” 宁慧沉吟了一下,说:“好吧,傅华,我听你的,出院之后,先去美国,其他的事情等到了美国再说。” 傅华听宁慧说的意思,只是不想在国内跟李凯中拿钱,并没有说要彻底放弃说不再跟李凯中有什么联系,心中也有些无奈。不过宁慧能够先去美国,起码安全上是可以保障了,因此他虽然不高兴,却也没在说些什么了。 此时离开病房的李凯中正坐着车回国资委,他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他在想傅华在宁慧病房里面说的那些话,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那就是傅华说的那些话是话中有话的,难道说傅华已经知道了是他杀掉了段勇新了吗? 李凯中的心就开始有些不安了,这还是他杀掉段勇新之后第一次感觉心里不安的。在此之前,他并没有对杀掉段勇新这件事情感到恐惧,是因为他觉得没有人知道他对段勇新做过什么,他也就无需担心被抓到并为此负上责任的。 第2347章没这个本事 但现在的情形有些不同了,傅华今天讲的意思似乎是很明确的知道段勇新已经被杀,而且话里话外还暗示说是他杀了段勇新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说他看到了自己杀掉段勇新的过程了吗?这是不可能的啊,当时现场没别人的,难道自己漏了什么? 李凯中就在脑海里拼命地回想他杀段勇新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个一个细节的在脑海里过滤,忽然他想起来了,在他杀掉段勇新的时候,仓库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响了一声的,难道说,当时是有人在现场看到了他杀段勇新,被吓到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有那声响声的吗? 如果是那样子的话,他可就惨了,只要这个看到的人举报他,然后带着人去找到段勇新和秦宇升的尸体,那他可就完蛋了。这个人搞不好就是傅华安排的人,所以傅华才会知道他杀了段勇新了。 李凯中的心马上就揪禁了,傅华可不比宁慧,宁慧他忽悠几句,就能稳住她。而傅华这家伙既狡猾,又难斗,他真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他可就是凶多吉少了。 这时李凯中又想到了那封说知道他干了什么的信了,到现在他也没搞清楚这封信是谁写的,是谁在背后看到了发生的这一切的。会不会这封信也是傅华写的啊?那样子可就太可怕了,傅华可能已经完全掌握了他犯罪的全部事实了。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就傅华跟他之间的恩怨来讲,可能早就向相关部门举报他了。不会就这么没有任何行动的。再说了,那天听到那一声响之后,自己也是过去查看过的,那响声并不是有人弄出来的。 再是,秦宇升只是跟段勇新单线联系的,傅华没有理由知道秦宇升的,因此那封信应该并不是傅华所写的才对的,所以傅华应该并不知道整个过程的才对的。 在整个的路程中,李凯中一会儿怀疑傅华已经知道了他的犯罪事实了,一会儿就又推翻了他对傅华的怀疑,认为傅华在宁慧病房所说的那些话只是一种臆测,他并不了解事情的真相的。 在这个翻来覆去的过程中,李凯中就失去了他这几天一直保有的镇静了,他的心开始恐惧了起来,他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有只眼睛在一直注视着他,这让他后背一阵阵的冒凉气。 就在李凯中心处于一种高度恐惧的时候,他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吓得李凯中浑身哆嗦了一下,他看了看号码,是章丹丽打来的,此刻的李凯中哪有心情去理会章丹丽啊,就很不高兴的按了拒绝接听键,心里还骂了一句,妈的,老子想用你的时候你不在北京,这个时候去跑出来吓唬老子,真不是个东西。 好在章丹丽倒也识趣,也没有再打过来。李凯中就把手机放在了一边,继续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思索着傅华知不知道他的犯罪事实这件事情。 巧的是李凯中在想着傅华的时候,傅华也在想着李凯中。此时傅华已经汇到了驻京办他的办公室,他在想的是要不要给李凯中一点小小的警告啊。傅华在病房看到宁慧的那个情形,知道宁慧又有些被李凯中忽悠的心动了,他担心宁慧会不会在出国之前偷着再跟李凯中见次面么? 对此傅华并不敢就能确保宁慧一定不会这么做的,如果宁慧真的这么做了,她就有危险了。傅华虽然也气宁慧这个女人的贪婪,但是宁慧毕竟是冷子乔的阿姨,他对此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不过傅华能说的,能劝的,都已经说了劝了,他已经没有什么招数能够确保宁慧不去这么做了。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李凯中那边想办法阻止李凯中去骗宁慧见面的。 傅华就想说再写一封信给李凯中,别的内容也不用写,就写上我知道你对段勇新做了什么就行了,估计李凯中看到这封信一定会被吓得半死,到那个时候恐怕他也没心情再去骗宁慧上当了。 不过傅华对要不要这么做是心有疑虑的,他再写信过去,会不会让李凯中察觉到些什么啊?他今天在病房说那番话的时候,李凯中的眼神中已经对他有了怀疑了,紧接着再给他写这封信,他会不会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啊? 傅华觉得现在还不是跟李凯中揭开底牌的时候,因此最好还是不要去惹李凯中比较好。至于宁慧这边,只好让冷子乔和宁馨盯紧一点,不要给她机会去单独跟李凯中见面就是了。 直到车子抵达国资委,李凯中还是一脑门子的官司,他到底也没想清楚傅华究竟知不知道他和段勇新秦宇升之间的这些事情。这个时候的李凯中心里面已经是彻底的乱了。 下午三点,国资委党委召开了关于常务会议,研究部署进一步学习贯彻落实纪委二次全会会议精神。在会上,国资委主任、党委书记黄俊逸指出,要深入学习贯彻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精神和中央纪委二次全会精神,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切实加强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 要进一步加大工作力度,持续深入地抓好学习贯彻落实,切实把思想和行动统一到中央的部署和要求上来,扎实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推动国资委党风政风持续好转。 在会议的最后,黄俊逸强调说:“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是我们党目前的工作的重中之重,大家要务必引起充分的重视,从思想上和行为上跟党中央保持高度的一致。” “在这里我要提醒同志们,有些同志过去已经有了的腐败行为要尽快地向组织上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切不可心存侥幸,以为组织上不知道你都做过什么,实际上你的一切行为组织上都是看在眼中的,如果你不主动向组织上交代的话,你一定会受到组织上的严惩的。” 在说到受到组织上的严惩的时候,为了强化语气,黄俊逸用手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黄俊逸讲这些话其实也没特定的指向谁,他拍桌子也不就是说他此刻特别的生气,而是想要引起在座的这些人的重视而已。 但这些老生常谈,听在脑海里一直在琢磨是不是有人知道了他杀了段勇新的李凯中心中,却是别有一番意味的,他总觉得黄俊逸讲这些话是讲给他听的。而最后黄俊逸拍桌子那一下,更是把精神已经高度紧绷的李凯中吓得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了一下,把放在他手边的一直陶瓷水杯碰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 坐在李凯中旁边的黄俊逸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纳闷的问道:“诶,老李啊,你这是怎么了?” 李凯中掩饰的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了,昨晚受了点风寒,感冒了,这头疼得要死。” 黄俊逸说:“不舒服就别撑着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凯中也确实有些撑不住了,就说道:“那好,主任,我今天就先早退一会吧。” 李凯中就离开了国资委,坐车回家。他的专车刚刚离开国资委,他的手机响了,看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李凯中就按了拒绝键,他现在没心情跟别人讲话的。但是那个号码却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再次打了过来。 李凯中有些无奈,只好接通了,他说:“我李凯中,哪位找我?” 电话里面一个沙哑的女声讲到:“李凯中,我知道你对段勇新做了什么的。” 李凯中不由得心头大骇,刚想问对方是什么人,却胸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海川大厦,傅华办公室,傅华已经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这时他接到了彭雪恩的电话,彭雪恩笑着说:“傅董啊,您是不是会算命啊?” 傅华愣了一下,诧异的说:“我不会啊,怎么了?” 彭雪恩笑了笑说:“您前两天刚说李凯中蹦跶不几天了,这不李凯中就生病住院了,简直是神了。” 傅华笑了笑说:“诶,他的病可不是我算出来的,我只是觉得他做事的方法不长久,所以才会那么说的。诶,他什么病啊?” 彭雪恩说:“突发心脏病,据说是当时他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然后就突然发病了。要不是司机发现的及时,恐怕这一刻他已经一命呜呼了。不过虽然他被抢救过来了,但也需要在住院治疗一段时间的。傅董啊,这件事情真的与您无关吗?” 彭雪恩是很乐见这种情况的,起码在住院治疗的这段时间之内,李凯中是无法再来骚扰她的了。 傅华笑了笑说:“为什么您会觉得与我有关啊?我又没做什么的。” 彭雪恩笑了笑说:“难道说这个奇怪的电话不是您安排人打的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还真不是,我可没这个本事的,一个电话就能让他心脏病发作的。” 第2348章别的事 彭雪恩心里却并不太相信傅华说的话,这一次李凯中发病的很蹊跷,肯定是有心人故意安排的。而傅华却在前几天暗示过她,李凯中会出事的。她总觉得这两者之间有着某种联系的。除非傅华能够未卜先知,否则事情不会这么巧的。 彭雪恩笑了一下,说:“不管是谁安排的,我心里对他都是很感激的,李凯中这么一病我总算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了。” 傅华听得出来彭雪恩似乎还是认为他跟这件事情是有关的,他也懒得继续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就笑了笑说:“我也一样高兴的,起码李凯中住院的这段时间,我也不用担心他再来算计我了。” 结束了跟彭雪恩的通话之后,傅华就开始琢磨究竟是谁打的这个电话给李凯中的。想来想去,他也没个头绪,不过可以确信的一点是,除了他之外,还有人在盯着李凯中的。 李凯中住院治疗,对傅华来说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情,他就无需再去担心李凯中这段时间会对宁慧有什么不利的行动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安部长来到了傅华的办公室,说:“傅华,齐隆宝的案子判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吗,怎么判的啊?” 安部长说:“判了个无期。” 傅华有些不满的说:“无期啊,按照他所犯的罪行,无期可是有点判的轻了的。” 安部长说:“对他的罪行来说,无期确实是有点轻了,应该判死刑才对的。不过高层考虑到魏立鹏为这件事情送了性命,如果再判齐隆宝死刑的话,对魏家的打击也就太大了,所以就变成无期了。” 傅华说:“看来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父亲就是好啊,关键时刻还能救命的。” 安部长笑了起来,说:“好了,你别那么多牢骚了,法律不外乎人情,这种情形之下,高层体恤一下魏家也是未尝不可的。” 傅华说:“法律这个东西怎么可以拿来做人情呢?” 安部长笑了,说:“傅华,你别那么义正词严了,就好像你没做类似的事情一样,那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利用我告诉你的杜静涛是董某某私生子这件事情,迫使董某某跟杨志欣达成妥协的啊?” 傅华笑了,说:“这件事请您知道了啊?” 安部长笑了笑说:“是啊,我知道了,这个时候你怎么不坚持原则,把这件事情追查到底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不过是一种战略上的妥协而已,毕竟杜静涛这件事情可能无法真正击倒董某某的。” 安部长笑了笑说:“是啊,对你有利的事情就是战略上的妥协,对你不利的事情就去责怪拿法律做人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就是发了句牢骚而已嘛?好了,安部长,我们不谈齐隆宝了,说说乔玉甄的事情吧,现在齐隆宝已经被判刑了,那乔玉甄的事情可有什么结论了吗?” 安部长摇了摇头说:“乔玉甄的事情现在悬在那里了,相关部门既然无法让乔玉甄到案接受调查,自然是无法结案的。我知道你是在想什么的,你想让她能够有机会回国吧?这个可是不行的,她要是回国,相关部门一定会对她采取措施的。对不起啊,傅华,我没做到答应你的事情。”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不能怪您的,您也不想的。她不能回来就不能回来吧,大不了我想办法出国去看她好了。诶,安部长,您来的正好,我有件事情正想请教您呢。您知道徐悦朋这个人吧?” 安部长点了一下头,说:“这个人我知道,从杜静涛手中接过豪天集团股份的那个家伙。诶,我听说周末的时候他给他老娘办寿宴发生了枪案,你为了救他还受了伤的。怎么,没事了吧?” 傅华说:“我就擦破点皮,没什么事情的。” 安部长说:“你这家伙真是胆子大啊,子弹底下也敢去救人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那个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啊,只是看徐悦朋当时有危险,就自然而然的去推了他一把了。” 安部长说:“这一次是你命大,只是擦破了点皮,下一次恐怕你就没这么幸运了。所以以后你在做这样的事情,还是经过一下大脑比较好,特别是你要看看你要救的那个人究竟值不值得你救。” 傅华看了安部长一眼,说:“您的意思是说,这个徐悦朋不值得我去救他了?诶,安部长,您是不是知道这个徐悦朋的底细啊?” 安部长说:“我当然知道他的底细了,要不然我怎么说你救人之前要先看看那人值不值得救。” 傅华说:“这个徐悦朋究竟是什么来历啊,我查了半天他的底细,结果可都是他是一个做正当生意的商人的。” 安部长笑了笑说:“你是通过什么渠道查得啊?不会又是罗茜男的豪天集团帮你查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你还真是了解我啊,是的,就是她帮我查的。” 安部长笑了笑说:“从罗茜男这边你当然查不到徐悦朋什么问题了,这个徐悦朋发家,并不是靠的走黑道的。” 傅华说:“那他靠什么发家的啊?” 安部长说:“这个徐悦朋是一个头脑很精明的人,法律意识很强,很善于钻法律的空子。” 傅华说:“善于钻法律的空子,他是靠这个发家的吗?这个我可有些不明白了,靠钻法律的空子,他就能撑起现在那么大的集团公司吗?” 安部长笑了,说:“怎么不可以啊,这个徐悦朋最初只是拥有一家规模很小的建筑公司,甚至都不能说那是一家建筑公司,也就是一个几十个人的包工队而已。但是后来他在做包工队的过程中,结交了当时北京市宣武区的分管城建的副区长,在这个副区长的帮助下,他买下了宣武区下面一个街道办的建筑公司。” “他买下的这家建筑公司虽然是街道上办的,但是规模并不小,而且经营的很好,只是当时有政策要求这家公司改制,徐悦朋才有了机会拿到了这家企业。不过那个时候他并没有这个资金实力的,完全是在那个副区长的帮助下贷款买下这个公司的。这相当于说他是空手套白狼了。” “而那个副区长之所以下这么大的气力帮助徐悦朋,是因为那个副区长跟徐悦朋约定,他也在这家公司持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的,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九才是徐悦朋的。但是因为国家有规定,干部不准经商,他就无法公开持有这部分股份,因此只能让徐悦朋代持这部分股份。” “也得承认徐悦朋在经营方面确实是有一套的,他把这家公司经营的很不错,那个副区长也是给了这家公司很大的帮助,所以这家公司很快就成了一家具有相当规模的建筑公司。” “而就在这家建筑公司越来越好的时候,那个副区长退休了,没有了公职,他也就可以经营这家公司了,于是就跟徐悦朋提出来说要拿回公司的控制权。徐悦朋这个时候就起了贪心,坚决不肯承认这家公司有那个副区长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了。两家自然就闹了起来。” “但这个时候,徐悦朋已经不是那个仰副区长鼻息的小包工头了,他手里拥有一家相当规模的建筑公司,资产丰厚,就花钱去结交了董某某。那个时候董某某虽然没进入核心的领导层,但是已经是很高级别的官员了,而且任职于政法部门。” “董某某就帮徐悦朋出面跟那个副区长说,如果他想拿到这个公司,那也就意味着他是以权谋私,董某某就会指令北京的司法部门对他采取必要的强制措施,把他送进监狱去。” “那个副区长也是知道他这方面也是有站不住脚的地方的,无奈之下,只好自认倒霉,放弃了这家建筑公司。徐悦朋的第一桶金就是这么赚到手的。其后徐悦朋尝到了甜头,在几次跟人合伙开发项目的时候,都利用董某某在司法方面的权势,把合作伙伴清洗出局。” “而在此过程中,徐悦朋的资产也就实现了几何级数的增长了。而跟他合作开发的伙伴,大多血本无归,有的甚至搭上了全部的身家。而因为董某某在司法系统影响力的关系,他们还有冤无处诉,起诉打官司什么的,基本上都是败诉收场。” 傅华说:“原来这个徐悦朋跟董某某之间有这么深厚的交情啊,难怪他会买下杜静涛手里的豪天集团股份。” 安部长笑了笑说:“可能这部分资金本来就是徐悦朋借给杜静涛的。” 傅华说:“那您说这次徐悦朋的枪击案会不会是他过去得罪的这些合作伙伴报复他的啊?” 安部长说:“这个我可不敢确定的,也说不定是因为别的事情的。” 傅华说:“别的什么事情啊?” 第2349章债务重组 安部长说:“比方说赌了,就我掌握的情况,这个徐悦朋还是一个赌鬼,他经常会去澳门香港一带的赌场巨赌,在赌场欠下的巨额的赌债的。枪击案说不定是赌场为了追债而吓唬徐悦朋的。” “这倒是有可能啊,”傅华想了想说,“就那天的情形来看,那两名枪手似乎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徐悦朋的命的,他们离着徐悦朋很远的距离就开枪,一击不中马上就撤,这个情形更像是吓唬人,而不是杀人的。徐悦朋也许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在警方面前什么都不说的。” 安部长说:“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就要小心了,千万别因为你救过徐悦朋就误判形势,估计他心目中并没有真的要感激你的意思。要知道他可是夜猫子进宅,好事不来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没因此就对他放松警惕的,相反,这一次的枪击案让我觉得这个徐悦朋很复杂,对他反而提高了警惕的。” 安部长点了一下头,说:“你心中有数就好。” 海川市,市委书记办公室,孙守义和市长赵公复正在谈伊川集团贷款的事情。赵公复说:“孙书记,经过努力,海川市几大银行都同意给我们市里面六个月的时间,对伊川集团进行债务重组。” 孙守义看了赵公复一眼,笑了笑说:“赵市长,以前就听说你是一个很善于解决麻烦的人,如果一看果然不假。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能争取到了银行的支持,确实是很不错的。” 赵公复笑了笑说:“孙书记啊,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啊,银行能这么支持我们市,邵副市长功不可没啊。” 孙守义看了赵公复一眼,他对赵公复这种并不贪图属下功劳的做法还是很欣赏的。很多领导着并不明白这个道理,以为把属下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啊,能够证明他有多能干一样。实际上效果恰恰是相反的。 往往越是无能的领导,越是喜欢贪属下之功为己有的。其实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是傻瓜的,你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别人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你把属下的功劳占为己有,不但会让属下极为不满,还会越发让别人觉得你很无能的。 真正懂的领导艺术的,就应该像赵公复这个样子的,主动地把属下的功劳讲出来。其实这是一个水涨船高的事情,下属是水,领导者是船,下属做的越是出色,越是能够显现出领导者的高水平来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个邵副市长做的确实不错,曲志霞副市长负责这件事情的时候,银行的态度都是很坚决的。现在换了邵副市长,银行的态度马上就缓和了,看来美女做领导是有优势的。” 赵公复笑了笑说:“也不仅仅是因为邵副市长漂亮的,邵副市长也确实是很努力地,我听说她是跟银行行长们拼酒才帮我们市里面争取到六个月的时间的。” 孙守义说:“那可真是辛苦她了。诶,赵市长,跟伊川集团方面谈的怎么样了,他们同意进行债务重组了吗?” 赵公复摇了摇头说:“这方面进展不是很顺利的,陆伊川就是不肯松口进行债务重组,坚持说是银行停贷才造成伊川集团目前的困局的,他现在想要的是追究银行的责任,而不是进行伊川集团的债务重组。” 孙守义说:“胡说八道,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之所以会停工,完全是因为冷镀工厂项目市场前景黯淡的缘故,他还想赖到银行身上了。这个市里面应该采取必要的措施,对陆伊川态度强硬一些,逼着他尽快的进行债务重组的,否则这么拖延下去,损失会越来越大的。” 赵公复说:“不行啊,孙书记负责处理这件事情的胡俊森副市长对陆伊川态度已经很强硬了,但是陆伊川就是不买账,还说如果海川市再逼他的话,他会向相关部门投诉,说海川市迫害港商。” “这家伙居然还敢倒打一耙了?”孙守义说,“我们还没追究他行贿姚巍山骗取贷款的事情呢?” “话是这么说的,”赵公复说,“不过,这个陆伊川如果真要造出这样的舆论去的话,对我们海川市的影响可是很恶劣的。” “那怎么办?”孙守义说,“就这么放任着事情不去解决吗?这个胡俊森也是的,让他去说服陆伊川接受债务重组,他就是这么说服的吗?” 赵公复说:“其实这也不能都怪胡副市长的,一方面如果陆伊川接受债务重组的话,他的伊川集团马上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的,他自然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的。另一方面,我觉得胡俊森副市长也并不是做这个说服工作的合适人选。他是一个很傲气的人,恐怕做不好这种说服人的工作的。” 孙守义点了一下头,说:“你说的倒也是,胡副市长那个人确实是很傲气的,恐怕也没有耐心去做好说服陆伊川的事情的。那你觉得谁来做这件事情比较好呢?” 赵公复笑了笑说:“人选倒是现成的,从做几大银行行长的工作这件事情上来看,邵副市长是很善于说服他人的。” “这样啊,”孙守义稍微沉吟了一下,他倒不是反对让邵依玲来做这件事情,而是在想要如何利用这件事情达到他的目的。 孙守义已经注意到,从赵公复接任海川市代市长之后,海川市政府的一班领导都被赵公复调理的顺顺溜溜的,连爱炸刺胡俊森都很配合赵公复的工作。这让孙守义心中多少是有些失落的,显然如果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的话,他对市政府方面的控制力将会大大的减弱的。 虽然孙守义并不是就想让市政府乱的鸡飞狗跳的,但是市政府如果变成了赵公复铁板一块的天下的话,那样子树立的只是赵公复的威信,也是不利于他这个市委书记的。孙守义还是希望能够在市政府掌握到一定的力量的,这样子他才有制衡赵公复的砝码。 想了一下之后,孙守义说:“赵市长,你这个建议很好,我觉的邵副市长确实是一个说服陆伊川的最佳人选。不仅如此,我觉得就解决伊川集团贷款这整件事情而言,邵副市长也是比胡副市长更为恰当的人选,你不妨考虑一下。” 赵公复听到孙守义的这个建议,心里不禁愣了一下,他隐约觉得孙守义的这个建议有点居心不良。这倒不是说他觉得邵依玲负责伊川集团贷款这件事情不合适,相反,他觉得从邵依玲到海川市之后的表现来看,她确实是一个比胡俊森更为合适的人选。 但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于如果他接受孙守义这个建议,让邵依玲出面负责这件事情的话,就要从胡俊森手里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这等于是说胡俊森的能力不足于负责伊川集团这件事情。这是在直接打胡俊森的脸,胡俊森那么高傲的人肯定不会心平气和的接受的。 反过来说他如果不接受孙守义这个建议的话,胡俊森把事情解决不好的话,那他也是会跟着受牵连的,孙守义一定会说我早就说了让你换人了,你却偏偏固执己见,现在出问题了吧? 而且如果不接受孙守义这个建议,也会让邵依玲觉得他这个市长对她不够信任,不肯把工作交给她负责,这会让邵依玲对他也是会有看法的。 同时,赵公复还没办法去怪责孙守义什么的,因为孙守义说的很明白,他这只是一个建议,并不是一个命令,赵公复可以根据情况考虑接受或者不接受的。 赵公复心里暗自骂了一句娘,心说这个孙守义的政治手腕够然是够狠辣的。轻飘飘的一个建议,就已经给海川市政府这边播下了一颗不和的种子,如果他处理不当的话,邵依玲和胡俊森这两个人当中,肯定会有一个会对他这个市长产生不满的。难怪来海川市之前,曲炜会说这家伙是一个政治动物,很善于为自己谋取政治利益的。 从孙守义的办公室回来,赵公复就打了电话给胡俊森,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要破解孙守义给他设下的圈套,关键的节点在胡俊森身上,胡俊森如果能够同意把伊川集团贷款这件事情交给邵依玲来处理的话,这个麻烦就会迎刃而解的。 而且就目前在海川市政府班子里面的人来说,胡俊森总是比邵依玲重要的一个人,常务副市长这个位置也更关键一些。如果实在无法两全的话,赵公复是宁愿开罪邵依玲,而不去开罪胡俊森的。 胡俊森很快就过来了,赵公复笑着说:“诶,胡副市长,我刚才在孙书记那里聊了一下伊川集团贷款这件事情,我们两个人都觉得虽然银行给了我们六个月的债务重组时间,但是伊川集团的的债务重组将会是相当困难的,恐怕六个月的时间还是有可能不够的,所以必须要抓紧时间尽快的启动债务重组。” 第2350章反感 胡俊森皱了一下眉头,说:“市长,这个我也知道,不过陆伊川迟迟不肯同意对冷镀工厂项目启动债务重组,他是业主,他不同意,我们也不好越俎代庖的。所以事情才搁置了下来。” 赵公复说:“这就需要你去做说服他的工作了,我和孙书记都认为这件事情不能再等下去了,你尽快抽个时间去一趟香港,跟陆伊川面谈,说服他同意启动债务重组。” 胡俊森说:“可是我在跟电话当中跟他沟通的时候,他的态度是很坚决的,恐怕我去了香港也无济于事的。” 赵公复看了胡俊森一眼,说:“像这么重要的事情在电话里谈是很难谈的清楚的,我觉得还是你亲自过去香港一趟比较好,当面跟;陆伊川讲明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说服他同意进行债务重组。” 胡俊森稍微迟疑了一下,他觉得就算是亲自跑一趟香港,他也是没有把握能够说服陆伊川接受债务重组的,就不太愿意浪费时间跑这一趟香港,便说道:“可是市长,海川新城这边还有很多事务需要我来处理,一时之间,我怕是很难抽出时间来去香港的。” 考虑到海川新城是胡俊森一手搞起来的,在他升任常务副市长的时候这一块就并没有交出来,依旧是由他在分管的。海川新城现在已经渐成规模,开始吸引着不少的科技企业入住,海川市新城的事务也就开始繁忙了起来。 不过就算是再忙,也不至于抽不出时间跑一趟香港的,赵公复就知道胡俊森这是没有信心能够去说服陆伊川了,所以才会也没有时间作为托词。赵公复其实正是希望胡俊森能够这么说的,这样子他也就好让邵依玲出马处理这件事情了。 “是这样啊,”赵公复说,“可是伊川集团这件事情是不能再等的,胡副市长,你看这样行不行,让邵副市长替你去跑一趟香港。她在跟银行沟通当中,已经了解了整个伊川集团贷款的事情,由她去做陆伊川的工作也是比较合适的。” 赵公复知道如果让胡俊森把整件事情都交给邵依玲去处理,胡俊森恐怕是很难接受的,但是如果把事情分割出一部分来,胡俊森应该就没那么难接受了。这也算是一个不冒犯胡俊森的一个折中的办法吧。 胡俊森稍微沉吟了一下,他也是知道伊川集团贷款这件事情是需要尽快解决的一件事情的,既然他无法说服陆伊川,放手让邵依玲来处理倒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的。如果邵依玲到时候依然解决不了,赵公复这边也就不好再来责怪他处理事情不力了。 胡俊森笑了笑,说:“这样也好,由邵副市长这么个大美女出面,说不定能够说服陆伊川那个老滑头也难说的。” 赵公复见胡俊森同意了,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化解了孙守义给他出的这个难题了。他笑了一下说:“那行,既然你同意了,我回头就找邵副市长谈一下,让她去香港跟陆伊川谈一谈。” 胡俊森就离开了赵公复的办公室,赵公复就把邵依玲找了过来,把想让她去香港做陆伊川的工作的事情跟邵依玲讲了。 邵依玲听完稍微迟疑了一下,她心中对能不能说服陆伊川也是没谱的,跑到陌生的城市去说服一个陌生的人,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在此之前胡俊森已经在陆伊川那里碰了壁,她可不想兴冲冲地跑去香港,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邵依玲看了一眼赵公复,说:“市长,我去能行吗?” 赵公复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想要说服陆伊川是有些困难的,但是现在这件事情是急需要解决的,你就去试一下好了,就是做不通这个工作,市里面也不会怪你的。” 邵依玲说:“那好,我就去试一试吧。” 邵依玲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琢磨要怎么去做陆伊川的工作了。这是不同于说服几大银行行长的,几大银行的行长虽然也对伊川集团贷款负有直接的责任,但是这件事情并不关系到他们的根本,他们对此就有很大的余地。 但是对陆伊川来说,这却是关系到他根本利益的,如果他接受重组,伊川集团马上就必须要承担惨重的损失,这可是陆伊川无法承受的。 因此要说服陆伊川是有很大的难度的,不过邵依玲却并不甘心就此认输,她还是希望能够完成赵公复交给她的这个任务的。 不过想来想去,她都没想出一个能够让她此次香港之行能够顺利完成任务的办法,无奈之下,她就把电话打给了邓子峰。邓子峰曾经是东海省的省长,现在又是司法部长,也许他在香港有一定的影响力,能够帮助她解决这个难题呢。 邓子峰听完邵依玲想要找他办的事情之后,就笑了笑说:“你放着身边现成的菩萨不去拜,找我干什么啊?” 邵依玲迟疑了一下,说:“邓叔,您是说傅华?” 邓子峰笑了笑说:“是啊,他在香港是有很多可用的关系的,你找找他,我想他会帮你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掉的。” 邵依玲就把电话打给了傅华,笑着说:“师兄,救命啊?” 傅华笑了,说:“邵副市长,您这上来就喊救命,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邵依玲笑了笑说:“赵市长让我去香港说服陆伊川接受债务重组,我现在心中一点把握没有,所以只好找你救命了。” 傅华笑了,说:“您没把握我就有把握了?我跟陆伊川又不是很熟,我也没办法说服他接受债务重组的。” 邵依玲说:“师兄啊,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可是见死不救啊。” 傅华笑了,说:“什么见死不救,我没能力救您好不好?这本来不是您负责的事情,你跟赵市长推掉就好了。” 邵依玲说:“可是我已经答应赵市长了。” 傅华说:“答应了也好办,您就跑一趟香港,事情办得成的话更好,办不成的话您就回来跟赵市长说没办成就行了啊。” “喂,师兄,”邵依玲有些不满意了,她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可别忘了,你也是海川市的一份子,这件事情你不能置身事外的。” 傅华笑了,说:“我不是要置身事外,而是我确实没这个能力帮您解决这个问题啊,您不会以为我是万能的吧?” “诶,师兄,你这么说可就有点不诚实了,”邵依玲说,“我刚才跟邓叔通过电话,他说你在香港是有很多关系的,足可以帮我解决这件事情的。” 傅华说:“我说您怎么非要找我不可啊,原来是邓叔在背后嘀咕的。是,我是在香港认识一些朋友,不过我这些朋友可没有能够命令陆伊川要怎么做的能力的。而且我这些朋友背景复杂,让他们出面的话,说不定不但不能劝服陆伊川,反而会让陆伊川对海川市有更深的误解的。” 邵依玲迟疑了一下,说:“那你也是在香港有朋友的,总比我这个从来没去过香港的好吧?你就陪我走一趟吧,到了香港之后,我们再随机应变好了。” 傅华并不想陪邵依玲走这一趟的,就说:“何必非要拖上我呢,明知道没用的。” 邵依玲说:“没用我也要拖上你,就算拉着你给我垫背好了。干脆回头我就跟赵市长建议,让他把你从驻京办那边抽调回海川,帮市里面全面解决伊川集团贷款这个难题。” 傅华说:“那可不行,我现在北京这边还有一大摊子事情要处理呢,根本就不可能抽身回海川的。” 邵依玲笑了笑说:“那可就由不得你了。你别光想着在北京赚钱,却对海川市政府这边的事情不闻不问。”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诶,邵副市长,您可是领导诶,别这么不讲理行不行啊?” “什么,”邵依玲叫了起来,“你竟然敢说我不讲理。那行,我就索性不讲理给你看看好了,我马上就打电话给赵市长,说抽调你回海川市帮忙的事情,你就等着接市里面让你回海川市的通知吧。” 傅华还真是担心邵依玲去跟赵公复要求将他抽调回海川市的,北京这边熙海投资的项目现在正如火如荼的建设着,金牛证券还没有找到一个撑得起来的领导者,徐悦朋董某某李凯中这些人还在暗处窥视着,这个时候他哪敢长时间的离开北京啊? 傅华说:“好了好了,您别去找赵市长了,我想办法帮您说服陆伊川就是了。” 邵依玲笑了,说:“怎么你又有办法说服陆伊川了?” 傅华心中就有些不太高兴了,他愿意给邵依玲提供一些意见,完全是看在邓子峰和苏南的面子上,并没有想从邵依玲这边得到些什么的。但是邵依玲却把这个当成了他的一种义务了,这就让他有些反感了。 第2351章尸体 傅华心说我也不是神仙,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他苦笑着说:“我现在也没有什么确切的好办法能够说服陆伊川的,但是您非要赶鸭子上架,我没办法也得想办法试一下的。不过邵副市长,这是我最后一次帮您了,再遇到什么事情您就别再打我什么主意了。” 邵依玲愣了一下,他感觉到了傅华的不高兴,便说:“诶,师兄啊,你生我的气了?” 傅华有些冷淡的笑了一下,说:“没有了,只不过我这个人不是万能的,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能帮上忙的。” 邵依玲就有些尴尬了,她干笑了一下说:“师兄啊,我刚才只是跟你开玩笑了的,并没有真的想要赵市长把你抽调回来的意思了。其实你就是不帮我解决陆伊川这件事情,我也是不会怪你的。” 傅华心说,本来你就不应该怪我的,这又不是我该做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怪我,你是不是以为长得漂亮,这天下的男人都该什么事情都为你服务啊?起码在我这里,你这一套是行不通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邵副市长,您刚才这句话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我我不跟您去香港也行啊?” “这个嘛,”邵依玲迟疑了一下,她知道如果傅华跟她一起去香港的话,她还是有很大可能说服陆伊川的,如果傅华不去的话,她这一趟香港恐怕必然是会无功而返的。 邵依玲笑了一下,说:“师兄啊,既然你有办法帮我去说服陆伊川,那还是陪我跑一趟吧,你不去,我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 傅华心里暗自摇头,心说这个邵依玲的功利心太重了,其实她如果说师兄你不愿意去那就不去好了,他反而会觉得不好意思,说不定也就陪她去香港了。但是她却怕他真的可能不去,因此还是坚持想要他去香港的。显然在友情和利益之间,她是选择了利益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既然您坚持要我去,那我就陪您走一趟就是了。好了,我这边还有事,就不跟您聊了,行程安排好了您通知我一声就好了。” “诶,师兄,”邵依玲感觉到傅华依然是很不高兴,就想解释一下,没想到傅华那边说完话就直接挂了电话,这可有点把邵依玲给弄愣了,长这么大,还没有那个男人这样子不给她面子的,她心中就有点小恼火,心说你拽什么拽,不就是求你办了点事情吗,至于甩脸色给我看吗? 不过时下邵依玲还必须要用到傅华的,因此她心中虽然不满意,却也只能暂时把不满意压在心里了。 北京,李凯中的病房里,李凯中正躺在病床上。经过治疗,又吸了几天氧之后,他的状况基本算是稳定了下来。他就很想要出院,一方面这个时候宁慧应该已经出院了,他原本是答应宁慧给她一笔钱作为补偿的,现在他躺在医院了,自然是无法去见宁慧把钱给她的。 本来李凯中是想借给钱稳住宁慧,或者制造机会除掉宁慧的。但这个计划无法实施,他就担心宁慧会因此更加怨恨他,从而在去了美国之后想办法报复他的。 另一方面,李凯中也急着想要查明白那天打电话给他,说知道他对段勇新做了什么的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她又是怎么知道是他杀了段勇新的。 李凯中这几天一直因为这件事情而焦躁不安的,当时他接到这个电话之后,就因为恐惧突发了心脏病,然后就一直在医院里面治疗。他的家人因为担心影响到他的病情,就把他的手机给收了起来。而他也因为身边总是有人在陪护,也不方便把那个女人的电话给打过去。 好在那个女人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要揭发他的罪行,而是想要从他这里谋取什么好处的样子,因为几天过去了,好像也没有什么人向有关机关举报他什么的。因此李凯中倒还勉强能够在病床上躺得住。 不过躺在床上的李凯中脑海里始终在思索究竟是谁给他打的这个电话。从这个情形上看,似乎这个电话与傅华是无关的,因为首先一点,傅华不是女人,二一点他看不出来傅华会想要从他这里谋取到什么好处,他觉得如果是傅华知道了他杀了段勇新的话,恐怕会直接向有关部门举报他的,而非打电话给他了。 那打这个电话给他这个女人,李凯中百思不得其解,就她所知有可能知道他和段勇新之间的关系的女人,只有宁慧了。而宁慧目前来说,应该不会拿这件事情来威胁他的。 难道说女人是段勇新身边的人?李凯中曾经全面回想了一下杀掉段勇新那天的情形,他觉得如果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的话,那就是他不清楚段勇新在跟他见面之前,是跟什么人在一起的,还有段勇新有没有把跟他之间的一些事情告诉过别人。 这些都是很有可能的,李凯中这时才发现他以为毫无瑕疵的一次谋杀,却原来是存在着诸多的漏洞的。想到这里,李凯中再也沉不住气了,他看着在医院陪床的妻子说:“我的手机在什么地方,赶紧给我拿过来。” 妻子犹豫着说:“医生说不让你用手机的。” 李凯中瞪了妻子一眼,说:“我叫你拿过来你就拿过来。” 妻子一向是畏惧李凯中的,加上看李凯中的情形也稳定了下来,就去把手机给李凯中拿了来。李凯中开机,也不去理会这几天打来的电话,只是找到了那天那个女人打给他的电话,然后对妻子说:“你出去一下,我打个电话。” 妻子离开了病房,李凯中就拨通了那个号码,对方的手机居然没关机,很快就接通了,李凯中心说这个女人可够嚣张的,居然还保留着这部电话,她也不怕被查到。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对方接通了,说:“李凯中,你的病好了吗?” 李凯中说:“你知道我住院了?” 女人说:“当然了,你昏倒的时候电话并没有挂断,我听到了你的司机问你怎么昏倒了的声音。你这家伙也是够奇怪的,杀人都不怕,怎么会被我一句话就吓昏了呢?” “你别瞎说,”李凯中否认道,我可没杀人。 “你没杀人,”女人冷笑了一声,说,“那那一晚他跟你见面了之后,又去哪了?” 李凯中愣了一下,心说果然有人知道段勇新那一晚跟他见面的事情。不过这李凯中是断然不会承认的,他说:“你别瞎诬赖人啊,我什么时候跟段勇新见面来着?我已经很多天没见他了。” “你别在我面前装了好不好,”女人有些烦躁的说,“李凯中,你跟段勇新做的事情我可都是知道的,信不信我向有关部门举报你啊?” 李凯中听女人说他和段勇新所做的事情她都知道,也就是说这个女人也知道秦宇升被杀的事情了。李凯中倒并没有因此而紧张,反而有一种轻松了的感觉,这起码让他解开了那封寄给他的匿名信的谜团,肯定也是这个打电话给他的女人寄了那封信的。 同时李凯中感觉轻松了,也是因为他可以确定那封匿名信和那通电话不是傅华安排的了。其实李凯中心中最为恐惧的是,就是匿名信和电话与傅华有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将是一场灾难,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信心能够对付得了傅华的。 现在这个女人承认了是她做了这一切的,让他免除了对傅华的担心。而对付这个女人,李凯中还是觉得有胜算的,因为这个女人无非是想要敲诈他而已。如果他无法除掉这个女人,干脆就给她一点好处,满足她的要求就是了。 这些年来,随着地位的增长,李凯中在对付女人方面可是越来越有自信了,宁慧也好,章丹丽也好,甚至于那个女王范的彭雪恩等等,被他玩过的虽然不够百,但是几十个总有了,哪一个不是被他玩的团团转啊? 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是因为他掌握了这些女人的心理,别看她们一个个长得如花似玉,在人前都是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但是其实她们的内心都是很贪婪的,都想着要从他身上得到好处。只要抓住这一点,这些女人就是她的万物,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那个彭雪恩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那一次他对她可谓是极尽凌辱,但是她还不是乖乖的顺从了他么? 李凯中心中就笃定了很多,他知道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有心要举报他的话,就不会打这个电话给他了。她跟他玩过的那些女人其实是一个德行,都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好处的。 李凯中觉得倒不是不可以给她一点好处的,不过在此之前,最好是搞清楚这个女人对他和段勇新的事情究竟知道到什么程度,特别是这女人知不知道段勇新的尸体被埋在了什么地方。 第2352章玩什么花样 李凯中觉得倒不是不可以给她一点好处的,不过在此之前,最好是搞清楚这个女人对他和段勇新的事情究竟知道到什么程度,特别是这女人知不知道段勇新的尸体被埋在了什么地方。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如果这个女人知道段勇新的尸体埋在那间仓库里的话,是随时都能把他投进监狱的,那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就是很危险的,为了封口就不得不多给她一点或者想办法除掉她。 但如果这个女人只是凭猜测知道段勇新已经凶多吉少了的话,那对他的威胁就不大了,敷衍一下她就好了。李凯中觉得还是应该先试一下她才行,于是就冷笑了一声,说:“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莫名其妙啊,我做了什么你就要举报我啊?我可跟你说,你没有证据的瞎说:“”我是可以告你污蔑的。” “污蔑,”女人冷笑了一声,说,“李凯中,我知道你是什么人的,你贵为国资委的副主任,平常那个老百姓那敢惹你啊?我如果不是有了充足的证据,这个电话我根本就不敢打的。” 李凯中心里便有些慌乱了,这个女人言之凿凿,似乎是真的知道些什么的样子,不过他又有些担心这个女人是在嘘声恫吓他,想要他主动承认杀害段勇新的事情,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他承认杀了段勇新可就是中了这个女人的奸计了。 “我可没杀段勇新,”李凯中只好硬着头皮否认说,“我不知道你说的证据究竟是什么玩意。” “李凯中你还真是能抵赖啊,可是有些东西你是抵赖不了的。”女人说,“不错,我现在手头上是拿不出来你杀段勇新的证据,不过这不代表我手里就什么证据都没有,段勇新还是留了些东西给我的。” “段勇新留了些东西给你?”李凯中就回想了一下段勇新那晚被杀的情形,确信说那一晚段勇新跟他见面的时候,对他并没有丝毫的怀疑,也就是说段勇新应该不会为了防备他,而给这个女人留下什么东西的。 李凯中就觉得女人这么说是想诈他的,就冷笑了一声,说:“好了,你别来跟我玩这一套了,当我是傻瓜啊,段勇新怎么可能留东西给你呢?” 女人冷笑了一声,说:“李凯中,我骗你干什么啊,段勇新把你跟宁慧和他三个人搞得贷款诈骗的资料都让我保存着呢。你说我如果把这些资料提供给纪检部门,你这个国资委的副主任是不是就得进去吃牢饭了啊?” 听女人这么说,李凯中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如果仅仅是骗贷的资料,那对他来说问题还是不大的,特别是在他已经准备放弃操作这笔贷款的前提下,这些资料对他来说:“”也就是没什么威胁力的一堆废纸了。这个女人居然想拿这些废纸威胁他,还真是好笑啊。 李凯中笑了起来,说:“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无所谓了,这笔贷款我当初是想帮段勇新一个忙的,不过后来我察觉到这里面是有问题的,所以就没再参与了,我也跟相关银行打了招呼,让他们中止审批这笔贷款了。所以那些资料就只是一堆废纸了,你喜欢的话就留着做个纪念吧。” “呵呵,”女人笑了起来,说,“李凯中,我怎么觉得你这个人这么幽默啊,什么叫你察觉到这笔贷款有问题啊,这其中的问题根本就是你和段勇新、宁慧三人制造出来的好不好?是你策划让段勇新和宁慧设计了虚假的购买企业的交易,然后拿这个假合同来骗取贷款。” 李凯中心里暗骂段勇新不已,心说这家伙怎么嘴巴这么不严啊,这种事情是能随便就跟别人说的吗?好在这家伙已经到阎罗王那里去报到了,正所谓死无对证,这个女人说的再符合事实,他也是可以一概否认到底的。 李凯中笑了一下,说:“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得不承认,你还挺有编故事的天赋的,不过你编的再完美,他也都不是事实。我是事后才察觉到段勇新和宁慧之间这笔交易是有问题的,也及时知会了相关银行了,你是无法把责任赖在我身上的。” “李凯中,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女人冷笑着说,“你不要以为你跟段勇新之间的密谈就没有别人知道了,告诉你吧,段勇新为了怕你将来不认账,把跟你怎么设局骗贷,怎么约定分成的谈话都给录了下来。” 李凯中心里咯噔一下,女人这么说他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了,如果真的有他和段勇新密谋骗贷和分成的录音的话,那这个女人是可以拿着这份录音指证他的。加上他确实帮这笔贷款跟相关银行做过不少的沟通工作,这已经基本上可以坐实他是有骗贷的行为和意图的。 不过李凯中并不想马上就承认他确实有跟段勇新密谋骗贷的,他现在无法确认说这个女人手中是否真的有他和段勇新的录音。他就笑了一下,依旧否认说:“好了,别闹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跟段勇新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的。” 这时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了段勇新的声音,段勇新说:“李副主任,您把事情都跟宁慧说好了吗?” 接着就是李凯中自己的声音,说好了,我已经让她筹集资金准备把那家公司先收购下来…… 突然又听到已经死去了的段勇新的声音,李凯中浑身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是见到了段勇新的鬼魂一样,他的心脏又开始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他赶忙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让心情平静下来,他可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心脏病发的。他现在急需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又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平静了一会之后,李凯中觉得心脏的跳动平稳了,这才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啊,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女人笑了起来,说:“你怎么不否认了呢?” 李凯中说:“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打这个电话给我肯定是有所图的,你就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就是了。” 女人笑了笑说:“我是什么人你没有必要知道,我可不想落到跟段勇新一样的下场,所以我不会告诉你我是谁的。至于我想要什么吗,很简单,我也不想难为你,我就要一百万现金,这个你应该拿得出来的。只要你给我一百万,我就把段勇新留给我的资料和录音都交给你。” 李凯中稍稍迟疑了一下,他倒不是拿不出这一百万,但是他觉得不应该一口答应这个女人的,他担心这个女人贪心不足,如果他轻易地就给了这个女人一百万的话,她会自以为得计,说不定花完了这一百万之后,会再来跟他敲诈更多的钱。 李凯中说:“一百万,你真是狮子大张嘴啊,我一个公务员从哪里给你弄一百万啊?” 女人说:“李凯中,别在我眼前装蒜了,你这些年做官,最少也捞了上千万了吧?我只要你一百万,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你要是不给也行啊,我马上就把我手中的这些东西寄给有关部门好了,你就洗洗屁股等着坐牢吧。” 李凯中就知道他没有跟这个女人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只好说:“好了,这一百万我可以凑给你,但是我怎么知道你拿了这一百万之后,不会再来敲诈我更多的钱啊?” 女人说:“李凯中,我哪里还敢再来找你啊,你这个家伙心狠手辣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还担心再来找你会被你想办法杀人灭口呢,我没那么傻,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段勇新的。” 李凯中说:“我跟你说过了,我没杀段勇新的。不过冲着你手中的录音和合同资料,我会把一百万凑给你的。但是现在有个问题啊,我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没办法出去凑钱,更没办法把钱去送给你啊。你看是不是等我病治好了出院了,再来想办法把钱给你啊?” 女人说:“不行,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你这是想拖延时间好想办法找到我啊。我跟你说李凯中,我并没有什么耐心跟你周旋的,更不想冒什么生命危险。” 李凯中说:“可是我躺在医院也是客观事实啊,我现在就算是能把钱凑出来,也没办法去把钱交给你啊。” 女人沉吟了一下,说:“你躺在医院里不行,就不能让你的家人或者朋友把钱凑齐了给我啊?” 李凯中说:“这样也行,那我怎么把钱给你啊?” 女人说:“你先把钱给我准备好,一天之后我会联络你,告诉你见面的地点,让人去跟你拿钱。不过我可警告你啊,千万不要给我玩什么花样,如果你让我觉得不安全了,我宁可不要这一百万,第一时间就会把资料和录音寄给纪委的。” 第2353章小孩子脾气 女人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李凯中躺在病床上开始思索要怎么应对这个女人。虽然女人没有透露她的身份,但是李凯中大致上已经猜到了女人可能的身份。因为从女人在电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看,这个女人应该是跟段勇新很亲密的一个人。也只有这样,段勇新才会把联手宁慧和他骗贷的事情都告诉这个女人。 但是这个女人虽然跟段勇新亲密,却并不是段勇新的亲人,因为如果是段勇新的亲人,一定会很紧张段勇新的生死的。在段勇新生死不明的这种状态之下,她就应该更急着想要知道段勇新进一步的情况,而非用手中掌握的东西来敲诈他一百万了。 一个女人,跟段勇新亲密却又不是他的亲人,不在乎段勇新的生死,想要的只是金钱,根据这几点,李凯中大致上已经确定这个女人应该是段勇新的情妇之类的。有了这个目标,他估计想要把这个女人找出来,问题是不大的。 下面的问题是派谁去找这个女人,找到了这个女人之后,是给这个女人钱呢,还是杀掉她灭口?如果李凯中现在不是躺在医院里,他是倾向于想办法杀掉这个女人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之下,只要杀掉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但是现在他躺在医院里,如果动手去杀这个女人,而且就算是他能够有机会杀掉这个女人,他现在这种身体条件也是无法完成杀人这种高度紧张,高度困难的任务的。 自己无法做到去杀掉这个女人,李凯中也不放心把这件事情交给别人去做,秦宇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个混蛋不但没完成杀掉宁慧的任务,反而回过头来敲诈他和段勇新,这才搞出来后面这么多的事情。李凯中可不想再惹上同样的麻烦了。 这个时候李凯中就明白那本英国著名的政治小说《纸牌屋》里面的主人公弗兰克位高权重,手下那么多,为什么还要亲自动手杀人了。因为像杀人这种极为危险的行为,除非是亲力亲为,否则是很难放心下来的。 基于这样的原因,李凯中就倾向于花钱消灾了。不过这一百万虽然他出得起,但总是一笔数目不少的钱,让他从自己腰包里往外掏总是有些肉疼的。 另一方面李凯中在家里并不管钱,捞回来的钱他都是交给老婆掌管的,他要用钱都是从老婆那里拿的。而他老婆在钱的方面一向对他是管的很严的,这一下子要动用一百万,恐怕也是很难跟他老婆解释的。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是不是找个人来帮他出这笔钱啊?这时李凯中就想到了中衡建工的总经理金正群身上了,他刚刚通过一位老领导逼着倪氏杰把金正群从海南给调了回来,也许可以让金正群把这一百万承担下来,就当是自己帮金正群讲话的辛苦费好了。 李凯中就把电话拨给了金正群,说:“小金啊,我李凯中啊,你来医院一下,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金正群对能接到李凯中主动打来的电话受宠若惊,有些激动地说:“行,行,李主任,我马上就赶过去。” 十几分钟之后,金正群就出现在了李凯中的病房里,他看着李凯中说:“李主任,您找我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啊?” 李凯中看了金正群一眼,他知道基本上他要是提出什么要求来的话,金正群应该都不会拒绝的,关键是他要怎么去跟金正群说这件事情,他总不能告诉金正群他要一百万是为了掩盖他杀段勇新罪行而支付的封口费吧? 稍微沉吟了一下,李凯中说:“小金啊,事情是这样子的,我有个朋友想做点小生意,不过本钱有些不足,就开口向我借一百万资金作为前期的周转资金。但是你也知道我了,我这个国资委副主任徒有虚名,每个月除了那点工资钱,没有其他收入的,手里根本就拿不出这一百万的现金来的。” 金正群心里暗骂李凯中够虚伪的,不说别的,仅仅是他逢年过节送给李凯中的礼金,最少也是几十万了。国资委管了那么多家大型国有企业,给李凯中送礼的肯定不止他金正群一个人的。李凯中说他除了工资以外没别的收入,真是假的不能再假的一句假话了。 “不过我这个朋友前几年帮过我一次很大的忙,所以我就不好意思拒绝他,就想找找朋友借一下,帮他这一次好还了我欠他的人情。李凯中这时看了看金正群,继续说道,小金啊,你看你那里能不能暂时借点钱给我,让我那个朋友周转一下,等他生意上了轨道,就会把钱还给你的。” 金正群心里很明白李凯中表面上是跟他借钱,实际上就跟他要钱是一样的意思,因为这钱一旦借出去了,他可是无法开口让李凯中还钱的,那这笔钱也就相当于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他未免有些心疼,这可是一百万啊。 虽然身为中衡建工这家大型企业的总经理,但是金正群这几年却并没有机会从中衡建工能够捞取到太多的好处的。倪氏杰这个董事长一直牢牢地掌控着中衡建工的局面,他这个总经理也就是一个薪水高点的管理人员,只能占点小便宜,捞不到大油水的。因此他虽然不至于拿不出这笔钱来,但要拿出这笔钱却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不过心疼归心疼,金正群却是根本不敢拒绝李凯中的,他有今天的地位,李凯中是帮了他很大的忙的。而且未来他也还期许着李凯中能够帮他更上一层台阶的。所以明明知道李凯中是不会再还这笔钱了,他还是不得不答应李凯中,而且还不能露出丝毫勉强来的。 金正群笑了一下,故作轻松的说:“可以啊,李主任,这个钱您什么时候要啊?” 李凯中对金正群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他笑了一下,说:“我这个朋友要得很急,小金啊,明天你能凑给我吗?” 金正群点了一下头,说:“行啊,我马上就会去凑钱,明天就把钱给您送过来好了。” 李凯中说:“你先不要把钱送过来,回头你等我通知吧,我会跟我朋友说一下这件事情,到时候你去把钱直接送给我的朋友就好了。” 金正群心里多少是愣了一下的,他原本以为李凯中说朋友做生意需要资金周转只是想跟他要钱的一个借口罢了,没想到居然这个朋友还真的是存在的。看来这一次的情况跟他想象中的是有些不一致的。李凯中跟他要这笔钱可能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李凯中不得不开口向他那这笔钱呢?又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李凯中躺在病房里都要想办法凑钱给她呢?金正群心里暗自嘀咕,联想到这个李主任一向好色的作风,他是倾向于认为李凯中这个朋友是一个女人的,而且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这个女人应该是李凯中情人之类的人物,一定是李凯中什么地方摆不平了,才不得不花这一百万买个平安。金正群是知道李凯中因为许彤彤而在傅华那里吃瘪的事情的,心里难免有些好笑,心说这个李凯中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这才几天就又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了。 金正群说:“那行,我就先回去等您的电话好了。” 首都机场,傅华和冷子乔来送宁慧的飞机,宁慧要坐飞机飞往纽约了。 宁慧已经从傅华那里知道李凯中心脏病发住院的事情了,也就想到了短时间之内李凯中恐怕是无法来跟她见面了。本来宁慧心中还对李凯中有着一丝幻想的,现在李凯中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就不得不暂时打消要从李凯中那里拿到补偿的念头了。 眼下对宁慧来说,国内已经是很不安全了,段勇新下落不明,她和段勇新李凯中合伙骗贷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被揭发出来,那样子她就可能会因此而被抓起来的,保险起见,还是先离开国内为妙。 在进去安检之前,宁慧回过头来看了看傅华,说:“”傅华,我这一去纽约,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北京了,你要帮我照顾好子乔啊。 傅华心里很清楚李凯中现在已经走进了一条不归路,出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李凯中出事也就必然会把宁慧给牵连上的,除非宁慧愿意承受牢狱之苦,否则的话她也就只能滞留在美国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放心吧,阿姨,我会照顾好子乔的。” 宁慧又转头去看了看冷子乔,笑了一下,说:“子乔,你比阿姨幸运,找到了傅华这样一个能够真心对你好的男人。你要懂得珍惜,千万不要耍小孩子脾气,把他给气跑了。” 冷子乔笑了,说:“阿姨,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第2354章责问 宁慧心里未免有些酸楚,女人都是希望找到一个能够真心痛惜她的男人的,但是她找到的李凯中却是与傅华有着天差地别的,让她真是有些无语,她叹了一口气,转身进入了安检。 送走宁慧的第三天,邵依玲回北京了,她是来带着人跟傅华汇合,然后一起飞香港的。现在的邵依玲已经是正式上任了,来往北京自然是由驻京办负责接待的,于是傅华去了北京机场,接了邵依玲一行人。 在机场见面的时候,邵依玲并没有跟傅华表现的很熟悉,而是扮演着她副市长的角色。言行举止都很有分寸感,一点也没有私下跟傅华在一起时候的那种不羁的行为。傅华也希望邵依玲跟他保持适当距离的,因此倒也是乐得邵依玲这样。 因为航班是晚上九点才出发的,邵依玲并没有去驻京办,而是先回家探望父母去了。剩下的王尹一行人才有傅华接到驻京办,安排在海川大厦休息。 办好了入住手续之后,傅华去了王尹的房间,他想利用这段时间跟王尹聊聊,了解一下伊川集团和陆伊川现在的情况,避免什么情况都不掌握的就跑去香港。虽然这一趟的香港之行他心里并不情愿,但以他的性格,既然答应去香港,就希望能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空跑一趟香港。 听到傅华问起伊川集团的情况,王尹苦笑了一下,说:“别提了,这个伊川集团真是害苦了市里,现在市里面要账的人一大堆,成天要市政府给个说法。市里面能给他们什么说法啊,当初又不是市里面强迫他们跟伊川集团合作的。” 原来陆伊川跑回香港之后,停付了伊川集团一期工程的工程款和设备款。设备商和承建商无法跑到香港去追讨欠款,就纷纷闹到了政府去,说是伊川集团是海川市引进的,伊川集团欠的款就算是不能由海川市政府偿还,也应该由海川市政府帮忙追讨才对的,搞得赵公复和王尹这些市政府相关的人员不胜其烦。 但烦归烦,赵公复和王尹这些人却并不敢把这些人推出去不管,因为这些人在海川市这边如果得不到什么帮助的话,就有可能往更高部门走,要求更高部门的人给他们解决。这可不是赵公复和王尹们所乐见的。 现在的地方官员是有维持地方的责任的,一旦有人闹到更高部门去了,更高部门的领导第一时间就会找下来,那个时候,赵公复他们还是需要想办法解决问题的。因此赵公复和王尹们也只能想办法先稳住这些人,然后再徐图后计。 傅华听完王尹说的情况,也苦笑了一下,说:“现在就是这种氛围,是不是政府的责任,老百姓都来找政府解决问题。” 王尹说:“也不能都怪这些人,姚巍山当初也帮着伊川集团做了不少的保证,这些人当初看伊川集团是市政府重点引进的企业,姚巍山这个市长又肯亲自出面作担保,这样的企业他们自然是多了几分的信任,也就格外的多让伊川集团拖欠相应的欠款了。” 姚巍山确实是害人不浅啊,傅华看了王尹一眼,说:“诶,陆伊川对市里面这一次派邵副市长去香港见他是一种什么态度啊?” 王尹瘪了一下嘴,摇了摇头说:“还能是什么态度啊,虽然他没说不让邵副市长去香港,而是说什么都见面再商量,但是他真的如果愿意解决伊川集团冷镀板工厂问题的话,他早就从香港回到海川了,而不用等着邵副市长跑过去了。” 傅华说:“这倒也是,不过市里面目前应该会有些办法逼着陆伊川回去海川解决问题吧?” 王尹说:“办法,有什么办法啊?陆伊川现在身在香港,并不受大陆这边的法律制约,惹急了人家给我们来个避而不见,我们就拿人家一点辙都没有了。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是看能不能哄着陆伊川回海川。” “你当陆伊川是傻瓜啊?”傅华说,“他滞留香港,就是不想回海川去受制于人,又怎么会被哄回海川呢?” 王尹笑了一下,说:“傅华,你可别忘了,我们的邵副市长可是个大美女,也许陆伊川见到了美女,色迷心窍,一昏头,就跟着邵副市长回海川了呢?” 王尹的话是笑着说的,似乎是在开玩笑,但是傅华却听得出来,王尹话里面是有着一股讥诮的意味的,便知道王尹这个招商局长其实并没有因为邵依玲是个大美女,就对邵依玲高看一眼,语气中反而因为邵依玲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贸然的跑去香港有着几分的不屑,甚至还有着几分看邵依玲笑话的意思。 也是,王尹也算是个伺候过几任市长的老资格招商局长了,他更看重的是领导的工作能力,邵依玲这种并没有多少地方工作经验的空降干部,仅凭着美艳的容貌显然是无法让他心服口服的。而且王尹还可能觉得邵依玲是空降下来的,夺走了他本来就不多的上升机会,心中难免对邵依玲有所怨怼呢。 因此傅华越发觉得邵依玲这一次主动揽事上身不明智了,不过他也并不想看邵依玲的笑话,毕竟邓子峰和苏南曾再三的拜托他照顾邵依玲,如果眼看着邵依玲出丑而不管,他是无法跟邓子峰和苏南交代的。 意识到这一点,傅华就难免有些头大了。现在不想让邵依玲出丑,唯一的途径是帮邵依玲把陆伊川给带回海川去,可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想到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并且,香港是陆伊川的地盘,邵依玲和他跑到人家地盘去,本身就处处受制,更不要奢谈逼着陆伊川跟他们回去海川解决问题了。 不过傅华却也不好在王尹面前说邵依玲什么,邵依玲毕竟是领导,私下指责她并不合适。因此傅华只能在心中说到了香港走一步看一步吧,尽力去做,实在解决不了,邵依玲也不好怪责他的。 晚上,傅华去接了邵依玲,一行人就乘坐港龙航空的飞机飞了香港。这个时候的邵依玲在家里经过了一番休整,浑身上下显得格外的娇艳和清爽,一路上都是人们瞩目的视线焦点。 不过傅华的心思都放在要如何去解决陆伊川的问题上,心里并不轻松,因此并没有心情去欣赏邵依玲是怎么样的艳丽,即使眼光扫到了邵依玲,也是一闪而过,基本上可以说是无视了邵依玲的存在。 到了香港的时候已是深夜,一行人找了一家叫做港兴酒店的旅馆住下。因为是因公出差,港兴酒店档次并不很高,跟上一次傅华与冯葵一起来香港入住的酒店根本没法比。酒店的装饰看上去都有些破旧了。 进了房间之后,傅华久久难以入睡,这倒不是他嫌弃酒店环境不好,也不是因为他还在琢磨伊川集团的事情。而是故地重游,让他想起了在香港发生过的一些事情。虽然他来香港的次数有限,但是在香港发生的一些事情却让傅华很难忘记。 就是在香港,傅华见到了自己天使般的女儿乔华,当时他的心情别提有多兴奋了。不过他和乔玉甄短暂的一见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他心中真是很想念他们,但是限于目前的状况,他并不敢贸然的就跑去英国找她们,他害怕给乔玉甄带来一些不应有的麻烦。 也是在香港,他和冯葵曾经无拘无束的在夜晚的香港街头闲逛,那是他唯一一次和冯葵在公众场合亲昵露面,他还能想得起当时冯葵的一颦一笑,可是不久他们就劳燕分飞,此刻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远在美国游学的冯葵又在做着什么写意的事情。 傅华相信这个风一样的女子在美国一定过得很好,她是一个是洒脱的人,一定知道要怎么去生活得愉快。不过他却做不到这一点,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他还是放不下她。他心里很清楚,冯葵跟他的分手,让他的心空了很大的一块。至今想来还在隐隐的作痛。 正当傅华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间内的电话突然刺耳响了起来,傅华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夜已经很深了,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的,想来除了是那种提供特殊服务的女子,不会是再有别人了。 傅华心说这家酒店真是有够差劲,都已经深夜了,居然还打电话来骚扰客人,一点服务精神都没有。却也懒得去理会,就让电话响着不去接,相信没人接的话,那边的女子自然会知趣的挂掉电话的。 电话顽固的响了一会,终于停歇了。但是转瞬间,傅华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这才意识到刚才打来电话的人并不是提供特殊服务的女子,而可能是跟他一起来香港的同事。 傅华心中就有些诧异,难道发生了什么紧急事务吗?他赶忙接通了电话,邵依玲的声音马上就传了过来,她有些不满的责问说:“师兄啊,你干嘛不接我的电话啊?” 第2355章我等您 傅华听邵依玲居然这么责问他,心中未免也不高兴,心说你也不检讨一下自己,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还打来电话搅人清梦,这真是有够烦人的。他心中不悦,加上又有些疲惫,说话就有些没了分寸。 傅华没好气的说:“不好意思啊,邵副市长,我不知道是您,我还以为这么晚打电话来,是那种提供特殊服务的女人呢……” 话说出口,傅华马上就意识到这么说有多么不妥当了,他这么说似乎在暗示邵依玲不够检点,是那种女人,这可不是一个下属该对领导说的话,赶忙就想说声抱歉。但是没等他的抱歉说出口,邵依玲那边就给他来了一个大爆发。 邵依玲大叫道:“傅华,你太过分了,你还算是个男人吗?你的心胸怎么这么狭隘啊?是,我是逼着你来香港了,可是你一路上对我不理不睬的,有多少气也都应该出了吧?” 傅华心中直叫苦,他知道邵依玲把他一路上因为思考如何解决陆伊川的问题而没有去关注她,当成了他对她故意的冷落和生闷气了,再加上刚才说的什么特殊服务的女人,更是有点故意找茬的意味,这个误会可就有点大了。他便赶忙解释说:“不是的,邵副市长,我并不是……” “你并不是什么啊,”邵依玲嚷道,“一个大男人敢做不敢当啊?” 傅华见邵依玲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心里也有些恼火了,心说我也不欠你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冲着我大叫大嚷的啊,于是比那也不客气的叫道:“什么叫做敢做不敢当啊,我没做过当什么啊?” 邵依玲那受过这个啊,踏上工作岗位以来,同事也好,领导也好,对她都是关照有加的。便有些急了,不管不顾的嚷道:“傅华,你想不承认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肯定是认为我当上这个副市长是靠着家庭和容貌才得来的,根本就没什么能力。甚至你潜意识当中,还觉得我是以色侍人,靠美色去迷惑男人帮我解决问题,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傅华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他叫道:“邵依玲,你别自以为是,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去想过你。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别信口胡说。” “没有吗?”邵依玲叫道,“那你为什么拿我跟做那种事情的女人相比?” “我没有拿你跟那种女人去相比,”傅华叫道,“我只不过说出了你当电话来时真实的想法。” “哦,你终于承认这是你的真实想法了,”邵依玲叫道,“我就知道,你心中一直是看不起我的。”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这样的……”傅华被邵依玲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了,面对邵依玲的指责他很想解释不是这样的,但他却又无从解释,有些时候女人真是会缠夹不清,明明他的话不是这个意思,却被邵依玲言之凿凿的解释成了这个意思。 “什么不是这个意思啊,”邵依玲嚷道,“你刚才明明承认这是你真实的想法。” 傅华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跟邵依玲讲下去了,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此刻他真是后悔不该一时心软,答应邵依玲跑这一趟香港了,现在搞得里外都不是人。 “傅华,你叹什么气啊,”邵依玲继续嚷道,“好像我还冤枉你了似的,我跟你说傅华,你别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别说我邵依玲不是那这种人,就算我是那种人,要去做那种以美色迷惑男人的事情,也轮不到你这种心胸狭隘没档次的男人身上。你还不配。” 说到这里,邵依玲越发的生气,直接就挂了电话。电话这边的傅华目瞪口呆,他实在没想到跟邵依玲之间最后竟误会成这个样子。有心冲去邵依玲的房间解释清楚,但是时间已经深夜,这个时候他在邵依玲的房间如果闹得动静太大啊,反而会让随行来的同事误会他跟邵依玲之间有什么暧昧呢。 稍微冷静了一下之后,傅华觉得犯得上去解释吗?邵依玲自我感觉良好,以为他想跟她有点什么,他可并没有把她当回事情。他并不想跟邵依玲沾染太多的,邵依玲误会不误会他,对他来说实在是无关痛痒的。而且邵依玲如果跟他关系闹得很僵,也就不好再来麻烦他去解决什么陆伊川的问题了。他还省得烦心了。 想到这里,傅华笑了一下,邵依玲要生闷气就由她去吧,他可没必要跟着她的节奏去折腾。于是把手机放到了床头,他也有些困了,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早上起来的傅华心里十分的轻松,虽然他知道此次香港之行是不会愉快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邵依玲一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不过他却是无需再去操什么心把陆伊川逼回海川去了,因此反而感觉轻松了许多。 这时他的肚子也有些饿了,傅华就想去餐厅吃点早餐。不过在出门之前,他还是把心中的愉快收了起来,脸上换上了一副略显沉重的面孔,似乎他正在因为跟邵依玲吵架了而犯愁呢。他不想让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女人觉得他是在幸灾乐祸。 到了餐厅的时候,邵依玲已经在那跟王尹等人吃早餐呢。傅华瞟过去一眼,看上去邵依玲神态如常,跟王尹等人说话还带着笑容,似乎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情而显得情绪低沉。不过即使这样,傅华也不敢过去跟邵依玲坐在一起,怕邵依玲找他的不自在,就取了饭,自己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吃过饭之后,各自回房间,邵依玲也没找过来,傅华倒也落得清闲。 回了房间之后的王尹就开始联系陆伊川,原本陆伊川跟他们约好今天见面的,他要跟陆伊川确认一下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陆伊川的手机很快就接通了,这让王尹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到了香港之后,陆伊川会躲着,让他联系不上呢。 陆伊川笑着说:“诶,您好,王局长,你们到香港了吗?” 王尹笑笑说:“到了,我们现在已经在港兴酒店住下了,刚吃过早餐,正准备去拜访您呢。陆董啊,您看我们在什么地方见面好呢?” “哦,哦,你们已经到香港了,”陆伊川语气有些为难的说,“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啊。” 王尹笑了笑说:“没办法啊,我们不得不早点来啊,冷镀工厂一期工程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市里面希望找到陆董,尽快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来啊。” “可是我现在没办法接待你们啊,”陆伊川用一种抱歉的口吻说,“我现在人不在香港的。” “什么,你人不在香港?”王尹有些急了,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陆伊川果然开始玩花样了。他说,“陆董啊,您这样就不应该了吧,我们讲好在香港见面的啊。怎么我们来了,您却又不在香港了呢?您这是在故意躲我们吧?” 陆伊川说:“我是讲好在香港见面的,不过我在韩国的一个工厂昨天下午出了紧急事故,我不得不连夜赶来韩国处理,事故发生的太急,我就没来得及知会你们一声。对不起啊,王局长,恐怕这一次要害你们空跑一趟了。” “这么巧啊,”王尹心说你就鬼扯吧,还什么事故,你想避不见面才是真的。但想是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如果这么说了,跟陆伊川就会谈崩了的。王尹说:“那您这一次要在韩国呆多长时间啊?我们来一趟香港也不容易,如果时间短的话,就在这边等您回来。” 陆伊川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想尽快跟你们见面的,不过在这一次韩国发生的事故挺大的,还死了人,要协调处理很多麻烦的事情,还要协商死者的赔偿事宜,我初步估计,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处理完。您跟邵副市长能等得及吗?” “要半个月这么长时间啊?”王尹沉吟着说,他和邵依玲在海川市那边可都有着一对的事务等着处理呢,要在香港耗上半个月,实在是有点耗不起。 “这还是在什么都处理的很顺利的前提下呢,”陆伊川也知道王尹和邵依玲是耗不起这个时间的,越发故意的说道,“如果多少有点耽搁,还不知道要耗上多少时间呢。王局长,您看是不是这样,你们也别在香港等我了,你们先回海川,等我韩国这边的麻烦解决了,我再通知你们过来好了。” 王尹迟疑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答复陆伊川,而且怎么答复陆伊川,也不是他说了算的,他上面还有个领导邵依玲呢。于是他说:“这个嘛,陆董啊,我可没办法决定,我要请示一下领导,看领导如何答复您。” 陆伊川说:“可以啊,您可以现在就去请示,我等您的回复。” 第2356章决绝 王尹就过去邵依玲的房间,把陆伊川的说法跟邵依玲做了汇报,然后请示邵依玲要怎么回复陆伊川。 邵依玲听完汇报之后,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在她原本的预计当中,就算是陆伊川不会跟她去海川市,起码也会出面多少敷衍一下她。这样子也算是她来香港努力过了,结果虽然还是无功而返,但起码她的面子上还过得去。 但是陆伊川现在却不想给她这个面子,这就让她在这一次跑来香港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傻瓜了,同时这也凸显出她工作经验不足,好大喜功的一面。这可就让邵依玲有点下不来台了。如果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海川市,不但会被王尹和傅华这帮下属看不起,也是无法跟市长赵公复交差的。 这时邵依玲已经看到王尹眼中的那丝轻蔑的眼神,那个混蛋傅华更不用说了,如果被他知道了陆伊川给了她一个闭门羹吃,他还不知道会怎样的幸灾乐祸呢,他心中可能正憋着劲等着看她出丑呢。 不行,不管怎么样都是不能让王尹这家伙觉得她对出现这样的局面一点准备都没有的,这要传出去会显得她这个副市长毫无能力而言,她今后恐怕就再也难在海川市树起权威来了。这个绝对是不可以的。 邵依玲毕竟是中央部委出来的人,是经历过一些大场面的人物,稍作沉吟之后,她就有了如何应对这个困局的办法。目前来讲,随行人员当中,还就是傅华那个混蛋有办法帮她走出这个困境,只有傅华才有这个能力帮她把陆伊川给揪出来。因此不管傅华跟她的关系闹的多么僵,也不管傅华有多么不情愿参与这件事情,她都是要把这件事情交托给这个混蛋的。就算是赖也要赖到他身上的。 邵依玲也想过傅华会直接拒绝她的要求,不肯帮忙。那样子虽然她并没有走出困境,却有了退身步,她可以在赵公复面前把责任推给傅华,说是傅华有能力帮忙,却不肯出手,才最终导致这一次香港之行的失败。 同时,就邵依玲了解到的傅华的性格而言,他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当中的利害关系,即使是虚与委蛇,他也是会把事情先答应下来的。 想到这里,邵依玲心中就有了主意,她就直视着王尹的眼睛,说:“王局长啊,您不要再去答复陆伊川了。什么韩国工厂发生了事故,这根本就是他为了避不见面瞎扯的鬼话。我们如果还要正经八百的去给他答复,他私下里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我们呢。” 看到邵依玲这么镇静,而且说出这么硬气的话来,王尹心里暗自不仅愣怔了一下,他没想到看上去娇弱的邵依玲应对陆伊川给她的这个难堪能够这么得体。是啊,现在面对陆伊川这么无赖的行径,不答复可能就是最好的答复了。 起码王尹想不出来该如何答复陆伊川才会不失面子。跟陆伊川说他们不等了,要先回海川了,那会让陆伊川更加瞧不起他们的。陆伊川只会觉得海川这帮人被耍了还要忍气吞声。 但是跟陆伊川表达他们的愤怒吧,愤怒并不会对陆伊川造成什么伤害的,更无法逼着陆伊川去海川解决问题。陆伊川反而会以此为借口,更对他们退避三舍,拒绝再跟他们会面。 王尹心中就有点对邵依玲刮目相看的感觉,不愧是中央部委出来的人物,确实是有两把刷子。不过即使应对的再得体,也仅仅是暂时保住了面子,只要无法跟陆伊川碰上面,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的。因此这个美女市长能不能逼出陆伊川才是关键。 王尹就有点想看看邵依玲接下来要如何去做了,看她究竟是真有两把刷子,还是只是外表硬气看上去可怕的纸老虎。 王尹抬头看了邵依玲一眼,说:“陆伊川这个混蛋确实是在耍我们,不过邵副市长,我们下面要怎么办啊?在香港我们人生地不熟,城市又这么大,陆伊川避不见面,我们还真是有点拿他没辙啊,总不能老耗在这里吧?” “当然不能了,”邵依玲笑了笑,很自信的说,“这一点我来之前就想到了,不能陆伊川避不见面我们就打道回府,那就趁了他的心意了。我们必须要把他给找出来,逼着他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才行。” 邵依玲自信满满,颇有些大将之风,王尹看在眼中对她的敬佩不由得更增加了几分,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心说有这么强有力的领导在,何愁问题得不到解决啊。赵市长还真是慧眼识人,让邵副市长来做这个香港之行的负责人,还真是称职。 说到这里,邵依玲看了王尹一眼,笑笑说:“王局长,您去把傅主任叫过来,他在香港这边有些有能力的朋友,我们一起商量一下,看怎么去把陆伊川这个家伙给挖出来。” 王尹也是知道傅华在香港这边是有些权势朋友的,对邵依玲这么安排并没有觉得不应该,反而觉得十分的妥当。领导就该是这样子运筹帷幄的嘛。只要知人善任,让事情能够得到解决,领导倒不必要什么都亲力亲为的。 于是王尹就去了傅华的房间,傅华看到他,笑着说:“怎么,要出发去跟陆伊川见面了吗?” 王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哪有那么容易啊我倒是跟陆伊川联系上了,不过陆伊川那个混蛋说他人不在香港,在韩国呢,没办法跟我们见面的。” 傅华对此倒也不意外,陆伊川肯定是抵触跟邵依玲的这一次见面的,即使退一步讲,陆伊川肯出面见邵依玲,估计他也会想方设法地拒绝邵依玲让他回海川解决问题的请求的。他看了王尹一眼,说:“那你过来找我干嘛?” 王尹说:“邵副市长让你过去,说是大家一起商量一下要怎么去把陆伊川给挖出来。” 傅华多少愣了一下,邵依玲居然还是要叫他过去商量怎么把陆伊川给挖出来?这可是让他很有些意外的。首先他是没想到,即使闹翻了,邵依玲仍然还是想把事情交托给他解决。 这个女人还真是聪明啊,不得不说她这么做是经过精心算计的。仔细想来,似乎这也是目前邵依玲能够解决眼前这个困境的唯一招数了,而且这个招数也不能说不巧妙,而且他似乎还不能拒绝。 因为现在傅华跟邵依玲闹翻的事情并没有公开,王尹这些随行的工作人员对此并不知情。场面上她还是他的上司,上司交托给他的事情,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他还是要去处理的。他要是非要去拒绝的话,首先会让其他人觉得他不占理,不服从领导的工作安排。而且他这么让邵依玲下不来台,回北京之后,恐怕也不好再跟邓子峰和苏南见面了。 还有一点让傅华感觉意外的是王尹语气中对邵依玲尊敬,短短一天时间,王尹对邵依玲的态度就从有些轻蔑变成了尊敬,王尹的态度能有这么大的转变,看来邵依玲处理陆伊川这件事情的能力是让王尹刮目相看的。 虽然已经跟邵依玲闹僵了,但傅华还是乐见邵依玲能够在王尹这些海川官员们的面前树立起自己的权威的,这样子他也能够在苏南和邓子峰面前交代得过去。 傅华就跟着王尹去了邵依玲的房间,邵依玲终究是有些心虚,眼帘低垂,并不去跟傅华的眼神对视,坐在沙发那里上来就直接问道:“傅主任啊,跟陆伊川联系的情况王局长都跟你说了吧?” 傅华看邵依玲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就知道她虽然请他过来商量解决问题,但心中对昨晚的事情还是有芥蒂的,看来让王尹找他过来,是一种迫于形势的不得已的行径。同时估计邵依玲心中也在担心他会不留情面的拒绝,神情并不轻松。 看邵依玲这么紧张,傅华心里不由得暗自好笑,他才没有那么小心眼呢。他既然肯过来,自然是愿意帮忙的。他可以不给邵依玲面子,但是却不能不给苏南和邓子峰面子。不过傅华脸上还是没有笑容,避免这个喜怒有些无常的女人再来挑刺说他幸灾乐祸。 傅华也懒得跟邵依玲啰嗦,在过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应该怎么去做,于是直截了当的说:“情况王局长都跟我说了,邵副市长,现在的关键是陆伊川究竟在不在香港我们还没搞清楚,这样吧,我先找朋友落实一下,看看陆伊川究竟去没去韩国。” 看傅华把事情应下来了,而且马上就拿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邵依玲暗自松了口气,神情也放松了下来,她其实对傅华的态度究竟会如何答复她心中也是没底的,毕竟她昨晚说的话可是很决绝的,傅华真的拒绝她的请求,也是情理当中的。 第2357章好奇 现在好了,傅华这混蛋还是给她留了面子的了。他既然肯应承下来,事情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一步步去解决吧,她对赵公复也能交代了,即使事情最终没得到完美的解决,起码她是想办法去解决问题了。 不过随即邵依玲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因为她突然想到要查清陆伊川去没去韩国也是需要时间的。如果傅华这个混蛋表面把事情应承下来,却故意拖延时间,很长时间都无法查出个结果来,那她最终还是得无功而返。这可要问清楚的。 邵依玲就抬起头来看了傅华一眼,此刻她心神已定,知道傅华是不会让她下不来台的,就有勇气直视傅华的眼睛了。同时她对傅华心中还是有气的,觉得傅华欺负她了,眼神之中就有些挑衅的意味,不过语气却是和缓了下来。她问道:“那你朋友查清这件事情需要多长时间啊?” 傅华知道邵依玲是在担心什么,也看到了邵依玲眼神中的挑衅,心里不免暗自好笑,难怪古人会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自己都答应帮她了,她还这个样子。不过他倒也懒得跟她去计较,就说:“这简单,我马上打电话给朋友问一问就知道了。” 说着,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吕鑫,接通之后,他说道:“吕先生,不好意思啊,有件急事需要麻烦您一下。” 吕鑫笑了,说:“傅董啊,你跟我还这么客气啊,说吧,什么事情?”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一位朋友约了我们市里面的邵副市长在香港见面,结果我们来了香港之后,他却说有急事去了韩国。” 吕鑫笑了,说:“你这位朋友可是有点不地道啊,他把人约来了,却避不见面,耍人玩啊?” 傅华笑笑说:“那家伙跟我们之间有点麻烦事情需要解决,所以很大可能是他躲了,您在香港的出入境管理处有没有朋友啊,我想麻烦您帮我查清楚他究竟在不在香港。” “我想想啊,”吕鑫思索了一下,然后说:“我还真有一个朋友在出入境管理处,你告诉我约你们来香港的人叫什么名字啊,我帮你问一下。” 傅华笑了笑说:“那麻烦您了,他叫陆伊川,伊川集团的董事长。还有啊,如果陆伊川人在香港的话,我想知道他的家庭住址。” “陆伊川啊,”吕鑫说,“这家伙我知道,据说最近在大陆投资的项目很不如意。行啊,你等我问一下我的朋友,再给你答复。至于陆伊川的家庭住址,我会让人去查一下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行,我等您。” 挂断电话之后,傅华看了邵依玲一眼,他并不想留在邵依玲的房间里等吕鑫的回复,他虽然帮了邵依玲,但是心里对昨晚的事情还是感到些许别扭的,因此就不想跟邵依玲攀谈什么,更不想枯坐在一起,就说:“邵副市长,估计我这朋友查到陆伊川的行踪需要点时间,我先回房间吧,等他有了回复,我再来跟您汇报。” 邵依玲这个时候的心已经放回肚子里了,看来傅华还是在真心实意帮她办事的,这个时候她开始觉得昨晚那么对待傅华有些过分了,就有些想补救,便冲着傅华嫣然一笑,说:“别啊,我还想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呢。就在我这屋等吧,傅主任。” 看到邵依玲甜甜地一笑,就算是傅华这种见过很多美女的人也是心里一荡,忍不住暗赞邵依玲真是个尤物,难怪她会那么自我感觉良好,她确实有这种天生的本钱。不过傅华并没有因此就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特别是邵依玲说的他还不配的话,对他来说,更是一种侮辱。 傅华没有办法好了疮疤就忘了疼,因此还是硬起心肠来说道:“还是不了,估计查清楚这件事情多少还是需要点时间的,我昨晚没休息好,趁此倒是可以回去休息一下。” 邵依玲被傅华说的昨晚没休息好的话刺了一下,她知道傅华并没有放下昨晚的事情,心里就有些恼火,嘴里忍不住轻声嘟囔了一句:“小肚鸡肠。” 王尹是看到邵依玲说了些什么的,但是因为声音太轻,他离邵依玲又有段距离,并没有听清楚邵依玲究竟说了什么,便有些诧异的看了邵依玲一眼,用眼神询问邵依玲究竟说了什么。 邵依玲被王尹看的有些尴尬了,很难得的脸上红了一下,她当然无法跟王尹说明她是在骂傅华小心眼。便有些不自在的解释说:“我是想跟傅主任说,行啊,随便你了。” 傅华实际上是听到邵依玲究竟说了什么的,不过他也无法在王尹面前说明这一点的,便点了一下头,说:“那好,我先回房间了。” 傅华就走出了邵依玲的房间,王尹也跟着他出来了,出门之后,他看着傅华说:“诶,傅华,邵副市长刚才究竟跟你说了什么啊?” 傅华笑了,说:“王局长啊,你怎么这么啰嗦啊,邵副市长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她说的是行啊,随便你了。” “不对,我听的好像不是这么说的,”王尹说,“再说看嘴型也不像啊。” 傅华笑了,说:“那你说她究竟说了什么啊?” 王尹有些困惑的说:“听起来好像是小什么的。小什么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你听错了,我听的可就是行啊,你随便吧。” “不对,”王尹看着傅华说道,“绝对不是你说的这句话。傅华,你离邵副市长比我近,应该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的。你们之间不会在掩饰什么吧?” 傅华被王尹看得有些发毛了,他可不想让王尹知道他跟邵依玲之间的瓜葛,赶忙说道:“王局长,你是不是神经了,我跟邵副市长连面都没见过几回,我会跟她掩饰什么啊?我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要不我们回去好好问问邵副市长她刚才究竟说了什么,看看邵副市长会怎么说。” “千万别,”王尹虽然心中困惑,却也没有当面去跟邵依玲问个清楚的胆量。 王尹这才不再追问下去了,跟傅华各自回了房间。一个多小时之后,吕鑫的电话打了回来,说:“傅董啊,我的朋友说了,如果陆伊川这家伙没偷渡出境的话,他现在就应该在香港。看来他真的是在躲你们啊。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找几个人把这家伙给揪出来。” “别,千万别,”傅华知道吕鑫如果出面的话,揪出陆伊川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甚至吕鑫还能逼着陆伊川回去海川解决冷镀工厂的问题。但问题是,吕鑫的人跟香港的地下社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吕鑫出面解决问题的话,就会让人把邵依玲这一次的香港之行跟香港的地下社会扯上关系。 这对于仕途正处于上升的黄金期的邵依玲来说,可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一旦被揭发利用地下社会人士办事,邵依玲的仕途马上就会被葬送的。傅华可不想给邵依玲埋下这样的祸根。 傅华说:“吕先生,谢谢您的好心了,您能帮我们查明陆伊川还在香港就是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你把陆伊川的家庭住址告诉我们就好了,剩下来的事情我们就自己解决吧。” 吕鑫也意识到他出面可能并不合适,就告诉傅华陆伊川的家庭住址,然后笑了一下说:“你们自己能解决是最好的。诶,你来一趟香港也不容易,你们住在什么地方,晚上我去给你接风洗尘,话说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在一起聚一聚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住在港兴酒店。” “港兴酒店,”吕鑫有些疑惑的说,“这什么地方啊?我怎么都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家酒店啊?哦,我想起来了,在九龙那里似乎有一家叫做港兴的小酒店,你怎么去住这样档次的酒店啊?” 傅华笑了,说:“这家酒店并不上档次的,很旧的一间小酒店。您要知道这一次是市领导带队过来公干的,海川市政府可不会让我们住那种高档的五星酒店的。” 吕鑫笑了,说:“那真是委屈傅董了。”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委屈的,我家以前住的地方,比这个差的不知道有多少呢。至于接风吗,这一次还是算了,我们这一次的事情还不知道会解决到什么程度呢,我可不想让人觉得事情没办好,却还在香港大吃大喝。” “这有什么啊,”吕鑫笑笑说:“是我请客,又不用你们花钱。” “您请客也不行,我们这一次来的人不少,”傅华说道,“人多嘴杂,我怕有心人会拿这个做文章,那样子对我们的领导影响不好。这样吧,回头什么时候您去北京,我请客,咱们俩好好聚一聚。” “呵呵,傅董啊,你以前可并不十分的在意这些的,”吕鑫笑了笑说,“你这样子倒引起我的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领导让你肯这么去维护啊?” 第2358章没有资格 傅华笑了笑,说:“吕先生您真是想多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副市长。好了,我不跟您聊了,领导还等着我回话呢。” 吕鑫倒也不是什么啰嗦的人,见傅华这么说:“”便笑了笑说:“那行啊,我们就聊到这吧,如果你们在香港的时候再有什么麻烦,再打电话给我吧。” 傅华笑了笑:“行啊,先谢谢您了。” 结束了跟吕鑫的通话,傅华就去找了王尹,把吕鑫的答复告诉了王尹。之所以他没直接去找邵依玲,是因为他不想单独去面对邵依玲,先告诉王尹,也好拖着王尹一起去见邵依玲。 王尹就陪着傅华一起去见了邵依玲,邵依玲看到傅华,笑了一下说:“知道陆伊川的行踪了?”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知道了,吕先生说陆伊川人还在香港,他的家庭住址吕先生也查到了,是在半山的帝景苑……” 邵依玲一听完,马上就面带喜色的说:“那还等什么,赶紧出门叫的士,我们马上去帝景苑堵陆伊川,今天他非得给我们个说法不可。” 傅华邵依玲说得楞了一下,他可不像邵依玲这么乐观。知道陆伊川身在香港,并不代表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接下来事情还是有着很多变数的。邵依玲这么说,只会让她前面装出来的指挥若定破功了,漏了她基层实际工作经验不足的底了。 不过这也是在情理当中的事情,想来邵依玲以前在中央部委工作,接触的都是素质很高的人物,很少能接触到像陆伊川这种无赖。因此她对陆伊川这样的人的性格并不了解,以为见了陆伊川就什么都好说了,却不知道陆伊川这种无赖做事根本是无底线的。 且别说赶去半山帝景苑不一定就能见到陆伊川,那里是香港的豪宅区,保安设施齐全,没有业主的同意,他们根本连门都进不去的。就算见了又能怎么样呢,陆伊川只要到时候死活就是不吐口去海川,那邵依玲还不是拿他没办法?总不能强行把陆伊川绑架去海川吧? 说到底现在海川市政府这边是拿陆伊川没辙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傅华不愿意跟邵依玲来香港的原因了,除了用暴力之外,海川市现在是并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真正逼陆伊川就范的。 同时因为陆伊川是有着香港投资商这一层保护身份的,海川市投鼠忌器,就不敢轻易使用扣押资产的最有逼迫性的分方式,因为海川市政府是怕会影响投资商对海川市整体投资环境的评价。现在各地都在争取投资,一旦投资商对海川市有了恶感,那海川市今后的招商工作将会举步维艰。 这在现在这个GDP挂帅的时代,对地方主官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这也是孙守义和赵公复在对付陆伊川缩手缩脚的主要原因之一。他们都是很有进取心的官员,可不想因为收拾别人留下来的烂摊子,而影响了他们自己的前程。 同时,即使他们敢放手去对付陆伊川,要处理好这件事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回归了,但香港却因为一国两制的关系,依然采用的是跟大陆这边不同的法律制度,海川市这边想要因为陆伊川行贿姚巍山,而对陆伊川采取法律强制措施的话,是必须要采用引渡的方式。 而引渡那可就需要香港和海川市两地的司法部门进行很多的法律上的协调工作才行,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可能需要旷日持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陆伊川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躲在香港不回海川的。 对海川市来说,处理冷镀工厂的事情却是刻不容缓的,再等下去问题会越积越多。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冷镀工厂的价值也会越来越低,海川市耗不起这个时间,也无法承担这个损失。因此必须要速战速决。 傅华知道邵依玲就这么贸然的跑去陆伊川的住处肯定是没什么用的,不但没什么用,还会让王尹这些随行的人看穿了她没什么基层实际工作经验的底蕴,她刚在王尹面前树立起来的威信马上就会崩塌掉的。 傅华并不想看到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他总是答应过邓子峰和苏南要照顾邵依玲的,就想要帮邵依玲圆这个场,于是就赶忙说道:“邵副市长,您先别急啊,我们现在就算是去了陆伊川家也不一定有用。陆伊川现在已经知道我们到了香港,他既然要避而不见,应该不会还呆在家里等我们找上门去的。” 邵依玲这时也意识到她这么做有些不太妥当了,知道傅华是在帮她圆场,就有些感激的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这倒是我有些急躁了,傅主任,依你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傅华心说我现在要是有办法还不早就告诉你了吗,还不是没办法才不愿意来趟这个浑水的。不过当着王尹的面,他也不好说他也是没招的。于是他搪塞道:“是这样子的,暂时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不过就是想找我另外一个香港的朋友,要他帮忙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香港商界中跟陆伊川相熟的朋友,然后约陆伊川出来跟我们当面好好谈一谈。” “这倒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了,”邵依玲说,“你联系过你的朋友了吗?” 傅华心说我哪有这样有能力的香港朋友啊,黄易明和吕鑫倒是都有这个能力,但是这两个人物都跟地下社会相关,他用了他们,如果事情并不像预期那样发展,激起陆伊川的反弹,传出去说海川市政府利用香港的社会人士威胁香港投资商,最终可能反而会害到邵依玲的。 不过这些傅华是无法明说的,眼下还是先想办法把邵依玲搪塞过去吧,傅华就说道:“我倒是联系了这位朋友,不过他的助理跟我说他现在人在英国呢,明天才能赶回来,让我等他回来之后再联系他。” “是这样啊,”邵依玲皱了一下眉头,说,“这么说我们还需要等上一天了?” 傅华说:“要联系他的话,恐怕是需要再等上一天的。不过,邵副市长,我们也不要把希望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也可能没有跟陆伊川熟悉的朋友的。您和王局长也别干等着,都想想,看看再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邵依玲瞅了傅华一眼,她觉得傅华的话里是有骨头的。很明显的,她和王尹都是拿不出什么办法逼陆伊川出面的。那傅华说这句让她和王尹都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的话,就是有点故意给她难堪的意思了。这家伙大概还在记恨昨晚的事情,想借此机会来报复她的。 “行啊,”邵依玲没好气的说道,“那你继续联系你的朋友,我和王局长也各自想想,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就这样,你们回去吧。” 傅华和王尹就各自回了房间,回了房间之后,傅华并没有闲着,依旧在思索着要如何解决陆伊川这个难题。刚才他跟邵依玲所说的那些,不过是缓兵之计,可以暂时为他争取到两天的时间。如果两天之内他还是没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个缓兵之计就会被揭穿了。 傅华就有些技穷了,他甚至想到了联系安部长,看看安部长能不能联系到特殊部门在香港的人员,帮他把陆伊川给抓出来。但是很快他就觉得这个想法行不通了。海川市的事情还没到牵涉国家利益的程度,安部长肯定会拒绝他的这个请求的。 这可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动用吕鑫和黄易明手下的那些人吗?傅华还真是犯难了。心中不由得就暗骂邵依玲不知道天高地厚,招揽了这种解决不了的麻烦上身,害得他跟着受罪。 正当傅华在绞尽脑汁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邓子峰的,不用说邓子峰是为了邵依玲的事情来的,甚至这个性格反复无常的女人有可能已经在邓子峰面前告了他一状了。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了一下说:“诶,邓叔,您打电话过来是为了邵副市长的事情吧?” 邓子峰笑了,说:“是啊,小邵跟我说你们在香港遇到了点麻烦?” “是啊,是遇到了点麻烦,我现在正为此头疼呢,”傅华促狭的笑了笑说,“怎么,邓叔,您打电话来是想告诉我您有好办法能帮邵副市长解决这个难题吧?”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可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如果真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我直接就告诉小邵了,也无需还要打电话给你来多此一举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您打电话来是干什么啊,不会是邵副市长在您面前告了我的状,您来说我的吧?”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说你干什么啊,我又不是你的领导,哪有资格说你啊。我只是想要了解了解你这边的情况。” 第2359章挺温柔的 “那您想了解什么啊?” “小邵说,你虽然跟她说联系了一位朋友,让那位朋友帮你找熟人约陆伊川见面,不过他看你说话的时候眼神是躲闪的,说明你可能是在撒谎。就想让我问问你,究竟有没有这么一位朋友。” “她的眼睛倒是挺贼的啊,”傅华笑了一下,说,“是啊,邓叔,我是没有这样一位朋友。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我不想看邵副市长跑出陆伊川家里碰钉子,所以才临时想出来的缓兵之计。您想啊,陆伊川家住的地方是半山豪宅区,没有陆伊川家人的同意,我们根本就进不去。退一步讲,就算是陆伊川家人同意我们进去了,他们如果跟我们说陆伊川就是不在香港,我们能怎么办啊?难道说我们能强搜陆伊川的家吗?” “那当然不能了,”邓子峰说:“这件事情我已经说过小邵了,说她太冲动,没有三思而后行。幸好还有你在帮她打圆场,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收场呢。傅华,这要谢谢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别谢我啊,邓叔,我没帮上邵副市长什么的。” “怎么了,”邓子峰有些疑惑的说,“我听你的话里的意思,好像你对小邵有什么意见似的。是不是她有什么地方开罪你了?” 傅华笑了,说:“邓叔,您这话说的我可不敢当啊,我傅华是邵副市长的下属,领导说什么,我就得去做什么。我还担心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会让邵副市长不满意呢。” “原来小邵还真的是有地方开罪你了,”邓子峰越听越觉得傅华的话味不对,有些惊讶的说道,“不应该啊,小邵是挺乖的一个女孩子啊,你们怎么会冲突起来了呢?” 傅华笑了,说:“邓叔啊,我都跟你说了,邵副市长挺好的,又漂亮又能干,我们之间没什么冲突的。” “别在我面前阴阳怪气的正话反说,”邓子峰有些恼火的说道,“傅华,我虽然不是省长了,我们总还曾经朋友一场吧,你至于在我面前虚言假套的吗?” “好吧,邓叔,您想听我的真话是吧?”傅华态度严肃了起来,他说道,“恐怕我的真话你听起来会更不高兴的。” “那起码我听着不用像现在这么别扭,”邓子峰说道,“你老实跟我说,你跟小邵之间究竟是怎么了?” 傅华说:“您先别管我和邵副市长之间究竟是怎么了,有件事情我想跟您落实一下,您有没有能力将邵副市长现在就调回北京去啊?” “调回北京?”邓子峰惊叫了起来,“小邵究竟做了什么这么严重,她刚去海川才多久啊,你居然想让我把她调回北京来?” “您先别紧张,”傅华笑了笑说,“邵副市长现在还没有犯下严重错误,我之所以让您想办法把她调回北京,是因为我感觉她并不适应海川市这边的基层工作。也不知道你们这些长辈是怎么想的,邵副市长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子,从来也没有下基层工作过,你们就那么放心的把她打发到海川来,让她跟海川这个小地方的粗野汉子厮混,你们也不怕她有什么闪失?” “会有什么闪失啊?”邓子峰诧异的说道,“她是去做副市长的,又不是去混社会,什么地方会有闪失啊?再说了,我和苏南不是还专门拜托你关照她的吗,怎么会有闪失啊。” “我关照她,”傅华笑了起来,说,“邓叔啊,我这样的小人物能关照她什么啊?您也太高看我了吧?” 邓子峰笑了笑说:“傅华,你总是这样子妄自菲薄,据我所知,你在海川市的干部基础还是很不错的,海川市的领导们也都给你几分薄面的。我也没指望说让你帮助小邵在仕途上进步,我只是想说你能帮她联络一下跟海川市本地干部的感情,别让他们欺生,你能帮忙的事情就帮忙,这你总可以做到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那邓叔您说,这一次香港的事情算是我能帮上忙还是帮不上忙的?” “应该算是能帮得上忙吧,”邓子峰笑笑说,“据我所知,吕鑫在香港算是一个有影响力的人物了,还有啊,那个天下娱乐公司的黄易明,在香港也是手眼通天的,他也是你的朋友。你如果找他们出面帮小邵解决陆伊川这件事情,应该不太难吧?” “难道您不知道黄易明和吕鑫究竟是什么身份的人吗?难道您不觉得让邵副市长和他们牵涉上,,并不是一件好事吗?”傅华说,“邓叔啊,说到这里,我可要说您两句了,当初您就不应该告诉邵副市长我在香港有能帮忙的朋友的,您不说,她就没什么指望了。” “这个嘛,”邓子峰说,“我也是知道这两人的身份的,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改作正道事业了,让他们帮忙也没什么吧?” “还没什么,邓叔啊,”傅华说:“这次如果要解决陆伊川的问题,不动用社会人士的力量,显然是不行的。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那会对邵副市长有什么影响啊?你们对邵副市长可是期望很大的,难道您希望让她的前途埋藏这么大的一颗地雷吗?” “那当然不想了,”邓子峰说,“可是这件事情是赵公复安排给她的一项工作,必须要完成的。她为了完成任务,有些事情多少可以从权吧?” 傅华说:“赵市长安排给她的工作,邓叔啊,您想没想过,海川市的市级领导这么多,赵市长为什么要把这项工作交代给刚来不久的邵副市长啊?” “这个嘛,”邓子峰有些迟疑了起来,他疑惑的问道,“难道说这是赵公复故意给小邵出难题?不应该啊,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赵公复不该这么做的。” 傅华说:“不是赵市长的问题,你想过没有,这件事情就算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干部处理起来也是很棘手,邵副市长可以有大把的理由把事情给推辞出去,为什么她不推辞就接了下来啊?” “你的意思是小邵主动把事情揽上身的?”邓子峰说,“这个她可没跟我说过。” 傅华说:“确实是她自己主动把事情揽上身的。其实在邵副市长去海川上任之前,我就警告过她,不要去碰这件事情,因为凭我的感知她的能力还不足以处理这种难度的事情。但她依然很主动的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去了。这也是我为什么问您能不能将她调回北京的原因。您这位邵副市长的野心太大,大到有点忘乎所以了。” 邓子峰干笑了一声,说:“这个情况我还真的没想到,你知道的,当初我可是交代过她,在地方上工作,只是让她丰富基层经验的,并不想让她做出什么了不起的政绩出来的。” 傅华笑笑说:“倒是恐怕邵副市长并不是这么想的啊。她可是很积极进取的。估计她这一路走来,你们这些长辈对她都是极尽呵护的。加上她长得又那么出众,很多单位的同事也会事事让着她。她一路顺遂,就以为没有什么她做不成的事情吧?” 邓子峰笑了一下,说:“这个倒是实情,她前面的路是走得很顺,没受过什么挫折。这是她比较欠缺的地方。” “要不让她在香港补上这一课?”傅华笑笑说:,“对这种积极进取的领导,不受点挫折,是无法成长的。” 邓子峰迟疑了一下,说:“傅华,你这么说,就是已经准备放弃陆伊川这件事情了?” 傅华说:“是啊,我仔细想了一下,眼下这件事情,除了使用暴力,还真是没有其他的好办法。我倒是无所谓了,您如果不怕将来会给邵副市长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我现在就可以找吕鑫把陆伊川给抓出来。” “别啊,”邓子峰说,“还是听你的,别去找什么吕鑫了。这样吧,我回头把你的意思跟她说明一下,让她不要再来管陆伊川这件事情了。这一次就让她受点教训也好。” 傅华说:“那您是准备将她调回北京,还是不准备啊。” 邓子峰笑了,说:“小邵总还算是个大美女吧,别人喜欢她还来不及呢,你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从身边赶走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不是我不知道怜香惜玉,实在是您这位邵副市长太难伺候了。估计是她平常自我感觉太好了……” 傅华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他说的有点太多了,如果被邵依玲知道他说过这些,还不恨死他啊,就赶忙刹住话题,笑着说:“邓叔啊,我今天的话有点多了,也就是在您面前我才敢这么放肆地说话。您可不要把这些话说给邵副市长听啊,我可不想被她打上门来啊。” “你怎么这么怕她啊,我觉得小邵是一个挺温柔的女孩子啊,”邓子峰有些奇怪的说,“要不是你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原本我还真有帮你撮合的意思呢。” 第2360章无趣 “幸好没有,”傅华笑着说,“我这种渣的不能再渣的渣男,又怎么配得上邵副市长这种温柔的大美女呢。” “去你的吧,”邓子峰笑着说,“我怎么感觉你有点畏她如虎的意思。” 傅华笑笑说:“女人本来就是老虎嘛。” 邓子峰笑着说:“你就贫吧,好了,不跟你闲扯了。我们就谈到这里吧。回头我会跟小邵谈一下的。” 傅华笑笑说:“那再见了,邓叔。” 结束了跟邓子峰的通话,傅华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大口气,有邓子峰从中传话,邵依玲应该明白他现在真正的意思了,那等两天到了之后,他就跟邵依玲汇报说他的朋友并没有找到能够从中牵线让她见到陆伊川的人,他还是没办法去跟陆伊川见面。 想来邵依玲也会借此下台阶,顶多装模作样的去陆伊川的住处转一下看看,见不到陆伊川也就会打道回府了。至于邓子峰会不会把他所说的对邵依玲的看法一五一十的转告邵依玲,傅华倒不担心什么。 且不说邓子峰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就算是邓子峰将他的话一句不少的转告邵依玲他也不怕。他从来就没有还想从邵依玲那里得到什么,如果邵依玲因此恨上了他,那她以后就不会再来跟他有什么瓜葛了,他还省得麻烦了。 但很快傅华就知道他把事情想的太过于简单了,邵依玲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么好摆脱的。就在跟邓子峰的通话结束后半个小时左右,傅华听到有人敲他房间的门,从房间的猫眼往外看去,邵依玲站在门外。傅华就愣了一下,心中纳闷说这个女人找上门来干什么啊? 从神情上看,邵依玲倒也平静,不像是上门来找事的样子。不过傅华心中总有些不好的感觉,他觉得邵依玲是来者不善的。心中就有些犹豫要不要开这个门,如果开门之后,邵依玲发作他,他要怎么应付。 这时门外的邵依玲笑着说:“诶,傅主任,开门啊,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傅华略微思忖了一下,他觉得王尹和其他海川来的同事就住在同一楼层的房间里,邵依玲应该不会冒着被其他同事发现的危险找上门来发作他的。于是他就打开了房间门,笑着问道:“邵副市长,您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啊?用不用叫上王局长啊?” 邵依玲笑了一下,说:“不用叫上王局长了,我跟你谈就好。” 说着邵依玲就走进了房间,然后回头笑着问傅华道:“刚才你在干吗?” 看邵依玲的神情,不像是来找茬的,傅华的心就放松了下来,不过他还没有彻底放下对邵依玲的戒心,依旧没把门关上,而是站在门边笑了笑说:“没干嘛了,没事做在发呆呢。” 傅华不把门关上,就是不想给邵依玲发作他的机会。门不关,邵依玲如果吼他的话,王尹那些人就能听到的。傅华想来邵依玲也不敢那么放肆的。 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她猜透了傅华的心思,笑了笑说:“刚才邓叔给我来了个电话,把你的真实想法都跟我谈了,我已经明白你的一番苦心了,知道你也是在为我考虑。邓叔让我……” 说到这里,邵依玲顿了一下,然后说:“你先把门关上好吗,邓叔的有些话,我不想让王局长他们听到。” 邵依玲这话说得很自然,而且以邓子峰跟邵依玲的关系,他说的一些话可能都是一些体己的话,自然是不好让一些外人听了去的。傅华就顺手关上了门。这时邵依玲已经在房间内的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傅华就很自然的做到了她的对面。此时邵依玲脸上依旧还是带着笑容的。 坐下来之后,傅华笑着说:“邓叔说您不该把陆伊川这件事承揽下来的吧?其实你早就该听我的,在赵市长找您的时候拒绝他来香港的。您如果当时拒绝了赵市长,也就没现在在这个难……” 傅华话说到这里就卡住了,因为他注意到,此时邵依玲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完全都没有了,脸色变得铁青,心中就知道他着了邵依玲的道了,邵依玲刚才和蔼的态度都是装出来的。她来找他的真正目的还是要向他发泄满腔的怒火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看着邵依玲说:“你是专门找上门来骂我的是吧?行啊,现在门已经关上了,你开骂吧。” 邵依玲越发的愤怒,满面通红,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站起来指着傅华的鼻子冲着傅华就吼道:“怎么,你觉得你还不该骂吗?我跟你说傅华,我还真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子的,自己小肚鸡肠不说,还在人背后瞎嚼舌头告刁状,不但在邓叔面前,说我不知道天高地厚,还鼓动邓叔将我从海川调回北京去。你算什么东西啊,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啊?你还想决定我的去向,你以为你是谁啊,上帝吗?你不喜欢来香港,你可以不来的,我没非逼你走这一趟的……” 邵依玲这一通的狂骂,把傅华真是骂的有点不知所措了。这时他才发现,虽然他曾经结过两次婚,身边围绕的女性也不少,但是他还是对女人一点都不了解。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长得看上去像女神的女人,骂起人来居然一点道理都不讲。这真是让他大跌眼镜了。 傅华心里难免有些气苦,自己明明是好心要帮她的啊。怎么到她嘴里就变成了嚼舌头告刁状的小人了呢,这疯女人还真是不可理喻。傅华也懒得去跟邵依玲争辩,也不敢争辩。怕他搭腔了之后,邵依玲更加的歇斯底里。他心里说等回去北京,可真是要好好跟邓子峰和苏南说道说道了,他们怎么会把这样一个女人托付给他照顾啊。 邵依玲骂了一会,看傅华坐在那里始终一言不发,就停了下来,叫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刚才跟邓叔在电话里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傅华看了邵依玲一眼,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您如果还有什么要骂我的,请继续。” 邵依玲呆了一下,她没想到她骂了半天之后,傅华居然是这样一个反应看着傅华说:“你什么意思啊,怎么你还嫌我骂你骂的不够吗?还是你心里有病,被人骂你才感觉舒服啊。” 傅华心说你才心里有病呢,我只不过不想跟你纠缠不休罢了。我如果跟你去争辩,你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样难听的话来呢。 傅华看了邵依玲一眼,还是不跟邵依玲争辩,只是说:“继续啊。” “嗨,你这混蛋还真是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啊,”邵依玲还真是没遇到这种有人被她骂得狗血淋头,还要她继续的场面,难免就有些乱了阵脚,她叫道,“继续就继续,你以为我怕你啊,我跟你说傅华,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小肚鸡肠的男人……” 傅华笑了,说:“邵副市长,这话您骂过一遍了。” “我骂过一遍,我再骂你一遍,让你加深一下印象。”这时邵依玲的气势已经弱了下来,嗓门也少了很多。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傅华看这架势,知道邵依玲虽然已经还是气哼哼的,但是却已经是到了再而衰的阶段,再让她继续下去的话,可就是三而竭了。到那个时候,恐怕不用自己做什么,她自动就会丢盔弃甲,大败而逃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行啊,邵副市长,您要我加深多少遍印象都可以,继续。” “你,……”邵依玲这下子真的是骂不下去了,她一屁股坐回了沙发那里,气哼哼的说,“凭什么你叫我继续,我就继续啊,你有什么资格来指挥我啊?” 傅华也懒得去跟邵依玲辩驳什么,只是笑了一下,说:“您不继续了也可以啊,门在那边,请您离开。” “离开就离开,你以为我喜欢呆在这里啊,”邵依玲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走出傅华的房间。 一旁的傅华差点笑出声来,心说这个女人果然自己就逃了。 不过傅华乐得有点早了,邵依玲刚要往外走,忽然意识到她如果就这么离开的话,反而是让傅华赢了。便又气哼哼的坐了下来,说:“凭什么你让我离开,我就离开啊?我就不走,看你拿我怎么办。” 傅华笑了,说:“行啊,你要是喜欢呆在这里,就呆在这里边。我在酒店里闷了半天了,也该出去透口气了。” 说着傅华拿起外套作势就要往外走,他以为他要往外走了,邵依玲就会先离开他的房间了,哪知道邵依玲根本就没要往外走的意思,依旧坐在那里看着他。这时候傅华只好假戏真做的走出了房间。 出了门之后,傅华也没什么具体要做的事情,就离开了酒店,在街边闲逛。在他以为,自己在外面晃悠一阵,呆在他房间里的邵依玲自然会感觉无趣,离开他的房间的。 第2361章不堪重任 往外走了一会,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王尹的,就接通了,笑着问道:“王局长,找我干什么。” 王尹笑了笑说:“诶,傅华,你现在在哪里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在酒店外边闲逛呢。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王尹说:“也没什么事情了,就是想问你一下,邵副市长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啊,”傅华心里愣怔了一下,心说邵依玲不会还在他的房间里没离开吧,他出来可有一会了,按说邵依玲早就该离开他的房间了 “那就奇怪了,”王尹说道,“邵副市长会去哪里了呢?” 傅华说:“怎么回事啊,你这么急着找邵副市长干什么啊?” 王尹说:“是这样子的,刚才市里面赵市长打电话给邵副市长,想问问邵副市长陆伊川这边有什么进展没有,结果邵副市长手机关机了,就打电话给我想问问邵副市长在哪里,让我找到邵副市长,然后让邵副市长给他去个电话。我当时还以为邵副市长在房间里呢,结果敲门她也没回应。我又去你的房间找你,你也不在,我还以为你们俩在一起呢。所以才会打电话给你的。” 如果仅仅是邵依玲不在房间里,傅华还不怎么紧张,因为邵依玲有可能还呆在他的房间里呢。但是邵依玲的手机关机,邵依玲的手机关机,却让他有些担心了起来。习惯上他们这些官员的手机是不会关机的。难道邵依玲出了什么意外了吗?按说陆伊川虽然无赖,但毕竟是正经的商人,应该不会对海川这些人采取什么不利的行动的。 要确认这一点,最好的办法是找到酒店方打开他的房间看一看,如果邵依玲还赖在他的房间里面没走,那就是没事。如果邵依玲不在他的房间了,那就是出事了。不过傅华并不敢直接让王尹这么做,如果王尹带着人打开了房间,看到邵依玲在他的房间里呆着,他要如何跟海川市这帮人解释邵依玲呆在他的房间的理由啊? 最好还是自己回去看看,然后再说吧。于是傅华说:“王局长啊,你先别急,我好像听邵副市长想出去买点东西的。估计等一会,她自动就会回来的。” 王尹说:“她真的说过要出去买东西吗?可是为什么她的手机会关机了呢?” 傅华说:“我是听她那么说了一句,至于手机关机,也可能是她的手机没电了吧?你别瞎担心了,香港这个地方社会治安很好的,邵副市长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估计不用多一会她就回去了。” 王尹说:“哦,那就再等等看吧。” 结束了跟王尹的通话,傅华就急忙赶回了酒店,看了自己的房间门一看,邵依玲正在他的床上和衣睡的正香。他心里松了口气,他可不希望邵依玲真的出什么意外的。 放松下来的傅华,这才打量了一下熟睡正香的邵依玲,熟睡中的邵依玲面容恬静,娇艳微微泛红,像极了唐伯虎笔下的海棠春睡图。真是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这幅画面就连傅华这种曾经沧海的男人,也未免为之心动不已。他心中暗自惋惜不已,心说真是可惜了,这么美好的皮囊下面,却有着一颗不可理喻让人讨厌的心。 同时傅华心中也是有些诧异的,邵依玲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疲惫,居然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睡着了,而且还睡得这么酣甜。按照王尹的说法,他是来敲过这间房子的门的,邵依玲应该被惊醒了才对的。 正当傅华思索着要怎么去叫醒邵依玲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汤曼的电话,傅华居然有些担心会惊醒了邵依玲,赶忙接通了电话,轻声问道:“诶,小曼,找我有事啊?” 汤曼笑了笑说:“怎么傅哥,说话这么小声干什么啊,你那边不方便讲话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在跟人谈事情呢,你有什么事情啊?” 汤曼笑笑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就是有人来应聘证券公司的职务,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见见他。”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你拿主意就好了,没必要非要等我回去。” 汤曼说:“这个可是应聘金牛证券的掌舵人,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见见他比较好,我一个人可不敢下这个决定。” 傅华说:“你见过他了吗?” 汤曼说:“我见过了,感觉上还是不错的。不过,大主意还是得你来拿。” 傅华心中也觉得这个人是很重要的,他亲自见见也比较稳妥,反正香港这边的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他就说:“行啊,我这一两天就会回去了。等我回去,我们一起见见他吧。” 汤曼就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傅华在把手机收起来的时候,注意到邵依玲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就知道邵依玲在他跟汤曼通话的时候就已经醒了,现在是在装睡呢,就说道:“邵副市长,您既然已经醒了,就别装睡了。” 邵依玲睁开了她美丽的大眼睛,有些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并不是要装睡偷听你的电话,我也是刚醒。” 傅华看邵依玲再像骂他的时候那么不可理喻,就笑了一下,说:“你也别不好意思。我的电话也没什么了,工作上的事情。我说邵副市长,您也真是放心,就这么在我的房间里睡着了,你就不怕我起什么不好的念头啊?” 邵依玲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想就这么睡过去的,原本我就是想在你这床上迷瞪一会,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傅华问道:“您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啊?” “还不是想怎么去解决陆伊川这件事情吗?这几天晚上我都没好好睡觉了。”邵依玲苦笑着说:“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啊,徒然自讨没趣。算了,我承认我无能,解决不了陆伊川这件事情。明天我们就打道回海川。” 傅华真没想到邵依玲肯就这么放弃了,他看了邵依玲一眼,想从邵依玲脸上的神色中看出这个女人是不是在跟他玩什么以退为进的把戏。 邵依玲看傅华在看她,笑了一下,说:“你不用看我了,我不是在跟你玩什么花样。我是真的认输了。你这两天也被我折腾得不轻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了,也就是被你骂了几句,不疼不痒的,我并不在乎的。” 邵依玲苦笑着说:“那还是我不好了,是我的抗压能力不足,被陆伊川这件事情折腾的神智失常了,你的眼睛还真是毒,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底蕴,知道我这一路上都是被邓叔他们呵护着走来的,并没有受过什么挫折。结果到现在,一有什么不顺了,我就张皇失措,还把事情都怪罪到你的头上去了,说了一些很过分的话。我这里郑重跟你道歉,对不起了,傅主任。” 听邵依玲叫自己傅主任,私底下邵依玲还是第一次这么称呼他,这让傅华感觉到邵依玲开始跟他生分了起来,心中未免有些失落,毕竟邵依玲甜甜的称呼他为师兄,还是让人很受用的。不过这样也好,他无需再跟邵依玲继续纠缠下去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邵副市长,您千万别这么说,其实我也是有不好的地方,有些地方也太冲动,不像是一个下属该有的样子。” 邵依玲笑了,说:“别,邓叔跟我说,你对我已经够照顾的了,是我太自我了,光想着自己,就没看到其他的地方。其实我是没有资格要求你做这个做那个的。真是对不起了,傅主任。” “我们俩这不是在开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会吧?”傅华笑了笑,说,“好了,邵副市长,就到此为止吧,让我们前面的事情我们都揭过去吧。” “行啊,都揭过去吧,等一会儿我就去打电话给赵市长,告诉他陆伊川的事情我处理失败了。”邵依玲说到这里,神情黯然了下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这一次的海川之行真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本来是想来大展拳脚的,没想到最后却是铩羽而归。” 傅华愣了一下,听邵依玲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离开海川市了,难道邓子峰真听了他的话,准备将邵依玲调回北京去了?当时他是因为被邵依玲的不可理喻激怒,才会跟邓子峰建议将邵依玲调回北京去的。此刻邵依玲跟他道歉了,她的气消了,就开始感觉他当初出的这个主意对邵依玲来说,是有点残忍了的。 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官员来说,没有什么比这种刚上任就要被迫调回去的情形更让人难以接受的,这近似于公开宣示她的工作能力不行,承担不起相应的工作职责。这会给组织部门留下一个不堪重任的印象的。 第2362章一言既出 对于邵依玲这种正在冉冉上升的新星来说,基本上相当于一次仕途上的重大挫折,她的上升态势到此就应该告上一个段落了,除非她再能做出特别让人眼前一亮的政绩,否则她的仕途就不会再上升了。 傅华看了邵依玲一眼,苦笑着说:“邓叔还真准备把您调回北京去啊?” 邵依玲点了一下头,说:“是啊,这不是你跟邓叔建议的吗?” 傅华说:“我当时也就那么一说,没想到邓叔还当真了。你可要知道,你这样子回去,以后的仕途可就很难再看好了。” 邵依玲苦笑了一下,说:“邓叔也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邓叔说他认真的想了一下你的话,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觉得他们对我的安排确实是有些拔苗助长了。我这样的人算是温室里的花朵,没经历过什么大的风雨,骤然放到地方这种恶劣的环境,很容易就会被摧残了的。还不如调回北京去,虽然以后不会有什么大作为了,起码安安分分的,也不会闯下什么祸患。” 傅华看了邵依玲一眼,说:“那您是怎么想的啊?就这么回去?” 邵依玲苦笑着说:“你应该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当然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了。不过我拿什么来说服邓叔啊,形势逼人,我现在连陆伊川这件事情都搞不定,不回去又能怎么办啊。” 邵依玲说到这里,看了傅华一眼,说:“傅主任,说到这里,我还要真心的感谢你一下,起码你给了我一份安生的日子过,回去我就会找个人嫁了,再生个孩子,这辈子可能我就这样了。” 傅华看邵依玲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的愧疚越深,对于邵依玲要被调回北京这一点,他是要负上很大责任的。如果不是他在邓子峰面前提出这样的建议,邵依玲就算是这一次香港之行无功而返,顶多也只是有点丢面子,并不会被邓子峰逼着调回北京的。 不过这个时候傅华也不能改变什么的,他是没有能力去命令邓子峰改变这个决定的。只好劝慰邵依玲说:“邵副市长,您也别这么悲观,您这么优秀,就算是调回了北京,还是有机会继续进步的……” “好了,傅主任,”邵依玲打断了傅华的话,说,“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官场上的竞争激烈,我想我这一次在海川市的经历,一定会成为我履历当中的一个很大的污点,组织部门将来再对我有所任用的话,肯定是不能不考虑这个污点的。” 傅华越发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苦笑了一下,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当时只是一时意气,没想到会给您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傅主任,你也别觉得歉疚了,归根到底还是我无能,事情办不好不说,却还要迁怒于你。造成这样的结果,要说不好意思,是我该不好意思才对。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我很累了,要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就不打搅你了。” 邵依玲说完,再也不理会傅华了,转身就往外走。傅华的心里却越发的不得劲了,他觉得如果就这样任由邵依玲调回北京去的话,他的心里会始终觉得亏欠邵依玲的。于是就在邵依玲要打开他的房门的时候,他说道:“邵市长,您先等等。” 邵依玲回过头来,看着傅华说:“傅主任,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傅华看到邵依玲娇颜上的泪痕还没有干,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就算再铁石心肠的男人恐怕看到这幅我见犹怜的样子,也会忍不住想要去疼惜她的。 于是傅华头脑一热,看着邵依玲一笑,说:“我是想跟您说,其实陆伊川的事情也还不到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地步,除非您真的想要调回北京去,否则的话,我们倒是可以一起商量一下要怎么对付陆伊川的。” 让傅华意外的是,邵依玲并没有因为他吐口答应要帮她解决陆伊川这件事情马上就欣喜若狂,反而是神情淡淡的摇了摇头,说:“傅主任,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让你为难。就这样吧,我回房间了。” 傅华有些急了,叫道:“什么算了,难道你真的甘心回北京去嫁人生子吗?” “嫁人生子可能就是一般女人的宿命吧,”邵依玲还是淡淡地说,“以前我还会觉得我是跟她们不同的,但这一次香港之行让我意识到,我其实也就是个普通人,也不比她们强多少的。” 傅华看了邵依玲一眼,说:“不是吧,您就这么容易认输吗?这可不像我过去认识的邵依玲啊。” 邵依玲苦笑着说:“我知道这不像以往的我。但是我这个人一向很要强的,我可不想勉强别人来帮我,特别是不想勉强傅主任你。” “你没勉强我啊,”傅华说,“刚才不是我主动提出来要跟你商量要怎么去对付陆伊川的吗?” “这倒也是,”邵依玲还是摇了摇头说,“不过,我知道你之所以肯帮我,完全是觉得你不该跟邓叔说把我调回北京去的,心中有所愧疚才这么做的。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的,你不欠我什么。” “不是这样的,”傅华说道,“这一次来香港找陆伊川本来就是市里面安排给我们的工作,因此我也是有份承担的。完不成任务,我回去也是不好交差的。” 邵依玲看了看傅华,说:“话是这么说,不过这里面最大的责任者还是我,你本来是可以置身事外的。再说了,你也不想搅合到这件事情里面来的,是被我抢拖进来的。你放心吧,回去后我会把责任一体承担起来,不会让市里面说你什么的。” 傅华说:“但是,我毕竟还是跟您来香港了啊,这个责任怎么说也逃不过去的。” 邵依玲摇了摇头说:“行了傅主任,我知道你现在又肯帮我了,只不过是因为看我可怜。估计过了这个时间点,你就会后悔的。再说了,我邵依玲什么时候成了让别人可怜的女人了?我从来都是不需要别人可怜的。所以,还是算了。傅主任,谢谢你的这份心意了。” 傅华笑了,说:“您真是想多了,我后悔什么啊,作为男人我答应别人的事情从来都不后悔的。” 邵依玲看着傅华的眼睛,说:“你真的不会后悔。” 傅华笑了笑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绝对不后悔的。” “这可是你说的啊,”邵依玲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她从门口那里走了回来,做到了傅华对面的沙发上,说道,“那好,你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去对付陆伊川这个无赖。” 邵依玲甜甜的笑容,让傅华心中又是一荡,这女人真是个尤物啊,一颦一笑都能让人心动不已。不过随即他就意识到了什么,便看着邵依玲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邵副市长,我怎么感觉绕了半天我还是被你绕进去了啊?” 邵依玲呵呵笑了起来,说:“你才知道啊。其实我说邓叔要把我调回北京是骗你的。邓叔跟我说你这样的男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宁折不弯,我如果要强逼你帮我,效果只会适得其反,不但你不会帮我,还会对我有很大的恶感。” “我就说嘛,”傅华苦笑着说:“邓叔怎么肯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起了他们辛苦栽培了多年的明日之星啊。唉,这个邓叔啊,就这么把我卖了啊。” 邵依玲笑了笑,说:“师兄啊,你是不是现在就后悔了啊?无所谓了,你要后悔就后悔吧,顶多我这一次灰头土脸的回海川,我不会怪你的。” 傅华看了邵依玲一眼,笑了笑,说:“又肯叫我师兄了?”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本来就没不肯过。我叫你傅主任,其实就是想制造一个对你有怨气的真实氛围。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轻易上当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是啊,我这个当上的可真不轻啊。本来我心中还警惕着不要被你欲擒故纵呢,最后还是乖乖的钻进你的圈套里去了。将来也不知道有哪个男人能够有福消受得起你这样美女啊?” 邵依玲笑了一下,说:“那个男人要一定能包容我的任性才行的,就这一条就不好找。诶,师兄啊,我跟你在谈正事呢,你跟我扯这些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刚才不是跟我说你要回北京嫁人生孩子的吗?” 邵依玲笑了,说:“那是逗你玩的。你还是告诉我你究竟要不要反悔啊。” 傅华笑了,说:“如果我说要呢?” 邵依玲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苦笑着说:“师兄啊,你可真是够铁石心肠的,我都费了这么大劲求你帮我了,你怎么还是不肯帮我啊?你不是说你这样的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吗,我这还没追呢,你就把说过的话给吞了回去了。” 第2363章小心眼 傅华笑了笑说:“可你刚才不是说我可以反悔的吗?” 邵依玲嘟着嘴说:“可是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反悔的啊。师兄啊,不带这样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没办法,我就这样子的。诶,对了,您的手机为什么关机了啊?” “我没关机啊,”邵依玲说,“哦,我想起来了。手机我放在房间里了,昨晚我就看电量不多了,想等早上起来充电,不过早上事多又忘了充电了,可能是没电了吧。” “哦,是这样子啊,”傅华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邵依玲,说,“你拿我的手机打给赵市长吧。” 这下子邵依玲的脸色彻底的变了,她冲着傅华就嚷道:“喂,师兄,你这是非要看我的笑话不可了啊。” “对啊,”傅华笑了笑说,“不行吗?” “算你狠,”邵依玲气哼哼的说道,“打就打,我邵依玲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邵依玲说着就狠狠的按起了电话号码来了,傅华看她就要按拨出键了,就笑着说:“刚才赵市长打电话找你,结果你手机关机了,你问一下赵市长找你什么事情吧,别的就先不要说了。” “你不是让我告诉赵市长我们拿陆伊川没辙了啊。”邵依玲愣了一下,随即埋怨傅华说,“师兄你可够坏的啊,你这是在拿我耍着玩呢。” 傅华笑了笑说:“啊,就准你耍我玩,不能我耍耍你啊?” 邵依玲笑了,说:“那好,我们只一次算是打平了。诶,师兄啊,赵市长打电话给我一定是问我我们在香港这边的进展的,我要怎么回答他呢?” 傅华说:“你就告诉他,陆伊川避而不见,我们正在想办法约见他呢。” 哦,邵依玲就拨了赵公复的电话,赵公复果然是来问邵依玲在香港的进展如何,邵依玲就按照傅华的说法回复了赵公复。赵公复也没说别的什么,只是让邵依玲尽量想办法将陆伊川带回海川去,然后就挂了电话。 结束了跟赵公复的通话之后,邵依玲把手机递还给了傅华,然后笑着问道:“说吧,师兄,你要怎么去对付陆伊川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说实话,我到现在也还是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的。这样吧,我还是打电话给吕先生,问问他能不能帮我找一位香港商界的头面人物出面,约约陆伊川试试。” 邵依玲也知道这件事情确实让傅华很为难,就赔笑着说:“那麻烦师兄了。”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吕鑫,吕鑫接了电话,笑着说:“傅董啊,是不是陆伊川的事情遇到什么麻烦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这个陆伊川是有点不太好搞。我到电话给您,是想问一下您能不能帮我找一位香港商界的头面人物,帮我出面约一下陆伊川。” 吕鑫笑了,说:“这您还需要我帮忙啊,您不是就有这样的朋友吗?” “我有这样的朋友?”傅华愣了一下,说,“您说的是谁啊?” 吕鑫笑笑说:“江宇啊,你怎么把他给忘了啊。他是德记证券的董事长,在香港商界的地位举足轻重,你找他应该就可以的。” 傅华笑了,说:“是啊,我怎么把江董给忘了啊。谢谢您了,我马上就联系江董。” 傅华就又把电话打给了江宇,江宇听傅华说了他打电话的意思,稍作思忖,然后说道:“我跟陆伊川倒是认识,我们都是香港马会的马主,经常在赛马活动上会遇到。不过我对他的影响力并不很大,只能帮你出面约一下,究竟陆伊川会不会见你,我可不敢保证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尽力帮我们约吧,其实我们这一次来并没有什么恶意的,也不想逼着陆伊川做什么,我们在香港这个地方也没有权利逼着他做什么的。我们只是想跟陆伊川好好谈一谈,双方找出一个解决问题都能接受的方案来,这对大家都好的。” 江宇说:“是这样啊,行啊,我帮你尽量说服他吧。你等我电话好了。” 江宇就先挂了电话,傅华就和邵依玲坐在那里等江宇的回复,两人都有些紧张,因为陆伊川如果拒绝江宇的话,他们这一次的香港之行可就不得不无功而返了。 同时,傅华也在思考见到了陆伊川之后,究竟要怎么去跟陆伊川谈判。见面实际上并不是他们这一次来香港的目的,他们的目的是让陆伊川能够去海川处置冷镀工厂一期工程的资产的。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江宇的电话打了回来,傅华赶忙接通了,笑着问道:“江董啊,究竟怎么样,陆伊川肯不肯跟我们见面啊。” 江宇笑了笑说:“还好我在他那里有几分薄面,他答应跟你们见面了,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十点,地点定在尖沙咀的稻香超级渔港,我也会去的。那里的早茶不错,到时候你们可以边吃早茶边谈。”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先谢谢您了江董。” 江宇笑笑说:“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不过傅董啊,有句丑话我可要说在前面的,我可是跟陆伊川保证说你们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利的行动的,如果到时见面之后你们搞出什么花样了,我可是不会答应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会的江董,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江宇笑笑说:“那最好不过,今天就这样吧,有什么话明天见面再谈吧。 结束了跟江宇的通话,傅华对邵依玲说:“你都听到了吧,陆伊川答应跟我们吃早茶了。”” 邵依玲冲着傅华甜甜的笑了笑,说:“谢谢你了师兄,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 傅华笑笑说:“你先别急着谢我,事情到这一步还不算是解决了的,离把陆伊川带回海川还早着呢。你先告诉我,你跟陆伊川见面之后要怎么做。你有把握说服陆伊川跟我们回海川吗?” 邵依玲皱了一下眉头,说:“这我可没什么把握,我从来还没见过这家伙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做事又那么无赖,我真不知道凭什么去说服他跟我们回海川的。师兄,你说我该怎么说服他呢?”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么美,一般男人都难以抗拒你的魅力的,所以你可以冲他多笑笑,多抛几个媚眼,估计他马上就色与魂授,乖乖的跟你走了。” 邵依玲笑了,说:“诶,别说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啊,行啊,到时候我就牺牲一下色相,多冲着他媚笑,多抛媚眼给他,管保让他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那个时候自然他就会跟我们去海川了。” 傅华笑了,说:“你倒是对自己很自信啊。” 邵依玲笑笑说:“那当然,这是上天赋给我的本钱。师兄啊,你不知道从高中开始,我身边的男孩子就都想尽办法的讨我的欢心。还有啊,我估计师兄你对我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哦,”傅华笑了起来,看着邵依玲说,“你今天的自信心还真是爆棚啊,我跟你说,我是个例外,我对你免疫。” “真的吗?”邵依玲冲着傅华促狭的眨了一下眼睛,说,“那你告诉我,刚才你明明对我一肚子气,可是你看我睡着了的时候,接电话就把声音放得很低,怕惊醒我,你这难道不是在爱护我吗?” 傅华笑了,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他是怕惊醒邵依玲的,不过这一点他是不会跟邵依玲承认的。他说:“行了,我们还是不开玩笑了。来谈正事好了,我想过明天究竟要怎么对付陆伊川了。” 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她还是比较关切陆伊川这个难题究竟要怎么去解决的,因此并没有再跟傅华开玩笑下去,而是笑了笑说:“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去做啊?” 傅华说:“要做两手准备,如果陆伊川愿意跟我们去海川当然是最好了。如果他不肯的话,我们就要使用一些制约他的手段了。” 邵依玲看着傅华说:“什么手段啊?” 傅华说:“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说海川市政府这边准备要跟香港警方协调,将他引渡到大陆去受审。” “这个不行啊师兄,”邵依玲苦笑了一下说,“市里面不是没讨论过引渡他的事情,但是最后这个方案是被否定了的。孙书记和赵市长都是不赞成这么做的,怕会影响了投资商对我们海川市的观感。而且引渡也是需要很多的时间才能办成的,我们可不能在香港耗上很多时间的。” 傅华笑了,说:“我又没说真的要办他的引渡,我只是想要虚张声势一下,就像你刚才骗我说邓叔要把你调回北京去一样。” 邵依玲笑了,说:“你在这等着收拾我呢,你还真是小心眼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才不小心眼呢。我实际上是想跟你说,我想出这个主意是受你骗我的启发而已。你想啊,如果我们对陆伊川一点制约都没有的话,他怎么会乖乖的跟我们去海川呢?” 第2364章凭空消失 “这倒也是,”邵依玲说,“不过师兄,还有一个问题,你这终究是假的,如果陆伊川看穿了这一点,根本就不理会我们呢?” 傅华笑了,说:“那我们就假戏真做好了,伊川集团的事情是不可能老放在那里不管的,即使引渡陆伊川很麻烦,这件事情也是必须要解决的。如果陆伊川就是不识趣,索性我们就给他来个彻底解决好了。” 邵依玲想了一下,说:“这个嘛,我可不敢答应你,真要这么做的时候,我恐怕要请示孙书记和赵市长才行的。” “你怕担责任啊?”傅华笑了笑说,“这种事情你根本就不用请示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请示的结果一定是他们不同意这么做的,因为他们担心会惹麻烦上身。所以你如果真的想要去做,直接去做就好了。” “这个嘛,”邵依玲虽然野心很大,但是在中央部委的时候,一向都是循规蹈矩的,还真没有做过什么越轨的事情。她干笑了一下,说,“师兄啊,你这样可是玩的有点大啊?”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我玩的大,而是你胆小而已。” “你还真别激我,”邵依玲感觉有点被藐视了,她冲着傅华叫道,“我就豁出去跟你疯一把,大不了闯了祸真的让邓叔把我调回北京去好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行了,我也就是跟你这么一说罢了,可以往这个方向准备,但是不一定要真的像这么去做,随机应变吧。” 邵依玲笑了笑说:“行啊,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一来,我对明天要怎么去跟陆伊川谈判心中有数了。” 傅华说:“那好,那你就拿出你副市长的本分来,出去跟王尹他们安排一下明天跟陆伊川的见面吧。” 邵依玲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怎么去做了。谢谢你了,师兄,那我出去了。” 邵依玲说着就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转身回来了,傅华看她回来愣了一下,抬头问道:“怎么了,你又想到什么事情了吗?” 邵依玲看着傅华笑了笑说:“是的,我想起来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事情啊?”傅华疑惑的说道,“应该没什么别的事情了吧?” “有的,你听我说,”邵依玲说着俯过身来,傅华还以为她真的要跟自己说什么话呢,也就没闪躲,没想到靠过来的邵依玲却闪电般的在傅华的脸上亲了一下,这才笑着说:“我是想告诉你,师兄你还挺讨人喜欢的。” 傅华被亲到了才感觉不对劲,不自觉得就往后躲了一下。邵依玲呵呵笑了起来,说:“好了,这回我真的要离开了。” 邵依玲说完,转身就打开了房门扬长而去了,搞得傅华愣怔在那里好半天。有人说女人是神性和魔性的混合体,她能让你上天堂,也能让你下地狱。今天在邵依玲身上,傅华确实印证了这一点的正确性。 稍微愣怔了一会之后,傅华去洗手间照了一下镜子,他怕邵依玲会在他脸上留下口红的印迹,那就不好跟王尹他们解释了。好在镜子里的那张脸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他是多余担心了。 傅华的思维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在邵依玲亲他的这件事情上,他的心情甚至都没有因此而有什么明显的波动。他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了,不会再因为一个女孩子对他有什么亲昵的举动就激动不已。他更愿意把邵依玲这种举动看作是她都对自己帮忙了的一种犒赏,而非是她真的对自己有所心动。 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傅华拨通了万博的电话,他记得万博在香港警界是有熟人的,他想让万博帮他联系一下,看能不能跟他的这位熟人了解一下,要是去把陆伊川从香港引渡回海川市,具体的流程要如何操作。他是一个不打无准备仗的人,即使引渡陆伊川是虚张声势,他也是想戏码给演足,避免一上来就让陆伊川给看穿了。 万博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说:“诶,傅华,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的,我在香港,现在想要把一个人带回海川去,所有些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干嘛啊,”万博笑着说道,“这我可帮不上你什么忙啊,我在香港没有执法权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了,是这样的,我想走引渡这条渠道,你在香港警界不是有朋友吗,帮我联系一下可以吗,我想跟他了解一下相关的流程。” 万博笑了笑说:“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联系一下,诶,你准备在香港呆几天啊?” 傅华笑笑说:“呆几天我也没办法确定的,这要看这边的事情办得如何了。不过我的这件事情你最好尽快帮我办,我明天上午就要去见那个家伙的。” 万博笑笑说:“行啊,回头我马上就去给你联系。” 傅华笑了笑说:“那先谢谢了。” “不用客气了,”万博笑着说,“诶,傅华,你也不能老这么叫我白帮忙的啊。” 傅华笑了,说:“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回头等我回北京了,我请你吃大餐。” “去去,”万博笑着说,“一顿大餐就想把我给打发了,跟你说我要的不是这个。”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想要什么啊?这样吧,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吧,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是这样子的,”万博说,“我想要你也帮我提供点情报。就是你那位女朋友的阿姨的。” 傅华说:“你是说宁慧啊,这个嘛,我还真是不好答应你的。” 万博说:“我知道,你是担心这件事情最后把宁慧给牵涉进来。不过你也替我们北京警方考虑考虑啊,这可是有两件案子悬在那里没有解决的。一件是宁慧出车祸被撞,一件是段勇新失踪,这两件案子可都是与宁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我们北京警方做过全面的案情分析了,宁慧对这两件案子肯定是知情的。以前她可能还有所顾虑,但是她现在已经身在美国了,应该也无需担心我们警方会找他的麻烦了,是不是也可以把一些事情讲出来了啊?” 傅华对万博所讲的事情是谁做的,心中跟明镜似的,但是他却是不能毫无隐瞒的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万博,这里面还牵涉到罗茜男那边的陆丰这些人,那些人做的事情可是并不合法的。 而且究竟要不要把事情都讲出来,他也还是要征询宁慧的意见的。即使宁慧远在美国,她也是会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很大影响的。因为李凯中这件事情如果发作了出来,宁慧也是其中的一个同案犯,那可能她就再也无法回到国内来了。 稍微思索了一下,傅华还是决定暂时对这件事情保密,不过他并不想一点忙也不帮万博,他想要提供点线索给万博,这样一来还了万博的人情,同时也给李凯中制造点紧张气氛。 于是傅华笑了一下,说:“万队啊,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宁慧并没有讲过这些事情的。不过,你也别一条道走到黑啊,从宁慧这一边无法着手,你可以考虑另外一个渠道着手啊。” “你是想说李凯中吧,”万博苦笑了一下,说,“你应该知道的,对于李凯中这个级别的官员,我们北京警方是不可以轻易采取行动的,除非有确凿的证据才行。关键是我们北京警方现在手头掌握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根本就没办法拿李凯中怎么样的。” “李凯中确实是对这件事情有不可逃避的责任,”傅华笑笑说,“不过我说的并不是他。” “不是他又能是谁啊,”万博疑惑的说,“好像这些事情当中,除了他,就是宁慧,然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万队啊,你这个警察做的可是有点不称职啊,怎么会没有其他人了呢,据我所知就有一个嘛。” 万博想了一下,还是没想到什么,就说:“确实没有了啊。” 傅华笑笑说:“我说有就有的。” 万博说:“那你告诉我,你说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傅华笑了笑说:“段勇新啊,你怎么把他给忘了啊?” “段勇新我是没忘,”万博有些困惑的说,“可是他失踪了啊,我们可没办法询问一个失踪了的人吧?”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可以询问他,但是你可以从他这边找线索啊。” “你以为我们警方就这么愚蠢啊,”万博说,“从段勇新失踪的那天开始,我们就对他做了很多的的调查了,包括他身边的人也做了调查,但是段勇新就这么神秘的失踪了,什么线索都没留下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你们调查的方向有问题,我就不相信一个人能够凭空消失的。” 第2365章你闭嘴 万博愣怔了一下,他毕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说:“我们调查的方向有问题,什么问题啊?傅华,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 傅华笑着说:“具体的情形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我可以把整件事情帮你分析一下的。你看,常规来说一个人的突然失踪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种是被绑架了,一种是被害了。” 万博说:“段勇新的失踪肯定不是被绑架了,因为如果是被绑架了,绑架他的人一定是有所图的,可是从段勇新失踪的这段时间以来,没有任何人出来提跟段勇新有关的要求的。” 傅华说:“对啊,那就说明段勇新很可能是被害了的。如果是被害,那害他的人也有两种,一种是他熟悉的人,一种是陌生人临时起意。” 万博说:“这种情况来说,熟悉的人犯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陌生人临时起意的话,他就是事先没有做过谋划的,不可能把段勇新的行踪掩藏的这么好,不给警方留下一点线索的。而且段勇新是一个壮实的中年男人,社会经验分丰富,也不可能让一个陌生人随便的就把他给害了的。” 傅华笑笑说:“那就是熟人犯案了。既然是熟人犯案,那案件的第一现场很可能就是在段勇新一个熟悉的地方。而且你们既然调查过段勇新和他身边的人,却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说明段勇新和他身边的人那几天都没什么特别异常的行动。那案件的第一现场可就呼之欲出了。” 万博稍微思索了一下,他不愧是多年的老刑警,马上就从傅华的话中得到了启发,他说:“是的,这么一想,案件的第一现场的范围可就有限了。这个地方一定是段勇新熟悉的地方,所以他才会去。再是这个地方一定很隐蔽,这样子段勇新被害了的话才不会被人发现。甚至可能段勇新的尸体就埋在这个地方的。回头我马上布置他们去跟段勇新的家人了解一下,看看他们家有没有符合这个特征的地方。” 傅华在心里偷着乐了,这他还没有说得太明显呢,万博自动就冲着段勇新尸体被埋的方向去了。 这时万博笑了一下,说:“傅华,谢谢你了,你帮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回头这个案子如果真的破了,我请你吃饭。” 傅华笑了笑说:“你不用请我吃饭了,你就把我刚才拜托你的事情帮我办好,我们就算是扯平了。” 万博笑笑说:“那简单,回头你等我电话吧。” 放下电话之后,傅华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知道如果万博按照他的思路去调查的话,那段勇新的尸体被发现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而且这个时间还不会很长,段勇新那间在郊区的仓库是显而易见的,一排查马上就会被找到。 接下来就该是李凯中寝食难安的时候了,他会不会再犯一次心脏病啊?这可就难说了。好在这一次李凯中还住在医院当中没出院呢,有医生在,李凯中倒是没什么生命危险了。但是李凯中想要很快的从医院里面走出来,恐怕就很难了。 傍晚的时候,万博的电话打了回来,他给了傅华一个名字和手机号码,说这个人是香港警务处的一个助理处长,叫做霍华,他已经把傅华的事情跟在这个处长说了,傅华随时都可以跟这个人联系的。 说完这件事情,万博又说道:“傅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过询问段勇新的家人,我们警方发现了段勇新一处位于郊区已经不太用的仓库,那个地方比较偏僻,很符合我们俩分析当中的案发第一现场,我已经让人去那个地方展开搜索了。” 傅华心说这么快啊,估计这下子李凯中应该睡不着觉了。他笑了笑说:“那恭喜你了,希望你能尽快破案。” 第二天,邵依玲带着王尹傅华等人去了稻香超级渔港,这个地方是本地一个很有名的吃港式早茶的地方,很多都是老人拿着报纸边吃边看。傅华他们到的时候,这里面已经挤满了来吃早茶的人。 江宇和陆伊川也到了,他们占了位子,已经点了虾饺、脂粉、蟹黄包之类的经典港式茶点。傅华注意到几个月不见,陆伊川看上去神情特别疲惫,印堂也有些发暗,一副典型的倒霉相。 看来这几个月对于陆伊川也并不好过的。江宇看到了傅华,站起来迎过来,笑着说:“诶,傅董,这么久不见,你还是风采依旧啊。” 傅华笑着跟江宇握了握手,说:“我还是老样子,不过江董可就越来越年轻了,看来您过得很滋润啊。” 一般般了,江宇看了在傅华身边的邵依玲,他眼里有惊艳的感觉,笑着问傅华道:“这位美女是?” 傅华笑着说:“来,我给您介绍,这位是我们海川市的邵依玲副市长。” 邵依玲落落大方的伸出手跟江宇握手,笑着说:“幸会了江董,我是来自海川市的邵依玲,感谢您出面安排了这一次跟陆董的见面。” “不要客气了,”江宇跟邵依玲握了握手,回头对傅华说,“傅董啊,这我可要怪你了,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还有邵副市长这么靓女的领导要来啊。你早说了,我就不会约在这么嘈杂的地方见面了。这不是唐突佳人吗?” 邵依玲笑了笑说:“江董您太客气了,这个地方就很好啊,我对香港的早茶可是闻名已久了,今天终于有机会得以品尝了。” “您不嫌弃就好。”江宇说着就指了指陆伊川,笑着说,“老陆你也真是的,邵副市长这样的靓女要见你,你居然还躲着不见,真是的。换来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啊。” 陆伊川干笑了一下,说:“不是我躲,而是我真的去了韩国了。邵副市长,我也知道你们在这边等着会着急,所以事情还没处理完就赶回来了。不好意思啊,邵副市长。” 邵依玲也并不去拆穿陆伊川的谎言,笑着说:“没什么的,陆董回来了就好。” 傅华又介绍了王尹等人,然后一众人落座,开始边吃边谈。邵依玲先笑着说:“陆董啊,我想您也知道我这一次来香港的目的了,所以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我就直接问您吧,您准备如何处置伊川集团冷镀工厂一期工程的善后事宜啊?” 陆伊川干笑了一下,说:“这个还请邵副市长放心,我正在想办法解决当中。” 陆伊川这个说法明显是在敷衍,邵依玲自然不肯就这么善罢甘休,她笑了笑说:“我能问一下陆董,您究竟想了什么办法来解决问题啊。” 陆伊川尴尬的笑了笑说:“邵副市长,您这可是有点咄咄逼人啊。当初你们海川市请我去投资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邵依玲笑了笑说:“不是我咄咄逼人,实在是冷镀工厂一期工程的局面让我们海川市政府这边不得不急着找出一个解决的方案来。一方面我们市政府出于对陆董和伊川集团的信任,为您的一期工程贷款提供了担保,现在您的工程停工,银行可是要逼着我们市政府承担担保责任的。另一方面,陆董当初在海川市走的很仓促,忘记了支付一期工程的工程款和设备提供商的设备款,现在这些人天天等在市政府,跟我们市政府要钱呢。” “这些人怎么回事啊,”陆伊川说道,“欠钱的是伊川集团,不是海川市政府,他们凭什么去跟海川市政府要钱啊,真是胡闹。” 邵依玲笑了笑说:“是啊,他们是不该跟市政府要钱的,不过他们可没陆董这么明事理,他们找不到陆董,就把气洒在了海川市政府身上了。这个只要陆董回去海川,问题自然就解决了的。陆董啊,您什么时间可以回海川市啊?” “这个嘛,”陆伊川干笑了一下,说,“邵副市长啊,我不是不想回海川,可是你知道的,现在当初把我们伊川集团引进海川的姚市长莫名其妙的被你们的政府抓了起来,我担心会因此受到不该有的牵连,所以暂时我还不想回海川去的。” 傅华听陆伊川这么说,就有些不高兴的说:“诶,陆董,您这么说可就不应该了,什么叫姚市长莫名其妙的就被抓了啊?姚市长为什么会被抓,原因你应该很清楚的。” 陆伊川的脸色变的难看了起来,他说:“傅主任,请你小心一点说话,我为什么该知道姚市长为什么会被抓啊?我陆伊川可是身家清白的商人,而你们大陆的司法系统极为混乱,贿赂公行,难说姚市长不是被他的政敌打击报复,才会被抓的。” “你怎么能够这么信口雌黄呢,”傅华说道,“根本上就是……” “傅主任,你闭嘴,”邵依玲这时呵斥了傅华一句,说,“别对陆董这么没礼貌。” 第2366章积极协助 傅华看了邵依玲一眼,一副不甘不愿的。不过还是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了。他刚才并不是说要强出头来指责陆伊川,他这么做是在扮黑脸,把邵依玲不好说出口的话替她说出来。看来邵依玲领会了他的意思,适时的站出来扮红脸了。 邵依玲这时看了陆伊川一眼,笑了笑说:“陆董啊,你别介意啊,他这人不懂规矩,胡乱的就来插话。不过,您可能对我们大陆的司法系统有所误会,我们大陆的司法系统还是很公允的。在这里我也可以跟您保证,您回海川市一定是安全的。” “您保证,”陆伊川摇了摇头,说,“我凭什么相信您的保证啊?我可没那么傻,不会被您就这么诳回大陆去的。” 邵依玲笑了,说:“陆董啊,我可没想要狂您什么。我说要保证您的安全,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而是我们海川市孙书记和赵市长一致的意见,他们让我转告您,海川市市委市政府是要把海川市全力打造成为一个良好安全的投资环境的,对于引进来的客商,只要是有可能的话,我们都是会尽力保障他的安全的。所以还请您放心。” 陆伊川笑了笑说:“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你们能不能做到可就很难保证了。” 邵依玲看了陆伊川一眼,说:“那陆董您想怎么样,难道说您要把冷镀工厂一起工程就这么一直搁置下去?您心中应该很清楚的,那个一期工程越搁置下去,越不值钱的。” 陆伊川笑了一下,说:“这个我倒也知道,不过呢,我这个工程的命运可是跟海川市政府绑在一起的,我受损失,海川市政府也是在受损失的。因此在我的安全得到确切保证的之前,海川市最好还是找出措施来,尽量避免损失进一步的扩大,否则的话,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的。” “诶,你这不是无赖吗,”傅华说道,“邵副市长,您没看到他根本就没诚意跟我们谈吗,叫我说还是别跟他废话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找香港警务处的霍华处长,该走什么程序就走什么程序吧。” 陆伊川愣了一下,有些紧张地看着傅华说:“你们到底要走什么程序啊?”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陆董啊,您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走什么程序还非要我说出来吗?当然您也可以趁我们还没有这么做之前,离开香港,不过那样子的话,您就是逃犯了,我们就可以依法处置您冷镀工厂一期工程的资产了。” “你……”陆伊川这下真的有些急了,傅华这么做可是踩到了他的痛脚了。如果傅华真的这么做,不但他在海川市的资产全部都打了水漂了,他还很有可能为此担上牢狱之灾,除非他事先就逃离香港。可是香港是他的家啊,难道说他要做一个背井离乡的逃犯吗? 邵依玲看陆伊川有些变得窘迫的样子,知道她扮红脸的时候又到了,就瞪了傅华一眼,说道:“傅主任,你怎么回事啊,我让你说话了吗?” 说着,邵依玲转头看了看陆伊川,笑了笑说:“陆董您可别往心里去啊,我们海川市可并没有真的想要这么做的意思。我相信只要我们大家在一起好好商量一下,就一定能找出一个最妥善的解决方案的。” 陆伊川看了邵依玲一眼,他毕竟是在商界打滚多年的老手,自然不会被傅华和邵依玲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唬住了的。而且邵依玲这么一插话,给了他一个思索的空间,让他得以对整件事情来做一个全面的权衡。马上他就明白了邵依玲和傅华这是在跟他玩黑脸白脸的游戏呢。 想到这里,陆伊川就镇静了很多,他笑了一下,说:“好了邵副市长,您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了,反正我近期是没有要回海川市的打算了,你们海川市政府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陆伊川接着就是了。” 陆伊川这么一说,邵依玲就知道她和傅华原来想要靠虚张声势来把陆伊川逼回海川的计划是泡汤了,但是她依然没有放弃劝说陆伊川的打算,就笑了一下,说:“陆董啊,我真的不是在装什么好人,而是冷镀工厂这件事情越早解决对您和我们海川市越好,这一点您心里应该比我们更清楚的。” 陆伊川笑了一下,说:“我更清楚的是,如果我去了海川,你们一定会逼我进行资产转让的,到时候,你们海川市政府就能从中解脱出来了,而我呢,几十亿的投资就此化为泡影了。就这一点来看,这就不是一个对你我两方都有利的解决方案,更别提回海川我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证了。所以,邵副市长,您也别浪费这个口舌了,我是不会跟你们去海川市的。” 邵依玲看陆伊川死活都是不肯去海川,就有些技穷了,她求助的看了傅华一眼。傅华笑了一下,说:“陆董啊,您不要以为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们就会拿你没招了。您如果以为我刚才所说的只是在吓唬你,那可就是打错特错了。” 陆伊川呵呵笑了起来,看着傅华说:“傅主任啊,你别在我面前耍什么花腔了。我陆伊川虽然不能说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但起码也是比你痴长几岁的。商场上的这些花样我玩的比你溜。你不是要找什么霍处长吗?你现在就找啊?” 傅华笑了,看着陆伊川的眼睛说:“怎么,陆董以为我说找霍处长是在骗你?” 陆伊川笑了起来,说:“不是我以为,而是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以为事先打听出了香港警务处的一个处长的名字,就可以拿来唬人的啊?你如果说是真的认识这个霍处长,你现在当着我的面给你说的这个霍处长打电话试试。” 傅华笑了,说:“陆董啊,看来今天你还非要跟我叫这个版了。” 陆伊川点了一下头,说:“对,我非跟你叫这个板不可。你打啊。” 傅华转头看了一眼邵依玲,说:“邵副市长,您可是听到了,这个可是陆董同意我们按照程序去走的,不是说我没给陆董留余地。” 邵依玲看了一下傅华,她是有些担心傅华并不真的跟这个霍处长有联系,而只是在跟陆伊川演戏,就笑了一下说:“傅主任,陆董这么说是跟你看玩笑的……” “别,”陆伊川打断了邵依玲的话,说,“邵副市长,今天您这个好人还真是做不成的,我没开跟傅主任玩笑,我说的就是真的。你叫他马上跟霍处长联系。如果他能跟霍处长联系上,我陆伊川就算是输了。” 傅华看了一眼陆伊川,笑了笑说:“陆董啊,这你可要把后果想清楚了,我今天如果打了这个电话,您的出路可就只剩下了两条了,一条是主动跟我们回海川市去解决问题,另一条是从这里回去就赶紧逃离香港,否则你就只能等着坐牢了。” “我不用想了,”陆伊川说,“如果你真的打通了这个电话,我陆伊川就二话不说跟你回海川。” 傅华笑了,说:“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打电话了?” “是我说的,”陆伊川叫道,“你打啊。我就不信你真的跟霍处长有联系。” 傅华就拿出电话来拨了号码,在按拨出键之前,他看了陆伊川一眼,笑着说:“陆董啊,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绝对不会后悔的,后悔就是你孙子。”陆伊川冷笑了一声,说,“可如果你无法联系上这个霍处长,那你们也别在香港这里跟我耗了,赶紧给我滚回海川去。” “行,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傅华说完,就拨通了霍处长的电话,为了能够让陆伊川听清楚,在拨通的时候,他还按了免提键。 几声手机铃声响过之后,电话被接通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诶,您好,您是哪位?” 听到声音,陆伊川的神色微微变了一下,因为对方说的是字正腔圆的粤语普通话,这就表示跟傅华通话的这个男人有八成以上是香港人,那傅华刚才说的话就有几分可能是真的了。 傅华笑了笑说:“您是霍处长吧,我朋友说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您的。” “哦,”霍处长笑了笑说,“您是傅先生吧?” 傅华笑了笑说:“是,就是我。” 霍处长笑了笑说:“万博副总队长跟我说过您的事情了,说是您想要从香港这边引渡一个人回大陆受审。” 傅华笑了笑说:“对对,是这样子的,有一位香港的商人在我们那里涉及到一宗刑事案子,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经济损失,现在他躲在香港,不肯去大陆解决问题。所以我就想请您协助一下我们。” “好说,好说。”霍处长笑了笑说:“现在大陆和香港是一家人了,只要您提供出足够的证据,说明这位商人涉案了,那我们香港警方是会积极协助的。” 第2367章好消息 傅华笑了笑说:“可是霍处长,我并不了解这里面具体的程序要怎么走啊,要提供怎样的证据材料才算是足够证明对方涉案。” 霍处长沉吟了一下,说:“这个嘛,可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最好我们面谈。” “行啊,”傅华笑了笑说:“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香港警务处跟您见个面。” 霍处长说:“您等一下,让我看看我的行程安排。诶,明天上午九点三十分怎么样。”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我明天上午都有时间。” 霍处长笑了笑说:“那我明天上午就恭候您了。” 霍处长就挂了电话,傅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的陆伊川,笑了笑说:“陆董啊,刚才的电话您都听到了吧?我现在很想知道您想要我明天见了霍处长要怎么说啊?” 陆伊川干笑了一下,说:“傅主任,我怎么能够确定刚才跟你通电话的这个人不是事先安排好了的。香港这么大,随便找个人都是可以扮演一个霍处长出来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陆董,您当我傅华是什么人啊,我是那种做事这么不靠谱的人吗?江董现在就在这里,您问问他,在他的印象中我究竟算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江宇笑了笑说:“老陆啊,这我可以给你保证,傅董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就我对傅董的了解而言,他是做什么事情都是很有原则的一个人。所以接下来你要怎么去做,可要慎重的抉择啊,可不要误人误己啊。”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要验证这个霍处长是真是假,最简单的办法是明天您跟我一起走一趟香港警务处。怎么样,跟我走一趟吧?” 陆伊川的脸色又变了一下,说实话他还真没这个胆量跟傅华走这一趟的。他并不了解香港和内地之间的引渡条例里面究竟对引渡是怎么样的一个规定。他很担心如果他跟傅华一起去了香港警务处,就会被香港警务处直接给扣留下来,毕竟他在海川市是真的犯了行贿罪的。那他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陆伊川看了傅华一眼,说:“我跟你去看什么啊,我才没那么无聊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陆董是决定跟我们回海川市去商量着解决问题呢,还是要等着我们海川市把您给引渡回去受审呢?” “傅主任,”邵依玲看陆伊川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嚣张了,知道陆伊川对要不要跟他们回去海川态度上已经有些松动了,这也是她该出来扮红脸的时候了,便插话说,“傅主任,你别这么逼陆董,我想他是一个明智的人,知道怎么去做抉择才是对他最有利的。” 陆伊川苦笑了一下,说:“什么最有利啊,我现在算是陷进冷镀工厂这个泥沼里面了,怎么去做都是避免不了损失的。” 邵依玲笑了一下,说:“可是总是有一个能把您损失降到最低的方案的。您千万可不要因为心疼局部的损失,最后反而损失的更大。” “毒蛇噬腕,壮士断臂,”江宇这时插话说,“老陆啊,我在一旁也听了半天了,我觉得海川市政府对你也算是够意思了,你这件事情不管怎样都是避免不了损失的,还不如早做决断,断腕求生。起码还能让让海川市政府觉得你善始善终,有够仁义。” 陆伊川迟疑了一下,看着江宇苦笑着说:“还是给我点时间让我稍微再考虑考虑吧。” 邵依玲笑了笑说:“行啊,陆董,我们可以给您时间考虑清楚的,不过这个时间可不能太长,我们这些人在海川市都有一堆的事情等着处理,希望您尽快给我们一个答复。” 陆伊川沉吟了一下,说:“行啊,我不会浪费你们太多时间的。这样吧,明天我会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复的。” 邵依玲点了点头,说:“行啊,就按照陆董的意思办吧。” 陆伊川苦笑了一下,说:“什么按照我的意思办啊,我可觉得整件事情可都是在您邵副市长的掌握当中的。我也真是服气了,您不但人长得靓女,办起事情来也毫不含糊,孙守义派您过来,还真是知人善任啊。” 江宇也笑了笑说:“是啊,邵副市长的统筹全局、杀伐决断,确实令人佩服的。难怪内地的经济现在会蒸蒸日上,正是因为有像您这样有能力的一批干部成长起来的缘故。” 邵依玲被这两人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笑着说:“江董、陆董,您二位千万别这么说:“”,我还是很经验不足的,需要跟前辈学习的地方很多呢。诶,我们别光顾着说话啊,这些餐点都有些凉了,大家赶紧吃吧。” 于是大家就开始吃起早茶来了,至于陆伊川回不回海川的话题,就暂时被搁置了下来。 吃完早茶之后,邵依玲他们就和陆伊川江宇他们分手了。回了酒店之后,邵依玲单独把傅华留了下来,笑着说:“师兄啊,辛苦你了,你今天可是功劳大大的。” 傅华笑了笑说:“别这么说,我有什么功劳啊,统筹全局、杀伐决断的可都是您,没我什么事的。” 邵依玲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心眼会介意这句话的,我跟你说,江宇这么说我的时候,我本来是想说这些事情其实都是你在背后筹划的。但是当那么多人的面,我这么说会让人觉得我跟你之间……” “我没介意的,”傅华笑着打断了邵依玲的话,说,“您是这一次的带队领导,事情如果办成了本来就是您的功劳的。” 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说:“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当然是真心话了,你应该知道的,我对目前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是很满意的,根本就无意再进取什么的,就算是您把功劳都划到了我身上,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处的。” “难怪邓叔老说你是犬儒主义者,”邵依玲笑着说,“其实以师兄你处理事情的能力来说:你应该有更大的发展的才对的。”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说:“仕途这条路没你想的那么好走的。我现在之所以还能解决点问题,实在是对于很多人来说,我是不会损害到他们的利益的。既然无害,他们当然不会给我设置障碍。要不然的话,我可能早就被他们打趴下了。” 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师兄啊,你这是在提醒我仕途险恶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果然是蕙质兰心,一点就透。就拿这一次的事情来说吧,对于让你这样一个新手来处理这么棘手的事情,市里面的那些家伙其实是各有算计的。你处理成功了,对谁都有好处,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你处理失败了,赵公复和胡俊森也毫无损失,反倒是你新到海川市就栽了个跟头,短时间就会让人怀疑你的能力不足,你在海川市就不太好立足了。” 邵依玲笑了笑说:“我知道我这一次是有些冒失了,不过幸好还有师兄你帮我。” “这一次的事情我可以帮到你,”傅华看着邵依玲说,“那下一次呢?你不能每件事情都运气好到有人恰好能帮你解决的。所以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听,我都是要奉劝你一句,以后再做什么事情都要量力而行的。” “好了师兄,”邵依玲笑着说,“这些邓叔已经教训过我了,你就别再啰嗦了行吗?” 傅华笑了,说:“你现在嫌我啰嗦,将来吃了亏……” “好了好了,”邵依玲打断了傅华的话,不满的说,“你这话跟邓叔说得简直一模一样。话说你还没老呢,这要真是老到邓叔那个年纪,你不知道会啰嗦成什么样子。真是想不到,你不但是个小心眼,还是个啰嗦鬼。” 傅华笑了,说:“嗨你这家伙啊,你是不是觉得陆伊川的问题解决了,就用不上我了啊?” 邵依玲冲着傅华皱了一下鼻子,说:“我倒没那么想,不过我也不想看你一副老气横秋的教训我,邓叔那一套我已经忍的够辛苦的,我可不想还要再来受你的折磨。” “行行,”傅华笑了笑说:“既然你这么说,我不折磨你就是了。陆伊川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自己去折腾吧,我不管了啊。” 邵依玲笑了,说:“这件事情你还想管什么啊?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傅华笑了起来,看着邵依玲说,“我的邵副市长啊,您是不是觉得明天陆伊川一定会打电话给你,说是同意跟我们一起回海川市啊?” “当然了,”邵依玲有些疑惑的看着傅华的眼睛,问道,“难道不是吗?” “是,是,”傅华笑着说:“那你就在酒店里等着他打电话来跟你汇报这个好消息吧。诶,你这边没什么事情了吧,没事的话,我回房间去休息了。” 第2368章预防措施 傅华说着就要转身离开,邵依玲却一把拉住了他,她意识到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了,便笑着说:“别呀师兄,事情这不是还没完吗,你跟我说说,陆伊川那边难道还会有什么反复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事你可别来问我,你刚刚不是说不用我再来管这件事情了吗?” 邵依玲陪笑着说:“我那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嘛,你不会当真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还真当真了,你不是说我小心眼吗,小心眼的人对别人的每句话都会当真的。” 邵依玲笑了,说:“其实我说你小心眼,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是小心眼啊,你的肚量大得很,师兄你是宰相胸襟,肚子里面能撑开船的。” 傅华笑了,说:“我又不小心眼了啊?” 邵依玲摇摇头,说:“不了。” 傅华笑着说:“那你还说我是啰嗦鬼呢?” “不罗嗦,你一点都不啰嗦,”邵依玲笑着说道,“师兄,你这下可以告诉我,陆伊川究竟会不会有所反复的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可以告诉你了,我觉得他不会反复的。” 邵依玲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陪着小心了半天,换来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答案,本来她就没认为陆伊川会反复的啊,看来她又被傅华给耍了。她就瞪了傅华一眼,说:“师兄啊,你也这么大人了,耍着我玩有意思吗?我恐怕要收回刚才的话了,你不但是小心眼,而且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极品小心眼。”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说:“邵副市长啊,你可要为你说过的话负责的,别一会又要跟我说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 邵依玲恨恨的说:“这回不会了,你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极品小心眼,我这话是很认真的跟你说的,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你听明白了吗?” 傅华呵呵笑了笑,说:“我是听得很明白的。不过倒是你没听明白我刚才所说话的意思,我之所以说陆伊川不会反复,是因为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想要跟你去海川的意思,既然他没有跟你去海川市的意思,那他反复什么。” “你说的他不会反复是这个意思啊,”邵依玲有些傻眼的看了看傅华,说,“这样子我们还是没有完成这一次来香港的工作任务啊,那你刚才跟我那么傻高兴什么劲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在替您高兴啊,您看陆伊川和江宇这两个香港商界的大佬级人物,都觉得你统筹全局杀伐决断的,工作能力了得,这可是很难得到的评价啊。” “去去,”邵依玲很不满的说,“我如果不能把陆伊川带回海川去,什么统筹全局杀伐决断的,就只是个笑话了。” “不对,”这是邵依玲注意到了傅华嘴角强忍住的笑意,就知道又被傅华给耍了,就恨恨得说,“诶,师兄啊,你是不是耍人上瘾啊,动不动就拿我耍着玩。” 傅华笑了笑说:“我耍人倒是不上瘾的,不过貌似有人骂别人小心眼上瘾,甚至这一次还更过分,还骂别人是睚眦必报的极品小心眼,想不到您骂人小心眼还能骂出花样来。不过这一次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你就是把说得再天花乱坠,我也是不会在帮你的忙了。” “真的不帮?”邵依玲笑着看着傅华问道。 “真的不帮,”傅华笑着说,“我可没那么贱骨头,被人骂了个臭死,还要贱的去帮她解决问题,那我可就一点人格都没有了啊。” 邵依玲笑了,看着傅华说:“那我就告诉邓叔,说你让我吻了你了。你说邓叔听到这个消息会怎么看你啊?” 傅华愣了一下,如果真让邓子峰知道邵依玲亲吻了他,他还真是不太好解释的,毕竟他跟邓子峰和苏南说过,他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再去跟邵美玲黏糊,对邓子峰和苏南这样比较正统的人,肯定会觉得他不应该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诶,你不要这样子啊,你这不是陷害我吗?那是我没防备,被你突然袭击了。” 邵依玲笑了,说:“我知道,但是邓叔不知道啊,这些我当然是不会告诉邓叔的,我只会跟邓叔说,你当时还是很享受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享受什么啊,我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 “看样子你还挺遗憾的啊,”邵依玲笑着说,“要不我再亲你一下,让你反应反应?” 说着邵依玲作势就要靠过来,傅华虽然知道邵依玲这样子很可能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但他也不敢不躲,他怕邵依玲见他不躲真的亲过来。他苦笑着说:“好了好了,咱不玩这个了行吗?” 邵依玲咯咯笑了起来,说:“那你究竟肯不肯帮我?” 傅华笑了,说:“好了,我帮你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邵依玲得意地笑了,说,“那你告诉我,我看陆伊川今天的样子像是真的认怂了,为什么你却觉得他不会答应真的跟我们回海川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因为他还不确认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霍处长这个人,又或者说他并不确认我是不是跟真的霍处长有联系。到现在为止,霍处长这个人并没有真的露面,他只是跟我通了一个电话而已。陆伊川并没有真的验证到霍处长的真实性,他这样一个商场上的老手,自然是不肯就这么轻易的听我们摆布的。” “是啊,”邵依玲抬头看了傅华一眼,问道,“说起这个来,我还想问你呢,这个霍处长究竟是真是假啊,事先你可没跟我说过有这么个人的。还有啊,今天跟你通电话的那个人真的是霍处长本人吗?” 傅华看了邵依玲一眼,本来他是想跟邵依玲开玩笑说这个霍处长是他杜撰出来的,让邵依玲去想办法接下来该如何去做。但是他又担心邵依玲再次将亲他的事情拿出来做文章,于是他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开玩笑的念头。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是有这么个人了,他是我北京的一个朋友帮我联系的。明天上午我们就可以去见他了。你知道陆伊川为什么非要明天才给你答复他去不去海川市吗?他就是想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跟霍处长有联系。只有能够确认这一点,他才会死心,才会跟我们一起回海川市的。所以明天陆伊川一定会在暗地里盯着我们,看我们究竟有没有真的去见霍处长。” 邵依玲松了口气,说:“原来是这样啊,这家伙还打着这样的小算盘呢,幸好没教他得逞。这下子好了,只要明天我们去见一见霍处长,陆伊川就只能乖乖地跟我们去海川市了。” 听邵依玲这么说,傅华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他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一样。可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他却是说不出来的。傅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在想究竟是什么地方让他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邵依玲看傅华的脸色沉了下来,就感到有些奇怪,问傅华道:“怎么了,又有什么不对吗?” 傅华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心里突然感到有点不太妙,似乎是我忽略了点什么。可是我又想不出来忽略了什么。” 邵依玲笑了,说:“你这就是瞎紧张,现在事情很顺利啊,不会再冒出什么状况的。有些时候人就是这个样子,事情办得太顺利了,心里反而会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这一次的事情是有些太顺利了,傅华沉吟了一下,说:“到现在为止,仅仅是我们在出招,陆伊川根本就没出什么招的。你别忘了,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他能把生意做那么大,在香港不会一点能量都没有的。” 邵依玲笑了一下,说:“那他能做什么啊?我真的想不出来他有什么办法跟我们顽抗下去。好了,师兄,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要不然本来没什么事,也会被你吓出事来了。” “他能做什么啊,”傅华笑了笑说,“他能做的事情多着呢。邵副市长,你还不了解香港这个地方的。香港这个地方很复杂,既有东方传统的一面,也有西方洋化的一面。你看香港的警察部队,他们是这世界上效率最高的纪律部队,但是他们的警署里面,至今还有关公的神位。而香港商界龙蛇混杂,商界的很多大佬他们的生意是跟地下社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说到这里,傅华想到他为什么会觉得不安了,他是在担心陆伊川会动用地下社会的人士来对付他们。这随时都是会发生的,而他们这些海川来的人,在香港是无根之萍,如果变起突然,他们是没有能力保护自身的安全的。 想到这里,傅华就拿出了电话打给了吕鑫,他必须要事先做些预防措施了,不然的话真发生什么事,他们这一行人可就被动了。 第2369章下不来台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傅华说:“吕先生,恐怕还有件事情需要麻烦您,今天我已经跟陆伊川见了面,双方谈得不算愉快,我担心他会我们有什么不利的行动,我在香港这边无法确保自身的安全。” 吕鑫沉吟了一下,说:“这个还真不好说,陆伊川在香港多少也算是一号人物,很难说跟道上的人没有往来,你防备他一点也是应该的。这样吧,我马上给你派两个人过去保护你们,让他们住到你们酒店去,直到你们离开香港为止。” 吕鑫说要派人过来,让傅华心里安定了不少,以吕鑫在香港的江湖地位,肯定是能护得了他们的安全的,便笑了笑说:“那我先谢谢您了。” 吕鑫笑了笑说:“你跟我客气什么。好了,挂了啊。” 吕鑫就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傅华把手机收了起来,看着邵依玲笑了笑说:“吕先生说要派两个人过来保护我们,这下子应该是可以了。” 邵依玲看了一眼傅华,她还是觉得傅华小题大做了,便笑了笑说:“师兄啊,你是不是也太紧张过分了,外面风平浪静的,这里又是正经营业的酒店,酒店里也有保安人员,没有人威胁到你的安全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邵副市长,这世道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太平的,真要是有什么事情,那些保安人员根本就没用的。再说了,小心无大错,总好过出什么事了我们没办法应对。” “我可不觉得会出什么事情,”邵依玲笑着说。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咚咚咚的猛烈敲门声,一个粗哑嗓子的男人恶狠狠地叫道:“开门开门,再不开门,我可就踹门了。” 邵依玲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了,而傅华的脸色也变了,他没想到陆伊川的人会来的这么快,现在吕鑫的人还没到呢。傅华这时就很后悔让邵依玲把人安排住在这件小酒店里,虽然钱省下来了,但是安全性却是没办法保证的。如果现在住在五星级酒店的话,是没有人敢来这么敲门的。 而这房间的门现在正被外面的男人捶的乱颤,看来这门根本就挡不住壮汉的一踹的。邵依玲有些惶恐的拉了拉傅华的胳膊,说:“师兄啊,这可怎么办啊?” 傅华说:“还能怎么办啊,报警啊。” 傅华拿出手机就准备拨打报警电话,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外面的壮汉看到里面没开门,就猛地一脚把门踹开了。 踹开之后,傅华看到门口站着几名五大三粗的壮汉,一个个手里拿着长长的砍刀,面目狰狞,裸露的肌肤处都纹着龙虎之类的猛兽,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为首的那名壮汉看到傅华正在拨打手机,手中的刀就指向傅华说:“你把手机给我放下,不然的话,别说我手中的刀对你不客气。” 傅华到也很光棍,看来不及报警了,就把手机给收了起来,把邵依玲给护在了身后,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尽量拖延时间,拖延到吕鑫派来的人到来了,危机可能就会迎刃而解的。他强自镇静的笑了笑,看着为首的壮汉说:“这位朋友,这究竟怎么一回事情啊,不知道我们什么地方得罪了您了?” 壮汉拿手中的刀拍了拍傅华的脸,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就别明知故问了,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的。诶,你身后的女的是海川来的邵副市长吧?让开,让我看看这个美女市长究竟长什么样子。” 看这壮汉话里的意思,还知道邵美玲的身份,应该是被陆伊川派来的,傅华可不敢让邵依玲去直接面对这些凶狠的歹徒,他怕邵依玲会受到伤害,就依旧用身子护住了邵依玲,看着壮汉说:“朋友,别冲着女人耍威风,有什么话跟我说是一样的。” 壮汉呵呵笑了起来,说:“怎么会一样呢,我是想说让这个美女陪我睡上一觉,难道你也可以吗?” “朋友,请你放尊重些,”傅华怒视着壮汉,说,“道上也是有规矩的。” “嘿嘿,”壮汉笑了起来,说,“看不出来啊,你这小白脸还挺有胆色的,你要规矩是吧,告诉你老子的这把刀就是规矩。我倒要看看是这人硬,我是我的刀硬。” 说着壮汉的刀就在傅华的脖子上划了一下,鲜血马上就流了下来。这时傅华身后的邵依玲看不下去了,她喊道:“住手。” 说着邵依玲一把推开了傅华,怒视着壮汉说:“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壮汉这时才看清了邵依玲的长相,他有点被邵依玲的容貌给震住了,他舔了一下嘴唇,咽了口唾沫,色眯眯的说:“你这妞长得可真靓啊,叫我说你也别回海川市了,就留在香港陪着大爷我,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浑身上下都舒服。” “你混蛋啊你,”邵依玲忍不住骂道。 “我今天还就混蛋了,”壮汉说着就伸手在邵依玲脸上摸了一把,淫笑着说,“靓女,你这小脸还真滑啊。” “你,”邵依玲气的就想甩手给这家伙脸上来上一巴掌,没想到壮汉手更快,邵依玲的手还没打到他的脸上,壮汉的刀却先逼在了邵依玲的脖子上,淫笑着说:“你的脾气还挺爆的,大爷我喜欢,来,再让大爷我好好疼疼你。” 说着壮汉的另一只手又想去摸邵依玲的脸,没想到傅华却抢先一步,伸手挡住了他的脏手,说:“朋友,不知道你是不是认识吕鑫吕先生?” 这个时候,傅华已经没有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把吕鑫的名字抬了出来,希望说吕鑫在香港道上的名望能够镇住这个壮汉。果然这个壮汉听到吕鑫的名字愣怔了一下,转头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认识吕先生?” 傅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这家伙知道吕鑫,他点了点头,说:“我跟吕鑫先生是朋友,你要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吕鑫先生,让他跟你讲话。” 傅华说着就想拿出电话来打给吕鑫,,没想到那个壮汉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刀锋一转,逼住了傅华的手,说:“别,我不想跟吕先生讲话,今天的事情我跟吕先生说不着。” 傅华的心就在往下沉,看来这个壮汉对吕鑫并不十分的买账。 壮汉这时转头看了看他带来的那几个人,说:“兄弟们,帮哥哥一个忙,帮我把这个小白脸押出去,我要在这个房间里好好跟这个妞乐呵乐呵。” 其中的一名壮汉似乎还是畏惧吕鑫的,他说:“狗哥,这要被吕先生知道了,怕是……” “怕是什么啊,”那个被称作狗哥的壮汉说,“你当这个小白脸真的认识吕先生啊,他还不知道是怎么知道吕先生的大名的。再说了,哥哥我今天看上这个妞了,别说吕先生今天不在这里,就算是他在,我丧狗要办了这个妞,他也得给我这个面子的。你们赶紧把这个小白脸给我押出去,哥哥我等不及要跟这个妞乐呵乐呵了。” 傅华和邵依玲此刻都面色惨白,因为他们心中很清楚,他们俩根本就不是眼前这几条壮汉的对手,因此无论他们做什么,邵依玲都是无法逃过此劫的。傅华心中更是后悔没应该早点让吕鑫派人过来的,那样子也不会发生这种状况了。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外面有一个洪亮的男声说道:“呵呵,丧狗,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在吕先生面前还有这么大的脸面啊,要不要我回头让吕先生亲自上门给你递拜帖喊你一声老大啊?” 话刚说完,一个穿着西装,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壮年男子。看到这两个人走进来,丧狗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苍白了,他强笑着对那中年男人说:“军哥,您怎么来了?” 中年男人却不理会丧狗,径直走到了傅华面前,笑着说:“这位是傅华傅董吧?吕先生让我来的。诶,您脖子受伤了。丧狗,你给我滚过来。傅董的伤是你搞出来的啊?” 丧狗快步走到了军哥的面前,有点惶恐的说:“军哥,我这不是跟这位朋友开玩笑的嘛。” “开你个头啊,”军哥甩手就啪得一声给了丧狗脸上来了一巴掌,丧狗半边的脸顿时就红肿了起来,看来这个军哥虽然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手上的劲道却是十分的狠辣。 军哥骂道:“你个混蛋,吕先生让我过来保护傅董的安全,你却把傅董给弄伤了,你这让我怎么回去跟吕先生交差啊?” “对不起,对不起,”丧狗连声道歉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位先生是吕先生的朋友。” “等回头我再跟你算账,”军哥说道,“现在赶紧带着你的人给我滚蛋。” “可是军哥,”丧狗说,“我今天来本来是要让这帮人赶紧离开香港的。你这样子做,我可有些下不来台啊。” 第2370章不要动气 “什么,”军哥冷冷的看了看丧狗,说,“我跟你说了,傅董是吕先生的朋友,难道这个还不够吗?” “够了够了,”丧狗尴尬地说道。 军哥说:“那还不赶紧给我滚。” 丧狗说道:“行行,我马上就走。” 丧狗带着人灰溜溜离开了,军哥这时走到了傅华面前,赔笑着说:“对不起啊,傅董,我来晚了一步,让您受惊了。” 傅华笑了笑说:“军哥不要这么客气了,我没什么的,也就划破了点皮。说起来还是应该感谢您的,要不然今天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王尹等一众人从别的房间里过来了,原来他们这些人的房间都有壮汉拿着刀在门口守着,因此他们虽然听到邵依玲这边闹腾的声音很大,但是他们却无法冲过来救助傅华和邵依玲。 王尹看着邵依玲,有些紧张的说:“邵副市长,刚才您没什么事情吧?” 邵依玲此时脸色已经缓了过来,她苦笑了一下,说:“我没什么,就是受了点虚惊。倒是傅主任受了伤。” 虽然邵依玲此刻真心紧张傅华的伤势,但是在这么多下属面前,她却是不好表现的对傅华很关心的。要不然王尹这些人就要怀疑她跟傅华之间的关系了。 王尹就又看向傅华,傅华笑了一下,说:“你别看我了,我没事了,就破了点皮,有惊无险了。不过,恐怕这家酒店我们是不能住了。” “对对,”军哥笑着说,“这家酒店确实是不能再住了,实在不安全。这样吧,我负责帮你们换一家酒店,费用吗,就由我来承担,算是我的一点赔罪。” 傅华笑了笑说:“军哥,您怎么还这么说啊?我对您感激都来不及呢。不过香港这个地面我不熟,还请麻烦您帮我们找一家比较好安全的酒店。费用吗我们自己承担。” 军哥笑了一下,说:“酒店嘛简单,我马上就帮您联系。” 军哥就帮傅华他们找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看傅华他们安置好了,留下了那位二十多岁的壮男,他才回去跟吕鑫汇报傅华这边的情况去了。 送走了军哥,邵依玲把王尹傅华叫到了他的房间去。坐定之后,邵依玲看了看两人,皱着眉头说:“我没想到陆伊川会这么丧心病狂,居然会动用社会上的人士来对付我们。看来这一次他肯定不会跟我们回海川市的了。等明天我们见过了霍处长之后,我们就回海川请示孙书记和赵市长,回头直接来香港办陆伊川的引渡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先别急,现在那个丧狗的图谋并没有得逞,事情也许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王尹看了傅华一眼,说:“往好的方向发展,难道他会主动答应回海川市?”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我觉得会,丧狗这边陆伊川没什么指望,除非他要逃离香港,否则的话,他只有跟我们回海川市一条路可走了。” “希望吧,”邵依玲经过这一番的惊吓,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因此虽然知道陆伊川很可能会跟他们一起去海川,脸上却是没有丝毫兴奋的样子。今天在酒店发生的那一切,可能是她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她的勃勃野心,看来是要被差点受辱的惊吓消磨殆尽了。 傅华知道这个时候邵依玲很需要人给他打气,但是当着王尹的面,傅华确实不能说什么。回过头来讲,让邵依玲受点挫折也好,让她知道知道这做事的艰难,以后再回海川市做她的副市长,也会更知道轻重的。这么说来,香港发生的这一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聊了几句之后,三人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傅华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接到了吕鑫的电话,吕新有些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傅董,我的人晚去了一步,让你受惊了。” 傅华笑了笑说:“千万别这么说,军哥算是及时赶到,我这边也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吕鑫说:“这一次幸好你警醒,要不然让你在我的地头上出事,我这脸真是不知道往哪里搁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吕先生,您可别这么说,今天的事情还真是要感激您和军哥的,要不然的话我今天就惨了。诶,吕先生啊,今天那个丧狗把我们领导可真是吓得够呛,而且在我报了您的名号之后,还不收手,实在是有够可恶的。这个人再不给他一点教训的话,难以咽下我心中的这口恶气。” 吕鑫笑了一声说:“这口气我已经帮你出了,我让人恨恨的收拾了这个混蛋一顿,估计没个大半年他下不来床的。不过他只是个拿人钱财帮人消灾的小卒子,无关紧要的,关键是陆伊川那家伙,他才是主谋。今天陆伊川原本可是想让丧狗把你们赶出香港的。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啊?” “这个嘛,”傅华心中稍微沉吟了一下,陆伊川跟丧狗可不同,丧狗本身就是社会人士,吕鑫对付他,应当应分,没有人会说三道四的。 陆伊川就不同了,他是来海川市的香港投资商,如果让吕鑫来对付他,传出去可就会有被人误会海川市借用社会人士欺压投资商的可能了。因此即使是陆伊川已经先借用社会人士来对付海川市这边的人,傅华依然不敢冒险让吕鑫出手对付陆伊川。 想了一下,傅华还是觉得自己处理陆伊川比较好。如果陆伊川识趣,肯自行跟他们回海川,丧狗这件事情就算揭过去了。如果陆伊川不识趣,依然不肯回海川,那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之后,孙守义也好,赵公复也好,估计都不好再对引渡陆伊川有什么意见了,引渡陆伊川也就成了顺利成章的事情了。 傅华就说道:“陆伊川这边您就别管了,还是让我们自己来对付他吧。” 吕鑫笑了起来,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还是为了维护你那位女领导吧?阿军跟我说了,你们这一次那个带队的副市长是一个绝色美女,难怪你会那么尽心尽力的维护她。傅董啊,我真是羡慕你啊,艳福不浅啊。” 傅华就明白吕鑫误会他跟邵依玲之间的关系了,就笑了笑说:“吕先生,您可别瞎点鸳鸯谱,邵副市长是我的领导,我应该为她做好服务的。” 吕鑫笑了,说:“行了,别在我面前撇清什么了,是男人对美女就不会一点没想法的。除非他不喜欢女人。”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并没有再去解释什么,对于吕鑫这样的人来说,他如果非要去把事情解释清楚,反而会让吕鑫认为他假正经的,还不如就这么含糊过去算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傅华刚想收起手机休息一会,王尹敲门走了进来,说是陆伊川刚打来电话,过一会就要过来拜访邵依玲和傅华。邵依玲有些不知道陆伊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傅华过去商量一下,看要怎么应付陆伊川。 傅华知道吕鑫出面的事情让陆伊川害怕了,估计陆伊川可能是要来赔罪的。便笑了笑说:“这是好事啊,我跟你过去。” 傅华就又跟王尹一起回到了邵依玲的房间。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问道:“傅主任,你知道陆伊川突然要跑来是要干什么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他应该是觉得想借用丧狗逼我们离开香港的把戏没有得逞,怕我们非要办他的引渡不可,不得不认栽,专门跑来跟我们讲和的。” 傅华并没有把陆伊川这么做的原因归咎在吕鑫身上,而是说陆伊川怕被引渡,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做。是因为吕鑫的真正身份实在是不宜公开在王尹这些人的面前。要是公开了,海川政坛便知道邵依玲借用了吕鑫这种社会人士的力量逼迫陆伊川回海川,反而会给邵依玲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的。 邵依玲哦了一声,到没有深究下去,好像丧狗的那一幕对她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抹去,她看上去神情有些恍惚,也就没注意到这里面还可能有其他的因素。 十几分钟后,陆伊川到了,进门之后,他就连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邵副市长,让您受惊吓了。” 傅华白了陆伊川一眼,说:“陆董啊,你现在假惺惺的跑来干嘛,我以为你是正经的商人,没想到你跟香港的社会人士还有这么多的勾结。看来明天我们要多跟霍处长了解一下,究竟香港对于这种勾结社会人士,恫吓他人的行为是怎么定性的,如果是构成犯罪的话,我们就要请香港警方依法追究你和那个丧狗的法律责任了。” “傅主任您千万别动气,”陆伊川赔笑着说,“这个我事先并不知道的,是我公司的一个副总跟社会上的一些烂仔认识,就想请这些烂仔来吓唬你们,这完全是他自作主张的,这个真不是我的意思。” 第2371章事情大条了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现在倒是把自己撇清的干净,别以为这样子你就没事了。” 陆伊川赔笑着说:“我没以为自己就没事了,这个还请傅主任放心,我陆伊川会负起一切的责任的,承担给你们造成的一切损失。你们更换酒店的相关费用我会全部支付的。” “光承担损失就行了啊?”傅华冷冷的说。 “对对,”陆伊川说,“还有冷镀工厂的善后事宜,回头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就跟你们去海川市处理冷镀工厂的善后事宜。” “还要等你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啊?”傅华看了陆伊川一眼,说,“你是不是还想靠拖时间想把我们先打发回去啊啊?我可跟你说,陆董啊,我们可不想再为你跑一趟香港了。最好是你明天就能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后天就跟我们回海川市。” “这个嘛,”陆伊川有些为难的说,“傅主任啊,我手头上真的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一天肯定处理不完的。您能不能再宽限我几天啊?” 邵依玲这时插话说:“那陆董究竟还需要几天啊?” “最少也要一个周的时间,”陆伊川说,“你们如果是等不及,可以先回去,我以个人信誉担保,一个周之后,一定回海川处理冷镀工厂的事情。” “个人信誉,”傅华讥诮的说,“陆董啊,我真不知道您还有什么个人信誉可言啊。再说了,我们可没有耐心等你一个周的。” “傅主任,你别这样对陆董,”邵依玲这时又插话说,她觉得还是要给陆伊川留点面子的,因为就算是陆伊川跟他们回了海川,处理冷镀工厂的事情还是需要陆伊川跟海川市方面相互配合的,此时给陆伊川留几分情面,将来事情处理起来,也会顺利一些的。 不过邵依玲也是觉得给陆伊川一个周的时间有点长,因此她在说完了傅华之后,转头看着陆伊川说:“不过陆董啊,您说的这个一个周的时间确实有点长,您看能不能再缩短一些?” 陆伊川看了一眼傅华,他现在已经知道海川来的这批人当中,最可怕的人并不是邵依玲,而是傅华这个家伙。他真是没想到,傅华一个内地的官员,居然跟香港的地下社会大老吕鑫关系密切。他知道现在要想安抚住吕鑫不找他的麻烦,首先必须要安抚住傅华的。 陆伊川稍作思忖,说,“那最少也得四天时间。” “四天就四天,”邵依玲说道,“我们就在香港等您四天好了。” “邵副市长,”傅华有些不满的说,“您对这家伙也太宽容了吧?您忘了他是怎么对我们的。再说了,四天后如果他再来告诉我们事情还没处理完,我们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啊?难道继续等下去啊?” “不会的,不会的,四天之后不管事情处没处理完,我都会依约跟你们返回海川市的。”陆伊川急忙说道。 邵依玲对陆伊川的表态还是很满意的,就笑了一下说:“傅主任,你就别说了我相信陆董会说到做到的。” 陆伊川点了一下头说:“请邵副市长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坐蜡的。诶,邵副市长,你们晚上还没有定地方吃饭吧?” 邵依玲摇了摇头说:“今天的事情有点乱,我们还没想晚上吃饭的事情。” “这都要怪我了,是我的人让你们这么忙乱的。”陆伊川说道,“要不这样吧,晚上我请你们吃饭,权当给你们赔罪了。” 邵依玲看了陆伊川一眼,她并没有要跟陆伊川吃饭的心情,就笑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啊,陆董,我们真的有点累了,好意心领,吃饭就算了吧。” “这样啊,”陆伊川看了看邵依玲,又看了看傅华,说,“不是,就算是累,你们总是要吃饭的吧,要不我们大家随便找个地方简单吃点?” 邵依玲摇了摇头,说:“真的不要了,下次有机会吧。今天就这样吧,您赶紧回去处理您的事情去吧。” “哦,”陆伊川迟疑了一下,说,“邵副市长真的没心情吃饭那就算了,不过,我想单独跟傅主任说上几句话,您看可以吗?” 邵依玲看了陆伊川一眼,有些奇怪地问道:“陆董啊,您究竟有什么事情要跟傅主任谈啊?” 陆伊川干笑的说道:“就一点小事情,一会就好的。” 傅华也奇怪的看了陆伊川一眼,说:“我们还有什么可聊的啊?” “有的有的,”陆伊川说着就拉了傅华一把,说,“我们出去说吧。” 傅华看了邵依玲一眼,邵依玲点头说:“行啊,你就跟陆董去聊聊吧,不过你要对陆董客气点。” 傅华就跟陆伊川走出了邵依玲的房间,到了外面的走廊上,傅华看着陆伊川问道:“你究竟要跟我聊什么啊?” 陆伊川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我是想跟您了解一下,吕先生现在对我是个什么态度啊?” 傅华笑了,他这才明白陆伊川为什么非要跟他单独聊聊,却原来这家伙在畏惧吕鑫会对他采取不利的行动啊,看来吕鑫在香港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很威风的。 傅华看了陆伊川一眼,他并不想让陆伊川认为吕鑫跟他们有牵连,虽然陆伊川心中现在肯定是这么认为的,但傅华依然不想从他的嘴里承认这一点。他笑了一下,说:“陆董啊,我想您可能对吕先生跟我的关系有些误解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吕先生也在海川市有投资,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跟吕先生认识的。” “就这么简单?”陆伊川有些疑惑的看着傅华问道。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就这么简单,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找吕先生确认一下。” 陆伊川心说我信你才是见鬼了呢,别的不说,就冲吕鑫的身份地位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这一点,你这很轻松的说要带我去确认,就表明你跟他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陆伊川说:“不用去确认了,我信你就是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一下,吕先生究竟有没有因为丧狗的事情对我有看法啊?” 傅华看着陆伊川笑了笑,说:“这个我就不好替吕先生答复你了。不过我看你你现在还是安全的,想来吕先生应该对你没什么意见吧?” 陆伊川看了傅华一眼,傅华虽然只是说认为吕鑫对他没什么意见,但就他认定的傅华和吕鑫的关系来说,傅华这个说法就应该是代表着吕鑫的意思了,他的心神稍定,笑了一下说:“那就好,那就好。” 陆伊川之后就离开了,傅华回了邵依玲的房间,邵依玲看着他问道:“陆伊川究竟要跟你说什么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了,他是见吕先生竟然派人来保护我们,就想知道吕先生跟我们是一种什么关系。其实我认识吕先生也就是因为吕先生是来我们海川市投资的港商,其他就没什么关系了。这个王局长是知道的。” 王尹笑了一下,说:“是,我知道,吕先生确实是来我们海川市投资的港商,只是我没想到吕先生会这么仗义,居然肯出手保护我们。” 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她其实并不相信傅华说的这些。虽然邓子峰也跟他说过傅华跟这个吕鑫关系不错,但是就这几天吕鑫给傅华提供的帮助而言,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只是关系不错的程度了,邵依玲怀疑傅华跟吕鑫之间还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不过邵依玲倒也不想把吕鑫跟傅华之间的事情弄清楚,傅华跟她说过了吕鑫的背景复杂,真要一五一十的什么都弄清楚了,可能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下号码是万博的,按他的估计,这个时候万博和北京警方应该已经发现了段勇新的尸体了吧,万博打来电话应该是说这件事情的。 这个电话就有些不太方便在王尹和邵依玲面前接了。傅华就对邵依玲王尹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傅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才按下了接听键,笑着说:“诶,万队,找我有什么事吗?” 万博笑了,说:“你装什么糊涂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找你究竟是什么事情。” 傅华笑了,说:“我是猜到了一点,不过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找到段勇新失踪案的线索。你们找到了什么了?” 万博说:“还能是什么啊,当然是段勇新的尸体了,在段勇新那个仓库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里,我们找到了段勇新的尸体,现场初步勘察的结果,段勇新应该就是在这个院子里被杀害的,凶手杀了他之后,直接就把他埋在了这个院子里。” 傅华笑了笑说:“那恭喜你了,案子总算是有点眉目了。” 万博苦笑了一下,说:“恭喜什么啊,我头疼还来不及呢,事情大条了。” 第2372章没这么快 “怎么了,”傅华有些诧异的问道,“案子有了进展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嘛,怎么会说事情大条了呢?” 万博苦笑了一下,说:“主要是案情的进展实在是太大了一点,我就是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的。” “案情进展的实在是太大了一点,”傅华有些诧异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啊?” 万博苦笑着说:“我跟你说一下现场的情况你就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现场发现的不仅仅是段勇新一个人的尸体,还有另外一具身份不明的男人的尸体。两个人被埋在一个坑里。现在一桩失踪案变成了两桩人命案了。” “还有一具尸体啊,”傅华诧异地说,随即他就差不多猜到这另外一具尸体究竟是谁了,那就是失踪了的那个杀手秦宇生。当初傅华就猜到秦宇生很可能也在那个仓库里被害,只是没想到秦宇生居然跟段勇新埋在了一起,这也算是一种殊途同归了吧。 万博说:“是啊,还有一具尸体,对这个新发现的尸体我们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下子就更麻烦了,一下子发现了两具尸体,这个案子可是个大案子啊,我们北京警方的压力可是更大了。诶,傅华,你说这新发现的尸体会是什么人呢?” 傅华笑了笑说:“这你问我啊,我怎么知道啊?究竟是你是警察还是我是警察啊?” “当然我是警察了,”万博笑着说,“不过我总觉得你对这件事情应该是知道点什么似的。要不然你也不会引导我找到段勇新家的仓库了。傅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傅华心里一惊,万博这个老刑警还真不是白给的,竟然隐约察觉到他对段勇新的事情知道点什么,看来自己还真是要小心些了,不要在万博面前漏了马脚了。他就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什么啊,再说你说的也不对啊,段勇新家仓库的事情是我们俩一起分析出来的啊,你怎么说是我引导你的呢。” 万博说:“是我们俩一起分析的不假,不过我感觉在这里面起主导作用的是你,我只不过是被你带着走的。如果你不是真的知道点什么,那你这分析能力也确实是太强了,你这块材料不做刑警真是太可惜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去去,你就是再拍我的马屁,我也是不知道其他的情况了。不过这个人应该肯定是跟段勇新有什么联系的,你倒是可以从段勇新的身上摸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 万博笑了,说:“你这话说的就有些外行了,这个人是跟段勇新有联系这还用你说吗,好了,我不跟你废话了,你什么时间回北京了,我们再聊吧。” 傅华说:“行啊,预祝你们能够尽快破案。” “哪有那么容易啊,”万博叹了口气,说,“就这样吧。” 万博就挂了电话,傅华这边刚想把手机收起来,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是汤曼的号码,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小曼啊,什么事情啊?” 汤曼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就是想跟你落实一下,你明天能回来吗?” 傅华这才想到他曾经告诉过汤曼一两天就回去的,明天这一两天的时限可就到了的。不过现在因为陆伊川,他和邵依玲这帮人需要在香港再等上四天,显然明天是无法回去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小曼,我忘了跟你说一声了,我在香港恐怕还要呆上四五天的,暂时回不去。” “哦,”汤曼的语气明显是有些失望,她说,“没事的傅哥,我就是问问,没别的事情了。” 傅华感觉汤曼是有些不太对劲的,按说他晚回去几天,应该没什么的。汤曼应该不会这么失望的啊。除非汤曼在意的是其他的事情。哦,想起来了,汤曼上次打电话来是说有一个人来应聘证券公司老总的,难道汤曼打电话来是急于让自己面试这个人的? 这可就让傅华有点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汤曼这么上心啊,汤曼一向都是很沉得住气的,难道说汤曼很看好这个人,又或者她喜欢上了这个来应聘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子,这可是让傅华心中很是高兴的一件事情啊,这些年来,傅华一直对汤曼因为对他心有情愫不肯交往其他男孩子,心有愧疚的。如果汤曼能够打破这个心结,那对傅华来说:“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小曼啊,你打电话来是因为那个应聘的事情吧?” 汤曼笑了一下,说:“不是了,就是想知道你什么时间回来而已。” 傅华却是从汤曼的笑声里听出了几分别样的意味,这可是他很少能从汤曼身上看到的,这越发让他觉得汤曼就是为了这个应聘的人而专门打来电话的。便笑了起来,说:“小曼你居然还不好意思了啊,我现在都有点好奇了,能让你这样子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 汤曼笑了,说:“傅哥,你想多了。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挂了啊。” 汤曼说完就挂了电话,傅华呵呵笑了起来,回去还真是要好好看看这个来应聘的家伙了。想来能够让汤曼动心的人,应该会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吧。 第二天早上,北京,医院,李凯中的病房里,医生正在给李凯中做早上巡房的例行检查。他对李凯中的几项检查数据都是很满意的,便笑着对李凯中说:“”李主任,您的身体恢复得比我想象的好,再观察个一天两日,如果您能继续稳定在这个状态,您就可以出院了。 躺在病床上的李凯中看上去面色红润,状况也确实是不错的。他这几天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金正群前几天已经将一百万送给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手中的那些东西也带回来给了他,他在第一时间就将这些东西给销毁了。可以说这个隐患算是除掉了。他觉得这个隐患除掉了,那段勇新的事情就应该算是告一段落了。 除非段勇新的尸体被人发现,应该再没有人知道段勇新被杀了的。李凯中认为段勇新的尸体短时间之内是不会被人发现的,因为那个段勇新废弃了的仓库很隐蔽,一般很少有人去,也就更没有人会想到段勇新的尸体就埋在哪里的。 等他们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估计也过了很长时间了,那时候段勇新的尸体也该腐烂得差不多了,那样子的话,任何与段勇新被害有关的痕迹可能就都已经湮灭无踪了,警方再想找到他李凯中的头上,根本就没什么可能了。 因此,李凯中这几天在医院过的实际上还是挺惬意的,他现在也很少有机会能够像这样子,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在躺在床上静养。他还是挺享受这几天的时光的。不过他知道自己是不能在医院久待的,作为一个身居重位的官员,如果长时间的脱离权力轴心,就算是他没被撤职,也会很快被边缘化的。 因此李凯中听到医生跟他说他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就又可以回到他熟悉的那个权力世界去呼风唤雨了,心中就充满喜悦,他冲着医生笑了笑,说:“谢谢您了大夫,在您的精心治疗下,这两天我在医院里过得很是很舒服的,真有点不太想出去了。” 医生呵呵笑了起来,说:“李主任真是会说话,不过您不出去可不行啊,外面还有很多事务等着您去处理呢。” 两人正说话间,外面推门走进来两名警察,看着躺在床上的李凯中,为主的那位警察问道:“请问您是国资委的李凯中李副主任吗?” 李凯中还没回答,那医生却有些不满的看着两个人说:“诶,现在可是早上医生查房时间,不准探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为主的那名警察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医生,我们因为一件刑事案子,需要跟李凯中主任了解一些情况。怎么样,您检查完了吗?” “原来是警察办案啊,”医生说:“我已经检查完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就跟李主任讲吧。” 医生就退出了病房。而李凯中在听到警察说有一件刑事案件需要跟他了解情况,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心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说警察已经发现了段勇新的尸体了吗?按说不应该这么快的啊。 千万不能慌,李凯中暗自告诉自己说:“”也许警察是因为别的事情找自己了解情况的,如果自己慌张说不定反而会漏了马脚的。他就镇静了一下心情,看着警察,笑着问道:“警察同志啊,你们想要跟我了解什么情况啊,我好像没牵涉到什么案子啊?” 警察笑了一下,说:“打搅您了李主任,是这样子的,你认识以为一位叫段勇新的商人吗?” 第2373章被嫌弃 李凯中心里慌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是段勇新的事情,他自然是不好否认认识段勇新的,他帮段勇新办走出去贷款的事情知道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他否认认识段勇新只会让警察怀疑他心中有鬼的。 李凯中决定在一定程度上实话实说,这样子才不会让警察怀疑他什么,便强自镇静的笑了一下,说:“当然认识了,他跟我算是朋友,我还帮他办过走出去贷款的,只不过后来他那边出了点问题,这个贷款就没办成。后来就听他家人说他这个人在一天晚上失踪了,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了。怎么了,是不是你们找到他了?” 警察说:“是找到他了,不是不是活人,而是他的尸体。” 李凯中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说:“段勇新死了?怎么会这样啊?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死了呢?” 警察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正在调查当中,我们现在只是想跟您了解一些相关的事情,还请李主任给予配合。” 听警察这么说,李凯中就猜到警察实际上还没掌握到他杀害段勇新的证据,这可能只是案件的一次例行的调查,就点了一下头,说:“行啊,警察同志,我愿意积极配合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破案。” 警察点了一下头,说:“那我们警方先谢谢李主任了,李主任您能不能跟我们讲一下,您最后跟段勇新联系是什么时间,当时段勇新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可以啊,”李凯中说着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看着那名为主的警察说,“不是,警察同志,你们不会是怀疑段勇新的死跟我有什么联系吧?” 那名警察摇了摇头,说:“没有了,我们这只是做例行的调查,通常发生了这种命案,我们都会调查跟他有过联系的当事人的。” “哦,是这样啊,”李凯中说:“你让我想一下,段勇新最后跟我联系的是哪一天。哦,我想起来了。” 李凯中就跟警察说了一个时间,然后说:“这个你们可以查我的通联纪录的,那天他是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那之后他就没再跟我们联系了。” 警察问道:“那他打电话都跟您讲了什么啊?” 李凯中说:“说的还是走出去贷款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他这件事情不能办了,他还有些不死心,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再想别的办法挽救一下,被我拒绝了。” 警察说:“那李主任,我能问一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不再帮他办这笔贷款了吗?” 李凯中心中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说辞,就说:“可以啊,是这样的,我发现段勇新申请贷款的资料作假,有骗贷的嫌疑,我这个人是不能容忍这种弄虚作假的行为的,这可是违法犯罪的行为。因此我就主动跟相关部门打了招呼,让他们这笔贷款不能办了。” 警察说:“那除了这个电话之外,您有没有发现段勇新有什么其他的异常的行为啊?” 李凯中摇了摇头说:“没有了,我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行为的。当时虽然他是有些生气,但是被拒绝了人都那样,我觉得应该是没什么异常的。” 警察并没有在问话中发现什么,说:“您再想想,真的没有了吗?” 李凯中摇了摇头说:“真的没有了。” 警察说:“那谢谢您的协助了,我们再发现什么疑点的话,我们再来找您询问吧,您如果是再回忆起什么事情来,也请您跟我们说一声,行吗?” 李凯中点了点头,说:“行啊。” 警察就把做好的笔录让李凯中签上了名字,然后就离开了。 等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李凯中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无踪了,他心中在疑惑为什么警察会这么快就找到段勇新的尸体,他现在很想去段勇新那间废弃的仓库看一眼,看一看现场究竟是一个什么状况。 同时虽然今天来的警察并没说除了段勇新之外,那间仓库还有另外一具尸体。但是李凯中心里却是很清楚,警察肯定是同时发现了两具尸体的,因为他知道秦宇生的尸体也埋在那间仓库里了,而且还是跟段勇新埋在同一个坑里的。 但是李凯中却并没有胆量真的去仓库那里看一眼的,同时发现两具尸体,这在北京警方来说:“”恐怕将是一件特大的案子了。警方一定对此十分的重视,现在仓库那里警方肯定安排人在监视了,他如果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那里,还不等着被人抓吗? 对了,还有那个拿了一百万的女人,警方会不会从段勇新的朋友那里找到这个女人的线索啊?这可是很难说的,毕竟警方对谋杀案跟失踪案的重视程度是不一样的,通常警方对谋杀案是要求命案必破的,恐怕警方一定会穷搜相关的一切线索的,段勇新身边出现的人可能都被调查询问的,那就很有可能将那个女人给找到的。 想到这里,李凯中马上抓起了他的手机,他想打给那个女人,让那个女人赶紧有多远走多远,但是随即他又把手机放了下来,因为他担心警方这个时候已经监控了他的手机了,那他再打这个电话就很不明智了。 这个时候李凯中才意识到,他以为已经处理得很妥当的段勇新命案,原来却是这么漏洞百出,警方只要稍微尽力一些,可能很快就会找到他头上的。想到这里,李凯中的心区就有些开始揪紧了,居然隐隐作疼起来。 李凯中知道坏了。他刚才一紧张,他的心脏病有可能要重犯了。按理说这个时候他是应该按铃叫医生过来救治他的。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的心脏病重发了,会让警方意识到他是因为段勇新的尸体被找到,心里紧张,才会心脏病发的。他可不敢冒这样的险。 于是李凯中赶紧尽量的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幸好老天还算是帮忙,他深吸了几口气之后,他的心绞痛并没有加剧,反而有所缓解了。这让他多少有些松了口气。起码暂时他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只要拖过了这一两天,他再找人救治他,警方可就无法再怀疑他什么了。 李凯中就不敢再去想段勇新和那个女人的事情了,他的心脏病不允许他这么做了。好在警方暂时也没找到那个女人,他还是安全的,还是挺过这两天再想其他的办法吧。 香港,吃过了早饭之后,傅华就和邵依玲一起去见了香港警务处的霍华处长。霍处长是一个四十多岁中年男人,微胖,看上去很和蔼的一个人。他跟傅华和邵依玲握手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直入主题,跟傅华和邵依玲介绍起从香港引渡犯人回大陆受审的具体程序起来。 傅华和邵依玲都听得很认真,虽然陆伊川已经答应他们要一起会海川的,但是一天没有成行,事情就还有变数,他们俩就还不敢放松对陆伊川的警惕。必要的时候,他们还是要办陆伊川的引渡的。 问完相关的程序之后,邵依玲和傅华就跟霍处长分了手,从警务处出来,傅华就想伸手拦个出租回酒店,却被邵依玲伸手把他拦出租的手给打了下来,她笑着对傅华说:“师兄啊,我是第一次来香港,反正接下来我们也没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去处理了,不如你陪我随便走走吧。” 傅华此时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想想也确实没什么事情要做,就笑了笑说:“行啊,我就陪你逛逛好了。” 两人就在街边随意的走着,香港这个地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好的风景可以看,也就是购物比较方便,随处都可以见到一些国际大牌的专卖店,邵依玲转来转去,倒是收获不少。 走了一会之后,邵依玲看傅华并没有买什么东西,就笑了笑说:“师兄啊,你这就不应该了,你来一趟香港,怎么就不给你女朋友买点东西啊,还是说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倒不是心里没有她,而是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怕买了她也不喜欢。所以倒不如什么都不买。”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师兄啊,我还以为你交往了那么多的女人,应该更懂女人的心了,哪知道你还是根本就不懂女人的。也不知道那些跟你纠缠不清的女人究竟是看好你哪一点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女人的心本来就很难懂得,要不古人也不会说什么女人心,海底针了。诶,你是女人,应该懂得女人都想要些什么的,那你告诉我,我该买点什么回去才不会被我女朋友嫌弃啊。”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我跟你说,你买什么都是要被你女朋友嫌弃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我买啊?” 第2374章更铁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我买啊?” 邵依玲笑着说:“我说让你买,是因为你女朋友虽然肯定会嫌弃你买的东西,但是她嫌弃归嫌弃,心里却是会很高兴的,因为你走哪心里都想着她呢。可如果你不买的话,她嘴上虽然会什么都不说:“”心里却会很不高兴的,因为她会觉得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女人啊真是个矛盾的动物啊。行,就按照你说的,我给她买个什么东西就是了。可是你说买点什么呢,化妆品,还是时装啊?” “化妆品和时装都不合适,”邵依玲笑着说,“你是知道你女朋友常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还是知道你女朋友穿什么尺寸的衣服啊?” 傅华笑了,说:“这我还真不知道,那我买什么好呢?” 邵依玲笑了笑说:“我觉得你给她买个名牌包好了,这个她应该会很愿意接受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行,就买个名牌包给她。”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一家名牌包店,两人就走了进去,开始选购起商品来。两人正在挑选着呢,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妖娆的女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衣着暴露,浓妆艳抹,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货色。至于那个男人却是让傅华愣了一下,原来这个男人竟然是徐悦朋,不过他怀里搂着的那个女人却显然不是他的老婆。 从这个女人的做派和跟徐悦朋的亲热劲来看,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徐悦朋在外面包养的女人。傅华就有些尴尬了,他不知道徐悦朋愿不愿意让他看到这一幕。正当傅华犹豫着是否要跟徐悦朋打招呼呢,徐悦朋却已经看到他了,徐悦朋笑着说:“诶,傅董啊,怎么会这么巧啊,你也陪着你朋友买包啊?这位女士好像不是……” 徐悦朋说到这里,别有意味的呵呵笑了起来,显然他是把邵依玲当做跟他身边那个女人是一样的,也是被傅华包养的女人。 傅华看徐悦朋误会他跟邵依玲之间的关系了,就赶忙解释说:“徐董啊,我还没有给您介绍呢,这位是我们海川市的邵副市长,这一次我们是一起来香港出公差的。邵副市长,这位是北京的徐悦朋董事长,他算是我的一位合伙人吧。” 听傅华这么介绍,徐悦朋知道他是误会傅华和邵依玲的关系了,就呵呵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幸会了邵副市长。” 邵依玲笑着跟徐悦朋握了握手,也到了一声幸会,也没去理会徐悦朋身边的女人,就走开去看包包了,她心中实际上是有些嫌弃徐悦朋和那个女人的,因此也不愿意跟徐悦朋多讲话。 徐悦朋也知道他身边的女人是不适合带出来见人,尤其是邵依玲还是官面上的人,因此对邵依玲的态度倒也不介意,他刚想跟傅华说一声两便然后各自购物,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号码,笑着说:“是我女儿的。” 傅华跟徐悦朋的女儿徐冰冰是认识的,就笑了一下说:“您赶紧接吧,我继续逛。” 徐悦朋就接了电话,笑着说:“诶,冰冰啊,找老爸我有事啊?” 徐冰冰说:“爸,你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听妈妈说你去了香港了啊?你忘了澳门那些人还在找你的麻烦吗?这个状况下,你怎么还敢去香港啊。” 徐悦朋笑了笑说:“我来香港是公司有点急事要过来处理,你放心了,香港这边毕竟不是澳门,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公司有急事要去香港处理,”徐冰冰说,“公司会有什么急事要去香港处理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爸,你不会是又带着哪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去香港购物了吧?” “不是,”徐悦朋赶忙否认说,“我真的是在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的。” “我不信,”徐冰冰说,“我们公司在香港那边好像也没什么事情的。” 徐悦朋笑着说:“这我可没骗你,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找个朋友帮我证实一下的。” “你找朋友证实,”徐冰冰不屑的笑了,说,“你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还不是都会帮你说话,我才没那么傻,会去相信他们的话呢。” 徐悦朋笑了,说:“这个不同的,这个你肯定会相信的。诶,傅董,麻烦你过来帮我证实一下,我确实是来香港办事的,可不是跟什么女人来香港购物的。” “傅董,”徐冰冰愣了一下,说,“那个傅董啊,你不会是在香港遇到了傅华傅叔叔吧?” 徐悦朋笑着说:“你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了。” 徐悦朋说着,捂住了手机的话筒,笑着对傅华说:“傅董啊,情况你都听到了吧,帮我打个掩护吧。” 傅华虽然不情愿,但是这种状况下他也是不好去揭穿徐悦朋的,就只好接过徐悦朋的手机,笑着说:“诶,冰冰啊,我是傅华。” “还真是你啊,”徐冰冰有些惊喜的说道,“傅叔叔,你怎么会在香港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跟市里面的领导来香港出公差,没想到会遇到徐董。” 徐冰冰笑了,说:“那可是真有点巧了。诶,你的事情办得顺利吧?” 傅华笑了笑说:“还可以了,不过就是时间上有点拖拉,要等几天才可以回北京。” 徐冰冰笑了笑说:“那行,等你回来,我去海川大厦找你玩啊。现在你把电话给我爸吧。” 徐冰冰毕竟跟傅华还不算是太熟,因此就不太好意思当面问傅华徐悦朋身边究竟有没有带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这倒让傅华暗自松了口气,这省得他编什么谎言去骗徐冰冰了。要去骗一个女孩子,毕竟还是令他有些尴尬的。 傅华就把电话换给了徐悦朋,笑着说:“徐董,你女儿让我把电话给你。” 徐悦朋就把电话接了过去,笑了笑说:“怎么样冰冰,这下子信我了吧?” 徐冰冰笑了一下,说:“我信你了,不过爸爸,你在香港可是要小心,事情办完了就赶紧回来,我还是有些担心你的安全。” 徐悦朋笑了笑说:“这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再说了,我在香港也不会久待的,事情处理完了,马上就会赶回北京了。没那么巧,就会被对方知道我来香港了。” 徐冰冰说:“那你也不该大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徐悦朋说:“行了,行了,我会注意的还不行吗?挂了啊。” 徐悦朋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笑着对傅华说:“傅董啊,谢谢你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别客气了,徐董。” 徐悦朋看了傅华一眼,他心中觉得还是欠了傅华的人情的,就想做出点回报,便笑了笑说:“诶,你和邵副市长要买什么啊,如果选好了我来买单好了。” 傅华却并不想占徐悦朋这个便宜,他也不想跟徐悦朋做太多的纠缠,就笑了一下说:“这就不必要了,再说了这家店的东西我也没看好。徐董啊,你跟这位女士继续看,我和邵副市长要到别的地方走走看看了。” 徐悦朋带着情人也觉得不方便跟傅华和邵依玲走在一起,就笑了一下,说:“行啊,我们两便吧。” 傅华就和邵依玲一起走出了这家专卖店。在外面走出去一段路之后,邵依玲看着傅华笑着说:“看不出来啊,师兄,你挺有演戏天分的啊,你们男人之间就是这么相互打掩护的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要不然怎么办,难道我去告诉他女儿,说她老爸此刻正亲热的搂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美女吗?换了是你,你也会跟我一样这么做的。” 邵依玲笑了,说:“那可难说,说不定我会马上走开,不帮那个花心的老男人的。诶,不说这个了,说说他女儿吧,你一上来就冰冰、冰冰的,叫得挺肉麻的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她称呼我是叔叔,我是她的长辈,我这么称呼她很正常啊。” 邵依玲笑了,说:“不那么简单吧,反正我听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难怪你会跟那么多女人闹绯闻,你这小嘴啊,确实挺甜的。诶,你是不是对这个冰冰心中也有着什么想法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去去,别什么都不知道就瞎说。你当我是什么人啊,看见个女人我就有想法啊,那我成了什么啊?再说了,直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这个徐董和徐冰冰父女俩跟我究竟是敌是友呢,我去对她有什么想法,我活腻了吧?” “怎么了啊,”邵依玲看着傅华有些诧异地说,“我看你跟那个徐悦朋挺好的啊,你帮他打掩护,他想要帮你买单,我还以为你们俩的关系挺铁的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如果我告诉你,我还救过这个徐悦朋的命,你会不会以为我跟他关系更铁了啊?” 第2375章三个亿 “你还救过他的命啊,”邵依玲有些诧异地说,“就这样你还觉得他很可能是你的敌人,你们这关系可真够复杂的啊,既然你觉得他很可能是你的敌人,当初你为什么要救他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当时事发突然,我根本就来不及想什么就出手救了他。不过事情如果再来一遍的话,我还是依然会救他的,我不是那种会见死不救的人。” 邵依玲点了一下头,说:“这倒也是,你如果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此刻已经回北京了,就不会留在香港帮我解决陆伊川这件事情了。” 说笑间,两人又逛了几家店,傅华看到了一款新上市的香奈儿女士手包,觉得还不错,就买了下来准备送给冷子乔。这时邵依玲也逛得差不多了,两人就一起回了酒店。 晚上,傅华正在跟邵依玲他们在酒店的餐厅吃晚餐呢,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居然是徐冰冰的,这多少让傅华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徐冰冰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不过他心中隐约有一种不妙的感觉,难道说徐悦朋出事了。 在白天徐悦朋跟徐冰冰讲电话的时候,傅华是隐约听到徐冰冰说澳门有人在找徐悦朋的麻烦的。联想到前些日子徐悦朋老娘寿宴上的枪击事件,以及安部长告诉他徐悦朋是个赌鬼的情况,傅华猜测徐悦朋跟澳门之间可能是有着某种恩怨的。 那一次的枪击事件很可能是徐悦朋在澳门上欠了巨额赌债,澳门方面收不到钱,才会派人上门警告徐悦朋的。这是很有可能的,要不然徐冰冰也不会对徐悦朋来香港这么紧张了。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还没等他讲话呢,徐冰冰那边就着急地说:“傅叔叔,现在我爸他有没有跟你在一起啊?” 傅华心说还真可能是徐悦朋出事了,要不然徐冰冰也不会这么着急,他说:“没有啊,徐董并没有跟我们住在一起的,白天我们就是遇上了而已,并没有住在一个酒店的。怎么了,徐董出什么事情了吗?” 徐冰冰带着哭音说:“我不知道,反正我爸爸手机打不通了,我联系不上他了。他也真是的,都跟他说去香港很危险了,他却根本就不听。现在可好了,出事了吧。” 傅华说:“诶,冰冰啊,你先别急,徐董电话打不通并不代表他出了什么事情了,也许是他手机没电或者其他情况呢。” 徐冰冰说:“不会的,我爸一般手机都备两块电池的,常理上,他的手机不该打不通的。傅叔叔,我现在的心里很慌,觉得他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傅华说:“你先别急着下结论,出门在外不像在家一样方便,会出很多状况的,也许他没注意到手机没电了呢?你再等等吧,也许过一会他就会跟你联系的。” 徐冰冰苦笑了一下,说:“还要等啊,我现在真是不知道要怎么等下去了。” 傅华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你除了等下去也没别的什么招吧,毕竟你连徐董究竟是一个什么状态也还没搞清楚的,你也没办法去做什么的。” 徐冰冰说:“这倒也是,不过我这个心还是安定不下来。” 傅华说:“那怎么办啊,要不我在这里帮你报警?” “别别,”徐冰冰赶忙阻拦说,“现在我还不确定我爸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贸然报警是不太好的。我还是再等等吧。” 傅华说:“那也好,那再等等吧,也许是虚惊一场,徐董一会儿就打了电话给你了。” 徐冰冰说:“希望吧。谢谢你了,傅叔叔。” 傅华说:“不用客气了,你再有什么需要,再给我打电话吧。” 徐冰冰就挂了电话,傅华觉得徐悦朋还真是凶多吉少的,因为就他的了解来说,徐悦朋并不是一个不谨慎的人,他是不会犯那种手机没电让人联系不上的低级错误的。那就很可能是他被澳门赌场的人来香港给抓走了。徐冰冰不敢报警,也可能正是因为这一点的。 对此,傅华并没有多想什么,就像白天他跟邵依玲所说的那样,徐悦朋父女跟他之间现在还是一个敌友未分的状态,他实在是没必要去为这样的人操什么心的。而且就冲着徐悦朋原本的来意,他更多的可能是敌人,而非朋友,敌人遇到了难题,他其实更应该高兴的才对。 看傅华挂断了电话,邵依玲说:“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听着像是白天那个徐董出事了?” 傅华说:“现在还不好说了,也许是他在跟身边带着的女子在鬼混,怕人打搅就关机了呢。” 邵依玲笑了,说:“这倒不是不可能的。” 次日凌晨,傅华还正在熟睡,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在睡意朦胧中抓起了电话,也没看号码,就接通了。刚接通,电话那边一个女人哭着说:“傅叔叔,这可怎么办啊,我爸真是被人绑架了。” 听到这个声音,傅华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虽然他并不太想主动的去管徐悦朋的事情,但是他也没冷血到徐冰冰找上门来说徐悦朋被绑架了,他依然置之不理的程度。他说:“你先别急,冰冰,你慢慢说,徐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啊?” 徐冰冰说:“我刚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说我爸他被绑架了。” 傅华说:“那你知道什么人绑架他的吗?” “这个嘛,徐冰冰迟疑了一下。” 傅华看徐冰冰迟疑,就知道她还是不想说出徐悦朋究竟为什么会被绑架的,就说:“冰冰啊,你如果不想跟我说的话也可以,我可以在这里帮你报警吧,有什么线索你跟警方说就好了。” “不行啊,”徐冰冰紧张的说,“绑架我爸爸的那帮人不让我报警,他警告我说,如果我报警的话,他就把我爸爸扔海里喂鱼。”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冰冰啊,你既不告诉我绑架徐董的人是什么人,又不让我报警,那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帮你啊?” 徐冰冰苦笑了一下,说:“傅叔叔,我现在心里乱的很,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吧,我告诉你对方是什么人吧,不过你可别被吓住了。对方是澳门一个叠码仔,傅叔叔,你知道叠码仔究竟是什么吗?” 傅华说:“这我知道,就是放高利贷的,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事情就简单了,他绑架你爸爸,无非是你爸爸从他手里借了高利贷了而已,你凑一下钱还给他就是了。” 徐冰冰说:“事情可没您想的那么简单的,你知道他跟我要多少钱吗?要三个亿,我现在一下子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的。” “三个亿啊,”傅华惊叫了一声,“你爸爸赌的可够大的,居然输了这么多。” 徐冰冰苦笑着说:“也不都是他输得,这里面还有利滚利的部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那也不少的。如果是少一点的钱,我还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可是这么多,我也无能为力了。” 徐冰冰苦笑着说:“这我知道,三个亿很少有公司一下子能够拿出这么多钱的。傅叔叔,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傅华沉吟了一下,说:“你先别急,让我想想。诶,对方没说什么时间让你还这笔钱吗?” 徐冰冰说:“三日之内,他们说三天之内我如果还不上这笔钱,就等着给我爸收尸吧。” “就三天,”傅华说,“这帮人也太不讲理了吧,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能够还的上啊,这不是摆明了要你爸爸的命吗?” 徐冰冰苦笑着说:“这个倒也怪不了他们的,这笔账他们催了很久的,是我爸爸一直拖着不肯还。这都要怪我爸不好。” 傅华苦笑着说:“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这到底要怎么办啊?诶,冰冰啊,你跟对方能联系上吗?” 徐冰冰说:“这个倒是能,他们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让我凑好了钱就打这个号码通知他们。” 傅华说:“那你就打这个电话跟他们联系一下,问问他们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徐冰冰说:“可是他们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说的话是很坚决的,他们跟我说的是如果不把钱凑齐了给他们,就等着给我爸收尸好了。所以我就算是打电话给他们也是没有用的。” 傅华说:“你别听他们吓唬你,他们不敢对你爸怎么样的。” 徐冰冰诧异地说:“你为什么这么说啊,他们可狠着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专门在电话那边打我爸爸,让我听我爸爸的惨叫声呢。” 傅华说:“他们那是虚张声势呢,如果他们不这么吓唬你,你就不会急着还他们钱了。” 徐冰冰说:“可是你也不能说他们不敢对我爸怎么样啊。那是帮歹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我相信,”傅华说道,“不过我相信那种能让他们一下子损失三个亿的事情他们却是做不出来的。” 第2376章走一趟 徐冰冰顿了一下,说:“让他们一下子损失三个亿的事情,傅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傅华说:“冰冰啊,我看你是太着急你爸爸的安危,所以就没有看清整件事情当中的利害关系,你以为三亿是个小数目啊?” “我当然知道三个亿不是个小数目的,”徐冰冰有些困惑的说,“可是正是因为我爸爸欠他们三个亿,他们才会绑架我爸爸的啊。” 傅华说:“你还没想明白啊,这样,你说如果你爸爸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们这三个亿还能跟你们要吗?” “那当然不能啊,”徐冰冰说,“如果他们真敢让我爸爸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们还拿什么威胁我们要钱啊。还有啊,到那个时候,他们如果还敢来北京的话,我们公司的人弄不死他才怪呢。” 傅华笑了,说:“你这不挺明白的吗?” “哦,对呀,”徐冰冰这时也醒过味来了,说,“他们如果这要是把我爸爸折腾出个好歹来,他们的三个亿也没办法要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总算是算过账来了。所以我觉得你爸爸在他们手里,活罪是会受上一点的,但是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徐冰冰说:“傅叔叔,我明白了,别说你说的还真是个理,这下子我的心总算是能安定一点了。那我马上就给他们打个电话过去,跟他们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先给他们一点钱,让他们先把我爹放出来。谢谢你了,傅叔叔,要是没你,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都。” 傅华笑了一下说:“别这么客气了,你家里不是还有其他的人吗,就算没有我,他们也会帮助你想办法的。” 徐冰冰说:“可别说我家里其他人了,他们平常靠着我爸爸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出了事情,他们一个个都慌成了一团,跟本就没个能拿主意的人。幸亏有你在。” 傅华说:“原来是这样啊,行了,你也别跟我说这些了,还是赶紧给对方联系一下,尽快让对方想办法把你爸给放出来才是。” 徐冰冰说:“好的,那我打电话给对方了。” 徐冰冰就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傅华看看外边已经天光透亮了,他也没了睡意,就起来洗了把脸,出去吃早餐了。快到吃完的时候,邵依玲也来吃早餐,看到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么早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习惯早起了。” 邵依玲笑了笑说:“我也是,老是朝九晚五的上下班,生物钟都固定下来了,现在没事也没办法睡懒觉。诶,你今天准备做什么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事情了,不过我可跟你说,我可不跟你去逛街了,我受不了这个活罪。也不知道你们女人一个个这个脚是怎么长的,逛起街来都不知道累的。”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女人逛街是有瘾的,当然不知道累了。” 傅华刚想打趣邵依玲几句,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看了一下号码是徐冰冰的,知道徐冰冰可能是跟澳门赌场的那帮人通过话了,她想把对方通话的内容跟自己讲一下,跟自己商量一下怎么办。 傅华这个时候基本上也吃完早餐了,就站起来说:“邵副市长,你慢吃,我回房间了。”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什么电话还怕让我知道啊,哦,我知道了,是你那小情人的,好吧好吧,赶紧去吧。” 傅华笑了,他也懒得去跟邵依玲分辨什么,就拿着手机回了房间。手机接通了之后,傅华问道:“冰冰啊,对方怎么说?” 徐冰冰说:“他们倒是松口说可以跟我商量商量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的,不过他们说要我去澳门见面才肯跟我见面。” 傅华愣了一下,说:“让你去澳门,为什么你不要求他们来北京啊,现在你爸爸在他们手上,他们就算是来北京,安全也还是可以保证的。” 徐冰冰苦笑了一下说:“可是他们说不行,他们担心北京是我的地盘,担心他们来了之后,可能就回不去了。所以他们要求非在澳门见面不可。” 傅华迟疑了一下,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徐冰冰说:“我还能怎么办啊,我总不能看着我爸爸在他们手里受罪不管吧?所以我打算走一趟澳门。” 傅华想了一下,觉得徐冰冰一个人去澳门不太安全,就说道:“这样也可以,不过你不要一个人去,从你们公司挑两个机灵的保安带过去,以保证你的安全。” 徐冰冰说:“傅叔叔,我也知道这一次过去可能不太安全,可是我从公司那边真是找不到能够信得过的人。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下,你能不能亲自陪我走这一趟,只有你陪我去,我才会觉得心安。” 傅华愣了一下,说:“冰冰啊,你要知道我这个人并不是那种能打能杀的人,你让我去,我根本就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的。” 徐冰冰说:“我没想让你去跟他们拼命,我觉得有些时候,有头脑是比有力气更能保证安全的。” 傅华说:“可是我现在是出公差的时间,我的行动并不是自由的,我没办法跟你去澳门的。” 徐冰冰说:“这点我知道,我跟对方商量的并不是直接过去澳门见他们,我跟他们商量的是我到香港去,然后他们从海上把我接去澳门。整件事情不用一个晚上就可以办完的。” 傅华迟疑了,说:“这个嘛。” 傅华心里很清楚,他如果接受徐冰冰的安排就这么去澳门的话,他个人可是担着很大的风险的,如果澳门之行一切顺利的话,那什么都好说,如果稍微有什么差错的话,那他可就完蛋了。不但他要搭上混了半辈子的仕途,甚至他有可能搭上性命的。为了一个徐悦朋值得吗? 徐冰冰也知道傅华会很为难,就说道:“傅叔叔,我知道让你为了我徐家冒这么大的风险是有些过分了,不过我现在真是没别的办法了。求求你了,就帮帮我吧。只要你这一次帮了我,我们徐家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傅华心说,你们徐家什么会感激我一辈子啊,你爸爸本来进入豪天集团的动机就不纯,他将来不来对付我,我就烧高香了。傅华想想还是不能帮他们这个忙的,他可不能做农夫与蛇当中的那个傻傻的农夫,救了蛇还要被蛇咬上一口。 于是傅华就硬起心肠说:“冰冰啊,真是抱歉了,想想我还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而且我这个身份也不适合偷着跑去澳门的。” “傅叔叔,难道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徐冰冰叫了起来,“早知道这样,当初在北京的时候,你就不该救我爸爸的。你当时不救他,还省得他现在受这么大的罪了。” “不是,”傅华苦笑着说,“我想帮你救,但是……” “但是什么啊,你连尝试一下都不肯,又怎么能说真的想救他?”说到这里,徐冰冰嘤嘤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想不到我们徐家竟然这么惨,在这关键的时候居然连个肯帮忙的人都没有。” 傅华被徐冰冰哭的有点手足无措了,他说:“冰冰啊,别哭啊,我们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办法没有。” “能想的办法我都想过了,也就是没招了,我才想到请你陪我走一趟的,”说到这里徐冰冰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算了,算了,傅叔叔,不用你去了,你跟我们徐家无亲无故的,真的没有理由跟着我去冒这么大的风险的。我自己去见澳门那些人,大不了我陪我爸爸一块死在澳门好了。” 徐冰冰这么说,让傅华心里越发的不自在了,这就好像是在说他在见死不救一样,就说道:“冰冰啊,你别这样,事情不是还没到那个地步吗?” “事情到那个地步是迟早的事情,”徐冰冰苦笑着说:“我这边能凑起来的钱跟对方的要求差的太远了,我去能把我爸救回来的机会实在是太小,我估计这一去肯定是有去无回了。但是他毕竟是我爸爸啊,就算是机会再小,我这个做女儿的也得去试一试的。好了,傅叔叔,你不用再跟我说什么了。我还是感谢你帮我出了这么多主意的,就这样吧,我要准备一下飞香港好去见澳门那帮家伙了。” “你先别急啊,我们再商量一下,实在是没办法了,我陪你走这一趟就是了”。傅华说完这话心里就直后悔,他还是不够硬心肠,不忍心看徐冰冰这样一个弱女子跑去澳门冒那么大的风险。他知道那些放高利贷的人可都是很冷血的,徐冰冰如果不能满足对方的胃口,估计她就不要想着从澳门回来了。 “你陪我走一趟,”徐冰冰有些惊喜的说,“傅叔叔你的意思真的是准备陪我走这一趟澳门了?” 第2377章一水之隔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要不怎么办啊,我总不能眼见着你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却不肯伸出援手来吧?不过冰冰啊,就算是要去,我们也不能完全按照对方划出来的道走,我们还是要事先商量一下具体应该去做才能最大程度上保证我们自身的安全的。” 徐冰冰说:“我现在心里可一点主意都没有的,我什么都听从傅叔叔你的安排,你让我怎么去做,我就怎么去做。” 这个时候也确实需要他能拿出一个行得通的主张来才行的,傅华也就没虚言假套的推辞什么,他稍微沉吟了一下,说:“你先告诉我,你这一次能带多少钱过来?” 徐冰冰说:“我把公司能凑到的钱都凑到了一起,也就一千八百多万。” 傅华有些失望地说:“才这么点啊?这跟三个亿可是差的太远了。” 徐冰冰说:“我也知道是差的很远,不过公司大部分的钱都在项目里了,一时之间抽不出来的。能挤出这么多已经是公司的人尽了最大的力。” 傅华也知道徐冰冰说的是实情,一些大企业的资金大多都是在项目中运作流动,很少有企业会把几亿资金存在银行里不动的。他说:“这点也行啊,有总比没有强的,你把它办成能在澳门兑现的银行本票,过来的时候带过来。其他的,我们见面再说吧。” 徐冰冰说:“好的,诶,对了,傅叔叔,你说我要不要从公司多带几个人过去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们是到人家的地盘上去,他们手里还有枪,我们带多少人去也是没用的。这个还是你自己斟酌吧,带两个人壮壮胆也是可以的。” 徐冰冰说:“那就算了吧,我还不知道公司这边有没有人有这个胆量跟我去的呢。” 傅华说:“不带也好,人少拖累也少,行动也方便些。” 徐冰冰说:“那好吧,等我到了香港,我再给你电话吧。” 徐冰冰就挂了电话,傅华则坐在那里思考着要怎么去走澳门这一趟的冒险之旅。想来想去,他的注意还是打在了吕鑫身上。原本他是不愿意跟吕鑫纠缠太多的,他跟吕鑫本来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应该保留点界限才是的。但是如果不去找吕鑫的话,他很难保证这一次能够从澳门全身而退的。 吕鑫是经营赌船的,肯定跟澳门之间有着某种联系,让他出面,就算是不能帮徐悦朋把欠高利贷的事情给解决了,起码也应该可以保证他这一次去澳门的人身安全的。 看来这一次是要欠吕鑫一个大人情了,傅华苦笑了一下,心说有些时候这人啊,还真是身不由己,就拿这一次来香港来说吧,他本来是不想动用吕鑫这条线上的关系的,但是被邵依玲设计的,最终却不得不借助吕鑫的力量保护了他们这些海川来人的安全。 这还好说,帮他解决邵依玲这件事情,对吕鑫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这个人情欠的还不算大,将来要还上也并不困难。但是徐冰冰这件事情可就不同了。从对方能够让徐悦朋欠下三个亿的高利贷,已经能够派出持枪杀手去北京恐吓徐悦朋这一点来看,对方在澳门应该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甚至可能是一个角头老大。要摆平这样的角色,恐怕就算是吕鑫也是要拿出一定的手段才可以的。 但是现在他却还不得不去求吕鑫出手帮忙,毕竟他还是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徐家父女身陷险境而不管,且不说他们勉强还算是他的朋友,就算是不认不识的陌生人,他也不好见死不救的。 想到这里,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吕鑫,问吕鑫在什么地方,他有些事情想要跟吕鑫见面谈,吕鑫说他在家里还没出去,一会可以派车来接他过去见面。 傅华就去跟邵依玲请了个假,说他要出去见个朋友,邵依玲也没问他什么,就答应让他出去了。十几分钟之后,吕鑫的车来接了傅华,然后去了吕鑫的家。吕鑫的家也在半山区,是一栋几千平米的别墅,按照香港的市价,这栋别墅的价值起码要上亿港币的。里面的装饰并不奢华,简单而舒适。 吕鑫正在院子里泡茶,看到傅华来了,就站起来迎接,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傅华有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吕先生,本来今天是第一次上门来,应该带点礼物的,可是我的事情有点紧急,就顾不上了。” 吕鑫笑了一下说:“我们就无需这么客套了,来坐下来边喝茶边说。” 傅华和吕鑫就一起坐了下来,吕鑫就给傅华倒了一杯茶,然后看着傅华说:“我看你的神情很凝重,这件事情应该很麻烦的。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说:“这件事情确实是很严重的,我在北京的一个合作伙伴在香港这边被人绑架了,绑架他的人是澳门的一个叠码仔,他的家人找到了我,想要我帮忙解救他,我来是想问一下吕先生能不能跟对方说的上话。” “叠码仔,”吕鑫看着傅华说,“这么说你这个合作伙伴是欠了对方的高利贷了?”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是的,确实是他去澳门赌钱,在那边借了高利贷了。” 吕鑫笑了一下,说:“既然是这样子,他还敢来香港,真是不怕死啊。” 傅华说:“我也不知道他是中了什么邪了,带着一个包养的女人就跑来香港购物,结果就出了这种事情了。” “一个包养的女人?哦,”吕鑫笑了笑,说,“原来你朋友是被人下饵钓过来的啊。” “下饵钓过来的?”傅华看着吕鑫说,“吕先生,您的意思是说那个女人是澳门这边下的诱饵,是她把我朋友给引诱过来的?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事情啊。” 吕鑫点了一下头,说:“应该是是的,通常有些在澳门欠了赌债又不讲信用的家伙,回到内地之后,就不愿意再来港澳一带活动,以避免被人追债。澳门这里的叠码仔自然是不肯损失这笔钱的,可是他们在内地又没太大的能量能够控制住欠债人,于是这些叠码仔就会安排人去内地想办法把欠债的人给引诱过来。如果派去的人是男人,就会以谈生意为诱饵,而派去的是女人嘛,自然是用色相勾引这一招的。” 傅华说:“这倒是很有可能的,据我所知,前段时间我这个朋友曾经在北京被两个人枪击,很可能就是因为欠债不还,澳门这边派人去吓唬他的。” “还去内地动了抢了,”吕鑫有些惊讶的说,“通常动了抢的事情就是很麻烦的。看来你朋友欠的数目很大啊,究竟多少钱啊?” 傅华苦笑着说:“数目是很大,他家人跟我说,对方要三个亿。” “哇塞,”吕鑫说,“你这个朋友玩的真是太大了一点,就算是高利贷利滚利吧,他当初借贷的本金恐怕也要过亿了。看来你这个朋友身家不菲啊。要不然叠码仔也不可能会借给他这么大的数目了。” 傅华说:“我朋友还算是有点资产,他在北京那里是有一家规模不少的公司,搞地产开发的。” 吕鑫笑笑说:“那事情就简单了啊,他既然这么有钱那就让他家还钱吧,叠码仔要的是钱不是命,钱还上了,人自然就会放出来的。” 傅华苦笑着说:“可是一下子他怎么能够拿出这么多钱来啊,他的钱都压在项目里呢,眼下他能凑出来的,也就是一千八百多万而已。” 吕鑫摇了摇头说:“这个数目可也差的太大了一点,如果数目少一点的话,我豁出这张老脸,也许还能帮你把这件事情摆平了,差这么大,我也是无能为力的。傅董啊,我看你还是别管这件事情了吧。反正对这种不讲信用的朋友不要也罢。” 傅华心中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吕鑫上来就会劝他不管这件事,看来这件事情真是麻烦大了,恐怕连吕鑫都搞不定的。 吕鑫看傅华坐在那里迟疑着不说话,就苦笑了一下,说:“傅董啊,你不懂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首先一点,是你朋友他不讲信用,借了人家钱不能按期归还,这从道义上我们就是理亏的一边。实话跟你说:“”我是最讨厌这种人的,既然你想赌大的,那你事先就要想到最终要承担起这个责任的,现在你赌也赌了,却还不出钱来,这样的人就是一个典型的烂仔,根本就不值得帮。要不是你来跟我说这件事情,我对这种人连理都不理的。” “其次呢,你别看澳门和香港之间就一水之隔,但是这两个地方却是两个世界,澳门那边的人并不太卖我门的账的。曾经我们这边有一位道上的大佬,当时干了一票大买卖,分到手几个亿,他就拿着这笔钱过海去豪赌,一晚上就把钱输了精光。 第2378章汇合 “曾经我们这边有一位道上的大佬,当时干了一票大买卖,分到手几个亿,他就拿着这笔钱过海去豪赌,一晚上就把钱输了精光。这个时候他就有点觉得这个钱输得太快了一点,有些心疼,就说对方出老千,想要掀桌子翻脸,让对方把钱还出来。” “按说这位大佬在香港这边也算是一个狠人,但是那天的结果呢,他不但没把钱要回来,还被人狠揍了一顿,从酒店被扔了出来。事后也只能认栽,根本就不敢去报复。我跟你说,我跟那个大佬还差着级数呢,所以那边的事情我也不敢强出头的。” 傅华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棘手,看来他要插手帮徐冰冰度过这个难关,还真是有点不自量力。不过事到这般地步,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了,就算是硬着头皮,他也是要跟徐冰冰去澳门走上一遭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原来事情这么麻烦啊,我真是没想到。” “现在想到了也不晚,”吕鑫看着傅华说,“傅董啊,这里我要劝你一句了,如果对方不是跟你有过命的交情,你还是撒手不管这件事情比较明智。” 傅华心说,什么过命的交情啊,将来徐悦朋不来害我就不错了。但是你让我不管这件事情,我又于心不忍。他苦笑着说:“我倒不想管的,但是您让我就这么看着朋友身陷险境而不救,我还是无法做到的。” 吕鑫看着傅华摇了摇头,说:“傅董啊,你这个人就这一点不好,心太软了,这做大事的人可不应该这样子的。” 傅华苦笑着说:“没办法,我这一点是本性,改不了了。您看能不能这样,我倒不奢望说您能出面帮我把这笔账给了了。我现在是想能不能帮我这个朋友缓颊一下,我们先把这一千八百万带过去还给他们,然后让他们把我朋友给放出来,由他自己慢慢再来设法把其余的钱还上?” 吕鑫摇了摇头说:“这个我还真没办法给你做什么保证,我也不知道对方究竟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 傅华说:“那能不能麻烦您帮我问问?” 吕鑫迟疑了一下,看着傅华说:“傅董啊,问我是可以帮你问的,不过有件事情我可要事先跟你说明一下,我问了之后,不管是个什么结果,你都要接下来,否则的话,我吕鑫可能会成为第一个为难你的人。” 傅华愣了一下,说:“吕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不明白啊。” 吕鑫说:“是这样的,我问了对方,就是跟对方开出了条件,对方不论接受不接受,都会给我个回话。这个回话如果没什么也就罢了,如果他们开出了什么难办的条件,我可能也必须要接下来,要不然我跟他们可就不得不翻脸了。这个我可不是愿意见到的结果。所以傅董啊,你可事先要想清楚,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傅华沉吟了一下,说:“吕先生,我现在也没别的选择的。你就帮我问一下吧。有什么事情我接下来就是了。” 吕鑫点了一下头,说:“你行,够仗义。这样,你先回去,我马上找人帮我递个话过去,把你的意思跟对方说一下,看他们怎么答复。” 傅华说:“那我先谢谢您了吕先生。” 傅华就坐吕鑫的车回了酒店,等候吕鑫问过澳门那帮人之后的答复。临近中午的时候,徐冰冰到了香港,打了电话给傅华,问傅华住在什么地方。傅华并没有让徐冰冰直接过来住到他们的酒店,他担心让邵依玲和王尹知道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牵涉的面太过复杂,邵依玲他们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看他呢。再说,如果被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也不方便再跑去澳门了。 傅华就让徐冰冰先找个酒店住下,等他进一步的安排。 吃过午饭后不久,吕鑫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澳门那边给了回复,澳门那边倒也没具体说答应不答应傅华提出来的条件,只是说让傅华他们派人过海去跟他们面谈,有什么要求当面讲清楚。他们可以保证派过去的人的人身安全。 吕鑫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傅董啊,我跟对方之间其实并没有很深的交情,因此他们这句保证过去的人的人身安全也许只是一句空话,他们这么说可能只是想要把人给诳到澳门去。所以你们究竟派不派人过去澳门最好是自己斟酌。”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个不用斟酌了,我们肯定是要过去的,我们不可能就这么看着我朋友在那边受罪而不管的。” 吕鑫说:“那你也要跟着过去吗?” 傅华说:“要的,我朋友那边过来解决这件事情的是他的女儿,我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去澳门,所以我不得不陪着她一起过去。” 吕鑫沉吟了一下,说:“要不我让阿军陪你们过去吧,他在澳门那边还有几个朋友,过去之后,多少也能照应一点你们。” 傅华稍微想了一下,说:“还是算了吧,如果对方真要翻脸,军哥过去也只是跟着白白牺牲,还是让我过去随机应变吧。我想有您吕先生的面子在,对方应该不会太难为我的。” 吕鑫苦笑了一下,说:“他们那帮人也不是完全不讲理的,起码他们还讲究个冤有头债有主。按说他们一般是不会难为你的,只要对方翻脸的时候你能够舍弃你那朋友的女儿离开就可以的。但关键是你到时候你能够不管你朋友的女儿自己逃生吗?就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是做不到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肯定不能那么做的,要不然我根本就无需还跟着她去澳门了。好了,吕先生,你也无需太为我担心了,比这还惊险的场面我也不是没见过,我想我还是能把这件事情给应付过去的。” 吕鑫说:“那行,你随机应变吧。回头你过去的时候,要跟我保持联系,如果对方真的不守承诺,我就是豁上去跟他们翻脸,也是要护得你的安全的。” 傅华有些感激地说:“那我先谢谢你了。” 结束了跟吕鑫的通话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徐冰冰,问了她住在哪家酒店,然后就过去见了徐冰冰。见到徐冰冰之后,傅华就把他托人带话给澳门那帮人的事情跟徐冰冰讲了,然后说:“我想那帮人还是会给我朋友几分薄面的,起码可以保证过去的人的人身安全的。” 徐冰冰苦笑了一下,说:“关键不在这里,关键是他们会不会放我爸爸,如果他们还是不肯放我爸爸,那我跑回来有什么意义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他知道这是一个死结,徐冰冰是为了救徐悦朋才去澳门的,当然不会舍弃了徐悦朋自己逃生,但是他陪着徐冰冰去澳门,也不可能把徐冰冰一个人仍在澳门独自回香港的。看来他还是必须要把徐悦朋带回来才行的。 徐冰冰看了一眼傅华,说:“傅叔叔,有句话我要跟你交代一下。如果到时候真有什么危险的话,你一定要先走,不要管我,把我扔在那里陪我爸爸就可以了。我想你跟我们父女俩无亲无故,对方应该不会难为你的。” 傅华摇了一下头,说:“冰冰啊,你别说这种话,既然我们一起去,那就要一会回来,我是绝对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好了,你休息一下,养好精神,准备晚上好去见他们。我先回酒店了。” 傅华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徐冰冰的房间。这时徐冰冰从后面突然紧紧地抱住了他,说:“傅叔叔,你别走,我现在心里真的很怕,你留下来我还会安心些。” 傅华明显可以感受到徐冰冰的身体是在颤抖着的,就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坚强是强撑出来的。徐悦朋这件事情也确实是很难为了她了,一般的女孩子别说去见绑匪了,恐怕听说这件事情就会害怕到不行。 傅华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给徐冰冰打气,就拍了拍徐冰冰抱着他的手,说:“说到怕,我心里其实也怕得要死,但是这是我们非要去面对的事情,怕是没什么用处的。怕只会让我们更慌张,反而无助于事情的解决。所以你要鼓起勇气来,前面你已经表现得很勇敢了,那就让我们继续勇敢下去吧。” 徐冰冰苦笑了一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自己给自己打气说:“是啊,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事情,我必须要勇敢的。” “这就对了,”傅华笑了笑说,“徐董真是幸运,有你这么个好女儿,肯豁出去性命救他。行了,你现在松开我吧。我必须要回酒店去一趟,我那些同事还在酒店里,我不想让他们感觉我有什么异常。” 徐冰冰就松开了傅华,傅华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那好,我先回去了。等对方通知你去澳门了,你就打电话给我,我再跟你一起汇合去澳门见他们。” 第2379章就他们两个 徐冰冰点了一下头,有傅华跟他同行,她的心安定了很多,便说:“行,他们打电话给我,我就会通知你的。” 傅华就回了酒店,在等候徐冰冰电话的这段时间里,他也是焦躁不安。人最恐惧的其实就是一种不确定性,今晚的澳门之行究竟会发生什么,他和徐冰冰能不能安全的返回香港,这些在目前这个阶段还是难以确定的,因此傅华的心就无法安定下来。 不过在这段时间之内,傅华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做只在那胡思乱想的,他还是为晚上的行动做了一些准备工作的。他并不想把澳门的行动跟邵依玲他们讲,也不想编造什么借口请假离开酒店。他是想晚上偷着溜出去。最理想的状态是,他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去,这样邵依玲和王尹他们都不会察觉什么的。 但是傅华也得防备万一不能及时赶回来的情况,他就在房间里留下了一张纸条,说自己是去找吕鑫办事去了,如果不能及时赶回,请邵依玲去跟吕鑫联系。傅华知道晚上的澳门之行,他是会让吕鑫随时掌握他的行踪的,这样子他如果不能及时赶回来,他也可以让吕鑫帮他打打掩护的。 虽然是很难熬,但是时间还是依然过去了,大约在十点多一点的时候,傅华接到了徐冰冰的电话,说是对方来了一个人接他们过去,现在她和这个人就在酒店外面的一辆出租车里,让傅华下去跟他们汇合。 傅华说我马上就下去,然后去房间的门上的猫眼那看了看走廊的情况,确信并没有海川市的人在外面,就闪出了房门,上了电梯,直达一楼。从酒店里出来,傅华就看到徐冰冰在一辆出租车里冲着他挥手,就快步走过去,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里除了徐冰冰和司机外,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显然这人是澳门那边过来的人。男子看傅华上了车,就跟司机说开车,出租车就把三人拉到了一个码头上,有条快艇已经等在那里了。男子就跳上了快艇,然后伸手将傅华和徐冰冰拉上了快艇。快艇就开出了码头,直奔澳门而去。 在快艇上,傅华这时已经镇静了下来,正所谓货到地头老,此时再去慌张也没什么用处了。他看到虽然并不冷,徐冰冰的身体还是在瑟瑟的发抖,就知道这个女孩子现在心中一定是很恐惧的。他就过去拍了拍徐冰冰的肩膀,笑了笑说:“冰冰啊,这个时候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就别再害怕了。” 徐冰冰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会害怕,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的。傅叔叔,我看你到是很淡定,以前你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比这更恐怖的事情我也是经历过的。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被人拿着枪顶住脑门,还曾经被人绑架关在防空洞里,没吃没喝的被关了五天,差一点就把小命给送掉了。今天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很小意思了。” 听傅华这么说,那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斜了他一眼,他并不相信傅华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他是认为傅华这是为了在女孩子装英雄,故意编造出来的,不屑的笑了一下,说:“没看出来,你这家伙还挺能吹牛的啊。” 傅华也懒得去跟这个男子争辩什么,只是对他说:“诶,朋友,我们自己人在说话,你别随便插嘴好吗?” 男人看傅华敢这么对待他,多少愣了一下,随即他冲着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别现在在女人面前充大个,等一会见了我们老大,你如果还能这么硬气,那我才真的服你。”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也要等见了你们老大再说,现在能不能请你暂且走开,不要偷听我们的谈话。” 男人瞪着眼看了傅华几分钟,看傅华并没有丝毫畏惧的样子,就有些无趣,再没见到他们老大之前,他也不好对傅华怎么样,特别是老大还说过,这个男的是香港那边吕先生打过招呼的人,对他要客气一点,他就更不好动这个男人了,便讪讪的说道,行,我就再让你威风几分钟。 男子就走到一边去了,徐冰冰这时伸手去握住了傅华的手,用力的握了握,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傅叔叔,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傅华用力的握了握徐冰冰的手,他知道这个时候徐冰冰握他的手,并不涉及什么情爱之类的考虑,她只是想从自己这里获得更多的勇气而已。他笑了笑:“到这个时候,你也别再想什么怕不怕的了,你现在要想的是,到了澳门之后,要怎么说服对方,让他们收下你的钱,放徐董回家。” 徐冰冰看了傅华一眼,苦笑着说:“傅叔叔,你说对方能被我说服放我爸爸回家吗?” “一定能的,”傅华点头笑着说,“你要对自己有信心,相信你一定会说服他的。再说了,你如果实在是不行的话,这不还有我吗?我会接着继续说服他的,直到说服了他为止。” “恩,”徐冰冰很坚决的点了一下头,说,“我会尽力说服他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就对了嘛,反正你就记住一点,他们放高利贷的要我们的命没用,他们要的还是钱。” 说话间,就到了澳门,快艇就在慢慢的靠岸。虽然傅华已经尽量的安抚徐冰冰的情绪了,但现在真的到了澳门,她还是很紧张的,她握住傅华的手越发的冰冷,也握得更紧了。 傅华看了她一眼,说:“冰冰啊,别紧张了,记住,现在这件事情是我们俩的,我会跟你一起共同解决这个难题的。” 徐冰冰再次用力握了一下傅华的手,说:“傅叔叔,这一次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这一次我能平安的回去,我一定会对你有所报答的。” 傅华笑了,说:“这个时候就别去想这些了,我们还是先把问题解决了再说吧。” 快艇靠稳了之后,那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先跳上了岸,然后回头看着傅华,笑了笑说:“澳门到了,希望你还能像刚上船那么硬气。” 傅华看了男子一眼,笑了一下说:“如果我说我没那么硬气了,你能放我们回去吗?” 男子冷笑了一声,说:“你想什么啊,都到这里了,你还想我就这么放你们走,做梦吧。” 傅华笑了,说:“既然是不行,那我还是硬气一点吧。” “你,”男子气哼哼的说,“你他妈的逗我啊,行你有种,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咱们走着瞧,我看你到底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下了船之后,就有车来接他们。车子很快就到了一家外表看上去金碧辉煌的酒店,男子就在前面领着,将傅华徐冰冰带进了酒店里面的一间赌厅。一路上徐冰冰都没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攥着傅华的手,好像生怕一松手傅华就会溜掉一样。 进去赌厅之后,男子带着傅华徐冰冰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房间里放着一张赌台,赌台的一头坐着一个男人,男子身后站着六条虎背熊腰的壮汉。这些壮汉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满脸横肉,一看就非良善之辈。 带傅华他们进来的男子冲着那个坐在赌台前面的男人说道:“大哥,人我给您带来了。” 看到那名被称做大哥的男子,傅华多少有点意外,因为这个人跟傅华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当初在吕鑫那里,吕鑫是跟他介绍过这个家伙的,他姓胡,他在道上的外号叫做虎鲨,在这间酒店里包了一间赌厅在经营,在放高利贷这一行当中是以凶残著名的。 原本傅华想象中,虎鲨的形象应该是五大三粗,满脸横肉,让人看到就会觉得很凶狠的样子。哪知道今天一见根本就不是这样子,虎鲨的个子略高,瘦瘦的,脸很白净,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要不是知道他的外号叫做虎鲨,再是脸色有些阴郁,傅华会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白面书生的。 但是傅华并没有因此就轻视他,反而在心中更加警惕了。虎鲨的凶名可不是白得的,应该是做过很凶残的事情才会被人这么称呼的。另一方面,他能够在赌场里经营赌厅,还能放贷上亿给徐悦朋,说明他在经营赌厅和放高利贷上都是很成功的。所以这个家伙肯定是一个既心狠手辣,又很有头脑的人,应该是并不好对付的。 虎鲨看了傅华和徐冰冰一眼,多少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那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说:“虾仔,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啊?” 虾仔点了一下头说:“是的,大哥,就他们两个。这个女的,她说是徐悦朋的女儿,而这个岁数大一点的男人,据说是她的一个朋友。” 第2380章同命鸳鸯 虎鲨就又看了傅华一眼,说:“你大概就是吕先生说的那个人吧,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就这么过来帮人谈判。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虎鲨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吕先生跟我讲过您的事情,知道您是道上一位很厉害的角色。不过您想我怎么过来啊,带一大队人来嘛,我是来解决问题的,可不是来打架的。” 虎鲨笑了一下,说:“你就是带一个团的人来,在澳门也是白搭,我敢保让他们有来无回的,所以你这么来算是很明智的。好了,我不跟你废话了,既然你说是来解决问题的,那你说出你们解决问题的方案吧。” 傅华就转头看了徐冰冰一眼,这件事情徐冰冰才是正主,具体的解决方案也应该由徐冰冰提出。就说:“冰冰啊,你来跟他说吧。” 徐冰冰此时倒很镇静,冲着傅华点了一下头,然后对虎鲨说:“胡先生,接到您的电话之后,我马上就安排人凑钱,不过,就算是我竭尽全力,还是仅仅凑了一千八百万。这一次我都给您您带过来了,您能看能不能这样,您先把这一千八百万收下来,把我爸爸放出来,然后让我爸爸想办法把剩下来的钱凑出来还给您。” “才一千八百万啊,”虎鲨说,“这也太少了一点吧?你可要知道,你爸爸欠我的可是三个亿啊。” 徐冰冰赔笑着说:“我知道是少了一点,不过您限定的时间太短了,我们暂时也只能凑这么多了。” 虎鲨看了徐冰冰一眼,说:“钱呢?” 徐冰冰看虎鲨问钱呢,心中一喜,以为虎鲨这是答应她先收下一千八百万放了徐悦朋,赶忙说:“钱我带来了,办的是银行本票,您随时都可以兑现的。” 虎鲨就冲着徐冰冰一伸手,说了声拿来。 徐冰冰就赶忙要从手包里拿出银行本票来,傅华却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事情不该这么顺利地,虎鲨也不该这么好说话,再说了,到现在为止,虎鲨并没有答应徐冰冰什么的。 傅华就伸手拦住了徐冰冰,说:“冰冰啊。你先别急着给他钱,有些话先跟胡先生问清楚了再说。” 徐冰冰还没醒过味来,她看着傅华着急的说:“傅叔叔你这是干嘛干嘛啊,你这么做胡先生会不高兴的。” 傅华说:“你别急,不差这一会的。你让我跟胡先生把话问清楚,然后再给他这钱也不晚。” 傅华说完,转头看着虎鲨说:“胡先生,你先跟我说清楚,是不是徐小姐给了你这一千八百万,你就可以把徐悦朋徐董先给放了啊?” “给放了,”虎鲨笑了起来,“你给我这点钱就想我放人啊?你当我虎鲨是什么人啊,我是开善堂的吗?” “什么,你不准备放了我爸爸啊,”徐冰冰急忙攥紧了手包,说:,“那这钱可不能给你。” “不能给我,”虎鲨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到了这里做什么由你说了算啊?你也不用攥那么紧了,我要想拿过来的话,分分钟的事情。所以你是给我送过来呢,还是我自己过去拿啊。” 徐冰冰的脸色越发的惨白,虽然虎鲨看上去很白面书生,但是虎鲨身后可是站着几条虎背熊腰的壮汉,她跟傅华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虎鲨要是想要对他们动手,他们根本就无力反抗的。 徐冰冰有些无力的看了傅华一眼,伸手去抓住了傅华的手说:“傅叔叔,你看这怎么办啊?” 傅华此刻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眼下他可是徐冰冰的主心骨,他如果慌了,徐冰冰可就更完蛋了。傅华拍了拍徐冰冰的手,说:“没事,有我呢。” “有你,”虎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能干嘛啊,你是能打得过我手下这些人,还是能够帮徐悦朋还上这三个亿?”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两项我都办不到。” “原来你都办不到啊,”虎鲨讥讽的笑了笑,说,“哪有你能顶个屁用啊,你这不是逗我玩吗?” 傅华说:“我可没逗你玩,不过,胡先生,事情就算是走到天边,也抬不过一个理去。” “嗨,”虎鲨笑了,说,“你要跟我讲理啊,我真的不知道这你们欠了我钱了还能跟我讲什么理啊。你是不是以为吕先生帮你给我递过话了,你就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了。我跟你说,吕先生在我这里面子可没那么大。” 傅华说:“我没想靠着吕先生的面子跟您说事,我是要跟您讲理。” “你要跟我讲理是吧,行,”虎鲨说,“我就跟你讲理,古往今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是把理讲到天上去,你也讲不过我这个理。” “那可不尽然,”傅华说,“我想就算是徐悦朋欠您的钱,你也不能没名没义就把我们的钱拿走。你要拿钱,可以,先给我们一个正当的名义。当然你如果要靠强力暴抢的话,我们肯定是没辙的。但那不能说是你讲理了。还有啊,我们这一次答应你过来澳门,是为了救徐悦朋的,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知道徐悦朋是生是死,再拿钱之前,你起码也把徐悦朋带出来让我们看一眼吧。” “呵呵,”虎鲨看着傅华冷冷的笑了起来,说,“看不出来,你的牙口还挺硬的。不过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难道你就不怕把你给扔外面海里喂鱼?” “我怕,”傅华说,“但是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来之前,吕先生跟我说了,道上也是有规矩的,如果你胡先生什么规矩都不讲的话,你的赌厅和叠码的生意也不会做这么大。你要是真的敢坏了规矩的话,恐怕也没人敢跟你再打交道了。” “嗨,你这家伙还真就别拿规矩来卡我,”虎鲨的眼睛瞪了起来,看着傅华恶狠狠地说,“我今天还真就不跟你讲规矩了,你能对我怎么样啊,我跟你说,你可在我地盘上,我就算是做了你,香港那个吕鑫也不敢吱一声的。” “这我信,”傅华冷笑着说,“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狠劲,能够把我给做了。但你这样子做有意思吗?我就是贱命一条,你就是做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帮助的,反过头来,因为这个你还会惹上一堆的麻烦。我就再差,也还有几个朋友的,他们会帮我追究你的责任的。到时候你还想安稳的在酒店经营你的赌厅和叠码生意,恐怕就很难了。我想胡先生您是聪明人,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 “嘿嘿,我如果就非要犯一回傻呢?”虎鲨冷笑着说。 傅华说:“那也随你,来吧,你要怎么做了我,我都接着就是了。” 虎鲨说:“嘿嘿,想不到你比我还光棍啊。行啊,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狠还是我狠,弟兄们,你们还等着干嘛,来两个人把这家伙给我抓起来,扔到外面海里喂鱼去。” 听虎鲨这么说,傅华有点傻眼了,他发现自己对虎鲨这个人的认识出现了严重的误判。原本他看虎鲨这个人白面书生一个,又穿着西装,就觉得他应该跟吕鑫一样,是那种在道上混出名堂之后想要洗白自己上岸的哪一类人。这一类人应该不会做出那种冲动起来就要把人扔海里的行径的。 因此傅华才敢大着胆子去捋虎鲨的虎须的,他不想被虎鲨的气势压住,要不然今天他肯定会处处被动的。但他却偏偏忘记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老话,忘记了虎鲨虽然穿起了西装,骨子里却还是有着那种蛮劲的。 现在惨了,虎鲨的蛮劲上来了,非要把他扔海里去,这可怎么办啊?硬扛下去肯定不行,像虎鲨这种凶狠的家伙,蛮劲上来的时候,他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那告饶吗,肯定也是行不通的。虎鲨这种家伙肯定是看不起贪生怕死的人的,告饶估计不但救不了自己,反而有可能加快这个进程的的。 这个时候虎鲨身后的两名壮汉冲过来就想去抓傅华,徐冰冰一个箭步就挡在了傅华的前面,冲着虎鲨喊道:“慢着,胡先生,冤有头债有主,欠钱的是我爸爸,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不要难为傅叔叔。” “呵呵,”虎鲨笑着说,“你这个女人还不错,还挺仗义的。不过欠钱的虽然是你爸爸,惹恼我的却是这个混蛋,所以我是不会放过这个混蛋的。你乖乖的给我退回去,咱门的账等一会再算。” “不行,”徐冰冰很坚决地说,“傅叔叔今天是为了我爸爸的事情才来澳门的,我绝对不能让他有什么闪失的。” “你不退是吧,”虎鲨阴笑着说,“你可真是把我的火给激起来了,那好,我今天索性就大开杀戒好了,就把你们俩一起扔海里去,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来啊,再过去两个人,把这个女人也给我抓起来扔海里去。” 第2381章我信你 虎鲨身后又有两个人想要冲过来,傅华这个时候大喊了一声:“慢着,我有话要说。” 虎鲨看着傅华笑了其来,说:“你有话要说,要跟我告饶是吧,我跟你说,晚了,我虎鲨的杀心一起,不弄死个把人,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想得到美,”傅华说,“我是不会跟你告饶的,我只是在要被你扔海里之前,有几句话要跟吕先生交代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量让我打个电话给吕先生啊?” “你不用激我,”虎鲨笑了笑说,“这个电话我肯定会让你打的,不过我可事先告诉你,就算是吕先生帮你讲话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呵呵,现在你打吧。” 傅华的心就在往下沉,这个时候吕鑫基本上已经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可是虎鲨这家伙居然说,就算是吕鑫求情他也不会放过自己的,这等于是说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不过这个时候,傅华宁愿被虎鲨弄死,也不愿被他给吓死的,就算是硬撑着,他也要撑下去的。于是他也没再跟虎鲨讲什么话,而是拿出了手机,拨了吕鑫的号码打了过去。 吕鑫很快就接通了,他笑着问道:“诶,傅董,你那边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很不妙啊,现在虎鲨正大发雷霆,说要把我和徐小姐给扔海里去的。” 吕鑫愣了一下,说:“这家伙这么浑啊,你就没跟他好好谈谈?” 傅华苦笑着说:“我想要跟他好好谈谈的,但是他根本就不给我机会啊。好了吕先生,这个时候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我有几句遗言要跟你交代一下,希望你能把我的话带到,首先一点,就是熙海投资的事情,如果我今天无法回去了,……” “去去,”吕鑫说:“你瞎说什么啊,你正当壮年呢,还有大把的好时光要度过呢,交代什么遗言啊。” 傅华苦笑着说:“可是吕先生,我今天可能真的凶多吉少了。” 吕鑫笑了,说:“什么凶多吉少啊,你一向可是吉人天相的。行了,你把电话给虎鲨,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说。” “行吗?”傅华苦笑着说,“他可是跟我说,不会买你的面子的。” 吕鑫说:“我没想让他卖我的面子,我要他卖的是你的面子。” “我的面子,”傅华愣了一下,说,“吕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真不知道我在他这里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吕鑫说:“我没搞错,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的。行了,你就把电话给那家伙,让我跟他说。” 傅华就把电话递向了虎鲨,说:“吕先生说他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看来你还是不死心,以为吕先生在我这里有面子呢,”虎鲨笑着接过了电话,说,“行,我就当面告诉你的吕先生,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是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的。” 吕鑫这时在电话那边把虎鲨的话都听到了,他笑了一下,说:“虎鲨,你这可不够兄弟意思啊,我事先可是拜托过你,让你保证傅董的人身安全的,你当时也答应了。现在你却给我来了这么一出,怎么真的以为我吕鑫就是那么好欺负的啊?” 虎鲨呵呵笑了起来,说:“吕先生,本来我是想给你这个面子的,但是来的这个混蛋他不给我面子,居然敢冲着我叫板,我如果不好好教训一下他,我虎鲨还怎么在道上混啊。所以你什么都别说了,要不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要不咱俩现在就翻脸,反正我今天是不会让这混蛋活着离开澳门的。” “虎鲨,”吕鑫有些不高兴的说,“你想做什么啊,你是不是真的以为天老大你老二啊,你上面还有大哥呢。我可跟你说,你可别给你们老大惹祸。” “什么,给我老大惹祸,”虎鲨呵呵笑了起来,说:,“吕先生,你没发烧吧?” 吕鑫笑了,说:“我发什么烧阿,我很正常。” “既然你没发烧,怎么居然说起胡话来了,”虎鲨冷笑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大是谁,你也不想想就凭你的级数,你够资格为难我们老大吗?” 吕鑫笑了起来,说:“我肯定是不够资格为难你们老大的,不过今天你如果真的动了傅董,恐怕就会有够资格为难你们老大的人出来的。” “你什么意思啊,”虎鲨愣了一下,说,“你是说今天来我这里的这个混蛋的来历不简单?” “当然来历不简单了,”吕鑫冷笑着说,“你也不想想,他如果没有什么依仗,又怎么敢孤身一人陪着徐小姐跑去澳门跟你谈判啊。我可跟你说,这个人我和黄易明黄董都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你是说天下娱乐的黄董也要给他几分面子?”虎鲨有些惊讶的说,“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啊?” 吕鑫说:“傅董这个人本身的来历倒也没什么的,不过他交往的好朋友可有不少的厉害角色,他如果真要在澳门出事了,别说你的生意不要做了,就是你们酒店,生意能不能做得下去,也都是要两说的。” “你在吓唬我吧?”虎鲨笑了起来,说,“吕先生,我这人还就不怕吓唬,我今天倒要试试看看,弄死了这混蛋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牛人来帮这个人出头。” “嗨,你这家伙啊,”吕鑫说,“我是好心才提醒你的。我跟你说,你可别犯愣,要不然你会害到你老大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今天还就要犯个愣试试了,”虎鲨蛮横的说,“吕先生,你如果没别的话跟我说了,我可就要把这混蛋扔海里喂鱼了。” “虎鲨你敢,”吕鑫急了,叫道,“这可是你逼我找你们老大的,本来这么件小事我是不想惊动他的。到时候你被骂了,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行啊,你要找我们老大也行,”虎鲨笑着说,“你看看到时候我们老大是向着你,还是会向着我。现在开始我给你半个小时,你现在就去找我老大好了。” 吕鑫说:“好,虎鲨,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可不要怪我。” 虎鲨笑了笑说:“我可不怕你,你赶紧去找好了。” 吕鑫就挂断了电话,虎鲨把手机递给了傅华,笑着说:“你看着点时间,从现在你还有半个小时可活,半个小时之后,你就跟这个女人一起去龙宫做同命鸳鸯去吧。” 吕鑫跟虎鲨的通话,一旁的徐冰冰基本上都听到了,她看着傅华问道:“傅叔叔,你究竟还认识什么朋友能够让虎鲨的大哥都害怕啊?” 傅华这个时候隐约猜到了吕鑫会去跟虎鲨的大哥说些什么了,估计吕鑫为了救他,会将他跟杨志欣以及特别部门之间的关系都讲出来的。杨志欣还没什么的,只是官大了一点而已,虎鲨这帮人不一定会买账。 特别部门就不同了,那里面的人如果真要跟虎鲨这帮人为难的话,恐怕是会将虎鲨这帮家伙连根刨了的。不过,傅华其实也并不知道安部长那些人究竟会为了他做到什么程度,甚至他也不敢保证安部长那些人会帮他出这个头。因此他在来澳门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打过这帮人的主意 但是虎鲨那些人并不知道这一点的,吕鑫也只是知道傅华跟特别部门的人有不少的来往,却也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如果吕鑫去跟虎鲨的老大说了他的这层关系,估计虎鲨的老大第一个想法就会是对傅华退避三舍的。毕竟,古往今来,还没有一个地下社会的人去跟特别部门的人对抗而不被毁灭的。 虽然想明白了吕鑫究竟说的是什么,但是傅华并不想把这个事情告诉徐冰冰,牵涉到特别部门的事情,并不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傅华也不想让人知道他打着特别部门的旗号去吓唬地下社会的人。 傅华就对徐冰冰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吕先生说的究竟是什么,不过他既然说了,肯定是有什么把握吧,我们就等着看他们的老大会做什么样的反应吧。” 徐冰冰听傅华这么说:“难免就有些失望,她原本是以为事情让吕鑫那么一说,就有了转机了。现在叫傅华这么一说,转不转机还两说呢。她就有些焦躁起来,搓着手在傅华面前走来走去。 傅华知道她紧张,就伸手去握住了徐冰冰的手,说:“冰冰你别这样,你放心好了,我这人一向吉人天相的,所以今天一定不会有事的。” 徐冰冰心神定了一些,看着傅华说:“傅叔叔,我信你,我们一定没事的。” 说话间十几分钟过去了,这是从赌厅外面急匆匆走进来三个男人,虎鲨一看,为首的那个男人正是老大身边的贴身保镖黎强,便赶忙迎上前去,笑着说:“强哥,你怎么来了?” 第2382章吓唬 说话间十几分钟过去了,这是从赌厅外面急匆匆走进来三个男人,虎鲨一看,为首的那个男人正是老大身边的贴身保镖黎强,便赶忙迎上前去,笑着说:“强哥,你怎么来了?” “老板让我过来的,”强哥说着就转头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傅华和徐冰冰,然后就快步走到了傅华的身边,说,“这位就是傅董吧?” 傅华知道吕鑫帮他找的救兵到了,暗自松了口气,点了一下头,说:“是,我是傅华。” 黎强笑着伸出手来,说:“不好意思啊,傅董,我老板让我跟您说一声对不起,他没管束好下属,让您受惊了。” 虎鲨看黎强这么对待傅华,就有些不高兴了,说:“诶,强哥,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啊,老板怎么会向着一个外人啊?” “你还敢问老板是什么意思,”黎强横了虎鲨一眼,甩手就狠狠的给了虎鲨一个耳光,说道,“这一巴掌是老板让我赏给你的,同时他也让我告诉你,这一次幸亏是吕先生跟他通了个电话才避免让你酿成大祸,要不然老板现在就会把你扔海里喂鲨鱼。” 虎鲨这时也意识到他惹了惹不起的人了,就捂着被打红了的脸低下了头,说:“对不起强哥,我真的不知道这位傅董来头这么大。” “别跟我说对不起,”黎强说,“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你对不起的是傅董,要赔礼道歉也是跟傅董赔礼道歉。” 虎鲨就转头看着傅华说:“对不起啊傅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还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回吧。” 傅华知道现在虽然看上去他的危机是解决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徐悦朋的麻烦也随之就解决了,虎鲨的老板也许会给他一些面子,但是他的面子还没大到可以将徐悦朋三个亿的债务一笔抹去的程度。 此刻他还是必须要对虎鲨客气一点,从而换取虎鲨肯同意收下一千八百万,暂时放走徐悦朋。而且最好是趁着黎强在这里的时候,赶紧把这件事情给办了。要不然黎强离开了,虎鲨恐怕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胡先生太客气了,没什么的,就是一场误会而已。诶,冰冰啊,你把那一千八百万的银行本票拿出来给胡先生,然后看胡先生能不能同意放你爸爸离开?” 徐冰冰倒也乖巧,看现场这情形明白局势已经向他们这一边扭转了,就赶忙把本票拿出来递给虎鲨说:“胡先生,这个您收下,还请您看在傅叔叔的面子上,放过我爸爸这一次把。” 虎鲨就有些为难了,黎强在这里他是不敢不给傅华面子的,但是给傅华面子放走了徐悦朋的话,那三个亿的债可能就再也要不回来了。 虎鲨并没有去接徐冰冰手里的本票,而是看了傅华一眼,说:“傅董啊,不是我不给您这个面子,而是这三个亿的数目太大,我也不敢答应您就放了徐悦朋的。诶,强哥,这件事情老板是怎么交代的啊?” “老板倒是有交代的,”黎强说到这里看了傅华一眼,说,“傅董啊,按说呢,既然您开口了,我们多少也是该给您个面子的。不过徐悦朋欠的数目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公司也无法承担这么大的亏空的。老板跟我是这么交待的,你和这位徐小姐想要离开的话,随时都可以离开,而且虎鲨他还会负责将你们平安地送回香港去。但是徐悦朋我们还是不能放的,除非他把钱都还清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强哥,我知道徐悦朋欠你们的钱确实是应该还,但是你们把他扣押在这里,她的女儿和家人根本就没有能力凑钱给你们的。你们倒不如把他给放了,这样子他才能尽力的凑钱给你们的。” “不行,”虎鲨说道,“我费了好大得劲才把徐悦朋给抓回来的,如果放虎归山,可能三亿这笔账就在也不用想他还清了。” 傅华看了黎强和虎鲨一眼,他心里也清楚让这两个人放了徐悦朋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他略微思忖了一下,说:“强哥,胡先生,我知道你们为难。我来呢,只是陪着这位徐小姐的,事情的当事人毕竟不是我和徐小姐,而是徐悦朋。现在反正在你们地盘之上,你们能不能把徐悦朋带出来,看看让他这个当事人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 黎强就看了一眼虎鲨,问道:“徐悦朋呢?” 虎鲨说:“关在另外一个房间里。” 黎强说:“既然傅董说让徐悦朋自己说个解决方案,那你就把他带出来吧。” 虎鲨就冲着他手下的人说:“去两个人,把徐悦朋给我带出来。” 就有两个人去了别的房间,几分钟后,就将徐悦朋带了过来。傅华看到徐悦朋只是脸上青了一块,其他的地方倒也没受什么伤,看来虎鲨到也没怎么虐待他。 徐冰冰看到徐悦朋出来,就一步冲了过去,看着徐悦朋说:“爸爸,你还好吗?他们没让你受什么罪吧?” 徐悦朋苦笑着说:“我还好了,他们就打了我几下,没给我太大的苦头吃。冰冰啊,让你为爸爸担心了。” 徐悦朋说者又看了傅华一眼,说:“傅董啊,真是感谢你能够陪冰冰来救我。”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徐董啊,现在别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废话,现在的关键是你跟胡先生的这笔账怎么解决。你最好现在就能拿出一个让胡先生相信的解决问题的,要不然的话,胡先生还是不会放你跟我们一起离开的。” 徐悦朋点了点头,说:“这我知道。” 说着徐悦朋转头去看了一眼虎鲨,说:“胡先生,你那笔帐我肯定是会还的,不过三个亿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你总得宽限我几个月的时间吧?你这么突然的就把我抓了过来,让我上哪去筹钱还给你啊?” “喂,徐董,”虎鲨横了徐悦朋一眼,说,“我难道说没给你时间筹钱吗?可你是怎么做的,不但不按期还钱,我让你过来商量一下怎么还账,你却躲着根本不肯来。我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徐悦朋说:“你都派枪手去北京杀我了,我怎么还敢来啊?” 虎鲨说:“徐董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吧,我那是让枪手杀你吗?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让你赶紧还债。如果我真的是想要杀你,你现在还能有命在吗?” 徐悦朋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要杀我,我只是知道你是真枪实弹的冲着我去的……” 傅华看两方争执不休,一时很难有个明确的结果,而他是没有太多时间跟他们耗在这里的,他必须要在天亮之前赶回香港去的,不然的话就会被邵依玲王尹他们察觉昨晚他并没有在酒店这一事实。 傅华就打断了两人的争论说:“两位,我看前面的事情双方是互有对错的,再争论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我觉得前面的这些都可以揭过去了,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讨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徐董啊,你先来说:“”你打算要怎么来还胡先生这笔账啊?” “账我肯定是会还的,”徐悦朋说,“不过期限吗,还请胡先生适当的宽限一些,而且在这宽限的时间之内,最好是不要再计算利息了。你这个利滚利实在是太厉害了,你再这么滚下去的话,我就算是有再多的钱,也不够填按你这窟窿的。” “你想什么呢,”虎鲨叫了起来,说,“徐悦朋,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找我借钱的时候,利息什么的,我可是事先跟你讲的很清楚的,你同意了之后,我才答应把钱借给你的。现在怎么想不认账了,我跟你说你还没从我的地盘离开呢。” 傅华看虎鲨和徐悦朋说着说着又像是要吵起来的样子,就赶忙说道:“胡先生,徐董,你们先不要争了,听我说两句。胡先生,不是我向着自己人啊,虽然我不知道徐董跟你借贷资金的详情,但想来这三亿当中你利滚利肯定也赚了不少了。如果现在你再不适当的让点步,你跟徐董之间肯定是谈不拢的,就我的想法,如果徐董能够按照约定的期限把三个亿还给你,你就应该满意了。所以你不要那么贪心,适当的让步对大家都好。” 虎鲨白了傅华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傅董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利息什么的这都是事先讲好的,这就是你说过的规矩,是规矩可就要遵守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胡先生现在又想跟我讲规矩了?” 虎鲨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刚才说要把您和徐小姐扔海里去,也就是吓唬吓唬您和徐小姐,好让徐小姐赶紧还我的钱,我并没有真的做准备把您扔海里的意思,您想啊,我跟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哪能真的把您扔海里。” 第2383章预防针 傅华笑了,说:“那是我愚昧了,不过我可是把你的这个做法当做是真的了,说实话,我可真是吓得不轻,以为真的要把命送在这里了,你也听到了,刚才我都想跟吕鑫吕先生交代遗言了啊。” 虎鲨越发的尴尬了,陪笑着说:“傅董啊,我刚才那不是还不知道您是什么人吗,行行,我再次在这里跟您说声抱歉了,对不起了,傅董。” 傅华笑了,说:“胡先生,我倒不是要跟你计较什么的。不过我看你和徐董为了利息的事情争执不下,而我呢,又急着回香港,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耗下去。你看能不能这样,你给我点面子,就把这延期的利息算作是给我的压惊费了,帮徐董给免了吧。” 虎鲨并不想接受这一点,他摇了摇头说:“这可不行,傅董啊,这利息可是不少钱呢。” 傅华见虎鲨并不接受他的建议,就看了一旁的黎强一眼,说:“强哥,你说呢?” 黎强看了看傅华的眼睛,虽然到现在为止,傅华对他和虎鲨一直都是很客气的,但是傅华越是客气,黎强心里越是不安。他可是在一旁听过吕鑫跟老板之间的通话的。知道傅华是跟大陆那边的一些权力部门有着很深的联系,这对他的老板来说,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黎强跟在老板身边多年,也是知道那些权力部门的厉害的。当初在回归之前,澳门道上的很多大佬都是很威风的,甚至连当时澳门的警察部门都不太敢惹他们的。但是回归之后,形势马上就变了,大陆的政府部门在澳门发起了大规模的扫黑行动,那些大佬纷纷锒铛入狱,在大狱里一蹲多年,再也不复往日的风光了。从这点上就可见的大陆的权利部分在对付地下社会这方面是有些很厉害的手段的。 黎强老板的底其实也并不干净,干净了也就无法在澳门这里经营什么酒店了。因此他也是不敢招惹像傅华这样子的有很深背景的人的,以避免会因此成为被打击的对象。 但今天的事情,虎鲨确实是把傅华给吓的不轻,虽然老板让黎强专门来给傅华赔礼了,但是傅华会不会在回去之后,再想什么办法来报复他们,老板心中是没有底的。因此在黎强来之前,老板是交代过他,为了平息傅华的怒火,可以适当的接受傅华一些不太过分的要求的。 现在虽然说傅华说要虎鲨免除掉延期的利息,但前提是他还是让徐悦朋还清那三亿元的帐的,能收回这三个亿,酒店实际上还是有着很高的收益的,因此傅华这实际上还是给了赌场面子了的。 既然如此,再不答应傅华的要求,似乎就有点不太识趣了,黎强就笑了笑说:“行啊,既然傅董开口了,那虎鲨你就免掉徐董延期还款期间的利息吧。” 虎鲨愣了一下,看着黎强不满的说:“诶,强哥,你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呢,这个利息的数目可不是小数目的。” 黎强瞪了虎鲨一眼,呵斥道:“虎鲨,你怎么这么不识趣啊,傅董这是给我们台阶下呢。” 虎鲨就白了黎强一眼,他还是畏惧黎强的身份的,就说:“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傅华看黎强答应了下来,就笑着说:“那我谢谢强哥了。” 黎强看了一眼傅华,说:“傅董啊,我答应是答应你了,不过有一点我们事先可必须要明确的,那就是徐董要延期的时间,时间短我还能做主,时间如果太长,我也是不好说话的。” 傅华就看了一眼徐悦朋,说:“徐董啊,你来说说吧,多长时间能把胡先生这笔账给清了。” 徐悦朋稍微想了一下,说:“三个月吧,我手里有个项目三个月就上市了,到时候资金回笼,我就可以把这笔账给清了。” “三个月这么长啊,”虎鲨刚想说些不同意的话,不过说话前他扫了黎强一眼,看黎强并没有什么要反对的意思,就知道他如果说反对的话,黎强可能也会出面帮徐悦朋讲话的。就说道,“行行,你说三个月就三个月。” 徐悦朋看虎鲨答应了下来,就面露喜色,说:“谢谢胡先生了,那你看我是不是可以跟我女儿离开这里了?” 虎鲨说:“徐董啊,你先别急着高兴,鉴于你一向的信用状态,我可不能就这么让你你离开的。你这么一离开,我再也找不到你怎么办啊?你今天要离开也可以,拿出能够让我信得过的保证才可以。” 听虎鲨说他的信用状态,徐悦朋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说:“胡先生,以前是我糊涂,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再信我一次吧。” 虎鲨摇了摇头,说:“我没办法再信你了,这一次我还能勉强找人把你带过来,下一次我估计打死你也不会来港澳一带活动了。” “可是我现在身在澳门,能够拿给你什么保证啊,”徐悦朋苦笑着说,“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这还真不是难为你,”虎鲨说道,“我也得给做自己的钱找一个保障是吧。要不这样,你可以离开,把你女儿压在这里,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吃好喝的招待她,保证你女儿一根毫毛都不会少。” “那可不行,”徐悦朋说,“我怎么可以把我女儿压在这里呢。” 虎鲨说:“要不你就留在这里,让你女儿回去筹钱。反正你选一样吧。” 徐悦朋却也不想留在这里,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在转头看了一眼傅华,他知道今天虎鲨能对他这么客气,都是傅华的缘故,因此他就把主意打在了傅华身上,他说:“傅董啊,你能不能帮我做个担保啊?” “这个嘛,”傅华有些愣住了,他还真没想过要给徐悦朋做这个担保,他其实根本就信不过徐悦朋的,要不是徐冰冰非缠着他要他来澳门,他根本就不想管这件闲事的。 还有啊,到现在他也没搞清楚徐悦朋跟他是敌是友,又怎么能够给徐悦朋做这个担保呢?要是徐悦朋想阴他一下,在他做了担保之后,拒不还款,那他可就不得不把这笔账债务担起来了。这笔三亿数目的钱可不是他随便就能承担下来的。 傅华就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徐董啊,我现在可真没有能力帮你担这笔债务的,所以你这笔债务我还真是不能帮你担保的。” 一旁的徐冰冰看傅华拒绝担保,就有些急了,她看着傅华说:“傅叔叔,现在也就你能帮我们父女了,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冰冰啊,我要管也要有这个能力啊,实话说我可没有三个亿的资金来帮徐董还这个账的。” 徐冰冰说:“傅叔叔,这个钱我爸爸肯定不会赖账的,所以你无须担心还要承担这笔钱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冰冰啊,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我不信徐董,徐董真能讲信用的话,也就没今天这件事情了。如果是几万块,我担了也就担了,可这是三个亿啊,我可无力承担。” 徐冰冰急了,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傅叔叔,你运作那么大的地产项目,肯定是有承担三个亿的能力的。你信我,我以我的性命对你发誓,我们徐家绝对……” “冰冰啊,你先别急,”徐悦朋打断了徐冰冰的发誓,说,“其实傅董不肯为我担保,也是在情理当中的。我们父女跟傅董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他肯跟你来澳门救我,已经是很仗义了。” 徐冰冰说:“可是爸爸,傅叔叔不给你担保的话,你恐怕今天就无法从这里离开了。” “那也不尽然,”徐悦朋笑了笑说,“你先别急,你让我跟傅董说几句话。” 说完,徐悦朋转头看着傅华说:“傅董啊,我知道就这样让你替我担保,你会不放心的。这样吧,我把我在豪天集团全部的股份作价三个亿抵押给你,这样你总可以帮我做这个担保了吧?” 傅华知道徐悦朋在豪天集团的股份价值远超三个亿的,真要抵押给他的话,单纯从价值上他倒是可以做这个担保的,而且他今天跑来澳门,也是为了救徐悦朋的,傅华就点了一下头,说:“可以了。” “等一等,”一旁的黎强这时说道,“傅董啊,你非要做这个担保我也不拦你,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三个亿对我们公司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的钱,任何人都是无法改变我们要拿回这笔钱的决心,真要有要您承担担保责任的时候,希望你不要把别人抬出来当挡箭牌。” 傅华笑了,他知道黎强是在担心,如果将来徐悦朋再次赖账,他们赌场就需要向自己追债,如果到时候自己再度抬出特别部门作为挡箭牌的话,恐怕这笔账赌场就在也不太好追了,他这是在给他打预防针呢 第2384章伤痕累累 傅华说:“强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么跟你说吧,我既然答应的事情,我就会扛起来。这一点有机会你可以问一下吕先生和黄易明黄董,他们会告诉你我是什么人的。” 虎鲨这时在一旁也笑了一下,说:“强哥,这一点我可以帮他证明,这家伙确实是一个很光棍的人,我相信他说的话。” 黎强听虎鲨这么一说,格外的多看了傅华一眼,一个能让对手也服气的人,是值得他高看一眼的。他笑了一下,说:“那倒是我枉做小人了,行啊,傅董,我信你。” 跟黎强虎鲨这边交涉完,傅华又转头看了看徐悦朋:“徐董啊,这个担保我倒是可以帮你做,不过不能就这么做,你必须要将豪天集团的股份抵押给我这件事情写个东西给我。” 傅华这么说:“是觉得涉及到三个亿的事情,不能仅凭徐悦朋几句话他就去相信。且不说徐悦朋跟他还是敌友未分的状态,就单从徐悦朋借了赌场的高利贷拒不偿还这一点,他也是必须要徐悦朋白纸黑字的被抵押的事情写下来的,省得将来徐悦朋不认账。” 徐冰冰看傅华这样,就说道,:“傅叔叔,你不需要这样的,回去我一定会让我爸爸写份协议给你的,他如果不写,我绝对是不会放过他的。” 傅华却摇了摇头说:“冰冰啊,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而是这个事情太大了,徐董必须现在就给我写份东西拿着,我才能给他做这个担保的。” “喂,你怎么这样啊,”徐冰冰有些不满的说,“你怎么连我也不信了啊?” 徐悦朋看徐冰冰的样子,心里是愣怔了一下的,因为徐冰冰这个样子有一点像是一种向她最亲昵的人撒娇的意味。徐冰冰向他这个父亲撒娇,好像就是这个样子的。按说她跟傅华还没有熟悉到这个份上的,难道就在这几天,她跟傅华之间的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变? 徐悦朋就用颇为疑虑的眼神看了傅华一眼,心说可别是这家伙利用这一次他被绑架了的危机,趁虚而入,跟他女儿发生了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了吧? 不过徐悦朋虽然心中疑惑,暂时却也没有时间去把这件事情跟傅华问清楚,现在他最主要的问题是,赶紧让傅华给他做担保,然后他可以离开赌场这个是非之地。傅华跟他女儿之间的关系,是可以留待他脱离了险境之后,再来问个清楚的。 徐悦朋就笑了一下,说:“冰冰啊,你别怪傅董,商场上的事情还是白纸黑字写清楚比较好。傅董啊,你说这东西要怎么写吧。” 傅华略微思忖了一下,这个东西的写法是必须要好好斟酌一下才行的,因为这笔债牵涉到了赌博,这在大陆的法律规定中是并不受法律保护的,所以这个东西写不好的话,也就是一纸空文,并无任何法律效力了。 傅华说:“你这么写,因借款人民币三亿元未能按期归还,愿将本人在豪天集团的全部股份作价三亿以作偿还,转让给傅华所有,自动生效,然后签上你的名字。下面的日期写三个月之后的日期。” 徐悦朋看了傅华一眼,说:“傅董,你说的这个好像不是抵押协议,是转让协议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是,这确实不是抵押协议,是转让协议,如果三个月后,徐董你不能还清欠胡先生的欠款,我就会替你承担起这个责任,还清这三个亿的债务,到那个时候你给胡先生的欠条就会转给我,我就可以把欠条和这份转让协议结合起来,办理你的股份转让事宜了。如果你还清了这笔债务,我没有你的欠条,这个转让协议就没有了对价,自然就没有了法律效力了。” 徐冰冰看了傅华一眼,问道:“傅叔叔你费这么大劲干嘛啊,直接写成抵押协议不好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为什么不写成抵押协议,我想徐董心中是明白为什么的。再说了,这个将来也方便便执行。” 徐悦朋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我明白的,傅董真是算计的很清楚啊。” 傅华笑了,说:“我这也是先小人后君子的做法,只要你三个月还清了欠款,这些事情自然就没有了。” 徐悦朋说:“那好,我马上就写这个东西给你,胡先生,你这里有纸和笔吗?。” 徐悦朋就从虎鲨那里拿了纸笔,然后写了一封转让书给傅华,傅华在拿到了转让书之后,就对虎鲨说:“胡先生,现在我愿意来给徐悦朋做这个担保,到时候如果徐董三个月之后无法还清欠你的债,这个债就由我承担了,你到时候拿着他的欠条找我要钱吧。” 虎鲨点了一下头,说:“行啊,我接受你的担保。” 傅华笑了一下,说:“现在问题算是圆满解决了,胡先生,麻烦你赶紧安排船送我们回香港吧,我想在天亮之前赶回香港去。” 虎鲨说:“行,我马上就安排人送你们回去。” 于是傅华和徐悦朋父女就坐原来的那条快艇赶回香港。上了船之后,徐冰冰好像还没有从来时的氛围中走出来,上了船之后就依旧想要去握傅华的手,不过她马上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她和傅华一起去澳门救她爸爸徐悦朋的时候,现在她爸爸就在面前,她再去握傅华的手就有些不应该了。于是她赶忙把手缩了回去。 但是徐悦朋却已经将徐冰冰伸手又缩手的动作看在了眼中,联想到在赌场的时候,徐冰冰跟傅华撒娇的样子,他内心中基本上可以确信,傅华在他被绑架的这段时间,趁他女儿徐冰冰最无助的时候,是对徐冰冰做过什么了。 徐悦朋觉得事情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要不然傅华跟他们父女关系也不是太熟悉,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跑去澳门救他呢?这个傅华是想干嘛啊,单纯一个徐冰冰是不值得他这么做的。 徐悦朋知道他的女儿并不是什么绝世的美女,即使作为父亲,他也是觉得徐冰冰也就是一个姿色一般的女人,并不出众,更是不会有男人会为了她舍生忘死的。那傅华为了什么会这么做,就很耐人寻味了。除非傅华是在贪图他徐家的财产。徐冰冰最能吸引男人的,估计也就是徐家丰厚的财产了。 这让徐悦朋心里很是别扭了一下,再看傅华的眼光就不再是感激,而是有些厌恶了,甚至有些恨意。傅华注意到了徐悦朋眼神当中的变化,他并不知道徐悦朋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徐悦朋现在眼神之中并没有了对他的感激,看向他的眼睛里反而有了些恨意。 傅华就觉得徐悦朋会这样子恨他,是因为刚才在虎鲨面前,他逼着徐悦朋写下转让协议的缘故。当时徐悦朋可能迫于形势,不得不什么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现在徐悦朋脱离险境了,他再来回想刚才的整个经过,可能就不会在感激自己救他出危难,反而会觉得自己是算计了他,是利用形势趁火打劫的。 傅华就感觉他这一次恐怕真是做了一件蠢事了,在还没搞清徐悦朋是敌是友之前,就一时心软出手帮忙救了徐悦朋,如果将来他真的在徐悦朋手里吃了亏,那可真就是新时代的农夫和蛇的故事了。 傅华开始觉得他这一次香港之行真是很失败的,他为了邵依玲和徐冰冰两次出手,都是出于一时的冲动,并没有全面地考虑到整件事情的厉害关系,做事也不够谨慎,搞得自己前后两次身陷险境,虽然最后都有惊无险的把问题给解决了,但是他却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做了不少本来很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再是他轻身犯险,也是没有为身边的亲人考虑的,试想这一次他如果真的被虎鲨扔海里喂鱼了,那他儿子傅瑾、傅昭可就没了父亲了,那…… 想到这里,傅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些都是他一时心软才带来的麻烦啊,以后再也不可以这个样子了。 再是徐冰冰的事情,因为这次的事情,傅华注意到徐冰冰现在看他的眼神都是崇拜而且热烈的,有时说话也情不自禁的向他撒娇,显然对他是萌动了情愫的。 但是傅华却不想去跟徐冰冰有什么情感上的牵扯,这不仅是他惹上的情债已经太多了,更因她是徐悦朋的女儿。傅华很清楚,徐悦朋应该是带着不善的目的来到了他的身边,很难说他们之间将来会是怎样的一种态势,如果徐冰冰再搅进来,那这情势也太复杂了一点。 很长时间以来,傅华都是在渴望一种简单生活,他已经被一些复杂的事物搞得疲惫不堪了,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在一开始的时候选择逃避接受冷子乔的缘故,经历过那么多,他的心现在已经麻木而且伤痕累累,他已经没有心劲去折腾什么感情了。 第2385章是有点 就在傅华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船已经到了香港的码头了。这一路上徐冰冰、徐悦朋和傅华都在想着各自的心思,因此都没说话。上了岸之后,傅华也不想继续跟徐家父女有什么纠缠,也更急着赶回酒店,就对徐悦朋说:“徐董,我今晚是偷跑出来了,我需要在别人发现我不在之前赶回酒店,所以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傅华也不等徐悦朋的回应,也没看徐冰冰有什么反应,直接就快走几步离开了。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傅华就遇到了一辆出租,上了出租就往酒店赶。此时傅华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还是及时赶回来了,不需要再去跟别人费口舌解释什么了。 躺在酒店的床上,傅华的精神才彻底的松懈了下来,这一晚上,他的精神高度紧张,体力透支的厉害,眼皮就开始打架,困意就上来了,他很想马上就睡过去,不过他知道吕鑫应该还在关注着他的安危,他是应该先给吕鑫打电话报了平安,才可以的。 傅华就拨打了吕鑫的手机,吕鑫马上就接了电话,笑着说:“傅董啊,你回来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的吕先生,我刚回到了酒店,这一晚害您为我担心了,真是对不起啊。” 吕鑫笑了笑说:“可别这么说,你在我的地头上,我是有义务保证你的平安的。诶,你的朋友也都平安吧?” 傅华笑了笑说:“他们都很好。谢谢了,吕先生,您的这份情意,我记下了。” 吕鑫笑了笑说:“别这么客气了,大家都是朋友,休戚相关,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诶,你也忙活了一晚上了,早点休息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您也一晚没睡吧?好了,现在事情完美的解决了,您也休息一下吧。” 吕鑫笑了笑说:“是,我也要去睡一会了,挂了啊。” 挂断了电话之后,傅华脱下了外套,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在阳光明媚的沙滩上,傅华正躺在沙滩椅上休息,阳光照射的他身上暖洋洋的,浑身上下都感觉特别的舒服。这时,一个女子走到了他身边,轻轻的推了推他,笑着说:“傅叔叔,你先别睡,起来帮我擦一下防晒油。” 傅华就睁开了闭着的眼睛,就看到徐冰冰穿着一身三点式泳装站在他的眼前,别说,徐冰冰的身材还真是有料,身上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该瘦的地方瘦,凹凸有致,看得傅华暗自咽了口唾沫,想到要再这样美好的身体上涂抹防晒油,他身上竟然有了些微的生理反应。 傅华暗骂自己猥琐,人家都称自己是叔叔了,自己怎么还有这么邪恶的想法啊。 这时徐冰冰笑了笑说:“诶,傅叔叔,你发什么呆啊,赶紧帮我涂啊,要不然我就会被晒黑了的。” 傅华就赶忙垂下了眼帘,接下来徐冰冰手里的防晒油,开始在徐冰冰的身体上涂抹起来。徐冰冰的身体肌肤颇为的滑嫩,傅华碰触上去就有一种酥酥麻麻的触电的感觉,这种感觉越发让他的心荡漾了起来,他需要咬住自己的舌头才勉强控制住不让自己的身体有明显的生理反应。 正当傅华忍得辛苦的时候,徐冰冰忽然浑身花枝乱颤,咯咯笑了起来,说:“痒,痒,傅叔叔,你挠到我的痒痒肉了。” 徐冰冰就越笑越厉害,转身就扑到了傅华的怀里,抱着傅华笑个不停,傅华本身就只穿了一条泳裤,徐冰冰扑进他的怀里,马上接跟他肌肤相侵,那种酥麻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他的身体也变得坚硬了起来,傅华就想赶紧推开她,以避免让自己的身体露出丑态来。 正当傅华欲推还没有推开徐冰冰的时候,就听到徐悦朋在一旁大喊道:“姓傅的,你居然敢占我女儿的便宜,我杀了你。” 傅华转头一看,就看到徐悦朋拿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向他,手指正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响,一颗子弹就直奔他的脑门而来。傅华赶忙推开了身上的徐冰冰,从沙滩椅上跳起来就跑。 徐悦朋就在他身后不断地开枪追杀他,徐冰冰也在后面跟着跑,叫着:“傅叔叔,你别跑那么快,你等等我,我喜欢你,你带我一起走吧。”傅华一方面恐惧徐悦朋的追杀,另一方面也不愿意招惹徐冰冰,脚下就越发加了把劲,跑得更快了起来。 跑啊跑啊,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傅华回头看,身后已经看不到徐悦朋和徐冰冰了,心里就松了口气,心说总算摆脱这对麻烦的父女了。正当他暗自庆幸的时候,迎头却正撞到一个男人的身上,抬头一看,却是虎鲨。 虎鲨看着他,阴笑着说:“你这混蛋这下可跑不掉了,来人啊,把这个混蛋抓起来给我扔海里去。” 便有两名壮汉冲过来想要抓住他,傅华心中不由的大急,现在可真是后有追兵,前无去路,眼下又找不到吕鑫来救他,这可怎么办啊?眼睛就一下子睁开了,房间里一片漆黑,耳边正响着他手机的铃声。 却原来是做了一场噩梦啊,傅华松了口气,就抓起了手机,看看号码是邵依玲的,赶忙就接通了,说:“邵副市长,都这么晚了还搅人清梦,可是有些不太好吧?” “什么这么晚了,”邵依玲笑着说:“这才刚刚晚上八点不到,你怎么了?” 傅华这时头脑多少清醒了一些,这才想到他可能是从凌晨一直睡到了现在,就笑了笑说:“对不起啊,是我睡糊涂了。” 邵依玲有些关切的问道:“师兄啊,你是不是病了啊?” 傅华知道邵依玲肯定是见他一天都没出门,打电话来问问情况的,就笑了笑说:“我没病啊,我是见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就躲在房间里睡懒觉没出门。” 邵依玲听傅华这么说,就松了口气,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啊,我一天都没见到你,晚上也没出房间吃饭,还以为是陆伊川又搞了什么状况出来呢,你没事就好。” 傅华就跟邵依玲闲聊了几句,聊完之后,他看了看手机,里面有冷子乔和徐冰冰打来的手机。傅华知道冷子乔打来是问他在香港这边的情况,就打了一个电话给冷子乔报了平安。 跟冷子乔通完电话之后,傅华就把手机扔在了一边,他并没有想要去回徐冰冰的电话,想来徐冰冰打来电话也是问他回来之后的情况,或者跟他说一些感激他帮忙之类的话。 这对傅华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这一次香港之行之后,他是准备把徐冰冰划入不来往人员的名单之中,除非必要,他是不想再去主动跟徐冰冰有什么联系的。 放下手机之后,傅华就站起来走到了窗边,香港的夜景是很美丽的,他就很想出去在街边走一走。他就伸手拿起了外套,准备穿上外套往外走,这时他的手就握到了外套口袋,感觉到外套口袋里面那张折着的纸了。 这张纸就是徐悦朋写给他的那张转让协议了,傅华就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实在太大意了,某种意义上讲,这张纸的价值可是三个亿啊,他怎么能够随随便便放在外套的口袋里就睡过去了呢。这要是丢了,将来他很可能要为此负上三个亿的代价的。 这时傅华眼前就闪过了徐悦朋昨晚在船上看他的那种带着恨意的眼神,估计此刻徐悦朋是很想将这份协议给收回去的。如果此刻徐悦朋派人来将这张纸偷回去,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这可是不得不防的一件事情啊。 想到这里,傅华就打消了要出去的念头了。即使是不准备出去,傅华也并没有就因此放松警惕,他还是把这份协议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来,锁进了房间里的保险柜里。 锁好了之后,傅华还是不放心,他明天还要在香港呆上一天的,就这么把协议放在身边总是让他无法安心的。想来想去,他就拨了罗茜男的电话,他想让罗茜男派人坐晚班的飞机过来香港,把这份协议带回北京去。 罗茜男接了电话,笑着说:“不错啊,傅华,你去了香港居然还想着我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是喝过你的血的,不管走到哪里去,我的心都是跟你联系在一起的。” 罗茜男呵呵笑了起来,说:“傅华啊,我发现你的嘴真是越来越甜了,这是不是你最近老哄你的小情人,把你给训练出来了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才没有呢。我就是想起你来心里就很甜蜜,所以说起话来自然就很甜了。” 罗茜男笑了,说:“行了,行了,别拿这些话来晕我了。诶,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傅华笑了笑说:“还需要一两天了。怎么想我了?” 罗茜男笑了,说:“是有点。诶,你打电话来找我干什么啊?” 第2386章最不习惯 傅华笑了笑说:“是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 罗茜男笑了,说:“我就知道你没什么事情,是不会想起来给我打电话的。” 傅华笑了笑说:“诶,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这件事情也是为了豪天集团的。我手里现在有件东西将来可能会对豪天集团有用,想要你派人过来香港把它带回去。” “真的假的,你有这么好吗?”罗茜男笑着说,“究竟什么东西啊?” 傅华笑着说:“是徐悦朋转让豪天集团股份的转让协议书,怎么样,我够好了吧?” “什么,徐悦朋居然把豪天集团的股份转让给你了?你确定没骗我?”罗茜男惊讶的说。 徐悦朋持有豪天集团的股份这件事情,是罗茜男心头的一根刺,她跟傅华一样,其实也是一直在担心徐悦朋利用股东的身份在豪天集团搞鬼,心里巴不得把徐悦朋从豪天集团赶出去。只是以罗茜男现在的资金实力根本就不足以买下徐悦朋手中持有的股份,因此对此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傅华笑了笑说:“没骗你,这下子知道我对你的好了吧?” “居然是真的啊,”罗茜男说,“那你就是对我太好了,诶,不对,你手头现在根本就没这么多资金可以买下徐悦朋的股份的,那你是怎么可能让他同意把股份转让给你的啊?说了半天,你这家伙还是在逗我玩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还不糊涂啊,知道我没这个钱。不过也不能说我跟你说的都是假的,我手里真的有这么份转让协议,只是这份协议的生效日期是在三个月之后。徐悦朋欠了别人一笔钱,三个月必须还清,我给他做了担保,如果到时候他还不清,我就必须替他还这笔钱,而他那,到时候就要把在豪天集团的股份折抵给我了。” “原来是这样啊,”罗茜男有些失望的说,“我说呢,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啊?诶,徐悦朋欠的这笔钱究竟有多少啊?数目如果太大了,这不但不是好事,反而是坏事了。” “三个亿,”傅华笑了笑说,“怎么样,这个价格还划算吧?” “确实很划算,”罗茜男说:“不过三个亿的数目毕竟不是小数目,你到时候能拿出这么多的资金来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件事情考虑过了,如果到时候真的需要我来偿还这笔钱的话,我会先跟胡瑜非胡叔暂时借用一下的,帮你先把徐悦朋的股份拿过来,去掉这个心头大患。我想天策集团的资金向来充裕,腾挪出三个亿给我用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罗茜男说:“天策集团倒是有这个资金实力,不过呢,你这笔钱总不能长期占用下去的吧。” 傅华说:“这个我也想过了,我会用现在的项目让金牛证券帮我做一个为期半年的房地产信托项目,只要有半年的时间,我们的项目就能收回更多的钱来,到时候还清这三亿的债务根本就不是问题了。现在的问题是,就怕徐悦朋三个月之内能够还清这笔债务,那我们可就没这个机会把他赶出豪天集团了。” 罗茜男笑了笑说:“是啊,就怕他还清了这笔债务。诶,傅华,你说我现在如果烧香拜佛,请求老天爷让徐悦朋这段时间生意失败,三个月内还不清这三个亿的债务,这算不算自私啊?” 傅华笑了,说:“算,绝对算是自私,不过呢,这世界上还有人是不自私的吗?” 罗茜男呵呵笑了起来,说:“那我就从现在开始拜佛祈愿,让徐悦朋还不上这笔钱,好早日滚出豪天集团。”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你拜不拜佛我管不着了,你先把我的事情给我办了,你能不能让陆叔带个人连夜来香港一趟,让他先帮我把这份转让协议书带回豪天集团。这份协议徐悦朋是在很不情愿的前提下写下来的,放在我这里我有些不放心。” 罗茜男愣了一下,说:“你担心徐悦朋会下手抢这份协议?” 傅华说:“我是有些担心,徐悦朋肯定不是什么善类,他肯定知道拿走了这份协议,这笔账可就赖在我身上了。” 罗茜男说:“这还真是不得不防的,行,我马上就安排陆叔赶过去。你在那边也小心些,徐悦朋如果真是有那种想法的话,说不定也会对你不利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倒不怕了,吕先生在我这边的酒店安排了人,他如果想对我不利的话,倒也很难讨得了好去。” 那就好,罗茜男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便问道:“诶,傅华,你这一次去香港不是你们市里面有公事吗,怎么又是吕先生安排人保护你,又是帮徐悦朋借款担保的,你在香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发生了什么事情真是一言难尽了,不过好在大的麻烦现在都解决掉了,你不用替我担心什么的。反正我一两天就会回北京的,回去之后,我再一五一十的跟你讲这里发生了什么。” 罗茜男倒也不是那种细心的女孩子,她一向也是做事很干脆的,听傅华这么说,也就没追问下去,只是交代说:“就算是大的麻烦都解决了,你也还是小心些,别在徐悦朋手里吃了亏。” 傅华说:“行啊,我知道,你还是赶紧安排让陆叔过来吧,这份协议留在我手里,我心里总是安定不下来的。” 罗茜男说:“行,我马上就去安排。” 罗茜男就挂断了电话,去安排陆丰飞香港的事情了。收起了电话之后,傅华就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发呆,过了一会,他的电话响了起来,看看号码又是徐冰冰的,有心想不接,但转念一想,他总不能就此对徐冰冰避而不见吧?于是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徐冰冰就说道:“哎呀傅叔叔,你总算接电话了,你一直不接电话,我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了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倒是没出什么事情,只是昨晚熬了一夜,实在是太累了,回酒店之后,我倒头就睡,刚刚才睡醒。诶,你回去之后没好好睡一下嘛?” 徐冰冰苦笑了一下,说:“我就没傅叔叔你那么好的福气了,回来之后,我倒是睡着了,不过噩梦连连,睡梦中我又看到虎鲨那张凶狠阴郁的脸,梦到他又要将我抓起来扔海里去,于是我就被吓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傅华知道昨晚对于徐冰冰这个女孩子真是很不容易的,他可能是从没经历过这么恐怖的场面的,面对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还要面临被扔到海里喂鱼的恐吓,被吓坏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而且徐冰冰昨晚也还是挺难得的,在虎鲨威胁傅华的时候,她还敢挺身而出,想要保护他。再说他的状况比起徐冰冰来,也没好多少,他在睡梦中也是做恶梦被徐悦朋和虎鲨追杀,也是吓了一身冷汗醒过来的。 想到这一点,傅华的心又变得柔软了起来,毕竟徐冰冰跟徐悦朋是有很大不同的,徐冰冰看上去单纯善良,不像徐悦朋有那么多的算计。傅华就笑了笑说:“你这是被虎鲨给吓到了,你还是赶紧让你爸爸带你回北京,找雍和宫的喇嘛帮你收收惊好了。” “找喇嘛收惊,”徐冰冰笑了,说,“傅叔叔你还信这个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也不能说完全信,不过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很难完全用科学来解释的,有些时候这些神啊佛啊也会起到一些作用的,算是一种精神力量吧。” 徐冰冰笑了笑:“原本我是不相信这些的,不过听傅叔叔这么说,我还真是想要去试一试,看雍和宫的喇嘛究竟灵不灵。” 傅华笑了,说:“这东西信则灵的。” 徐冰冰说:“那我就试着去相信他们吧,要不然我会好长时间都睡不着觉的。诶,傅叔叔,我们不说这个了。我爸爸跟我说,从澳门回来香港的时候,你走的太急,让他都没有机会跟你说声谢谢,所以他想去你住的酒店见见你,当面跟你说声谢谢,你看可以吗?” 傅华愣了一下,如果仅仅是徐冰冰要来,他并不会怀疑什么,但徐悦朋要来,他就觉得有问题了。在从澳门回香港的船上,徐悦朋是有大把的时间跟他道谢的,但当时徐悦朋一路上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没有一点点要感谢他的意思。 徐悦朋现在居然又突然想要感谢他了,傅华觉得徐悦朋这很可能是夜猫子进宅,好事不来的,傅华猜测他可能是想来查看一下自己的住处,然后想法偷走或者抢走那份转让协议的。 傅华自然是不想让徐悦朋来见他的,就笑了一下,说:“冰冰啊,你爸爸真是太客气了,这没什么的,任何人换到那种场合,都肯定是会出手帮忙的。你还是帮我挡驾吧,我是最不习惯这种感谢过来、感谢过去的场面的。” 第2387章立竿见影 “别啊,”徐冰冰笑着说,“傅叔叔,你不能因为你不习惯这个,就连个表达感激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啊?跟你说我们父女俩可是真心想要对你说声谢谢的,要不是你,我们父女俩可能现在还被扣在澳门回不来呢。” 傅华心说如果说你感激我我还相信一点,你说你爸爸也感激我,那我真是无法相信的。他不来害我我就烧高香了。因此他总觉得徐悦朋来意不善,很可能就是为了确认他的住址而来的。于是他依旧推辞说:“不是的,冰冰,真的没必要的。” 徐冰冰说:“傅叔叔,你就别推辞了,你这样子会让我们父女俩心里更为不好意思的。”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我说我不想让你爸爸过来,不仅仅是因为我不习惯这种感谢的场面,还有一个原因的。” “还有一个原因?”徐冰冰笑了,说:“傅叔叔,你不要再找借口了,反正我们是一定要跟你当面说声谢谢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另外一个原因真的不是借口了。你也知道的,我晚上跟你去澳门完全是偷着去的,我们单位的领导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现在你们突然跑过来说要感谢我,那我岂不是就露底了吗?” 傅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冰冰啊,你也想想我的处境,我是公务人员,没经过允许就私自跑去澳门,这可是严重违纪的。而且我们的纪律也是不允许我们去跟虎鲨那种人打交道的,现在我不但跟虎鲨打了交道,还帮你父亲跟虎鲨做了担保,这些如果被我的上级知道了的话,我恐怕就很难再在单位待下去了的。” “这倒也是啊,”徐冰冰说,“这一点我们父女俩倒是忽略了。那好吧,我们父女俩就不过去了,什么事情都等回了北京再说吧。那傅叔叔,我们北京再见吧。” 结束了跟徐冰冰的通话之后,傅华就在房间里面捉摸徐悦朋说要来看他这件事情,虽然他觉得徐悦朋并没有能力这么快就调人来香港对付他,但是他总是不放心,加上他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了,精神养得足足的,也睡不着,索性就在房间里看电视等着陆丰的到来。 陆丰到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傅华也没让他休息,直接就把协议交给了他,让他赶早班飞机把转让协议带回豪天集团去。送走了陆丰,傅华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了。 上午八点,北京,李凯中的病房中,李凯中正躺在病床上,金正群跑来探望他。金正群看了看李凯中,笑着说:“李主任,我看您今天的气色很好,面色红润,估计医生快让您出院了吧?” 这两天李凯中的身体状况还算是不错的,除了警方来跟他说发现了段勇新尸体的那天晚上,主治医师查房的时候,说他的病情多少出现了一些反复之外,基本上他的状况都还算是稳定的。 对此,李凯中都有些佩服自己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了,能在发生了那么重大的突发事件之后,还能控制住心中的恐惧,不让这份恐惧影响到他的身体健康。这份能力一般人是很难做到的。 不过也因为那晚的病情反复,医生就坚持让李凯中再住上几天院观察一下,直到他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才可以出院的。对此,李凯中倒是欣然接受的,虽然他心中是很急着回到工作岗位上去的,但是权利再重要,也不如生命重要。留在医院,如果再发生类似发现段勇新尸体这种突发事件的话,医生也能及时的保障他的身体不出现大的问题。 李凯中笑了笑说:“我这两天的身体状况确实不错,不过前几天病情多少有点反复,医生为了保险起见,就让我在医院多住几天,把身体调养好了再出去不迟。” “对,对,您一定要把身体调养的棒棒的才能出院的,”金正群笑着说道。 话是这么说的,但金正群心里却是有些别扭的,他今天跑来探望李凯中,实际上他是想来看看李凯中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出院。他心里是希望李凯中越早出院越好的。 现在一百万现金已经帮李凯中付出去了,金正群当然是希望能够尽快的从李凯中那边得到回报的。如果李凯中躺在医院里迟迟的不肯出院,不能回到副主任的工作岗位上去,那李凯中根本就没办法给他什么回报的。 再是,金正群心中还有一个担心,那就是李凯中的病情。从付出那一百万开始,金正群心中就在恐惧李凯中的病情会不会恶化。他知道心脏病这种病恶化起来是可以死人的,而且死的还挺快,抢救都抢救不及的,如果李凯中死在了医院,那他的一百万可就算是扔水里也不响了。 因此在付出了一百万之后的这几个夜晚,金正群都是睡得很不安稳的,所以他才又跑来探望李凯中,想要看看李凯中实际的情况究竟如何。好在看上去李凯中的状态还不错,虽然不能马上就出院,但起码没有猝死之虞,这多少让金正群心安定了一些。 李凯中心中多少也是明白金正群此时的心态的,金正群在中衡建工的日子并不太好过,一直都想让自己帮忙他搞掉中衡建工的董事长倪氏杰,从而取而代之,但是这个图谋一直不能得到实现。因此金正群的心里肯定是很不舒服的,加上他刚刚为自己垫付了一百万,肯定是希望自己早日出院,早日帮他解决倪氏杰这个问题。 李凯中心中其实也是很想赶紧帮金正群解决掉倪氏杰这个问题的,一来,这样子他可以通过金正群掌控到中衡建工这个大型的建筑企业,这对李凯中来说,也是可以大大增强实力的。 二来,金正群付出的一百万也是压在李凯中心头的一块石头,他当初让金正群出面帮他代付一百万,其实是一种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他对金正群内心中实际上说不上有多信任的。 因为并不信任,李凯中就很担心金正群是不是在付钱的过程中做过什么手脚,比方说将收钱的女人录音或者录像什么,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些录音录像什么的就会成为将来金正群要挟他的证据。 因此李凯中也想赶紧想办法满足一下金正群的,以防止金正群因为一直无法从他那里得到想要的东西,而对他心生怨恨,从而起了噬主之心。但可惜的是,他现在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李凯中就想先尽力安抚一下金正群,他看了金正群一眼,笑了笑说:“小金啊,你在中衡建工的情况怎么样了,倪氏杰最近有没有对你好一点啊?” “好什么啊,”金正群苦笑着说,“他现在视我为眼中钉,必欲拔出而后快的。李主任,我现在对他真是越来越难以忍受了,您能不能尽快得想个办法帮我调整一下啊。如果确实是无法撼动倪氏杰的位置,哪怕您帮我换个地方也行啊。” “小金啊,”李凯中笑了笑说,“你先稍安勿躁,我也是早有心想换掉倪氏杰的,不过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而已。你也是的,在他身边也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会就一点他的把柄都找不出来啊?我就不信他会一点错都不犯的。” 金正群说:“倪氏杰肯定不是什么好鸟,从他一向的做派来看,我觉得他的手脚并不干净的。但关键是这家伙太狡猾了,特别的善于伪装,我盯了他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是没找到什么能够将他击败的把柄。” 李凯中看了金正群一眼,他心中对金正群的这个说法是很失望的,他觉得金正群的手段比起倪氏杰来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一点,难怪他会在倪氏杰手下吃瘪这么多年。 且别说倪氏杰是个手脚并不干净的人,就算是他手脚干净到一点破绽都没有,手段高超的人也是可以帮他制造出破绽的。这种状态是不能这样子持续下去的,于是李凯中就想点化一下金正群,让金正群尽快的找到倪氏杰的把柄,搬掉倪氏杰,这样也算是还了金正群一个人情。 李凯中就笑了一下,说:“小金啊,要跟倪氏杰斗得话,你就应该把视野放得更宽一点,不要仅仅盯在你觉得倪氏杰会明显发错的地方。还要看的更广泛一点,只要倪氏杰身边稍微有些异常的事情,你就应该多想想,多问一个为什么,这样你也许你会很快挖出倪氏杰的把柄的。” “稍微有些异常的地方,”金正群沉吟了一下,说,“李主任,您这么一说还真提醒我了,最近倪氏杰做的还真有一件事情有些异常的。” “什么地方,赶紧说给我听听。”李凯中还真没想到他的点化还真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在他的点化之下,居然让金正群马上就想到了一件倪氏杰有异常的事情。 第2388章恶心 金正群说:“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曾发现倪氏杰跟中衡建工北京分公司的一个年轻的女副经理走得很近,两人在一起工作的时候,那个副经理笑的就特别的甜,还跟倪氏杰没大没小的,举止亲昵。” “跟年轻的女副经理关系亲昵,”李凯中说,“男人没有不好色的,倪氏杰也一把年纪了,更容易被年轻漂亮的女子所吸引,所以他们之间肯定是有问题的,你找到他们之间什么把柄了没有啊?” “这倒没有,”金正群摇了摇头说,“我也是感觉他们之间是有问题的,就安排了人去盯梢他们私下里有没有偷着幽会什么的,结果我安排的人回来告诉我,那是一场误会,他们盯了倪氏杰和这个女副经理一段时间,结果发现他们两人私下里根本就没接触过。所以这件事情我最后是白忙了一场。” 李凯中心中就有些失望了,他不相信倪氏杰跟那个女副经理会真的没事,依他的经验来看,一个女下属如果敢跟一个严肃的男领导没大没小的,举止亲昵,肯定是两个人私下里有过什么亲昵的接触了。 因此倪氏杰应该不是跟那个女副经理没关系,而是有关系但是金正群找来盯梢的人不称职,没有发现两人有关系的证据而已。于是李凯中看着金正群说:“小金啊,你这就有些失策了,这种事情你应该专业人士来做的,随随便便找个人就去盯梢倪氏杰这种老奸巨猾的人是不行的。” 金正群说:“李主任,这个我也是知道的,所以我找的就是专业人士,我找的还是北京这地界私家侦探行中很有名气的一家,但结果还是不行。” 李凯中看了金正群一眼,说:“既然是不行,那就说明他们之间确实是没问题的啊,那你为什么又说你觉得有异常呢?” 金正群说:“我觉得他们之间有异常,则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最近我发现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冷淡了下来,只要是两人一起露面的场合,倪氏杰就特别的严肃,而那个女副经理举止也变得拘谨了起来,跟以前的情形截然不同。” 李凯中说:“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的。” 金正群说:“这些确实不能说明什么的,但是加上另外一件事情,就会让人觉得有些异常了。” 另外一件事情,李凯中疑惑的问道,另外一件什么事情啊? 金正群说:“这另外一件事情是,最近我听说北京分公司那里正准备将这个女副经理提拔为正经理。那个女副经理年纪轻轻,能提拔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是升迁的很快了,再往上升,可就有点火箭速度了。通常正常的是不会这样的,除非她受到了特别的关照。” “你是说这个女副经理的升迁是因为倪氏杰?”李凯中看着金正群说。 “我觉得很可能是,”金正群说,“以前我没往这方面想,但今天李主任您的话点醒了我,我就把这些事情全面联系起来想了一下,我觉得很可能是倪氏杰玩了那个女副经理一段时间,玩腻了,就想要提拔她一下,作为他玩她的这一段时间的报酬。” 李凯中稍微思忖了一下,说:“你这个思路是很有道理的,提拔她好把她打发掉,应该是这个逻辑。诶,小金啊,你了解这个女副经理的一些个人的具体情况吗?” 金正群说:“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做钱宜君,其他的就不是很了解了。” 李凯中登了金正群一眼,他觉得金正群还是做事不给力,就有些不满的说:“小金啊,这我就要说你了,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到位啊。倪氏杰难得漏出这么大的破绽来,你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个钱宜君呢?你应该把她查个底儿掉才对的。” 金正群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是我的失误,我以前没想到这些,回去我就马上安排人去查这个钱宜君的情况。” 李凯中说:“你早就该这么去做了,我跟你说,你要查清楚这个女人的交际圈子,特别是她结没结婚,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什么可以跟倪氏杰联系起来的地方。” 金正群说:“这个钱宜君没结婚这个我是知道的,至于她有没有男朋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李主任,查这个干什么啊,我觉得这个没什么用处的。” “你懂什么啊,”李凯中登了金正群一眼,说:“我叫你查是有原因的,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个女人有男朋友,她男朋友听说她跟倪氏杰有一腿会是怎样一个感觉,如果这个男朋友再去中衡建工闹上那么一闹,事情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啊?” 让她男朋友去中衡建工闹,金正群恍然大悟,说:“对啊,这样一闹,倪氏杰肯定不好收场的。高,真高,李主任,您确实是高啊。” 李凯中白了金正群一眼,说:“高什么啊,这主要是你不动脑,你动动脑,倪氏杰早就被搞掉了。” 金正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我以后会跟您学习,遇事多想个为什么的。” 李凯中说:“行了,你先把这个钱宜君的事情搞清楚再说了,你赶紧找人去把钱宜君所有的事情都给我搞清楚。我可跟你说啊,别傻乎乎的再去找上次哪家没用的侦探社了,另外再找一家,我就不信了,查不出倪氏杰的问题。” 金正群点了一下头:“我知道,我会按照您的安排去做的。好了,也打搅您这么长时间了,您休息吧,我走了。” 金正群就离开了李凯中的病房,李凯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说希望这个家伙能在自己的点拨下开点窍,早点把倪氏杰从中衡建工董事长的位置上搬下去。倪氏杰不做中衡建工的董事长了,自己就可以好好做一做傅华那家伙的文章了。话说傅华那家伙最可恨不过了,在宁慧那里对自己说话夹枪带棒的,他想收拾这家伙的心已经很久了。 金正群从李凯中病房离开之后,马上就找了一家做侦探社,委托他们对钱宜君进行全面的调查,特别是钱宜君有没有跟倪氏杰往来的证据,以及钱宜君个人的详细资料。 一天之后,这家侦探社就提供给了金正群一些钱宜君的资料,这当中包括钱宜君现在的男朋友的情况,以及做侦探社通过朋友私下在在钱宜君手机通讯的服务商公司那里调出的钱宜君近三个月的电话联络单。 金正群在这份电话号码单上很快就看到了倪氏杰的手机号码,通话的发生大多都是在晚上时间很晚的时候,次数倒不多,通话的时间也不长。时间都是在前两个月,最近一个月两人就再也没发生联系了。 看到这份通话单,金正群气的眼睛都绿了,因为他感觉他错过了一个最好的能扳倒倪氏杰的机会。因为虽然倪氏杰和钱宜君虽然私下的通话时间很短,次数也不多,但是时间点却是很蹊跷的,都是在深夜。一个总公司的董事长,如果跟一个下属分公司的女副经理没什么私情的话,有什么必要在深夜打电话给她呢? 根据金正群的判断,倪氏杰和钱宜君深夜有通话的这段时间,肯定是两人发生了私情的时间,两人正在情热,因此才会在深夜打电话聊天,或者相约幽会。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抓到两人把柄的最好时机,但是可惜的是他却因为相信前面那家侦探社,以为两人之间没什么,放过了这个大好时机。 而最近一个月两人一个电话都没打过,说明两人已经了断了这段不伦的关系。这可能是倪氏杰玩腻了钱宜君,通过提拔钱宜君而让钱宜君答应离开他了。又或者倪氏杰发现了什么,有了警惕之心,因此才快刀斩乱麻断了他跟钱宜君的联系。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反正倪氏杰肯定是不会再跟钱宜君有什么来往了,他再想通过钱宜君扳倒倪氏杰,也就变得没有了可能了。忙了半天,他还是一场空。 金正群心里直骂娘,他差点就要冲去原来那家侦探社去找那个私家侦探理论了,话说那家侦探社的收费是很高的,金正群可是付了好几万给对方的,结果什么没查到不说,还延误了中最佳的扳倒倪氏杰的时机。 不过金正群最终也没敢去找那家侦探社理论,私家侦探这个行当目前并不合法,他们的营业都是处于半地下的状态,从业人员也是龙蛇混杂,真要闹起来,他并一定就能讨到好去。 另外事情如果闹大了的话,被人知道他私下找人调查倪氏杰,那他也是很难向公司解释的,倪氏杰可能就会以这件事情为契机,将他赶出中衡建工了。 金正群自然不会傻到给自己找这么大的麻烦,因此除了吞下这口气之外,他别无选择。但是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倪氏杰,他总想用这件事情做做文章,就算是不能真的扳倒倪氏杰,起码也要恶心恶心倪氏杰的。 第2389章公道 但想来想去,金正群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真的让倪氏杰难受。于是他再次去找了李凯中,他想问计于李凯中,也许李凯中能帮他出个高明的主意来。于是他就拿着这份电话单去找到了李凯中,把侦探社新调查出来的情况跟李凯中说了。 李凯中听完,稍作沉吟,然后就看了看金正群,笑了笑说:“不错啊,倪氏杰终于露出马脚来了。” 金正群苦笑了一下,说:“我也知道这个基本上就可以确认,倪氏杰和钱宜君两人之间一定有奸情的。不过我被前面一家侦探社耽误了最宝贵的时机,无法再抓住这两人偷情的其他证据了。而这份电话单作为证据却又太单薄了一点,除了让人对两人的关系多了一些联想之外,根本就无法证实什么的。” 李凯中笑着摇了摇头,说:“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份电话单虽然没有那种捉奸在床的证据有力,但是利用好了,威力也是不次于捉奸在床的。” 金正群挠了挠脑袋,说:“李主任,这我就不明白了,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这份东西有这么大的作用的。” 李凯中笑了笑说:“小金啊,你还是不够老练啊。你没看出来他有这么大的作用,是因为你只是在孤立的看待这份东西,如果你再联系上其他的东西,你就会知道这份东西的力量了。” 金正群被说得脸上红了一下,这不是李凯中第一次嫌弃他不够聪明了,他有些羞愧的笑了一下,说:“我很多地方确实是很不老练的,李主任,您跟我说说,这份东西要怎么联系上其他的东西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李凯中笑了笑说:“那我就教教你政治上的一些操作手法吧。这份东西要发挥它的最大作用,是要分几个步骤的。首先第一步,就是利用这个东西制造出倪氏杰和钱宜君两人之间有不正当关系的舆论来。这个你知道该怎么去做吧?” 金正群笑了笑说:“这个我倒是知道的,可以将电话单散布出去,然后再结合钱宜君以前跟倪氏杰行为亲昵,以及北京分公司最近正准备提拔钱宜君这三点,给相关部门的领导写一份举报信,就举报倪氏杰利用职务上的便利,跟钱宜君勾搭成奸,然后利用权力违规提拔自己的情人。这样子舆论氛围就自然而然的造出来了。” 李凯中笑了一下说:“对,第一个步骤这样做就可以达到预想的效果了,那你觉得下一步骤该怎么去做呢?” 金正群苦笑了一下,说:“我这种头脑也就想出了第一个步骤,下一个步骤我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了。李主任,还是您启发启发我吧。” 李凯中有些得意地笑了,说:“一般人也确实只能想到第一步,,很难想到下一步该怎么做的。其实这下一步也并不是太难想的,只要你冲着把事情进一步闹大发这个方向去想,就应该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了。” 金正群苦笑着说:“我也是想把事情往大里闹腾的,不过这样怎么把事情闹大发了,我还真是想不出来,李主任啊,您就别跟我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具体该怎么办好了。” 李凯中摇了摇头,说:“你这家伙啊,总是这么懒得动脑筋,你这样子可不行的。你这个样子就算是这一次真的把倪氏杰给扳倒了,你恐怕也难将中衡建工这么大的企业给撑起来的。” 金正群笑了笑说:“这不是还有李主任您吗?到时候我什么都听李主任您的,我想把中衡建工给管起来应该问题不大的。” 李凯中对金正群这个说法是相当满意的,他指了指金正群,颇为赞许的说:“小金啊,你就这点好,对我忠心耿耿。我也就是看在这一点上,才会这么帮你的。” “这也是我应该的,吃水不忘打井人嘛,”金正群媚笑着说,“我从来没忘记没有李主任您,就没有现在的金正群。” “扯远了,扯远了,”李凯中满意的笑着说,“我们还是来谈谈第二步要怎么去做吧。你不是查过那个钱宜君有一个在稳定交往的男朋友吗,这第二步的着眼点就要放在钱宜君的男朋友身上。” “放在钱宜君男朋友身上,”金正群有些诧异的问道,“放在他身上干嘛啊?” “干嘛,”李凯中有点不屑的看了金正群一眼,他还是觉得金正群实在是不开窍,不过现在正需要利用这家伙,还是不去指责他比较好,于是他继续说道,“当然是要让他来吧倪氏杰和钱宜君的事情往大里闹了。你想啊,如果一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女朋友被别的男人给睡了,他会怎么去做啊?” 金正群说:“那就是被人给戴了绿帽子了,自然就是去找这个男人拼命了。” 李凯中说:“光找这个男人拼命是不够的,最好是能够让他直接去找这个男人的上级领导闹事,逼着上级领导处理这个男人,这样他才能彻底的搞臭这个男人。” “您是想让钱宜君的男朋友去国资委反应倪氏杰的问题啊?”金正群说道,“可是这个钱宜君的男朋友不这么去做怎么办啊?” “怎么办,”李凯中实在是有点忍受不了金正群的愚蠢了,大声呵斥道,“这个你还要问我怎么办啊,你真是他妈的笨啊,你就不能写点东西给他,点拨他说,只有找到国资委的领导那里去,才有可能将倪氏杰给扳倒,这样子他不就自然而然的去找国资委了吗?” “对啊,对啊,”金正群尴尬的笑了笑说,“这样子确实就能让钱宜君的男朋友找到国资委去了。对不起啊,李主任,我这个人有些时候就是不开窍。那第二步是这样子,下一步该做什么啊?” 李凯中说:“下一步就是我的事情了,我身为国资委的副主任,对国资委下属部门的领导干部出现了这种问题,一定是极为愤慨的,我会在国资委的其他领导班子面前强力批评这种违反党纪的行为,并要求倪氏杰辞职以为此事负责。到时候我在跟其他领导同志沟通一下,想办法争取其他人的支持,以确保倪氏杰给我乖乖的从中衡建工董事长的宝座上滚下来。” “您这个计策真是太棒了,”金正群赞叹道,“真是一环扣一环,滴水不漏,到时候恐怕倪氏杰想不从中衡建工滚蛋也是不行的。诶,李主任啊,不过现在还有个问题啊。” “什么问题啊,”李凯中有些诧异的看着金正群问道。 金正群说:“您看您说的这个三个步骤必须环环紧扣,时间点衔接的很好才行的,可是您现在还住在医院里面,就无法出面去处理倪氏杰和钱宜君的事情,这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就无法衔接上。” “你说的是这个啊,”李凯中笑了一下,说,“你以为我会在医院里呆上一辈子啊?” “你要出院了?”金正群有些惊喜地说。 “是啊,”李凯中说,“本来我是还想在医院里再住上一段时间的,不过帮你处理倪氏杰这件事情比较重要,所以就先出院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了。” 虽然金正群心中是很渴望李凯中马上就出院的,但是客气话他还是要说的,再说了,他现在要用到李凯中的地方很多,也不想李凯中因为身体的缘故再出什么状况,那样子他可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了。 于是金正群说:“这个可不行的,李主任,我的事情就是在重要,也重要不过您的身体的。这件事情可以稍微往后放一放,等您身体休养好了,再来处理也不晚啊。” “时机稍纵即逝的,”李凯中说,“这种事情可是不能稍有拖延的,如果拖延了,倪氏杰就有可能把他和钱宜君来往的所有痕迹都抹去了。再说了,这个时间点正是钱宜君提拔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候把事情给闹出来,也是最有冲击力的。至于我的身体,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这几天医生给我检查的时候,都是说我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了,出院时没什么问题的。” “您对我真是太好了,”金正群感动的有些哽咽地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才好了。” “好了好了,”李凯中笑了笑说,“你不需要这个样子了,只要将来你接替倪氏杰坐上中衡建工董事长宝座之后,能够听我的话,把中衡建工的工作给我处理得妥妥当当的,我就很高兴了。” “那是一定的,那是一定的,”金正群连连点头说,“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会一点不差的落实您的每一个指示的,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就好,”李凯中笑了笑说:“你现在就回去安排将倪氏杰和钱宜君的丑事给捅出来,我回头问问医生的意见,就算是明天不能出院,后天也一定会出院的。到时候倪氏杰和钱宜君的丑事已经闹出来了,我正好可以在国资委来主持这个公道。” 第2390章泄露 金正群点点头说:“行,我马上就回去安排给各位领导,还有那位带了绿帽子的男朋友写检举信,把倪氏杰和钱宜君的事情给闹腾起来。” “行啊,你去吧,”李凯中说着就闭上了眼睛,跟金正群说了这么多,让他感觉有点疲惫了,看来这一次的心脏病对他的身体来说还是有着很大的影响的,要不然也不会就动了这么会脑筋,他就有些累了。 金正群说:“行,您休息吧,我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北京,笙篁雅舍傅华的家中,傅华正跟冷子乔对坐着吃早餐,他是昨晚回到北京的。邵依玲王尹他们则是陪同着陆伊川去了海川。总体来说,他们从香港回来的路上还算是顺利,并没有发生傅华所预想的那种徐悦朋派人在路上抢劫那份转让协议的情况。 傅华这一点倒是有些多虑了,不过他并没有觉得把陆丰紧急调去香港带走转让协议这步棋的安排是多余的,这毕竟是牵涉到三个亿金额的大事,即使安排再多的安全措施,傅华觉得也是必要的。 冷子乔对傅华给她买的香奈儿手包还是很满意的,加上这一次傅华的香港之行对两人来说,也是一次小别,彼此都很想念对方,当晚两人就在床上癫狂了一夜,早上两人也是腻在一起,直到十点多才起来凑合了一点早餐吃。 看傅华快要吃完早餐了,冷子乔腻声说:“你今天还非要去办公室那边吗?你刚回来,就不能多留在家里陪陪我啊,要知道你去香港这几天我可是形只影单,很不好过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乖了,我没办法留在家里陪着你的,驻京办那边还有好多的事情需要等我回去处理呢。” “就你事多,”冷子乔的嘴撅起的老高,很不高兴的说:“好像这个地球离开你就不转了一样。” 傅华笑了,说:“好了,地球离开谁都转的,你别生气了,大不了我去驻京办把事情处理一下就赶紧回来陪你了。” “说得好听,”冷子乔瘪了一下嘴,说:,“我还不知道你啊,你去驻京办忙起来就连轴转,那时候根本就把我忘到耳根后去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会的,不会的,我忘了谁也忘不了我的宝贝子乔的。” “呦呦,”冷子乔笑了起来,说,“还宝贝子乔呢,你可够肉麻的,我浑身的鸡皮疙瘩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吧,好吧,你不愿意的话,我也后就不再这么叫你了。” “那可不行,”冷子乔笑着说,“你不叫我宝贝,那你去叫谁宝贝啊?难道说你这一次跑去香港又傍上什么小三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才没有呢,我这样的家伙也就你不嫌弃,别的女人根本就看不上我的。” “嘿,你这话我可不愿听啊,”冷子乔鼻子皱了一下,不满的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是说我冷子乔档次低,只配要那些别的女人看不上的货色吗?” “好了,好了,”傅华笑着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有些时候我也真服了你们这些女人了,什么话你们都能挑出毛病来。” “什么叫你们这些女人啊,”冷子乔的鼻子又皱了起来,指着傅华说道,“别再让我在听到你这么说了,我可不想去跟你的两位前妻相提并论的。” “你别在我面前强调两位前妻这个字眼行吗,”傅华笑了一下说:“你这话是不是嫌我有点老了啊? “你确实是有点老了嘛,”冷子乔笑嘻嘻的说道。” “你还说,”傅华伸手过去轻轻地捏住了冷子乔的小鼻子,说,“你再说,我可扭你的鼻子了。” 冷子乔笑了笑说:“你就是有点老了嘛,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还说,”傅华就做出了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作势要扭冷子乔的鼻子,叫道,“我可真扭了啊?” “呵呵,”冷子乔笑了笑说,“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确实是有点老了,不过我还就是喜欢你这个老男人的。” “这还差不多,”傅华说着就松开了冷子乔的鼻子。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冷子乔就有些不悦的说:“这谁这么不知趣啊,你刚回来就打电话来找你?” 冷子乔说着就伸手将傅华的电话拿了过去,看了一下号码,说:“怎么是她啊,你现在跟她私下还有联系吗?” 听冷子乔的意思她好像认识打来电话这个人,但是打来电话的这个人却是跟他不常联系的人,傅华就愣了一下,笑着问道:“谁啊?” “还有谁啊,”冷子乔说:“徐冰冰贝,她怎么会知道你回来了啊?” 听说是徐冰冰,傅华倒也不想隐瞒冷子乔什么,就笑了笑说:“哦,是她啊,我们在香港遇到过,我还帮了她一点忙,所以她知道我这个时候该回北京了。怎么,你吃她的醋了啊?” “去去,”冷子乔笑了笑说,“我吃她什么醋啊,我比起她来又清纯又靓丽,我吃饱了撑的才会吃她的醋。” 说着冷子乔将手机递给了傅华,说:“赶紧接吧。” 傅华就拿过手机接通了,笑着说:“诶,冰冰。” 徐冰冰笑了笑说:“诶,傅叔叔,你回了北京了吗?” 傅华说:“昨晚就回来了。” 徐冰冰说:“那你现在在哪里啊?有没有在海川大厦?我想和我爸过去拜访你。” 傅华并不想这么急着去跟徐悦朋徐冰冰见面,就笑了笑说:“我在家呢,今天刚回来,我想在家里休息一下,今天不准备去海川大厦了。你和徐董要过来的话,等改天吧。” “哦,”徐冰冰有些失望的说,“你今天不去海川大厦啊?好吧,你这一次在香港也确实是被折腾得不轻,在家里休息休息也是应该的,那我和我爸爸就明天去拜访你吧。” “行,”傅华笑了笑说,“那我们明天见吧。” 傅华就结束了跟徐冰冰的通话,放下手机之后,就注意到冷子乔正双目灼灼地看着他,就有些奇怪的看着冷子乔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什么地方洗的不干净吗?” “你的脸到是挺干净的,”冷子乔笑着说,“不过你的心可能不干净了。” “怎么了,”傅华有些纳闷的看着冷子乔,问道,“我的心怎么不干净了?” “你今天原本是告诉我你要去驻京办的,结果徐冰冰打来电话之后,你就又说不去了,你在躲她,”冷子乔指着傅华的鼻子说,“你老实跟我讲,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跟你说,我确实是有点不想见他,不过那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了,而是因为我跟徐冰冰的爸爸很可能是处于敌对的立场的,我不想还要假模假样去应酬他们,所以尽量能少见还是少见一点吧。” “敌人的女儿,哇塞,”冷子乔笑了起来,说,“这关系可是有点狗血啊,诶,不过通常电影里面男人可都是会喜欢上敌人的女儿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想什么啊,那是电影里面的桥段,都是电影编剧瞎编的,生活里面才没有那么戏剧性呢。好了,好了,不跟你瞎扯了,我要去上班了。” 傅华就出门开车准备去海川大厦,实际上他回驻京办并没有什么急切的事情要来处理,而是他急于想要看看汤曼强调过几次要他面试的那个应聘的人,他真是很好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让汤曼为之动心。 就在傅华的车到了驻京办楼下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居然是倪氏杰的,这可让傅华有些惊讶了,通常情况下,中衡建工或者倪氏杰如果有什么业务想要跟他联系的话,都是由余欣雁跟他们联系的,很少有倪氏杰直接打电话给他的时候。 傅华就赶忙接通了电话,笑着说:“诶,倪董,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倪氏杰语气严肃的说:“傅董,你在什么地方啊,说话方便吗?” 傅华说:“我一个人在自己的车里,说话应该方便吧,怎么了倪董,您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倪氏杰说:“是出了点问题,不过不是工程上的,而是我个人方面的,你还记得那次你拿给我的那些照片吗?” 傅华心里惊了了一下,他当然记得那些照片了,那些照片是安部长给他的,是安部长为了保护倪氏杰扣留下来的,上面都是倪氏杰和一个叫做什么宜君的女人在一起的照片,倪氏杰突然问起了这些照片,应该是他和这个宜君的事情被人泄露出去了。 傅华说:“记得啊,怎么了倪董,别人发现你和那个叫什么宜君的事情了吗?” 倪氏杰说:“是的,现在有人向公司和国资委的领导们发了一封检举信,说是我和宜君存在着不正当的关系。我就想问问你,当初那些照片有没有可能泄露出去啊?” 第2391章无能为力 傅华说:“不可能泄露的,跟你这么说吧,给我照片的人都是些很专业的人,他们处理这些照片肯定是会滴水不漏的,你不用担心他们。如果你和宜君的事情泄露出去了,肯定是别的渠道泄露的。” 倪氏杰说:“那就好,我现在最担心就是那几张照片泄露出去,这几张照片如果泄露,可就把我和宜君的事情坐实了,这个后果我可是无法承受的。其他的,别人还真是找不到什么证据的。” 傅华说:“您也别太大意了,很难说您就没在别的地方被他们拍到过。” 倪氏杰说:“那是不可能的,我就那一次跟宜君在公众的场合出现过,那以后,我就对她做了一些安排后跟她分手了,然后跟她就在也没什么往来了。这一次他们举报我的依据,只不过是前段时间有几个晚上我给宜君打过电话而已,这个说明不了什么的。” “他们查到了你晚上打过电话给宜君,”傅华就有些惊讶,便问道,“这个通联纪录想要查到可是不容易的,按照规定要本人持身份证才可能调出通联纪录的。因此除非对方动用了公安部门,或者用了一些非法的手段,否则是不能拿到这个东西。倪董啊,对方现在可谓不择手段了,您真的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我知道是金正群那个混蛋在我背后搞鬼了,”倪氏杰不屑的笑了一声,说,“不过就凭这点东西,就想扳倒我倪氏杰,那是痴心妄想。” 傅华说:“你心中有数就好。不过你也不要太轻视他了,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挂断了电话之后,傅华就下了车,进了海川大厦,当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刚想抓起电话给汤曼打个电话,让汤曼把那个来应聘的人的资料拿来,一起研究一下要怎么去面试这个人。 这是他的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又是倪氏杰的,心中未免有些纳闷,这倪氏杰怎么又打来了电话,难道说他忘了什么事情了吗?傅华就接通了电话,问道:“倪董啊,又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倪氏杰有些着急地说,“傅董啊,事情恐怕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了,刚才我接到了宜君的一个电话,说是她男朋友冲去她公司,拿我跟她的事情去质问她,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要她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就会到国资委去告我们两个人。” 厉害啊,傅华倒抽了一口凉气,对手的这两步棋走出来,已经将倪氏杰置于了一个很危险的境地了,如果这个宜君的男朋友闹上国资委去的话,这就已经不是什么小道传播的男女绯闻了,而是变成了具有一定可信度的事件了。 如果对手在有什么后手能够坐实这件事情,那倪氏杰可就危险了,他将会为此付出高额的代价了,甚至有可能为此丢掉中衡建工的董事长的宝座的。 傅华就有些坐不住了,倪氏杰如果董事长宝座不保,那直接就将威胁到中衡建工和熙海投资之间合作的工程。而如果因此造成工程停工的话,那直接的后果就是熙海投资很难保证能够如期向中庭传媒集团和平鸿保险公司如期交付写字楼了,那熙海投资可就要为此承担巨额的违约金的。 再说了,违约金倒还是其次,他现在可是把中庭传媒和平鸿保险预付的资金都花得七七八八了,这要是不能按时履约,他拿什么资金去还给人家啊?到时候恐怕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商业体系就要全面崩塌了。 傅华心里就直骂娘,有些时候还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果倪氏杰这个猪一样的对手真的被人搞死,那他也是会跟着倪氏杰被搞死的。但这个时候傅华也知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是去大骂倪氏杰也是于事无补的。现在的关键是要想办法把危机摁死在萌芽状态中,而不能让他星火燎原。 傅华冷静了一下,说:“那倪董,这个宜君是怎么回复她男朋友的啊?” 倪氏杰说:“还能怎么回复啊,当然是坚决否认了,她说跟我只是工作关系,那几个晚上打去的电话也只是聊工作上的事情,并不牵涉什么私情的。” 傅华说:“她这么回答还算是比较合适的。” 倪氏杰说:“现在的关键不在这里,关键是对手掌没掌握什么其他的东西,我现在对此还真是心里没底了。这个时候如果再有其他的东西冒出来,场面恐怕就难以收拾了。诶,傅董啊,你能不能现在来我这里一趟,有些事情最好是我们俩当面商量一下比较好。” 傅华说:“行啊,我马上就去您那里好了。” 倪氏杰就挂了电话,傅华起身就要离开办公室去中衡建工,这时汤曼却敲门走了进来,笑着说:“傅哥,我在办公室那边看到了你回来了,怎么样,这一趟的香港之行还算是顺利吗?” 傅华笑了笑说:“还算顺利,诶,小曼啊,你来是想跟我那个应聘的事情吧?这个先放一放吧,我有点急事要马上就出去,等我回来我们俩再谈这件事情好吗?” “不是了,”汤曼脸红了一下,说,“我只是看你回来了,就想过来问候你一下,既然你有事,那你赶紧去忙吧。” 傅华看汤曼脸红了,就知道她本来确实是想说那个应聘的人的事情的,有心想要打趣汤曼几句,但是现在倪氏杰的事情是迫在眉睫的,傅华想尽快的赶到倪氏杰那里,便不愿意再跟汤曼浪费时间了,就笑了笑说:“那我先走了,我真得有急事,回头我们再聊吧。” 傅华就匆忙赶去了倪氏杰的办公室,余欣雁正在倪氏杰办公室外面坐着办公,看到傅华来了,就说:“傅董啊,倪董已经交代了,你来了就让你直接进去。” 傅华冲余欣雁点了一下头,也没说什么,直接就进了倪氏杰的办公室。倪氏杰正满脸严肃的站在办公室里,看到傅华进来,就说道:“来了,坐吧。” 傅华就去坐到了倪氏杰办公桌的对面,倪氏杰也没跟他废话,直接就问道:“傅董啊,你觉得对方下一步会怎么办?” 傅华在来的这一路上,已经全面思索了对手下一步可能采取的动作,因此对倪氏杰这个问题心中已经是有了一个基本的答案的,便说:“倪董啊,我大体上思考了一下,我觉得对手手里可能并没有什么太重磅的东西,如果有的话,他可能早就拿出来,让你一刀毙命了。” 倪氏杰点了一下头,说:“这一点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目前最麻烦的一点就是钱宜君的这个男朋友,这个家伙如果不依不饶的闹下去的话,就算是不能把我扳倒,起码也是会让我灰头土脸的。” “这一点我也想过了,”傅华说道,“事情倒也不是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关键是有一点不知道您是否能够做到。” “做到什么,”倪氏杰看着傅华问道。 傅华说:“做到对这个宜君的全面掌控。我把事情的方方面面都想过了,这件事情当中最关键的环节还是这个宜君的态度,如果她的态度是倾向于您的,那这件事情就什么都好说了。” “宜君的态度啊,”倪氏杰说,“这个你不用去想了,她肯定是倾向我的,其实我跟她的往来,我并没有对她施加什么权利方面的压力的,完全是她采取主动的。我这人也是喜欢你情我愿的,根本就不会玩什么霸王硬上弓的把戏的。” “既然是这样子,那就好,”傅华说,“我想让您现在一定要这个宜君态度强硬起来,要像一个被男朋友冤枉了的女人,千万不能像是一个做了亏心事的女人,如果实在是必要的话,让她跟她男朋友提出分手,逼迫她男朋友放弃去国资委闹事的这件事情。” 倪氏杰多少有些迟疑,看着傅华说:“让宜君态度强硬起来,这点我可以做到,但是让她跟男朋友提出分手这一点,我就不好说了,她的男朋友跟她交往了也有几年了,她不一定舍得。她刚才是跟我说,他们的感情是很好的,她看到她男朋友现在这个样子感到很心疼。” 傅华心里暗自觉得好笑,现在这个女人还真是很贪心啊,她既想从倪氏杰这边得到权力,又想从她男朋友那里得到感情,如果这世界都能这样两全其美的,那也太美好了一点吧? 傅华说:“我并不是真的让他去分手,而是让她去压住她男朋友的声势,不让他真的去国资委闹事。您应该知道,李凯中对您早就是虎视眈眈了,如果让这个男朋友闹腾到国资委,李凯中很可能会就此大做文章的,到时候恐怕您就不好收场了。” “这个恐怕李凯中难以插上手了,”倪氏杰说,“据我所知,李凯中还在医院里治病呢,他就是有心想要整我,现在也是无能为力的。” 第2392章不老实 傅华摇了摇头,说:“倪董啊,您怎么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这件事情究竟是谁搞出来的呢,难道您以为就金正群那个草包能够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吗?” “你是说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是李凯中在捣鬼?”倪氏杰看着傅华问道。 “当然了,”傅华很坚决的点了一下头说,“我可以跟你打包票,宜君那个男朋友闹到国资委去的时候,李凯中一定会出院回国资委上班的,到时候他肯定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 其实这才是整件事情当中最关键的杀招。说起来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可大可小的,如果领导重视起来,非要揪住不放,再组织个调查小组什么的,这件事情就很可能置您于死地的。但反过来讲,领导不重视,这件事情顶多只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多少过上一段时间也就烟消云散,伤不到你一根毫毛的。 倪氏杰稍微沉吟了一下,他也是在国企打拼过多年的老手了,被傅华这么一说,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说:“别说,我还真是忽略了李凯中这个混蛋了。行,我马上就打电话给宜君,把你的意思都告诉她。我想她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取舍的。” 傅华也相信这个宜君肯定知道怎么取舍的,能把自己献出去换取权利的女人肯定是野心勃勃的,因此她也应该明白现在这个时刻她的利益是跟倪氏杰的利益绑在一起的,倪氏杰如果是倒霉的话,她也将难以在中衡建工存身下去,更别说获取更大的权力了,连现在的地位她都保不住。 倪氏杰抓起桌上的电话就想打给宜君,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就先放下了电话,看着傅华说:“还有一件事情,前段时间下面分公司是准备提拔宜君做正经理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你说要不要把这个提拔先给停了啊?” 傅华心知这个提拔肯定是倪氏杰为了跟宜君分手,而对宜君做出的补偿,这项提拔是肯定不能撤销的,如果撤销了,第一个不满的就是宜君这个女人了,把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最渴望的升迁给她剥夺了,那她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呢,说不定她立马就会成为揭发倪氏杰的人。那样子,倪氏杰肯定彻底完蛋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个千万不能停,停了的话,那个宜君还不知道会怎么恨你呢。一个女人要是恨上你的话,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去报复你呢。叫我说你就一切照旧,也省的别人说您自己心虚。” “这件事情是一个双刃剑,”倪氏杰苦笑了一下,说,“现在就提拔宜君确实是有些破格的。不过我为了让她跟我分手,就只好提拔一下她作为封口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我觉得您倒也不需要把问题想的那么复杂,一来这本来就是分公司的事情,跟你还隔着一层呢。二来提拔一个人的标准本来就是很模糊的,有些时候一个人确实有能力,破格提拔也不是说不过去的。” 倪氏杰说:“这倒也是。” 倪氏杰就打了电话给宜君,要求宜君不要怕什么,一定要坚持说他们两人是清白的,对她男朋友的态度也要适当的强硬一点,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干嘛要怕他啊,实在不行的话,就跟他分手好了,反正以她的条件,也不愁再也找不到男朋友的。 在电话里,倪氏杰反复的强调要宜君一定要压住她男朋友的气焰,不能让他去国资委闹事,不然的话,不但他倪氏杰会不好过,恐怕对她提拔成为正经理也是会有很大的影响的。 在一旁的傅华听倪氏杰这么说,就知道恐怕宜君就算是真的跟她男朋友分手也是会按照倪氏杰的话去做的,因为倪氏杰拿捏住了她最想要的东西——权利。 等倪氏杰结束了跟宜君的通话之后,傅华看了看他,说:“倪董啊,下面你准备拿金正群怎么办啊?还这么放任下去?我觉得你是应该赶紧想办法把他除掉了,要不然你早晚有一天会倒霉在他手里的。” 倪氏杰摇了摇头说:“一个金正群是不足为患的,光对付他也没用,关键是他身后的李凯中,李凯中这家伙一天不除,我就还是得担心他的。” 听倪氏杰这么一说,傅华心中就是一动,也许真的是到了除掉李凯中的时候了,要不然的话,他总是要担心倪氏杰这边出状况的。不过这一点他是不能跟倪氏杰讲出来的。 从倪氏杰那边出来,傅华边开车边想要怎么解决李凯中这个问题,是想办法将李凯中杀害段勇新的事情揭发出来吗?这样子倒是可以将李凯中绳之于法的,但是相关部门展开调查之后,就一定会发现宁慧参与骗取走出去贷款的事情,那宁慧可能这辈子就不要想再回国内来了。 最好还是既能控制住让李凯中不在去跟倪氏杰捣鬼,又能保护宁慧不出什么事情,这样子的话,就不能跟警方揭发李凯中杀害段勇新这件事情了。那就要需要一点技巧了。 傅华就去了豪天集团,罗茜男看到他笑了笑,说:“现在想起我了,跟你的小情人黏糊完了?” 傅华笑了,说:“我怎么闻到好浓的一股醋味啊,我都跟说过好几次,你如果介意这个的话,那我就放弃冷子乔,我可是始终把你放在第一位的。” 罗茜男笑了,说:“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才不介意这个呢,不过有件事情我倒是挺介意的,那就是究竟要怎么才能将陆叔带回来的那份协议变成真的啊?” 傅华笑了,说:“这件事情可不是能够强求的,该是你的,自然就会变成你的,不该是你的,强求也是强求不来的。” 罗茜男说:“你就别跟我说这种废话了,诶,那个徐悦朋没对你做过什么动作吧?”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了,除了说要谢谢我之外,别的就没什么了。不过我看这家伙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罗茜男笑了笑说:“他不罢休是最好了,那你就跟他好好斗上一斗,然后再把那份协议变成真的好了。” “我看你是被那份协议搞得魔怔了,”傅华笑了笑说,“好了,我不跟你说这个了,你把陆叔叫过来,我有事要跟他说。” “我就是被这份协议给魔怔了,你知道如果能将徐悦朋赶出豪天集团,我们豪天集团可就再也没什么祸患了。”罗茜男笑了笑说,“诶,你又找陆叔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就算是真的把徐悦朋给除掉了,也不代表豪天集团就安全了,还有好多麻烦在等着你呢。我这次找陆叔,就是要对付一个新的麻烦。” “新的麻烦?”罗茜男说,“新的什么麻烦啊?” 傅华说:“李凯中那个家伙现在想要把倪氏杰这个中衡建工的董事长给搞掉,这算不算是一个大麻烦啊?” “李凯中这家伙躺在医院里还不老实啊?”罗茜男说,“这可要怪你了,要不是你要护住你哪个小情人的阿姨,我早就把李凯中杀害段勇新的证据给警方寄过去了。” 傅华笑了笑说:“好了,你别老拿这件事情来说事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和陆叔商量一下,要怎么来把这份证据给用上,才能让李凯中这家伙老实一点。” 罗茜男就打了电话给陆丰,让陆丰过来她的办公室。陆丰就过来了,看到傅华在,就笑着跟傅华到了个招呼,说:“傅董从香港回来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昨天会来的,诶,陆叔啊,这趟香港之行真是辛苦你了。” 陆丰笑了笑说:“傅董真是客气了,我也就是跑了跑腿而已。诶傅董,你今天跑来找我,是有别的事情吗?” 傅华笑了笑说:“是有别的事情,我是想跟你问问李凯中那边最近有什么情况没有?” 陆丰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说:“倒也没有什么新的情况,只是前几天有警察找过李凯中。” 傅华知道警察找李凯中是为什么,现在警察找到了段勇新和秦宇生的尸体,作为曾经跟段勇新有过密切联系的李凯中,自然也是警察的调查对象,他笑了笑说:“警察找李凯中,是因为警察发现了段勇新和秦宇生两人的尸体,所以才会找李凯中问话的。除此之外,李凯中难道就没有别的异常了吗?” 陆丰摇了摇头说:“别的异常再也没有了,唯一让我觉得有点问题的是最近他比较频繁的见过一个人,我查了一下这个人的背景,这家伙名叫金正群,是中衡建工的总经理。” “难怪,”傅华笑了笑说,“这就对了,我就跟倪氏杰说整件事情都是李凯中搞出来的。” 陆丰笑了笑说:“原来这两个家伙是在串通起来整倪氏杰啊。这个李凯中也真是够坏的,都躺在病床上了,还这么的不老实。” 第2393章扛不起来 罗茜男笑了笑说:“诶,陆叔啊,现在傅华确实是想要他老实一点,你可有什么办法啊?” 陆丰笑了笑说:“办法倒是很多,比方说将他的犯罪证据寄给北京警方,又或者找人狠狠的揍他一顿,索性让他躺在病床上起不来好了。关键是,这些办法傅董不一定肯让我们去做的。” 傅华把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全面想了一下,就觉得这两个方法并不十分可行,每个方法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弊端,但陆丰这两个方法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就笑了一下,说:“不是我不肯让你们这么去做,我只是觉得最好是能在整治李凯中的同时,尽量少的伤害我们自己的人。诶,陆叔你刚才说的两个办法提醒我了,我觉得倒是可以把这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去做的。” “把两件事情结合起来做?”陆丰有些诧异的看了傅华一眼,问道,“傅董啊,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这要怎么结合起来做啊?”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按照陆叔你说的,那就把这个证据给寄出去,让李凯中在病床上躺着起不来好了。” “我还是不明白,”陆丰看着傅华说,“如果寄出去,那李凯中肯定马上就会被警察给抓走了,他就是在想继续躺在病床上不起来,恐怕也是不可以的。” 罗茜男也有些困惑的看着傅华说:“傅华你这究竟什么意思啊,寄出去肯定李凯中就会被抓了,而你那小情人的阿姨也就不要再想还要回到国内来了,你不是一直不想这么做的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说的寄出去,不是要寄给警察,而是寄给李凯中本人。” “寄给李凯中本人,那有什么用啊?”陆丰困惑的说。 “诶,陆叔,这可不一定啊,”罗茜男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说,“你想啊,李凯中接到这个东西会是个什么反应啊?” “还能是什么反应啊,”陆丰笑了笑说,“他接到之后,肯定是会被吓了一大跳,有这份东西在,就说明有人已经知道了他杀害段勇新的罪行。” 罗茜男笑了笑说:“关键是他还不知道究竟是谁知道了他的这些罪行,如果我是他,肯定会寝食难安的。这种状况之下,恐怕他不会再有心事去管倪氏杰的事情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但不会有心情去管倪氏杰的闲事,我觉得他恐怕会心脏病复发的。” 罗茜男看着傅华,笑了笑说:“你这家伙也太坏了一点吧,他前几天才刚发了心脏病,你这个时候在把这份证据寄给他,说不定会吓得他心脏病发死掉的。你是不是早就憋着想要这么高他一下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那么坏了,如果我真是那么坏了,就应该在警察发现段勇新和秦宇生尸体的当下,直接将证据寄给李凯中的,那会吓得他魂飞魄散的,那还容他将息这么长时间啊。我想李凯中在医院也治疗了这么长时间了,身体状况现在肯定还是很不错的,吓一下他,就算是会让他心脏病发,但是也不会让他送命的。” 陆丰笑了笑说:“傅董还是心善,其实像李凯中这样的人渣,即使真的吓死了他,也是便宜了他的。诶,对了,傅董,这份录音就这么寄给他吗,不需要附上点什么东西?” 傅华稍稍沉吟了一下,他是想附上一点东西警告一下李凯中的,但是他又不想让李凯中察觉到是他在背后搞鬼,那这附上的东西就要想一想了,可不要让李凯中从中品出点什么味来。 傅华说:“这件事情搞得太复杂不好,不过不警告他一下,他可能也不明白我们究竟想要他做什么,就给他写上一句话,这几天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呆在医院里,别出来管闲事。我想李凯中看到了这个,肯定就不敢出院了。他不出院,倪氏杰的事情他就无从插手了,倪氏杰的危机也就迎刃而解了。” 罗茜男笑了起来,说:“你这么一搞,让李凯中始终搞不明白究竟是谁在背后整他,他就算是心脏病不重发,心中始终也是有一块很大的心病的,这再往后的日子,他会始终在恐惧之中度过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就是想要他日子难过,他要是好过了,我们的日子不就难过了吗?” 陆丰笑了起来,说:“傅董说得对,就是要让这老小子日子不好过,省的他没事干就来算计我们。傅董你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了啊。”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行啊,陆叔,你就去做吧,不过做的时候手脚干净一点,不要给李凯中留下什么线索。” 陆丰笑了笑说:“这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亲自处理,保证让那老小子察觉不到什么的。” 陆丰就出去办事了,傅华跟罗茜男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就说要回去,虽然罗茜男有些不舍,但是也知道傅华刚从香港回来,好多事情还等着他处理,而且冷子乔这几天也肯定是会粘着傅华不放的,她也就放傅华离开了。 傅华从豪天集团离开,就回了驻京办,他想回去跟汤曼聊聊那个来应聘的人的事情,没想到的是,汤曼有事出去了,不在熙海投资这边,倒是让傅华扑了个空。傅华看驻京办这边也没什么事情了,就回去陪冷子乔去了。 第二天上午,一早上班的时候,徐冰冰就和徐悦朋两人过来拜访他了。此时的徐悦朋看上去祥静温和,眼神当中也没有了那天看向他的恨意和恶毒了,如果不是傅华曾经看到过那一刻,此时他真是会当徐悦朋是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好朋友呢。 握手寒暄了几句之后,傅华笑着说:“徐董啊,你真是太客气了,还要当面跟我道谢,其实在那种情况之下,只要是朋友就会伸出援手的。” 徐悦朋笑了笑说:“那可不一定,我也算在这社会上混了半辈子了,只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人是会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像傅董这样,能够不顾自身安危,伸手拉我一把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徐悦朋这话倒是说的挺客气的,但是傅华听在耳里,却有一种带刺的感觉,好像徐悦朋对他还是心中耿耿的样子,这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但是又说不出什么来的。 这时一旁的徐冰冰笑了笑说:“是啊,傅叔叔,那时候也就是你仗义伸出援手,再加上你英明神武,搞定了虎鲨那帮人,要不然我爸爸现在还被扣押在澳门呢。” “英明神武什么啊,主要还是你够胆色,”傅华笑了起来,转头对徐悦朋说,“你这一次可要好好谢谢冰冰的,正所谓虎父无犬女啊,当时那个场面我都有些胆虚,但是冰冰还是能够冲上去的,我当时对她真是是很钦佩的。” 徐冰冰听傅华这么夸奖她,脸上微微有些羞意,说:“傅叔叔你也把我说得太好了,其实我当时也是没办法,我爸爸就我一个女儿,我如果不挺身而出想办法救我爸爸的话,那就没有别人可以救我爸爸了。” 徐悦朋看徐冰冰那个羞答答的样子,心里又是别扭了一下,他可不愿意看到女儿对傅华这么情意绵绵的样子。不过虽然怀疑傅华跟他女儿之间已经有了什么,徐悦朋这几天却并没有去追问徐冰冰什么。徐冰冰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也是受了不少的惊吓,徐悦朋不想此时再去追查徐冰冰跟傅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的,省的给徐冰冰增添更多的烦恼。 徐悦朋笑了笑说:“冰冰这一次真的是表现的很不错,连我都没想到他会那么勇敢的,不知不觉我这女儿长大了。” “是的,”傅华笑了笑说,“冰冰确实很勇敢,颇有乃父之风啊,徐董啊,我觉得很多事情你都可以放手给冰冰去做的,她绝对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是啊是啊,”徐冰冰有些雀跃地说,“爸爸,您真是可以把很多事情交给我去做的,这样子有我在前面帮你顶着,你也可以轻松一些的。” 徐悦朋心里又别扭了一下,心说傅华啊,我要怎么去做还要你来教我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么大的家业迟早是要交给她,根本就不需要你来做这个好人的。再说了,你想要我这么早的就把事情交给冰冰去负责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你觉得现在控制住了冰冰,就可以通过他来染指我的公司了?这你可别妄想了。 徐悦朋笑了一下,看着徐冰冰说:“冰冰啊,爸爸就你一个女儿,公司的事情不交给你又能交给谁啊?将来这个公司肯定是你的啊,关键是这么大的公司,我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将来一个人扛不起来的。所以嘛,现在你赶紧给我去找一个又好又有能力的女婿,将来有他帮你的忙,我也才能放心把公司交给你们啊。” 第2394章神秘 “爸爸,你这都说的什么啊,”徐冰冰的脸又红了,有些扭捏的说,“当着傅叔叔的面你怎么能说这样的疯话啊,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再说了,找什么男朋友,你不是也是一个人帮公司扛起来的吗,我是你的女儿,身上有着你的优秀基因,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也是能做到的。” 徐悦朋看徐冰冰话虽然说得很豪气,但是说话的时候却偷眼去瞄傅华,显然她是想看傅华对他说让她去找女婿有什么反应的,心里不免就灰了一下,当下他竟有一种英雄气短的感觉。 要说我徐悦朋也在商场纵横了半生了,也算打拼下了万贯家财,自问也算是英雄了半辈子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只有徐冰冰这个女儿,后继无人啊。如果冰冰是个男孩子,很多事情他也许也就不用这么担心了。起码不用担心他会被傅华这家伙骗。女儿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啊,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如果遇人不淑的话,很多事情就麻烦了。 如果不是有其他的因素在其中,徐悦朋对傅华这个人并不是说有多大的反感,某种程度上,他甚至还很欣赏傅华这个人的能力的。这个人居然逼迫杜静涛从豪天集团退出,话说那个杜静涛可是跟董某某关系很密切的一个人啊。 就冲这一点,如果傅华并无其他的企图,即使年纪大了一点,徐悦朋也是可以接受他跟徐冰冰在一起的。但是傅华能无其他的企图吗?虽然傅华一直跟他们父女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关键的时刻还两次出手救了他,但是徐悦朋并没有忘记傅华跟他并不是一个阵营的这一点。 他是隶属于董某某阵营的,而傅华则是杨志欣阵营的,这两个阵营本身就是敌对的,原本董某某就是想通过傅华整倒杨志欣的,结果没想到却被傅华挖出了杜静涛的来历,这迫使董某某不得不退一步,暂时跟杨志欣达成妥协,让杜静涛退出了豪天集团。 但是徐悦朋知道,董某某的退让并不代表事情到此为止了,退让也许只是为了更好的进攻,就徐悦朋所了解的董某某的个性,他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傅华和杨志欣的,所以双方阵营迟早还是会有一战的。 徐悦朋估计傅华对此心中也是有数的,那他来招惹徐冰冰本身就是存心不良的。徐悦朋现在有些后悔没有早一些让徐冰冰接触公司的核心事务,如果让徐冰冰早一点接触公司的核心事务,她应该就已经知道傅华跟他们徐家是的敌对的,也就不会在上傅华什么当了。 现在可倒好,徐冰冰一门的心思都放在了傅华的身上,就连说句话也要去看傅华的反应,这个时候再去告诉她傅华是敌人,事情也就变得更为复杂了。但不管怎样,徐悦朋还是觉得该找个时间把徐家和傅华真正的关系告诉徐冰冰的,让她这个单纯的女儿也对傅华有点戒心,不要被傅华随意的摆布。 不过傅华在这里的时候,这些话还是不能跟徐冰冰说的,徐悦朋便看了徐冰冰一眼,笑了一下说:“行了吧,冰冰,我们父女俩是来感谢傅董的,结果感谢的话没说多少,你却在这里吹起牛来,没得会让傅董看着笑话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没觉得冰冰在吹牛,我觉得她真的可以的。” “行了行了,”徐悦朋笑了笑说,“我们就不说冰冰她了,说说别的吧,诶,傅董啊,这一次真的是很感谢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徐董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诶,你那笔欠款三个月还起来没太大问题吧?” 徐悦朋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这个傅董就不用担心了,这笔钱呢,我一定会还清的,甚至不用三个月我就能还清了,怎么,是不是有些失望啊?” 一旁的徐冰冰听徐悦朋这么说,就有些不高兴了,说:“爸爸,你怎么这么说傅叔叔啊,你还清钱,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失望呢?” 傅华却是明白徐悦朋话里的意思的,徐悦朋时猜到他很希望能够借此将豪天集团的股份收回去,现在徐悦朋能够很快就还清钱了,也就没有能够让傅华将豪天集团股份收入囊中的机会了,自然就会失望了。 看来虽然是有敌意的两方,心中想的倒是一致的,傅华就笑了一下,对徐冰冰说:“冰冰啊,你没听出来你爸爸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不过徐董啊,说实话,我真是有些失望的,如果你还不了那笔钱的话,我可就捡了个大便宜了。” 徐悦朋笑了起来,说:“傅董啊,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也不怕跟你说,我这一次之所以搞得这么被动,是我大意了,没把澳门那帮家伙当回事,一不小心就他们把我给绑架了,这就导致我无法去动用一些只有我能够动用的的关系。现在我已经回来了,你等着瞧吧,这笔账我很快就能抹平的。” 徐悦朋说的是抹平,而非还清,说明他是并没有打算真的还给虎鲨他们三个亿的。而是打算找关系将这笔账给抹了,这一点傅华倒是相信徐悦朋有这个能力的,不说别的,只要董某某肯为他出面,找到澳门的一些头面人物,估计虎鲨那帮家伙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把这笔账给消了的。 不过看情形,董某某那里徐悦朋也不是轻易就能够动用的,要不然上一次徐悦朋被枪击之后,他就应该找董某某出面把这笔账给抹了的,也就不会发生澳门这一次的事情了。 这一次估计徐悦朋肯定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给董某某的。看来这一次罗茜男想要拿回豪天集团股份的想法只能落空了。傅华笑了笑说:“那就好啊,毕竟三个亿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一个小数目,真要担上身,我也很吃力的。” 在傅华和徐冰冰父女聊天的时候,医院里的李凯中正在跟妻子一起收拾随身物品,准备好要出院了,就在此时,不知道是什么人从门下面的缝里塞进来一个信封。 李凯中的妻子先看到了,便有些诧异的说:“这是什么东西啊,谁塞进来啊?” 李凯中的妻子说着就走过去将信封捡了起来,然后打开房间的门,看了看外面的走廊上,走廊上的医生护士病人,各自在忙各自的事情,也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将这个信封塞进来的。 李凯中的妻子就关上了门,把信封拿给了李凯中,说:“这东西应该是给你的吧?” 李凯中接了过去看了看,只是一个白色的普通信封,上面什么也没写,填写地址和名字的地方都是空白,捏了捏里面,似乎是一张光盘,就把信封打开,往里面看了一下,确实是一张光盘,除了光盘之外,里面还有一张很小的纸条。 李凯中就把光盘从信封里拿出来了,然后把那张小纸条倒在了手上,然后看了看那张小纸条,只见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这几天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呆在医院里,别出来管闲事。 字是用打印出来的,看不出笔迹,纸条也写得没头没尾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李凯中就骂了一句说:“这是哪个混蛋搞出来的啊,莫名其妙。” 说着李凯中就想把纸条给扔掉,不过他马上就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了,这个纸条虽然写的是没头没脑的,但是意思还是很明确的,那就是不想让他今天出院,这个指向可是很明确的。而对方说的既然这么笃定,好像他一定是会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去做的,那就说明对方是有依仗的,那他依仗的是什么呢,自然也就是这张光盘上的东西了。 李凯中就有些恐惧的看了看手中的光盘,对手既然这么笃定,说明这张光盘上的东西对他来说肯定是很致命的。现在李凯中已经知道他杀段勇新这件事情是有着很多的漏洞的,他也就不敢再存在什么侥幸心理了。 李凯中就把手中的纸条揣进了裤兜里,然后对他的妻子说:“行了,行了,你先别收拾了,把我的手提电脑找出来,我要看看这张光盘上面究竟是什么?” “回去再看吧,”李凯中的妻子不高兴地说,“东西都收拾好了,再翻弄可就又乱了啊。” “叫你找出来你就给我找出来,”李凯中烦躁的说:“你哪那么多废话啊?” 看李凯中发火了,妻子就不敢再去惹他了,就把手提电脑找了出来,递给了李凯中,李凯中看了一眼妻子,说:“你先出去在外面等着,等一会我叫你你再进来。” 妻子说:“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啊,连我都不能看啊?” 李凯中不悦的瞪了妻子一眼,妻子向来都是怕他的,看他这个样子也就没敢再说什么,打开门就先出去了。李凯中镇静了一下心神,然后将光盘放进了手提电脑的光驱里,就想点击播放里面的内容。 第2395章惶急 不过他刚想点,又想起了什么,就找出医生让他吃的治疗心脏病的药,先吃了几粒,这是他怕光盘上的内容是那种让他极度恐惧的东西,先吃几粒药做些预防的。 吃完药之后,李凯中这才真的点开了光盘,上面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只有一段音频资料,李凯中先尽量吧手提电脑的音量调到了最低,然后才打开了这段音频,听着听着,李凯中的面色就变得惨白了,因为音频里面传来的是段勇新和他两个人跟秦宇生的通话。 李凯中怎么也想不到,秦宇生竟然会把他们三个人之间的通话给录下来了,这东西要是到了警方手里,他什么都不要说了,等着去坐牢就是了。李凯中有些呆住了,这真是太可怕了,没想到除了段勇新的情人之外,居然还有一个人知道他跟段勇新、秦宇生之间的事情。 这家伙甚至比段勇新的情人还可怕,因为他还掌握着段勇新杀害秦宇生的证据啊,这可是一个对整件事情都了如指掌的人啊。这家伙会是谁呢? 李凯中就将与这件事情有关的所有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按照字条上所说的,要他不要去管闲事,而目前他最相管的事情,就是倪氏杰和钱宜君两人之间的不伦之恋,他想借用这件事情把倪氏杰拉下马。因此从利益相关的角度去看,最有可能的人是倪氏杰。 不过李凯中想来想去,都觉得倪氏杰根本就与段勇新和秦宇生的事情扯不上关系的啊。而且如果倪氏杰真的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他是一定会将这件事情举报到警方,从而置他于死地的,倪氏杰没有理由会将光盘寄给他的。 而傅华那个混蛋倒是与段勇新和秦宇生的事情能够扯上关系,不过李凯中觉得,傅华所知道的事情应该也仅限于宁慧知道的那个范围,宁慧肯定是无法知道秦宇生这个人的存在的啊?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傅华也是不可能的。 但除了这两个人之外,李凯中还真是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人能跟这件事情有关联的。那这家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李凯中绞尽了脑汁,?好半天也没法去确认谁是这个给他寄来关盘的人。 还有啊,这个人为什么要把光盘寄给他而不是寄给警方呢?难道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自己不去管倪氏杰的闲事吗?显然对方是不会仅仅满足与这个小小要求的。倪氏杰的事情也许只是一个捎带,是一个开始,说不定对方正准备要敲他一个大竹杠呢。 想到这里,李凯中的心就又揪紧了,上一次段勇新的情人敲他那一百万,他是好不容易才愚弄着金正群把钱给出了的,这一次他又要从哪里弄出这一笔钱呢?而且肯定也是一笔数目巨大的钱呢? 同时如果他这样子四处找人帮他付出大额的款项,也是会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的,别人肯定会怀疑他这么急着借款,一定是为了对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封口用的。为了避免引起这个怀疑,说不定最终这笔钱也只好从自己的腰包里出了…… 就在李凯中为了光盘的事情穷思苦想的时候,他妻子推门进来了,看着李凯中说:“你在磨蹭什么啊,你的光盘看完了吗?你到底还出不出院了啊?” 妻子的问话把李凯中从思索中惊醒了,他意识到目前他首先要做的并不是找出是谁录下了这份音频资料,而是按照对方所要求的那样子,继续在医院里住下去,要不然的话,恐怕对方为了阻止他就很可能将这份音频资料寄给警方了。 李凯中就瞪了他妻子一眼,说:“你催什么催啊,我这阵子胸口突然又疼了起来,你让我休息一会缓一缓行吗?” 妻子听李凯中说他胸口又疼了起来,就有些紧张了起来,说:“你怎么胸口又疼了起来啊,昨天检查还不是好好的吗?话说那张光盘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会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了?” 李凯中瞪了妻子一眼,说:“你给我闭嘴,光盘的事情你不要给我瞎说八道啊,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光盘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光盘的。” 妻子看了李凯中一眼,说:“看你这么紧张,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李凯中瞪了妻子一眼,说:“你这个蠢女人就不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吗?哎哟,我的胸口疼得更厉害了起来,你还不赶紧去叫医生,难道非要等我死了,你才知道该叫医生吗?” 妻子就赶忙去叫了医生,医生过来又给李凯中做了检查,检查并没有发现李凯中又有什么心脏病发的症状,但是李凯中坚持说他胸口疼,医生也不敢就说他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只好说:“既然你又出现了心脏病的症状,那暂时还是不要出院了吧,继续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好了。” 李凯中要的就是医生这句话,于是他把收拾好的东西拆开,继续在医院里住了下来。他现在也不知道光盘事件会往那个方向发展,他也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弄了这份光盘给他,因此也只能住在医院观望事态的进一步发展了。 李凯中躲在医院里观望事件的发展,可是把在外面的金正群给急坏了。本来金正群是觉得他把事情一步一步安排的挺妥当的,只要按照步骤走,他就能将倪氏杰从中衡建工董事长宝座上给撵下来的,但事到临头,他才发现事情根本就跟他想象的不一样的。 首先是,原本他以为钱宜君的男朋友一定会去国资委大闹一场,把国资委给闹得鸡飞狗跳的,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一天了,他打电话去问国资委的朋友,朋友说国资委那边风平浪静的,钱宜君的男朋友根本就没在国资委出现。 这已经让金正群觉得事情不会像他所想的那样顺利了,但勉强还能接受,也许钱宜君的男朋友生性懦弱,明知道钱宜君给他带了绿帽子,依然选择忍下这口气,不肯去国资委把这件事情给闹开。 而让金正群所无法接受的是,李凯中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并没有在国资委出现,他问过那个朋友,朋友说:“原本李凯中是打算今天出院的,但是就在他要准备出院的时候,突然又发生了心脏病的症状,没办法李凯中只能放弃出院的打算,继续住院治疗了了。” 朋友最后还有些幸灾乐祸的说:“这李凯中这些年在国资委一直很威风的,除了黄主任之外,别的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中的。但再威风的人,他也威风不过病魔的,看李凯中这两次心脏病发,时间间隔很短,状况都很严重,他的身体一定出了大问题了,他能不能再回来国资委上班都很难说了。” 朋友的这句话可是把金正群给吓坏了,这正说中了他的心病了,这倒不是他担心李凯中身体出状况以后在国资委少了一个靠山,也不是担心没有李凯中的呼应,倪氏杰和钱宜君的事情根本就无法拿倪氏杰怎么样的。而是他担心李凯中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那一百万可就算是打水漂了。 金正群心中这个后悔啊,他真是不该在李凯中面前装什么大方,当时没有提出来让李凯中给他打个借条之类的东西就把钱付给了那个女人,现在好了吧,李凯中的身体真的出了大问题了,恐怕将来这一百万他就是想要找人要,也找不到地方了。 这可是一百万啊,话说他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的,就这么轻飘飘的完了,妈的,这个李凯中也算是够坏的,自己去包养二奶,却要让他出来付钱,他倒是风流快活了,自己却当了一回冤大头啊。 金正群越想越气,心中也是很担心他的一百万就这么完蛋了,于是再也无法在办公室里坐得住了,出来就直奔李凯中的病房而去,他是想看看李凯中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好判断一下他的一百万究竟有没有什么危险。 到了李凯中的病房,金正群敲了敲门就想推门进去。这时门却从里面开了,李凯中的妻子探头出来看了看,看到金正群,她说:“是小金啊。你怎么来了?” 金正群强笑了一下,说:“是这样的,我听说李主任又病了,就很是担心,就来探望一下他了。诶,李主任的身体怎么样了?” 李凯中的妻子用疑惑的眼神看了金正群一眼,她是感觉金正群是有些奇怪的,一是既然是来探病的,就应该拿点水果鲜花之类的伴手礼才对的,但金正群两手空空的就来了。 二是,金正群看上去神色很是惶急,似乎是很担心什么事情一样,虽然她知道她家的李凯中跟金正群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但是似乎这关系也没好到让金正群这么担心李凯中身体状况的程度。 第2396章出出血 虽然很是疑惑,不过李凯中的妻子倒也没有去探究金正群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这样的。她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说:“还能怎么样啊,不怎么样,本来我们家老李是准备今天就出院的,哪知道什么东西都收拾好了,结果却又再次发病了。唉,我真是没想到他的身体会糟成这个样子,这以后还怎么工作啊?” 李凯中的妻子这么说,倒不是李凯中对她有什么交代,而是她真心的在为李凯中担心,李凯中并没有跟妻子说他这一次的心脏病是为了不出院装出来的,因此他的妻子就以为他真的又犯了病了。 听李凯中的妻子这么说,金正群的心越发的不镇静了,他以为李凯中的病情很是危重呢,那他的一百万还真是很悬了,这个他必须要跟李凯中赶紧确认一下才行的,就说道:“那您让我进去看一看李主任吧?” 李凯中的妻子摇了摇头说:“不行的,小金,老李他刚刚输完了液,睡了过去,这个时候我不好让你打搅他的,所以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不是,”金正群看李凯中的妻子不让他进病房,就越发的急了,他伸手就想去推开李凯中的妻子,边推边说,“我有点急事要跟李主任说的,您就让我进去吧。求求你了。” 看金正群一副想要硬闯的架势,李凯中的妻子就不高兴了,虽然李凯中拿她并不是很当回事,但是她这个副主任夫人平常在李凯中下属的面前还是很威风的,以往眼前这个金正群见了她都像是哈巴狗一样的点头哈腰的,哪想到这条哈巴狗今天居然敢冲着她撩爪子。 本身李凯中今天再次发病,就已经让她心中很是烦躁了,现在金正群又这个样子,她心中的火噌的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心说这帮家伙真是够欺负人的了,李凯中病了,他们就敢这么欺负她了。 李凯中妻子就一把把金正群病房门口给搡出去了,然后带上了门,冲着金正群就嚷道:“你这是干嘛啊小金,以往我看你也算是挺懂事的一个人,今天这是想干嘛啊?你不知道我家老李现在是病人吗?” 被搡出来的金正群也知道他刚才的行为是有些过分了,以往他可是不敢这么对待李凯中的妻子的。可是事关一百万这么重大的利益,这就让他也顾不得以往因为李凯中的权威而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敬畏了。他说:“我见李主任是真的有事,您就让我进去吧?” “有事有事,”李凯中妻子恼火地说,“就是你们这些家伙成天为了这个事那个事的,不断的来麻烦我家老李,才会害得他身体现在糟成了这个样子的。他现在都已经躺在病床上来,你还有事来找他,你还有点人性吗?” “不是的,”金正群叫道,“我这件事情真是很重要的,李主任他拿了我一百万给一个女……” 金正群叫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他因为心中着急,口不择言,就把最不该说出来的话说给了最不该听到的人了,赶忙就闭上了嘴。 “什么,什么,”李凯中妻子听到金正群的话愣了一下,平常她多少也是知道李凯中在外面跟一些女人勾三搭四的,但是这种事情在一个有权势的男人身上是很难避免的,现在就是这样的社会,一个有权势的男人即使是柳下惠,也是有一大堆的不要脸的女人会主动贴上来的。 因此李凯中的妻子对此是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态度的,她反正也管不了李凯中,只要李凯中还让她保有副主任夫人的身份就可以了。不过也因此她对李凯中的钱就管的很紧,人这方面她现在已经无法掌控住了,钱这一方面她再不控制紧一点,那她可就真的是人财两失了。 现在这个金正群跟她说,李凯中从他那里拿了一百万给了一个女人,这可是李凯中妻子完全无法接受的,她就指着金正群说:“你是说李凯中从你那拿了一百万给了一个女人,你把话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这时路过的医生、护士、病人们看两人像是吵架一样,眼神都在都在注意着他们了,金正群自然是无法在这里跟李凯中妻子把话一五一十的讲清楚的。讲清楚那就等于说他和李凯中都是犯了受贿罪的。 再是,李凯中目前是个什么状态还不好说,一旦李凯中的病情好转,他还是会回到国资委继续做他的副主任的,那他在李凯中妻子的面前揭穿李凯中包养情人这件事情就不是很明智的了。 金正群说:“您刚才听错了,我根本就没这么说过。好了,既然您不让我今天见李主任,那我明天再来好了。” 金正群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李凯中的妻子也知道这是在公众场合不方便去跟金正群纠问什么的,因此也就放金正群离开了。金正群走了之后,李凯中妻子就回到了病房当中,她关门的声音把李凯中给惊醒了,李凯中就看了看她,说:“我刚才迷迷瞪瞪听外面好像你在跟什么人吵架似的,怎么一回事啊?” 李凯中妻子不悦的看了李凯中一眼,她现在很想马上就质问李凯中为什么会从金正群那里拿一百万去给外面的女人,但是她又担心会因此让李凯中病情加重,这件事情也只好先放一放吧,等李凯中出院了再跟他问清楚好了。 李凯中妻子就说:“没事了,是我跟外面的一个家伙走路撞在了一起,就吵了几句嘴,吵完就各自走了。” 李凯中的身体其实根本就没什么事情的,他现在已经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从而不让情绪影响到他的病情,再加上这几天医生也没给他断了治疗心脏病的药,因此他的身体状态实际上是很好的。 刚才妻子瞪他那一眼,他都是看在眼中的,这么多年夫妻了,彼此的性情都是了解的,他自然是知道妻子并不是一个善于掩饰自己的人,肯定妻子是因为什么事情生他的气了。因此他就知道刚才外面的吵闹声一定是与他有关的。 李凯中就看了妻子一眼,说:“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装样了,你老实跟我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凯中妻子心中本来就是觉得很委屈的,见李凯中让她说,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她说:“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李凯中,我自问我这些年对你已经是够宽容的了,外面有些风言风语的,说你有了别的女人,这些我可都没去管你,但是你总的有点分寸吧?” 李凯中没想到妻子竟然把话题扯到了女人身上了,就有些愣住了,他最近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玩什么女人的,这又是哪个家伙跑来在妻子面前嚼了舌根了?这些混蛋真是会找时间添乱,他都在病床上躺着了,还有人不肯放过他。 李凯中眉头皱了一下,不悦的说:“你别去听别人瞎说八道,你没看我最近的身体都已经这样了,哪里还有可能去招惹什么女人啊?” “行了,李凯中,”李凯中妻子说道,“别在我面前装样了,你是个什么货色当我不知道啊,不过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忍着你的,但是你也是应该知道分寸的,玩女人就玩女人吧,怎么还要给她一百万这么多的钱啊,什么样的女人能值一百万啊,难道她下面那镶了金边了?” “喂喂,什么下面镶了金边了,什么一百万啊,”李凯中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说,“这是哪个混蛋在你面前给我造谣的啊?” “行了行了,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李凯中妻子说道,“你心里肯定知道是谁在我面前说的这些话的。” “我什么时候装了,我又知道什么啊?”李凯中气哼哼的说,“你跟我说究竟是哪个混蛋在你面前这么说的,看我不把他叫过来好好的骂上一顿。” “还能有别人吗,”李凯中妻子说,“当然是那个在你面前跟一条哈巴狗一样的金正群了,今天也是邪门了,这家伙在我面前居然横得很,估计他是看你病了,所以才敢找上门来给我脸色看了?” “你说什么,”李凯中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他还真是想不到金正群会跑来跟他妻子说那一百万的事情,因此他就有点反应不过来的说,“居然是金正群来跟你这么说的?” “这种事情我还能骗你啊,”李凯中妻子说道,“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一百万这个数目啊?你也是的,玩个女人一出手就是一百万,你当我们家是开银行的啊?” “行了,”李凯中有些恼火地说,“你知道什么啊就来说我玩女人啊,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有件事情我要走一走上面的关系,需要一百万打点,我知道你这人想来手紧,什么钱进了你手里就很难再拿出来了,正好我帮了金正群这小子一个忙,就想让他出出血,于是就跟他要了一百万。” 第2397章迷恋 李凯中的妻子说:“那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啊?” 李凯中说:“我要打点的关系就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人,这下可以了吧?你也不想想,就我现在这个身份,玩个女人还需要花钱吗?只要我肯,招招手就有大把的女人贴上来的。” 李凯中妻子不说话了,她是知道李凯中现在地位的显赫的,李凯中如果要玩什么女人,还真是不需要花什么钱的。 李凯中这是很不满地说:“这个金正群也真是的,我是信任他才让他帮我办这件事情的,这家伙居然随便的就把事情给说出来的,这算是怎么回事啊,这家伙真是混账。” 李凯中妻子说:“这家伙今天是有些不正常,平常对我都是挺客气的,今天我跟他说你在睡觉,让他等以后再来看你,结果这家伙却想要硬推开我闯进来的。” 李凯中心中很清楚金正群为什么会这么急着见他的,这家伙一定是看倪氏杰和钱宜君的事情闹出来了,万事具备,就等自己这个东风出来去帮他完成最重要的一步了,但没想到自己却爽约了,他自然是会很着急的。 但是着急归着急,金正群这混蛋却是不应该把一百万的事情给说出来的,害的自己要费上一番口舌才跟妻子解释过去。这个家伙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见到汤曼所说的那个应聘金牛证券的人的时候,傅华也觉得眼前一亮,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脸上带有几分忧郁的气息,一身西服,里面是白衬衣,没扎领带,领口很随意的没扣死,随性而洒脱,这是一个有些文艺范的男人,难怪汤曼会喜欢。 “这位是顾惜言,”汤曼笑着介绍说,“就是他来应聘金牛证券的总经理一职。” 傅华跟顾惜言握了握手,笑了笑说:“您好顾先生,很高兴能够认识您。” 顾惜言笑了,说:“您好,傅董,我听小曼说过您很多次了,她对您可是推崇备至的,我早就想看看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今天有幸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傅华看顾惜言说起汤曼来是用一种很熟悉很亲昵的口吻,称呼上也是用小曼这个家人或者很熟悉的朋友才会用的称呼,心里多少楞了一下,看来这个顾惜言以前似乎就认识汤曼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来称呼汤曼为小曼的。 不过汤曼怎么没跟他说过这件事情呢?在傅华心目中原本以为,汤曼只是欣赏一个来应聘的陌生人,所以并没有太在意,没想到这个人以前就跟汤曼熟悉的。傅华就扫了汤曼一眼,笑着问道:“小曼啊,你们以前就认识啊?” 汤曼点了一下头,说:“是的,惜言哥以前是跟我住一个大院的,后来他父母工作调动,就去了上海,我们之间就失去了联系,这次他来应聘,我们才再次见到了面。” 顾惜言笑了笑说:“是啊,我也没想到我来金牛证券应聘,接待我的我的居然是小曼,我跟小曼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邻居,我记忆中的她还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呢,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她已经出脱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汤曼笑了笑说:“还说我是扎马尾辫的小姑娘,你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啊,那时候你还不是剃着一个板寸头,成天跟胡同里的那些男孩子踢球疯玩什么的。” 顾惜言笑了笑说:“说起踢球来,还真是好久没有踢了,你哥那个时候可是跟我一起踢球的球友呢,他跟我在球场上配合得相当默契,我们俩在球场上可是所向披靡的,说着说着,我这叫就有些痒了起来,改天真是要找你哥在组织一下人,在北京找个地方好好的踢一下了。” 汤曼笑了笑说:“我哥现在可能就踢不动了吧,这几年他养尊处优的,除了进进健身房,打打高尔夫之外,基本上他就没什么强度大的运动了。要是跟你踢上一场足球,会把他累瘫了的。” 看两人回忆少年时的时光聊得这么开心,傅华多少是有些落寞的,他没有跟两人共同的记忆,没办法插进话去,就有点被两人排斥在圈子之外的感觉。汤曼注意到了这一点,就笑了笑说:“傅哥,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跟惜言哥聊小时候的事情,就偏离了主题了。我们还是来聊应聘的事情吧。” “对对,”顾惜言笑了笑说,“我和小曼说着说着就有点忘形了,都忘了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了。” 傅华笑了,说:“没事了,小时候的时光是最纯真、最美好的,你们就是多聊几句也没什么的。” 汤曼笑了笑说:“小时候的事情我跟惜言哥以后是有很多时间聊的,傅哥我们还是正式开始吧。” 傅华就点了一下头,说:“那行,我们就正式开始吧。顾先生,小曼给我看了您的简历,我看您在证券这一行的履历是相当的完整,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硕士毕业,华尔街黑岩证券公司工作过三年,回国后又在上海的证大证券做过几年的部门经理,算是在证券业经验丰富了。不过,你的家和工作的经历基本上都在上海,为什么就突然想来北京发展了呢?” 顾惜言笑了笑说:“这个嘛,我也找不出一个特别强烈的理由,非要让我找一个理由的话,可能是最近我很怀念小时候在北京生活的那一段时光,很想念小时候的那些朋友,就想到北京来发展一下试一试了。” 傅华对顾惜言的回答觉得是无可无不可的,有些时候这人是会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去做一些特别的事情的,就像他当初来北京,确实是因为母亲去世的缘故,但是那也不是强烈到非要他离开海川市的。 傅华就点了一下头,笑了笑,转而问了一些证券行业方面的专业知识,这些都是傅华临时抱佛脚翻书学来的,对于顾惜言的回答,他也是似懂非懂,不过他看汤曼似乎很满意顾惜言的回答,心中对此也就认可了。 他是很信任汤曼的,汤曼认可的东西,他基本上也是认可的。其实当初要不是汤曼坚持,本来这一次的面试也是可以省略掉的,他原本是想让汤曼自己决定是否聘用顾惜言的。。 半个小时之后,面试结束了,傅华倒也并没有因为汤曼的缘故直接说顾惜言面试通过了,而是让顾惜言先回去等结果。这不是说他不满意顾惜言,而是他想把顾惜言这个人的履历拿给冯玉山过目一下,冯云山那边的盛川集团毕竟是金牛证券的二股东,无论是从冯葵的角度还是股东的角度,傅华都是应该问一下冯玉山的意见的。 送走了顾惜言之后,汤曼跟着傅华回了办公室,看着傅华说:“傅哥,你觉得顾惜言这人怎么样啊?我可跟你说,你不要因为他跟我的关系就特别的照顾他。我之所以事先不跟你说明我们以前是住一个大院的,就是怕你会顾虑我的因素。” 傅华笑了笑说:“熟悉其实更好一点的,熟悉你才了解这个人的,我们要选聘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岗位,不是很了解,我还真是不放心用他的。” 汤曼笑了笑说:“这么说你认可他了?” 傅华点了点头,笑着说:“这么优秀的人才我当然是认可的,不过,你也别急着高兴,现在还不能让他直接过来上班,我想问一下冯玉山冯董的意见,盛川集团那一边毕竟是二股东,我们应该尊重一下他的。” “我急着高兴什么啊,”汤曼笑了笑说,“我跟你说傅哥,我是我,顾惜言是顾惜言,今天和以后你都不要把我们混为一团。” “真的吗?”傅华笑了笑说,“我怎么看你今天的眼神基本上都没离开他的。” “去你的吧,”汤曼笑着说,“我才没有呢,我只是看到了一个少时候的朋友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你可千万别因为这个来影响了你的判断。”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排除是有这个因素,但是这个顾惜言也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就算是没有你的因素,我也是会把他留下来试用一段时间的。” 汤曼笑了笑说:“那行,只要是你因为欣赏他的才能而用他,我就没意见了。” 傅华笑了笑说:“他可是美国常青藤联盟普林斯顿大学的高材生啊,我能不欣赏吗?行了,等冯董认可了,你就让他来上班吧。” 汤曼笑了笑说:“那行,我先出去了。” 汤曼走了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汤言,笑着说:“汤少,顾惜言来我这里面试的事情你知道吗?” 汤言笑了笑说:“当然知道了,小曼跟我说过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看小曼挺欣赏顾惜言的啊。” 汤言笑了笑说:“那当然了,小时候小曼就很迷恋顾惜言的,为了顾惜言,她常跟着我们这帮胡同里的男孩子屁股后面转。后来顾惜言家从北京搬走了,小曼还为此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 第2398章面相 傅华笑了笑说:“那这一次顾惜言来北京也算是跟小曼再续前缘了啊。” 汤言笑了笑说:“小曼是挺高兴的,他还把顾惜言带回来家里跟我家人吃了顿饭。怎么样,你打算不打算雇佣他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觉得他还是很不错的,名牌大学毕业,华尔街大牌证券公司工作过的经历,又在上海的证大证券工作过,这样的人才就算是去国内顶级的证券公司,也算是很抢手的,我怎么能够轻易就放过他呢。等回头我问过了冯玉山冯董的意见,就会让他来试用上一段时间的。” 汤言笑了一下,说:“那家伙是挺优秀的,不过有一点我可提醒你啊,如果你想用顾惜言的话,最好是把汤曼从证券那边调出来。” 傅华愣了一下,说:“为什么啊,小曼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喜欢的男人,我本来想把他们放在一起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呢。怎么,你对顾惜言有什么看法吗?” 汤言笑了一下说:“我倒是不反对他们来往,不过在证券这一行工作的,每天都是在跟钱打交道,所以惯常是不会在两个重要岗位上放那么亲近的两个人的,要不然出了问题,对大家就都不好了。” 傅华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这个我想不会吧,我信任小曼,也相信她看好的人不会差了的。” 汤言笑了一下说:“傅华,我知道你很想让小曼得到幸福,但是你也不要因为这个,就忽略了一些商业上的基本原则。商业是商业,友情归友情,你要把这两点分清楚,千万别混为一团。你要知道,一个人在利益面前很难说谁会把持住得自己的。” 傅华依旧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说:“我看这个顾惜言还是挺不错的,他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汤言笑了笑说:“你可别这么急着下判断,不说别的,就说你熟悉的官场吧,你应该知道很多官员走上岗位之前,其实都是一些很优秀的人,但是在利益面前他们却迷失了自己。所以有些时候你去相信一个人,还不如建立一个完善的体制,用制度去制约他,才能不让他变坏的。” 傅华迟疑了一下,他知道汤言说得是有道理的,但是这却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把小曼从金牛证券调出来,那让什么人来做这个董事长呢?他说:“汤少啊,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小曼是我手里最懂证券的一个人了,把她从金牛证券调出来,我恐怕就没人可用了。” 汤言说:“小曼对证券其实也不是很精到的,把她调开,对金牛证券应该是没什么大的影响的。至于董事长这个位置,你可以自己担起来啊,反正董事长只是掌握公司的大方向,不需要什么都亲力亲为的。在大方向的掌控上,我觉得你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可是这么做了,小曼会怎么想我啊?我这不成了不信任他们的坏人了吗?” 汤言笑了笑说:“这也是为了他们好,你现在不做这个坏人,等到将来有一天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你不得不来做这个坏人的时候,大家恐怕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傅华说:“好吧,好吧,我会慎重考虑要怎么去做这件事情的。” 中衡建工,金正群办公室,金正群在办公室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在走来走去,从李凯中病房回来,一天又过去了了,李凯中那边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的,这可真是让金正群心理煎熬到了一个无法承受的地步了。 金正群觉得李凯中的妻子肯定是会将他昨天跑去病房的情况跟李凯中说上一声的,李凯中那边至今什么消息都没有,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凯中确实病重,根本就无法理会他的事情了。 二是李凯中并没有病重,只是气愤他昨天在李凯中妻子面前说了一百万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李凯中因此而迁怒于他,就不想再来理会他跟倪氏杰之间的事情了。 对于这两种情况,每一种都是金正群所难以接受的,李凯中真的病重的话,他的一百万可就打了水漂了。李凯中如果迁怒与他不想帮他,那他眼下就没有可能扳倒倪氏杰,接任中衡建工的董事长了。不过一百万倒还是有一线机会可以要回来的。 这可怎么办啊,怎么才能弄清李凯中现在是一个什么状态,心中对他又是怎么想的啊?这些都是金正群目前急切要知道的事情。为了弄清楚这些,早上金正群是打过李凯中的手机的。 李凯中的手机倒是接通了,不过不是李凯中本人接的电话,是李凯中妻子接的。在电话里,李凯中妻子很不客气的跟金正群说:“小金啊,我们家老李的身体目前需要静养,你不要再随便就打电话来骚扰他。” 李凯中妻子说完就直接扣了电话,这越发让金正群心里七上八下的,现在他虽然不敢确定得没得罪李凯中,但是可以确信的一点是他已经得罪了李凯中的妻子了。这可怎么办啊? 就在金正群焦躁不安的时候,李凯中的情况却也跟他差不多,不过倒也并不是金正群所想到的那两种情况中的任何一种,李凯中现在之所以还没联系金正群,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联系金正群该跟金正群说些什么。 本来金正群在他妻子面前泄露了一百万和那女人的事情,李凯中是想打电话好好的训斥他一番的,可是他并不知道该怎么跟金正群解释他无法再去帮他扳倒倪氏杰这件事情的。 从看到光盘的内容之后的那一刻起,李凯中就知道他是不能在去动倪氏杰了,他是无法承受光盘泄露出去的后果的,因此不论给他光盘的人是谁,他都是无法再去动倪氏杰了。这也是李凯中不敢去面对金正群的主要原因,他甚至告诉妻子,这段时间如果看到金正群来病房,或者打来电话,都说他现在病了,无法见他了。 李凯中之所以跟金正群一样的焦躁,是因为这段时间李凯中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给他光盘的究竟是什么人,这家伙将来会怎么来敲诈他。本来他以为这家伙很快就会再次跟他联络,然后告诉他想要敲诈他什么,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除了那张小字条之外,制作光盘的那家伙再也没有新的信息传递过来了。 于是李凯中心中就像揣了一只闷葫芦一样难受,他甚至很期望能够接到那家伙的电话什么的,哪怕只有一点含糊的信息,也好过就这么让他一直蒙在鼓里的。这种状态如果一直持续下去的话,他始终是要活在恐惧之中的。就算是他的心理素质再好,也是熬不住的。 这是李凯中最怕的一种状态,对手是谁不知道,却一直潜伏在暗处窥视着他,随时都可能对他发起最致命的一击。他知道必须要尽快的从这种危险的状态下脱身出来,否则就算是对手不发起攻击,他自己也会把自己搞崩溃的。 也正因为面临着这个最致命的危险,让李凯中基本上忽视了金正群的感受,忘记了有些时候最致命的一击并不是来自最危险的对手,而是来自身边那些看上去最不起眼,甚至平常你都会觉得这家伙蠢笨,能力平庸,根本都让人无法引起重视的小人物。 盛川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傅华把一叠资料递向冯玉山,笑着说:“冯董啊,这个是来金牛证券应聘的人的资料,您看一下,看看他合不合适。” “你真是客气了,”冯玉山笑了笑说,“其实你们熙海投资在金牛证券是大股东,持有绝大多数的股份,要请一个总经理,你自己决定就好了。” “这不是跟您客气,而是应该的,傅华笑了笑说:“”盛川集团也是金牛证券的股东之一,要请金牛证券的总经理,是应该要征询您的意见的。再说了,您是商界前辈,在商界经验丰富,您能帮我们把一下关,我心里会更踏实一些。” 冯玉山对傅华的说辞还是很满意的,同时因为冯葵远走美国的缘故,他对傅华心中也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触的,就笑了笑说:“那行,你把资料给我,我先看看好了。” 冯玉山就把傅华手中的资料接了过去,随手翻开了看了看,然后就对傅华说:“听你说的这个男人的履历倒是很不错的,不过我看这个男人的面相可是有点不太好,给我一种偏阴暗的感觉,我可是不太喜欢用这样的人。” 傅华愣了一下,顾惜言的面相倒真是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不过这个与他能不能不能胜任一家证券公司的总经理没什么关系吧?他看着冯玉山笑了笑说:“冯董啊,我真没想到您会这么在意面相这些东西,这个好像不是很重要吧?” 第2399章再漂亮 冯玉山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要聘用一个人,是要看一个人的品质的,而品质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当然要从他的言行举止和面相上看出来。你知道曾国藩的冰鉴吧,冰鉴就是一部如何用人的书,其中面相就是一个很关键的内容,有时间的话你也可以看一看的,从中学学古人的用人智慧。”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不过这个顾惜言相处起来倒也还可以,我并没有感觉他有什么阴暗的地方。” “我所说的阴暗只是我个人的一种感觉,并不是说这个人跟人相处的感觉就一定是阴暗的,我只是觉得这人的眼睛里面似乎有某种让人看不透的东西。”冯玉山笑了笑说,“诶,傅董啊,你要聘用他对他个人事先做过一个详尽的入职前调查吗?” “这个倒没有,”傅华笑了笑说,“不过这个人您可以放心的,他跟汤曼从小是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汤曼对他知根知底,我觉得他应该是可以信得过的。” 冯玉山摇了摇头,看着傅华笑着说:“汤曼对他知根知底,可不代表你对他知根知底的。再说了,就我目前看到的这个人的履历,他是刚到北京不久的,此前他都是在上海和美国生活的,而且时间还很长,汤曼跟他这么长时间没有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他都做过什么事情,交往过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变故,汤曼应该都不清楚的,恐怕对他也难说就是知根知底吧?” “傅董啊,这一点我就要倚老卖老的说你几句了,你这个人为人和头脑都是很不错的,唯一比较欠缺的是,太过于重视感情了,就这个顾惜言来说,你因为汤曼的缘故,首先心里就已经倾向于聘用他了,从而忽视了很多你应该重视的东西。你可要知道,在商业上太感情用事,可是很容易就栽大跟头的。” 冯玉山这么说,傅华就有些尴尬了,他知道冯玉山所说的倒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如果现在由他提出来要对顾惜言进行入职前调查,就显得他对汤曼是不够信任的,那他和汤漫之间的关系上就会变的尴尬起来。 冯玉山注意到了傅华神态之间的迟疑,就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是信任汤曼的,由你来提出对顾惜言来进行入职前的调查,你和汤曼之间的关系就不太好处理了。这样吧,既然你今天跑来征询我的意见,我就帮你尽尽力吧,这个坏人就由我来做好了,我找人对他进行入职前的调查。” 冯玉山这么说,也算是帮傅华解决了这个尴尬的难题,他就笑了一下,说:“那我就谢谢冯董了。” 冯玉山笑了笑说:“不要这么客气了,盛川集团也是金牛证券的股东,这么做也是对我们盛川集团自己负责的。” 谈完了顾惜言的事情,傅华是很想跟冯玉山聊聊冯葵的近况的,但想想还是放弃了,以冯葵的个性,现在在美国肯定生活的很快乐,问了只能说他放不下,这个反而会让冯葵看不起他的。于是闲聊了几句之后,傅华就从冯玉山的办公室离开了。 在开车回驻京办的路上,傅华接到了徐冰冰的电话,徐冰冰笑了笑说:“诶,傅叔叔,你在哪里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刚在外面办完事,正在往驻京办走呢,你找我有事吗?” 徐冰冰笑了笑说:“我这边今天中午没什么事情,就想找人一起吃个饭,你中午定下来在什么地方吃饭了吗?” 傅华并没有想要跟徐冰冰吃饭的意思,其实从澳门回到香港的那一刻,他心中就是打定主意尽量要少跟徐冰冰接触的。虽然徐悦朋已经将欠款一事解决掉了,但是徐悦朋跟他之间可并不是一点芥蒂都没有的,未来他们更多的可能是敌人,而不是朋友的。 就这一点上,傅华是有点搞不清楚徐悦朋是在搞什么鬼了的,明明徐悦朋对他心里是很有意见的,但是徐悦朋为什么不把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跟徐冰冰讲明白呢?讲明白的话,估计徐冰冰也就没什么心情再来请他吃什么饭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冰冰啊,这个还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早上跟我女朋友约了要一起吃饭的,她已经在驻京办里面等着我呢,我赶回去就是想要跟她一起吃饭的。所以今天就有些不方便了的。” 徐冰冰笑了,说:“这么巧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这个是我早上跟她约好的,所以真的不好意思,我就不能陪你吃饭了。” 徐冰冰倒也不跟他纠缠,笑了笑说:“既然是这样子,那就算了,我就不打搅你们了。” 徐冰冰就挂了电话,傅华对他能想到事先约好了女朋友吃饭的这个借口自觉还是很得意的,这样子一下子就堵上了徐冰冰继续纠缠的可能。 不过等他到了驻京办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借口实在是不太高明的,因为徐冰冰就在海川大厦门口的车里等着他呢。不用说徐冰冰肯定是是上去过他的办公室了。冷子乔并没有在他的办公室,那他所说的女朋友在办公室里面等着他,就是在撒谎了。 看到傅华的车到了,徐冰冰笑着从车里走了出来,看着傅华说:“傅叔叔,我刚上去看了一下,你女朋友并没在上面等你,可能她迟到了吧。” 傅华尴尬的笑了一下,说:“你什么时候到驻京办来的?” 徐冰冰笑笑说:“我是先到驻京办,看你不在这,才给你打电话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就是知道我没有约了女朋友在一起吃饭了,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拆穿我啊?” 徐冰冰笑了笑说:“我就是想看看到时候谎言被拆穿了,你会是个什么表情。”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现在你看到了,满意了吧?” “满意了,”徐冰冰点了一下头说,“傅叔叔,你尴尬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只是我不明白,我们总算是一起在澳门同生共死过的,怎么在你那会连一起吃个饭的情分都没有呢?” 傅华看了徐冰冰一眼,他觉得也是应该跟徐冰冰讲明他跟徐家真实的关系的时候了,省的说徐冰冰跟他继续缠夹不清。他就笑了一下,说:“冰冰啊,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的,我跟你爸爸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你所看到的那样子简单。” 徐冰冰摇了摇头,说:“你别以为我不明白你们之间真正的关系,你可能觉得我爸爸进入豪天集团是来意不善的,所以我们就应该是敌对的立场的。” 傅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徐冰冰对他和徐悦朋之间的关系是了解的,事情这就有些复杂了,既然她事先就知道他和徐悦朋是敌对的,那她还要找他去澳门救徐悦朋,就有些让人摸不清头脑了。 傅华看了一眼徐冰冰,说:“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啊。” 徐冰冰说:“是啊,我什么都知道,你是不是心中再问,既然我知道你和爸爸是敌对的,为什么还要找你去澳门救他啊?”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是的,这一点我是很奇怪,难道是你就不怕我见死不救吗?” “我怕,”徐冰冰苦笑了一下说,“但是那个时候,我再也找不到其他可能救我爸爸的人了,你是我唯一的选择,所以我不得不找你。” 傅华说:“那我当时如果拒绝呢?” 徐冰冰说:“这一点我也想过了,就我对你的认识,你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即使是对你的敌人,要不然你也不会在我奶奶的寿宴上出手救了我们父女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那不一样的,我当时出手推开你们,完全是一种未经大脑的一种习惯动作,如果让我有考虑的空间,我想我可不一定会那么做的。” 徐冰冰笑了,说:“即使你是习惯性的动作,也是说明你做惯了好人的,要不然你的习惯性动作就是袖手旁观了。而事实证明,你也确实是伸手帮了我们父女。” 傅华摇了摇头说:“帮是帮了你们,不过事后我可是很后悔的,后悔我不该那么心软的。而且在你们心中也不一定感激我的出手,甚至你父亲还可能因为我当时提出要他做出抵押我才给他担保,心中对我怀有怨念呢。” “这点你没说错,我父亲确实对你是有些怨念的,”徐冰冰笑着说,“事后我几次在他面前说起你来,他都是说你帮我们是别有企图的。连我要拖他来感谢你,他也是不情不愿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既然你心中清楚这个情形,为什么还非要拖着他来呢?根本没必要的啊,难道说你以为像这种不情不愿的感谢还能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吗?你我双方心中可都清楚,即使感谢话说得再多,说得再漂亮,我们还是一个敌对的立场的。你可不要跟我说,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你们俩不是一个立场的啊。” 第2400章棋子 徐冰冰笑着看了傅华一眼,说:“如果我真的这么说了,你会相信我吗?” 傅华笑了笑说:“肯定不会了,我看你跟你父亲的感情很深,甚至可以拿生命去为他冒险的,你绝对是不可能背叛他的。所以你就是这么说了,我也是不会相信的,甚至我还会怀疑你这么说是在给我下什么圈套呢。” “傅叔叔,”徐冰冰笑着说,“你这么说可就太伤人了吧,怎么说我也是跟你一起同生死共患难过一场的,你难道说对我就一点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傅华笑了,说:“要说信任吗,以前是有的,那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很至情至性的,很纯真的一个女孩子,为了救自己的父亲肯付出一切。同时也在盲目的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人还有好人的,但我今天才知道,你的纯真完全是装出来的假象,我至始至终都是在你的算计当中的。” “听你的语气好像是对我很失望啊,”徐冰冰笑了起来,看着傅华说,“诶,傅叔叔,你喜欢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很天真,都很单纯啊?你现在在交往的女朋友冷小姐,很天真很单纯吗?” 傅华愣了一下,这个问题还真是让他有点语塞了,回过头来想一想,他遇到的女人当中,天真单纯的很少,富有心机和算计的却是占了绝大多数。认真说起来,好像就是赵婷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单纯而天真的信赖他,其他的,包括郑莉,都是那种心机复杂的女人。 徐冰冰笑了,说:“你发什么愣啊,难道冷小姐也是心机复杂,不单纯的女人吗?” 傅华心说这个冷子乔更是有心计,好像认识到现在,他都是被冷子乔牵着鼻子走的,不过他倒并不想在徐冰冰面前承认这一点的,就笑了一笑说:“不能这么说女人好像天生就是比男人聪明的,很多方面我是自叹不如啊。” “聪明,”徐冰冰笑了起来,说,“傅叔叔,你这个词用的很中性啊,如果用我的话来说的话,你这应该是在说女人都是很狡猾的。但是男人又觉得女人的狡猾有些时候又是很可爱的,所以男人又是离不开女人的。” 傅华笑了,说:“好了,冰冰,你今天不会是来跟我讨论男人女人的问题的吧?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没有讨论这个问题的基础的,所以我们是不是到此为止啊?” 徐冰冰笑了起来,说:“诶,傅叔叔,你这话说的可就太没人情味了吧?我们之间怎么会没有讨论这个问题的基础呢?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这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基础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了,冰冰,我说的基础,是指男女之间那种很私密的感情,可不是说普通的男人女人,这世界上的男男女女太多了,难道说我要有跟每个女人讨论这个问题的基础吗?” 徐冰冰笑了起来,说:“那当然不行了,不过你和我之间已经有了很私密的感情了……” “喂,”听徐冰冰这么说,傅华可是有点急了,他赶忙打断了徐冰冰的话,说,“诶,冰冰啊,有些话可不要随便讲的,你刚才这话要是被你爸爸听去了,会以为我真的对你做过什么了,那他可能就要跟我拼命了的。这个后果我可承担不起啊。” “你真的那么怕我爸爸吗?”徐冰冰看着傅华的眼睛说,“我怎么觉得你实际上根本就没把我爸爸放在眼中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我哪敢啊,你爸爸手中掌控着亿万资产,在北京的地产界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我可不敢轻视他的。实话跟你说,我心中一直是很担心你爸爸会在豪天集团对我发难的,我这心一直都是悬着的。” “不对,”徐冰冰笑了笑说,“你说的这些在别人看来也许真的是不敢轻视我爸爸,但是你却是没这样想过的。这一点我是可以证明的。” “证明,”傅华笑了,说,“你拿什么证明啊?” “我当然可以证明了,”徐冰冰笑着说,“你如果是一直在担心我爸爸会对你不利,澳门这件事情你就不会出手了,你是觉得事态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中,所以你才会出手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根本就没像你说的那样子担心过我爸爸。”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担心还是担心的,只是你爸爸来豪天集团之后,一直也没做什么针对我的事情,总体来说,还算是一个比较友好的商业伙伴,在这种状态下,我自然是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利的举动的。至于这一次澳门我出手帮忙,其实在你央求我的时候,我是考虑过到底要不要帮你这个忙的,我也曾想过拒绝你的,只是看你那么央求我,我还是心软了一下。” “这么说你出手是因为我了,”徐冰冰眼睛亮了一下,看着傅华说。 “不是冰冰,”傅华急忙说道,“你话千万别这么说:我真的没想得太多,就是觉得在那种状态下,我不应该袖手旁观的。再是啊,你如果不想让我和你爸爸现在就冲突起来的话,最好也不要再说什么你和我有了私密感情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跟你有过私密感情的,所以你千万别来害我啊。” “诶,你别不承认啊,”徐冰冰笑着说,“去澳门的那一路上,你可是始终握着我的手的,还有啊,你一直亲昵的叫我冰冰,这些难道说还不算是私密吗?” “你可别误会啊,”傅华赶忙解释说,“我当时握着你的手,是担心你害怕,再说了,现在也不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握握手也不代表什么吧?至于我叫你冰冰,是因为你一直称呼我为叔叔,作为一个长辈,我叫你名字不为过吧?” “我没误会啊,我觉得你叫我冰冰是带着感情的,”徐冰冰笑了,说,“再说了,人们不都说大叔都喜欢萝莉吗?你这么叫我是潜意识上的喜爱。”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诶,谁跟你说我喜欢萝莉了的啊?” 徐冰冰笑了:“你就别装了,别的不说,就说你家里的那个女朋友,不也是个跟我年岁相仿的萝莉吗?” “这是两码事,”傅华苦笑着说,“你千万别把他们扯到一起来说:女朋友跟世侄女可不是一回事情的。好吧,如果是我在称呼上让你引起了误会,那我改行吧,再以后我就只称呼你为徐小姐,而不叫你冰冰了?” “叫小姐多难听啊,”徐冰冰笑着说,“现在小姐这个职业可专指某种从事特殊职业的女性,你这么叫我,难道说心中还有那种想法?” 傅华看了徐冰冰一眼,他看徐冰冰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女人是在跟他开玩笑了,就笑了笑说:“好了,你就别来跟我开玩笑了,那你说我叫你什么好啊,徐女士,徐阿姨?” 徐冰冰笑了起来,说:“好了,好了,你越叫越老了,我刚才确实是逗你的了,以后我还是会称你为傅叔叔,你还是叫我冰冰好了,还是这个自然点。”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我们也别以后了,今天我们也算是把话说开了,你和我算是敌对阵营的,以后还是少来往比较好。” 徐冰冰笑了,说:“怎么你这是要跟我划清壁垒啊,还是你害怕我会是我爸派来害你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算是划清壁垒吧,我们不需要还要继续假惺惺的装作是朋友,也避免以后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是吧,”徐冰冰笑了笑说,“傅叔叔,你的眼界就这么窄吗?只要是你觉得是敌人的,你都离她们远远的吗?” “我眼界窄吗?”傅华笑了笑说,“我不觉得,我只是不想再跟你虚情假意的装作朋友了而已,没意思的。” 徐冰冰说:“你不要拿我爸爸跟你是敌对的这一点做借口了,你怕的不是这一点,你应该知道,我虽然不会帮你对付我爸,但是也不会帮我爸对付你的。” 徐冰冰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的看了傅华一眼。傅华知道徐冰冰这么说是意有所指的,他确实不是怕徐悦朋跟他的敌对,而是怕会跟徐冰冰缠夹不清。 徐冰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之所以说你眼界窄,是因为我觉得你被敌我这个概念给局限住了,你能不能跳出敌我这个框架来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跳出敌我这个框架,”傅华愣了一下,说,“我还真想不出来怎么个跳出敌我来。” “这你听我说,”徐冰冰笑了笑说,“其实吧,你和我们徐家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我们之所以会敌对,是因为我们身后的人物,我们只不过是人家的一枚棋子而已,所以我们真的没必要斗个你死我活的,还不如给对方留点余地。一旦说我们身后的人物倒了,我们也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第2401章纳闷 傅华愣了一下,看着徐冰冰说:“这个我倒没想过,不过,你先跟我说说,这是你的意思呢,还是你爸的意思?” 徐冰冰笑了笑说:“这个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傅华笑着说,“如果是你爸爸的意思,……” 说到这里,傅华顿了一下,因为他想到无论是徐冰冰还是徐悦朋的意思,他都是不能简单的相信的,他都是要在心里问个为什么的,这到底是个圈套,还是徐冰冰和徐悦朋真的想要来跟他做一些私下的妥协的。 傅华就看了徐冰冰一眼,笑了笑说:“别说:,还是你们女人看事透切,还真是没什么区别的。” “对嘛,”徐冰冰笑了笑说,“我想你还没信任我到一个程度,当然就不会因为我简单的几句话就来相信徐家真的会放你们一马,还是会在心中打个问号,问我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因此我这么说跟我爸这么说,是没什么区别的。” “但是即使你怀疑我,我还是要跟你这么说的,因为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我以后也会尽量的去阻止我爸爸对你采取什么敌对的行动的,希望将来如果徐家这边的靠山倒台了,你能高抬贵手,给我们留一条活路。” 傅华愣了一下,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一层去的,他确实跟徐家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需要去跟徐家斗个你死我活的。但是徐家身后的董某某可是不会这么想的,他可是一直虎视眈眈想要置他于死地的。 因此,在理论上,如果有一天他这边的靠山杨志欣如果倒台了,恐怕徐家那边是绝对不会给他留什么活路的,因为董某某那边绝对是心狠手辣的,一定会对他斩尽杀绝的。而徐悦朋不过是董某某的一个马仔,根本就无法左右董某某的。 反过来讲,如果有一天董某某倒台了的话,他这边却是会因为徐冰冰事先打过招呼,而对徐家手下留情的。这个徐冰冰的算盘打的还真是很精的。不过其实就算是真有那么一天,他也不是什么赶尽杀绝的人,也是不会对徐家有什么太过分的举动的。所以他相信不相信徐冰冰都是无所谓的了。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很不寻常啊,什么地方不寻常呢?傅华沉吟了一下,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徐冰冰跑来跟他这么说,是不是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啊,难道说董某某那边真的有了什么危机了吗?还是董某某那边出了什么大问题了? 这可要试探一下徐冰冰的,起码也要搞清楚徐冰冰为什么会这么说的,如果是董某某真的出了什么状况,那可就是太好了的。傅华就转头看了看徐冰冰,说:“冰冰啊,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你爸爸身后的人物出了什么状况了?” 徐冰冰的眼神闪开了,说:“傅叔叔,什么状况啊,我就这么一说,你也想得太多了吧,我只是想来表达一下我的善意的,可并没有说我们这边的人马上就倒台了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别来骗我了,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不跟我说也可以的,我这边也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的,你不跟我说,我自己也能打听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了的。” “傅叔叔,你这是想通过我探听消息啊。”徐冰冰笑了笑说,“我倒是不反对你这么做,不过你想要打探消息,是不是也要拿出点诚意来啊?” “诚意,”傅华笑了笑说,“什么诚意啊?” “你让我就在这里跟你说啊,”徐冰冰笑了笑说,“我站在这里也好半天了,腿都站麻了。再是啊,这都中午了,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你既然并没有约你家那位女朋友吃饭,是不是可以赏个脸,跟我一起吃顿饭呢?”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是我的失误了,行,我请你吃饭好了,走吧,我请你尝尝我的家乡菜。” 徐冰冰笑了笑说:“这怎么好意思啊,本来我是想来请你吃饭的。要不你跟我出去找找一家饭店吃饭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没必要了,其实我的家乡菜就很好了。如果你坚持要请客的话,大不了吃完之后我让你买单就是了。” 徐冰冰点了点头,笑了笑说:“行啊,我听你的就是了。” 两人就进了海川大厦的海川风味餐馆,傅华点了几个时令海鲜菜,然后看着徐冰冰说:“行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好吧,好吧,我跟你说,”徐冰冰苦笑着说。“我没想到傅叔叔你的感觉这么敏锐,不过我跟你说了,你可别以为我又在算计你了。” 傅华看了徐冰冰一眼,笑了笑说:“你就跟我说吧,其实就算是你在算计我也无所谓的,这人都是利己的,再说了,在这件事情上,你也算计不了我什么去的啊。” 徐冰冰说:“那好吧,我跟你说,倒不是我这边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只是我有一种感觉,好像我们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注意过这几天的媒体报道,当中却是一点迹象都没有的。” “你是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傅华疑惑的说,“但是事件却被某些人故意给掩盖了?” 徐冰冰点了一下头,说:“我觉得是这个样子的。” 傅华说:“这恐怕是你疑神疑鬼了吧?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我这边的渠道可是一点什么反应都没有的。” 徐冰冰说:“我也不清楚,反正我这种感觉是很强烈的。你应该知道的,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是很灵的。你高兴吧,局势大约很快就要向你那一边扭转了。” “我高兴什么啊,”傅华摇了摇头说,“即使你们你们那边的人不再跟我为难了,也不代表我的事业就会一帆风顺的,这世界上总是有人会冒出来跟你做对的。诶,你爸爸澳门的那笔帐了结了吗?” 徐冰冰摇了摇头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爸爸没跟我说过,怎么你担心我爸爸还不清账,会拖累你吗?” 傅华笑了笑说:“还真是有些担心,毕竟三个亿不是一个小数目的。” 徐冰冰笑了笑说:“傅叔叔,你别在我眼前演戏了,这个我爸爸可是跟我说过了的,三个亿也许对你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但绝对不是拿不出来的。你和豪天集团现在肯定巴不得他还不清这笔账,这样的话你们就可以拿走豪天集团的股份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个我倒也不瞒你,真的这么想过,那样对我和豪天集团来说,是去掉了一个心腹大患。不过真要是这个样子的话,事情处理起来是相当的麻烦的,这里面是有不少的不可预料的因素,所以我还是期望你爸爸能够及时的将这笔账还掉的。” “我估计问题不大吧,”徐冰冰说,“反正我这几天并没有见我爸爸为这件事情发愁,也没有去到处筹钱,所以这三个亿的账应该不是什么难题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就好,这样子我们双方以后都不会有什么麻烦的。至于你说的,要为对方留点余地这件事情,我是可以答应你的,只要你爸爸不来故意找我的麻烦,我是不会跟他过不去的。” 徐冰冰点了点头说:“谢谢了,我就知道傅叔叔你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其实我对你本身就不是很担心的,我担心的是其他的人,我爸爸这些年也是得罪了不少的人,如果他身后的人倒台了,恐怕会有不少的落井下石的人冒出来的。” 傅华说:“这是难以避免的,商场上这种事情是常有的。” 徐冰冰叹了口气,说:“是啊,我爸爸这些年并没有积下什么善缘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傅叔叔你如果能有什么地方帮到他,就帮帮他吧。” 傅华看了徐冰冰一眼,他感觉徐冰冰对徐家的未来是相当的悲观的,董某某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徐家父女这么的悲观啊,他说:“事情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徐冰冰说:“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昨天我爸爸说要去见一个特别重要的人物,回来之后,他就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很少见到我爸爸这个样子的,就算是他在澳门被虎鲨抓了,神色也没有差到昨天那个样子的。” 傅华说:“那恐怕还真是很严重的,不过,我还真是无法答应你什么,你也说过了,我们两方其实都是小卒子,自身的命运都无法主宰,更不要说主宰别人的命运了。” 傅华心中很清楚,事情真的严重到让徐悦朋这么紧张的话,那就很可能是董某某遭遇到了极大的麻烦。对董某某这个层级的事情,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杨志欣恐怕也无法干涉什么的。 不过既然严重到这个程度,杨志欣和胡瑜非应该多少也知道了些风声了吧,怎么他们一点都没有跟他说过些什么呢,这未免让傅华心中十分的纳闷。 第2402章不同寻常 “这倒也是啊,”徐冰冰苦笑着说,“恐怕到时候,我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好了,傅叔叔,我们就不要去为这些目前看来还不着边际的事情去瞎想什么了,我们还是赶紧吃饭吧。诶,别说,你们海川市的海鲜还真是不错啊,这鱼吃到嘴里,有一种清甜的味道。” 傅华笑了,说:“那当然了,我们海川可是有名的盛产海鲜的地方。” 徐冰冰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们那里,海产丰富,气候宜人,是著名的避暑胜地,本来我还想有机会让你带我去哪里看看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机会是很渺茫了。” 傅华笑了笑说:“别说这种丧气的话,你才多大啊,以后时间还长着呢,总是有机会去看看的。” 徐冰冰笑了笑说:“那你是说愿意带我去了?” 傅华心说我带你去算是怎么一回事啊,便笑了笑说:“这个倒不一定要我带了,你可以自己去,也可以等找到了男朋友之后,让你男朋友带你去的。” “我对海川市的兴趣,完全是以你而起的,如果你不肯同去的话,那海川市对我来说,就没什么意义了。”说到这里,徐冰冰摇了摇头,说,“我又说多了,吃饭,吃饭。” 傅华看了徐冰冰一眼,他知道徐冰冰此时的心情肯定是很复杂的,徐悦朋的事情可能是真的有点吓到她了,她跑到自己这里来,应该是想从自己这里寻找一些安宁的。 但是傅华也知道这个安宁,他是不能给她的。一来他本身就没有就没有这个能力去帮徐冰冰解决眼下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的,即使对徐冰冰给与了一些安慰,也不过是暂时的,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的。 二来他也没有去给徐冰冰这个安定合适的身份,他并不想跟徐冰冰有什么缠夹不清的东西的,所以最明智的做法是硬下心肠来不要去理会这些了。 傅华于是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徐冰冰一起吃起了桌上的食物。两人都不说话了,饭就吃得很快,十几分钟之后,两人就吃完了饭。徐冰冰就买了单,然后站起来说:“傅叔叔,我要回去了。” 傅华也站了起来,笑了笑说:“行啊,你回去吧,你也不要想太多,也许你爸爸他们没什么事情,你只是杞人忧天了而已。” “希望吧,”徐冰冰笑了笑说:“诶,傅叔叔,你送我下去吧。” 傅华犹豫了一下,本来他是不想送徐冰冰下去的,但是他看到了徐冰冰哀求的眼神,终是于心不忍,就点了一下头,笑了笑说:“”那行,我送你下去。 两人就出了餐厅,进了电梯,由于正值午饭时间,电梯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傅华和徐冰冰两个人。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徐冰冰的手就很自然的伸过来握住了傅华的手,傅华想要挣脱,却被徐冰冰抓的紧紧的,她抬头看着他说:“傅叔叔,你就让我握一会吧,握着你的手,我心里就会安定很多的。” 见徐冰冰说得可怜,傅华就没再挣脱了,就这么任由徐冰冰握着。徐冰冰说:“谢谢了,傅叔叔。其实我在澳门的时候,还真是想过回了北京要好好报答你一下的,不过现在这个情形,我还是离你远一点比较好的。诶,你有没有感觉到啊,我好像是你的灾星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灾星,这从何说起来?” 徐冰冰说:“当然有理由了,你看啊,你跟我第一次相识的时候,有杀手来杀我爸爸,结果却导致你受了枪伤。第二次我求你陪我去澳门救我爸爸,结果差一点害你被虎鲨扔进了海里。两次我都害到了你。” 傅华笑了,说:“你这么说可就有点牵强附会了,什么灾星啊,这两次我可都是有惊无险的。最终也是顺利的解决了问题的。” 徐冰冰说:“那总是让你平白的跟我受了牵连啊。”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受你牵连啊,严格来说是你爸爸好不好?好了,冰冰,你别去想那么多了,安安心心的回家吧,也许你爸爸本身就没事,或者即使有事,这个坎应该也能过去的。” 徐冰冰笑了,说:“你总是爱说这些鼓舞人的话,你可别忘了,如果我爸爸这边顺利的过关的话,那么你这边以后可就不会好过了的。” 傅华笑了,说:“这我倒不担心,你不是说到时候会给我留一条路走吗?” 你还真信啊?徐冰冰笑了笑说:“你就不怕我是设下圈套害你的。” 傅华说:“怕,不过我宁愿选择相信你,我感觉你是不会欺骗我的。” 说话间就到了一楼,电梯门就开了,徐冰冰赶在门开前的那一刻,松开了傅华的手,然后就快步走出了电梯,转身笑着对傅华说:“好了,就送到这里了吧,走之前,我要告诉你一句话,不光很多大叔喜欢萝莉,很多萝莉也是喜欢大叔的。” 傅华笑了,刚想说点什么,徐冰冰却已经转身快步离开了。他只好按了驻京办所在的楼层,坐电梯回了办公室。 刚在办公室坐下,汤曼就敲门走了进来,傅华这才想起来,早上他是跟汤曼说过,要去跟冯玉山征询对聘用顾惜言的看法的。可眼下冯玉山说是要对顾惜言进行入职前的调查的,这可就需要点时间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小曼啊,我把顾惜言的资料拿给了冯董了,也跟他讲了这个顾惜言的来历,不过冯董这个人做事比较老派,什么都非要按照程序来走,他感觉我们对顾惜言的入职调查还不够,他非要去做一下入职调查,才肯同意聘用顾惜言的。” 汤曼神色倒也没什么异常,笑了笑说:“冯董这么做也是应该的,那行,我告诉惜言哥让他再等上几天就好了。那我先出去了。” “诶,小曼,你等一下,”傅华叫住了汤曼,说,“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一下你的意见,你知道我是很想聘用顾惜言的,但是汤少跟我说,如果我想聘用顾惜言的话,最好把你从证券这边调出来。” 汤曼愣了一下,说:“诶,你们这是在干嘛啊?你们在担心我和惜言哥的关系,傅哥,我可跟你说过,惜言哥是惜言哥,我是我的,你们不要把我们混为一团的。所以你们别想太多,好吗?” “是吗?”傅华笑了笑说,“我怎么觉得不是这样子的啊,你看你现在对我们要不要聘用顾惜言可是很上心的。” “又来了,”汤曼苦笑了一下,说,“傅哥,你能不能老那这件事情跟我开玩笑啊?我对这件事情上心,是因为跟惜言哥少年时期的情谊,我不愿意让一个朋友在那干等着,没有其他的因素。”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行,我不跟你开这个玩笑了。小曼啊,这么说你的意思是还想继续留在证券这边了。这样也好,本来我还发愁你从证券那边调出来,我要找什么人来顶替你呢。” 汤曼多少迟疑了一下,说:“傅哥,这个问题你先别急着决定,让我先考虑一下吧。既然你们都觉得我和惜言哥会有点什么,那我是不是还是从证券那边调出来,从而避免瓜田李下啊?” 傅华笑了,说:“小曼,你也别为难,这件事情也就是你哥提出来,我是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的。这样吧,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好了,反正你要怎么做,我都是绝对相信你的。” 汤曼说:“那行,我好好考虑考虑再来答复你吧。” 汤曼就从傅华的办公室离开了,汤曼走了之后,傅华拿起了电话,打给了胡瑜非,他想从胡瑜非那里了解一下,究竟董某某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胡瑜非接了电话,笑了笑说:“诶,傅华,你可有些日子没来我家坐坐了,是不是有了冷子乔,就把我和你阿姨都忘到耳朵后去了?你可别忘了,你阿姨还是你们俩的大媒人呢。” 傅华笑了,开玩笑说:“胡叔啊,您还是老脑筋啊,媳妇都哄到手了,谁还记得媒人啊?”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你这小子啊,居然这么跟我说话,你就不怕我把这话告诉你阿姨,她会生你的气嘛?” 傅华笑了,说:“不怕,因为阿姨根本就不会相信我会这么说的。好了,胡叔,不跟您开玩笑了,最近东强没回来看你们啊?” “没有了,”胡瑜非说,“这小子现在一心扑在华东灌装厂那边,好久没回北京了,搞得我们老两口在家成天都是大眼瞪小眼,无聊得很啊。诶,你和子乔什么时候有时间,多过来看看你阿姨,这样子你阿姨也能开心些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和子乔有时间就会过去的。” 胡瑜非说:“那就好,诶,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说:“是这样的,胡叔,你最近有没有听说董某某那一边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啊?” 第2403章咽下去 “不同寻常的事情?”胡瑜非愣怔了一下,说,“什么事情啊?我最近可没听说过北京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你这个消息从哪听来的啊?消息源可靠吗?” “您也不知道啊?”傅华也有些奇怪,心说胡瑜非都不知道,也许真的中只是徐冰冰自己疑神疑鬼了,那这样子的话,就不好再跟胡瑜非说些什么了,他说,“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您当我没打这个电话好了。” “什么叫做当你没打这个电话啊?”胡瑜非说,“你这明明是打来了电话的,你这可倒好,一下子就让我揣了个闷葫芦,这可不行,你老老实实跟我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笑了,说:“胡叔,我不是想瞒您什么,只是我也不确定对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现在了解到的信息是,董某某似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件事情让那个徐悦朋很是担心,似乎有大祸临头了一样。” “大祸临头一样,”胡瑜非困惑的说,“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这件事情肯定是很不小的一件事情,为什么我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难道说对方动了什么手脚把事情给掩盖住了?” 傅华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也是什么风声都没听到的。最近新闻里面也没有与他有关的报道的。” 胡瑜非沉吟了一下,说:“事情只要是发生了,总是会有痕迹留下来的,在北京这个地方,可是有很多部门的眼睛在盯着的,所以他们即使能够掩盖一时,也是很难长久的隐瞒的,所以早晚我们都是会知道的。回头我也会找人了解一下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相信胡叔您的渠道一定会了解到一些情况的,如果您了解到了什么,可别忘了跟我说一声。” 胡瑜非笑了,说:“”那是自然,让董某某感觉大祸临头的事情,对我们可是一件好事,我如果真的知道了,一定会先告诉你,让你也高兴高兴地。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在中衡建工办公大厦的小会议室里,倪氏杰正在主持召开集团领导层的会议,金正群作为集团的总经理也在座。倪氏杰看上去神采奕奕,满面红光,但是金正群却是面色晦暗,焦躁不安的。 此时,钱宜君和倪氏杰的绯闻风波早就已经风平浪静了,金正群不但没等来钱宜君男朋友去国资委大闹,也没等来李凯中出面来以国资委领导的名义要求对这件事情进行调查的。 直到现在,李凯中都还在医院里面住着,并没有出院,也没有说跟金正群联系,解释一下他生病的情况。就好像李凯中根本就忘记了倪氏杰和钱宜君这件事情就是他策划出来的一样。 倪氏杰先是在会议上讲了一些公司最新的工作安排,然后话锋一转,开始讲他和钱宜君的事情了,他说:“我想大家最近都接到了关于我和北京分公司钱宜君副经理有不正当关系的举报信了吧?” 与会的其他人大多都笑了,公司的常务副总赵敬轩更是笑着说:“倪董啊,对这件事情大家都是一笑置之的,现在就是这么个社会,总是有些龌龊的小人什么事情都不干,成天在背后就捉摸着怎么去编造谣言攻击他人。” 赵敬轩说话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却是扫向金正群的,他是倪氏杰的嫡系人马,很清楚整件事情很有可能是金正群在背后搞鬼的,因此他才会在会议上指桑骂槐的骂金正群是龌龊小人。 金正群被骂了,却还不得不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一样,他强笑了一下,说:“是的,是的,这种谣言大家都是一笑置之的,谣言是止于智者的嘛,倪董真是不需要太在意的。” 金正群现在没有了李凯中对他的支持,心中首先就有些发虚,因此也不敢在会议上公开的挑战倪氏杰的权威了。 倪氏杰笑了一下,说:“金总说的很对吗,谣言是止于智者的,对于我来说,这种事情也是见过很多的,每当公司要提拔个什么人了,一些红眼病的人就会不甘心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就从四面八方的扑面而来。这种风气实在是太过恶劣了。” 金正群心里这个骂啊,心说倪氏杰你个混蛋脸皮可真厚啊,明明是你和钱宜君私下里勾搭成奸,结果到你嘴里却成了别人嫉妒钱宜君被提拔,才制造出来的谣言。还说我红眼病,我有什么必要去红眼一个小小的分公司的副经理吗? 倪氏杰继续说道:“公司对这种风气是绝对不能姑息的,所以我对北京分公司的同志讲了,只要是对的,就不要去顾虑什么,对钱宜君同志的提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绝对不能助长那些歪风邪气的。” 金正群心里暗自苦笑,他闹了半天,不但没伤到倪氏杰一根毫毛,反而给了倪氏杰正大光明提拔情人的借口了,倪氏杰不但把这件事情拿到公司高层会议上讲了,还说这是为了跟歪风邪气作斗争。狗屁啊,钱宜君那个臭女人不跟你睡觉,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提拔的。 金正群心里这个别扭啊,不禁暗自埋怨李凯中,也不知道李凯中这混蛋是怎么了,突然就变成了缩头乌龟,缩在了医院里面就不出来了。搞得他却在这里承受这个羞辱。 金正群心里正窝火呢,没想到这时倪氏杰却转头看了看他,笑了笑说:“诶,老金啊,你说我说的在理吧?” 金正群还能说什么呢,他只好点了点头,说:“对对,倪董,您说的太对了,我们是坚决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的。” 散会之后,金正群憋着一肚子火回了办公室,抓起电话就想要打给李凯中,他要质问李凯中为什么会一直躲在医院里面不出来。不过随即他就有把电话放下了,因为他知道这个电话打过去的结果也只能是李凯中的妻子跟他说,李凯中还在病中,不方便接他的电话。 也是邪门了,李凯中的病情真的这么严重吗?如果他真的病重到连个电话都无法接了,那他现在就应该奄奄一息的才对,为什么每次李凯中妻子接他的电话的时候,口气中却一点担心的意思都没有啊?这不对劲啊,难道李凯中一直在装病躲他? 金正群越想越觉得这还真是有可能的,李凯中那混蛋一向是满肚子鬼心眼,他很可能是说不想真的帮自己去把倪氏杰给扳倒,但是又不愿意将收他的一百万还出来,所以才会躲在医院里面装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李凯中可就太不是个玩意儿了,那这是拿自己在耍着玩呢。 不行,要赶紧弄清楚李凯中现在是一个什么状况才行的,金正群想了想,忽然一怕自己的大腿,说:“我怎么这么笨啊,李凯中不见我,不代表李凯中不见别的人啊,我找我那位国资委的朋友去见他,看看李凯中是不是真的躺在医院里起不来床了,这不就行了。” 金正群就打了电话给他的朋友,想说让他的朋友以探病的名义去医院看看李凯中的情况。朋友听完他的要求,笑了,说:“我不用以探病的名义去看他了,他这不是一直不出院吗?昨天我和一帮同事结伴去探望他了。” “那李凯中现在怎么样,”金正群有些急切的问道,“是不是现在都起不来床了啊?” “什么起不了床了啊,”朋友笑了笑说,“我看他的状况好得很,面色红润,精神奕奕,他自己也跟我们讲说,实际上他的病应该是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心脏现在还偶尔隐隐作疼,医生就觉得他现在的状况还不能说是稳定,为了保险起见,就让他继续留院观察一段时间。他也就趁机在医院疗养疗养。”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金正群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了李凯中是在装病,但是朋友真的这么告诉他了,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因为他觉得李凯中实在没必要装病来欺骗他的啊。 “当然是真的啊,”朋友笑着说,“其实我们这些国资委的同事还真是巴不得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呢,也好给我们这些下面的人腾个位置出来,哪知道他龙精虎猛的,这可真是坏蛋命长啊。” 听到这里,金正群鼻子都气歪了,搞了半天李凯中所谓的病重,根本就是在医院疗养啊,却让他在中衡建工这边受着倪氏杰的羞辱,这混蛋真拿他当猴耍呢?不但拿他当猴耍,说不定还在心里偷着笑他的愚蠢呢。 不行,绝对不能让事情一直就这么持续下去了,就算是李凯中是国资委的领导,就算是过去李凯中一直是他背后最大的靠山,他也绝对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金正群就站了起来,他要去医院,让李凯中马上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行的,要不然他这口气真的无法咽下去的。 第2404章满意了 金正群就冲去了医院,到了李凯中的病房门口,他也没敲门,推开门就闯了进去。进去之后,就看到李凯中正跟一个来探病的人有说有笑的在聊天呢。看来朋友说的还真是真的,李凯中果然是没什么大碍的。 李凯中的妻子首先看到了金正群,她眉头一皱,很不高兴的说:“喂小金啊,你懂不懂礼貌啊,不知道这进门是要敲门的吗?” 金正群看了李凯中妻子一眼,冷笑了一声说:“我要是敲门,今天就看不到李主任这么健康的样子了。您不是一直在说他病重吗,我原本还以为他病重的要死了呢,哪知道还是生龙活虎的。” “金正群,”李凯中妻子恼火地说,“你怎么说话的呢,你居然敢咒我们家老李死,你可别忘了,我们家老李还是国资委的副主任呢,就算是现在住院了,要收拾你的能力还是有的。” 听李凯中妻子这么说,本来就一肚子火的金正群心中的火就更压不住了,明明是李凯中这混蛋做事卑鄙,躲在医院里装乌龟,他妻子居然还敢说要收拾他,这世界上简直都没天理了。 金正群的眼睛就瞪圆了,看着李凯中的妻子说:“行啊,他有本事能收拾我不是吗,让他来收拾我好了,我到时候看看倒要看看,究竟是他先倒霉,还是我先倒霉。” 病床上的李凯中看金正群要跟他来浑的了,还真是有些紧张地,毕竟他是让金正群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他也受过金正群给他贿赂,这些事情如果金正群都给她不管不顾的讲出来,他跟金正群两个人可都是要倒霉的。 李凯中赶忙笑了笑说:“诶,小金啊,你别跟你阿姨计较,她这几天都在医院陪床,心里烦得很,说话就没个轻重了。你千万别跟他生气,行吗?” 李凯中说着就示意那个跟他聊天的人离开病房,那个人也很知趣,站起来就从病房离开了。等那人从病房里走出去了,李凯中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他看着金正群很不满的说:“小金啊,你今天是想干嘛啊,没看到有外人在吗,怎么在外人面前就敢胡说八道啊?” “不是,”金正群还是余怒未消的说:“李主任你也太差劲了一点吧,我们本来说好要联手对付倪氏杰的,结果呢,我费了好大得劲把事情折腾起来了,等着您出来帮我主持公道了,你却躲在医院里跟人清闲的聊天,根本就把我们说好的事情给忘到耳朵后去了,害得我今天被倪氏杰好一顿的羞辱。您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要不然的话,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李凯中白了金正群一眼,这些他其实一直都在想要如何来应付金正群的,当然肯定不能告诉金正群有人拿他杀人的事情威胁他,不让去管倪氏杰的事情。既然真实的理由不行,就需要编造出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借口了。 想来想去,李凯中觉得这个借口还得在金正群身上去找,只有说是因为金正群的原因他才没能出院,才能让金正群接受他没出院这个事情的。李凯中不愧是头脑灵活的一个人,他很快就想到了要怎么去跟金正群说了。 当然,这个说法是要等金正群找上门来才可以说出来的,还必须要说的理直气壮,不能主动的去跟金正群解释什么的,不能显得他理亏,只有这样才能让金正群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也才能让金正群不好意思讨要那垫付的一百万。 李凯中没好气的说:“你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想跟我来横的啊?” 金正群胆虚的把眼神往后缩了一缩,以往他都是摄于李凯中的权威,对李凯中毕恭毕敬的,今天要不是实在气急了,他也是不敢跟李凯中说这些的。 “不是,李主任,”金正群气势弱了下去,说:“这件事情您也太过分了吧?哪有您这么办事的啊,鼓动我把事情跳起来了,自己却退缩了。” “什么不是啊,”李凯中狠狠地瞪了金正群一眼,“你还好意思来说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金正群看李凯中不但没跟他说对不起,居然还要跟他算账,不由得又火冒三丈了,说:“你还要跟我算账,这简直岂有此理。” “我当然要跟你算账了,”李凯中不但没被金正群的气势吓住,反而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说,“你说你这个小金啊,你究竟能办点什么事情啊?就倪氏杰和钱宜君这么点事情,你都给我搞成什么样子了?” “不是,”金正群被李凯中说愣了,他看着李凯中说,“不是,李主任,我可是每一步都按照您的部署去做的啊,怎么又成了我搞成什么样子啊?” “你倒是按照我说的去做的,不过,”李凯中看着金正群说,“不过,你这家伙忘记了事情当中的最根本的一点。” “最根本的一点,”金正群疑惑的说,“什么是最根本的一点啊,我并没有忘记什么啊?” “你忘记了,”李凯中说,“你忘记了这件事情是应该保密的了。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子的,要去整人家,还张扬的到处都有人知道。你张扬的到处没人不知道的,倪氏杰自然就知道了,你想他会怎么办啊?” “不是,”金正群困惑的说,“李主任,这件事情除了您之外,我没告诉别人啊?” “你没告诉别人,”李凯中等了金正群一眼,说,“你没告诉别人,那怎么会有领导找上门来跟我谈这件事情啊?这是你最可恶的地方了,你自己要搞倪氏杰,你却跟别人说是我在背后指使我这么做的,搞得领导对我很不满意,说我不正经的做好工作,成天在家搞自窝乱,我跟你说,领导当时跟我把话说的很重,说我要还是这个样子,他就要把我赶出国资委去。” “不是,我真的没告诉别人啊,”金正群辩解说,“李主任你告诉我,究竟是哪位领导这么说您的?” “你要干嘛,”李凯中心说哪有这么一位领导啊,我这都是编出来糊弄你的,又怎么能告诉你是谁啊,他便瞪了金正群一眼,说,“我告诉你,然后你再到处去乱说吗?那传到领导的耳朵里去,他会怎么看我这个人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金正群急忙辩解说道,“我是想知道是哪个领导,这样子我也好查一查究竟是怎么让他知道这件事情的。” 说到这里,金正群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他看着李凯中说:“诶,不对李主任,,是不是根本就没这个领导啊,这些都是你编出来是不是?” 李凯中心说这家伙还没傻到不吃食的地步,居然看出来这件事情是他编出来的,不过这样子也没什么的,自己照样能够把他糊弄过去的,他瞪了金正群一眼,说:“小金啊,你这以后怎么变成这样了啊,怎么成天疑神疑鬼的,我骗你干什么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是很想倪氏杰赶紧滚下台的。” “你如果没骗我,”金正群说,“那你就告诉我,究竟是哪位领导?” “哎呀,”李凯中苦笑了一下,说,“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我告诉你是哪一位领导,不过有一点你必须要跟我保证,不能跟任何一个人提起这个领导关注过这件事情。” 金正群说:“行,行,这一点我跟你保证。” 李凯中说:“这还会有谁啊,你猜都猜到了,就是那某某了。” 金正群知道李凯中所说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外传这个某某是一个跟倪氏杰关系相当好领导,倪氏杰曾经在他手下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他出面管倪氏杰和钱宜君的事情倒也在情理当中。 “原来是他啊,”金正群不满的说,“他也是够无聊的,老部下睡了一个女下属,这样的事情他也要管。” “无聊不无聊我可管不着,”李凯中说:“他是领导,他说什么我就都得听着,本来那一天我都准备好了要出院的,结果被他这么一说,我心脏病就又犯了,只好又留在住下来了。我心里也气你办事太差劲,搞得连我也牵连上了,所以就对你阿姨说,你再来,或者来电话,就说我病重得很,根本就不能见你。这就是我的解释了,你满意了吗?” “满意了,”金正群虽然隐约觉得好像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想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再是李凯中跟他解释了这么多,他也似乎不好再去质疑什么了,再质疑下去,恐怕李凯中真的是会跟他翻脸的。 再是现在李凯中看上去还是很健康的,那他这个国资委傅主任恐怕还要做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得罪了他的话,以后自己的日子恐怕会更难过的。因此金正群也只能跟李凯中说他满意了。 第2405章讲点良心 李凯中看了金正群一眼,下逐客令说:“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既然你满意了,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金正群点了点头,说:“行,我马上就离开,就不打搅您休息了。” 金正群说着就点头哈腰的从病房里退了出去,退到了走廊上之后,金正群才直起了腰,心说,还好,还好我刚才没跟李凯中把话说得太过分,要不然今天可就把他给得罪狠了。 从医院出来,金正群就开车会中衡建工,在车上他越想这件事情越觉得不对劲,他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觉得除了他找过的那两家侦探社之外,再就是李凯中本人,其他的他根本就没跟人说过倪氏杰和钱宜君的事情。那那位国务院的领导又是怎么知道他在背后搞倪氏杰的事情啊? 对方根本就没有渠道知道这件事情的才对啊,再是,即使是李凯中告诉了他领导的名字,难道说他敢去找领导核实,究竟有没有找过李凯中说过倪氏杰的事情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啊,那李凯中告诉他领导的名字还不是跟没告诉他一个样吗? 这个混蛋李凯中还真是狡猾啊,金正群心里暗骂道,自己这又是被他耍了一次啊。这家伙心里究竟是在打什么注意啊?他为什么不肯出面来对付倪氏杰了啊?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李凯中原本拿倪氏杰当做眼中钉,现在却转而变成了维护倪氏杰的人了,难道说他跟倪氏杰私下有么什么交易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可就麻烦了,说不定李凯中已经将他给出卖了呢…… 金正群越想脑子越乱,注意力就没集中在开车上,这时他前面的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吗,突然来了个急刹车,金正群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等他注意到的时候,想要反应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车直直的就撞在前面的车的车尾,安全气囊弹出,将金正群整个人给挤在座位上了。 交警很快就来了,好在金正群开车的速度并不快,只是追尾了,并没有给前面的车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交警查看了一下现场之后,将金正群送去了医院做了一下检查,人倒是没什么事情,只是神情有些轻微的恍惚,不过车暂时是不能开了。 虽然车子是有保险的,车辆的损失保险公司会负责赔偿,但是金正群心里却因此感到更加的沮丧,心说这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啊,他在路上好好开个车,居然也会追尾,这他妈的都是李凯中这个混蛋搞出来的。 目前来看,要想扳倒倪氏杰几乎是一个不太可能的任务了,本来倪氏杰就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这一次钱宜君的事情又打草惊蛇了,估计这个混蛋以后会更加谨慎了,再想抓到他的把柄,可能性近乎等于零。 而现在倪氏杰肯定会因为钱宜君这件事情更加对他不满了,说不定这一刻他已经在算计着怎么来整治他呢,而原本是他的靠山的李凯中,对他的态度却变得却变得暧昧不清,以后会不会再帮他对付倪氏杰可就很难说了。 金正群心中暗自叫苦,心说我金正群怎么说也算是个人物吧,怎么混到这种两头受气的地步了呢?这种状态要是一直持续下去的话,恐怕我非憋出点什么毛病来不可。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金正群心说我必须要赶紧走出这个困局来,要不然我这辈子恐怕就完了。可是要怎么走出这个困局呢? 想来想去,金正群觉得他是不能继续呆在中衡建工了,反正他是拿倪氏杰没招了,目前还是暂避开他比较好,换一家公司工作,也许会有一番新的局面呢。至于找谁帮忙给他换公司,金正群还是把主意打在了李凯中身上,他帮李凯中也做了不少的事情,还给了他一百万,这个忙李凯中应该还是能帮他的。 想到这里,金正群就出门打的折返回了李凯中的病房,这一次李凯中的妻子倒并没有阻拦他,开门见是他,就把他放了进去。倒是李凯中见到他去而复返,多少有点意外。 李凯中心说这家伙是不是醒过味来了,知道了自己所说的那个某某根本就是糊弄他的。不过他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只要自己不承认,他也是无处查证的,他看了看金正群,笑了笑说:“小金啊,你怎么又回来了啊,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事情没跟我说啊?” 金正群心中此刻对李凯中真是充满了厌恶,心说我这些年就像是伺候老子一样伺候他,换来的却是这家伙拿我当猴一样耍,耍了不说了,还要骗我说责任都在我身上,这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这一刻金正群实际上已经到了一个爆发的边缘了,不过他还想着李凯中能够帮他调离中衡建工,所以就暂时把心中的怒火压了下来,强笑了一下说:“是这样的,李主任,我在回去的路上认真的想过了,眼下我是没有可能再去扳倒倪氏杰的了,那我再在中衡建工待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您看能不能帮我调动一下工作啊?” 听金正群说他回来是想要让他帮忙调动工作的,李凯中本来还有些紧张地心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心说这个傻瓜还真是好糊弄啊,我就那么随便的一说,他居然就相信了。 李凯中就又拿出了领导的架势了,斜了金正群一眼,说:“小金啊,调动工作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这个我可不敢随便的就答应你,你当这国资委是我开的啊,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嘛?” 金正群没想到到这个时候,李凯中还要跟他打官腔,就恼火地说:“诶,你不能这样子啊,这一次也是你让我去搞倪氏杰的,现在你说什么上面的领导出面,不让动倪氏杰了。你现在倒是没什么事情,但倪氏杰可是知道我在背后搞他的,那我以后还有法子在中衡建工呆下去吗?” “嗨你这个小金啊,”李凯中满不当回事的说,“你脸皮怎么这么薄呢?倪氏杰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啊,难道说他敢免了你总经理的职务吗?不敢嘛,你就给我在中衡建工好好的呆着,我看他敢对你怎么样。” 金正群心说,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几年我在中衡建工,倪氏杰一天好脸色没给过我,你还不是干瞪眼没辙,现在却有脸在我面前吹牛,真是没羞没臊的。 金正群苦笑了一下,说:“李主任,我知道倪氏杰不能把我怎么样,但是我看够他的脸色了,所以中衡建工我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你就看在我这几年对您还算是尽心尽力的份上,帮我这一次忙吧。” “我倒是想要帮你这个忙的,”李凯中眉头皱了一下,说,“可是小金啊,你也知道国资委现在这些职位,可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我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给你的。” 金正群说:“这不需要找出一个空缺的位置吧,您就把我和某个职位上的人对调一下就好了。对别人来说,这个中衡建工的总经理也许还是个不错的职务呢。” “这我也知道,”李凯中说,“关键是我担心倪氏杰不肯接受别的人的,你也知道倪氏杰那个人很专横的,他如果不同意这么做的话,就算是我出面恐怕也是没用的。” 自从接到了那份光盘之后,李凯中心中就开始有些畏惧倪氏杰了,他搞不清楚这份光盘倪氏杰是不是有份知道,如果倪氏杰知道光盘的内容,那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交给警察的,因此李凯中是没有底气再去跟倪氏杰打什么交道的。 但是他这话听在金正群的耳朵里就有了一些别的意味了,金正群觉得李凯中这么说,是因为他跟倪氏杰倒成了某种协议,非要把他留在中衡建工给倪氏杰整治不可。 金正群苦笑了一下,说:“李主任,您怎么能这么对待我呢,我这些年为您做了多少事情啊?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吧,还有啊,前几天我还给你垫付了一百万不是吗,看在这些的份上,难道您就不能帮我一把吗?” 听金正群再次说起了一百万,李凯中的老婆紧张了起来,李凯中是跟她说过这件事情的,她担心这个时候金正群提起这件事情,会让李凯中把这笔钱还出来。李凯中那一百万可是拿去活动关系去了,要还的话,就只能从自己家中往外拿了,她是一个贪财的女人,可不想就这么拿出一百万来的。 李凯中的妻子就想把这一百万给赖掉,反正李凯中也管着金正群,估计金正群也不敢对她怎么样的,于是她看着金正群说:“诶,小金啊,你说话可得讲点良心啊,你什么时候给我们家老李垫付过一百万,你手里有老李的收条吗?” 第2406章永别了 金正群这时的肺差一点都被气炸了,他没想到李凯中的妻子居然会否认这一百万的事情,他转头看着李凯中,说:“李主任,我到底给你没给你一百万?” 李凯中看金正群额头青筋直冒,眼睛瞪的溜圆,知道金正群真是气到了一个极点,他也是聪明人,知道赶狗入穷巷的后果,赶忙说:“诶,小金啊,你先别急,这一百万的事情还是有的,不过我没跟你阿姨说过这件事情,所以她不知道。” 李凯中说到这里,瞪了他妻子一眼,说:“行了,你先出去吧,我要跟小金单独聊聊。” 李凯中的妻子就看了李凯中一眼,说:“我可跟你说啊,这一百万的事情你自己搞定啊,我可没钱给你往外拿。” 李凯中说:“行了,你赶紧给我出去吧。” 李凯中的妻子就从病房里出去了,李凯中看了看金正群,说:“小金啊,你先消消气,坐下来,有什么事情都好说的。” 金正群看李凯中的态度软了下来,心理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这家伙还真是软的欺硬的怕啊,以前自己敬着他,什么事情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他就牛的跟什么似的,现在跟他硬起来了,他也就软了。我先看看这家伙要怎么跟我说。 金正群就去李凯中的对面坐了下来,李凯中笑了一下,说:“小金啊,我知道你现在在中衡建工的日子不好过,不过再不好过,那也是一个总经理啊,当初为了让你当上这个总经理,我可是废了不少的气力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可就让我前功尽弃了。” “好了,李主任,”金正群说,“你别再拿我当傻瓜了,说什么某某出面让你不要再管倪氏杰的事情,又说什么是我泄密才让别人知道是你主使在背后搞倪氏杰,这些你根本就是在骗我的是吧?” 李凯中心里愣怔了一下,心说这傻瓜还是看出了这一点了,不过你看出来又能怎么样呢,我就跟你来个死不承认,看你怎么办。 李凯中笑了一下,说:“小金啊,我看你今天是有些不正常了,我为什么要骗你啊?” 金正群说:“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还没有搞清楚,不过我可以确信你一定是骗了我的,除非你能把那个某某找来,亲口跟我说,他让你不要去管倪氏杰的事情的。” “喂,金正群,你也太过分了吧?”李凯中没想到金正群居然敢让他把某某叫出来对质,如果真要那样的话,他的谎言可就被拆穿了,于是他指着金正群的鼻子说,“你算是老几啊,有什么资格让我干这个干那个的啊。某某是什么身份啊,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金正群看李凯中气急败坏的样子,越发确信李凯中说的某某根本就是骗他的了,他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他一把就把李凯中指着他的鼻子的手打开了,说:“李凯中,我他妈不算老几,不过我就算是一条狗,气急了也是会咬人的。现在我给你两条路,一条路是,你马上帮我换个工作单位,这个单位还不能太差了,而且我必须要当一把手,我这些年伺候倪氏杰伺候腻歪了。” “第二条路是,你如果不能把我调离中衡建工的话,那你马上把那一百万还给我,不行,你还给我一百万是远远不够的,我这些年送给你的,为你做的,怎么也值个几百万吧,这样吧,我也不跟你要多了,你就给我五百万好了。要不然的话,我他妈到纪委去告你去。” “嘿,真看不出来啊,”李凯中冷笑了一声说,“金正群,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啊,我可跟你说,五百万我是没有的,你要去纪委告我就去吧,我到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告赢我?” “诶,李凯中,你怎么这么无赖啊,”金正群指着李凯中说道。 “我还就这么无赖了,”李凯中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这个上不来台盘的东西居然也敢来威胁我,你要告我,你拿什么告我啊?这些年来你是帮我办了不少的事情,但是我可没给你留下凭证。就包括那一百万也是,我可没给你收条什么的,你要去告我不是吗,我连这个一百万都不承认了。” “喂,李凯中,”金正群慌了,急促的说道,“你不能这样子的,我那一百万是好不容易才凑齐来的。” 看金正群又恢复了以前猥琐的样子,李凯中不屑的笑了一下,说:“金正群,你还真说对了,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而已,你能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也是我抬举你的。今天你居然敢对我呲牙了,你胆肥了你。我跟你说你别妄想还要调离中衡建工了。回头我就会让人把你的总经理给免掉,让你在中衡建工做个大头工人,到时候我看倪氏杰会不会整死你。” “李凯中,你不能这样对我,”金正群一把抓住了李凯中的胳膊,叫道,“我这几年给你做牛做马,忠心耿耿的,你不是这样子对待我的。” “我还就这么对你了,”李凯中一把甩开了金正群的手,说,“说实话,你就是给我做狗,也是不够格的,你看看你,这些年你什么事情办得让我满意了,你也就配做一个大头工人的。” “李凯中,你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我,”金正群说着就站起来伸手去撕扯李凯中。李凯中自然不肯就范,就想从金正群的手中挣脱,两人就这么你一把我一把的拉扯着。 突然,李凯中觉得胸口一阵巨疼,心说坏了,我这心脏病早不犯晚不犯,偏偏在这个时候犯了,他看着金正群急促的说:“小金啊,你先放开我,我心脏病又犯了啊,我要吃药。” 金正群却说道:“我才不放开你呢,又想骗我是吗?” 金正群就依旧撕扯着李凯中,李凯中这是心脏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浑身也软软的没了力气,脸上表情狰狞着就软倒了下去。金正群这时才察觉到李凯中的情形是真的不对劲了,赶忙松开了手,李凯中就倒在了地上,眼睛直直的看着金正群,断断续续的叫道:“快,快,叫……” 金正群很清楚李凯中想说的是叫医生,便说道:“好好,我马上去给你叫医生。” 金正群说着就快步走到了门口,就要开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他为什么要帮李凯中叫医生啊,难道这家伙羞辱的他还不够吗?再是啊,他现在已经是跟李凯中闹翻了,李凯中如果被抢救过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整治他呢。所以嘛 金正群就想着要不管李凯中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马上就离开医院,不过好像李凯中的妻子正在外面呢,他就这么出去会不会被李凯中的妻子看到啊?再是李凯中的妻子如果看到李凯中身上又扭打的痕迹,会不会认为是他害的李凯中啊?还是先把李凯中身上的痕迹都消除了比较好。 金正群就转身又回来了,这时李凯中已经疼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金正群就把李凯中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确信从别人的角度看不出来李凯中跟人打过架,这才又回到了门边,扭开门往外看了看。这个时候,金正群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如果李凯中的妻子在门外呢,他就会跟李凯中的妻子说,李凯中病发,需要赶紧找医生。 但是如果李凯中的妻子不在外面,那就对不起了,他就不会去管李凯中这个混蛋了,赶紧溜之大吉好了,反正也没人看到过李凯中跟他扭打过,他就说他离开的时候,李凯中还是好好的。 再是啊,他给李凯中一百万的事情涉嫌到行贿受贿,如果李凯中一命呜呼了的话,估计李凯中的妻子也不会傻到把李凯中受贿的事情给交待出来的,因此李凯中的妻子恐怕也不会说李凯中跟他发生过争执。 这还真是幽默啊,刚刚李凯中才在他面前耍无赖,想要把过去的事情都不承认,现在马上就可以现世报了,对李凯中病发这件事情,他也是可以推说什么都不知道的。 所以李凯中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李凯中的妻子在不在门外了,如果不在的话,那也是老天爷要把李凯中这个混蛋给收了去的。 金正群就颤巍巍的打开了门,门外跟门内又是一个不同的世界了,门内安静,没有丝毫生息,门外,人来人往,声音嘈杂。但是对金正群来说幸运的是,门外的人虽然不少,李凯中的妻子却不在其中。这也就意味着是李凯中的不幸了。 这可是天要亡你啊,李凯中,你去了那边千万别记恨我。金正群就长吸了一口气,尽量让他的神情平静下来,然后关上了病房的门,快走几步就上了电梯,然后就离开了医院。在医院外面坐上出租车的时候,金正群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暗暗说道,永别了,李凯中。 第2407章粘人 海川市驻京办,傅华办公室,傅华坐在那里若有所思,董某某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胡瑜非那边并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似乎董某某那边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但是傅华是相信徐冰冰的感觉的,他认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只是董某某掩饰得很好,让胡瑜非什么都没查到而已。 傅华忽然想到英华时报的张辉,张辉是一些揭弊文章出名的记者,应该有一些自己的消息渠道。再是,前段时间他也让张辉去调查董某某的事情,张辉应该一直都在关注着董某某的,他可能知道一些什么消息吧。 不过要找张辉傅华心中是有些犹豫的,前段时间傅华是跟张辉闹得有些不愉快的,是他找张辉去查董某某的,但是他却因为受到了杨志欣和胡瑜非的压力,首先推出了这个调查,还想让张辉也放弃,结果让张辉十分的不满意。 想了一会,傅华觉得张辉还不至于不理他的,就拨通了张辉的手机,没想到手机那一边却是传来了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声音,这让他不由得愣住了,张辉居然关机了,这有点不合常理啊。 傅华知道,作为一名记者,张辉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是什么原因居然让张辉关机了呢?傅华心中就有点不太妙的感觉,张辉常年在报纸上发表一些揭弊文章,可以说仇人满天下,难道说他发生了什么意外了吗? 傅华心中就有点七上八下的很不是个滋味,因为董某某的事情,他是对张辉有很大的歉疚感的,一直想找机会跟张辉说声抱歉的,现在张辉联系不上了,让他的这种歉疚感更深了。 就在这时,罗茜男敲门走了进来,傅华愣了一下,笑着说:“你怎么跑来了,想我了吗?” 罗茜男白了傅华一眼,说:“好了,别那么自作多情了。我来是因为我刚从陆叔那里得到消息,李凯中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去世了。” “什么?”傅华有些惊讶的说,“你是说李凯中死了?” “对啊,”罗茜男说,“李凯中死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个消息的,让你好事先有个准备。” “怎么会这样子啊,”傅华有点不相信的说,“前几天陆叔不还说李凯中的病情挺稳定的,差一点就要出院了吗?怎么又会突然心脏病发死掉了呢?难道说是因为那份光碟?没道理啊,那个光碟送给李凯中已经有些日子了,李凯中要是会因为这个心脏病发的话,那也早就该病发了的。” 傅华虽然心中是很厌恶李凯中的,但是他却并没有想过要让李凯中死掉。他并不愿意去做一个杀人的凶手,如果是因为他寄给李凯中的光碟导致了这个结果的话,他是会觉得很不舒服的,毕竟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在他手中丧失,他心里还是会有很大的阴影的。 “好了,”罗茜男说,“不是因为那份光碟的原因了,陆叔说当时金正群跑去找李凯中,不知道李凯中和金正群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反正两人在病房里关上门说了一段时间的话,然后金正群就鬼鬼祟祟的从病房里离开了。金正群离开不久,李凯中的妻子去看李凯中,就发现李凯中心脏病发,倒在了地上。” “你是说这件事情是金正群搞出来的?”傅华有些疑惑的说,“不对啊,金正群就是李凯中养的一条狗,现在主人病发了,他没有理由不找医生,而是自己偷跑掉的。” “具体的原因陆叔也不知道的,”罗茜男说,“不过陆叔说,这段时间金正群跟李凯中之间好像有了点不愉快,有一天金正群和李凯中的妻子还吵了起来,李凯中的妻子不让金正群进病房看李凯中,金正群非要进去不可,两人就在病房门口争执了起来,金正群好像说了,李凯中拿了他一百万给了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傅华困惑的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女人了?” “这个谁知道啊,”罗茜男说,“诶,傅华,你先别管这些了,我来主要是因为李凯中的妻子已经报了警了,我担心警方会不会发现那份光碟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吧,那份光碟里面的内容李凯中一定是不愿意曝光的,所以他肯定会把那份光碟藏得好好的。” “那就好,”罗茜男说,“我还担心警方会把这分光碟跟我们联系上的。” 傅华说:“应该不会了,就算是警方找到了那份光碟也没什么的,从头至尾,我们的人都没讲话的。” 罗茜男说:“没说话就找不到我们了?你也把警方想的太简单了吧?我看电视里面,警方会从一份光碟当中找到很多线索的,比方说在哪里买的,里面出现的其他声音究竟是怎么录上的,然后顺藤摸瓜就能找到我们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把影视剧里面的情节都当真了,那都是编剧瞎编出来的,如果警方有那么神的话,也不会破案率这么低了。” 罗茜男说:“那就好,诶,这下子你可以让你小情人的阿姨从美国回来了,李凯中这家伙死了,她的事情就再也死无对证了,不用再担心会被查到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她回不回来是她的事情了,这我管不着。不过李凯中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似乎多少也是与我有关的吧?” “好了,”罗茜男说,“别那么兔死狐悲了,有关又怎么样呢,首先是李凯中想要来害我们,我们才会还击的,就算是他因为我们而死,也是活该,更何况他是因为金正群才死的。” “这倒也是啊,”傅华说。 罗茜男看了他一眼,说:“别哭丧着个脸了,我们应该高兴才对的,李凯中这一死,我们就不用再来担心李凯中和金正群这两个家伙勾结起来,对我们的项目下手了。” “但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傅华苦笑着说,“这倒不一定是因为李凯中,可能是因为你刚才来的时候,我的一个朋友联系不上了的缘故吧。” “你朋友联系不上了?”罗茜男说,“什么朋友啊,要不要让我的人帮你找一下?” “一个记者朋友,”傅华说,“就不需要让你的人帮我找了。他应该没出什么事情吧,过几天我在跟他联系一下看看。” 话虽这么说,傅华心中的不安感觉却更加强烈了起来,怎么就这么巧在他要联系张辉的时候,罗茜男就带来了李凯中的死讯,老天爷这是在跟他暗示什么啊?难道说张辉也遭遇了不测。 不会的,不会的,傅华赶忙死劲摇了摇头,他想尽力把张辉可能遭遇到了不测这个念头从脑海里摇出去。 “你怎么了,”罗茜男看着傅华说,“为什么突然摇起头来了,你想起了什么来了吗?” 傅华苦笑着说:“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好像我这位记者朋友已经遭遇不测了,我想赶紧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赶出去。” 罗茜男说:“应该不会的了,哪有这么巧,我这边刚告诉你李凯中死了,你那边就想到你朋友遭遇不测了。我告诉你这么是怎么一回事吧?这是一种心理暗示的结果,你的心理被我带来的李凯中的死讯给强烈的暗示了,于是就投射到了你朋友身上。” “你说的有道理,”傅华笑了笑说:“可能真是这个样子的吧。” “看来这个朋友对你还是挺重要的啊,”罗茜男说,“你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安排手下的人打听一下他的情况好了。陆叔他们找个人还是有些门道的。”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那行,我告诉你,他叫张辉,是英华时报的记者,挺有名气的一个人。” “我记下了,”罗茜男说着伸手过来抚摸了一下傅华的脸,说,“你也别想得太多,记者嘛,也许他就是躲起来写稿子去了吧?” “诶,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傅华说,“他当初回海川市想报道高尔夫球场地事情,怕有人找他,就是关了机躲起来。谢谢你了,茜男,你这么说我心里敞亮多了。” “跟我还客气起来了,”罗茜男笑了笑说,“好了,我公司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了。” “别急嘛,”傅华伸手一把拉住了就要走的罗茜男,笑着说,“我们俩可是有段时间没在一起了,我还是真的有些想你了,来,让我好好抱一下。” “去,去,”罗茜男说,“这是你办公的场合,被人看到了对你不好的,要抱的话,今晚来我家,我让你抱个够。” “不行啊,”傅华苦笑着说,“冷子乔现在粘人的很,晚上根本就不放我出来的。” 罗茜男笑了,说:“这我可不管,那可就是你的事情了。” 第2408章能够咬人 “别嘛,”傅华伸手带了一把罗茜男,就把罗茜男拽到了他怀里,笑了笑说,“我要求的也并不多,就这么抱一会就可以了。” 罗茜男笑了,说:“你要求的还不多啊,那边你和你的小情人黏在一起,这边又想要抱着我,你可是大享齐人之福啊,还说你要求的并不多。贪心鬼。” “我就贪心了怎么着吧,”傅华说着就紧紧地把罗茜男抱住,鼻子在罗茜男的头发里深深地嗅了一下,说,“你的味道还是这么好闻,真是很想就这么抱着你不放手……” 傅华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却被敲响了,傅华不得不松开了罗茜男。罗茜男咯咯的笑了起来,说:“看来上天也看不过眼你这么贪心的,好了,我走了,要是真想我了,你知道该去哪找我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是谁这么不知趣,偏要在这个时候来找我啊?好了,你走吧。” 罗茜男就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后打开门走了,随即彭雪恩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傅华笑了笑说:“诶,傅董啊,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打搅你了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彭董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打搅什么啊,刚才离开的那个人是豪天集团的总经理,是熙海投资的合作伙伴,我们刚才是在谈公事呢。诶,你请坐。” 彭雪恩就在傅华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傅华看了看她,见彭雪恩满脸喜色,就猜到李凯中的死讯可能也传到了彭雪恩那里了,这对于彭雪恩来说,也是去了一个大心病,所以彭雪恩才会这么高兴。 傅华也不点破,只是笑了笑说:“彭董啊,看你面带喜色,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啊?” 彭雪恩笑了起来,说:“傅董啊,你可真是神人啊,你还记得当初跟我说过什么吗?” 傅华心知彭雪恩是在说当初他在彭雪恩面前说李凯中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话,不过他是不会说他猜到了这一点的,一来他不想让彭雪恩知道他已经得知了李凯中的死讯了。另一方面,他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只是为了安慰彭雪恩,并没有想到李凯中会真的死掉的,因此他也不想在彭雪恩面前承认这一点。 傅华摇了摇头说:“彭董啊,虽然我们不是很熟悉,但是说过的话还是不少的,我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句话啊?” 彭雪恩笑了笑说:“就是关于李凯中的那句话啊,你不是说他多行不义必自毙吗?现在这句话灵验了啊。” “灵验了?”傅华装糊涂的笑了笑说,“哦,你是想说李凯中住院这件事情吧,这个你好像跟我说过一次了的。我可跟你说,这个真与我无关的,你不能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的。” 彭雪恩摇了摇头,笑着说:“现在李凯中可不仅仅是住院了,他去见马克思了。” “去见马克思了,”傅华装作惊讶的说,“李凯中的心脏病这么严重啊?” 彭雪恩笑了,说:“是的,他就是因为心脏病发,没抢救过来,一命呜呼了。诶,傅董啊,我是不是有点幸灾乐祸啊?不过无所谓了,李凯中死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好了彭董,我知道你心里高兴,”傅华看着彭雪恩说,“不过呢,你最好是在我这里把该笑的都笑完了,离开我这里之后,就不要再让别人看到你因为这件事情而高兴了。李凯中毕竟还是有很多朋友在位的。” 彭雪恩笑着点了点头,说:“行,傅董,我听你的,出了你这里的门,我就会把高兴都收起来了。还有啊,傅董,今后你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言语一声,我彭雪恩绝对会尽力帮你办到的。” 傅华笑了笑说:“彭董真是太客气了,以后互相都尽力支持对方就是了。” 彭雪恩点了点头,说:“行,大家互相支持。” 而与此几乎同时,中衡建工总经理办公室,金正群就没有傅华和彭雪恩这么高兴了,他的心情已经从报复了李凯中的快意变成了极度的沮丧,因为他很快就意识到,它不但是失去了一个以前很有力的靠山,而李凯中这么一死,那一百万恐怕也再也拿不回来了。 正在金正群心疼他的一百万就这么白白的打了水漂的时候,两名警察找上门来了,他们是来跟金正群了解当时他在李凯中病房时的情况的。对此金正群倒是早有准备的,因此并不慌乱,只是讲说他当时跟李凯中聊了一会天,李凯中就说他累了,想休息,所以他就自行离开了。 警察又问金正群离开的时候,李凯中是一个什么状态,金正群就说李凯中看上去还不错,并没有什么发病的症状。 警察又问金正群当时有没有跟李凯中吵架,对此金正群是坚决的否认,他说他一向很是尊重李凯中的,根本就不会跟李凯中抄什么架的。 中衡建工董事长办公室,傅华正和倪氏杰在谈话。 “李凯中这么一死,我真是感觉轻松多了,”倪氏杰笑着对傅华说。 傅华笑着说:“这个讨厌的家伙不在了,我也感觉很轻松,不过,倪董,您也别太放松了,那不是还有一个金正群吗?” “金正群,呵呵,”倪氏杰笑着说,“那家伙不足为虑了。你不知道,李凯中死后的这几天,那家伙在我面前都是很谨小慎微的,说个话都不敢大声的。诶,傅董啊,还有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据说李凯中的死是与金正群有关的。当时两人在病房里发生了争执,李凯中心脏病发,但是金正群却撇下了他,自己跑掉了。” “是吗?不可能吧,不是都说金正群完全是李凯中的一条狗吗?”虽然明知道金正群确实是与李凯中的死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傅华还是不得不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否则倪氏杰恐怕就要怀疑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了。 “这件事情我也觉得很奇怪的,”倪氏杰有些困惑地说:“按理说金正群是不应该跟李凯中的死有关的,李凯中是他的靠山,他没有理由见死不救的。不过出来指证他的却是李凯中的妻子,事情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傅华说:“看来是这两个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冲突了,而这个冲突对金正群的伤害还会挺大的,如果李凯中不死的话,所以金正群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了,所以他才会见死不救的。” “对,我跟你的分析是一致的,”倪氏杰笑了笑说:“那问题的来了,到底是什么事情才会让一条狗反过来去咬他的主人呢?” 倪氏杰这么一说,让傅华心中忽然亮堂了很多,他想他大概上是明白为什么金正群会跟李凯中发生冲突了。这个症结还是应该归结在他的身上的,是他送了那份光碟给了李凯中,阻止了李凯中插手倪氏杰和钱宜君不伦之恋那件事情。而李凯中事先肯定是答应过金正群等钱宜君和倪氏杰的事情闹起来了,他一定会出面来帮忙的。 结果呢,等金正群把倪氏杰和钱宜君的事情闹腾了出来之后,李凯中却躲在医院里面不肯出来了。如果是李凯中真的心脏病发还好说,但李凯中的心脏病发很大程度是装出来的,并不是真的。 如果被金正群发现了事情的真相,那金正群肯定会觉得受了很大的愚弄的,而且李凯中又是无法告诉金正群他不肯出院的真实原因,说不定又编了什么样的借口想要把金正群糊弄过去。 如果金正群再发现这个借口也是假的,那他对李凯中的忍耐性再高,恐怕也是无法承受李凯中这种对他一骗再骗的行为的,金正群在李凯中的面前的爆发也就在情理之中的,再是之前李凯中是从金正群那里拿走了一百万的,拿了钱而不帮忙,金正群肯定更对李凯中恨之入骨了,那他见到李凯中心脏病发而自顾的溜走,就不令人奇怪了。 “不过不管金正群这条狗为什么咬它的主人,”倪氏杰继续说道,“反正这条狗算是完蛋了,你想啊,傅董,哪个人会愿意要一条会咬主人的狗呢?是你,你要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当然不会要了,我怕他会咬我的。” 倪氏杰说:“所以我说今后我是没必要再担心金正群什么的,我能让这条丧家之犬留在中衡建工就算是不错了,他如果还敢跟我呲牙,我打断他的狗腿。毕竟他现在已经没有李凯中这混蛋在背后护着他了。” 傅华听倪氏杰这么说,虽然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总觉得倪氏杰有点太轻视金正群了,这个金正群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李凯中在的时候,他也是给倪氏杰造成了不少麻烦的。 傅华就笑了一笑说:“倪董啊,您也不要太大意了,李凯中虽然不在了,但金正群这条狗的牙还在,还是能够咬人的。你可要小心,将来别被这家伙给咬着。” 第2409章风声 倪氏杰不以为意的笑了一笑,说:“这个你放心了,我还是会对他保持一定的警惕之心的。” 傅华看倪氏杰这么不在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罗茜男的,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罗总啊,找我有事啊?” 听傅华叫她罗总,罗茜男笑了笑说:“你不在自己办公室啊?” 傅华说:“不在,我在中衡建工倪董这儿呢,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点事情,”罗茜男说,“我不是跟你说要帮你查一下张辉这个人的下落吗,陆叔帮我去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个张辉已经失踪了两天了,他的家人和单位都已经报了警。” “失踪了,怎么回事啊?”傅华有些惊讶的说,“看来他的担心还真是应验了,张辉果然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罗茜男说:“具体怎么回事我这边也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只是据说你这个朋友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好像是一个人要跟他爆料一些事情,约他见面,他就一个人去跟那个人见面了。结果这一去之后,他就再没回来。” 傅华说:“他这是应该被人设圈套引出了的。” 罗茜男说:“陆叔猜也是这个样子,不过这件事情警方已经立案了,陆叔他们就不太敢过多的去调查这件事情,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傅华知道罗茜男手下的这些人出身基本都是一些社会人士,他们都是不太敢过多的参与警方已经插手的事情,他就说:“既然警方已经插手了这件事情了,陆叔就不要再管这件事情了,回头我问一下我警方的朋友,看看警察调查有没有什么进展。” “那行,”罗茜男说,“你先去问你警方的朋友吧,如果在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你再找我吧。” 罗茜男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傅华这时就再也没心思去跟倪氏杰讲要警惕金正群之类的话了,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张辉的进一步的消息。便对倪氏杰说:“倪董啊,我朋友出了点事情,我急着要去警方问一下情况,先走了。” 倪氏杰点了点头,说:“行啊,我这边没什么事情了,你走吧。” 傅华就离开了中衡建工,去找了万博,万博看到他,笑了一下,说:“傅董啊,我正想找你聊聊呢,李凯中死了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但是段勇新和那个无名人的双尸的案子却是至今没破的,你那边最近有没有别的什么线索?” 傅华摇了摇头说:“万队啊,这件事情我真的帮不了你什么。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别的急事,我有一个朋友失踪了,他的家人和单位报了警,我想找你帮我了解一下相关的进程。” “朋友失踪了,”万博说,“谁啊,叫什么名字啊?” 傅华说:“张辉,英华时报的记者。” 听傅华说是张辉,万博的眉头皱了起来,苦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沾上的事情没有不麻烦的,这个张辉失踪案也是我们警方这两天最为头疼的一件案子,你也知道你这位朋友是一位揭弊文章的著名记者,我查了一下,他虽然不能说是仇人满天下,但是经他的手揭露的事情,即使不能上百,起码也有几十,这么大范围的嫌疑人,让我们警方真是有点无处下手的感觉。” 万博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傅华说:“这件事情社会上对我们警方的压力也是很大的,英华时报的领导跟我们讲,张辉肯定是遭到了他揭发的不法分子的打击报复的,对这样一位著名的记者,希望我们警方能及时将他救回来,不能让张辉这种社会的正义人士被谋害了。” 傅华说:“是啊,万队,我这位朋友确实是很正直的,骨头很硬的一个人,你一定要尽全力把他给救回来。” “这我知道啊,”万博苦笑着说,“我看了你这位朋友的一些事迹,很多案子都是赫赫有名的,说实话我也很佩服他的,他是这个社会的正能量,警方也是很想把他救回来的。但这个案子跟段勇新双尸案一样,也是一件线索很少的案子,警方至今还没查到那个打电话说要爆料的人究竟是谁。” 傅华看了万博一眼,苦笑着说:“万队啊,你可不要怪我嘴快啊,我怎么觉得你们警方在这些案子上这么无力呢?” “你不用说的那么婉转了,你就直说我们警方无能得了。”万博苦笑着说,“实话说我也很迫切的想要破案的,不过没有线索,我们警方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诶,傅董啊,这一次你就没个什么想法了吗?” 傅华苦笑着说:“想法倒是有的,不过我担心你们警方不敢去查啊。” “我们警方不敢去查,”万博看了傅华一眼,苦笑着说,“听你这么说,我心中就有一种特别不妙的感觉,看来你这朋友惹得一定是大麻烦。不过,既然你说了,还是说来听听吧,看看能不能对我们警方破案有所帮助。” 傅华说:“那好,我说了,在张辉出事之前,他在查一件事情,查一个叫做杜静涛的人。” “杜静涛,”万博看了傅华一眼,他虽然不知道这个杜静涛是何方神圣,但傅华既然说怕警方不敢查这个人,就知道这个杜静涛的来历肯定不简单,便问道,“这个杜静涛究竟什么人啊?” 傅华苦笑着说:“据说是董某某婚前的一个私生子。” “这个董某某又是什么人啊?”万博开始还没明白过来,随口就问了一句。 这倒是把傅华给问愣了,他看着万博说:“不会吧,你连董某某都不知道?” 万博这才意识到董某某究竟是哪一个了,他苦笑了一下,说:“我说傅董啊,你不带这样的,你能不能找个稍微官小一点的人跟我说事啊?牵涉到了这个家伙,我就是有两个胆子,也是不敢招惹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倒是想找一个官小的人跟你说事,但是据我所知,这个张辉最近一段时间最有可能在查的就是杜静涛这件事情。而且他好像还找到了一些很关键的东西。如果他真出事了,很可能就是与这个杜静涛有关的。” 万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别说我不敢去查他,就算是我壮着胆子敢去查他,我的上级领导也不会同意的。你可要知道这个董某某在政法部门可是经营过多年的,虽然退休了,可是还有不少老部下在关键的岗位上呢。” “你这么一说,就让我更佩服张辉了,”傅华苦笑着说,“连你都这么怕董某某,可见这家伙的权威有多大。当初我是劝过张辉不要去碰这个杜静涛的,但是他根本就不听,反而坚持要查下去。” “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马上亡,”万博苦笑着说,“他们这些搞揭弊文章的记者,难免也会被那些被他威胁到的人报复的。” 傅华心说话虽这么说,但是这件事情是我先在张辉面前提起了个头的,如果张辉因此遭遇不测,那我就是一个最直接的责任人,如果不为张辉尽点力,恐怕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傅华就想到了徐冰冰说起的徐悦朋去见了董某某之后的情形,按照常理推测,一定是在董某某和徐悦朋见面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变故了。张辉的失踪会不会跟这件事情有关呢? 傅华就看了一眼万博,说:“诶,万队,最近北京地面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啊?” 万博有些困惑的说:“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啊?你起码也该给我一个范围,让我知道是哪一种类型的,这样我也好想想究竟有没有。” 傅华沉吟了一下,他是根本就不知道董某某和徐悦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但是一件能让徐悦朋都忧心忡忡的事情,肯定不会是杜静涛利用董某某权威谋利那种事情,那种事情虽然也是不合法的,但徐悦朋对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见惯不怪的了。 能让徐悦朋这种久经商场的人都变色的,一定是很突然,很出乎一般人意料之外的突发事件,可能还是必须受到很严厉的惩罚的,因此常规来说:“”这件事情应该是牵涉到了刑事方面,而发生在北京地面上的刑事案件,万博一个负责星真的官员,多少是应该能听到些什么的。 傅华就看了看万博,说:“据我估计,这件事情应该是涉及到刑事方面的,而且就发生在北京地面上,不过可能责任人并没有因此受到过什么处罚,有人出面庇护了他,你印象中最近有没有发生过比较符合我所说的这些条件的事情?” “这个还真没有,”万博想了一下,说,“按照你说的这些条件,肯定应该是一件刑事案件,而且如果需要人出面庇护他的程度的话,肯定不是一件小的案件,我多少也算是北京警方刑事方面的一个有点影响的官员了,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我多少也是应该听到些风声的。除非……” 第2410章无关 “除非什么,”傅华看着万博问道。 “除非这件事情没经过警方处理,”万博说着又摇了摇头,说,“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北京是什么地方啊,首都,警方对自己地面上发生的事情是严格掌控的。” “那是对常规案件来说的,”傅华说,“如果你联系到董某某身上,那有没有可能呢,你可别忘了他在司法系统经营多年这一点。” 万博说:“如果是他出面的话,可就难说了,不过他可能吗?那么大的人物不可能的。” 傅华说:“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了,如果是牵涉到了对他很重要的人或者利益的话,那他恐怕就不得不出面维护了。” 万博说:“这样子的话可就很难说了。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你朋友失踪这件事情恐怕就更加不好侦破了,涉及到了董某某,不是有十分确切的证据,谁敢就这么去动他啊?” 傅华对万博的这一套说辞是很熟悉的,但是也知道万博这也是身不由己的,官场上的人通常状况下首先是要保住自己,然后才能再及其他。像张辉这种真正为了追求正义而舍生忘死的人实在是很少的。 傅华说:“这我知道,就像当初段勇新的事情,牵涉到了李凯中,李凯中还只是一个副部级的官员,你们就不敢拿他怎么样了,董某某可是比他大得多的一个存在,你们自然是更不敢动了。” 万博尴尬的笑了一下,说:“也不是不敢动,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只不过牵涉到了董某某这么大的人物,我们警方是不得不更加慎重的。” 傅华说:“好了,万队,你不用解释什么了,大家都是在官场上混的人,这种情况都能理解的。” 从万博这里离开,傅华就去了豪天集团,他已经不敢奢望在万博这里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了。也许从另一个渠道,能够找到一些能帮到张辉的线索。 看到傅华一脸的严肃,罗茜男说:“怎么了,警方那里没找到什么线索吗?” 傅华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没有,我估计警方能找到线索的可能性很低的,因为我有一种感觉,这件事情可能与董某某和徐悦朋有关。” “与董某某和徐悦朋有关,”罗茜男有些诧异的看着傅华问道,“为什么你会把他们联系起来啊。” 在罗茜男面前傅华就无需再遮掩什么了,他就说道:“是这样子的,当初我知道杜静涛背后是董某某以后,为了防患于未然,就想先搜集一些资料做对付董某某的准备,所以我就把杜静涛的一些事情跟张辉说了。” “张辉当时就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然后就着手对这件事情进行调查。他不愧是揭弊出名的一个记者,参与进来之后,他很快就查到了不少杜静涛利用董某某的权威,在国营企业身上大发其财的事情。” 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那你利用张辉查到的这些东西威胁过杜静涛或者董某某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了,后来杨志欣和胡瑜非跟董某某之间达成了某种妥协,就要求我不能在查这件事情了,我就要求张辉结束相关的调查,但是张辉却是认为,董某某的做法严重危及了现行的体制,坚持不肯放弃他的调查,当时跟我闹得很不愉快,其后我们就在没见过面了。” 说到这里,傅华叹了口气,说:“如果张辉真是因为这件事情出事的,那可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了。” 罗茜男伸手去握了握傅华的手,说:“好了,你先别这么想了,到现在为止,你还并没有找到任何一点张辉失踪与董某某有关的证据呢。那个张辉得罪人那么多,也许是别人报复他的呢?”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张辉的失踪肯定跟董某某和徐悦朋有关的。你不知道的,前几天徐冰冰在我面前透露过一件事情,好像是董某某和徐悦朋那里发生了什么突发的变故,让徐悦朋十分的不安。” 罗茜男看了看傅华,说:“能让徐悦朋都感觉不安的,肯定是一件很大的变故的,那会是一件什么事情呢?”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一点徐冰冰并没有说,她只是说是她的一个预感,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的。对这件事情我还专门问过警方,他们也没什么线索。诶,如果真的发生过这件变故的话,动静一定不少的,街面上应该有些耳语的,你把陆叔叫过来问一下,这些天他们听没听到什么?” 罗茜男就把陆丰叫了过来,傅华就把情况跟陆丰说了,然后问道:“陆叔啊,你最近听没听到过街面上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啊?” 陆丰摇了摇头说:“还真是没听说过。” “不应该的啊,”傅华有些困惑的说,他觉得这件变故既然很大,那警方和陆丰这帮人,至少应该有一方面该是能知道些什么的。为什么他们都没听说过呢?难道这件事情不是最近发生的? 傅华就看了看陆丰,说:“陆叔,你把时间再往前推几个月,想一想有没有发生过一些让你觉得特别异常的事情?” “再往前推几个月啊?”陆丰陷入了沉思,他在脑海里过滤着最近几个月发生的让他觉得有些异常的事情,想了一会,他抬起头来,看着傅华说,“要说北京这地面上,二千多万人呢,每天都发生很多事情的,什么千奇百怪的都有。” 傅华说:“你也别想得太多,你就想想有没有很特别的。” 很特别的,陆丰说:“我印象当中倒还真有一件事情有些异常。” 听陆丰这么说,傅华的眼睛亮了一下,说:“快说是什么事情啊?” 陆丰说:“是这样子的,几个月之前,几个小弟跟我说,在宣武区一个豪宅,发生过一起溜冰过量致死的事情,当时在场的是一很有钱的公子哥和他的三个女伴。” “溜冰?”傅华有些不太懂的看了一眼陆丰,说,“陆叔这个溜冰是指什么啊,应该不是那种溜滑冰吧?” “哦,我忘了傅董你不知道这些的,”陆丰笑了笑说:“我说的溜冰,是道上的一句暗语,指的是吸冰。” “我说呢,滑个冰又怎么会弄出人命来啊?”傅华恍然的说,“那当时的情形究竟是怎么样的啊?” 陆丰说:“当时的具体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一个女子当场就死了,剩下的两名女子和那个公子哥被送医急救。” 听陆丰这么一说:,傅华心中是有些失望的,现在这些次级的药品在北京并不少见,一些时尚派对里经常会出现。吸食过量致死虽然并不是很常见,但也是能让人感觉特别异常的事情。 罗茜男对这件事情的感觉也跟傅华是一样,她看了一眼陆丰说:“陆叔啊,你这里说了半天,我也没听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啊,不过是吸毒过量而已。” 陆丰说:“茜男你先别急,听我说下去。吸毒过量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异常的地方是在后面,你知道后来是什么人来处理的这件事情吗?” 罗茜男不以为然地说:“当然是警察来处理的了,这种事情应该是警方管辖的范围。” 陆丰说:“来处理事情的人确实是警察,不过不是普通的警察,而是武警。” “武警?”傅华有些困惑地说,“怎么会是武警呢?这种事情通常应该有警察来管理的。” “对呀,”陆丰说,“我之所以对这件事情感到异常,就是因为是武警出面来处理这件事情的。” 傅华看了陆丰一眼,说:“陆叔,你能确定你掌握的这些情况都是确实的吗?” 陆丰摇了摇头,说:“是这个情况我还真是无法确定就是真实的。传出这个消息的也就是几个道上的小混混,你也知道,那些人本来就不是很可信的。再是,他们说这件事情也并不是因为武警,而是他们的一个兄弟因为这件事情难怪被抓了。” “抓了一个人?”傅华问道,“抓了什么人啊?” 陆丰说:“这家伙真名叫什么我也不不知道的,只是知道他外号叫做耗子,是一个卖冰毒的,他被抓可能是因为造成这一次吸毒过量的冰毒就是他卖的。抓他的也是武警。” 听到这里,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说:“这件事情听起来好像就是一个吸毒的案件,可能是吸毒的那个家伙家里有点关系,所以动用了武警。别的地方我还真听不出来与你的朋友失踪有什么关系。” 傅华的感觉其实跟罗茜男是一样的,他也是感觉这件事情虽然有些异常,但是一般看来应该是与张辉失踪这件事情无关的。张辉通常关注的都是一些行贿受贿、滥用职权、有关部门违规的事情,一个这样的案件应该还引不起他的兴趣。 第2411章聊情话 傅华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看来想从陆丰这里找到与张辉失踪有关的消息,暂时是不可能了,便说:“是啊,我也觉得这件事情与张辉的失踪没什么关系的。唉,陆叔,关于张辉这件事情,这两天你多帮我留意一下,如果听到什么消息,尽快告诉我。” 陆丰点了一下头,说:“行啊,傅董,有消息的话我一定会尽快通知你的。” 陆丰就出去了,看着眉头紧皱的傅华,罗茜男劝慰说:“好了,傅华,别这么担心了,你朋友应该会吉人天相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的感觉确实很不妙的。我很不喜欢这种状态,什么情况都不掌握,完全是在听天由命。” 首都机场,傅华正在等待着副市长邵依玲的航班。距离张辉失踪的时候又过去了几天,张辉依然消息皆无,警方也好,陆叔也好,都没有找到什么新的线索,因此此刻的傅华心情并不好,他还在担心着张辉。 邵依玲从香港将陆伊川带回海川市之后,海川市就跟陆伊川展开了紧急的磋商,商量如何解决伊川集团冷镀工厂一期工程的善后事宜。 陆伊川心中也是很清楚伊川集团冷镀工厂已经是难以为继了,因此也并没有再坚持他要继续建设下去,经过赵公复和海川市政府相关人员几轮的说服工作之后,也就就坡下驴,同意了海川市政府转让冷镀工厂一期工程的建议。 陆伊川并给海川市政府出具了授权书,授权海川市政府可以代表他跟有意愿收购这个项目的单位和个人进行协商谈判。另一方面,陆伊川也跟那些设备供应商和一期工程的承建商达成了协议,同意一旦项目转让成功,转让款优先偿付欠他们的款项。 设备供应商和项目承建商们既然欠款有了着落,自然也不好再来纠缠海川市政府了,海川市政府也算是暂时解困了。不过暂时解困,并不代表问题得到了彻底解决,项目转让不出去,不但这些设备供应商和项目的承建商会再次找上门来,海川市财政也依然是要承担伊川集团贷款的担保责任的。 于是将伊川集团冷镀工厂一期工程项目转让出去便成了海川市政府摆在眼前的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了。海川市政府便给相关的招商部门下达了命令,要求这些部门尽全力去寻找有意愿接手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的单位和个人。 驻京办这边自然也接到了相关的任务,北京这边是全国的中心,也是这一次寻找能接手项目的重点关注的方向,孙守义和赵公复都给傅华打过电话,要求傅华发动一切的资源,尽快的寻找接受项目的公司或个人。 不仅是这样,邵依玲也是这一次寻找接受项目单位的领导小组的一员,她也发动起了她的人脉,帮助海川市政府寻找能够接受项目的公司或者个人。这一次她回北京,正是因为邓子峰帮她联络了北京一家有意愿接手的公司,她赶回北京来来跟这家公司进行一下初步的接触。 半个小时之后,邵依玲出来了,傅华赶忙收拾起不好的心情,迎上去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笑着说:“邵副市长,一路辛苦了。” 邵依玲笑了一下,说:“又给傅主任添麻烦了。” 傅华就把邵依玲接上了车,车上的邵依玲基本上很少说话,除了跟傅华说要先送她回家,不去驻京办了之外,再也没说其他的了。到了邵依玲家,傅华和司机将行李帮邵依玲送了上去,行李放下来之后,傅华和司机就想转身离开,邵依玲却在这个时候说:“傅主任,你留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傅华愣了一下,他并不是很想跟邵依玲有太多的纠葛的,不过这是邵依玲的父母家,邵依玲的父母知道邵依玲要回来,此刻都在家里等着她呢,此刻估计邵依玲也不会跟他说些什么过分的话的。 他就看了司机一眼,说:“你先”下去吧,邵副市长跟我有工作上的事情要交代。 司机就先行离开了,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诶,师兄,晚上邓叔、南哥要跟我聚一下,地点定在晓菲姐的四合院,你晚上有什么应酬吗?” 傅华倒是没有什么应酬安排的,而且他也是想见见邓子峰和苏南晓菲他们的,就笑着点了一下头,说:“我晚上没事,可以去参加这个聚会的。诶,晚上需要派车来接你吗?” 邵依玲摇了摇头,笑了笑说:“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就行了。”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那好,邵副市长,我们晚上见了。” “晚上见,”邵依玲笑着说,“诶,师兄啊,晚上把你的小情人带出来吧,邓叔南哥晓菲姐他们都很好奇你究竟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你就把她带出来让大家见一见吧。” “这个吗,”傅华犹豫了一下,她并不是很愿意将冷子乔带出来参加晚上这个聚会的,一来冷子乔并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而且冷子乔比起邓子峰苏南晓菲来说,明显年纪小很多,就这么参加进来,不一定能够融进这个圈子里。如果到时候格格不入的话,冷子乔也许会感到被冷落的。 另一方面,傅华感觉邵依玲是有点想要审视冷子乔的意味,他是不愿意让冷子乔接受这种审视的,现在他已经接受了冷子乔,好与不好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可是不需要别人来对此说三道四的。 看傅华犹豫的样子,邵依玲笑了,说:“怎么不行吗?好了师兄,你总不能把她藏在家里不让她见人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不是了,我不知道晚上她有没有别的安排了。” 邵依玲笑了一下说:“是这样啊,那好,你把她的号码给我,我打电话问一问她好了。” 傅华笑了,他知道邵依玲这是担心他不愿意带冷子乔出来,明明冷子乔没事,他也是非要说冷子乔有事的,他说:“”好了,我现在就问她有没有时间。 傅华就拨了冷子乔的电话,说了邵依玲邀请他晚上聚会,想要邀请她一起参加,问她晚上有没有事情,冷子乔是一个爱热闹的性子,听傅华这么说就笑着说:“好啊,我晚上正好没什么事情,跟你去见见朋友也好。” 既然冷子乔这么说了,傅华也不好再说别的什么了,只好对邵依玲说:“我女朋友说了,她有时间,那我们晚上见了。” 晚上下班之后,傅华就回家接了冷子乔,看得出来冷子乔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就这样子她也还是不太放心,在车上一直问傅华她的衣着是否合体,化妆是不是浓了。 傅华看冷子乔这么紧张,就笑了一笑说:“好了,你不用这个样子了,就是我的一班朋友,就当平常参加朋友聚会好了。” 那可不同,冷子乔皱着眉头说:“这是你带我第一次去见你的朋友,我很担心给他们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傅华笑了笑说:“没事了,她们都不是很挑剔的人,再说了,你是我女朋友,是我选择了你,他们就算是有不满意的地方,也不会影响到我什么的。” 冷子乔还是有些担心地说:“我还是想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的。”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晓菲的四合院,下车之后,傅华伸手去拉住了冷子乔的手,两人携手往院里走。晓菲在前台看到两人走了进来,笑着迎了过来,说:“诶,傅华,你要不要这么肉麻啊,还要跟女朋友拉着手进来?” 傅华笑了笑说:“那当然是要的了,我女朋友这么好,我当然是要拉得紧一点,不然让她跑了怎么办啊?诶,晓菲,这是我女朋友子乔。子乔,这是这家四合院的老板晓菲。” 冷子乔就把手从傅华手里拿出来,伸出手笑着跟晓菲握手,说:“很高兴认识你,晓菲姐。” 晓菲也笑了笑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子乔啊,看到你,我就感觉到我真的是老了啊。” 冷子乔笑了,说:“晓菲姐你真会说笑啦,你哪里老了,我看你比我也大不上一岁的。” “哦,这小嘴甜的,”晓菲说着,转向傅华说:“傅华我跟你说,今后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子乔啊,人家这么年轻水灵就跟了你,你如果不珍惜的话,那可就太对不起她了。” “晓菲姐,这个不用你讲了,”邵依玲这时从雅间里面走了出来,笑着说道,“人家两个感情可好了,在香港的时候,师兄他经常会躲在房间里跟女朋友聊情话呢。” 看到邵依玲,傅华笑了笑说:“邵副市长,你早就到了啊,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女朋友冷子乔。子乔,这位是我们海川市的副市长邵依玲。她跟我都是毕业于京华大学的,所以开玩笑的叫我师兄。” 第2412章主动出击 冷子乔看到邵依玲,心里是愣了一下的,这人是不能比较的,如果说在看到邵依玲之前,冷子乔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相当程度的自信的,但在看到邵依玲的这一刻,她的自信完全没有了。 邵依玲的美貌是令人惊艳的,相比之下,她就要失色很多的,甚至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她转头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怎么从来没告诉我,你的领导原来是这么漂亮啊?” “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把我这个师妹当回事情的,”邵依玲笑着伸出手来说,“所以他就觉得没必要跟你多说什么了。子乔,很高兴认识你,青春本身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看到你我都感觉很喜欢,我明白师兄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 “他才没有呢,”冷子乔笑了笑说:“你不知道,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有多么的不情愿。” “是吗,”邵依玲笑着瞟了傅华一眼,说,“师兄啊,这可就是你不应该了,子乔这么好的女孩子你还不情愿,你可真是有够身在福中不知福。” 傅华笑了笑说:“我哪里有不情愿啊,我不知道多高兴呢,我要是不情愿又怎么会带她来跟你们见面啊?” 晓菲笑着说:“子乔啊,你被傅华给骗了,这就是他最狡猾的地方,明明他心中喜欢的要死,但是表面上他却会给你装出一副不在乎,甚至拒绝的态度,这样子你就不得不多采取一些主动措施了。” “诶,晓菲姐,”冷子乔笑着说,“你说的还真对啊,回头想一想我就是这么被他骗了的。” 傅华有些受不住了,赶忙说道:“好了,各位女士,咱们就别站在这里对我评头论足了。诶,晓菲,邓叔和南哥他们到了没有啊?” 晓菲笑了笑说:“他们还没来,他们都是忙人,自然是要晚到一点的。来,我们先进去坐吧。” 四个人就进去里面的雅间坐了下来,三个女人坐到了一起,很快就开始讨论起衣着化妆这些话题起来,她们说的是热火朝天,倒把傅华给冷落在了一边。 过了十几分钟,苏南到了,傅华笑着说:“南哥,你可是到了,要不然我都要闷死了。” 苏南笑着说:“诶,傅华你可别得便宜还卖乖啊,三个大美女陪着你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三个大美女倒是不错,不过她们自己聊得高兴,根本就没一个人理会我的。” “好了,有美女坐在你身边你应该高兴的,”苏南说着看着冷子乔笑着说,“你就是傅华的女朋友吧,我都有些羡慕这家伙了,这么靓丽的女朋友也能找得到。我是苏南,很高兴认识你。” 冷子乔笑着跟苏南握了握手,说:“我是冷子乔,我也很高兴认识您,南哥,谢谢您这么夸我,其实在邵副市长面前哪里敢说靓丽啊,她才是真正的靓丽才对。” “那不同,”苏南笑着说,“你们两个美女是两种风格,小邵是那种艳丽不可方物的美女,男人看到她会有一种很大的压力感。子乔你就不同了,你给人的感觉是青春邻家女孩的,让人很亲切。” 听苏南这么说,冷子乔脸上绽开了由心的笑容,她本来是对邵依玲的美丽感到很大的压力的,而邵依玲又是傅华的领导,看上去跟傅华也很亲密,让她心中不由自主就有了危机感。 苏南这么一说,让她知道男人们其实更喜欢她这种邻家女孩的美丽,而不是邵依玲那种让人几乎不敢直视的美丽的,这让她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下来,她笑着说:“南哥您真是会说话,这样子我在邵副市长面前就没那么自卑了。” 邵依玲却对苏南有些不满意了,她看着苏南说:“南哥,你这么说就是说我这样的女人,男人是不会喜欢了,你这不是说我嫁不出去吗?” 苏南笑了,说:“我没说你会嫁不出去,也不是说男人不喜欢你,但是要男人娶你,一定是要那个男人有足够优秀,这样子他才有强大的自信敢面对你。” “我说那些男人总是躲着我啊,”邵依玲说话的时候用眼睛瞟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原来是他们自己不够自信,没有足够的优秀来面对我啊。” “你倒是自信心爆棚,可是结果又怎么样呢,”这时邓子峰从外面一脚插了进来,笑着说,“最好还不是要傅华出面帮你收拾局面?” “邓叔,”邵依玲有些嗔怪的说道,“您别解我的疮疤好吗?再说了,我们是在谈男女之间的事情,跟工作扯不上什么关系的。” “我知道你们在谈什么,我只不过是想给你提个醒,以后不要再揽一些力所不及的事情上身,省的收不了场。”邓子峰说到了这里,就看到了在傅华身边的冷子乔,便笑了笑说,“诶,傅华,这你女朋友啊?” 这时傅华和冷子乔已经站了起来,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邓叔,这是我女朋友冷子乔。子乔,这位是邓子峰邓叔。” 冷子乔笑了笑说:“邓叔好。” 邓子峰点了一下头,笑着说:“好好,傅华你好眼光啊,女孩子就应该像子乔这样子的,温温柔柔,这样子男人才会喜欢的。” 邵依玲看邓子峰也拿冷子乔来敲打他,就不满的说道:“邓叔,您怎么也这么说啊,反正我这样子的就该嫁不出去是吧?” 邓子峰笑了,说:“你知道就好,诶,大家都坐吧。” 傅华和晓菲、苏南等一众人就都坐了下来,坐定之后,邓子峰笑着对傅华说:“傅华啊,这一次香港的事情我要跟你说声谢谢啊,小邵把过程都跟我说了,幸好你警醒,提前找了吕鑫,要不然这一次后果恐怕还真是难料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邓叔,您别这么客气,我也是职责所在。” 邓子峰笑了笑说:“什么职责所在啊,你这都是被小邵赶鸭子上架的,不是她你根本就不会趟这湾浑水的。这件事情我已经很严肃的批评了小邵的,她也跟我保证过,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傅华心知邓子峰这是说好话给他听而已,并不能当真的,如果真的有心想要惩戒邵依玲,当初他就不该教给邵依玲如何骗他上钩的。今后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恐怕第一个让邵依玲来找他的,还是邓子峰。 邓子峰继续说道:“诶,傅华,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对这一次海川市找人接手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项目是怎么一个看法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是很想帮市里面解决这个事情的,孙书记和赵市长也都打电话过来希望我能找出办法帮市里面解决这个难题,不过心有余而力不足,我目前的人脉关系中并没有对这件事情感兴趣的。诶,邓叔,您不是帮邵副市长联系了一家有这个意愿的公司吗?” 邓子峰笑了笑说:“联系倒是联系了,不过对方目前只是想要先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究竟要不要接手还不好说。傅华啊,小邵刚到地方不久,这方面的经验还不足,这件事情你还要多帮帮她啊。”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太客气了,这也是市里面的工作,我一定会尽力从旁协助邵副市长做好工作的。” “好,好,你能尽力帮她就好。”邓子峰笑了笑说:“诶,子乔,你是怎么跟傅华认识的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是我妈的一个老朋友介绍我们认识的,相处了一下觉得还不错,就在一起了。” 邵依玲愣了一下,笑笑说:“原来你们俩是相亲认识的啊,这可是有点老土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方式上是有点老土,不过并不代表遇不到合适的人。诶,邵副市长,你不是怕嫁不出去吗?倒也不放考虑一下这个方式。邓叔、南哥、晓菲姐应该认识不少人的,你让他们帮你操一下心,估计你也会很快的找到想要找的人的。你说我说的对吗,邵副市长?” 冷子乔这么一说,让傅华多少有点吃惊,他感觉冷子乔虽然说话的语调很平和,但是却是有点跟邵依玲针锋相对的意味,看来冷子乔是很介意邵依玲说她相亲老土的。傅华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些女人啊,还真是不好惹啊。 邵依玲笑了一下,说:“相亲这种方式我可是接受不了的,我可不会为了把自己嫁出去,就急吼吼的去跟陌生的男人相亲的,那可是要跟我相伴一生的人,我可不想那么随便。” “怎么是随便呢?”冷子乔笑了笑说,“我觉得邵副市长你没理解我的话的意思,相亲只不过是一个认识的过程而已,你最终做何选择完全取决于你本人的。再说了,你不主动去认识他人,又怎么能找到你想要的人呢。你看我,就是因为主动出击,才会找到傅华这么好的男人的。” 第2413章毛病 冷子乔说着就有些示威似的抱起傅华的胳膊,看着傅华的眼睛笑了笑说:“我说的对吧,傅华?” 傅华注意到这个时候邵依玲的脸色变得有些铁青,应该是气得不轻,不过在这个场合之下,傅华自然不能不去支持冷子乔的,就笑了笑对冷子乔说:“你说的倒也没错,不过你也没必要拿这个炫耀吧?” 冷子乔笑了一下,说:“行,我听你的,不在别人面前炫耀就是了。” 冷子乔说是不炫耀,但是那种洋洋得意劲却是写在脸上的,邵依玲刚想反唇相讥,邓子峰却有些看不过眼她和冷子乔的这种针锋相对了,就抢在邵依玲话说出口之前,笑着说:“子乔啊,看你现在这个幸福劲让我这个老头子都有些心情澎湃啊啊。” “你说得对,相亲就是一个途径,如何取舍则完全取决于个人。想当年我跟我老伴就是相亲认识的。到现在也风风雨雨几十年了,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同甘共苦、相濡以沫,虽然说不上有多浪漫,但是我们却都是感到很幸福的。” 冷子乔看邓子峰都出来支持她,更加高兴了,笑着说:“邓叔啊,原来您跟我的观点是一致的啊,那您就更应该帮邵副市长操操心了,起码也让她有机会做出自己的取舍啊,要不然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她想要的那个人啊?” 冷子乔这完全是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口气,邵依玲气的脸都红了,她刚想说要你管,不过邓子峰并没有给她机会把话说出口,抢在前面说道:“对,子乔说得对,我会找机会帮小邵介绍一些男孩子认识的,苏南,晓菲啊,你们俩也别光听不帮忙,也帮小邵操操心才是的。” 苏南和晓菲都笑了起来,都说:“好的,邓叔,我们会帮小邵留意的。” 邵依玲真是有些无语了,不过她虽然一肚子的火,却不敢在邓子峰面前发作什么的,只好低下头,闷着头去夹菜吃。 傅华看邵依玲这个样子,心中暗自好笑,心说这世界上还真是有一物降一物的,邵依玲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副牙尖嘴利占尽上风的样子,居然也会在冷子乔面前吃瘪。看来这女人还是得女人来对付啊。 苏南这时也看出来邵依玲有些尴尬,就想把话题错开,就笑着对傅华说:“诶,我们也有些日子没在一起聚会了,不知道你熙海投资那边的项目进展的如何了?” 傅华知道苏南这是想帮邵依玲错开话题,就笑了笑说:“挺好的,原本还有人想要给我找点麻烦,不过那家伙前几天心脏病发,不幸离世了。没有人来找麻烦了,项目目前的进展还算是顺利吧。” “你说的是那个李凯中吧,”邓子峰有些感伤的说:“这人我认识,比我年轻,事业方面也是比我看好的,有人说他将来会接主任的位置的,谁想到正当他如日中天呢,突然心脏病发,一夕之间,就阴阳两隔了,唉,这可真是世事无常啊。” 说到这里,邓子峰看了邵依玲一眼,说:“所以小邵啊,子乔刚才说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也要跟她学习,你要多珍惜眼前的好时光,多主动一点,争取早日找到你想要找的那个人。不要虚度了大好的青春啊。” 本来邓子峰一直帮着冷子乔,邵依玲心中就是很不满意的,现在邓子峰又这么说她,还让她跟冷子乔学习,邵依玲气得脸色都有些发青了,刚想要说些什么,晓菲却看出来她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这要是让她发作出来,大家都会很尴尬的。 晓菲就抢在她前面说:“好了,邓叔啊,您就别说了,这些道理小邵都是懂得的,我们还是赶紧吃菜吧,话说知道你们要来,我特意让厨房专门做了几道新开发出来的菜色,你们好好品尝一下,好不好,给我点意见。” 话题再次被错开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菜品上,就没有再来说邵依玲什么了,这才让邵依玲心中的气勉强压了下去。不过经过这一出,她的兴致大减,接下来的时间大多是在低着头吃菜,很少再去跟冷子乔说些什么了。 看邵依玲这个样子,傅华心中是松了口气的。今天这个场合,他是必须要跟冷子乔立场一致的,并不敢说什么话来制止冷子乔的,要不然回去他肯定会被冷子乔大加挞伐的。 但是冷子乔和邵依玲继续针锋相对下去的话,这两个人必然会有一个人翻脸的,那样子对在场的这些人来说,都会很尴尬的。 而且虽然他并不是很在意邵依玲对他的看法,但邵依玲毕竟是他的上级领导,他也并不想跟邵依玲之间的关系闹得很僵的。眼下这个局面可能是今天最好的结果了,邵依玲虽然心中不痛快,大家但勉强还是保持住了和气。 宴会结束之后,傅华晓菲冷子乔邵依玲一起送走了邓子峰和苏南,然后邵依玲跟晓菲和傅华分别打了招呼,却没再理会冷子乔,转身就扬长而去了。冷子乔笑了,说:“这还是领导呢,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啊?” 晓菲在一旁笑了,说:“行了吧,子乔啊,你今天已经把她气的够呛了,再说她可就有点过了啊。” 冷子乔笑了,说:“晓菲姐,我有气她吗?我说那些可都是为了她好的,她如果早点能去相亲的话,也许现在就不会那么恨嫁心切了。” 晓菲笑了笑说:“行了行了,真是怕了你了,子乔啊,别说,你和傅华还真是天生的一对,都是那么牙尖嘴利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晓菲姐,我哪有你说的那么牙尖嘴利啊?” 晓菲笑了笑说:“有没有你心里清楚了。好了,子乔,我这个地方你已经知道了,以后有事没事都可以来找我玩的。” 冷子乔笑了笑说:“行啊,晓菲姐,我以后会经常来找你玩的。” 傅华就和冷子乔跟晓菲告辞离开了,上了车之后,傅华笑着说:“子乔,你们女人是不是都这么斤斤计较啊?邵依玲也就说了你一句相亲有点土罢了,你至于处处针对她,让她差点下不来台吗?” 冷子乔瞅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怎么,我那么对她你心疼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心疼什么啊,我只不过觉得你有点过分了。” “哎哟,”冷子乔笑着说,“我过分了啊哦?那我要不要去给你的邵副市长道个歉啊?”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有些不满地说:“子乔,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干什么啊,我只不过觉得你不该跟她那么争锋相对,又没说你什么的。” 冷子乔白了傅华一眼,说:“行了,你别在我面前装没事人一样,你跟我说老实话,那天晚上你半夜接的电话,是不是这个邵副市长的?” 傅华当时还没有反应得过来,有些诧异的说:“什么半夜接的电话啊,我什么时候半夜接过她的电话了啊?” “诶,诶,”冷子乔说道,“你别不承认啊,前段时间我们在一起睡得好好的,半夜突然来了个电话,然后你就跑去客厅接。你跟我说,那个电话是不是邵依玲打来的。” 冷子乔这么一说,傅华一下子想了起来,别说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情,那一次邵依玲喝多了,半夜打电话来跟他诉苦,当时他怕吵醒冷子乔,就跑去客厅接听电话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了,没想到,冷子乔居然还记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子乔,你这就没意思了吧,我那个时候是怕惊醒了你,所以才会去客厅接电话的,并不是说想在你面前回避什么的。” “行了行了,”冷子乔看着傅华的眼睛说,“你别给我回避问题的重点啊,你就跟我说,那个电话是不是邵依玲打来的,我可跟你说,你别编什么谎话来骗我啊,我可以去服务商那里查询你这几个月的通联记录的。” 傅华笑了,说:“我没想过要骗你的,对,就是她打来的电话,不过我们也没谈什么别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啊。” “那天我就很奇怪,为什么一个领导会在半夜了还打电话给你,”冷子乔说,“今天我见到了邵依玲,我才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一个漂亮的美女领导打电话给你啊,难怪你会躲着不想让我听到。” 听冷子乔这么说,傅华心里就有点恼火了,这一晚上他已经尽量去避免做什么能让冷子乔误会他的事情了,但是没想到依旧还是让冷子乔挑出了毛病。不但如此,还是因为一件发生了很久,他几乎都已忘记的事情。 傅华就有些不悦的看了冷子乔一眼,说:“子乔,你这就没意思了吧,你要吃醋也不能这么个吃法啊,就为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就来怀疑我。再说了,也就是一个电话,你至于这个样子吗?” 第2414章先难后易 “我怎么不至于啊,你们之间已经不是一个电话的问题了,这一次你们又跑去香港在一起呆了几天的,”冷子乔说,“还有啊,我可看到了,这个邵依玲说话的时候,一直拿眼睛瞄你,那个眼神可是很暧昧的。” 傅华都有些无语了,邵依玲看他这也成了问题了,他有些无奈的说:“子乔,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在香港又不是仅仅我和邵依玲两个人在,还有一大堆的海川市工作人员呢。” 冷子乔说:“一大堆的人有什么用啊,你们俩如果有心要一起鬼混的话,晚上随时都能溜到一起去的。” 傅华苦笑着说:“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你也不想想,我有你这么好的女朋友在,我再去招惹邵依玲干什么啊?” “你才无理取闹呢,”冷子乔说,“你看看你,这才刚跟我在一起几天啊,就用这个态度来呵斥我。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难道说那晚邵依玲打电话的事情你没骗我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骗你什么了啊,我告诉过你是领导给我打电话的,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可没告诉我是这么一位让我这个女人看了都觉得很漂亮的女领导,”冷子乔冷笑了一声说,“傅华,你可真是有够狡猾的,居然用真话来骗我。唉,当初我妈可是提醒过我,老男人都是很有心机的,让我不要被你耍了都还不知道。今天一看,果然是如此。” 傅华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感觉,他自问没做什么要欺骗冷子乔的事情,当然除了罗茜男之外。罗茜男跟他之间的事情,已经超出了男女感情的范畴,他们生死相依过,罗茜男还用自己的鲜血救过他的命。那种感情是一种无条件的相互信任和依赖,这对傅华来说是无法舍弃的。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说:“你真是不是想跟我说,你有些悔不当初了啊?” “是啊,”冷子乔有些恨恨的说道,“我是有些悔不当初了,我真是不该上了你的当,被你骗了。” 傅华心中就有些无趣了,他现在的心态来说,是很想要一种简单的生活的,但是这个世界偏偏就是爱这么捉弄人,他越是想要简单的生活,事情却偏偏要一再变得复杂起来。 傅华叹了口气,说:“子乔啊,你如果要是后悔了,现在悬崖勒马也不晚啊。” “诶,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冷子乔意识到傅华的话味有些不对了,急忙说,“我就是说了你几句而已,你就给我这个态度啊?我看你对那个邵依玲可是很有耐心的。” 傅华说:“我对她有耐心是因为她是我的领导,我必须要尊重她。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啊,我们已经是最亲密的人了,如果你对我连最基本的信赖都没有,那我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啊?其实你现在后悔也不晚,现在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女人非要从一而终的约束,你大可以离开我的。” “不行,已经晚了,”冷子乔叫道,“我偏偏就是那种从一而终的女孩子,我把身体交给了你,你就要对我负责到底的。你这坏蛋,是不是看邵依玲比我漂亮,就想甩了我,去追她啊?” 傅华说:“天地良心,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去追邵依玲的,是你疑神疑鬼的,不相信我,非要说我跟她有事情的。你也不想想,如果我对她真有那种想法,又怎么会带着你去见她呢? “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冷子乔说道,“我只是气不过邵依玲那个态度,上来就说我老土,还有,我也看不”过眼她老向你抛媚眼,本来只是想说说你出出心中这口闷气的,结果你却是这么个态度,唉,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冷子乔说着就嘤嘤切切的哭了起来,傅华看了她一眼,他不知道冷子乔这是真哭,还是装出来的,但不管是真哭还是装出来的,到时需要赶紧安慰劝解的,要不然以后她又会拿此来说事了。 现在傅华已经知道,冷子乔还是一个很细心的女孩子,要不然她也不会还记得那一晚他跟邵依玲的通过电话的事情。因此他就不想再给冷子乔留下一个将来可以说他的口实。傅华心中是认为,既然他们俩人已经在一起了,那就尽量跟冷子乔相处得好一点,没必要为了一些琐事发生争执的。 傅华就伸手过去帮冷子乔擦了一下眼泪,说:“好了,子乔,别哭了,大不了我以后都不理会邵依玲就是了。” “你骗人,”冷子乔说,“她是你的领导,你怎么能够不理会她啊?” 傅华说:“我不骗你,以后她打了电话我都不接,跟我讲话我也不理她,谁叫她在你面前那个态度呢,还敢说你土气,我看她才土气呢。诶,她明天还要去驻京办的,要不我带你过去,当着你的面骂她几句好了,看她以后还敢对你那个态度。” “那怎么可以啊,她是你的领导,”冷子乔说着就意识到傅华这么说这么说只不过是逗她玩的,就锤了傅华一拳,说,“你就在我眼前有本事,刚才她欺负我的时候,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 傅华笑了,说:“到底是谁欺负谁啊,我刚才看到的可是你把她给气的,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我当时心里还直为你叫好呢。” “你真的为我叫好了吗?”冷子乔看着傅华问道。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其实我对邵依玲也是一肚子意见的,你刚才也听到了,我这一趟香港之行可是被邵依玲逼着去的,其实我心里是很不情愿的。” 冷子乔说:“这个我倒是听邓叔说了的。” 傅华说:“不过她毕竟是我的领导,即使是不情愿,我也是不敢对她说什么的。所以听到你借助邓叔那么说她,我心里是挺解气的。还在心里为你直竖大拇指,心说看来这恶人还得恶人磨啊。” 冷子乔本来听傅华说的前半段还挺顺耳的,听到最后,才明白傅华是在变相的骂她是恶人,就伸手去傅华的大腿上扭了一把,笑着嗔道:“你个坏蛋,居然敢说我是恶人。” 傅华笑着问道:“你不哭了啊?” “不哭了,”冷子乔笑着说,“既然你说我是恶人,那我就做出个恶人的样子,恶人都是让别人哭的。这样吧,回头你把邵依玲的电话给我,我要把你刚才说的这些话都说给她听听,好好气气她。” 这下子换傅华傻眼了,他原本以为冷子乔不哭了,这件事情就算是画上了个句号了,哪知道冷子乔还要打电话过去骂邵依玲,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热闹了。 傅华就看了冷子乔一眼,说:“子乔,你不会是真的要去骂邵依玲吧?” “当然是真的了,”冷子乔一脸严肃的说道,“刚才听你说的这些,我才明白这个女人原来就是这幅德行,不但欺负我,也欺负你,这样子的话我不去好好说说她,我咽不下这口气。” 傅华转头看了一眼冷子乔一眼,他注意到冷子乔虽然一脸的严肃,眼角却是带着一丝笑意的,就猜到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的,就笑了笑说:“那好,我马上就把电话号码给你,让你好好的说他一顿。” 看傅华不上当,冷子乔笑了,说:“我是逗你的,我才没那么傻呢,我要是给她打电话说了她,我以后还怎么去跟邓叔南哥晓菲姐他们见面啊?再说了,我是你的女朋友,什么事情都要维护你的,又怎么会让你难做呢?” 傅华心说这些女人啊,反过来复过去,道理都是在她们那一边。不过冷子乔既然这么说了,也就代表今天这一场麻烦算是过去了,傅华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傅华去接邵依玲跟邓子峰介绍的那家公司见面,这是一家从事汽车用特种板材加工的企业,规模也还可以,他们想要增加一个冷镀板材的项目,因此想要了解一下伊川集团这个冷镀工厂的情况,看看能不能直接就把这个项目接手,也省得还要从头开始兴建这个项目。 整个会面的过程中,邵依玲都很得体,她详尽全面的介绍了伊川集团冷镀工厂的情况,不仅仅谈了冷镀工厂的优势所在,也讲了冷镀工厂目前的困局,并没有说避重就轻。 傅华对邵依玲这个处理方式也是很赞同的,他觉得这样子才会展现海川市的诚意,也有助于问题的解决。如果一味的回避困难,虽然可以让谈判一开始接触的时候相对顺利,但是到了接触问题核心的时候,这些困难就会暴漏出来,事情就会变的麻烦起来,那个时候反而会让对方不信任海川市的。 反过来讲,先难后易,一开始就把问题的难点端给对方,对方一开始能知道他们能不能接手这个项目,那么后来的谈判反而会容易很多,说不定能够顺利的达成合作的。 第2415章非常手段 对方听完邵依玲的介绍之后,并没有急于表态说要不要接手这个项目,而是说先研究一下材料看看,他们愿意接手的话,会再约邵依玲进行进一步的商谈的。 离开对方公司之后,傅华和邵依玲坐车回驻京办。在车上,邵依玲问傅华,傅主任,你觉得对方接手这个项目的可能性有多大?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邵副市长,您也别心急,您今天已经做得很好了。” 邵依玲笑了一下,说:“我做的再好,对方也还没有明确的表态,这一次见面就不算是有成果。” 傅华说:“这个就是对方的事情,反正你已是尽力了。” 说话间就到了驻京办,两人到傅华的办公室坐了下来,等办公室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邵依玲笑了笑说:“师兄啊,昨天有些对不起,是我肝火有点太旺了,一点小事情就被气到了,走的时候居然没跟你女朋友打招呼。” 傅华笑了一下说:“您别这么说,其实也是我女朋友不好了,她在你面前显得太热心了,过多的去关心了您的私事了。”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行了,什么太热心啊,她根本就是故意的,估计不知道昨天我什么事情惹到了她了。诶,昨晚你们回去,她没为这件事情发作你吗?” 傅华心说这些女人相互之间还真是了解,邵依玲居然从昨天的情形看出来冷子乔回来发作他,不过这一点他是不会承认的,就笑了笑说:“没有了,他发作我干什么,我又没惹她。” “真的吗?”邵依玲看着傅华笑了起来,说,“你是没惹到她,但是我惹了她了啊。她不好意思明的发作我,就借着邓叔,收拾了我几句。不过即使这样,我看她还是心中的火并没有全部灭掉的,那剩下的火气,她不发作在你身上才怪呢。” 傅华依旧是否认到底,笑了笑说:“您想多了,我女朋友虽然有点小脾气,但是却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她不会跟我无理取闹的。” “她昨晚真的没发作你?”听傅华依旧否认,邵依玲是有些意外的,她看着傅华笑着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你恐怕麻烦更大了。” 傅华被说愣了,说:“我麻烦更大了,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她非要发作我才好吗?” 邵依玲笑了笑说:“那是当然,如果她昨晚发作你,虽然你会受点委屈,但她心中的火气却是消了的,以后她就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找你麻烦了。但是如果她昨晚没发作出来,她心中的底火还在,只是被压在了心底,这种火气越是压制,爆发出来越是猛烈,师兄啊,你自求多福吧。” 听邵依玲这么说,傅华心中是有些别扭的,昨晚的情况冷子乔确实是想发作他的,但是却被他给强行压制了下去,这种情形冷子乔心中的底火确实是还在的,那将来冷子乔有没有可能再为此爆发呢? 这个傅华还真是说不准的,他不敢说就是掌控住了冷子乔的。女人的心理向来是难以捉摸的,他经历过的这些女人,几乎每一个都是在他很意外的前提下,跟他提出分手的。 赵婷当初是这个样子的,晓菲也是,郑莉也是,冯葵更是。她们都是在傅华自觉能够掌控住局面的时候,跟他提出的分手,而且还都是那么坚决,一点挽回的机会都不肯给他。他现在是觉得能够掌控住冷子乔,但真有那么一天,冷子乔会不会也跟他前面经历这些女人一样,毫不留情的弃他而去呢? 看傅华神情犹豫,邵依玲笑了起来,说:“师兄,你心里开始紧张了吧?我跟你说以后你要小心的应付你这位女朋友了,她给我的感觉可是很有心计的,要不然她昨晚也不会让我那么尴尬的。” 傅华笑了,邵依玲这么说,他反而不紧张了,女人还有没有心机的吗?他遇到的这些女人当中,包括眼前的这个邵依玲,一个个都是心机超群的人物,要讲玩心计他根本就不是对手的。 还是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如果冷子乔真有一天要弃他而去,那就放她走好了。因为傅华的经验一再证明,女人如果心变了,那是很绝情的,你再想留她根本就留不住的。 “你笑什么啊?”邵依玲有些诧异的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笑你说的不对,而是我觉得吧两个人要是真心在一起的话,就会完全地相信对方,根本就不会跟对方玩什么心机的。要是玩心计,成天你防着我,我防着你的,那还是早点分手散了。” “想不到你还挺豁达的,”邵依玲笑着说,“那你前面两段婚姻分手的时候,是不是也都唱了一曲分手快乐啊?” 傅华的脸色就有点变了,说说是一回事,事情真要是发生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那两段婚姻分手的时候,他的心都是很痛的,这也造成他后来都有些抵触再去跟别的女人谈情说爱了。 邵依玲今天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非要跟他说这些呢,难道说她还在记恨昨晚冷子乔对她的戏弄所以才故意在他面前挑拨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邵依玲可是有点过了的。 其实邵依玲是枉做小人了,他现在对很多事情都看淡了,男女感情尤其是如此,一切随缘就好,他再也不会在女人要离开他的时候,还会苦苦的去哀求她们留下了。 想到这里,傅华就站了起来,他已经没有兴趣跟邵依玲继续聊下去了,说:“诶,邵副市长,您还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要跟我交代的吗?” 邵依玲看傅华的脸色有点难看了,也转了话题,就知道傅华心中对她可能已经有些不满了,就笑了一下说:“是我话多了一点,好了,我没事了,你现在派车送我回家吧。” 傅华就安排司机送邵依玲回去了,刚把邵依玲送走,就有人敲他办公室的门,傅华说了一声进来,徐冰冰就推开门走了进来,傅华见徐冰冰的脸上带着笑容,已经没有了那天悲戚的样子,看来徐冰冰上次所谓的危机可能已经解决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开心。 傅华笑了笑说:“冰冰啊,看你笑的这么开心,是不是那爸爸那边没什么事情了啊?” 徐冰冰笑了笑说:“是啊,上次是我反应过度了,我爸爸那天确实是遇到了一些难事,不过现在好像事情已经过去了,他这几天一切如常了。” 傅华心里愣怔了一下,徐冰冰这么说也就意味着徐悦朋的难关已经渡过去了,徐悦朋的难关过去了,也就意味着董某某的难关也解决了,这对杨志欣和胡瑜非来说,可能是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时机。 傅华对此倒不是十分的在意,他在意的是徐悦朋是怎么解决的这个难关的,特别是徐悦朋解决这个难关是不是与张辉的失踪有关呢?本来这几天傅华是想要找机会旁敲侧击的试探一下徐冰冰究竟徐悦朋遇到了什么事情,这里面有没有张辉什么事。现在徐冰冰这个样子,他也就不好再试探徐冰冰什么了。 傅华看了徐冰冰一眼,笑了笑说:“你专门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吗?” 徐冰冰笑了,说:“那倒不是,我这次来,是想要告诉你,我爸爸澳门那笔欠款已经解决了,你不用再担心虎鲨那边再来跟你催讨那三个亿的欠款了。” 傅华笑了,说:“是吗,那我岂不是失去了得到豪天集团股份的机会了吗?” 徐冰冰笑了,说:“本来你就不应该惦记的,不过,我爸爸说,你也别把他给你写的那份股份转让协议给毁了,留下来做个纪念吧。” 傅华有点搞不清徐悦朋为什么非要他把这份协议给留下,不过在他确认澳门那边的账确实了结了之前,他也是不会就把这张转让协议给毁了的,他笑了笑说:“我是要留作纪念的,你爸爸肯定不会经常给人写这种东西的。” 徐冰冰笑了笑说:“这倒也是,我爸爸确实很少给人写这种东西的,所以这份协议还是很有纪念价值的,你留着吧。” 徐冰冰又跟傅华闲聊了一会,这才离开了。徐冰冰走了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吕鑫,他在跟徐冰冰聊天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捉摸徐悦朋这么快还清高利贷这件事情,心中是觉得徐悦朋能够这么快就把澳门这笔账给了结是有些蹊跷的,即使董某某能够帮徐悦朋出面,要跟澳门那边协商这件事情也是要走一些程序的。 再是恐怕徐悦朋也是需要给澳门那边支付一些钱的,起码高利贷的本钱应该是要还给虎鲨那边的吧?这笔高利贷的本金不低于一个亿的,徐悦朋要筹措这笔钱估计也是需要点时间的,但也就几天的时间,徐悦朋居然把账给还清了,他一定是用了非常手段了。 第2416章安全 吕鑫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说:“傅董啊,找我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的吕先生,刚刚我朋友跟我说他已经把澳门那边的账给还清了,您不能跟对方帮我落实一下,这笔账是不是真的了了?” 吕鑫有些吃惊的说:“你朋友这么快就把三个亿的账给了了?不会吧,他如果有这个本事的话,恐怕就不会被虎鲨抓到澳门去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他的情况比较特别,他最近可能找了一位很有权势的人物出面,所以这笔账还真是有可能被他了结了的。” 吕鑫说:“是这样啊,那行,我帮你问问,你等我电话吧。” 半个小时之后,吕鑫的电话打了回来,他苦笑了一下,说:“傅董啊,你这位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傅华有些诧异的说:“怎么了吕先生?” 吕鑫说:“你这位朋友心可够黑的,居然找人清查了澳门那个酒店,威胁说要查封了这家酒店,酒店迫于无奈,只好托人去跟当局沟通,最后沟通的结果就是将你朋友的这笔高利贷一笔勾销。这下子澳门那边可算是亏大了,不但利息没收回来,还把一个多亿的本钱就这么给赔进去了。” 傅华说:“原来是这样子啊。这个我可是没想到的,本来我还以为他能把高利贷的本钱给还了呢。” 吕鑫说:“哪有啊,他根本就没还一分钱,就把所有的欠款条给收走了。你这位朋友这么做是很不应该的,虽然说他身后的那位权势人物很厉害,酒店不得不咽下这口气,但是这么一搞酒店可就损失大了。正所谓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他这种一点情面不留的做法可就有点过了。诶,傅董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朋友究竟找了什么人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吕先生,这个您就别问了,反正是你我都惹不起的人。” 吕鑫说:“确实是惹不起,要不然也不会有能力安排人清查酒店。不过你这朋友也太不仗义了,有这么厉害的关系也不早说,不但害得你受了一番惊吓,连我也受到了他的牵连,刚才我给澳门那边的赌场老板去电话,那边还把我好一顿埋怨。” 傅华说:“真是不好意思啊吕先生,不是我朋友故意这么做的,而是他找的那个人不是随便就能惊动的。当时虎鲨骤然把他绑去澳门,他也就没办法找那个人了。对不起,没想到还会让您受朋友的埋怨。” 吕鑫笑了笑说:“我这边倒也没什么了。不过傅董你可要小心些了,酒店那边这一下子损失了一大笔钱,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很难接受的,说不定他们会想办法报复你的。” 傅华愣了一下,他是没想到这一点的,他有些疑惑的说:“这件事情应该与我没什么关系的,酒店那边怎么会找到我的头上呢?” 吕鑫苦笑着说:“怎么会与你没什么关系呢,当初你如果不出面帮你的这位朋友,酒店也不会遭此一劫的,这可是很直接的关系啊。我可不敢保证对方就不会因此而迁怒与你的,我是了解这些人的,他们可是睚眦必报的,明面上他们也许不敢做什么,但暗地里他们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安全起见,你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傅华说:“那我会小心些的。” 吕鑫说:“还有啊,傅董,我不知道你跟你这位朋友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不过既然你冒那么大的风险出面救了他,肯定你们的关系是不错的。既然如此,你也提醒你那位朋友一声吧,眼下最有风险的是他,他是最直接的责任人。澳门方面很可能会派人进京找他的麻烦的。” 傅华说:“好吧,我会提醒他的。” 结束了跟吕鑫的通话之后,傅华在心中暗骂徐悦朋混蛋,也不想想事情的后果就贸然的去对付澳门赌场那边的人,现在可好,连他可能也别牵连上了,都需要为自身的安危担心。 这本来是可以用钱解决的事情啊,傅华实在没想到徐悦朋把钱看的这么重,做事也这么的不仗义,居然连虎鲨的本钱也给赖掉了,这是逼着虎鲨那帮人铤而走险啊。傅华真是有心不去提醒徐悦朋眼下有危险,就让他去面对虎鲨的报复好了。 不过最终傅华还是决定给徐悦朋打个电话,徐悦朋可以不仁,他却是不能不义的,如果因为他没有提醒徐悦朋而让徐悦朋遭遇到了人身意外的话,他心中是会感到不安的。 傅华就拨通了徐悦朋的电话,徐悦朋接了电话之后,笑了笑说:“诶,傅董啊,冰冰应该告诉你我已经把澳门那笔帐给了结了吧?你是不是对这个结果很失望啊?” “什么失望不失望啊,”傅华很生气的说:“”徐董啊,你做事怎么一点后果都不考虑啊?你如果没这个能力承担这笔债务,当初你就不该跟澳门那些人借钱的啊? 徐悦朋呵呵笑了起来,说:“傅董啊,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当初我就怀疑你为什么敢去澳门帮冰冰救我出来,原来你本来就跟澳门那帮人是一伙的啊,你在这里面扮演唱红脸,帮澳门那帮人哄着我还钱的角色是吧?” 傅华实在没想到徐悦朋会这么想他,他被气的笑了,忍不住脱口骂道:“徐悦朋你这个混蛋,你不知道好赖人是吧?” “你才混蛋呢,”徐悦朋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在这里面扮红脸,最好的结果是哄着我把钱给还了,实在是我还不了,你也是可以替我把钱还了,然后就可以廉价的将我在豪天集团的股份给抢走。现在你的如意算盘打不成了,我找人强行把这笔账给了结了,让澳门赌场那边损失惨重。估计虎鲨那边的人不甘心就这么承担巨额的损失,现在找上了你,要你承担责任了,所以你才会这么气急败坏的来找我是吧?” “行行,”傅华说,“你觉得你什么都知道是吧?那好吧,我就不用跟你还说什么废话了,将来你出了什么问题可不要来埋怨我就是了。” “将来出了什么问题?”徐悦朋愣了一下说,“诶,你什么意思啊?你要跟我说些什么啊?”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不是都知道吗,还问我干什么啊?行了,我要挂电话了。” “诶,诶,”徐悦朋说,“你别急啊,把话说清楚再挂也不迟啊?难道说被我揭了底牌,你就不好意思把原来的话再说下去了?” “什么被你揭了底牌,我就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啊,”傅华有些气愤的说,“你根本就是在瞎猜疑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打电话给你是为了什么的。” 徐悦朋说:“那你打电话给我是为了什么啊?” 傅华说:“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我香港的朋友提醒我,澳门那边的人这一次吃了一个大亏,损失惨重,他们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所以我想打电话给你,提醒你最近注意一下自身安全的。” 徐鹏鹏笑了,说:“你想用这个吓唬我吧?澳门那帮人还敢干什么啊,难道他们还被收拾的不够吗?” 傅华说:“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啊,是,也许他们明面上是不敢干什么的,但是暗地里敢不敢干些什么就不好说了,我香港的那位朋友是了解澳门那些人的,他提醒我说澳门的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要我小心防范他们的报复。我他妈的就多事,想到他们可能也会报复你的,就想打电话提醒你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徐悦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傅董,可能是我……” “好了,徐悦朋,不要说什么废话了,”傅华并不想继续跟徐悦朋说下去了,他自问在跟徐悦朋这件事情上,他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也秉持了最大的善意的,但是徐悦朋还是怀疑他,这事让他很寒心的,他说,“我该提醒你的已经提醒了,你好自为之吧。” 傅华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他此刻的心中真是有些恨自己不该妇人之仁,闲着没事去提醒徐悦朋干什么啊,如果澳门那边在徐悦朋身上出了气,估计也就不会再来找他什么麻烦,自己实在是多此一举。 傅华正在生闷气,他的手机响了,看看号码是徐冰冰的,傅华心中余怒未消,直接就按了拒接键。不过他刚把电话放下,徐冰冰却再次打了过来,傅华就接通了,说道:“徐冰冰,你不要再打过来了,我对你们徐家没什么好感的,我们之间不要再联系了,省得你爸爸又要说我要算计你们什么了。” 傅华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这一次徐冰冰到没有再打来了。傅华虽然很生气,但并没有过多的把思绪停留在这件事情上,其实他更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全的,想了一下之后,他打电话让司机王海波,让他上来一下。 第2417章心思缜密 王海波上来之后,看着傅华说:“傅董,您找我有什么吩咐啊?” 傅华说:“是这样的小王,最近澳门那边可能有人会对我不利,这段时间我需要你随时都跟在我身边,保障我的安全,没问题吧?” 王海波笑了一下,说:“傅董请放心,我来您这边就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的。” 傅华说:“那行,你最近警惕性给我提高些。”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是冯玉山的,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诶,冯董啊,找我有什么指示吗?” 冯玉山笑了笑说:“指示是没有的,不过就是我这边关于顾惜言的入职前调查已经出来了,我想要跟你谈一下我的看法,你看是我去你那,还是你来我这里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当然是我过去您那呢,您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过去。” 傅华就带着王海波去了冯玉山那里,见面之后,冯玉山就把一叠资料递给了傅华,说:“你先看一下吧。” 傅华就翻看了资料,资料的内容很详尽,不但有顾惜言在上海的生活经历和上海的工作经历,甚至连顾惜言在美国读书和工作的经历也都被调查的一清二楚。这么短的时间冯玉山能够就拿出这么份详尽的资料,看来他对顾惜言确实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调查资料对顾惜言的评价多是正面的,说顾惜言心思缜密,能力出众,在工作中屡创佳绩,同事对他也是颇多赞誉的,人品也是很不错的。虽然不能说是一个完人,但是这样一个人来出任金牛证券的总经理,傅华觉得还是满够格的。 傅华就放下了资料,看着冯玉山笑了笑说:“冯董,您对这份调查资料怎么看?” 冯玉山笑了一下,说:“单从这份资料上来看,我挑不出这个顾惜言有什么毛病,整体而言,让他出任金牛证券的总经理,还是挺适合的。” 傅华笑了,说:“您这么说就是还觉得有些地方不放心了。那您觉得他什么地方让您不放心了?” 冯玉山笑了一下,说:“我唯一觉得奇怪的是,他在上海事业发展得好好的,为什么就突然想来北京了。要知道证大证券在行内的地位可是比我们这个金牛证券高的太多了。” 冯玉山这一点说得到也不假,证大证券是行内数的起来的大证券公司,而金牛证券却是在证券业排名倒数的小型券商,两者基本上没什么可比性的。顾惜言舍大而取小,是有些让人奇怪的。 但这一点傅华并不像冯玉山一样感觉奇怪,他曾经有过跟顾惜言一样的心境,迫切地想要离开某个环境,即使要去的环境比起原来的环境差得很多,他也是在所不惜的,他觉得顾惜言之所以会这么做,可能就是因为跟他当初的想法是一致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冯董啊,这一点我倒是可以理解的,人有些时候会处于某种原因迫切的想要离开原来的环境,即使不惜一切也是要这么做的。我当初就是这样子来北京的。” 冯玉山笑了笑说:“你说的这个情形我也是知道的,但是关键在于,对于顾惜言来说,这个某种原因究竟是什么呢?这个原因会不会对他到金牛证券任职有妨碍啊?” 傅华心中已经是有些认定想要顾惜言这个人来金牛证券了,就笑了笑说:“冯董啊,关于这一点我倒是觉得不妨碍的。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情绪和隐私的,要说会不会妨碍他的工作,可能都是会妨碍的。即使现在不妨碍,将来某个点上也是可能会妨碍的。这一点谁也是无法保证的,我们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把所有的人都给排除在外吧?” 冯玉山笑了起来,说:“这一点倒是我过虑了,可能是我因为对他面相上有些看法,潜意识中就对他有所排斥吧,但其实从查到的这些资料上看,这个顾惜言还是挺优秀的。好吧,对你们要用这个顾惜言,我表示赞同。” 傅华笑了笑说:“那行,回去我就通知顾惜言来金牛证券上班,先试用他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再看情况决定是否真的要聘用他。” 冯玉山点了一下头,说:“行,这个你来决定就好了。” 聊完顾惜言的情况之后,傅华就从冯玉山的办公室离开了,上了车之后,他就让王海波送他回驻京办。也许是受冯玉山所说话的影响,在车上傅华一直在思索着顾惜言为什么会在上海发展得好好的,突然就想来北京发展。 从冯玉山的那份调查资料上看,顾惜言最近一段时间在上海,无论工作还是家庭上都是没有发生过什么突然的变故的,这突然要转换跑道来北京发展,确实是有些令人奇怪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事情啊? 想来想去,傅华也没想到什么端倪,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什么地方放心不下的,好像是他忽略了一些什么的。 想着想着就到了驻京办,王海波把车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傅华,问道:“傅董,要我陪你上去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陪我上去吧,这两天我们还是谨慎些,别给人钻了空子。” 王海波点了一下头,说:“是,我们是该谨慎些的。” 王海波重复了傅华的话,再次提到了谨慎,一下子点醒了傅华,他知道了忽略了什么啊。调查资料说顾惜言这人心思缜密,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又怎么会不事先查明要应聘公司的资料呢,既然是这样,他该事先就知道负责应聘的就是汤曼才对的。 但是那天顾惜言却是说:“是啊,我也没想到我来金牛证券应聘,接待我的我的居然是小曼,我跟小曼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邻居,我记忆中的她还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呢,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她已经出脱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顾惜言当时这么说,是把他跟汤曼的这一次见面说成是一种偶遇,而非他早就知道汤曼在金牛证券任职。再是汤炎在北京证券行业也是一号赫赫有名的人物,顾惜言即使是在上海,但也是证券圈子里的人,他应该是知道汤炎在北京是做什么的。 那顾惜言如果想要来北京在证券行业发展,他第一个要找的人就应该是汤炎才对啊。但是他并没有首先去找汤炎,而是装作不知道汤曼就在金牛证券,而跑来金牛证券来应聘。他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呢?他这么做是在掩饰什么吗? 傅华心里一惊,难道说顾惜言这一次来金牛证券的目标是汤曼?他应该还记得小的时候汤曼对他是情有独钟的,因此这一次的重逢即使不能再续前缘,起码也会在面试的时候,对他网开一面的。那他进入金牛证券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傅华心中忽然有些不安了起来。他担心顾惜言这一次来北京,是想对汤曼或者汤家有什么算计的。他就看了一眼王海波,说:“小王,我们先不上去了,你送我去汤炎汤少那里,我有些事情需要跟汤少聊上几句。” 王海波就调转车头,拉着傅华去了汤炎那里。汤炎看到傅华笑了一下,说:“怎么突然跑我这里来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是有些事情想跟汤少了解一下,刚才冯玉山冯董把我叫了去,给我看了他对顾惜言所做的入职前调查,我看了调查资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哦,”汤炎看了傅华一眼,笑着问道,“什么问题啊?” 傅华说:“我想跟你了解一下,在顾惜言还在北京的时候,他跟你们家的关系怎么样啊?” “还不错吧,”汤炎笑了笑说,“他跟我算是发小,经常玩在一起,当时我们两家的感情还不错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问题就来了,他跟你的关系这么好,来北京为什么不直接来找你啊?你汤少在北京的证券行中也算是一号人物吧?” “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汤炎有些疑惑的说,“可能他并不知道我现在做什么吧,我们失去联系也有一段时间了。” “失去联系不代表就不能再联系了啊,”傅华说,“如果是我,要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发展,我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能找到什么样的人来帮我,同学啊,发小啊,肯定是排在第一位的。” “也许他是不想托庇于我吧,”汤炎有些犹豫地说,“我记得顾惜言这个家伙当初可是很傲气的,他也许只是不想投靠我,在我手底下混饭吃,所以他才会直接去金牛证券应聘,结果他却没想到他遇到了小曼。” 傅华笑了,说:“汤少啊,你觉得顾惜言遇到小曼是一种偶然吗?” “难道不是吗?”汤炎迟疑了一下说。 傅华说:“我觉得不是,我本来并没有怀疑这一点的,但是我今天看了冯董给他做的入职前调查,上面对顾惜言的评价当中有一个评语是心思缜密。” 第2418章好高兴 “不错啊,”汤炎说,“顾惜言这家伙确实是心思缜密的一个人,他跟我玩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一个想事做事都很周密的人。” 傅华说:“”那你觉得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要去一家公司应聘的话,会不会不了解一下所应聘公司的具体情况,就贸然的去应聘啊? 汤炎说:“那当然不会了,随便一个人要去一家公司应聘,也是会先了解一下那家公司的具体情形的。” 傅华说:“那既然是这样子,顾惜言肯定是了解过金牛证券的情况的,那汤少你觉得顾惜言有多大的可能不知道小曼在这家公司管事啊?” “这个可能性就很低了,”汤炎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傅华说,“你是说顾惜言跟小曼的相遇是有意为之?难道说他是冲着小曼来的。这很有可能啊,小的时候小曼就天天围着顾惜言身边转,我们一起玩的人都说小曼是顾惜言的老婆的。顾惜言肯定记得这件事情,所以他就回来找小曼了。” 傅华说:“既然是这样子,那他直接就找小曼就好了,不用跟小曼在金牛证券装什么偶遇的。” 汤炎笑了起来,说:“傅华,这就是你不了解顾惜言这个人了,他是一个心高气傲很爱面子的人,他当然不会去找小曼说他是来跟小曼再续前缘的,那他多没面子啊?他如果能这么低声下气的话,他一来北京就应该直接来找我了。” 汤炎这么一说,傅华觉得倒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不先去找汤炎,后来又在金牛证券跟汤曼装偶遇的原因了。傅华开始觉得他最近因为澳门的事情紧张的有些过度了,所以才会觉得身边什么事情都是有阴谋的一样。 傅华笑了一下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倒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顾惜言来金牛证券是有什么阴谋的呢。” 汤炎笑了一下,说:“你这是搅和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才会觉得什么事情都是有阴谋的,再说了,就算是顾惜言是冲着小曼来的又怎么样啊?难得有一个小曼喜欢的男人出现在小曼身边。” 说到这里,汤炎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不会又舍不得小曼去跟别的男人好了吧?” 傅华笑了,说:“汤少,你别拿自己的妹妹开玩笑,我向来是拿小曼当妹妹的,她如果能够找到一个喜欢的男人,我替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只是担心顾惜言会有什么对小曼不利的想法的。” 汤炎笑了笑说:“这个就是你多心了,其实就我以前了解的顾惜言来说,那可是一个比你还可靠的人,起码他不会像你一样走到哪里都会招惹一堆的女人。他虽然不是不近女色,但是在男女交往上,可是很有分寸感的。如果他真是为了小曼才回北京的话,那倒并不反对他们在一起的。” “汤少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了,”傅华苦笑着说,“你这么一说,就好像我是一个见一个爱一个的花花公子了。” “你不爱听我也要这么说,”汤言笑了笑说,“事实摆在那里,你敢说你没招惹一堆女人吗?” 傅华笑了,说:“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我走行了吧?诶,汤少,既然你说顾惜言没问题,那我就用他了。” 汤炎笑了笑说:“你要不要用他是你的事情了,不要拿我的话作为依据。”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可是为了你能够找一个好妹夫才这么做的啊,你连句话都不肯说,太不仗义了吧?” 汤炎笑了,说:“你赶紧给我滚蛋吧,顾惜言能不能成为我妹夫,关键在小曼,与你有什么关系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倒也是,那我走了。” 傅华就从汤炎这里离开了,汤炎已经打消了他的疑虑。他决定要先试用顾惜言一段时间了。这也算是解决了一个暂时性的问题了,另一方面他心中也是为汤曼感到高兴的,终于有一个能够吸引她的男孩子出现在她身边了。 当傅华心情愉快的回到海川大厦的时候,迎面就看到了徐冰冰等在了门口,他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他知道徐冰冰还是为了徐悦朋那件事情来得,他实在是有些不想继续跟这对父女打交道了。 徐冰冰看到了傅华,并没有理会他难看的脸色,而是笑着迎了过来,说:“傅叔叔,你是不是打算再也不理我了啊?” 傅华脸上依然没有什么笑的意思,点了一下头说:“是的,我不想再被你父亲认为我是在算计你们徐家什么的,所以我还是想跟你保持距离的好。” “但是我不想跟你保持距离啊,”徐冰冰说着就过来挽起了傅华的胳膊,轻轻地摇了几下,有些撒娇的笑着说,“好了,傅叔叔,我替我爸爸跟你赔礼道歉,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别生气了。” 傅华真是没想到徐冰冰会跟他来这手,稍稍愣怔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这是在公众场合,被人看到了他跟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拉拉扯扯是很不雅观的,特别是他这种花名在外的男人。汤炎看到这一幕,估计又会说他走到哪都会招惹上一堆的女人的。 傅华赶忙就想把胳膊抽出来,徐冰冰却一点没有放手的意思,傅华赶忙说道:“冰冰,你赶紧放手,大家都看着呢。” 徐冰冰笑着说:“我就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不生气了。” “好了好了,我不生气就是了,”傅华无奈的说,“你赶紧放手。” 徐冰冰笑着松开了手,说:“这还差不多,其实傅叔叔你也过于紧张了吧,我一个女孩子都没觉得什么的,你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吗?” “我是臭名在外了,”傅华有些无奈的说,“现在有很多的眼睛在盯着我呢,就在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又在传说我的花边新闻呢。” 徐冰冰笑了笑说:“他们爱传就让他们传好了,你也没少点什么的,反而显得你这个男人有魅力的。” 傅华说:“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啊?” 徐冰冰说:“哪能有多么复杂啊?” 傅华一边往海川大厦里走,一边说道:“让我告诉你有多复杂好了,就在这一刻,可能已经有人已经打好了腹稿,要如何向我们市里面举报我在北京这边又怎么风花雪月了,还有人在想是不是匿名写封信给我女朋友,跟我女朋友讲一下,我又跟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纠缠不清了。” 徐冰冰笑了笑说:“这些都是你想象出来的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些事情都真实发生过的,这世界上就是有些人看不得别人好过的。” 徐冰冰说:“原来还真有这样的人啊,不过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你们领导和你女朋友不会傻到相信这些的。” 傅华说:“好吧,就算是他们不会相信这些,你也要为你父亲考虑一下的。” “我为我父亲考虑什么啊?”徐冰冰有些诧异的问傅华,“这与我父亲有什么妨碍啊?” 傅华说:“你这么跟我拉拉扯扯,显得那么亲昵,你父亲身后的人知道这个情况之后,难说就不会认为你父亲在借着你跟我暗通款曲。你可要知道,在敌对阵营之间脚踏两只船可是很令人忌讳的。你可不要不小心给你父亲惹了什么祸。” 徐冰冰愣了一下,说:“这一点我倒是有些忽略了,我当时光想着怎么能够让你早点消气,别的就没去想了。” “你啊,”傅华说道,“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我消不消气有什么紧要的啊?我们是敌对阵营的人,就算是我现在答应你不生气了,那也不代表我对你们徐家就一点敌意都没有了,我还是该怎么防备你们还怎么防备你们的。” “那可不同,”徐冰冰说,“我们敌对是不假,但是敌对归敌对,我可不想让你认为我们徐家的人都是些以怨报德的人。这一点就像你明知道我们之间是有敌意的,但是你知道虎鲨那帮人有可能进京报复,你还是依旧打电话通知我父亲一样。” 傅华看了徐冰冰一眼,说:“说起这个,我倒要说你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虎鲨可能派人进京报复,你怎么还敢一个人过来啊,你就不怕有什么闪失吗?” “我怕啊,”徐冰冰笑了笑说,“我带了人过来的,不过我不想搞得兴师动众的,所以我的人都在外面车上呢。” 徐冰冰说到这里,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叔叔,你这是紧张我的安危吗?” 傅华说:“我们总还算是共过患难的,总不能看着你有什么危险而不提醒一声吧?”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就开门让徐冰冰进去了,坐定之后,徐冰冰对傅华笑着说:“不管你是什么理由,反正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我好高兴啊。” 第2419章绰绰有余 “你别想得太多,”傅华真怕徐冰冰误会,赶忙说道,“这就是一种道义上的提醒,没其他的意思的。” “我就是认为这是一种道义上的提醒啊,”徐冰冰笑着看着傅华说,“难道傅叔叔你心中认为这个提醒还可以包含别的意味吗?那这个别的意味又是指什么啊?” 傅华看到了徐冰冰笑意当中带着几分的狡黠,就知道这个聪慧的女孩子抓住了他话中的语病,借机在调侃他呢,就笑了笑说:“我也没认为还有别的意味的。诶,冰冰啊,你爸爸这一次肯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让他身后的人出面帮他抹平了澳门这笔高利贷吧?” 傅华之所以这么问,一方面他是不想让徐冰冰把话题扯到他们两人身上,所以才会借发问转换话题;另一方面,他也想试探一下徐冰冰,了解一下徐悦朋究竟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能搬动董某某出面让澳门方面施压赌场,帮徐悦朋把这笔账给抹平了。 在傅华心目中,是认为董某某跟徐悦朋之间完全是利益相结,根本就没什么情谊可言的。所以徐悦朋能够让董某某一下子帮他这么大的忙,应该是付出了很大的利益作为代价的。 听傅华这么问,徐冰冰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着说:“傅叔叔,你这么问是在跟我套取情报吧?” 傅华笑了,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你说不说随便你了,反正我也就是想找个话题给你说说话而已,并没有真的想要从你这里得到点什么情报的。” 徐冰冰笑了笑说:“其实我跟你说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我爸爸跟他身后的人的往来,向来是不让我知道的。所以他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我根本就是不知道的。” 傅华笑了,说:“不会吧,冰冰你也算是成年人了,你爸爸还不让你参与公司的事务啊?” 徐冰冰笑了笑说:“也不是了,公司的其他事务我还是有份参与的,唯独跟他身后的那个人的往来,他是不让我插手的。怎么样你很失望吧,从我这里一点有价值的情报都试探不出来?” 傅华笑了,说:“也无所谓失望不失望了,我知道你是你爸爸的好女儿,就算是知道些什么,你也不会出卖给我这个敌对阵营的人的。” 徐冰冰笑了笑说:“那是,不管怎样,我都是不会忘记自己应该有的立场的。” 听徐冰冰这么说,傅华心中暗自好笑,因为徐冰冰讲的这些话并非像他嘴上所说的那样一点价值都没有的。徐冰冰起码证实了一点,徐悦朋这一次对董某某所付出的代价并非是金钱或者财产上的。因为如果要是动用到金钱或者财产上的方面的事物,必然会牵动到徐家公司方面,那徐冰冰就应该是会察觉到些什么的。 徐冰冰一副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就表示徐悦朋这一次付出的代价并非是财产或者金钱方面的。董某某那种人肯定不会白白帮徐悦朋的,那这个代价具体又是什么呢?这件事情会不会与张辉的失踪有关系呢? 好像张辉的失踪就是发生在徐悦朋从澳门回到北京之后的事情,联想到张辉此前正在查董某某和杜静涛违法的证据,傅华觉得这并非不可能的,因为这两者之间有着很强的关联性。 不过虽然这两者之间有着很强的相关性,却是并没有任何的直接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的,因此傅华目前尚且搞不清楚这里面的联系究竟是什么,不过从徐冰冰那里似乎也试探不出什么了,再试探下去的话,也可能会徐冰冰察觉到些什么的。 徐冰冰察觉了的话,就可能让徐悦朋也被惊动了,那样子徐悦朋就有可能先手一步,把相关的证据给掩盖起来的,傅华并不想打草惊蛇,因此只好把这个疑问暂时藏在心底了。 徐冰冰这时说道:“诶,傅叔叔,你光提醒我注意安全,自己怎么在身边也不带几个人保护你的安全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带了人的,我身边的司机王海波就是我的保镖的,他是武警里面的精英,身手了得,我想这种事情是贵精而不贵多的。澳门那边肯定也不会派大队人马过来的。” 徐冰冰笑了笑说:“原来傅叔叔早就把什么都考虑到了啊。” 徐冰冰又跟傅华闲聊了一会儿,这才告辞离开了。送走了徐冰冰,傅华就陷入了沉思,他的思绪都在徐悦朋可能与张辉失踪有关这件事情上。他在想徐悦朋能怎么跟张辉失踪有关呢?徐悦朋在这件事情上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想到这里,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陆丰,陆丰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查张辉失踪这件事情,他想从陆丰这边询问一下,调查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事情是跟徐悦朋有关的。 陆丰接了电话,笑了笑说:“傅董,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了笑说:“陆叔,我是想问一下我朋友张辉失踪的事情你那边查到点眉目了没有啊?” 陆丰听傅华问这个,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说:“傅董啊,你问这个我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啊,是我无能,查了这些日子了,我还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傅华说:“陆叔,你千万别这么说,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我格外给你找的麻烦,再是这件事情确实是很麻烦,警方到现在也是什么线索也没找到的。所以这并不是你能力不行,实在是对张辉下手的人实在太狡猾了。” 陆丰说:“谢谢傅董体谅我的难处,确实是,对张辉下手的人实在是一个好手,查了这么长时间了,一点他的破绽都没查到。” 傅华说:“这也可能是你没找到正确的方向,诶,陆叔,你最近查的这些线索当中,有没有跟徐悦朋有关的啊?” “跟徐悦朋有关的?”陆丰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你是说张辉的失踪可能与徐悦朋有关?” 傅华说:“这个我也是不敢肯定的,不过我有一种感觉,徐悦朋很可能参与了这件事情,你最近查到的线索当中有没有与他有关的?” 陆丰说:“目前还是没有与他有关的,不过你这么说,倒是给我指了一个方向,我这边以后会密切注意徐悦朋的动向的。” “行,你最近多注意一下徐悦朋的动向,”说到这里,傅华忽然意识到让陆丰这么去做,对陆丰来说可能是很危险的,因为从张辉始终这一点上看,董某某方面也许是被触及了最核心的机密,因此才会不惜采用犯罪手段来阻止张辉。 现在陆丰查张辉失踪的事情,一旦真的查到了些什么,也是会危及董某某最核心的利益的,这种状况对董某某来说,可能就是你死我活的必然选择了,而董某某又位高权重,手段毒辣,他会采用什么样的做法来处理这种状况就很难说了,那陆丰也会面临很大的危险的。 傅华并不想让陆丰冒这么大的风险的,陆丰这个年纪,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发生个什么闪失,一个家可能就会因此而坍塌的。张辉的失踪已经够让傅华内疚的了,他可不想再搭上陆丰。 于是傅华说道:“算了陆叔,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去管了。” 陆丰愣了一下,说:“傅董,怎么了,你不刚刚给我指了个方向吗,怎么又不让我去查了呢?难道说你对我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地方吗?” “陆叔,我可绝对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啊,”傅华赶忙说道,自从他跟罗茜男联手以来,陆丰其实是帮了他很大的忙的,他也知道陆丰对豪天集团和罗由豪和罗茜男忠心耿耿,因此他对陆丰是由心的信任的。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查了呢?”陆丰有些诧异的说。 傅华说道:“是这样的,从张辉失踪这件事情上,我感觉对手可是穷凶极恶的,我很担心对方知道你在查这件事情的时候,会对你有什么不利。” “原来是这样啊,”陆丰笑了笑说,“傅董啊,这个你多余担心了,自从我十几岁跟了罗董混道上以来,我每天过的就不是什么安生日子了,这些年也就这么过来了,对危险我都已经习惯了,我不怕什么危险的,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虽然陆丰这么说,但傅华却并没有想要同意让陆丰继续查下去的意思,现在这件事情所面对的对手,跟陆丰以前在道上遇到的对手是有很大的不同的。以前陆丰遇到的那些对手,只不过是一些好勇斗狠的角色,他们基本上都是在明面上跟你斗的。 这种角色现在的陆丰对付起来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他毕竟在道上混过多年,打打杀杀的经验丰富。再是他身后还有豪天集团雄厚的财力支持,没有几个道上的角色是他的对手的。 第2420章充分发挥 但是要去对付董某某、徐悦朋这样的角色,陆丰就不占什么优势了。一来董某某徐悦朋都是一些富有心机的人物,他们精于算计,心狠手辣,陆丰要去对付他们,首先在智谋方面就不占什么优势。 二来,董某某和徐悦朋有权有钱,能够动用的资源也是比陆丰这边雄厚得多的,再加上董某某和徐悦朋一直身处暗处,你根本就看不到他们什么时候会出手,也让人无法防备。 所以傅华依然是不打算让陆丰继续调查这件事情的,就笑了笑说:“陆叔啊,我知道你不怕什么危险,不过呢,这件事情既然警方正在调查当中,我们还是给警方多一点信任比较好,暂时你先停下来,等警方那边有了进一步的线索,我们再根据情况来定夺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陆丰笑了一下,说:“也行啊,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听你的,我暂时停下来就是了。” 既然陆丰答应了不继续调查了,傅华就说道:“那行,先就这样吧,如果我再有什么需要,我再跟你联络吧。” 结束了跟陆丰的通话,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汤曼,他要把冯玉山对顾惜言的看法跟汤曼说一下,让汤曼通知顾惜言来上班。汤曼很快接了电话,傅华说:“小曼啊,你过来我这里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说。” 汤曼就来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小曼啊,冯董那边对顾惜言的调查已经结束了,大致上他对顾惜言还算是满意的。” 汤曼笑了笑说:“那就好,本身惜言哥就没什么问题的,你告诉我这个,是想让我通知他来上班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是想让你通知他来上班的,不过在此之前,有两个问题我先要跟你落实一下。” 汤曼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其中有一个问题就是惜言哥如果来上班的话,我要不要继续留在证券这边是吧?” 傅华说:“对啊,你当时跟我说你要考虑考虑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考虑的结果了。” 汤曼说:“我考虑好了,为了不妨碍惜言哥的工作,我退出证券这边的岗位好了。反正熙海投资那边也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我还是回归熙海投资好了。” 傅华看了汤曼一眼,说:“其实我并不想让你离开证券这边的。” 汤曼笑了一下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主要是我知道惜言哥他这个人很高傲的,如果让他在一个过去跟着他屁股后面砖的小丫头手下工作,是会很让他不自在的,所以我留在证券那边,是会影响到他工作的积极性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倒是为他想的挺多的,不过他也是一个成年人了,应该已经懂得如何调适自己的心态了吧?” 汤曼笑了一下,说:“我先声明啊,我这么想是为了金牛证券的工作考虑的,而不是你想的是一种私人的感情。再是我跟你说的这个理由是我个人的考量,并不代表惜言哥就是这么想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行,我明白你的意思的。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再有一个问题是你应该跟顾惜言也接触了一段时间了,他有没有跟你聊起过,他为什么要来金牛证券应聘呢?” “惜言哥为什么来金牛证券应聘?”汤曼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傅哥,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对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地方?” “没有了,”傅华笑了笑说:“不过你也知道金牛证券只不过是一家小券商,在证券行内并没有什么名气的,顾惜言如果真的想要在北京发展,他的资历满可以找一家大型的券商的,我有些搞不懂他为什么会跑来金牛证券。” 汤曼笑了笑说:“大券商也有大券商的坏处,小券商也有小券商的好处的,不说别的,如果惜言哥去了一家大券商,他肯定是不能马上就坐上总经理的位置的。正所谓宁为鸡头不做凤尾,去大券商做一个部门的经理,哪有在我们金牛证券做总经理威风啊。” “威风倒是威风了,不过责任也大。”说到这里傅华看着汤曼说,“我是希望顾惜言能够将金牛证券带上一个台阶的,诶,小曼啊,如果假设说将来有一天顾惜言在管理金牛证券的过程中,做了什么威胁到金牛证券利益的事情,你会持一个什么立场啊?” 这个是傅华很关心的一个问题,倒不是说他觉得顾惜言一定会损害及金牛证券的利益的。他这么问也是基于一种最坏的结果的,他必须首先弄清楚如果这种最坏的结果一旦发生,汤曼会怎么去面对这种状况的。 傅华和汤曼在经历了这段熙海投资组建之后的风风雨雨,两人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很深的战友情谊,他并不想因为顾惜言,就去破坏他和汤曼现在的这种状态。如果汤曼觉得将来她不好处理这种最坏的结果的话,那他宁愿选择不聘用顾惜言。 汤曼笑了笑说:“傅哥,这个你无需担心的,说起来金牛证券虽然不能说是你和我两个人一手建立起来的,但是这里面也是由我们付出的很多心血的,如果谁要来危害到金牛证券的利益,我汤曼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的。” 傅华笑了笑说:“也包括顾惜言?” “当然了,”汤曼说:“傅哥,我这么跟你说吧,虽然我见到惜言哥是感到很亲切,但是我跟他之间的感情,完全源自是少年时期的,那个时候只是一种很简单的好感而已,并没有涉及其他的。” 汤曼这么说傅华就放心了,这说明汤曼对顾惜言来工作的利弊已经做过全面的思考了,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可能出现状况的准备了。他笑了笑说:“其实从目前我所了解的情况来讲,顾惜言还是一个很优秀的人的,这个机会挺难得的,你不妨考虑一下他的。” “去去,”汤曼笑着说:“你怎么想改行做媒人了啊,我跟你说,你趁早拉倒啊,你自己的感情生活都是一塌糊涂的,居然还想来掺和我的事情。” 傅华笑了,说:“你这说得倒也是,我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还是不掺和你的事情了。行了,你通知顾惜言明天过来吧,我跟他见个面谈一谈,就可以让他来上班了。你也先别急着从证券那边离开,先留在那里,带他几天,等他熟悉了情况了,你再回熙海投资这边也不迟啊。” 汤曼点了点头,说:“行,我会留在那边等惜言哥熟悉了情况再走的。诶,傅哥,金牛证券董事长的位子你打算怎么办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心目中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我准备暂时先代一下,等有了合适的人选再说吧。诶,到时候我如果在证券方面有什么地方不懂的,你可要多指点我一下的。” 汤曼笑了,说:“傅哥,其实我在那边具体证券方面的业务都是由下面的人负责处理的,董事长其实只要抓个全面的工作就好,你对证券这方面的的事务也不是一点都不通的,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好这个董事长的。” 希望吧,傅华笑了笑说:“不过如果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我还是会让出这个位置的。” 第二天上午九点,顾惜言来到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把他让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笑着说:“不好意思啊,顾先生,让你等了这么久才通知你来上班。” 顾惜言笑了笑说:“傅董客气了,您要请的是管理证券公司的人,并不是一个普通员工,慎重一些也是应该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能理解就好,其实我倒是早就认为你是合适的人选的,小曼的朋友我怎么会信不过呢。不过金牛证券另外一个股东想要多了解一下你,现在好了,他经过了解,也觉得你是一个合适的人选的。现在算是皆大欢喜了。” 顾惜言笑着说:“谢谢傅董对我的信任了。” 傅华看顾惜言嘴上说的谢谢自己对他的信任,眼神当中却丝毫没有感激之意,心中未免有些不舒服,不过通常有本事的人都是很倨傲,汤炎和汤曼也都是说过,顾惜言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因此他对顾惜言在他面前的表现倒也没有感觉什么接受不了。 不过傅华也想杀杀顾惜言身上的傲气,他要请的是一个能将金牛证券业绩带上一个台阶的管理人才,可不是想要用一个倨傲不服管理的人。在一个企业当中,倨傲不服管理的人有些时候不但不能帮到企业,反而会妨碍企业的发展的。 傅华笑了笑说:“顾先生不要谢我,主要还是你各方面条件都符合金牛证券的需要。我很希望顾先生能在金牛证券总经理的位置上能够充分发挥你的才智,让金牛证券能够有更好地发展。” 第2421章笑多久 顾惜言笑了笑说:“傅董放心,我一定会为了金牛证券的发展尽自己的一份力的。” 傅华看了顾惜言一眼,笑了笑说:“诶,顾先生,你是在华尔街工作过一段时间的人,不知道你对电影华尔街当中的那句贪婪是好的名言,是一个怎样的看法啊?” 顾惜言笑了,说:“我觉得这句话应该分两方面看,一方面是在事业上,事业上讲贪婪是好的这句话是完全正确,只有贪婪才是事业上进取的原动力,只有心不满足,才会在事业上不断地去谋取更大的进步。” 傅华笑了笑说:“那另一方面呢?” 顾惜言笑了笑说:“另一方面就是在个人方面了,尤其是在证券这个行业,作为一个证券行业的从业人员,要是贪婪可就是很致命的了,因为这个行业每天打交道的都是金钱财富,随便动点歪心思,就可能赚取到比工作上更多的财富的。但是如果真的动了歪心思,也就会违背相关的法律的,将来的后果可是万劫不复的。所以在个人方面,尤其是对钱财方面,是绝对不能贪婪的。” 傅华心中暗自赞了一声好,这顾惜言果然是心思缜密的一个人,自己随便说了一个贪婪是好的,他就马上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自己心中在担心他会利用金牛证券谋取不当利益。马上就把贪婪是好的,做了两方面的解释。还特别针对自己的担心,说了绝对不能在钱财方面贪婪的。 顾惜言继续说道:“其实我这个人在钱财方面的态度,是保持一个很随意的态度的,对我来说,钱只要够用就好,并不需要多多益善的。所以我不会想办法为自己谋取利益的。我想要的是在事业方面有所建树,其他的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的。” 顾惜言说的虽然漂亮,但傅华并没有马上就相信他能够说到做到的。他很清楚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是不可能在话语当中给他留下什么破绽,只要简单的思索一下,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就可能说出这样完美的说法的。 另外身在官场的傅华也是见过了太多的嘴上说一套,做的又是另外一套的人是,很多人做的跟他说的完全是另外一个路子。现在他对顾惜言的了解还很少,只是限于冯玉山所做的调查,和汤曼汤炎兄妹俩对顾惜言的看法,根本无从判断顾惜言所说的这些话的真假的。 要想完全了解顾惜言这一个人,还是要观察上一段时间才行的。在此之前,还是要对顾惜言保持有一定的戒心的,毕竟总经理这个职务在金牛证券来说,是能够起到相当大的作用的。特别是在他这个董事长还不算是很懂行的前提之下。 “顾先生的境界很高啊,”傅华笑了笑说,“有些人却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不知道适可而止,最终的结果却是害得自己身败名裂,甚至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顾惜言笑了笑说,“傅董您把这个职业说得好像很凶险的样子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说倒也不是特指证券这个行业的,很多行业的高管其实都面临着财富或者权力的诱惑的,他们在利益面前很难说就能保证洁身自好的。你像最近,我就有一个朋友出现了这种事情,他本来位高权重,是一个行业当中的未来之星,虽然他还是副职,但很多人都认为他未来一定会主掌他所在的部门的。” 傅华就在顾惜言面前讲了李凯中的故事,当然他隐去了李凯中宁慧这些人的名字职业之类的能够让人知道他们具体身份的因素,只是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李凯中最终的下场。 听完傅华讲的故事,顾惜言看着傅华,笑了笑说:“诶,傅董,您是不是也是这件事情其中的一个人物啊?” 傅华不禁有些诧异的看了顾惜言一眼,没想到顾惜言的注意力居然集中在他是不是其中的一个人物上面,顾惜言这是故意装不明白他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图呢,还是想要故意岔开话题? 傅华笑了笑说:“我事先都跟你说了,这是我一位朋友的身上发生的事情,我并没有参与其中,我只是一个旁观者。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其中的一个人物啊?” 顾惜言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我只是听傅董讲得这么详尽,就好像您也参与其中了一样。” 傅华笑了一笑,说:“没有了,我并没有参与其中。我跟你说这件事情的原因,这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有些人在不该贪婪的时候贪婪了,结果导致了这么悲惨的下场。” 顾惜言笑了一下,说:“傅董啊,在这一点上我是不敢苟同的,我倒觉得这个人之所以会下场这么悲惨,不是因为他过于贪婪,而是因为他的心理素质太差了,无法承受贪婪所带来的一些负面的影响,如果他的心理素质够强悍的话,他也不会心脏病发死掉了。” 听顾惜言这么说,傅华心里不禁愣怔了一下,心中不禁暗问顾惜言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他是不是意有所指啊?难道说他是在暗示他的心里足够强悍,可以应付贪婪所带来的负面因素吗?他不禁多看了顾惜言一眼。 顾惜言看傅华在看他,笑了笑说:“傅董啊,我仅是就事论事,你可别误会啊,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啊。” 看顾惜言很自如的笑着,傅华心中忽然有一种感觉,刚才好像是顾惜言而非是他在主导着话题,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是顾惜言一直在戏耍他一样。傅华这时才意识到,虽然顾惜言在他面前一直表现的恭恭敬敬的,但这也许只是一种假象。 顾惜言肯定早就看穿了他说这个故事的真实用意,但却故意装糊涂,还故意跟他唱反调,挑战他,看到他有所警觉,顾惜言才又反过来说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但实际上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法,可不是就事论事那么简单。在顾惜言内心真实的层面上,顾惜言可能一直都认为他自己才是主导局面的那个人。 只是傅华不明白的是顾惜言这么做是故意而为之,还是一向倨傲的心理让他不由自主的就做出的一种应激反应?如果这只是顾惜言不由自主的应激反应,傅华倒觉得没什么,换做是他,对别人的这种不信任人的借题发挥,也是会做出一些相应的反应的。 但傅华担心的是,这不是一种应激反应,而是顾惜言有意而为之,那顾惜言可就是在刻意挑战他的权威了。 在潜意识上,傅华是认为顾惜言是有意而为之的,甚至他有一种感觉,顾惜言早就看穿了他的一切,看穿了汤曼跟自己关系的真实状态,认定自己因为汤曼的因素是必然会聘用他的,自始至终,顾惜言都是觉得他才是在全面掌控着这件事情的人,因此顾惜言心中对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敬意的。 傅华心中顿时就感到很别扭了,不过虽然这一刻他对顾惜言的感觉很不好,但是他却是无法不雇佣顾惜言的,那样子他就无法跟汤曼交代为什么会这么出尔反尔了。 这也是顾惜言最可恶的地方了,他可能觉得事情已经进入了他全面掌控的节奏,傅华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了,就敢于大胆的来对他进行挑衅。 这让傅华觉得他又受到了一次很大的教训,让他知道以后再处理什么事情,一定不能受什么亲情、友情的因素所左右。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汤曼汤炎的因素,他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聘用顾惜言的。 教训可以以后再吸取,眼下却是不能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傅华并不想让顾惜言察觉到他已经意识到了顾惜言的可恶了。毕竟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没完全搞清楚顾惜言来金牛证券的真实意图。 反正顾惜言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这三个月的试用期当中,傅华相信顾惜言一定不敢做什么越轨的行为的,因为他必须先先取得自己的信任,然后才有机会全面掌控金牛证券,才敢在金牛证券有所行动的。 傅华就决定先装糊涂一段时间,给顾惜言一段时间好好表演一下,看看顾惜言那双阴郁的眼睛后面究竟隐藏了什么,然后再来有针对性的采取措施 傅华就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笑了笑说:“顾先生说的确实是,我这个朋友如果心理足够强悍的话,应该也不会为此而心脏病发死掉了。其实这世界上可没有什么天理循环的,好多作恶多端的人可不都是活的好好的吗?” 顾惜言笑了,说:“就是啊,好多作恶多端的人还不都是活的好好的。” 傅华这时注意到顾惜言的笑意更深了,估计这家伙觉得自己并没有看穿他,心中十分的高兴,所以才会笑得这么高兴吧?傅华心中说,行,我就先让你再笑上一段时间好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笑多久。 第2422章混混日子 本来傅华还想跟顾惜言再攀谈上一阵,侧面问一下顾惜言目前的感情状况是怎样的一个情形,还有他对汤曼究竟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汤曼那个丫头虽然嘴上说跟顾惜言只是少年时期的友情,并没有其他方面的情愫。但是傅华在言谈举止当中却是感觉得出来,汤曼心中肯定是很在乎顾惜言的。 傅华心中就很想知道顾惜言对汤曼究竟是怎么想的,按说顾惜言这个家伙有才有貌,又是青春壮年,是一枚典型的钻石王老五,他身边肯定会有很多女人围绕着他的。 常规上顾惜言的感情应该不会是空白的,再加上这家伙的心思缜密,可能这家伙还是一个情场上的老手呢,而汤曼在情感上的经历就简单的多了,肯定不是顾惜言这家伙的对手,因此傅华很担心他会伤害到汤曼的。 不过现在傅华已经不想再跟顾惜言攀谈什么了,他知道就顾惜言的缜密的思维而言,他想试探出点什么恐怕也是没可能的,他会对傅华任何的问题都给出滴水不漏的答案的。傅华担心如果再试探下去的话,反而会让顾惜言有所警觉,因此目前也只好先这样了。 傅华就笑了笑说:“好了,顾先生,我们俩谈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我马上就叫小曼过来,让她带着你先去熟悉一下金牛证券的情况,希望你早点进入状态,领导着金牛证券更上一个台阶。” 顾惜言笑得更盛了,他点了点头说:“行,傅董,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汤曼,让汤曼来他的办公室。汤曼来了之后,傅华笑了笑说:“好了,小曼,我跟顾先生谈完了,现在把他交给你了,你带他去熟悉熟悉金牛证券的情况吧。” 汤曼笑了笑说:“好的傅哥,我带惜言哥出去了。” 汤曼就带着顾惜言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他们离开了之后,傅华看着门那边若有所思,他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对顾惜言这么警惕?他这么怀疑顾惜言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也许顾惜言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他只是有点傲慢而已。 傅华心中就在怀疑自己这个样子是不是因为他对汤曼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因素在作祟,所以才会对靠近汤曼的男人本能的就有一种戒心。想了半天,傅华也没想明白究竟是顾惜言本就有问题呢,还是他多心了。 不过不论想不想的明白,傅华都决定对顾惜言保持几分警惕,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却不可无的,现在把顾惜言放在了金牛证券总经理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上,一旦顾惜言犯起坏来,对金牛证券的损害肯定是很大的。所以即使是没别的因素在,也是要对顾惜言有所防备的才对。 傅华这个时候觉得幸亏当初汤炎提醒他,让汤曼把金牛证券的这个董事长的位置交出来了,要是汤曼依旧做这个董事长,就她对顾惜言毫无防备的状态,以及顾惜言的才智,那金牛证券可能还真成了顾惜言的天下了。 傅华心说看来金牛证券的这个董事长他还真是要认真的做起来了,同时光对顾惜言有所警惕还是不够的,也要事先做好一些布局,不要给顾惜言空子可钻。傅华这时就想到自己在金牛证券除了汤曼之外,根本就是一个人都不熟悉的,这样子是根本就无法掌控金牛证券的局面的。傅华开始觉得他应该对金牛证券这边多熟悉一下了。 虽然邵依玲和傅华做了很多的工作,但是伊川集团冷镀工厂那边的问题实在是太多,即使排除了贷款、欠款的因素,还有一期工程后续建设的投入也是一个大的无底洞,因此邓子峰介绍的那家公司在考虑了几天之后,最终还是拒绝接手冷镀工厂的一期工程,邵依玲这一次的北京之行算是一无所获的了。 邵依玲在海川市那边还有很多的工作等着她回去处理,因此在得到了对方拒绝的答复之后,就决定马上返回海川市。傅华送她去了首都机场,一路上傅华和邵依玲都是没讲什么话的。 一方面这是因为邵依玲要在下属面前装她的副市长,因此就端着架子,不好跟傅华随便的开玩笑。另一方面,傅华心中是揣着很多的事情的,他并没有什么心思去跟邵依玲闲扯一些无聊的废话。 傅华心中想的事情,一是张辉失踪的案子,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警方这边却是一点与张辉有关的线索都没查到,眼见张辉越来越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傅华心中自然是很焦躁的。但焦躁归焦躁,傅华却是一点打破这个局面的办法都没有的。 另一方面,傅华也是在想着要如何把金牛证券给掌控起来,他不放心把金牛证券完全交给顾惜言去管理,因此就想要加强对金牛证券的控制。但是加强控制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够办到的,要如何着手,他目前还是没有一点头绪的。 两人就在这种有点沉闷的氛围中到了首都机场,傅华将邵依玲送进了候机厅,然后就离开了。在回程的车上,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邵依玲的,傅华心中就有些奇怪了,怎么刚将邵依玲送进了机场,她就有打电话过来呢,难道说她忘了跟自己交代什么事情了吗?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邵副市长,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邵依玲稍稍顿了一下,说:“诶,师兄啊,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啊?怎么今天连话都不肯跟我多说几句呢?我知道我上次不该在你面前那么说你女朋友的,不过你也要理解我啊,我邵依玲长这么大,谁也不曾像那么挤兑过我的。那天她几乎都让我在邓叔面前下不来台了,换了谁都是会生气的。” 傅华笑了,说:“您误会了啊,我今天不讲话,是因为我心里在想事情,我可没有因为您那天讲的话就生您的气的。” “真的吗?”邵依玲问道,“你真是因为在想别的事情才会不说话的吗?”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了,我最近遇到了一些比较麻烦的事情,一个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失踪了,警方调查了也有些日子了,却毫无头绪,我心里难免就有些为他担心。还有一件事情是因为熙海投资所属的一家证券公司,公司刚刚聘用了一个新的总经理,我有些担心业务是否能够跟前面衔接起来。”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你不是生我的气就好,诶师兄啊,我怎么觉得你这个驻京办主任比我这个副市长还忙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当然了,你是副市长,是领导。有些工作是可以压给下面去做的,他们做不好还不行的。而我这边很多事情则必须要亲力亲为,不能偷一点懒的,多少偷一点懒,可能就会有一个麻烦在等着我呢。这么比起来,我肯定就比你忙了。” 邵依玲笑了笑说:“你这么说倒也是,不过师兄啊,你忙是忙,可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要累坏了自己,可别忘了你还有小情人等着你养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了,你就别拿我女朋友跟我开玩笑了,你还是想想回去怎么解决冷镀工厂一期工程的事情吧,眼下来看,这件事情还是很棘手的,一时半会儿恐怕市里面也是很难把这件事情给彻底解决了的。” 邵依玲笑了笑说:“这件事情确实是很棘手,不过市里面还有孙书记、赵市长、胡副市长他们呢,担子并不在我的肩膀上,我并没有太大的压力的。” 傅华笑了,说:“你可以把担子抢着扛起来啊,你不是很擅长这一点吗?” 邵依玲笑了,说:“去你的吧,师兄你就来笑话我吧。香港的事情给我的教训还少吗?现在我也看明白了,孙书记和赵市长他们都是有着自己的算盘的,当初他们让我去香港,可是打的有了功劳他们作为领导是头一份的,出了事却是算我的主意。” “哎哟,”傅华笑了笑说,“邵副市长您这不是也挺明白的吗?” “去你的吧,”邵依玲笑了笑说,“你当我是傻瓜啊?当初我刚去海川市上来他们就给我这么麻烦的事情去处理,我还以为他们信任我,准备重用我呢。现在我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们只会把麻烦的事情推给我,那些重要的事情他们却把得紧紧的,根本就没我什么事。” “你总算看明白这一点了,”傅华笑了笑说,“不过遗憾的是,你倒是聪明了,那个热血的邵副市长却已经没有了。” 邵依玲苦笑了一下,说:“我当一回傻瓜就已经够了,哪能次次当傻瓜啊。以后我恐怕真的要像邓叔说的那样子,万事不出头,在海川混混日子就好了。” 第2423章下不来台 傅华听邵依玲这么说,就知道邵依玲的积极性在海川市受到了很大的挫伤。想一想也是,孙守义本身就是一个精于政治计算的人,他很清楚自己做什么能够得分,做什么会失分,他的目标是登上更高级别的台阶,因此每一步都算计得很精准。 从孙守义的立场上看,他是不会给邵依玲一个能够完全施展的舞台的。因为邵依玲长得已经很出色了,如果再做出什么亮眼的政绩,那邵依玲的光芒很容易就会把他这个市委书记给掩盖过去的。 至于市长赵公复,就傅华所了解到的他在海川市的表现来看,那也是一个很精明的政治动物,他很明白自己这个市长在海川市的角色定位,他是不能表现的比孙守义更抢眼的,那样子会让他跟孙守义的关系闹僵的。 但是赵公复在给孙守义足够尊重的前提下,他也是要在海川市发出自己的声音的,如果他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只会亦步亦趋的跟着孙守义,那就会让东海省委认为他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这对于一个仕途正在看好的人来说,可是无法接受的。 这样一来,夹在赵公复和孙守义这两个政治老手之间的邵依玲自然就是失去了能够充分展现才能的舞台,她会有所失落,也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结果了。好在邓子峰当初让她去海川市本身就是增加基层的历练的,并没有想要她做出一番惊人的政绩来,所以邵依玲倒也不必为此有什么太大烦恼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样也好啊,其实野心并不能让人过得快乐的,当初我也是耐不住性子,才从海川市跑出来的。现在再回过头来想一想,其实我在海川市守着妈妈过的那几年过的才是真正的轻松快乐的。” “行了,”邵依玲笑了笑说,“你就别拿过来人的口吻来教训我了。你觉得在海川市过平静的日子好,你可以放下北京的事情回来啊,又没有人绑住了你的腿不让你回来的。” “是没有人绑住我的腿不让我回去,”傅华笑了笑说,“不过我如果就这么放手,会让很多人受到牵累的,所以暂时我还是不能这么做的。” “行了,别说的就好像这世界离了你就转不动了的样子,”邵依玲笑了笑说,“恐怕你是已经折腾惯了,再也回不到以往那种平静的生活当中去了才对的。” 傅华笑了,说:“也许你说的对吧,我现在就是被一码接一码的事情赶着,还真是有些停不下来的。如果真要回到海川市去,恐怕我也是会不习惯的。” 邵依玲笑了笑说:“就是,师兄啊,其实我呢本身也并不是有多大的野心,我只是觉得不能就这么静静的呆在副市长的位置上什么都不做的,我这个年纪本身就应该使劲的折腾才是的,我可不想就这么一步一步熬成一个刻板的官僚的。有些时候我甚至想过辞掉现在的职务,跑回北京去跟你一起折腾熙海投资这家公司,看看我们俩个联手到底能够把这家公司折腾成什么样子。” “千万别,”傅华赶忙说道,“我们俩联手能把熙海投资折腾到多大我是不得而知,但是你如果辞职来熙海投资的话,我倒是知道我会是怎样一个下场,邓叔肯定会把我的骨头都拆了的。” 邵依玲是苏系重点栽培的未来之星,在这个栽培的过程当中,是耗费了大量的资源和人脉的,如果邵依玲没有任何预兆的就辞职去了熙海投资的话,邓子峰和苏家的人肯定会气疯了的。 “看把你吓得,”邵依玲笑了笑说,“我只是说说罢了,你当我不知道邓叔和苏老为了栽培我,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吗?就是你想让我去熙海投资,我也是不会去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点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想要你来熙海投资的。再是辞职这个念头你连想都不要想,因为你只要想了,心中就会有这个苗头在,有这个苗头在,你就会认为你除了做副市长之外,还是可以有另外一个选择的。” 邵依玲笑了,说:“行了,我也就这么一说,你不用吓成这个样子的。诶,我这边要登机了,就跟你聊到这里吧。” 傅华笑了笑说:“好的,再见了邵副市长。” “再见了,”邵依玲说,“诶,等一下,师兄啊,你确定今天不是因为我那天说你女朋友的话而生气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还要我解释多少遍啊,我真的不是在生气,再说了我是一个大男人啊,怎么会为了女人之间的一点口舌之争而生气呢,那我也太闲着没事干了。” “呵呵,”邵依玲笑了笑说,“想不到你还挺大男子主义的嘛,行了,我真的要登机了,再见了。” 晚上,傅华带着冷子乔去了胡瑜非家,上一次胡瑜非说因为胡东强一直呆在东海搞灌装厂不回家,他们老两口在家里有些无聊,希望傅华能够带着冷子乔多来坐坐,也好让胡夫人开心一点。因此傅华才会专门带了冷子乔来吃晚饭,也好帮胡瑜非老两口解解闷。 胡夫人又是做了一桌子精致可口的川菜,冷子乔吃得十分的高兴,笑着说:“阿姨,您这个川菜真是做的太好吃了,我觉得比外面的那些什么有名的川菜馆都要来得好。” “那是自然的,”胡瑜非笑了笑说,“你阿姨这手艺可是经过名师的,她早年是经过川菜国宝级大师未旭亮的亲自指点的,她那些师兄弟现在一个个都是川菜大师的,外面那些川菜馆的厨师哪有她厉害啊?” “行了,”胡夫人笑了笑说,“子乔说她喜欢吃就好了,你去把我师傅师兄的都扯出来干什么啊。诶,子乔啊,你爱吃的话,以后多跟傅华来我这里,阿姨做给你吃。”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倒是想多来看看阿姨和叔叔的,只是傅华他经常说他事情太多,,我拖不动他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怎么子乔,你的话傅华敢不听啊?反了他了。” 冷子乔笑了笑说:“哪里啊,胡叔,我和傅华两个人向来都是我看他的脸色的,您不知道,前几天他们一个女领导回北京,我不过多了几句嘴,就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还差一点跟我翻脸呢。” “喂,子乔,”傅华没想到冷子乔居然跑胡瑜非两口子面前告起他的状来了,赶忙说,“你在胡叔和阿姨面前说这些干什么啊,那件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也就是在胡叔和阿姨面前说说这件事情而已,并没有怪你什么啊?难道我说说也不行吗?” 胡夫人这时说:“诶,我可跟你说,你如果欺负子乔我可是不答应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阿姨,我哪里有欺负她啊,明明是她……” 胡夫人说:“好了好了,不要跟我讲什么理由,你是个男人,又比子乔大不少,有什么事情你要多让着她,不要跟她太较真了,知道吗?” 胡瑜非也笑了笑说:“是啊,傅华,你阿姨说得对,男人本来就应该胸怀宽广一点的,对女孩子要多包容,多爱护的,如果什么事情你都要跟她叫真,那就是你不对了。” 傅华心中难免有些郁闷,不过他也知道继续跟胡瑜非辩白下去的话,胡瑜非肯定还是要批评他的,就笑了一下说:“好的,胡叔,我知道了。” 胡瑜非这时转向冷子乔笑了笑说:“子乔,你刚才也听到了,傅华可是在我面前答应说以后会多让着你的,所以傅华以后再是欺负你的话,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教训他。” 冷子乔这下子有了胡瑜非的撑腰,心情不由得大好,甜笑着说:“谢谢您了胡叔,以后有您的支持,我看傅华还敢给我脸色看不。” 傅华笑了笑说:“行了,你现在腰杆子硬了,我怕了你总行了吧?” 冷子乔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 吃完饭之后,冷子乔和胡夫人去客厅闲聊,傅华则是跟着胡瑜非进了书房。在书房里坐下来之后,胡瑜非看着傅华,笑了笑说:“说说吧,子乔说的这个女领导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没想到胡瑜非还真把冷子乔的话听到了心里去了,不由得笑了一下,说:“胡叔,你还真拿这个当回事情啊?” “是啊,”胡瑜非笑着说,“我真的拿这个当回事情,所以你老老实实的跟我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傅华看胡瑜非虽然是笑着说的话,但语气中却是透着一股认真劲,知道他是非说不可了,就笑了笑说:“其实你别听子乔说得可怜,那天她才不是受欺负的那个人呢,是她去收拾别人,搞得我们市里面来的一位女领导都有些下不来台,过后还来指责我,我一时没忍下这口气,就说了她几句。” 第2424章异常 傅华就把邵依玲和冷子乔那天在晓菲的四合院发生的事情跟胡瑜非说了,说完之后,他看着胡瑜非说:“您说句公道话,这件事情是不是子乔不对啊?”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真想听我说句公道话吗?” 傅华愣了一下,看着胡瑜非说:“胡叔,这件事情难道就您看来是我错了?” 胡瑜非点了一下头,说:“当然是你错了啊,不但是你错了,你还错得很离谱呢,怎么你还觉得自己很委屈吗?” 傅华真是被胡瑜非说的愣住了,他一向觉得胡瑜非是一个很睿智的人,为人做事都很公道,按说他不应该说自己是错了的。但现在胡瑜非不但说他错了,还说他错的很离谱,这可是让他有点接受不了了。 傅华就有些生气的说:“诶,胡叔,您不能这样子啊,您不能因为阿姨是我和子乔的媒人,就一味的偏向着子乔说话啊?” 胡瑜非笑了,说:“你还真别冲着我瞪眼,我这也是为了你好的。你也算是结过两次婚的人了,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女人是需要用哄的呢?” “我知道女人是需要哄的,”傅华说道,“不过那也不能无原则的去哄吧,这件事情明明是子乔没道理的。” 胡瑜非说:“胡说,子乔怎么没道理啊?叫我说是你那位女领导没道理的才对。她跟子乔第一次见面,就来说你们土气,一点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她有什么道理啊?按说她是不应该这个样子的,你可别跟我说她跟你有一腿啊?” 傅华说:“没有了,她会那么说是因为她那个人一向是很傲慢的。不过就算她这么说了,她也毕竟是我的领导,子乔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是不应该再去惹她的,说起来还是子乔没道理。” “你这个人啊,”胡瑜非指了指傅华,笑了笑说,“怎么非认死理啊。我总算明白你前面两段婚姻是怎么失败的了。” “这与我前面两段婚姻失败有什么关系啊?”傅华有些诧异的问道。 “当然有关系了,”胡瑜非笑了笑说,“你既然知道女人是需要哄的,就应该知道女人是从来不跟你讲道理的,你如果非要跟她把道理讲明白的话,恐怕她反而会更讨厌你的。你自己回过头来想想,我说的是不是对的。” 傅华愣了,似乎胡瑜非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跟赵婷郑莉的婚姻他自己觉得他并没有做错什么的,但是每到最后要分手的时候,他想要去说服对方,对方却是根本就不接受他的理由。她们其实自有一套逻辑,而按照她们的逻辑,跟他分手就是一种必然的结果了。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苦笑着说:“胡叔啊,别说您还真是睿智,这么深层次的东西也能看得透啊。” “什么睿智啊,”胡瑜非笑了笑说,“这是我和你阿姨几十年斗争的经验总结,是被实践检验过的真理,当然是不会错的。” 傅华笑了,说:“难怪您和阿姨能够一直这么和谐,原来都是您在让着她呢。” “也不能说就是让了,那是一种尊重。”胡瑜非说,“两个人能够相遇相知本来就是一场很大的缘分,那个歌是怎么唱的来着,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既然这么不易,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对方呢?” 胡瑜非说到这里,看了傅华一眼,说:“你看,这地球上几十亿人啊,怎么你就愿意接受子乔,而子乔也愿意跟你在一起呢,这就是缘分,是应该好好珍惜的,对吧?”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是啊,我是应该好好珍惜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既然这样,你们晚上回去之后,可不要因为子乔在你阿姨面前告了你的状,就去跟她吵。子乔那是在乎你才会在你阿姨面前告状的,虽然有些扫了你的面子,但男人还是要有包容的胸怀的,这样子你们在一起才会快乐的。” 傅华笑了,说:“原来胡叔您早看出来我心中是有些不高兴的啊?” “那是当然了,”胡瑜非笑了笑说,“我也一把年纪了,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的话,那我岂不是老眼昏花了吗?” 傅华笑了,说:“好了,这件事情我听您的,不会再在子乔面前说什么了。” “那是你聪明,”胡瑜非笑了笑说,“诶,我们不说这件事情了,我们来说说你那个朋友张辉失踪的案子吧。我听万博跟我讲,你是认为张辉的失踪跟董某某有关,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啊?有什么依据吗?” 傅华听胡瑜非说起了张辉失踪的案子,就严肃了起来,说:“我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的,只是在张辉失踪之前,张辉是在查杜静涛利用董某某的权势谋取不法利益的事情的。”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是在查杜静涛的事情呢?” 傅华说:“我当然知道了,因为这件事情是我让他帮我查的,当初杜静涛进入了豪天集团之后,我怕他会对我和罗茜男不利,就找到了张辉让他帮我调查一下杜静涛。” “诶,这件事情我不是让你停下来了吗?”胡瑜非有些诧异地说:“你怎么还让张辉继续在查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您跟我说要停下来是在我安排张辉调查这件事情之后,我也跟张辉明确的说了,这件事情不能再查下去了,但是张辉却是因为觉得杜静涛和董某某的所作所为对现行体制危害极大,坚持非要查下去,当时还跟我闹得很不愉快。这件事情到现在我想起来还是有些内疚的,如果我不把他拖进这件事情来,恐怕他今天还好好的做他的记者呢。” 胡瑜非说:“你也不要内疚什么了,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张辉的失踪就是跟董某某一定有什么关联的。” 傅华说:“我感觉这两件事情一定是有关联的。” 胡瑜非说:“就算是有什么关联,那也是张辉自己的选择,责任也不在你的,你就不要自责了。” 说到这里,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诶,你为什么觉得董某某跟张辉失踪的案子一定有关联呢?” 傅华说:“是这样的,您还记得前段日子我跟您说过董某某那边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件事情吗?”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我还记得,当时我对此也做了一些调查,结果并没有发现董某某那边有什么异常的。” 傅华说:“但是那段时间,董某某那边的徐悦朋确实是很惶恐不安的,所以他们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很惶恐的事情。不过最近几天,徐悦朋却是恢复了正常了,好像是那件事情已经平安解决了。而几乎与此同时,或者说在此之前,张辉就失踪了。”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你的意思是说董某某和那个徐悦朋的麻烦可能是张辉给他们造成的,现在张辉失踪,也就意味着他们的麻烦被解决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我认为是张辉查到了某些足够威胁到董某某和徐悦朋的事情,这才会让徐悦朋那么惶恐不安的。他们被逼着铤而走险,绑架甚至杀害了张辉,以此来渡过了危机。” 胡瑜非沉吟了一下,说:“你这么联想,倒也是符合逻辑的。不过目前来说我们一点与此有关的证据都没有啊。为此我也跟万博交代过,让他多关注一下这个案子,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反映,不过至今他也没有新的消息传过来,看来他到现在还没查出来什么来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确实是挺棘手的,私底下我也让人查过这件事情的,也是毫无头绪的。对方这一次的事情手脚确实做的很干净的,一点破绽都没给我们留下的。” 胡瑜非说:“你先不要急,只要对方做过了,就不会一点痕迹都不留下,眼下虽然他们掩饰得很好,让我们无法查到什么,但是不代表我们就永远查不出来,时间一长,他们必然会露出马脚的。诶,傅华,你说你私下在查这件事情,那你是从什么方向着手的呢?” 傅华说:“我也没什么明确的方向了,我只是想到能够让张辉觉得需要去查的事情,肯定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所以我还是让人去查最近一段时间市面上发生的不同寻常,但是却不是很引人注意的事件。” 胡瑜非点了一下头,说:“你这个方向倒可能是对的,不过既然是不太引人注意的事情,恐怕就是不那么好查的。”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确实是不那么好查的,我安排人查了半天,除了一件吸药过量的事情比较有些异常之外,其他的根本就没什么异常的状况发生。” “吸药过量?”胡瑜非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是怎样的一个吸药过量会让你觉得异常啊?” 第2425章一言九鼎 “哦,是一个男人和他的三个女伴在一起吸食药品,”傅华说,“其中一个女人当时就死了,另外三个人被送医急救。” 胡瑜非说:“现在这种事情很寻常啊,不过是他们自己不够检点罢了。” 傅华说:“不同寻常的地方不在吸药这件事情上,而是在来处理这件事情的人身上,据说来现场处理这件事情的人是武警。而提供药品的那个家伙据说也是被武警给抓走的。” “武警?”胡瑜非有些惊讶的说,“这可确实是有些不同寻常了,通常武警都是出面处理一些重大的、突发的紧急案件的,一个吸药过量的案子怎么会惊动了武警呢?而且事后这件事情也没有被公开报道过,难道说出动武警是为了掩盖什么吗?” 傅华愣了一下,说:“胡叔,您的意思是说董某某他们要掩盖的就是这件事情吗?” 胡瑜非点了一下头,说:“我觉得是很有这个可能的,你要知道,董某某在政法系统经营多年,是有调动武警这个能力的。而事后这个案子并没有在新闻当中曝光,还有那个卖药品的家伙也被武警给抓走了,似乎有人在背后施加了某种影响,不想让社会公众知道这件事情。” 傅华说:“这么说也可能是张辉得到了这件事情的新闻线索,想要把这件事情给报道出来,这在某些方面可能触动了董某某和徐悦朋的核心利益,所以他们才对张辉下了手,让张辉失踪了。” 胡瑜非说:“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还不好说,不过这在逻辑上是能够说得通的。” 傅华就看了胡瑜非一眼,说:“那胡叔,既然是逻辑上说得通,那就是事情有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的,下面你打算怎么办啊?” 胡瑜非说:“你想怎么办?” “您问我想怎么办,”傅华说,“现在我朋友失踪,生死不知,我自然不能就此罢手了,我想安排人去调查一下那个吸药过量的案子,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出了这么一码子事情,他又是通过什么力量动用了武警的。” “胡闹,”胡瑜非呵斥道,“傅华,我怀疑你究竟有没有脑子啊,对方既然连武警都能动用,说明他的能量是很大的。你想过没有一旦对方察觉到了你在查他,你会是个什么下场啊?” “这个吗,”傅华说,“我会尽量小心些,不让对方察觉我在查他的。” “你小心些就能让对方察觉不到吗?”胡瑜非瞪了傅华一眼,说,“你这么说自己不觉得很幼稚吗?我敢说只要你一去碰那个吸毒的案子,对方马上就会意识到你察觉了什么,到那个时候他们肯定会动用武警来对付你的,难道说你有能力对抗武警吗?” “那怎么办?”傅华有些恼火的说,“我总不能就这么看着我的朋友就这么失踪,我却什么都不做吧?” “你做了又怎么样?”胡瑜非瞪着眼睛怒斥道,“你连自己都无法保全,你如果真要去碰这件事情,难道说就能帮到你的朋友了吗?结果不过就是多了一个牺牲品罢了。” 傅华知道胡瑜非所说的确实是事实,对方既然能够动用到武警,那就不是他能够抗衡的。如果他真要让陆丰他们去查这件事情,不但他会有危险,恐怕连陆丰他们都会搭进去了的。 而且即使把他和陆丰他们都给搭进去了,也只不过是做了无谓的牺牲的,也是无法帮到张辉的。傅华现在也是过了那个血气之勇的年纪,因此冷静下来的他也就并没有说非要去查吸药过量这个案子。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说:“那胡叔,您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胡瑜非沉吟了一下,说:“实话跟你说,傅华,我比你更想查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但是眼下我们并没有能够查清楚这件事情的能力。这人嘛,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才是明智的,你说是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您的意思也就是说,让我什么都不去做了?” 胡瑜非点了一下头,说:“你明白就好,我们眼下确实是什么都不能做的,但这不代表我们永远都不能去做。” 从胡瑜非家出来的时候,胡瑜非还特别的再次叮嘱傅华,千万不要去查那件吸药过量的事情。傅华也知道胡瑜非这是怕他会出什么事情,就笑了笑说:“好了,胡叔,我不会去碰这件事情的。”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傅华注意到冷子乔一直在偷眼看他,就笑了一下,说:“你老看我干嘛啊?” 冷子乔笑了一下,说:“我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会冲着我发火?”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了,你还希望我对你发火啊?” 冷子乔笑了一下,说:“我当然不想让你冲我发火了,不过我今天在胡夫人面前告了你的状,我当时就注意到你的脸色有点难看,就知道你心里是生我的气了。当然了,你要面子,是不会在胡夫人面前冲我发火的。但是你一定忍不下这口气,所以你会在从胡家出来之后再冲我发火的,我说对了吧?” 如果胡瑜非没跟他说那番话,傅华现在肯定会指责冷子乔在胡夫人面前不给他留面子的,但是胡瑜非已经指出了他性格中的缺陷,他自然是不会再去指责冷子乔什么的。 他就笑了一下,说:“诶,子乔,你也把我看得气量也太狭窄吧,当时我脸色变了一下,只不过是我觉得胡夫人面前有些尴尬而已,可不是生你的气的。” 冷子乔愣了一下,认真的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真的没生气?”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了,这么点小事情我生什么气啊?你今天怎么了,我不生气让你很奇怪吗?” 冷子乔笑了笑说:“当然很奇怪了,这可不像你以往的风格的。那天我不过讽刺了你几句而已,你看你那个样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如果不是我知趣赶紧退让了一步的话,恐怕你都会跟我翻脸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好了,我承认我那天是有点过分了,你今天也在胡夫人面前告了我一状了,就算是有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吧?” “诶,你今天没发烧吧?”冷子乔说着伸手来试了一下傅华的额头,有些奇怪的问道,“一点也不热啊,怎么今天你说话这么反常啊?” 傅华笑了,说:“反常什么啊,我很正常,其实我是后来认真想了一下你和我的关系,我可是打算跟你好好的过一辈子的,既然是这样,我就要接受你的一切,要去好好的爱惜你。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为了一点小事情就给你脸色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傅华是不好意思在冷子乔面前说他是被胡瑜非点醒了,才会想到以后要好好的珍惜她的。因此他才会说是自己认真的思考了他跟冷子乔的关系,所以才会有此改变的。 “诶,诶,你不应该这个样子的,”冷子乔说着转头过来捧起傅华的脸,就狠狠的亲了他嘴唇一下。 傅华惊讶的说:“诶,你干嘛,我开车呢。” “还能干吗啊,就是亲你一下呗,”冷子乔笑着说,“想不到你这个老男人说起情话这么可爱的,让我忍不住就想狠狠的亲你一下了。” 傅华笑了,说:“好了,以后不准这样子了,开着开着车你突然来这么一下,很容易出车祸的。” “你又来了,”冷子乔笑着说,“你能不能哪怕有那么一刻放弃你的理智,在我面前感性一点啊,多没劲啊,本来我刚才都有想要你马上停车去路旁车震一下的意思了,叫你这一句话又给我拉回到了现实当中了。” “车震,”傅华笑了一下,说,“这对我可就是太超过了,我能跟你在一起还不够感性吗?实话说我以前的人生规划中,可从来没想过会跟你这样一个年纪的女孩子在一起的。” “不够,远远不够,诶,傅华,你别老是把自己定位做你是一个多么老的男人,有些时候一个人有多老并不取决于他的年纪的,而是在于他的心态。只要他的心态年轻,他就是永远年轻的。” 冷子乔说着,就伸手去握住了傅华的手,轻轻地摇晃着说:“我要你永远都年轻,好吗?” 傅华心里不由得激动了一下,他第一次感到也许跟冷子乔在一起对他是一种上天的对他眷顾,这个女孩子的狡黠、青春靓丽,给他的生命中注入了一股与他所在的官场很不协调的因素,那是一股清新的活力,这也许真的可以让他再度年轻起来的。 傅华就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好的,我答应你,不管我到了什么年纪,我都会让我的心态保持年轻的。” “你真的肯答应我?”冷子乔有些惊喜地说。 “当然了,”傅华笑着说,“我真的答应你,而且一言九鼎,绝不反悔。” 第2426章点明了说 “这可是你说的,”冷子乔有些贼兮兮的看着傅华,笑着说,“那你现在把车停路边去。” 傅华心中就有些不妙的感觉,他感觉冷子乔让他把车停在路边,似乎真的想要跟他在路边车震一下的,这个疯丫头想一出是一出,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他可不想大晚上的在马路边上演一出疯狂的戏码,他就看了冷子乔一眼,说:“停路边干嘛啊,现在很晚了,我们早点回家好了。” “诶,你又要给我装糊涂,”冷子乔说,“不行,我就要你给我停路边去的,不然我可就要生气了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诶,你不会真的想要车震吧,这也太疯了一点吧?” “我就是想要你疯狂一点的,”冷子乔笑着说,“你不趁现在好好疯狂一把,难道说等你七老八十了疯不动了你再来疯吗?来吧,来吧,我还没试过车震是什么感觉呢,想来一定很刺激的。” 傅华苦笑着说:“我也没试过车震的。一定要吗?这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很多的,多难为情啊?” “那就更要尝试一下了,这多刺激啊,”冷子乔笑着说:“乖了乖了,快把车停在路边去。” 傅华一来是拗不过冷子乔,二来他的心里也是痒痒的,想要跟冷子乔好好疯狂一把,尝试一下年轻时候根本就没敢尝试过的事情,鬼使神差的他竟然真的就把车停到了路边去了,不过他还不是太放得开身段,停车的时候,特别找了路边一个比较暗的阴影当中。 傅华刚把车停下来,座椅的后背还没有完全放下来,冷子乔马上就扑过来去撕扯傅华的衣服,那种激情真是一刻也控制不住了,傅华也被马上就进入了那种激情四溢的氛围之中,车内顿时就春色无边了起来…… 对傅华来说,这还真是一场从没有过的刺激体验,虽然在车内手脚有些伸展不开,但是那种随时都可能被抓到的恐惧却让他和冷子乔的神经格外的亢奋,特别是既想要尽量压抑,却又偏偏压抑不住自己的感觉,更是让他尝试到了一种别样的风情。 傅华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车内这个环境明明有些伸展不开,偏偏还有那么多人喜欢这种游戏,这是一种禁忌之爱,就像是把家里的床搬到了大马路上一样,把本不应该公开在公众面前的东西,隐蔽的公开在公众的面前,让傅华这种乖孩子性格的人心中有了一种犯点小坏的窃喜。 当到达巅峰的那一刻,傅华浑然物外,车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都不存在了,车内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和冷子乔两个人,天地苍茫,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什么张辉失踪,什么顾惜言心怀鬼胎,这一切都被他抛在了脑外,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感到浑身上下彻底的放松。 一切变得飘飘然,傅华的神智变成了一股青烟被一点点的抽走,就当他要迷失的时刻,冷子乔伏在他胸膛上,在耳边轻声的呢喃着说道:“我好吗?” 傅华有一种不想回到现实来的感觉,他恍惚的应了一声:“好。” 冷子乔轻声娇笑了一声说:“那你不怕被人抓到了吗?” 傅华笑了一声,说:“不怕,怕什么啊?我们这么做又不犯法的。” “呵呵,”冷子乔笑了笑说,“可是真的有人在看我们在干什么的,你看有人在趴在车上往里看呢。” “什么!”傅华惊叫了一声,本来躺着的他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时他才注意到车窗那里还真有一个男人趴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在往里看,他看了一眼冷子乔,苦笑了一下,说,“你怎么不早说啊?” 傅华说着就伸手扭动车钥匙发动了车子,那个男人看车子突然发动,吓得赶忙把身子往后退了一下,傅华这时脚下一踩油门车子就窜了出去,车子窜出去之后,傅华脚下的油门一直没送,加着油就快速的离开了当地。 傅华的慌张失措逗得冷子乔笑的花枝乱颤,她指着傅华说:“你不是说你不怕被抓吗?” 傅华也笑了起来,说:“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我们俩如果真要是被抓了,赤身露体的,多难看啊?诶,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啊?” 冷子乔笑了笑说:“我并不是什么暴露狂了,他刚凑上来我就告诉你了。不过他蹑手蹑脚的走过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我就想看看你发现有人在偷看,会是怎么一个狼狈的样子,你果然很好笑。” 早上,傅华正在驻京办的办公室里,汤曼敲门走了进来,傅华笑了一下,说:“是小曼啊,顾惜言在金牛证券那边还好吗?” “惜言哥还好了,”汤曼说着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诶,傅哥,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啊?怎么春光满面的啊?” “春光满面,”傅华笑了,说,“我有吗?” 汤曼笑了笑说:“有,好像我很久没见过你脸上的气色这么好了,我想想是从什么时候啊,哦,是从你被绑架之后,你就再没怎么开心了,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喜事了。” 傅华是知道自己气色这么好的真正原因的,一方面是因为昨晚跟冷子乔车震,让他身体上得到了彻底的释放,他的身体得到了一次很好的休整。 另一方面经过昨晚跟冷子乔的疯狂,傅华心中放下了很多事情,他觉得自己把太多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其实很多事情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到最终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没有必要在事情真正发生之前,就去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那样子会把自己搞得很累的。 就像顾惜言这件事情,事情甚至还没有萌芽,他一个人就想这个,想那个,实在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其实他只要做一些必要的预防措施,相信就算是顾惜言手段再高超,他也有办法能够让顾惜言掀不起风浪的。因此傅华就打算把顾惜言的事情暂且放一放。 现在对傅华来说只有两件比较重要的事情,一件是张辉失踪,张辉失踪这件事情现在胡瑜非已经严词警告过他,不能再插手的。这个傅华已经打算按照胡瑜非所说的那么去做了。另一件事情就是顾惜言执掌金牛证券的事情,现在傅华也打算暂时搁置下来不去管他,因此他心里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 身心都得到了放松的傅华,气色自然是没有不好的道理的。傅华就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喜事了,就是昨天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把心里憋了很久的一些负面因素都放了下来,心情就很轻松,心情轻松了,人自然就气色好了。” “你这是不是佛家所谓的顿悟啊?”汤曼笑了笑说,“我看过佛教禅宗很多的公案,这些公案其核心就是要放下心中的执念,傅哥你说的就是应了禅宗这个思想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顿悟了,不过我知道释迦牟尼佛说过,佛就是觉悟的人,我觉得我这么轻松,就是因为我觉悟了吧?” “你成佛了?”汤曼笑了笑说:“那你岂不是要去做和尚了吗,那你女朋友怎么办啊?” 傅华笑了,说:“我做什么和尚啊,就算是我真的成佛了,也不必要非离开女朋友不可啊,其实我觉得那些佛家的清规戒律也是一种执念,佛既然让我们放下执念,那这些清规戒律也是可以放下的吧?” 汤曼笑了,说:“那你就是想要做一个享受花花世界的花和尚了?” 傅华笑了,说:“无所谓和尚不和尚的,其实人只要活得自在就好了,又管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呢?” 汤曼笑了笑说:“看来你昨晚真的是想得很透彻了,难怪你今天心情会这么好。” “好了,”傅华笑了笑说,“你别光说我了,诶,你来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汤曼笑了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就是惜言哥试用期间的一些待遇问题,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知道惜言哥比我们原来预想的招聘的人的条件要好很多,我在想是不是适当地提高一下他的待遇。” 傅华看了汤曼一眼,笑了笑说:“原来是这个啊,是他跟你提出了什么新的要求了吗?” 汤曼摇了摇头说:“那倒不是了,惜言哥倒并没有提出什么新的要求,不过惜言哥上班之后,确实是让我感觉金牛证券有了很大的改变,显然他是很有能力的,但我怕他真正了解了金牛证券的底蕴之后,会觉得我们这家证券公司规模太小,将来会不愿意留下来。” 傅华心说,是你想的太多了,顾惜言怎么会不愿意留下来呢,他有很大的可能是带着目的性来我们金牛证券的,不过这一点我现在没什么证据,也就不好跟你点明了说。 第2427章凭什么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这么说顾惜言确实是比我们预想的要好,当然可以适当的提高一下他的待遇,不过他的待遇问题你来决定就好了,没有必要跟我商量的。” 汤曼说:“这个不好吧?”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不好啊,我又不了解证券这一行的,不知道该给顾惜言这一层次的人才什么待遇比较合适,就算是你跟我商量,我也是你跟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汤曼笑了笑说:“我不是指你会有意见,我是指冯董那边。就算是我们熙海投资是金牛证券的大股东,有些事情完全是可以自行决定的,但是盛川集团也是股东之一,我们不征求他们的意见就自行决定提高惜言哥的待遇,怕冯董会对我们有意见的,那样子将来也会影响惜言哥在金牛证券的发展的。” 如果金牛证券重要的股东之一盛川集团对顾惜言有了看法,确实是不利于将来顾惜言将来对金牛证券的掌控的,汤曼这一考虑倒也不无道理,这方面的事情是应该跟冯玉山通个气的,傅华就笑了笑说:“这一点倒是我想得不够周到的,行,你把拟定的条件跟我说一下吧,我会去跟冯董商量一下的。” 汤曼就跟傅华说了拟定的待遇条件,然后就离开了。傅华在汤曼离开之后,就去农业部办事,回来的时候正好经过了盛川集团,就把车子方向盘一打,进了盛川集团。 在到了冯玉山的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傅华注意到从冯玉山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个男人看上去有些面熟,但一时之间傅华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男人的。 这时那个男人也注意到了傅华,不过他的眼神却只是在傅华身上扫了一下,马上就错开了,并没有显露出跟傅华认识的神情。傅华看他这个样子,也就没有跟他打招呼,他意识到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眼熟,但其实跟他并不认识的。 两人就一错而过,各奔东西,但是在两人错开的时候,傅华又看到了男人的侧脸,男人的侧脸给了傅华更加熟悉的感觉,他基本上可以肯定一定是在某个地方见过这个男人,但是可能只是见过,但是并不认识。 傅华就敲门进了冯玉山的办公室,冯玉山看到傅华,有些意外的笑了笑说:“你怎么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刚去农业部办事,回来经过盛川集团,正好有点事情要跟您说一下,就直接拐进来了。诶,冯董啊,刚才从您这离开的那个男人是谁啊,我怎么看他那么面熟呢?” “你看到小谢了?”冯玉山笑了一下问道。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是啊,他姓谢吗?这个人我感觉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跟我见过,但是好像我却并不认识他,他是干什么的啊?” 冯玉山笑了一下,说:“你见过他倒是很有可能的,因为他是你们金牛证券的一个部门经理。” 傅华愣了一下,心说金牛证券的部门经理跑来盛川集团干什么啊,旋即他心里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了,这个小谢肯定是冯玉山安插进金牛证券的探子,他是帮冯玉山探听金牛证券消息的人。 盛川集团当初也是觊觎过金牛证券的,以冯玉山的老谋深算,提前做一些布局也是在情理当中的事情。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冯董啊,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情况了啊?” 冯玉山笑了一下,说:“你不用试探我了,好了,我跟你实话说吧,这个小谢是我安排进金牛证券的,我的用意是随时了解金牛证券的情况的,不过事先声明啊,我并不是为了针对你们才派的,他进入金牛证券是在你们熙海投资掌控金牛证券之前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您是没有特别针对我们,不过我们熙海投资掌控了金牛证券之后,您也并没有将他撤出来啊,看来您是将他原来的工作延续了下来。” 冯玉山笑了一下,说:“就是延续下来也没什么吧,盛川集团是金牛证券的二股东,我们了解一下金牛证券的日常情况也不为过啊。” 傅华笑了笑说:“是不为过,所以我也没有要指责您的意思,诶,这个小谢刚才是不是跟您汇报了顾惜言在金牛证券的工作情况啊?” 冯玉山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倒聪明,马上就猜到了我让他来汇报什么了。是,他是跟我汇报了顾惜言进去金牛证券之后的情况。” 傅华心说看来这人还真是什么事情都不要急躁的,原本他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去掌控金牛证券内部的情况,这不马上就有了一个人可以帮他提供线索了吗?他就笑了笑说:“那他对顾惜言的评价是怎么样的?” 冯玉山笑了笑说:“他觉得还不错了,说顾惜言算是一把证券业的好手,在金牛证券工作开展的有板有眼,很有能力。” 说到这里,冯玉山抬头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不是吧,你居然想从我的人这边获取关于顾惜言的情报?你到现在还没对顾惜言完全信任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冯董您也别想太多,也没什么了,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下顾惜言的表现究竟是怎么样的而已。” “你别在我面前装蒜了,”冯玉山笑了起来,说,“我还没老眼昏花的,你要是真的信任顾惜言,就不会旁敲侧击的想从我这里了解他的信息了。” 傅华笑了起来,他也并不想刻意的去隐瞒他对顾惜言的不信任,在顾惜言这件事情上,冯玉山的立场应该跟他是一致的,都是希望金牛证券不出什么意外的,他说:“冯董的眼睛果然犀利,是的,我现在还是无法做到完全信任顾惜言,所以就想多了解一下他在金牛证券的表现。” 冯玉山笑了笑说:“但是你却怕会因此让汤曼对你有反感,所以你不敢自己对他进行调查,甚至你即使不信任他,却还是让他来上班,对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冯董啊,您要不要把我看得这么通透啊?不过我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汤曼对我来说就像妹妹一样,我对顾惜言就不得不慎重一点了。所以即使我不信任他,也不得不让他来上班,将来只要他在试用期中,表现的中规中矩,我就不得不正式聘用他。” “你呀,”冯玉山摇了摇头说,“你怎么总是从人情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你这可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商人应该有的态度。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个顾惜言真有什么问题的话,汤曼作为把他引荐进入金牛证券的人,会被置于一个什么样的尴尬境地啊?” 傅华看了冯玉山一眼,说:“这个我还真没想过,不过汤曼也是为了金牛证券好,才把顾惜言带进金牛证券的,顾惜言本身也确实是个人才,真要有什么问题,这个责任也不该让汤曼来负责吧?” 冯玉山笑了笑说:“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想法,并不是汤曼的想法,如果我是汤曼的话,我一定会因为引狼入室而感到内疚的,到时候恐怕我就很难再留在熙海投资了。所以你现在虽然是照顾了汤曼的感受,却已经是将她置于了一个比较尴尬的境地。一旦出现了顾惜言损害金牛证券的状况,汤曼将会很难自处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一点倒是我欠考虑了,不过冯董啊,我们现在所说的都是一些假设,假设将来顾惜言是会有些不利于金牛证券的行为,并不代表这个假设真的是会发生的。所以我现在也是不好做什么的。” 冯玉山笑了笑说:“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假设,但是西方好像有一个比较有名的定律,是说如果你想到某件事情有最坏的情况,那这种最坏的情况就一定会发生的。所以你不要存在什么侥幸心理,要早点对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傅华笑了,说:“您说的这叫做墨菲定律,当事情有可能变坏的时候,发生的一定是最坏的结果!比较形象的解释就是,如果桌子上有一块面包,面包的一面有奶油。当面包从桌子上跌落到名贵的地毯上的时候,一定是有奶油的那一面向下的。” “对对,”冯玉山笑了笑说:“还是你们年轻人的脑子好,记事情清楚。” “行了,冯董,”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您就别来笑话我了。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子的,在顾惜言没做什么损害金牛证券利益的事情之前,我肯定是不会对他采取什么行动的。所以您还是从您的角度出发,看看能够采取什么行动才能够防患于未然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冯玉山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听起来你的意思似乎是好人都是你去做,却一味的让我做坏人啊,凭什么啊?” 第2428章糊涂劲 傅华笑了起来,说:“就凭如果顾惜言损害了金牛证券的利益的话,也会让您的盛川集团也跟着利益受损的,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可是利益共同体,您如果不能防患于未然的话,您也会蒙受很大的损失的。” 冯玉山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傅华,笑了笑说:“还是你这个家伙够狡猾啊,你在我面前装了半天的蒜,又是什么你没想到,又是这一点你欠考虑了,说了半天就是想引我入局的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看您这话说的,什么叫引您入局啊,我这不是接受您的建议,对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预做准备吗?” 冯玉山笑了,说:“好了,你再装下去可就过分了啊,你老实跟我讲,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把主意打在了小谢的身上啊?” 傅华笑了,他心中确实是想把小谢这一条线给利用起来,小谢这个人的存在实际上给他提供了一条很好的途径,让他表面上可以不用过多的插手金牛证券内部的事物,却依然能够对金牛证券的事务有一个全面的了解的。这样的话那个困扰傅华要如何去掌控金牛证券的问题也得到了很好地解决。 傅华说:“我就知道瞒不过您去的,其实我在知道了小谢的身份的时候就这样想过,反正您和我的利益是一致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共享小谢提供的信息呢?再说了,以我在熙海投资的身份地位,也是可以让小谢提供的信息发挥其最大的效能的。” 冯玉山摇了摇头,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啊,表面装的倒是一副挺憨厚的样子,心里算计的却比猴还精,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看上去傻乎乎的,却能够让我们家那么精明的小葵上当受骗了。” 听冯玉山提起了冯葵,傅华的脸色就有些黯淡了,冯葵的离开其实算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即使现在他对这件事情已经看得很淡了,并没有想说还要去把冯葵给追回来,但冯玉山提起来,他心中还是有些隐痛的。 傅华叹了口气,说:“冯董啊,不管您信还是不信,我跟小葵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是你情我愿的,我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骗她的地方。” 冯玉山看傅华的样子,知道他说的话完全是真心实意的,他现在实际上对逼着冯葵去美国心中也是有些觉得过分了的,就有些自嘲地说:“这人老了,就是嘴碎,闲着没事我跟你说小葵干什么啊?好了,我们还是来谈谈小谢的事情吧。” 傅华看了冯玉山一眼,说:“这么说冯董是愿意跟我一起做一些防患于未然的措施了?” 冯玉山点了一下头,说:“我没有理由不愿意的,你说得对,在这件事情上你和我的利益是一致的,一损俱损的,本身我就对顾惜言的感觉很不好,为了让自己心安,即使你不想利用小谢这条线,我也必须要做一些防范措施的。说吧,你打算让小谢做些什么。” 傅华说:“我想了一下,顾惜言如果真的想对金牛证券做什么手脚的话,一定会是在金牛证券的业务上动手脚的,所以我想让小谢多注意一些顾惜言在金牛证券自营业务上的举措,如果顾惜言的举措有什么异常,又或者有什么违规的行为,一定要及时的通报我,我好及时的采取应对的措施。” 冯玉山听完傅华说的,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说:“你这么想有点简单化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很多券商的自营业务都是有其违规的一面。比方说要做庄炒作一个股票吧,通常要动用很大一笔资金的。” “但是这样一笔大资金如果出现在一个股票账户上,数目就会显得很巨大,就会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的。同时这样一笔巨大数目的资金出现在券商的股票账户上,也会引起其他庄家或者一些大的散户的注意,马上他们就会明白券商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的,那券商的炒作行为就会曝光的,如果被人家洞悉先机的话,不用说这一场坐庄还没开始就注定是要失败的了。” “所以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庄家通常就会把资金打散,放到一些不同的资金账户上,这种行为要说是违规肯定是违规的,但是这却是券商的一种自营业务当中的潜规则,如果顾惜言这么做了,你要怎么办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种事情也算是为金牛证券负责的行为吧,这种行为我可以不管,我想让小谢注意的是一些异常的行为。” “异常行为,”冯玉山说,“你把什么样的行为定义为异常行为啊?再说了,如果顾惜言真有心相对金牛证券不利的话,他一定会尽量隐藏自己的行径,不让别人察觉到什么的。” 傅华皱了一下眉头,苦笑着说:“什么是异常行为还真是不好定义的,再说了,我对证券这一行也不是很懂,恐怕就算是顾惜言在我眼皮底下做手脚,我也看不出来什么的。” 冯玉山点了一下头,说:“确实是,证券这一行是有很多门道的,很多门道的隐蔽性又很强,别说你不懂了,就算是懂行的人,也不一定就能看出来什么地方动了手脚。” 傅华稍微想了一下,说:“这样吧,冯董,我们也没办法把什么都防备得滴水不漏的,反正您让小谢只要是觉得就有什么异常的行为,都跟您汇报一下好了。” 冯玉山点了一下头,说:“这倒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行啊,先就这么办吧。诶,你要不要直接跟小谢见个面接触一下啊?方便将来他发现了什么重大的异常,好直接跟你汇报一下。” 傅华沉吟了一下,他觉得这样做是有利有弊的。有利的地方在于,如果直接跟小谢见面,到时会让他更快捷的得到小谢了解到的信息,利与信息方面的畅通。 但这样做也有其不利的地方,他如果跟小谢直接见面了,他对顾惜言的不信任就会被小谢所了解,很难保证小谢就不把这个信息给泄露出来,这是不利于金牛证券内部的稳定的。 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贸然的就去跟小谢接触的,即使这样子信息不能及时传达给他,也好过在金牛证券内部制造不稳定因素,傅华就说道:“我还是不要跟小谢直接见面了,我不想让我不信任顾惜言这个情况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一点也还请冯董在小谢的面前为我保密。” 冯玉山笑了,说:“行啊,这一点我会帮你保密的,也好让你继续可以在汤曼面前装你的好人。” 傅华笑了,说:“那行,就麻烦冯董了,您这边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我是没别的事情的了,”冯玉山说着,有些奇怪的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说要回去了,你还没讲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难道说你就是来跟我谈小谢的事情?你不会是未卜先知的知道一定会在我这里碰上小谢的吧?” “当然不是了,”傅华笑了笑说,“我来是想跟您谈一下顾惜言试用期间的待遇的。不过刚才光顾着跟您讨论怎么防备这家伙了,就把这茬给忘了。” “顾惜言试用期间的待遇,”冯玉山有些奇怪的说,“这有什么可谈的啊?招聘的时候不都是定好了的吗?” 傅华笑了笑说:“这不是汤曼觉得给顾惜言试用期间的待遇有点低了吗,她说顾惜言来金牛证券之后表现卓异,让金牛证券业务有了很大的改善,为了能够留住顾惜言这个人才,所以建议提升一下顾惜言的试用期的待遇。我来就是想问一下您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这个汤曼对顾惜言还真是上心啊,”冯玉山笑了笑说,“不过她这一点倒是说的没错,小谢也说顾惜言表现得确实很好,因此汤曼的提议倒也是可以接受的。我们先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到了,看看能不能打动顾惜言,让他真心实意的留在金牛证券发光发热。” 傅华笑了,说:“恐怕一点小恩小惠是无法打动顾惜言这种眼高于顶的家伙的。” 中衡建工,总经理办公室,金正群正一脸愁容的坐在办公桌后面,这时桌面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赶忙一把把话筒抓了起来,笑着说:“您好,我是金正群,请问您是哪位?” 对方一个男子说道:“哦,是金总啊,您看我这个糊涂劲,本来想打电话给赵副总的,怎么把电话拨您屋里去了。抱歉啊,打搅您了。” “没事,没事,”金正群听出来电话那边是集团公司这边一个部门经理,叫方力德,就笑着说,“诶,你是小方吧,找赵副总有什么事情吗?” 方力德笑了一下,说:“金总您听出我是谁了啊,不错,确实是我,方力德。是这样的,我们部门有些事务需要跟赵副总请示一下,好了,金总,我就不打搅您了。” 第2429章略显拘谨 方力德说完,也没等金正群说些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金正群心里骂了一声混蛋,他知道这个方力德嘴上虽然跟他说得很客气,但是实际上如果不是拨错了电话号码,他根本就不会打电话来的。 金正群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将话筒放回了原位,心里别提有多沮丧了,他的这部电话已经好几天都没响过了,今天好不容易响了一次,接起来居然还是打错了号码的,这怎么会不让他难受啊? 金正群就想起了他曾经听到过的一个笑话,说是一个退休的领导,回到家里之后,老是盯着电话看,他妻子就有些奇怪,问他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盯着电话呢?那位领导就说,我看它是因为觉得奇怪,为什么这几天电话老不响呢,是不是电话机坏了啊?” 这个笑话其实是说某些领导不习惯于失去权势之后的冷落,他们在任的时候,电话肯定是每天响个不停的。那个时候他甚至会厌烦这种每时每刻都有人找他的状况。但现在没有人找他了,电话再也不响了,他反而心理上不适应了。 金正群当初听到这个笑话的时候,还觉得编这个笑话的人有点过分的夸张了,就算是领导失去了权势,找他办事的人少了,但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呢,怎么说也不至于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人打来的地步的。 但现在金正群却是明白这个笑话真是一点都没夸张的,失去了李凯中这个后台支持之后的他,在中衡建工简直成了丧家之犬,每个人都离他远远地,生怕沾上他就会沾到晦气了一样。他的电话也就像笑话里面讲的那样子,连响都不响了。 金正群倒也明白他现在的处境,一方面这是因为他本来在中衡建工就是不得势一派,他跟当权的中衡建工的董事长倪氏杰是敌对的,现在又失去了李凯中这个强硬的后台,他在中衡建工的气势就更弱了。 另一方面,外面是有很多人在传说,李凯中之所以回心脏病发死掉,完全是他搞的鬼,是他跟李凯中发生争执,让李凯中心脏病发,又在李凯中心脏病发的状况下,不通知医生抢救李凯中,自己偷着跑掉,这才让李凯中死掉了。等于说是他故意害死了李凯中。 不少人是相信这个传说的,因为出来这么指证金正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凯中的妻子,也正因为是李凯中的妻子指证金正群的,很多人就更认为金正群是很可恶的了,因为他们都清楚金正群之所以能够在中衡建工做到总经理的位子,完全是因为李凯中在背后强力支持他的结果。 现在金正群不但不感激李凯中,甚至还因为一点点的争执就害死了李凯中,这种忘恩负义的行径,是要多狠的心肠才能做到这一点呢?对这种人正常人自然是避之犹恐不及的。 对李凯中妻子的指证,金正群是很清楚的,他本来还担心警方会因此而对他展开调查呢,幸好李凯中妻子并不敢将他替李凯中垫付了一百万的事情讲出来,这就让李凯中妻子的指证变得语焉不详了,而他又坚决的否认,警方并没有足够的证据,也就不得不放弃了对他的调查了。 但也是因为这样,金正群虽然心疼他那一百万,却是不敢再在任何人之前提起这一百万了,也就更别提还想要跟李凯中妻子讨要这一百万了。 虽然这一百万全部损失了金正群很心疼,但是他也并不后悔当时没有救李凯中,他心里很清楚,他跟李凯中已经翻脸了,即使李凯中现在还活着,以李凯中的心性,这一百万他也很难拿回来了。而且李凯中如果还活着的话,还不知道会想什么坏招来整治他呢。 金正群知道以他的头脑,根本就不是李凯中的对手的,李凯中活着他一定没好日子过的。让李凯中死掉,他起码可以活得放心一点,不用去担心李凯中会怎么算计他了。 现在对于金正群来说,目前最急需要解决的问题是要怎么从目前这个尴尬的境地走出来。按照他的年纪,如果发展顺利的话,本来是可以再上一步的,但眼下这种状况,别说再上一步了,就算是目前这个总经理的位置能保不保得住,都很难说了。 金正群其实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为了李凯中那么卖力了,因此他自然是不甘心他在中衡建工的发展就此终止,他还想着要取代倪氏杰,成为中衡建工的董事长呢。 为此金正群也曾想要去讨好倪氏杰,能够让倪氏杰对他有好感,起码暂时可以保住他在中衡建工的地位。保住了他在中衡建工的地位,他就可以以此为基础,再图发展了。 但是他前段时间为了李凯中对付倪氏杰实在是太尽力了,已经深深的得罪了倪氏杰,他几次向倪氏杰示好,不但没换来了倪氏杰对他的信任,反而让倪氏杰对他更加的不屑了。因此几次之后,金正群也知道他想要讨好倪氏杰,恐怕是没戏了的。 这可把金正群给愁着了,他要怎么走出眼前这个困境呢?难道说就这么坐在这间连电话都不响了的办公室里熬到退休吗?这金正群可不干。他想要的是呼风唤雨,可不是这种连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都不想理他的日子。 不行,不能这样子下去了,他毕竟是国资委正式下文任命中衡建工的总经理,他就需要有一个中衡建工总经理的样子。倪氏杰如果不肯给他中衡建工总经理应该有的尊严,那他就自己来争取好了。 金正群心中就有了跟倪氏杰较较劲的念头了,他不想就这么认输,反正他目前这个境况已经是坏的不能再坏了的,就算是跟倪氏杰闹起来,闹到国资委去,国资委会认为他这个总经理和董事长不和,顶多也就是将他从中衡建工调走罢了,那样子也省得留在中衡建工看那些小人们的嘴脸。 另一方面,金正群也不想就这么放弃倪氏杰和钱宜君这两个人的奸情,倪氏杰让他不好过,他也不能让倪氏杰风流快活了,最好是能够查到倪氏杰和钱宜君在一起的把柄,把倪氏杰给彻底扳倒,这样子就算是他不能出头,起码他也可以除掉倪氏杰这个对头了。 金正群觉得现在可能正是一个很好的时机,李凯中一死,倪氏杰肯定会以为去掉了一个心头大患,自己现在又成了丧家犬,没能力跟他作对了,这个时候他一定会放松警惕的,说不定会又跟钱宜君在一起打得火热呢。 想到这里,金正群觉得暂时还是不要去跟倪氏杰较劲了,他现在如果马上就跟倪氏杰闹起来的话,倪氏杰一定会有所警觉的,倪氏杰如果警觉起来的话,那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可能就不会露出马脚来了。 金正群心中暗道,那就让倪氏杰先快活几天吧,等抓到他和钱宜君的把柄,看我怎么收拾他。 金正群就抓起了电话,打给了前面那家帮他查到了倪氏杰和钱宜君通联记录那家侦探社,让他们继续跟盯倪氏杰和钱宜君。另一方面,金正群心中也是有些奇怪当初钱宜君的男朋友为什么知道了钱宜君和倪氏杰之间的事情之后,却还能忍气吞声,不把这件事情给闹到国资委去。 金正群还是觉得如果能让钱宜君的男朋友把事情闹到国资委去,才是对倪氏杰最致命的一招,也是对他最有利的。这样子他不用自己动手,也能达到整倒倪氏杰的效果。因此是什么原因让钱宜君的男朋友这么做的,是一定要查个清楚的。只有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因,才能对症下药,然后把钱宜君男朋友给利用起来。 电话接通之后,金正群就把他想要调查的内容跟侦探社讲了,说他愿意出高价,一定要查到倪氏杰和钱宜君在一起的证据。同时也要搞清楚钱宜君的男朋友没把这件事情闹出来的原因。侦探社就答应接下这单业务,让金正群等候他们的消息吧。 挂断了电话之后,金正群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心说也许将来他还要感激这一段时间的受冷落,这反而让有了时间去全面地考虑怎么对付倪氏杰了。可能也是给了他一个整倒倪氏杰的最好的时机了。 而此刻,傅华正坐在了倪氏杰董事长办公室的外面,他是项目上有事情需要跟倪氏杰协调,不过他来的时候倪氏杰正在会客,所以让他在外面等候一下。十几分钟之后,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开了,倪氏杰跟客人亲热的说笑着走了出来。 傅华抬头看了看倪氏杰的客人,客人是一男一女,男人五十左右岁,神态威严但却略显拘谨,似乎对倪氏杰有所畏惧的样子,因此傅华判断这个男人应该是倪氏杰下属部门的一个领导。 第2430章难能可贵 而那个女人,岁数并不大,三十左右岁的样子,模样说不上有多漂亮,但绝对不丑,在倪氏杰面前笑的很轻松,举止也很随便,甚至还因为被倪氏杰说的话逗笑了,有些轻佻的伸手推了倪氏杰的胳膊一下。 这个女人傅华是认识的,这就是那个北京分公司的钱宜君,傅华是因为看过安部长给他的照片所以才认识这个女人的。 看这个女人在公众场合跟倪氏杰表现得这么亲昵,倪氏杰却还坦然受之,傅华忍不住眉头皱了一下,倪氏杰怎么可以这么不检点呢,难道说他觉得李凯中一死,天下就太平了吗? 傅华这时就想起了三国演义中第三十三回郭嘉以计定辽东一节了,当时袁尚袁熙跟曹操交战兵败,远投辽东太守公孙康,其时郭嘉已死,但临死前留了一封信给曹操,让曹操按照信上所说的去做,就能平定辽东。 郭嘉在信上说:“今闻袁熙、袁尚往投辽东,明公切不可加兵。公孙康久畏袁氏吞并,二袁往投必疑。若以兵击之,必并力迎敌,急不可下;若缓之,公孙康、袁氏必自相图,其势然也。” 曹操就听从了郭嘉的建议,屯兵易州,并没有追击袁尚袁熙,公孙康见曹操并没有图谋辽东之意,就杀了袁熙袁尚,把二人的首级送给了曹操。 现在倪氏杰的情境在某种程度上很类似这一节中袁熙袁尚的情境的,倪氏杰以为李凯中这个大的祸患已经除掉了,就把警惕性放松了下来,哪知道真正的危机很可能会在他最放松的时候到来呢。 倪氏杰将两个客人送到了电梯那里,然后回来了,看着傅华说:“傅董,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长时间。”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多久的。” 两人就进了倪氏杰的办公室,余欣雁送了茶进来,然后就退了出去。傅华看了倪氏杰一眼,说:“倪董,刚才那个女人就是钱宜君吧?” 倪氏杰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说:“你倒是眼尖,一下子就认出她来了。不错就是她。今天她过来只是跟他们北京公司的总经理过来汇报工作的。” 傅华说:“既然是北京分公司总经理来汇报工作,她跟来干什么啊,而且跟您之间举止又那么亲密,诶,倪董啊,你们之间不会还有什么来往吧?” “没有了,”倪氏杰笑了笑说,“我早就跟她断了,她今天虽然举止有些轻佻,但是女人嘛,往往想接着跟某个有权势的男人举止亲密,来彰显她在这个男人面前的地位。她这么做,其实是给她的总经理看的。我毕竟前面跟她有过那么一段,所以也不好去不让她这么做。” 傅华看了倪氏杰一眼,他想从倪氏杰的表情上看看倪氏杰说的是不是真话。但倪氏杰在他的审视下表情很自然,他就有些拿不准倪氏杰是说的都是真话,还是倪氏杰掩饰得很好。 倪氏杰也是个成精了的人物,他要掩饰什么东西的话,傅华自问也是很难辨别出来的,就笑了一下,说:“恐怕你们这个北京公司的总经理也是想利用钱宜君跟您的关系,好让他的汇报变得更容易些吧。” 倪氏杰笑了一下,说:“这我知道,现在的人一个个都精的跟猴似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的,你想要他们一点私心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对这种状况我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没侵害到我的利益就好。” 傅华说:“您心中有数就好。不过保险起见,您还是尽量少跟钱宜君接触好一点,毕竟金正群还在你们公司呆着呢。诶,最近这个家伙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倪氏杰笑了笑说,“还能怎么样啊?整个人都蔫了,有几次甚至还想在我面前卖乖讨好,我连理都懒得理他。要不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借口,我早就把他一脚蹬出中衡建工了。” “倪董啊,您这样子可不好啊,”傅华摇了摇头说,“既然您短时间之内还是无法将他赶出中衡建工,就应该趁着他讨好您的时候,适当地拉拢一下他的,省得他讨好不成,更加的想办法来针对您。” “你说的这个没用的,”倪氏杰说,“我跟金正群之间的仇恨已经结得很深了,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即使我对他再好,他心中该恨我还是恨我,他不会因此就停下他背后的小动作的,所以这个祸患要想除掉,除了把他赶出中衡建工,别无他法的。” 傅华想想也是,李凯中和倪氏杰斗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这当中金正群是帮着李凯中出了很大的力的,想要这两个人化敌为友,不但倪氏杰不肯,就算是金正群恐怕也不会真的肯的。 当前唯一的办法还是让倪氏杰做事谨慎一点,不要给了金正群可趁之机,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倪董啊,既然是这样子,我还是要多一句话的,在把……” “好了,”倪氏杰打断了傅华的话,说,“傅董啊,你要说的意思我都很清楚,我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 倪氏杰这么说,傅华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不管怎么说,倪氏杰年纪比他大,身份比他高,他如果再像训小孩子一样跟他说那一大套的道理,显然也是不合适的。因此他只能选择闭嘴。 不过傅华虽然闭嘴不再谈这件事情了,并不代表他对倪氏杰就完全放心了,相反他更加担心起来了。他是很清楚倪氏杰的做事风格的,倪氏杰不但是在女人方面不够检点,在其他方面也是不够谨慎的。 在傅华跟倪氏杰见的第一次面的时候,倪氏杰就在跟人赌钱,而且赌的还很大。按照傅华对他的收入的评估,他根本是无法承担那么大数额的赌博的。显然他是有不当的收入的。又或者他在借赌钱,收取那些参赌的商人们的贿赂。 金正群对倪氏杰热衷赌博这一点是早就知情的,但是却一直也没查到什么有力的证据。那一次金正群试探以此傅华,傅华也曾经为此提醒过倪氏杰。倪氏杰当时答应他会注意一些的。 但现在倪氏杰周围的形势有了一些变化了,他在国资委这边最大的敌人李凯中命丧黄泉,金正群成了丧家之犬,形势变得对倪氏杰极为有利了起来。倪氏杰嘴上说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是看那个神情,他其实是洋洋自得的,因此肯定是不会像李凯中还活着的时候那么谨慎了。 另一方面,金正群虽然变成了丧家之犬,但是他咬人的牙齿却并没有被打掉。金正群这家伙显然也不是一个俯首帖耳,愿意一直被倪氏杰踩在脚下的家伙。现在他已经被倪氏杰给逼到了墙根,再无其他路可走了,难说他就不会再呲牙咬倪氏杰一口。 但是倪氏杰的警惕性却已经因为李凯中的死去而放松了,这种状况之下,如何能够叫傅华放的下心来啊?但是他却是无法再劝说倪氏杰什么了。看来也只好见机行事了。 跟倪氏杰谈完了项目上的事情之后,傅华就从倪氏杰的办公室离开了,倪氏杰送他上了电梯,然后就回去了。电梯下行,走了一层楼之后,停了下来,门打开之时,傅华就看到了那只有些蔫了的丧家之犬了。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心说这中国人还真是不经念叨啊,自己刚跟倪氏杰谈了金正群的事情,这金正群马上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了。不过他跟倪氏杰不同,金正群跟他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的,他只不过是为了倪氏杰耍过几次金正群而已。 这个时候,傅华就并不想再痛打落水狗了,金正群目前对他并没有什么威胁,他就觉得没必要再去横眉冷对,而是应该展现一点善意,也好为日后留一点余地的。这也是傅华的性格使然,他并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因此也就不想赶狗入穷巷。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是金总啊,您要出去啊?” 金正群在见到傅华的那一刻,神情是有些犹豫的,他并没有马上就走进电梯。他跟傅华之间多少是有些嫌隙的,傅华是跟倪氏杰同一阵营的,跟他也就是敌对的了,因此对要不要跟傅华在搭乘同一步电梯下去,是有些举棋不定的。他并不想看傅华的脸色的。 没想到傅华却先微笑着跟他讲话了,金正群心中难免有些波动,这几天已经很少有人还能够这么微笑着跟他讲话了。那些下属们见了他倒也是陪着笑脸跟他打招呼,但那种微笑却是一种不得已,是躲躲闪闪的,是生怕第三人看到的。 就冲着傅华这久违的微笑,金正群也是觉得该上这部电梯的,虽然他也知道傅华也并不是什么好人,但在目前这个状况之下,傅华没给他脸色看,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第2431章有说有笑 金正群就进了电梯了,笑了笑说:“怎么这么巧会遇到傅董啊,诶,你是来找倪董的吧?” 傅华看金正群勉强还能在他面前谈笑自若,心说这家伙也还算是个人物,起码能够做到虎死不倒威,就笑了笑说:“是啊,项目上的一些事情我需要跟倪董讨论一下,刚刚从他办公室离开的。” 金正群笑了笑说:“哦,是这样啊,你们的项目进展的还顺利吧?” 金正群这就是没话找话说了,他又不负责项目,项目顺不顺利真是不管他的事情的。傅华就顺着他的话说:“还算挺顺利的,你们的余助理能力很强,把项目的细节都处理的很到位。” 金正群笑了笑说:“确实是,我们的余助理工作能力超强,巾帼不让须眉的。” 听金正群这么称赞余欣雁,傅华心中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的。这倒不是因为金正群对余欣雁改变了态度,金正群现在是丧家之犬,他已经没有能力去挑余欣雁什么毛病了的,因此对余欣雁改变态度也是常理当中的事情。 傅华感到奇怪,是因为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疑问,余欣雁也是倪氏杰身边的女人,而且还花枝招展的,颇令人瞩目,为什么眼前这个金正群没有打过要从余欣雁身上突破倪氏杰防线的注意呢?是金正群太愚蠢,还是余欣雁本身跟倪氏杰就没有那种关系呢? 要说金正群太愚蠢,傅华是不相信的,金正群虽然算不上是太精明的一个人,但是能够经过相关部门层层选拔,从而走上中衡建工这样一家大型的中字头企业的总经理位置上,起码也是一个有一定水准的人的。 又或者是余欣雁本身的掩饰水平很高,虽然跟倪氏杰关系很亲密,但是却骗过了金正群的眼睛,所以金正群才放过了从余欣雁身上打开缺口的机会?这点也不像。金正群是那种你没事他都想从你身上找出事来的的家伙,余欣雁如果跟倪氏杰有那种关系的话,金正群一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但是金正群并没有这么去做,甚至就算是挑余欣雁的毛病,也针对的是余欣雁的工作,而非是余欣雁和倪氏杰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这一点可真是令人奇怪了,因为傅华是可以明显感受的出来,余欣雁跟倪氏杰的关系一定是很亲密的。 傅华开始觉得他对余欣雁的认知上可能是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余欣雁跟倪氏杰之间的亲密可能并非是情人之间的那种亲密,而是基于其他的某种因素的亲密,只是这种因素究竟是什么,目前尚且不得而知。 正在傅华思索着的时候,电梯门再次打开了,一个男人站在那里,这个男人看到了金正群,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金总在啊。” 金正群看到这个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这个男人正是那个打错电话到他办公室的方力德,他便笑着说:“诶,是小方啊,进来啊,别愣在那里了,你不是要下去吗?” 方力德干笑了一下,说:“不是的,金总,我是想要上行的,不是要下去的,结果按错了按键。您先请吧,我等着电梯再上来。” 金正群笑了,讥讽的说:“小方啊,你今天还真是心不在焉啊,早上的时候,你错把电话打到了我的办公室去了,现在你本来要电梯往上,却按了往下的按键,你这个状态实在是要多加小心了,打错电话,按错电梯,这些都是小事,错了也无所谓的。但是工作上要是犯了错,可就很难挽救了。” 方力德尴尬的点了点头,说:“我会小心的,金总。” 金正群就按了关上电梯门的按键,电梯门关上了,电梯再度下行,他回头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董啊,你看到了吧,这些家伙现在拿我当瘟神一样看待的,你今天跟我一起乘电梯可是很不明智的,倪氏杰如果知道了的话,恐怕会对你有看法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坐一部电梯就有看法了”,那我跟倪氏杰之间的信任度也太低了吧? “就算是你不怕倪氏杰会因此不相信你,”金正群笑着说,“难道说你就不怕沾到我身上的晦气?我最近可是倒霉透顶的。” 傅华笑了,说:“晦气,这我不怕。至于您倒霉透顶,那是要看从什么角度去看了,在我的角度上看,您现在就像一只已经大跌的股票,已经跌到了底部,估计很快就会触底回升了。” “哦,”金正群眼睛亮了一下,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笑了笑说,“傅董啊,你这么说可是让我觉得很意外的,按说我们应该算是对头的,你应该盼着我越倒霉越好的。” 傅华笑了,说:“是啊金总,我们确实是对头,不过我也没盼望着您越倒霉越好的,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对立的矛盾,您倒霉了我也没什么好处的。” 金正群沉吟了一下,说:“是啊,我们之间之所以会有矛盾,完全是因为李凯中的缘故,现在李凯中这家伙已经完蛋了,我们自然没必要继续仇视对方了。” 正说着话,电梯就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之前,金正群转头看了傅华一眼,说:“傅董,你要不要稍微等一下再出电梯,被倪氏杰的人看到你我一起出去,真的对你不好的。” 傅华笑了,说:“跟你说了,我跟倪董之间的信任度不会那么低的。”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傅华看了金正群一眼,笑了笑说:“现在我跟你一起出去,我倒要看看会怎么对我不好。” 金正群笑了,说:“行啊,我就跟你一起出去,你就等着倪氏杰找你问罪吧。” 两人就一起出了电梯,傅华注意到大厅里的人本来是看向他这个方向的,但是看到金正群走出来之后,这些人赶紧把视线给移开了。心里不紧暗自感到好笑,这些人真是太功利了,金正群现在确实是丧家之犬了,但也不至于连看他一眼都不行吧。 傅华就笑着对金正群说:“金总啊,我现在开始有点后悔了,怎么这些人连看你一眼都不敢啊?” 金正群笑了笑说:“你才知道啊,不过你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你跟我一起从电梯里笑着走出来的情形已经被他们看到了,很快就有人会把这个情况给传到倪氏杰的耳朵里的,你就等着倪氏杰兴师问罪吧。” 傅华笑了,说:“金总啊,我说句您不愿意听的话吧,这也是我觉得倪董比您强的地方,如果他连这点雅量都没有的话,那他也坐不稳中衡建工董事长的宝座的。” 金正群笑了笑说:“你也别把倪董看成一个肚量很大的人,他如果有容人之量的话,我这个总经理也不会处处跟他为难了。” 金正群这话说得让傅华心里是愣怔了一下,一直以来,因为他跟倪氏杰之间是同一阵营的关系,他都是认为倪氏杰和金正群李凯中之间之所以矛盾重重,原因都是在李凯中和金正群身上,可从来没有深层次的去了解其中真实的原因的。 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双方的矛盾之所以会激化,恐怕也不仅仅是李凯中和金正群这两个人单方面的事情,倪氏杰恐怕也是有不好的地方的。其实倪氏杰只要适当的放手,给金正群一定的权力,或者多尊重一点李凯中,也许他们之间的矛盾就没那么大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傅华却并没有说因此就想去劝说倪氏杰什么的,更不想在在金正群面前露出倪氏杰有什么不好的口风,这可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如果让倪氏杰认为他倒向了金正群一方,倪氏杰恐怕是要首先把矛头对向他了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好了,金总,您别在我面前说倪董的坏话了,我是信任他的。” 说话间两人就走出了一楼大厅,傅华根金正群道了一声再见,就各自走向自己的汽车。临上车的时候,金正群特别的看了傅华一眼,这个时候他开始觉得傅华没那么可恶了,起码在他这个最倒霉的时刻没有踩他一脚。 傅华从中衡建工出来后不久,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倪氏杰的,他的心中就有些别扭了,因为他感觉倪氏杰这个电话一定是因为金正群而打的。他刚才才在金正群夸口说倪氏杰一定会信任他的,这才过去十几分钟,倪氏杰的电话就打过来,傅华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倪董啊,我刚从中衡建工出来,您的电话就追了过来,是不是您有什么事情忘了跟我说了?” 倪氏杰笑了笑说:“我没忘什么事情了,只是刚才下面有人跟我汇报说,你跟金正群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从公司离开,我就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你这是跟他唱的哪一出啊?” 第2432章余地 傅华就有心想跟倪氏杰说,他跟金正群在讨论倪氏杰的肚量问题呢,他跟金正群说倪氏杰一定会信任他的,没想到他说错了,倪氏杰还是怀疑上他了。但是傅华心中也很清楚,如果他如实的跟倪氏杰这么说了,表面上倪氏杰倒是不会说什么的,但心中肯定会想法的。现在正是丰源中心项目的关键期,他可承担不起让倪氏杰心生嫌隙的后果 像倪氏杰这种多年把持一家大型企业的人,一定程度上心中是有唯吾独尊的想法的,即使是善意的讥讽,恐怕也是会让他很不舒服的。细节是魔鬼,傅华可不想让他和倪氏杰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就把合作得很好的关系给搞坏了。 傅华就笑了笑说:“哦,是这样的,倪董,我下楼的时候正好跟金正群答到了同一部电梯,就跟他有的没的聊了几句。从聊天上看,这家伙似乎心情还不错了,倒并不像一只丧家之犬,所以您还是要多小心他一些的。” 傅华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感觉这么一再的提醒倪氏杰,虽然会让倪氏杰感觉厌烦,但是却是会让倪氏杰感到他是站在倪氏杰那一边的,这样子就不会再让倪氏杰来怀疑他什么了。 果然倪氏杰笑了笑说:“好了,傅董,我会尽量小心提防金正群的。” 倪氏杰就挂断了电话,傅华也把手机收了起来,不过这时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在他看来,倪氏杰和金正群这两个人,倪氏杰自认为完全掌控着局面,对金正群基本上没什么警惕之心。 另一方面,金正群虽然表面上已成了丧家之犬,不得不在中衡建工夹着尾巴做人,但是未丧其志,现在正隐忍着伺机而动。另一方面,倪氏杰的年纪已经快要到退休的时候,而金正群却正处于仕途上的黄金期,这两个人将来谁胜谁负,目前还真是不好说的。 傅华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他还是真的无法放松下来的,中衡建工未来的走向是决定着他跟中衡建工所合作项目将来能否顺利进行的关键,现在倪氏杰这个样子,他就不得不预作一些准备的。 傅华就让王海波调转车头去了胡瑜非家,他是想把中衡建工的情况跟胡瑜非说一下,然后让胡瑜非在杨志欣面前先吹吹风,让杨志欣多关注一下中衡建工的情况,特别是如果倪氏杰出了什么问题,在接替倪氏杰这个董事长的人选,一定要让杨志欣想法子安排自己人接手。 胡瑜非看到傅华,笑了一下,说:“今天怎么这么好跑来看我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去中衡建工办事,回来的时候,经过您这,就拐进来看看您了。” “你就扯淡吧,”胡瑜非笑着说,“你们海川驻京办和中衡建工之间根本就不经过我家的,你一定是特别跑来的,并不是路过。”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胡叔啊,您这人就是爱较真,我就不能专门路过您家一回?” “是专门路过啊?”胡瑜非笑了,说,“怎么不能啊,不管你是怎么路过的,反正是来看我的,我都是挺高兴的。” 胡瑜非就让傅华跟他去书房坐下,泡了茶,然后跟傅华聊了起来,说:“傅华你去中衡建工是为了熙海投资跟中衡建工合作的项目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是去跟倪氏杰商量项目上的几个问题。”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这专门路过我家,不会是项目上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来找我帮忙的吧?” 傅华笑了,说:“胡叔,我项目上倒是没什么问题了。” 胡瑜非说:“那是怎么了?” 傅华说:“胡叔,不知道您对倪氏杰这个人怎么看?” 胡瑜非说:“我对这个人并不是很了解,不过因为你们熙海投资跟他合作的事情,我多少也是关注了一些这个人的,他在国资委那边的口碑并不是很好的,很多国资委的领导都说他为人跋扈,依仗着资格老,并不把国资委的一些副职领导放在眼中的。” 胡瑜非说着,看了傅华一眼,说:“我这里说的副职领导,并不仅仅指的是李凯中的,他对其他的副职领导也是不够尊重的。怎么,你担心他会出什么问题?”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并不是说他就一定会出什么问题的,只是……” 傅华就跟胡瑜非讲了李凯中死后,中衡建工这边形势的变化,倪氏杰越发的一家独大,毫无顾忌,而金正群却并没有因为失去了李凯中的支持就彻底认输,反而有些隐忍着想要伺机而动…… 胡瑜非听完,笑了笑说:“是啊,李凯中一死,倪氏杰就去了一个心头大患,难免就会有些忘形,老话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倪氏杰暂时没有了忧患了,但是难免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傅华说:“这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上,倪氏杰的年纪也大了,早晚是要把董事长的位子交出去的,对此熙海投资这边也不得不早做准备的。” “你想得到挺长远的啊,”胡瑜非笑着说。 傅华笑了一下,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吗,为了项目的安全,我就不得不多考虑一下了。”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别说这些废话了,你就说说你打的什么主意吧。” 傅华说:“是这样的,我很想让杨叔将来能在接替倪氏杰的人选上帮熙海投资说说话,这样子我也能很好的掌控项目未来的发展。” 傅华刚一说完,胡瑜非就摇了摇头,说:“这你想都不要想,到现在你还没看明白现在的形势吗?本届高层励精图治,全力整顿官场,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让志欣插手下面的人事安排,你自己不觉得不合时宜吗?” 傅华也明白现在的官场跟前几年的官场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的,杨志欣虽然不能说就是不能插手下面的人事安排了,但是让他为了一个无关大局的熙海投资这么去做,显然是得不偿失的。特别是杨志欣背后还有董某某在紧盯着他呢,一旦杨志欣真的这么去做了,恐怕董某某会揪住这个不放的。 虽然心里难免有些失望,但是傅华却也不得不接受胡瑜非的这个说法,他就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胡叔,那我就不去麻烦杨叔了。”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知道就好,不过局面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悲观的。就算是中衡建工换了董事长又如何啊?他们中衡建工在你们双方合作的项目当中投入这么大,难道说新的董事长敢冒着承担违约责任的风险来跟熙海投资做对吗?我看他是不敢的。就这一点上,你也是占据主动权的。” 傅华想了想也是,眼下来看,中衡建工在双方合作的项目当中投入占比确实是很大的,中衡建工应该是不敢冒着违约的风险,来跟他较劲的。不过事情也不是那么绝对的,很难说将来接手的董事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是一个象李凯中那么狡诈的人,虽然不明着违约,但是暗中却搞诡计难为熙海投资,那局面就是另外一番情形了。 胡瑜非看傅华沉吟不语,笑了笑说:“你不要急着担心什么的,将来如果真的有人故意难为你,我想志欣也不会就那么坐视不理的。另一方面,你也不要把希望都寄托在志欣这边,有些事情你也可以自己想想办法的,比方说金正群这个人,其实你是可以利用起来的。” “利用金正群,”傅华愣了一下,看着胡瑜非说,“胡叔,这个人我要怎么利用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怎么利用你自己去想吧,你不要看他现在是一条丧家犬,但并不代表说他就一点价值也没有了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中衡建工的总经理,在中衡建工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人,这是一个可以制约到董事长的人,如果你能把他给利用起来,即使倪氏杰从董事长的位置上被换掉了,你也可以让他帮你的项目在中衡建工顺利执行下去的。” “您的意思是说让我多团结一下金正群?”傅华看着胡瑜非笑着问道。 “对啊,”胡瑜非笑着说:“难道说不可以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共同的利益,如果你们的利益一致了,即使以前你们是对手,现在也是可以做朋友的。特别是目前金正群的境况很不好的前提下,可能更需要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倒也是,现在中衡建工很多人都躲着金正群,他还真是渴望有人跟他做朋友的。” “所以啊,”胡瑜非笑了笑说,“你对金正群也无需做得太多,只要对他是表现的友善一点,不要跟着别人踩他,为将来留一点余地,就像今天你对他的那个样子也就可以了。” 第2433章功夫在诗外 傅华笑了笑说:“这点好办,那我以后对他客气一点就是了。只是被倪氏杰看到恐怕又会不高兴了。”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关于熙海投资的事情基本上算是谈完了,傅华这时就很想问一问胡瑜非有没有再去查一下,那个吸药过量的事情。他其实一直在怀疑胡瑜非私下在查这件事情的。 虽然胡瑜非不让他去查那件事情,但他觉得胡瑜非一定不会就这么把事情给放下来不查的。因为这可是一个能够整倒董某某的一个大好的机会,胡瑜非一定舍不得就这么放弃的。 不过话到了嘴边,傅华还是忍住了没问,胡瑜非既然那么严词的不让他去查这件事情,就是不想他涉足这件事情,因此他就算是问了,只会换来胡瑜非的呵斥,根本就无法得到明确的答案的。 从胡瑜非家中出来,傅华去了金牛证券,他是要过来看看顾惜言的。这倒不是因为他不放心顾惜言,想要过来看看顾惜言的情况。而是对一个新聘用的人才,作为熙海投资的董事长,他如果不适当的表示一下关注,似乎也有点说不太过去的。 顾惜言正在金牛证券总经理办公室坐着看盘,看到傅华进来之后,笑着站了起来,说:“傅董来了,您这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傅华笑着跟顾惜言握了握手,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就是来看看你在金牛证券这边上班的情况,怎么样还习惯不?” 顾惜言笑了笑说:“挺好的,小曼把什么事情都安排得很到位,让我真是有回了家的感觉。” 傅华笑了笑说:“小曼那是欣赏你的才干,真心想要把你留在金牛证券,所以她才要一切都为你做到最好。” 顾惜言笑了一下,说:“其实没必要的,我既然决定接受金牛证券的聘用,就打算在这里长期扎根,跟金牛证券共同成长,并没有说三五个月就换地方的意思了。” 傅华笑了笑说:“小曼倒也并不是说担心你三心二意,而是再向你展示金牛证券的诚意,让你更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顾惜言笑了笑说:“这我明白的,金牛证券的这份诚意我也是感受到了的。诶,傅董啊,我听小曼说等我熟悉了这边的情况,她就要离开金牛证券去熙海投资那边工作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这是小曼自己提出来的,她觉得他跟你很熟悉,两个太熟悉的人在一起工作并不太好。回头我会把金牛证券的董事长兼起来的,她则回去处理熙海投资那边的事情。不过你不用担心啊,我基本上是不会干涉些什么的。” 顾惜言笑了笑说:“我不会担心的,我既然坐上了金牛证券总经理的位子,一切就会以金牛证券的利益为重,我想我们之间的合作一定会很和谐无间的。” “这我相信,”傅华笑了笑说,“说实话,我对证券方面的事情基本算是一个门外汉,我是不喜欢干那种以外行领导内行的蠢事的,之所以会兼金牛证券董事长这个职务,只是因为暂时熙海投资这边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董事长人选。所以这只是一个临时性的措施,这边的事情会以你的决定为主。” 顾惜言笑了一下,说:“傅董,您不用解释这么多的,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其实我更希望您能把金牛证券这边的事物给抓起来呢。毕竟您是金牛证券母公司熙海投资的董事长,您亲自抓不是显得母公司对金牛证券的重视吗?” 傅华心说,我倒是真心想要抓起来的,但是对证券的业务不熟悉,就算是真抓,也只能是瞎抓,除了搅乱金牛证券这边的业务,起不到什么好的作用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我对证券的业务真是不懂的,想抓也无从抓起。” 顾惜言笑了笑说:“其实证券这边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难的了,就拿股票的炒作来说吧,您看……” 顾惜言说着就把他桌上的电脑屏幕转向了傅华,然后指了指屏幕上的股票K线图,说:“这是我们金牛证券目前正在操作的一只股票,是我来之后让公司自营部门进行操作的。表面上看这幅图上又是均线又是K线的,似乎很乱,但是您如果懂得了其中的诀窍的话,您马上就能了解其中的奥妙的。” 傅华看了看屏幕上的K线图,确实是红红绿绿,七上八下,十分的凌乱,就他而言,他也找不出这只股票未来究竟是涨还是跌,也就不明白为什么顾惜言会选择这只股票。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我还真是一点门道都看不出来,这个诀窍在什么地方啊?” 顾惜言笑了笑说:“你等着,我画几条线你就明白了。” 顾惜言说着就把电脑屏幕转回他那一边,然后操作鼠标动了几下,再将屏幕转回来的时候,傅华就看到上面多了几条平行线,不过虽然是多了几条平行线,他依然没看出来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看傅华依然眼神困惑,顾惜言笑了笑说:“您先别急,听我跟您解释,我一说您就明白了,通常庄家要炒作一个股票,是会分这样几个阶段的,首先第一阶段是试仓,股票已经下降到了一个低点,量价都萎缩,市场买气散淡。这个时候庄家就入场试探一下风向……” 顾惜言就给傅华讲解了庄家炒作股票的几个阶段,分别是试仓、建仓、增仓、补仓、震仓、启动、拉升。讲完炒作的几个阶段之后,顾惜言就指着屏幕上的那几条平行线,说:“这条最低点的就是庄家在试仓了,试仓之后的第二条线,就是建仓线,庄家在第三条线这里进行了增仓,而我们就是在这个时期进入的,进行了我们自己的建仓,这样子我们就少了一些建仓时期的成本……”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是让这个庄家帮你抬轿子啊,人家愿意这么做吗?” 顾惜言笑了笑说:“他们当然不会愿意的,所以他们会在补仓之后,进行震仓洗盘,把一些搭顺风车的炒家给洗出去,然后再启动拉升。不过像我们这样子的已经看穿了他们意图的,是不会被他们洗出去的,反而会趁他震仓洗盘的时候,高抛低吸,拉低成本的。” 说到这里,顾惜言抬头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董啊,这就是股票炒作的基本套路了,股市之间的博弈,其实就是在这些庄家之间进行的,股市当中有新庄和老庄、主庄和副庄,强庄和弱庄……”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说的这么多庄,却没说散户,那岂不是说股市的博弈没散户什么事了吗?” 顾惜言笑了笑说:“我就是这个意思,以前有人说什么庄家整散户,其实是不对的,没有一个散户的力量是能够拉升或者打压一只股票的,散户之所以会亏损,只是因为他们跟错了庄,跟了那些血本无归的庄家而已。要知道在股市当中,血本无归的输庄也是不在少数的。” 傅华觉得顾惜言讲的这些话确实是有道理的,他心中其实是认同的,但是让他很别扭的是,顾惜言讲这些的时候的眼神,顾惜言的眼神是有着一丝的不屑的,似乎像是一个大学教授再给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学生讲课一样。 这可能是因为顾惜言桀骜的性格使然,但是傅华觉得顾惜言真是没必要在他这个雇主面前这个样子的,难道说他会一点都看不出来吗?这除了让他心生反感之外,别的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不过傅华倒也不愿意让他的反感被顾惜言看出来,礼貌上他还是应该给顾惜言这个人才一点尊重的,他就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那只股票,股票的名字叫做星河酒业股票代码是六打头的,应该是沪市的一只股票。 既然是酒业,那就是生产酒类的一家公司了,傅华好像也没听说过这家公司,但是这只股票的价格却是不低的,每股居然有五十七块之多,他就笑了一下,说:“这家星河酒业是生产什么酒的啊,怎么股价这么高啊?” 顾惜言笑了笑说:“他们生产的酒名字叫星河醇酿。” 傅华有些疑惑的说:“星河醇酿,没听说过这个是什么名酒啊,那是什么支撑他们这么高的股价呢?” 顾惜言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董啊,您还说您不懂股票呢,这不是也懂得一只股票的价值构成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说的那些操作手法我是不懂的,但股票其实就是一个商品,我还明白商品的价值规律的。没有一定的价值,股票的价格是起不来的。” 顾惜言笑了笑说:“对,您这就是抓住了问题的核心了,星河酒业之所以有这么高的股价是有他一定的原因的。” 傅华看了顾惜言一眼,笑了笑说:“这么说功夫在诗外了?” 第2434章周旋 顾惜言点了点头,说:“不错,支撑星河酒业这么高股价的原因并不在酒,而是在于星河酒业现在投资涉足的生物制药,他们投资研发了一种治疗艾滋病的特效药,目前已经进入了临床二期实验阶段,外面有传言说,目前二期实验进展十分的顺利。因此就有证券公司的调研报告称星河酒业保守的估值应该在一百八十元,所以目前五十多元的股价仅仅是上涨的开始。” 傅华笑了笑说:“这么说就是股价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啊,不错。” 顾惜言笑了笑说:“其实我对这只股票并没有像这份调研报告这么乐观了,我经过分析之后认为,这只股票最乐观的展望也就是能够上到一百二十元,保守一点的估值应该是一百出头,所以我初步的目标是上看一百元,到了一百元之后,我们再根据市场的情况,来决定是否继续持有。” 傅华心说你别在我面前装蒜了,一百二十元和一百八十元只有数目上的差别,即使你说的上看一百元,目前的股价也还有将近一半的差距呢,他笑了笑说:“这些你跟我说了也没有用,我也无从判断你说的究竟是对还是错的,所以这些你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就好了,我尊重你的专业判断。” 顾惜言笑了笑说:“我跟您这么说,并不是说想要您帮我做决定,我只是觉得您即将是金牛证券的董事长了,金牛证券有些业务是需要了解了解的。” 顾惜言虽然说得看上去很真诚,但是傅华却是从他的眼神当中看到了一丝很飘忽的东西,傅华一时也无法确定这一丝飘忽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不是傲慢,不是不屑,反正是很飘忽,让他无法拿准究竟是什么东西。 好在还有时间可以让顾惜言继续表演下去的,还是继续装糊涂等他把狐狸尾巴都露出了再说吧,傅华就笑了一下,说:“你这么说我就越发放心了,看来你和我的搭档一定能将金牛证券带上一个新的台阶的。” 顾惜言脸上笑容越发的灿烂了,他说:“那是肯定的了。” 从顾惜言的办公室出来,傅华就想从金牛证券离开,顾惜言眼神当中那种飘忽的东西让他心里很是不安,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顾惜言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傅华现在对顾惜言的感觉却是很不好的,难道这家伙等不及试用期满,就想要开始对金牛证券下手吗? 因此虽然汤曼目前还在金牛证券,傅华却没什么心思过去跟汤曼打声招呼,因此他就想马上离开金牛证券,他急于回去自己的办公室,好赶紧搜集一下关于星河酒业的资料,看看究竟星河酒业究竟什么地方让他这么不安。 没想到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号码是汤曼的,傅华知道汤曼一定是在办公室看到了他来金牛证券了,所以才会打电话给他的。看来他还无法就这么走开了,怎么说也得应酬汤曼一下,要不然会让汤曼对他有所怀疑的。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了笑说:“诶,小曼啊,我正想着要去你的办公室坐一下呢,你的电话正打过来了。” 汤曼笑了,说:“我是看到你来金牛证券了,想着你应该是来找我的,没想到你这么长时间都没过来,你去哪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去顾惜言办公室坐了一下,想看看他目前的工作状况,现在刚从他那里出来,你等着我马上就去你那。” 傅华就去了汤曼的办公室,汤曼看见他笑了一下,问道:“你看的怎么样,你对惜言哥的工作还满意吧?”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和他聊了一下,他给我讲了一些炒作股票的专业知识,我很受启发,我对他专业性很满意,人家是高素质人才,我没有不满意的理由的。” 汤曼点了点头,说:“那是自然的,金牛证券这边的人对惜言哥的专业性都没有不服的。” 傅华看了汤曼一眼,他知道虽然汤曼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但是在某些方面的经验却是匮乏的,她一直是在汤家的保护下成长的,很少接触一些鬼蜮伎俩,因此对一些阴谋诡计是一无所知的。现在又被顾惜言利用少年时期的友情蒙蔽了,有心算计无心,自然是掉进了顾惜言的圈套中而不自知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么说你对顾惜言选择星河酒业作为金牛证券这个时期的操作目标是认可的了。” 汤曼点了一下头,说:“那是当然了,目前几家机构对星河酒业的评级都很高,纷纷给与买入评级,目前这个价位介入,时机也正合适,等过几个月他们治疗艾滋病的新药二期实验揭盲数据公布出来,相信这只股票一定会连续涨停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对这支股票就这么乐观啊?” 汤曼点了一下头,说:“当然了,因为并不是我个人这么乐观,而是整个市场对星河酒业这支新药的市场前景很乐观。傅哥,你可要知道目前市场上治疗艾滋病的药物品种很少,有几种就像那个鸡尾酒疗法,治疗费都是极为昂贵的,而目前传出来星河酒业所研制的这种新药成本极为低廉,即使加上研发费用,预计新药的价格相比起其他治疗艾滋病的药物也将是很便宜的,市场前景极为看好的。” 傅华看了汤曼一眼,笑了笑说:“既然这个药物这么好,为什么金牛证券以前没有发现星河酒业这么值得投资呢?” 汤曼笑了笑说:“这倒也不能责怪金牛证券其他的同事的,星河酒业在这支新药的研制也就是近期才有了重大突破的,要是早一个月,新药研发还没有获得突破,我们也不清楚它究竟能否成功,那个时候风险很大,谁也不敢贸然就介入的。” 傅华心里暗道,这个事情也太巧合了一点吧,正好在顾惜言来北京发展了,这么优质的星河酒业就出现了。不过他也不能因为这一点就来怀疑或者指责顾惜言什么,发现一家优质的公司,只能说明顾惜言的能力很强,并不构成怀疑他的理由。 看来汤曼似乎重拾了少年时期那种对顾惜言的崇拜了,处处维护着顾惜言,丝毫就没有去怀疑顾惜言什么的,傅华并不想去点醒汤曼,就笑了笑说:“看来我们选择顾惜言确实是很正确的了。” 汤曼笑了笑说:“那是自然的,我相信在惜言哥的领导下,金牛证券今年的业绩一定会有极大的改善的。” 从汤曼的办公室里离开,傅华并没有直接的回驻京办,他去了汤炎的公司,他知道自己对证券这一行所知甚少,即使回去办公室搜集了关于星河酒业的资料,恐怕到最后,依旧是懵懵懂懂,根本就不知道顾惜言在玩什么花样的。 见了汤炎之后,傅华并没有啰嗦什么,而是直截了当的问汤炎:“汤少,你知道星河酒业这只股票吗?” 汤炎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问星河酒业干什么,不会是金牛证券在操做星河酒业这只股票吧?”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你猜对了,这是顾惜言进入金牛证券之后,建仓操作的第一只股票。你对这只股票怎么看?” 汤炎笑了笑说:“我知道这只股票,这只股票最近很热,消息不断,很多机构都对它进行了调研,对它给出的评级很高。”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它这么热,那你们公司是不是也介入了?” 汤炎摇了摇头说:“没有了,我们公司正在操作另外一只股票,目前并没有资金做星河酒业这只股票。而且就算是我有资金,也不会介入这只股票的。” 傅华笑了笑说:“为什么不介入了,不是大家都看好吗?” 汤炎笑了笑说:“什么叫大家都看好啊?你是证券门外汉你自然是不明白的,那些消息啊,调研报告什么的,都是庄家或者机构玩的把戏,星河酒业目前既然有这么多让人看好的消息、调研报告出来,说明有大的机构或者庄家在炒作这只股票,这个时候介入的话,可就有点狼口抢肉吃的意味了。” 傅华看了汤炎一眼,说:“狼口抢肉,顾惜言这一把玩的是否是有点冒险啊?” 汤炎笑了,说:“这你倒不用担心了,要看顾惜言究竟是想怎么玩的。” 傅华说:“那汤少你觉得他会怎么玩呢?” 汤炎笑了笑说:“这里面的玩法很多了,保守的话,顾惜言可能就会在庄嘴里抢一口肉吃马上就退出的,这样子既赚了一点钱,又没有伤到庄家的根本。”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听顾惜言讲的意思可不是这个玩法的,他说他要等到星河酒业上看一百元再退出的。” 汤炎笑了笑说:“那就是说顾惜言要跟庄家多周旋一段时间了,这样子也有好处的,周旋时间长的话,赚到的钱也多。” (本书中所涉及股市的操作,完全是根据剧情需要而杜撰的,或与相关规定不符,望周知。) 第2435章无风不起浪 傅华笑了一下,说:“这么说不管怎么样,顾惜言这么做都是为了金牛证券赚钱了?” 汤炎笑了一下,说:“那是当然了,虽然这么做有点冒险,不过你放心了,顾惜言应该算是行内的一把好手了,他应该能拿捏好分寸,能让自己既吃到肉,又不被狼咬的。诶,我怎么听你说的这个话有点不对劲啊,怎么你觉得顾惜言有问题?”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事情好像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诶,汤少,就你觉得,如果这个股票有问题,问题会出在哪里呢?” “问题会出在哪里啊?”汤炎稍微沉吟了一下,说,“现在支撑星河酒业股价的完全是他们在研制的那只治疗艾滋病的新药,如果新药的临床数据并不理想,那股价肯定会暴跌的,不过这个应该是不可能的,目前所有的信息都是说这支新药临床试验的数据很理想的。” 傅华笑了,说:“可那毕竟是据说,并不是什么官方公布的数据,所以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汤炎笑了笑说:“也不能这么说,现在这个社会很邪门的,小道消息往往就是真实的,再说了,现在的人都精得很,如果星河酒业如果故意制造假消息的话,很容易就会被人揭穿的。” 看傅华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汤炎笑了一下,说:“你知道吗,行内也不是没有人怀疑星河酒业在制造假消息,所以就有人去星河酒业做临床试验的医院采集数据,以验证消息的真假,结果跟星河酒业公布出来的数据是一致的。所以就目前来看,星河酒业应该是没问题的。” 想不到会在汤炎这边得到了一个星河酒业没问题的结论,相应的也就是说顾惜言选择炒作星河酒业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未免让傅华心中有些失望,原本他可是期望汤炎能帮他看出顾惜言有什么问题的。 虽然汤炎说顾惜言这么做应该是没问题的,但傅华却并不能就此打消心中对顾惜言的疑虑,他是确切的看到了顾惜言眼神当中那飘忽的东西,虽然他还没想明白这飘忽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就傅华的感觉而言,顾惜言当时想的绝非是什么对他有善意的东西。 这时汤炎看着傅华的眼睛,有些疑惑的说:“我怎么觉得你对顾惜言始终是顾虑重重的,难道你真的看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对汤炎,傅华自然是不会像对汤曼那样子隐藏什么的,汤炎是在证券行业打滚多年的人,形形色色的人物都见识过的,自然更可能接受他的说法的。傅华就说道:“是的,我对顾惜言始终还是有些顾虑的,我总觉得他来金牛证券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汤炎笑着摇了摇头,说:“傅华啊,会不会是你多心了,现在小曼有了他的惜言哥,肯定不像以前那么黏你了,你心中失落,就怎么看顾惜言都不顺眼了,是吧?” 傅华笑了,说:“汤少啊,你应该是最不应该这么怀疑我的啊,我是一直拿小曼当妹妹的。我之所以一直对顾惜言放心不下,其中也有一个因素,就是担心如果他来意不善的话,很可能会对小曼造成很大的伤害的。” 听傅华这么说汤炎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他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是怀疑顾惜言在利用小曼?”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是的,你这样子想一下,如果顾惜言不是跟小曼那么熟悉,我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让他接手金牛证券总经理的职务啊?” 汤炎摇了摇头说:“那自然是不会了,总经理这个职务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做的,即使他本身很有才能也不会的,起码你要对他有充分的信任度才行的。” 傅华说:“是的,我当初之所以接纳顾惜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小曼的。但现在我发觉这家伙似乎并不是怀着善意来的,并且我感觉他对我也是很不尊重的。诶,汤少,适当的时机你帮我提醒一下小曼,不要盲目的去信任顾惜言。” 汤炎苦笑了一下,说:“傅华啊,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我跟你说,我在小曼面前还不如你有威信呢,你让我提醒她,恐怕不会有什么效果的。为什么你不去提醒她啊?” 傅华说:“我怎么提醒她啊?顾惜言这个人是她推荐给我的,我再去提醒她顾惜言有问题,那岂不是说我不信任她吗?算了,这件事情暂且先这样子吧,我们小心一点防备着顾惜言,尽量不要出问题就好了。” “现在也只好这样了,”汤炎说,“希望顾惜言这家伙不要搞什么花样,要不然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晚上十点钟,在燕京大酒店的一间豪华套房里,顾惜言跟一个四十左右岁的艳妇正在酒店的床上颠鸳倒凤呢,两具不着寸缕的身体紧紧地粘合在一起,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久,顾惜言才低吟了一声,然后颓然的倒下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艳妇伸手过来轻抚着顾惜言的胸膛,笑着说:“你这家伙啊,怎么还是这么生猛啊,我的身体都快要被你折腾散架了。” 顾惜言笑了起来,说:“这不能怪我的,谁叫你的身体总是给我那么好的感觉,让我欲罢不能呢?” “我有这么好啊?”艳妇笑了笑说。 “当然了,”顾惜言笑着去亲了艳妇丰满的嘴唇一下,说道,“你是我所经历的女人当中,给我的感觉最美好的一个。” 艳妇笑了,说:“那比起你那位小曼妹妹来怎么样啊,比她还好吗?” 顾惜言笑了笑说:“诶,你这醋可吃的莫名其妙啊,我跟你说了,我没跟她上床的,再说了,她就是一个毛丫头,哪里有你床上这么多风情啊?” “没我床上那么多风情你可以慢慢引导嘛,”艳妇笑着说:“你在开发女人身体这方面可是一把好手,我在床上的风情不都是被你开发出来的。” “这个功劳我可不敢领啊,”顾惜言笑了笑说:“我只是一个诱因,我要开发也需要你骨子里面有这种东西才行啊。” 艳妇笑了笑说:“你这是在变相的骂我骚情吧?” 顾惜言笑了笑说:“我这怎么是骂你呢?我这是在称赞你,能让男人在床上欲生欲死的,是极品女人才能有的本事,这样的女人是可遇不可求的。” 艳妇笑了笑说:“难道你的小曼妹妹就没有这种本事吗?” 顾惜言摇了摇头说:“这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还没有机会试过。也许她有,也许没有,这个要试过才知道的。” 艳妇瞟了顾惜言一眼,笑着说:“你这么说就是想试试她了?” 顾惜言摇了摇头说:“我并没想过,你要知道男女床上之事,必须要两情相悦,才可能达到最美好的境界,就像你和我刚才这个样子。但是汤曼和我之间,目前还没有达到这个地步。” “怎么会,”艳妇愣了一下,说,“你不是说那丫头对你很是信任吗?” “信任是信任,”顾惜言说,“但是不代表说她就愿意跟我上床的,目前来说,她跟我之间好像还隔着一层东西,还达不到能够跟我完全亲密无间的地步。” 艳妇看了顾惜言一眼,说:“隔着一层东西,隔着什么啊?不会是那个傅华吧?” “你猜对了,”顾惜言笑着说,“就是隔着傅华这个家伙,也是邪门了,那个傅华傻不愣登的,为什么汤曼会喜欢上他呢?” 艳妇笑了笑说:“诶,你可别太轻视这个傅华啊,据我了解的情况,这家伙可并不是很好对付的,有不少很精明的角色可都是折在他手里的,所以他应该还是有点本事的才对的。” 顾惜言笑了起来,说:“你不要相信那些传言,传言是会夸大其词的,也许他只是机缘巧合参与到了某些事件当中,在其中起到了一个配角的作用,传来传去,他却变成了主角,起了了不得的作用。真实世界当中,这家伙也就是个自作聪明的傻瓜而已。” 艳妇笑了笑说:“你是不是也把他看得太轻了啊,我了解到的资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在京城这个地界,他可是有高官杀手的外号的,好几个威震一方的高官都是被他给整下马的,甚至还有丧命在他手中的。” 顾惜言笑了笑说:“跟你说了不要去相信那些传言了,前些日子,我也是查过他的情况的,外面是把他传说的神乎其神的,什么雎心雄,还有一个姓齐的什么特殊部门高官都是被他给送进监狱去的,甚至近期有一个国资委的副主任叫做李凯中的家伙心脏病发死掉了,也有人把账算在了他的头上,也不想想这可能吗?” 艳妇说道:“虽然这些都只是传言,但是无风不起浪,总是傅华这家伙做了一些什么事情,人们才会这么说的。” 第2436章遗憾 顾惜言笑了笑说:“你啊,就是被这个无风不起浪给误导了,因此就觉得既然有这么多传言,那这个傅华肯定是一个很了不得的家伙,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实际接触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你知道吗,今天这家伙跑去金牛证券看我,我就当面把我们对星河酒业的操盘计划讲了,结果呢,这家伙不但看不出其中的奥妙,反而一个劲的称赞这个计划很好呢。” 这个时候傅华是不在场,如果他在场的话,看到现在顾惜言脸上的表情,他就会明白顾惜言让他捉摸不定的那丝飘忽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那确实不是傲慢,也不是不屑,而是猫捉到老鼠并不马上就吃掉,却把老鼠放在手中玩弄的胜利者的得意。 艳妇看了顾惜言一眼,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满的说道:“小顾啊,这我可就要说你了,你这家伙什么都好,就这一点让我有点讨厌,你能不能不这么得意忘形啊,我们的这个计划还只是一个初步的阶段,我们还需要金牛证券帮我们抬轿子,下一步我们更是需要他们锁仓,不要出手星河酒业的股票,你现在就在傅华的面前讲出我们的计划来,如果被他看出了什么来,可就打乱了我们的步骤了。” 顾惜言笑了,说:“这你放心了,我当然不会把什么都跟他说了的,我只是讲了我们操盘计划的前半段,后面怎么利用金牛证券我没跟他讲,我相信他应该是看不出来其中的奥妙的。” 艳妇摇了摇头说:“你就耍你的小聪明吧,我可警告你,类似的情况不能再发生了。一旦傅华这家伙发现了什么,证大证券收购金牛证券的计划就会发生变故,你想要坐上金牛证券董事长位置的机会就不大了。” 顾惜言笑了,说:“好了,我都跟你讲了,傅华那家伙就是个傻瓜,他根本就没有可能识破我们的圈套的。” 艳妇说:“我可不这么认为,你一再说这个傅华是傻瓜,但是这个傻瓜却是赤手空拳来到了北京,不但在北京帮海川市驻京办给打开了局面,建了海川大厦,还一手组建了熙海投资,在北京掌控着价值几十亿的在建项目。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傻瓜呢?我可听人说过一句话,把别人当傻瓜的人,往往自己才是傻瓜呢。” “好了好了,”顾惜言笑着说,“我承认这个傅华之前是做出了不少的事业,但这不代表着他在证券行业也能继续风光下去,他在证券行业根本就是一个门外汉,现在金融操作的手法这么多,他一个门外汉想要在这个行业内有所作为,可能性真是很低的。再加上他因为汤曼的缘故,对我一直是很信任,我想我们在星河酒业这只股票上面的操作计划,一定是能够顺利得到执行的。” 说到这里,顾惜言看了艳妇一眼,说:“关键是星河酒业那边能不能真的完全配合我们的操盘步骤,发布一些相关的消息了。” 艳妇笑了笑说:“这个你放心了,整个计划里面不仅仅是有我们证大证券一家机构的,是我们很多家机构联手操盘的。本来是没有金牛证券什么事的,但是为了让你这个小冤家有机会独当一面,我才想到了让他们加入进来,借此机会重创金牛证券,然后顺势低价收购它,好给你一个自己的平台。” 说到这里,艳妇伸手去捏了一下顾惜言的脸,笑着说:“你这个小冤家啊,这下子知道我有多疼你了吗?” 顾惜言笑了,伸手将艳妇揽进了怀里,说:“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这份情意的。” 新宝迪大厦是北京东城区的一个新的地标建筑,宝迪集团总部就位于此,最近风头正劲的宝迪拍卖公司就在这座大厦的八楼。也就在前几天,一幅署名为范宽的水墨山水在宝迪拍卖公司拍出了六亿的天价,一时刷新了中国水墨山水的世界拍卖纪录。 傅华来到这里,是来看宝迪拍卖公司组织的历代珍瓷拍卖会的预展的,这倒并不是说他是一个收藏瓷器的收藏家,他实际上对瓷器并不是很懂,对什么粉彩啊,五彩啊,青瓷啊,青花之类的瓷器,只是听过名字,对于这些瓷器具体是怎么个样子的,他是有点傻傻分不清楚的。 傅华来这里,是被苏南拖过来开眼界的,按照苏南的说法,傅华现在怎么也算是商界的一员了,应该多出来参加一下类似的活动,一方面开阔一下眼界,多跟商界名流接触一下。另一方面多看一看瓷器书画之类的古玩,也能提高一下他的艺术品位,得到一些艺术的熏陶,从而提升他自身的素养。 傅华对此并不是十分的热衷的,他并没有太多的闲钱可以投资于艺术品市场,对于现在动辄上千万的书画瓷器,他大多数的时间也只能是看一看,并没有下手购买的实力。因此他来这里是看热闹的成分居多。 电梯来到了八楼,大厅内灯火辉煌,一排排的玻璃柜前,三三两两的人站在那里认真的观察着柜里面的珍瓷,傅华也跟在苏南后面装模作样的看着,只是他对苏南所说的什么宋白瓷刻莲花小碟、明中期双耳鱼瓶、清康熙青花什么的并不是太感兴趣,这些瓷器精美是精美,但是都是他买不起的。 苏南看到了傅华兴趣寥寥的样子,就笑了一下,说:“好了,傅华,给点面子好不好,这些东西可都说难得一见的珍品,能看上一眼,都是这辈子修来的福气的。” 傅华笑了,说:“南哥,我知道他们都很珍贵,但是我都买不起的,看了也就是眼热一下而已。我能买的大概就是这种了。” 说着傅华指了指眼前的一对白釉的小碗,柜子上的说明介绍说是枢府瓷,起拍价五万。五万这个价格对于傅华现在的经济实力来讲,还是可以稍稍的参与一下的。诶,南哥,这个枢府瓷是怎么一回事啊?他的瓷质也很精美啊,为什么跟康雍乾三代的瓷器定价差别这么大呢? 苏南笑了笑说:“这又叫卵白釉,实际上应该算是元代的官窑器,这种瓷器深受元代朝廷的喜爱,常命景德镇窑烧制供官府使用,有命则供,否则止,传世品以元代最高军事机构枢密院定烧的卵白釉瓷为多见,枢密院定烧瓷在盘、碗器的纹饰中印有枢、府二字,故这种瓷器被称之为枢府瓷。” “至于它为什么定价不高,是因为现在这种高古瓷并不受市场追捧,它看上去太素净了,不像康雍乾三朝瓷器那么让人喜欢,所以热衷收藏这种瓷器的人不多,价钱也就上不去了,眼下这个品类倒也算是一个收藏的洼地。” 傅华笑了,说:“我倒是觉得这个品类很合我的眼缘,康雍乾的瓷器有点太过于流俗,我不喜欢。” 苏南笑了笑说:“收藏嘛,买的就是一个喜欢,这两件枢府瓷既然合你的眼缘,那你到不妨把他们拍下来,反正也用不了多少钱的。” 傅华笑笑说:“这个我看行,我确实很喜欢这两件东西,回头我就拍它了,也算是没白跑一趟。” “诶,苏董,您也来看预展啊,”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过来,笑着对苏南说,“看好了什么宝贝了啊?” 苏南看到这个男人笑了一下,说:“这么巧啊朱董,诶,傅华,你还不认识朱董吧,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朱云华朱董,是北京君华证券的董事长,这在证券界可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啊。” 听说眼前这个人是君华证券的董事长朱云华,傅华不由得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他早就听说了这个人的名字了,知道他是眼下证券界扛鼎级的人物,时下证券界有个北朱南毛的说法,北朱指的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傅华在刚买金牛证券的时候,是听过别人说起过朱云华的威风史的,知道这家伙领导的君华证券在中国证券行业开创了很多第一,因此君华证券在行业内的地位举足轻重。这么说吧,如果把金牛证券比作一个小舢板的话,那君华证券就算是证券行业中的航空母舰了。 不过虽然听闻过这个人的名字,傅华却还从来没有机会跟他谋面,因此他并不认识这个行业内的领军人物。 这时苏南开始向朱云华介绍起傅华来,他说:“朱董啊,我这位朋友也算是证券业内的一员,他叫傅华,是金牛证券的董事长。”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真是说笑了,我算什么证券行业的一员啊,金牛证券顶多算是证券行内的一只小虾米,估计朱董连金牛证券的名字都没听说过的。” “哪里啊,”朱云华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傅董真是太谦虚了,你的名字我可是早就听说过的,你以极低的价格从盛川集团手中抢走了金牛证券,冯董前几天还在我面前说他对此感到十分的遗憾呢。” 第2437章几分假意 想不到朱云华居然知道这件事情,想来他跟冯玉山也是很熟悉的,傅华笑了笑说:“朱董啊,您说这话可就有点不太客观了,我可没跟盛川集团抢,我已经礼让了他们一段时间的,他们不买了,我才买的。” 朱云华笑了,说:“这就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了,你选择的时机点实在是有够精准,你的礼让更像是晋文公的退避三舍,表面上是尊重了冯董,但实际上你应该心里很清楚,冯董是不可能在那个时机点说服盛川集团的股东们购买金牛证券的。” 傅华笑了,说:“朱董啊,我可没您想的这么牛。” 朱云华笑了笑说:“有没有你心里清楚了,诶,傅董,我介绍一位朋友你认识一下,她也是证券业内的,是我们的同行。” 说到这里,朱云华冲着不远处一个正在看瓷器的女子招了招手,叫道:“小毛啊,你过来一下,我介绍一位朋友给你认识。” 听到朱云华叫那个女子小毛,傅华心中不禁愣了一下,心说不会这么巧吧,今天一下子就能够见到证券行业中北朱南毛两大翘楚?不过他心中是认为朱云华正在招呼的女子应该就是北朱南毛中的南毛了。 所谓的南毛,指的是证券行业中另外一个扛鼎级的人物,她叫毛嫱,现在是证大证券的总裁。毛嫱跟朱云华有很深的渊源,她出身于君华证券,是被朱云华一手提拔起来了的,后来羽翼丰满了,才跳槽到了证大证券做了总裁的。 正是由于毛嫱跟朱云华有很深的的渊源这一点,证券行业中曾经有一句开玩笑的话,说是毛是长在猪身上的,用来形容两人之间密切的关系。也是基于这一点,傅华才猜测朱云华称呼为小毛的女人就是那个所谓的南毛了。 那个女人听朱云华叫她,笑着走了过来,对朱云华说:“朱董啊,您这是遇到了什么好朋友才非要介绍给我啊?” 傅华看眼前的女人四十左右岁的样子,长得很是漂亮,不过她的漂亮并不是像邵依玲那么艳惊四座,也不像冷子乔那么清纯自然。她的漂亮是有些妖媚的,随便瞟过来的一眼,就带着几分勾魂的风情。 朱云华笑了笑说:“小毛啊,这个朋友是我刚刚认识的,但我想你应该对他很有兴趣的,原来你手下的那位得力干将现在可正他的麾下。” 朱云华这么一说,越发印证了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毛嫱了,顾惜言不就是从证大证券出来,投身金牛证券的吗? “原来是金牛证券的傅董啊,”毛嫱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笑着伸出手来说,“真是幸会了。” “幸会幸会,”傅华笑着跟毛嫱握了握手,说,“不过有一点我可事先声明啊,顾惜言是自己来我们金牛证券应聘的,我事先可没有主动去挖证大证券的墙角。” 毛嫱媚笑着瞟了傅华一眼,笑了,说:“傅董啊,您犯得着这么跟我解释吗?这倒好像显得您有点怕我的样子。” 傅华笑了笑说:“我当然怕了,证大证券是行业内的巨无霸,而金牛证券却只是行业内的一只小虾米,证大证券抬抬脚就有可能把金牛证券给踩死的,我不怕能行吗?” “傅董千万可别这么说,”毛嫱笑着对傅华说,“我们证大证券虽然比金牛证券大,却从来不欺凌他人的。再说了,这大有大的坏处,小有小的好处,并不是说证大证券大就一定强的。” 傅华笑了笑说:“如果换了别家的证券公司我不敢说,证大证券我可是知道的,这些年证大证券在毛总裁的领导下,在行业中可是赫赫有名的,可以说是跟君华证券鼎足而立的。” “千万可别这么说,”毛嫱看了一旁的朱云华一眼,说,“我们证大证券可没有实力跟君华证券鼎足而立,君华证券才是真正的行业老大,我们证大证券可是唯他们马首是瞻的,是吧朱董?” “小毛啊,你不要在我面前拍马屁,”朱云华笑着说,“这几年证大证券在你的领导下确实是有了长足的进步,我很为你骄傲啊。” 说到这里,朱云华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好了,我们今天是来看珍瓷预展的,一个劲的谈论公司的事情算是怎么一回事啊?诶,傅董,你对这对枢府瓷的碗有兴趣?”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说:“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有兴趣了,说实话,我看了一下这里面的瓷器,除了这对枢府瓷我还可以小小的参与一下,其他的都是价格高昂,我根本就不敢伸手的。” 毛嫱笑了起来,说:“傅董啊,您这么说可就太谦虚了吧,如果您喜欢白瓷的话,就您现在的身价,应该是跟朱董一样玩玩永乐甜白才对的。” 永乐甜白?傅华并不清楚毛嫱所说的永乐甜白究竟是什么东西,就转头看了一眼苏南,笑着说:“南哥,这永乐甜白是指什么啊?” 苏南笑了笑说:“永乐甜白是明永乐窑创烧的一种白釉。由于永乐白瓷制品中许多都薄到半脱胎的程度,能够光照见影。在有暗花刻纹的薄胎器面上,施以温润如玉的白釉,便给人一种甜的感受,故名甜白。瓷器上黄釉始于明永乐朝,即以铁为着色剂,用氧化焰低温烧成,呈色浅淡,釉面薄。永乐甜白跟枢府瓷可不是一个档次东西。” 朱云华笑了笑说:“这么跟傅董说吧,如果您眼前的小碗换做是永乐甜白的话,价值就不是几万了,而是千万起跳的。” “哇塞,千万就买这对小碗啊?”傅华咧了一下嘴,看着毛嫱说,“毛总裁真是会拿我开涮啊,把我卖了也玩不起啊。” 苏南笑着说:“傅华你先别急着惊讶,朱董说的千万起跳,并不是指的一对碗,而是指的一只,我说的没错吧,朱董?” 朱云华点了一下头,说:“苏董是行家,很了解现在永乐甜白的行情,主要是现在永乐甜白的存世量太少了,市场上很难见到真正的永乐甜白器物,你看这么大的展厅,摆放着历代的珍瓷,却见不到一件永乐甜白的器物。我收集了这么些年了,手中买到的也就五件,还都是没有款识的。” 苏南笑了笑说:“连朱董这么老藏家都收集不到的东西,可见有多珍稀了,所以傅华你还真是玩不起这个的,毛总裁刚才跟你说的,也就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我知道,其实对于我来说,拍这对枢府瓷碗就已经有点超过了,我买了它也没太大的用处,总不能在家里拿它们盛饭吧?” “你可别用它来盛饭,”朱云华笑了笑说,“这怎么说也是几百年传承下来的东西,拿它盛饭可就有些暴殄天物了。你也别看它现在价值不高,它价值不高是因为市场上还没认识到高古瓷的美妙,很多市场上高价的瓷器,前几年的价格也不高,也就这几年才风生水起的,所以我觉得它还是有很大的升值空间的。” 傅华笑了笑说:“南哥也跟我说枢府瓷现在是价值洼地,现在朱董也这么说,那我还是把它拍下来吧,做我们证券行的,不都讲究逢低买入,逢高卖出吗?” 毛嫱笑了,说:“傅董虽然入证券行不久,倒是对证券行的业务很熟悉啊。” “哪里啊,”傅华笑了笑说,“我对证券这一行就跟对瓷器是一样的,基本上算是门外汉,以后有机会还是要跟朱董、毛总裁你们这些老行尊多学习的。” 闲聊了一会之后,苏南和傅华就和朱云华毛嫱分开,各自去看自己中意的珍瓷了。等朱云华和毛嫱走开了,苏南笑了笑说:“你这一下子就认识了证券界的北朱南毛,现在不后悔跟我来看这一场预展了吧?” 傅华笑了,说:“后悔什么啊,我本来就是心甘情愿的来跟你看预展的啊。诶,南哥,我看这北朱南毛两个人这么热络,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很热络吧?” 苏南笑了笑说:“什么啊,表面功夫罢了,以前这两个人关系确实是很不错的,不过自从毛嫱离开君华证券,两人之间就有了很大的嫌隙。据说原本朱云华是把毛嫱当继承人培养的,准备让毛嫱接他的位子。但毛嫱却没那么大的耐心,等不及朱云华退位,证大证券一给了她总裁的位置,她就马上跳槽了。当时朱云华对此是很恼火的,因为证大证券是跟君华证券有着很大竞争的一家对手公司,自己的得意弟子跳槽去帮对手,换了谁都是无法接受的。” “这倒看不出来啊,”傅华笑着说,“我看毛嫱对朱云华还是很尊重的。” 苏南笑了笑说:“毛嫱是从朱云华那里得到了很多好处的人,可以说没有朱云华的提拔,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毛嫱,她没有理由不尊重朱云华的。只是这个尊重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可就很难说了。” 第2438章截然相反 傅华心中暗道既然朱云华跟毛嫱之间是这种关系,以后倒是要找机会多跟朱云华多交往一下的。他现在心中因为对顾惜言起了疑心,顺带着就对证大证券也有了不少的反感。 因为在冯玉山的调查当中,证大证券是给了顾惜言很好的评价的,这就有些有悖常理了。按说如果像顾惜言这么优秀的人才跳槽离开,证大证券应该是会有很大意见的。对跳槽离开的员工,他们即使不会故意说他的坏话,起码也不会给予很高的评价的。 再是傅华对毛嫱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他感觉毛嫱的笑容有点笑里藏刀的意味,而且听毛嫱的口气,她似乎对他和金牛证券很是了解。这难免让傅华在心中打了一个问号,像毛嫱这种人,每天的事务繁杂,自身的事物都忙不过来,根本就不应该去留意像金牛证券这种小券商的。 除非毛嫱对金牛证券有某种兴趣,而这种兴趣很可能跟顾惜言来应聘金牛证券总经理这个职位有关。而基于傅华心中对顾惜言的疑虑,他是倾向于认为毛嫱这个女人也是跟顾惜言一样,对金牛证券心怀某种鬼胎的。 既然是这样子的话,那朱云华这个人和君华证券这家公司,对傅华来说就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了。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朱云华既然对毛嫱有了嫌隙,傅华就觉得是可以跟朱云华多交往一下,说不定将来就可以利用朱云华的力量来对付毛嫱和证大证券。 进入到了证券这个行业之后,傅华对这个行业的现在和金牛证券在行业内的地位是有一些了解的,他在朱云华和毛嫱面前说金牛证券是一只小虾米,证大证券抬抬脚就能把它踩死,其实一点也没谦虚,说的就是金牛证券目前的真实状况。这样一家虾米级的小公司,如果证大证券这种巨无霸真要要跟它为难的话,金牛证券今后的日子恐怕是会很难过的。 防患于未然,傅华自然是想尽早给金牛证券找到一个强有力的联盟,从而避免金牛证券落到一种任人宰割的命运当中去,君华证券这种行内的扛鼎级公司自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了。 只是傅华现在还不了解朱云华对毛嫱真实的态度,他会不会是已经真的跟毛嫱翻脸了呢,还是对毛嫱心有余情,即使心中恨毛嫱的背叛,也不会出手对付这个昔日心爱的门人呢? 这是需要在联手之前必须要搞清楚的。再是,傅华现在也没有一个跟朱云华结交很好的切入点。像朱云华这种重量级的人物肯定是不会随便就去相信别人的。如何能取得他的信任也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拍卖正式开始,拍卖大厅里坐的满满的,二三百个买家凑到了一起,什么样的人都有,形形色色,有的人更是旁若无人的大声地打电话,于是现场就十分的嘈杂。 傅华和苏南进场的时候,朱云华和毛嫱已经到了,坐在了一边,傅华就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拍卖正式开始之后,果然有如预料的那样子,康雍乾的瓷器竞争的十分的激烈,价格直线上升,轻易就过了百万的关口。一件乾隆粉彩天球瓶在几个买家的激烈竞争下,更是卖出了三千一百万的天价,让傅华暗自咋舌不已。 傅华觉得这清三代的瓷器价格真是有些虚高的过头了,盛极而衰,估计将来一定会衰落的。傅华注意到朱云华和毛嫱倒是并没有随之起舞,朱云华买了一件官窑的笔洗,价格虽然也是不菲,却没有像清三代瓷器那么离谱。 毛嫱则是买了几件珠山八友的瓷板画,是一个四条屏的山水画,如果挂在房间里,是很有装饰效果的。而且目前珠山八友的瓷板画价格正在上升期,毛嫱买它还是有很大的投资价值的。 苏南则是用三十万买了一件辽代的白瓷笔洗,风格粗狂,颇有马背上民族彪悍的气息。至于傅华看好的那对枢府瓷小碗,在场其他的买家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它,在没人竞争的情况下,傅华就以底价将它收入囊中。 拍卖结束之后,傅华去付了钱办了交割手续,这对枢府瓷的小碗就归他所有了。晚上傅华将它们带回家,在客厅里四处打量着,看把它们放在哪里比较好。这对小碗虽然仅仅值五万,但总是古董,而且傅华也很喜欢这种雅致的白色,相信把它们摆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是能够起到一个赏心悦目的装饰效果的。 冷子乔看傅华拿着一对小碗在客厅里摆来摆去,有些诧异的问道:“诶你干嘛啊,你不会想把它们摆在客厅里吧?” 是啊,傅华笑了笑说:“我就是想把它们摆在客厅里,你帮我看看,究竟摆在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冷子乔笑了,说:“你没事吧,这么对破碗你摆在客厅里干嘛啊?” “破碗,”傅华笑着说:“你可别有眼不识金镶玉,这可是元朝的枢府瓷,是古董,我今天刚花了五万块钱买下来的,以后他会有很大的升值空间的。” “五万,”冷子乔有些惊讶的说,“你肯定被人骗了,虽然五万块钱数目不是很大,但用来买一对白碗可就有点傻了吧,五万块钱都可以让我买一个好一点的包包了。” “你不懂就别瞎说,”傅华笑了笑说,“没有人骗我的,我是在正规的拍卖会上买下来的。其实我觉得这对白碗挺漂亮的,我一眼看到就很喜欢。” 冷子乔笑着伸手说:“漂亮吗?你拿给我看看。” “你看看吧,”傅华笑着把那对小碗递给了冷子乔,说,“你看着白瓷有多润啊。” “有吗?”冷子乔把白碗那在手中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说,“我怎么一点润的感觉都没有啊?”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么看当然不明显了,你对这灯光看,就会有一种很明显的润的感觉了。” “是吗,”冷子乔说着就拿起白碗对着灯光看了起来,随即笑着说,“诶,你别说,这对着灯光看还真是很漂亮,这里面好像还有些花纹和字之类的。” “花纹和字?有吗?”傅华愣了一下,说实话他虽然买下了这对碗,却只是喜欢这对碗的白釉,再是价格便宜,他玩得起,并没有认真的去研究这对碗好在哪里,因此冷子乔说的字和花纹他都是没注意到的。 “当然有了,”冷子乔将碗递还给了傅华,说,“你对着灯光看看就会看到了。” 傅华就把碗对着灯光看了起来,果然在白釉之下有着若隐若现的花纹,十分的精美,应该是工匠用什么东西在碗上面划出来的,不过很是模糊,也很隐蔽,不是对着灯光认真的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至于冷子乔所说的字,也是划出来的,傅华数了一下,是四个字,字体是篆书,写得很随性,并不是很规整,傅华并不是很认识,只是隐约能够猜到其中有一个永字,一个制字,其他的两个字他就辨认不出来了。 傅华第一个感觉就是坏了,他还真是买到假货了,如果这两个碗真是枢府瓷这种官窑器的话,里面的暗刻花纹和篆书字体都应该很规整的,因为官窑器制造都是很严谨的,不可能暗刻花纹这么模糊,字体这么草率的。只有民窑或者赝品才会这么随性的。 傅华不觉暗自好笑,看来他在收藏方面的眼光还真是有待提高的,要不然也不会对赝品看着这么合眼缘了。 另一方面傅华心中也有些气愤,五万块钱他倒是损失的起,被人欺骗的感觉确实很不好的,特别是宝迪拍卖公司还是一个在拍卖行业有名的大公司,他们是不应该干出卖赝品这种有损商誉的行径的。 傅华就想找宝迪拍卖公司讨个说法了,不过他对艺术品拍卖这一行当并不熟悉,要怎么去讨说法心中没底,于是就打了电话给苏南,想问问苏南这种状况下应该怎么办。 苏南听傅华说买到了赝品,笑了笑说:“诶,傅华,你能确定吗,按说宝迪拍卖公司这样的大拍卖公司不太可能出现这种状况的。” 傅华愣了一下,他还真是无法确定这对小碗就是赝品的,他仅仅是因为小碗当中的刻花比较模糊,才觉得可能是赝品,并没其他确切的依据。再说了,他只是一个古玩的门外汉,他的判断也没有什么权威性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还真是无法确认,只是一种怀疑而已。” 苏南笑了笑说:“仅仅是怀疑是无法找宝迪拍卖公司讨什么说法的。我跟你说在古玩这一行当中,一件东西的真假是很难确定的,现在做假的高手实在是太厉害了,有些时候即使是顶级的专家也是无法确切的证明某件东西的真假的。我见过对同一件东西,两个顶级的专家看法截然相反的情况的。” 第2439章很少见 傅华笑了笑说:“那古玩这一行当岂不是成了一个糊涂账了吗?” 苏南笑了笑说:“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嘛。”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是这样子,那就算了,我不去找宝迪拍卖公司了,反正我也仅仅花了五万块钱,损失也不大。” “别就这么算了啊,”苏南笑了笑说,“你可以不去找宝迪公司,但是你应该想办法找明白人问问清楚究竟你买的东西是真是假,这样子你就得到了不少的知识,下次再买的话,你的眼光就会提高不少了。” “还买啊?”傅华笑了笑说,“像我这种看着赝品合眼缘的人,还买的话岂不是送钱给人花嘛?算了,古玩这碗水太深了,我还是躲的远远的比较好。” “你别这样啊,”苏南笑了笑说,“你不要打眼了一次,就对古玩产生了畏难情绪,就不想再碰它了,其实这个行当还是很有趣味的,也些时候也是一种交往朋友的方式。很多喜欢古玩的朋友常常会以古玩会友,相互辨识对方藏品的真假,辨识的过程中也会加深彼此之间的友谊的。” 听苏南这么说,傅华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他好像找到了如何跟朱云华接近的办法了。朱云华是一个古玩的老玩家,肯定痴迷于古玩,应该是可以用古玩作为借口接触他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南哥,我明白了,您说我以帮我辨识一下这对小碗为理由,求见一下朱云华,是否能行啊?” 苏南笑了,说:“你这家伙啊,是不是早就想打朱云华的主意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了,只是君华证券在证券行业内的地位很高,我如果能够有机会多跟朱云华学习学习,对金牛证券的发展应该是很有帮助的。” 苏南笑了笑说:“那就是有了,你用这个理由跟他接触倒是可以的,不过一对枢府瓷的小碗分量太轻了,应该引不起他什么兴趣的,也会让他觉得你档次不够的。” 傅华心中也是觉得苏南说的很有道理,一对仅仅值五万的小碗还想请朱云华这种重量级的人物亲自辨识,不但会引不起朱云华的兴趣,说不定还会让朱云华觉得辱没了他的身份的。 可是要想拿出有分量的古玩,眼下傅华却是做不到的,他是刚入门,手头除了这一对怀疑是赝品的枢府瓷小碗之外,根本就拿不出起他的东西了,更别说朱云华喜欢的是那种千万级的永乐甜白了。 傅华就笑了笑说:“看来这条路我是走不通了,我手里除了这对小碗之外,也拿不出其他的古玩了。” “你这么容易就放弃啊?”苏南笑了笑说,“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傅华笑了,说:“我倒是不想放弃,可是我手头没有朱云华想要的东西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不放弃也不行啊?” 苏南笑了笑说:“你手头没有,不代表我手头也没有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南哥,不会你手头有永乐甜白吧?” 苏南笑了笑说:“我手头也没有,永乐甜白真是不好收藏的。不过我手头有一件清康熙仿造的永乐甜白,虽然不如永乐甜白那么珍贵,但是也是很少见的东西,你可以拿着它跟朱云华说,你买到了一件永乐甜白的器物,让朱云华帮你辨识一下真假,剩下的要怎么去做,你懂的。” 傅华笑了,说:“我懂,谢谢南哥帮我提供了这么一条很好的渠道了。” 苏南很快就派人将那件康熙仿永乐的瓷器送了过来,也是一个白瓷的小碗,灯光下也可以看到暗刻龙纹,傅华在上面发现了跟他那对枢府瓷小碗一样的四个篆书字,不过与他的小碗不同的是,康熙仿永乐的那件瓷器上的字体很是规整。 傅华心中就有些奇怪,于是就去查了篆书字的资料,这才知道上面这四个字是永乐年制。查清楚是永乐年制之后,傅华心中就越发的纳闷,枢府瓷是元代的瓷器,肯定不会出现永乐年制这样的字样的。难道说这对小碗本身就是仿制永乐甜白瓷的赝品? 到这个时候傅华还是相信他买到的是赝品,因为跟康熙仿永乐的瓷器一比较,他买到的瓷器就有明显的差异了,他买的的瓷胎比较厚,白中闪青,而康熙仿的那件就明显看上去好得多了,釉质有透亮感,看着就比他的漂亮。 不过是不是赝品对傅华来说都无所谓的,他要的是一个能跟朱云华接触的敲门砖,只要朱云华能够因此而同意见他,他也就达到目的了。 于是傅华就拨通了朱云华跟他交换名片上的电话,电话很快即接通了,一个很年轻的女人笑着说:“您好,我是朱董的助理,朱董现在有事不能接听您的电话,请问是哪位要找他?” 傅华对助理接电话倒也不意外,朱云华的地位当然是不肯随便就接一个不熟悉的人的电话的。傅华就笑了一下,说:“您好,我是金牛证券的傅华,麻烦您跟朱董说一声,我这里遇到了三件好像是永乐甜白的瓷器,带四字篆书款,我知道朱董是收藏永乐甜白这方面行家,想请他帮我看一下,我这三件瓷器究竟是不是永乐甜白。” 助理笑了笑说:“好的,我会把这个情况跟朱董说一声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谢谢了。” 放下电话之后,傅华就等着朱云华的回音,他并不确定朱云华一定会给他回电话的,他跟朱云华并无深交,贸然就打电话去说手中有永乐甜白,朱云华也不一定就会相信他。 稍过了一会儿,傅华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看了一下号码就是朱云华的,他心中暗自好笑,看来他这一次蒙对了,永乐甜白确实是朱云华的一个敏感点,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就给他回电话了。 傅华就赶忙接通了电话,笑着说:“您好,朱董,真是不好意思,我知道您很忙,本来不应该麻烦您的,只是很多人都跟我说您是这方面的行家,想要弄清楚我手中瓷器的真假的话,必须要请教您才行的。” 朱云华笑了笑说:“千万别这么说,如果傅董手中的带款识的永乐甜白是真品的话,是我应该多谢您才对的,让我有机会开了眼界。” 傅华心说可能你要失望了,恐怕我手中的东西都是假的。他笑了笑说:“真假我还真是不好说的,因为我手中的三件东西款识是不一样的,一件很规整,好像是真的,另外两件字迹则有些随意,不像是官窑的东西。您在哪里,我把东西拿给您看看?” “行啊,”朱云华可能也知道永乐甜白的东西很难寻觅,本身也就没抱多大的期望,他只是太喜欢永乐甜白了,不想错过任何的可能。他笑了笑说,“我在君华证券的办公室呢,您过来吧,我等您。” 傅华拿着三只小碗就去了君华证券,助理把他领进了朱云华的办公室,朱云华站起来跟傅华握了握手,笑了笑说:“傅董啊,您也别期望太大,我收藏了这么长时间的永乐甜白了,一件带款的永乐甜白的东西都没收到手,您这一下子搞来三件,真品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知道这个真品的几率是不高的,只是上面确实是写着永乐年制的字样,就请您过过眼,真假我都能接受的。” 说着傅华就把苏南送过来的那件康熙仿永乐的瓷器递给了朱云华,他之所以把这个先递给朱云华,是因为苏南的这件东西勉强还能看得过眼,即使是假的,也是有很高的收藏价值的,不会让朱云华太过于失望。 朱云华并没有伸手去接傅华递过去的瓷器,他笑了笑说:“一看就知道傅董收藏这个行当还没入门,搞收藏的都讲究瓷器不过手的,您应该先把它放在桌子上,然后我才会拿起来看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出丑了,我还真是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规矩的。” 傅华说着就把那件康熙仿永乐的小碗放在了朱云华的面前,朱云华拿出了一只小小的强光手电,拿起小碗,打开手电,让强光照射小碗,看里面的暗刻花纹和篆书款识。 傅华心说老藏家的就是老藏家的,还有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设备来看永乐甜白。看了不一会,朱云华就把小碗放了下来,说:“这不是真的永乐甜白,是一件仿品。” 傅华心中暗赞朱云华眼力非凡,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鉴定出这件康熙仿永乐的瓷器是仿品,不过他并不想让朱云华知道他早就清楚拿来的是仿品了,就做出了一副有些失望的样子,说:“原来是仿品啊,我还以为这个是真的呢。” 朱云华笑了笑说:“您也别太失望,这件东西虽然是仿品,但也是有很高的收藏价值的,它应该是康熙朝仿永乐的器物,这种东西也是很少见的。” 第2340章恍然若失 “康熙仿永乐的?”傅华故作疑惑的说:“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朱云华笑了笑说:“这个主要是因为永乐甜白声誉极高,后代一些官窑对此有所仿制,尤其是以清朝康熙、雍正两个时期为多,主要是当时的康熙皇帝和雍正皇帝很喜欢这种瓷器,一下子又很难找到真品,官窑就仿造了很多。您这个就是康熙官窑仿制的,价值也是很高的。” “原来是这样啊,”傅华看了朱云华一眼,问道,“那怎么样来分辨真品和仿制品呢?朱董您千万别嫌我啰嗦啊,我真的很想了解一下这方面的知识的。” “没事的,”朱云华笑了笑说,“我们这是藏友之间的交流,我怎么回嫌您啰嗦呢。这么跟您说吧,每个时代的瓷器都是有那个时代的特征的,仿品也是如此。您这件康熙仿永乐的,就有很明显的康熙朝的特征,所以我才能给它准确的断代。您看……” 朱云华说着就拿起了那件康熙仿永乐的小碗,把碗翻过来,指着碗的底足比划着说:“清代的脱胎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使器物的底部接近于脱胎的程度,从而达到一种透亮的效果。而真正的永乐甜白底部反而没有这么完美,它的白釉比较厚,并不透亮。” 傅华笑了笑说:“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窍门啊,您真是知识渊博啊,真是让我长了见识了。” “其实也没什么的,”朱云华笑了笑说,“我就玩永乐甜白时间长了一点而已,如果您玩久了,也会对这些了若指掌的。诶,您不是说带来了三件永乐甜白吗,那两件呢?”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那两件朱董曾经见过的,就是我在拍卖会上买下来的那两件枢府瓷。看起来那两件就更不像是永乐甜白的真品了。不过我偶然在灯光下在那两件枢府瓷的釉下看到了永乐年制四个篆书字,心中就有些奇怪,这才带过来想要朱董帮我看一看的。” 刚听傅华说另外两件就是那天在拍卖会上买下来的枢府瓷,朱云华脸上明显是露出失望的神色的,但听傅华说那两件枢府瓷釉下有永乐年制的款识,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不过随即亮光就黯淡了下来,他看着傅华说:“不管怎样,您已经带来了,就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傅华就把那两件小碗拿出来,放在了朱云华眼前的桌子上,朱云华再次打开了他的强光手电,把小碗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傅华注意到在看的过程之中,朱云华有一个咽唾沫的动作,不过这个动作十分的隐蔽,似乎朱云华在强加掩饰,不想让他知道的样子。 傅华心里就一惊,心说朱云华为什么要这么强行掩饰啊,难道这两件并不是什么枢府瓷,而是真品的永乐甜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五万块钱就买到了上千万的东西,那自己这个漏儿捡的就太大了。 看了好一会儿,朱云华才有些不舍的放下了这两只碗,然后抬头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董啊,您这两件东西我记得是五万块钱买的吧?” 朱云华上来不说瓷器是不是真品的永乐甜白,而是问他是不是五万块钱买的,傅华心中就越发确信这两件东西还真是永乐甜白,因为如果是假的话,朱云华直接就说了,问价钱肯定是有想要从他买走的意思,先提到五万这个购买价格,就是不想傅华狮子大张口开出太高的价码来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朱董,您现在也看了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能不能确定这件东西就是永乐甜白啊?” 朱云华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是真的永乐甜白,您看这件东西聚釉处有明显的水绿色,四字篆书款写得很随性,不像清仿的那么规整,釉体肥厚润泽,这都是永乐甜白特有的。不得不说您的运气真是太好了,第一次出手,就捡了这么大一个漏儿。宝迪拍卖的董事长刘志峰如果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气的吐血的。不过也是,古玩这一行好多时候都是新手能捡大便宜,老手反而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傅华明白朱云华为什么会犹豫的,他心里并不情愿证实傅华误打误撞买到的是永乐甜白的真品,这真的可能让他有点羡慕嫉妒恨了,但同时他又自重身份不好故意把真的说成假的。他笑了笑说:“怎么说?” 朱云华笑了笑说:“我跟你说另外一件捡了大漏儿的事情吧,是真事,我有一个朋友对古玩这一行也是一窍不通,那时候潘家园那边的市场刚刚搞起来,他闲着没事经常会去跟朋友逛逛,但因为不懂,有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从来不买东西。” “一次不小心在瞎翻的过程中,把一个摊主的一幅老画给弄破了,结果被摊主讹了两万块钱去。那个时候两万块钱可是真的很值钱的,他就十分的懊悔,从此再也不去潘家园瞎逛了。” “几年后,一个拍卖公司的朋友去他家玩,没事的时候翻看他的一些书画什么的,结果就看到了这幅老画,发现是一副清代大书法家傅山的真迹,傅山以书法闻名于世,画却是很少见的,于是他这个朋友就把这幅画拿去拍卖了,卖了几百万。” “傅董的这件事情实际上跟我这位朋友有异曲同工之妙的,都是不懂,但是运气好的出奇,买到了别人辛辛苦苦费尽心力都搜集不到的东西。” 傅华笑了,说:“机缘巧合而已,其实还真像您说的那样子,这两件东西我都以为是假的,还想着怎么去退给宝迪拍卖公司呢。” “幸好您没去退给他们,”朱云华笑了笑说,“否则他们真是要高兴死了。诶,傅董啊,不知道这两件东西您可否割爱啊?” 朱云华这么说反而把傅华说愣了,原本他是以为带来的三件瓷器都是假的永乐甜白,所以根本就没想过出手的可能。现在朱云华问他可否割爱,他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究竟要不要将这两件瓷器卖给朱云华呢?傅华心中暗自思忖着。按说他对瓷器并不着迷,即使是永乐甜白,他也没有感到舍不得出手,因此卖给朱云华并不是不可以的。 但是如果直接就卖给朱云华的话,其中有些关窍却是不得不事先想清楚的。首先一点,直接卖给了朱云华,他跟朱云华之间就仅仅是一个买卖的关系了,双方之间并不会因此就建立起一种友好的关系的。 而且朱云华是知道他是用五万块钱购买的这对瓷碗,如果按照千万元的价格卖给他,表面上看是公平交易,但朱云华对此肯定是会有心理落差的,他必然会有一种被自己赚了钱去的感觉,那个时候他不但不会感激,反而会觉得被占了便宜。 反过头来,如果自己以五万块钱的价格卖给朱云华的话,一般情况下朱云华是不会接受的,因为这个让利也实在是太大了,朱云华会觉得欠了自己一个很大的人情。对于朱云华这样的大人物来说,钱债好还,人情债却是一笔很大的负担,他肯定是不会接受的。 想来想去,傅华觉得眼下还是不要卖给朱云华的比较好。暂时来看,他跟朱云华之间还没建立起深厚的友谊,继续持有这对永乐甜白的小碗,他手中就有了能够让朱云华惦记的东西,那个时候说不定朱云华会反过头来找机会跟他套近乎呢。 想到这里,傅华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朱董,按说您开口了,我是应该将这对永乐甜白让给您才对的,不过呢,在看预展的时候您就知道了,我是觉得这对小碗特别的合眼缘,所以只能对您说声抱歉了。” “您先别急着拒绝我,”朱云华笑着说,“先听听我的出价再说,我可以按照市价两千万购买的。傅董啊,用五万就赚到了二千万,对您来说可是很划算的啊。” 朱云华越是想买,傅华越是觉得该抻抻他才对,这样子他就会越发的想要跟自己拉近关系了。他就笑了笑说:“我也知道是赚了不少,不过呢朱董,我觉得收藏这件事情玩的就是一个喜好,不知道您是否有这种感觉,有些时候能够拥有一件喜欢的藏品,会给人一种极大的心理满足感,至于这个东西值多少钱吗,倒并不是考虑的重点。” 傅华这么说,就是很明确的表示不想将永乐甜白瓷碗出手了,朱云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您说的这一点我很明白的,我也是这样子的,买到一件心仪的藏品,我会很长时间心情愉快的。既然您不肯割爱,那就算了。” 傅华看到朱云华怅然若失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心说你别着急啊,这东西最后我肯定是会卖给你的,只是在我需要你的帮助的时候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第2341章新的情人 傅华觉得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继续呆下去可能有点不合适了,他应该适时地离开了。就笑了笑说:“朱董啊,谢谢您帮我鉴定了,也打搅您这么长时间了,我该离开了。” “您这就要走了吗?”朱云华有些不舍得看了看面前那对永乐甜白的小碗,稍稍犹豫了一下,说,“您先别急着走,我有些事情想要跟您聊一下。” 傅华看了朱云华一眼,在那天看预展之前,他跟朱云华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他并不知道朱云华究竟想要跟他聊什么,目前来看,除了眼前的这对永乐白瓷之外他好像也没什么可跟朱云华聊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朱董啊,真是很抱歉啊,这对永乐甜白暂时呢我真的没出手的意思。这样吧,您让我先玩上一段时间,等过了这段时间,如果我不想玩了,我第一个会考虑让您的。” “我要跟您聊的并不是这个,”朱云华笑了笑说,“不过如果您真的有出手的意思的话,可要记住您刚才所说的话。” “这我会记住的,”傅华笑了笑说,“您还是说说究竟想跟我聊什么吧? 朱云华笑了笑说:“我想跟您聊一下证大证券去你们金牛证券的那个顾惜言。他在你们那表现的怎么样啊?” 傅华倒没想到朱云华会先来跟他谈顾惜言,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顾惜言跟朱云华究竟有什么关联呢?从朱云华主动谈起这一点上看,要么是朱云华迫切的想要得到那对永乐甜白瓷碗,所以就先来借谈顾惜言的事情跟他拉近关系。要么是朱云华跟毛嫱之间是确实是有着很大的心结,他想借着自己送上门来的机会,破坏毛嫱的安排。 这个时候傅华的心情是比得到了那对永乐甜白瓷碗还高兴的,搞清楚顾惜言来金牛证券究竟是想干什么才是他今天跑来找朱云华的目的。本来他还想着怎么去迂回的拉近他跟朱云华之间的距离呢,现在朱云华却主动的凑了过来。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顾先生是一个很有才干的人,他在金牛证券表现的不错,虽然他来的时间并不长,但是金牛证券的业务却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朱云华别有意味的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傅董您还真是用人不疑啊,估计也就是您吧,敢这么轻易的把一家证券公司交给从另一家证券公司跳槽过来的人去掌控。大将之风啊。” 傅华看了朱云华一眼,朱云华的话语之间充满了挑拨的意味,他搞不清楚朱云华这是真的想要提醒他,还是因为他跟毛嫱之间有心结,故意离间顾惜言跟金牛证券的关系。 傅华说:“朱董您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您觉得顾惜言这个人有问题?” “不是了,”朱云华笑了笑说,“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因为很少有像傅董这么大胆的使用人才的。” 傅华绝对不相信事情会像朱云华所说的这么简单,他看了朱云华一眼,想要继续问清楚朱云华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朱云华却不给他继续问下去的机会了,他站了起来,说:“傅董啊,我马上就要召开一个会议了,所以我就不能在陪您了。” 朱云华要送客了,傅华自然是不好再继续问什么了,只好也站了起来,笑了笑说:“既然您有事,那我就不打搅了,告辞了。” 朱云华就将傅华送到了外面的电梯口,跟傅华握了握手,看着傅华进了电梯,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回了办公室之后,朱云华并没有马上回到办公桌那里坐下来,而是来到了窗口,从窗口往外看。稍过一会儿,傅华就从一楼大厅里走了出来。 朱云华看着他上车,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心说你这家伙,想要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你还嫩了点。现在你大概已经在想我问什么要问顾惜言在金牛证券的情况了吧?我就是想要你起疑心,然后又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到最后就不得不回过头来找我寻求答案。 其实打从一开始,朱云华心中就明白傅华找他鉴定永乐甜白瓷是为了找机会接近他。本来他是不想搭理傅华的。他是什么身份的人啊,北京证券行业扛鼎级的大佬,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帮人鉴定什么永乐甜白瓷呢?即使是他真的很喜欢永乐甜白也不行的。 其实在此之前,朱云华就见到过不少以永乐甜白为名目来接近他的人,对这种花招一眼就能看破的。而且很多人拿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永乐甜白,他如果真的出面帮忙鉴定,除了瞎耽搁工夫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收获的。 不过朱云华随即改变了主意,他决定要见傅华,原因倒不是什么永乐甜白,而是那个从证大证券跳槽到金牛证券的顾惜言。他根本就没指望说傅华能真的拿来永乐甜白。至于后来他真的见到了带款识的永乐甜白,那就完全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了。 再见到了真的永乐甜白那一刻,朱云华倒是真的有想要将这对永乐甜白小碗买下来的冲动,这可是他寻觅了很久的东西啊。不过虽然有这种冲动,但是也并没有说要不惜一切代价。 对于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的朱云华来说,已经明白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是有着因缘的。有些事物该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是它在你眼前,你伸手就可以把它捡起来,你一样是无法得到它的。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强求不得的。 就像这对永乐甜白小碗,他基本上是跟傅华差不多时间见到的,也跟傅华有着同样的机会将他拍卖下来的。但是他却当面不识,仅仅把它们看做了枢府瓷,不屑一顾,从而失之交臂。 因此这是傅华的因缘,而非他朱云华的因缘,他虽然心中很羡慕,但还是能够放得下的。同时他也是很清楚,只要他操作得当,这对小碗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因为他心中明白,傅华不肯把这对小碗转让给他,不是因为傅华舍不得,什么特别合眼缘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最主要的原因是现在他这边还没有什么傅华特别想要的东西。一旦他这边有了傅华特别想要的东西,朱云华相信,不用他去找傅华,傅华就会主动地拿着小碗找上他了。 不过朱云华也不是一个消极等待的人,他并不想把事情的主动权放到别人的手中,他喜欢做操纵者,所以他才故意在傅华面前抛出了顾惜言这个人,因为他相信顾惜言这家伙去金牛证券一定是别有目的。只要他让傅华对顾惜言起了疑心,傅华为了弄明白这件事情就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朱云华之所以能够确定顾惜言去金牛证券是别有目的的,则是因为他在证大证券的内线给他提供的一个消息。这个消息说毛嫱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最近有意加快证大证券扩张的脚步。而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毛嫱是计划要将证大证券的触角伸到北京来的。 而传出这个消息之后不久,作为毛嫱手下最得力的干将顾惜言就没什么缘由的从证大证券辞职了,随即这个家伙就出现在了北京,出现在一家叫做金牛证券的小券商公司里面。 虽然金牛证券也是一家券商,虽然顾惜言应聘的是金牛证券的总经理职务,看上去比起证大证券时期的职务有所提升,但是金牛证券在证券行内只是一个小脚色,连给证大证券提鞋的资格都不够。顾惜言舍大取小,这其中的原因就很耐人寻味了。 在朱云华看来,顾惜言此来是想帮证大证券拿下金牛证券的。证大证券想要在北京扩张,首先就必须要有一个立足点。而新建一家券商公司不但要繁琐的审批手续,还需要招兵买马,又怎么比得上拿下一家现成的券商公司来得快,来得方便呢? 朱云华就很想要破坏毛嫱的这个计划,一方面这是因为证大证券跟君华证券是一种相互竞争的关系,北京本来是君华证券的势力范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更别说是证大证券这个强大的对手了。 另一方面的原因则是朱云华心中对毛嫱是有着很大的怨念的,这个昔日的弟子,床上的情人,可以说是被他一手从一个普通员工提拔到在君华证券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的,按理说她应该很感激自己才对的。 结果呢,毛嫱对他不但没有感恩,反而投身到了她的对手阵营,成了对手跟他竞争的最主要的干将,这对他来说意味着很大的背叛。另一方面,毛嫱在投身对手阵营之后,也跟他结束了情人关系。这个昔日的情人在床上还是给过他很多的快乐的,结束这段关系,他心中难免有些不舍。而据说取代他成为毛嫱新的情人的,就是顾惜言这个家伙。 第2342章狗屎运 这也让朱云华开始特别关注起金牛证券来了,结果让他惊讶的发现,顾惜言居然在让金牛证券操作星河酒业这只股票。而根据他在证大证券的内线的消息,星河酒业这只股票目前最大的庄家就是证大证券。 顾惜言居然在炒作老东家在坐庄的股票,这在证券行业内可是很犯忌的行为啊。而顾惜言又跟毛嫱关系密切,朱云华就估计这件事情是有三种可能的,一种是毛嫱徇私允许顾惜言这么干的,好让这个小情人借此操作在金牛证券做出成绩来,从而在金牛证券站稳脚跟。 第二种可能性是毛嫱授意顾惜言这么做的,这就是毛嫱派顾惜言来北京的目的,她要让金牛证券在星河酒业这只股票的操盘上帮证大证券抬轿子,把星河酒业的股价炒高,然后再让金牛证券在高位吃下星河酒业的股票,从而重创金牛证券。金牛证券如果受到重创的话,证大证券再想买下它,可就便宜得多了。 第三种可能性是顾惜言擅作主张,利用他在证大证券工作时所得到的情报。想要跟风炒作星河酒业,从而从证大证券那里狼口夺食,获取不菲的收益,从而在金牛证券站稳脚跟。 这三种可能性中,朱云华首先排除了第三种可能性,因为虽然操盘一只股票是很机密的事情,但是只要操盘过就会留下痕迹,即使顾惜言暂时可以瞒得住证大证券,早晚也是会被证大证券发现的。而证大证券如果发现这一点,是绝对不会轻饶顾惜言的。 到那个时候顾惜言恐怕就很难继续在证券行业内立足了,他出身证大证券,肯定知道证大证券的能力,朱云华猜他是不敢这么冒险的。 朱云华排除的第二个可能性是毛嫱为了让顾惜言在金牛证券站稳脚跟,而徇私允许他这么做的。这并不符合毛嫱的利益,而且还会让她的小情人翅膀长硬了,离开她的控制。 因此最可能的,也是最符合毛嫱利益的就是毛嫱授意顾惜言这么做的。不得不说毛嫱这个算计真是十分的到位,就连朱云华这个证券市场上呼风唤雨的人物,心中也是对毛嫱的这个计划佩服不已,这简直是一石三鸟啊。 一方面有了金牛证券参与和接盘,证大证券操作星河酒业股票就等于是上了一道保险,他们的操作将会更加的顺风顺水,也会获取更大的收益,这会进一步的壮大证大证券的力量。 另一方面,重创了金牛证券之后,证大证券收购它将会更加的容易,他们会很廉价的获得一个在北京发展的立足点,从而让证大证券如虎添翼。 第三方面,毛嫱也能借此机会帮她的小情人上位,顾惜言借此一役也会奠定在证大证券的地位,如果朱云华猜测得不错的话,顾惜言应该会成为证大证券在北京业务的负责人,从此独当一面。 现在证大证券已经横刀立马兵临城下了,反过来再看金牛证券这一边,却是另外一番景象。金牛证券本来就是行内的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业绩在北京行内算是一个垫底的存在,公司内部也没什么特别精干的人才,自然是看不透毛嫱的诡计。不但看不透,还对顾惜言在金牛证券的所作所为推崇备至,根本就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在他们的头上了。 同时傅华这个金牛证券的董事长也是证券行业的门外汉,根本就不懂证券业务,更别说行内的那些鬼蜮伎俩,他现在还一味的信赖顾惜言,什么都听顾惜言的指挥。 这么相比之下,朱云华就觉得金牛证券在这场跟证大证券的战役当中,未战已输,也让他失去了利用金牛证券破坏毛嫱计划的兴趣。金牛证券跟证大证券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朱云华就担心如果他插手的话,会让毛嫱知道他在对付证大证券,从而跟他翻脸。 虽然朱云华对毛嫱背叛他,又投身于别的男人的怀抱恨得牙根痒痒,但是目前来说,他还是不敢直接跟毛嫱翻脸的。毛嫱跟过他太长的时间,关系又是十分的亲密,因此就知道太多他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直接翻脸的话,他肯定是要付出相当高昂的代价的。 这也是为什么朱云华能对毛嫱背叛他哑忍到现在的主要原因,他有把柄在毛嫱手里呢。 但今天见到了傅华之后,朱云华似乎看到了一个可以利用傅华和金牛证券报复毛嫱的机会。这倒不是因为傅华今天让他觉得特别的精明,所以才重新看到了机会。相反,他觉得傅华这个人根本就不怎么精明,某些时候还显得有些愚蠢,居然在他这个老江湖面前玩一些让人一眼就可以看穿了的把戏。 朱云华之所以会觉得在傅华身上又看到了机会,完全是因为那两件永乐甜白。傅华在这两件永乐甜白身上捡了大漏儿,这要多么好的运气才能做到啊?这让他开始觉得傅华这个人是一个正在走时运的人。朱云华相信一个时运旺的人是很难被击败的。 中国人向来都是讲究时运的,历史上很多的事情都证明了时运的重要性。时运旺的时候,秦始皇可以以一国灭掉六国,统一天下;时运衰落的时候,陈胜吴广两个戍卒,振臂一呼,就可以掀翻强大的秦帝国。 楚霸王项羽也是这样子的,时运旺的时候,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击败三十万秦军;时运衰落的时候,垓下之围,四面楚歌,自刎乌江。 朱云华因此就觉得一个时运旺的傅华对上了毛嫱,不一定就会输的,更何况他这个老谋深算的人还会从旁协助傅华的。并且毛嫱估计现在也会像他以前一样轻视傅华的,这也会给傅华增添一些胜算的。 也就在这一刻起,朱云华决定要相机协助傅华跟毛嫱和证大证券斗上一把了。这对他是有着诸多好处的。首先一点,傅华如果能够击败毛嫱和证大证券,就会给证大证券以很大的打击,从而挫伤证大证券扩张的势头,这是现在君华证券所乐见的。 其次,傅华如果击败了毛嫱和证大证券,受到最大影响的人肯定是顾惜言,证大证券一定会认为顾惜言办事不利,才会导致他们的图谋失败的,由此而来,顾惜言再想成为证大证券北京业务的负责人,可能性基本上为零了。 同时,傅华也一定会因为这一次的事件识破顾惜言的真面目,将顾惜言从金牛证券扫地出门是必然的结果,而顾惜言做内线帮证大证券算计金牛证券的事情也会在行内传开,到那个时候,顾惜言在证券行业肯定是无法立足了。 第三点,帮了傅华这个忙,傅华肯定很感激他的,朱云华再想拿到那两件永乐甜白的可能性自然是大增,这也算是搂草打兔子,捎带的吧。 正当朱云华盘算着要怎么去帮傅华赢得跟证大证券这场战争的时候,助理进来说证大证券的毛嫱总裁来了,问朱云华见不见。 朱云华听说毛嫱来了,心里一惊,心说这个女人踩着傅华的脚跟来到了君华证券,是为了什么啊,难道说她已经察觉到自己要出手帮傅华了吗?不过随即朱云华就笑了,他也有点太过于怕这个女人了,就连他也是刚刚才决定要帮助傅华对付证大证券的,这个女人又怎么会察觉到呢? 朱云华笑了一下,对助理说:“你让她进来吧。” 助理就出去帮毛嫱带了进来,看到毛嫱进门,朱云华就从座位后面站了起来,快步迎了上去,笑着跟毛嫱握了握手,热情的说:“小毛啊,你突然跑来君华证券干什么啊,不会是还舍不得在君华证券的日子吧?” 毛嫱笑了跟朱云华握了握手,说:“我当然舍不得了,我最好的青春时光都给了君华证券,对在这里工作的情形至今难忘啊。” 朱云华笑了笑说:“舍不得就回来嘛,君华证券这里是你的娘家,只要你想回来,这里的门随时为你敞开的。” 毛嫱笑了笑说:“我是很想回来的,不过,证大证券那边对我也是盛意拳拳,我也很难割舍啊。诶,朱董,我刚才来的时候,好像看到金牛证券傅华傅董的车刚刚离开,他来您这里是想要干啥啊?” 看到毛嫱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朱云华就知道毛嫱对在君华证券这里看到傅华起了疑心了,就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这家伙走了狗屎运,在那天的拍卖会上低价买了两件永乐甜白,拿给我看想要我帮他确认一下。” 毛嫱愣了一下,说:“那天他在拍卖会上买的那两件东西居然是永乐甜白?” 朱云华笑了笑说:“是啊,当时我走眼了,因为那两件东西被标为枢府瓷,就没细看,结果傅华这家伙拿回家意外地发现里面居然有永乐年制四个篆书字,就拿来给我看,我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永乐甜白。” 第2343章赚了不少 毛嫱笑了笑说:“这家伙的运气是太好了一点。不过朱董,你既然很喜欢,也可以从他手里把这两件东西买下来啊。反正您是出得起这个价钱的。” 朱云华笑了笑说:“我倒是这么跟他说的,不过这家伙好像是胃口很大,对我的出价并不十分的满意,就跟我说他还想玩两天,暂时没有出手的意思。” “他想玩两天,”毛嫱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看他对瓷器根本就是门外汉,他玩两天玩什么啊,他根本就不知道永乐甜白的好处在哪里。我看他是穷人乍富,就起了贪心,想要从你这里敲走一大笔钱才是。” 朱云华笑了笑说:“我觉得也是这样子的,人心都是不满足的。诶,你来我这里想要干什么啊?” 毛嫱笑了笑说:“我来看看您不行啊?” 朱云华笑了笑说:“行,怎么不行,不过我们刚刚才在拍卖会上见过了啊,不会转眼没见,就想我了吧?” 毛嫱瞟了朱云华一眼,笑了笑,说:“想肯定是想您了,不过同时我也有公司的业务想跟您谈一下。” 朱云华笑了笑说:“公司上的业务,什么业务啊?” 毛嫱笑了笑说:“证大证券想跟君华证券合作做一把庄,炒作一下星河酒业这只股票,不知道您意下如何啊?” 朱云华愣了一下,抬头看了毛嫱一眼,他有点搞不清楚眼前这个女人想要干什么了,难道说她看到傅华跟他见面,就有了某种危机感,因此就来试探他下一步的意图? 朱云华笑了一下,说:“小毛啊,我跟你说,傅华跟我之间真的只是谈了一些永乐甜白方面的事情,并没有涉及其他,所以你不用来试探我了,我是不会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的。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啊,我是不会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联手对付你的。” 毛嫱暧昧的笑了,说:“朱董,我知道您对我的好,我并不是在担心您要出手对付我,而是真的想要跟您合作一把的。您也知道的,现在的股票动辄就是几十亿的盘子,要想操盘资金的需求量是很大的。而证大证券也不止就操盘星河酒业一家公司的股票,在资金面上难免就有些捉襟见肘。君华证券如果能跟证大证券合作的话,对这支股票的掌控也会更容易些。” 原来这女人还真是想要跟他合作炒作星河酒业这支股票啊,朱云华快速地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想要想清楚这个女人究竟是想做什么。他们是想让君华证券帮证大证券抬轿子,然后把手头的筹码都倒给君华证券,坑他一把呢,还是真的想要跟君华证券合作,共同赚取不菲的利益。 朱云华还真是担心毛嫱这个狡猾的女人利用合作的机会坑君华证券一把的,他现在是有把柄在毛嫱手里的,就算是被坑了,最终也只能是选择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了。 因此上朱云华就不想答应跟毛嫱合作,他要算计毛嫱和证大证券不假,但是可以选择一种让毛嫱无法察觉的办法,并不需要直接跟毛嫱合作的。于是他笑了笑说:“小毛啊,谢谢你这么看得起君华证券,不过君华证券目前也有些项目在操作中,因此上我们的的资金也不宽裕,恐怕无法跟证大证券共商盛举了。” “朱董啊,您是不是对我有了什么不满了啊?”毛嫱笑着看了朱云华一眼,说,“再怎么说我也是跟了您很多年的人了,您连我要怎么合作都没问,就一口拒绝,似乎也太不念往日的情分了吧?” 毛嫱那往日的情分来说话,朱云华还真是无法在她面前板起脸来的,毛嫱在君华证券的那段岁月,他还是从眼前这具性感诱人的身体上得到了极大的快乐的,而且至今还是怀念不已。 朱云华笑了笑说:“好吧好吧,小毛,你知道我对你总是硬不起心肠来的,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毛嫱笑了笑说:“好了朱董,您不用担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那么好,我是不会坑您的。我的计划是这样子的……” 毛嫱就谈了她想要君华证券做的事情,她的计划是让君华证券帮助证大证券在市场上收集一定比例的星河酒业股票筹码,然后锁仓到她通知君华证券可以出售为止。如果这期间星河酒业的股价上涨,君华证券的收益超过了百分之十五,证大证券就不再对君华证券给与什么经济方面的利益,超出的收益归君华证券所有。 但是如果在可以出售的时候,君华所获得收益达不到百分之十五,甚至有亏损的话,证大证券就会君华证券的收益补足百分之十五。反正只要君华证券答应跟证大证券合作的话,证大证券保证君华证券至少百分之十五的收益。 表面上听来,这件事情对君华证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只要签订了合作协议,君华证券就能锁定百分之十五的收益。如果星河酒业股价涨得更高,君华证券的收益可能更高。 朱云华心中暗自思忖了一下,这样有赚无赔的好事自然是不能不做的,不过不知道也不知道证大证券炒作星河酒业这只股票的时间究竟有多长,如果时间过长的话,百分之十五的收益可能就不划算了。 朱云华就看了毛嫱一眼,笑了笑说:“小毛啊,你开出来的条件倒是很不错的,不过你首先要告诉我一下,你们炒作星河酒业的周期需要多长,如果占用资金的时间太长的话,君华证券董事会这边可能就会觉得不划算了。” 毛嫱迟疑了一下,她知道如果确切的告诉朱云华炒作周期的话,以朱云华在证券这一行的经验,很容易就会判断出证大证券会在什么时间抛出星河酒业股票出货的。 但是如果不告诉朱云华炒作周期的话,朱云华很可能就会以此来说她没有合作诚意,从而拒绝跟证大证券合作的。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 毛嫱迅速的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她觉得在朱云华面前还是坦诚一点好,不过话可以说的活一点,就笑了笑说:“我初步预计需要四个月的时间,不过到时候要根据实际情况做一些微调的。至于您这方面,不用担心什么了,我出货的时候,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朱云华暗自计算了一下,四个月的时间百分之十五的收益,每个月的收益不到百分之四,这个收益有点低,不过这个是保底的收益,没有其他的风险,倒也不放跟证大证券合作一把的。 再说了,毛嫱提出的这个协议对他来说也是有很大的空子可钻的,如果手法巧妙的话,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协议好好的教训一下毛嫱和顾惜言这对狗男女。朱云华笑了笑说:“那好吧,我们两家就合作一下吧。” 毛嫱笑了笑说:“那我先谢谢您对我工作的支持了。” 此时从君华证券离开的傅华正在回驻京办的路上,他脑海里一直在捉摸朱云华特别在他面前问起顾惜言在金牛证券的表现这件事情。不用说朱云华这么做是有他的目的的,但是这个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朱云华问起顾惜言,却又曳然而止,故意不跟他说这么问的目的,这种手法实际上也是欲擒故纵,这家伙一定知道了一些目前他还不知道的事情,因此想用这个为饵,从他手中钓走那两件永乐甜白。 不对,傅华摇了摇头,事情似乎不应该是他想的这个样子的。因为他拿永乐甜白瓷器去找朱云华完全是一种临时起意的行为,朱云华对此事先肯定是不知道的,因此也就不会有所准备,但是看朱云华的样子似乎对顾惜言的情况了解的不少。 因此朱云华的目的应该不是在永乐甜白上面,虽然朱云华肯定是想要得到这两件永乐甜白的,但是这个想法肯定是排在顾惜言这件事情之后的。朱云华提醒他注意顾惜言在金牛证券的表现,其实是更想要破坏顾惜言在金牛证券的企图的。 但是顾惜言真正的意图究竟是什么,傅华心中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的。他这个时候开始觉得他进入证券这个行业实在是太冒失了,他不懂行不说,在这一行也没什么人脉资源,搞得现在就跟一个瞎子聋子一样,对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一点都不了解,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话,不栽大跟头才怪呢。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要赶紧搞清楚顾惜言的企图,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汤炎,汤炎在证券行业打滚这么多年,人脉关系肯定很广,让他帮自己查证一些事情,肯定是可以的。 汤炎很快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诶,傅华,我看这几天星河酒业又涨了不少,顾惜言这下子帮你们金牛证券赚了不少啊。” 第2344章关系亲密 离上次傅华跟汤炎提及的顾惜言在炒作星河酒业的时候,星河酒业的股价又上涨了近十块钱,可以说是涨势喜人的。应该说顾惜言这一次的操作还是很成功的,傅华对此也是很满意的,便笑了笑说:“汤少啊,这么点小小的收益你应该不放在眼中吧?” 汤炎笑了笑说:“这点钱我倒是没看在眼中,不过星河酒业这只股票的上涨势头,却是让我羡慕的,很少能有股票能够这么持续上涨的。”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我也觉得这只股票有点邪门。诶,你猜我这几天我看到谁了?” 汤炎笑了笑说:“看到谁了啊?你这么没边没迹的问我,我怎么猜得到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看到了证券行业两大扛鼎级的人物,北朱南毛,他们一起出现在了宝迪拍卖公司的一次拍卖会上。” 汤炎说:“你看到了朱云华和毛嫱了?” “是啊,”傅华笑了笑说,“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他们俩居然会一起出现,我好想听过那么一耳朵,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是有很大的矛盾的。” 汤炎笑了,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两人之间虽然有很大的矛盾,但是也有过很深的关系,行内有人说毛嫱在君华证券那段时间,是被朱云华潜过了的,他们根本上就是情人,一起出现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原来这两人之间还有这么复杂的一层关系啊,难怪那天在预展上朱云华在毛嫱面前说话有点酸溜溜的味道,一个男人被昔日的情人给背叛了,心里的滋味肯定是很不好受的。诶对了,傅华想起来了,朱云华语气酸溜溜的时候,主要是提及了顾惜言,难道说顾惜言取代了朱云华,成了毛嫱新的情人了? 那顾惜言来金牛证券的目的就更耐人寻味了,傅华越发想要搞清楚这一点了,而现在他心中有了更明晰的方向了,那就是要从顾惜言跟毛嫱之间的关系入手,傅华相信搞清楚了顾惜言跟毛嫱之间的关系,就一定能够搞清楚顾惜言来金牛证券真正的目的。 “原来是这样子的啊,”傅华就笑了笑说,“诶,汤少,你在证券行业人脉广,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汤炎笑了笑说:“帮你什么忙啊,说出来听听?”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如果您认识上海那边大一点的证券公司的人,一定要关系很好的,帮我打听一下顾惜言跟毛嫱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那天朱云华可是在我面前说顾惜言是毛嫱的得力干将的。” “你在怀疑什么啊,”汤炎笑了笑说,“你是觉得顾惜言跟毛嫱之间不止上下级的关系?”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我关注过毛嫱的资料,好像是她至今也没有结婚,她离开君华证券,肯定断了跟朱云华的情人关系,正当虎狼之年,她肯定要找一个能够填补这个空缺的男人的,顾惜言一表人才,又是她的手下干将,难说她不会吃了这窝边草的。” “不会吧,”汤炎有些怀疑地说,“顾惜言那个人的性格我是知道的,他应该不会为了一点经济上的利益,就做一个四十岁了的女人的入幕之宾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希望他不会的,要不然他对小曼的伤害就太大了。不过你了解的顾惜言还停留在青少年时期,一晃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就能保证他一定没有变吗?” “那谁能保证啊,”汤炎说,“现在这个社会这么复杂,就算是常年在身边的人,也无法保证他没有什么变化的。行了,这件事情你交给我来处理吧,为了小曼,我也会把这件事情查个一清二楚的。如果顾惜言跟毛嫱之间干干净净的还好说,如果他跟毛嫱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那就是欺骗小曼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收拾他的。” 汤炎这么说,傅华就知道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的,不过傅华又有些担心汤炎如果查清楚顾惜言跟毛嫱之间是情人关系,会马上就采取措施对付顾惜言。现在顾惜言在金牛证券掌控着不少业务,如果汤炎贸然采取行动的话,傅华担心会让金牛证券遭遇到池鱼之殃的。 于是傅华说:“如果顾惜言真有什么问题,你要收拾他我是不反对的,但是在你行动之前,最好把情况跟我说一声,让我有所准备,不要让金牛证券因此蒙受上极大的损失。” 汤炎说:“行,不管查到了什么,我都是会跟你事先讲一下的。” 晚上九点,在毛嫱所住的宾馆房间里,又在床上颠鸳倒凤了一番的顾惜言和毛嫱紧紧地依偎在一起,顾惜言有些不舍地说:“你真的明天就要回上海吗?多留几天不行啊?” 毛嫱亲了顾惜言一下,说:“宝贝,我也不舍得你啊,不过证大证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呢,我不能为了你什么都不顾的。好了,反正上海北京来往起来也很方便,我会经常飞过来看你的。行了,别说这些了,这段时间你还是要多注意一下傅华那个家伙的,我总有一种感觉,这家伙肯定是对你有什么怀疑了。” “怎么会啊,”顾惜言摇了摇头说,“我觉得是你太过于敏感了,除了那天来看我的工作状况之外,现在这家伙基本上都不到金牛证券来,我觉得他应该还是被蒙在鼓里的,根本就没有怀疑我什么。” “不对,”毛嫱说,“不是我太敏感,而是这家伙真的有问题,你想他为什么要去接近朱云华呢?肯定是想从朱云华哪里得到什么帮助,而朱云华的一切东西都是跟证券有关的,如果傅华这家伙不是对金牛证券这边有什么担心的话,他根本就不需要跟朱云华套什么近乎的。我觉得他不来金牛证券这边盯着,很可能是一种麻痹你的手段,你可千万别大意,最后被这个家伙给涮了。” 顾惜言笑了起来,说:“我觉得你还是太紧张了,就算是傅华这个家伙察觉到了什么,就他一个证券的门外汉又能干什么啊?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操盘的。更何况金牛证券核心的业务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了,恐怕就算是他知道了我要怎么玩他,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我玩死。” 毛嫱看了顾惜言一眼,笑了笑说:“我就喜欢你身上的这种嚣张劲,这话听起来让我都感觉热血沸腾。不过你也要小心大意失荆州,一个傅华确实不是我们的对手,但是他如果跟朱云华结合了起来,恐怕就没那么好收拾了。” 顾惜言看了毛嫱一眼,笑了笑说:“你是在担心朱云华这个老情人吧?” 毛嫱伸手去顾惜言嘴边扭了一下,笑着说:“我撕你的嘴,什么老情人啊,我当年是迫于他的权势,不得不委身于他,跟他之间根本就没什么感情存在,有的只是屈辱。不过这个老家伙在证券这个行业打滚这么多年,手段还是有一些的,我担心他因为恨我离开君华证券,会找机会来报复我。” “你不是已经跟他达成合作协议了吗?”顾惜言看了毛嫱一眼,说,“难道说这老家伙会出尔反尔,不过协议的存在,反过来害我们一把?” 毛嫱苦笑了一下,说:“惜言啊,在证券这个行业当中,鬼蜮伎俩是很多的,不是一个协议就能保证我们的利益不受损害的,有些时候协议反而是用来掩饰搞鬼的一种手段。这一点以后你在工作中一定要牢牢的记住。” “原来你根本就没相信朱云华会遵守协议的,”顾惜言有些疑惑的看着毛嫱,问道,“那你为什么还告诉他我们真实的炒作周期呢?” 毛嫱笑了,说:“我不告诉他真实的周期又怎么能让他相信我呢?你要知道用真话来骗人是最有效的手法。再说了,就算是我不告诉他真实的周期,他肯定也是会猜到的。四个月是星河酒业公布那种新药揭盲数据的时候,朱云华一定会猜到我们会在这个节点之前出货的。” 不过毛嫱虽然嘴上说得轻松,心中却有一丝隐忧,她跟在朱云华的身边多年,深知朱云华是一只在证券业修炼多年的老狐狸,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任证大证券进入北京的证券界的。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朱云华老了,又有把柄握在她手里,不敢轻易招惹她,再加上如果她打赢了星河酒业这一仗,证大证券更会实力大增,那时候就算是朱云华是老行尊也无法阻止证大证券前进的步伐的。 想到这里,毛嫱轻松了下来,又和顾惜言缠绵在一起了。 汤言上海的朋友很快就把顾惜言和毛嫱的关系调查了出来,调查资料显示,顾惜言和毛嫱之间的关系确实不错,两人相处愉快,关系亲密,但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表明这两人是情人。 第2345章不够了解 至于顾惜言为什么离开证大证券,转而来北京发展,顾惜言自己的说法是他想到北京寻求更大的发展,正好从网上看到了金牛证券招聘总经理的消息,因此跟证大证券友好分手,跑来北京了。 这份调查资料的内容比较含糊,根本无法证明顾惜言来金牛证券就是心怀不轨的,傅华看完了资料,心里反而更加为难了。就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来看,他还真是无法采取任何行动的,因为这里面牵涉到了汤曼,如果没有任何的证据就对顾惜言采取行动的话,一定会让汤曼很不高兴的。 但是想要拿到顾惜言和毛嫱是情人的证据却是很难办到的,这种床笫之间的事情,除了当事人本人清楚,几乎很难找到证据的。 看来这件事情需要放一放了,傅华感觉风险尚在可控的范围之内,相比顾惜言可能给金牛证券造成的损害,傅华更在乎的是汤曼的感受,为了不伤害汤曼,他可以把这件事情放一放,给顾惜言一个露出马脚的机会的。 而且,而且现在的傅华也不是那个刚到北京什么都没有的小小的驻京办主任了,他手里已经有了一定的资源,顾惜言这个层次的人物已经不配被他当做对手了,他随时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顾惜言给摁死,希望这家伙知趣一点,不要不自量力的来惹他。 傅华就把资料放到一边,暂时不去理会顾惜言了。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天,汤言打来了电话,说:“傅华,我给你的资料你看了没有?” 傅华笑笑说:“看了啊,怎么了?” 汤言有些疑惑的说:“那你怎么一点行动也没有啊,你就不怕顾惜言这家伙对金牛证券不利?” 傅华笑笑说:“我还真不怕。而且你那份资料只是说顾惜言和毛嫱关系很好,并没有说他要对金牛证券不利啊,暂时来讲,我还无法对他做什么的。” “可是朱云华那只老狐狸绝对不会无的放矢的,他在你面前那么说,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我觉得保险起见,你还是想办法将顾惜言赶走比较好。” “朱云华也许只是挑唆而已,他对毛嫱有敌意,就想针对跟毛嫱关系比较好的人。” “事情绝非这么简单,我看得出来,顾惜言来你们金牛证券一定有所图的。傅华,你可别疏忽大意,让这小人咬你一口。” “汤少,我也觉得顾惜言有问题,可是我现在又能做什么呢,顾惜言是小曼介绍来的,没缘故的就把他给开了?小曼一定会很不高兴的。” “你还是不够果断啊,生意就是生意,需要当机立断,不要顾虑和这个那个的关系,小曼也是一样。” “呵呵,汤少,我觉得你是太过于紧张了,顾惜言还什么都没做呢,就算我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放开手脚去做,他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的,你别忘了,朱云华已经惦记上了他。” 对于这一点,傅华是从君华证券回来之后才想明白的,朱云华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在他面前提到顾惜言的,这只老狐狸没那么好心专门的提醒他。朱云华之所以会这么做,根本上就是想要他出手对付顾惜言。 这也是傅华刚放手不管顾惜言的原因之一,朱云华要利用他对付顾惜言,肯定会有进一步的行动,他还不如装傻,看看朱云华下一步有什么动作。 再是他是金牛证券的实控人,随时都可以终止操作星河酒业这只股票的,他现在虽然对股票并不是很精通,但也不是一点都不懂的,据他观察,星河酒业这只股票目前还处于拉升阶段,尚不到出货的时间,金牛证券目前在这只股票上还是赚钱的,他还有一定的时间可以观察顾惜言究竟要做什么的。 “你这家伙啊,原来心中早就有定算了,是啊,朱云华那只老狐狸既然惦记上他了,顾惜言一定讨不了什么好的。那行,就让他再蹦哒几天吧。” 放下电话之后,傅华就去了金牛证券,他想接触一下顾惜言,可能的话,适当的警告一下他。虽然目前的状态还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他也有足够的手段应对,但内心中他却是不想跟顾惜言闹得不愉快的,最好是顾惜言能够听懂他的话,知难而退,省得最后让汤曼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 看到傅华出现在了总经理办公室,顾惜言多少愣了一下,难道这家伙真的知道了些什么吗,那天毛嫱可警告过他的,这可要小心应对了。顾惜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了笑说:“傅董,你今天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傅华笑了笑说:“指示什么啊,你也知道我对证券这一行基本是门外汉,我如果有什么指示的话,一定是瞎指挥,我来只是看看,怎么样,我们在星河证券这只股票最近的操作还顺利吗?” 傅华直接点出星河酒业这只股票,是想告诉顾惜言他一直在关注着他呢。 顾惜言听傅华只是泛泛的问他操作股票的事情,就放下心来,这家伙自己都说了,他是门外汉,就算是他把操作手法都摆在桌面上,估计他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得,他今天来估计也就是装装样子,显示一下他作为老板的威风罢了。 顾惜言心底暗自冷笑了一声,说:“都还顺利吧,我们趁着庄家洗盘,低吸了一些筹码,等庄家拉高股价的时候,我们就会出手的。” “这个我懂,高抛低吸是吧?” “是是,股票最基本的操作方式其实就是高抛低吸,您说的很对。”顾惜言附和着傅华说,心中却是感到十分的好笑,不错,股票基本的操作方式就是高抛低吸,这个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并不代表知道这一点就会赚钱。 原因就在于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一只股票什么时候是真正的高点,什么时候又是真正的低点。往往你以为是低点的时候,还会出现更低点;而你以为还不到高点的时候,庄家却是大肆抛售出货了。 虽然顾惜言并没有笑出来,但是傅华却是感受到了他的笑意,心中就明白这家伙还是瞧不起他的,他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这家伙,别把别人都当傻瓜。于是他笑了笑说:“哎,顾先生,你知道前几天我看到谁了?” 顾惜言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傅华肯定是要说毛嫱的,这家伙究竟什么意思啊,不会真的知道他跟毛嫱之间的关系吧,他故作镇静的笑了笑,说:“这我怎么知道?” “是你的老上司了,证大证券的毛嫱毛总,我在新宝迪大厦的拍卖会上碰到的,同行的还有君华证券的董事长朱云华,我们还说起过你来呢。” 顾惜言对此倒也并不意外,他对此早有应对的预案,他笑了笑说:“我是在毛总手下做过一段时间,毛总对我也很赏识,对我离开了证大证券,毛总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肯定是不太高兴的。” 看顾惜言应对自如,傅华就知道他的话还没有打到顾惜言的七寸上,就笑了笑说:“毛总倒没说什么了,只是那个朱董说你是毛总的得力干将,话里有话的样子。我当时就觉得毛总和朱董之间好像是有点古怪啊,我听行内的人说,这两人曾经是情人,后来因为毛总跳槽去了君华证券的对手证大证券,两人反目成仇了。但看那天的样子,两人的态度还是很亲密的,真是有些搞不懂。” 傅华注意到当他说到毛嫱和朱云华是情人关系的时候,顾惜言的脸色明显的变了一下,显然他对此还是很介意的。看来毛嫱和他之间还真是有些问题的。 顾惜言很是怀疑傅华故意拿朱云华和毛嫱的关系在他面前说事,这家伙好像还真是嗅到了什么,不过那又怎么样呢,顾惜言相信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他都做得很干净,傅华抓不到他什么把柄的。他还是有信心把傅华应付过去的。 顾惜言做出了一副不屑的样子,说:“傅董啊,我不知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对行内的一些八卦根本就不感兴趣,对不起这个话题我不能跟你聊下去了。” 这倒把傅华给弄尴尬了,不过他该讲的话都已经讲完,虽然不知道顾惜言究竟有没有听懂,但是他确实无法继续留下来了,他笑了笑说:“是啊,背后莫论人非,我是不应该说这些的。行,你继续工作吧,我去小曼那里看看。” 傅华就去了汤曼的办公室,汤曼看到他,笑了,说:“傅哥,你最近来证券这边可是很频繁啊,怎么对惜言哥不放心?” 虽然不能明确的说明他对顾惜言的怀疑,但是傅华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让汤曼知道的,他笑了笑说:“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总经理这个位置很重要,我以前跟顾惜言之间也没打过什么交道,对这个人不够了解。” 第2346章服从 汤曼笑了笑说:“你不了解我了解啊,惜言哥是一个很正直很傲气的人,我相信你把总经理这个位置交给他,他一定会帮你做好的。” 看汤曼对顾惜言这么信任,傅华越发觉得他应该提醒一下她的,也越发觉得顾惜言的可恶,少年时期的感情是最纯真不过的,连这种感情也要利用的人,实在是很卑鄙。如果可能的话,他一定会好好的教训一下顾惜言的。 傅华笑笑说:“可是小曼,你了解的可是若干年前的顾惜言,那个时候你们都还很年轻,心性并未成熟。但人都是会变的,很难说现在的顾惜言还是你想的那样。” 汤曼有些疑惑的看着傅华,傅华并不是什么无事生非的人,这么说一定是有原因的,就说:“傅哥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你听到了些什么?” 傅华并不想避讳汤曼,他想要汤曼有点心理准备,就点了点头说:“是,我是听到了些什么,君华证券的朱董在我面前说顾惜言曾经是证大证券毛嫱的得力干将,他从证大证券跳槽到我们金牛证券这么小的一家公司,用心是很令人怀疑的。” 原来是朱云华所说的啊,汤曼放心了,就不以为意的笑了,说:“傅哥,你真的想多了,惜言哥在证大证券肯定是表现的很好了,就这样他才有资格来做我们金牛证券的总经理啊,他如果什么能力都没有,你也不会用他吧。” “这个自然是。” “再是证券行业都知道,朱云华和毛嫱之间是有芥蒂的,她们两人之间虽然没有公开的反目成仇,但内心中都是恨着对方的。惜言哥曾经得到过毛嫱的赏识,你想想就知道朱云华肯定不会说他好话的。” “这个自然,不过朱云华的话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你不要被顾惜言所迷惑,对他还是防备一些比较好。” “这个我倒不这么觉得,惜言哥在证大证券只是一个部门经理,而跳槽到我们公司却是独当一面的总经理,这个职务是有很大的变化的,宁为鸡头,不做凤尾。这个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要跳槽了。” 听汤曼还是对顾惜言充满了信任,处处维护顾惜言,傅华真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感觉,恰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居然是曲志霞的,不觉有些意外,曲志霞去了通阳市做了市长,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很少了,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来呢? 傅华就对汤曼说:“我接个电话。”然后就接通了。 曲志霞上来就说:“傅华,有件事情你可能需要了解一下,东海省为了简化机构,决定要撤销一些市级的驻京办,把市级驻京办的一些功能集中到省驻京办当中去,海川市驻京办也在撤销名单中,你要早做准备啊。” 傅华笑了,他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说:“这不可能的,曲市长,你可能不了解情况,明年都有传言说要把驻京办给撤销了,说的都还是证据确凿的样子,但一年一年下来,驻京办还不是好好的?” 曲志霞却很严肃的说:“我没跟你开玩笑,这一次是真的,省里刚刚开完会,部署了这项工作,我也参加了会议,亲耳听到这个决定,我通知你,就是想你早做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局面,你可别不当回事。” 这下傅华愣住了,这个消息居然是真的,驻京办居然真的要撤销了,该来了还是来了,他心中难免有几分失落。这么多年驻京办主任干下来,驻京办似乎已经成了身体中的一部分了,突然就要撤销了,他还真是有点不适应。这么多年一直是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现在终于人下来了。 再是曲志霞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孙守义应该也知道了,孙守义那边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这家伙心里又是怎么个打算呢? 看傅华好半天不说话,曲志霞说:“喂,傅华,你还在听吗?” 傅华回过神来,说:“我在听呢,奇怪,既然这个消息是真的,为什么孙守义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曲志霞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他有自己的盘算吧,我就跟你说这件事情,你好有个心理准备。好了,挂了。” 挂上电话之后,傅华就没心情再跟汤曼讨论顾惜言的事情了,相对驻京办要撤销,顾惜言只是疥癣之疾,他想要赶紧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好及早做出应对。他看着汤曼说:“顾惜言的事情你再想想我说的话吧,我这边有急需要处理的事情,先回去了。” 汤曼大体上也听到了电话里所说的内容,知道驻京办撤销这件事情对傅华来说很重要,就点了下头,说:“行啊,傅哥,我会认真考虑的。”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傅华抓起电话就想打给孙守义,但手伸出来半天,又缩了回去,孙守义知道驻京办要撤销的消息却不第一时间通知他,正像曲志霞所想的那样,肯定是有他的盘算的,这家伙究竟在盘算什么呢? 傅华沉吟了一会儿,就他所想孙守义应该有这么几方面盘算的:一是这个消息来得突然,孙守义也是措手不及,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所以才没通知他; 二是孙守义已经准备撤销驻京办了,但是又怕他做什么小动作,想要先跟班子里的人商量出一个稳妥的措施出来,然后再来通知他; 三是孙守义不愿意把驻京办就这么撤销了,想要跟省里再争取一下,等省里最终的意见出来,才会正式的通知他。 这三方面的盘算中,傅华是倾向于认为第二种的几率比较大的。因为他知道虽然这几年他跟孙守义之间一直存在着某种默契,但内心中孙守义对他始终是有看法的,对于一个领导者来说,驻京办这边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基本上是脱离了市委的控制的,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对此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心里肯定不舒服,何况他还有一些把柄握在了傅华手里。这一次省里决定要撤销驻京办,正是给了他一个把傅华处理掉的机会,就孙守义而言,只要顺势而为,就可以把傅华这个心病给解决掉,何乐而不为呢? 有了这个判断,傅华就觉得问孙守义意义不大了,找了也无法改变结果的,现在他要思考的是驻京办撤销了,下一步他要做什么。 就目前而言,他的出路有三条,一是回海川市里工作做一个公务人员,继续他的仕途。这条路对他来说丝毫没有吸引力,他来北京也有些年头了,算是半脱离海川市官场这个圈子了,回去工作肯定是会有很多的不适应的。 二是找曲炜把他调到省驻京办,还是驻京办,还是北京,圈子基本上都没什么改变,只是换了一个工作场所而已。这条路也是一个选择,曲炜也有这个能力帮他办到。但是这几年的风风雨雨下来,他对这个圈子是有些厌倦的。 三是彻底离开海川市官场,专心经营熙海投资,这也是傅华最想要走的路。对他而言,熙海投资已经打开了局面,势头向好,专心经营肯定会成就一番事业的。 既然下一步要怎么去做已经很清楚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驻京办现在所有的资产要如何处置了。这里面包括了海川大厦的股份和熙海投资的股权。经过这几年的经营下来,这两部分的股权已经增值了很多倍,接下来要如何处理还真是一个问题。 熙海投资这部分的股权牵涉到了很多复杂的事务,傅华肯定不能让他外流,因此一定要买下来才可以。好在海川市在熙海投资里面占股并不多,不用多少资金就可以把它买下来的。至于海川大厦买与不买是在两可之间的。究竟要怎么做,要看市里面最终会拿出怎样的资产处理方案了。 还有人员方面的问题,林息、罗雨……这些人下一步的安排问题。这些人都跟着他工作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傅华还是想要妥善的安排他们的,不想让他们失业,即使是像林息那种一直跟他争斗不已的家伙。 海川市委,孙守义办公室,孙守义对坐在他对面的市长赵公复说:“老赵啊,你对省里这一次撤销驻京办怎么看,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赵公复笑了笑说:“您问我的意见啊,我的意见很简单,服从省里面的安排。” 赵公复这个市长来海川市任职的时间还不长,还没怎么跟驻京办打过交道,跟傅华之间也没什么往来。虽然他知道保留驻京办,会给地方上提供一定的方便,但这个方便还没到让他为此力争的程度。 再是他是新近才成为海川市的市长的,根基还没扎下去,也没那个实力去对抗省里的决定。也不愿意去对抗,他更倾向于服从。赵公复接着说道:“那书记您的意思呢?” 第2347章知之甚深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们的驻京办在省内算是办得比较好的,也帮助市里解决了不少问题,就这么撤销了,似乎有点可惜啊。” “那您想怎么办?跟省里争一争?我可提醒您,冯书记那个人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 孙守义倒不是想非要把驻京办给保留下来,把一个不受控制的驻京办保留下来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处,基本上海川市他已经树立了绝对的权威,除了在傅华那里。赶走傅华,其实更有利于他对海川市的治理。 但是他也不能做出一副乐于撤销驻京办的态度,这传出去会让傅华对他有看法的,特别是傅华手里还握着足以对付他的把柄。驻京办肯定要撤销的,但是一定要让人觉得,他是不得不为之。 “这倒也是,冯书记的权威是不容挑战的。唉,可惜了,驻京办那么好的局面,就这么付之流水了。” 赵公复笑笑说:“这个是大势所趋,我们也阻挡不了的。” 孙守义说:“既然这样,那就服从省里的安排吧。接下来的问题是,撤销驻京办后续工作怎么处理?哪些驻京办的人员怎么安排?” 赵公复说:“别的先不要去管,现在省里的决定已经出来了,驻京办那边肯定得到了消息,我们必须马上派驻人员对驻京办的资产进行审计,防止有人做手脚。” 孙守义笑笑说:“这个你放心好了,傅华那个人一向手脚干净的。不过这也是必然的程序,这样吧,你通知傅华市里撤销驻京办这个决定,同时派驻审计人员对驻京办的资产进行审计。下一步等审计的结果出来再来安排。” 北京,君华证券,朱云华办公室,朱云华看着电脑屏幕上星河酒业的K线图发呆。在君华证券锁仓,证大证券拉生的前提下,星河酒业的股票涨势喜人,但朱云华心中确实没有多少喜悦的。 一方面这是因为他已经跟毛嫱有了约定,不管怎样,君华证券在这只股票上都有百分之十五的收益,这种风险已经被降低到零的炒作是引不起他这种股市大鳄的兴趣的。他更喜欢高风险高收益的游戏,也就是说他这只大鳄是嗜血的,只有血腥才能让他兴趣盎然。 二是从上次拿着几只永乐甜白碗来这里见过他之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傅华居然再无什么动静,难道这家伙没看出来他上次提到的顾惜言是有问题的吗?应该不会啊,傅华这家伙短短几年来北京短短几年,就在北京搞出了几十亿的局面,他绝对不会是个愚蠢的人。 可看出来了,为什么他不来找自己呢?想到这里,朱云华脸上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时朱云华想明白了傅华为什么不来找他了,这家伙不但看出来顾惜言是有问题的,还看出来自己想利用他来对付顾惜言,加上星河酒业目前并没有太大的风险,这家伙索性想等着看他下一步的举动。 这家伙可够狡猾的啊,朱云华有心想要跟傅华一样等下去,但等下去的话,他有可能会丧失这一次报复毛嫱最有利的时机。如果再等下去,等毛嫱完成了星河酒业的拉升,证大证券随时都可能套现走人。那个时候他们可就势不可挡了,进入北京证券界也就水到渠成了。 这可不是朱云华愿意看到的,但如果不等下去,他先去找傅华商议联手,就会丧失整件事情的主动权,也就失去了更多的议价能力。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了不得,居然比他还能沉的住气估的他这个老家伙都有些进退失据了。 不过没关系的,老家伙比年轻人更占优势的一点是,老家伙都已经是历尽沧桑,能屈能伸,不把蜗角虚名当做一回事,你不来找我,我可以找你啊。 想到这里,朱云华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助理联系一下海川市驻京办的傅华主任,他想跟傅华聊聊,至于要聊的东西吗,很简单。傅华可以拿永乐甜白作为敲门砖,他也可以啊。 海川市驻京办,傅华办公室,傅华坐在办公室里有些无所事事,市里面已经通知他要撤销海川市驻京办的决定,原本海川市驻京办的一些事务都处于停止状态,审计人员正对海川市驻京办的资产进行审计,熙海投资那边也是在审计范围之内的,除了中衡建工的建设活动之外,其他的业务也处于暂停的状态,而他这个驻京办主任除了配合审计工作之外,基本上已无事可做。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之后,一个女生告诉他君华证券的朱云华想要跟他通话。傅华笑了起来,朱云华有些沉不住气了。其实这段时间傅华倒也不是故意抻着朱云华的,而是正赶上驻京办要撤销,事务繁杂,金牛证券那边的业务也还稳定,他就把顾惜言的事情暂时放下了。 傅华笑笑说:“你帮我接过来吧。” “诶,傅董,最近忙啥呢,怎么好久都没看到你了?”朱云华自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呵呵,也没忙啥了,就是瞎忙。诶,朱董,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说起来不太好意思啊,自从看到了你那两件永乐甜白,我可真是有些茶饭不思啊,一个老藏家见到好东西的心情你能理解吧?” 傅华心里冷笑了一声,这老狐狸还跟他装糊涂呢,既然这样,我也跟你装装好了。他笑了笑说:“这个我可以理解,不过朱董啊,目前我还没有出售的打算,所以也请您理解。” “这个我知道,我并不是想买,我只是想再欣赏欣赏那两件宝贝,你看能不能约个地方,你把那东西带给我看看,我就看看,不逼你出手的。” 这老狐狸想要见面,傅华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心说你就装吧,反正我是不着急的,要不再抻抻他?反正借口是现成的。 傅华就语带歉意的说:“朱董,这个我暂时还真是无法跟您见面的,您可能不知道,驻京办前几天接到通知,为了精简机构,要把驻京办撤销。现在市里面正在审计驻京办的资产呢,我真的走不开。” 这个家伙啊,还在跟他装糊涂,什么时候这一代的年轻人狡猾到这种程度了,朱云华恨得牙根都有些痒了,他低声下气的找上门来,本身就有些感到屈辱,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给了他一个软钉子碰,他还说不出来什么。 朱云华这时有点后悔当初没有直接了当的把事情跟傅华挑明了,事情挑明了,大家都讲出各自想要的,能够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就一拍两散,省得像现在这么绕圈子浪费时间。现在好了,这家伙还在跟他绕,如果他不主动把事情挑明了,时间还要浪费下去的。 朱云华也是一个枭雄式的人物,一想明白这其间的利害关系,就决定不再继续跟傅华绕圈子了,他笑了笑说:“好了傅董,我们打开窗户说亮话吧,我想跟你见面,并不是为了什么永乐甜白,而是为了金牛证券和顾惜言。我这边得到一些消息,知道证大证券和顾惜言相对金牛证券不利,这下你愿意见我了吧?” “您倒是早说啊,有人想要损害到金牛证券的利益,我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再忙我也得抽时间处理,说吧您在哪儿,我马上过去见您。” 傅华就去了朱云华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他就道歉说:“不好意思啊,朱董,我这个人反应慢,没能领会您话里面的意思。” 朱云华笑了,心说你这家伙还笨呢,你比谁都滑头,不过他也明白傅华这么说是给他台阶下呢,就说道:“也是我不好了,话说得比较含糊。这么跟你说吧,我得到消息,证大证券即将进军北京,而他们的第一个猎物很可能就是金牛证券,这下你明白顾惜言为什么回去你们金牛证券应聘了吧?” 朱云华这么说,傅华一下子就明白了顾惜言和毛嫱的操作思路了,他们想在星河酒业这只股票上面重创一下金牛牛证券,然后低价收购。这倒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我们公司也没招惹证大证券啊,他们为什么要来这么对我们公司啊?” “商场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讲究个缘由的,要真要讲个一二出来,我想可能是你们够倒霉,正好给了证大证券机会。” “怎么说?” “一是你们是一家初具规模的证券公司,正好适合做证大证券登陆北京的桥头堡;二是在这个时候,你们又该死不死的要招聘什么总经理,公司内部又是一些对证券业似懂非懂的人,于是顾惜言就来了。” “原来是被人家给惦记上了啊,毛嫱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个善茬啊。” “呵呵,傅董啊,对这个女人我可知之甚深,她绝对是一个手狠手辣的人。” 第2348章一刀切 “那当然,她是您教出来的嘛。”傅华讽刺的说了一句。 “哈哈哈,看来傅董这些日子也没少做功课啊。” “我是了解了一些关于您和她之间的事情,不过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会来帮我对付她?我又怎么能够确信你们师徒不是在挖坑给我跳呢?” “自从毛嫱跳槽到证大证券,成为君华证券的对手之后,我们之间的情义可就没了,更何况她现在是想插足北京这边的证券业务,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这个他人还是一只牙尖嘴利的猛虎?至于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确信,我和她不是联手挖坑给你跳,这个确信我还真是没办法给你,真相如何,你要自己去判断,我帮不了你。” 傅华直视着朱云华的眼睛,朱云华并没有回避,坦然的面对他的目光,虽然朱云华表现得很坦然,但傅华并不相信朱云华这个人。这只老狐狸已经修炼成精,即使刚撒下弥天大谎,也不会有丝毫慌乱的。他相信的只是利益。老狐狸费尽周折跟他搭上线,肯定是在期待某种利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倒是相信朱董的为人的,不过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在顾惜言这件事情上,我能做的有限,顶多将顾惜言赶出金牛证券,再进一步,我能让毛嫱无法收购金牛证券,但是北京像我们这样规模的证券公司又不是就我们一家,买不了金牛证券,她可以买别家嘛,这对您来说帮助不大,你要跟我们联手,目的何在啊?” 朱云华笑了,说:“你在这件事情上,确实能做的不多,但如果再加上君华证券,你能做的可就不仅仅是刚刚说的那些了。” “您想利用金牛证券对付证大证券?”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是的,我是想利用你们金牛证券对付证大证券,你别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出面,这里面的缘故我不好说的。” 傅华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什么不好说啊,不就是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毛嫱这个前度情人的手里吗?他笑了一下,说:“这个我不会问的,我只是想问一下,我们公司能够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你这么问就对了,一切的交易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能够得到的利益。这么跟你说吧,你可以在这件事情上赚上一笔钱,还有,你可以得到我的友谊。在北京的证券界,我朱云华这三个字还是有点影响的。” “成交。现在朱董可以告诉我该怎么操作了吧?” “可以,你要这样这样做。”朱云华就把他的操作思路给傅华讲了。 傅华听完,摇了摇头说:“原来股票还可以这样做啊,朱董啊,不得不说,我今天可是跟您学了一招啊。” 朱云华笑笑说:“你以为有点小钱就可以把股票玩得转吗,这里面的学问大了去了,且学着呢。就算是我这样的,在股票里面打滚几十年,还要经常学习,了解一些新冒出来的操作手法,不然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栽个大跟头的。” 这时朱云华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助理跟他说约好的客人到了,朱云华抬头看了看傅华,笑笑说:“不好意思啊,我约了京隆地产的黄珂总裁见面,要谈一下京隆股份的股票事宜,他也是地产行业的,要不你跟我一起见一下?” 如果说君华证券是证券行业扛鼎之类的公司,那么京隆地产就是地产行业的君华证券,虽然都是做地产的,但熙海投资和京隆地产的体量却是天差地别的,傅华实际上是捡了一个大漏,才让熙海投资有了近百亿的体量,而京隆地产每年的销售额都在千亿,这两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而黄珂更是地产界的风云人物,他家世显赫,本身就出生在一个门第很高的家族里面,更难得的是,他很有经商头脑,抓住了地产行业在中国高速发展的机遇,将京隆地产打造成了一家巨无霸的地产帝国。 黄珂本人也是一个风云人物,傅华经常会在财经杂志和一些报纸的财经版上看到一些他发表的言论。这些言论在傅华看来也就如此罢了,但是这些言论往往语出惊人,很善于抓人眼球,又加上有一些崇拜他的粉丝吹捧他,就把他捧得很高。这个傅华倒是可以理解,谁叫人家赚钱了,成功了,不是有人说吗,成功的人放的屁也是香的。 但傅华对这个人却是有些不感冒的,总觉得这个人劲劲的,有点假,有点自以为是,自我的感觉他就是一个圣人一样。虽然在这里碰到了,但是傅华并不想跟他打什么交道。他们之间差着层次呢,他够不着人家,也不想去讨好他。 傅华就站了起来,笑笑说:“还是不了,星河酒业什么时候行动,您通知我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傅华就出了朱云华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微瘦健硕的男人等在外面,男人皮肤古铜色,个子很高,看上去不到六十岁的样子。但傅华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六十多了,媒体上报出的年纪是六十三岁,只是因为他经常锻炼,所以才会显得这么年轻。 这个男人就是黄珂了,看到傅华出来,还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然后他就进了朱云华的办公室。 回到驻京办的傅华并没有什么动作,按照朱云华的计划,要发作顾惜言还需要等上些日子,他也没再跟汤曼谈什么顾惜言的话题,他看得出来汤曼还是很信任顾惜言这个儿时的玩伴。他又不可能把朱云华的话都端给汤曼,那样子朱云华的计划可能就会失败了。 算了,反正他也提醒过了,这个问题就等着决战之后,再跟汤曼讨论吧,那个时候,什么都水落石出了。 傅华大多数的时间都放在了驻京办撤销这件事情上,几天后,驻京办资产的审计结果出来了,傅华的账目并没有什么问题,他管理经营驻京办这些年,资产得到了很大的升值,这些都得到了市里面的肯定和表扬。 接下来的问题是驻京办的资产要怎么处置,人员如何安排。市里面的意见是资产全部出售,一点不留。人员吗,愿意回海川市的,市里面负责安排工作。要留在北京的,自谋出路,可能的前提下,市里面会给与全力的配合。 罗雨和一些跟傅华比较亲近的人员都接受了傅华的安排,进入到熙海投资工作,林息经过活动,调入了省驻京办。一些原来隶属于海川市驻京办的机构和人员也并入了省驻京办,继续处理一些原来属于海川市驻京办的业务。傅华则是决定彻底离开官场,专心经营熙海投资。 这些还是比较简单的,最难的是资产的出售,驻京办在熙海投资的股份倒没什么,傅华愿意按照评估价接手,而海川大厦那百分之三十几的股份,却没人问津,一方面海川大厦其他两个股东都没有接手的意愿,另一方面三家共有的局面也不方便控制。因此并没有人对此有购买的意愿。 傅华也不愿意接手,这主要是因为他的资金并不宽裕,大部分都投在了地产建设当中,再来耗费一大笔资金在固定资产上,回收期长,不利于资金链的健康。至于熙海投资的办公场所,少了驻京办那些机构,办公的面积将会大大的缩减,一些人可以跟金牛证券合并办公,实在不够,在金牛证券附近再租几间办公室就可以了。 市里面实际上是想尽快的处理掉这个问题的。但一时之间,海川大厦的股份却很难找到买家,于是孙守义打了电话给傅华。 傅华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孙书记,有什么指示吗?” “指示就不敢了,你已经不是我的下属了。”这一次驻京办被撤销,虽然孙守义事先并没有跟傅华做什么沟通,但在具体事务处置的过程中,彼此之间还算是客气,因此双方算是友好分手了。孙守义笑着说,“傅华,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就海川大厦的处置问题跟你做个沟通,你知道省里这一次对撤销驻京办决心是很大的,要求各地级市一定要撤的干净彻底,如果海川大厦这边还留着一个尾巴,我很不好交代啊。” “孙书记啊,你们这些政府部门总是爱搞一些一刀切,但这个我可没有能力帮您,我手头的资金也很紧张,不能全部变成不动产的,那样子您是没问题了,而我就完蛋了。” “你这个人啊,立场转变的可够快的,这刚一离开驻京办,马上就变成你们这些政府部门了。这方面你要理解省里的立场,如果不一刀切,难免说各地市会玩一些这样那样的花样。” “这个我明白,不过,我还真没有这个接手的资金实力的,要不这样,您适当的降降价,我再努努力,看看商量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出来。” 第2349章自营部 “降价是不太可能的了,你应该明白政府这边的事情的,如果降价就会有这样那样的说法出来的。”孙守义还是寸步不让,依然坚持原来的价格。 傅华对这一点倒也清楚,政府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简单的是你只要遵守政府部门的条条框框,不用动其他脑筋,就可以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但只要你违背了这些条条框框,那你就是违规了。如果仅仅是一个商业行为,一件东西卖不出去,就说明这件东西的定价高了,降价是必然的。但牵涉到政府行为,事情就不再那么简单了,这里面还有一个国有资产保值的问题。如果降价出售,很容易就会被人扣上侵占国有资产的罪名。 孙守义这个政治动物自然不会冒这种风险的,就算是他这么做了,傅华也不一定敢接受,因为他现在的对手还有很多,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些人就会在这件事情上找后账。 “那您说要怎么办啊?” “你看能不能这样,考虑到现在的具体情况,以及你的实际困难,你可以分期付款的方式将海川大厦接下来。就以评估价作为总价,不再收取你分期付款的利息,你看怎么样,当然市里面会以专门的决议来把这件事情给确定下来,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反正您是一定要把这块资产塞给我啊。” 海川大厦对与傅华而言,并不仅仅是一座大厦那么简单,这里是他在北京事业的起点,他也在这里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这座大厦对他而言,还包含着很多情感因素,在不是很困难的前提下,他还是愿意将其接下来的。于是经过一番的讨价还价,他同意分期十年,以评估价接下了海川大厦原来属于驻京办的那部分股份。 转了一圈,除了原来驻京办的机构撤出了海川大厦之外,其他部分还是在他傅华手里,他也不想对此做什么大的改变,海川风味餐馆还维持原来的经营方式不变,熙海投资继续在大厦内办公,只是他为此负上了一定的债务,当然他也变成了这部分资产的主人,只是还是以熙海投资的名义持有罢了。 这些资产交接完,就又是一个月过去了,从金牛证券那边了解到的信息表明,这一个月顾惜言大量的购买星河酒业的股票,目前看星河酒业的股价还是升势依旧,股评家对这支股票也是大唱赞歌,说这只股票是十年难得一见的牛股。似乎顾惜言做了一次成功的操作。 与此同时,朱云华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但按照傅华的估计,也快要到了朱云华要动手对付证大证券的时候了,他就打了电话给朱云华。 朱云华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说:“怎么,沉不住气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那倒没有,只是我感觉也快要到了您动手的时候了。” 朱云华笑笑说:“看来我们俩还真有默契啊,我正想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是到了动手的时刻了。你过来吧,我们之间还有些手续要办理一下。” 傅华就去了君华证券,在朱云华办公室门口,他正好碰到了朱云华送黄珂离开,黄珂又是很有风度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进门坐下来之后,傅华笑着对朱云华说:“朱董,您最近可是跟黄珂接触频繁啊,怎么有意加入地产行业?” “哪里啊,是京隆地产想要发行一只房地产信托基金,所以找到君华证券商量一些具体的操作。” “京隆地产这么大的公司也缺钱?不是有报道说他们自有资金充足吗?” “那种报道你也相信啊,跟你说,地产公司,特别是大型的地产公司,发展一个项目往往牵涉到的资金量都是天文数字,没有哪家公司能够靠自有资金撑起来的。那些说自有资金充足的公司,大多是走夜路唱歌,给自己壮胆,也给别人壮胆的。好了不说他了,还是说说我们的事情吧。现在我需要你在我这里办一些融券的手续,然后我就可以把君华证券掌握的星河酒业的股票交给你来操作了……” 朱云华就跟傅华讲了要具体怎么去做,他要傅华在明天上午股市开盘的时候,将顾惜言控制起来,撤掉他金牛证券总经理的职务,让保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不能跟任何人打电话,不能用任何方式跟外人联络,直到下午股市收市为止。这期间金牛证券要将手里的星河酒业的股票,包括这些天金牛证券买到的星河酒业股票,以及君华证券融券给他们的部分,以市价委托的方式,全部抛售出去…… 傅华虽然不是很懂股票的操作手法,但是他明白朱云华这么操作,作为证大证券这个星河酒业的庄家,因为信息不对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会尽力维持股价不往下跌,相应的,他手里的星河酒业股票一定会高价被证大证券买走的。 而短时间之内,大量的星河酒业的股票被抛售,一定会引起散户们的恐慌,星河酒业这只股票已经涨了很长时间了,很多炒家对此肯定有所警觉,一旦有人大量的抛售,卖盘自然就会纷涌而出。 在开始的时间,证大证券还会尽力的维持股价不跌,但是短时间大量的恐慌盘抛出,他们一定会维持不下去的,撑不住的话,股价就会下跌,然后形成恶性循环,直至跌停。 由于星河酒业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上涨,其间累积了大量的获利盘,在跌停的前提下,这些获利盘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尽快的套现走人,以兑现自己的收益,于是就会有更多的股票卖出,继续跌停…… 大家都抢着兑现收益,这样子就会形成踩踏效应,按照朱云华的估计,星河酒业最少要五个跌停板才有可能止住跌势。而这个时候股价已经被腰斩了。 这是一场不见血的杀戮,大量的财富会化为乌有,证大证券一定会损失惨重的。金牛证券则是会在其中获利甚丰,一方面他们在恐慌盘还没形成之前就大量地抛售,星河酒业的股票肯定会以高价卖出一大部分的。 同时他还跟君华证券达成了融券交易,他拿到的星河酒业的股票是很高的价格,而高价卖出之后,他需要的只是在未来的一个时间还给君华证券相同数目的股票而已,而那个时候原本高价的股票,价格可能已经被腰斩了。他们只要低价买回相同数目的股票就好,这之间的差价就是金牛证券的收益。 第二天一上班,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陆丰,让陆丰带几个人跟他去金牛证券,这样做是想确保今天的行动万无一失。他不敢用金牛证券的人是因为顾惜言在金牛证券做总经理已经有几个月了,他无法确保金牛证券没有人被顾惜言收买。而今天事情的关键在于抢得先机,如果消息泄露,被证大证券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可能事情就功亏一篑了。 然后傅华又打了电话给汤言,说自己要对顾惜言动手,让汤言想办法将汤曼从金牛证券调走,拖住汤曼一天的时间就好。今天的事情他不想还要分心去跟汤曼解释。汤言也没啰嗦,只是说行啊,我就说找汤曼有事,让他过来我公司一趟。 九点钟,当顾惜言看到傅华带着几名彪形大汉出现在他的办公室的时候,本能的就感觉到事情好像是不太妙,不过到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认为傅华会对他有什么不利的行为,他觉得傅华有可能是发觉了什么,过来质问他的。 顾惜言刚想问傅华找他有什么事,傅华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进门就指着顾惜言对陆丰说:“陆叔,你帮我把这个人的手机下了,这里的电话线网线给我拔了,然后安排两个人在这屋里看住他,不能让他跟任何人联系。” 陆丰一挥手,两名彪形大汉就冲过去,一左一右将顾惜言架了起来,又一个人过去将他的手机搜了出来,电话线网线都拔了。 顾惜言这时才明白大事不妙,冲着傅华叫道:“姓傅的,你想干嘛?” 傅华冷笑着说:“顾惜言,你心里清楚是为了什么,你知趣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坐着,否则的话,我这几位朋友可是会给你苦头吃的。” 顾惜言顿时面如土色,看着傅华说:“你这家伙,原来在扮猪吃老虎啊。” 傅华说:“你最好给我马上闭嘴,否则我叫人把你嘴给堵上。” 顾惜言知道此时他已经什么也做不了了,也就乖乖的闭上了嘴。 傅华转头看了看陆丰,说:“这里就交给你了,你能看好他吧。” 陆丰笑了笑说:“这么个书生我还看不好,那不用在道上混了。行啊,交给我吧。” 傅华笑笑说:“那行,这里交给你了,你再给我两个人,跟我去自营部。” 第2350章宽宏大量 傅华就带了两个人去了金牛证券的自营部,首先宣布免去顾惜言总经理的职务,然后将自营部门所有人的手机收了起来。对此自营部门这些人倒也没做什么反抗,因为基本上公司有大的炒作行动,为了保密收手机是一个必然的举措。 然后傅华就部署一开盘就将兴业酒业的股票以市价委托的方式全部抛售出去。正式开盘了,一开始,星河酒业的股票依旧延续了昨天的升势,股价微涨了百分之一。金牛证券的抛盘出来,瞬间就将股价打下去了三个百分点,变成了跌百分之二。而且跌势并没有停止,股价还有继续下跌的态势。 这时星河酒业的庄家才反应了过来,巨量的买单出现将星河酒业的股价托起,很快股价又托到了涨百分之一。但是金牛证券的抛单依旧,很快就将涌出的巨量买单给吃掉,股价又被打下去了,这一次变成了跌百分之三。这样一来一往,天量的买单和卖单交替出现,股价在涨百分之一和跌百分之三之间拉锯,时间持续到了中午收盘,收盘价定格在了跌百分之一,金牛证券略占上风。 收盘后,傅华要求自营部所有的人不得离开办公室,午饭就叫外卖,上厕所也需要保安陪同,反正不得跟任何外人接触。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汤言的电话,他就走出了自营部,接通了电话。 汤言上来就说:“真是惊心动魄啊,上午星河酒业天量的成交,都是你搞出来的?” 傅华笑了,说:“知道了还问?” “你这家伙够狠,幸好你没入证券这一行,否则这一行就没我什么事了。” “别扯淡,我是什么都不懂,就凭着一股蛮劲而已。诶,小曼那边没什么事吧。” “她没事,我让她帮我去办公司的一件事情,今天之内她回不了金牛证券。倒是顾惜言那边是怎么一个情形啊,我很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德行。” 傅华笑了,说:“他很乖了,老老实实的呆在总经理的办公室。” “他会那么乖,那家伙平常都是一副傲气凌人的样子,吃这么大一亏,他都没什么反应。” “他是想反应来着,但我的一些很有说服力的朋友陪着他,于是他就很知趣的被说服了。” “哈哈哈,你这家伙可真是够坏的,顾惜言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没有了,我的朋友真的很有说服力,甚至没讲话顾惜言就老老实实的了。” “呵呵呵,顾惜言这家伙遇上你可够倒霉的,行了,不跟你扯淡了,吃饭去了。” 结束跟汤言的通话,傅华看到送外卖的到了,就拎了几份外卖进了总经理办公室,陆丰看到他,笑了笑,说:“这家伙还算是老实,没什么异常的行为。” “那就好,陆叔,你就负责把他看到下午三点,股市收市就好,回头我会给你带来的这些朋友一点心意的。现在吃饭。” 傅华就把手里的外卖分了,也给了顾惜言一份。顾惜言看了看他,也没拒绝,接下来开始吃。傅华也拖了一把椅子,在一边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顾惜言看了看他,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有问题?” 傅华笑了笑说:“可以这么说了,你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人都是往高处走的,你却从大公司跳槽到小公司,这本身就很令人意外。你这个层级应该到君华证券之类的公司去应聘的。再是你又装作一副跟小曼偶遇的样子,你的心思谨密,我就不相信你会不调查金牛证券的底细就来应聘?” “除非你事先就知道小曼是金牛证券的高层,你想通过儿时的情谊取得她的信任,从而取得了你想要的职位,加上我从上海的朋友那里了解到证大证券有意进军北京于是一些就都得到了解释。你做这一切就是好方便你实施证大证券进军北京的计划。你跟毛嫱之间应该不清白吧?这也是你最可恶的地方,你利用了无辜的小曼。” “别在我面前装圣人了,这一次证大证券肯定被你坑得不轻,不是你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信任汤曼的样子,我会被麻痹到上这么大的恶当,说到底,你也是在利用汤曼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了。之前我根本就没招惹过证大证券,没想到却被你们惦记上了,我自然是要还击的啦。” “你这一次时机抓的很准,手段老辣,就我对你的认知,你还没有这个本事,是不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你啊?” “高人?什么高人啊?呵呵,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怎么说也是在证券业打混了几年的,总不能一点东西都没学到吧?” 傅华不肯承认有人背后指点他,是因为朱云华很严厉的要求他,不能承认君华证券跟这件事情有一点点关系。君华证券跟证大证券之间还有锁仓的协议,证大证券还要给君华证券百分之十五的收益保障的。 傅华当时就觉得这只老狐狸真是够心狠手辣的,坑了前情人一把不说,还要前情人补偿他百分之十五的利润,真是吃人不吐骨头。不过商场上就是这样了,没有多少情面可讲的。 “就你,我不信。” “你不信也得信啦,不过这个时候你应该想的不是这个,你应该想的是如何跟你的主子交代,这一上午下来,她应该损失了不少吧?诶,她应该打过很多电话找你的。” 说着傅华就跟陆丰把顾惜言的手机要了过来,一开机,十几个未接电话就显示了出来,看看号码都是一个被顾惜言称作宝贝的人打来的。傅华笑了起来,说:“你们还真是一对狗男女啊,你说我现在把这个号码拨回去,接电话的人会不会就是毛嫱啊?” “你猜错了,这个人是我的女朋友,不信你打打试试。” “那我可真打了?”傅华作势就要把号码回拨回去。 “打吧,当我怕你啊?” 傅华看到了顾惜言眼中有期待的意思,就笑着把手机又关机了,说:“你当我真傻啊,我如果回拨过去,毛嫱就会明白我识破了你们的诡计。我下午还要继续跟她玩下去呢,所以还是让弄不清状况的比较好。” 谈话间,又到了下午开盘的时间,傅华继续挂天量的卖单抛售,一开始,庄家那边还能勉强能够支撑,把股价维持在跌百分之二的位置。但半个小时之后,开始出现远远超出傅华所挂卖单的抛单,这意味着金牛证券大量的卖单把恐慌盘给引出来了,庄家所挂的买单瞬间就被吃掉,股价一个劲的往下跌,又是十几分钟过去,股价被死死地摁在了跌停板上,直到收市,再也没打开。 到这个时候,金牛证券掌握的星海酒业的股票已经卖掉了九成,而且有七成是在高位出手的,这一仗他已经确保立于不败之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已经无关大局了。 傅华就去了总经理办公室,看着神情沮丧的顾惜言,他笑了笑说:“行了,这一仗已经打完了,麻烦你打一封辞职信给我,然后你就可以滚蛋了。” 顾惜言恶狠狠的瞪着傅华,说:“姓傅的,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一定会跟你讨回来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顾惜言啊,你到现在还是没明白究竟输在什么地方。我教你个乖吧,今天这一仗你之所以会输,不是因为我比你聪明,也不是因为我比你有能力。而是因为我们之间差着层次呢。” “差着层次,我没觉得比你的层次低啊?” “那是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首先一点,我是这家证券公司的老板,你只不过是应聘职员的,我倒不是说作为老板的我比你有钱,而是作为老板,我交际的人脉层次比起你来,就高不止一个档次。举个简单的例子吧,我想知道你的真实状况,给上海的朋友打个电话过去,一份很详尽的资料就会放在我面前。” “再是,作为一个老板,要维持这家公司,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都要靠我来养活,我想的事情比你多,格局比你大。而你想的只是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利益。这就是我们之间层次的差距。” “实话对你说,最初知道你来意不善,我根本就没打算把你怎么样的,你的层次太低,还无法对我造成什么不可弥补的损失。只是我后来知道不是你个人想对金牛证券怎样,而是证大证券想要吞并这家公司。这我就不得不对你重视起来了。证大证券这个层次就比你高的太多了,如果不小心应对,我的公司就真的会被人吃掉的。所以我才出手的。” “你刚才威胁说要我等着,这真是个笑话,你要我等什么,你有能力报复我吗?我跟你说,你没有。反倒是我,宽宏大量,放了你一马。否则的话,你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门口都很难说。” 第2351章已经不再 “你敢!”顾惜言叫道。 “我还真的敢。”傅华转头冲着陆丰说,“陆叔,你帮我把这位顾先生从窗户给扔出去。” 金牛证券这间总经理办公室是在十二楼,如果被从窗户扔出去的话,铁定会没命的。看着陆丰带着两名彪形大汉冲过来,顾惜言真的吓坏了,惶恐的叫道:“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谋杀知道吗?” 傅华笑道:“没有人会觉得是谋杀的,他们只会认为你这是罪行败露,畏罪自杀。陆叔,你手脚麻利一点,我还赶着回家呢。” “好的。”陆丰答应着,他以前是跟着罗由豪混社会的,打打杀杀都是家常便饭,比这再大的场面也见过,因此丝毫不会手软,带着人几下子就把顾惜言抓住了,作势就要往窗户那里走。 顾惜言这下子真是吓坏了,扯着嗓子叫道:“傅董,傅董,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傅华笑着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喝止陆丰,陆丰就依旧把顾惜言架到窗边作势就要开窗,这时顾惜言喊得都不是人声了:“救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傅董,您放过我吧。” 傅华其实也就是吓吓他而已,这时看火候到了,就喊了一句:“陆叔,把他放下来吧。” 顾惜言就被放了下来,他顿时就瘫软在地上了,随即有股尿骚味就散逸在房间里了,这家伙居然被吓尿了。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过去拍了拍顾惜言的脸,说:“你就这么点胆量还想跟我玩啊,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 顾惜言的脸涨得通红,却一声也不敢吭,生怕傅华恼火起来,再将他扔出窗外。陆丰在一旁笑着说:“是啊,傅董当初被人用枪顶着脑袋,都丝毫没含糊过,你想跟他斗,真是不够看。” 傅华笑笑说:“好了,顾惜言你想要在北京这个地面上混,还真是不够格,赶紧给我打一封辞职信出来,然后给我滚蛋。” 顾惜言就在电脑上打了一封辞职信,然后恭敬的递给傅华,傅华看看大体意思还可以,就说:“你可以走了,别让我再在北京看到你。” 陆丰在后面看着顾惜言往外走,说:“傅董,你真的就这么放过他啊?” 傅华知道陆丰是起了杀心了,就笑了笑说:“你还真想把他给扔出去啊?” 陆丰笑笑说:“好久没做这么痛快的事了,手还真有点痒。” 傅华笑了笑说:“陆叔,我们是正规的生意人了,打打杀杀的不是我们风格啊。” 陆丰笑了起来,说:“有那么一刻,我还真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想想还真有些怀念。” 从金牛证券出来,傅华并没有再回他的办公室,似然今天完全是他在掌控局面,但是不代表他不紧张,从头到尾,他的神经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的。此刻战役结束,他感觉浑身上下真是乏透了。于是让王海波开车把他送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冷子乔并不在家,也不知道是去购物了,还是去干什么了。傅华心里苦笑了一下,不论是赵婷、郑莉还是现在的冷子乔,都不是什么贤惠的居家女人。你想辛苦工作一天之后,他们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等着你,然后温柔地问你累不累之类的,显然是不可能的。 傅华就放下了公文包,自顾地去卧室里倒头就睡,也不知道睡了多少时间,恍惚之间他听到有人开门进来,知道应该是冷子乔回来了,但他还是困得睁不开眼,就又睡过去了。 又不知道睡了多少时间,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冷子乔并不在他身边,也不知道她又在做什么。这时傅华感觉肚子叽里咕噜有点饿了,就起来想找点吃的。 经过书房的时候,傅华看里面亮着灯,就知道冷子乔在里面上网呢,就推开门,笑着说:“子乔,我有些饿了,想弄点吃的,你要不要也来一份啊?” 冷子乔说了一句不用了,我是在外面吃了饭回来的,然后注意力就有集中在电脑屏幕上,不再理会傅华了。 对此傅华倒也没介意,像冷子乔这种新新人类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根本就不会照顾人,如果连这种事情都介意的话,那他们早就分开了。 傅华就自己去了厨房,给自己做了一点面吃。在做饭的过程中傅华一直在思索经过今天之后,金牛证券下一步要怎么办。赶走了顾惜言之后,金牛证券有没有了总经理,所有的事物又都压在了汤曼身上。但实际上汤曼对此却是并不胜任的。 但是想要再找一个能够胜任的总经理却是十分困难的,首先能够胜任的人本身就很少,很难找到。其次就算是找到了能够胜任的人,这个人可不可信还是一个问题。就像顾惜言一样,能力够了,但却是证大证券派来的卧底,不是朱云华帮他,这一次金牛证券可能就易主了。 看来当初买下金牛证券虽然是捡了个便宜,但经营下来,这个便宜却是有点棘手的,他并不是证券方面的长才,手底下也没有在这方面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一个顾惜言就差点让他栽个大跟头,再这么搞下去的话,一定会出大问题的。明天是要跟小曼好好谈谈,看能不能找个稳妥的方案出来。 就在傅华为了下一步金牛证券到底要怎么办沉思的时候,冷子乔从背后抱住了他,说:“你在发什么呆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冷子乔已经从书房出来了,傅华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你什么时间从书房出来了,我都没看到你。” “出来有一小会了,就看着你对着空碗在发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今天金牛证券是出了点麻烦,不过已经处理完了。” “处理完还发什么呆啊?” “我今天把金牛证券的总经理给开了,正发愁下一步金牛证券要交给谁去管理呢。” “交给我啊,我这些日子在家正闷得发慌呢,我给你去做这个总经理吧。” 傅华苦笑的摇了摇头,他还没被冷子乔迷昏了头,金牛证券的总经理对专业的要求很高,冷子乔根本就没这方面的能力。再是把她和汤曼这两个女人放到一起,还不定会搞出什么事来呢。 傅华并不想跟自己的女人太黏在一起了,他相信距离才会产生美,他可不想把冷子乔放在身边工作,把感情和事业纠缠在一起,尤其是像冷子乔这种玩心比较大的,很可能把两者都搞砸的。 傅华说:“还是不要了,你如果真的闷得慌,我可以拿出一笔钱,随便你去做点什么。” 冷子乔失望的哦了一声,说:“可是人家想要跟你一起工作啊,怎么就不行了?” “这个没商量的,你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好了,很晚了,睡吧。” 第二天一早,傅华再次去了金牛证券,倒不是说他还想继续参与星河酒业的炒作,而是他要去跟汤曼就顾惜言被赶走一事做个交代。 汤曼面沉如水,看来已经是知道了昨天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傅华心里就有些忐忑,毕竟昨天的事情都是在瞒着她的,而且为了保险起见,他还让汤言将她从金牛证券调开了。 傅华陪笑着说:“小曼,我来时跟你说一件事情,顾惜言昨天向我提出了辞职,要离开金牛证券,我已经批准了。” 汤曼冷笑了一声:“傅哥,什么事情你在我面前说话也学会了拐弯抹角了,你把人家赶走就赶走吧,还要说什么他提出辞职啊?”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小曼,你不明白这里面的缘故的,顾惜言他来的目的并不单纯,他来是为了证大证券做卧底的。” “我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你可以告诉我啊,至于什么都瞒着我搞突然袭击吗?还叫我哥把我引开?我以为跟你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你对我是信任的呢,却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的。” “小曼,你误会我了,我看你那么对顾惜言,以为你们之间……” “什么我们之间,都跟你们说了,就是儿时的朋友而已,你以为我会为他出卖你吗?” “我从来都没这么以为过,我只是怕让你知道了,顾惜言也许会从你的言行举止之间察觉到什么,怕打草惊蛇。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 “你不用说对不起,不是你疏忽了我的感受,而是你变了。傅哥,我发现变得更在乎利益了,也变得更心狠手辣了,我听他们说,你昨天差一点把顾惜言从窗户里扔出去?”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他知道昨天玩的有点过分了,便说:“我那是跟他开玩笑的。” “不管是不是玩笑,你可是真的这么起意过。傅哥,当初我跟你做这家熙海投资,可是基于我们之间相互的信任的,但今天我发现这个信任的基础已经不再了,我不想继续留在这家公司了。” 第2352章恍惚 傅华彻底慌了手脚,他没想到事情会对汤曼造成这么大的影响,甚至让汤曼起了离开熙海投资的念头,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不信任过汤曼,他只是为了保护汤曼,才采取了一些隐瞒的手段的。结果却适得其反,反而更让汤曼误会了。 傅华赶忙说道:“小曼,我压根就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你相信我,别离开熙海投资。” 汤曼摇了摇头说:“但我确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不被信任了,你别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 傅华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无力感,他遇到的这些女人不论是朋友还是情人,真是让他无语了,她们想要的时候,你怎么推都推不开。他们不想要的时候却又都那么决绝,不论你怎么解释,他们都会坚持她们自己的观点,怎么也不会改变。 虽然知道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傅华还是想要挽留,他苦笑着说:“可是小曼,你走了,我在金牛证券可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行了傅哥,你不要再说这些无谓的话了,我已经决定了。我会把手头的事情交割一下,今天就离开。你先出去吧,别耽搁我的时间。” 傅华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汤曼的办公室,这人确实不能太过于嚣张了,昨天他对着顾惜言的时候,还是那么的不可一世。但报应马上就来了,老天爷今天就给了他一个脸色看,汤曼居然要离开熙海投资了。现在金牛证券不但没有了总经理,连个掌舵的人都没有了,傅华真的头大了。 早知道这样,傅华宁愿昨天就把事情跟汤曼摊开,任凭汤曼来处置顾惜言,不管结果最终会如何,也不至于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但天下什么都有卖的,唯独没有卖后悔药的。 傅华正要回海川大厦,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倪氏杰的,他不敢怠慢,赶忙接通了,说:“倪董,您找我有什么指示吗?” 倪氏杰声音有些低沉的说:“别叫我倪董了,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刚刚组织上通知我,我升职了,我被委任为国有大型企业监事会主席,同时免去中衡建工董事长党组书记的职务。” 傅华心中暗自叫苦,表面上看倪氏杰确实是升职了,从正局升到了副部,但实际上却是明升暗降的从独掌一家大型国企,变成了几家国企的监管人员,权力实际上是被削弱的。这样子的话,他也就无法掌控中衡建工的局面了。 这还真是祸不单行啊,中衡建工的稳定是丰源中心项目的基础,这个基础变动了,丰源中心很难说不会受到影响。关键是现在谁成为了中衡建工的掌门人。傅华心中有一个让他感觉很不好的名字,如果这个人成了中衡建工的董事长,那他今天可就有够倒霉的了。 虽然感觉很不好,但是傅华还是要问谁执掌了中衡建工,果然倪氏杰的口中吐出了他最不想听的三个字——金正群。傅华苦笑了一下,这已经不是祸不单行了,简直是祸事成三了。我究竟干了什么才会这么倒霉啊,难道就是因为昨天小小的嚣张了一下? 傅华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倪氏杰苦笑着说:“我知道一下子你很难接受这个消息,但是这已经是事实了,你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傅华苦笑着说:“是啊,不想接受也得接受啊。倪董,你打电话来不会仅仅是为了通知我一声吧?” 倪氏杰说:“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委托给你,就是关于余欣雁的事情,我一直也没跟你讲我跟她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今天我告诉你,我是她的舅舅。我在中衡建工给了金正群不少苦头吃,我担心我离开之后,这家伙会报复在余欣雁身上,如果有一天她在中衡建工无法立足了,我希望你在熙海投资能够给她一份工作,在建筑工程方面,她还是很有能力的。你知道的,她对你是有好感的。” 傅华虽然知道这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如果他将来要收留余欣雁的话,说不定金正群也会迁怒到他的身上。但是一直以来,倪氏杰都给了他很大的帮助,这个时候他还真的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于是他说:“这个您放心,我能帮忙的时候一定会帮忙的,但是我现在是有女朋友的,别的方面恐怕就无能为力了。” “行,你到时候能够给她一份工作就可以了。” 结束了跟倪氏杰的通话,傅华就回了海川大厦,坐在办公室里思索了起来,从早上到现在,短短的不到一小时,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冲他而来,熙海投资本来已经相对稳定的局面,马上就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危险。他还真是需要好好想想,消化一下。 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金牛证券下一步要如何管理。傅华心里很清楚,没有了汤曼,他是无法把这部分资产给管理好的。如果没这个能力,还要把这部分资产霸在手里不放,肯定是很不明智的。 那就只能是把金牛证券给卖了,但是目前来看,证券市场还是很不景气的,想要卖个好价格,有些不太现实。他买的时候,确实很看好证券市场,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很骨感,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经营下来,他还是看不到证券市场转好的态势。 不过傅华又不甘心亏本卖,折腾了半天,最后还亏了本,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想到这里,傅华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很好笑,当初他可是费尽心力才买下这部分资产的,转头来他什么都没赚到不说,还惹到了汤曼,让汤曼离开了公司。真是没打到狐狸还惹了一身骚。 但是不卖的话,金牛证券这个勉强维持的局面是坚持不几天的,如果真到坚持不下去的那一天,想卖都卖不掉了。 如果中衡建工不换帅,也许傅华还会观望上一段时间,中衡建工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换帅了,换上的还是敌对阵营的金正群,这让傅华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他必须筑牢防线,而筑牢防线首先要做的就是改善熙海投资已经有些绷紧的资金链。 一家企业最关键的事情就是资金链,只要资金链不断,企业就可以存活下去,否则一旦资金链断了,那企业可能就完蛋了。多少驰名的公司都是倒在资金链断裂上。 傅华就抓起了电话,打给了冯玉山,冯玉山的公司是金牛证券的二股东,如果金牛证券要出手的话,他是享有优先购买权的。 “什么事啊?” “冯董,是这样的,我准备将金牛证券的股份出让出去,您的公司有没有接手的意愿啊?” “怎么回事啊,”冯玉山那边多少愣了一下,“金牛证券不是刚打了一场胜仗,收益不菲吗?为什么突然要卖呢?” 傅华知道冯玉山在金牛证券是埋有眼线,因此他知道昨天的事情并不奇怪。他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只是我手头证券方面的人才极为缺乏,在经营方面很难有大的发展,再加上很多人对此都虎视眈眈,我实在是有点撑不住。就想趁着现在公司的形势还好,赶紧出手卖个好价钱算了。” “呵呵,有点意思啊,傅董,你不是想挖个坑给我跳吧?” “这个肯定不会,不冲别人,冲着小葵,我也不可能坑您。你考虑考虑究竟要不要吧。” “不用考虑了,我公司目前没这么大一笔资金,而且我也很难说服公司的董事会。我曾经尝试过两次了,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这个傅华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的,曾经有两次机会冯玉山可能买下金牛证券的,但是就是因为未能说服董事会,才不得不罢休。 “那我就另找买家了,我这就算是跟您打过招呼了,到时候您可别再用优先购买权来跟我打麻烦了。” “这你放心好了,我姓冯的这点商业道德还是有的。” 放下电话之后,傅华就更犯愁了,冯玉山曾经还对金牛证券感过兴趣,冯玉山都不买了,他在上哪去找买家啊。 傅华就这样坐困愁城过了一天,一直到了傍晚,他还是没想出办法来,他也不想就这么待着苦闷回家,就打了电话给汤言,约汤言出来喝酒。汤言很爽快的答应了,约傅华去他的会所见面,说是好久没一起喝酒了,这一次一定要喝个痛快。 傅华想想也是,自从方晶那边闹出事情来之后,他们之间就很少约在一起喝酒了,因为一凑到一起喝酒,往往就会想到那些尴尬的事情。不过时间能够起到最好的疗愈效果,这么长时间过去,那些尴尬已经淡忘了很多。 汤言自重身份,加入的会所都是很高档的,看到会所内金碧辉煌的装饰,来来往往的都是高挑性感的美女以及衣冠楚楚的绅士,傅华恍惚觉得回到了过去,一切都还没改变,他还是置身于方晶的会所之内。 第2353章临老入花丛 但时间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下脚步的,这其实是一种悲哀,时间是一趟单行车,每个人都在向死而生。沿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你会觉得人生真是没什么意义的。他已经老了几岁,身边很多的人和事都发生了变化。 进入汤言的包厢,汤言和两个美女已经坐在那里喝酒了,见傅华进来,汤言指了指其中的一个美女,说:“我帮你找了个伴,喝酒助兴的。” 傅华对此到也无可无不可,他已经不是那个初到北京什么都很敏感的小官僚了,有些场面他已经见惯不怪了。于是他就去那个美女身边坐下,美女就拿了个杯子,给他倒上了一杯洋酒。 傅华拿起酒杯酒就喝了一大口,然后说:“我今天可真是够倒霉的,出门的时候一定没看黄历。” 汤言笑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曼要离开熙海投资了,这个她跟你说过吧?” “还真没有,对这种事情我很少去管的,怎么,想要我帮你留住她。” “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还真没这个本事。” 汤言笑了:“这倒也是,我这个妹妹从来都不听我的,这么说你有本事留下她了?” 傅华摇了摇头:“我也没这个本事,我了解你妹妹的性格,她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无影响不了她的。” “你这话可有点不对啊,她好像还是很尊重你的。” “这个你就说错了,那是她想要尊重我才会尊重我的,她如果不想尊重我了,我又算什么东西啊?你好好想想,当初她想来我公司,我那么阻拦,她还不是找你帮她说服了我?” “这倒也是啊,”汤言笑了起来,“想想你遇到过的女人,我妹妹是一个,郑莉是一个,都是那种个性倔强的人,你只能顺着她们来,一旦不如她们的意了,她们就会掉头而去,弃你而不顾了。真有意思,你是不是天生就招这种女人啊?” “也许吧,这个就不去说它了,这个还不算是最倒霉的,最倒霉的是中衡建工的董事长倪氏杰居然选在这个时候升职了,他去做什么监事会主席去了,而接任他董事长位子的竟然是倪氏杰的对头金正群,这家伙被倪氏杰压制了很长时间了,这一上台,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腾我呢?” “小曼离职不会给你造成什么损害,但这件事情还真是个问题,你在中衡建工手里的的项目恐怕就会有麻烦了。” “是啊,现在小曼要离开,我身边也没个人帮我,我真是头大了。” “这个嘛,好办,你可以装可怜要小曼继续留下来帮你啊,她的傅哥遇到麻烦了,危机关头,她一定不会再走的。” “别扯淡了,我不会扮可怜让她同情我的,那等于是在欺骗她的感情,你心里很清楚的,我从来都是把她当妹妹看待的,她这一次要离开也好,彼此之间分得清楚一点,不能再牵扯一些没意义的纠葛了。” “那你想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 “很简单,我想断臂求生,将那些没有精力也打理不好的生意卖掉,集中资金发展核心业务。” “你想卖掉金牛证券?好像你才拿到这家公司不久,现在就卖掉,不觉得可惜吗?” “是有点可惜,本来我是很看好证券这一行业的,但是这个商机我好像抓得早了一点,证券市场还没有跌倒谷底,一时半会,我还真看不到好转的希望。反倒是牵涉了我大笔的资金,如果金正群给我找麻烦,我的资金链肯定会出问题的。还不如赶紧将金牛证券出手,回收资金,确保公司的资金流健康,就算是金正群真的有什么动作,我手握大笔的资金,正所谓手里有钱心不慌,足够应付他的。所以我今天来找你,是想你帮我联系一下买家,看能不能帮我把金牛证券给卖掉。” 汤言看了看傅华,说:“你想得太简单了,现在这个世道,谁会拿出那么一大笔资金买一家不怎么赚钱的证券公司啊?” “你好好想想,你在证券业经营这么多年,人脉广,肯定有办法的。” “这个还真是很困难的,买得起的都是有实力的大公司,手里还必须要有这么一笔闲钱,一时半会儿,上哪去找这么一家公司啊?” “你都不行,看来这一次我真是抓了个刺猬在手里了。”傅华有些无语,他对汤言还是抱有一线期待的,现在被拒绝,心情真是跌倒了谷底。 两人都不说话了,那两名美女看两人都是一副犯愁的样子,也不敢讲什么话,房间里的气氛就有些沉闷。过了一会儿,傅华先觉得这样子有点不太好,他端起酒杯,笑着说:“行了汤少,不去想这些了,反正遇到什么麻烦就解决,现在想再多,也无济于事的。来喝酒。” 两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酒。两个美女看两人喝起酒来了,这才敢参与进来,跟他们玩起了猜骰子的游戏,因为傅华本身就不善于玩这种游戏,再加上心情不是很好,接连输了几把,被连灌了几杯酒,心情就越发的郁闷,就不想再玩下去,说要离开回家。 汤言就送他到会所门口,在等着提车的时候,一辆奔驰开了过来,开车的男人先下车,然后跑到另一边去很绅士的给女士开车门。在中国像这个男人那样讲究绅士风度的很少,傅华本来喝的有点晕,没太注意奔驰车上下来了什么人,这下子不由得就多看了下车的那一对男女一眼。 这一看,下车的这两人他还都认识,男的是在君华证券见过的京隆地产的黄珂,而女的则更是熟人了,居然是女明星许彤彤,想不到这两人居然混在了一起,神态之间好像还很亲密,他也有些日子没跟许彤彤联系过了,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是怎么搭上线的。 傅华对这个许彤彤一直也没太多的好感,知道她是一个为了走红什么都可以豁出去的女人。但是许彤彤搭上黄珂还是让他有些吃惊的,毕竟这两人的年纪实在是差的有点大。黄珂已经六十多岁了,而许彤彤才二十几岁的样子,按照年龄推算,黄珂做许彤彤的父亲还有余。许彤彤的口味真是有点重啊。 这时许彤彤也看了过来,两人的眼神就碰在了一起,有那么一刻,傅华感受到许彤彤眼神中是有一丝尴尬的,但这丝尴尬马上就一闪而逝,她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快步向傅华走了过来,笑着说:“傅哥,怎么这么巧会在这里遇到你。” 傅华本来是想装没看到躲过去的,但许彤彤走过来,他也就不能再躲了,迎过去跟许彤彤握了握手,笑着说:“真是很巧,你也跟朋友过来玩啊?” “是的,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京隆地产的黄珂黄董,我的一位朋友。京隆地产你知道吧?” “那太知道了,地产界数一数二的公司。幸会,幸会。”傅华笑着跟黄珂握了握手。 黄珂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笑着说:“我见过你的,是在君华证券朱董的办公室,他很跟说起过你,熙海投资的傅华傅董,丰源中心和天丰源广场就是你开发的,对吧?后生可畏啊。” 想不到这家伙的记性这么好,仅仅是见过面,并没有打招呼,他还是把自己给认出来了,这样子傅华也不得不敷衍他一下了:“小项目,小项目,跟黄董的京隆地产没法比。” 傅华又介绍了身边的汤言给许彤彤和黄珂认识,黄珂听说过汤言的公司,也知道汤言的背景,汤言自然也知道黄珂是谁。双方未免聊了几个彼此都熟悉的人,热络一会,这才分手,各走各的路。 看着黄珂和许彤彤离去的背影,汤言摇了摇头,说:“想不到黄珂居然玩这么大。不过许彤彤真是漂亮,网上曾经说你跟她有一腿,看来你的艳福还真不浅啊。” 傅华笑笑说:“别瞎扯淡,就是朋友,我可没碰她。” “你没碰她是对的,这种女人都是祸水级的人物,招惹了是会很麻烦的,你等着看吧,黄珂会跟她栽个跟头的。” “不会吧,许彤彤这个女人我还算是了解,不是那种很过分的女人,再说了,黄珂也是地产界的大佬了,以他的地位,个把女人的事情还罩得住吧?” “罩肯定是罩得住的,但是付出多大代价才能罩住就是一个问题了。现在的关键他并不是在玩啊,你没看他看那女人的眼神,里面都是宠溺,只有陷进去的男人才会有那种眼神的。临老入花丛,这位大佬肯定是春情荡漾啊。商界有位很出名的大佬曾经说过,企业家如果把心思都放在女人身上,那他的企业就离出事不远了。” 这时傅华的车已经被开出来了,他笑着说:“行了,我不听你胡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回去玩你的吧。” 第2354章损失惨重 傅华就坐车回家,在路上他接到了汤言打来的电话,汤言说:“我刚才脑子里面突然灵机一闪,有了一个看上去似乎不太可能,但却很有创意的想法,那就是你可以试试跟毛嫱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把金牛证券卖给证大证券。” “这不可能,你太异想天开了,我刚刚重创了一把证大证券,毛嫱估计气得要死呢,怎么会再来帮我呢?” 傅华连想都没想就否定了汤言的建议,但随即他说:“好像也不就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啊。” “是啊,毛嫱为什么费尽心机把顾惜言派过来,说明她对金牛证券感兴趣,一家公司想要卖个好价,首先一点找到对这家公司感兴趣的人。这一点毛嫱就很符合。其次呢,金牛证券的体量不大不小,证券公司所需要的东西他都具备,这正好能满足证大证券的需求,十几亿的价格对于证大证券这样的公司而言也根本没什么难度,这是毛嫱符合条件的第二点,她有足够买下的钱。” “还有第三点,”傅华的思路也被汤言激活了,“就是如果证大证券想买的话,说不定君华证券也会感兴趣,朱云华不想证大证券进军北京的意图很明显,他可能不惜代价也要阻止证大证券买下金牛证券的,所以这两家就会为了金牛证券争起来。那时候我趁机就能卖个好价钱了。只是朱云华恐怕对我就意见大了去了。” “那是自然,不过你如果操作得好的话,这个不是个问题的,比方说我可以找人先帮你散出消息去,证大证券向你问价,想要买下金牛证券,你因为跟朱云华之间联盟的关系,就先问问他的意思。”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演的可有点大,一旦漏了底,可就两头不是人了。特别是朱云华在证大证券还埋有眼线,对证大证券的一举一动都会很清楚。我估计毛嫱在君华证券也不会没有眼线的。这件事情操作起来,可就很有难度了。” “这倒也是,这两个家伙都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想要瞒过他们确实很有难度。”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傅华稍作思索,说,“汤少,你在上海哪边有没有跟证大证券关系很好的朋友,当然前提是也的跟你关系很好。” “这样的朋友好像倒也有那么一两个,你找这样的人干什么?” “我想利用一下朱云华埋在证大证券的眼线,给朱云华上演一出反间计,而这个人就需要帮我把蒋干盗书的那封信送给毛嫱。” 傅华就把他脑海里构思的计划大体上跟汤言说了,他需要找的汤言的这个朋友主要是起一个和事老的作用,他可以跑去跟毛嫱说他跟金牛证券也是朋友,不想看两家闹得那么水火不容。他听说金牛证券的老板本身就有意将金牛证券给卖掉,如果证大证券确实对这家公司感兴趣,他可以从中牵线,让两家直接交易,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里面的关键是证大证券是不是真的对金牛证券有兴趣,只要他确实有兴趣,答应考虑一下,朱云华在证大证券的眼线就会把消息反馈给朱云华,那样子朱云华可能就会相机而动了。如果证大证券对金牛证券不感兴趣,这个计划也就无疾而终了。 听完傅华的计划,汤言笑了,说:“你这家伙看上去很老实,骨子里却是狡猾得很,这个计划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我的朋友白跑一趟,你却谁都没得罪。但如果朱云华上钩,你却能从中得到最大的利益。” 傅华笑笑说:“我这也是被逼的没招了,帮帮我吧汤少。” 汤言笑着说:“行,这件事情我帮你,不过你可要记得,这件事情你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行,我记下了。” 一晃又是几天过去,这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君华证券那边故意在散播的,网上星河酒业的坏消息不断,什么环保不达标,被责令整改啊;什么内部管理混乱,一笔储备资金去向不明了;最致命的一条消息是星河酒业开发的新药双盲实验失败了,星河酒业今年的业绩将会。 新药开发是星河酒业股票最主要的卖点,也是星河酒业股价上涨的源泉,如果新药开发失败,那就等于是星河酒业这只股票上涨的基础,股价必然会一泻千里。再加上二级市场上有人在大量抛售星河酒业的股票,更加印证了这些坏消息。 于是,星河酒业的股价这几天一直在下跌,被死死的按在了跌停板上,即使星河酒业公司出来辟谣说,公司没有隐瞒或者未公布任何消息,公司新药开发还在有序进行中,公司环保达标,没有被责令整改,请股民们不要信谣传谣,股价也丝毫没有起色。 就这样连续跌停了六天,股价跌去了大半,才有买家进场开始买进星河酒业低价的筹码。金牛证券也就在这时候开始买进的,这并不是傅华授意的,而是公司自运营部门自己的操作,因为他们还有义务将跟当初融券时候相同数目的股票还给君华证券。 这个过程傅华看的是心惊肉跳,虽然这场战役没有丝毫的硝烟和枪声,但傅华却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到眼前一片血腥。他这一次肯定会收获盛丰,但股票本身是不产生任何价值的,他的收获实际上都是别人的损失,特别是证大证券,肯定是损失惨重。 这时傅华越发坚定了将金牛证券卖出去的想法,这种资本市场上厮杀太过惨烈,他的小心脏根本就承受不起的。 也就在这时,他一直在等待的朱云华的电话打了过来,一接通,傅华就听到朱云华阴阳怪气的说:“傅董啊,这几天你赚钱是不是赚的很惬意啊。”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朱云华这个态度肯定是他让汤言安排的反间计奏效了。朱云华的眼线已经知道了有人在证大证券和金牛证券之间牵线的消息。但傅华却不能显露出他知情的样子。他笑了笑说:“朱董啊,跟着你我真是开了眼界,这钱赚得真是惊心动魄。回头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你就这么谢我啊?” “怎么了?” “我怎么听到消息说,你想把金牛证券卖给证大证券,你可真是够牛的,居然敢利用证大证券和君华证券之间的矛盾,火中取栗。” “这是怎么话说的,我虽然是想将金牛证券卖掉,但是只是在朋友之间说了一嘴,并没有联系过证大证券啊,朱董您错怪我了,我没忘记我们之间还是联盟的关系。” “你没这么做就好,我可不想帮了你,你还要在背后捅我一刀。”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傅华嘴上连声保证着,心里却不以为然,他跟朱云华虽然在星河酒业这件事情上是联盟,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紧密,把他们连接在一起的是利益,而非情义。 停顿了一下,傅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朱董,我现在肯定是要给金牛证券找一个买家的,您在证券圈人脉广,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啊?” 朱云华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傅华话里的含义,傅华是说,他的金牛证券肯定是要卖掉的,既然你不想我卖给证大证券,那你帮我找一家买下来啊。 朱云华相信如果他不能帮傅华找到买家,傅华说不定真的卖给证大证券了。他不禁心中暗自怀疑,这个小滑头是不是挖了一个坑给他跳啊?他越想越像,首先一点,这家伙是知道他在证大证券埋有眼线的,对证大证券的一举一动都能够掌握。于是问题就来了,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巧不巧的牵线的人就出现在了证大证券。 如果这一切都是傅华有意而为之呢?傅华应该很清楚他的眼线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他,有人在给金牛证券和证大证券牵线。而傅华肯定也清楚,他是不想让证大证券进军北京的。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傅华这么做的目标就不是证大证券,而是君华证券。他想通过这种方式逼着君华证券买下金牛证券。 本来朱云华打电话给傅华也是想要将金牛证券买下来的,对于君华证券来说,区区的十几亿还拿得出来。这样子也是最保险的阻击毛嫱的办法。但是现在把事情通盘的考虑下来,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不想让傅华称心如意。 回想到他跟傅华之间的往来,除了一开始他还掌握点主动权之外,其他的时间,他都是被傅华牵着鼻子走的。他怎么也算是这一行的老行尊了,岂能被一个新入行的家伙这么耍弄? 再是现在他基本上可以判断出证大证券并不想买下金牛证券的,一方面他是很了解毛嫱这个女人的,这个女人要强,记仇,新近才在傅华手里吃了这么大一亏,她绝对不会再来好心的帮傅华解决难题的;另一方面经过星河酒业这一仗,证大证券损失惨重,眼下拿不拿得出这笔钱来都很难说。 第2355章很不稳固 既然是这样的话,朱云华就决定不往傅华挖好的坑里跳了,他笑了一下,说:“这个好说了,我会帮你留意,看有没有朋友对你们金牛证券感兴趣。” 朱云华这么说的意思是,我也不拒绝帮你联系,但我也不真的帮你联系,我就这么拖着你,看你这个滑头怎么办? 老实说傅华对朱云华的答复是很失望的,他并没有明确表示出要买下金牛证券的意思,反而用模棱两可话来敷衍他。傅华就明白朱云华实际上是看穿了他玩的伎俩了,这老狐狸并不上钩。 傅华觉得这老狐狸之所以不上钩,是因为他还是没有让这老狐狸感受到压力,朱云华还是感觉他能够从容应对眼前的局面。所以他还是要紧一口气,让老狐狸感到他不得不买下金牛证券的。 傅华就有些失望的说:“那先谢谢您了,不过傅董啊,你可要尽快帮我联系啊,我现在金牛证券这边接连走了两元大将,人才匮乏,我一个人真的有点照顾不过来,所以金牛证券必须赶紧出手,逼不得已,我可能就不得不……” 虽然傅华并没有把卖给证大证券的话说出来,但是朱云华却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不禁暗自冷笑了一声,这个小滑头想给他施加压力啊,他岂能会上这个当,便笑了笑说:“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这样吧,我这边还有个会要开。” 朱云华这么说,傅华就明白指望不上他了,这个老狐狸是摆明了不想帮他的。虽然想要把金牛证券卖给君华证券的计划失败了,不过傅华情绪上并没有沮丧,金牛证券出不了手就暂时不要去管它了,事情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反正目前来说金牛证券还算是稳定,星河酒业这一仗也赚了不少的钱,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他可以从容一点。该跟朱云华讲的话都讲了,他可以让这些话发酵一段时间,那个电影是怎么说的,让子弹飞一会,子弹再快,也得飞一会才能击中目标的。 现在应该是去拜访一下金正群的时候了,倪氏杰跟金正群之间董事长的职位交接已经过去几天了。金正群倒也没有一接班就找他的麻烦,不过也没有跟他接触。作为熙海投资的重要合作伙伴,他是应该去恭喜一下的,顺便探探金正群对双方合作项目的态度。 相对于金牛证券,金正群的态度对傅华来说更重要,再怎么说,金牛证券也是他的副业,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才是他的主业,他的重心所在。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余欣雁的办公室,余欣雁的职务是董事长助理,要见金正群,肯定是要先跟他的助理约时间的,只是不知道金正群上任之后,有没有将余欣雁给换掉。 那边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余欣雁公事公办的声音传了过来:“傅董打电话来,有什么指示吗?” 傅华笑了笑说:“哪敢指示余助理啊,我想见一下金正群董事长,这一块还是你负责的吧?” 余欣雁说:“还是我负责的,我马上帮你约时间,你等我电话吧。” 十几分钟之后,余欣雁的电话打过来了,说是金正群下午三点有时间,傅华可以过去见他。余欣雁讲完,傅华有心想要问问余欣雁在中衡建工过得怎么样,但想想金正群接任的时间还短,还不至于对余欣雁怎么样,再是这个问题本身对余欣雁太过于关心了,贸然问出去很是唐突,于是就什么话也没说,挂了。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傅华提前十五分钟就到了中衡建工,他不得不谨慎应对金正群,虽然胡瑜非曾经提醒他对待金正群友善一点,但这一次人事变动来的太突然,他还没来得及行动金正群就上台了。所以他也搞不清楚金正群会怎样对待他。 三点钟的时候,余欣雁将他请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傅华看到倪氏杰原来的布置还在,只是坐在老板台后面的人变成了金正群,心中难免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金正群看到他进来,站起来迎接他,两人握了握手,傅华道了一声恭喜,恭喜金正群执掌中衡建工。 金正群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两人分宾主坐下,余欣雁送了两杯茶进来然后退了出去,傅华说:“我来是想看看您对我们合作的项目,有什么指示没有。” 金正群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我还真是不敢指示什么的,项目是双方合作的,双方也商定好了合作的条款,按照合约履行就好了。” 傅华对金正群平和的态度有些诧异,自从他们打上交道以来,金正群对项目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想尽办法找麻烦。今天怎么变了?他不免抬头看了金正群一眼。 金正群看傅华看他,笑了:“你不用看我了,你是不是心中暗自担心我找项目的麻烦啊?这个你可以放心了,我肯定不会的,我现在是这家公司的掌舵人了,也不希望公司的项目出什么问题的。找你的麻烦,也是找自己的麻烦的。” 听金正群这么说,傅华大致上猜到了金正群的心态了。金正群比不上倪氏杰,他没有倪氏杰那种在公司一呼百应的威望。因此他并不敢一上台就搞什么大动作的,否则他还没搞掉别人,就会先被别人搞掉了。他必须先隐忍一段时间,在中衡建工站稳脚跟,然后才能施展他的拳脚。 这家伙也不是笨人啊,懂得看形势,傅华也乐得跟这样聪明的人打交道,聪明人的行为都有有规律可循的,你可以对他的行为预作判断。傅华心放下了一半,起码在目前这段时间,金正群是不会对他做什么的。而等过了这段时间,他把金牛证券处置好了,金正群再有什么动作,也伤及不了他的根本了。1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谢谢金董了。如果您回头想起来什么指示,尽管安排,我一定会尽力去办的。” 金正群笑了,说:“行了傅董,你不用在我面前这么小心翼翼了,我不会故意针对你的。实话跟你讲,这段时间我遇到了很多事,也想了很多。你也清楚我那个时间在中衡建工有多窘迫,方力德那个混蛋打错电话给我都吓得要死,连电梯都不敢跟我一起坐,那个时候我就是个瘟神,别人避之而不及的。” 傅华确实看到了当时金正群的窘态,便笑了一下,说:“这个我还记得,那个方力德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金正群笑了起来,说:“我也没把他怎么样,更没有去把他贬职之类的报复他,我还是有容人的雅量的。不过,我现在经常会把他叫到办公室,听他汇报项目的进展情况,关心一下他的工作进度,你没看到每一次他面对我那个尴尬的样子。” 傅华笑了起来,金正群这么做就有点恶作剧了,方力德当初那么对待金正群,现在金正群得势了,他心里肯定是忐忑不安的,常理上他会尽量回避跟金正群的见面,但是金正群却不想给他回避的机会,经常把他叫去耳提面命,也不批评他,也不找他的碴。但是他的心始终处于一个惶恐不安的状态,这才是最令人难受的。 金正群接着说道:“其实呢,傅董,那个时候在中衡建工我真有点呆不下去了,都想打辞职报告了,幸运的是,那天遇到了你,你跟我说,我就像股票一样,已经跌到谷底了,也该触底回升了。你这话一下子点醒了我,我都已经倒霉到这个程度,再倒霉也不过如此了,我为什么要离开呢?而且我不管怎么也是中衡建工的总经理,倪氏杰已经那么大年纪了,退出董事长的位置是早晚的事,而这些年虽然没做出什么成绩来,但也没犯下什么错误,到时候是有很大机会接班的。” 听到这里,傅华心中暗自后悔,他当初闲的没事跟金正群说什么触底回升啊,不鼓励这家伙可能就自己离开中衡建工了。他心里很清楚,这个金正群是一个真正的小人,这种人也许暂时会因为某种感激而不对你做什么。但这种感激往往是不能持久的,等到这感激淡化了,你又因为某种利益给他造成了伤害,他的报复也许会更加猛烈的。 傅华笑了一下:“没想到我还真的说中了,你这不但触底回升了,还胜过了原来的位置。” “是啊,这人还真是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从中衡建工出来,傅华大致上可以确定,短时间内金正群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一来金正群也需要时间来稳定内部,站稳脚跟;二来金正群目前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还没有被列入打击对象的名单里。 但这也不代表傅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他跟金正群之间并没有什么共同的利益,也不存在什么情义,他们之间的和平是很不稳固的,一旦有什么外在的因素干扰,他们马上就会变成对立的。 第2356章一丝恐惧 特别是眼下还有一个董某某的存在,让傅华寝食难安,更加觉得筑牢防守的基础。 金牛证券对傅华来说,总是一个包袱,这个包袱必须卸下来他才会感觉到安心。但是想把金牛证券卖给君华证券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现在又要去哪里找买家呢? 这个时候,傅华就感觉他在商界的人脉实在是太少了,有什么事情几乎找不到什么能够帮上忙的人。这个时候,他就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有些商人经常会打打高尔夫,泡泡会所什么的,这其实并不仅仅是为了玩乐。更多的是为了商人之间的交际。只有通过广泛的交际,才能有更多的朋友,才能把生意做得更好。 但是临渴掘井显然是来不及了,他还是要在现有的状况下找出办法来的,这个办法在哪呢? 上海,证大证券总部,总经理办公室,看到电脑屏幕上星河酒业总算是打开了跌停,毛嫱暗自松了口气。股票操作其实有些时候难免会判断失误,手中的股票会遭遇大跌,但这对懂得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灭顶之灾,懂行的人还是有很多补救的方法的。比方说急跌之后,通常不要急着卖出,因为急跌之后,往往也会有急涨,股价也会回升一点。再是也可以通过t+0方式的交易降低损失。 但是这所有的措施短时间之内也是无法完全弥补这一次炒作星河酒业的损失的,毛嫱想起这一点,马上就有想吐血的感觉,这一次的损失实在是有点大。这一切都要怪那个看上去很温和的傅华。这家伙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似乎人畜无害,但实际上却是在扮猪吃老虎。 难怪自从见过这家伙之后,她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原来是傅华带给他的。但是那个愚蠢的顾惜言不但没有提醒她,却一直在说傅华对证券这一行什么都不懂,他能够应付得了。但结果呢,人家的不懂根本就是装给他看的,在暴起发难的那一刻,人家才显露出真正的狰狞面目。 顾惜言这个蠢蛋也真是个无能之辈,不但没有在关键的时刻通风报信,还被人家吓破了胆,回来之后就跟她说要辞职离开证大证券,好像那个傅华能够吃了他一样,枉自己还对他动了心,想跟他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呢。这个男人算是废了。 这个时候毛嫱就会忍不住拿朱云华和顾惜言来做对比,这两个男人先后都做过他的情人,女人嘛,心中总是会忍不住做个比较的。比较之下,她才知道顾惜言根本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什么学识啊,什么样貌啊,这些都是靠不住的。 朱云华虽然没上过什么名牌大学,长得也不咋地,但抡起魄力、头脑以及手段来,顾惜言根本就无法跟他相比。朱云华才是个真正的男人,而顾惜言则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至今想起朱云华来,毛嫱还是有些心动不已的,所以她才会接受朱云华的潜规则,委身于他。但是朱云华也有给不了她的东西。比如婚姻,朱云华总是以种种的理由推脱,不肯离婚。其实她很明白,朱云华倒不是在乎他的老婆,但是他的岳父家是很有地位的,他怕离婚会影响他现在的地位。 又比如她渴望的位置,当时她也想过,既然朱云华不肯给她名分,给她想要的地位也行啊。但是这个男人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但实际上却在暗地里想方设法的阻挠她上位。后来她才明白朱云华这么做实际上是怕给了她想要的地位,恐怕就无法控制得住她了,甚至她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取而代之。 说到底,这个男人更在乎的是他自己而已,在跟她缠绵的时候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哄她的。内心中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在意她,更别说爱她了。明白了这一点,毛嫱感觉到受了极大的欺辱,所以才会接受君华证券竞争对手证大证券的邀请,跳槽离开了君华证券离开他。并在内心中发誓,终有一天,她会把在朱云华欺辱她的都报复回去的。 朱云华心中也把她的跳槽视为极大的背叛,只是因为她太熟悉他了,很多他见不得人的事情她都知道,所以才不敢对她怎么样。但是朱云华对此并不甘心,这只老狐狸还是念念不忘的想找机会报复她。 虽然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这一次朱云华也参与了金牛证券对证大证券的绞杀,但是毛嫱还是从中嗅到了那只老狐狸的味道。毕竟她跟在朱云华身边很多年了,对朱云华的手法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那个傅华可以扮猪吃老虎,也可以手段狠辣,但是傅华一定不能做到准确的掌握星河酒业这只股票的卖点。一个刚入行不久的新手也不太可能将融券交易玩得那么溜,更无法做到操纵媒体散布星河酒业的坏消息以配合打压星河酒业的股价。 这些只有那只老狐狸才能够玩得出来,这一切实在是配合的太完美了,完美到毛嫱可以清晰的在其中看到朱云华这只老狐狸的身影。但是虽然知道就是这只老狐狸的手笔,毛嫱却拿不出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融券交易本身就是很隐蔽的,想要证明是谁在背后搞鬼是很困难的。 她还是太麻痹大意了,在看到那只老狐狸跟傅华接触的时候,她就应该对这一次的炒作倍加小心的。她不但没有,反而送上门去想要那只老狐狸帮她锁仓抬轿。估计那只老狐狸听到她这个正中下怀的要求,心里一定乐开了花吧?不出意料之外,这一次上海证大证券的子弹中,应该就有老狐狸应她的要求积攒起来的子弹吧? 毛嫱越想越恼火,口中银牙咬的咯吱咯吱的响。那只老狐狸成功的又羞辱了她一次。也许这只老狐狸并不怕她看出这一点吧,他应该就是想让她知道这个惨重的教训是他给她的。 但这些还不是毛嫱最在意的,毛嫱目前最在意的是这一次的失败让她筹谋了大半年的证大证券进军北京计划,不得不以以失败告终。实际上她早就盯上了金牛证券,专门研究过金牛证券这家公司的状况,研究的结果表明无论是从体量上,还是从业务状况上,这家证券公司都是很适合作为证大证券登陆北京的桥头堡的。 如果不是她私心作祟,想要帮顾惜言这个情人在公司谋取一个好的职位,她可能就不会安排顾惜言先行潜伏进去,而是直接开价收购金牛证券了。而从金牛证券在傅华那家伙手里的经营状况来看,只要她开的价格合适,买下了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但这个计划现在彻底失败了,证大证券不但在这一次的事件中损失惨重,还失去了买下相对合适价格金牛证券的机会。为此她还受到了公司董事会的谴责。董事会认为她在这一次跟金牛证券的交锋中,进退失据,把一个本来很简单的收购案搞得复杂无比,还让公司蒙受了重大损失。 总算董事会还给她留了一点颜面,没有拿顾惜言这个她的情人来说事,否则的话他因私废公的做法就会暴露在公司广大股东的面前,恐怕她也不得不辞去总经理的职务,离开证大证券。 这都是拜那个傅华所赐,傅华在这一次她跟老狐狸的交锋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就是他那个人畜无害的样子成功的麻痹了她,让她放下了对老狐狸的戒心,从而在星河酒业的炒作中遭受惨重的打击。 这家伙看上去人畜无害,但实际上也是一个狠角色,据顾惜言那个草包回来说,这家伙差一点把他从十二楼的窗户扔出去。也就是因为这个,顾惜言才会吓破了胆。毛嫱听到这个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这一次是惹到了一个什么人啊? 她倒不相信傅华真的会把顾惜言真的从十二楼扔出去,但是敢拿出这个架势,并且还有这个能力把这个威胁付诸于实施,这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善类。毛嫱这才对傅华引起了重视,并且上网搜索了傅华的相关资料。 网上倒是没讲傅华什么丰功伟绩,而大多是跟一些京城名媛名少之间的花花事,什么介入到某某名媛和名少之间的感情了,或者跟某某名媛私下幽会了,跟某某名媛闹出照片的丑闻了。这家伙因此有了一个名媛杀手的外号。再就是傅华婚姻的纠葛,这家伙居然已经离了两次婚了,网上说大多是因为这家伙在婚姻存续期间,跟某某名媛有了扯不清的关系。 毛嫱对这些网上的情况第一反应是这家伙就是一个吃软饭的花花公子,天天沾花惹草,靠婚姻攀援上了一些有钱有地位的人家,才会有今天的财富和地位。但细想下来,毛嫱心中却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傅华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第2357章上别人当了 别的不说,就说傅华离过婚的那两户人家,都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找惹得起的,如果真是傅华做错了事,让他们的女儿受了欺负,这两户人家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傅华的。 就算是他们自重身份,不会找人伤害傅华的身体,但他们让傅华不能继续留在北京的能力还是有的。但离婚之后傅华不仅留在北京,还混得风生水起。问题就来了,他靠了什么才能够这样呢? 一些台面下的事情是很难在网上找到答案的,毛嫱就找了她当初在在北京工作的一些要好的同事,这些同事也都是混迹北京证券界的人物,地头蛇,消息都是很灵通的。 反馈回来的信息让她真是大跌眼镜,她这才知道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家伙不仅是名媛杀手,还有一个更骇人的外号是高官杀手,据一些无法证实的小道消息,先后有几位级别很高的人物都是栽在他的手里的。 这家伙背后似乎有着一些无法证实的大人物。甚至有些传言说这家伙跟北京的一些社会人士关系很亲密,是一个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这个时候那些同事大多已经知道了证大证券跟金牛证券之间发生的事情,对此他们的看法是,这家伙很多人避之犹恐不及,他又没有惹你,你闲着无事去找他的麻烦干嘛啊? 原来这家伙也是一个枭雄式的人物,只是他低调得很,隐藏的很深。知道了这些,毛嫱对顾惜言就更加恼火了。她是因为离开北京有几年了,错过了傅华的风生水起,所以才不了解傅华的底细。而顾惜言却是她派去傅华身边的,主要的目标也是傅华的金牛证券,他应该把傅华的底细了解的更清楚才对。 如果她早就知道了傅华的底细,知道了傅华的那些丰功伟绩,她说不定会放弃这一次针对金牛证券的计划。但是顾惜言这个蠢货只是看到了傅华对证券这一行懂得不多,就以为天下太平了…… 当然现在再来说这些已经是马后炮,于事无补了。毛嫱只能把心头对傅华的恨意和着血一起吞下去了。知道了傅华的底细之后,她已经打消了原本想要的狠狠报复金牛证券的想法。 傅华不同于朱云华,她跟朱云华之间的争斗基本上可以保证在商业的范畴之内,就算是超出商业的范畴,基本上也是在可控制的,但是傅华则不同了,谁知道他会玩出什么盘外招呢?朱云华的帐可以以后再算,但是傅华她真的惹不起。惹不起她总躲得起吧? 但事情就是这么诡异,她已经想躲开了,傅华这家伙居然得寸进尺,托一个朋友来跟她说,想要将金牛证券卖给她。这家伙想好干嘛啊?是不是脑子坏掉了,难道他以为给她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是可以轻轻的就揭过去的吗? 话说她这个女人在行内可是出了名很记仇的,即使不能报复他,也不会以德报怨的反过头来去帮他的。不可能的。又或者这家伙又想了什么损招,想要来再坑她一把? 不过内心中毛嫱对傅华也是有点佩服的,敢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想要把金牛证券卖给她,还真是有些胆略的。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表现。对比之下毛嫱更加不屑顾惜言,她当初也真是瞎了眼睛,居然看上了这个虚有其表的家伙。 北京,王海波开着车送傅华回家,忙碌了一天的傅华静静的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公司里面少了汤曼的协助,熙海投资和金牛证券这两家公司的事务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把他忙得一刻也不得闲,直到晚上八点多了,才勉强把手头的事务处理完。一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不然他还没被对手打垮,自己就累垮了。 正当傅华昏昏欲睡的时候,前面开车的王海波突然说了一句:“傅董,好像一直有车在跟着我们。” 傅华的睡意马上就没有了,经历过那一次他和罗茜男一起被绑架的事件之后,他的警惕性一直很高,他可不想再陷到那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境中了。他急忙问道:“在哪里?” 王海波说:“在我们的车后面,有一辆银灰色的大众Polo,从我们从海川大厦出来就跟在后面了,我试着甩过几次,都没甩得掉。” 王海波是胡瑜非和杨志欣专门从退役武警中挑来保护他的安全的,曾经在所在部队自由搏击比赛中拿过冠军,驾驶技术也受过专门的训练,车技一流。王海波都甩不掉,说明这辆车还真是有问题的。 傅华回头看了一眼那辆车,又看了看身边来来往往的车流,他可以确定一点,如果这辆车的人想对他不利,肯定不会现在动手的。这里是喧嚣的马路,并不适合下手绑架人的。 傅华说:“先不要去管它了,继续回家,不过你留意着,看他会不会跟着我回家。” 车子依旧前行,快进入到傅华所住的小区的时候,这辆车依旧跟在了后面,他可不想把这种不安全的因素带回家,就让王海波找一个地方停车。于是傅华的车开始减速,那辆车也跟着减速。傅华的车停下来,那辆车也在不远处一个有暗影的地方停了下来。 王海波艺高人胆大,说了一声傅董你别下车,我下去看看。于是他下车锁了车门,然后快步走向那辆车。他走过去的方向很有讲究,基本上堵住了对方往前开车的路。那辆车并没有逃走,一直停在那。 王海波敲了敲那辆车的车窗,车窗降下来,从傅华这边看过去,一个形象有些猥琐的男人出现在车窗内,那人问道:“朋友,有事吗?” 这个人的样子傅华并没有见过,也不像是一个很能打的匪徒之类的,傅华就很有些纳闷,他降下车窗喊道:“朋友,你跟了我一路了,有什么事吗?” 这时王海波已经看到了车里面的情形,车里面还有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架相机,他就明白对方是干什么的了。他冲着傅华喊道:“傅董,车里还有一个男人,这俩家伙好像是个偷拍的。” 傅华不禁楞了一下,他已经不是官员了,最近也没跟什么名媛明星之类的有瓜葛,这两个不长眼的家伙偷拍他干什么啊,他身上一点值得偷拍的价值都没有啊? 没有了危险性,傅华就示意王海波把车门打开,他下了车走过去,看了看车里面的另外一个男人,也是一个生面孔,不由得更加纳闷了,便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啊?” 车里面那个拿相机的家伙说道:“我们是某某自媒体的记者。” 听这家伙报出名头来,傅华还真听说过这家所谓的自媒体,这是一家被认证的网络大V,专门跟拍一些明星名人受人关注的群体之类的,经常会发布一些明星名人的行踪丑闻的,在网络上粉丝众多,算是有一定的影响力。 傅华笑了:“什么时候我也成了名人了?” 拿相机的家伙笑了,有些歉意的说:“这个是一场误会,我们把你当成某某明星了,所以才会跟拍你,对不起啊。” 傅华却没有那么好糊弄,他伸手对那个男人说:“行啊,你把相机给我看看,误不误会就清楚了。” “这个就没必要了吧?” “我们老板让你把相机拿过来,听到了没有。”王海波说着,手里的钥匙就逼在了那个开车男人的喉咙上,如果这个时候车内的男人敢反抗,他有把握将这个男人的喉咙戳个洞出来。 “真的是一个误会,”那个拿相机的人并不敢拿另外一个人的性命冒险,一点辩解着,一边还是将相机递给了傅华。 傅华打开相机,翻看里面拍下来的照片,照片基本上都是没有价值的,都是傅华出入海川大厦的镜头,不过这俩家伙跟了他已经不止一天了,显然认错人的说法是不存在的。 但是这俩家伙拍这些无意义的照片究竟是为什么啊?这真是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看着那个男人说:“你老实跟我说,为什么偷拍我,不说实话的话,别怪我把你这相机给摔了。” 傅华拿着的相机是一家比较有名牌子的单反相机,看上去值几个钱的样子,所以傅华才拿这个威胁他们。那个男人急了,说:“别别,这其实还真是个误会,我是收到消息,说你身上有个爆炸性的大新闻,挖掘出来能卖个大价钱。你知道我们是吃这碗饭的,有线索当然要跟了,没想到跟了你几天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拍到。” 傅华笑了,这个解释他还能接受,他身上却是没有什么爆炸性的新闻,给这俩家伙消息的人肯定是骗他们的。他说:“你们上别人当了,行了,相机我还给你,不过这里面的存储器我要没收,还有啊,别再让我看到你们跟着我,否则我会报警的。” 第2358章花丛老手 傅华就将存储器从相机里抽了出来,然后将相机还给了他们,然后放他们离开了,他觉得这件事情到此就算是结束了。哪知道事情还远没有结束。第二天他一到办公室,就接到苏南的电话,苏南笑着说:“你这家伙啊,都上财经版头条了。” 傅华笑着说:“别扯淡了,我这身价,在四九城能够扒拉出一堆来,怎么够资格上财经版的头条呢?” “你是不够资格,但架不住有人够了啊。” 傅华笑着说:“谁啊,我跟谁沾光了?” “你还没看今天的报纸吧?” “没呢,我刚到办公室坐下,还什么事都没处理呢。” “那你赶紧看吧,京华早报财经版有你大幅的光辉形象呢。” 傅华心里就有些忐忑,他怕是什么出丑的照片又被人翻了出来,赶紧找出京华早报来一看,心中松了口气,确实有一张他的照片被登了出来,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出丑的照片,照片拍摄的是汤言那家会所门口他跟许彤彤黄珂相遇的情形。 他果然是跟人沾光了,黄珂身为地产界的大鳄,与他相关的消息确实够分量上财经版的头条,随即他看到了这条消息的标题,不禁苦笑了一下,心里骂了句娘,这些混蛋记者啊,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只见上面写着:新欢与旧爱狭路相逢,年度清纯女星情归何处。原来昨天那个家伙说的并不假,他身上确实是有大新闻的。这段大新闻的核心并不是他,而是黄珂,黄珂执掌千亿产值的公司,又是一个爱在商界指点江山的风流人物,再加上跟一个可以做他女儿的女星扯上了瓜葛,这确实是一条大新闻,爆炸性的大新闻。 傅华则是遭受了池鱼之殃,他只是碰巧跟黄珂许彤彤两人遇到了,又碰巧传过跟许彤彤的绯闻,三人的碰面就有了很多吃瓜群众关注的话题了。至于傅华身边的汤言,则是被记者选择性的无视了。 再往下看报道的内容,傅华真是有被气的吐血的感觉,他有点后悔昨天那么轻易的就放走了那两个偷拍的家伙。原来这俩家伙的目标还真是他啊,早知道这样他一定会狠狠的教训这俩家伙的。 报道先是对拍到黄珂许彤彤和傅华三人在一起握手寒暄的照片做了看图说话,说什么本自媒体的记者得到热心读者的线报,说是女星许彤彤现在正跟某千亿级的富豪约会,似乎那个富豪目前还在婚姻当中,记者就对许彤彤进行了全天候的跟踪,终于发现,这个千亿级富豪正是京隆地产的董事长黄珂。 据记者了解到的信息,黄珂早已跟妻子离婚,只是因为怕影响太大,没作公开。因此黄珂跟许彤彤约会只是两名单身男女正常交往的行为,只不过她们的年龄差太大了一点。 不过记者在这一次跟拍中,发现了一个更劲爆的事情,那就是许彤彤和黄珂所遇到的那名男子也是京城的一个名流,是一名商界的后起之秀,他在短短的几年之内,从一文不名一跃成为掌控几十亿资产的富豪,可谓财技惊人。他的名字就叫傅华。 这人原本是一个地级市的驻京办主任,现在驻京办撤销,他摇身一变成为熙海投资的董事长,公司旗下掌控着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两大地产项目,还有一家掌控几十亿资金的金牛证券。对于这个人的资产来历,颇多传言,有人说他是借助两段婚姻累积起来的,也有人说结交权贵……反正说法很多,不一而足,记者也无从查证。 不过记者换了个角度作为切入点,却查到了一些颇为有意思的资料。那就是这个傅华跟许彤彤之间早就认识。早年傅华还是驻京办主任的时候,就遇到了还是新人的许彤彤,一见倾心,便大力举荐许彤彤出演海川市的形象宣传片,并帮忙请到了中国电影界的两大名导合力打造这部许彤彤主演的形象宣传片。 其后傅华更是下大气力帮助这部形象宣传片在国家级的媒体上播出,许彤彤也没辜负他的期望,以清新亮丽的形象一炮而红,一跃成为少男少女心目中的女神,后更是被媒体评为年度清纯女星。许彤彤由此就星途顺遂,接连出演了几部著名导演编导的大片,票房大卖,成为了实至名归的一线红星。 由此看来,傅华可谓是许彤彤的伯乐,是她一手发掘了许彤彤。许彤彤对此也是知恩图报,私下里跟傅华也是过从甚密。有热心读者曾经目击过许彤彤跟傅华一起出席活动,甚至傅华的熙海投资开业,许彤彤也不计报酬的为其站台。一时郎情妾意,不知有多甜蜜。 也就在此时,有记者拍到许彤彤跟某神秘男子幽会,情难自禁的时候,居然跟该男子车震。对此许彤彤和其经纪公司并没有做任何的回应。媒体对这什么男子颇多猜测,但当时并没有记者搞清楚那名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今天在调查清楚了傅华的资料之后,本自媒体的记者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当时跟许彤彤优惠的神秘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这位商界新秀傅华先生,许彤彤的伯乐。 为了证实这一点,本自媒体的记者不辞辛苦,多方位全角度的跟拍了傅华的座驾。然后跟拍到许彤彤车震的照片进行了严格的比对,从而证实了许彤彤和傅华起码在那个时间点,是有过一段情的。只是这段情是不是还在,尚且存疑。 为了弄清楚这一点,本自媒体就继续跟拍傅华,看他跟许彤彤有没有继续私下往来。遗憾的是,在跟拍过程中,记者还没发现什么的时候,就被傅华给发现了。傅华可能为了掩饰什么,将记者相机内的存储器给抽走了。 回过头再来看傅华许彤彤、黄珂这三人的照片,就会发现傅华的脸上虽然带着笑,态度却是十分冷淡的,显然他对黄珂是很不感冒的。而许彤彤的笑容则是有些尴尬,显然在两个新旧情人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这里面最淡定自如的就数黄珂了。 黄珂年已花甲,手中执掌着千亿的地产帝国,怎么说也是见惯风雨的人,他自然不会学小儿女一样惺惺作态了,这种场面你是无法知道他的喜怒的。表现的淡定一点,反而可能给许彤彤一个有容人之量的好印象。只是他内心中究竟作何想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记者也私下对黄珂和傅华做了一下比较,黄珂胜在手握千亿的地产帝国,拥有的财富和社会名望都不是傅华可以与之相比较的。傅华则胜在年轻,他也就不到四十岁的样子,看上去跟许彤彤更为般配。那么问题来了,许彤彤究竟会做怎样的选择呢?记者站在许彤彤的角度上,也是难以抉择的。 但无论作何抉择,许彤彤都已经是人生赢家了。记者对此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看完之后,傅华将报纸扔到了一边,心中暗骂这个记者不是个东西,这家伙还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居然把他和许彤彤的那张旧照给发掘了出来。如果不结合现在拍到的三人合影,那张旧照本来是没什么的,甚至都没人发现那张旧照中的男人是他。 但现在两张照片结合,一些有的没的就被记者演绎了出来,特别是记者还对他和黄珂做了比较,那口吻简直就是在挑拨,想要两人斗个死去活来的意思。对此傅华倒是没什么的,从一开始他就对许彤彤没有那种想法的。他不喜欢许彤彤的心机,他更喜欢简单一些的人。 但是黄珂会不会也这么想可就不好说了,那晚的黄珂对许彤彤可是十分的爱护的,那种身份的人,居然下车去给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开车门,这可能已经不能简单的用绅士风度来解释了。 傅华都可以想象黄珂对许彤彤的心态,一个已近暮年的老男人对一个如花似玉年轻的都可以做女儿的女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他肯定是急切的想要抓住这年轻的火热的美好,即使为此付出更多的代价也会甘之如饴的。 傅华只是希望黄珂能够像在一些媒体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有风度,不要因为一个记者的无聊无章而对他有所嫉恨,他可是一点要跟他争女人的想法都没有的。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汤言的号码,就接通了,笑着说:“你如果是想跟我聊许彤彤的事情,就赶紧给我闭嘴,我不想跟你解释什么的。” 汤言笑了,说:“你怎么知道我是想跟你聊许彤彤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还用说嘛,你这家伙是花丛老手,那天见到许彤彤的时候,口水都流出来了。今天早上又恰巧有一篇登在财经版的有关许彤彤和我黄珂的花边新闻,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是为此而找我的。” 第2359章见过一面 “还真不是,我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吗?我打给你是为了问君华证券朱云华那边有什么反应。”汤言笑着说。 “你就装吧。” “不过你既然先提起了许彤彤,那我也不妨问一问她,那个跟他车震的神秘男子真是你啊?” “你这家伙这不还是为了许彤彤吗?好吧,我满足你的好奇心,是,那个神秘男子就是我,你满意了?” “我满意什么啊,我他娘的心里酸的要命,怎么好白菜都被你这家伙给拱了啊?” “滚一边去,什么叫我拱了,我们没做什么的,就是亲了一下而已,我还是被动的那一方。” “你怎么不成仙呢?那么漂亮的女人亲了你,你还不美死。” “滚一边去,我跟许彤彤之间真的没什么的,那天见面之前,我们已经好久不联系了。怎么,你对她感兴趣啊,那去跟黄珂争去,别扯上我。” “我还真是没戏,一方面,我没黄珂有钱,另一方面我也没你有魅力,我拿什么争啊,可惜了,这个女人没我的份了。” “没你的份也不错,这个女人心机太重,又急于往上爬,不是你能消受的。我当初都没敢伸手的,知道我掌控不了她的。” “你这家伙就是傻,管他掌控得住掌控不住的,先拱了再说,男女之间的事情,做了也就做了,难道事后她还能赖着你不成?” “我没你这么无耻好吧,行了,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当然了,你忘了我跟你说的,朱云华那边有什么反应啊?” “这只老狐狸识破了我的把戏,只是说了一句会帮我联系买家的,然后就闪了。我现在正发愁从哪里去找买家呢。你还有什么好主意吗?” “这只老狐狸居然不上钩,是不是你没给他足够的压力啊?” “我给了他压力了,我含蓄的告诉他,如果我实在撑不住的话,我就会把金牛证券卖给证大证券,但估计老狐狸已经猜到证大证券对我的公司不感兴趣的,所以并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我现在已经黔驴技穷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汤言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好办,我给你出的主意本来就是一鱼两吃的,既然反着吃吃不成,那我们就正着吃,你这几天有空吗?” “说有空也没空,成天就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的,不过挤挤还是能够挤出时间的。” “既然这样子,你就挤出两天的时间好了,我让朋友安排你去上海见毛嫱。” “这能行吗,别忘了,她已经拒绝你朋友牵线的安排了。到时候我去上海,他不肯见我,岂不是糗到家了?” “我那个朋友在上海可是很有实力的人,毛嫱也必须给她三分薄面的,所以面你肯定是能够见上的。但是见了面之后,你能不能说服毛嫱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怎么样,敢不敢拿出你男性的魅力,去魅惑一下她啊?据可靠的消息,顾惜言已经辞职,毛嫱正是闺中无人,春心寂寞的时候,你正好趁虚而入。” “滚,我才不出卖色相呢。不过既然你能安排我见到她,我倒也不妨去上海试一试。这也算是你说的一鱼两吃,即使无法说服毛嫱,起码我也可以让朱云华感受到压力不是?” “那行,我帮你约时间。” 两天后,傅华拎着一个公文包出现在了上海虹桥机场,四处打量着接飞机的人群,汤言说他上海的朋友会来接他。很快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女孩子拿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接北京来的傅华先生。 这个女孩子应该不是汤言朋友本人吧,在傅华想来,在上海有一定地位的人不会这么年轻,也不会这么稚嫩。傅华就走过去,笑着对那个女孩子说:“你好,我就是傅华。” 女孩子就把接机的牌子放了下来,笑着说:“傅先生您好,我是刘辉董事长的助理,他安排我来接您去酒店的。您跟我走吧。” 刘辉就是汤言朋友的名字,他是一家投资顾问公司的董事长。汤言说这个人跟江浙一带的顶级富豪来往密切,能够轻易的调动大笔的资金,实力雄厚。证券公司进行大的炒作项目的时候,也得调用一些的头寸,这个时候就会用到这个人,因此毛嫱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于是女孩子就把傅华带到了上海市中心南京东路一家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帮傅华办好入住手续之后,女孩子说:“傅先生,我们董事长让我告诉您,您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八点他会过来给您接风洗尘。至于毛总那边他已经帮您约了明天上午九点钟见面。” 傅华在房间里小睡了一会儿,差一刻八点的时候,他房间的电话响了起啦,接通之后,一个很霸气的女声说道:“我是刘辉,你是傅先生吧?” 傅华多少愣了一下,汤言也没跟他讲刘辉的性别,他原本以为刘辉是个男人,却没想到她是一个女人,不过这个女人听声音却是很男性化的。 傅华笑笑说:“您好,我是傅华,这一次给您添麻烦了。” “行了行了,别假客气了,你是汤言的朋友,我自然是要接待好你的。我去北京也是那家伙负责接待我的。你出来吧,我在这里的法国餐厅等你。你吃法餐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 傅华就去酒店的法国餐厅,餐厅环境简洁中带点小情调,幽暗的灯光,鲜艳的桌花和火光摇曳的小烛台。有室外平台,近邻上海新世界,霓虹闪烁,夜景不错,地方还是蛮大的,坐在这里吹吹风,喝个小红酒也是挺浪漫的。 进去餐厅之后,傅华就看到一位个子高挑,模样俊俏,英姿飒爽三十左右岁的女人等在那里了。她看到傅华就招了招手,傅华就走了过去。 女人就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笑着说:“坐吧,你看上去还行,跟网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傅华没控制住自己颤抖了一下,差一点没坐住,他在网上的照片可都是一些不太雅观的照片,眼前这个女人居然看过,她还真有点重口味的。 “别那么激动,我没那么闲去网上搜你的照片看,是汤言那小子让我看的。我说没见过你,他就把网址发给我了。这样我也就认识你了。” “这家伙还真是会捉弄人啊。” “你别介意啊,我们从小就这么玩的,原本我们住在一个大院的,后来我父亲工作调动,我就跟到上海了。对了,顾惜言我也认识的,他父亲跟我父亲过去是同事。” 提到顾惜言,傅华就又有些尴尬了,他在北京可是把顾惜言整得不轻,刘辉也是冰雪聪明一人,看出了傅华的尴尬,笑着说:“我跟那家伙也不是很亲近,这家伙居然会跑去北京给小曼下套,活该被你整。诶,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他给整尿裤子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就是想吓吓他,没想到他那么不经吓。” “你这家伙不说实话,顾惜言那混蛋在我们面前一向都很拽的,你能把他整尿裤子了,算是你的本事。” “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就是气愤他那么利用小曼,其实看在小曼的份上,我已经很节制了。” “你这家伙啊,看上去很和善,其实也是蔫坏的一个人。不过我喜欢。我跟你一样,谁要是想害我的朋友,我一样会整的他屁滚尿流的。行了,点餐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您帮我点吧,我就不露怯了。” 刘辉倒也没太客套,就帮傅华点了牛肉塔塔、香煎鹅肝、香煎乳鸽胸、澳洲安格斯西冷牛排等菜。 这家餐厅上菜的速度有点慢,不过菜品的口感还可以。牛肉塔塔是比较经典的一道法国料理,品质上等的澳洲牛肉去筋膜,切丁,拌上特制调料,配上一枚白煮蛋,吃的时候把所有菜品捞拌均匀,口感鲜嫩多汁,微辣。 香煎鹅肝则是把肥厚的鹅肝处理的相当不错,没有内脏特有的腥味,经过煎制却多了一份鲜香,配着烤过的吐司面包,可谓是肥而不腻。 香煎乳鸽胸说是香煎,实际上却有点像是烩菜,而爆米花和鸽子一起上桌出乎傅华的意料之外。鸽肉部分,经过煎制,绝对比起直接煮制的鸽肉更为香韧,汤汁配合蘑菇鲜美无比,只是这爆米花,还是噱头多过口味,可有可无。 澳洲安格斯西冷牛排是300克的一块牛排,五成熟左右,对于肉质比较瘦的西冷来说要做到嫩口确实是比较困难的,不过傅华感到这家法餐对火候的把握还是恰到好处的,他蛮喜欢西冷牛肉略带嚼劲的口感的,再配合上黑椒汁,口味层次十分丰富。 吃了一会儿之后,傅华说起了毛嫱,他想从刘辉这里了解一些毛嫱的情况,毕竟他和毛嫱只见过一面,并不太清楚毛嫱是怎样一个人。 第2360章桥头堡 没想到刘辉一听他提起毛嫱的名字,就挥了挥手里的餐刀,说:“我不会跟你聊毛嫱这个人的,虽然这一次我给汤言面子帮你约了跟毛嫱见面,但不代表我就是站在你这边的。毛嫱也跟我是很好的朋友,我不会教给你怎么去对付他的。” 刘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傅华只好知趣的闭上了嘴,继续对付他的牛排。吃完之后,刘辉笑笑说:“看得出来,你专门跑来上海,对说服毛嫱还是抱有很大期望的。不过她这个女人可是个狠角色,说一不二的,又很固执,所以你也别有太大的期望。” 傅华笑了,说:“没事,大不了我豁出去了,实在不行我就色诱她一下好了。” “哈哈哈,你真幽默,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不过毛嫱喜欢小鲜肉,你的年纪可能有点老,所以色诱也不一定成功啊?” “呵呵,看来我这一次真的可能无功而返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帮我约见她。” “不用客气了,我也认识了一个挺有趣的朋友不是。这样吧,如果这一次你能说服毛嫱,我们再来好好认识一下,也许以后我们有机会一起做点什么事情呢?” 刘辉这么说,虽然表达了欣赏的意思,但是也包含着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你需要证实自己是有本事的,刘辉才有可能把他当做朋友的。傅华笑了,说:“我也很想交您这个朋友的,看来我不说服毛嫱还不行了,那我们说好了,明天还在这个地方,我请您和毛嫱吃饭。” “哈哈,话不要说得这么满,上海风大,很容易闪着舌头的。” “我肯定好好保护舌头的,因为我还要用它来对付毛嫱的。” “那我希望你是用舌头来说服毛嫱的,而不是用舌头做别的来征服毛嫱,你懂的。”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心说刘辉这个女人倒是荤素不忌,什么样的玩笑都开得出来,不过他还是很喜欢刘辉这种飒爽的风格。话谈到这里,该说的都说完了,两人就握手而别,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上午八点四十五分,傅华出现在证大证券总部的总经理办公室门前,他跟毛嫱的助理报了名字,说自己跟毛嫱约好了见面。助理就进去汇报给了毛嫱,出来之后说,我们毛总说了,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先在这等一会儿,等她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会见你的。 傅华就等在了门外,十五分钟很快过去,到了约定的九点钟了,毛嫱并没有出来。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毛嫱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依旧是关着的,没有任何要见他的迹象。 傅华就笑了,毛嫱这么做显然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啊。这可有点女人犯小性儿的意思了,这毛嫱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家国内顶级的证券公司的老总,这么做实在是有点不大气。 本来傅华还有点打怵跟毛嫱的见面,这下子反而放松了下来,收拾一个犯小性儿的女人他还是拿手的。他就冲着那个助理招了招手,让助理过来。助理就走了过来,陪笑着说:“先生,我们毛总还在忙,您再耐心的等一下。”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是要催您,我这茶有点没味了,你帮我换一杯吧。” 助理就帮傅华换了一杯新茶,傅华好整以暇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继续等着。总经理室这边实际上是有一个能看到来访客人情况的监控,毛嫱其实一直在监控上看着傅华的。 毛嫱看到傅华又要了一杯茶,不禁摇了摇头,她有点后悔让傅华在外面等这么长时间了,本来她直接让傅华进来,三下五除二拒绝他将他打发走就好了。但她一开始是想给傅华一个下马威的,让他等着杀杀他的锐气的。 不过这一等,她反而就落了下风,倒好像她对两人的见面还有什么期待一样。于是主客之势就易位了。傅华肯定清楚,她不可能不给刘辉面子不见他的。不管等多少时间,他总是能达到见面的目的的,所以这家伙才会这么淡定。 这家伙行啊,难怪能把顾惜言搞得那么狼狈。不能再等下去了,越等下去她越被动,毛嫱就决定马上让傅华进来见面,然后几句话就把他打发走,我也不给你下马威了,我也不跟你斗了,我眼不见为净好了。 毛嫱就让助理把领了进去,进去之后,傅华笑着说:“毛总,我们又见面了。” 毛嫱板着个脸,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直接不客气的说:“傅董,我可一点都不想跟你见面的。但是刘辉刘董非要安排这一次的见面,这个面子我不得不给,说吧,你要跟我谈什么。” “是这样的,毛总,我们金牛证券……” “你先等等,我一会儿还有个约会,所以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你必须说得简洁一点,我没太多时间。” 傅华笑了,这个女人对他还是心存恨意的,估计他就说在这半个小时内说的天花乱坠,这个女人还是会说证大证券不会跟金牛证券合作的。是这样的话,倒不如捉弄一下她好了。 傅华就说:“毛总,您确定只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不会多也不会少吗?” 毛嫱笑笑说:“对,我说话算数,不过没有半个小时了,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分钟,你只有二十九分钟了。” “行行,二十九分钟就二十九分钟,您可看着表啊,别少了我时间。” 说完,傅华就坐在那里看着毛嫱,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你别说毛嫱这女人保养的还算是不错,网上说她已经有四十了,但看上去还是三十出头的样子。长得算是女人中偏上的姿色,微胖。 不过这女人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种媚态,怎么形容呢,就像白居易形容杨贵妃的那首诗中说的,侍儿扶起娇无力。男人看到这种女人本能的就想要去怜惜的感觉,难怪朱云华和顾惜言都被她迷住了,做了他的裙下之臣。 毛嫱被看得都有点紧张了,她说:“时间都过去五分钟了,你怎么还不说话啊?” 傅华笑笑,说:“我在思考要如何跟您说,您放心,我不会超出您给我的时间的。” 毛嫱翻了一个白眼,她后悔给傅华这么长的时间了,早知道给这混蛋十分钟呢,不过事先已经约定好的,她也不好反悔。刘辉的面子总是要给的。她现在只是盼着傅华赶紧说,说完赶紧滚蛋。 但是傅华依旧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就这样又是十分钟过去了,毛嫱真是被看得浑身发麻,气恼的说:“虽然我知道我长得漂亮,但你也不用直勾勾的看着我吧,你什么意思啊,到底说还是不说啊?” 傅华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已经有思路了,但我需要组织一下语言,看怎样才能让您更接受我的方案,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超时的。” “那你赶紧组织,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行行,我会尽快的。”说完傅华又不说话了,还是那么看着毛嫱。这个女人虽然保养的不错,但是细看眼角已经开始有鱼尾纹了,果然是韶华易逝啊。 又是五分钟过去了,毛嫱实在是被看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她忍不住了,蹭一下站了起来,冲着傅华叫道:“你在耍我是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毛总,您别误会,我已经把语言给组织好了,可以说了,我说吧?” 毛嫱心中气得直冒烟,她狠狠的瞪了傅华一眼,说:“赶紧说,我跟你说,如果你的建议对我一点意义都没有,我就会认为你在故意消遣我,那样子的话,别说我让保安把你轰出去。当然,我不会让保安把你从窗户扔出去的。我是守法公民,不会干违法的事情的。” 傅华笑了,心说这女人还真是记仇啊,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拿他吓唬顾惜言的事情来讽刺他。傅华说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毛总应该已经清楚了,那就是请求证大证券收购金牛证券。” “那不可能,我跟刘辉已经讲得很明确了,证大证券不会收购金牛证券的。如果你还要继续说这个的话,你就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您怎么这么性急呢,您可是答应给我半个小时的说话时间的,现在还有几分钟时间,您就不让我说话了?” “行行,我就让你说完,但你不要指望我改变主意。” “我这次来,就是提出具体的转让金牛证券的方案。方案有两个,一是换股收购,证大证券不用支付一分钱的现金,只需要评估一下证大证券和金牛证券每股的价值,看金牛证券能够折算成多少股证大证券,证大证券就可以用等额的股票收购金牛证券。” 傅华认真的思考过这个方案,认为这是对证大证券最有利的方案,证大证券可以用最低的代价获取一个在北京证券界桥头堡。 第2361章出出气 反过来,对于傅华来说,这样做的话,金牛证券就交付给证大证券来管理了,他现在缺乏的是证券业的专门人才,他就不需要为了金牛证券的经营操心了。他也少了一块很大的心思。 另一方面,傅华还是看好证券行业的,即使现在处于低潮期。证大证券是上市公司,他用金牛证券换取证大证券的股票,也保留了未来股票增值的希望。 说完第一个方案之后,毛嫱并没有讲话,虽然傅华无法确定她是否会接受这个方案,但起码她有在思考这个方案了。 “第二个方案其实不是出让给证大证券的方案,而是一个利用证大证券的方案,这个可能毛总已经猜到,我为什么一再的要跟您商讨要把金牛证券卖给证大证券,其实是想要给君华证券施加压力,您很清楚君华证券不想让证大证券进入北京的,所以如果您可以假装要买金牛证券,甚至为此提出一个收购方案,我想君华证券一定会主动联系我,要买下金牛证券的。” “按照你的计划,如果君华证券买下了金牛证券,那只会对你有好处,对我有什么好处啊?”这个计划可能正中毛嫱想要对付朱云华的下怀,因此她开始有针对性的提问了。 傅华对此心中早有准备:“对于君华证券而言,其实并不需要买下金牛证券的,这部分资产跟他们本身是重复的,价值不大。如果在您的设计下他们买下了金牛证券,那就是他花了钱买了不必要的资产,可算是您玩了朱云华一把,也削弱了君华证券的实力。您只要出一份收购方案,就可以达到这个效果,何乐而不为呢?” 这也是朱云华为什么对金牛证券兴趣缺缺的主要原因,他并不需要这部分资产的,他需要的是阻击证大证券。只有证大证券对金牛证券表现出了明确的兴趣,他才有可能不惜代价的也要买下金牛证券。 “那如果那老狐狸不上当呢?” “那您也没损失什么啊?” 毛嫱就不说话了,显然她在思考这两个方案的利弊。 傅华接着说道:“两个方案我已经讲完了,您可以任择其一,不过您要是选择第二个方案的话,一定要注意保密,因为证大证券里面可是有朱云华的眼线的。” “这我也知道,其实我也可以把今天这两个方案都泄露出去,让朱云华知道你是怎么算计他的,看朱云华怎么对付你,这样子也挺好的。” “这随便你,不过那样子您就只是一个看戏的了,不上场做个玩家会少很多乐趣的。诶,转让这边的事情我全部讲完了,看看时间,我好像还有几分钟,具体地说,是三分零五秒,有几个私人方面的问题我想问一下您,您把顾惜言派到金牛证券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想的?” “打住,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在提醒我在这件事情中也是有错的。顾惜言这件事情我承认是我做的不对。行了,你的方案我会认真考虑的,要怎么做,我明天给你答复。” “不聊顾惜言也行,我们在聊点别的吧,您跟刘辉董事长有业务来往吧?刘辉……” “打住,打住,我怕了你了,别想从我这里打听刘辉的什么消息了。” “可是我还有一点点时间的,要不这样吧,晚上我是准备请刘辉吃饭的,您也一起吧,这就算是您对我损失时间的一点补偿,同时也是演一场戏给朱云华看了。” “这个倒是可以有,我很有段时间没跟刘辉吃饭了,回头你把地点时间都告诉我助理,我会准时出席的。” 当傅华跟刘辉说晚上他已经约好了毛嫱一起吃饭的时候,刘辉是很惊讶的:“真的假的?你说服她了?” 傅华笑了,说:“我骗你干嘛,当然,我现在也无法确定她究竟会不会跟我合作,不过我们相处的还是挺友好的,她很高兴的答应跟你和我一起吃饭的。” “都肯一起吃饭了,那说明你们的合作还是有戏的,诶,你究竟是怎么说服她的?” “就那样说服她了,我提出了我认真拟出来的合作方案,大约讲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她就答应会认真考虑我的方案,就这么简单。我觉得她是挺好说话的一个人。” “挺好说话的一个人?你就扯淡吧,你知道我为了说服她跟你见面,费了多少口舌啊?” “这么说我还真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您了,这样,晚上法餐你捡贵的点,就当我的一点心意。” “我不是跟你表功,我是纳闷你究竟是怎么说服她的,你不会真得色诱她了吧?” “哈哈,这个还真是不好说,也许她真的为我侃侃而谈的翩翩风度心动了呢?” “哈哈哈,你的脸皮可真是够厚的了,我还真是第一次听男人这么夸自己。冲这个我也会推了原来的约会,去跟你吃饭。” “原来您没打算晚上跟我吃饭啊?” “呵呵,还真没。这你可怪不了我,毛嫱原本在我面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是实在推不过,才接受我的安排跟你见面的,而且明确表示不会因为我的面子而接受你合作的方案的。谁知道见了你十分钟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靠,晚上我一定要好好骂她两句的,我甚至开始怀疑我跟她之间的友情了。” 晚上八点,毛嫱和刘辉一起准时出现在傅华所住宾馆的法餐厅,都是一身名牌套装,毛嫱的套装是香奈儿的,微微的粉色,并不是艳丽的风格,却能让人感受到女性的风情。 刘辉的套装则是上下一身黑,中间点缀了一些白色的流苏,显得整个人很干练,职业装的味道更足。品牌居然是郑莉的莉牌。对此傅华倒也不意外,他已经隐约猜到刘辉是有军旅背景的。这跟郑莉的背景相似,这两个女人喜欢一种风格的衣服就很自然了。 看来郑莉的服装设计师事业还是发展的不错的,居然把衣服卖到了上海上流社会。对此傅华心中却是有点百味杂陈,如果郑莉不是设计师事业做的风生水起,也许他们还是两口子呢。但现实当中是没有如果的,成功让郑莉有了新的寄托,离开他就是早晚的事情了。 刘辉看傅华如有所思的看着她,笑了笑说:“傅董,没人告诉你这么盯着女人看是很不礼貌的吗?” 毛嫱笑了,说:“他可能有这方面的嗜好吧,你不知道今天上午在办公室里,他盯着我看了将近二十分钟,看得我毛骨悚然的。” 傅华笑了,说:“毛总这可就误会我了,今天上午我本来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把话讲完的,但你给了我半个小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打发剩下的二十分钟,只好欣赏一下美女了。” 毛嫱笑了起来,说:“我就知道上午你是在捉弄我的。这个理由勉强能够解释的过去,只是刘董这边呢,你又有什么理由呢?” 傅华说:“刘董这边我更有解释的过去的理由,我认识她身上这套衣服的设计师,想不到她居然把生意做到了上海来了。” “你居然跟郑莉熟悉,奇怪了,她是做女装的,你怎么会认识她呢?”刘辉惊讶的说道。 傅华笑着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我们进去边吃边聊吧。” 三人就进了订好的包间,坐下来之后,刘辉就说:“我很喜欢郑莉这个女人的,她设计的服装正和我的品味,赶紧说说你跟她的故事,你跟她不会也有一段风流韵事吧?” 傅华笑了笑说:“她是我第二个前妻,你说算不算是有一段风流韵事呢?她什么时间在上海开服装店了?” “前妻,还是第二个,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不是个老实人,难怪你会说要色诱一下毛总,你这家伙肯定没少干这种事情的。” 傅华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私下开玩笑是一回事,对着当事人当面说则是另外一回事,他倒不觉得毛嫱会因此而翻脸的,毛嫱和刘辉是很好的朋友,肯定彼此熟悉,知道彼此的性格,知道毛嫱能够接受这种玩笑才会这么说的。 傅华担心的是这样说会给毛嫱一个他很放荡的感觉,而毛嫱绝非什么本分的女人,如果这个女人动了什么心思,那他可就有点尴尬了。他赶忙解释说:“不好意思啊,毛总,我当时的话是这么说的,实在没招了的时候,我就会豁出去了,出卖自己的色相。” 毛嫱噗呲一下笑了,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啊,担心我会看上你,你也太自信了一点,你都已经老的啃不动了,我可没什么胃口。” 虽然毛嫱这话里带着几分取笑的意思,但傅华并没有做任何的反驳,他知道这个女人心中对他还是有些恨意的,让她取笑他几句能够出出气也未尝不可。他心中还是对证大证券和金牛证券的合作抱有一定期待的。 第2362章对手盘 这时毛嫱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下号码,便对傅华说:“朱云华的电话,这老狐狸肯定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吃饭了,你说我该怎么跟他说?”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是想考我呢,行啊,你把电话给我,我来跟他说。” 傅华说着就伸手过去,想要把毛嫱的手机拿过去,毛嫱却并不敢就把电话给傅华,给了傅华,事情处理的主动权就在傅华手里了,这个家伙肯定是要尽着有利金牛证券方面去说的。 毛嫱自己接通了电话,媚笑着说:“朱董,怎么突然这么好想起我来了?” “也没什么了,就是在吃谭家菜,上了一道黄焖鱼翅,突然想起你很爱吃这道菜的,就打电话给你,想说什么时候你有空来北京了,我请你吃啊。” 毛嫱笑的更媚了,说:“那真要谢谢朱董一直都这么惦记着我,既然您发出了邀请,我会很快去北京的,到时候您可别不欢迎我啊?” “怎么会呢,我扫榻以待。诶,金牛证券的傅董是不是上海啊?” “对对,他就在我旁边,您要跟他说话吗?” “没这个必要了,我这边有朋友要招待,没空跟他聊的,你就帮我转告他一句话好了,那就是草船借箭虽然很好玩,但是玩的不好,很容易被箭射死的。” “哈哈哈,朱董啊,您紧张了啊,您是前辈啊,至于吗,跟一个后辈放这么重的话。” 朱云华笑笑说:“我真没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这家伙做人太差了,我刚提点过他,他不但不感激我,反而想给我制造麻烦,想给我朱云华制造麻烦是那么容易的吗,实话说他还嫩了点,回头他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您这么说可就真是生气了,别介啊,有些时候您也的学着大度一点,有句话是怎么说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是自然规律,您不接受是不行的。” “呵呵,看来你还挺看好他的啊,不过在北京这块地儿跟我朱云华玩猫腻,那可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 “呵呵,从来都不知道朱董歇后语说得这么溜啊,真是厉害啊,你这都可以去参加个歇后语大赛什么的。不过希望您不光是嘴溜,手段也溜” “究竟我手段溜不溜,傅华那家伙会知道的。行了,小毛,我没时间跟你贫嘴了,挂了。” 傅华在一旁听的是心里直打鼓,毛嫱这是帮他往死了的罪朱云华啊。如果证大证券收了金牛证券他也无所谓,反正他以后不会再在证券界混了。但如果证大证券不要金牛证券呢,那他可就被毛嫱坑惨了,君华证券肯定会拼尽全力来打击金牛证券的。 收好电话之后,毛嫱笑眯眯的看着傅华,说:“你都听到了?” 傅华忐忑不安的笑了一下,说:“都听到了,看您说话的意思,是准备接手金牛证券了?” “我可没这个意思,你不是说我可以装着要买下金牛证券,然后骗朱云华来买吗,我刚才就是装给朱云华看的,怎么,你还不满意吗?诶,你笑的怎么这么僵硬啊?” 傅华心中简直要把毛嫱祖宗八代都骂遍了,这个女人刚才做的这一切就是在报复他的。都已经把朱云华给得罪狠了,他还能指望朱云华跟他买金牛证券吗?那朱云华也太怂了吧? 他还是忽略了这个女人心中对他的恨意,也是,在来上海之前,他可是狠狠地坑了证大证券一把的。指望一个记仇的女人轻易的忘记这一点,实在是不明智的。女人本来就是一种激情类型的生命,想要他们理智的考虑合作的利弊也是不切实际的。他高看了毛嫱,所以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傅华还是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证大证券即使不买金牛证券,天好像也没塌下来,他被毛嫱给算计了,是他自己考虑得不到家,脑子也不够聪明,也怨不得别人的。 傅华心中就释然了,他并不怕朱云华的,朱云华那点小手段对他来说几乎不算什么的,比这狠辣百倍的手段他也不是没应付过。遇到什么就解决什么好了。傅华脸上就又露出了笑容,端起酒杯说:“那我要谢谢毛总帮我这么大一忙了,来,我们三个喝一个。” 在说出证大证券不准备收购金牛证券的那一刻,毛嫱注意到傅华是很恼火的,在她心中是做好了傅华掀桌子的打算的,她很明白她跟朱云华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在帮傅华,而是在坑他的。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是,傅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失态,反而很快就控制好了情绪,不但没有掀桌子,反而笑着端起了酒杯。 这家伙的自制力也太强了一点吧,这下子反而换她开始紧张了,按照她的理解,傅华心中肯定恨透她,这个时候笑得越开心,盘算着怎么报复她的心情越迫切。她这可是有点在玩火啊。 毛嫱并没有端起酒杯,而是看着傅华的眼睛,笑着试探说:“你这不是说的反话吧,我觉得你应该恨我才对的。” “毛总你怎么紧张了啊,放心好了,不管朱云华采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我都不会把账算在您头上。其实吧,朱董也就是在您面前发发狠罢了,他能对付金牛证券的手段实在有限,他能干什么呢?低价竞争吗,还是举报我违规呢,这些我都不怕的。” 傅华虽然是笑嘻嘻的说这几句话的,毛嫱心中却有些恐惧的感觉,就算是傅华说不记恨她,但他心中恐怕不会不记下这笔账的。她已经领教过傅华的手段了,这家伙善于扮猪吃老虎的,现在装的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一旦逮到机会,他的报复肯定是毫不容情的。 有这样一个家伙在背后时刻惦记着她,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刘辉在一旁已经看出来毛嫱在耍弄傅华了,心中未免有些恼火,不过她事先已经答应毛嫱不参与毛嫱跟傅华之间具体的事务,此刻倒也不好说什么。同时她心中也是有点佩服傅华的自制力的。 刘辉端起了酒杯,笑着说:“来来,我们喝酒,喝完后,你赶紧跟我说说你跟郑莉之间的故事,好像郑莉刚来上海开这家私人订制服装店的时候,汤言还跟我说了一嘴,说是他很好的一个朋友,要我在上海这边多关照她一下的。她又是你前妻,这里面肯定有故事的吧?” “这里的故事就更长了,”傅华笑着说,“我们边喝边聊吧。” 傅华就和刘辉毛嫱各自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酒,然后接着说道:“其实在我认识郑莉之前,汤少是追过她的,而且郑莉的父亲也很喜欢汤少,有心要把女儿嫁给汤少,但是……” 傅华就专心开始讲他和郑莉汤言之间的故事,再也不去理会毛嫱了,似乎他这一次来上海,目的就是为了讲这个故事的,证大证券和金牛证券之间的事情反而是顺便的。 傅华时不时会讲一些汤言跟他之间争风吃醋的趣事,逗得刘辉呵呵大笑,宴会倒也不没有冷场。这顿饭结束之时,傅华跟毛嫱和刘辉握手告别,说自己定了明天一早的飞机,就此跟两位女士道别,不再另行打扰了,如果有机会在北京见面,他会请吃饭的。 刘辉说傅华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呢,她如果去北京看汤言,一定会找机会跟傅华一起吃饭的。毛嫱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握手的时候,偷眼看了看傅华的脸色。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汤言打了电话过来,说刘辉已经把上海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并说刘辉对毛嫱耍弄傅华感到抱歉,但是她答应过毛嫱,只是安排见面,不会干预具体的事务,因此也是无能为力。 说完这些,汤言问道:“这一次你可是有点玩漏了,彻底得罪了朱云华,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啊?” 傅华笑了,说:“朱云华吓不住我的,实际上我研究过朱云华的,这家伙这几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锐气,守成有余,开创不足,他那么大一家的证券公司,能够维持好就已经不错了,没有余力再来跟我斗的。他在毛嫱面前所说的话,就是虚声恫喝,给自己找点面子而已。” “你是不是也太少看他了,朱云华也算是北京商界的一面旗帜,如果被你耍了,还不吭声,那岂不是太怂了?” “那他能干吗啊,相对于君华证券而言,金牛证券就是一个小虾米。他要对金牛证券下手的话,逼急了,我豁出去金牛证券不赚钱跟他死拼,反正在他的帮忙下,我今年已经赚了一大笔了,就把这些拿出来跟他打,我倒要看谁能扛得住。” “再说了,实在不行,我就把他星河酒业融券给我的协议想办法泄露出去。据说他这部分股票原本是答应证大证券锁仓用的,把锁仓的股票融券给对手盘,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看他还怎么在行业内混。” 第2363章翩翩风度 “原来你手里还有牌没打出去呢,难怪你一点都不慌。” “再怎么说,我也是在这个商场上混了这么长时间的,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只是这一次毛嫱那个女人又摆了我一道,这个我不能找补回来,实在是心气难平啊。” “你不是在她面前说不记恨她吗?” “呵呵,这你也信啊?我不记恨她才怪。她跟朱云华是不同的,朱云华从没有主动来害我,这一次也是我惹到人家,他才反击的。我实际上还是欠朱云华人情的,所以朱云华如果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有什么动作的。” “毛嫱这个女人就不同了,顾惜言的事情她已经有心害过我一次了。这一次我是托着刘辉的面子才跟她见上面的,也在她面前提出了对双方都有利的合作方案,她接不接受我都没意见的。” “但她不应该刻意的去激怒朱云华,想要挑唆朱云华来对付我,又坑了我一次,她好坐山观虎斗。这个女人几次三番的针对我,我再好脾气也忍不下这口气的。只是我现在有点勾不着她,暂时就让她先逍遥一阵吧。” 转天,傅华就飞回了北京,这一次他托人托脸好不容易安排跟毛嫱见上了面,结果却不但没达到目的,还被毛嫱摆了一道,心里实在是很不舒服。但他并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些了,北京这边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一回来他马上就投入进去了。 傅华首先去了罗茜男那里,他想看看他不在北京这两天,徐悦朋那边有什么异动没有。罗茜男看见他十分高兴,站起来给了她一个热烈的拥抱,这让傅华有些意外,他笑着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我前天重感冒,在家躺了一天,心里就感到特别的孤单,很想你能在身边陪我,但后来想起来,你在上海呢,心里就特别不是个滋味。当时我就想了,我毕竟还是一个女人,我就算是再强,也是渴望能够得到男人的庇护的。我就有些后悔跟你说不想嫁给你的那些话了。” 傅华呆了一下,如果没有这段时间他跟冷子乔的往来,罗茜男说出这番话来,他肯定第一时间就跟罗茜男求婚的。但现在他已经跟冷子乔同居了,事情就复杂多了,他没办法再毫无顾虑去跟罗茜男在一起了。 傅华的犹豫都看在了罗茜男眼中,她苦笑了一下,说:“行了,你不用担心了,我就是因为病了,一下子变脆弱了。实际上认真想一想,我还是无法撇下豪天集团,也没有办法去给你儿子当后妈的。我就是这个孤独命,我认了。” 傅华也没办法说出什么安慰罗茜男的话来,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没意义的空话。她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也知道他跟冷子乔之间已经关系很深了,不可能说断就断的。他只好干巴巴的说:“你一个人要注意保重身体。” “行了,行了,我会注意的。怎么样,你这一次上海之行还顺利吗?” “顺利什么啊,被毛嫱那个女人耍了一道,这一次算是彻底得罪朱云华了。”傅华就把这一次上海之行发生的事情讲了,然后说,“这些都是小事了,我都能够解决的。我来你这里,就是想看看徐悦朋最近有什么动作没有?” “没有的,最近徐悦朋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都不来公司这边了,我搞不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要安心的做他的股东?” 傅华摇了摇头:“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虽然董某某跟杨志欣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但是并不代表徐悦朋就不会私下搞什么小动作的,你还是要多防备他一些的。” “我已经很谨慎了,陆叔也在徐悦朋公司那边安了眼线。不过据陆叔观察,这段时间徐悦朋的公司业务大多处于收缩状态,不像是要搞什么事情的样子,反倒给人一种感觉,他好像是要手里的资产处理掉,好带着钱跑路。不过他处理资产的动作并不是很明显,所以陆叔也无法确定徐悦朋究竟想做什么的。” 傅华愣了一下,好像徐悦朋出了什么事情的样子。他知道徐悦朋跟澳门虎鲨那帮人之间的麻烦并没有真正的解决掉。虎鲨那帮人只是摄于董某某的威权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了而已。再是他想到了英华时报的张辉,张辉是在调查董某某的事情才失踪的。徐悦朋这些异常举动会不会跟张辉的失踪有关呢?还有陆丰所说的那些出面抓溜冰的人的武警,跟董某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呢? 这些其乱如麻的事情傅华一时之间也理不出个什么头绪来,只是觉得徐悦朋的反常肯定跟这些事情有关的。他如果能够查清楚这些事情都前因后果,也许董某某的事情就弄清楚了。 想到这里,傅华说:“也许徐悦朋真的遇到麻烦了,所以才这么收敛,不过你也不能放松警惕,还是让陆叔继续盯着他们好了。” “行我知道的,诶,既然这一次上海之行无功而返,金牛证券那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啊,继续寻找买家吧。反正金牛证券刚赢了证大证券一把,手里的资金还可以撑上一段时间了。只是我恐怕是彻底得罪了朱云华了,不能再跟他有什么交集了。” 傅华实际上并不想十分得罪朱云华的,朱云华掌控的君华证券是一家规模很大的证券公司,是一家拥有很多筹资渠道的大公司,这个他将来说不定会用得到的。他现在已经彻底脱离了官场,接下来就是要在商场打拼吃饭的。他的熙海投资也是需要发展的,完成了手头的丰源中心和天丰园广场项目之后,他必然会寻找新的项目发展的。 而要发展新的项目,资金是必不可少的,他不可能在遇到胡瑜非那种帮他垫付资金的好事了。他手头的自有资金也是很有限的,要发展大一点项目则必须要找融资渠道。这也是他想要尽力维持跟证大证券君华证券关系的主要原因。只是他想左右逢源,结果却适得其反,这两家证券公司都成了他的敌人。 “你怕朱云华会对你不利啊?没事的,实在不行,我让陆叔找帮人警告他一下,相信他就会老实了。” “千万别,上到朱云华这个级数的人跟方方面面都是有交情的,并不是陆叔那帮人能够惹得起的,你动用陆叔那帮人,反而会陆叔那帮人惹上麻烦。再说了,你不是一直坚持说要让豪天集团要走正路吗,怎么这么一点小事就要放弃你的坚持了?你还是别管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傅华都是在繁杂的事务中度过的,不过好在他就只是有点忙碌,并没有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君华证券那边正如他所料的,朱云华并没有采取什么针对金牛证券的行动,想来朱云华也不屑于跟他这个小虾米计较。如果计较,说不定反而抬高了他的级数。 日子就在风平浪静中度过,这倒让傅华有些不太适应,从他到北京之后,似乎总是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麻烦跟着他。骤然平静下来,他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在这种氛围中,傅华甚至想过拿着那一对永乐甜白的小碗主动找朱云华求和。 这一对永乐甜白对他来说,成本也就五万块,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什么瓷器的玩家,送给朱云华其实也是投其所好,也算是还了朱云华在星河酒业股票炒作那一仗帮忙的人情,也能帮他把朱云华心中的芥蒂给消除掉。五万块钱就能做到这么多,他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送上门去的不会被人看重的,说不定朱云华会觉得他怕了,反而会更拿他不当回事。这做人还是得讲点气势的,气势上输了以后就抬不起头来了。傅华想了想就放弃了,何必呢,何必送上门去看人家的脸色呢。反正他也不需要朱云华帮他做什么的,还是静观事态的发展吧。 这样子半个月就过去了,这天傅华正在办公室里忙碌,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居然是刘辉的。就笑着接通了:“喂,刘董,找我什么事情吗?” “你说要在北京请我吃饭,这个承诺还有效吗?” “当然有效了,怎么您到北京了?” “是啊,我在北京呢,昨晚到了,想起来你说要请客的,就给你电话了。欢迎我吗?” “太欢迎了,我马上就安排,您那边几个人啊?”傅华实际上是很想跟刘辉搭上关系的,刘辉在江浙一代有着雄厚的人脉。而江浙一带而是富庶之地,想来她能够带动的资金规模是很大的。 “还有一个好朋友跟我一起过来了,也是女的,怎么样,要不要把你的侃侃而谈的翩翩风度拿出来魅惑我们一下啊?” 第2364章小绵羊 “哈哈,您还没忘我说的话啊,行了,我去安排了,您住什么地方,我安排好了,就去接您。” “这么好啊?” “当然了,您在上海的时候把我接待的那么好,来北京我自然要做好三陪工作的。” 刘辉本就是一个爱开玩笑荤素不忌的人,因此对傅华的玩笑话也不介意,她笑了笑说:“我在某某饭店呢。” 傅华知道刘辉所说的这家酒店,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酒店内的一家粤菜馆算是北京城顶级的粤菜馆,就笑笑说:“粤菜可以吧,如果可以的话你住的这家酒店的粤菜馆相当的不错,特别是他家的冻官燕,对女人很滋补的。而且冻官燕甜美清凉,正适合北京这秋燥的季节。” 刘辉笑了:“你对这些倒是挺在行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我毕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接待工作。” 刘辉说:“行,你就安排好了,反正我来北京就带了一张嘴,什么都交给你了。” 双方就约了晚上见面的时间,因为刘辉是一个女客,还带了一名女人过来,傅华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去接待似乎并不太合适,毕竟他们之间还没有熟悉到亲昵的程度,就特别约了冷子乔帮他陪客。 跟冷子乔现在是稳定交往中,他觉得应该多带冷子乔出来见见朋友。一来让冷子乔多熟识一下他的朋友,好走进他的生活圈子。二来也让冷子乔多多走出家门,省得一天天在家里上网聊天打游戏,闲的没事可干。 晚上差一刻八点钟,傅华带着冷子乔去了刘辉的房间,敲门之后,刘辉就开了门,看到冷子乔就有些惊讶的说道:“这小妹妹谁啊,怎么长得这么俊呢,嫩的都掐的出水来,哇哇,傅华你这只大灰狼可以啊,快说说是怎么把这只小白兔给骗到手的?” 傅华早就适应了刘辉这种说话荤素不忌的性格,倒是冷子乔没有想到刘辉说话会这么直接,虽然傅华已经事先给她打过预防针了,但还是一上来就被刘辉审视的目光弄了个大红脸。 傅华笑笑说:“喂喂,您可别瞎说啊,我可不是骗人的人。介绍一下啊,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冷子乔。这位是上海的刘辉刘董事长。我怕晚上我一个大男人不能陪好您和您的朋友,就特别找我女朋友出来陪陪您了。” “哈哈,在女朋友面前猪鼻子插葱装象了是吧,你都可以牺牲自己色诱了,还有什么陪不好的。”说到这里,刘辉一把就把冷子乔拽到了身边去,指着傅华笑着说,“子乔妹子,你可别被你男朋友人兽无害的样子给骗了,我可跟你说,这家伙鬼着呢,你都不知道这一次在上海,他足足盯着我朋友看了二十多分钟呢,我朋友那可是什么都见过的女人,居然都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傅华笑了,说:“喂刘董,您不会专门来北京给我挑事的吧?” 冷子乔这时也适应了刘辉的风格,笑着在一旁插嘴说:“刘董可能还不太了解我们家傅华这个人吧,您了解他了就会知道他看您朋友肯定有他看的理由的。” “喔喔,”刘辉赞赏的看着傅华说,“行啊你这家伙,把女朋友调教得不错,知道不去吃一些没味的的干醋。” 傅华笑着说:“那是,我是什么人啊?” “你是个风流的人”刘辉继续拉着冷子乔的手,毫不客气的笑着说,“子乔妹子,你听姐姐的,我可跟你说,对于像傅华这种男人你可要看住了,你稍有不防备,他可能就会勾搭上别的女人了。” 傅华笑着说:“好了,我的刘董,你别一个劲的想要教坏我的女朋友了,你还是想想你一起来的朋友吧,她应该等急了吧?” “没事,没事,她不像你这么准时的,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化妆呢,估计不到八点半她不会化完妆的。” 这时门被敲响了,刘辉笑了,说:“还是你这家伙面子大,她居然这么快就化妆完了,你去开门,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听刘辉的意思傅华应该认识敲门的这个人,但是他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还认识过刘辉的女性朋友。难道是汤曼?刘辉跟汤言那么熟悉,肯定也跟汤曼是朋友的,也许刘辉想做个和事老,帮他跟汤曼和好。 傅华就兴冲冲的打开了房门,门外的人见开门了,也没看开门的人是谁,上来就直接说道:“赶紧的,赶紧的,傅华那家伙毛病很多的,我们出去晚了,他又会找事了。” 看到门外的人,傅华整个人都傻了,这可不是什么惊喜,而是惊吓,门外居然是毛嫱那个女人,这家伙想要干嘛啊?耍了他一次还不够吗?毛嫱这时也看到了傅华,笑了一下,说:“原来你早就到了。怎么,没想到是我吧?” 傅华很快就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冲着刘辉他也是不能发作毛嫱的,他笑了笑说:“我还真没想到,难怪刘董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果然很惊喜。” 毛嫱笑了起来,说:“我看你的样子可不像是惊喜,而是惊吓了。放心吧,我吃不了你。诶,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小妹妹啊,你带来的?” 傅华就介绍了冷子乔,毛嫱笑着说:“你女朋友真是漂亮啊,可惜了,又一颗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怎么在你们眼里,我就好像是个坏人一样啊?” “不是好像,而是就是。”毛嫱气哼哼的说,“你这家伙心眼忒多,我们多少不注意,就会掉坑里了。” “毛总,您这话有点不公平了,”傅华笑着说,“上次在上海,您可是把我坑得不轻啊,到现在我都没敢去见朱董。” 毛嫱笑了笑说:“你害的证大证券损失了那么大一笔钱,我总得在你身上找补点什么回来吧。再说了,我就算是坑了你,你也没什么损失吧?” 刘辉笑着说:“好了,好了,你们俩别站在那里掐了,你们还要不要去吃饭啊,我都有些饿了。” 四个人这才从房间里出来,去了酒店的中餐厅,点了几样酒店的特色菜,开始吃起来。首先是法式的龙虾浓汤,这道汤极浓郁芬芳,厚重粘稠,除了龙虾之外,白兰地的酒香,鲜奶的奶香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调料香气,全部消融在龙虾的鲜甜美味之中。每一口都像第一口入喉,让人印象深刻,纯得像不掺水的伏特加。厚实的汤里,还有几片象拔蚌,口感爽滑,有韧性,无脂肪,轻轻地划破那片浓郁,又消解在其中。 然后是粤菜的招牌菜脆皮叉烧。叉烧只有薄薄的小块。就在这样薄薄的小块中,竟然也有五花三层,许多层次。外皮酥脆,轻轻一咬,浓郁的汁液喷溅出来,给人以瘦肉包裹肥肉的错觉,只感觉到一颗幸福的小炸弹在口里爆炸! 第三道菜是芥兰福果云耳炒石斑鱼球,芥兰碧绿,鱼球嫩白,福果鹅黄而云耳黑灰,这道菜色彩搭配得令人赏心悦目,口感清爽极了。 接下来是红烧肉鲍鱼煲仔松茸饭。煲仔饭也是粤菜中的经典之作,昂贵的鲍鱼松茸料其实是配角,最醒目的主角是那煲透的米饭。松茸的汁液已经完全煲透在有机米饭中,显得干巴,不起眼。鲍鱼的汁最肥厚,也都渗透在米饭里。米饭煲足火候,微微的起了一点锅巴。 这一锅煲仔饭,最能体现中餐的精髓那就是一个“和”字——鲍鱼、红烧肉、松茸全是奉献者,把鲜美的滋味都奉献给了米饭,然后深藏功与名,呈现在你面前的只是最平实普通的一锅米饭,但滋味已和在其中了。 吃到这里甜点就上来了,甜点就是傅华推荐的西瓜冻官燕。此时的北京正是初秋,尚有一些秋老虎的燥气,水果兼甜品西瓜冻官燕正当其时,外在是四球西瓜,而蕴藏在其下的官燕细腻,晶莹,甜美真让人回味无穷。 吃着甜品,傅华看着毛嫱,笑着说:“毛总,您这一次来北京不会是应朱董的邀请,来吃黄焖鱼翅的吧?” “怎么你想套我的话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这个女人突然就跑来北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怎么,你怕我啊?” “还真是有点,您清楚的,顾惜言那件事情不是朋友提醒我,金牛证券肯定会栽个大跟头的。而在上海的时候,我满心的以为你铁定会跟我合作,对付朱云华的,结果呢,您把朱云华挖苦了一顿之后,转身就拒绝了跟金牛证券的合作,把我一个人留在坑里了。你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实在是有点承受不了。” 刘辉笑了,说:“傅董啊,你别这么夸张了,什么承受不了啊,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啊。” 毛嫱笑笑说:“他这个家伙就是这样子的,刘辉你不知道的,当初他在顾惜言面前装的跟一只小绵羊一样,骗得顾惜言那个蠢货一愣一愣的,以为他什么都不懂。结果呢被这家伙突然发难,把顾惜言吃的连渣都不剩。” 第2365章有点空 刘辉这时看着冷子乔笑着说:“子乔妹子,这家伙是不是也是在你面前装纯洁,然后把你骗到手的。” 冷子乔呵呵笑了起来,说:“你还别说,回过头来想想,还真是这个样子的。他心里明明喜欢我,却在我面前装着懵懂不知的样子,骗得我不得不主动投怀送抱。” 毛嫱笑着说:“这家伙果然是一个偷香窃玉的高手啊。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风流韵事的,子乔今后一定要小心些的。” 三个女人越聊越聊到一起去了,傅华在一旁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再说他没弄明白毛嫱的来意,心中始终有些忐忑,就说道:“打住,打住,毛总您这一次跑来北京究竟是想干啥啊?不会是专门来跟我女朋友讨论我是怎么哄女孩子的吧?” “自然不会,我是今天才认识子乔妹妹的。” “那您为何而来啊?” “我就不能来玩一下吗,你不会忘记吧,你邀请刘辉吃饭的时候,我也被邀请了的。” “邀请我倒是邀请了,不过您那么忙,哪有时间专门为了一顿饭跑来北京的。” “行了,毛嫱,你就跟他说实话吧,要不然他心里肯定会怀疑你想瞅冷子给他一刀的。” “哈哈哈,好了,傅董,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拖着刘辉来找你确实是有原因的,只是不知道我把原因说出来,你敢不敢答应?” 傅华看了看毛嫱,毛嫱也颇为令人玩味的看着他,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干嘛?难道她又想跟金牛证券合作了?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只是恐怕并没有接受他曾经提出的合作方案,而是想提出新的合作方案。 傅华笑了笑说:“答与不答应,首先您得把合作的方案说出来才行啊?” “跟聪明人说话,果然省心。是这样子的。我不会按照你所说的以换股的方式来收购的,我也有新的方案。这个方案是……” 毛嫱就提出了新的方案,新方案已经不是证大证券和金牛证券一对一的收购方案了,新方案把刘辉的投资顾问公司也加了进来。证大证券将会出资收购金牛证券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金牛证券将会被交给证大证券经营,证大证券作为经营者将会获得一定百分之五的股权。 刘辉也会出资收购金牛证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剩余部分的股权则由熙海投资继续持有。 谈到这里,毛嫱看着傅华笑着说:“你想把金牛证券甩给我,让证大证券独自去面对君华证券的压力,这我肯定是不干的,而刘辉的主要势力都在上海和江浙一带,对北京也是力所不及。只有你在北京这边有根基,所以一定要把你拖进来。” 如果金牛证券是熙海投资在经营,君华证券是不会把它当作对手来对待的。但如果证大证券接手经营权,金牛证券就变成了一个有力的竞争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君华证券一定会有所行动的。而这个行动可能就不仅仅是业务上的,也包括一些明的暗的,上得了台面,上不了台面的。 傅华也算是北京这边的地头蛇,他肯定是能出面化解一些麻烦的。傅华心中暗自计算了这个方案的利和弊,这个方案等于是熙海投资卖出去了金牛证券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这部分资金肯定能回收回来的,这解决了熙海投资的资金困境。 又拿出了百分之五的股份作为聘请正大证券经营的报酬,这部分解决了目前金牛证券经营人才匮乏的困境,总体而言,他还是很满意的。不过满意归满意,讨价还价还是应该有的。他笑了笑:“为此,那我是不是也该多分一点股份什么的啊?” “这个还真没有,这个方案你已经是得利者了,我们把一个看不到什么未来的公司,变成了充满活力的公司。未来我和刘辉还会想办法帮金牛证券上司,你会得到更大的好处,所以你就别不知足了。”毛嫱寸步不让。 傅华心中就打算接受这个方案了,他说:“这些原则上我是接受的,不过,金牛证券还有别的股东存在,现在控制权和经营权都要易手,我需要跟他们通报一下。” “这个可以,冯玉山董事长也是北京商界的名流,礼貌上也应该跟他说一声的。” “再是,我还有一个问题,原本毛总可是不打算跟我合作的,但是什么让您改变了主意了?” “这个我来回答你吧,”刘辉这时说道,“是我说服了毛总要跟你合作的。开始我就说了,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我想找机会跟你合作做点事情。毛总跟我是多年的老朋友,我们也曾起意一起做点什么。金牛证券的出现正好恰当其时。” “我相信刘辉的眼光,所以才接受了这个方案。不过呢,我对你这个人实在是有点不感冒,朱云华刚刚才帮了你,你转过头来就找到了我,想要在背后捅他一刀,你的人品实在是不好恭维啊。” 傅华笑了,说:“毛总,我不知道您的道德感还这么强啊,你肯定清楚,金牛证券不做改变的话,肯定难以为继。我自然是想尽快出手了。而且事先我也问过朱云华了,他不感兴趣,我这才找到了证大证券,难道在您认为,朱云华不买,我不应该为自己找出路了?” “再是金牛证券之所以会陷入没有高层管理人员的困境,还不是拜您所赐……” “好了好了,你们俩就别掐了,既然已经要合作了,再谈这些就没意义了。” “不掐就不掐,不过傅华我警告你啊,达成合作协议之后,就不准你再跟朱云华勾搭了,我可不想你帮着那只老狐狸来算计我。” “这个自然,那样子我们就是同盟了,我不会胳膊肘往外拐的。” 到此,三人算是基本达成了协议,约定了等毛嫱获得董事会同意,就正式签订协议。又聊了一会儿,这场宴会就结束了。傅华就要带冷子乔离开,这时毛嫱伸手拉住了冷子乔,笑着说:“子乔妹妹,你下午还有事要办吗?” 冷子乔摇了摇头说:“没有了,我也没什么工作,回去也是呆在家里上上网玩玩游戏什么的。” “那别急着回去了,跟我和刘辉一起逛逛街好了。” “是啊,是啊,别老待在家里了,出来大家一起逛街还热闹些。”刘辉也开口邀请道。 冷子乔就转头看了傅华一眼,询问傅华的意见。 “看他干嘛啊,我和你嫱姐在这呢,他敢不同意吗?” 傅华笑了笑说:“我还真有点担心你们这两个老司机把我女朋友给带坏了。好了去吧去吧。” 傅华就一个人离开了,回了海川大厦处理自己的事情。现在金牛证券这边算是得到了妥善的解决,他就可以专心应对中衡建工这边的事务了。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晚上七点钟,他结束了手头上的事务,他开车回了家。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冷子乔跟刘辉毛嫱去玩还没回来。 傅华就简单的做了点吃的把晚饭对付了过去。一直到九点多,冷子乔还没回来,傅华就打了电话过去,冷子乔接通了,一上来傅华就听到了她咯咯咯欢快的笑声,他多少愣怔了一下,好像好久都没听到冷子乔笑得这么开心了。 好像除了睡在一起的那一晚,两人激情澎湃了一晚之外,冷子乔和他在一起的生活就平静了下来,有些时候冷子乔忙着上网打游戏,有些时候傅华则是忙于工作,两人除了住在一起之外,基本上两人就像是是各过各的生活一样。 傅华已经是往四十上走的人了,也有过两段婚姻,他倒是很习惯于这种平静的生活。不过冷子乔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她是不是也愿意过这种日子呢? “嫱姐说你一定会打电话来的,还跟我们赌了一百块,结果你这家伙果然打电话过来了,害得我跟辉姐一人输了一百,怎么想催我回家啊?” “没有了,就是想看看你在干嘛,听起来你玩得很开心啊?” “是啊,很开心的,想不到嫱姐、辉姐玩得这么疯,这一下午我们三人逛了街,做了美容,吃了大餐,现在在唱K呢。” 刘辉把电话抢了过去:“傅华,今天是我们的姐妹日,今天我们姐仨难得聚在一起,又这么投脾气,就是蹲监狱还有个放风的时间呢,你不要再扫兴的打电话过来了,子乔今晚不回去了,一会唱完k我们还要去酒吧一条街泡吧呢。” 傅华刚想说句你们玩这么疯啊,那边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傅华苦笑了一下,看来今晚他要独守空房了,就无聊地看了一会儿电视,洗洗睡了。 第二天,直到傅华出门上班,冷子乔都没有回家,虽然两人都在家的时候,倒很少黏糊在一起,不过习惯了家里还有一个人的感觉,冷子乔不回来,傅华觉得心里有点空。 第2366章不以为然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傅华正在海川大厦办公,朱云华的电话打了进来。看到朱云华的号码,傅华就明白朱云华埋在证大证券的眼线发挥作用了,肯定是毛嫱把他们三人达成的协议汇报给了董事会,朱云华从眼线那里知道,金牛证券证大证券已经确定要联手了。 这种协议只有董事会层级的才会知道,看来朱云华的眼线级别还很高。不过,虽然朱云华消息还算是灵通了,但傅华还是觉得他的反应有点慢。其实从上海回来的时候,傅华就觉得朱云华应该有所行动的。或者打电话过来跟他聊聊,看看金牛证券这边真是的状况;或者对金牛证券展开报复行动,以惩效尤。 但是朱云华却什么都没做,静静的等着事情的发生。这也许是大公司的通病吧,行动迟缓,反应慢。同时也说明朱云华已经老了,他的爪牙不再锋利。他的权威不再不可冒犯了。 傅华接通了电话,笑着说:“朱董啊,怎么这么急着打电话来啊?融券归还的日子好像还没到吧?” “我不是来催那个的,傅董,你不是说想要将金牛证券出手吗?我这边倒是有一个买家。”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朱云华对证大证券和金牛证券的联手感到紧张了,想要装着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样子,买下金牛证券。但此时他已经跟毛嫱刘辉达成协议了,也许毛嫱他还信不过,但加上一个刘辉,这件事情就是板上钉钉了,朱云华再来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傅华也不想去跟朱云华直接冲突,都是北京地面上的人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留几分情面比较好,就也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朱董,我经过认真地考虑,觉得证券这一行业还是大有可为的,就不想卖了。让您白费心思了。” 朱云华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没说出话来。原本他可是打算只要傅华承认卖给了证大证券,他就可以站在道义的立场上对傅华进行批驳,然后趁证大证券和金牛证券还没达成最终的协议,说服傅华将金牛证券卖给他的。即使他为此付出更大的对价。 但这个滑头居然撒谎说他不卖了,这可就把他一大堆的站在道德高地上的话全部给堵回去了。但是他还无法说他已经知道金牛证券和证大证券之间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协议。毕竟这份协议还没有正式的签订。如果傅华让他拿出签字的协议来证明,他可就无话可说了。 不过朱云华毕竟也是老狐狸了,他马上就想到了另外一招,那就是利用高价来诱惑傅华,证大证券和金牛证券这份协议没正式签订这件事情是双刃剑,他没办法以此来指责傅华,但是他可以高价诱惑傅华毁掉这份还没正式签订的协议的。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啊,你可以先听听买家的出价,然后再来决定是否出手。”然后朱云华就说了一个傅华当初购买金牛证券的价格多了五亿的高价。 傅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朱云华并不罢休,继续加码:“那再加六个亿呢?” 傅华犹豫了一下,还是予以拒绝。 “那再加七个亿呢?” 这个价格基本上等于说金牛证券增值了近百分之五十了,而且朱云华表示,只要傅华同意,双方可以马上就签协议,并马上支付五亿的定金给他。 傅华咽了一口吐沫,这还真是争起来就是好东西啊,本来都找不到买家的公司,现在不但有人要出高价买,还抢着要付定金,这还真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啊。 傅华心里骂了一句娘,心说朱云华你早去哪干啥了,你早两天出这个价格,我马上就会屁滚尿流的赶着跟你签。但现在形势有了很大的变化了。 虽然傅华知道毛嫱刘辉跟他之间只有一份协议的草案,而草案是不具备硬性的约束力的,他跟朱云华签订这份协议法律上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那样子就会毁掉他在毛嫱和刘辉面前的信誉。眼前倒是得利了,但长远上可能损失的更多。 他实际上是更看好刘辉和毛嫱画给他的那张大饼的,他期待能够三人携手将金牛证券打造成上市公司,那样子他的获利可能就不止五七亿那么少了。真是遗憾啊,明明七亿就在眼前,却偏偏老天爷不想让他拿到。 傅华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恶狠狠地说:“不好意思啊,朱董,我心意已决,不论多少钱都不卖了。” “傅董,再加七个亿已经很多了,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吧,老话说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有些时候你还是把钱攥在自己手比较实际。” 傅华又咬了一下舌头,他很清楚自己将要拒绝多大的一块利益,七亿就算是一家大型企业一年的利润也不一定能够达到这个数字的。这个决心可不是轻易能够下的。 “您不要再说了,我还是那句话,不卖了。”傅华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个时候他的意志已经将要崩溃了,他心底有个声音再跟自己说道,只要朱云华再来劝说他一次,他就不管什么曾经答应过毛嫱和刘辉了,他一定会将金牛证券卖给朱云华的。 但好像老天爷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朱云华再也没有讲什么,直接就挂掉了手机。傅华心里这个后悔啊,为什么还要设定再一次劝说呢,朱云华第二次提出这个报价,他就应该答应下来的。现在好了,朱云华直接挂了电话,他与七亿这笔巨额资金擦肩而过了。 这是多大的一笔钱啊?朱云华这个混蛋也是的,你就不能再多坚持一下,多劝说劝说了,你在继续多劝说一次,他也就答应了啊。 正在傅华后悔不迭的时候,冷子乔带着毛嫱、刘辉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冷子乔进来就说:“傅华,嫱姐和辉姐都说,老吃大酒店,吃来吃去好像就是那样的味道了,有点腻了,想换个口味,我就把他们带过来吃吃你的海川风味餐馆看看,诶,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啊,病了?” 傅华摇了摇头,痛苦的说:“不是了,你不知道我刚才拒绝了多大的一笔钱啊,七个亿啊。” 毛嫱在一旁看着他笑了起来,说:“朱云华找你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基本上你什么都不用说,他就已经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了。傅华点了点头,笑着说:“是啊,朱云华刚刚给了我电话,说是愿意加价七个亿买下金牛证券。你说毛总你晚来北京两天也好啊,我就一点顾虑都没有,直接把金牛证券卖给他了。七个亿啊。” “这是你自己傻啊,如果换到是我,我二话不说就卖了,管他其他什么的,先把七个亿拿到手再说了。” “喂喂,叫你这么说,反倒是我错了。我本来还想说我拒绝了这么大的诱惑,你起码应该给我一点补偿才对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的,我跟你说,补偿没有,你拒绝朱云华的时候,就应该想到那么做是一个什么后果了。人是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毛嫱笑着说。 刘辉笑着说:“行了,你也不要在我们面前演这种似乎付出了多大代价的戏码了。如果你答应了朱云华,可能会赚上一点钱,但是你就会失去一个美好的未来的。我想你不会这么目光短浅的吧?” 傅华笑了,说:“不过这目光长远的代价实在有点大。” 毛嫱说:“行了,行了,别讨论这些没用的了,已经十一点多了,还是先吃饭吧,傅华,子乔可是把你这里的海鲜吹得天花烂缀的,你赶紧去安排一下,我们中午就在这吃了。” 傅华就安排餐馆那边清蒸了一条偏口鱼,煮了几只海蟹,一盘海虹,用黄瓜拌了一盘海螺肉,主食则是搞了一盘海胆炒饭。这些都是今天早上才从海川空运过来的,也没做特别的加工,都是简单的处理一下就上桌了,但胜在新鲜,吃的毛嫱和刘辉直叫菜量实在太少了,不过瘾。 傅华笑了,说:“正所谓美味不可多用,正是因为意犹未尽,所以你才会下次还想吃。而且海鲜这东西,吃太多会伤肠胃的。” 毛嫱和刘辉这才罢休,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两人说要回去休息了,就告辞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毛嫱对傅华说:“你还可以,能够拒绝朱云华几个亿的诱惑,这下子你得到我的信任了。不过拒绝是一回事,能够应对拒绝之后所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是说朱云华会有所报复?” “是,我太了解这只老狐狸了,你这一次是扫了他大面了,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他还能做什么啊?金牛证券即将交给证大证券来管理了,他就是报复,好像也是该毛总你来应对吧?”傅华不以为然的笑着说。 第2367章想去就去 “你把朱云华想的太简单了,”毛嫱看着傅华,笑着说,“他的势力范围可不仅仅在证券这一行当,你想想,他这些年帮了多少公司上市,还有发行债券之类的,他在很多行业都结了善缘的。” “他的报复绝对会是多方面的,证券这一行当可以由我来应对,证大证券应对这个没问题的。但别的行当呢,你可别忘了,除了证券,你还是一个地产开发商的。” “我怎么现在就感觉到很后悔了呢?不但七个亿没了,还要去面对朱云华的报复。”傅华笑着说,“不过,我能够在这块地面上站稳脚跟,也不是一点根基都没有的,放心吧,别的方面我还是可以应付过去的。” “行,你有这个信心就好,可别到时候埋怨我没提醒你。” 毛嫱和刘辉就离开了。傅华看了看坐在沙发那里的冷子乔,笑着说:“跟这两位老司机也玩了一天了,感觉怎么样?” 冷子乔笑着说:“感觉很爽啊,我很佩服他们两个人,玩的时候就疯狂的玩,工作起来又一丝不苟,女人原来也可以这样活着啊。” “这两个人都是女人中的翘楚,能力出众,现在又都脱离了事业起步阶段,在行业中都做出了一定的成绩,自然就很潇洒,不过最初他们可达不到现在这个样子。刘辉我不知道,但是毛嫱肯定是有过一段心酸的经历的。” “怎么说?” “我听证券行内的一些人说过,毛嫱最初是给朱云华做助理的,借助朱云华的势力,从小助理一点点打拼,然后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所以行内才有一句话说毛是长在猪身上的。” “呵呵,这说法有意思。不过叫你这么说,嫱姐跟朱云华的关系应该是很好才对的,但听她聊起朱云华,却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他们是有一段蜜月期的,不过现在已经反目成仇了。据说毛嫱曾经做过朱云华一段时间的情人,两人的关系特别密切。一度有传言朱云华要离婚娶毛嫱,还有人说朱云华想把毛嫱捧上君华证券总经理的宝座,不过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这两个方面朱云华都迟迟没有这么做。毛嫱等不及,就跳槽到了证大证券去了。两人也因此断了往来。” “自古都是痴情女子负心汉啊,不用说了,一定是朱云华负了嫱姐了。” “这也不好说了,朱云华作为一个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的成功绝非个人能力强这一点,可能也有家庭的因素啊等等之类的,所以他在要做一件事情之前,一定有诸多顾虑的,并不是说他刻意的去辜负毛嫱了。” “你们男人啊,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借口的。” “我怎么就被归类到你们男人中去了,跟你说,我可没做什么都不起你的事情啊。” “真的吗?”冷子乔看着傅华的眼睛,笑着问道。 傅华被看得有点心慌,但想想这一段时间他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就说:“当然了,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就很乖的。” 冷子乔撇了一下嘴,说:“我不信,你就装吧,嫱姐昨天可跟我说,男人都是贪心不足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只要有机会就会去勾搭别的女人,要我对你加以小心。” 傅华心说这个毛嫱还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在背后挑唆他和冷子乔的关系,他苦笑着说:“这可是冤枉人啊,自从我们在一起之后,我眼中就再也看不见别的女人了,我发誓。” 冷子乔笑了,说:“你拿什么发誓啊,昨天辉姐可是说过你想色诱嫱姐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这样也怪我啊,那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话的。你也是成年人了,应该明白刘辉那是逗你玩的。” “但是只要你这么说过了,就代表你起码有过这个念头的。” 这就是女人的逻辑,不论她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不论她是漂亮的,还是丑陋的,只要她认为你这么想过,她就会认定你一定会去做的。傅华在这方面的经历算是丰富的了,知道这个是无法辩白的,他也不想去辩白什么。争辩下去,只会让事情越来越混乱。 傅华只好苦笑了一下,说:“好了,我跟你说对不起,我不该随口就拿色诱你的嫱姐来开玩笑的。” “就算这件事情是开玩笑,那许彤彤又是怎么一回事啊,前几天报纸上报道说什么你和许彤彤新欢旧爱狭路相逢,什么情难自禁车震。” 傅华的脸色就变了,如果说什么想色诱毛嫱这些话还可以说是刘辉和毛嫱跟他开玩笑,但是这俩人如果提到许彤彤的事情那性质就变了,这简直就是可以挑唆了。他拿出电话就想打给毛嫱。 冷子乔看到他要打电话,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想干嘛,你要打给谁啊?”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我要打给你的那位嫱姐,她究竟想干嘛啊?对我有气可以直接冲着我来啊,背后挑事可就太不地道了。” “你别打了,这件事情不是嫱姐跟我说的,是我前天在晚报的娱乐版上看到的,当时我并没多想,但是昨天嫱姐和辉姐在我面前说的那些话,就让我不得不问个为什么了。” 傅华心中暗自苦笑,都是刘辉和毛嫱这两个女人惹的事情,闲着没事瞎开什么玩笑啊?现在好了,搞得他越解释越是解释不清了。 “许彤彤的事情,我只想跟你说三句话,一是我们俩人曾经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发生过一定交集,当时相处得还很愉快,所以被拍到一些照片是很正常的。二是我们之间没有超越过友谊的关系。三是前几天报纸上的照片是一场偶遇,相互打个招呼而已。报纸上的那些话都是记者的演绎,我们之间基本上是没有什么联系的了。” 傅华说完,就看着冷子乔,他感觉自己能解释的都解释了,如果她还是不相信他,那他也就不想再说什么了。她要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男女之间的相处如果要靠不断解释去维持的话,那也就没有了基本的信任,继续维持下去双方都会很辛苦的,那这段感情就没有维持下去的必要了。 冷子乔也不是傻瓜,她已经看出傅华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再加码的话,可能他们这段关系就危险了,她笑了笑说:“这些我都相信你,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傅华暗自松了口气,应该说冷子乔对他还是很宽容的,如果换到是郑莉,绝对不会让他几句话就解释过去的。他笑了一下,说:“好吧,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想去金牛证券工作,希望你能够同意。” 傅华实际上已经感觉到了,冷子乔成天待在家中是并不快乐的,人事情太多的时候可能会觉得烦躁,但是没有事可做的时候,也许会更加烦躁的。而且女人老是闷在家中,也会想一些有的没的。许彤彤的报道就是一个例子,如果冷子乔忙于工作的话,看到这样的报道也许根本就不会当回事的。 “我倒不是想把你困在家中,不放你出去工作的,但是金牛证券这边的专业性很强的,你又不懂证券,你能干什么啊?” “不会我可以从基层做起,一点点跟他们会的人学习的。嫱姐跟我说过这里面的事情看上去很高深莫测的,但熟悉了之后,什么都是套路,很容易的。她当初一点点摸索出来的。” 傅华看了一眼满脸热切的冷子乔,他感觉跟毛嫱刘辉这两个女人相处了一天之后,冷子乔被灌输了很多的想法,似乎有一扇门在她面前打开了,让她看到外面世界很多的东西。 “这么说毛嫱已经答应让你去金牛证券工作了?” “是的,嫱姐说证大证券接手金牛证券之后,她会把手下一个最能干的女人派过来做总经理,只要我愿意可以给这个总经理做助理,让她带我学习证券这一行。当然如果我的能力足够强大的,她会根据我的能力提供给我合适的岗位的。” 傅华知道只要门已经打开,冷子乔对外面的世界感兴趣了,他再想把这扇门给关起来是不可能的了。他也不想牢牢的把冷子乔困在身边,那样子冷子乔将会越来越不快乐,越来越失去原来的灵性。 不过他心中对此也不是很情愿的,他并不想要一个像毛嫱刘辉那种干练的女人做他的老婆的。毛嫱和刘辉这次来还真是给他挖了一个大坑啊,不知道冷子乔变得越来越优秀,越来越以工作为中心之后,会不会也像郑莉那样离他而去呢?这世间还真是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啊。 到这个时候,傅华也说不出反对的意见来了,他只好说:“行啊,既然毛嫱已经给你做了完善的安排,你想去就去吧。只是你也不要把自己搞得太辛苦了,知道吗?” 第2368章伤不了 “这个我知道,”冷子乔看着傅华的眼睛,说,“不过,我怎么感觉你心里并不是很高兴啊?” “我当然不高兴了,你要是去了金牛证券,我就不能一回家马上就看到你了。” “不是因为这个,”冷子乔走到傅华的身边,搂着傅华的脖子,坐在傅华的腿上笑着说,“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在金牛证券有了一番新天地之后,就不要你这个老男人了。” “我好怕啊,你不要的话,赶紧的,后面排队的女人有好多呢。” “许彤彤也是排队的人之一吧?” “去你的,你又吃这种没味的干醋,都跟你说过了,我们很久没联系了。再说,她现在傍上的可是千亿级的大佬,我可是比不上人家的。” “我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还挺遗憾的啊?”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我们不说她了好不好?我跟你说,你去金牛证券之后,可不要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工作上,别忘了,我也是你的重心之一。” “不会的,我会维护好我们的关系的。跟你说傅华,我之所以想去金牛证券工作,就是想试试我的能力。你看没遇到你之前,是我妈妈在她的公司赏了我一口饭吃。遇到你之后,就更纯粹了,我连工作都不工作了,直接就住到你家里去了。嫱姐跟我说,一个人如果太依赖别的话,就会丧失自我,我可不希望完全成为你的附庸,我要有自己的个性,然后跟你一起快乐地生活。” “好,我们一起快乐的生活,”傅华说着就在冷子乔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吻过之后,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正想抱在一起继续深入下去,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冷子乔就又狠狠的亲了傅华一下,然后快速地站起来,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 傅华这才喊了一句进来,门推开,余欣雁站在门口处,往办公室里面看了一下,说:“傅董,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啊?”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不是时候啊,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女朋友冷子乔,这位是中衡建工的董事长助理余欣雁。我们双方正在合作丰源中心项目。” 余欣雁笑着跟冷子乔握了握手,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冷子乔也笑着说:“你好,余助理,我这就要离开了,你们聊吧。” 冷子乔就离开了,余欣雁笑着说:“打搅你们小两口一起甜蜜了是吧?” “没有了,我们中午一起陪上海来的两位朋友吃饭,刚把那两位朋友送走,就坐在这聊了会天,你就来了。” 傅华就把余欣雁让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给她,他注意到虽然余欣雁脸上带着笑意,但是神情之间却是有些一股说不出来的疲惫的,想来倪氏杰离开中衡建工之后,余欣雁过得并不愉快。 傅华笑笑说:“有什么指示吗?” “指示是没有了,就是在中衡建工那边待得有点闷,本来是想过来跟汤曼聊几句的,结果你这边的人告诉我,汤曼离职了,怎么了,汤曼跟你不是关系很好嘛,怎么突然就离开了呢?不会是因为刚才你那位小女朋友吧?” “不是了,与我女朋友没关系的。是因为金牛证券那边的事情,汤曼跟我有了些误会,一气之下就离开了。” “你为什么不挽留她啊,我看得出来,她真的是真心真意的在帮你的。” “我也不舍得她离开的,但是她根本就不给我挽留的机会的。她的个性我也很了解,决定了就不会改了。不谈她。说说中衡建工那边吧,金正群上台之后,你那边有什么变化吗?” “大的变化是没有的,基本上原来的事情都按照倪董在的时候沿袭了下来。不过公司的氛围就有些不同了。” “这个我能够想象的到,倪董走之前,跟我聊过他跟你的关系,国企公司通常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你又跟倪董是那种关系,很多公司的员工看你的眼光自然就会不同了,很多人恐怕都开始回避跟你的接触了吧?” “不错,你还真了解国企的公司文化,大多数人都是很现实的。” 傅华是很欣赏余欣雁的工作能力的,也知道余欣雁在公司的地位很尴尬,就说:“你知道,倪董在这个项目上是帮了我很大忙的,这份情我记着呢,如果你在中衡建工呆不下了,不妨可以考虑来我这里。我可以把工程项目这部分都交给你来处理的。” “谢谢了,不过现在好像还没到那个程度,真有那一天,我再来找你吧。” 送走了余欣雁之后,又过了十几分钟,冷子乔的电话打了过来,傅华笑着说:“又打过来干嘛,你忘记什么事情了吗?” “我是想看看你那个余助理走了没?” “走了一会了,怎么了?”傅华有些诧异的说道。 “嘿嘿,走了的话,我说话就方便了。你这家伙啊,难怪在我面前那么嘚瑟,还真有一位大美女在我背后排着队呢。” “你算是中了毛嫱的毒了,怎么看到一个女的,就认定她跟我有关系啊?” “这一次可不是我捕风捉影,我可看到了,当你介绍我是你女朋友的时候,那个余助理的脸瞬间就变了颜色,她如果对你没意思,怎么会变脸变得那么快呢?” 女人还真是敏感啊,就这么点细节就被解读出这么多的事情。不过这个傅华还真是不敢认真的跟冷子乔讨论,倪氏杰曾经跟他说过,余欣雁是很欣赏他的,继续顺着这个话题讨论下去的话,说不定会让冷子乔撤出更为不堪的话题来的。 傅华赶忙说:“她是我的合作伙伴,你别没事就想一些有的没的了,行了,我这边还在办公呢。” 第二天,傅华就去了冯玉山的办公室,把证大证券以及刘辉的投资顾问公司想要收购金牛证券的事情跟冯玉山讲了,并告知了毛嫱和刘辉对金牛证券未来的规划,然后询问冯玉山对此的看法。 冯玉山听完,笑了:“这件事情有点诡异啊,我好像听他们说前几天你和朱云华联手算计了证大证券一把,把他们坑的不轻,怎么转过头来,你又想跟他们合作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星河酒业那一场仗打下来,顾惜言和汤曼都离开了,证券这边我实在是有点顾不过来了。只好寻找合作者了。证大证券也算是行业中经营成功的公司了,将金牛证券交给他们管理,对金牛证券是有好处的。” “这个我知道,证大证券确实是一家好公司,毛嫱也是一个有能力的管理者。这个女人没离开君华证券的时候,我就认识。当初我还建议过朱云华把她扶正呢,那时候毛嫱还是个副总。毛嫱如果做了总经理,君华证券说不定已经比现在上了一个台阶了。” “你还真是慧眼识人啊,就我感觉而言,毛嫱确实是更有进取心一些的。” “可惜的是朱云华并没有听我的。” “朱云华就是前几天做的业绩太出色了,已经满足于现状,不思进取了。” “我还听了一耳朵,好像朱云华对这一次转过头来跟证大证券合作很不满意,说你这个人没品,他刚帮了你,转过头来你就捅了他一刀,忘恩负义。” “他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的,其实最初我是征询过他的意见的,我告诉他金牛证券现在有点无法经营下去了,问他要不要买,结果被他拒绝了。我这才没办法跟证大证券合作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原本你是想利用证大证券逼他买下金牛证券的,结果他没上当。你就来了个化虚为实,转头又跟证大证券合作了。” “嘿嘿,您的眼睛真是够毒的,一眼就看出来这里面的来龙去脉。” “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拆穿你什么的,我是想提醒你,朱云华已经开始散布不利于你的舆论了,你要小心一点了,通常他这么做,就是准备要对你下手了。” “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无所谓了,我接着就是了。” “还真有点气定神闲的架势啊,傅华,你比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成熟多了。” “人总是会成长的嘛,毕竟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他一些的,老虎虽然老了,但是爪牙还是锋利的。就我认识的朱云华来说,他不动你则以,动就会针对你最致命的地方下手,力求一击致命。” 傅华知道冯玉山跟他说这些是出于一种长辈的心态在爱护他,这自然是因为冯葵的缘故。他笑笑说:“谢谢您的提醒,不过我还真想不出他会从什么地方来打击我,金牛证券那边有证大证券顶着呢,他应该讨不了便宜的。” “他肯定不会从证券那边下手的,因为那伤不了你。你的致命弱点不在金牛证券。” “那是什么,丰源中心那个项目吗?他好像是还没这个能力吧?” 第2369章玩坑 “那不一定啊,你要知道他跟地产界的很多大佬都有合作的。就像最近跟你狭路相逢的那一位。” 傅华笑了起来:“这您也知道啊?” “财经新闻我可是天天看的,你小子上了头条,我自然不会注意不到。” “那个报道除了我跟黄珂遇到了是真的,其他都是演绎出来的。我也没那个要跟黄珂争风吃醋的闲工夫。” “呵呵,你也不用紧张了,我对你和黄珂之间会不会争风吃醋并不关心,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之间会不会发生点别的故事。” “别的故事,别的什么故事啊?” “你这样做生意可不行的,做生意应该耳聪目明,知道你的一些竞争对手在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吧,京隆地产旗下的北京公司在你那个项目附近也开发了一个楼盘。项目的性质跟你的丰源中心差不多,也是商业地产为主。” “这个我是知道的。不过他卖他的,我卖我的,北京这么大的市场,应该容得下我们两家同时开发的楼盘吧?” “呵呵,你把这商场想的也太好了吧?你卖你的他卖他的,你多卖一户,他的楼盘相应的就会卖的慢一点,对于正在追求业绩高速增长的黄珂来说,绝对不会就这么看着你卖而不采取行动的。” “这个应该不会吧,媒体对黄珂和京隆地产的评价还是很高的。黄珂自己出来讲的一些事情也是很注重社会效应的,我觉得他不会做一些恶性竞争的事情的。” “你呀,还是对这社会没有一个充分的认识啊。简单的说吧,你知道朱云华为什么现在就要散布一些你忘恩负义的负面消息吗?这就是一种舆论战。他想让这社会上的人都知道,是你先对不起他的。等他再来对付你的时候,就是正当防卫了。明白了吗?” “这个我懂,但是朱云华是朱云华,黄珂是黄珂,他们不是一回事的。朱云华可以做出这种事情,但黄珂应该不会的。就我的认知而言,黄珂应该是一个很有正义感,很注重社会形象的一个人,这么多年了,我就没看到他的一条负面的新闻,他应该是社会的正能量。” 确实是,傅华这些年来在媒体上看到的黄珂,形象都是很高大的,发起了很多公益行动。虽然他觉得黄珂很多时候有点装,劲劲的,他不喜欢。但是如果一个人能够一辈子都把自己装成一个好人,那他也就是一个好人。 白居易那首诗不是说吗,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你对人性还是不够了解啊,”冯玉山笑着说,“你看到的都是黄珂塑造出来的形象,是企业花钱在媒体上公关出来的。大多时候,企业家的形象是跟企业的形象密切相关的,企业家有一个良好的形象是有利于企业的发展的。而企业家形象的倒塌也就是企业的危机。但是塑造出来的形象并不代表他真实的形象的。” “您的意思是说,他也是有一些负面的事情,只是没被我看到而已?”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做企业的人不可能没有负面的,要不然他凭什么做这么大啊?如果你想告诉我他是完全凭信念凭个人的能力打造出今天这个企业帝国,那我也只能嘿嘿笑笑了。” 这个傅华也是明白的,有利益的地方就必然会有博弈,方方面面都可能想要获取自己的利益,尤其是房地产这个行业更是牵涉众多利益的一个领域。要是说黄珂就是简单的凭着信念和个人能力就把企业发展的这么好,不光冯玉山不信,傅华也是不信的。 “这个我也是知道的,但是如果说企业发展的前期黄珂还需要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运作的话,到了今天,他的京隆地产已经富可敌国了,应该不需要这些了。所以他做的事情说的话也应该是理直气壮的。” “你这就是在说笑话了,你也是做企业的,多多少少也做出了大一点名堂,那你跟我说说,你现在一点也不需要处理台面下的关系吗?” 傅华笑了:“那是不可能的,有些时候就算我不主动去处理,有人就会主动找到你来处理的。” “这就是了吧,别说你了,就算我这样的,在北京商界混了这么多年了,很多人多多少少都会给我这张老脸一点面子的,但是我也还是需要处理好方方面面的关系的。处理不好的话,马上就会有人给你找麻烦的。” “居然还有人敢找您的麻烦?” “是啊,跟你说,前几天我公司就接到了园林部门的一张罚单,说我公司的绿化不达标。我当时就有些纳闷,每年我都会给园林那边处理一下关系的啊?怎么突然罚单就来了呢。一查才知道公司后勤处少送了一份中秋节的礼物过去。我赶紧安排了一份礼物,又找了他们领导,这件事情这才过去了。” 冯玉山说到这里,抬头看着傅华,继续说道:“以己度人,我想黄珂也没那么干净,就算是他自己不干这种脏事,必然会有人替他干的。其实黄珂这个人,我是很了解的,别看他在媒体上讲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似乎很有哲理很正能量。但实际上他的水准并不高,那些话可能是他幕后的文字班子帮他搞出来的。你看这个是不能了解一个人的真实面目的。” “就想你认识的那个朱云华一样,表面上看,他是证券界的扛鼎级人物,在证券界有名望,有业绩,多么了不起的一个人物啊。但实际上呢,他跟毛嫱不清不楚的好几年的,又担心毛嫱取而代之,死死的压制她,不给她上位的机会。毛嫱现在这么恨他,也不是没有缘故的。” “朱云华和毛嫱之间的故事,我倒是听不少人讲过。朱云华确实有点差劲,他从毛嫱身上得到了那么多,却不肯给毛嫱她想要的,实在是有点差劲的。” “我感觉黄珂和朱云华应该是一类的人物,在你跟他们之间没有剧烈的利益纷争之前,你看到的都是他们的伪装,一旦他们把伪装撕下去了,他们的真实面目恐怕会是很狰狞的。” 傅华不说话了,先不论黄珂现在对他是一种什么想法,就说朱云华吧。他跟朱云华之间的梁子已经结的死死的了,这只老狐狸肯定会找机会报复他的。而黄珂在业务上算是跟他有竞争,女人方面,为了许彤彤闹出了一段狭路相逢的戏码,是个男人都不会一点不生气的。朱云华现在跟他之间是有合作的。如果这个时候,朱云华在怂恿他一下…… 尤其是黄珂临老入花丛,肯定对许彤彤倍加珍惜,因为年纪的缘故,他也会对自己有几分不自信。让一个大佬级的人物不自信了,他肯定不会高兴了的,他一定会找人发泄的。他不敢把怒火发泄在许彤彤身上,说不定就会迁怒到他身上了。 傅华后背就有些凉意了,两个不同行业的大佬如果联手一起对他捅刀,绝对不是一件可以轻易应付过去的事情。他不能再不把这两人不当回事了。未雨绸缪,他也应该做些应对的准备的。 看傅华沉吟着,冯玉山笑了笑说:“看来你是明白我想提醒你什么了,好了,我一会儿还约了人开会,是不是今天就这样啊?” 傅华就告辞离开了。在回海川大厦的路上,傅华一直在思索着要怎么去应对可能发生的局面。但想来想去,一时之间倒也很难想出一个好办法来的。 下午,傅华接到了毛嫱的电话,说她回到上海之后,马上就把他们三人拟定的初步协议告知了董事会,董事会经过讨论,决定接受这个方案。将会派人来北京跟傅华签订协议,并接管金牛证券。 傅华心中多少松了口气,幸好证大证券接受了他们的方案,他可以把证券这一块交给证大证券管理,免去了这一块后顾之忧。如果董事会不接受的话,他还面临着朱云华和黄珂的报复,那他可就狼狈了。 傅华说:“行啊,你的人什么时间过来,通知我一声就是了。” “怎么了你,怎么好像是一点也不高兴的样子啊,证大证券接受了方案,起码你也该说一声合作愉快的啊?” “呵呵,我现在心里可一点都不愉快,我有一种感觉,你和刘辉这两个女人这一次从上海跑来,就是想挖坑给我跳的,而且还不是一个坑,是两个大坑。” “哈哈,你这话真是有些奇怪啊,我们好像就合作了一件事,就算真的挖坑给你跳,也是一个,不可能有两个的。” “怎么不可能是两个啊,一个是朱云华,一个是冷子乔。你说你们这两个女人啊,没事撺掇冷子乔加入证券这一行干嘛,就算是她想要出来工作,我可以给她安排的事情很多啊,比方说让她管管餐馆那边的事情了?” 第2370章漏洞 “傅华,我觉得你有点慌了,你没了那个自信,怎么怕子乔被外面的世界迷了眼,不要你了?我跟你说,这女人吧你越想把她绑在屁股后面,她越想逃开的。给她一点空间,对你们谁都有好处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子乔现在还不定性,谁知道将来她会怎么发展啊,跟你说,我可不想让她变成你和刘辉那个样子的。”傅华还是不接受毛嫱的说法,他很不高兴地说。 “我和刘辉这个样子怎么了?”毛嫱有点恼火了起来,“我和刘辉都是靠自己的能力在社会上立足的,我们可以应对这个社会的一切情况,根本就不用靠你们这些男人。我当时劝子乔加入金牛证券,也是看子乔被你圈养有点呆了,一点灵气都没有了。我跟她说女人是不能寄生在男人身上的,是要有自己独立的空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呵呵,你说的对与不对,不同人是有不同的看法的。我可不希望女朋友变成一个什么都可以靠自己解决女强人的。是,你和刘辉是可以靠自己应对这个社会,不用靠男人。但那又怎样呢?难道说这样子你们的生活就很完美了?” “我觉得很完美,怎么了?” “别嘴硬了,难道说午夜梦回,看看床上就你一个人,你就不觉得冷清,不想找个人依靠吗?” “呵呵,我怎么觉得你在挑逗我啊?” “去去,别自以为是了,我跟你说这些是告诉你,这世界有男有女才是正常的,男女是各有分工的,这个是自然规律,你不能否认的。如果所有的问题你都自己解决了,那你就成了雌雄同体的怪物了。” “行了,行了,傅华,你不觉得你跟我说这些都是没用的吗?” “怎么会没用啊,我是提醒你不要老是给子乔灌输那些大女子主义的东西。” “呵呵,”毛嫱笑了起来,“你是真的不了解子乔,还是装作不了解子乔啊?我就不信你跟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这么聪明的人,会不了解她是什么性格?” 傅华心里很清楚,冷子乔的性格绝对不是别人撺掇几句就会改变的,有些东西是她骨子里本身就带的,他不由得脱口骂了句娘:“也是邪门了,我怎么老是遇到这种性格的女人啊?” “这就是你的劣根性了,你不想找一个太强女人,但潜意识当中却是被这种女人所吸引,尤其这个女人还很漂亮的时候,你就越发失去了自己的理智。男人嘛,都是下半身动物的。好了,我会适当的提点子乔,让她对你这个男朋友好一点的。现在我们还是来说说朱云华吧。你已经觉得朱云华这边是个坑了,说明你已经找到了他可能对你下手的点了。这个点究竟是什么?” “这个点我现在还无法十分的确定,只是朱云华这段时间跟京隆地产的黄珂走得很近。我觉得他们俩很有可能联手对付我的。” “京隆地产的黄珂,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从你手里的项目入手了?” “是,我觉得是这样的,这两个大鳄级要是一起对我下手的话,那局势就很不妙了。” “你怕了?” “是,我心中有点怵,一点底气都没有的。” “呵呵,你不是挺自信的吗?这么点阵仗就把你吓住了?不是有那么句话说吗,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这种话用来给自己打打气还行,要是真刀实枪的干起来,恐怕就没什么用处的,打仗是要靠实力的。” “你先别急着长别人志气,没自己威风,我跟你说,实力我们也有啊。你看我也算是证券界的一号人物吧?” “这个算,你这张牌基本上可以抵消朱云华的力量,而且你比他有进取心,更有能力,应该胜他一筹的。”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这样的话,他手里就剩了黄珂一张牌了吧?” “是,但黄珂可比朱云华强的不止一点半点啊。” “呵呵,这个时候你知道黄珂比朱云华强的不止一点半点了,你去招惹许彤彤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傅华,别说,别的我不服你,女人这方面我还真是服你,你说你那个样子,有什么好啊,许彤彤是瞎了眼吗,偏偏就看上了你了呢?” “你别瞎开玩笑了,我跟许彤彤之间清清白白,根本就没什么事的。” “这个我信,关键是我信没有用的,黄珂信你才行的,你说黄珂能信你吗?”“这个……” “你也知道他不会信的。你可要知道这些老男人对他们的女人看得可紧了,如果哪个男人不长眼,想要染指,一定会遭受毫不容情的打击的。” “好了好了,你别继续说了,是我倒霉行了吧?我那天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碰上了他们俩,结果被媒体把旧账给翻了出来。” “是啊,你是够倒霉的,你说你如果真的把许彤彤给睡了,也算是捞着点实惠,你这不过担了个虚名。真是有点没打着狐狸惹了一身骚。不过呢,既然你是我和刘辉这一边的,你就不用担心什么了,必要的时候我们俩会出手帮你的。” “你们有这么好吗?我怎么觉得好像这又是个坑呢?” “什么又是坑啊,你是不是患上被害妄想症了。我跟你说我毛嫱在这把话讲在头里了,黄珂他如果知趣的话,就不要趟这湾证大证券和君华证券的浑水,否则的话我和刘辉会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毛嫱这话说的霸气,让傅华顿时觉得腰板硬了起来。毛嫱毕竟是跟朱云华齐名的人物,她敢把话放在这,说明她是有一定把握对付黄珂的。 同时傅华也意识到他现在思考问题的方式是有问题的。他还是在以一个驻京办主任的思维在思考,而不是一个企业主的思维在思考,他还没有从旧的角色中走出来。这显然是不行的。 在驻京办的时候,他大多是时间都是在处理上级交办的事情,往往是遇到事解决事,是一个被动解决问题的角色,而从来没有自己主动去创造或者寻找一个什么事物。但是作为一个企业主则不然,企业主则是主动地要去做某件事情的,如果他不主动,往往就会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 这大概也是毛嫱一个女人都可以这么霸气的缘故吧,她已经习惯了主动去解决问题,她习惯了进攻。而他则是不断地在防守,这必然会导致怕这怕那,缩手缩脚的。 其实有些时候你越怕事情就越麻烦,反而主动进攻则可能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主动进攻说不定不但可以解决自己的问题,甚至可能连对手也解决掉了。当然这里所说的进攻,也不是盲目的不顾自身实力的自杀式进攻,而是有策略的寻找对手的弱点,攻其必救。 结束了跟毛嫱的通话之后,傅华并没有开始处理手头的事物,而是上网搜索京隆地产和君华证券最新的财报。从毛嫱的谈话中,他敏锐的感觉到黄珂朱云华的公司可能是存在问题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毛嫱可以那么有霸气的说,让黄珂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缘故吧。 一个公司的财务报表,往往是一家公司状况最全面的展现,这就相当于一个人照的X光片一样,懂得的人往往一眼就看出这家公司的病灶在什么地方的。毛嫱是做证券,对财报这种东西是最熟悉不过的了,一定是君华证券或者京隆地产的财报中发现了什么,才会有那么霸气的底气。 一直看到天都黑了,傅华也没从这两家公司的财报中看出点什么问题来。这两家公司都是相对稳定增长公司。利润都是相对稳定的,既不会暴涨,也不会暴跌,每年都会有一个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八区间的增幅。 这两家公司也都是每年分红的公司,基本上以现金分红为主,分红的多少也是根据这一年的利润情况,每年都是在每股五毛和二元之间。在现在很多上市公司或者一毛不拔,或者用送股的方式忽悠股东的前提下,这两家公司算是有良心的了。 总体而言,这两家公司都算是证券市场上的盘子比较大的绩优蓝筹,财报体现出来的经营状况都很良好,傅华看不出毛嫱究竟瞄准了什么。但是傅华清楚这两家公司最少有一家是存在一些问题的,而这些问题是可以让朱云华或者黄珂感到很棘手的,只是他看不出问题在什么地方而已。 看看时间已晚,傅华就收拾了一下回家了,虽然他很想未雨绸缪,但是就他的能力目前还是找不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他也不想贸然的去找人帮他寻找这个问题,他担心如果他这么做了,会导致消息泄露,让朱云华或者黄珂有所警觉,从而采取弥补行动,把漏洞给补上。 第2371章压下去 回到家之后,冷子乔并不在家,她回自己家看妈妈了,不回来吃饭了。傅华一个人就不想做饭了,就去了晓菲的四合院,让晓菲给他搞了几个小菜来吃。吃了一会之后,苏南也过来了,他也懒得再点菜,就让晓菲加了两个菜,跟傅华坐到一起吃。 “你最近搞得动静挺大啊,”吃了一会之后,苏南笑着说,“据说你先是联手朱云华宰了证大证券一刀,然后又反手过来,利用君华证券,将金牛证券卖给了毛嫱,卖的价钱据说还不错,算得上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傅华,真是想不到,你在商业经营上,居然手段这么老辣啊,佩服,佩服。” 傅华看了苏南一眼,他觉得苏南的话里是有骨头的,就笑着说:“南哥,您这是讥讽我呢,还是称赞我呢?” “当然是称赞了,实话说我就做不到像你这样子的。”苏南笑了笑说。 这家伙还是在讽刺他的,傅华心中就有些生气了,他不客气的说:“您这还是在笑话我,这么说吧,您为什么做不到啊,因为您至始至终都是有退路的。您虽然走了商场这条路,但是您家世显赫啊,就算是经商失败了,您照样会活得很好的。这点您不否认吧?” “这是客观存在的,我不否认。” “我就不同了,我是穷人的儿子,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我必须要靠自己的能力为自己挣下一片天地,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是绝处求生的,有些事情我不去做,我就没有活路了,所以我有些时候的吃相会很难看,我没办法像您一样优雅,我优先考虑的是怎么活下去,而不是这件事情到底符不符合某些人的道德标准。” “所以我被骗的时候,我会动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势力帮我解决问题,要不然的话我就会去坐牢,甚至没命。我是在狭缝里求生存,我迫不得已。而您呢,事情失败了,您顶多在心里骂上几句,然后就继续过您的美好生活去了。而且您身边始终存在着一些势力,明的暗的都在帮您,您失败的几率也是不大的。” “好了好了,我收回我刚才所说的话行吧?”苏南做举手投降状,“好家伙,我就讽刺了你几句,你看你有的没的说这一大通,吃枪药了?” “没有了,就是这几天都在想朱云华这老狐狸的事情,烦着呢,您又在我面前提起来,正好撞枪口上了。” “你烦什么啊,我怎么感觉这次的事情你两边都得了便宜了,应该高兴才对的啊?” “朱云华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得到?” “那老家伙的报复心很强的。你惹了他,等着他找你麻烦吧。”晓菲这时走了进来,笑着说。 “是啊,那老狐狸的报复心真是很大的,南哥,您以为这一次君华证券帮我对付证大证券,他是处出于好心吗?不是的,是他想借我的手报复毛嫱而已。而且我要卖金牛证券之前,跟他打过招呼的。这老狐狸盘算了半天没买,不得已我才卖给毛嫱的。” 苏南摇了摇头,说:“这个朱云华实在是太着相了,毛嫱都离开君华证券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没有放下。” 晓菲笑了:“男女之间哪有那么容易放下的。诶,傅华,说到这里,你跟你那个女朋友最近相处得怎么样啊?” “反正是不咸不淡的处着呗,她最近中了毛嫱的毒,想要学毛嫱做一个证券界的女强人了。” “看样子你好像对她有点意见了,”苏南笑着说,“哎,前天邵依玲打电话给我,还聊起过你,似乎还是对你念念不忘啊?要不要重新考虑考虑她。” “您饶了我吧,邵副市长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可驾驭不了。再说,我现在已经跳出官场了,跟她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我可不想再招惹她了。我跟冷子乔之间虽然也没太多的激情,但生活似乎就应该是这个人样子的啊,还是就这么处着吧。” 这时傅华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名字是邵依玲。苏南和晓菲都笑了起来,晓菲笑着说:“好像你跟邵依玲之间也没断了联系啊?” 傅华也笑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邵副市长,找我有事啊?” 邵依玲说:“师兄,你在干嘛?” “没干嘛,在晓菲这里吃饭呢,南哥也在。怎么了?” “那你有没有看到东海在线上面刚出来的一篇文章啊,关于海川市驻京办资产处置的。” “没有啊,怎么了,海川市驻京办的资产处置都是严格按照有关程序处理的,该给的钱我也都给了,市委市政府都接受了的啊,出什么问题了?” “这些我都知道,相关的处置方案市里面都讨论过。可是这篇文章却说你利用这几年在驻京办跟孙守义书记建立起来的关系,以较低的价格和分期付款的方式,侵吞国有资产。” “这不是扯淡吗?我是严格按照审计的价格购买的。至于分期付款,那是因为原本我并不想收购海川大厦这部分股份,市里面找不到买主,这才协商我以分期付款的方式买下来的,我这本来是帮市里面解决困难的,怎么却变成了我占了市里面便宜了呢?” “这些我都知道,但这篇文章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这件事情孙守义知道吗?” “孙书记搞不好还不知道吧,这篇文章是临近下班的时候,才出现在东海在线上面的,如果不是专门留意,孙书记不会看到的。” “这家伙很狡猾啊,他这是想打个时间差啊,趁下班的时间领导们都不会留意网上的消息,等领导们留意到了,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文章就算是被撤下来,想要造成的影响已经造成了。不过这种小伎俩实在不怎么高明,大多这样做的都是不敢署名的,没人会真的在乎的。” “师兄,这一点你就错了,对方署名了,好像是叫什么臧君家。” “什么,臧君家,你确定是这个名字吗?” “确定啊。怎么了,你认识这个人吗?” “认识,这家伙是在省政府搞政策发展研究的,很固执的一个人,曲炜副省长曾经跟我说过他,说他很愿意抗上,还自以为是,经常会提出一些跟上级领导相左的意见,如果这篇文章真是他写的话,事情可就有点麻烦了。” 傅华心中很清楚,有些时候像臧君家这种愿意抗上的家伙是很危险的。因为愿意抗上,往往就在政府机构有一定的号召力,能够左右舆论的走向。如果他再能够提出一些似是而非,但却有一定理论基础的东西,那影响就更大了。 对此傅华再也不敢不当回事了,他就问了邵依玲这篇文章的题目,然后上网在东海在线上找到了这篇文章,一看之下,越发感觉情形不对了。关键是这篇文章不但有理论批判,还提供了一些支持这些理论的数据。文章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丰源中心项目并没有得到公正的审计,傅华和孙守义相互勾结,利用实际控制项目的优势,刻意压低了审计出来的价值,从而达到侵占国资的目的。 这些数据在傅华看来,还都是真的。咋眼一看,这篇文章有理有据,似乎上面说的孙守义和傅华相互勾结侵吞国有资产是真实存在的。 傅华感觉到这篇文章绝非绝非臧君家一个人能够编造出来的,起码那是数据是有人在背后提供给他的。这让这篇文章越发显得可信。他想到了冯玉山跟他所说的,朱云华在动手之前,往往喜欢先制造相应的舆论出来,看来这个臧君家和他所写的文章,就是朱云华用来对付他的先头部队了。 傅华倒也不担心相关部门会查出他什么问题来,他担心的是这一次对手针对的并不是他个人方面的问题,而是冲着他的项目来的。如果对手制造出一些事由让他的项目不得不停工,必然会带来一系列的后续效应,那事情可能就麻烦了。 傅华事先收了不少项目的预付金,这些预付金现在并不在熙海投资的账本上,而是被他用来购买了金牛证券。如果项目停工,就面临一个预付金退还已经赔偿相应损失的问题,这可不是目前他能够承担的。 这个老狐狸的动作好快啊,也够狠辣,上来就想打他的七寸,话说他还没有找到这只老狐狸的弱点在什么地方呢。再是他也没弄清楚,这篇文章究竟是谁授意写的,是朱云华,还是黄珂,又或者是这俩个家伙一起。 傅华心里骂了一句娘,他这边才消停几天啊,就又有人冒出来找麻烦,不过他的当务之急并不是想法子对付朱云华和黄珂,而是尽快把这件事情通知孙守义,如果孙守义有办法把事情给压下去,那他也就没什么麻烦了。 第2372章顺势 他就打了电话给孙守义,孙守义听完他讲的情况并没有马上就明确表态要怎么做,而是沉吟了半晌才说:“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明天上班之后,我会跟省里的东海在线沟通一下,讲明说驻京办所有资产的处置都是严格按照有关规定执行的,不存在任何的问题。” 傅华很清晰的从孙守义的话里听出了公事公办的味道,这是一个身在上位的领导的思维,他并不关心项目会不会被停工,他关心的是他能不能够摆清自己。傅华知道想指望孙守义帮他解决这个麻烦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像他想象的那样去发展,也就无法向孙守义提出明确的要求来,只好等着孙守义去处理。这种等待实际上有点听天由命的味道,傅华心中很是无奈。 结束了跟孙守义的通话,傅华无心在跟苏南和晓菲在一起闲扯了,就离开四合院,又回到了家中。墨菲定律中说当你觉得事情可能会向坏的方向发展,那他就一定会向坏的方向发展的。这一次的事情又明显背后有人操弄,往坏处发生的几率就更大了。既然是如此,他就更需要做好应对的准备了。 于是他去了书房,再次把君华证券和京隆地产的财报找了出来,他要认真的分析,看能不能找到这两家公司的弱点在什么地方。这一次傅华已经不仅仅在电脑屏幕上看了,他还找出了四开的白纸,把财报的内容全部抄了下来,然后一项一项的比对。 正当傅华比对的头昏眼花的时候,冷子乔回来了,看到他拿着几张白纸看得那么认真,就笑着问:“你看这些干嘛呢,这是藏宝图啊?” “是,有一个巨大的宝藏藏在这些数据当中,但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你不是要加入金牛证券吗,那我试试你,看你在这方面有没有天赋。” 这引起了冷子乔的兴趣,她拿起那几张纸认真的看起来,看了一会儿,冷子乔说:“别的我倒没看出什么来,就是这家京隆地产我倒觉得有点问题。” “有问题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啊?他各方面的数据都很正常啊?” “数据肯定是很正常的,问题并不在数据上,而是在于这家公司的股权分布上,有一本书不知道你是否看过,名字叫门口的野蛮人。” 这本书傅华看过,“野蛮人”这个词最早来自于罗马的一段历史。公元410年8月的一个晚上,一直被罗马人鄙为“蛮族”的西哥特人,在阿拉里克的率领下攻入了罗马帝国的首都“永恒之城”。入侵者烧杀抢掠,罗马城内外,战马嘶鸣,哀嚎冲天,烈烈大火烧了3天3夜,“野蛮人”将罗马帝国800年的文明荣耀踩在脚下后,毫不留恋的扬长而去。 1000多年后,“野蛮人”在美国的商业世界复活。那些为收购而生的华尔街资本家,在20世纪80年代兴起的杠杆收购热潮中,站到了美国实业界的城门外。这场收购热潮在攻占雷诺兹-纳贝斯克集团时达到了顶峰,“野蛮人”这个特定称呼正是由此而得,《门口的野蛮人》讲述的正是美国80年代杠杆热潮中最疯狂的这起并购案。 这里面有几个方面是让傅华感兴趣的,首先一点,京隆地产的股权分布很散,第一大股东景隆投资是由黄珂等一系列小股东组合在一起的联合体,并没有绝对的控股,而是只掌控京隆地产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绝大多数的股份都掌握在中小股东手里,这就有让其他人可以通过在二级市场上收购股票从而超过京隆投资成为第一大股东的可能。 其次京隆地产的财报中显示,公司用于日常运作的资金流充裕,还有一定的储备资金和土地储备,掌控了公司,也就意味着掌控了这部分土地和资金,这让京隆地产具备了被杠杆收购的条件。收购者满可以以这些在市场上巨额融资,这就解决了收购资金的问题。 最后,京隆地产是一家在股票市场运行很多年的公司,大批的股票都散落在二级市场上的中小股东手里,对于想绕过公司管理层进行收购的人来说,前期一定可以瞒过管理层偷偷地在市场上收购股票。等管理层察觉了有人在背后收购股份的时候,基本上收购者的枪已经顶在了管理层的脑门上了。 想到这里,傅华就明白毛嫱为什么敢那么有霸气的说让黄珂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毛嫱和刘辉事先一定是研究过京隆地产的股权结构,发现了股权结构中存在的问题,然后决定要做这个门口的野蛮人了。 这可意味着一个很大的机会啊,如果毛嫱和刘辉决定要做这个野蛮人的话,这两个女人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二级市场上尽力的悄悄地吸取京隆地产的筹码,如果这个时候你同时也去吸取筹码,一定会获利丰厚的。 “谢谢,你真是太棒了,”傅华激动地捧起冷子乔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 “怎么了?”冷子乔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看着傅华问道。 “你刚才跟我说的这些可能会帮我解决掉目前的困境,甚至还会帮我赚上一大笔钱,子乔,我真是没想到,你在证券行业还是挺有天分的。” “我可没什么天分的,我这不是准备加入金牛证券吗,我可不想什么都不懂的就去工作,那样子别人就会以为我是靠你才混进去的。所以才在网上搜了些资料,其中就有对门口的野蛮人这本书的推荐,说是二十本必看的金融类书籍。我就把它找来看了看,就这样。” “呵呵,原来你是临时抱佛脚啊,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本书还是给了我很大的启发的。” 第二天上午,证大证券派来接管金牛证券的人就来了,是一个四十岁很干练的男人,名字叫程立红。他带来了证大证券和刘辉签字盖章的协议,傅华在协议上盖上了熙海投资的章,算是三方协议文本正式生效。随即证大证券和刘辉购买金牛证券股份的资金就到了熙海投资的账上了。 原本傅华是准备暂时不动用这部分资金,以用来应付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但现在他猜测毛嫱和刘辉会低价吸取京隆地产的股票,这样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反正京隆地产股票的流通性很好,随时可以变现,为什么不趁机把这部分钱换成京隆地产的股票呢。 但是他又不想在金牛证券做这件事情,他不想让毛嫱和刘辉对此有所察觉,于是就打了电话给汤言,他想通过汤言的公司来操作这件事情。 汤言听傅华说准备投入一笔资金操作京隆地产的股票,第一反应是笑了起来:“你是不是钱多的没处用了,还是你不懂装懂想要混充一下股票的炒家。你把京隆地产的股票走势调出来好好看看,看一下这几年他还有什么大的波动吗?除非你想你想把钱投进去等着分红,那样子还不如存银行上算呢。” “以前不动不代表永远不动,这只股票的k线图我看过了,我觉得它有底部抬升的架势,似乎有人在吸筹。” “还是说你不懂吧,京隆地产算是绩优蓝筹之一,股价都是稳中微升的,所以每年都有一些大的证券公司买它的股票作为压舱石的。但是它的盘子实在太大了,根本不用想还能把它给撬动起来。” “我也没想撬动他,我就是想跟着喝口汤,汤少,你应该懂得如何悄悄地吸取筹码,而不惊动庄家吧?” 汤言在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你是说有人在坐庄京隆地产,这得动用多大的资金啊?” 傅华笑了,说:“这我不确定,不过我是觉得有人在动他的脑筋,我手头这笔资金暂时也没什么用处,不妨投进去几个月,也许能有点收获呢?” “你别来打我的马虎眼,什么感觉啊,扯淡吧,是不是什么人跟你透露了什么消息了。我跟你说,千万别信这种小道消息,坑不死你的。” “真没人透露什么消息给我的,我就是一种感觉而已,”傅华笑着说,“反正这只股票一直都很稳定,也不会暴跌,你就帮我悄悄地把这笔钱放进去就好。我提醒你啊,你们行内肯定有人在盯着这只股票,你要做的小心些。” 汤言沉吟了一会儿:“我听到一个消息,你最近跟君华证券的朱云华搞得很不愉快,而朱云华现在又在跟京隆地产的黄珂在合作,你是不是想通过买入京隆地产的股票搞点什么动作啊?” “呵呵,汤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这点家底怎么玩得过朱云华和黄珂啊?我跟你说,就是想顺势赚点钱而已。” “你也知道跟朱云华和黄珂之间的差距了,所以你最好是别跟他们玩花样,你不是他们对手的。” 第2373章仰慕 “行了汤少,我不过就是想让你帮我做一笔投资而已,不用这么啰嗦吧?”傅华有些不耐烦的说。 “你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就你摆顾惜言那一道,也是够狠辣的。我不知道你这究竟是憋着什么坏了。好了,我帮你把钱放进去就是了。” 傅华就又把熙海投资进账的钱转给了汤言,然后对其后接连几天京隆地产股票走势进行了关注。不得不说汤言的操作手法还是很高明的,又或者京隆地产的盘子实在是太大了,十几亿的资金投了进去,股价几乎没什么大的波动。 京隆地产这边虽然没什么动静,海川市关于驻京办资产转让闹的动静却是很大的,甚至惊动了冯玉清,一份内容详尽署名为臧君家的举报信摆在了她的桌上,虽然她还是相信傅华的为人的,但这种言之凿凿,又涉及侵占国有资产的举报,她绝对是不能置之不理的,于是批复下来,要国资委组成工作组详查。 傅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中是很无奈的,但也是无可奈何的。对此他只能接受。他知道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的。作为官员,他们考虑的事务是相对复杂的。他们想的不是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去做才能最好的解决问题,而是首先要怎么做才能摆清关系。 傅华担心的并不是调查本身,他很清楚自己和孙守义是清白的,调查的结果肯定是没问题的。但这个调查是需要很长时间,因为牵涉到的方方面面太多了,要想查清楚,必须把方方面面的人都走访一遍,相关的账目也得重新审计,这些事情处理下来,估计没几个月的时间是不行的。 傅华最担心的是中衡建工金正群这边出什么问题,作为合作方,调查组肯定会调查中衡建工跟熙海投资之间合作的相关事宜,他担心金正群会以此为借口停了丰源中心的工程施工。 停工可能就意味着要延误丰源中心项目的交付使用,他跟彭雪恩和曲向波可是签订有合同的,如果不能准时交付,他是要承担很大的违约责任的。当然这些事情还仅仅存在于可能性当中,并不是真的就发生了,后续的事情究竟是要怎么发展,还是要等待事情真的发生了再说。 不过傅华却是不得不往最坏处去打算,他很清楚这些事情之所以会发生,是因为背后有朱云华和黄珂这两个老狐狸的操纵。这两个家伙绝对不会到此为止的,他们一定还有后手。 在这俩老狐狸的后手施展出来之前,傅华也不能做什么的,虽然被审查,但是工程还在继续,很多坏的结果还只是存在于猜测之中,他也没有理由做什么。因此傅华决定静观其变。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证大证券已经将金牛证券顺利的运转起来了,在程立红的指挥下,金牛证券开展了一些优惠活动,在这些优惠活动的带动下,金牛证券的业务有了很大的起色。不得不承认,专业的的就是专业的,他们懂得如何把金牛证券给做好。 这段时间,傅华也一直在关注着京隆地产的股票走势,他注意到这一个月下来,京隆地产的股票基本上以一种向上爬坡的态势运行,虽然不是天天在上涨,偶尔也有下跌的时候,但下跌的幅度很少,而且很快就会收复。 傅华记得有一个股评家曾经点评过这种股票走势,他说这种走势代表着股票进入了上升趋势,一般只有长线牛股才会出现这种漂亮的走势。傅华因此就判断毛嫱和刘辉还在小心翼翼的吸筹,这只股票还不到大幅拉升的时候。 这一点不仅傅华看出来了,汤言也有所察觉,他打来电话:“傅华,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实底,你的朋友是不是在坐庄京隆地产。” “呵呵,这个还真不能,没有朋友跟我说过他要坐庄炒作京隆地产的。怎么了,又有什么问题吗?”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观察京隆地产这只股票,我发现这只股票出现了这几年少有的拉升,虽然每天的涨幅都很少,但是基本上只升不跌,一个月累积下来,居然涨了百分之三。这就让这只股票走出了一个上升到态势。你要知道,这只股票的盘子是很大的,有这样稳定的升幅是很不容易的。你真的没有朋友在做这只股票?” “有没有人在做这只股票我不知道,因为没人跟我说过。” “傅华,你别在我眼前说这种没意思的话好不好,我们俩这些年下来,你就跟我说一句实话行吗,我肯定不会出卖你的。” “呵呵,汤少,我不是信不过你,而是确实没人跟我说过他在炒作这只股票。但是,我隐约有一种感觉,我朋友中是有人在炒作这只股票的。如果是他在做这件事情,那这件事情他做的很谨慎,应该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吧。” “居然还真有人在炒作这只股票啊,什么人敢去撬动这么大盘子的股票?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啊?这应该不是炒一把就走的那种,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目前我这还只是猜测,不过我最近仔细研究过京隆地产的股权架构,又重新读了一本书,这本书的名字叫做门口的野蛮人。” 汤言倒吸了一口气,惊讶的叫道:“你是说他想恶意收购京隆地产,这人好大的魄力啊,你知道这要调动多少亿的资金吗?可能吗?” “开始的时候我也没往这方面去想,觉得调动的资金太大了,不可能有人有这个实力的。但是认真分析下来,我又觉得如果有人要这么做,实在是太聪明了。因为这种可能性是绝对存在的。同时也因为很多人都会跟你一样,觉得不可能,所以他才有可能偷袭成功。” 汤言沉吟了半晌,说:“你说得对,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他应该看到了京隆地产本身的价值。仅仅就这一项,就会有财团愿意提供融资支持。不得不说,如果你朋友真的要这么做的话,他确实很高明,是个高手中的高手。诶,傅华,我如果想插把手跟着吃点肉,你没意见吧?” “你这家伙啊,嗅到血腥味了啊,我自然是没意见了。” “呵呵,我今年的几笔炒作都不是很成功,收益有点差,跟着你这个朋友玩上一把,也许能够赚把大的。” “欢迎参与了,不过我提醒你啊,跟着玩可以,你要玩得小心些,别惊动了正主。” “这个还用你提醒我啊,放心好了,我不会坏你朋友的事的。” 周围的蓝天和大地的色彩对比强烈,空气透明度很高,没有任何空气污染,吸一口气就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一切看起来都很清晰,往往在距离上给人以错觉。这里的美是一种粗犷的美,给人的感觉就像不在地球上,这里的景色已经远远超出了许多人以往的审美经验。 但这么美丽的景色中,除了他之外,却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这里是可可西里无人区,除了探险者,没有人会出现在这里,甚至说几千公里内都不会有人烟的。偏偏这个时候,他却是最需要人出现在这里的。因为他不小心陷入了流沙之中。 黄珂感觉到周边的流沙在缓慢的下陷,他没有做任何的挣扎,因为他很清楚,越是挣扎,他越会陷得陷得越快,陷得越深。此时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够拯救他的生命了,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眼睁睁看着流沙一点一点把他吞噬。天,寂静无声,他甚至能够听到空气流动地声音。 这一刻没有求救,没有哀号。他的心特别的宁静,他的七情六欲,他的善善恶恶都被他彻底地忘掉了,他就静静的等着彻底消失于荒漠之中,世界上将再也没有他这个人了。若干年后,如果他有幸被人发掘出来,他很可能就变成了一具木乃伊了。 “那是一种彻底解脱的感觉,因为世界上再没什么事情能够烦到你了。”黄珂并没有真的就此消失了,在等待了两个个小时之后,一架探险队的直升机恰好经过这里,因此他才会有机会在演讲中陈述这段生死交关的经历。 “黄董,请问您这一次经历让您有什么感悟吗?” “感悟吗当然有了,那一刻我意识到这两条腿不是我的,这双手也不是我的,还有喜怒哀乐苦痛累都不是我的,整个身体都不是我的,甚至心都不是我的,原来要想获得真正的平静,只有把这一切都忘了才可以。所以一个人最大的敌人不是可怕的沙漠,而是你自己!只有战胜了自己,你才能赢得这世界。” 这几句话讲得颇有气势,黄珂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有气魄,忍不住扫视了一下台下的听众,他是一个颇为自恋的人,他希望这几句话能够让他收获到所有听众仰慕的眼神。 第2374章很聪明 也确实如他所料,台下的男男女女看他就像看一尊神一样,他心中未免有些小得意。等等,似乎也不完全是这样的,就有一个女人看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屑,甚至嘴角还撇了一下。这个女人什么意思啊,难道她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黄珂吗?她撇嘴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啊,显示她的个性吗?黄珂心中就有点小小的恼火了。 不过这个女人确实是很有特点的,看上去她纯洁的像一朵白莲花一样,而且有一种特别的美,让黄珂都有几分心动的感觉。话说他已经六十岁了,花甲之年,以他的财力和阅历,经历过的女人不计其数,比这个女人漂亮的有,比这个女人年轻的也有,比这个女人有个性的也有,但是他还是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感到心动。 黄珂能够成为一方之霸,很大一部分原因得益于他勇于进取的个性,既然他对这个女人感兴趣了,他就不会坐等女人主动来找他,而是在结束演讲的第一时间,就走到那个女人面前,伸手介绍自己说:“你好,我是黄珂。” 女人很随意的握了握他的手,说了一句:“这我知道,幸会。”然后就放开黄珂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这反而把黄珂弄尴尬了,以往他只要报上名字,对方无论是男是女,都会显得很热情,很高兴的跟他结交,毕竟他掌控着一家千亿年产值的地产帝国,怎么说也是成功人士吧。但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对他却是兴趣缺缺,甚至连名字都不介绍给他。 黄珂就有些恼火了,他忍不住喊住哪个女子说:“喂,女士,我已经跟你介绍了我自己,礼貌上你起码也该介绍一下自己吧?” 女人转回身来,笑着说:“首先,我没要求您介绍自己;其次我没兴趣认识您,所以我没必要介绍自己给你认识的。” 黄珂被气得笑了,说:“如果你是想靠这个引起我的注意,你已经达到目的了。” “我想我已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您应该知道我一点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好了,您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要走了。”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究竟是谁?” “你是黄珂啊,京隆地产的董事长,这个会议的主办方已经介绍过了。难道你还有别的身份吗?” 黄珂被噎了一下,他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拿他当回事,不仅笑着摇了摇头,说:“是我在什么地方冒犯了你吗?” “没有了。” “那你为什么连个相互认识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呢,我就那么不堪吗?” “那倒不是,我知道您在地产行业很有成就。不过呢,基于两点我觉得没有认识您的必要。第一,我不是做地产行业的,基本上我与你是风马牛不及的两个行业,认识您对我没有什么帮助。” “你真是很实际啊,那你为什么还来听我的演讲呢?” “我比较喜欢极限运动,喜欢冒险。但是我又没有像你一样的财力去实地亲身体验一下。网上有很多您在这方面的丰功伟绩,正好看到您在这里有一个演讲,就想来跟您学习一下,结果呢……” 虽然眼前这女人并没有说出结果是什么,但黄珂还是明显可以感到她对自己的演讲是很失望的。他心里就很奇怪了,他这段可可西里的经历在很多场合都说过的,也为他赢得了不少的赞誉,这个女人不称赞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还会失望呢?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讲的这些都是我真实的经历和真实的感悟,这些都是很真的东西,你却好像很失望的样子。是我的思维跟不上现在的形势了呢,还是你的思路跑偏了?” “呵呵,您真是太逗了。”女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居然说您演讲的内容的是真的,是不是您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的谎言中无法自拔,以至于连你自己都相信这些谎言了?” “你真是太放肆了,”黄珂感觉自己被冒犯了,这几年来已经没有人敢当面这么说他了,更何况他讲的都是真实的经历,怎么会被这女人认为是谎言呢?“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你有什么依据说我讲的都是谎言?” “你还真是有趣啊,以前有人跟我说过谎言说很多遍,就会被认为是真理,我还不相信,谎言就是谎言,说再多遍他也无法变成真理的,今天看到您,我才知道这句话说的居然是真的,还真有像这样的人。” “跟你说了,我这些都是真实经历,你凭什么非要把它说成是谎言呢?” “行啊,凭什么我告诉你,首先一点,那么大的无人区,六十万平方公里啊,怎么就会恰好有一架探险队的直升机经过你陷入流沙的地方,你的运气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啊?” 黄珂又被噎了一下,这个女人还真是聪明,一下子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让他真是有点无话可说,但是为了面子,他又不想承认女人说的是对的,就抵赖说:“是啊,我的运气就是这么好的,要不然你说是怎么一回事啊?” “要我说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你进无人区的时候,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一个人去冒险的,而是带了一个支援小队,甚至你身上还带有定位的东西,这样的话,一旦你遇险,支援小队马上就可以把你救离险境的。所以你说的那个探险队的直升机根本就是你带去的,对吧?” “你凭什么这么说啊,有证据吗?” “我没证据,但是我这么说肯定是有依据的。您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长,您的安危可不仅仅关乎您自己一个人,还连着京隆地产几万名员工呢?您如果真的失踪了,会在财经界造成多大的影响啊?所以我敢打赌,您的下属肯定不会让您轻身试险的。他们一定会做好了一切的保障措施,才敢放你进入无人区的。当然我说的这些都是自由心证,承不承认都在你自己。” “好吧,你很聪明,我承认你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是带了一个救援小队进的可可西里。不过我当时真的陷入了流沙之中,而救援小队却看不到一点踪迹,那个时候我真的是求救无门,所以救援小队是假的,但我说的那些感悟都是真的,并没有一点虚假的地方。” “哈哈哈,您真是太好笑了,是不是你这些年灌人鸡汤成了习惯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肯放下你的假面具啊?你真是太假了,这也是我不想认识你的第二个原因。我不喜欢一个说谎成性的人。” “你要我怎么说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怎么会我也是不相信的,当然你说的那些也不都是假话,其中也夹杂着真话,这才让你的鸡汤更有欺骗性。” “那你说,我的话里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你说的那句彻底解脱是真的,其他什么人最大敌人是自己,只有战胜自己才能赢得世界就都纯粹是扯淡了。那个时候你生死未卜,如果一个人连生命都没有了,他拿什么去赢得世界啊?” “我如果死了,当然就没有赢得世界的可能了。但我那只是心灵的顿悟而已,并不是说真的就赢得了世界。不知道王阳明的心学你是否了解,心即世界……” “不要那这种心即世界的高深理论来蒙我了,可能你自己也不知道所谓的心学究竟是什么吧?这些我确实不懂,但是我知道你当时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不可能的。你又不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 “你先别急着否认,先听听我说的,看是不是跟你想的一样。” “洗耳恭听。” “你当时想的就是这下子可以彻底解脱了,再也不用每天去做那些无聊的工作,去过那些无聊的生活了。所以你说的战胜了自己也是对的,因为你已经厌倦了你的生活和工作,你所谓的战胜,也就是摆脱了它们。这些都不是你宣传出来的那种正能量的东西,而是很消极的负面的东西,所以你不敢讲真话,只能拿鸡汤来哄弄听众是吧?” 黄珂这是不得不认真的看了看女人的脸,他想不到女人精致美丽的面孔下面居然有一个很聪明的大脑,她居然看出来他内心中真正的想法。他越发渴望认识这个女人了,因为比这个女人漂亮的女人他也许见过很多,但是想这么懂他的女人还是第一次遇到。 黄珂笑了:“你怎么知道我究竟是在想什么呢?也许你想错了呢?” “不,你的态度已经告诉我,你确实是这么想的。” “你很聪明,但是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猜到这些的,你不会是学心理学的吧?” “那倒没有,我大学是学了一个很莫名其妙的专业,好了,不跟你说这个了,说说我为什么知道你当时在想什么吧。” 第2375章不好拒绝 “其实我是看那段时间的新闻才猜到的。在那段时间之前,你出现在新闻里面都是很积极,很正面的,不是给地产行业提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了,就是去参加什么什么公益活动,去救助某某山区的贫困儿童。反正是很正面很阳光的。” “但就在你去可可西里无人区这段时间的前后,你的风格突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然你还是在做一些公益活动,但是这些公益活动变得很极限,很冒险。什么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北纬三十九度线了,什么为了救助藏羚羊而要一个人走过可可西里无人区了……” “你总是在选择一些在生死之间徘徊的活动参加,一次我还没发现什么,两次、三次呢,甚至更多次呢?究竟是为什么一个事业特别成功,在商界影响巨大的男人要一次一次的去冒这种生命极致的危险呢?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你的生活肯定是出了问题了。” 黄珂笑了起来,说:“不得不承认,你观察的很细致,我当时确实是感觉到生活有了问题。不过你能猜到问题在什么地方吗?” “这没什么难度的,你的问题是你当时在社会上太成功了,无论去做什么项目,对你来说都像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这些都没什么难度,你感受不到最初创业阶段的那种激情了。所以你选择把这些放下,而是转而去做一些极限的东西,想要用那种在生死之间的挣扎刺激你自己,这样你才会感受到生命的美好。” “但是在一次次的冒险中,你兴奋的阈值又不断地在提高,逼着你要不断寻找新的冒险去刺激自己。这种不知道尽头在什么地方的活动又让你感到疲惫,好像又回到了一种新的恶性循环之中了,你又感到了新的厌倦,所以陷入流沙之中的时候,你想这下可以彻底解脱了,也是你内心中真实的想法。” 黄珂笑了起来,说:“你说的这些都很对,对我的病症也把握得很准。不过作为医生,光知道病症是怎样的,是不行的,你还要给出治疗的方案才行啊。” “这个嘛,我还真是不敢随便给你开药方的,我不是什么医生的。” “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实际上我这种病就有一点不死不休的感觉,除非真的死在了冒险的途中,否则我还是会感觉生活没什么意义的。帮帮忙吧。” “这个我还真是没什么经验的,不过能让男人感到兴奋的,可不仅仅是事业,也不仅仅是去做极限运动。还有其他很多方面的,你可以选择其他一些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又能让你感觉刺激的事情去做啊。比方说下棋,又比方说……” “又比方说去征服一个心仪的女人。”黄珂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说。 “你可够直接的,不过你在我这里没机会的,对我来说你实在是老了一点。” “不直接点不行的,我已经六十岁了,并没有太多时间去绕弯子了。不过你放心,我虽然有把年纪了,但是常年锻炼,身体健康,目前属于单身状态,收入方面,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的经济状况可以保证让你过很好的生活的。” “那可不一定啊,你又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无论你想要的是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的。” “你这话说的倒是很霸气,不过我可是一个野心很大的女人啊。如果我想要的是你的商业帝国,你也肯给啊?” “给啊,就算是让我把整个的京隆地产都转让给你都无所谓的。” “那你就不怕我把京隆地产拿到手之后,转身一脚蹬了你啊?” “呵呵,我还真不怕,经营到现在,黄珂两个字已经是一个品牌了,就算是我身无分文的从京隆地产离开,转身我马上就可以另行打造一个新的京隆地产,因为我的品牌还在,我的人脉还在。” “这倒是事实,不过就算是你把京隆地产给我,我也不会接受你的,原因是很明白的,你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老了一点。” “我知道一时之间你很难接受我的,不过我们不妨先从朋友做起,现在你可以跟我说你的名字了吧?” “这个嘛……” “就是一个名字而已,就算是你不告诉我,我也可以问别人的,我就不相信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这里就没有别人知道你的名字。” “谢谢你的恭维了,好吧,反正我的名字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告诉你吧,我叫许彤彤,是一名签约艺人。” “哦哦,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呢,我看过你最近演的某某电影。” “不错啊,你居然还有时间看电影。” “不是了,我是在新闻里面看到过你电影的宣传海报。……” 这就是黄珂和许彤彤相识的过程,其后,黄珂就投其所好,带着许彤彤参与过很多次的公益探险活动。其实虽然说是探险活动,不过是在后援保障的带有一定刺激性的旅游罢了。但是这让他们两人有了更多的接触机会,自然加深了了解。 黄珂就发现他很多方面都是与许彤彤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的,知音难觅,他自然更渴望得到这个美丽清纯的女人。另一方面,许彤彤确实是像她自己所说的,是一个野心很大的女人,她的视野并不仅限于演艺事业,她很想涉足地产证券多个方面。 对这一点,黄珂倒是颇为欣喜的,对他来说,许彤彤野心大是一件好事,野心大才会给他机会接近她。如果她无欲无求,那他这一辈子都别想一亲芳泽了。在满足她的野心的过程中,她必然付出一定的代价的。虽然这个代价不一定是真爱,而可能只是身体。 但对于一个六十岁的男人来说,真爱并不实际,实际的反而是身体。黄珂满心以为他只要能满足许彤彤的野心,也就能掌控住许彤彤了。这些天来他们俩也算是相处的不错了,虽然还没有在一起,不过关系已经很亲密了。但最近这段时间的事情,却有点超出了他的想法。许彤彤身边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傅华。 这个傅华倒也没什么太大的能力,掌控的公司相对京隆地产来说也是一家很小规模的公司。如果没有许彤彤的因素,黄珂根本就无需拿他当回事。但是一次偶遇竟然让他知道许彤彤居然跟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家伙有着很深的渊源,甚至还曾经有过一次不可描述的事情。 这些天相处下来,黄珂已经了解到许彤彤是一个性格不羁的女子,他相信报道里面那一次不可描述的事件,许彤彤绝对是做的出来的。年轻人嘛,激情之下什么做不出来啊?这可让黄珂心中像打碎了五味瓶一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是像捧着一个薄胎瓷器一样珍视许彤彤的。但这个女人却曾经在傅华这样的贱男人怀里辗转承欢…… 报道出来之后,许彤彤曾经跟他做过解释,说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篇报道在他们认识之前就有了,而且也不像报道中所说的那么不堪,他们仅仅是朋友。但这些即使都发生在他们认识之前,他还是觉得很难接受,似乎内心中许彤彤是只有他一个人能碰的。 黄珂心中就一直憋着一股邪火没地方发作,好在君华证券的朱云华很快就给了他这个机会。朱云华最近在傅华手里吃了个大亏,一心想报复,就找到了他,说是丰源中心项目跟他北京分公司的项目很近,希望黄珂找机会帮他收拾一下傅华这个混蛋。 如果仅仅是企业之间竞争的关系,黄珂是不会对傅华下手的,在公开场面上他一向是鼓励公平竞争的,这违背他一贯的原则。但现在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地就是竞争关系了,这牵涉到了很多其他的因素。朱云华现在正在帮忙他发行房地产信托基金,是他的合作伙伴,他是需要给朱云华一个面子的。 另一方面,他也想给傅华一个教训,把心中别的那股邪火给发泄出来。 这些虽然有悖于他一贯的原则,但原则是大佬们之间讲究的,傅华这一只小毛毛虫还够不上基数跟他讲原则。算你倒霉了,谁叫你偏偏沾上了我黄珂喜欢的女人了呢?美女虽好,却不是谁都能碰的。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正是他一直在等着的电话,赶忙接通了:“老李啊,事情到底办得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些天都没有消息啊?” “老黄啊,你这件事情可是办的很不地道啊,商场上可是能修路就别筑墙的,你这么做可是在坏人生意的,可不是你一向的风格啊。” “这可不是我想这么做的,是老朱朱云华他提出来的要求,你知道老朱最近在那小子手里栽了个大跟头,他想为自己出口气。我跟老朱的合作又是在关口上,我不好拒绝他的。” 第2376章一步好棋 黄珂自然是不会把许彤彤和傅华之间的事情当做借口的,这种男女之情的事情他说不出口,幸好朱云华确实拜托过他,就拿来当借口了。 “反正你最近是很反常的,我怎么听人说你最近跟一个女明星走得很近?老黄啊,你以前可是从来不碰这些事情的。” “就是在一起吃了顿饭而已,没别的事情了。什么时候企业家都不能跟女明星吃饭了吗?” “不是说不能,如果说就是简单的吃顿饭,谁也不能说什么的,但关键是事情就那么简单吗?” “就是那么简单的,好了,我拜托你帮忙一点事情而已,你至于说这些有的没的吗?” “我是好心劝你,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不想看你跑偏了。” “好了,谢谢关心了,你就告诉我,事情办的怎么样就好,别的就不用你管了。” “行了,我不啰嗦了,这件事情我已经跟黄主任打过招呼了,他说鉴于中衡建工和熙海投资之间存在一些事务并没有理顺清楚,会建议金正群暂停丰源中心项目的。等一切都查清楚了,再恢复正常的建筑施工。” 黄珂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已经达到了目的:“谢谢了老李,改天请你吃饭。” “吃饭就算了,我帮你做这种害人的事情,心里是很不舒服的。不是因为欠你个人情,我才不会帮你这个忙的。” “随便你了。” 放下电话之后,黄珂就呵呵笑了起来,他们嘴里谈到的黄主任就是国资委的当家人,当家人发话了,金正群那个中衡建工的董事长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了。现在丰源中心项目必然会停工的,由此必然会诱发一系列的后续反应,傅华必然会遭受惨重的损失。 他心中那口邪火终于发泄出去了。这才是大佬们玩的游戏,玩的不是谁有多少钱,而是谁的人脉更厉害,只要几个电话,就能给你致命的一击。于是他拨通了朱云华的电话,笑着说:“老朱啊,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你等着看好戏吧。” 朱云华会心的一笑,说:“我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海川大厦,熙海投资傅华的办公室,敲门声响过之后,傅华喊了声进来,就看到门开处黄易明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赶忙站了起来,笑着说:“黄董啊,您怎么大驾光临了,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吩咐我一声就好。” “傅董客气了,您应该知道天下娱乐的新片《江湖》马上就要上映了,明天就要举行首映礼了,我公司那些公关人员居然忘记给您送请帖了,有些失礼,所以我就亲自给您送来了。希望您不要见怪。” “您真是太客气了,其实只要您知会一声,我一定会去捧场的。诶,以往这些事情不都是许彤彤在做的吗?她人呢?” 傅华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很想跟许彤彤见见面聊聊的,虽然在猜测中他感觉黄珂应该参与了最近针对他的一系列活动中,但是他还是想通过许彤彤确认一下,就算是要真的交锋,起码先找准对手是吧。 没想到许彤彤并没有出现,出现的却是黄易明。 “彤彤小姐的身份已经跟当初您认识她的时候有了很大的不同了,我相信您可能也听说了,京隆地产的黄珂董事长最近跟她相处的不错,我跟黄董之间也有一定的交情,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您是知道的,天下娱乐公司也做了一些地产生意,黄董在这方面给了我们公司不少的帮助。” 傅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就看了黄易明一眼,黄易明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他笑着看着黄易明:“您的意思是想告诉我,您是站黄珂那一边的吗?” “这您误会了,我是告诉您,我是中立的,其实真正论起来,我跟您和罗茜男这一边更亲近些,不过呢,地产开发那边,我跟黄珂的利益是纠缠在一起的,你们之间要是有冲突,我帮那一边都是不对的。只好作壁上观了。” “呵呵,墙头草可是不好做的啊,小心两头都讨不了好。” 黄易明呵呵笑了起来:“这我也不想的啊,我私下劝过黄珂,其实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没必要闹得大家都不开心的。但是黄珂却说不是他不放过你,而是朱云华不肯放过你,你这一次可把朱云华伤的不轻啊。而他跟朱云华之间正有些业务在处理。” “他有那么好,居然要帮朱云华找场子?” “其实我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而是跟你们俩关系都不错的某个人有关,你懂的,有些男人在某些方面是很小气的。” “呵呵,我明白的,您放心好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都清楚了,我不会让你难做的。我明晚一定准时出席。” “我就恭候了,诶,还有啊,明晚会把《江湖》这部电影的道具服装什么的拿出来拍卖,拍卖所得将会捐献给大凉山贫困地区,用于建一些小学什么的,还请多多的参与。” “这个您放心,我乐于做一些公益活动的。”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傅华正在陪着冷子乔逛服装店。他要冷子乔晚上跟他一起出席《江湖》的首映礼,冷子乔便说她没有能够出席这种大场合的晚礼服,非要傅华陪同她买一件不可。傅华也知道,女人的衣柜中永远少一件衣服的,也就只好陪着她到处逛了。 正当冷子乔在一家名牌女装店试衣服的时候,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余欣雁的号码,他就接通了:“余助理,有什么事情吗?” “你在什么地方啊,我怎么打你办公室没人接啊?” “我在外面陪女朋友买衣服呢,怎么了?” “你倒是有这种闲情雅致,是不是觉得你的项目不会出问题,什么都天下太平了?” 傅华听出来余欣雁的语气很不好,隐约就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是的,经中衡建工的董事会研究决定,要暂停丰源中心项目的施工,我们董事长想要见见你,当面跟你解释一下。” 傅华的火腾地就蹿到了脑门,虽然他早就猜到黄珂和朱云华肯定有什么后手在等着他,但是事情由金正群这边发作出来确实让他很是恼火的。他跟中衡建工之间签订的合同可是很规范的,他又没有不履行合同的约定,中衡建工凭什么停他的工啊?不用说一定是金正群报复他了。 “金正群这混蛋还真敢啊,他是不是觉得在中衡建工站稳脚跟了,居然敢拿我开第一刀。” “这件事情你恐怕误会金正群了,他目前还是无法完全掌控董事会的。这一次董事会是一致通过停工的,肯定是上面施加了压力。要不然他也不会想要见你解释了。” 傅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源在什么地方了,肯定是黄珂或者朱云华找了某个大人物,这个大人物跟中衡建工的董事会施加了压力,这才导致停工的决定得以通过。 傅华就让冷子乔自己买衣服,他去了中衡建工找到了金正群。金正群看到他,就面带歉意的迎上来跟他握手,说:“傅董啊,真是不好意思啊,公司董事会对你们熙海投资的丰源中心项目有些顾虑,所以决定暂停项目的施工,等顾虑得以澄清之后再恢复施工。” “顾虑,什么顾虑啊?是我们熙海投资有什么违约的地方吗?” “违约倒是暂时没有了,不过你们熙海投资本身似乎出了一些事情,公司董事会担心这会影响到贵公司将来的履约能力,想等贵公司把事情理顺清楚了,不影响你们的履约能力了,我们再恢复施工。傅董啊,其实呢,我是不愿意这么做的,但是有些人似乎对你有很大的意见,我呢,暂时也没这个能力阻止,只好对你说抱歉了。” 傅华笑了:“金董啊,既然我们还没有违约,你们现在停工,我可是有权利追究你们违约责任的。” “这件事情公司的法务研究过了,恐怕你没这个权利的,虽然你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明显的违约行为,但是存在违约的可能性,主要是东海省目前正在调查你和熙海投资是否存在侵占国资的行为,你们有可能涉嫌犯罪的。如果最终确认你和熙海投资侵占了国有资产,那你们必然会被追究刑事责任的,到那时你们的履约能力可就没有了。所以在调查结果没出来之前,我们是有权停工的。” 傅华还真是无话可说,朱云华和黄珂这两只老狐狸还真是下了一步好棋,先是找人举报他侵占国资,然后就必然会有人展开调查,然后已被调查为名,施加压力逼着丰源中心项目停工。这一环接一环的布局下来,傅华还真是无话可说。接下来会是什么呢,平鸿保险曲向波那边和中庭传媒彭雪恩那边的发难会不会接踵而来呢? 第2377章争风吃醋 为了打击他,朱云华和黄珂真是不择手段啊,台面上台面下的手段一起来,目的就是想把他打趴下而已。但是他虽然无话可说,却还并没有被打趴下来,他还是有一搏之力。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金董啊,你还真是准备充分啊,事先都跟法务研究过了啊,行,你够狠,这笔账我记下了。” 傅华此时倒也不急于去还击,停工并不代表一定会延误交付的时间的,关键是停工多长时间。当初定合同的时候,已经预留了一定余地。傅华想给对手一个充分表演的时间,看他们最终都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至于金正群这边,陆丰是掌握着一下金正群和李凯中之间见不得人的瓜葛的,必要的时候,他是可以逼迫金正群让中衡建工复工的。 这些傅华实际上是早就考虑过了的,因此倒也并不十分的担心,只是停工的消息他需要通知一下曲向波和彭雪恩,他想看看这两人会做什么反应,然后他也好做好应对的预案。 彭雪恩对此对此的反应倒是很平静:“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有人跟我提过,说你们的项目会停工,要我尽快的追究你们的违约责任。不过呢,傅董,有些事情我心中一直是很感激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找你的麻烦的。” 彭雪恩这话只是说了一半,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找麻烦,那如果真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呢?到那个时候,她恐怕也不得不做一些追究责任的事情了。 傅华心里很清楚,彭雪恩是在记他帮忙解决李凯中这个麻烦的好呢。但是她毕竟只是中庭传媒的法人,并不是中庭传媒的所有者。她只能帮他拖延一下时间,而不能说就不追究他的违约责任的。不过彭雪恩能帮他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不错了,他也不好再苛求什么。傅华表示了感谢,然后又把电话打给了曲向波。 曲向波听完之后,沉吟了半天才说道:“傅董啊,你这件事情有跟我提过,要我注意防范熙海投资停工的风险,显然你是被人盯上了的。” 傅华心里就骂了一句娘,朱云华和黄珂这两只老狐狸还真是一步都不肯放松啊,居然早就找人跟曲向波和彭雪恩打过招呼了,这是非要逼死他不可了。曲向波这边可不同于彭雪恩,除了卖楼给曲向波之外,傅华跟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交情,他心中就有些没底了。合同法中还有预期违约这一说法,预期违约了就可以追究违约责任的。如果曲向波也跟他玩预期违约这一手,那他马上就会变得很被动了。 “那曲董打算怎么处理停工这件事情呢?” “这你不用担心了,我曲向波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会落井下石的,在可以确定你必然会逾期交付之前,我不会找你麻烦的。” 这也是给了傅华一个可以解决问题的时间,要不然平鸿保险虽然不能把他怎么样,追着他要他赔偿损失,也是够让他头疼的了。看来暂时他这边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了,但是傅华并不敢松口气的。危机并没有解除,只是被压后了。他必须尽快的想办法把朱云华、黄珂埋下的雷给排掉,否则他会被炸的粉身碎骨的。 这时傅华就想打电话给毛嫱,让毛嫱出手帮他对付那两只老狐狸。但是想了想,他又没这么做。这是因为首先昨天他才看过京隆地产的股票走势,目前来说,该只股票还是在缓慢拉升的过程中的,并没有爆发的迹象,说明毛嫱和刘辉即使想要操作这只股票,目前也还是吸筹阶段,还不到发动的时候,就是他打电话求助了,毛嫱估计也不会打乱节奏,贸然动手的。 第二点就是他还不知道毛嫱和刘辉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资金规模究竟是多少,如果仅仅是赚一把就走的话,对他的作用是不大的。反正他的危机暂时还不会爆发出来,不妨再看几天好了。 晚上,傅华带着冷子乔如约出现在《江湖》的首映礼上,首映礼是以冷餐会的方式举行的。傅华和冷子乔到了之后不久,朱云华也出现了,他带了一位五十岁左右,很有风度的中年女人作为女伴,傅华猜测这个女人应该是朱云华的夫人。 又过了五分钟,黄珂和许彤彤携手出现在了首映礼上。许彤彤穿了一身低胸月白色的晚礼服,把她的好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真是艳光四射,一来就成了全场的焦点。傅华在一旁看着她,心中颇多感慨,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褪去了刚出道的青涩,全身上下就像是会发光一样,绽放出她全部的美丽荣华,难怪黄珂这种阅历丰富的老狐狸也会被她所吸引,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喂喂,你注意点好不好,你别直勾勾的看着许彤彤,也看看我啊,我才是你今天的女伴。”冷子乔在一旁有些不满的说道。 傅华回头看了一眼冷子乔,如果是今天在场的女人中没有许彤彤,那冷子乔一身打扮和模样也算是女人中的上品了。但是在许彤彤比较之下,她就有点黯然失色了。这也许就是明星跟普通人的差别吧。 不过这一点傅华是不会在冷子乔面前说出来的,他笑着说:“别吃这种没味的醋好不好,在我心中你始终是最好的。” “想不到傅董还这么会哄女孩子啊,真是厉害啊。”朱云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傅华身边,笑着说。 “让朱董见笑了,”傅华看着朱云华身边那位中年妇女笑着说,“这位是您夫人吧?” “王露湘,很高兴认识傅董,早就听老朱说起过你了。”那个中年妇女并没有等朱云华介绍,直接就伸手过来跟傅华握手,自我介绍了。 傅华看得出来,这个王露湘绝对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说不定在家庭中的地位还比朱云华要高呢。他笑着握住了王露湘的手,说:“幸会,希望朱董在您面前说我的都是好话。” “您做过什么坏事吗?要不然怎么会担心老朱说您的坏话呢?”王露湘狡黠的看着傅华说。 “那我哪敢啊,我进入商界的资历还浅,可不敢对朱董这样的前辈不敬。” “现在已经不是什么论资排辈的时代了,现在的年轻人想的可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啊。”这时黄珂带着许彤彤也走了过来,笑着插话说。 许彤彤看到傅华,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傅华也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一边说道:“黄董真是爱开玩笑,我们这些后辈其实您和朱董这些前辈的对手啊,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冷子乔,我的女朋友。” 傅华就将冷子乔介绍给了面前的这些人,几人相互握手之后,黄珂笑着说:“傅董真是艳福不浅啊,女朋友居然这么年轻漂亮。诶,我怎么听说熙海投资的项目遇到了点麻烦停工了,问题大吗?” 傅华觉得黄珂这么说就是想故意恶心他的,他笑了笑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就是被小人给惦记上了。暂时来说,还不能对熙海投资造成什么困扰,我就想让这几个小丑再蹦哒几天,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黄珂被噎了一下,他知道傅华这是指着和尚骂秃子,说他是小人呢。 朱云华笑着说:“真是后生可畏啊,看来傅董对解决眼前的困境是胸有成竹了?” “说不上胸有成竹了,我毕竟是商界新丁,很多事情都要跟几位前辈学习的,不是有那么句话说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 冷子乔在一旁听傅华的话暗指朱云华和黄珂是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这一笑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看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她,冷子乔脸红了一下,笑着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想要笑话谁,我只是觉得你们说的话都云山雾罩的,我都听不懂,是不是你们男人说话都这么费劲啊?” 在场的人都呵呵笑了起来,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冷子乔说听不懂只是一种遮掩而已,他们也都无意继续这个话题了,也就把话题转向了接下来要拍卖的服装道具上,纷纷询问拍卖目录上物品在电影当中都是谁穿过的,或者有什么用处。 《江湖》是一部古装的武侠片,许彤彤作为女主演,在剧中饰演了一位功夫高强的女侠,拍卖目录上的一部分服装是许彤彤剧中所穿的。虽然冷子乔起意过想要拍下一套女侠的铠甲,好穿着威风一下,但是却被傅华给否了。 那套铠甲是许彤彤穿过的,他如果举牌的话,黄珂一定会跟他竞拍的,他的财力跟黄珂可是没法比的,他才不会傻到去参与这个游戏呢。如果他真的玩了这个游戏,第二天报纸的头条也许就是他和黄珂争风吃醋,为了许彤彤才竞拍这件铠甲的。 第2378章加价到底 王露湘看大家都在讨论即将拍卖的物品,傅华却并没有参与进来,就笑着问道:“傅董啊,你怎么不说话啊,大家都有看好的东西,你呢,看好什么了?” 既然是来捧场的,傅华也不会吝啬到一件东西不买的地步,他笑了笑说:“我比较喜欢那把长刀,可能的话我想拍下它来。” “傅董啊,我倒是想跟你推荐拍卖名录上那套男武士的铠甲,你现在的状况需要先保护好自己的。别什么东西还没争到,就不小心让人给砍死了。”黄珂在一旁笑着说。 “我倒觉得不是这样的,以往的经历告诉我,你越是退缩,对手越是得寸进尺。反而不如以攻为守,你豁出去拼命地进攻,即使不能打赢对手,起码也可以砍他几刀,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傅华表明了准备玉石俱焚,跟他拼到底的态度,黄珂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他突然感到这一次他选择的对手并不是那么好收拾的。目前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弱的可以让他随便拿捏的家伙,反而是一个随时都可能暴起砍他几刀的匪徒。 黄珂心中就有几分不自在了,他倒是愿意参与极限运动,愿意冒险。但就像许彤彤所说的那样,那是在后面有支援小组,在支援小组将风险降到最低的前提下的。 但这一次他从一开始就轻视了傅华,认为随便玩都能玩死他的,所以他并没有做过很充分的准备,如果这家伙真的准备跟他拼命,那他拿什么来保障自身的安全呢? “我觉得傅董你这个理论真是有些荒谬啊,怎么说呢,你这就像走夜路唱歌给自己壮胆呢。别的不说,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对手拿的是枪,你拿的刀即使再长,即使在拼命,你有赢的希望吗?可别忘了,力量悬殊啊。”朱云华看到黄珂有点吃瘪的样子,帮腔道。 “呵呵,朱董先不要这么急着下结论,一场战斗还没打响之前,大家对对方究竟有多少力量都是一种猜测,我倒不觉得力量悬殊,明面上的东西并不一定靠得住的。赤壁之战,淝水之战等等,这些经典的战例您应该比我更熟悉吧?有些时候,只有打起来,你才知道究竟谁拿的刀,谁拿的枪。” 黄珂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心中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傅华所说的这几个战例他都是知道的,都是经典的以少胜多的战例,战例中都是处于绝对优势的一方最终却一败涂地。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他有点后悔被朱云华蛊惑参与到朱云华和傅华之间的争斗之中了。这其实是违背他一向得做事做人的原则的。但是牵涉到他心爱的女人,再被朱云华一蛊惑,他就有点忘乎所以了。 但现在后悔也似乎有点晚了,虽然明面上战火还没有燃起,可实际上他暗中的布局已经发作起来了,熙海投资的丰源中心项目已经在他的操作下被迫停工了,这个时候他再想停战撤兵基本上也没可能了。不管怎么说,这一战已经开始,就是必须要打完的。 进入到了拍卖环节,先进行拍卖都是一些不重要的物品,傅华看好的那柄道具长刀很快就上拍了,低价五千,拍卖师一宣布开始,傅华就举起了牌子,一柄道具长刀五千块价格已经不低了,傅华就是想参与一下,表示一下他支持公益事业而已。 本来以为没人会看上这把刀的,但是傅华举完牌之后,朱云华就也举了牌,喊出了一万块。傅华心中暗自好笑,他隐约猜到自己前面所说的话让朱云华感到不舒服了,也许朱云华的心路历程是这样的,你不是要用刀来攻击吗,我连刀都不让你买,我看你拿什么攻击。 傅华心中也有点较劲的意思,再次举牌,喊了一声十万。之所以他从一万抬到了十万,是他知道他一点点往上加的话,朱云华肯定会也跟着加的,他他的财力肯定争不过朱云华的,还不如一下子大幅的加价,如果朱云华收手,他就会在可以接受的价格的前提下,买下这件东西。 如果朱云华并不收手,那就让给他好了,他可以在选其他的物品的。 朱云华并没有什么收手的意思,而是直接的就喊了一个二十万。傅华心中暗自好笑,天下娱乐公司今天真是赚到了,五千块钱都不值的一件道具,居然卖了二十万。傅华并没有跟朱云华作意气之争喊出四十万的价格,他担心这只老狐狸会故意耍他,不再叫价。 见傅华这边没有反应,这柄刀就以二十万的价格成交了。接下来的拍卖朱云华和黄珂似乎跟傅华标上了,只要傅华出价,他们两人马上就会喊出双倍的价格。当然为了表示他们不是针对傅华的,他们两人是轮换着出价的。上一件朱云华喊价了,下一件就换黄珂,反正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让傅华买成功。 几轮下来,傅华心中不免也有些恼火了,他开始乱叫价了,只要有物品上拍,他就喊价,搞得拍卖师每一件拍品都首先看向傅华,看傅华作何表示。但即使这样,朱云华和黄珂也没有给他机会买下拍品。 越往后拍品的价格越高了,傅华也停下来不举牌了,他知道这种乱叫价的做法并没有什么意义,并不会让他真正的赢一场的,反而会让人觉得他像一个滑稽的小丑,他需要集中火力,争取在压轴的拍品上给这两个老狐狸以沉重的打击。 而压轴的拍品就是许彤彤穿过的那件铠甲,傅华相信黄珂对此是志在必得的,想要打击黄珂,就必须要跟他争夺这件铠甲。 他就转头趴在冷子乔的耳边说道:“子乔,如果我说要竞拍许彤彤的那件铠甲,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冷子乔也不是傻瓜,他早就看出来朱云华和黄珂整晚都在针对傅华,她心中也是压着怒火的,听傅华这么说,就知道傅华是准备还击了,就握了傅华手一下,说:“我不生气,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老混蛋。” 最后一件拍品上拍了,拍卖师重点介绍了这件女士铠甲是江湖女主演许彤彤在电影中所穿用的,并聘请了著名的时装设计师对此进行了专门的设计,在保留古装的时代风格之外,又加入了一些时尚流行的元素……反正这件铠甲本身就应该很值钱就是了。 同时为了表示对救助大凉山贫困儿童这项公益事业的支持,许彤彤特别表示,愿意献出一个香吻给买下这件铠甲的爱心人士。因此这件铠甲起拍价一百万,每次加价五十万。 听拍卖师说,许彤彤还要附送香吻一个,傅华笑着看了看冷子乔:“你现在还同意我去竞拍吗?” “去吧,去吧,没事,大不了你拍下来让她吻我一下好了。” 拍卖师宣布开始,黄珂到也不拖泥带水,直接举牌喊了一声五百万。这一方面抬高了许彤彤的身价,另一方面也彰显了他志在必得的决心,以吓阻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参与者,达到尽快结束拍卖的目的。 果然五百万的价格喊出来之后,现场一片寂静,再无人举牌喊价了。等了一会见无人喊价,拍卖师叫道:“这边的这位先生出价五百万了,有没有人出价更高的,有没有人……” 见傅华并没有什么举动,冷子乔瞪了他一眼,她以为傅华也被吓住了,忍不住嗔了一句:“胆小鬼,五百万就把你吓住了。” 傅华只是笑笑没说话,拍卖师接着说:“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两次。” 就当拍卖师要喊五百万三次的时候,傅华的牌子举起来了:“六百万。” 拍卖师一下子兴奋起来了,他叫道:“这位先生出到六百万了,有没有出价更高的?” 黄珂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他早就猜到傅华一定会在压轴的时候阻击他的,心说这家伙还真是不自量力,他才有多大的财力啊,居然敢跟他叫板。他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举牌喊了一千万。 现场又是一片寂静,拍卖师又在询问有没有人加价,又喊过了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一千万三……拍卖师的三次的次字还没喊出来,傅华又举牌了,喊了句一千一百万。 冷子乔在一旁狠狠地掐了他胳膊一下,嗔道:“你能不能快一点啊,刚刚那一会儿我的心都要蹦出来了。” “喂,这可是一千多万啊,我总得想一想吧?” 黄珂依旧毫不犹豫,直接举牌喊了一千五百万。这一次同样的事情再次上演了,在拍卖师要落拍之前,傅华再次举牌,喊了一句一千六百万。这一次傅华依旧坚持一次加价一百万,似乎并没有示弱的迹象,还有会加价到底的架势。其实他内心中却是在担心黄珂收手的,那样子他就不得不以一千六百万的天价买下这件铠甲了。 第2379章保值 这件铠甲的价值实际上连五十万都不到,他又不是傻瓜,会拿着一千多万的钱打水漂。至于许彤彤的香吻对他更是没什么价值了,他还担心为此惹冷子乔不开心呢。 黄珂依旧是很霸气,他并不在乎这一两千万的价格数字,再次举牌喊出了两千万,同时还挑衅的去看了傅华一眼,示意说你来啊。 这时冷子乔已经很紧张了,死劲的攥紧傅华的胳膊,她搞不清楚傅华接下来会怎么做,内心中她也不知道傅华究竟该怎么办。一方面她冲动的想要傅华继续跟黄珂竞拍下去;可另一方面理智又告诉她傅华这个时候该收手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攥的我胳膊都疼了,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许彤彤的香吻就忘乎所以的。” 冷子乔这才松开了他的胳膊,拍卖师询问了几次之后,最终以两千万落锤,这件女士铠甲归黄珂所有了。这件铠甲以数十倍的价格拍卖了出去,也算是一件大新闻了。 傅华站起来,走到黄珂面前笑着说:“恭喜您了,还是您技高一筹,我自愧弗如啊。” 黄珂强笑着说:“承让。” 接下来就是黄珂去前面台上领取铠甲和许彤彤的香吻。傅华注意到在许彤彤亲吻黄珂的脸颊时,这个老家伙居然脸红了,虽然短时间之内,他就恢复了正常,但是却没躲过傅华的眼睛,显然这个老男人对许彤彤是真的动心了。 这也让傅华清楚,黄珂这一次对付他的决心是很大的。一个有能力,有名望,有社会地位,还掌握着很大一笔财富的老男人,会把曾经跟他心动的女人有过暧昧事件男人视为仇敌的,这里面有的只是荷尔蒙造成的冲动,而没有理智。无论这个男人有多么阅历丰富。更何况黄珂的实力足以碾压他,也就更无所顾忌了。 傅华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已经不习惯这种被动挨打的态势了,他不想就这么等着事情的发生,也不想只寄希望于毛嫱和刘辉的出手拯救。他还是想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首映礼结束之后,朱云华和黄珂、傅华、许彤彤等人各自坐车离开。在车上黄珂拨通了朱云华的电话:“朱董,你觉没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啊?” “怎么了,我觉得都很正常啊。” “可是我们做了这么多手脚,姓傅的那个家伙却一点都没紧张,似乎很有底气的样子。要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在出牌,姓傅的一点回应都没有,我们并不太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你说他会不会憋着坏想阴我们一下啊?就像他对证大证券那边一样。” “黄董啊,你真是高看他了。证大证券那一战你以为是他的功劳啊,那都是我在幕后指挥的。在我插手之前,他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这一次也一样。你以为他不想回应啊,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回应。” “我怎么觉得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一点都不慌张,反而还在今天的拍卖中故意挑衅我,让我格外多花了一千五百万。这哪像任人宰割的人啊,根本就是做好了准备,要跟我大战一场的架势。” “那是他在虚张声势你知道吗?”朱云华呵呵笑着说,“我都不好意思说你,许彤彤真有那么好吗,值得让你花两千万的代价去博取她的欢心?两千万啊,够玩十个许彤彤这个级数的女明星了。” “这个你不懂,我们会有真感情的。” “真是叫你笑死了,真感情值得花两千万吗?姓傅的那个混蛋就是抓住了你这个心理,才敢那么挑衅的跟你竞价,因为他很清楚你肯定不会让许彤彤当着你的面去吻别的男人的。” “这个我也明白的,就让那小子先得意几天吧,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另一边,傅华开着车带冷子乔回家,一路上他都在思索要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因此知道车到了小区,他也没讲话。停车的时候,冷子乔看了他一眼,说:“喂,傅华,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没有得到许彤彤的香吻你很失落啊?” “去你的吧,”傅华笑着说,“我在想经过今天晚上,我算是把黄珂的醉的更狠了。我要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应对他的报复。” “这个时候知道怕了,是不是已经晚了?” “我这不是怕,就算是今天晚上我没有得罪他,他也是不会放过我的。我在想的是我要怎么给他一下,让他知道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你可以吗?你可别忘了,人家可是地产界的大佬级的人物,你手里掌控的那点资产可根本无法跟人相比。” 傅华冷笑了一声:“大佬级的人物怎么样,我要真是要下决心跟他掰掰腕子,谁输谁赢还很那说呢?” “呵呵,你可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你可别忘了,你跟人家实力差的太悬殊了,有些时候有勇气是好事,但是你也要认清形势,如果你不自量力想要挑衅跟你实力相差悬殊的对手,那可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呵呵,话别说的那么绝对,我这些年在北京也不是一点东西都没学到。实践经验告诉我,那些实力什么的都是相对的,是在不断地变化着的,要客观地看待这些问题。表面上看似乎黄珂比我强大的太多,但这些并没有真正的硬碰硬检验过,所以很难说清楚谁更强一点。” “傅华,不得不说,你今天的自信心实在是爆棚,是不是挑衅了一次黄珂,让他多花了一千多万,你就觉得你也跟他是一个量级的人物了。我跟你说你醒醒吧,今天是你抓住了他的底牌,所以你才会赢得,否则别的不说,如果黄珂在一千六百万的时候放弃,你现在还笑能得出来吗?” “呵呵,我敢跟他玩这一把,就是猜到他这一局除非是实在是出不了那么多钱,否则他是不会让我赢的。这不是侥幸,这是知己知彼。同样的,后面我们之间的博弈,我也不会盲目的出手,出手之时我必然是有了一定的胜算。” “首先声明啊,我是跟你一条心的,但是就算这样,我也真看不出你的胜算在什么地方。” “那你就等着看好了,我已经有了对付他的招数了。你放心,这一天不会很久的。” 这一路的思考,傅华心中真的是有了应对之策了,他决定不再等毛嫱和刘辉那边出手,自己首先调动一些可以调动的力量,全方位的展开他的布局,来一场大的混战。如果能够将毛嫱和刘辉的力量引出来,把黄珂从董事长的宝座上拉下来更好,就算不能,他也可以从这场混战中浑水摸鱼,获得不菲的收益。 第二天上午,傅华首先打了电话给江宇,他心里很清楚,要想挑起这场混战,第一枪绝对不能在京隆地产所在的A股市场上打响。这场战役绝对不是小打小闹,而是一场大的歼灭性的战役,就算是并不是真的歼灭性的战役,起码看上去也要像是真的一样。 有鉴于此,就不能被人先行一步看透底牌,否则等待傅华的必然是损兵折将的结局。玩股票他肯定是玩不过朱云华那只老狐狸的。如果在A股市场上打响第一枪,朱云华也许第一时间就会明白是谁在搞鬼的。 找江宇,是傅华想要从港股市场上打响这第一枪,京隆地产在港股市场上也发行了股票,也就是京隆地产的H股。基于同股同权的前提下,京隆地产的H股和A股的价格一定会相互影响的,也就是说京隆地产在港股市场上的价格表现一定会拉高或者拉低A股市场上的价格。 另一方面,港股相对A股来说,市场容量相对较小,对一些消息反应灵敏,因此港股的波动性更大一些,也更容易被操纵。而这一切由于港股和A股的联动性,必然会反映到A股市场上,带动A股市场上的京隆地产的涨跌。 而江宇是港股市场上的大鳄,在港股市场上可以呼风唤雨,影响面很大,找他进行操盘,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如果再能说动江宇轧一脚,以江宇能够调动的资金量,恐怕这湾浑水会被搅得翻江倒海。 江宇很快接了电话,笑着说:“傅董,有什么指教吗?” “怎么敢指教江董您啊,就是想在港股这边搞点操作,赚点钱,不知道江董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一把啊?” “呵呵,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傅董亲口说对钱感兴趣,冲这一点我也有兴趣,说吧,究竟想怎么做?” “京隆地产这只股票您知道吧?” “这还有谁不知道啊,绩优大蓝筹股,市场表现极为稳定,傅董您要是打这只股票的主意,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谁都知道这只股票极为稳定,波动幅度极小,如果您要买他做保值可以,想赚大钱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第2380章背后搞鬼 “如果就是有人想动他的脑筋呢?”傅华笑着说。 “那也不是不可以,要看他怎么做了,”江宇沉吟了一会儿,“不过有一点你要心中有数,没有相当的资金实力,动他的脑筋恐怕是徒劳无功的。” “所以我才会想到江董您啊,我的计划是这样子的,初步目标是通过炒作这只股票赚一点钱,更进一步的目标是要做一下京隆地产门口的野蛮人,当然最终会怎么做,要看实际操作中的状况来定。反正随机应变,并不一条道走到黑。” “哇塞,”江宇叫了起来,“傅董你一出手就是不凡啊,居然想到要争夺京隆地产的控制权,这得要多大的魄力啊?” “我也不是盲目的瞎闹,我研究过京隆地产的股本结构以及他们公司的财报资料,他的股本结构很松散,同时公司手里掌控着大量的储备金和可变现的资产,这是我敢跟黄珂争夺控制权的主要原因。怎么样,江董,敢不敢跟我玩上一把?” “敢啊,为什么不敢,其实我也关注过京隆地产的相关情况,只是因为他主要的资产都在A股市场,再加上它的盘子有点大,所以没敢动他。现在傅董要跟我合作,我就更有信心了。” “其实现在在玩这只股票的可不仅是我一家,虽然我还无法确定,但是京隆地产最近一个阶段走势是在持续上升的,我猜已经有人在吸筹了?” “我正在看他的股票走势,确实是已经有人在低位吸筹了。” “我相信不久就会有一场股票的控制权之争,这对我们来说,是一场获利丰厚的机遇。但是我不想坐等这场机遇的来临,我想把这场控制权之争先行引发出来,而这个导火索我想在港股市场上点燃。江董您是股市的老玩家了,能不能教给我要怎么去做才好呢?” “您这个思路不是已经出来了吗?其实下一步怎么做很简单啊,就是顺势而为。不过我们这个顺势而为,可不是什么都不做的跟着别人走,而是借力使力。我看这只股票最近可能会有一个调整,我们就趁着这次调整,放出一些不利于京隆地产的消息,在港股市场上顺势打压,拉低股价,趁机低价吸筹。” “说到不利于京隆地产的消息,我这边倒是有两个,一个是黄珂千金博一笑,用两千万的资金拍下了女朋友许彤彤穿过的戏服。而且最近几年黄珂一直不务正业,长期休假玩什么极限运动。公司的最高头脑不专心公司的业务,显然对公司的发展是不利的。” “这个消息倒是可以作为打击京隆地产的坏消息,还有呢?” “还有一条就是黄珂利用他的人脉,暂停了他公司竞争对手熙海投资的正常开发业务,造成熙海投资损失惨重。” “呵呵,这个第二条好像有点勉强啊,黄珂不务正业这个有据可查,利用人脉这种东西可是找不到什么证据的,恐怕只能是说说而已。” “说说也可以啊,只要您能在香港把这条消息放出去,我会在大陆这边有所呼应的。” “傅董真是步步为营,什么都想好了啊,叫你说的,我真是有点迫不及待想玩这一局了。” 两人又敲定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这才结束了通话。之后,看看临近中午傅华就去了晓菲的四合院。晓菲看到他笑了笑说:“今天倒是挺早的。” 傅华笑笑说:“我是要来求你救命的,早点来也显得有诚意不是?” “救命,开玩笑吧,我能救你什么啊?” “我的丰源中心项目被停了你知道吧?” “知道啊,我觉得这个你是活该,四九城里的人都说你为了许彤彤跟人争风吃醋,结果被人摆了一道。这我可帮不了你什么,我没那么大的影响力能够让你的项目恢复施工。” “我也没想说让你帮我恢复施工,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在学界找人呼吁一下,要政府多支持企业界的正常经营活动,少对企业进行不必要的干预。如果可能的话,可以顺便点点熙海投资这个例子。” “什么顺便啊,你做这些的重点就是为了你的熙海投资的。” “呵呵,还是你了解我,怎么样帮个忙吧?” 晓菲看了傅华一眼,虽然他们两个已经不再是情侣了,但这些年的友情一直都在,现在这种状况,她也不忍心作壁上观,就点了点头,说:“行啊,我找人帮你呼吁一下好了,不过结果如何,我可不敢保。” “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我就感激不尽了,其他的就交给上天来安排吧。” 转天,香港的财经新闻中就报道了黄珂为了许彤彤一掷千金,花了两千多万买下了许彤彤穿过的戏服,文中的评论对黄珂的行为颇多贬低,认为黄珂身为大公司的董事长,不专心业务,反而痴迷于追逐女明星,是不利于京隆地产的发展的。 另外一条与黄珂有关的消息则是据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权威人士透露,黄珂为争风吃醋,利用自身的人脉关系,暂停了竞争对手熙海投资在建的丰源中心项目。这条消息同时引用了大陆财经媒体上面黄珂和傅华之间的一些报道。 与此同时,港股市场上一直呈上升趋势的京隆地产股价开始掉头下跌,而且下跌幅度不小,一天之内居然跌去了百分之八,这在一直处于稳定状态的京隆地产来说,实在是一个这几年都没见过的跌幅。市场人士纷纷在猜测京隆地产内部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同一天,受港股市场的拖累,A股的市场上的京隆地产股价跌了百分之五,这也是一个很罕见的跌幅了。 第二天在北京出版的经济学家刊物中,发表了一篇国内著名学者的署名文章,文章说在尊重私权、物权的大环境下,政府应该对企业家正当的经营活动加以保护和扶持,不能过多的干预企业内部的合法正常经营活动。 文章中就举了熙海投资丰源中心项目作为例子,熙海投资本来并没有任何的违法之处,却无辜的被人举报说侵占国有资产。其后政府插手调查,在查不到任何不法行为的前提下,却拖延着不肯下结论,结果造成熙海投资一切的经营活动停滞,更有甚者,某些不当的商人居然通过一些政府渠道,施压暂停了没有任何违约迹象的项目。 恰在此时,官方媒体发表了一篇文章,定调说要保护企业家正当的经营活动,舆论的焦点就集中在了熙海投资丰源中心项目上了,媒体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纷纷的对一些内情进行了挖掘,香港的一些所谓的知情者的报道,以及傅华和黄珂之间的争风吃醋的故事,都被小报之类的文章报道了出来。 花边新闻都出来了,媒体更是热衷于此,一时之间,娱乐圈、财经圈随便一篇报道都能扯上黄珂傅华。受此影响,京隆地产的股价持续走低。傅华汤言以及江宇趁机吸纳了不少的京隆地产股票。 京隆地产,董事长办公室,黄珂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英华时报上面的社论,社论的题目是坚定地维护企业家良好的发展环境,文章的内容是要坚定的维护好正当经营的企业家的生存环境,决不允许政府内部的某些有着不良居心的人对此进行破坏。 如果仅仅是一些小报的花边新闻,黄珂并不在意的。而英华时报已经是一家国内相当大的媒体了,某种程度上,这上面的社论就相当于官方的表态,对此他再也不能不当回事了。 黄珂现在心中真是很后悔,不该听朱云华的蛊惑,出手对付傅华。这不但违背他一贯的做人做事的风格,现在似乎还给他惹上了一身的麻烦。难怪傅华那家伙那天在首映礼上丝毫没有害怕他的意思,原来他还真是有点道行的。 也是,如果没有两把刷子,估计也不敢跟朱云华叫板。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意识到这一点呢?黄珂心中暗自警惕,是不是最近跟许彤彤走得太近,被软玉温香麻痹了他本来很敏感的神经,这才导致他如今处处被动。 不过好在就算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也没有被伤筋动骨,他黄珂依然是黄珂,依然是京隆地产的董事长,依然可以在地产界叱咤风云。同时熙海投资的项目暂时也没有恢复施工,熙海投资的困境也没得到解决。傅华啊,傅华,你要跟我斗,还是嫩了一点。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他那位朋友的电话,他赶忙接通了:“喂,老李啊,什么事啊?” “什么事你该清楚的,这一次真是被你害死了,我刚刚被黄主任给骂了一通,他被上面的人私下批评了一顿。你说为了一个女明星,你搞了这么多事情出来,值得吗?” “这不怨我啊,都是那个傅华在背后搞鬼的。” 第2381章精髓 “你拉倒吧,什么人家在背后搞鬼,当我是傻瓜啊,我看在背后搞鬼的是你才对。人家做什么都是光明正大的。再说了,他现在找人出来说的东西,不就是当初你在我面前主张的吗?怎么屁股掉了个位置,你就忘记了你的初心了?”那位朋友很不满的说。 心头真实的想法被拆穿了,黄珂尴尬的笑了笑,掩饰的说:“我也不想啊,我这也是在帮朱云华的忙的。” “行了,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你心里很清楚你究竟是为了谁。我跟你说啊,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上面对黄主任的做法已经很不高兴了。所以下一步中衡建工那边不能再停工下去了。” 黄珂不甘心地说:“这个不行啊,老李,眼下还没有对……” “你是不是要把大家都害死才满意啊?”那个朋友并没有听完黄珂的话,直接毫不客气的说,“老黄,我现在只是通知你一声而已,事情只能这样了,并不是要跟你商量怎么去对付那个姓傅的。” 说完对方也没等黄珂有什么回应,直接就扣了电话。黄珂气得把手机朝对面的墙上狠狠地摔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手机四分五裂,算是报销了。 黄珂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想要找出一个办法来对付傅华,但是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什么能够惩治傅华的好主意,只好在心中恨恨的说,姓傅的,眼下在风口浪尖上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可以暂时放你一马。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一定会要你好看的。 接下来的几天,先是中衡建工通知傅华说丰源中心项目可以恢复施工了,然后东海省国资委的调查组也做出了未发现海川市在出售驻京办资产的工程中存在任何不法行为的结论。熙海投资可以继续进行正当的经营了。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原有的状态,停工、被调查这些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但是傅华却并没有因此就松了一口气,事情是真真实实的发生过了的,他不可能当没发生。他现在还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虽然暂时来说,他的麻烦都解决掉了。但这一次解决了,下一次呢?下一次他还能动员起那么多力量吗? 傅华很清楚的知道,他这一次只是解决了自己的麻烦而已,并没有对朱云华和黄珂造成任何的伤害,而这两只老狐狸都是大佬级的人物,有他们在背后虎视眈眈,他的心情实在是无法放松下来的。 另外傅华对这一次港股市场上的操作也是不太满意的,似乎江宇只是将京隆地产的股价压低了一些而已,并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这与他设想的要挑起毛嫱刘辉与黄珂之间的控制权之争还差的很远,他唯一的收获只是趁机吸取了一些低价的筹码而已。 但是眼下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他只能因势成事,并没有那个把事情挑起来的经济实力的。但是他也不能就此弃械投降,黄珂并没有给他这个选择。他现在是攻无法攻,退不能退,他被卡在那了。这种感觉对傅华来说,是让他很不自在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许彤彤想见面的电话:“傅华,我们好像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怎么样,找个地方聚一聚吧?” “我没问题啊,只是你那位黄董对此没意见吧?” “我是我,他是他,他还管不到我的。再说了,他那个人是一个很有风度的绅士,不会为了我跟谁吃饭闹意见的。我知道最近一些小报上面对我们三个人的关系说什么的都有,不过那些都是记者们的臆测之词,他根本就不是那么想的,你千万不要对他有所误会。” 傅华心中犹豫了一下,他的麻烦刚刚得以解决,实在是不想再去挑衅黄珂,让黄珂再对他发难了,就笑了笑说:“我这边对黄董是没什么意见的,只是我最近手头上的事情有点多,抽不出时间来的。” “呵呵,借口,我看是你生我的气了才对,傅华,我一直都没忘记当初你对我的帮助的,我心中对此很感恩的。我今天找你也是想跟你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把黄珂引荐给你认识,一来黄珂跟你都是地产界的,在地产界的影响力很大,你认识了他,会对你们公司今后的发展有很大的好处的。二来,我感觉黄珂这个人做人做事的风格跟你是很相似的,你们两个人应该可以做很好的朋友的。” 傅华心中愣怔了一下,许彤彤这是什么意思啊?想要给他和黄珂做和事老?她在黄珂面前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亦或者是许彤彤这么做是经过黄珂的授意,想要体面的跟他讲和? 这两种可能性对时下的傅华来说,无论哪一种都是他求之不得的,他很清楚以他的实力是无法跟黄珂硬怼的,他更没有要跟黄珂争夺许彤彤的意思。如果能缓和跟黄珂的关系,剩下一个朱云华,他还是有足够的信心应付的。 傅华就决定跟许彤彤见上一面了,起码他可以试探一下黄珂目前是一个什么状态,于是笑了笑说:“好吧,你说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吧。” “那就出来吃早茶吧,金宝街有一家叫做利苑酒家的早茶店口味很不错,我们十二点钟在那里见面怎么样?” 傅华笑了:“都十二点钟还吃早茶,这算是早饭还是午饭啊?” “你非要分那么清楚吗?你可以当早饭也可以当午饭的。你就来吧,那家的饭菜真的是很好吃的。” 傅华心中却是明白许彤彤为什么会约在一家早茶店吃饭的。北京人的主流饮食中并没有早茶这一说的。这并不是说北京人不吃早餐,北京人的早餐叫做“早点”更为贴切,包子豆浆豆腐脑豆汁是其中的主料,北京人习惯上称呼为过早儿。 而许彤彤所说的早茶其实是广州人的一种饮食习惯,人们常说食在广州,这一点都不夸张。无论是山珍海味,还是家常便饭,夜宵小吃,广州都不会亏待你的味蕾。最能代表食在广州主流的,莫过于“早茶”。 因为北京人是没有吃早茶的习惯的,所以在北京如果想找到能够吃早茶的地方,基本上都集中在一些广东地区餐厅,也因为这种习惯跟地道的北京人不是很一致,于是就有了改良,早茶自然就转为了午茶以飨大众,除此之外,跟广州的早茶是一样的,原汁原味。 选在这里,许彤彤大概的原因是这里的客人大多是广东一带的人,像黄珂、朱云华之类的北方人,基本上没什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而且金宝大厦下面有地下车库,许彤彤这样的明星出入也不会引起人注意。 十二点钟,利苑酒家的雅座里,许彤彤出现在了傅华的面前,她穿了一身素净的白色连衣裙,戴着一副宽边眼镜,薄施粉黛,少了几分明星那种耀眼的光芒,多了几分邻家女孩的温馨。但是举手投足之间依旧可以看到那种大明星的范儿。 可以说眼前这个女人是傅华看着成长起来的,他见证了许彤彤从一个不入流的小演员变成了今天这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的,人生真是变幻莫测啊,谁能想到许彤彤会有今天这种成就呢? 傅华笑了笑说:“你真是越来越光彩照人了。” “傅哥你就别来寒碜我了,我是什么人你比说都清楚的。你点餐了吗?” “还没有,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像等你过来再说。” 许彤彤也没跟傅华客套,拿起餐单就点了起来:“原只鲜虾饺、玻璃脆皮妙龄乳鸽、冰烧三层肉……就先来这几样吧,不够我们再点。” 服务员就拿着餐单离开了,许彤彤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还能忙什么啊,不就是在忙着解决你那位黄董给我制造的麻烦吗,刚刚才让丰源中心项目复工,总算可以松上一口气了。” “这你可是误会黄珂了,我问过他了,丰源中心项目的停工根本就与他没什么关系的。而且他虽然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但并没有外面小报记者所说的那么大的权利,能够让中衡建工停下项目的施工。” 傅华笑了笑,并没有去跟许彤彤争辩什么。现在他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上是很清楚的。诚然,黄珂并没有直接命令金正群的权力,但是这不代表他的朋友也没有这个权利。不过要证明这一点傅华是做不到的,这估计也是黄珂敢在许彤彤面前否认的原因。 “我们不说这个了,你尝尝这个虾饺,你别说,这家餐馆的口味真是不错。” 虾饺代表着广式早茶的精髓,少了虾饺一定会觉得欠缺了什么。利苑的虾饺呈弯梳型,半透明的饺皮吹弹可破,整只虾若隐若现,咬一口Q弹滑润,馅汁鲜甜可口。 ” 第2382章很难揣测 见傅华并不正面回应她,许彤彤就知道他并不相信这件事情是误会,她皱了一下眉头,苦笑着说:“我知道外面现在对这件事情说什么的都有,你千万不要相信那些捕风捉影的说法,我了解黄珂这个人,他是一个很正派的人,不会搞那些小动作的。” “呵呵,哎,这个乳鸽不错,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乳鸽了,没有之一。看上去外皮真的犹如薄薄一层的玻璃那么闪亮,口感更像是一层脆脆的冰,脆香又不腻人。肉质那真的是鲜嫩到不行,鲜嫩多汁,回味无穷。” “你别光顾着吃啊,傅哥,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傅华放下了筷子,抬头看着许彤彤的眼睛,笑了笑说:“彤彤,我还可以这么叫你吧?” “那是当然,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不会改变的。” “那彤彤,说起来我们认识的时间可比你认识黄珂的时间长,你敢说你了解我吗?” “这个还真不好说,你很多的事情我并不知道的,我没办法说我就是了解你的,我只能说你这个人大体上是什么性格我是清楚的。”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都不敢说你了解我,你又凭什么说你了解黄珂呢,你可要知道他比我的年纪大很多,各方面的经历也比我复杂。就我个人感觉而言,他是一个很难看透的人的。” “可这是不同的,我们虽然认识时间长,但你却从来没有跟我交过心,你什么想法我只能去揣测,根本就谈不上真正的了解。而黄珂就不一样了,从他跟我认识那一天开始,他就是用心在跟我交流,我感觉我好像认识了他很多年一样。” “呵呵,这个叉烧真是不错的,三层肉脉络清晰,上层香脆,中层透亮,下层馨香。肉皮焦脆,瘦肉细嫩,薄薄的肥肉夹在其中,蘸上少量黄芥末,味香而不油腻,真是很美味啊。只是很奇怪,为什么这道菜叫做冰烧三层肉呢?” “这个我问过这里的服务员了,据说某个厨师忘了锅里正在烧的肉,发现糊了以后急忙拿冰块去补救,不想却偶然创造出这道特别的美味。喂,傅哥,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的听我讲话啊。我当你是朋友才跟你解释这么多的,你再这样下去,别说我生气了。” “呵呵,我认真点就是了。我知道你是想帮黄珂跟我解释。但问题是你怎么就知道黄珂交给你的就是一颗真心呢?在我感觉上,他就是一只老狐狸,你很难看得透他在想什么的。” 许彤彤甜蜜的笑了:“这个就是一种感觉了,傅哥,你不知道的,我可以感觉的到在我们的交往过程中,他对我是真心呵护的,这是我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这么真心爱护我的男人。我想他一定不会骗我的。” 傅华心说看来这个许彤彤是真的陷进去了,难怪她可以不在乎年纪,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执意的要跟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在一起。不过黄珂也许是真心地在对待许彤彤,却并不代表许彤彤讲的这些都是真的,从不同渠道反馈来的消息都表明,中衡建工停工这件事情背后的黑手绝对是黄珂。 看来黄珂对待他和许彤彤是有区别的,就算是他对许彤彤是真心的,他对许彤彤做出的这些关于他的解释却是假的。 “行行,我相信你,诶,彤彤,你选这家餐馆还真是不错啊,这个鲍汁凤爪真是很好吃啊。” 不同于经常吃到的那种厚厚肉质的凤爪,利苑的凤爪外皮光滑细腻,能清晰看到表皮的纹路,软糯而不脱,入口轻轻一抿便落。汤汁醇厚鲜美,花生吸饱了鲜味,更是可口。 许彤彤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气哼哼的说:“你这个样子明明就是不相信我的解释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彤彤啊,黄珂对你是真心地,这个从那天的首映礼上我就已经看出来了。不过,他对你是真心的,并不代表说他对我也秉持着善意。跟你这么说吧,我从很多渠道了解到的情况是就是他找人给中衡建工的董事会施压,迫使中衡建工的董事会停了我的施工。” “诚然,他并没有什么官方的身份,但并不代表他的朋友也没有,他成为商界的大佬已经很多年了,早就经营起了一个深厚的人脉圈子,他要来对付我,是有很多办法的。” 许彤彤愣住了,她看着傅华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傅华笑了起来:“当然是真的了,这又不是什么绝密的事情,我这些年也建立了一些消息渠道的。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受伤害啊?” “我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骗我,看来这男人真是不能相信的。” “呵呵,你也别觉得怎么样,同样作为一个男人,我是懂得黄珂为什么会这么做的。你首先要明白一点,男人就算是再跟你交心,他也不可能什么话都跟你说的。就像我这件事情一样,你觉得黄珂会跟你说他不会放过我的吗?” “为什么不可能啊,就我的感觉,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能化解的仇恨啊?” “那是你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去看问题的,如果你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去想这个问题,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为什么啊,这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了,作为一个男人来说,很多事情争得就是一个面子,这一次的事情我扫了他的面子,在地产界大家肯定都知道这一次他是输在我的手里了。这个面子他必须要找回去,否则的话他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呢?从这一点上看,他就不可能放过我的。更何况这一次我并没有伤害到他的实力。他还有很多的方式可以来打击我的。” “这个肯定不会的,她是一个器量很大的人,不会跟你在这方面计较的。” “呵呵,这不是什么器量不器量的问题,而是他是不是觉得需要这么做的问题。这件事情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我惹到了君华证券的朱云华,而他又正好跟朱云华在合作,于是事情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 许彤彤好半天都没说话,显然她心中对黄珂的信任已经动摇了。傅华也没说话,开始专心对付起服务员送上来的甜品。甜品的名字叫做杨枝甘露,据说甜品的原创者就是这家酒家,甜品用了两种柚肉,剔透的泰国西柚肉,取其味之略苦,点缀以色泽鲜红的沙田柚,以其清甜平衡补充,甘苦相辅相成。芒果切成细长立方体,质感细腻,味甜色亮。再配上西米,层次丰富,口有余香。 过了好一会,许彤彤才说道:“今天有些事情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得不说我的眼界又被开阔了一些。” 傅华笑了,许彤彤这么说意味着她已经接受了黄珂的这种做法。对此傅华并不感觉奇怪,从认识的那一天起,许彤彤就是一个很功利的女孩子,她做事情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出人头地。而目前来看,黄珂已经帮她实现了这一目标,她不可能为了一些无关的事情跟黄珂翻脸的。 甜品上来,也就代表着点的菜已经上完了,傅华就想说点感谢的话结束这一次的会面,就算许彤彤再功利,毕竟组织这一次饭局的目的是好的,是为了缓和他跟黄珂的关系的。“彤彤,这一次谢谢你了,我知道你组织这一次的饭局是想帮我的忙的。” “可是我最终还是没帮上你什么忙的。” “你有这个心意我就很感激了,我们早点结束吧,如果被黄董知道了我们私下里又见面了,他会不高兴的。” “这个倒不会了,我来之前跟他说过这件事情的。” “他知道我们要见面?”傅华愣怔了一下,这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原本听黄珂一直以误会来搪塞许彤彤,傅华以为这一次的见面并不是黄珂授意的,再加上许彤彤选择了吃早茶这个避人耳目的地方。他更加以为这一次的见面黄珂并不知情。 但现在许彤彤说黄珂是知道这一次的见面的,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黄珂为什么要让许彤彤安排这一次的见面呢?傅华是不相信黄珂有诚意跟他和解的。那这一次的会面又是为了什么呢? “怎么了,你为什么会愣住了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傅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笑了笑说,“我只是没想到在这种状况之下,他还会同意你跟我见面的。” “都跟你说了,他是一个器量很大的人,再说了,我也不是属于他所有的物品,想见谁是我的自由,不需要他的批准的。” “就算是他再大度,对自己的女人私下跟别的男人见面也是不会高兴了的,尤其对方还是一个跟他关系不是很和睦的人,所以你还是注意点分寸吧。像这种老男人的心思是很难揣测的,别不小心惹到了他。” 第2383章都好听 这一次许彤彤并没有再说什么不会了之类的话,显然跟傅华的这一番交流下来,让她对黄珂多了一些了解,她已经没有了前面那种自信了。于是就结账走人,对于许彤彤坚持要买单,傅华并没有跟她争执,他很清楚的知道,经过今天的这一番谈话之后,他再想见到许彤彤的机会不多了,许彤彤为了不引起黄珂的反感,一定会尽量避免跟他见面的。 在地下车库提车的时候,看着许彤彤开车离开,傅华心中多少有些怅然的。内心中他是把许彤彤当做朋友的。这倒不是说他还有那方面的想法,想把许彤彤据为己有。 当初他之所以会对许彤彤伸出援手,是因为感觉许彤彤当时的状况跟他初到北京时是一样的,一个人在北京漂着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四顾茫然,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力量。同理心的缘故,让他出手帮许彤彤解决了那些无耻的纠缠。 现在许彤彤已经找到了她的依靠,黄珂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绝对可以给她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港湾,不过她跟自己之间的这段友情却不得不画上了句号,幸好这个句号画的还算是友好。 到这个时候,傅华也大致上想明白了,黄珂为什么会同意许彤彤来跟自己见面,应该是黄珂想让许彤彤试探一下他的虚实吧。这一次黄珂不得不让丰源中心项目复工,其实已经是输了一招了,他怕自己还有什么后手未施展出来,因此就把许彤彤派来试探一下。 傅华觉得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黄珂这么做说明他气势上已经弱了,他对赢不赢得过自己没有信心了,他的心理上已经有了阴影。行军作战其实是很讲究气势的,曹刿论战中讲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黄珂的一鼓是输了的,肯定会对他后面的进攻造成很大的影响,接下来他重新发起进攻,恐怕再也不能搞出像丰源中心项目停工那么大的事件了。 只是自己要不要一鼓作气给黄珂一个沉重的打击呢?傅华想了想,决定还是暂且不要了。黄珂虽然新败,但元气未伤,此时这正憋着一股劲想要报复呢,此时自己进攻,说不定正是送上门去让黄珂咬上一口呢。 曹刿论战中对这一点也是有所陈述的,齐军大败之后,鲁庄公想要马上追击,曹刿不允许,而是下车去察看齐军的车印,又登上车前横木了望齐军的队形,这才说:“可以追击了。” 事后曹刿的解释是齐是大国,难以摸清它的情况,怕的是有埋伏,我发现他们的车印混乱,军旗也倒下了,所以下令追击他们。现在傅华和黄珂的情形,很类似当时的齐鲁两国。 黄珂强,就是齐国。傅华弱,就是鲁国。现在黄珂的车因并没有混乱,军旗也没倒下,贸然的追击,说不定吃亏的反而是傅华。毕竟傅华能胜过黄珂一招,取巧的因素是很大的,真正要硬碰硬,他还是没那个实力的。 但傅华并不想因此就放弃围猎京隆地产的计划,虽然眼下来看,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计划本身是可行的,而且就算是最后不能成功的拿下控制权,小赚一笔还是可以保证的。 现在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毛嫱和刘辉在这件事情当中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傅华几次都心痒痒想要打个电话给毛嫱或者刘辉,想试探一下她们在京隆地产上真实的目的,想问问她们究竟什么时候发动攻击。但几次他拿起电话之后,却都放了下来。 这两个女人都是极精明的人物,打电话过去,他也是很难套出话来的,就算是套出话来,也很难说是真的,反而可能是陷阱。他还不如就按照自己的猜想去进行布局,就算是最终猜错了,就当是买了京隆地产的股票做了保值了。 一天后,跟随港股市场的表现,京隆地产A股的股票止跌,K线图走平。然后重拾升势。江宇打来电话说,京隆地产已经跌出了一个黄金坑,这应该是庄家在拉升前最后一次的打压了,接下来,将会进入一个快速拉升的阶段,可以大笔买入了。 傅华和汤言就加大投入,不断地买进。而江宇也在港股市场上大笔的买入京隆地产H股的股票。京隆地产在A股市场上和港股市场上都有了一个明显的升幅。一天的时间居然拉升了百分之三,这在京隆地产这么大盘子的股票上是比较少见的。 就在这天收市之后,傅华接到了毛嫱的电话,毛嫱上来就问道:“傅华,你最近是不是在收集京隆地产的筹码啊?” “没有啊,金牛证券不是你的人在管理吗?我又没有收集京隆地产的股票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别在我眼前装好不好,你如果要收集京隆地产的股票筹码,又怎么会在金牛证券进行呢?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我跟你说你可别想骗我啊,证大证券可是一直在监控着京隆地产的股票炒作状况,都有哪几家在做这只股票我心里一清二楚。” 傅华并不清楚毛嫱这么问他究竟是为什么,也不清楚毛嫱是不在在诈他,索性否认到底说:“当然没有了,你应该知道的,我对股票这一行并不是很精通的,京隆地产那么大的盘子,我怕进去了出不来。” “如果真的没有的话,那汤言公司在做的就与你无关了吧?诶,傅华,我记得你好像跟汤言是好朋友吧?证大证券给你的那笔钱好像也是进了汤言公司的账户对吧?” 傅华一下子就被点中要害,他笑了一下,说:“毛总你这人就这点不好,总喜欢不给人留情面。是,我承认我想用证大证券给我的那笔钱赚点外快,就放在了汤言那里。我也就是顺势而为,并没有想说干扰你们的计划的意思。” “傅华啊,你这家伙真是不地道啊,都被我抓到了尾巴了,还不说实话,你是就赚点外快那么简单吗?你和汤言是想要坐证大证券抬的轿子才是真的。” “嘿嘿,不好意思啊,可能汤言也顺势投入了一点,怎么了,不会影响到你们了吧?” “当然影响到我们了,我跟你讲啊傅华,你和汤言严重干扰了我们的炒作计划。我限你明天收市之前,把你和汤言手头的股票出清,否则后果自负。” 傅华有点傻眼的感觉,他和汤言甚至还有江宇手头的京隆地产股票,成本都是高于市价的,本来还想等着庄家拉升小赚一笔的,可是被毛嫱这么限时离场,他们不但没赚,反而可能亏本的。这可与傅华当初的设想大相径庭的。 傅华干笑了几声,说:“毛总,你不会这么冷酷无情吧,我还亏这本呢。” “我知道你亏着本,但是你这么做严重干扰了我们炒作的节奏,我能给你一个小亏出局的机会就不错了,要不然我会让你把裤子都亏掉的。” 毛嫱毫不客气的话让傅华越发尴尬了,他呵呵了几声:“毛总,我们毕竟是合作伙伴,你给点面子吧?” “你知道我们是合作伙伴,还干这种挖墙脚的勾当,特别是那个你找来的合作伙伴汤言,在证券行内声名狼藉,专干猎庄这种损人利己的行当,这一次要不是我事先调查过你的社会关系,知道汤言是你的朋友,否则的话,证大证券直接就把你们埋了。” 傅华知道毛嫱这不是虚声恫喝,大公司炒作一只股票是跟散户炒作不一样的,周期一般都很长,如果证大证券现在大幅抛售京隆地产,打压股价,然后长期压制股价,搞个一年半年的,不但傅华受不了,恐怕汤言也承受不住。 “行,毛总,你厉害,我明天就让汤言出清手头的京隆地产股票好了。这下子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傅华很清楚目前的局面,他和汤言并不能对抗证大证券的,索性光棍一点,认栽出局好了。 “你知道我厉害就好,你以为我们证大证券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说到这里,毛嫱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好了,你别紧张了,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吓死我了,我还在想这一次的亏本要怎么弥补呢?毛总,这种玩笑下次不要再开了,会吓出心脏病的。” “你活该了,谁叫你在背后搞小动作呢,我跟你说,刚才下面的人跟我汇报,证大证券监控发现汤言想要浑水摸鱼,我当时差一点就决定把它埋进去的,幸好我想起来这件事情也许是你在背后做的。” “我其实并不是想要浑水摸鱼,我只是想把这个战局搞大一点,我吸收的筹码其实跟你们是一个阵营的,关键时刻我想帮你们拿下京隆地产的控制权的。” “呵呵,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当我不知道吗,你是想整死黄珂才对。” 第2384章搞糊涂了 “呵呵,当然了,如果能顺便整死黄珂我也没意见的。”傅华笑着说。 毛嫱笑骂道:“滚一边去,你以为黄珂就那么好对付啊。其实傅华,你这一次算是不错了,居然能够从黄珂布下的局中顺利脱身。本来我还以为你会向我和刘辉求助,让我们帮你走出困局的。没想到你自己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求人帮忙付出的代价会是很高的,所以能自己解决的,我还是尽量自己解决的,是吧,毛总?” “呵呵,算你这家伙了解我和刘辉,我们当然不会白帮忙的。” “不过黄珂这一次并没有伤筋动骨,这让我很难放下心来啊。” “我知道你是想彻底解决掉黄珂,不过你想过没有,黄珂并不仅仅是一个孤立的个人,要打垮他必须要打垮他身后方方面面的势力,这已经不是证大证券和刘辉的势力所能办到的了。” 傅华未免有些失望,毛嫱这么说其实是在告诉他,她和刘辉这一次跟京隆地产之间的博弈很大程度上是想赚一把就走的,他们并没有取得京隆地产控制权的野心。他有些不甘心地说:“毛总,我仔细的研究过京隆地产的股权结构,如果你真有这个决心,还是有很大机会从黄珂手里夺下控制权的。”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黄珂不足畏,我怕的黄珂身边纠结在一起的利益群体,这个群体很庞大,就算是我和刘辉也没彻底摸清这个群体里面究竟都有谁,你想让我们去跟这样一个群体斗,我是没信心的。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把战火挑起来,然后咬掉京隆地产的一块肉,就足够了。” “毛总啊,我并不赞同你的想法,唐太宗帝范中说,取法乎上,仅得为中,取法乎中,故为其下。孙子兵法中也说,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求其下,则必败。你的计划一上来就追求最次的方案,已经是下策了,所以我并不看好你这一次的行动的。” “你别跟我来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你期望的越低,就越不会失望。再有啊你别把你的目的,跟我和刘辉的混为一团,我们没那么大的胃口,我们只想浑水摸鱼一把,可不想把整个池塘都给端走。” “可是你当初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你是说想要让黄珂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啊,说明你那时跟我的想法是一致的。” “傅华,你懂不懂计划跟实际操作的区别啊,跟你这么说吧,你看到的那些我也看到了,最初我是跟你想的一样,想整死黄珂,但实际运作中我们碰到了很多事先预想不到的阻力,没办法只好改变最初的想法,准备捞一把就走了。我知道你是不甘心的,因为不整死黄珂,你的问题就不能得到彻底的解决。但有些时候,你要承认,形势是比人强的。” “我明白了,行,跟我说说你的计划吧,我会配合你的。” “你能配合我是最好的,这样子你也可以赚上一把的,虽然比不上整死黄珂的那种效果,但你也会收获颇丰的。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明天证大证券就会停牌半天,公告举牌收购京隆地产……” 举牌收购,一般是指投资人在证券市场的二级市场上收购的流通股份超过该股票总股本的5%或者是5%的整倍数时,根据有关法规的规定,必须马上通知该上市公司、证券交易所和证券监督管理机构,在证券监督管理机构指定的报刊上进行公告,并且履行有关法律规定的义务。 “举牌之后,我和刘辉并不会停止收集京隆地产筹码,反而会加快收购的速度,我们会一直增持到百分之二十左右,由于黄珂所代表的大股东的股权份额只有百分之二十七,这样子就会让黄珂觉得我们有跟他争夺控制权的意思,逼迫他不得不在二级市场上跟我们争夺筹码,顺理成章的股价自然会拉高的。” “这样,我们在获利的同时,也会把黄珂搞的是焦头烂额,相应的,他也就暂时顾不上你了。” 傅华笑了:“是,暂时我是可以得到一段安稳的日子过,只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将来黄珂的报复会更惨烈的。” “将来,你别想的太长远,现在的形势一时一变,将来说不定你们会化敌为友,不再有所争执了呢。” “呵呵,我没那么天真。” 结束了跟毛嫱的通话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汤言,他要把毛嫱告诉他的证大证券操作的计划跟汤言说一下,好让汤言根本这个计划修正一下操作策略。汤言听完之后,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说:“毛嫱这么做还是比较明智的,我多少了解一些黄珂的影响力,再加上朱云华这只老狐狸,我们确实很难撼动他们的根基。不过能给他们制造点麻烦也是不错的。” 傅华又打了电话给江宇,江宇听完,却是好半天都没说话,傅华忍不住问道:“江董,你想到了什么吗?” “傅董啊,我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去做了。” “你的意思是?” “你看,如果就你和你的朋友在争京隆地产的控制权,只不过就是一个两强争霸的局面,这种状态下,敌我阵营往往会壁垒分明,你就是想浑水摸鱼,恐怕也摸不到多少油水。如果你把这个局面变成三足鼎立,或者四家五家都来争夺呢?” 傅华听明白了江宇的意思,他是想傅华不要听毛嫱的安排,不去争夺京隆地产的控制权,而是积极加入战团,把这个局面搞得越混乱越好。 “可是,这场战役的入场券价格是很高昂的啊,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啊。这就有点火中取栗了,搞不好栗子没得到,爪子却被烫伤了啊。” “其实你并不需要投入太多的,你可以邀请朋友加入这个局啊。比方说我了,我在香港这边可以调动不少的资金,你可以把我算作战局的一方,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组建战略联盟,还有北京的那个汤少……加入的人越多,市场上可以抢夺的筹码就越少,也许我们可以四两拨千斤的啊。” 傅华笑了起来,经江宇这么一点,他的思路豁然开朗,实际上他并没有跟毛嫱刘辉达成什么合作协议的,他加入战局完全是自己闯入的。因此他并不受毛嫱和刘辉的制约,也就无须按照毛嫱和刘辉的计划停手。 反而他可以借毛嫱和刘辉的东风,借力使力,扩大一下火烧黄珂和朱云华连营的火势,也许真的会把黄珂和朱云华打得一败涂地呢? “听君一席话,真是茅塞顿开啊,江董谢谢指点了。” “呵呵,傅董客气了,我还想着借着你这个局大赚一笔呢。归根到底,还是我该谢谢你才对啊。” 两人又就后续的操作计划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很快就有了一个明确的思路出来。傅华又把这个思路跟汤言说了,三方到此基本上达成了一个共同的操作思路,那就是三人都尽可能的调动资金,把战局搞的越大越好。 第二天上午,证大证券停牌半天,公告说证大证券已经持有京隆地产百分之五点一的股份,将会举牌收购京隆地产。 下午大资金就开始进场,疯狂的收购二级市场上的京隆地产股票。京隆地产股价蹭蹭的往上涨,几分钟就封在了涨停板上。这创了一个记录,这是京隆地产上市以来公司股票最快拉涨停的一次。 与此同时,港股市场上,京隆地产上午就开始往上拉了,由于港股市场上并没有百分之十的涨跌停制度,截至收盘的时候,京隆地产股价居然涨了百分之十八。 傅华看到这个走势,心里很是兴奋,看这架势,明天的A股市场和港股市场京隆地产必然还是会大幅上涨的,起码到现在为止,他已经赚了不少钱了。 接下来几天,京隆地产的股价还是在上涨的,不过力度已经没有公告那天那么大了。这是很正常的,市场上大多数人对证大证券要收购京隆地产这么大盘子的股票是有些保留的,出了小数买家之外,大多数人还不敢全力追逐京隆地产。 而这少数的买家也不想京隆地产股价短时间就暴涨,这场混战还仅仅是刚刚开打,还不到决战的时刻,他们还想着保持实力,而且股价暴涨对于买家来说,也并不是乐见的,因为需要为此付出更高的代价。 而这个时候黄珂和朱云华的表现是很耐人寻味的,据汤言监控得来的情况,战局一开始他们并没有马上就进场跟傅华她们抢夺筹码,而是按兵不动,颇有一番他强任他强,微风过山岗的架势。 这反而把傅华这一给搞糊涂了。黄珂和朱云华他们在搞什么啊?难道还有什么底牌是自己这一方不知道的吗? 第2385章玩收购 虽然心中忐忑,但是傅华这一方并没有停下收集筹码的步伐,很快证大证券再次停牌公告,他们手中收购的京隆地产股票已经超过百分之十。 而这个时候,傅华和汤言手里掌控的京隆地产股票已经接近百分之五的举牌上限了。至于江宇手中的港股也是有了相当数量的规模。三人加起来的表决权已经超过证大证券,如果三人再联合证大证券,虽然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但相信肯定超过了黄珂原来所代表的第一大股东了。 股价再次掀起了一个上涨的高潮,但是京隆地产本身并没有随之起舞,他们依然没有加入战局的意思,黄珂和朱云华真是有够沉稳的,居然到这个时候还能能够稳住阵脚。就连傅华也不得不服这两个老狐狸的城府。 这也让傅华这一方不得不更慎重,因为他们猜不到黄珂和朱云华究竟作何打算,为此傅华专门联系了云中集团的项怀德,云中集团在香港上市,傅华是提供了帮助的,项怀德欠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傅华需要从云中集团调集一部分资金,加入战局。 项怀德并没有推辞,爽快的答应了。他公司上司募集的资金还没有动用呢,傅华正好给了他一个把资金运用起来的渠道。大量的资金在极短的时间内都集中到了京隆地产这只股票上,它在A股和港股市场上的股价都在上涨。 这种一边倒的上升趋势并没有让傅华感到欣喜,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感,因为到现在为止,黄珂和朱云华依旧没有出手,好像他们并不把股市上发生的事情当一回事一样。 也就在这种不安中,周末到了,苏南打了电话说邵依玲从海川市回来了,想约朋友在晓菲的四合院聚一下,问傅华有没有时间。傅华的神经这几个周都处于一种绷紧的状态,也想找个时间放松一下,就答应了晚上过去。他本来想着带冷子乔一起去的,结果冷子乔却晚上有约,让傅华自己去就好了。 傅华带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过去,晓菲这一次找了一些学界的名家帮他发声,解了丰源中心项目被停工的困局,算是帮他很大的一个忙,带瓶好酒过去是个感谢的意思。 傅华到的时候,苏南和邵依玲都还没到,晓菲看到傅华带的拉菲,笑着说:“美女要来,待遇就是不一样啊,这么好的酒都拿出来了。” “你别会错意啊,这就不是带给邵依玲的,而是带给你的,这一次的事情谢谢了。” “我们之间似乎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 “这不是客气,就是个谢谢的意思,要真的客气,一瓶酒是无法代表我心中的感激的。” “傅华,你这嘴可是越来越甜了,行,这瓶酒我收下了,晚上我们就喝它好了。诶,傅华,你最近怎么样?” “不是很好,心里总有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你攒了很大的一股劲,用力的想打你的对手一拳,本来你以为是致命的,但是打出去之后,你才发现,你的拳头就像打到了空气一样,对方根本就不受力。” “呵呵,这一次跟你对战的是高手,对方跟你用了柔术,并不是说像以前那样,双方你一拳我一脚,比谁的气力大,对吧。” “是这样的,关键是我根本就猜不到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到现在他们还是一副气定神闲,一副稳坐钓鱼舟的样子。” 这时苏南到了,进来之后,笑着问道:“你们俩聊什么呢?” 晓菲笑笑说:“傅华遇到了一个打不还手的家伙,一下子就慌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苏南笑笑说:“这好办啊,打不还手,说明还没打疼他,你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打,打疼了他就会还手了。” 苏南这话倒也点中了要害,黄珂和朱云华之所以会气定神闲,说明目前的战局还是没有伤害到他们的根本,所以他们才一点都不慌乱。也许真的要加把力,先打疼他们再说。 苏南接着说道:“你说的是跟黄珂和朱云华之间的博弈吧?” 傅华点了点头:“是的,这两个老狐狸真是滑不留手,很不好对付啊。” 苏南笑了:“你是不是也太着急了,你才开战几天啊,就想要黄珂和朱云华出手应对啊,真是笑话,你知道黄珂的京隆地产这些年应对过多少次像你这样的人吗?跟你说,京隆地产是块肥肉这件事情可不就你一个人知道的。” 晓菲笑笑说:“就我知道的,想要争夺京隆地产控制权的人,就不止三个,而且好像实力都还是比你强得多的。可结果呢,他们都在黄珂的手下铩羽而归。傅华,我不得不说,你这一次选了一个很强的对手啊,勇气可嘉。” 傅华苦笑着说:“你当我愿意跟他对啊?人家打上门来的。” 晓菲说:“可是你的麻烦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为什么还非要跟他缠斗下去啊?” “眼前的困境倒是解决了,可是也扫了黄珂和朱云华的面子,这两个老狐狸可不是那种吃亏当吃补药的人,你不把他们打趴下,我就没什么安全感可言了。” 苏南笑了:“行了,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了,你就是看到这件事情有利可图,所以才不放弃的,对吧?” “呵呵,南哥你别说得这么直接好吗,不错,我就是感觉如果我能打赢这一次的控制权之争,一定会获利丰厚的。” “你别那么贪心,”晓菲这时说道,“很多人都有过跟你一样的想法,但是都输给了黄珂,你可别因为贪婪被黄珂这块骨头给噎住了。” “但是华尔街那部电影不是说贪婪是好事吗?” “贪婪确实是好事,但是不代表着你就能够斗得过黄珂,”苏南笑着说,“就我了解到的你的朋友圈和资金实力,跟黄珂都不是一个量级的,你怎么跟他斗啊?” “这个不是问题了,我这一次有一些财团在背后支持我,诶,南哥,你手里有没有闲钱,要不要也轧一脚啊?” 苏南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不趟这湾浑水了。跟你这么说吧,就算你资金实力够了,你也不一定是黄珂朱云华的对手。这些年被打败的,可并不是因为资金实力不足的。” “南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他们还会玩一些盘外招?” “你说呢?” 傅华沉默了,苏南讲的这个事情确实是个问题。玩资金,目前他还真是不怕的。但是玩人脉,玩盘外招,他恐怕就不是那两只老狐狸的对手了。 苏南接着说道:“你要跟他们玩,最起码要保证一点,所有的资金来源都是合法的,要不然他们调动起权力部门查你的资金来源,那个时候你会很惨的。” 傅华笑了,说:“这个不会有问题的,我这一方面的资金来源都是合法的。” 这时邵依玲走了进来,她还是依旧那么美丽,只是如花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疲惫,脸色也有些黯淡,显然她副市长的工作做的并不是很轻松。这也是官员们的常态,基本上每一个在关键岗位上的官员都会被这样或者那样的琐事纠缠,每天的时间都是不够的。 这与傅华忙于项目的忙碌是不同的,他忙的还是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而官员忙碌的很多事没什么意义的,像什么评比啊,像什么填报文件啊,据说曾经有一个什么大型的活动,要填报的文件达到九十多份,不把人累死,也会把人烦死的。 自从海川市撤销驻京办以来,傅华这还是第一次跟邵依玲见面,他冲着邵依玲笑了笑说:“邵副市长回来了。” 邵依玲点了下头,说:“师哥,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上下级的隶属关系了,你就不要称呼我的职务了,叫我小邵就可以了。” 傅华却并不想就此拉近两人的关系,只是笑了笑说:“我这么叫习惯了。” “那随你了,诶,听说你最近挺猛的,居然准备要举牌收购京隆地产,不错啊。” “我哪有那个实力啊,就是跟黄珂他们玩玩,赚点钱而已,谈不上收购。” “呵呵,玩玩,师兄你说的真是轻松啊,黄珂那种人岂是随便就能玩的?你与在驻京办的时候,可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不是我想玩的,是人家逼着我玩的。好了,别说我这点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了,你最近在海川市工作的还顺利吧?” “也说不上顺利不顺利了,反正每天都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你处理,好像事情总处理不完的样子,你是从海川市出去的,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呵呵,你慢慢来吧,事情最终总会解决的,今天解决不了,明天再解决嘛。” “是这样子的,诶师兄,海川市也有不少的企业也是不错的,你要玩收购的话,不妨考虑一下啊?” 第2386章白骑士 苏南在一旁笑了起来,说:“这个你就不要打他的主意了,目前来说,就算是他全力以赴,也不一定玩的过黄珂,更别说再为你分心了。” 邵依玲看了看四周,说:“那就算了,诶,怎么没看到你那位小女友啊?” “她晚上跟人有约,没来。” “那我就放心了,起码不用被她处处针对了。” 说到这里,邵依玲就开始说起了一些孙守义和赵公复等海川市领导人物的事情。听到这些曾经跟她生活息息相关的人的事情,傅华却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好像邵依玲谈的是一个与他无关的世界。他明白这是因为他已经不在其中了,他现在是一个局外人。 第二天上午九点,傅华并没有去海川大厦,而是直接去了汤言的公司。昨天苏南对他的提醒让他的心中更加不安了,他想去找汤言了解一下用于收购京隆地产股票的资金来源情况,防止被黄珂和朱云华打个措手不及。 他刚在汤言的办公室坐下,跟汤言讲了黄珂和朱云华有可能在收购资金的来源上做文章,就有一队人马走进了汤言的办公室,出示证件说他们是证监稽查的,要求汤言公司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离开电脑,不得进行任何操作,他们要对汤言公司这一段时间的炒作活动进行稽查。 汤言和傅华只好从电脑旁离开,傅华由于是刚到,还没来得及跟汤言交流呢,因此不无担心的说:“你这边没事吧?” 汤言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就放心好了,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合法的。” “不过市场上肯定会有消息放出来,说你的公司因为炒作京隆地产而被查的。到时候恐怕会打压京隆地产的股价的。” “这个我清楚,这大概也是黄珂和朱云华吓阻其他人收购京隆地产的一个手段。你对此有什么打算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两个老狐狸是不是昏头了,这么做岂不是帮我们的忙了吗?他想吓唬我们,我们偏偏就要知难而进,不要收手,趁低价继续买进,持股超过百分之五之后,我们也举牌,我们就要把这个局搞得越乱越好。”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的。” 证监稽查的人一番检查之后,从汤言公司带走了几台电脑,紧接着市场上流言四起,大多是在说汤言公司涉嫌违规收购京隆地产股票,所以才会被查。这对原本买进京隆地产股票等升值的散户们造成了很大影响,纷纷开始抛售股票。 由于京隆地产是一家上市时间很长的公司,股权本身很分散,长时间的流通之后,大量的股票其实是在中小散户手中的。大量的股票就从这些中小散户手里涌出,造成的结果是股价在这一天之内,下挫了百分之七。 一度还曾经逼近过跌停。但是在跌停价附近,有大资金进场扫货,股价很快就被拉高了百分之三。这一次傅华很庆幸他早动手了一步,实现就跟云中集团的项怀德打了招呼,储备了充足的资金,因此才把股价给维持住了。 但维持股价并不是傅华想要的结果,他想要的结果是把这场混战给搞得规模越大越好,规模越大,黄珂和朱云华才会越慌,他才会更有机会在这场战役中获得胜利。 于是当晚傅华就要汤言帮他发布公告,熙海投资看好京隆地产的发展前景,决定进行战略投资,目前已经持有了京隆地产百分之五的股份,公司还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持续增持京隆地产的股票。 傅华之所以要站上前台,就是要拉开架势,做出一番跟黄珂一决雌雄的样子,把整个局面搞混搞乱,逼着黄珂不得不出来应战。但是不是真的要打这一场硬战,其实此时的傅华心中还是没下最后的决定的。 黄珂那边还没什么反应呢,毛嫱的电话首先就打了过来:“傅华,你究竟什么意思啊,你怎么也举牌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就是策应毛总你们的行动啊。”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我以为你这家伙是想成为证大证券和京隆地产这两大股权持有人之间的关键少数,到时候你好左右摇摆,伺机索取更高的价码。” 确实存在毛嫱所说的这种情形,目前来看,京隆地产和证大证券都有可能拿到百分之二十几的股权,然后成为京隆地产第一第二大的股东。而熙海投资这一放则有可能成为第三大股东。那到时候,熙海投资倒向哪一方,那一方就可能成为京隆地产真正的控制人。 这也是傅华将来的选择之一,只是他现在肯定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他笑了笑说:“这毛总你可是多心了,我做人是有原则的,我从来都不背叛朋友的。” “呵呵,你这话我可不信,利益面前,没有什么朋友可言的,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就是在我和朱云华之间摇摆,从中获取了最大的利益。”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从来没有左右摇摆过,我在确定跟哪一方结盟之后,就不会再变了。如果你担心我会倒向朱云华一边,我们就以明天收盘的市价为准,我可以把我手头的京隆地产股票卖给你。” 按照傅华的预估,经过熙海投资的举牌公告,明天京隆地产的股价一定会大涨,就算是卖给毛嫱,他也会小赚的。 “我现在手里哪有那么多资金啊?” “你不买也可以啊,同样的条件,你也可以把你手里持有的京隆地产股票卖给我的,怎么样考虑一下吧,反正你也不想拿下京隆地产的控制权。” 在傅华考虑,京隆地产控制权之争刚刚开打,战斗还没有到白热化的地步,京隆地产目前的价格还是相对低廉的,此时将证大证券掌控的京隆地产股份收入囊中,绝对是划算的。 而且,这样一来,他掌控的股份一跃就会成为京隆地产的第一大股东,他马上就可以把控制权之争带到刺刀见红的白刃战阶段,他可以直接跟黄珂叫板,提出召开股东大会,进行公司董事会的改组,罢免黄珂董事长的职务,进一步掌控京隆地产。 “你想什么呢,我们公司前面做了这么多的铺垫,你却想一下子就把胜利果实据为己有,好事都是你的啊?”毛嫱也知道这里面是有着巨大的利益的,这个时候要她放弃,只是赚一点小钱,她肯定是不干的。 “呵呵,我可以给你多加百分之十的。” “不干,这条路你就别想了。” “那没办法了,你只有相信我一条路了。” “你别那么笃定,也许黄珂和朱云华会给我比你还高的价码呢?” “那我们就不要谈下去了,到时候就看黄珂朱云华给谁开的价码更高了。反正我感觉,收买我,他们付出的代价会更低一些。” “呵呵,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 “呵呵,这个玩笑还真好笑啊。” “好了,别扯这些没用得了,傅华,你跟我说说,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很简单啊,继续买进,直到把黄珂赶下台为止。” “你觉得这个有可能吗?” “我觉得是有可能的,毛总,你不要想着他有可能跟你和我买下手中的股份,这种可能性是很低的。” “为什么啊?” “理由很简单啊,他们手中没有资金。” 这也是傅华刚刚想明白的一点,本来他一直都很奇怪黄珂和朱云华为什么迟迟不肯出手,现在才明白,他们不是不想出手,而是手中没有资金。股票你要真金白银的去买的,没资金你买个屁啊。 有人就会奇怪了,京隆地产不是有很多的储备资金吗?但是储备资金那是公司的资产,本来是要用到公司发展项目上的,要动用到别的地方上的话,是有严格的规定的,必须要征得公司股东们的同意。那就要召开公司的股东大会了。 而目前来说,要召开股东大会,黄珂是不一定会得到多数票支持的。理由很简单啊,证大证券和熙海投资掌控的股权可能已经超过黄珂控制的股权了。黄珂估计还担心如果召开股东大会的话,说不定证大证券和熙海投资会趁机提出改组董事会的要求,他很有可能被提前赶下台的。 傅华感觉从头到尾,黄珂和朱云华都没有拿有人要收购京隆地产当回事,他们可能觉得京隆地产太大了,没有人会有这个实力拿下来的,他们还有一些盘外招可以应对,所以他们只是在坐等着对手失败,并没有真正的筹措资金进行反收购。这也是他们棋差一招的原因吧。 “你是说他们只是一只纸老虎?” “我觉得是。不过你也别大意,黄珂和朱云华这两个老狐狸都是人脉资源丰厚的人,说不定最后会有白骑士出来救他们的。” 第2387章害死了 白骑士这个字眼最早来源于19世纪末英国数学家、逻辑学家查尔斯-勒特威奇-道布森的笔下,道布森创作的《爱丽丝漫游仙境》续集《穿越透视的玻璃窗》中,白骑士从对手红骑士手中救出了爱丽丝,成为她的好伙伴。后来白骑士这个人物就常常用来比喻在危难时刻人们盼望出现的神奇救世主。 而股票市场上的白骑士,则是猎物公司为了免受敌意收购者的控制而别无他策时,自行寻找一家友好公司,由后者出面和敌意收购者展开标购战。此策可使猎物公司避免面对面地与敌意收购者展开大范围的收购与反收购之争,但是,自寻接管人最终会导致猎物公司丧失独立性。 目前黄珂和朱云华也许正在私下接洽什么白骑士,好将他们从困局里解救出来呢。这个游戏开始变得有点不太好玩了,本来傅华是想说跟黄珂来上一场硬碰硬的大战,结果黄珂却可能躲在一边,根本就不跟他接触,这让傅华的兴致一下子少了很多。 “你提醒我了,白骑士这件事情倒是不能不防的,我会找人去查最近黄珂和朱云华最近都在接触什么人。” 果然不出傅华的所料,熙海投资公告了要举牌收购京隆地产之后,第二天股价重拾升势,一天之内就收复了前一天百分之七的失地。但是此时傅华却是有些兴味索然的,就目前来看,他还是不能一下子就将黄珂击垮的。 而黄珂却很可能借助白骑士之力,将这场战役拖进持久战的泥沼中。这对傅华和毛嫱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情。他们很大一部分资金都不是自有资金,都是跟朋友短期挪借过来的,他们需要承担很高的资金成本,因此不能久战,他们想要的是速战速决。 如果打持久战,他们占用资金的成本将会被加大,如果出现了有人无法撑下去的情况,那这个人就会出售京隆地产股票的,那他这一方的阵地很可能就会被击垮。傅华却是不得不考虑这种情况的,他必须要找到足够的财源,否则的话,他有可能会输掉这一场战争的。 这个时候傅华就会想到冯葵的好了,如果这个时候在他身边的是冯葵,一定会帮他出很多主意的。而冷子乔却还是一个需要他哄的孩子,除了撒撒娇之外,根本就帮不上他什么忙的。 这一次股价上涨傅华并没有继续吸筹,他反而让汤言趁高价将他名下的京隆地产股票卖出去了一些。他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尽力的维持收支平衡,高抛低吸是可以让他的资金多撑上一段时间的。 第二天一上班,傅华就接到了万博的电话,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是万博的时候,傅华心中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因为万博是刑警,一般是不会找他的,找他就没什么好事。而最近他们之间有联系的事情是英华时报的张辉失踪,不会是张辉有了消息吧?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上来就开玩笑的说:“万队,你最好给我带来的是好消息,因为我这几天的心情实在是不好。” 万博苦笑着说:“作为个人来讲,我很希望给每个人都带来好消息,但是作为刑警,我常常不得不说很遗憾通知你,某某发生了不幸,这一次也不例外,傅华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找到了你那位记者朋友。” 傅华的心就沉了下去,张辉失踪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现在被找到,活着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你们警方找到了是他的尸体吗?” “比那更惨,严格来说不是尸体,而只是一副骨架,警方通过DNA比对,确认这副骨架就是张辉的。” “究竟怎么回事啊,什么人会这么凶残啊?” “究竟是谁做的这件事情,目前警方还没有发现任何的有用线索。事情是这样的,津港市的一帮潜水爱好者在潜水过程中,发现了一个铁笼子,笼子里面有一副骨架,经过DNA比对确认就是张辉的。” “据推测张辉可能是装在铁笼子里面扔进了大海,他身上的血肉很可能是被大海里的生物给吃掉了。津港市公安局就把这件事情事情通报给了北京刑警总队。” 傅华的心脏就猛地疼了一下,他感觉是自己把张辉给害死了,没有他在张辉面前提起杜静涛这个人,张辉一定不会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来的。一定是张辉查到了董某某什么生死相关的事情了,董某某才会对张辉吓死手的。 潜意识中,傅华感觉这件事情是一定与徐悦朋有关的,徐冰冰所说的她父亲有几天很异常,说不定就是指的这件事情。从根本上讲,徐悦朋只是一个经营手法不是很合法的商人,商人是他的本质,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杀人夺命的。 因此那几天徐悦朋表现得那么紧张一定是做了什么超出他界限的事情,再联想到张辉正在查董某某的黑料,徐悦朋的发迹又跟董某某密切相关,徐悦朋的那三亿赌债又在这段时间内被权力部门帮忙给解决了,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一定是董某某以帮忙解决赌债为条件,让徐悦朋帮忙解决掉张辉这个麻烦的。 “难道在铁笼子里就一点点线索都没发现吗?” “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就算有,这个铁笼子在大海里浸泡了那么久,海水也会把有用的东西冲洗掉的。” “这件事情一定是跟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有关的。” “傅华,你别难为我好不好,”万博苦笑着说,“我不是跟你讲过了吗,我这个级别根本就够不着那个人的。” “这我知道,不过虽然事情是董某某做的,董某某本人显然是不会亲自出手的,这件事情很可能是他让徐悦朋做的,你们警方可以把徐悦朋传唤去,项加审讯的。” “傅华,你把我们警方当什么人了,”万博苦笑着说,“你以为警方随便就可以抓人回来审讯吗?尤其是徐悦朋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抓他,我们必须要有充足的证据的,否则我们警方会很麻烦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警方究竟能做点什么啊?” “傅华,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不过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警方是受很多约束的,必须依法行事,我心中也是很无奈的。” “我明白,”傅华苦笑着说,“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完,我一定会帮我的朋友讨一个公道的。” 结束了跟万博的通话,傅华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就冲出去开车直奔徐悦朋的公司。到了徐悦朋的办公室,徐悦朋的助理说徐悦朋正在会客,傅华没有预约,不能安排跟徐悦朋见面。 “给我滚蛋,”傅华一把就推开了助理,直接就进了徐悦朋的办公室。 徐悦朋正在跟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谈话,看到傅华闯进来,愣了一下,惊讶的说:“傅董,我正在会客呢,你闯进来干什么啊?” “徐悦朋,你别在我面前装蒜,英华时报的记者张辉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徐悦朋的脸顿时变得煞白,不过瞬间他就恢复了常态,他嚷道:“傅华你胡说什么啊,什么张辉李辉的,我不认识。” 这时助理带着保安进来了,对徐悦朋说:“徐董,我跟这个人说了,您正在见客,他却推开我直接闯了进来,您看,我应该怎么办?” 徐悦朋倒也不想跟傅华闹得很僵,那样子反而显得他很心虚,就说道:“你出去吧,傅董是我的朋友。” 助理就带着保安撤出去了,徐悦朋又转头对那位客人说:“不好意思啊,吴总,这位傅董找我有点急事,我们改天再谈吧。” 那位别称作吴总的客人就看了傅华一眼,然后站起来离开了。送走了吴总,徐悦朋看着傅华说:“傅董啊,你也不是什么毛头小伙子了,怎么能这么冒失呢,进来就指责我害死了你的朋友呢?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跟你的朋友打过交道了?”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别在我眼前装了,你女儿曾经在我面前说过,你有段时间表现得很紧张,而那个时间段恰好正是张辉失踪的时间,而张辉当时又正在调查你后台主子的黑料,这些都不是巧合吧?” “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女儿什么时间跟你说过我很紧张了,你朋友在调查什么黑料关我屁事啊?” 徐冰冰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着徐悦朋问道:“爸,你跟傅叔叔之间发生什么冲突了吗?怎么保安跟我说,傅叔叔突然就跑来要跟你打架一样。” “谁知道你这位傅叔叔中了什么邪了,我刚才正在和吴总谈业务呢,他就突然闯进来,说是他的朋友被我害死了,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状况呢。” 徐冰冰又转头看着傅华问道:“傅叔叔,今天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第2388章打探军情 徐冰冰又转头看着傅华问道:“傅叔叔,今天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傅华此刻情绪多少平复了一些,开始冷静的思考这件事情了,他也清楚除了言辞上指责一番之外,他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将徐悦朋绳之以法的,便苦笑着说:“我的一位朋友刚刚被警方发现,他被人装进铁笼扔进了大海,我怀疑这件事情就是你父亲做的。” “你怀疑我父亲,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目前还是没有的,不过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有段时间你觉得你父亲很紧张,那段时间正好是我朋友失踪的时间。” “这我就要说你了,傅叔叔,我跟你说的只是我的一种感觉而已,并不代表什么的,你就以这个作为依据冲过来指着我爸爸,是不是也太武断了一点啊?”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心里都很清楚。是,我现在是没证据,不过你们也别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走过就必然会留下足迹,我会发动一切的力量,把凶手给揪出来的。” 傅华说完,转身就甩门而去了。 徐冰冰这时看着面如土色的徐悦朋说:“爸,这件事情真是你做的?” 徐悦朋强笑了一下,说:“冰冰啊,傅华这家伙是诬赖我呢,你千万别信。” “你别骗我了,傅叔叔在这的时候,我要维护你,不好说你那段时间确实很紧张。现在就我们父女两个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难道说你不相信我,以为我会出卖你吗?” “你自然是不会了,”徐悦朋苦笑着说,“不过这种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的。” “我倒觉得你跟我说实话比较好,我知道你这一次是遭遇了很大的困境,作为你的女儿,我是必须跟你一起面对的,你跟我说实话我也好知道我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啊?” “冰冰啊,爸爸是不想让你面对这一切的。” “可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是不想面对,也不得不面对的啊?” “唉,其实这件事情爸爸也是不想做的,可是我身后的那个人说英华时报的那个记者危及到了他的身家安全,你要知道,我身后的那个人如果倒台了的话,我们家也就完蛋了。所以那个记者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是你这是杀人害命啊。” “这我也知道,作为一个商人是不应该碰这种事情的,可是我不得不做啊,不做我完蛋的更快。本来我还有点侥幸心理,以为做的很周详的,短时间内,那个记者是不应该被发现的,哪知道居然这么快就被警方找到了。”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现在也不知道啊,冰冰,我现在心里很害怕。其实想一想,原本我生意虽然做的不算是很大,但是保我们一家衣食无忧是没有问题的。千不该万不该,我靠上了身后的这个人,什么都跟身后的这个人联系在了一起,搞得现在成天担惊受怕的。” “你现在再来说这些是不是晚了一点啊?” “是,我也知道事情是晚了一点,就我现在的感觉,我身后的那个人迟早是要出事的,到时候我们一家必然会被牵连上的。” “说到现在,你还是没告诉我,你身后的那人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是与那个杜静涛有关吗?” “比杜静涛的事情要严重的多了,杜静涛不过是他的私生子,最大的事情也不过是借了他的名义做点生意,赚点钱而已。” “那究竟是谁的事情啊?” “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对亲生儿子是很宠溺的,搞得他这个儿子吸毒乱搞女人,无所不作。最后他儿子溜冰过量送了性命,而且当时场面极为丑陋,跟他儿子玩在一起的还有三个女人。其中有一个女人当时就死了,而他的儿子在医院里没抢救的过来。” “可是并没有听说最近有高官的子弟出事啊?” “你当然没听说了,这件事被他找人给压下去了,市面上并没有人知道他儿子死了。” “那个记者又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记者本来是在查杜静涛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他亲生儿子死亡的事情,结果就查到了他很多无法见人的事情。如果让这个记着把事情给公开了,那他肯定会从现在的位置上被拿下来的。后面发生了什么,你就知道了。” “看来你身后的那个人现在过得也很糟啊,儿子死了,还不敢声张,这是一种什么心情啊?” “那些人都不是一般的人,这一次他如果熬过去了,还是可以继续享受他的荣华富贵的。” “你觉得他能熬得过去吗?” “这个我可说不准,不过他自己跟我说,这么多年来,比这更凶险的事情他也撑过来了,这一次也许他还是能够化险为夷吧。” “我可没那么乐观。” “冰冰,你别去瞎猜什么结果,爸爸我现在都靠着自我安慰来活着了。你要是再来打击我,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局面了。” 徐冰冰不说话了,她心里清楚可能最终等待徐悦朋的就是那个最坏的结果,但是她说出来除了徒然的增加徐悦朋的烦恼之外,一点意义都没有,她知道最终的结果她父女俩是无法去改变的,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徐悦朋也沉默了,父女俩的心情都压抑的要命。 过了好一会儿,徐悦朋首先打破了沉默,说:“冰冰啊,你也别太担心了,爸爸想过了,假设真的有那一天的话,我会把你和我们家的财产交托给傅华的。说起来这一次在澳门也算是有得有失的,你最大的收获是跟傅华之间建立起了很深厚的关系。” “爸,你可能真的误会了,傅华跟我之间并没有超出友谊的关系,你现在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并不是一件保险的事情啊。” “不管怎么说,你们也算是在澳门有过这么一段经历,也共同经历过那一场的风险,就我了解的傅华的为人,他应该是不会不管你的了。当然这层关系是很靠不住的,不过真到那一天,我也找不到别的人能够保得住你,也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个我明白,我知道到时候该如何自处的。” 徐悦朋又不说话了,又过了一会儿,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行了冰冰,你先出去吧。” 徐冰冰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安慰徐悦朋的话,停了一会儿,就默默的走出了徐悦朋的办公室。 从徐悦朋那里出来,傅华去了豪天集团,罗茜男正在跟下属开会,看到走进他办公室的傅华面色难看的要死,就让下属先散会,她要先问问傅华怎么了。 傅华看到就要离开的陆丰,说:“陆叔,你先别走,我有事问你。” 陆丰重新坐了下来,看着傅华说:“傅董,什么事情啊?” “我的那位记者朋友被确认已经死了,是被人装在铁笼子里扔进大海里死掉的,我想问问你这边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没有了,最近好像都很安分。” “是啊,”傅华苦笑着说,“他们把最害怕的张辉给除掉了,自然是无需再做什么了。行了,陆叔,你先出去吧。” 陆丰就离开了,罗茜男就走到了傅华的身边,轻轻地摸了摸傅华的脸庞,说:“好了,我知道你为了这位记者的事情一直在怪自己,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难过也是于事无补的。” “茜男,我知道于事无补,不过还是感觉心里很歉疚,却什么都不能做,我真的是感觉很无力啊。” “你别这样啊,你这只是暂时的心情不好,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不是的,茜男,最近很多事情都不顺利,我真的是有点累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容易被击倒啊,你一定要坚强,熙海投资很多事情还等着你来处理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熙海投资这边的事情也是不顺利,黄珂和朱云华这两只老狐狸真是很狡猾的,他们把我拖进了泥沼里,搞得我现在进攻吧,恐怕,没那么多的资金实力。退出吧,手里那么多的京隆地产股票很少有人能够一下子吃掉,搞不好最后还要亏本。这两只老狐狸什么都还没做,就把我搞得这么狼狈,看来在商场上,我还有得学呢。” “呵呵,什么有的学,你要学什么啊。商场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技巧,大多时候,就是靠着一股韧劲,你坚持住了,你就是赢家。你坚持不住,你就是输家。而最难熬的,就是你需要咬牙坚持的这段时间。不过你要知道,你难熬的这段时间,黄珂和朱云华肯定也不好过。” “这我也明白,不过这段时间真的是很难熬的。” “你实在熬不下去,可以找一找许彤彤啊,让他偷着帮你打探军情,也好有针对性的采取措施。” 第2389章松了口气 “呵呵,别扯淡了,许彤彤现在可是认定了黄珂的,她是一个目的性很明确的人,她绝对不会背叛黄珂而来帮我的。” “你居然比不过一个六十了的老男人,看来财富的力量真是强大啊。不过也无所谓了,这条路走不通,再走别的。你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资金实力比不过黄珂,那简单啊,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问题不就行了吗?你首先要有打败他们的信心,如果你连信心都没有,那就不要玩了,认输出局好了。” “我不会认输的,我现在还有一战之力,怎么会认输呢。” “那就别垂头丧气得了,赶紧想办法解决掉自己的困难。在商场上,你千万不要瞻前顾后,怕这个怕那个的,要一往无前,这样子你才能够赢。” 虽然在罗茜男面前傅华最终还是表现的很有信心的样子,但离开豪天集团之后的他,心情并没有轻松下来。他的问题并不是几句激励心灵的鸡汤就能够解决的。他需要的是真金白银的资金,而且是天量的资金,眼前来看,他的朋友圈还找不到有这么大能量的人物。 不过罗茜男的话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确实是,不但他现在很难熬,黄珂和朱云华肯定也不好过。既然是这样子,那大家就咬牙坚持吧,看谁能够熬到最后。 晚上回家,傅华实在是有点累了,和冷子乔一起草草的吃了几口饭之后,就去卧室躺了下来,正当他昏昏欲睡的时候,冷子乔也进了卧室,也没说什么,就是伸手进被里在傅华身上摸来摸去,傅华实在是没心情,就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我今天心情不好,改天吧。” 冷子乔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把另一只手也伸进来,继续摸着傅华的身体,傅华也有一段时间没跟冷子乔亲热了,几下之后,他的兴致也被撩了起来,就一拽把冷子乔拽了过来,嘴就堵上嘴,两人的疯狂劲都上来了,也不说话,就是疯狂的向对方索取,一个回合之后,傅华感觉他累成了一团泥,就想闭着眼睛睡过去。 但冷子乔并不就此罢休,她继续撩拨傅华,双方再次混战在了一起,翻来滚去又疯了一个回合。这一次冷子乔尽兴了,结束之后,就呼呼大睡了起来。这个时候傅华反而精神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好起来去书房开了电脑,开始浏览起网页来了。看了半天,也没什么特别有兴趣的,就开了qq看有没有人给他留言什么的。 这时他就听到滴滴滴的响声,有人的头像闪动在qq上请求加他的好友,头像显示是一个名叫龙纪文的女子,验证信息是:“如果你通过我的话,今天就是你的幸运日,我会满足你一个愿望的。” 傅华这个qq号是用于工作联系上用的,并不太愿意加一些不相干的人,而且对方虽然头像显示的是女人,但网络这东西假的太多了,也许电脑后面是一名抠脚大汉呢? 他就犹豫了一下,不过她的验证信息却是很有趣,傅华这段时间遇到的都是一些让他沮丧的事情,这个时候就想碰碰运气,看看对方能够满足他什么愿望,虽然更多时候碰到的还是失望,但是不去试一试,谁知道会怎样呢?也许真是好消息呢? 傅华就点了通过,滴滴几声之后,对方就发来信息说:“我是灯神,谁拥有了我,我就听说的指挥,说吧,你想要我干什么?” 傅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方现在跟他玩的梗是阿拉丁神灯,据说谁用有了神灯,神灯就会满足他的愿望,虽然并不相信对方真有这个能力,但现在这个时候,傅华却是觉得对方是一个有趣的人物。 他就发了一条信息说:“灯神,灯神,我需要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 “你可真是一个俗人啊,这大半夜的,你坐在电脑前面,什么都不想就想着要钱,你是不是也太直接了。你是不是换个别的要求啊,比方说世界和平,再比方说天下大同。” “呵呵,你换成世界和平天下大同,你保证能帮我实现啊?” “这个不能,我只能说我会往这个方向努力的。” “努力这种话实在是太虚了,我还是不换了,我就想要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 “为什么啊,你现在很缺钱花吗?” “是的,我现在确实很缺钱,很缺很缺。你不是说只要我通过了你,你就会满足我一个愿望吗?我现在的愿望就是想要很多很多的钱,很多很多的钱。” “呵呵,你不用一再跟我强调很多很多的钱了。行,我既然承诺要满足你一个愿望,我说话算数,说吧,你这个很多很多究竟是多少钱?” 傅华迟疑了一下,他只是想着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来买进京隆地产的股票,却并没有认真的计算过他究竟是需要多少钱才能赢下这一战。同时,他也不相信对面的这个叫做龙纪文的网友真的能够提供出他需要数目的资金来他更多的是把这次的聊天当做是一种玩笑,他是闲着无聊,想开心一下就好的。 “这个我需要计算一下,不过,你真的能够提供出来我需要的资金吗?我需要的数目可是天文数字的。” “当然了,我可是灯神啊,我是有魔法的,快说吧,你究竟需要多少钱?” 傅华一时之间却也难算清楚究竟需要多少钱,反正这也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的,就回应道:“一百个亿吧,你拿的出来吗?” “钱倒是不少,不过我还是可以帮你想办法解决的,只是这离你要达到目的的金额还有一段距离吧?” 傅华在这边愣住了,这个龙纪文似乎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就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你知道这钱我是想干什么的,对吧? 对方回应说,当然了,你是想跟黄珂别别苗头,对吧? 你究竟是谁?我认识你吗?你怎么知道我想干什么? 我是灯神啊,你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认识我呢?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想干什么,很简单啊,我是灯神啊,神灵无所不知的。 靠,别跟我扯淡了,快说你是谁,要不然我不跟你聊了。这个时候傅华基本上确定对方一定是一个对他知根知底的人,因此很想知道对方是谁。 你猜,猜对了有奖励啊。 这没头没脑的让我怎么猜啊?好吧,我猜你是一个内分泌失调的女人,这大半夜的,身边也没个男人陪伴,欲求无法满足,就在网络上四处瞎逛,想看看能不能撩个汉子陪你玩玩,对吧? 傅华从一开始就没对这个女人(也不一定是个女人,说不定真的是个抠脚大汉,网络世界很虚幻,很难说对方报出来的东西是真实的。)存什么希望,因此索性就开玩笑到底好了。 呵呵,你说我内分泌失调,大半夜的在网络上瞎逛,那你呢,也不是在网络上瞎逛吗?你也内分泌失调了?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有女朋友的,只是刚跟她折腾了一下,神经有些兴奋,所以才睡不着的。 呵呵,原来老男人是这样子的啊?满足你的小女朋友很不容易吧? 傅华后背有发凉的感觉,对方似乎还知道今晚他跟冷子乔在一起,这对他的情况也太了解了吧? 你究竟是谁啊? 你老年痴呆了吗?都跟你说了,我是灯神,怎么这一会就忘了? 别瞎扯了,说出你的名字和目的,要不然的话,我就拉黑你。 随便你了,如果你不想知道怎么去筹那一百亿,你现在就可以拉黑我了。 傅华犹豫了一下,一方面对方藏头藏尾,让他感觉很不安,另一方面他又对怎么筹钱去阻击黄珂很感兴趣,在这一点上对方是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到底要不要拉黑她呢? 这么半天还不拉黑,就是想继续跟我聊下去了?呵呵,换到是我,面对这一百亿的诱惑,也是无法置之不理的? 你真的能给我一百亿? 真的假的你可以自己去检验嘛,不过我只是说教你个方法去筹这一百个亿的资金,可不是说真金白银的把一百个亿送给你,这你要搞清楚。 那也行啊,我正发愁不知道从哪搞到这一百亿呢?你跟我说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啊? 聊了半天,你终于聊到重点了。如果我跟你说,我的目的就是想利用你,你愿不愿意被我利用啊? 呵呵,那要看看我最终能够得到什么了? 最终能够得到什么,呵呵,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帮助你打赢黄珂的,话说我很好奇啊,许彤彤就那么吸引你吗?让你在有了女朋友的前提下还要去跟黄珂争抢。其实你的女朋友也不差啊。 对方这么说,傅华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这说明对方并不是真的了解他和许彤彤的关系,对方的说法根本就是外面小报上的观点,对方对他的了解也许仅仅是停留在公开的报纸啊之类的发表出来的观点上。 第2390章大时代 傅华倒也不想去纠正对方的错误,有些时候对方基于错误做出的判断,反而是对他有利的,特别是这种本来就想利用他的人。 他就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男人嘛,对于漂亮的女人都是想据为己有的,这也是男人动物性的所在。 你倒是够坦诚的,不过你这样子对你女朋友公平吗? 喂喂,我开始相信你真的是一个女人了,居然为我的女朋友打抱不平。其实呢,在这方面,男女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的。就拿你来说了,如果你看到一个又帅对你又很体贴的男人,就算是你有了男朋友,难道你就不动心? 别瞎打比方,我还没有男朋友呢。 喔喔,你回避了我的问题,说明你也不确定自己不会变心的。诶,你居然没有男朋友啊,这很稀罕啊,问一下,你长得漂亮吗? 我当然长得漂亮啊,天姿国色。诶,你什么意思啊?想撩我? 就是你想的这个意思了,不过通常在网络上说自己天姿国色的,往往都是恐龙级别的货色,这个我需要想一想。 为什么啊,你要或者是不要,很容易就能做出判断的,为什么还要想一想啊? 当然要想一想了,你看,你虽然可能是恐龙级的人物,但是财富实力很厉害啊,这一点对目前的我来说,可是诱惑性很大的啊。 你才是恐龙级的人物呢,跟你说我真的很漂亮。诶,你怎么知道我财富实力很厉害啊? 很简单啊,你能帮我想到解决一百亿资金的方案,说明你起码是有这方面经验的,这要么是你曾经做过这类的事情,要么是你的家族具备这方面的实力。换做是小家碧玉型的,就是让她想破脑袋他也是想不出来的。 算你聪明了,那你到底是要我还是不要我啊? 要,当然要了,能够解决掉一百亿资金的女人,就算是超级恐龙,我也要了,不要是傻瓜。 你倒是很实际,不过你别想美事了,我对你没兴趣的。 呵呵,表错情了,好了,我们还是谈点实际的吧。说吧,你要怎么帮我筹备那一百亿的资金。我跟你说,我可是认真的,你别用开玩笑的话来糊弄我。 放心好了,我也是我的目的的,你资金筹不到,连带着我的问题也解决不了的。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手中持有的京隆地产股票有多少,手里的现金有多少? 傅华迟疑了一下,这些可是他目前的商业机密啊,一个陌生人突然跟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啊,他不会是想刺探剧情吧?这可是不得不防的。 我手里的京隆地产市值在五十个亿左右,资金吗,不到二十个亿? 你居然有这么多的资金和股票?扯淡吧,你跟我不说实话。你当我对你一点底细都不掌握啊? 那你跟我说,我手里有多少资金和股票? 根据我掌握的情况,你手里的股票市值在三十个亿左右,流动资金不到十亿,这包括证大证券买下你手里金牛证券股份的资金,以及云中集团借给你的资金,你把数字都给放大了一倍。 就按照你说的数字好了,你跟我说说,下面我应该怎么筹备那一百个亿。傅华多少还是有些心惊的,对方所说的这个数字跟他真是状况出入不大,看来对方多多少少还是掌握了一些他的真实状况的。 我跟你说,这可是一场很大的赌局,你要首先想一想你能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吗? 风险越大,利益越是丰厚,我既然跟你开口了,就有承担这么大风险的心理准备,你告诉我,究竟该怎么办? 你知道券商的利益互换业务吗? 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跟你说,我进入证券这一行完全是误打误撞,本身我是不了解这个业务的。我为什么会把金牛证券卖掉也是因为如此。 那你在这一行能够坚持到现在确实不容易,简单的跟你说吧,这是一种衍生品,也是场外非标准化的产品,是一款杠杆化的产品。但却是一种合法的业务,持有这种收益互换牌照资格的券商与客户根据协议约定,在未来某一期限内针对特定股票的收益表现与固定利率进行现金流交换。 该业务在2012年启动试点,目前有超过20家券商获此牌照资质。收益互换也和场外期权、收益凭证成为了场外衍生品最重要的业务。 从目前试点券商的业务模型看,股票收益互换双方的交易价格并不是固定的,而是投资者与券商之间“一对一”商定,是非标准化产品。互换方向和挂钩标的均没有严格规定,完全按照客户需求设计。 券商将定期对互换交易和担保品进行盯市,若担保金额不足,投资者必须按约定追加担保。可用担保品的品种包括现金、国债、金融债、企业债、大盘蓝筹股票等。担保品折算率不等,现金为100%,国债在90%以上,股票最低的折算率仅有20%。该业务因需投资者提供自身信用或其他权益类品种作为担保品,具有一定的杠杆效果。目前来看,该业务潜在杠杆率可以达到近5倍。 这家伙一连串的发过来这么多内容,傅华却是一句话都没看懂,他发了一个苦笑的头像,然后说,你能用我能看得懂的语言把这件事情给我说明白吗? 我费了半天口舌,你却一句话都没看懂啊,真是服了你了。好了不跟你说那么深的了,简单说就是券商借钱给投资者,投资者再用来买股票。在这里面券商赚两部分钱,一个是按照年借出资金的年化利率8%左右收取利息(而且,很多时候其实是通过银行配资,所以还是银行赚)。 一个是锁定这个产品使用券商的经纪业务,赚手续费,而且可以收的稍微贵点。因为不同券商交易通道基本没什么差别,用谁做交易还是要看这些衍生业务是跟谁做的。 你这么说我就有点明白了,你继续。 投资者与券商之间只对收益进行现金流交换,一般不需要进行股票实物交割。投资者可以通过股票收益互换,实现股权融资、策略投资、杠杆交易、市值管理和创建结构产品的目的。其中,股权融资的交易方式,类似于股票约定式回购,即投资者可以将持有的股票作为担保品,向券商获得“贷款”;而杠杆交易运作,则可以在不需要实际持有股份的情况下,只需支付资金利息即可换取股票收益。 你这么说我又糊涂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行行,你老大,我再简单一点跟你说,收益互换协议理论上是一个对赌,并非要求发生如购买股票等真实交易行为,只对收益进行现金交换。对赌的双方是券商和投资者,基本上,股票涨了,投资者获益,股票跌了,投资者受损失。 傅华又是好半天没发言,他大致上懂了一点,但是又不是全明白。过了一会儿,他弱弱的问了一句,我多少明白了一点,可是这与我跟黄珂之间的战斗有什么关系啊? 真是被你给气死了,你怎么就这么笨呢?这么说吧,这个互换协议就是你在股价低的时候跟券商借钱买股票,还可以加上一定的杠杆,目前市场上通行的杠杆比例是二到五倍,你在券商那里抵押一部分资产,以你的信誉度,估计可以加到三倍的杠杆,也就是说你就可以借到三倍的钱,但是一旦你赌输了,你也要承担被放大三倍的损失,这里面的风险你可要想清楚。 这个我倒是明白,可是这与黄珂有什么关系吗? 真是服了你了,你知不知道猪八戒他妈是怎么死的? 呵呵,笨死的,行了,你就直接告诉我要怎么做就好了。 我看也跟你解释不明白了,行,你听着啊,下面就是我要交给你的做法,首先我会介绍几家券商给你,你们达成收益互换协议,你就可以用收益互换协议名下券商借给你的资金去购买京隆地产的股票,然后你就回购这部分券商持有的股票,达到实际拥有这部分股权的目的。这下明白了吗? 呵呵,明白了,也就是有人会借钱给我买京隆地产的股票,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嘛,你看你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关键是还没说明白。 对方发了一个痛苦的表情,说,你还要怪我啊,我怎么知道你这么笨呢? 行行,我就不说你了,你这个办法很可能是行得通的,现在问题来了,你怎么能够保证那些券商就一定会跟我签收益互换协议呢? 这是让他们赚钱,他们为什么不签啊?,再说了我既然能够给你这个建议,我就有把握让他们跟你签约,我是谁啊,我是大佬龙成邦的女儿。 对方说的很霸气的样子,不过傅华却有点糊涂了,忍不住问了一句,龙成邦是谁啊。 嘿嘿,真是被你气死了,龙成邦都不知道是谁啊,大时代没看过吗? 第2391章一定带到 傅华这才意识到,原来对方叫龙纪文是有来头的,这与龙成邦都是来自大时代中的人物,龙成邦实际上映射的是香港原来的总华探长吕乐,而龙纪文则是大时代中龙成邦的女儿,她对刘青云演的那个方展博提供了很多的帮助。 原来是这样啊,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既然你是龙纪文,那我就应该是方展博了。 你想的倒是挺美的,不过你要成为方展博,就要看看你有没有创造出大奇迹日的本事了。你如果能够拿下京隆地产的控制权,我就承认你是方展博。 呵呵,你出的这个题目可是不好答的,我要认真的考虑考虑。 你是应该好好考虑考虑了,如果你最后接受了我的建议,你加入的战局就不仅仅是一次你和黄珂两人的战役了,而很可能是很多方都加入的集团军大作战,你所面临的风险将会被放大到以前的很多倍,如果你最后输了,恐怕你这辈子都不能翻身了。听到这些,有没有害怕啊? 要打这一仗,我就不会怕输的,我现在想的不是这个,而是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赢。 行,你够有气魄的,这点我服你。跟我说,你究竟需要考虑几天啊?可别考虑时间太长啊,我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那三天吧,可以吧。 可以,三天后还是这个时间,我在qq上等你。 龙纪文的头像暗淡了下去,显然她离线了。傅华看了看房间周围,他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梦一样。但这一切应该是真实的发生了,那下面的问题就是他要不要跟着龙纪文的节奏,跟黄珂玩上这一局呢? 真正要掌控京隆地产,恐怕一百亿是不够的,傅华很担心的是他启动了这个战局之后,会止不住脚步,到时候恐怕还要不断的募集资金投入进去,他有这个能力承担这一切吗?这要是输了,可真是倾家荡产都不够的。 但转念一想,傅华又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是他失败了,输得倾家荡产,对他的影响有多大呢?他的两个前妻都是有能力帮他把儿子给养大的,还有足够的经济能力给他们优裕的生活。输的后果只会影响到他个人而已,只是不知道到那个时候,冷子乔还会不会继续留在他身边。 当然了,他也可以不赌这一局的,安安稳稳的过他的富裕生活,也许会有点窝囊,不过没风没险的,应该是很滋润的。 不过内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说道,这种机会是千载难逢的,热血男儿就应该赌了这一局,黄珂也罢,朱云华也罢,什么狗屁大佬啊,都是一堆朽木而已。就应该把他们打倒在地。只有后浪不断地把前浪给推倒,这个社会才能进步。 被胸中的豪情所刺激,傅华越发的没有了睡意,就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了窗让胸腔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他心中决定不管输赢,这一局他是一定要赌的。天色已经开始发白,天很快就要亮了,傅华心中暗念道,黄珂,我来了,你做好应战的准备了吗? 另外一边,那个qq名叫龙纪文的女子下线之后,并没有马上去睡觉,她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傅华的照片陷入到了深深的思索当中,傅华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他是会孤注一掷的舍命一搏,还是会把头缩回去,忍让黄珂呢? 灯光下是一副姣好的面容,虽然不能说是倾国倾城,但却也是花容月貌了,看上去她的年纪并不大,刚刚过了三十岁的样子。只是这副姣好面孔上的眉头却是深深皱在一起的,因为换作是她处在傅华的位置上,也不知道作何抉择才是正确的。 内心中她是希望傅华选择跟黄珂玩上这一局的,这对她才是最有利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费上那么大的劲帮傅华设法去筹备资金。只是她这么做,并不是想要去帮助傅华,就像她前面所说的,她是想要利用傅华达到自己的目的。 龙纪文右手的食指在照片上的傅华脸上点了点,笑着说:“你这家伙真是像别人说的风流成性,居然还想要撩我,跟你说,我可是老玩家了,有名的黑寡妇,你撩我还是不够资格的。不过跟黄珂这一战,希望您能拿出点男人的血性,不要让我失望。” 第二天一早,傅华就去找了汤言,虽然他心中已经决定要跟黄珂赌上这一局,但并不代表他就会马上盲目的去按照那个所谓的龙纪文的建议去做,他必须要先了解他所要冒的险真正的内容,那之后再来决定要怎么去做。汤言也算是证券行业中的老玩家了,应该明白龙纪文所说的那些内容,也能识破龙纪文究竟在这些里面藏没藏什么猫腻。 汤言听完傅华的话,沉吟了一会儿,说:“你真要玩这么大吗?” “是的,我想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我能够借助这个收益互换协议彻底的击败黄珂和朱云华。这个决心我已经下了,你就告诉我,对方跟我说的这个建议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诡计,我怕被她坑了。” “呵呵,她给你说的这个建议是行得通的,也都是一些很正规的操作,不过呢,这里面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三倍的杠杆啊,你要是输了,会赔得很惨的。这么跟你说吧,三倍杠杆可以让你把内裤都输掉的。这样子你还要玩吗?” “玩啊,为什么不玩,汤少,你不觉得能够玩上这么一局大的,会很刺激吗?” “刺激倒是很刺激的,但是纯粹为了刺激就去玩这局游戏,我觉得是很愚蠢的,你首先要想到玩输了,你可是要赔上全部身家的。跟你这么说吧,我可不敢这么玩。” “汤少,你跟我是不同的,你从来都是生活优裕的,有今天的地位早就是一种习惯了。而我呢,来北京之前,我还是一个穷光蛋呢,所以我不怕穷,就算是输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嘛。” “关键问题并不是在这里,而是这个赌局并不是很公平的,黄珂可以运用的武器比你是多很多的,怎么说呢,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役,而是乙方可以作弊的战役。这样子你还想打赢的话,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行的。” “这我知道,黄珂是主场作战,是有主场优势的,我来也是想跟你聊一下,如果减少这些负面因素对我的影响。” 两人就聊了一些黄珂可能使用的手法,并交流了如何去应对解决这个问题。从汤言那里离开的时候,傅华心中已经对他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有了充分的了解,起码他知道他要去打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战役了。 傅华也跟汤言聊了拿到券商互换收益的资金之后,应该怎么去操作。回到海川大厦之后,傅华首先跟毛嫱通了电话,把他想要继续增持京隆地产股票的计划跟毛嫱讲了,毛嫱对此也并不反对,她说证大证券也在持续增持中,双方在这之间可以多加协调,以便协同作战。 同时毛嫱也提出来,他们两家要尽快增持京隆地产股票超过百分之三十四,这样子,黄珂就很难拿到超过三分之二的股权,也就无法在股东大会上通过一些重大的决议。 这个汤言在跟傅华的交流中也提到过,只有这样才可能杜绝黄珂发行新股引进白衣骑士,摊薄原有股份的可能性,发行新股是必须要股东大会三分之二的票数通过的。毛嫱和傅华也达成协议,熙海投资跟证大证券成为一致行动人,将来在股权表决中,采取一致行动投票。 跟毛嫱沟通完之后,傅华打了电话给许彤彤,许彤彤很快就接通了,说:“傅华,你找我什么事啊?” “彤彤,是这样子的,黄董也知道,我手头最近收了一些京隆地产的股票,原本是想支持一下黄董的工作的,不过最近手头资金实在是不宽裕,就想出手,你帮我问一下黄董愿不愿意接盘啊?” “怎么了,原本你不是对此很有信心吗?” “呵呵,其实那是我不懂了,我瞎乐观才会那么有信心的。刚刚有朋友跟我聊了一下,我才明白股权收购这里面有这么多的道道,让我意识到跟黄董这个级别的大佬玩,我还是很嫩的。现在我认输,不玩了,就想问问黄董能不能看你的面子,给我一个退场的机会?” “这个嘛,傅华,话我可以给你带到,不过黄董能不能答应你,我就不能承诺什么了。” “行啊,你帮我把话带到就好了,还有啊,你帮我跟他讲,如果他不接收,我会在二级市场上出货的,到时候恐怕会对京隆地产的股价造成很大的压力的。” “你这是干嘛啊,想威胁黄董吗?如果你这是想要威胁黄董,那我告诉你趁早算了,他不吃这一套的。” “没有那个意思了,我就是跟他讲一个事实,因为我手里所持有的股票数字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一下子放出去,股价会被打得很低的。” “行,话我一定帮你带到。” 第2392章相互撩 结束了通话之后,傅华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笑容,其实他并没有真的要出手京隆地产股票的意思,他想的并不是减持,而是增持,他这是玩了一个小小的花招,想借此向黄珂示弱,好让黄珂放松警惕,不去防备他进一步的增持股票。 第二天上午,君华证券董事长办公室,朱云华正坐着办公,助理来告诉他黄珂来了,于是他赶忙把黄珂请了进来:“黄董啊,您这突然造访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务吗?” “是有点急事,我想来问问您的意见。昨天晚上,我女朋友跟我说,傅华找过他,说是愿意将手头的京隆地产股票出让给我,他不想跟我斗下去了,问我要不要接手。” 朱云华并没有那么好糊弄,他不相信的说:“这家伙想缴械投降了?这可是很令人意外的啊,原本他不是信心满满的想要跟我们斗下去吗?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几天他那一方并没有遭遇到什么打击啊?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我心中也在怀疑他的真实目的,搞不清这家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会不会他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向白骑士求援的事情了?” “这就难说了,你要知道我们的证券市场上是没有秘密可言的。虽然我们跟白骑士那一方要求要绝对保密,好到时候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但是总有一些嗅觉灵敏的人会通过一些渠道抢先知道一些不为他人知道的内幕消息的。” “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傅华的突然改主意也就在情理当中了。如果我们真的跟白骑士达成协议,对他来说,就意味着致命的一击了,他在这个时候缴械也是明智之举。” “可是目前来说,我们还没有真的跟白骑士达成协议啊,对方要求的条件实在是有点苛刻,特别是还要我交出董事长的位子。这我怎么可能接受啊,我总不能请一个人来家捅我一刀吧?” “老黄啊,这我就要说你几句了,你不能只考虑到自己的位子,你要综合考虑各方面的因素。让一个相对友好的人来做你这个董事长,总比让证大证券的人或者是傅华来做这个位子好吧?你就是太为自己考虑了,才让这件事情拖着无法签约。” “可是老朱你也得体谅我一下啊,我在京隆地产做了大半辈子了,一直都会做的不错。不能老了老了,被人家赶出去吧?” “唉,你就是太在乎名利地位了,其实那都是过眼烟云,没什么用处的。” “行了,行了,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好吗,我们先考虑一下傅华要卖股份给我这件事情。我要怎么答复他啊,是买还是不买啊?” 朱云华略微沉吟了一下,说:“买,人家送上门来了为什么不买啊?” “可是你并不知道傅华那混蛋打的是什么主意啊,买了的话,说不定正好让他溜之大吉了?再是,要买的话,你拿什么买啊?我这边每一笔资金都有用项,并没有闲散的钱来买这笔股票的。” “但你如果跟他说不买的话,他有可能会把股票在二级市场上抛售,你想过了没有,他手里的股票数目巨大,抛售的话,会把股价砸出几个跌停板的。” “他应该不会这么做吧,抛售的话,他的损失肯定比我们大。” “这谁也拿不准,如果他急着解套,必然是谁先跑,谁的损失最低。话说这段时间,我这方被动吸纳了不少京隆地产的股票,还都是在高价位上的,如果他抛售的话,我的损失会很大的。” “我手里的股票也是最近吸纳的,也都是在高位,我也不想让他抛售,可是关键是我们从哪里搞到买股票的钱呢?而且跟白骑士谈判的前提就是以现在的股价为协议的基础的,如果股价大幅下跌,协议的内容肯定要重新商讨的。” “这你就不用愁了,我说的买并不是真的要跟他买,而是先答应他,但并不真的跟他交易,就说我们目前需要筹集一笔钱才可以买他的股票,让他等几天,先拖着他,不让他乱动。” “你是说先稳住他?” “对啊,趁这个时间,你赶紧跟白骑士谈判,赶紧达成协议,到时候股价肯定会因为我们跟白骑士达成协议而大涨的,他的抛售就会被对冲掉,局面就被我们掌控了,他再怎么折腾我们也都不怕了。” 黄珂想了一下,虽然朱云华的做法有点无赖,但是商场如战场,也是有很多兵不厌诈的操作的,就点了点头,说:“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于是傅华就接到了许彤彤的电话:“傅华,黄董同意接下你手头的股票了,价格吗,就按照明天收市的价格结算。” 傅华听到这个方案心中是愣怔了一下的,这好像跟他预计的不太一样啊,黄珂在他的预计中现在手中是没有多少钱的,按说他就是想买,也是有心无力的。怎么突然说他要买了呢?难道他找到了新的资金来源,这可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傅华一边想着,一边回答说:“谢谢你了彤彤,你这可帮了我大忙了,诶,黄董说什么时候交割股票和钱款啊?” “这个恐怕要等几天了,黄董说这笔钱的数目有点大,就算是他也需要几天时间筹集,而且有些财务手续也需要履行,他要你给他五天时间,五天之后,他就可以跟你交割了。” 吼吼,傅华心里暗自好笑,黄珂这是想跟他玩拖刀计啊,想借此机会把时间往后拖延五天。这些家伙一个个都不是傻瓜。自己跟他们玩花招,他们也一样在玩花招啊。 “是这样啊,这个,这个,黄董就不能尽快的跟我完成这笔交易吗?” “这个恐怕不行,这个我也问过他了,他真的无法马上弄到钱的。黄董还说你觉得这样不保险,他可以跟你签协议的。” 傅华笑了起来,黄珂为了稳住他还真是想了不少花招啊,一纸协议是约束不了什么的,随时都可以撕毁。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协议内容的谈判也是可以耗上三天两天的。他可不上这个恶当。 傅华并不想签这个协议,因为不仅黄珂不会履行这个协议,他也不想履行:“协议就不用了,我相信黄董的信用。那就说定了,五天后我们再联系办理交割事宜。” 结束了跟许彤彤的通话,傅华就去了汤言的公司,把跟许彤彤之间通话的内容告诉了汤言,汤言听完就笑了,说:“黄珂这老狐狸是想稳住你啊,他哪里知道你也想稳住他的。只是这五天的时间很耐人寻味,他应该是想利用这五天的时间完成点什么的。” “我也觉得这个五天时间是有些意思的,他是想做些什么呢,难不成他们已经找到了白骑士,目前正是谈判的结尾阶段?” “有可能啊。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啊,我肯定要按照原计划执行,进一步的增持股票,不过要讲究点增持的方法。我们先抛售打压股价,然后低吸筹码,尽快将持有股份的份额增加到百分之三十五,先毁掉他的白骑士计划再说。算算时间,今晚就是我跟龙纪文约定的见面时间了,先把钱搞来再说了。” 当晚,就在上一次龙纪文冒出来的时候,她的头像再次闪烁了起来,你来了吗? 你倒是很准时啊。 我是着急看看你究竟是个男子汉呢,还是一个胆小鬼,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考虑的结果了吗? 这还用问吗,我当然是要跟黄珂决一死战了。 算你是条汉子。 别算啊,我就是一个汉子,你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的,保证实打实的真。 试就试,你到时候可别腿软,想跟我玩,你有那个实力吗? 傅华乐了,这个女人还真是荤素不忌啊:别吹牛,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呵呵,叫板啊,跟你说我玩过的男人不在少数,还真是没遇到过对手,知道我的外号是什么吗,黑寡妇。你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我有多厉害了吧? 呵呵,你当我吓大的啊,是不是黑寡妇还要实际检验一下的,怎么样这一场战打完之后,我们俩找个地方操练一下? 呵呵,仗打完,说不定你下面的东西都已经输掉了,还拿什么跟我操练啊? 这你就放心了,如果我输了,我自然没有再出现在你面前的可能了,就算是出现了,你也不会理我的。只有胜利者才能够享受他的战利品的。 你居然把我当作了战利品,行啊,你先赢了再说吧,到时候我会送上门去给你享用的。 傅华说这些话,并不是说他真的对这个龙纪文有意思,龙纪文究竟是男的是女的他还没弄清楚呢。说这些只是网上聊天打屁的一种方式,网络上诙谐逗趣,相互撩的时候较多,很少有人一板一眼的讲话,当然也没有人会把相互撩的话当真,都是说过就过的。 第2393章无济于事 就在相互逗趣之中,龙纪文跟傅华约定了明天上午到天通证券和华大证券去办理收益互换协议,到时候只要傅华报上自己的名字,必然就会有人负责接待他的,而龙纪文并不会露面。 说实话,龙纪文不肯露面,傅华是有点小失望的,他还是有点想见见这个神秘女子的庐山真面目的,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能耐操弄这样大的赌局。但那女子说还不到他们相见的时候,等傅华赢了,她自然会把自己献祭在胜利者的面前。不过她希望傅华到时候能够真的说到做到,好多男人嘴上把自己吹嘘的挺厉害,但实际操练起来,却都是银样镴枪头的。 第二天上午九点,傅华出现在了天通证券,一位姓王的副总出面接待了他,虽然傅华想尽了办法想要试探出那个帮他联系这笔业务的人究竟是谁,但是这位王副总却以他办这笔业务是上级的安排,具体的联系过程并不清楚为由,避开了傅华的疑问。 同样的戏码在华大证券再次上演了一遍,傅华最终也没搞清楚那个龙纪文究竟是什么人。不过券商在收益互换协议下的借款可是真金白银的进了熙海投资的账户。有了这两个券商借给他的资金,傅华毫不客气的让汤言开始大笔的抛售京隆地产的股票,不过在抛售的同时,汤言也在用另一个账户买进。 虽然是大单卖,小单买,但大单总体数目却是远低于小单买的。只是大单更引人注目一点,小单大多数都隐藏在了散户的买单之中,不是特别的有心人,是不会发现的。因此在汤言的操盘下,京隆地产的股价虽然被打低了不少,持有的股权份额却是增加了不少。 这么做实际上是在增持的同时,降低增持的成本的。在这么做之前,傅华已经跟毛嫱沟通了,证大证券基本上采取了跟汤言一致的操作手法。两家都在不断的增持。 与此同时,港股市场上,受A股市场上股价的低落,京隆地产H股的股价也在走低,江宇也是在采用高抛低吸的手法在不断的增持。三天后,毛嫱江宇汤言和傅华通过电话会议汇总了他们手中的股份,加起来他们手中总共持有的股权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三十四了,这让他们起码可以控制住了京隆地产的股东大会不会通过重大事项了。 如果他们此时签订协议成为一致行为人,那他们这一方已经是京隆地产的最大股东了,理论上他们已经不需要再增持股份了。不过他们这几方都没有停止对京隆地产股票的操作,采用的手法基本上也跟前面的差不多,高抛低吸,不断地循环操作,力求尽量的摊低成本。 当然这些并不是都摊在明面上的操作,站在明面上的只有证大证券和熙海投资,此时证大证券已经公告增持了京隆地产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熙海投资也公告增持了京隆地产百分之五的股份。 但实际上汤言手中还掌握了百分之四点八,熙海投资则是百分之九点六,证大证券除了公告之外的,还掌握了百分之四点九,江宇手中则是百分之四点七。但这些因为都符合公告相关的规定,很技巧的不需要公之于众。 这个时候,京隆地产的股价比起傅华跟许彤彤约定的要卖给黄珂时候的股价低了将近一块钱,大约占股价的百分之六,如果黄珂在这个时候敢提出来要按照约定的价格买下他手中的股票,傅华肯定是会同意的,因为这百分之六的溢价已经给了他很大的操作空间了。 在这期间,龙纪文并没有再联系傅华,对傅华的操盘手法并没有加以任何的干预。券商借给他的资金也并没有全部用完,因为他实际上借助的并不仅仅是一方的资金,江宇、汤言、毛嫱三方使用的资金都是他们自筹的。 跟许彤彤约定的五天时间已经过了,黄珂方面并没有任何要跟他联系的迹象,这也是在傅华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也没主动去联系许彤彤商量跟黄珂交易的事宜。大家都不是笨蛋,这几天证券市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何必再来自找没趣呢? 又过了一天,京隆地产居然发布公告说公司拟进行重大资产的重组,公司股票暂时交易,什么时间恢复交易,将视重组事宜的进展情况而定。这大概就是黄珂和朱云华使出来的盘外招了。 看到这个公告之后,傅华心里倒抽了一股凉气,好险啊,幸好他在京隆地产停牌之前越过了百分之三十四的门槛,可以否决京隆地产任何的重大重组,要不然他的命运就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但即使是这样,停牌对傅华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压力的,谁能搞清楚京隆地产这一次停牌会停多长时间呢?股票虽然停牌了,但是傅华还是要承担在券商那里借款的利息的,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傅华就很想跟那个龙纪文再好好聊聊,问问他下一步需要怎么去做。 一连两天,傅华都给龙纪文的qq留言,想要跟她聊聊,但龙纪文的头像始终是黯淡的状态,并无回应,这个黑寡妇也不知道在忙着跟哪个男人调情呢。第三天,傅华在电脑前又做了一个小时,看看龙纪文还是没有反应,就想离开去睡觉了。正在此时龙纪文的头像动了,这半夜三更的,你不去陪你的小女朋友,来撩我干嘛? 呵呵,想你了呗,几天不见,你是不是又勾搭上哪个野男人了? 是啊,我当然要去勾搭别的野男人了,因为短时间之内,你好像还赢不了黄珂的。我又是那种耐不住寂寞的女人,自然要找个男人来陪陪我了,怎么,不可以啊? 不可以,你已经是属于我的了,怎么可以再去勾三搭四呢?你再这样子,小心我打你屁屁啊。 呵呵,现在你还不能对我主张主权的。在你赢下黄珂之前,主权在我,你无权干涉的。如果我去勾搭别的男人你心里不舒服,那你就赶紧赢了黄珂啊? 傅华发了一个苦笑的头像过去,我倒是想尽快赢了黄珂的,但是黄珂他不给我这个机会啊,你知道黄珂把京隆地产停牌了吗?这一停牌恐怕将会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我什么都动不了的。这个老狐狸太狡猾了,居然给我使盘外招。 这你就一筹莫展了啊,你也太无能了吧?你这种垃圾表现真是让我有点倒胃口啊。也是中了邪了,我居然曾经对你这种货色有兴趣,我最近是怎么了,难道说很久没遇到好男人,让我饥不择食了?鄙视自己三分钟。 喂,我没你说的那么差劲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挑起了几百亿的争夺战的男人,应该算是很优秀了。 很优秀,你倒是真看得起自己啊。这反而越发证明你这个男人莽撞幼稚,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分量。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啊?跟你说我可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这么做的,怎么到你那却变成了莽撞幼稚了呢?莫名其妙。 好,你经过深思熟虑了,那你告诉我下面打算怎么办? 这个,我还在思考。 你还在思考,你真是够逗得啊,人家已经把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你还在思考,哈哈哈,你让我先笑三分钟,然后再为你默哀。 喂喂,你讲点道义好不好,怎么说这坑也是你蛊惑我跳进去的。 诶诶,你把话讲清楚啊,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建议而已,充其量也就是个媒人的角色,难道说我这个媒人不但要介绍你们认识,还得包你生孩子啊? 别撇清自己了,你绝对不是像你说的媒人的角色,虽然我还是没弄清楚你在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目的,但你绝对不是一个简单地想帮忙的人。 这句话还算你说的不笨。 既然你是想利用我达到你的目的,那你就别藏着掖着啦,说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吧? 呵呵,你怎么确定我利用你的目的还没达到呢?傻瓜,我想做的事情你早就帮我做完了。你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后面该怎么做自己想吧。 傅华愣了,这个女人已经达到她的目的了?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啊,怎么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呢?她的目的不会就是引他入局吧?要是那样的话,他可就惨了。这个时候傅华回过头来再想想整件事情的经过,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整件事情当中是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的。 比方说他并不能保证毛嫱一方一定会坚决的站在他这一边,他跟江宇之间也没什么特别铁的关系,他目前唯一能够保证的只有汤言,汤言高傲的性格以及这几年他们共同做的事情,这些可以保证汤言不会背叛他的。 但是仅有一个汤言对大局来说,是无济于事的。毛嫱和江宇随便一个人倒向了黄珂,黄珂马上就会掌握到整件事情的主动权了。 第2374章规矩刻板 傅华后背上顿时冒起了一阵冷汗,他这一次可是孤注一掷的,输了的话,可真是连内裤都没有的。 呵呵,怎么不说话了啊,你一定在想这个女人是不是跟黄珂一伙的啊?她跟你提出那个建议会不会背后藏着什么陷阱啊?说起来,你这一次是在跟黄珂赌身家的,此刻你后背一定冒冷汗了,我说的对吧? 傅华这时已经不是那么慌乱了,就算是这个女人是来引他入局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再想后悔也是晚了的。还不如光棍一点。 呵呵,你说的这些我在下决心要玩这一局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些并不影响我赢黄珂的。 哦,原来你早就想到了啊,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我吹牛? 我确定,其实这么大的战局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某一个人身上,我是综合考虑所有的因素之后,才决定玩上这一局的。我之所以还跟你联系,还接受你的建议,是因为我真的很缺钱,没有你的帮助,我找不到一个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借给我那么多钱的人。其实,你在利用我,我何尝不是也在利用你呢? 既然这样,那你赢了之后,打算怎么对待我呢? 这个嘛,我会把你抓来狠狠地操练几天,到时候叫你走都走不了。 呵呵,你说的好吓人啊,我好害怕啊? 怕了吧,跟你说不要随便招惹我,我很厉害的。 呵呵,你就口花花的吹嘘自己吧,你当我真的不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吗?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可跟我讲过你的详细情况,他跟我说你就是一个有心无胆的鼠辈,愿意去撩女人不假,但是女人如果真的要跟你好了,你就会怕这怕那,找借口溜之大吉的。 傅华心里紧张了起来,原本他以为就像他不了解对方一样,对方也不了解他但现在对方所讲的,却正是他在女人面前一向的做法,只是对方用贬义的口吻说了出来,这表明对方起码是有朋友认识他的。 你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是这样的呢。 你敢再说一遍你不是那样的吗?要不要我把我朋友跟你之间发生的事情都给你讲出来啊。 傅华的心中就有些忐忑,他跟很多女性朋友之间的事情都有一些很尴尬的地方,他还真是不敢让对方把事情再说一遍的。因为心中多少还是有鬼的,他甚至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书房的门,生怕冷子乔在这个尴尬的时刻走进来。 你回头了,呵呵,你在怕被你的小女朋友知道你的那些糗事是吧? 你看得见我?这条信息发完,傅华随即意识到对方是不可能看到他的,她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基于一种臆测。 呵呵,我当然看不见你了,不过心中有鬼的人,一定会回头看看身后是不是真的跟着一个鬼的。 呵呵,你就逞你的口舌之利吧。 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你就是我说的那种人了,看来就算这局你赢了,我把自己奉献在你面前,恐怕你也不敢碰我一指头的。 你还真的盼着我碰你啊? 那是当然了,我是黑寡妇嘛,我就是要趁着男人被我勾引的魂不守舍的时候,好弄死他的。 行了,我不干你讨论这个了,你跟我说是你的朋友这么评价我的,你这位朋友是谁啊,男的女的? 男的女的这种蠢问题你也问得出来啊? 傅华这时也意识到了他的问题很愚蠢,,能够给他这种评价的,一定是对他有所怨言的女人。 至于是谁,我不告诉你,你自己猜吧? 被他伤过心的女人可不止一个,傅华一时之间却也难以找出龙纪文的这位朋友究竟是谁。一点提示都没有,我怎么猜得到啊? 给你一个提示,这个女人曾经亲过你,她说口感还不错。 傅华发过去了一个苦笑的表情。 呵呵,看来你亲过的女人也不止一个啊,你成功的激起我的好胜心了,女人都肯放在自尊亲你了,还不止一个女人这么做过,你居然还能把持得住,我也想要亲亲你试一试,看看你能不能坚持住。 你没这个机会了,既然我们是敌不是友,你又这么狠辣,我还是躲你远点比较好。 呵呵,聊了这么久,你总算是说了一句怂话。好了,前面说的那些话我都是吓唬你的。其实就目前来说,我跟黄珂朱云华他们还不是一个阵营的,所以你不用害怕我会害你的。至于我说的达到了目的,也是逗你玩的。我的计划还刚刚展开,离完成还有一段距离,我们俩还有的合作呢。 傅华又发了一个苦笑的表情,你的话到底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啊? 女人不都是这样吗,真话里面有假话,假话里面又有真话,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自己判断吧?诶,你不是想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吗,我告诉你。 算了吧,我也不知道你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我已经有了主意了,你就省省吧。 那你说说接下来想干嘛,我现在跟你是同盟关系,我需要了解你接下来的动作。 告诉你也无妨,我会找人帮我约见黄珂的,要想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一定要亲自接触一下才行的。 哦,你说的找人是指找许彤彤吧? 是又怎么样? 呵呵,你跟许彤彤之间还真是够亲密的,难怪黄珂会吃醋。 喂,你别瞎说,我们就是朋友而已。 什么样的朋友啊,不会也是亲过的那种吧? 这个我跟你说不着。 说不着什么意思啊,你不会真得亲过许彤彤吧?你真的亲过许彤彤啊,唉,你这个禽兽,那么清纯的女孩子你也下的去嘴? 好了好了,我不是想去跟许彤彤谈情说爱的,我是想了解一下,既然京隆地产说他们停牌是为了重组,那这重组的另一方究竟是谁? 行了,你要是想了解这个,就不用去找许彤彤了,我知道另一方是谁。 你居然知道重组的另一方是谁?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我也是这件事情的局中人,当然会了解一些相关的事情的。我跟你说对方是鑫鑫保险,最近挺牛的一家保险公司。 你这么清楚这件事情,你是鑫鑫保险的人? 不是,我跟他们之间并无瓜葛。不过我知道鑫鑫保险并没有这个实力做京隆地产的白衣骑士,实际上黄珂也并没有这个意愿要找鑫鑫保险做他的救星。这不过是一场搪塞股东们的戏而已,黄珂并不想放弃他对京隆地产的控制。 这个是自然,谁也不想放掉京隆地产这只金母鸡的,不过现在的形势已经由不得黄珂了吧?他再来演戏有意思吗? 确实没意思,不过,你让他连尝试都不尝试就放弃这么大一块利益,他不甘心啊。 换了谁都是不会甘心的。诶,你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对京隆地产方面的事务这么清楚啊?你一直声称是在利用我,你究竟想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啊? 你猜。 猜不着。你直接跟我说不是更好吗? 那有什么意思啊,人家还想保持点神秘感呢。通常男人对有神秘感的女人会更感兴趣的,这样子才会对你有持续的吸引力啊。 别,你有没有神秘感,我都不会对你感兴趣的,你还是告诉我你是谁吧,否则一个藏头藏尾的女人只会让我后背冒冷汗的。 哈哈,你冒冷汗就对了,人家是黑寡妇嘛。我就不告诉你,有本事的话你自己查清楚啊。 喂,你别这样啊,就算是你要利用我,起码也让我知道是被谁利用的吧? 不行,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知道了我是谁,你也就知道了我的目的了。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是不会害你连下面都输掉的。我还想跟你操练一下呢,你如果连工具都没有了,我怎么操练啊?好了,你不是已经知道自己下面要干什么了吗,那我们就不聊了,我要去睡个美容觉了,要不然明天的脸色一定会很难看的。 这时龙纪文的头像停止了闪烁,显示她已经下线了。傅华知道再纠缠下去,那个女人也是不会跟他讲明身份的,也就跟着下了线,回到卧室躺下想睡觉。但是一时半会却也睡不着,就在思考这个龙纪文究竟是什么人。 据这个龙纪文所讲的,她的朋友曾经亲过他,这说明她的这个朋友应该是跟他很熟悉才对的。如果找到她的这个朋友,相应的也就找到了龙纪文了。但是傅华在心中把亲过他的女人默默的排了个队,却发现这些女人的朋友圈里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龙纪文的。 想到最后,傅华只能放弃了。因为他想到了一点,很多人在网络上的表现跟现实当中的表现是截然不同的,网络里古灵精怪,现实当中却是可能规矩刻板的。你照着网络里面的性格在现实当中找人,根本就是找不到的。这时候,傅华也是困了,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2395章不欢迎 第二天上午,傅华打了电话给胡瑜非,他想要胡瑜非出面帮他联系黄珂,以便跟黄珂见上一面。这就是他昨晚跟龙纪文所说的后续要做的事情。京隆地产停牌之后,股市上的交易就会暂停下来,但是股市之外的很多交易确实会继续进行,而且还会密集地进行。 傅华现在意识到,即使是他掌握了超过百分之三十四的股权,基本上可以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但是他的状态始终是不稳定的。黄珂和朱云华实际上还是有办法让他不能得偿所愿的。 不用说别的,就是采用停牌这种拖延战术,不断地增大他的资金成本,也是能把他拖垮的。到现在为止,这场战役的主动权始终是在黄珂和朱云华手中,傅华一方老是一个被动挨打的状态。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话,傅华很难说结果就一定是他赢。 因此谋求一个双赢的结局对傅华目前来说,就是一个最好的结果了。要双赢就不许让双方都能从结局中获利,现在证大证券、汤言、江宇这三方的势力想要的结果是获利,傅华想要的是击败黄珂,取得京隆地产的控制权。黄珂则是想把持住京隆地产董事长的位置,不肯让出京隆地产的控制权。 在获利这一方面双方的立场应该是一致的,大家都很希望能够抬高股价,让股票的持有者获利。但在京隆地产控制权上面,双方的立场是截然相对的。而最根本的相对,则是在黄珂和傅华之间。 傅华此时也了解了,想要控制京隆地产这艘地产界的航空母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是他赢了黄珂,他也没办法实际控制京隆地产的。这种情形有点类似他买下金牛证券的情形。 虽然他出资买下了金牛证券,完全的控制了金牛证券,但是他并没有能力组建一个专业的管理团队来管理金牛证券。搞到最后,他差一点被证大证券钻了空子,虽然他粉碎了证大证券和顾惜言的阴谋,但是最终他还是把金牛证券转让给了证大证券。 实际上在京隆地产控制权之争中,黄珂最大的优势就是他手里掌控着一个成熟的管理团队。是这个管理团队这些年让京隆地产持续的盈利。而傅华现在最大的短板也就是没有这样一个成熟的管理团队。 因此,他就算是把京隆地产拿到手里,没有一个精良的管理团队帮他,京隆地产不但不会成为甜美的果实,反而会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但如果他放弃控制权之争,让黄珂依旧掌控京隆地产,双方的立场可能就会很容易协调了。黄珂可以维持他的地位,京隆地产也可以继续良好的经营,而傅华和汤言江宇毛嫱这一方也可以从中受益,获得不菲的利益。 这是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结果,当然除了傅华需要忍下一口气之外。傅华这个人从来都是比较理智的,不是被人逼到某种程度,他也不会意气用事的。所以他也是不会反对这种结果的。 但是要达成这种结果,还需要另一个人放弃这种意气之争,这个人就是黄珂。黄珂和傅华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他也无意染指许彤彤。他相信只要他跟黄珂见上一面,好好的交换一下彼此的看法,这场意气之争就会消弭于无形了。 但前提是他们能够面对面的好好谈上一谈,这一点通过许彤彤是无法实现的。傅华已经发现,每次他通过许彤彤转达他的意见,黄珂不但不会放下对他的成见,反而会通过许彤彤提出一些让他难堪的事情来。 实际上,他和黄珂之间真实见面的时候,黄珂起码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和善的。为什么通过许彤彤转达意见的时候,态度就会变了呢?当然这不是说许彤彤从中作梗,许彤彤这个人傅华还是了解的,她虽然很功利,却并不是一个挑唆是非的小人。她作为中间人转达的意见是不会有什么添油加醋的问题的。 那问题就应该出在黄珂的心态上了,黄珂应该对傅华和许彤彤之间过往的交际有着某种看法,甚至会认为许彤彤在偏帮傅华,因此才会在交流中显现出对傅华的挑衅。既然问题的症结在这里,傅华就不想再让许彤彤帮他约见黄珂了。 再是一点,黄珂虽然很喜欢许彤彤,但他是一个性格坚韧的老男人,他绝对不是那种因为喜欢某个女人而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这个女人掌控的男人。许彤彤也许能够改变他的某些观点,但是绝对无法全面掌控他的意志的。因此许彤彤出面约见,黄珂不一定会听从她的安排的。 有鉴于此,傅华就想找一个黄珂不得不给面子的商界大佬级的人物出面,逼着黄珂必须要跟他好好地谈上一谈。胡瑜非在商界的地位尊崇,人脉宽厚,又跟傅华的关系很亲近,是目前傅华能够想到的最好的一个人选。 事先,傅华也跟毛嫱和江宇以及汤言就去见黄珂的事情作了交流,他们三人也同意目前这个局面僵持下去对他们这一方并不是很有利的,同意傅华去跟黄珂接触一下看看。大家都是求财不是求气的,如果黄珂能够跟他们达成某种一致,他们也是乐见其成的。 胡瑜非很快就接了电话:“傅华,找我干吗?” “胡叔,您跟黄珂有交情吗?” “呵呵,交情当然是有的,你想找他干吗,不会是想我做个和事佬吧?” “我的事情您都知道啊?” “那是当然,北京这个地面也不算大,商界里面数的起来的人物也没几个,你和那老小子的事情我听过一耳朵,不就是因为一个叫什么来着的女明星争风吃醋吗?” 傅华有些尴尬的笑了,胡瑜非的夫人可是他和冷子乔的媒人,被胡瑜非误会他跟黄珂因为许彤彤争风吃醋,可并不是一件好事,他赶忙解释说:“胡叔,您这一耳朵可能是听错了,我跟黄珂之争是因为公事,并不是因为哪个女人。” “呵呵,我真的听错了吗?” “那肯定是的。我现在跟子乔的感情好着呢,不会再跟其他女人勾三搭四的了。” “最好是我听错了,否则你跟你阿姨可不好交代的。” “您放心啦,绝对是您听错了。” “那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我想跟黄珂见个面,聊一聊我们之间最近发生的事情,您能帮我约他一下吗?” “约见面那个老小子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不过,傅华别的方面我就左右不了他了。那个老小子性格执拗得很,认定什么事情之后,我也是不能改变他的。” “您只要帮我安排见面就好了,别的事情我自己跟他交流。” “那行,你等我电话吧。” 半个小时之后,胡瑜非打了电话过来,说是黄珂同意在明天下午一点钟跟他见面,时间为一个小时,让傅华去京隆地产的董事长办公室找他。 第二天下午一点,傅华准时出现在了京隆地产董事长办公室,助理通报之后,他就被请了进去。黄珂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微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似乎他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傅华笑着说:“谢谢黄董肯屈尊跟我见面,我想跟您交流一下我对目前京隆地产发展的一些看法。” “傅董真是太客气了,我可不敢用屈尊这个词的,大家身份都是平等的。对了,彤彤也跟我说过你想把手中的股票出手的事情,我当时是想接手来着,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啊,现在公司要进行重组了。暂时来说,这件事情恐怕要放一放了。” “这件事情不急了,以后再说。我今天通过胡董来跟您见面,主要是想跟您表达两个意思,首先一点,我和我所代表的那部分股东对您和您领导下的管理团队一向以来的工作都极为赞赏,京隆地产有今天,与您和您的团队是密不可分的。” 黄珂的嘴角明显的撇了一下,似乎对傅华的说法很不屑,不过为了礼貌,他还是客气地笑了笑:“谢谢你们这些股东对公司的管理团队一贯的支持,我们会更加努力,力争取得更好的成绩。” “这个我相信你们能够做到的。我想表达的第二点是,我们这个团队目前持有的股份已经达到相当的比例,我们需要在董事会中有代表我们发表意见的人。因此我们希望在适当的时候,能够改组公司的董事会。当然我们团队对您是很尊重的,我们还是会跟以往的董事会一样,继续支持您担任董事长。” 黄珂的脸色就有些变了,他冷笑了一声,说:“你们继续支持我担任董事长,真是笑话,我黄珂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你们支持我才能继续担任董事长的地步了?我告诉你姓傅的,我黄珂不会接受你们加入董事会的。京隆地产不欢迎你们这样子的无赖。” 第2396章脸色难看 黄珂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是让傅华感到意外,他居然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想讲了。再说了,能不能加入董事会,是要凭股东手中所持的股份来决定的,并不是哪一个人能够说了算的。这可是法律明文规定的,黄珂就是不想,恐怕也是不行的。 傅华笑了起来,这样子的黄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的。人真是一个有着多面性的动物啊。这还真是活久见啊。你跟某个人接触的时间越久,你越是会发现他不同的面目。 傅华并不想在这里跟黄珂冲突起来,他笑着说:“黄董,您真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们团队并不是要跟您叫板,我和我的团队都是很尊重您的。但是我们也需要您给我们充分的尊重。我们必须要进入董事会,这也是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力,并不是您施舍给我们的。” “你就别做梦了,只要我黄珂还活着,你就别想看到那一天。你算老几啊,居然想跟我黄珂共事,你也配!” 傅华也被惹出了三昧真火,他冷笑了一声,说:“黄董,我方能不能进入董事会是要看实力说话的,并不是看谁的嗓门大。” “别以为你就赢定了,跟你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姓傅的,跟我玩花招,你还嫩点。” “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啊?鑫鑫保险吗?别做梦了,他们救不了您的。” 黄珂明显的楞了一下,显然他并没有想到傅华已经知道了鑫鑫保险的事情,不过他也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傅华,他说:“我不想再跟你扯淡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行,我马上就走,不过我再回来的时候,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黄珂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滚蛋,傅华施施然的就从很快的办公室走了出来。黄珂坐在那里好半天没动,他是在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去应对。原本他是准备做出一个重组的架势,就可以吓退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但今天傅华的表现却让他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了。难道说,傅华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已经掌握了超过某个份额的股权了吗? 不可能的,要达到那个份额最少也要动用几百亿的资金,别说傅华拿不出来这笔钱,就算是证大证券也不可能动用这么大笔金额在这一个项目上。这个风险实在是太大了,黄珂认定毛嫱也是没这么大的肚量跟他玩这一局的。这几乎相当于赌上了证大证券的未来。 不过傅华今天在他面前却是很笃定的。说明他起码是有了很大的把握的。在这次见面之前,黄珂也是调查过傅华这个人的,知道这家伙虽然也有行险的时候,但那都是在有了某些可以依仗的人和事务的前提下。总体而言,傅华是一个谨慎理智的人。 难道他真的可以调得动这么大的资金实力吗?这一辈的年轻人还真是很难说的。现在不少年青一代都已经拥有了比京隆地产更多的财富,而且大多是短短的几年之内就累积起来的,这比他当初的创富速度要快得太多了。这些人之所以会发达的这么快,很多都是借助了新兴的金融工具。而这些金融工具,之前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黄珂忽然有一种他已经老了的感觉。虽然他在人前一向表现得还可以再努力奋斗几十年的样子,但是他现在却有一种已经跟不上年轻人节奏的感觉。他是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的。 不行,他绝对不能承认自己老了,承认自己老了,他就会不得不退休,退出这个京隆地产的舞台。没有了这个舞台,他还能靠什么吸引许彤彤啊?这是不可以的。他自己曾经说过,年纪绝对不会影响到他的思维,他的思维永远是跟得上这个时代的。 这个时候,黄珂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变成了当初他讨厌的人了,思维固化,眷恋权位,顽固的不肯退出历史的舞台,当初他就是这样给一些不肯让位给他的人下结论的。 既然不想承认自己老了,那就还是要尽快的解决掉傅华这种年轻人制造出来的麻烦。黄珂自己认为相对于傅华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后辈来说,他的优势在于他能够调动更多的资金和人脉,靠这个他就可以轻易地碾压傅华了。 黄珂就打了电话给朱云华,他要把今天跟傅华会面的情形跟朱云华讲讲。朱云华是证券界的老玩家了,他肯定有办法来应对傅华的。 朱云华接了电话:“老黄啊,你跟姓傅的那家伙的会面谈的怎么样?” “很不愉快,那混蛋简直是太嚣张了,居然跑来跟我讲什么他很尊重我,愿意支持我继续做董事长,你说这不是专门来气我的吗?原来我这个董事长还需要他支持才能做下去的啊。气得我把他赶走了。” “行了,别跟他生气了,这家伙一向都是嚣张惯了的,跟他生气不值当。诶,他还说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没有?” “这家伙向我提出要改组董事会,他们这一方想要进入董事会。看来他们手里已经掌握了一定份额的股份了。老朱啊,你说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掌控了超过百分之三十四的份额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问题可就有些麻烦了。” “应该不会,据我掌握的情报显示汤言掌握的股份不到百分之五,证大证券掌握的股份不到百分之二十,熙海投资名下的股份百分之六,还远远不到百分之三十四的。” “可是那家伙在我面前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我心中实在是有些不安的。” “仗还没有正式开打呢,你先别自己吓自己好吗?我跟你说,最近这一个阶段,他们增持的行动已经明显放缓了。这说明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而且据我的评估,他们的资金基本上已经用完了。” “你这么说我就可以松一口气了,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也是邪门了,傅华那混蛋怎么会有那么多资金跟我们斗呢?” “这个我知道,这里面有不少的资金是跟券商杠杆融资来的。等复牌的时候,只要我们全力出手,把京隆地产的股价给打压下去,他们的资金都是加了几倍的杠杆的,只要他们的股票价值低于保证金,马上就会爆仓的。到那个时候我会让他想哭都哭不出来的。” “呵呵,终于轮到我们出手了。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你让我按兵不动,可是把我给憋屈坏了的,我黄珂什么时候过过这种只挨打不还手的日子啊?” “让你不还手是一种战略,我在等待一击必杀的时刻,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他的命。” 虽然在朱云华的鼓劲之下,黄珂重新有了斗志,但是他心中始终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老朱,你确定这一次能够一击必杀吗?” “那是肯定的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可是这一次好像跟以往有所不同啊,傅华那家伙似乎已经知道了鑫鑫保险的事情了,你看是不是能够把鑫鑫保险那个重组计划给完善一下?” “怎么完善啊,鑫鑫保险就是一个噱头而已,说明我们这一次重组是确有其事,不过最后重组计划失败了而已嘛,正好在复牌的时候作为一个利空消息公布出去,配合我们的砸盘行动,到时候说不定要连续几个跌停板呢。” “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妥当。” “老黄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怎么越混越回去了,我记得前几年你做事可不是这样子畏首畏尾的啊?你要有一个完善的重组计划是吧?行啊,你要是肯放弃控制权,我可以跟你保证,最少有三家集团愿意提出完善的重组计划案来。” “老朱,你这不是抬杠吗?我如果愿意让出控制权,还用找你费这个劲干什么,我自己就搞定了啊。我找你,就是想借助你在证券业丰富的经验,帮我度过这一难关的。” “既然你知道我才是证券业的专业人士,那你就别再废话了,一切都听我指挥就行了。你放心好了,只要我们打的傅华一方爆仓,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那你确定傅华一定会爆仓吗?” “这你放心好了,我这些天都在收集筹码,手里已经有了足够的数额,等复牌的那一天,不计成本的全部扔出去,京隆地产那天肯定会被打在跌停板上的,我就不信傅华他能撑得住。” 结束了跟朱云华的通话之后,黄珂依旧是心绪难定,就让助理帮他推掉了后面的安排,坐车回家了。 进门放下钥匙之后,许彤彤迎了出来,说:“诶,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晚上还有安排吗?” “我今天有点累了,就让助理把后面的行程给推了。诶,你怎么在家啊?今天不用拍戏了吗?” “今天的拍摄很顺利,很快就结束了。片场没事,我就回来了。你的脸色确实是很不好看,你是不是病了啊?” 第2397章一举击溃 “我没事的,就是有点累而已。” 许彤彤确实不相信黄珂没事的,她走到黄珂的面前,说:“你别不把身体当回事,来,我们碰一下头。嗯,不烧啊,可能你就是有点操劳过度了,你过来沙发这里坐下,我帮你按摩一下。” 黄珂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许彤彤从后面帮他捏了捏肩膀,拍打了一下后背,黄珂很舒适的闭上了眼睛,轻轻的说:“彤彤,有些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这世界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的生活一定会很惬意的。” “那也很简单啊,如果你只想我一个人陪伴你,你可以在心里把其他人无视掉就好了。王阳明不说过什么都是你自心的感知,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既来看此花,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心外。” “彤彤,还是你豁达啊,对啊,你不去感知那些烦恼,烦恼就在你的心外。说到底一切的烦忧都是人自找的。” “好了,你能看得开就好。诶,跟我说说今天又是哪个家伙让你烦了?” “也没谁了,就是我自己一时的心绪不宁而已。”黄珂并不想在许彤彤面前提起傅华,就把事情归结到自身上了。 “你别骗我了,是不是那个傅华又去纠缠你了?”许彤彤心知黄珂是一个很善于调整自己心态的人,平常的事情不会让黄珂烦到无法工作的程度,一定是某个特别让他讨厌的人才会让他这个样子的。 “彤彤,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什么话都不用说,你就知道我在想什么,能遇上你,真是我这辈子的幸运啊。” “彼此彼此了,能遇上你也是我这辈子的幸运。诶,傅华有找你干嘛,还是要把手中的股票都卖给你吗?现在这个情形他应该明白的,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他没那么傻,还等着我去买他的股票。今天他托了一个面子很大的朋友约了跟我见面,然后告诉我说,他很尊重我,愿意继续支持我做这个京隆地产的董事长。” “他这不是想向你妥协吗,好事啊,为什么你还这么生气啊?” “妥协,我黄珂混的有这么差吗,居然还需要他来支持我做这个董事长,真是笑话。”黄珂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八度,气哼哼的说。 “不是的,老黄你这么说就有点闹意气的意思了,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我跟傅华之间仅仅是工作上的接触,并没有其他任何的成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啊?” “彤彤,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我这么说不是气你,而是气傅华这家伙不知道天高地厚,我黄珂在商界叱咤风云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刮旋风呢,居然还想要支持我做董事长,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许彤彤看了黄珂一眼,她是想要提醒黄珂小心傅华的,就她所了解的傅华绝对不是一个什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相反傅华绝对是一个不打无准备仗的人。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现在黄珂正在气头上,这话要是说出来的话,一定会火上浇油。还不如等黄珂冷静下来再说也不迟的。 许彤彤就继续给黄珂按摩,一边安抚说:“别生气了,既然你知道他是那么个人,还要跟他生气就没什么意思了。” 黄珂闭着眼睛享受着许彤彤按摩给他带来的舒适,好半天没声音。正当许彤彤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黄珂说话了:“彤彤,如果有一天我不做这个董事长了,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许彤彤心中一惊,看来黄珂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他可能已经意识到了傅华的危险性,局势甚至比她预想的还要坏。内心中许彤彤是希望黄珂能够接下傅华伸过来的橄榄枝的,只是这种话一再斟酌,她感觉还是不能说的。 许彤彤笑了一下:“老黄啊,你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呢?当初我就跟你讲明白了,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你有多少财富,多大的权势,而是觉得我们的话能够说到一起去,你的很多看法让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拿你当做人生的一个导师,一个知音,一个能够相伴一生的伴侣。” 黄珂回头看了看许彤彤的眼睛,这双眼睛清澈真挚,充满了对他的信赖,便满意的笑了:“彤彤你真好,我也觉得跟你在一起是有着共同语言的。不过相伴一生是不可能的了,我比你大很多岁的。真是遗憾啊,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啊。” “不会的,你的身体很棒,精神状态又那么好,一定会和我相伴一生的。” 这句话黄珂并不相信会成真,不过他听着心里确实很舒服的,他伸手去拍了拍许彤彤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又不说话了。 许彤彤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老黄啊,这一次的事情是不是不像预计的那么乐观啊?” 黄珂好半天没回答,许彤彤以为他生气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继续为黄珂按摩。 这时黄珂却说话了:“是有些不太乐观,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丝隐隐的不安感,怎么也没办法消除。” “那你为什么不肯接受傅华的妥协呢?我感觉那样子对你更有利的。” “你不明白的,你以为他跑来最终的目的是要跟我妥协吗?” “难道说是示威?” “也不是示威,他跑来跟我说这个,是想跟我谈条件的,一旦我接受了他的建议,那接下来他就可以狮子大张嘴,开出一些令人难以接受的条件来的。” “原来事情这么复杂啊。不过既然你觉得现在形势对你并不是很有利,这个条件下,即使他提出什么比较苛刻的条件来,迫于形势,你不是也应该接受吗?明智的人就是应该顺应时势的。” “这个我也知道,不过呢,老朱说他有办法解决傅华的,傅华现在的问题在于,他过于贪婪,把战线铺得太长,只要我们集中全力攻击他一点,这条战线可能就一击而溃了。” “傅华有这么弱吗?老黄,我倒不是说要支持傅华,不过就我认识的傅华而言,他绝对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对付的人。相反,我倒认为朱云华跟你说的这些有点夸大其词了。有一点你要明白,朱云华其实是傅华的手下败将,他跟傅华的较量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的。” 许彤彤虽然心中对傅华还有着一些感恩,但是她现在是跟黄珂在一起的,未来一段时间,他也没有要离开黄珂的意思,因此她还是站在黄珂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的。 “傅华是怎么样的,我们先暂且不讨论。你对朱云华的看法我是绝对不敢苟同的,老朱这家伙别的方面我不敢说,他在资本市场上绝对是一把好手。这一次跟我们对垒的那个证大证券的毛嫱就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而在此之前,傅华更是在他的指导下让毛嫱吃了个大亏。” “你说朱云华在资本市场上是一把好手,这我不想反驳你什么。但在玩心计这一方面,他绝对不是傅华的对手。我讲一件事情你就知道了。” 许彤彤接着就讲了当初傅华是怎么帮她教训借酒装疯欺辱她的那个导演的,在许彤彤看来傅华当时是谋定而后动,事先已经明白他认识黄易明,完全可以压住那个导演,却不明说,明面上挑衅那个导演,暗地里却让人联系黄易明,让黄易明教训那个导演,让那个导演当众出丑。 “你不知道我当时在那里有多震撼啊,本来在座的人都以为那个导演吃定傅华了,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大老板却给导演打来电话,让导演给傅华赔礼道歉,多么戏剧化的场面啊?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家伙简直就是神人。” 听到许彤彤这番话之后,黄珂的脸色有些变了,他心中那种不安就更加强烈了,他后悔贸然的就去挑衅傅华了,原来傅华是这么阴险的一个人啊,一贯愿意搞什么扮猪吃老虎的把戏。 但是这个后悔确实不能在许彤彤面前表现出来的,他也不会因此就改弦易辙。这些年他已经树立起了强悍的领导风格,对什么事情决定了就不会再随便更改,领导意志嘛,就是这个样子的,决定了就不再更改了。 要不然他要怎么去跟下属解释啊?犯下一个错误的代价是比不上让下属怀疑他的领导力这个代价的。所以有些时候,错了也是要坚持到底的。这是一个领导必须要站稳的立场。更何况到现在为止,他的决策也并不是真的就错了的,如果他按照朱云华的建议打赢了这一仗呢? 这么一想之下,问题的关键就不再傅华有没有扮猪吃老虎的后招了,而是要集中兵力按照朱云华的建议,一举击溃傅华。只要战胜了傅华,他就是胜利者,是赢家,而胜利者总是把持着话语权的。 第2398章连锁反应 黄珂再次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思考他跟傅华的这一战究竟要怎么打下去了,朱云华已经帮他制定好了战略,他只要集中兵力打赢就是了。过了一会儿,在许彤彤的按摩下他舒适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牛肉汤的味道,就知道许彤彤晚上做了她喜欢的牛肉汤,这给了黄珂一种居家过日子的温馨感觉,脑海里不由得冒出了一句诗,少年已自薄汤武,不薄秦皇与汉王。设想英雄迟暮日,温柔不住住何乡? 黄珂在心中念完这首诗,就意识到这首诗实在是有些意志消沉,特别是英雄迟暮这四个字,意头真是很不好,绕来绕去,他还是绕到了一个老字上,赶忙使劲的摇了摇头,想把这句诗从脑海里摇出去,但念头既然起了,就很难摆脱了,就像王阳明所说的,你既来看此花,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心外。 徒劳了半天之后,黄珂知道他是不能把这首诗从脑海里面摇出去的,最终他认识到他是真的老了,不管是否愿意承认这一点。如果自己确实老了,那跟自己同龄人的朱云华呢,是不是也老了?黄珂突然很灰心,因为他意识到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 你再留恋这个舞台,也有不得不退休的时刻,黄珂暗自下了决心这一次跟傅华拼死一搏之后,就带着许彤彤退出京隆地产。上天待他还是不薄的,在他将要淡出事业版图的时刻,送来了一个许彤彤,让他的退休生活可以丰富多彩。 现在问题就变成了要如何体面地退出了,黄珂很清楚,越是这种退出的时刻,越是应该打好这最后的一仗。他决定调集一切可能调集的力量,攥紧拳头,给傅华致命的一击,把这个不怀好意的野蛮人挡在京隆地产的门外。 黄珂心中暗道,我即使是老了,请也不是你傅华这种宵小之辈可以轻辱的,我会让你尝尝老姜究竟辣在什么地方的。黄珂就从沙发上起来,去了餐厅,许彤彤笑着说:“诶,你醒了,正好我饭也做好了,今天有你喜欢喝的牛肉汤,快来吃吧。” “我在客厅就闻到牛肉汤的香味了,食指大动啊,今天我一定要好好地喝上几碗。” 许彤彤看黄珂兴致勃勃的样子,知道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也不说别的,只是说:“那就赶紧坐下来,我盛给你喝。” 黄珂就去坐下,许彤彤就从里面盛了一碗汤递给了他,两人有说有笑的开始吃晚餐,餐厅里顿时充满了温馨的家庭气息。 而此刻的傅华就没有黄珂这种美好的心情了,他坐在书房里皱着眉头在想事情。他觉得自己已经给了黄珂一个很体面的台阶下,只要黄珂接受,几方势力都可以从这场战局中获利的,但黄珂还是很不客气的拒绝了,甚至还很不客气的将他撵出了们。 黄珂为什么可以这么嚣张啊?难道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了。这肯定是不会的。黄珂并不是一个毛头小伙子了,他是一个驰骋地产江湖多年的大佬,他会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依仗的。 那黄珂的依仗在什么地方呢,据汤言对A股证券市场监控显示,君华证券一方目前并没有大举增持京隆地产的动作。不过就算是君华证券大举增持了,也是无济于事的,他这一方掌控了超过百分之三十四的股份,除非他这一方的势力同意,否则任何重组方案都是不能在股东大会上通过的。 除非黄珂和朱云华志不在通过重组方案,就像是龙纪文所说的鑫鑫保险并没有重组京隆地产的能力。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这一次的停牌重组就是一个幌子了,黄珂和朱云华想通过这次停牌达到其他的目的。 那这个其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傅华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一二三来,但他却是知道一点,不管朱云华和黄珂最终使出来的花招是什么,都离不开最终想要打击他的目的。 那问题就来了,黄珂和朱云华会选择在什么点打击他呢?哪一个点是他致命的弱点,哪一点又是他必须要去救的呢?傅华很想找龙纪文聊聊,那个女人好像对这件事情通盘都很了解,应该会知道他会在什么点上出问题。 但那个女子通常都是会在午夜临近的时候才会出现,而且实现必须要给她留言才行,现在才是晚餐时间,事先他也没给她留言,显然是无法跟她联系上的。 正在此时,冷子乔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傅华说:“我看车库里你的车在,就知道你在家,晚上准备吃什么啊,是想叫餐呢,还是我给你做点什么来吃?” “还是叫餐吧,你的厨艺实在是不好恭维。” “呵呵,这个我也知道,我这么说是希望你能自告奋勇的去做饭的,老吃外卖,我真是有点倒胃口了。” “你真是够狡猾的了,不过我今天实在是没心情做饭,我有一件事情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头绪来。” “我说呢,你这小眉头皱的,够一百个人看半年的。别这样子了,什么事情都是有办法解决的。你老这样子的话会把身体给搞垮的。究竟什么事情啊,说来给我听听,也许我有办法帮你解决呢?”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最近冷子乔已经去金牛证券上班了,对证券这一行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而且冷子乔看事情还是很敏锐的,也许她真能看出问题的症结所在。反正自己现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说给冷子乔听听,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也许真的是能够找出点什么来呢? 傅华就讲了今天跟黄珂见面时发生的事情还有他目前的顾虑,冷子乔听完,沉吟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傅华就有点愣住了,看着冷子乔问道:“你给我认真地点,这可是关系到我身家性命的事情,不能用来吹牛的。” “我是很认真的啊,我分析了你所说的这些情况,如果他不是已经诱降了你这一方某个人的话,那他一定会攻击你的必救的弱点,而在这件事情你的弱点就在于,你有些股票是通过杠杆融资买的。而且除了你之外,你的其他几个合作方都是证券业的老手,很难说只要全力打压股价,让你的杠杆资金爆仓,他们就可以不战而胜了。” 傅华用一种难以相信的眼光看着冷子乔,他费尽了心思都没找到的点,就这样子被冷子乔一语中的。看来毛嫱并没有看错她,她确实在证券行业是有些天赋的。 “不要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了,这并不是什么复杂的问题。” “那你觉得黄珂和朱云华下一步会怎么做呢?” “这也没什么难猜的,他们一定会利用这一次停牌的机会,在复牌的那一天大量的抛售京隆地产,将股票打到跌停板上,只要来上连续两个跌停板,你们应该就会爆仓的,到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不战而胜了。” 傅华觉得冷子乔再一次说到了点子上,复牌的这一天绝对是一个时机点,因为鑫鑫保险是没有能力重组京隆地产的。而重组失败是股市上比较重大的利空,通常都会造成股票的下跌的。 而朱云华和黄珂一定会利用这一点,顺势而为,天量抛售股票,进而造成散户的恐慌,让股票被打到跌停板上。之所以说是天量,因为用大量这个词恐怕已经无法形容了。 君华证券本身就是一家大型的证券公司,公司肯定在这段时间收了不少的京隆地产的股票。而且朱云华是证券界的大佬,对证券行业的一些操作手法简直是不要太熟,同时他在证券圈人脉丰厚,跟兄弟公司融一点券,不但可以打压股价,还可以顺势赚一点钱,简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因此,黄珂和朱云华选择在这个时间停牌,其实并不是用来策划重组的,实际上是想借这段时间组织力量,好给傅华一方以致命一击的。这两个老狐狸果然很狡猾啊。 想明白了这一点,傅华再也无法笃定了,毕竟这件事情牵涉的是他的身家性命,输赢对他来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赢了,他就一步登天,输了,他就万劫不复。 要打赢这一战,方法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找钱,找钱,找到足够的钱。而且这个钱一定要在京隆地产复牌的那一天之前找到。京隆地产复牌的那一天就是双方大决战之日。如果傅华一方能够拿出足够的钱接下黄珂朱云华他们抛售的天量股票,不让京隆地产在这一天跌停,那傅华就算是赢了。 反之,如果傅华一方这一天接不下抛盘,股票被摁在了跌停板上,那他也就输了。因为股市上的反应从来不是孤立的,每一个行为都会带来连锁反应的。 第2399章不肯放弃 如果那一天没有跌停,就不会引起市场的恐慌,第二天的跌势就会趋缓,甚至还会反弹一些。而如果股票早早地就被打的跌停了,就会引起散户们争相出逃,第二天大概率的事件是继续跌停。而这就不是傅华她们愿意看到的局面了。 必须要防止京隆地产在复牌的那一天出现跌停,但是天量的抛盘对应的也是天量的资金,傅华对他手头剩余的资金能不能够用心里是没底的。这已经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证大证券和江宇以及汤言都和他是一盘棋,只要这其间有一家溃败了,哪可能带来的就是灾难性的后果了。 找钱,一定要尽快的找到钱,而且这个钱还不能少了,跟这些老狐狸斗果然是不能有一点点的松懈,稍稍放松,就可能犯下致命的错误的。这个游戏可是越来越刺激了,傅华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悬崖上跳舞一样。 可是找钱这两个字说起来是很轻松的,但要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的。难道说还要再次玩加杠杆的游戏吗?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了加杠杆的可怕,加杠杆其实就是饮鸩止渴,但是不加杠杆,他又从能从什么地方找到钱呢? 傅华并没有继续思考这个问题,而是从书桌旁站了起来,笑着说:“我现在的心情好多了,你等着,我去做饭。” 冷子乔看着傅华,笑着问道:“这么说你有办法对付他们了?” “办法是有的,就是赶紧找钱接盘,只要能够应付住一天,问题就不大了。但这钱要去哪找,一时之间我也是没辙。不过我已经想明白朱云华下一步要做什么,心里就有了底,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先想办法填饱肚子再说了。” 傅华就去了厨房开始做饭,手头有事情在做,其实是有助于他平静自己的思绪的,只有思绪平静了,他才能更好地去想问题。很快四菜一汤就做了出来。又开了一瓶澳洲的红酒,两人就坐在一起吃饭。 喝了一口酒之后,冷子乔看着傅华说:“我看你这一次挺紧张的,是不是有点掌控不住局面了?” 傅华笑了:“怎么,担心我这一次输了,就养不起你了吗?” “呵呵,那倒没有,这一次就算是你输掉了身家,不是还有我吗,我养你啊。” “我这样子的男人又老,又不能赚钱,你还要跟着我岂不是亏大了?” “不亏啊,你可以做这么好吃的饭菜,我就当请了个厨子了。” “那我岂不成了吃软饭的了啊?” “我乐意啊。” “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不过这一次确实是有一点点的掌控不住地感觉。关键是这一次需要的钱太多了,多到想想我就觉得可怕的地步。” “你的心理承受程度还是不够啊,我觉得就这件事情上,毛嫱的心理素质就比你强,我想她这一次动用的资金肯定比你多多了。” “那是自然的,她有证大证券做后盾呢。我呢却是一个独行侠,什么都需要自己来做决定,自然也需要自己承受压力了。诶,既然说起来毛嫱了,吃完饭我要跟她通个电话了,看看她那边有没有做一些防备的工作。” 吃完饭之后,冷子乔就去洗碗了,傅华则是打了毛嫱的手机。毛嫱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说:“傅董啊,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不是要请我吃饭的吧?” “呵呵,还真没这个意思,我刚刚跟子乔在家里一起吃过晚饭了。再是,你也不在北京,我就是有心想请你,你也来不了啊?” “谁说我不在北京了?” 傅华心里一惊,毛嫱怎么突然不声不响地就跑来北京了?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他突然意识到,在他这一方阵营中,除了汤言跟她之间关系深厚之外,江宇和毛嫱跟他之间只是利益上的关系,谈不上互相之间的忠诚的,一旦对手阵营给出了比他能给的更多的利益,说不定这两个人马上就会背叛他的。 “毛总在北京呢,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啊,要不然怎么的我也给你接接风啊?” “有点事情突然跑来的,所以就没跟你说。” “什么事情啊,方便跟我说吗?” “你猜。” “你是让我猜方不方便说呢,还是让我猜你来是什么事情?” “这两个随便哪一个都可以啊。” “这可不好猜,有没有提示啊?” “有啊,我来是见一个朋友的,老朋友。” 毛嫱在这个敏感的时期突然跑来对手阵营的大本营,目的不外乎是两个,一是她跟自己一样,意识到了可能的危险,就跑来找钱了;二一个也可能是朱云华想要拉拢她。所以把她约了过来。 而这两者之间,傅华判断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要不然毛嫱也不会跟他这么坦诚。不过这个女人性情阴沉多变,也很难说就是想背叛他们的阵营。傅华就试探的说:“你不会是来见朱董的吧?” “你说呢?” 这句话毛嫱是笑着问的,傅华却听出了一丝寒意,这个女人这么说,也就意味着她还真是来见朱云华的。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朱云华给了她什么不能拒绝的条件,这个女人要去跟朱云华勾结在一起了? 傅华想象着这种可能性,好半天都没讲话。毛嫱在电话的另一边笑了:“傅董啊,你不说话,是不是代表着你心里害怕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不说话,是在想朱云华究竟会用什么事情来说服你背叛我们的阵营。不过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你毛总是不会在跟他在一个阵营的。” “呵呵,你怎么这么肯定啊,话说朱董可是我多年的老上司,我有今天可是离不开他的栽培的。” “他如果真有那么好,早就让你坐上君华证券总经理的宝座了,他真有那么好,你也不用跟金牛证券联手来对付君华证券了。” “不过形势是会变的啊,就像你,也不是在朱云华和我之间变来变去的吗?” “你跟我不同,我和朱云华和你都没有不可化解的矛盾,所以我可以变来变去,但你跟朱云华就不行了,你心里一直都在恨朱云华的。” “真是好笑啊,是,我是曾经恨过他,不过有句话不是说嘛,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傅华相信这世界上有一种恨是无法化解的,那就是女人被她的情人辜负,这种仇恨是刻骨铭心,是任何的利益都无法化解的:“呵呵,你别逗我笑了,你跟朱云华的仇恨能够化解的话,那太阳都可以从西边出来了。” “算你聪明。” “那朱云华找你过来究竟是想跟什么啊?” “他跟我说,你找了黄珂,想要把股份高价卖给黄珂,从中谋取最大的利益,要我不要相信你的蛊惑,做一些不明智的事情。如果我真要在京隆地产身上赚一把的话,不妨跟君华证券联手,君华证券的势力更雄厚,能够获取的利益会更多的。” “他跟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啊?” “我觉得他可能意识到了某种危险,因此才会想来拉拢我,让我反水。” “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他开出的价码好像不是很高啊?” “呵呵,仅仅这么点代价的话,我当然不会动心的。不过他还给出了别的条件。” “别的条件,别的什么条件能够让我们叱咤证券界的毛总动心啊,我可认为他开不出这样的条件的。” “他开得出,他跟我说他感到自己已经老了,在证券界有点玩不转了,这一次只要我帮他打赢这一仗,他就可以风风光光的退出江湖了,到时候他会把我推上君华证券董事长的宝座的。怎么样,这个条件够有诱惑力的吧?你心里有没有觉得害怕啊?” 傅华心里还真是有些意外的,他没想到为了赢这一局,朱云华居然连董事长的宝座都可以放弃。这个条件对于出身于君华证券的毛嫱来说,诱惑不可谓不大,没有什么再比能够掌控曾经打拼过的公司更有诱惑力了。更何况君华证券还是一家执业界牛耳的公司。 但傅华依然相信毛嫱不会答应朱云华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跟他讲这些话的。以毛嫱的性格,她如果真要这么做,一定会毫不声张,等着捅傅华一刀才会把这件事情暴露出来的。 傅华笑了,并没有再说什么。 “你笑什么啊,这么好的条件你以为我还会拒绝吗?” “你肯定会的,我是基于两点才做这个判断的,首先对朱云华能不能履行这个承诺你心中没底,被谎言欺骗一次还可以说是没经验,被骗两次那就只能说是你傻了。” “第二点,比起坐上君华证券董事长宝座来说,对你来说,也许打败朱云华更有诱惑力一些,现在可能是能够打败朱云华最好的机会,你自然不肯放弃。我说的对嘛,毛总?” 第2400章不好反对 “呵呵,傅华啊,你怎么就这么了解我呢?朱云华确实是老了,他已经不知道下面的这些人都在想什么了,我不需要他把我送上君华证券的董事长的位置,我如果想要的话,我自己就会去夺取的。哪一个新狼王不是踩着旧狼王的尸体登基的呢?”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朱云华那只老狐狸可能也并不指望你能答应他开出的条件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说他跟我谈这些是在跟我玩示弱的把戏,好来蒙蔽我?” “对啊,这个跟我前些天找黄珂要把股票卖给他是异曲同工的,就是想要你以为他不行了,然后麻痹你,不再防备他做什么动作了。” “这个倒也是有可能的,朱云华这个老狐狸应给没这么快认输的,那他现在想要干什么呢?” “这个我刚才跟子乔合计过了,他有可能在京隆地产股票复牌交易的那一天,放出利空消息,然后同时利用融券机制,跟兄弟证券公司大量融借京隆地产股票进行抛售,做空京隆地产,这样他不但可以从中获利,而且也可以借打压股价使得我们一方爆仓,他们也就可以不战而胜了。” “这个逻辑就对了,我一直都在奇怪,鑫鑫保险并没有重组京隆地产的实力,为什么他们还会搞这个重组案的。原来重组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利用重组失败作为利空消息,好做空京隆地产的。行啊,朱云华,你还有两把刷子。这可激起我的斗志了,我就好好陪你玩上这一把吧。” “毛总打算怎么玩啊?” “无外乎是拿钱跟他玩了,我估计只要我们能够接下他们第一天的抛盘,后面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我跟子乔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这一天的抛盘绝对是天量,这笔资金从哪里筹措,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这一天绝对是要顶住的,顶不住的话,京隆地产的股价就会接连出现跌停的,那个时候我们就完蛋了。” “这我也清楚,资金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我会让刘辉向江浙财团求援的。同时你也不能单指望我,你也要发动起所有的资源,大家一起找钱。” “我肯定会跟你一起努力的。” “你一定要全力以赴的,你要知道,顶过去了,我们就赢了。顶不过去,你也知道意味着什么的。” 结束了跟毛嫱的通话之后,傅华又把电话打给了江宇,把他和毛嫱对朱云华和黄珂接下来可能的动作的猜测跟江宇讲了,江宇也是老玩家了,一听之后也赞同他们的观点,只是他却不愿意更多的参与了。 一来他本来是策应傅华这一方行动的,他还有别的炒作计划在进行,他也没有那么多资金投入在这个行动上。二来再继续买进的话,他就需要在港股市场上公告了,这也就把他暴露在前台了,他并不愿意公开跟朱云华和黄珂为敌的。 而且作为同行,他也是了解朱云华这个人的,这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不但在内地市场上有影响,港股市场也有他不少的朋友,江宇担心他站在前台之后,会有不少人给他施加压力的。 傅华对此倒也接受,江宇本来就不是此次事件的主角,能帮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是很不错了。汤言那边的情况跟江宇差不许多,他说黄珂认识他的父亲,关系还不错,在此之前就找过人让他放手他并没有同意,不过他也就不好再继续加码了。 这两边指望不上了,傅华就必须要开辟新的财路,他把希望就放在了那个龙纪文身上,他在qq上留了言,想要对方出来跟他谈一谈。第二天晚上,在约定的时间,龙纪文的头像闪烁了起来,你这家伙啊,怎么还缠上我了啊? 我又遇到困难了,当然要找你了。 呵呵,真是好笑啊,你有困难了,就来找我,我是你什么人啊? 你不是人。 你居然骂我? 我是说,你不是人,是菩萨,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呵呵,这小嘴甜的,应该有好几个加好了吧?不过嘴再甜也没用,我没钱给你,也没办法能够帮你找钱的。 诶,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你不能把人忽悠到半路上了,自己却闪了啊?跟你说,如果这一次我弄不到钱,我可没办法还那些交换收益协议下的借款的。 你还不还干我屁事啊? 喂,你不能这样啊,会死人的啊。 这世界天天都是会死人的,我要管的话,岂不是要累死我啊?再说了,当初你要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我可是一再提醒过你风险的,你确认了能够承受这个风险之后,我才帮你联系券商的啊。所以这一次你要是扛不住,我也救不了你。 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残酷无情呢? 呵呵,真是好笑啊,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情的。你可别忘了,我只是一个给你提供过帮助的人,并不是你女朋友。我不欠你什么的,反倒是你欠我一份人情是真的。 那我能不能再欠你一份人情啊,如果我这一次输了,相信对你的事情也是有影响的吧? 有个屁影响啊,跟你这么说吧,我并不是你对手一方的,也不是你的友军,应该说你的失败与成功跟我没什么关系的。 那你突然冒出来给我提供了能够有效解决问题的建议,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不为什么啊,我学雷锋不行啊?我喜欢看你们斗来斗去不行啊?我看你们这一方势力有点弱,就出来帮你们一把,让你们势均力敌不行吗? 那你可够有恶趣味的。 呵呵,我高兴你管得着吗? 好了,别在我面前掩饰了,你当我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吗? 你居然会知道?不是吹牛吧?不过你知道了也无所谓了,现在你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那可就难说了,如果我拼上去这一次白玩,或者说我反手做空京隆地产的股票,你的目的还能够得逞吗? 呵呵,简直是笑话啊,就你一个对股市基本上是半吊子水平的家伙,你也敢跟我说做空,你知道做空这两个字怎么写吗?不要看了一点财经类的杂志,就把上面写的东西当真了,跟你说内地市场上做空的工具很少的,程序也是相当的复杂,等你搞明白这些,你早就被人给做掉了。 内地市场上不行,不是还有港股市场吗?我的朋友之一可是港股市场上的老炒家了,我不会玩,难道他也不会玩吗?现在朱云华和黄珂已经摆明了架势要做空京隆地产的股票了,我只要顺势推上一把,估计京隆地产的股票就会崩盘,那个时候我恐怕还有得赚呢。 龙纪文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发过来信息说,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我真正的目的的? 也就是刚才了,你不肯帮我,我才突然发现你既不是我们这一边的,也不是黄珂和朱云华那一边的,那你究竟是哪一边的呢?说到底你是你自己这一边的。你的目的实际上跟我们是一致的,就是把黄珂给赶下台,然后你们就可以掌控京隆地产了。但是你们不会以野蛮人的身份出现,而只会以白衣骑士的身份出现。 你这个逻辑有点说不通啊,如果我们是白骑士,直接跟黄珂朱云华联系就好了,还用中间费上你们这道周折吗? 呵呵,真是好笑啊,你先跟人家联系,也得人家理你才行啊,我估计黄珂和朱云华对你们这一方始终心存警惕,黄珂更是不想放掉京隆地产的控制权,你就算是想做白衣骑士也是做不成的。 那我不是就应该帮你阻击他们吗?你们赢了,他们就会更加有求于我们的,那个时候我更能够顺利的掌控京隆地产不是吗? 本来应该是这样子的,但是这里面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变数,你实现可能没想到,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那么一点点,你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发现我们这一方居然掌控了超过百分之三十四的股权。如果让我们牢牢地掌控这部分股权的话,我们是可以否决任何一方对公司的重大改组的。特别是有人想要增资扩股,摊薄股份的时候。 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啊。 所以你才想在这个朱云华和黄珂跟我们决一死战的时候,置身事外,最好的结果是我和毛嫱顶不住他们的抛售,然后爆仓,你可以在这个时候收取带血的筹码,增加手里的股权份额,最好是能够超过黄珂一方持有的份额,成为第一大股东,这样子就算是他们不请你做白衣骑士,你也会在实际上掌控了这家公司。 可是如果你们顶住了黄珂和朱云华的抛售呢? 那对你也不是不可接受的结果,那样子的话黄珂和朱云华也就不得不接受你这个白衣骑士了,同时,你还在前面帮助过我,你如果在公司提出什么议案,我这一方自然是不好反对的。 第2401章好东西 这个结果对你也不差啊?厉害啊。我真是很好奇,算计的这么到位的女人究竟是长什么样子的啊?怎么样,敢不敢跟我视频一下啊?让我看看你是否真的是天姿国色? 想要满足你的好奇心啊,呵呵,做梦去吧,在这次战役结束之前,你是不要想着见到我的庐山真面目的。还是那句话,只要是你赢了,我会把我的一切都献祭在你的面前,在那之前,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可是我要赢,目前还是需要你伸出援手的,再帮我一把吧,到时候我会给你相应的回报的。 这个就免谈了,你想赢就要凭真本事赢,老想着靠别人的帮助算是怎么回事啊?跟你这么说吧,我目前更希望看到你们一方爆仓。至于你说的会跟你的朋友反手做空京隆地产,行啊,我等着看你的本事了。 你这个女人心可够狠的啊,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掉坑里啊? 呵呵,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我可是有名的黑寡妇啊。如果我的心不狠,又怎么能够叫黑寡妇呢? 你这个女人啊,别以为我就一定会输的。等我赢了,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的。 呵呵,我好怕啊,你赢了又能把我怎么样啊? 我会下死劲的折腾你,保管让你三天都下不来床。 哈哈哈,你在床上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哦哦,叫你说的我好期待你能赢啊。你赶紧赢吧,你要知道女人都是崇拜强者的,无论是在社会上,还是床上。好了,不跟你瞎扯淡了,我要去休息了,你也赶紧去想办法找钱吧。别忘了,我在等你啊。 龙纪文的头像就黯淡了下来,显然是下线了。傅华坐在那里苦笑了一下,虽然他跟龙纪文话说的很硬气,但实际上他心中一点找钱的方向都没有的。可没钱他拿什么去赢啊?难道真的要反手做空吗?虽然他跟龙纪文是这么说的,不过傅华并不想这么去做的,这里面牵涉到很多的事情,包括毛嫱汤言江宇愿不愿意这么去做,这并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不过好在现在是京隆地产停牌的时刻,并且停牌会持续一段时间的,傅华倒也并不急于在这一刻做出他的决定,他还有时间可以运作。 第二天上午,新出版的证券要闻上刊载了一篇文章《鑫鑫保险会是京隆地产的救世主吗?》,文章全面分析了鑫鑫保险和京隆地产两家即将进行重组合作的公司各方面的状况,从而得出结论,鑫鑫保险并没有能够重组京隆地产的实力。同时几大证券报上也纷纷刊载了类似的文章,这些文章的观点基本一致,那就是看衰京隆地产跟鑫鑫保险这一次的重组合作。 这些文章也不知道是龙纪文还是朱云华、黄珂一方授意之下写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全面看衰京隆地产这一次的停牌重组。这应该是为了做空京隆地产作第一步的舆论准备的。重组还在酝酿当中,就有这么多权威观点纷纷看衰,不用说也知道,复牌后的京隆地产肯定是会下跌的。 傅华心中暗自苦笑,他还没有着手开始找钱呢,对手却已经走出了它们的第一步。他分别打了电话给天通证券和华大证券,想看看这两家证券公司能不能在资金方面再给他一些支持。虽然这是饮鸩止渴,但紧急时刻,傅华也顾不上这些了。 两家公司的答复很简单,只要傅华能够提供足够的抵押,他们可以继续提供资金支持。不过此刻傅华确实很难提供出新的抵押品的。 最后傅华实在是没招了,就打了电话给吕鑫,想看看吕鑫有没有办法帮他筹措一些资金过来。本来他还想打电话给黄易明的,不过黄易明有先见之明,早就在他面前表态说,他持中立立场,不会帮他和黄珂之间的任何一方的,因此他也就无法打给黄易明了。 打这个电话的时候,他是有所顾虑的,但是吕鑫的钱来路并不是很干净的,吕鑫会不会借这件事情在他这里洗钱。吕鑫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说:“傅董啊,找我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的,吕先生,我想融借一笔资金,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办法?”傅华就讲了自己想要做什么以及需要的资金数目。 吕鑫苦笑着说:“傅董啊,你这个数字太大了。我是没办法帮你解决的。” 傅华的心就落到了谷底,吕鑫这里已经是他找钱的最后希望了,他这里不行,那他这一次恐怕真的是要输给黄珂和朱云华了。 “不过,我可以介绍一位朋友给你,如果他愿意伸出援手,你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吕鑫的话让傅华重新燃起了希望,他赶忙问道:“你这位朋友是谁啊?” “对四大富豪的余家,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你的朋友是余家的哪一位?” “掌门人,他的具体情况你知道吗?” 傅华还真是看过有关余家掌门人余鑫林的介绍,余鑫林生于抗战时期,幼年颠破流离,日子过得很是辛苦,后幸得其父一位好友的照拂。这位好友是开钟表店的,将其拉入了钟表店做学徒,后来更是将女儿嫁给了他,并让他继承了钟表事业。 在岳家的支持下,余鑫林在商界发展的是风生水起,七十年代初就从钟表业进入了香港的地产界,创办了鑫林发展,并趁香港地价低廉的时期,入手了多间地产物业,同时因为岳父的人脉关系,余鑫林跟香港多家银行保持着良好的业务往来。其后在香港建设发展了多栋地产项目,财富一度达到二百亿美金,被当年的福布斯杂志评为亚洲十大富豪之一,余家也名列香港的四大富豪家族之一。 傅华笑笑说:“这个我在很多报道上都看到他的情况,不过他这么大的人物,会搭理我吗?” “林叔这个人很讲情义,没有架子,而且好玩,很容易接触的。不过有一个前提啊,前提是这个人他要看得顺眼,看得顺眼,什么都可以,要不然他是不会理会你的。” “那我要怎么才会让他看的顺眼呢?” “当然是投其所好了,我知道你扑克玩得很好,怎么样敢不敢过来香港跟他玩上一局啊?” “怎么不敢啊,我现在为了找钱,什么都肯干的。” “那行,本周日他要跟我组一场牌局,我会跟他说带一个朋友加入的,你做好准备。” “没什么地方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这个嘛,林叔这个人很大路的,基本上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不过人看人靠的是一种感觉,我也拿不准他对你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这个就要凭运气了。” “那行,我们周日见吧。” 约了周日去见余鑫林,傅华就开始搜寻礼物准备带给余鑫林。虽然余鑫林算是顶级富豪了,身边应该什么都不缺,但是第一次登门拜访,什么都不带显得对主人不够尊重。寻思了半天,傅华最后跟赵凯要了两盒名贵的哈瓦那雪茄,雪茄是赵凯专门托人从古巴带过来的。看资料余鑫林是吸烟的,带两盒雪茄既显得对主人的尊重,又不是那么的刻意。 周日上午傅华就飞了香港,他要先去见吕鑫,看吕鑫怎么安排跟余鑫林的牌局。打通了跟吕鑫的电话之后,吕鑫问了他住的酒店,然后跟他说不用专门去跟他见面了,他已经跟余鑫林讲了傅华过来香港的目的。 余鑫林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表态,但也没拒绝傅华参加牌局,显然他还是想先看看傅华这个人的。讲完这些,吕鑫就没再交代什么了,只是说让傅华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还在晚上参加余鑫林的牌局。 晚上九点,吕鑫的车接了傅华去了余鑫林在半山的别墅,佣人将他们领进了别墅内的游戏室,余鑫林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余鑫林是一幅典型的潮汕大汉的样子,浓眉厚唇,头发已经斑白,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眼神十分的锐利,看人的时候就好像能看到人的骨子里一样。 外面报道上说,眼前的这位老人已经八十四岁了,却没有一点龙钟老态,脸上的皮肤也很光滑,一点老人斑都没有。难怪他到现在还能把持着鑫林发展,将公司经营的是有声有色。换到别人,此时早就应该退休颐养天年了。 看到吕鑫和傅华进来,余鑫林微微笑了一下,说:“阿鑫来了,这位就是你跟我说过的朋友?” 吕鑫恭敬的说:“是的,林叔,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傅先生。” 傅华笑笑说:“您好林叔,很高兴能够到您府上做客,初次拜访也不知道带点什么给您合适,就顺手带了两盒雪茄,还希望别嫌我冒昧。” 傅华就把两盒雪茄递了过去,余鑫林接了过去,看了看,笑着说:“好东西啊,我有几年没吸过这种雪茄了。” 第2402章不太礼貌 余鑫林说着就把雪茄递给了哪个佣人,让佣人赶紧帮他收起来,不要被家里别的人看到,否则的话又会被没收了的。 佣人拿着雪茄离开了,余鑫林这才看着傅华说:“傅先生别见笑啊,我现在是被人管束的很严的,他们不希望我吸烟,这种礼物往往我只能看看,然后就被收走了。其实我身体棒着呢,吸雪茄一点都不妨碍的。” 傅华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看来我这礼物带的有点不合适啊。” “没事,没事,我藏起来偶尔吸上那么一点过过瘾,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傅华心中暗笑,眼前这老头倒是性情中人啊。另一方面,他也为选到了合适的礼物感到高兴,起码他进门之后的第一步还算是顺利的。不过虽然顺利,他也没提找钱的事情。 今天的主题是来玩牌的,他需要的不时提出自己的要求,而是尽量把余鑫林陪好。余鑫林玩高兴了,可能很多事情顺理成章的就解决了。这是他从那次参加倪氏杰的牌局中得出的结论,玩的时候就好好玩,提他来的目的只会扫了大家的兴致。 余鑫林让吕鑫和傅华先坐下,然后说:“不好意思,稍稍等一下,还有一个人要参加,不过他这个家伙有一点不好,不遵守时间,爱迟到。” “喂,爷爷,不准在背后说我坏话。”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个头高挑,上身穿着马甲衬衫,下身一条西裤的女人走了进来。这个女人虽然模样在女人当中也算是上等姿色了,但是却给人一种男性化的感觉。脸上依稀可以看出点余鑫林的影子。 这应该是余鑫林的唯一的孙女余芷青了,傅华事先研究过余家的资料,知道这个余芷青也参与了余家家族企业的管理,目前是鑫林发展的董事会成员之一,负责余家酒店方面的业务。 这个女人余鑫林二儿子的小女儿,未婚,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作风彪悍。鉴于余鑫林的年纪已大,继承人的选择自然就被外界所关注,香港的一些财经消息曾经详尽的分析过余家的后人。 在这些分析的结论中,余芷青都是一个不可忽视的角色。甚至有报道说,如果余芷青不是一个女人,他可能就会被确立为余家未来的掌门人了。 余芷青认识吕鑫,笑着跟吕鑫说:“鑫叔,你别听我爷爷瞎说,我不是故意迟到的,就是被一点小事给耽搁了一点而已。” 吕鑫笑笑说:“没事了,我们也是刚坐下来的。” 余芷青的眼神这才扫到了傅华,她多少愣怔了一下,随即笑着问道:“这谁啊,鑫叔你的朋友啊?” 傅华赶忙站了起来,伸出手来笑着说:“我叫傅华,是吕先生带我来玩的。很高兴认识你。” 余芷青却并没有去握傅华伸出去的手,只是冲着他点了一下头,说:“别跟我套近乎,我来是陪爷爷玩的,只要爷爷玩好玩高兴了就行,别的我就不感兴趣了。” 傅华就被晾在一边了,他尴尬的笑了笑,讪讪的把手收了回来,然后坐了下来。余鑫林也并没有指责余芷青什么,似乎对他这个孙女的行为见怪不怪了。 既然人到齐了,牌局也就开始了,玩的是五张牌的梭哈。一开始的时候,因为并不了解玩牌人的风格,傅华玩的是很谨慎,只有拿到大牌了,才敢稍稍地参与,一般的牌他就弃牌了,因此输赢并不大。他目的很简单,就是想通过头几把看看其他三人玩牌的路子。 几把玩下来之后,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台面上的三个人道行都很深,吕鑫不用说了,玩这个算是他的本行了,你根本就无法从他的表情上看出来任何的内心波动。 余芷青倒没有这种心如止水的功力,她常常会有一些夸张的表情。但这个女人是很狡猾的,她的表情往往是虚虚实实。你以为她在诈你呢,偏偏她手里就真的有大牌。你以为她手里有大牌,偏偏她就是在诈你,几把输下来,傅华也不知道该对他的表情作何判断了。 余鑫林的路子跟吕鑫倒是很像,玩的很平静,很绅士。也是他已经八十多岁了,见惯了世间的风风雨雨,已经修炼的没有了丝毫的火气。你也是无法从他的情绪上判断他手中的牌是比你大还是比你小的。基本上他每一把都会下同样的注。 只有在他成功的偷鸡,诈到你了,他的脸上才会有小孩子那样子的窃喜,那可是真心的窃喜。其实他们玩的并不大的,对于余鑫林这种级数的富豪来说,这种输赢换到别的场合,他根本就会不屑一顾的。 这种状况之下,傅华也就放弃去观察别人了,他只是依靠自己拿到的牌面去决定该如何做。反正真的遇到冤家牌他也就认了。这么做之后,他玩的反而轻松了,居然连续赢了余芷青三把,气得余芷青把牌都摔了。 也许是看到孙女情绪上有点失控了,余鑫林放下了手中的牌,说:“十一点了,吃点夜宵再玩吧。” 来之前吕鑫已经跟傅华讲过,余鑫林玩牌的瘾头是很大的,基本上一场牌局都要玩上一个通宵的,他不在乎输赢,只是想玩而已,他是把玩牌当做一场休息的。吕鑫说他曾经见过,余鑫林玩了一个通宵牌之后,又精神饱满的开了一上午的董事会。 于是四个人就开始吃夜宵,余家的夜宵类似于广东人吃早茶的风格,叉烧水晶包等等,很是丰富。他们三人吃得很香,傅华倒是没有这种午夜吃夜宵的习惯,但也随着吃了一点。 吃夜宵的时候,余鑫林问了傅华一些丰源中心项目的事情,还有傅华对内地地产行业的看法,也就是简单寥寥的几句话,并没有深入的讨论什么。吃完那夜宵之后,四人继续打牌。 重新开始之后,傅华打的更加自在,再加上手风也是大顺,连连抓到好牌,就开始大杀四方,连赢余芷青和吕鑫几把大牌。不过对余鑫林他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他也不想搞得老头灰头土脸,就在几次关键的时刻选择放手,并没有穷追猛打。 不觉就到了真的吃早茶的时候,余鑫林笑着说:“好了,今天就这样吧,吃完早茶之后,我还跟人有个约会呢。” 于是就结束了牌局,余家的佣人送上了早茶,四人开始吃早餐。这一次余鑫林很平静,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吃着。吕鑫也专心于早茶,不讲话。只有余芷青嘟囔了几句说她输得有点不甘心。傅华觉得她应该并不是在乎输得那点钱,而是想找题目跟余鑫林聊天,也就不去理会她了。 早茶很快就结束,傅华和吕鑫就站起来告辞,他并没有问余鑫林要不要帮他。跟余鑫林这种人打交道,这些是无需问的,他如果愿意帮忙,自然会安排,如果不愿意,你问了也是没用的。 四人就各奔东西,傅华回了酒店稍稍睡了一会之后,就结账去了机场,他要赶搭飞机回北京。这个时候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余鑫林要不要帮忙,就看余鑫林的意思了。 等飞机在北京落地的时候,傅华接到了余鑫林助理的电话,助理说:“我们董事长说,今早事情有点匆忙,忘了跟您说了,本周三他会去北京见一个老朋友,到时候希望能跟您一起吃顿饭,顺便看看您目前在发展的项目。” 傅华心中很是欣喜,看来这一次的香港之行初步达到目的了,他尽量平静地说道:“行啊,您跟林叔说,我会在北京恭候大驾的。” 从机场回来,傅华也没去海川大厦,直接回家了。这一次香港之行他基本上是连轴转的,目前他需要休息。在家里睡了一下午之后,他去书房打开了电脑,看看有没有人找过他。让他意外的是,龙纪文在qq上留言,要他上网聊一下,她又想到了能够帮助傅华的办法了。 如果余鑫林不说要来北京的话,傅华也就上网跟她聊了。现在余鑫林有可能给他提供解决的方案了,他就觉得没有再搭理龙纪文的必要了。他在这个黑寡妇身上看到的都是不怀好意,他还是敬而远之的比较好。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左右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傅华办公室的门,傅华喊了一句进来,就看到余芷青带着笑容推门走了进来。傅华愣怔了一下,这个女人怎么跑到他这里来了,她不是说对他不感兴趣吗?怎么会突然送上门来了呢?难道跟余鑫林明天要来北京有关吗? 在余鑫林家里的时候,这个女人连手都不肯跟他握,是让他很尴尬的,因此傅华也不想对她客气了,就有些冷淡的说:“余小姐,你突然闯上门来,有什么事吗?” “喂,傅董,你也不请我坐下来,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啊?” 第2403章短命 “呵呵,真是好笑的,你也会跟我讲礼貌?”傅华不屑的说。 “好啦,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昨天我不应该那么对你的,对不起了。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跟我计较了。”余芷青姿态放得很低,马上就认错说。 “没必要,你有事就说事好了。” “你起码让我先坐下再说吧?” “你随便了,我又没说不让你坐。”傅华依旧很冷淡的说,这倒不是说他真的记恨这个女人不跟他握手,而是他很清楚,能够让眼前这个余大小姐前倨后恭,一定是这个女人对他有所求,而且所求的事情一定跟明天余鑫林来北京有关。这肯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余芷青就去傅华面前坐了下来,嘴里不满地说:“你还是个大男人啊,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别跟我说这些,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这个,”余芷青突然发现她要说的事情,如果前面一点铺垫都没有,还真是不好说出口,这个之后就说不下去了。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他看了一眼满脸窘迫的余芷青,摊了一下双手:“哪个呀?” 余芷青就更加气恼了,她指着傅华的鼻子说:“姓傅的,你够可以的啊,我怎么说都是余鑫林的孙女,信不信我让爷爷取消明天跟你的约会。” 傅华笑了,他还真不信余芷青有这个能力。昨天接到余鑫林助理电话的时候,傅华就很奇怪本来在余鑫林家中的时候,余鑫林就可以跟他约定在北京见的,为什么非要事后再打来电话约呢? 至于助理所说的,事情匆忙余鑫林忘记说了,显然是不成立的。那天并不匆忙啊,吃早茶足足有半个小时呢,说再多的话也够了。而余鑫林打了一个通宵的牌,思维丝毫不乱,也不存在忘事的可能。 唯一的解释是余鑫林不想让在场的某个人知道他要来北京的行程安排,而三个人当中,让余鑫林有隐瞒必要的只有眼前的这位大小姐了。再加上这位大小姐突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更是印证了傅华的这个判断。 傅华笑了起来,根据他的猜测,余芷青突然就冒出来,实现肯定是没跟余鑫林通气的。她居然还敢打余鑫林的招牌,正当这些人是傻瓜啊?他说:“你就是天王老子,我也是不感兴趣的。你如果没事的话,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好吗?” “你居然这么对待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傅华愣了一下,心说这女人傻了吧,谁不知道她就是余鑫林的孙女啊,他已经很明确他对她的身份不感兴趣的,怎么还一再的强调呢? 随即他意识到,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的,这个女人应该是想说明她另外一层身份的。联系到昨天晚上那个龙纪文突然破天荒的冒出来要跟他聊聊,傅华就猜到余芷青十有八九就是那个龙纪文了。 傅华就笑着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身材和模样还真是不错,很有料的样子,难怪她在聊天的时候对自己那么有自信。他说:“你就是那个黑寡妇是吧?” 网上聊天是网上聊天,网上聊天怎么戏虐都是可以的。但真要面对面的对谈,马上就会尴尬起来的,余芷青的脸居然红了起来,瞪了傅华一眼说:“行了,别那么色眯眯的看着我了,看得我浑身都不自在了,是不是这下就有兴趣了?” 傅华却令她意外的摇了摇头,说:“还是没兴趣,你也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你想要做的事情我帮不了你的。” 余芷青诧异的看着傅华,说:“你怎么知道我想干什么?” “这并不难猜的,林叔年事已高,继承人的挑选肯定被列入了议事议程。他明天就到北京来,很可能是为了他的身后事做提前的布局的。而你却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屈尊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港媒一直有报道说,你心气很高,很期待能够成为余家的掌门人,因此除了想打探林叔对继承人的想法之外,你不会有别的目的。” “既然你知道,那就帮我一次吧,别忘了,你欠我人情的。” “少来,你上次帮我动机是很不纯的,更何况你已经跟我说了,你很期待看到我爆仓的,对你这种心怀恶意的女人,我是不会帮忙的。” “你这样子也太无情了吧,不管怎样,我总是帮过你一次的,这个人情你得还我。”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不用跟我拿人情说事,这么跟你说吧,你想要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我就算是肯帮你,你也是没希望的。何必自寻烦恼呢?” “你别说得这么绝对,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没希望呢?” “你试了也是没戏的,你可别忘了,你生在一个什么样的家族里。在这种家族中你生下来就是有缺陷的。” 余芷青不说话了,她实际上比傅华更清楚在竞争继承人的事情上,她最致命的一点在什么地方。没有相当大的意外,她根本就不能成为掌门人的。因为在潮汕一带,宗亲观点最强,最看重的是家族中的男孩。这个男孩即使能力再差,他也是会继承家业。 这里面最极致的例子是如果一个家庭中只有女孩,没有男孩,男主人很可能会过继或者收养一个男孩子作为继承人。女儿即使跟他血缘更亲,财产依旧是会交给这个男孩子继承的。 很多人会对此不以为然,会说社会上经常会看到一些潮汕一带人嫁女儿,往往会给出特别丰厚的嫁妆,有的甚至给出几个亿的资产,造成社会的轰动,这不是对女儿的重视吗? 其实不然,之所以会有这个现象,是因为在潮汕一带,嫁出去的女儿是不能再回来继承父母的财产的,在这个前提下,一些有钱的父母为了给女儿一些补偿,就会在女儿出嫁的时候,尽量多的给她置办嫁妆,让她提前带走应得的部分。这从反面证明儿子是比女儿更重要的。 因此在竞争余家掌门人的这个问题上,余芷青最致命的一点不是她的能力不行,而是她是个女孩子。潮汕一带传统观点上,女孩子是不能继承家业的。这一点余芷青应该比傅华更清楚,所以傅华才说余芷青是没有希望的。 沉默了一会儿,余芷青抬头看着傅华说:“可是我不甘心啊,大伯那个人实在是太平庸,他的两个儿子也都是纨绔子弟,根本就没有能力在爷爷走后把余家给撑起来的。我明明更适合做余家的掌门人的,但偏偏我是个女人。我不甘心啊。” 从网上聊天上,傅华已经了解了余芷青的为人,这是一个有眼光有手腕,行事作风果断狠辣的一个女人。而从一些媒体对余家的大公子余其平和余其平的两个儿子的报道上看,他们在经营家族事业上泛善可陈,而更多的精力是放在了跑马玩女明星上了。从这一点上看,傅华其实也是赞同余芷青更适合做余家的掌门人的。 只是余其平一生下来,就是余家的长子,余其平的大儿子余志华则是长孙,他们先天就已经领先了余芷青。这可是天意的安排,余芷青即使野心勃勃,也只能徒叹奈何了。 傅华笑了,说:“其实我也想生在富贵人家,不但可以衣食无忧,还可以随意的去左右别人的命运,对某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想要结识我的时候可以不屑一顾。但实际上呢,我就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我也想说我不甘心,只是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也左右不了的。” “滚一边去,我不就是在爷爷那里没握你的手嘛,你至于这么记仇吗?实话跟你说,我当时实在是没想到你会出现在余家,也气你实在是太能够钻营了,居然找钱找到我家去了,所以才想给你个难看的。” “没办法啊,我实在是太想赢黄珂和朱云华,所以只要是能走的门路我都会走到的。” “我也是很想成为余家的掌门人的,不如这样啊,我们联手,我帮你赢黄珂和朱云华,你帮我出主意拿下余家。” 虽然傅华不知道余芷青搅和京隆地产这湾浑水究竟是一个什么目的,但余鑫林既然出面了,整件事情就已经不在余芷青的掌控之下了,他也无需再求助余芷青了,于是说:“呵呵,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帮你拿下余家啊?” “别在我面前装蒜了,我研究过你的资料,知道你这家伙鬼点子很多,几次都能在绝境中胜出的。如果你肯帮我,一定有招的。大不了这样,你不是很想要我吗?只要你帮我拿到余家的掌门之位,我会嫁给你,让你做余家的驸马爷的。这样子你美女财富都有了,也算是梦想成真了。” “别啊,我可是知道娶了黑寡妇的男人通常都是会短命的,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这我可绝对不能干。” 第2404章突兀 傅华并不想搅和到余家的豪门争产之中,一方面是因为豪门争产牵涉到的方方面面利益很多,那些豪门子弟为了胜出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杀人害命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他如果真的搅合进去,搞不好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傅华现在自身的事情都进行的很不错,真是没必要搅和进去的。 另一方面,余鑫林已经显露出要帮他的意愿,而余芷青显然是想要做一些违背余鑫林意愿的事情。这两者是冲突的,目前最简单的做法是听从余鑫林的安排,不要去做一些无所谓的事情,他自然就会达到目的了。这也是目前对他来说最安全的做法。 “你这个胆小鬼,跟你开几句玩笑你就当真了。你就不想试着来征服我吗,征服了我你的人生就算是圆满了。” “我就是一个胆小的人啊,我可不想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好了,你今天来找我的事情,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我也不愿意参与到你们家族内部的事务当中去,我们的见面是不是就到此为止了?” 余芷青瞪了傅华一眼,说:“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给我记住,一旦我成了余家的掌门人,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傅华在余芷青身上看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看来这个女人不达目的绝对是不肯罢休的。也不知道余鑫林到底有没有手段能够掌控住他这个孙女,否则的话,余家在今后一段时间之内,是不会平静了的。 余芷青走了之后,就再没有余家的人过来找傅华了,看来余其平那一枝基本上可以确定会接余鑫林的位子了,因此他们才不需要像余芷青这样子四处打探消息。傅华并不觉得余鑫林这个选择是对的,他是赞同选人以贤的,能者居之才能保障余家走的更远。 但这些与他是没什么关系的,傅华就开始继续整理与丰源中心项目和天丰园广场有关的资料,余鑫林说明天要来看他在发展的项目,他必须整理好资料,力求到时候能够给余鑫林一个好的印象。 第二天上午十点,傅华又接到了余鑫林助理的电话,他说余鑫林已经到了北京,将会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去金宝街利苑酒家吃午茶,希望到时候傅华能够跟他一起用餐。 利苑酒家傅华前些日子才去过,倒也熟悉就约莫着时间赶了过去。余鑫林见了他笑了笑,然后指着面前的座位说:“坐吧,要吃什么自己点。” 傅华感受到了他身上那种阅尽浮华的淡然,一切力求简单,不去做什么虚言假套的寒暄,这种风格是最让人舒适的了。他也没多说什么,坐下来拿着餐单点了自己想吃的东西。 跟余鑫林坐在一起的还有两个男人,一个三十左右岁,十分的精明能干的样子,傅华猜测他是余鑫林的助理。另外一个模样跟余鑫林很相似,只是比余鑫林年轻一些,五十岁多一点的样子。傅华在资料里看过这个人的,他就是余鑫林的大儿子余其平,理论上他就应该是余家的太子爷。 这两人表现的也很简单,见了傅华,并没有做什么自我介绍,只是跟傅华相互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他们的样子像是跟傅华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一样。 对余其平出现在这里,傅华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的。据说香港的几大富豪家族跟北京之间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关系,家族新老交替的时候,自然是旧的掌门人要带新的掌门人来跟北京的关系们打个招呼,让北京的关系认识一下他们选定的继承人,做好交接班的准备工作。 难怪余芷青会那么的着急,因为这一次的北京之行之后,余鑫林也许马上就会宣布让余其平接位,她想做掌门人的梦想马上就可能化作泡影了。这个时候傅华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改变余鑫林的决定了,相信即使余芷青不情愿,她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的。 点好的菜品就被送了上来,余鑫林也不说话,就是认真的在吃。余其平和那位助理自然也不讲话,餐桌上的气氛就十分的沉寂,倒是很好地贯彻了食不言的古训。 吃完之后,余鑫林让余其平先回酒店,他要跟傅华一起去看看丰源中心和天丰园广场项目。余其平就离开了,余鑫林带着助理跟着傅华的车去了项目的工地。车子到了工地之后,余鑫林跟助理下了车,跟着傅华身后看工地的施工情况。 走了一会儿之后,余鑫林转头笑着对傅华说:“傅先生,这块土地现在已经不能用寸土寸金来形容了,你可是真的见到了一个宝贝啊。” 傅华笑着说:“这可不是我捡到的,当初我拿这块地,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也花费了很大的心血。” “没有风险也就没现在这么大的收益,您的这段经历我听说过,那个时候的您可真是敢打敢冲,勇于任事的,原本阿鑫说要带您来,我还以为会在牌桌上见到一个牌风激进,敢于争胜的人,哪知道您的牌打得那么沉稳,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啊。” “我听人说林叔您早年行事风格以大胆狠辣而著名,但在牌局上几乎都看不出您的情绪波动,这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您不能跟我比,我多大年纪啊,看过的事情太多,自然就会收敛一些了。” “我虽然不敢说跟您一样看的事情太多,但是我受的教训足够多,不得不收敛一些的。” “哈哈哈,”余鑫林大笑了起来,“是啊,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受了足够多的教训,就会学的乖一点了。这是聪明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说到这里,余鑫林对跟在身后的那位助理说:“你稍微走远一点,我有些话想跟傅先生单独聊聊。” 助理就走开了,余鑫林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其实我如果想要出手帮您,身在香港也是可以做到的,您猜一下我为什么非要在北京见您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应该是与您家族的内部事务有关,我不好随意的去揣测什么,您如果认为我应该知道些什么,您就直接告诉我好了。” “呵呵,你这个年轻人有趣,不随便抖机灵,懂得在外人面前藏拙,这一点芷青为什么就学不会呢?” 傅华心说果然是跟家族争产有关,而且听余鑫林的话音儿,似乎已经知道余芷青在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了:“学不会那就是她受的教训还不够罢了。” “你这话有道理。可能就是因为她还年轻,经历还不够,所以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吧。” 说到这里,余鑫林似乎想起了什么,站在那里出了神,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好半天没说话。傅华这时才看出来余鑫林还是上了年纪了,因为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出现这种说着话就陷入沉思的状态。 傅华并没有去打断余鑫林的沉思,毕竟余鑫林刚刚讲的这些,都是其家族内部的事情,他并不想参与,也无从置喙。索性就等余鑫林自己回过神来好了。 过了一会儿,余鑫林自己笑了起啦,说:“我刚才有点出神了,真是老了,我说到哪里了?” “您说到了余芷青小姐。” “是,说到了芷青,其实我这些儿孙辈当中芷青是行事风格跟我最相近的一个,我心中也好似很喜欢她的,但是她是一个女孩子……” “但是就是不能让她接您的位置是吧?”傅华忍不住插了句嘴,他实际上对潮汕人对女儿的态度是有些腹诽的。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我们潮汕人认为女儿终究要嫁人的。这是我们一直延续下来的传统,我并不想改变它。”说到这里,余鑫林看着傅华的眼睛,“你这么帮她说话,是不是因为她昨天找过你啊?” “这您也知道啊,您还说自己老了,我看您真是耳聪目明啊。” “呵呵,这你别见怪,对余家来说,最近可是敏感时期,一些关键人物的动静我都会让人注意的,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发生一些不应该的事情。诶,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搞明白,以前你跟芷青并没有接触过,她怎么就会很突兀跟你联系上了啊?” 傅华听余鑫林的意思,似乎不知道这之前余芷青帮他联系收益交换券商的事情。看来余鑫林对余芷青也不是事事俱知的。他也不想把那些晚上聊天的内容讲给余鑫林听,毕竟他跟龙纪文开了很多过火的玩笑。那些在网络上还可以说得过去,拿到余鑫林这个老派人物面前就不是那么合适了。 反正网络上的事情都是很隐秘的,现实中他总共只见过余芷青两次,他就把这个原因推到了在余鑫林家的那一次:“也不算突兀吧,那次牌局我们就算认识了。您放心,我对您家中的事情并没有任何的兴趣,也不会去插手帮任何一方的。” 第2405章小意思 “我希望你记住今天所说的话,我就把它当做你对我的承诺了。” “行啊,我这就是对您的承诺。” “好,既然是这样,我答应你帮你摆脱目前的困局,我要你答应我,你赢了这一局之后,不要同意让芷青进入京隆地产。她现在在鑫林发展已经很强势了,如果再让她掌控了京隆地产,其平是很难在掌控住鑫林发展的局面的。” 傅华是觉得就目前来说,余鑫林还在,余其平还可以借助父亲的威严,压住鑫林发展中反对他的力量。一旦余鑫林不在了,鑫林发展很难说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不过眼下他有求于余鑫林,就点头答应说:“这个我倒是可以答应你不帮余芷青的,不过我这一方是由三个势力组成的,我不敢说其他两方也会跟我采取同一立场的。”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证大证券用的是江浙财团的钱,我的一位老友在江浙财团中还算是有点影响,而江宇对我是很尊重的,我开口的话他自然就不会跟我作对的。” “想不到您把我的根底调查的这么清楚啊,您可真是老谋深算啊,余芷青怎么会是你的对手啊?” “我活着芷青自然不会兴风作浪的,我就担心我死了之后她不会安分了。其实她就是不知足,我给她的财产活上几辈子都够了。” “林叔您真是会开玩笑,人还有知足的吗?您当初如果是知足的话,也就会止步于钟表业了,而不会有现在的鑫林发展了。” 据傅华所知,在转行地产发展之前,余鑫林已经在钟表业发展的风生水起,其时所拥有的财富在香港也算是巨富了。 “我跟她怎么会一样呢,我是一个男人,需要为整个家族撑起一片天的。”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同的,能力强的女人也是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呼风唤雨的,因此我并不赞同你们潮汕人的那种宗亲观点。不过那是你们内部的事情,你们自己调节,我对此表示尊重,是不会插手的。” 双方就探讨了合作的方式,鑫林发展会投资五亿美金进入熙海投资,从而持有熙海投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同时鑫林发展会在港丰银行帮熙海投资做担保,让港丰银行给予熙海投资五亿美金的授信额度。 这样子傅华就有了十亿美金可以调度,如果再加上其他渠道可以运用的资金,初步判断,他已经有了充足的火力可以应对黄珂和朱云华了。 余鑫林是一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敲定合作的细节之后,第二天就让余其平跟傅华签订了协议,相关的资金手续将会在五日之内办妥。当晚傅华在主席台设宴宴请了余鑫林父子,宾主尽欢。 余鑫林在酒宴上说他这一次的北京之行十分的顺利,想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好了,将会在明天返程回到香港。 酒宴结束之后,余鑫林和余其平父子与傅华分手,他们回去了下榻的酒店,傅华则是回了家。这个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傅华却兴奋的有点睡不着觉,曾几何时,他还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而现在他都可以跟香港四大富豪之一的余鑫林把酒言欢了。 黄珂是地产大佬又怎么样呢,还有那个老气横秋的朱云华,也算是个证券业的大佬。现在他们就算是绑在一起,也不会是他的对手的。本来就兴奋,再加上晚上他喝了不少的酒,在酒精的刺激下,傅华不觉就有些飘飘然了。 飘飘然的可不止傅华,还有那个余其平。余其平觉得他的前半生真是熬得很辛苦的,父亲那么强势,那么能干,最让他烦恼的是父亲的生命力那么晚强,都八十四了,还那么耳聪目明,一度他都不知道还需要再熬上多少年呢。 好在他终于熬到头了,父亲这一次带他到北京见了余家在北京的人脉关系,这算是父亲正式的向合作的伙伴介绍他,也表明今后余家的事务将由他出面处理了。 这是一次业务上的交接,父亲也在他面前讲了,回到香港之后,他就会新闻界正式宣布退休,今后将由他出任余家的掌门人,而父亲将不再过问家族的事务,而是在家颐养天年。 此刻的他真是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他总算是大权在握了,下一步他首先要做的是将余芷青为代表的那些二房一脉的势力从集团里面扫地出门。 当然他也是不会让余芷青他们空着手离开的。他是一个很讲仁义的人,他会从集团里剥离几座酒店资产交给余芷青管理的,不过这些资产将会不再跟鑫林发展有关了,它们将是独立于集团之外的。 在这种心情之下,余其平在晚宴上不觉就多喝了几杯,回到酒店的房间之后,也是兴奋的睡不着,就很想找个地方好好玩一玩。不过他父亲跟他下榻的是一个酒店,他并不敢一回酒店马上就跑出去玩了,他忍了一个多小时,估计父亲睡着了,这才从酒店偷着跑出去了。 出门他就招手打了一个的士,他对北京也不是很熟悉,他知道出租车司机是最熟悉夜晚的北京哪里是最好玩的地方的,就对司机说:“带我去最好玩的酒吧。” 司机看了一眼酒气熏天的余其平,暧昧的笑了一下,说:“那您就放心好了。” 司机就把余其平送到了一家很是喧闹的酒吧里,酒吧里充满着红男绿女,躁动的青春疯狂的摇摆,混杂着青春靓丽美女好闻的身体的香气,坐下来的余其平浑身的荷尔蒙马上就被激发了出来,眼睛扫视着酒吧里的美女,急切地想寻找一个猎物。 酒吧内的美女跟他在香港见到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香港那边的身材娇小,长相秀丽精致,跟北京这边的美女比起来可就有些不够味了。这边的美女个子高挑,雪白的大长腿露着,丰满的上围格外的引人注目,上等货色啊,这要是能骑在身下,会是多么好的享受啊? 余其平甚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现在的北京真是比香港好的太多了,难怪他的一些一起玩的朋友都纷纷北上做生意。扫视了一圈之后,好货色真是太多了,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选哪一个好了。 就在此时,酒吧门口又走进来了一位美女,穿着一条超短的短裤,大长腿肆无忌惮的露着,模样居然比模特还漂亮。在这个女人的映衬下,余其平顿时觉得酒吧其他女人黯然失色了。 女人进门之后,并没有加入跳舞的人群,而是扫视了一下酒吧内,正好余其平旁边不远处有一个空位,就走过来坐下了。拿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支点着,然后就坐在那里吸烟。这个女人进来之后,马上就有男人过来搭讪,不过说了几句之后,那些男人就离开了。 余其平就走到女人身边,笑着说:“你好,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女人妩媚的看了余其平一眼,笑笑说:“我只喝罗曼尼康帝的。” 余其平不仅愣了一下,像这样一间酒吧会有罗曼尼康帝吗?很多人可能连罗曼尼康帝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就都不清楚的。很多人都知道法国是当今世界红酒的一个重要出产国,每年出产上百种红酒。很多人一提起法国的红酒,都会想到出产于波尔多的拉菲。 在中国,一瓶2007年的拉菲要卖到上万元。很多人不知道,有一款红酒叫罗曼尼康帝,号称世界级顶级佳酿,酒中之王,是所有红酒爱好者的梦想之物。如果两瓶酒放在一起,拉菲立即就成了大众品牌。 罗曼尼康帝作为法国勃艮第产区首屈一指的酒庄,其生产的葡萄酒品质卓越,陈年能力优秀,市场价格也是惊为天人的。余其平知道这种酒还是他父亲曾经在伦敦的葡萄酒拍卖会上拍下过12瓶这种酒,当时他父亲花了一百五十多万港币。 这样折算下来,一杯罗曼尼康帝就要几千港币的。而且这种酒很少能够在就把这种场所见到的,一般也不单卖,一买就是一瓶。而一瓶就要大几万港币的。就算这里有单卖的,也肯定不是真的。这个女人这么说是想干什么啊?酒托? 这时余其平就明白那几位上来搭讪的男子为什么几句话就自动离开了,他们连这种酒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随即余其平也明白了这个女人为什么说只喝罗曼尼康帝了。这实际上是她筛选男人的一个门槛,告诉那些来搭讪的男人知道这种酒,能够承担这个酒的价格的,才够格一亲芳泽的。倒不是说这个女人是酒托,或者说她能拿出真正的罗曼尼康帝。 美色当前,有几个男人有心思去考究喝的红酒是真是假啊?起码余其平没这个心思,他想得更多的是怎么才能睡到眼前这个女人。现在这个女人开出了价码,而对于余其平来说,这个价码就是小意思了。 第2406章不要忘记 余其平就不再犹豫,只是转头对酒保说:“两杯罗曼尼康帝。” 女子眼角顿时有了笑意,知道她遇到了一个豪客了。酒保就送上了两杯葡萄酒,余其平品尝了一口,倒也有黑皮诺葡萄酒的那种香气,这里的酒保多少还是懂行的,因为罗曼尼康帝选用世界上的就是最娇贵最难栽培的葡萄品种黑皮诺葡萄,冷不得热不得,过亲近不得,又冷落不得。 成熟完美的黑皮诺,虽中等酒体,但变幻奇多,香气愈久弥香,单宁细腻却不失骨气,平衡又有力量,柔滑优雅又带着铿锵斗志。 不过眼前的这杯酒就达不到罗曼尼康帝的层次了,但价格估计不会比罗曼尼康帝少多少。余其平笑了一下,说:“也还可以,倒也没太糊弄人。” “您以前喝过罗曼尼康帝?” “家里倒是有几瓶,不过在你面前,就算是再好喝的酒也是没有滋味的。” “为什么啊,我比这酒还好吗?” “好喝得多,我更想喝你这杯酒。” 女人向余其平抛了个媚眼,微嗔道:“你真讨厌。” 这个媚眼抛的余其平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他忍不住就伸手过去握住了女人的手揉搓了起来,说:“我们换个地方吧?” “死样,我要的可是很贵的啊。” “再贵我也是付的起的。”这个时候余其平已经是心痒难耐了,也不跟女人在磨叽了,直接跟女人讲好价钱,就一起到了临近的一家酒店开了房。进了酒店之后,两人就急吼吼滚在了一起。…… 正当两人你来我往战斗正酣的时候,咚咚咚就有人敲门,几名警察闯了进来将两人抓了个正着。警方还搜查了房间,居然在余其平的口袋里发现了一些助兴的药品,随即对余其平进行了药物检验,尿液的药物检验呈阳性,使用的剂量还不低呢,警方随即决定因余其平吸食违规的药品,拟对其处以行政拘留十日的处罚。 余其平这个时候再不知道有人在陷害他,那他就真是傻瓜了。不过此时证据确凿,他也无话可说。 傅华此时刚刚酒消了一些,正准备睡觉呢,突然就接到了余鑫林助理的电话,助理说:“傅先生,董事长想跟你通话。” 傅华心中正在奇怪呢,话筒那边就传来了余鑫林的声音:“傅先生还没睡吧?” 余鑫林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疲惫,这可是与他平常给人的印象大相径庭的,傅华说:“我还没睡呢,您这是怎么了?” “被我的那个不肖子给气的,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要打搅你,我想请问你你跟北京的警方有没有认识的人?” “倒是有朋友在里面,怎么了?” 余鑫林就讲了余其平发生的事情,想请傅华跟北京警方沟通一下,尽量采取经济处罚,别把余其平给行政拘留了。还想请警方对这件事情尽量保密,不要宣扬出去。 听完这件事情,傅华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件事情一定是余芷青搞出来的,这个女人一定是感觉到余其平很快就要接任掌门人了,这个时候必须要搞出一些事情抹黑余其平,逼着余鑫林暂停宣布这件事情。 不过余鑫林对是谁在背后搞鬼只字没提,傅华也不好多事去把猜测的事情讲出来,也就只好说:“警方这边我还是有朋友的,你等一下,我跟他们联系看看。” 傅华就联系了万博,万博答应书可以跟出警的警队协调一下,尽量不拘留余其平。余鑫林听完答复之后,叹了口气,说:“那先谢谢你了,你知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请你帮我保密。” 傅华知道余鑫林在北京这边的人脉中肯定会有不少的人比他的能力大得多,但是一样能力大的人影响的范围也广,余鑫林自然不希望余其平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也更不希望他的合作伙伴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宁愿找不起眼的自己帮他摆平这件事情。 但傅华觉得余鑫林这么想是有点一厢情愿了,既然是有人费尽心机才布下了这个局,他又怎么会让这件事情被隐瞒下去呢?可以想象的到,明天香港的八卦杂志一定会有这个相关的报道出来的。 但是对此傅华是爱莫能助的,余其平本身是没什么罪的,他最大的罪就是他即将成为余家的掌门人,这挡了某些人的路,自然他的罪就出来了。 傅华就答应说:“您放心好了,我这边是没问题的。” 最终警方并没有行政拘留余其平,也没有对余其平进行经济处罚,而是余鑫林捐献了一千万给警方用于购置警用车辆,算是吧这件事情给了结了。 傅华对豪门争产有了更深的认识,知道这些家伙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样的卑劣手段都使得出来。他心中也对余芷青这个黑寡妇提高了警惕。这种对亲情都可以不顾的人,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小心防备啊。 余鑫林第二天上午就按照原来的行程返回了香港,傅华特别关注了香港的媒体和网路上的报道,令他意外的是余其平在北京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被报道出来。这应该是余鑫林使用了某些手段,避免了余其平丑闻的曝光。 但不曝光不意味着事情就这样了了,傅华估计余芷青手中肯定握有这件事情相关的证据,随时都可以将其曝光出来的。可以与此相印证的是,余鑫林回到香港之后,并没有向媒体发布任何的新闻稿,鑫林发展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原本余鑫林准备退休让余其平接班的打算自然是胎死腹中了,这应该是余鑫林和他的手段狠辣的孙女暂时达成的默契吧。余家又回到了原本的平衡状态。但实际上这一次交手,余芷青一方是胜了一仗。不过以余鑫林的顽固,他肯定不会因此就改变对余家接班人的安排的,矛盾只是被压了下去,并没有彻底化解。 对傅华来说,好的事情是余芷青并没有干涉余鑫林跟他之间达成的合作协议,相关的资金安排被很顺利的执行了。傅华现在是严阵以待,就等着决战打响了。 就在此时,一份权威评级机构的报告突然指控京隆地产已经严重的资不抵债,公司一直发布虚假的信息隐瞒负债情况。报告中指出京隆地产采取表外融资的方法进行公司收购,以此来减少财务报表的负债。 作为这一指控的依据,来自京隆地产前一年度公布的一份担保优先票据发行的说明书,报告指出京隆地产借助担保优先票据这种方式,向公众隐瞒了公司进行的一系列的信托贷款。 而对这一系列的指控,京隆地产并没有做任何的反驳,一连两天,公司都是在沉默状态。而恰恰在此时,京隆地产发布公告称公司与鑫鑫保险的重组失败,将于次日复牌交易。 傅华相信这一系列的组合拳打出来,明天京隆地产复牌交易股价一定会大跌的。朱云华这种对股市的操弄,让他不禁心生寒意,这只老狐狸这些年股市的经验确实不是白给的。但这又能如何呢?傅华一方现在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资金,能够确保明天能够支撑住股价不跌停,还可以趁机低吸股票,加大手中掌控股权的份额,可以说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傅华和毛嫱汤言江宇已经做好了沟通,几方一致同意明天京隆地产复牌之后,尽其所能的买进京隆地产的股票,只要当天股价能够维持在跌停板之上,就是胜利。 第二天一开盘,京隆地产的股票万手以上的大卖单就不断的涌出,傅华一方则是全力的扫货,力求不让股价被打到跌停板上。傅华在电脑前看着那不断变动的股价和交易量,心惊肉战,直到下午三点,股价停止在了跌百分之七点九的位置上,他悬了一天才放回肚子里了。 也就在当天下午,港丰银行和香港的几大投行接连发布评级报告,认为经过详尽的计算,京隆地产流动性充裕,公司经营状况良好,给与买入评级,力挺京隆地产。 随即还未停盘的港股市场上,京隆地产股价就出现了回升,升幅达到了百分之二点九。虽然为收复失地,但是可以预见,明天京隆地产A股和H股肯定是不会出现大幅下跌的。这一仗他们已经赢了,无需再担心爆仓的风险了。 晚上,傅华接到了余鑫林的电话:“今天港丰银行和几大投行的评级报告你都看到了吧?” 看到这些评级报道的时候,傅华已经猜到这是余鑫林的手笔,只有他在香港的投行界才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他笑了笑说:“我已经看到了,谢谢您了,林叔。” “这你不用谢我了,我这也是还你在北京救其平的人情的。再是你现在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我希望你不要忘记答应过我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会忘记的。” 第2407章不屑一顾 而此时,在君华证券的董事长办公室里,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朱云华却并没有离开办公室,同样没离开这间办公室的还有黄珂,两人都是面色灰败,眼睛里带着血丝,一副斗败了的公鸡的样子。 黄珂看着朱云华的眼睛,气哼哼的说:“老朱啊,怎么会是这样子的,你不是跟我保证过京隆地产今天一定会跌停吗?” 朱云华叹了口气说:“这种结果我也没想到啊,我已经抛售了天量的股票了,谁知道这家伙居然能够撑得住,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这么多钱,我真是小瞧傅华那个混蛋了。” 黄珂气急败坏的说“这个时候你再跟我说这个啊,现在关键的问题不是你有没有小瞧傅华那个混蛋,关键问题是,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原本傅华那一方已经掌控住了不少的股票了,这一次你又廉价的增援了他不少,我真担心明天他们会不会组成一个一致行动人,宣布成为京隆地产的第一大股东,进而提出议案,要求改组公司董事会,重选董事长……” “好了,你先别自乱阵脚好不好?现在你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 “但是我们已经很被动了,你是金融方面的行家,赶紧拿出个主意来,要不然我们真是会一败涂地的。” 朱云华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黄珂说:“老黄啊,实在不行的话,也只好实施我原来跟你说的那个毒丸计划了。” 毒丸计划是美国著名的并购律师马丁利普顿1982年发明的,正式名称为股权摊薄反收购措施。当一个公司一旦遇到恶意收购,尤其是当收购方占有的股份已经达到一定份额的时候,公司为了保住自己的控股权,就会大量低价增发新股。目的就是让收购方手中的股票占比下降,也就是摊薄股权,同时也增大了收购成本,目的就是让收购方无法达到控股的目标。 毒丸计划一经采用,至少会产生两个效果:其一,对恶意收购方产生威慑作用;其二,对采用该计划的公司有兴趣的收购方会减少。这一反收购措施,于1985年在美国特拉华法院被判决合法化。2005年,国内的一家互联网媒体公司在面对一家著名游戏公司收购的时候,就是采用了毒丸计划。最终游戏公司只能无奈放弃收购计划。 当然这所说的是根据美国的制度而制定的毒丸计划,A股市场上是不能这么做的,A股市场上的毒丸计划一般只能用定增来实施。定增全称为定向增发,指的是非公开发行即向特定投资者发行。 规定发行对象不得超过10人,发行价不得低于市价的90%,发行股份12个月内(大股东认购的为36个月)不得转让,以及募资用途需符合国家产业政策、上市公司及其高管不得有违规行为等外,没有其他条件,这就是说,非公开发行并无盈利要求,即使是亏损企业也可申请发行。 非公开发行的最大好处是,大股东以及有实力的、风险承受能力较强的大投资人可以以接近市价、乃至超过市价的价格,为上市公司输送资金,尽量减少小股民的投资风险。由于参与定向的最多10名投资人都有明确的锁定期,一般来说,敢于提出非公开增发计划、并且已经被大投资人所接受的上市公司,通常会有较好的成长性。 非公开发行还将成为股市购并的重要手段和助推器。这里包括两种情形:一种是大投资人(例如外资)欲成为上市公司战略股东、甚至成为控股股东的。以前没有定向增发,它们要入股通常只能向大股东购买股权,新股东掏出来的钱进的是大股东的口袋,对做强上市公司直接作用不大。另一种是通过定向增发融资后去购并他人,迅速扩大规模。 而朱云华所谓的毒丸计划,则是上市公司低于市价向特定的股东发行股票,让特定的股东成为上司公司的股东。这有点类似于引进白衣骑士,而白衣骑士通常会要求在上司公司中有较大的话语权。 之所以朱云华一开始提出毒丸计划,黄珂不肯接受,是因为这个计划是具有两面性的。他不仅会摊薄对手的股权,也会摊薄自己一方的股权。黄珂所代表的股权联合体当中,不少的股权持有者都是个人股东,他们是不愿自己的利益受到伤害的。 另一方面,黄珂也不想他对京隆地产的控制权被削弱的,因此是不希望引入白衣骑士的。当初香港余家的人跟他谈了很长一段时间,余家同意出资成为京隆地产的第一大股东,避免公司落入傅华一方的控制之中。但前提是黄珂退出公司的管理层,余家要占董事会的四个名额。 董事会的是一个名额以前黄珂作为大股东代表一方,顶多有三个名额。现在余家的人一上来就要拿走四个,最气人的是要把他这个公司的创始人赶出董事会,这他无论如何是无法接受的。 双方就此谈崩,黄珂这才有了鑫鑫保险重组这一系列的事情,而其中谈崩最主要的因素就是黄珂了。现在朱云华旧事重提,黄珂心中自然是很别扭的。黄珂不高兴的瞪了一眼朱云华:“老朱啊,绕了一大圈子,你还是想要我把京隆地产交出去是吧?” 朱云华苦笑了一下,说:“老黄啊,我清楚你不愿意这么做,但是此一时彼一时,难道说你愿意接受让傅华一方成为你们公司的大股东,你到时候还要跑去跟傅华那个混蛋汇报工作的状况吗?” 有一句话朱云华在心中并没有说出口,那就是经过今天这一番,傅华一方持有的股份有可能超过了百分之三十四,那样子就算是黄珂现在想要引进余家作为白衣骑士,恐怕股东大会上也是无法通过的。因为黄珂的不情愿他们可能已经丧失了赢傅华的最后机会。 黄珂低下了头,他自然是不会愿意让傅华赢的,那样子他在许彤彤面前还有什么颜面啊?沉吟了半晌,黄珂抬头看着朱云华说:“难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啊,你可以出高价将傅华手中的股份买下来,这样子你就是第一大股东了,也就不用在仰人鼻息了。只是这里面有两个问题啊,一是你拿的出那么多钱吗?二是傅华肯同意出让手中的股份吗?” “这两个问题我都是解决不了的,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再有一个办法是你低下你高贵的头,去向傅华认错,告诉他你愿意接受当初他跟你提出的建议。不过,那以后京隆地产可就是在他的控制之下了。” “这绝对不可以,士可杀不可辱,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如果我接受他的控制,那我在地产界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到底想怎么办啊?” 黄珂又想了一下,叹了口气说:“算了,两害相权取其轻,相比较而言,还是把余家引进来比较好一点,你帮我联系余家的人吧。” 第二天开盘的时候,京隆地产的股价并没有再出现像昨天一样的剧烈波动,而是在微涨之后就横盘不动了。全天的交易量也很低,空方和多方都偃旗息鼓了,这大概是昨天那场激战把空方和多方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已经没有弹药把股价往下打或者往上拉了。 而散户看过昨天香港的几大投行发布的评级报告,情绪也稳定下来了,都想先看看风向再说。一连几天,京隆地产的股价都是这样一个情况,这只股票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种股价起伏不大的状态。 但平静绝对只是暂时的,围绕着控制权之争,双方绝对还有的是仗要打。此时傅华一方已经很清楚他们是很难取得对京隆地产的控制权的,就算是取得了控制权,跟公司的管理层离心离德,也不是一件好事。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借助在公司重大事件否决权上的优势,争取更多的利益,还有要怎么体面的退场。 在这次激战当中,证大证券手中持有的股权份额超过了百分之二十,傅华则是超过了百分之十,双方各自作了公告,总体而言,他们这一方持有的股权已将近百分之四十,已经有了绝对的讨价本钱了。 不觉就又到了周六,累了一周的傅华在家中一直睡到了中午,将近一点钟左右才起来,吃了点饭之后,就进了书房,打开电脑,上了qq,就看到了龙纪文昨晚给他留言说想要聊聊。 傅华对此不屑一顾,他现在对这个女人是有些反感的,他很怀疑余其平在北京所遇到的那些事情就是余芷青安排好的。一个能为了夺产而对亲人下这种毒手的人,绝非什么善类。她那个黑寡妇的外号还真是恰如其分的。 第2408章不一定 一个能为了夺产而对亲人下这种毒手的人,绝非什么善类。她那个黑寡妇的外号还真是恰如其分的。 再是,余鑫林已经明确的要求他,这一仗赢了之后,不要同意让余芷青掌控京隆地产。而余芷青想要跟他聊的,则一定是帮她控制京隆地产的事情,傅华既然答应过余鑫林了,自然不想再跟余芷青聊了。 在书房浏览了一会儿网页,处理了一些邮件之后,基本上就到了下午四点钟了。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个有些陌生的号码,傅华有心不接,但电话一直响着,只好接了。 余芷青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了出来:“你不是吧,赢了之后连我的电话都不肯接了?再怎么说我也曾经帮过你的啊。” “呵呵,那倒不至于了,只是你从来也没有跟我交换过电话号码,我并不知道这个号码是你打来的,我还以为是什么诈骗电话呢?” “行,你这个解释我还能接受,我原谅你这么长时间不接我电话了。” “你还真是够能自说自话的了,我又没错,要你原谅啊?” “你可真够没趣的,我这不过是一个女人小小的自信心表现而已,至于跟我这么较真吗?” 傅华笑了,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胡瑜非曾经为此专门说过他的,告诉他跟女人是不能太较真的:“行行,那算我错了,你可以说找我什么事情了吗?” “我现在在北京呢,住在某某酒店,607号房,你过来吧,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傅华心里顿时就警惕了起来,约酒店见面为什么啊,这家伙不会也挖了个坑等着他去跳吧?他就有心不去,便说:“见面干什么啊?我还不容易休息一天,不太想出去,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说吗?” “事情很多,电话里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吧。” 傅华还是不想过去,他猜测还是跟京隆地产的控制权有关,便说:“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谈的了,你是在要谈,周一去我办公室吧。” “你觉得不行,要我觉得才可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上一谈的。你马上给我过来,否则的话,我会将你跟我的聊天记录给你发到网上去的。你记性好的话,不会忘记你跟我说过什么的是吧?” 傅华有些傻眼了,他在聊天中说过不少的撩龙纪文的风话,私人聊天是没问题的,也没人会当真,但是要是被公布出去,那问题可就麻烦了,尤其是他还跟余鑫林否认过他和余芷青私下有联系的事情。 见傅华沉吟不语,余芷青说:“你自己决定来不来好了,我给你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之后,我没见到你,我会把聊天记录发到某某论坛上去的。” 说完,也没等傅华回话,余芷青直接就挂了电话。余芷青所说的这个论坛是目前国内最热的一个论坛,如果余芷青把聊天记录发上去的话,傅华的桃色绯闻又要满天飞了。傅华还真是不敢置之不理。想想余芷青其实也不能对他做什么的,傅华就跟冷子乔说了一声,然后就去了那家酒店。 敲门之后,余芷青穿了一件很暴露的睡衣就给他开了门,让他进了门,然后在他对面的床上坐了下来。从他的角度看去,余芷青一些关键的部位若隐若现,颇有些挑逗的意味。 傅华刚想说你找我究竟想谈什么,余芷青却抢先说道:“你不是想要我吗,你不是要折磨的我三天下不来床吗?现在来吧。” 傅华笑了,说:“那是网上的玩笑话,你还当真了。” “别装正人君子了,你心中肯定是很渴望的,这也是你应得的,我说过,你赢了,我就会把自己献祭在你面前,现在你可以享用作为胜利者应得的祭品了。” 余芷青说着身子就往床上躺倒了,似乎不经意之间,睡衣的带子已经解开,睡衣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风景被他看了个大半,不得不说余芷青这个女人还真是很有料的。傅华心里骂了一句娘,这不是在考验他的意志吗? 不过这种场面傅华已经是经历过了的,他就笑着说:“你又想搞什么仙人跳是吧,让我先看看门外是不是有人在等着闯进来啦?” 说着傅华就去把房门给打开了,门外自然是没什么人的,不过在开门的瞬间,余芷青已经坐了起来,睡衣也是重新裹紧了身体,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有贼心没贼胆的。” “我是怕会跟余其平一个下场的。好了,你如果真有事情要跟我谈的话,你给我规规矩矩的坐好,别玩这种色诱把戏,对大家都不好的。” “余其平的下场,我大伯怎么了,他在北京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傅华愣了一下,他搞不清楚余芷青这么说是因为真的不知道余其平在北京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故意在他面前装糊涂。如果余芷青真的不知道,那他就不能再说余其平的事情了,他答应过余鑫林的,要保密。 不对,这件事情目前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余芷青了,她肯定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的。而且这件事情余家的人心中跟明镜似的,就算是这件事情不是余芷青策划的,她现在也肯定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好了,我的余大小姐,别在我面前演戏了,如果你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的话,你也就没那个资格再争什么余家的掌门人了。你要有心跟我谈事情的话,最好是坦诚一点。” “呵呵,还真是骗不过你,这件事情是你在北京帮我爷爷处理的吧?诶,你可以帮门关上了,这么开着门说话,很别扭的。” “门我可以关上的,不过你要保证,不会再跟我玩什么玉体横陈的把戏行吗,我胆子小的很,总觉得开着门比较安全。” “滚一边去,就好像我非要赖上你不可一样。” 余芷青边说,边把睡衣的带子系好,身子也坐正了,傅华见他这个样子,这才把门给关上了。然后去房间的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看着余芷青说:“说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是这样子的,我已经初步跟京隆地产达成了协议,他们将会定向增发股份给我,我将成为京隆地产最大的股东,我希望到时候在股东大会表决是否通过这份协议的时候,你和你那一方的势力投赞成票。” “这绝对不行。” “你先不要着急表态啊,听听我开出的条件再说好吗?首先一点,我会在协议当中提出很多利好,通过这份协议之后,京隆地产的股价一定会大涨的。其次,我会支持你们改组董事会的提议,并且将支持你们提出的董事会人选,当然名额不能超过三个,黄珂会退出董事会。还有啊……” “你不用说下去了,我们这一方不会同意的。” “你这么直接的就表态了,不用征求其他合作方的意见吗?” “不用,你提出的任何条件,我们都是不会答应的。” “你想好了再说,要知道我是在给你们一个体面的退出机会,要不然你们掌控着那么多的股票,要怎么才能出清啊?大量的抛售股价肯定狂跌的,到时候损失的还是你们啊?” “我想好了,还是不同意。” “够了傅华,你理智一点好不好,我提出的方案对大家都好的,你非要搞到两败俱伤才可以吗?我跟你说,我是因为欣赏你才先跟你谈的。我如果先跟别人谈,结果对你来说,可能就没那么美好了。” “余芷青你怎么不明白呢,我跟你之间是没有仇恨的,我不会刻意的去针对你的。问题的关键不在我这里。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我爷爷不让你同意的是吧?” “你明白就好,我想你就是抛开我,再去找别的人谈,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的。” “我爷爷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才是那个能撑起余家局面的人。真的让余其平掌权了,我爷爷一旦走了,余家可就完蛋了。真是的,我不就是个女孩子吗?” “这一点我很同情你,不过我在接受林叔的帮助的时候,就已经向他承诺了,不会同意让你进入京隆地产的。这一点我很抱歉。” “你抱歉有个屁用啊,我要的是京隆地产,不是你的抱歉。”余芷青气得忍不住骂了粗话。 傅华不说话了,此时他也没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 沉默了一会儿,余芷青抬头看了看傅华,说:“傅华,你说要什么条件你才肯帮我拿到京隆地产,你一向鬼点子多,一定有招的。” 傅华想了一想,说:“这就要看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 “你这什么意思啊,我想要的就是京隆地产,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那可不一定啊,说不定你是想通过掌控京隆地产,然后染指余家的掌门人宝座。你陷害余其平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的吗?” 第2409章大厨 “谁陷害我大伯来啊?我跟你说我跟那件事情是无关的。” “别在我面前装蒜了好吗?你坦诚一点也许我能给你出出主意,怎么去解决目前的困局。” “你真的有办法?” “那要看你够不够坦诚了。” “好吧,反正你跟我早就是狼狈为奸了,我也不怕在你面前承认我跟我大伯出事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的。我一直都安排有人在暗地里监视他,我知道他跟酒吧的女人去开房了,然后就举报了他。我哪知道他身上还有药品啊?” “就这些?”傅华心中是怀疑那个跟余其平一起开房的女人也是余芷青安排的,要不然余其平身上怎么会那么巧出现了药品呢?因此他并不相信余芷青所说的话。 “就这些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是我早就布好局等余其平掉进陷阱里。其实不是的,我没那么坏,我就是想给余其平制造点麻烦,让我爷爷认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并不想让他被拘留的。” 傅华心中对这些还是不相信的,不过,这很可能是余芷青能够承认的最大限度了,他也不愿意继续跟余芷青纠缠在这一点上不放,他说:“这一点我相信你,不过林叔恐怕不会这么想,如果他为此对你不满,你的问题还是不能解决的。” “这一点肯定不会的,我爷爷很明白商场的残酷性的,他一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对我有什么不满的。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我是男的,他说不定还会因此高兴呢。” 这句话傅华心中是赞同的,如果余芷青是男孩子,是余家的掌门人,这么做会被余鑫林认为是手段高超的,余家可能正需要这样的人来当家作主的。 “关键是你针对的是他选定的继承人,这样子他也很会高兴吗?” “我大伯又没伤筋动骨的,当然他还是会生气,但是却不一定非要把我怎样的。” “如果你爷爷不是那么气你的话,问题可能就会好办多了。” “那要怎么办?” “其实很简单,你爷爷担心的是你影响了他对余家接班人的安排,你可以让他先消除这个顾虑,然后你再进驻京隆地产,他就不会那么反对了。” “你这什么意思啊,你让我放弃余家?”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也。” “我怎么觉得余家才是熊掌呢?” “对你来说,余家可能真的是熊掌,但问题是你拿得到余家吗?” “目前肯定是不行的,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让我先拿到可以拿到的,然后再徐图其他。恩,这个战略是对的。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的。不过我要怎么消除我爷爷的顾虑呢?” “这个好说,我跟林叔聊过,他内心中其实是很欣赏你的才干的,我想他也不会亏待你的。你让他划出一部分资产给你,另组集团,跟余家划清界限,他也就不会担心你再动余其平什么手脚,我想他还是会很高兴的。” “你这个主意好,这样子我可以把我现在掌控的项目和京隆地产一起带走,另组集团。至于我大伯那边,我相信经过一些日子之后,他一定干不过我的,到那个时候呵呵……” 看着余芷青脸上诡谲的笑容,傅华心中就有点很不得劲了,也许他出的主意是化解了余芷青现在的困局,不过也给余家的未来埋下了很大的隐患,余芷青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将来一定还会谋取余家的财产的。 不过他又想到以余其平的能力,将来很难护得余家的安全的,即使余芷青不去谋取,别人也会谋取的。既然是这样子,还不如便宜他自家人呢。想到这里,他心里就释然了。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传世万年的公司,多少公司都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里,他的担心其实是没什么意义的。 这时余芷青看着傅华说:“你这家伙还真是有点办法的,这样吧,你回去就把女朋友给甩了吧,做我的老公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给黑寡妇做老公,你当我活腻歪了啊?” “我是认真的,不是玩笑话。” “那我也不干,我好好的活自己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去吃软饭呢?坚决不干。”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态度的,这个先不管他了,来吧,你帮我出了个好主意,我一定要好好犒赏你一下的。” 余芷青说着就从床上站了起来,想要去抱住傅华,傅华这段时间一直在注意着余芷青的行为举止,看她作势要来抱自己,一下子就蹿了起来,下一刻他已经到了门边,打开门笑着说:“这个就省了吧,我家里有,就不麻烦你了,那就再见了。” “滚,你个混蛋。”余芷青在他身后笑骂道。 出门上车之后,傅华的心思就转到了余芷青将会入主京隆地产这件事情上了,他是相信余鑫林最后一定会被余芷青说服的。其实除了在余家掌门人这件事情上,余鑫林和余芷青是对立的之外,其他的事情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让余芷青掌控京隆地产其实对余家是有好处的,这一点余鑫林这个商界大佬肯定比他更清楚,这也是傅华为什么会认为余芷青一定能够说服余鑫林的主要原因。 现在余芷青的问题是可以得到解决的了,剩下来的问题是自己这一方要跟黄珂、余芷青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才会获得最有利的结果。 余芷青倒是开出了不少的条件想要他这一方接受她的入主,有些条件还很有利于他们,但是傅华却觉得这些条件是有点口惠而实不至的,他现在想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好处。而怎样才能拿到这种好处呢? 当然要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他一个人是说了不算的,需要跟毛嫱和江宇汤言他们协调才行的。但是有一点傅华心中是明确的,那就是他不能继续持有京隆地产的股票了。他现在想达到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了,继续持有下去的话,他的资金成本会增大到承受不了的地步,及早退出,对他才是最有利的。 在这一点上,证大证券跟他的立场应该是并不一致的,证大证券持有的股票比他多很多,要退出很可能是一个相对长的周期。而且作为一家证券公司,他们是有着更多的资金来源的,也不会这么急着去要把手头的股票出手。要怎么去协调他们的关系也是一个问题。 晚上七点,黄珂家中,黄珂证茫然地坐在书房的老板台后面,天已经黑了,房间里并没有开灯,电脑是开着的,但是好半天他都没动一下,所以是休眠状态,屏幕是黑着的。 “怎么不开灯啊?”许彤彤推开门走了进来,随手开了灯,看着黄珂说,“你在做什么呢?” 黄珂笑着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想,脑袋放空了。” 许彤彤走到他后面,头靠在他肩膀上,说:“你也别太在意董事长那个位置了,铁打的江山流水的官,你不可能永远都待在那个位置上的。你要学着接受这一切。” “你放心好了,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的。我只是忙碌惯了,突然闲了下来,我就有点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想想这人也是挺有意思的,以前成天忙碌,总想着哪怕有一天的空闲时光也好啊。现在倒是要闲下来了,突然发现闲下来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的。” “你先不要去想着做什么了,你应该调整好心态,享受这段没事可做的时光的。我想这段时光不会很长的,你毕竟是商界经验丰富的大佬,即使从京隆地产离开,也会有很多公司争相聘用你的。” “这个我并不发愁,只是要离开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公司,心中总是有些不舍,有些惆怅的。” “你别惆怅了,回头我安排一下日程,然后陪你去东南亚走一走,旅旅游,放松一下心情,然后重新出发,我相信黄珂依旧是黄珂,就算是离开了京隆地产,依旧没有人敢小觑你。” 黄珂拍了拍许彤彤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说:“彤彤啊,谢谢你了,有你在我身边,再难的日子我也能度过去的。” “我们俩谁跟谁啊?不用这么客气了。好了,我已经做好饭了,可以一起吃饭了。” 黄珂就和许彤彤去了餐厅,餐桌上已经摆着四菜一汤了,倒也没有什么鲍鱼龙虾之类的,只是很家常的四道菜。一道海米扒油菜,一道清蒸偏口鱼,一道蒜苗腊肉,一道腰果虾仁,汤是蹄花汤。有荤有素,搭配的十分合理。两个人吃这些菜,算是比较丰盛了。 黄珂坐下来之后,许彤彤就先盛了一碗汤给他,他尝了一口,笑着赞道:“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几乎赶上酒店的大厨了。” 许彤彤淡淡地笑着说:“喜欢那就多吃点。” 第2410章砸不死 两人吃了一会儿之后,黄珂抬头看了看许彤彤,说:“这几天那个傅华有没有跟你联系过啊?” 许彤彤笑了一下,说:“他还找我干啥啊,他不是已经赢了吗?” “就是赢了,他才需要找你炫耀一下啊?” “傅华不会那么浅薄的。”说完这句话,许彤彤才意识到这话说的有点不合适,透出来的意思好像是在说黄珂浅薄一样,就赶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我跟他的关系并不深,他就是想炫耀,也不会在我面前炫耀的。” “你不用解释那么多了,这话是我问的不合适,我什么时候起居然在乎别人的看法了,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你怎么会老呢,你的身体棒着呢,你忘了,上一次你把我折腾得都快散架了。你如果跟我说你二十出头岁我都会相信的。” 黄珂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那天他心中其实是带着一肚子怒气才会那么折腾许彤彤的。不过这个怒气并不是冲着许彤彤,而是因为朱云华。那天就是他不得不让朱云华去联系余家的那一天。 他是不愿意去接触余家的,但是形势却迫使他不得不这么做,这口气他忍得很辛苦,当晚就把许彤彤作为了出气筒。想想也是够窝囊的了,原本这一仗有朱云华这个老牌的证券大佬操盘,黄珂本来以为会赢得很轻松的。谁知道八十老娘倒绷儿,结果反而是栽了个大跟头。 “我身体当然是没问题的,可是我的头脑有点跟不上形势了,这一次我居然会输在了傅华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商界新手手中,想不承认老也是不行的。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你也没那么差的,你对上的傅华也不是他一个人跟你交手的,他身后不是还有毛嫱吗,你不是跟我说过,毛嫱是朱云华教出来的,她应该很熟悉朱云华的做事手法的。” “那些都是客观理由了,这一次关键是我的心态不行了,以前再牛的人物我也是斗过的,从来都不怵他们的。这一次一开始我心中就有些顾忌的。其实这件事情都怪朱云华的,不是他非要对付傅华,我也不至于趟这湾浑水的。” 还有一个人黄珂心中也是有点想怪责的,那就是许彤彤,没有许彤彤跟傅华之间的那些瓜葛,他也不至于被热血冲昏了头脑,非要去招惹傅华不可的。但这话在许彤彤面前是不能说的,由始至终,许彤彤都没有主动地去招惹傅华。反而是他自己因为许彤彤跟傅华之间的过往而冲冠一怒的。 这本来是他自己的责任的,但人就是这样子的,出了事之后不先看自己的错误,而是先把责任推给别人的。不过这一次黄珂虽然心有不满,却是准备把不满永远压在心底的。他现在是需要许彤彤陪伴他度过人生中最失意的一段时光的。 吃完饭之后,许彤彤去洗碗了,黄珂则是回到了书房开始浏览网上的一些时事新闻。这时他在一个大型新闻网站上看到了对这一次京隆地产控制权争夺事件的评论。 评论认为这一次黄珂之所以会失败,主要原因有几点,首先一点,过于轻敌了,以为没有人能够撼动京隆地产这艘地产航母,因此并没有组织起什么有力的防守,这才让对手偷袭成功。 对评论中的这一点,黄珂是甚为认同的,他到现在也是认为傅华一方并没有实力跟他硬碰硬的,只是他们巧妙的利用了一些规则上的漏洞,找到了阿克琉斯之踵,这才迫使他不得不签下城下之盟。 评论中的第二点,对黄珂就很不客气了。这一点说黄珂作为公司的实际管理人,却不尊重市场所形成的管理规则,把自身凌驾于公司的股票持有者之上,却忘记了股票持有人实际上才是公司的所有者。这很可能是因为这些年黄珂太过于成功了,才至于忘记自己应有的分际 管理者是应该服从所有者的意志的,而不是把自己的意志当做公司的意志,去跟所有者的意志对抗。黄珂的错误在于他搞混了自己的身份了。看到这一条,黄珂就有些不自在了。因为这一条才真正的戳中了他的阿克琉斯之踵。 一向以来,他都是倡导在中国建立起现代化市场化的企业管理制度的,企业的所有者和管理者都应该按照这些管理制度各司其职,互相尊重,才能够真正的运营好公司。但他这一次确实是越界了,他超出了管理者的权限,想要做一个所有者了。他并不是一个没有反省能力的人,看到这里不觉就有些汗颜了。 好像是某个著名的记者曾经这样说过,工作之后,有一阵连话都不会说了,再然后知道什么样的题能拿奖和被表扬,然而那只是工作,为了虚荣心和恐惧,而不是发自内心。一些人迷失于这个过程,变成了那个当初自己反对的人。人生就是这样,社会总有它的规则将你的骄傲搓杀,棱角抹平。 是不是自己也是这样子,被多年的成功将身上的棱角磨平,而忘记了自己当初出发时候的初心了,变成了当初厌恶的人。 许彤彤洗完碗之后,就进书房来陪黄珂了。见黄珂又坐在电脑发呆,就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我觉得你今天真的不在状态的,要不我们出去散散步,你换换脑子?” 黄珂摇了摇头,说:“我没事的,刚才是看了这篇文章,让我想了很多,这一次我似乎做错了很多事情。”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 “这可不行的,知错就要改的,诶,你能帮我跟傅华联系一下吗?我想跟他说声对不起的。” “这个有必要吗?”许彤彤看了黄珂一眼,他知道黄珂之前在傅华面前是很强势的,突然要低下头来跟傅华道歉,她觉得黄珂不一定会承受得了这个大转折,因此她觉得黄珂只是一时起意,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事后也许他会觉得不应该这么冒失,从而对她这个联系人有所不满的。 “有必要,我这个人错了就是错了的,不会为了面子顽固到底的,你这样子,跟傅华联系一下,就说我想跟他见个面,有些事情想跟他解释一下。” 也就在这个时间,朱云华正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中餐厅里跟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在吃晚餐,男人名叫吴胜军,是一名广东人,君华证券的股东之一,持有君华证券百分之五的股份,算是一个不小的个人股东了。 他在君华证券股东大会重大议题一向朱云华的,因此这一次吴胜军从广州来北京有事,朱云华自然是需要出面招待的。这家中餐厅主打的是精致粤菜与主厨私房料理。 桌面上是每次吴胜军来这家酒店必点的几个港式点心,包括带子烧麦,虾饺,小笼包及香酥可口的奶皇葫芦酥及爽口弹牙的松露鲍汁扣凤爪,搭配上餐厅特制的XO沾酱更是风味独特,百吃不腻。 吃了几口之后,吴胜军看着朱云华笑着说:“老朱啊,最近有没有什么收获啊?” 吴胜军之所以跟朱云华走得很近,其中一个原因是他跟朱云华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收藏永乐甜白,他们坐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谈论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好东西的。” 朱云华摇了摇头,说:“最近没什么收获的,好东西真是很难找的。” “这倒也是,现在搞收藏的越来越多,永乐甜白本来就很稀少,想来你也是见不到什么好东西了。” “这倒也不尽然,前些日子我倒是见到了一对永乐甜白的小碗,带刻花和款识的,真是好东西啊。诶,这个菊花鲍鱼清汤一向是你的挚爱,我们边喝边聊。” 菊花鲍鱼清汤清而不淡、鲜而不俗。汤内的白嫩豆腐如菊花似的雕刻着,如此动人美妙。再加上饱吸各种食材精华的优质鲍鱼,其奇妙口感不言而喻。这也是吴胜军必点的菜之一。 “别打岔,还是说说那对永乐甜白小碗吧。”吴胜军听到了有心喜之物面世,菜就变得不重要了,“居然还有刻花有款识,老朱啊,你为什么把他拿下呢?或者你跟我说一声,我一定会想法把他拿下的。” “我心也痒痒的想拿下啊,都出了两千万的高价了,物主还是不肯割爱啊。” 说起这件事情来,朱云华心里是很别扭的,原本这件东西也经过他的眼了,但是他却当面不识,与之失之交臂。也就似乎从这个事情开始,他的运气变得很糟糕,接连在傅华手里受挫。真是晦气啊。 “两千万不行,你可以再加价啊,你傻啊,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遇到了就是再多的钱也得拿下。” “不行的,对方一口咬死不卖的。” “之所以他不肯卖,是因为你出的价钱还没让他心动,你把物主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要用天价去砸他,就不信砸不死他。” 第2411章阵地战 朱云华知道吴胜军这个人在收藏上一向是很肯花钱的,无奈他真是不愿意把傅华的联系方式讲出来,正好上来了一道现烤松露蛋挞煎鹅肝,就笑着说:“这个好像是一道新菜,很不错的,里面有蛋挞的酥香,鹅肝的嫩滑,松露独特的香气与茼蒿的清爽,各种味觉体验一涌而来,回味悠长。” “故意岔开话题是吧,我明白了,你想留着自己去磨,磨到那个物主肯卖给你为止。老朱啊,你这可不够交情啊。” “什么啊,我如果是想那样子,我就不会跟你说这件事情了。问题不是说他不肯卖,而是他是我的对头,刚刚跟我发生过冲突的。这当口你去找他,他会肯卖才怪呢。” “冲突过,谁啊,”吴胜军看着朱云华说,“不会是毛嫱那帮人吧?” “就是那帮家伙当中的一个,叫做傅华,你知道他买下那对小碗话了多少钱吗,区区五万,关键是在那之前,我也过眼过这对小碗,但就生生的错过去了。不得不服,那家伙真是狗屎运啊,话说他在这之前对古董行还是一个门外汉呢。。” 听朱云华这么说,吴胜军看了他一眼,说:“老朱啊,好东西都是认主的,这种当面不识的情况说明你跟这对小碗是没有缘分的。再是我们广东人认为像傅华这种有幸运的人是有大气运的人,躲都躲不及,你怎么还要跟他杠上呢?” 朱云华心中也在暗自沮丧,他不是没意识到这一点,但在那一刻,他被傅华真的给气到了,这才会冲动的鼓动黄珂去挑衅傅华,结果搞得现在黄珂不得不退出京隆地产的管理层。 而他现在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他融券卖空京隆地产并没有赚1到,反而因为受到傅华的狙击,给公司造成了不少的损失。说来他也是几十年的老江湖了,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呢?当然这主要是傅华的行为太气人了,他明明是帮了他一把,结果却换来这家伙转过头来就坑了他一把。 不过这不仅仅是傅华的因素,如果仅仅是傅华一个人这么做了,他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关键是这里面还有那个毛嫱。想起了毛嫱,朱云华的心刺疼了一下,这一次他输的真的很惨,特别是还输在了毛嫱的手里。 他知道当初毛嫱是负气离开君华证券的。这些年每时每刻都想着如何报复他这个旧情人和老师。现在她得逞了。背叛他的人居然得逞了,这让他怎么能忍的下去呢? 但是不忍又能如何呢,这一次融券的损失让他目前在君华证券很尴尬,今年的业绩肯定不会好看了的。他虽然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在这家公司为所欲为的,他也要受一些规则的束缚的。 眼下也只好跟黄珂学,暂时退一步,忍下这口气,慢慢再想办法折腾傅华那混蛋好了。他苦笑了一下,把事情都推在了黄珂身上,说:“这都是黄珂在背后鼓动我的,他现在的女朋友跟傅华有些瓜葛,他气不过,就像整一下他。彼此都是老朋友了,我不帮他说不过去的,只是我也没想到我和黄珂两个老家伙会输给傅华这个新手,也许正像你说的吧,那家伙运气好了那么一点。” 这是一桌子的好菜朱云华却是食而不知其味的,但是他又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只好有一筷没一筷夹着吃,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跟吴胜军吃饭最难受的一次。 又吃了一会儿,吴胜军看着朱云华说:“说句你可能不愿意听的话,当初你是有点对不起人家毛嫱的,这一次毛嫱这么对你也是在情理当中的。” 朱云华苦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他心中也是承认当初他对不起毛嫱的。毛嫱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跟了他,对他也是一片真心。按说他是应该给毛嫱一个交代的。这一点黄珂就做得比他好,对许彤彤并没有玩玩就扔,反而有有相守下去的打算。 但他也是有苦衷的,他如果离开妻子跟毛嫱在一起,他就要有失去一切权力地位的心理准备。但他本身就是一个权力动物,没有了权力他要怎么活啊?因此这个选项对他来说是不成立的。 另一方面,他倒是可以把毛嫱扶到总经理的位置之上的,但是他很清楚毛嫱的能力和野心,如果两人在一起了,他还敢这么做。但是不在一起,毛嫱如果登上了总经理的宝座,他又没什么能够拴住毛嫱的手段,机缘配合的话,毛嫱是一定会取他而代之的。 他对毛嫱真是太了解了,自然是不敢把一个野心家放在公司二把手的位置上了。所以到了一定位置之后,他就不再提拔毛嫱了。这些苦衷朱云华自然是无法跟吴胜军说的,所以他只能沉默。 吴胜军夹了一口菜吃了下去,然后说道:“对了,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一声,来北京之前,我在珠海碰到了胡启敏了,我问他来珠海干什么,他吞吞吐吐的不肯说实话,只是说受朋友邀请,过去珠海旅游的。问他是哪个朋友,他又含糊了过去。我觉得他这种行径有些奇怪啊。” 听吴胜军这么说,朱云华心里一惊,虽然吴胜军可能只是随口一说,但他却是不能不引起警惕的。胡启敏是北京人,田生集团的老板,而田生集团的又是君华证券的二股东。而珠海这地方有一家公司叫做澳珠路桥,是君华证券的三股东。 如果没有在做空京隆地产的亏损,朱云华并不会把这件事情当回事的,他是证券业的老行尊,在君华证券的位置稳得很。但眼下这个时机点他这个君华证券的董事长刚刚给君华证券造成了不少的损失。而马上二股东就出现在了三股东所在的地方,事情有点诡异啊。 胡启敏会不会在背后搞什么鬼啊?他就问道:“老吴啊,你们还聊过些别的什么吗?” “就是吃饭的时候,碰巧遇到了,随便聊了几句就分手了。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吗?” “我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你要知道君华证券的股权结构跟黄珂的京隆地产有些类似。我这一方只不过是个相对的大股东而已,如果胡启敏想把我搞下台,现在这个时机点就很微妙了。” “这个应该不会吧,我没往这个方向想过。当时我看到胡启敏的时候,他身边带着一个很帅气的女人,你知道的,胡启敏这个人有点娘,他喜欢那种男人婆的,我还以为他是带着小三在珠海玩呢?” “很帅气的女人,”朱云华愣了一下,他知道毛嫱在上海那个地方是跟一个有些男性化的女人过从甚密的,这里面会不会还有毛嫱的因素在啊?他赶忙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啊?” “他也没详细跟我介绍,只是跟我说了一嘴,诶,对了,他只是说那个女人姓刘,名字没有讲,干什么的也没说,所以我才怀疑那个女人是他的小三的。” 听到姓刘,朱云华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他知道毛嫱那个在上海的朋友叫做刘辉,开了一家投资顾问公司,跟江浙财团联系密切。这个情况还是他收买的证大证券的眼线告诉他的。 刘辉带着君华证券的二股东去见三股东,即使朱云华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们想要做什么,但是结果是不言而喻的。毛嫱是想趁着他地位不稳的时候,捅他一刀的。这个女人还真是心狠手辣啊。 见朱云华脸色难看,吴胜军问道:“你怎么了老朱,你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是啊,”朱云华叹了一口气说,“那个女人叫做刘辉,是毛嫱在上海的合作伙伴,你明白了吧?” 吴胜军的脸色也变了:“你是说胡启敏联合毛嫱想要动你的位子?这个女人心这么狠啊?” “最毒妇人心嘛,毛嫱离开君华证券的时候,就把我恨得要死,这一次好不容易才逮到了机会,还不把我往死里整啊?” 这个时候,朱云华大致上已经明白了,毛嫱联合傅华阻击京隆地产,其实是指东打西,表面上看战场似乎是在京隆地产,实际上君华证券和他朱云华才是真正的目标。难怪他一直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一次的战役毛嫱和傅华并不是仓促应战的,而是准备已久,所以才会粮草和弹药那么充足。 原本朱云华就有些奇怪,黄珂和毛嫱傅华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冲突的,为什么会选择黄珂和京隆地产这个庞然大物作为目标呢?一般来说阻击这种航母级的公司是很难讨到好的,往往都是那种游击性的,得到的好处就撤了的。 他也就是基于这种前提下,才会鼓动黄珂发动大规模的攻击的,在他的猜测中,傅华和毛嫱并不会跟他们打阵地战的,只会一交锋就走的。 第2412章喜欢上了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他整个战略的都是建立在一个错误的基础上的,难怪他会输的这么惨。 毛嫱对他真是太了解了,事先就可能猜到了他会动员起君华证券的力量帮着黄珂打这一仗的。她想要的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把君华证券拖入战团,然后好给他这个董事长以沉重的打击,再然后就是勾结胡启敏从内部撼动他这个董事长的地位。 朱云华心中暗自感叹:好徒弟啊,把他这个师傅的手法学得是足足的,还把他蒙在鼓里这么久,到今天才嗅出点味道来,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不过好在他知道的早,事情也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即使胡启敏和澳珠路桥勾结在了一起,他们所持的股权数也只是跟他这一方的大股东所持的股权数相当,还没有占到绝对性的地步。 他手里其实一直掌控着几个股权数较大的小股东,他们就像眼前这个吴胜军一样,持有君华证券百分之几的股份,这些人如果加起来再加上他所代表的大股东持有的股份,依旧是可以控制住君华证券的局面。 但这个时候吴胜军这些小股东就变得重要起来了,可能他们的动向在未来会主宰君华证券这家航母级的证券公司的走向。想到这里,朱云华又觉得今天安排跟吴胜军一起吃饭实在是太幸运了,不但了解到了毛嫱和傅华真正的阴谋,还让他可以早一点拉拢安抚住吴胜军的。 也许将来再回过头来想一想,这顿饭有可能是有决定性意义的一顿饭,这顿饭让他掌握住了控制住君华证券的先机。想到这里,朱云华看着吴胜军说:“老吴啊,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你问我怎么看,是想知道我在这件事情里面支持谁吧?这话你问的就有些多余了,这么多年来,我不是一直都站在你这一边的吗?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老吴啊,我真是很感激的,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支持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这份感激之情了。” “你别跟我来这一套啊,我不习惯这种场面的,浑身都不自在。再说了这么多年来,君华证券在你的领导下一直都是很兴旺的,当然除了京隆地产这一次。我不支持你又能支持谁呢?” “行,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这份情我记下了。不过呢,光有你自己支持我,我还是没什么胜算的,我希望你能接住你的影响力,私下去跟跟你这个情况类似的那些小股东沟通一下,争取让他们支持我。如果我这一次赢了,必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公司有几个股东对我还是很尊重的,我会说服他们支持你的。” 朱云华知道吴胜军的这句话并不是空言许诺的,他是君华证券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的老股东,在君华证券的股东圈子里颇有影响力。他肯帮忙,让朱云华心安了很多。 朱云华就端起了酒杯,说:“我就不说别的了,一切尽在酒中。我敬你。” “诶,等等,我们俩这交情半杯酒怎么可以啊,倒满,都倒满。” “呵呵,你说的是。”朱云华就把两人的杯子都倒满了,然后再次举杯跟吴胜军一起喝了这杯酒。 酒宴之后,朱云华又陪着吴胜军去洗了桑拿,玩得尽兴了,两人这才各奔东西。回到家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了,朱云华却难以入睡,有心给一些熟悉的股东打电话问问情况,但时间实在是太晚了,只好作罢。 第二天一早,朱云华就给他相熟的几个股东打了电话,询问了最近有没有人找过他们。虽然这些股东一一否认了,但朱云华的心还是安定不下来,他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他又打了电话给在证大证券的眼线,问毛嫱最近有没有什么针对君华证券的行动,却得到了一个最近证大证券在全力对付京隆地产这件事情,其他方面都暂时的放下来了。 明明毛嫱已经打到门口了,这个眼线却什么都没发现,朱云华就知道这个眼线已经不能发挥作用了,毛嫱肯定是知道了他真实的身份,有些事情已经开始避开他操作了。 傅华这边则是打了电话给毛嫱,战役的第一阶段已经结束了,现在是打扫战场的时候,他想看看下一步毛嫱要怎么去做。再是他要跟毛嫱谈一谈他撤出的问题,要毛嫱对此有些心理准备。 “你要死啊,一大早的就打来电话搅人美梦?”毛嫱上来就骂道。 傅华看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了,就笑着说:“不是吧,都十点钟了,你还没起床?” “滚一边去,今天周末,我一般上午是不起床的。赶紧说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啊?” 傅华就把余芷青跟他之间的谈话讲了,也说了自己想要退出的意思,然后问毛嫱的看法。毛嫱沉吟了一会儿,说:“你要退出我并不反对,不过暂时你还是不要有什么动作比较好,毕竟事情还没有最终尘埃落定。” “我看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吧,后续应该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你不懂的,反正你就拿着股票,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的。” 傅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就笑着说:“你是不是还想做什么事情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一样?” “你放心好了,我说了不会让你吃亏,就不会让你吃亏的。你还信不过我吗?” “还真是信不过,我总担心你会把我给卖了。”傅华笑着说。 “滚你的蛋吧,我要睡回笼觉了。” 毛嫱说完就挂了电话,傅华却是有点闹不清状况了,按理说现在基本上黄珂已是回天乏力了,只要余芷青可以确认可以进入京隆地产,他这一方就可以安排逐步推出了,为什么毛嫱还不想他这么做呢?难道说她觉得到目前为止,捞取的好处还不够多吗? 应该说黄珂和余芷青能够给与的条件也就那么几个,一眼就能看到头的,这里面还有什么可以让毛嫱继续获利的呢?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傅华是倾向于相信毛嫱的,毛嫱虽然不是什么善类,但是目前来说,还是不会在背后捅他刀子的。 中午的时候,许彤彤打来了电话:“傅华,黄珂想跟你找个时间聊聊,你看可以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和他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你别误会,她只是想谈谈,并没有什么恶意的。” “可是我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以他想要的东西了,再见面似乎没什么意义的。”傅华以为黄珂迫于现在的形势,想要接受当初他开出的条件,只是他跟余芷青之间已经有了默契,黄珂从京隆地产出局才是最符合他目前的需要的,他不能再给黄珂什么了。 “我想你误会他了,他并不想从你那得到什么的,他只是想对你说声对不起。傅华,希望你看在我们过去的友谊的份上,跟他见一面吧。” “你这么说我可是越发糊涂了,他跟我说对不起,他那么高傲的人要跟我说对不起,是我听错了,还是你搞错了?” “你也没听错,我也没搞错,这么跟你说吧,最近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之后,黄珂挺失落的,他也意识到最近有些事情他做的事有些过分了的,他这个人还是个有担当的人,错了他就想认错。就这么回事,没别的意思。” “非要见面吗?我倒没什么问题了,可你知道当初他在我面前可是十分的傲慢的,我怕他真的当面给我道歉,他自己会很尴尬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了解黄珂这个人,他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如果他感到对你有歉疚而不跟你道歉的话,他自己心中就过不去那个坎的。”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你就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个面好了。” “他说最近都有时间的,你知道的,他要从京隆地产董事长的位子上退下来了,这个时间点他是不会太忙的。就你的时间吧。” “要不就今晚?今天周末大家都不忙的。” “你等一下,我问问他。”过了一会儿,许彤彤说,“他说今晚可以,他请你吃饭,酒店的名字和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 “可以的,诶,彤彤,黄珂已经这样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会有什么打算啊,傅华你不会以为我会离开黄珂的吧?” 傅华心中还真是这么想的,一直以来许彤彤在他面前都是一个功利性很强的女人,现在黄珂已经失去了他最大的资本,傅华认为许彤彤也到了该离开他的时候了。 “我是这么认为的,黄珂已经没有当初的风光了,你还继续守在他身边干什么啊?” “这个你就想错了,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了,我会继续留下来,甚至会跟他结婚的。” 第2413章大获全胜 傅华心说你要上演琼瑶电视剧啊,好像爱上继续守在他的身边这一类的话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一向是拼了命的想要往上爬的。 见傅华不说话,许彤彤笑了,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这不是我许彤彤会做出来的事情。是的,在遇到黄珂之前,我连想都不会这么想。但我遇到了黄珂,他是到现在为止,除了我父亲之外,唯一一个对我这么好的男人。其他男人围在我身边想要的是我的身体,而黄珂想要的是我的心。” “当然了,你也是一个例外的男人,不过你根本就不想要我的。相比来说,黄珂对我更合适一点,他虽然是失意了,但比起这世界上大多数的男人还要强一些的。我这么说你就不会奇怪我的选择了吧?” 傅华就明白了许彤彤的意思了,诚然黄珂是被赶下了京隆地产董事长的宝座,但是他依旧是黄珂,他这么多年的人脉资源还在。他还曾经是商界领袖的,只要他想,退下董事长宝座的他依旧能够大有作为的。就这一点他就比很多男人强了。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行,那我们就晚上见吧。” 傅华刚放下电话,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汤言,就接通了:“汤少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想请客吃饭吧?” “本来是没这个意思的就是想打电话跟你聊聊京隆地产后续的事情要怎么处理,结果你的电话总是打不通,打通了就到了饭点了,你老实交代,刚才跟那个美女在煲电话粥呢?” “你别说,还真是个美女诶,刚才跟许彤彤在讲话呢。” “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看黄珂失势了,你想趁机勾搭她啊?跟你说你小心点,黄珂就算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你真是太龌龊了,都想到哪去了啊,跟你说就是黄珂让他打电话过来,说是想跟我见面,他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对不起我,想跟我见面道个歉。” “真的假的,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当然是真的了,”傅华就把许彤彤的意思讲给了汤言听。 汤言听完笑了笑说:“这些上一代的人物很多还是很光明磊落的,这一点就比时下的很多人强的太多了。” “好了,别说他们了,我现在有点饿了,你说去哪吃饭吧。” “去簋街吃麻小吧,最近天天吃酒店有点腻了,换换口味怎么样?” 簋街位于东直门内,二环路东直门立交桥西段,西到交道口东大街东端。这条街在今天也是京城美食集中展示的一个绝好场所。 簋街周围有许多大使馆,这也使得国外的游客和国外在京工作人员能够方便的品尝到正宗的华夏美食。在这条一公里多的大街上,150多家商业店铺中餐饮服务业的就占90%,餐厅密度之大在京城恐怕难以找出第二家。因此簋街也被称为是北京的餐饮一条街。当你在深夜游玩时,热闹的簋街灯火辉煌,一定会让你感受到北京的另一大魅力。 麻小是麻辣小龙虾的简称,最近簋街流行起吃麻小了,那一条街上很多饭店都在卖麻小。傅华对此倒是无可无不可的,两人就去了簋街。虽然嘴上说吃腻了大酒店的菜想要换口味才吃麻小的,但真正到了簋街,汤言还是少爷做派,并没有进街边的那种小店,而是进了簋街上面最知名最高端的花家怡园店。 这家店位于簋街的西部,距北新桥地铁口约100米。是一家融京宅京韵、餐饮美食为一体,传播京味文化,独具北京特色的四合院餐厅。 纵深百米的四合院餐厅精致典雅、古色古香,装修上采用了雕梁画栋、游廊环绕、曲径通幽的传统手法;院子里种有葡萄、枣树、梨树、核桃、石榴等四合院传统植物。置身习习风中,聆听着优扬的民乐,品尝着口味独特的花家菜,使您融化在历史的凝重与现实的飞扬中,有一种无限的风情。 汤言带着傅华去了后院,这里比前院安静多了。因为主要是想吃麻小,人也只有两个,他们俩个都很熟了,不需要客气,菜品也简单多了,麻小一盘,八爷烤鸭一只,锡纸鲈鱼,罐焖牛肉,喝的是黄啤。麻小口味不错,就是有点辣,不过喝酒正合适。 吃了一会儿肚子有食了,傅华这才问汤言说:“你问的京隆地产后续操作的问题,本来我是想跟毛嫱通个气,然后就想办法撤出的,但是毛嫱不同意我这么做,他说想要我再留一留,说留一留对我会有好处的,你的看法呢?” “毛嫱说要留一留吗?她这是想干什么啊?留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吗?” “她是很明确的这么要求我的,我想她一定还有什么计划没实现吧?” “现在对我们有好处的就是股价大涨,难道说她想继续把京隆地产股价给炒高不成?”汤言若有所思的说。 傅华也搞不清毛嫱的真实意图,京隆地产盘子太大,想要抬高股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过了一会儿,汤言一拍桌子说:“我明白了,毛嫱这是想借东风啊。” “借东风,什么意思啊?” “你想啊,我们这一方现在不出手,黄珂和朱云华目前的情势下也不会出手,余芷青也不会卖出京隆地产的股票,这不等于我们在帮他锁仓吗?你别忘了,除了这些人之外,京隆地产的股票在市场上可就没有多少了。这等于说京隆地产就由大盘股变成了一只中盘股或者小盘股,换做我也会把股价炒高赚上一把再走的。毛嫱不愧是南朱北毛之一,这个东风借的好啊。” 叫汤言这么一说,傅华也明白毛嫱究竟想做什么了,这是对他有好处的事情,他自然是会按照毛嫱的计划去做的。这对朱云华也是很不利的,如果朱云华融券还没结算的话,京隆地产股价上涨,君华证券又会损失一大笔钱的。这一次他可是被毛嫱这个高徒和前情人给整的不轻的。 晚上,傅华如约到了酒店。黄珂轻车简从,只带了许彤彤一个人来了。见面之后,黄珂依旧微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这份淡定是不得不让人佩服的。反倒是傅华感到有些尴尬,黄珂被从董事长位置上赶下来,他在其中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的,见了面未免有些不自在。 黄珂说:“谢谢你肯来见我,这一次跟你交手,我真是学到了很多东西啊,我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了,这个时代属于你们这些弄潮儿了。” 傅华就越发的尴尬了,总体来说,黄珂还是一个社会风评不错的人,赶这样一个人下台,他心里并不舒服。他笑笑说:“黄董您真是客气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京隆地产离不开您的……” 这时许彤彤在一旁说:“你们俩别站酒店门口说起个没完了,进去坐着说不是更好吗?” 两人就笑了起来,同时说:“那进去再说吧。” 三个人就进了酒店,坐下来之后,许彤彤开始点菜。黄珂则是笑着说:“傅董啊,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上次你去见我的时候,就已经是京隆地产的股东,是京隆地产的所有者之一,作为公司的管理者,我是应该尊重你的。但我却没有做到这一点,我忘记了管理者应该守的分际。彤彤,你帮我倒一杯酒,我要敬傅董一杯,表示赔罪。” 许彤彤就给两人倒酒,傅华则说:“黄董啊,您这话我可担不起啊,我是一个后辈,那一次见面我说的话也是没了分寸,您再说什么赔罪的话,我可就要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不是,是我不够理智,应该赔罪的……” “您没错,是我不好……” “好了,你们俩都别争了,听我说一句好不好。”许彤彤这时打断两人的话说。 黄珂和傅华都停了下来,看着许彤彤说:“好,我们不争了,你说吧。” 许彤彤说:“其实呢,我一直都觉得你们俩是能够做朋友的人,我现在也不评断你们俩谁是谁非。不管怎么样,你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了。这样吧,你们共同举杯,喝了这杯酒,以前的恩恩怨怨就此一笔勾销好不好?” “行,我听彤彤的。”黄珂率先表态说。 “我也同意。” 许彤彤也端起了酒杯,说:“我陪你们一起喝。” 三人相视一笑,仰脖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黄珂说了一声痛快,然后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就拿起筷子吃菜,桌上的气氛就不再那么尴尬了,三人就开始闲聊了起来。先是傅华问了许彤彤最近在拍什么戏,然后话题转到了傅华身上,黄珂说:“傅董啊,这一次你们这一方算是大获全胜的,接下来你们想对京隆地产做什么啊?” 第2414章这么贱 “黄董啊,你不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这一仗我们虽然赢了,却并不想对京隆地产有什么动作的。你们的管理层继续运作公司就好,我们只想做一个安静的投资者,每年分得我们的投资收益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吗?你没骗我吧?”黄珂有点不相信的看着傅华说。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知道我这么说您肯定不相信,实话跟您说,原本我的想法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原本我是想通过控制京隆地产大部分的股权全面掌控京隆地产的。” 黄珂笑了起来,说:“我不是瞧不起你,就凭你现在的状况,京隆地产到了你手里,可以说就完蛋了。” 许彤彤看了黄珂一眼,说:“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啊,你们俩不是讲和了吗?” 傅华笑笑说:“彤彤,你别去责备黄董,他说的这话没错,凭我的能力根本就无法掌控京隆地产这艘地产航母的,我现在管理的熙海投资已经就有点力不从心了,更别说京隆地产了。” “你这人还真是不错的,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能知道自己的能力做不到什么,你就是一个聪明人人了。” “对,我知道什么是我做不到的,所以我才找上门跟黄董说希望黄董的团队能够继续管理公司,可惜的是黄董您误会我的意思了。” “惭愧啊,当时我的心太浮躁了,并没有领会傅董的好意,反而认为你是打上门来欺辱我的,所以我才会那么对你。事后检讨一下,我确实做的很不对。” “好像我们又回到了道歉的老路子上了,黄董,我们不说这个了,翻篇了。” “对对,翻篇了,不说这个了。傅董啊,这一场翻篇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是继续做你的股市大炒家,还是继续发展你的项目?” 傅华笑了,说:“实话跟您说吧,我现在心中也没底,也不知道该如何发展下去。股市这边,我算是个外行这一次壮着胆子趟了这湾浑水,实在是心惊肉跳的。接下来也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股市这边实际上是务虚的,金融要发展好还是要建立在实业的基础之上,股市这边不做也罢,专心发展你的项目也是不错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我发展项目也是有局限性的,我现在手头就有天丰园广场和丰源中心两个项目,开发完了也就完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把这些展开做大的。诶黄董,您这是地产界的老行尊了,京隆地产在您手里做到了地产界航母的级数,您是否可以指点一下我,我下面该怎么做才能把熙海投资做大做好呢?” 黄珂笑了,说:“你居然向我请教啊,不怕我骗你吗?” 傅华笑笑说:“不怕,我也有基本的判断能力,也不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再是您怎么说也是一个前辈了,晚辈诚心请教,您不教无所谓,如果您再来骗我,那是不是也太没脸没皮了?” “你这家伙狡猾啊,表面说不怕,实际上却暗中拿话套死我。你说你诚心请教,这连杯酒都不敬,又怎么能说是诚心呢?” “这个是我错了,”傅华笑着给黄珂倒满了酒,然后端起杯来说,“这杯我敬您,希望您多指点指点我这个后辈。” “这还差不多,”黄珂跟傅华碰了杯,两人一起干了这杯酒。 喝完酒之后,黄珂说:“你现在确实是需要找个人好好指点一下了。可以说熙海投资目前是个关键事期,如果你下一步走对了,熙海投资就会有一个质的飞跃,走错了,熙海投资也就现在这个样子了。发展完了手头的项目,你也可能会找新的项目发展,但想像现在这两个项目那么赚钱显然是不可能的。你的公司就可能在现在的规模上维持,甚至走下坡路,逐步的衰亡。” 说到这里,黄珂吃了口菜,然后看着傅华说:“你赞同我的看法吗?” “您说的太对了,我赞同。可是要怎么走这下一步,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办法来,要不您到我公司来帮帮我。条件任您开,就算是您要做董事长,我也会给您腾位子的。” 黄珂笑了起来,说:“你的庙太小了,我去了盛不下的。” 诚然就算是现在黄珂要从京隆地产董事长的位子上退下来,也会有很多公司会欢迎他加入的,这么多年的地产界经验和人脉,都是很值钱的。傅华笑了笑说:“我这个地方太小了,您来了施展不开的。” “但是你那个地方确实是需要一个懂行的人去操盘的,你的能力还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这样吧,你相信我的话,我推荐个人给你,如果这个人肯帮你,熙海投资很快就会成为地产界的翘楚的。” “真的吗,”傅华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短板在什么地方的,他是学经济的,对此产行业一知半解,以前有个汤曼在一旁协助他,项目本身也上了轨道,熙海投资还可以勉强支撑。但是想再求发展,就有点力不从心了,而且他自己也找不到发展的方向。 他其实早就有找个行家帮忙的念头,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现在黄珂要帮他推荐人选,他当然是求之不得的。而且黄珂这么多年地产界的经验,推荐的人一定不会差了的。“真是太感谢了,您说您要推荐的人现在在哪?” “你先别急着高兴,我给你推荐的这个人脾气很大,轻易是不会服人的。原本他是京隆地产下面公司的一个负责人,因为跟我的发展理念不一致,跟我闹了点意见,就自己离开了公司,目前在顺达地产负责管理和资本运营工作。你也知道顺达是一家发展还不错的公司,这人在那里也颇受公司董事会的信赖,他肯不肯离开顺达可就不好说了。” 傅华知道顺达地产这家公司是位于上海的一家中等规模的地产商,虽然不及京隆地产规模那么大,但是目前发展势头还不错的。华东六省一市是有一个地产五虎的说法,顺达地产就是这五虎之一。要想争取让这个人加盟,看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傅华笑着说:“我会尽量去说服他的,谢谢您了黄董。” “别这么客气了,我希望你能把他争取过来。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善于搞资本运营,你要知道,如果你只想小富即安,现在你已经达到这个目标了,但是如果你想真正的成为富豪,就现在的环境来说,就必须争取上市,只有上市,你的资产才会呈几何级数的增长。金融这个东西是好东西啊,运用得好的话,会帮你插上腾飞的翅膀的。” “这个我知道,我会尽力去争取的。” 回到家之后,傅华坐在书房里拿着黄珂给他的那个人的联系方式若有所思,这个人叫做董建国,四十一岁,有留美的背景,太太现在还是在美国生活。能够跟黄珂发生争执的人性格肯定是有些桀骜不驯的,当然有本事的人都是脾气大的,这样一个人是要通过什么点才能招揽到熙海投资呢?先不管怎样,还是找人了解一下这个人再说吧。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刘辉,原本是想打电话给毛嫱的,但是早上他才触了毛嫱的霉头,晚上就有点不太敢招惹她了,所以打了电话给刘辉。刘辉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说:“怎么这么好,想起我来了?” “什么叫想起你来了,我时时刻刻都想着你好吧?” “呦呦,这小嘴甜的,说吧有什么事情要求我?” “倒真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是这样子的,我想你帮我了解一个人。”傅华就把董建国的资料报了过去。 “这倒不是不可以帮忙的,只是我现在不在上海,需要过两天才会回去的,我一回去吗上就帮你调查,你看行吗?” “可以啊,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回头请你吃饭。”傅华说到这里,顺口就问了一句,“你不在上海,现在在哪呢?” “我在珠海跟朋友谈一件事情,怎么了想调查我啊?” “是啊,我是想调查你,看你在外面有没有勾引男人。” “你别说,这次的合作伙伴还真是个男人的,只是广东男人小鼻子小眼睛的,不是我的菜啊,我更喜欢北方男人那种高高大大,方脸大眼,就像你那个样子的。” “呵呵,要不我们俩试试?” “试试就试试,你当我怕你啊?” 傅华正说的高兴,忽然耳朵一阵巨疼,冷子乔不知道什么时间站在他身后了,刚才开玩笑的话全被冷子乔听去了,傅华赶紧说:“好了,不跟你聊了,我家里的母老虎发威了,拧我的耳朵呢。” “谁叫你这么贱的啊,活该。” 挂上电话之后,冷子乔依旧没松手,傅华苦笑着说:“我不就是跟刘辉嘻哈两句吗,你至于这个样子的吗?松手松手,很疼的。” 第2415章别的计划 挂上电话之后,冷子乔依旧没松手,傅华苦笑着说:“我不就是跟刘辉嘻哈两句吗,又没真的做什么,朋友间开这种玩笑很正常啊,你至于这个样子的吗?松手松手,很疼的。” 冷子乔却冷笑了一声,说:“什么嘻哈两句啊,别当我在不了解你,你还是有这个想法。我妈跟我说过的,对男人就要管得严一点,要防微杜渐。我跟你说,这次我饶了你,下次再被我遇到,别说我罚你跪键盘。” 冷子乔这才松开了手,傅华揉着耳朵,笑着说:“你这个女人啊,真是个母老虎。” “你这家伙啊,居然还敢说我是母老虎,看来是教训的你不够是吧?”说着冷子乔又伸手过来,想要拧傅华的耳朵,这一次傅华可就没那么容易让她得手了,他一把就抓住了冷子乔的手腕,顺势一拽,就把冷子乔拽进了怀里,狞笑着说:“我倒要看看谁教训谁。”说着就低头吻了下去。 冷子乔一开始还挣扎着想要摆脱傅华,但是在傅华的攻势之下,身子很快就瘫软了,顿时一室如春…… 第二天上午股市一开盘,京隆地产就有上万手的大买单砸进来,几分钟之后京隆地产就封上了涨停。毛嫱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手法狠辣果断,打的空方是毫无还手之力。 随即就有证券类的报纸上发布消息说,据可靠消息,京隆地产已经跟香港某大家族达成合作协议,京隆地产将会向这一家族定向增发股份,引入该家族作为战略投资者,京隆地产的股权之争将会尘埃落定。黄珂将不再担任京隆地产董事长的职务。董事长一职将由香港的那个家族派人接任。 这一消息对于目前的京隆地产股票来说,算是一大利好,因此全天股价都被封死在涨停上。受这一利好消息的刺激,京隆地产H股的股价全天则是直升了百分之十四。 第二天上午,京隆地产依然封住了涨停,而这时在香港,余鑫林带着儿子余其平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余鑫林宣布正式退休,将不再参与余家具体事务的处理,整个集团将交给余其平打理,余鑫林将会出任名誉董事长,只有特别重大的事务他才会插手处理。 至于余芷青掌管的业务,余鑫林说将会从余家剥离,另组集团公司,余芷青将会出任董事长。至此,余家算是完成了第一代和第二代的交接。在做了一系列利益交换的前提下,这次交接还算是平稳顺利,并没有像香港有些家族一样在交接的时候冒出不和谐的声音。 中午的时候,傅华接到了余芷青的电话,余芷青上过来就笑着说:“祝贺我吧,我将出任京隆地产的董事长了。” 傅华笑了起来:“没这么快吧,你不要以为林叔同意了你就万事大吉了,好像我们之间还有些事情没谈妥的,在此之前,我们还没法赞同余家入主京隆地产的。” “不是吧,你们想投否解决票啊,这可就有点不够意思了,没我们余家的支持,你们根本就赢不了黄珂和朱云华的。跟你说傅华,我爷爷已经说会帮我摆平这件事情的,你觉得凭你的力量,能够阻挠股东大会通过余家和京隆地产的合作协议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牛不喝水想强摁头?”傅华心中开始有些不妙的感觉。 “你说呢,你应该知道我爷爷的影响力吧?” 傅华当然知道了,余鑫林曾经亲口跟他说过,可以影响到江浙财团以及江宇的,毛嫱实际上是受江浙财团的影响的,他手中掌控的百分之二十几的股票很可能会根据江浙财团的授意而投票的。而江宇对余鑫林颇为尊重,自然不会反对余鑫林的意志。 “你这可有点不够意思啊,偷着在背后拆我的台?”傅华心中就有些不高兴了。 “不是拆你的台了,只是想告诉你,谁才是真正做主的人,让你知道你手中的权力究竟是谁给你的,明白吗?” “你可真够狠的啊,你就不怕我跟你硬碰硬吗?话说虽然你爷爷可以影响到毛嫱和江宇,但是利益面前,很难说他们会持什么样的立场的。” “你醒醒吧,傅华,你不觉得你的自信心太强了一点吗?要不我们就试试看,看究竟毛嫱和江宇会支持谁。” 傅华不说话了,他心中很清楚他在毛嫱和江宇面前没那么大的影响力的。 见傅华不说话了,余芷青笑了,说“好了,我想你心中也清楚他们会如何抉择的,这样子的话,你就凑不齐足够否决提案的百分之三十四的股权了,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成为京隆地产的董事长了,怎么样,现在可以祝贺我了吧?” “你算计的够到位的,只是我还是不想祝贺你的,不到真正投票的时候,睡也搞不清楚他们的票会投给谁的。” “你怎么这么拧啊,非要跟我对着干不可是吧?好了傅华,你听我的,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跟你说,经过初步协商,京隆地产今天推出一个很丰厚的分红计划的,你所持有的股票能够得到的分红就足以承担你买股票融资的成本了。最近这几天上涨的部分都是你的利润了,你还不满意吗?” “不满意,我觉得我应该得到的更多才对的。” “你太贪心了,”余芷青咬着牙根讲道,“有些时候过犹不及,你小心连这些都得不到。” “你威胁我啊?” “怎么了,不行啊?” “好了傅华,我不想跟你闹僵了,话说我爷爷这边还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呢,你别再难为我了好不好?”余芷青语气和缓了下来,她并不是想要跟傅华硬碰硬的。 “我给你出主意的时候,可没想到你会在背后捅我一刀的,不行,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的。” “明知不可以还要这么纠缠下去,傅华,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啊,好了,满足你,股东大会之前我就会到北京的,到时候我会好好陪陪你的,看你究竟有没有让我三天下不来床的能力。” “余芷青,你别跟我玩这一套了,我不会听你的摆布的。” “傅华,你也别给脸不要脸,就凭你个人的实力,我还真没把你放在眼里,咱们走着瞧吧。”余芷青说完就挂了电话。 而傅华这边因为股价上涨所带来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实话说,余芷青给出的方案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按照这个方案执行的话,傅华也会有不少的盈余,虽然达不到他的预期,却也是可以了。 不过余芷青做事的方式却是他不能接受的,这是想逼他签城下之盟的意思啊。傅华也知道跟他玩这个游戏的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过他也不想让人给欺负了,尤其是余芷青这个黑寡妇。 不过傅华也提醒自己不要意气用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他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做的,现在首先要弄清楚江宇和毛嫱在这件事情中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弄清楚了这一点,他才能再谈其他的。 他先打了电话给江宇,这个时候余鑫林应该已经递过话给江宇了,江宇的态度应该是很明确了。江宇接电话,上来就说:“傅董啊,我正想要找你呢,林叔已经找过我了,要我手头上的京隆地产股权支持余芷青。”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您的意思是怎样?” “林叔是香港商界的前辈,一直对我很照拂的,我不好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了。也就是个赚多赚少的问题了,就顺着他的意思做啦。” 傅华知道江宇的这部分他是不用指望了,就说道:“我明白了。” 毛嫱接了电话之后就马上说:“傅华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你不接受余家提出的方案是吧,跟你说,我也觉得那个方案挺气人的,根本就不考虑我的感受就逼着我们接受,凭什么啊?” 傅华听到这个心中一喜,看来毛嫱也是不赞同这个方案的。毛嫱不赞同否决议案就有希望了,他们两个加起来的股权数应该超过百分之三十了,如果再加上汤言的百分之四点几,绝对可以否掉京隆地产跟余家的合作协议的。 “是啊,他们凭什么啊,这样子毛总,我们两个联手给他们一个教训,否了这个提案,好不好?” 毛嫱笑了,说:“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虽然有些生气,但并没有想要否决的意思。要是否决这个议案的话,就会给目前的京隆地产股价造成负面的影响,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啊。” 傅华说:“这个我知道,不过我们可以跟余家和京隆地产开出对我们更为有利的条件,这可比在二级市场上能够赚取的利润要好得多。” “这个对你是更为有利的,只是你不知道的,我想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什么我不知道的,你还有别的计划吗?” 第2416章功亏一篑 “呵呵,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就在这几天事情就会揭晓的,这么跟你说吧,我的目的并不在京隆地产身上,我最终的目的在朱云华身上,我要把他从君华证券的董事长宝座上赶下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件事情,你明白吗?” “原来是这样啊,那怪我觉得你对这一次阻击京隆地产准备得这么充分啊,原来算计的这么长远啊。你现在不想让京隆地产的股价下跌,难道朱云华手中融券的京隆地产股票还没有完成交割?” “没到交割日他怎么完成交割啊?这一次朱云华也不要怪别人,怪就怪他自己太贪心。按照他的预计,京隆地产会有一段下跌的时期,所以交割日就设定的长了一点。可惜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发展。” 傅华至此心就凉了半截,看来利益使然,毛嫱是一定会投赞成票的,他叹了口气说:“可是让我赞同他们的提案,我是不甘心的,余家根本就不尊重我的。” 毛嫱笑笑说:“不好意思,我们现在的利益不一致,我不能再跟你采取统一行动的。当然我也不强求你跟我采取同一立场的,我们就根据各自的意志各自投票吧。” “毛总,你逗我呢,你们都赞成了,我就是反对也是于事无补的。” “你明白这一点就好,行了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就不跟你闲扯了。” 看来他只有接受一途了,傅华心中未免就有些恼火,感觉受到了背叛,明明他这一方是赢了黄珂和朱云华的,但换来的结果却是这么的窝囊。 如果说这个时候谁比傅华刚觉得窝囊的话,那就是朱云华了。他真是没想到京隆地产的股票走势会是这么发展的,原本他以为事情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了,京隆地产会维持前几天的横盘走势。 而余家跟京隆地产的协议还需要些日子落实,而在落实之前,京隆地产的股价将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哪知道多方却突然发力,用大单将股价推到了涨停,而他手里可以用来反击的弹药已经不对了。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余家和京隆地产之间的合作协议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前曝光了,这个消息在京隆地产涨停的时候被散布出来,越发被解读成利好消息,这就刺激着京隆地产出现了第二个涨停板。而他融券的股票还没交割,损失自然是进一步的扩大了。 这个节奏让朱云华看的是胆战心惊,他是很了解股票炒作的步骤的,这一步一步的还只是风暴的酝酿期,毛嫱绝对不会就此止步的,下一步可能会有更狠的在等着他呢。而这更狠的一步会是什么呢? 朱云华觉得这个更狠的一步肯定是与胡启敏有关的,到现在为止,作为君华证券的二股东胡启敏一方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但胡启敏与刘辉联袂出现在珠海不可能是毫无缘故的,他们凑到一起,一定是在谋划对付他朱云华更狠的一招了。 这一切都在他眼皮底下静悄悄的发生了,要不是吴胜军提醒他,他还要被蒙在鼓里呢。朱云华开始觉得他老了,他已经没有前几年那种耳聪目明的感觉了。也许这一次战役结束之后,他真的要从一线退下来了。 但那也要等这一战结束了才行,而且还要赢下来才可以,老虎即使老了,他也还是老虎,是不可轻辱的,毛嫱你再怎么厉害,你也是我教出来的,也是我的胯下玩物,你想打败我,下辈子吧。 不过这个时候迎战似乎晚了一点,对方已经把局布置的七七八八了,现在等着他的只有往局里面钻了,如果按照这个节奏迎战的话,那等待他的只有失败一途了。不能按照对方的节奏来做,要打乱对方的节奏,逼着他们按照自己的节奏走。 而且朱云华觉得他也需要时间来分化瓦解反对他的阵营,想到这里,他就决定申请君华证券紧急停牌,停牌了他就有充裕的时间来进行布局。同时停牌也是告诉毛嫱这些对手们,君华证券的当家人是他朱云华,做什么都得他朱云华来决定,毛嫱之流的给我靠边站。 朱云华马上就安排公司的相关人员去跟证监会申请紧急停牌,公司将会筹划重大事项。这个重大事件对证监会讲的是公司计划进行肆拾亿元的海外收购,之所以以海外收购为理由,是因为海外收购涉及到的事项繁杂,可以多停牌一段时间。再是君华证券本来就有一项海外收购的计划,只是朱云华一直没有决定要不要真的开始,目前这个状态下,就被他拿出来作为理由了。 于是当晚,君华证券发布公告说公司正在筹划重大事项,将会于次日停牌,具体什么时间复牌,将视情况而定。 朱云华知道停牌只是将君华证券固定在一个状态而已,危机并没有真正的化解,他必须趁这段时间把该做的事情补上去,然后才能化解眼前的困境。 看到这个公告的时候,毛嫱不禁骂了一句娘,朱云华这只老狐狸还真是斗争经验丰富啊,停牌就会将她目前在策划的事情对君华证券股价的影响消弭于无形,也给了朱云华处理问题的时间和空间。 她本来是想给朱云华一个突然袭击的,明天就对朱云华发难,然后一拳毙命。但是朱云华突然停牌打乱了这一切,在停牌的状态下,她这一拳打出去就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根本就无从着力。 这是谁泄露了她的计划啊?本来事情处理的很隐蔽的,外人基本上不可能知道她在策划什么的。不对还是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的,是她一时得意没忍住,就把底牌先给她看了。而且这个人还因为京隆地产的事情跟他有些意见相左。不用说了,这件事情一定是他泄露给了朱运华。 毛嫱腾的一下子就火了,抓起电话就打给了傅华,上来就喊道:“姓傅的,你太差劲了吧,你知道对付朱云华这件事情我筹划了多长时间吗?又下了多少本钱呢?你居然提前就告知他了。我跟你说,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否则的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傅华被搞了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纳闷的说道:“你怎么回事啊,你吃错药了,我要跟你交代什么啊?” “你别在我面前装糊涂,我要搞朱云华这件事情只告诉过你一个人,今天上午才跟你说了,晚上他就把君华证券给停牌了,不是你又是谁啊?” “我管他是谁啊,反正不是我。我跟你说毛嫱,我们之间只是合作伙伴,我并不是你的下属,你没权利对我大呼小叫的。” “真的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了,你也不想想,你要想对付朱云华,一定需要运作不少人的,这期间说不定那个家伙就把消息泄露给了朱云华。你如果连这个也要怪罪到我的头上,那我可真是无话可说了。” 毛嫱想想也是,要对付朱云华,肯定有不少的环节的,每一个环节都有可能泄密的,倒也不好说就是傅华搞的鬼。她苦笑了一下,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是我太武断了。” “也没什么了,对付朱云华这种老狐狸,神经是会紧张一些的。怎么了,君华证券突然停牌对你的行动影响大吗?” “影响太大了,简直就是釜底抽薪。原本我是想明天发布一个告全体股东书的,上面将会声讨朱云华在这段时间所犯下的错误,同时要求改组董事会,罢免他的董事长职务。” “这份告全体股东书只要一发布,必然会对君华证券造成震动,顺势我就可以要求开临时股东会。最近一段时间,朱云华对君华证券的管理是有很多失误的,给股东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这个节点上我建议罢免他,通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但现在君华证券停牌了,我就算是发布了这份公告,朱云华也可以将之搁置的。等股票复牌了,也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等于说我前面的这些筹划就全部白费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生气你也不能赖在我的头上啊。再说了,你这件事情本身就把朱云华想的太简单了,你跟过他很多年了,应该知道这么点事情是很难搞倒他的。” “这一点我也知道,他是证券业的老行尊了,轻易的招数无法摆平他。所以我还为他准备了后手的。只是他这么一停牌,什么先手后手都使不出来了,恐怕这一次又被他逃过一劫了。” “我看也是这个样子的,如果换到我是他的话,一定会趁着停牌这个时机,找出你的盟友来,然后分化你的阵营,攻关一些关键人物,到时候恐怕还没开战,你的防线就已经垮塌了。” “这种事情他肯定做的出来的,怎么办呢,我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整个计划功亏一篑吧?” 第2417章一一拜访 “你现在已经失了先机,就应该赶紧筑牢篱笆,防止那只老狐狸来偷鸡了。至于那份告股东书,还是先放一放吧,眼下就是公布出来,也是无法取得你想要的那个效果的。” “眼下也只好如此了,我要赶紧给刘辉去个电话,她正在珠海,跟澳珠路桥的人沟通,刚刚有了点进展,我希望她能稳住澳珠路桥的人,不要让他们倒向朱云华。” 原来刘辉去珠海也是在运作对付朱云华的事情,毛嫱这一次还真是用心良苦,可惜的是她运筹了这么久,还是被朱云华抢先了一步。最终的胜负现在还真是难说的。经验丰富的朱云华已经下出了一步先手棋,毛嫱想要赢恐怕是很难的。 “行啊,你赶紧去吧。” 毛嫱就把电话打给了刘辉,把发生的事情跟刘辉说了。刘辉听完说:“你真的是错怪了傅华了,我知道是谁把消息透露给朱云华的。” “谁啊?” “是我在珠海这边遇到的一个君华证券德股东,是我和胡启敏在吃饭的时候遇到的,胡启敏说那家伙是朱云华的铁杆支持者,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很怪异,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他应该是猜到我的身份了。” “这个先不管他了,现在的问题是要稳住澳珠路桥的人,千万不要让他们临阵倒戈。我想朱云华也不敢长时间的停牌的,你要确保澳珠路桥的人到时候还支持我们。” “这个我知道,诶,你说要不要也问问胡启敏的意思啊,他也可能会变卦的。” “这个肯定不会的,胡启敏跟朱云华之间积怨很深,他巴不得我们把朱云华搞下台,这么说吧,他是我们的铁杆支持者。” “那就好,你知道这个胡启敏是你的朋友,我并不了解他的。” “你放心好了,他是绝对没问题的。” “既然这样,我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你那边也要确保京隆地产那边不要有什么反复,毕竟这才是朱云华的死穴,他就算是说出个大天来,京隆地产上面他也是给股东们造成很严重的损失的。抓住这一点,我们就还有赢的机会。” “行,我会盯紧这一点的,确保不给朱云华任何的喘息机会。妈的,这老狐狸欠我的也该还了。” 毛嫱这边在忙着筹划如何对付朱云华,朱云华那边也没闲着,在公告发布出来的当晚,他就把电话打给了田生集团的胡启敏,他跟胡启敏之间是很熟悉的,在这一次事情发生之前,他们还算是合作的很好的伙伴。 不过他也知道胡启敏一直都在觊觎着君华证券的董事长宝座,不过限于实力有限,他并没有将这份野心表面化。这一次是有了证大证券的助力,让他有了跟朱云华叫板的实力了。 之所以明知道是这样仍然第一个电话就打给胡启敏,是因为田生集团是君华证券的第二大股东,他持有的股权数应该是毛嫱拉拢过去的人中最多的,说服了他,是能最大限度削弱毛嫱阵营的力量的。 胡启敏倒也没有不接他的电话,还是笑着问道:“朱董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倒是有些事情想跟您聊聊,您还在珠海吗?”朱云华上来就说胡启敏在珠海是想告诉胡启敏,你的行踪都在我的掌握当中,别想着私下搞我的鬼。 “我还在珠海呢,是吴胜军告诉您的吧,我就知道这家伙一定会跟您说的。” “是老吴跟我说的不假,这没什么问题吧,还是您在珠海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知道啊?” “我会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你知道啊?就是老吴看见我的时候,我身边还有一个女伴,我怕这家伙嘴碎,瞎说八道一些有的没的。” “老胡您真是可以啊,居然把刘辉发展成了女伴了,这手腕可不是一般的高超啊。” 胡启敏也并不想在朱云华面前装什么糊涂,他能喊出刘辉的名字,大致上也猜到了这帮人的目的了,就笑着说:“朱董您的工作做的可够细的,居然连我的女伴叫什么名字都查到了,怎么想改行做特工啊?” 朱云华心就往下沉,胡启敏这么说就是一点避讳他的意思都没有了,这说明这帮人的准备已经很充分了,根本就不怕他知道。他干笑了一声:“我可没这个本事啊,倒是您悄不生的就想要在君华证券改朝换代,倒是很有特工的天分啊。我说老胡啊,我们也算是共事了这么多年了,我没什么地方对不起您的吧?” “您是没什么地方对不起我的,不过我也没从您那得到什么了不起的好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您说对吧?” “这就是您的不是了,你从来也没告诉我还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啊?” “那我现在告诉你也可以啊,我想要君华证券董事长的位子,您给我吗?” “这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我早就想把这个位子让出去了。只是您确信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吗?”朱云华是了解胡启敏这个人的,他做一点实业倒还可以,不过并没有能力掌控一家大型的证券公司。 “我还以为您真的肯把董事长的位子让出来呢,说了半天又绕回去了。我怎么就担不起这个责任啊,我是不如你懂得证券行业,但是我聘请一位优秀的懂行的总经理不就可以了吗?” “老胡啊,我们不至于闹到这个程度吧,可以的前提下,我会适当的照顾田生集团的,比如说增加董事的名额,或者说提高分红的比例,这些都是可以的。” “但您就是不肯让出董事长的位子是吧,不让可以啊,我自己会来拿的,您等着吧。” “话不要说得这么绝,老胡啊,我们还是找个时间碰个面,看看有没有可以商量的地方。毛嫱那个女人我很清楚,即使她肯让你坐上君华证券董事长的位置,那也是个虚的,她绝对会把实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您费了半天劲,不会就想当个傀儡吧?” 胡启敏多少犹豫了一下,毛嫱倒是答应他事情成功之后,让他做董事长,而毛嫱会派人来做总经理。但是就像朱云华所说的那样,他就是做了董事长就能真的掌控这么大的一家证券公司吗?起码他心中是没有底气的。 他对证券行业并没有很深的了解,就算是上位做了君华证券的董事长,恐怕君华证券大多数的业务也是会被毛嫱给把控住的。也就是像朱云华所说的,做了毛嫱的傀儡。这跟他设想的可是有点不一样的。 见胡启敏在犹豫,朱云华心说看来这帮家伙并不是铁板一块,就笑着说:“老胡啊,这样吧,反正现在君华证券也停牌了,时间充裕,您也别急着做什么决定,我们先见个面,好好聊上一聊,也许我给您的方案更适合您哪?” 胡启敏想想也是,一直以来都是毛嫱这一方在撺掇他夺取朱云华的董事长宝座,他还没有听取过朱云华为了保住董事长会开出什么样的价码呢,他现在是两边都在争取的人物,听听朱云华的意见也不错,或许朱云华的价码更高呢? “那行,我们就见个面聊聊再说吧,这样,明天我确定会返回北京,到时候再给你电话。” 朱云华心中暗自窃喜,他很清楚胡启敏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胡启敏这个人一向是多谋寡断,出主意是把好手,甚至有可能这一次的主谋就是他。但是主意多的同时,胡启敏的顾虑也是很多的,这就导致他很难做决定去怎么做,他总想着把便宜都占了,但结果却往往是什么都落空。 这样的性格使得胡启敏做事就会很容易改变主意的,朱云华有充足的信心可以说服这家伙的。“行啊,您回北京之后我们再好好聊聊吧。不过有一点您一定要注意,在做决定之前,千万不要让您身边的那个刘辉察觉到您还有别的想法,您要知道,刘辉和毛嫱这两个女人可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这我也知道,我会加以注意的。” 结束了跟胡启敏的通话之后,朱云华并没有打电话给澳珠路桥的董事长刘长利,这倒不是说他不想争取刘长利对他的支持。而是他跟刘长利之间并不是很熟悉,不了解这个人是个什么性格,贸然打电话过去,反而有可能暴露了胡启敏已经有所动摇。 在朱云华的心中,胡启民他是一定会尽力争取过来的,而争取过来之后,他想把胡启敏作为一手暗棋,不到最后投票的时刻,不会让胡启敏公开支持他的,好在最关键的时候打毛嫱一个措手不及。 毛嫱那个臭女人不是喜欢跟他玩阴的吗?那他就玩个更阴的,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玩阴的高手。 放过了澳珠路桥这边之后,朱云华就开始了密集的拜访股东之旅,这一次他不再采用电话联系的方式了,而是上门一一拜访,当面确认对方是否支持自己。 第2418章想清楚了 好在几个持股比较多的股东都在北京,倒是免了他的奔波之苦。 在面对面的时候,朱云华讲了自己在君华证券辉煌的岁月,讲了这么多年来君华证券带给股东们的收益,有几个本来是有些动摇的股东,在他的温情攻势之下,最终确认了对他的支持。 做好了这些工作之后,基本上算是稳住了局面。但是朱云华并不敢松懈,他知道这一次毛嫱能够发起对他的攻击的根源在于他在京隆地产的炒作上让君华证券蒙受了很大的损失,如果能够把这个根源解决了,那他这一次就算是完全消除了隐患。 但是想要解决这个根源,朱云华知道自己并不占主动的,目前来看,接下来一段时间,京隆地产将会引进余家作为战略投资者,这肯定是对京隆地产股价的利好,只要京隆地产和余家达成了战略合作协议,并得到股东大会的批准,必然会让股价进一步的上升。 要解决这个问题,除非是余家和京隆地产不能达成战略合作协议。这显然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就是在他的主导下,余家和京隆地产已经草签了合作协议,只是还没有正式的公布而已。 这条路走不通,那剩下的就只有让这个战略协议没办法得到股东大会的批准,这对朱云华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目前明的暗的他所掌握的股权数也就在百分之二十左右,离否决协议所需的百分之三十四,还差百分十四左右。 而按照朱云华的推算,傅华和汤言手中所掌握的京隆地产股权应该就是百分之十几。如果能够想办法让傅华和汤言和他结成共同利益体,跟他一致投票,这才有可能否决合作协议的。 这是一件很别扭的事情,朱云华知道傅华最近一段时间对他是很有敌意的,想要说服他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傅华那个家伙向来是利益至上的,给足了利益,就可以说服他了。 这还不是最别扭的部分,最别扭的部分是这份协议本来是朱云华主导签署的,他却要反手过来否决它,这实在是太滑稽了一点。不过现实就是这样,大多时候,为了利益没有什么是不可改变的。 傅华接到了刘辉的电话,说:“你这家伙啊,怎么让我去调查这么大牛的人物啊,你究竟查他干什么啊?” 刘辉那边已经安抚住了澳珠路桥,得到了澳珠路桥一定会支持毛嫱的承诺,这才返回了上海。她并没有忘记傅华之前交代给她的事情,就展开了对董建国的调查,结果发现董建国是行业内顶尖的人物,于是就给傅华回话了。 “也没什么了,就是有朋友给我推荐了,我想聘请他作为职业经理人帮我操盘熙海投资,他可以吗?” “那他绝对可以的,他在建筑圈有十几年的经历,而且大多是做资本运作的。跟你说你找的这位还在这一行内有专业著作的,属于科班出身的,是高手,学问不用说是够的。只是你确定他会去你公司吗?他现在所在的公司也是行内大牛的公司,人家会离开那么牛的公司,屈尊到你的小公司吗?” “我的公司更有前途嘛。”傅华这话说得自己都没底气,熙海投资虽然多少也赚了一些钱的,但公司并不是一间规范的公司,对公司他心中也没有什么长远的规划,说有前途他真的是吹牛的,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前途在什么地方。 “吹啊,怎么不接着吹了啊,呵呵,就你那个公司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你告诉我前途在什么地方啊?恐怕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好吧我承认我也不知道前途在什么地方,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他来公司才更有用武之地的。” “这一点你别跟我说啊,你去跟董建国说去,看他会不会理你。” “你也别太小瞧人了,怎么说我公司的资产也是有一定规模的了,给董建国发出工作邀请,相信他并不会置之不理的吧?” “那你就试试吧,希望你能成功吧。”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一点,傅华打了电话给董建国,电话想了一段时间之后,对方才接通,一个很雄厚的男声说道:“我是董建国,哪位找我?” “我是傅华,是黄珂先生推荐我找您的。”傅华赶紧报上了名字,并且把黄珂的名字也报了出来,因为他知道像这种大牛的人物,平常是不会跟陌生人瞎扯的,他担心不报黄珂名字,对方会觉得他是陌生人,然后直接就挂了电话。 “哦,你是黄董介绍的,找我有什么事吗?”董建国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而是直接就问傅华打电话的目的。 傅华笑笑说:“是这样子的董先生,我现在经营了一家熙海投资公司,公司在北京,最近我有点找不到公司的发展方向了,很想请您过来我公司帮我掌舵,条件您可以尽量开,只要不是太过分,我应该会答应的。” 傅华觉得目前熙海投资的经济状况还算是良好,他有这个底气让董建国尽量开价,一般状态下,他还是能够满足董建国提出的条件的,无非是多花一点钱而已。 董建国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笑着说:“傅先生,您可能是搞错了,目前我并没有要换工作的想法。我对我目前的状态很满意,不会去北京发展的。” “不是董先生,您别急着拒绝我啊,我很有诚意的,我觉得我们携手一起,一定能够做出一番事业出来的。” “对不起啊,我对你的公司没兴趣,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跟你闲聊了。”董建国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 傅华有些无语了,果然是大牛,根本就诱惑不动。还想让人家自己开条件,人家根本就不屑与此。这怎么办啊,难道就这么放弃吗?放弃并不是傅华的做事风格,死缠烂打才是,他觉得要给董建国一个考虑的时间,起码让董建国去了解一下熙海投资,然后再打电话继续邀请他。 朱云华这边,朱云华迟迟没有接到胡启敏打来的电话,朱云华心里不禁纳闷了,难道说胡启敏再从珠海回来的路上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吗?不对啊。朱云华就想到了胡启敏的性格上去了,他觉得很可能这段时间胡启敏又想了一些有的没的,开始觉得不应该背叛毛嫱,所以就没联系他。 朱云华就给他一个在田生集团的朋友打了电话,询问胡启敏究竟有没有回来。那个朋友告诉他,胡启敏回来有一天了,一直在公司呢。朱云华心里这个气啊,心说就这么个举棋不定的家伙,居然妄想着要做君华证券的董事长,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气归气,朱云华并没有放弃在胡启敏身上打主意,胡启敏在他的计划中可是很关键的一步,就算是逼他也要逼着胡启敏进入他的阵营。不过打电话显然是不行了,打电话过去胡启敏是可以随意应付他的。他必须要登门拜访,把胡启敏逼到死胡同里,让他无法左右摇摆。 既然胡启敏在田生集团,朱云华就直接去了,去到之后,前台将他挡了下来,说:“对不起啊,没有预约。我们董事长是不能见您的。” 朱云华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说:“麻烦你进去告诉胡启敏一声,如果他今天不肯见我,我会让他后悔的。” 目前来说,朱云华手里并没有什么可以让胡启敏后悔的东西,不过他依然这么说了,因为他吃定了胡启敏是一个愿意多想的人,他放了这么一句狠话出来,胡启敏一定会想是不是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进而就不得不见他了。 果然前台进去通报之后,胡启敏就迎了出来,见面就笑着说:“朱董啊,我刚刚从珠海回来,原本想处理处理这两天集团积压下来的事情就去见您的。” “呵呵,我这人急性子,约莫着您该回来了,就自己闯上门来了,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 “这个您可就误会了,公司前台接待方面是有严格规定的,没有预约的人工作人员肯定是不会安排和我见面的。事先我也不知道您会来不是?” “好了,我也觉得这是个误会了,走,我们进你的办公室说吧。” 朱云华就喧宾夺主的拉着胡启敏进了田生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对这么强势的朱云华,胡启敏有些无奈,但是他并不想就这么任人摆布,因此在分宾主坐下来之后,首先就说道:“朱董啊,我知道您来是为了什么。我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还是无法跟您在同一立场上,没办法,只好对您说抱歉了。” 朱云华对此并不意外,从胡启敏回来之后并没有马上就联系他,他就猜到了胡启敏会这么说的。这家伙以为上来就拒绝他,就会把他劝说的话给堵回去,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啊。他笑了一下,说:“老胡啊,您确定想清楚了?” 第2419章看衰 胡启敏点了点头,说:“我很确定,您也别再跟我说什么傀儡之类的话了,我不会上当的。” 朱云华笑了,说:“看来你是铁了心想把我整下台了?” “是,我认为君华证券在你手里这些年就没什么发展,是时候让有能力的人来掌舵了。” “行啊,胡启敏既然你这么说,就是要跟我势不两立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胡启敏笑了,说:“朱董啊,别拿大话来吓唬我了,我就搞不明白了,你有什么可以对我不客气的啊?” “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是吧?好啊,回头我就问问某某,看看他是否是在吓唬你们。” 胡启敏就愣住了,田生集团是一家以农牧业为主一家集团,在郊区有着一家大型的农场,而朱云华所说的那个某某正是那个郊区分管农业的副区长。田生集团前些日子才跟这个人打过交道,一度这个人因为环保的问题想要田生集团这家农场关门整顿的,胡启敏好不容易找人沟通,才让这个人收回成命。 朱云华看胡启敏的脸色变了,就知道自己击中了他的七寸了,便笑着说:“老胡啊,你要整我可以啊,那你首先要确保自己能不被人整才行啊,某某可是跟我说了,你的那家农场污染很严重,正属于关停的范围之内,相信他会秉公办理的。” 扯淡吧,有朱云华在背后搞小动作,那个某某会秉公办理才怪呢。这一次可别狐狸没抓着,先惹了一身骚啊。胡启敏瞪了朱云华一眼,气哼哼的说:“朱董啊,您总还是商界的头面人物,怎么居然可以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来啊?” “呵呵,胡启敏,你真是让我觉得好笑啊,啊,我是商界的头面人物,我就应该站在那被你们从身后捅刀啊?还不能还手?这个逻辑是不是也太滑稽了一点啊?你们是怎么对我的啊?居然好意思说我下三滥。你们才下三滥呢。” “说什么君华证券这几年在我手里没什么发展,你瞎了眼了,你忘记是我一手将君华证券打造成今天这个规模了?没有我的领导,你每年能够从君华证券分走那么多红利吗?你这混蛋分钱的时候一个劲的奉承我,捅我刀的时候怎么就把这些忘记了呢?” 朱云华真是被胡启敏给激怒了,一番咆哮之后,站起来指着胡启敏的鼻子说:“你这个混蛋给我听着,你要跟我势不两立是吧,行啊,那就势不两立好了。跟你说,我这些年商界的头面人物也不是白做的,认识了很多有用的人,某某这样级别的人在我的人脉圈里还是层次低的。从今天起,你算是把我朱云华给彻底得罪了,我在这里跟你吹一句牛,我不把你的田生集团弄关门了,我跟你姓。” 胡启敏被吓得越发脸色苍白了,他知道朱云华驰骋商界这么多年,人脉资源实在是很丰厚的。田生集团是他立身的根本,他并不敢把田生集团豁出去跟朱云华争君华证券的。就算是他和毛嫱争赢了君华证券,他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还很那说呢。 更何况输赢还在未定之数,先把他的田生集团搭进去那就太不合算了。 想到这里,胡启敏赶忙陪笑着说:“朱董啊,您看您啊,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不识逗呢?我是跟您开玩笑的,上当了是吧?” 听胡启敏这么说,朱云华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实际上他刚才这一番话虚声恫喝的成分居多。他是认识某某,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情的,就算是他找上门去,某某能给他几分面子都很难说的。 更何况现在的政府部门一天比一天的规范,恐怕就算是某某也不敢随意的就去关停一家集团公司的。至于他说的其他的人脉关系,点头之交的居多。真正用到的时候能发挥作用的很少。如果不是因为胡启敏这边对他太重要了,他是不会拿出这些来吓唬人的。 现在胡启敏软了下来,朱云华自然是见好就收的:“原来你是开玩笑的啊,你看我,最近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搞得,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了,居然没能看得出来你是在跟我看玩笑的啊。” 重新分宾主坐下来之后,朱云华的神情温和了下来,他笑着说:“老胡啊,我知道这件事情你是受毛嫱蛊惑才会这么做的,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的。你要做这个君华证券的董事长,也不是不可以的。我最近越来越感觉年纪大了,想要退休了。到时候你接这个董事长也是可以的。” “只是我这个人强势了半辈子了,可不想到退休的时候,被人灰头土脸的赶下台,这个我绝对接受不了。尤其还是那个忘恩负义的毛嫱在背后搞鬼。我跟你说,就算是拼尽最后一口气,我也不会把董事长的位子让给他的。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好了。” 这个时候胡启敏就不得不认输了,他还真是不敢堵上田生集团的命运的,这也是朱云华能吃定他的主要原因,他本身就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朱董啊,听您这么分析下来,这件事情我确实做的有点冒失了。确实是因为您君华证券才有了今天这番规模。作为股东,这些年我们也跟着您得到了不少好处。” “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听了毛嫱的几句蛊惑,就忘记了这些年您对君华证券所做的一切了。对此我真的是感到很歉疚的。在这里我也明确的跟您表个态,我会坚定的支持您继续担任董事长的,如果再有三心二意,让我不得好死。” “千万别说这种重话,”朱云华心中窃喜,不过他也知道仅仅靠几句威胁是不能保证胡启敏的忠诚的,他还必须要让渡出一部分的利益给胡启敏,这样子才能笼络住他的。“其实呢,这些年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没有很好的照顾到下面这些人的感受,你看这样……” 朱云华就提出了他的董事会改组计划,这计划包括朱云华方让渡出一名董事会的名额给田生集团,董事会增设副董事长的职务,享受跟董事长一样的待遇,这个职务朱云华方会赞成由胡启敏担任…… 一番建议下来,听的胡启敏是眉开眼笑,除了董事长的位置没拿到外,其他方面朱云华给出的条件比毛嫱就丰厚的多了。他心中暗自盘算了一番,董事长的位子即使拿到了,在毛嫱强势的控制之下,恐怕也是个虚名。比较之下朱云华副董事长的安排还多了些实惠,划算。这个时候毛嫱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了。 除此之外,朱云华和胡启敏依旧约定,在股东大会正式表决之前,胡启敏依旧不能表明支持朱云华的立场。朱云华要把他作为一招暗棋,好确保能够最终粉碎毛嫱的阴谋。 不觉又过去了几天,傅华觉得董建国应该了解过了熙海投资的事情了,就想着再次打电话邀约董建国加盟。手机响了几声之后,董建国那边接通了。见董建国并没有拒接电话,傅华觉得他还是有希望能够请到董建国的。 “董先生,我是上次跟您通过话的傅华,熙海投资的,您记得吗?” “我记得,黄珂先生介绍的嘛,我接这个电话,是想告诉你,我怎么的也不会接受你的邀约的。希望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省得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董先生,您听我说,我真是求……” 傅华求贤如渴四个字还没说完,董建国那边已经摁死了电话。听着嘟嘟的盲音,傅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笑,人家就是不给他深入交谈的机会啊,大牛就是大牛,有性格。但是连一个深入交谈的机会都没有的话,他又怎么能够说的动董建国加盟熙海投资呢?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看来还真叫刘辉说中了,董建国根本就看不上熙海投资,因此才会对傅华这么冷淡的。不过傅华心中却暗自下了决心,事情不是董建国看不上熙海投资就会这么算了的,关键是他看上了董建国。说什么他也要把董建国请来。 京隆地产发布公告称,公司将于二十日后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审议公司与余芷青女士签署的战略投资协议,至此京隆地产引进余芷青作为战略投资者算是正式公开了,市场对此反应还是比较平静的。因为在此之前,已经有传言余家要进驻京隆地产了,股价已经有了不少的升幅,现在算是利好兑现。 股市上有句谚语说利好兑现变利空,京隆地产能够在这一时刻稳定住股价,没有出现下跌,已经算是不错了。紧接着市面上出现了一些看衰京隆地产和余家这次合作的声音,认为余家的进驻并不会给京隆地产带来什么业绩方面的促进,反而会给管理层造成一定的动荡,影响到公司的发展。 第2420章亲热 这个时候,虽然并没有正式的消息公布出来,但是市场上已经认定作为京隆地产的灵魂人物黄珂将会在此次股东大会上离职。这标志着黄珂时代即将落幕,京隆地产将会进入到后黄珂时代。受这些负面消息的影响,京隆地产的股价出现了下跌,但是幅度并不大,因为京隆地产的股票都被控制在了少数的股东手里,他们持股不动,股价就不会有太大的起伏的。 这之前,余芷青再也没跟傅华联系,似乎笃定傅华已经无法影响到大局了,他支不支持余芷青的入驻,都是无法影响到此次合作的达成。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异常现象出现了,朱云华居然打了电话给傅华,说是想要见面谈上一谈,这是让傅华感觉有些意外的。他跟朱云华之间已经算是彻底决裂了,再见面除了尴尬,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谈的吗? 傅华心中却也是很生气余芷青和毛嫱对他的不尊重的,本来这件事情是他从头到尾都参与了的,指望着风风光光的搞掉黄珂,顺带着赚上一笔可观的利润。但他的这些期待现在基本上算是完全落空了。 黄珂倒是出局了,不过似乎是京隆地产为了引进余芷青所做的妥协,跟他傅华扯不上什么关系,更谈不上什么风风光光了。他也可以赚上一笔钱了,但比起他期待的,少了很多。他这一战算是打赢了,但他总是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窝囊。 在加上他确实也想知道事情都到了这般田地了,朱云华还找他干什么。于是就答应了见面。朱运华把这一次事情搞得很神秘,并没有把见面的地点约在他们各自的办公场所,而是选了一家位于郊区的连锁咖啡馆。 见到朱云华的时候,傅华笑了,因为朱云华的样子实在是很滑稽的,他居然戴了一副很大的墨镜,虽然是大白天,但朱云华这个年纪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总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傅华调笑着说:“朱董啊,多日不见想不到您居然改行做特工了啊。” 朱云华也笑了:“真是一言难尽啊,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我出门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我,不得不小心一些了。” 傅华也清楚朱云华最近一段时间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不但是因为在京隆地产股票上栽了一个跟头,最主要的是毛嫱已经在进攻他的大本营了,据傅华了解到的情况,君华证券的第二第三大股东都有背叛朱云华的意思。这件事情毛嫱策划很久了,大有不把朱云华拿下做董事长宝座不肯罢休的意思。 傅华继续打趣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朱董这是亏心事做得太多了吧?” “傅董不用在我面前装蒜了,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紧张的。” 傅华倒也没有想装蒜的意思,现在基本上也快到双方一决雌雄的时候了,对手拿到了什么牌彼此都很清楚的。他笑了一下说:“我最近看了一些佛家的书,事有前因,才会有后果的。” “不用跟我打禅机了,你不就是想说我有几天都是教了一个好徒弟嘛,这我承认,是我把毛嫱教的太好了一点,因此才会搞得现在这么狼狈,好了,我们不扯这些闲篇了,谈正事吧。” “谈正事,呵呵,朱董啊,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正事可谈的。” “当然有了,谈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这一次京隆地产临时股东大会,毛嫱有没有要求你跟她统一行动啊?” 傅华愣了一下,他搞不清楚朱云华这么问有什么目的,就抬头想看看朱云华的眼睛,但朱云华带着大墨镜呢,眼睛根本就看不到。他便说:“您这是什么意思啊,以您证券业的经验应该知道,我同不同意无关紧要,京隆地产已经握有足够让协议通过的股权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费劲呢,我问的是毛嫱有没有要求你跟她采取一致行动,你就回答这个问题好了。” “这个倒没有,怎么了,你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思吗?” “没有就好,这样我要求你给我出具一份委托我代表你投票的委托书,你想要什么条件开出来吧。” “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我投不投赞成票已经无关大局了,你……”说到这里,傅华突然意识到事情也许并不像是他想的那个样子的,这个想法实在是让他有点震惊了,“你居然想投反对票?” “你很聪明,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省的我还要费太多的口舌了,你就告诉我,什么条件你就可以给我这个授权书了。我知道你对余家这一次对你的态度是很不满意的。” “我虽然不满意,但是你这个是绝对不可以的,那我成什么人了啊。” 傅华心里很清楚,市面上对他当初没有选择朱云华而是选了毛嫱合作是颇多诟病的,虽然这背后是有朱云华宣传的影响,但也不得不说他在朱云华和毛嫱之间游移并不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如果他这一次再选择朱云华,背叛毛嫱的话,那马上他就会被当做朝秦暮楚的小人而唾弃的。这不但有违他向来做事做人的风格,也是他承受不起的。 朱云华却并没有把傅华的拒绝当真,他更认为这是傅华虚伪假意拒绝好装正人君子,他笑了一下说:“傅董啊,别在我面前装样了,我们打交道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人一向是利益至上的,你就痛快的说你想要的是什么就是了,我不喜欢磨叽。” “我想我已经把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朱董,我知道您做这个是为了保住董事长的宝座。不过,我劝您还是算了吧,何必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呢?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历史规律,您不可能霸住董事长位子一辈子的。” “你不想跟我交易就算了,用不着来教训我,你还没这个资格。”说到这里朱云华迟疑了一下,“傅董啊,我想不管怎么说,顾惜言的事情你还是欠我一个人情的,你就算是不帮我,也别从背后捅我一刀,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别跟毛嫱他们说。” 傅华就有些同情朱云华了,这也是曾经叱咤风云的枭雄人物,现在被毛嫱逼到要低三下四的求人的地步,还惨被拒绝,这种心境只能用情何以堪来形容了。他点了一下头,说:“这个我可以答应你,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可以吗?” “行,我记住你的承诺了。”朱云华说完就站起来离开了,并没有再来继续纠缠。傅华心中也不得不表示钦佩,朱云华和黄珂一样,就算是要面对失败的窘境,也还是没有失去那份淡定从容,这就是大人物吧,可惜他们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了。 君华证券的停牌,以及刚刚朱云华要求他帮忙否决京隆地产和余家的合作,即使余家和京隆地产的合作是由朱云华自己促成的,这些措施不可谓不巧妙。傅华也想象不出还有比这更到位的还击手段。可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是这一次朱云华赢了,他也会大伤元气的。否决了余家和京隆地产之间的合作协议,更是会让他担上背信弃义的名声。在证券行内,你为了利益连委托人都可以背叛,那以后谁还会能相信你啊?朱云华这一次真是有乱了阵脚的意味了。 傅华真的觉得朱云华这一次还真不如顺势退下来,即使他在京隆地产股票上给君华证券造成了一定的损失,跟他对君华证券的丰功伟绩相比,那也是瑕不掩瑜的。急流勇退了,大多数人还是会记住他的好的。负隅顽抗不但会损及君华证券的商誉,还会让人感觉他太过恋栈了。 可惜的是很多人在当下都会被名利所迷,看不透其中的奥秘,昨日的黄珂是这样子的,今天的朱云华也是这样子的。就算是他们是大人物,曾经创造过辉煌。但到了今日要走麦城了,他们也还是没有超出凡俗,他们也会被自己的七情六欲所困扰的。 从咖啡馆出来,傅华就回了海川大厦,刚在办公室坐下来,余芷青就敲门走了进来。傅华愣了一下,他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他刚刚在外面见过了朱云华,余芷青马上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感觉似乎有人在盯着他或者朱云华。 他笑了一下,说:“余小姐什么时间到北京来了啊?” “昨天来的,为了处理这一次京隆地产临时股东大会的事情。” “这余小姐还要亲自坐镇啊,你不是应该很笃定协议会被股东大会接受吗?” “也没那么笃定了,事情没到最后,说不定还是会翻盘的。诶,你别一口一个余小姐的叫我,你可以叫我芷青的。” 傅华笑了起来:“我可不敢那么亲热的叫你,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第2421章回味酸甜 “其实我没那么笃定主要原因在你身上,前一段时间你可没少兴风作浪,再加上你对这次的合作内容上也不是很满意,我来北京也是想防止你从背后搞鬼的。” 傅华笑了起来:“这个你想多了,不错,我是对你们的合作不太满意,但是想想你还是帮了我不少的。我这个人有个好处,就是不会对帮过我的朋友背后捅刀的,你放心,我已经决定不投反对票了。” “你真的是不反对我们的合作?” “当然是真的了,怎么,你不相信我?” 余芷青摇了摇头:“不相信,你这人一向是诡计多端的,我不信你能这么平和的接受我和京隆地产的合作,那天你跟我通电话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的。要不这样吧,你出具一份熙海投资的委托书给我,委托我代表熙海投资投票,这没问题吧?” “余芷青你是不是也太咄咄逼人了一点,我已经跟你说了。我不会投反对票的,你还要我给你委托书,难道我就不能弃权啊?” “你能弃权,但是我不相信你真的会弃权,要不然你偷着去见朱云华干什么?” “你居然跟踪我?” “你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你还没那么重要。我们跟踪的是朱云华。我的一些券商朋友跟我说,朱云华最近有些反常,私下在征集反对京隆地产和余家合作的投票委托书。你知道这一次余家和京隆地产是我爷爷亲自过问的,容不得半点闪失。我来北京坐镇,也是为了力保这一次的临时股东大会不会出什么纰漏的。所以我们就对朱云华上了一点措施。” 说到这里,余芷青瞟了傅华一眼,说:“结果呢,我们突然发现朱云华轻装简从,很滑稽的戴着一副大墨镜跑去了郊区的咖啡馆。随即另外一个捣蛋鬼也出现在那家咖啡馆,我就想了,这两个人凑到了一起是要干什么呢?” “随即我就明白了,据可靠的情报透露朱云华手中掌控的京隆地产股票约占百分之二十左右,而你这个捣蛋鬼手中起码也掌握了百分之十四的股票,你们来加起来正好可以否决合作协议的通过。承认吧,傅华,你跟朱云华私下见面,就是商量要怎么联手否决余家和京隆地产的合作的。” “你真的想多了,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事情又是什么样子的,你跟朱云华之间究竟是有什么交易啊?”余芷青盯着傅华的眼睛,似乎想从傅华的眼中看出傅华究竟想做什么。 傅华是答应过朱云华不跟别人讲他们见面的事情的,就摇了摇头,说:“这个我无可奉告,反正你就记住一点我不回去投反对票的。” “既然是这样子,那你为什么不肯给我授权书呢?” “我不喜欢这种被你逼着做什么的感觉,我这个人答应了就是答应了,你爱信不信。” 余芷青搓了搓手,看着傅华的眼睛,好长时间才说:“傅华,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给我授权书呢?” “余芷青,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很明确的跟你说了,我不会去投反对票的。我说了不会就是不会的。” 余芷青还是有些犹疑,显然这件事情对她实在是太重要了,容不得半点闪失,她必须每一点都敲定不会再有变化了才可以的。身在余家,她也是见过太多的商界风云的,那种当面承诺的好好地,转过头来就不承认的事情,她知道的就不止一桩两桩。 “我还是相信白纸黑字写下来的东西,你就告诉我你要怎样才会出具委托书吧。” 傅华看着余芷青,苦笑着说:“你一向就是这么做事的吗?就一点都不信任我?” “你这家伙实在是太狡猾多端了,我必须拿到你的授权才行的,” “那我如果就是不给呢?” “这样吧,我们俩也别这么互相叫板了。这样吧,我研究过京隆地产现在的土地储备状况,其中有一块地拿到手一年多了,京隆地产还没有开发,这个可以转让给熙海投资,原价转让,你知道这一年北京的地价可是涨了不少的。” “余芷青,你怎么这么拧呢,跟你说了,我不会投反对票的。这已经可以了吧?” “一块不行是吧,那两块,跟你说这两块地虽然不是在繁华地段,但是周边环境还是很不错的,现在想要找这样的地块已经很少了。这下总可以了吧?” “两块地啊,是不是我不接受你的条件,你始终无法相信我啊?” “你这混蛋啊,我就知道你想趁机要挟我的。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其实这两块地你是可以省下来的。” “省下来你还是愿意给我委托书吗?” “当然我的委托书也不能白给的,总得收点好处才行的。” 余芷青笑了起来,说:“我就知道你这个混蛋不是什么好人的,不过我喜欢,真小人是比伪君子可爱的。诶,傅华,我一下子给你了两块地,让我收点利息总可以吧?” “什么利息啊?” “这段时间我会都留在北京的,直到股东大会结束。一个人住在宾馆是很闷的,你过来陪我一起住吧?” “呵呵,我这人不卖身的。” “滚一边去,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长得这么差劲,你就是想卖也得有人买啊。”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以为呢?好了,开玩笑归开玩笑。倒是我到了你的地面上了,你总得尽尽地主之谊吧?” “这个可以啊,想吃什么,时间地点你来定。” “吃饭就没啥意思了,出来陪我泡吧吧。” “可以啊,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格调高一点的,有好酒喝就可以了。” “那可以带个女伴吗?”单独面对余芷青的时候,傅华心中总是没有底气的,因此他很想带着冷子乔一起去。 “可以啊,正好我想跟她讲讲你在网上是怎么勾引我的。”余芷青诡异的笑着说。 “那还是算了,我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的。” “知道还这么问,行了,我不会吃了你的,就是想找人聊聊天喝喝酒而已。” “那行,晚上我去酒店接你,我们去国贸的云酷好了。” 云酷号称是北京离月亮最近的酒吧,海拔有三百多米,位于北京国贸大酒店80层。装修风格现代而时尚,拥有华丽明亮的落地窗,可以一览整座北京城的美景。有这样一句话:“如果你想看清一座城市,请务必于夜色之时抵达。”而位于紫禁之巅的云酷无疑是俯瞰京城夜景的最佳选择。 这里每晚还会有著名乐队在此献唱,轻快奔放的爵士乐包裹着璀璨瑰丽的京城夜景,无疑让手中的鸡尾酒更加醉人,身在云端的浪漫,大概如此。 晚上九点半,傅华在酒店接了余芷晴,余芷青并没有太多的打扮,上身一件女士衬衣,下身一件牛仔七分裤,少了几分严肃干练,多了几分随意而洒脱,随意之中却也显现了她的好身材,丰满的上围,大长腿,这些都是时下性感美女的标配。 见到傅华的时候,她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然后笑着问:“我美吗?” 傅华笑了:“真是太美了,不知道那个帅哥才有这个福气消受。” “那他真得有很深厚的福气才行,毕竟他得能经得起我这个黑寡妇折腾。” “呵呵,你倒是实话实说。” 两人就去了云酷,八十层的电梯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两人就已经到了云酷酒廊。速度之快,让傅华都有些发飘的感觉。整个80层围绕电梯核心筒外都是云酷酒廊,这个时候里面客人已经多了起来。 乐队正在唱着一首JAZZ味道的怨曲。以不和谐的钢琴高叠和弦与重低音的深沉共鸣营造出哀怨气氛。女士微醺的吟唱,与极具磁性的男声低吟,一同道出了受伤女人心最深处的痛 酒廊里的环境确实不错,装修比较现代,空间也很开敞,四周的窗边还设有观景的望远镜。其实无需望远镜,也能很清晰的看到北京CBD甚至更远处的城市景观。 高处观景的感觉相当不错,以前在楼下看上去感觉盛气凌人的银泰、国贸什么的高楼都小巧玲珑的在脚下,仿佛精致的模型一样。 站在落地窗前,余芷青看着傅华说道:“站在这里,你有没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这是对你最近的处境有所感触吗?好了,别站在这里发感慨了,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吧,虽然我没有什么恐高症,但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上,我总一种发虚的感觉。” 两人就随意地找了座位坐了下来,傅华帮余芷青点了一款叫做紫禁城的鸡尾酒,这是调酒师以京城为灵感制作的,以龙舌兰为基酒,融入烟熏山楂红梅子以及黄糖,入口辛辣,回味酸甜。 第2422章毛手毛脚 余芷青端着酒,静静的看着夜色中的北京,好长时间都没动一下。这还是傅华第一次看到余芷青这么安静。过了一会儿,余芷青回过神来,看着傅华笑着说:“你怎么不说话啊?不会是除了跟我勾心斗角,没别的话可说了吧?” “美色当前,光是这么看着我就已经醉了,说话可就破坏这么好的氛围了。” “你这家伙啊,就会口花花的来撩我,真要你做点什么了,你就缩回去了。” “呵呵,我就是看你不开心,想逗你笑笑了。奇怪了,你基本上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了,为什么还这么不开心呢?” “是啊,我基本上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了,但是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我心里总有一些发虚的感觉,就好像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幻境,是我在做梦一样。” “幸福来的太快,让你都有些不适应了,这好办,我可以掐你一下,让你感受一下现实。”傅华说着作势就要去掐余芷青的手。 余芷青并没有躲,而是看着傅华等着他掐上去,傅华反而被看得不好意思了,笑着把手收了回来,说:“算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如果掐你的话,别人会当我变态呢。要掐你自己掐吧。” “胆小鬼,”余芷青笑骂道,同时伸手过来,飞快的在傅华的胳膊上用力掐了一下,傅华猝不及防被掐了个正着,疼的他嘴一咧差一点叫出来,但虽然没叫出来,他的脸还是疼的扭曲了。余芷青看到他这个样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这下我可以确信不是做梦了。” 坐在旁边的一个外籍男士把这一幕都看在了眼中,把这一切都当做了情侣之间的调笑,会心的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向傅华示意,傅华也端起了酒杯,作为回敬。 余芷青这时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了,她看着傅华说:“其实你不明白的,我不是什么幸福来的太快,而是我为了拿到这些,费了太多的心思,本来以为真正拿到的时候,我会很高兴的,但实际上,我却是感觉十分的茫然,反而有种失去了什么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幸福,反而让我很害怕。” “人大概都是这个样子的吧,在追逐的过程中都很充实,真有了结果了,反而有点不踏实了。” “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的,在我们家族中,当你得到了什么之后,攻守就易位了,从这一刻起,就要担心你得到的东西被人夺走了。所以我很没有安全感。” “这也就是我今天明明知道你答应我的事情,反悔的可能性很小。但这种凭空得到的东西,总是让人不踏实。我只有给你一些相应的对价,才能确保这件事情一点反悔的可能性都没有。” “那你活的也太累了吧?” “是的很累,但是没办法啊,谁叫我生在了余家呢?生在这样的大家族中,生下来就是含着金汤匙的,会享受到极为充裕的物质生活。这种状态下,人基本上会活成两种极端,一种极端是无欲无求,家族已经可以满足你的所有要求的,你就无需再去追逐什么了。” “另外一个极端就是,并不满足家族分配给你的东西,野心勃勃还想要追逐更多更好的。就像是我这个样子的。但是,你在追逐的过程中,别人也在追逐你啊。这就逼着你不敢稍有懈怠,否则你将会失去你拥有的一切的。在香港,没落破产的豪门也是比比皆是的。” “好了,别那么多牢骚了,我们是来放松的,现在叫你搞得大家心情都沉重了起来。” 余芷青笑了:“这是我不好了,行了,喝酒。” 两人一直喝到凌晨一点才结束,临别的时候,余芷青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非要拥抱傅华一下才肯放他走。傅华倒也没有拒绝,轻轻地抱了一下,说:“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会顺利的。” “谢谢你,我相信一定会顺利的。”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十二点肿了,冷子乔还没有睡觉,见到傅华,鼻子皱了一下,说:“你怎么身上有一股女人的名牌香水的味道啊,不会背着我偷吃了吧?” 傅华知道香水的味道肯定是拥抱余芷青的时候沾到的,就不以为然地说:“晚上跟朋友泡吧了,可能是跳舞的时候沾到的吧,怎么,吃醋了?” 冷子乔也没在意,说了一句我才不会闲的吃你的醋呢,两人都有些累了,于是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傅华去了中衡建工,丰源中心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找一下余欣雁。余欣雁并没有在办公室,不过办公室的门并没有锁,她应该是到别的办公室办事去了,并没有走远。傅华就在办公室里坐了下来,等着余欣雁回来。 十几分钟之后,余欣雁脸色铁青的回来了,看到傅华,脸色才稍稍和缓了一些,说:“傅董什么时间来的?” 傅华知道余欣雁现在在中衡建工的日子并不好过,脸色铁青肯定是不知道什么人又让她难堪了,不过这毕竟是中衡建工内部的事情,他也不好过问的。便压抑住了心中的好奇,笑着回答说:“也就来一会儿,工地上有点问题想要你帮忙处理一下。” 傅华就讲明了来意,余欣雁听完,笑笑说:“行啊,这个问题我来处理就好,不过傅华,你大小也是个董事长了,真的好找几个人来帮忙了。怎么,你这还是虚位以待,想等着汤曼回来吗?” 说起汤曼,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小曼的脾气我很清楚,她离开就不会再回来了。其实我也想着要找几个人来帮忙的,只是我中意的人有点不太好请,所以目前还是得我一个人跑。” “你的情况我分析过,你那边不是请一两个人帮忙的问题,而是组建一个团队,你应该不会只想着发展目前这个项目的,所以利用这个团队帮你发展,这样子你才能让熙海投资走上正轨的。” 傅华笑了,余欣雁说的正是他想的,他一直也很欣赏余欣雁的能力,便有意邀请余欣雁加盟熙海投资了。估计余欣雁在中衡建工做的并不愉快,可能也有跳槽的想法吧。他说:“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要不你来我公司帮我组建这个团队吧。” 余欣雁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可不行,你如果让我帮你管一个项目,我还能胜任,你让我总管全局,我还是力有未逮的。叫我说,你应该把视野放开一点,不要在眼前寻找这种人,而是要到更广阔的天地去寻找这种能够总揽全局的人。”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按照你这个思路找到了合适的目标人物,只是我这个庙小,请不来人家那尊大菩萨的。” “你说的是谁啊,说出来我听听。” 傅华就在余欣雁办公室的电脑上上网找出了董建国的资料,余欣雁浏览了一下,说:“这个人如果真像网上所说的这样子,倒是很适合你的需要的。” “我已经找上海的朋友了解过了,网上的这些情况基本真实,我对这个人很满意,已经给他发过两次邀请了,还跟他说,条件随便他开,可惜……” “他拒绝你了,是啊,人才可不是那么好请的……” 两人正说着,金正群推门走了进来,他并没有注意到傅华在这里,进门就嚷道:“余欣雁你怎么回事啊,我叫你安排人把会议室打扫一下我要用,你怎么还没行动啊?我跟你说,你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马上给我辞职滚蛋,我可不会像倪氏杰那样惯着你的。” 余欣雁赶忙说:“对不起啊,金董,我本来想着马上就安排的,这不傅董来了,我就稍稍耽搁了一会儿。您等着,我马上就安排。” 金正群这时才注意到傅华的存在,他跟傅华是打过交道的,也是领教过傅华的手段的,前段时间的停工事件他还得罪过傅华,因此心中还是怵傅华那么一点的,就笑着说:“原来是傅董过来了,我真还没注意到,您来有事吗?” 傅华倒也不想去惹金正群这种小人,便笑着说:“工程上的一些事情需要跟余助理协调一下,没想到倒是耽搁金董的大事了。反正事情我也说完了,我马上就走。” 金正群笑笑说:“我也没什么大事了,傅董也不需要急着走了。小余啊,你跟傅董继续聊吧,结束了别忘了把会议室收拾好就是了。” 金正群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余欣雁的办公室,傅华看了看余欣雁,说:“倪董走了之后,金正群这家伙就这么对待你吗?” 余欣雁苦笑了一下,说:“一开始还比较客气了,他还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前几天他中午跟朋友喝酒喝多了,回来办公室之后,就对我毛手毛脚的,被我扇了一巴掌,然后就处处找事发作我了。” 第2423章很顽固 “什么喝酒喝多了,他就是对你有那个心所以才借酒装疯,想要试探一下你,得逞了也就罢了,结果你不但没让他得逞,还扇了他一耳光,他自然对你就怀恨在心了。这件事情你跟倪董说过吗?” “没有,我舅舅被调职之后,心气很不顺,我说这些只会让他徒增烦恼,你放心好了,金正群这边我能应付的。” 倪氏杰被调职之后,实权一下子就没了,心理肯定是不平衡的,心气不顺是很正常的。 “能应付也不是个长远之计的,你非得要呆在这里吗?” “也不是非得待在这里的,只是我在中衡建工呆了这么长时间,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才熬到了一个董事长助理的位置,离开的话这一切马上就没了,我心里有些不舍。再呆上一段时间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在另谋出路好了。” 傅华知道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帮余欣雁解开眼前这个结的,他也并不想刻意的去得罪金正群,毕竟中衡建工控制着丰源中心项目的命脉,得罪了金正群吃苦果的就是熙海投资了。余欣雁不愿意离开中衡建工,他也不会劝她离开的。人毕竟都是现实的动物。 “好了,不说我的事情了,还是说说董建国吧,我觉得他之所以不肯来,并不是你开出的价码不够高,而是你没让他感受到你的诚意。” “还没诚意啊,我已经两次打电话邀请他了。” “电话这种东西总是不太正式的。再是像董建国这种人,在社会上已经有了名气和地位,你开出的待遇再好,恐怕对他也没什么诱惑力。他想要的不是几百万的年薪,而是能够施展拳脚的舞台,他想要的是建功立业。这些在电话里你是说不清楚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想让我去上海跟他面谈?” “对啊,你把你期待中的熙海投资是什么样子的去跟他描绘一下,我相信就你的煽动性,一定是能把他勾引来的。” “我有什么煽动性啊,我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呢?” “行了,别在我面前谦虚了,这些年你骗了多少女人的心啊?” “喂,你先搞清楚好不好,这个董建国是个男的,再说了,我是招聘人才,不是泡妞好吗?” “道理是一样的,招聘人才和泡妞都是要找到打动对方人心的点的。这样,你就把董建国当做你现在正在泡的妞,把他给勾引来就行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处理金正群交代给你的事情吧。” 傅华就离开了中衡建工回了海川大厦,刚坐下来,就接到了毛嫱的电话:“傅华,你那边没人找上门吧?” 傅华说:“没有啊,我这边很平静啊,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在管理部门的朋友跟我说,上面有领导指示,将要对这一次京隆地产控制权之争进行调查,其中重点点名证大证券和熙海投资这两家公司,要求对这两家公司购买京隆地产的股票的资金来源进行调查。你那边的资金来源没什么问题吧?” 傅华心中还真是没底,因为他的资金有一部分是来自于收益交换券商的,还加了不低的杠杆,这在现在管理层降杠杆的政策氛围之下,显然是不合时宜的。另外他也不清楚这么做究竟有没有什么地方越轨的。他就把自己的情况跟毛嫱说了,然后问毛嫱有没有什么问题。 毛嫱稍稍沉吟了一会儿,说:“你这个是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并不违规。问题不大,不过你冒的风险却是很大的,想不到你这家伙还有赌徒的一面啊。” “富贵险中求吗,诶,你说这一次有关部门要查我们是不是跟朱云华有关啊,毕竟他在这一行人脉丰厚,找几个人跟我们施施压好像并不是什么难事的。” “八成以上是他了,那老狐狸这一次是有点急眼了,什么招都能使得出来的。诶,我听说他还找过你,你们都谈了什么了?” 傅华心说这件事情真是奇怪了,朱云华自己跟他要求说对见面的事情要保密的,这怎么宣扬的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呢?也许这家伙并没有真的想要收买他,只是想着说借这件事情离间他和毛嫱这些人的关系。也许吧,不过他已经答应了朱云华要保密了,就不好违背承诺。 “这件事情我无可奉告,不过有一点你要明白,我从来不是个背后捅刀的人,我不会做对朋友不利的事情的。” “你无可奉告就当我不知道了啊?圈内的一些朋友在跟我说,朱云华最近在征集反对京隆地产和余家协议的委托书,他是想在这一次的股东大会上否决这个提案的,找你也不外乎让他跟他一起投反对票而已。” “呵呵,你既然知道还问我干什么啊?” “我想看看你这家伙到底老不老实,这一试之下,你果然不老实。” “老不老实,我都是不会做伤害朋友的事情的,不过这一次有关部门对我们两家展开调查,必然会影响到京隆地产的股价,朱云华也许就能顺势解套。你在君华证券那边的图谋可能更加难以实现了。” “这个是我小瞧了那老狐狸了。” “这一次你的布局实在是有点大了点,一开始我都没看得出来。” “如果连你都看出来了,朱云华那老狐狸岂不是更看得出来。前期我的工作之所以那么隐蔽,就是不想让朱云华发觉,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发现了,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毛总,有句话可能我说不合适,不过我还是觉得眼下的局势你已经陷入了被动,朱云华又开始借助一些官方的力量打击我们,给我们施压,这个局面如果再持续下去的话,恐怕更多我们不想看到的事情都会出现的。”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想要我放弃?” “是的,我是觉得眼下并不是一个对付朱云华的好时机,你失去了先机,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了。还不如找一个权威的人士出面调解一下,大家讲和吧。” “不行,我忍耐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次的机会,我不可能就这么放弃的。” “毛总,你冷静一下,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眼下的局势,继续硬碰硬对你没什么好处的。” “你不明白的,傅华,就算是要讲和也不是现在,现在你去跟朱云华提出要讲和,向他示弱,他一定认为我们怕了他了。他不但不会同意讲和,反而会趁势追打我们,对我们更不利。跟朱云华这种人讲和,一定要先狠狠地打击他一下,把他打疼了,然后再提出讲和,他才会同意的。” 听毛嫱这么说,傅华就明白她心中是恨极了朱云华了,轻易是不肯放过朱云华的。女人还真是不好得罪的。 转天傅华就接到了有关部门的问询函,大致上的意思是要熙海投资讲清楚购买京隆地产股票的资金来源。证大证券也接到了类似的问询函。对此两家公司都早已有所准备,都做了详尽的书面答复。做完这件事情之后,傅华就乘飞机去了上海,他要三顾茅庐请董建国出山。 刘辉在机场接了他之后,就把他送到了董建国所在公司附近。这是傅华要求的。他很清楚如果打电话要求见面的话,董建国肯定二话不说就会拒绝的。他必须让董建国毫无防备,所以他中午休息的时候,去公司堵他。 傅华事先就认真的看过董建国的照片了,因此当董建国从公司门口走出来的时候,他马上就迎了上去,笑着说:“您是董建国先生吧?” 董建国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傅华一眼,随即说:“你还真够可以的,居然找到公司来了。” 傅华听董建国这么说,心就放下了一半,董建国能够认出他是谁,就说明这段时间董建国已经了解了熙海投资和他的一些情况的,起码他是对熙海投资有了那么一点兴趣的。 傅华笑笑说:“我如果不来公司这里堵您,您肯给我见面的机会吗?” 董建国笑笑说:“我们现在倒是见面了,可是我的想法还是没什么变化的,我依然还是会拒绝的。” “这个我们先不谈好吗,已经是无法时间了,你给我个面子,一起吃个饭吧。” 董建国依然是想开口拒绝,但是傅华抢先说:“董先生,就吃个饭,跟您聊聊我公司的情况,如果聊完,您依然是不感兴趣,那我以后就不会再来找您了。您如果不答应的话,我以后还会隔三差五的骚扰您。” “你这是威胁我吗?”董建国笑着看着傅华说。 “您怎么想就怎么是了,您到底去不去呢?” “去,为什么不去啊,我刚刚还想中午找地方吃饭呢,你请客,倒省了我的麻烦了。只是有一点事先说在前面,我这个人很顽固的,就算吃了你的饭,也还是不会答应你的。” 第2424章没事可做 听董建国说的话,还是很有幽默感的,这是属于傅华喜欢的类型,他笑笑说:“放心,我不强人所难。您地头熟,饭店您来找,我买单就是了。” 董建国倒也不想走远,就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干净的餐厅,坐下来之后,董建国倒也没绕圈子,上来就说:“实话跟你讲吧,你的公司我找人打听过,情况我很不满意,给我的感觉是就是一家草头班子,临时组建的,也没什么长远的发展规划,人员配备也很差劲,这样的公司就是呆上一天我都觉得是浪费时间,更别说是去工作了。” 傅华听董建国这么说,就笑了:“我原本准备了很长时间,想要跟您描绘一下熙海投资的宏伟蓝图的,听您这么一说,我就不献这个丑了。” “这样的话,我们似乎就没什么可谈的了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反而我觉得可谈的地方更多了。是,诚如您所说,熙海投资就是一家临时组建的草头班子,这个是有它的历史原因的,组建它的时候,我还在一家政府部门工作,主要精力并没有放在它身上。现在我已经从政府部门出来了,要全力发展这家公司。”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看着你们公司都没什么可用的人才呢?” “所有我才想着让您来组建这个团队啊,熙海投资现在就像一张白纸,您想要什么样子的公司,完全可以按照您的意图去组建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适合帮你组建这个公司呢?” “首先是黄珂黄董他跟我讲过您的工作能力的,他在地产界是老行尊了,他看好的人一定不会差了的。” “道听途说并不一定为真啊。” “那是自然,我并不会因为黄董的几句话就完全信任您,我也做了一些功课的,我在上海有朋友,他帮我把您这半年做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我觉得您做的那些事情正是熙海投资所需要去做的,所以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您的。” 董建国吃着菜,沉吟不语。 “熙海投资的情况您也调查过,虽然是草头班子,但是我凭侥幸也少少的赚了一些钱的,这个用来给您组建团队应该问题不大的。我会让您出任公司的总经理,事权下放,您完全可以独立决策。当然大方向上我们可以一起协商着确定,别的我给您完全的自由。老实说,这也是我不得不这么做的,因为有些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要怎么去做的。” 董建国笑了,说:“你倒实诚。” “我是想跟您一起共同发展一番事业的,实诚一点对大家都有好处的。” 董建国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又开始闷头吃菜了。董建国午休的时间并不长,因此这顿饭很快就结束了。结束的时候,董建国还是有些犹豫,他说:“你给我几天时间考虑吧。我不能马上就答复你的。” 傅华也清楚,仅仅凭吃饭这点时间,就可以让董建国离开他熟悉的环境,丰厚的待遇,跑去北京跟他重头开始,显然是不太现实的,就笑了笑说:“行啊,你考虑吧。” 从董建国这里离开,傅华去了毛嫱的办公室,毛嫱看到他并不意外,刘辉肯定会告诉她傅华跑来上海是要干什么的,只是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说:“坐吧。” 傅华看到毛嫱满脸疲惫,就笑了一下说:“你怎么看上去这么累啊,中午没休息好吗?” 毛嫱苦笑了一下,说:“我没你那么好命了,中午还可以休息。我电话一直打到现在,你进门之前,才刚刚打完。” “做女强人的滋味不好受吧?何必呢,找一个好男人嫁了吧,让他养你,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你说得轻巧,这么跟你说吧,二十多岁的时候,我曾经有过这种想法,也是觉得自己何必这么辛苦呢,遇到个差不多的男人就嫁了算了。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粉碎了我的这种幻想,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你就算是跟他上了床,什么都给他了,他一样可以毫无情意的抛弃你。包括你这家伙也是一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连我也骂在其中了啊,我没招惹你吧?” “你当你是好东西啊,成天撩这个撩那个的,前几天还跑去什么云酷酒廊跟余家的那个黑寡妇一起泡吧喝酒,勾勾搭搭的,你把你家里的那位女朋友置于何地啊?” “你怎么了,你应该清楚这些只不过是商场上的应酬,没有人认真的。” “我就烦你们这些男人对待女人不认真的态度,走出了承诺也不肯兑现,混蛋,你们都他妈不少好东西。” 傅华知道毛嫱与朱云华之间的那一段感情上的纠葛,知道她今天可能是心气不顺,不知道朱云华又做了什么事情惹到她就借题来发做他,他心中暗道来得不是时候,不过已经这样了,就笑了笑说:“行了,毛总,你骂也骂过了,能不能就此打住,我们换个话题好了。” “是的很么就此打住,”毛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傅华的鼻子说,“我烦你这个嘻皮笑脸的样子很久了,你给我滚蛋。” 傅华当时就有点傻眼了,他没想到毛嫱会冲着他发这么大的火,有心想拿朱云华回敬她几句,让她别把对朱云华的火气发做到别人身上,但又一想,那样子就有点揭短的意思了,恐怕他和毛嫱的关系就没回旋余地了,就站起来说:“算我今天倒霉,来错地方了,我走还不行吗?” 傅华就往外走,刚走几步,毛嫱在背后说:“你回来。” 傅华回头去看,毛嫱已经坐下来了,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已经不是盛怒的模样了,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到底是想让我滚蛋呢,还是让我回来?” 毛嫱噗嗤一声笑了,说:“回来吧,算你倒霉了,我今天心气特别不顺,正想找个人发做一下,你就送上门来了。” 傅华笑了,说:“那我还是走吧,别一会儿你的脾气又上来了,我又得挨骂。” “行了,我没事了,你那边怎么样,诸葛亮答应出山辅佐你了吗?” “那倒没有,诸葛亮说还要考虑一下。” “怎么还要考虑啊,你已经请过他三次了,他还不出山,这架子也太大了一点。” “我觉得应该出不多了吧,只是有些事情他还在犹豫。好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今天是怎么了,中邪了?” “靠,你才中邪了呢。是这样子的,我差一点又被朱云华算计了。” “有关部门的问询函不是刚应付过去了吗,那老狐狸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啊?” “这一次不是什么官方了,而是朱云华策反了我一个重要的同盟者,这一次的事情恐怕彻底没戏了,我是气不过这一次策划了这么久,最后还是一场空,所以就冲你发火了,对不起啊。” “我这边倒是没事的,诶,他策反了谁啊?” “还有谁啊,胡启敏那个混蛋,田生集团那边我有一个朋友,他跟胡启敏之间的关系还不错,昨天晚上他跟胡启敏一起喝酒,胡启敏喝多了,就在酒桌上撒酒疯,说什么他对不起我,背叛了我。” “但他也是没办法啊,朱云华拿环保问题逼他,他要是不支持朱云华,朱云华就很可能让田生集团歇业整顿的。胡启敏这家伙也是,开始那么坚定的想推翻朱云华,还跟我做了很多股东的工作,最后却自己先倒戈了。朱云华那老狐狸真是卑鄙啊。” 傅华笑了:“相打无好手,相骂无好口,你不是也憋着坏想把朱云华整下台吗?” 毛嫱也笑了起来,说:“这倒也是,不过我是在没想到胡启敏会临阵倒戈,话说他可是我原本依赖的中坚力量。这下好了,他叛变了,我凑不齐发起临时股东会所需的票数了。这下子朱云华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你就没有别的招数了吗?再找找别的股东。” “我找过了,不行啊,几个大户都说朱云华找过他们了,他们会支持朱云华的。这真是一招失策,满盘皆输啊。” “你这么泛泛的打电话过去肯定是不行的,这些人跟朱云华之间都是多年的老关系了,电话里说没什么感情的,你应该学学我找董建国这一招,找准他们心中的那个点,然后上门去说服他们。” 毛嫱沉吟了一会儿,说:“你这话说的倒是很有道理的,我会认真的调查一下,那些股东究竟想要什么,然后再有针对性的去对付他们。诶,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啊?” “我明天早班的飞机,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也没什么了,被那老狐狸搞得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晚上我叫上刘辉咱们一起吃饭吧。” 傅华正想着晚上这顿饭怎么安排呢,毛嫱这个提议正好解决了他的晚饭问题,就答应了。 第2425章花架子 毛嫱选了一家两星的米其林餐厅,餐厅室内的装饰风格完美呈现复古和怀旧的风情,反光面的立柱、破碎样式的镜面天花板扩宽了空间感,配合着闪烁迷离的光线与上海外滩的璀璨夜景,共同折射出醉人的琉璃光色,与深色调家具搭配出庄严而浪漫的氛围。 坐下来之后,刘辉说:“毛嫱,你让我查的股东的癖好什么的,我倒是查到了一点,吴胜军你还记得吧?” 毛嫱说:“当然记得了,他是持有君华证券百分之五的个人股东,个人股东中他算是一个大户了。我在君华证券的时候,还跟着朱云华跟他一起吃过饭呢。不过他你不用费劲了,这家伙是铁杆的朱云华派,进坚决拥护朱云华的,我甚至都没打电话给他,因为打给他也没用。” 傅华这个时候并没有认真的听毛嫱和刘辉的谈话,她们在谈论着如何去劝说君华证券股东推翻朱云华的事情,目前来说,这件事情还是与他无关的。此刻。他正在吃他的前菜。 服务员报上来前菜的名字是龙虾猫耳朵意面。这道菜真的是很清新很纯粹的鲜美,汁水清淡却有很大的爆发力,手工猫耳朵意面口感很好!上面一撮据说北海道来的海胆,混入面中口味更上层次。 刘辉还在说着:“我觉得你这一次可能错了,你忽略了一个点,那就是这个人喜欢永乐甜白,而且是痴迷的那一种人。” 毛嫱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随口应道:“这个我知道,这还是跟朱云华得的毛病,朱云华就是喜欢永乐甜白成痴,所以就把他一些要好的朋友也带进了收藏永乐甜白的圈子。这怎么了?” “你忘了有些人手中可是有一对永乐甜白的瓷器的,品相还不错。” “我是跟你说过一嘴,不就是坐在那里的那个家伙吗?他那一次捡了个大漏。”说到这里,毛嫱终于明白刘辉跟他说这些是因为什么了,她扭头看着傅华问道:“傅华,你那一对永乐甜白的小碗出手了没有?” 傅华这时已经吃到主菜了,主菜是但马牛排,肉质相当的不错,柔软不失嚼劲,牛肉上面也就是蔬菜下面还偷偷垫了一块鹅肝,菜名上好像没注意到有啊,不过这块鹅肝让这道菜更多了一些层次。 傅华吃的正欢,就显得对毛嫱和刘辉心不在焉了,他愣了一下:“你们说什么啊,与我有关吗?” 刘辉瞪了他一眼:“我们在谈正事呢,你专心一点好吗,别只顾着吃。” 毛嫱说:“我是问你,那对永乐甜白的小碗还在你手里吗?” “在啊,在我家里的博古架上摆着呢,怎么了,你想买啊?” 毛嫱是知道那对碗的价值的,不禁惊诧地说道:“那可是几千万的东西啊,你就那么放在博古架上,也不怕丢了?” “丢什么啊,那东西不是专业人士,根本就认不出来的。” “你的心可真大。既然还在你手里,你也不拿它当什么宝贝,那你转给我吧。” “行啊,你要用就拿去好了。” “这么大方啊?”毛嫱笑着说。 “无所谓了,那东西我的成本价也就几万块而已,我又没指着它赚钱,送你好了。” “几千万的东西说送就送啊,你怎么也不送我一套啊?你给我老实说,是不是对我家毛嫱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啊?”刘辉在一旁打趣说。 傅华真是一点那种想法都没有的,只是当下他如果去否认的话,气氛反而会尴尬的。他就笑着说:“你别眼红啊,那东西是一对,你们俩一人一只好了。我要求也不高,只要你们俩一起陪我一晚就可以了。” “是吗,”毛嫱和刘辉同时冲着傅华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同时笑着说,“你看我们俩这么伺候你行吗?” 傅华心中就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似乎是有什么危险的事情会发生,赶忙说:“我开玩笑的……”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桌子下面的双脚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毛嫱和刘辉一人踩了他一脚。话说他们俩可是穿着高跟鞋的,这一脚疼的傅华倒抽一口凉气,不禁叫了起来:“喂,跟你们说了是开玩笑的了,还踩这么狠。” 毛嫱冷笑着说:“开玩笑也不行,你这么口花花的,实际上是有那个心的,为了子乔,我们俩必须要好好的警告你一下的。” 刘辉也笑着说:“是啊,我们俩这么做也是为了警告你一下的,让你长长记性,免得吃着盆里的,还要望着锅里的。” “对啊,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贪心不足,子乔多好啊,你还要来撩我们。行了,东西我也不白要你的,估计那个吴胜军也不会白拿,肯定会付点钱的,这样这要东西用上去,就照市价打个八折好了,钱回头我打你账上。” 傅华苦笑着说:“真是服了你们俩了,本来就是个玩笑,却被你们当真的了,还有的没的说教了一大通,我看是你们在别的男人身上吃过亏,才会把这口气都撒到我身上了才对。” 毛嫱阴笑了一下,说:“看来你这家伙受的教育还不够啊。” 傅华嗖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就从毛嫱的身边走开了,他实在是很担心会被再踩一下。毛嫱笑了起来,说:“你回来吧,别这么害怕了,我不会再踩你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你不会再踩我了。” “坐下来吧,我说不踩就不踩了。” 傅华这才敢大着胆子坐下来,他刚吃了一口菜,就觉得脚上一阵疼痛,他又被毛嫱踩了一下,不过这一次已经没上一次的狠了。一旁的刘辉笑着说:“你这家伙是不是傻啊,女人说的话你也敢信。” 傅华苦笑着说:“我算是服了你们来俩个家伙了,行,我闭上嘴再不招惹你们好了。” 接下来的时间,不管毛嫱和刘辉怎么逗他,傅华都抱着不回应的态度,一直到晚宴结束。有了这个插曲,毛嫱的心情变好了很多。结束之后,傅华和毛嫱预定了交接那对永乐甜白的时间,双方就分手了。 第二天上午,傅华就回了北京,一下飞机他就接到了董建国的电话:“傅董,你怎么上午都没开机啊?” 傅华笑了,董建国这么说就表示他已经打过好几次的电话给他了,看来他是同意来熙海投资了,聪明人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他就说:“您什么时候来北京上班啊,我好亲自接您。” “您给我两天时间处理一下这边的手头工作。” “行啊,具体的事情我们见面再谈吧。” 挂上电话之后,傅华脸上漏出了满意的笑容,搞定董建国才是他这一次上海之行最大的收获。这意味着熙海投资要告别那种毫无章法的日子,建立起规范化的现代企业了。 这段时间以来,就算是傅华在股市上斩获颇多,他依然没有感到安心。因为这种事情偶一为之还可以,并不能成为熙海投资持续盈利的点。这一次他是抓住了京隆地产在股权分布上的疏漏,才会有机会偷鸡成功的。 就算是这样子,整个投资的过程也是惊险万分的,随便一个点只要黄珂和朱云华选择对了,他就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种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傅华自己都是不愿意再重复这种过程。 傅华也不想再在股市上赚钱了,没有人能够做到在股市上只赢不输的,那些号称是股神,专家之类的人实际上都是些骗子。他们的那些这个逻辑那个公式的,其实都是在瞎掰,可以说没有一个人的逻辑和公式是能够成立的。影响股价的变量太多了,有些时候你都不知道什么变量才是真正影响股价的因素。 最近网上有一篇私募的神话故事,说是一位认真做研究,干私募的老兄,通过沙盘推演,硬是找出了最近那家美国退市,要回归大A股的公司将要借壳的公司。而且重要的是,心动不如行动,那位私募大哥还果断地提前进行了布局。 他卖掉别的股票,满仓买入这家公司。现在他啥都不干,搬个小板凳,天天在数涨停板呢。 这种神话其实看看就好,你要真的相信,然后去让这位私募帮你操盘,那你可就是傻子了。就算是他说的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也是他赌运气赌对了。但是他这一次赌对了,你能保证他下一次也能赌对吗? 倒是有一个被反复验证的理论说,随机性才是股市最终的裁判。而从概率上说,你如果长期投资股市的话,你赌对或者赌错的概率是一样的,这难道是说你赌对的时候你就是股神吗?显然那只是你的运气较好罢了。 也正因为如此,傅华才不想继续玩这种扔硬币的游戏,他需要一个人能将熙海投资带上永续发展的道路上,而目前来看,董建国就是这样一个人。三天后,董建国如约而来,来了也没玩什么花架子,直接就开始进入公司各部门熟悉情况,之后就跟傅华来了一次深谈。 第2426章滑稽 董建国说:“傅董啊,我研究了一下公司涉及各个项目,我认为你应该首先确认一个主业,前期的目标就是壮大这个主业,然后才可以围绕着这个主业发展其他的行业。你现在的毛病是满把抓,什么都想做,但是什么都没做强。” “这个问题我也意识到了,那你看我应该确立什么作为主业呢?”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地产行业了,不过再做地产项目,不能做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样的大项目了。其实你能做上这两个项目实在是机缘巧合,常规来说,你根本就没有能力发展这两个项目的。” “那你觉得我坐着两个项目的问题在什么地方,接下来我又该怎么去做呢?” “这两个项目的问题是投资大,资金回收慢。其实做企业并不需要太多的奇思妙想的,只要你能抓住企业的根本,有针对性的去做,企业不可能做不好的。” “那这根本在什么地方啊?” “也就一句话,就是快速高效的把你手头的资源运转起来,企业只有高效的运转起来,才会给你带来丰厚的回报的。你现在在做的两个项目根本就无法做到这一点。不过现在已经发展到这个样子了,也不好半途而废。而是可以把他作为一个定盘星,完善你的根基。” “不过你也不能老是停留在这两个项目,你要寻求更多的项目去发展,这样子你才能不断地滚动壮大。熙海投资也才能成为一家名副其实的集团公司,你才可以寻求公司上市,也才能真正的发展起来。” 傅华听得连连点头,笑着说:“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既然你赞同我的意见,那我我就按照这个战略去做了,首先一点,我建议你把投在京隆地产股权上的钱尽快给收回来,证券这一块在你发展壮大之后,会是一个很好的工具。但现在熙海投资还是一个小孩子,他还不能运用起这个武器的。” “这个我清楚,我也在想着尽快的退出,这里面有一部分资金还加了杠杆,尽快退出才安全。只是现在的时机不是很合适,京隆地产的控制权之争还没有落幕,我还没拿到最好的退出条件。” 董建国说:“既然你已经有了退出的计划了,那就可以了。我说的第二点是,退出的资金要用来买地了。土地作为一种稀缺的生产资料,你占有的越多,越是可能获得更为丰厚的利润……” 经过几个小时的讨论,两人算是把熙海投资短期的发展战略给明晰了下来,那就是把房地产发展作为熙海投资的主业,尽量减少其它与房地产业务无关的投入。集中资源,全力做强做大主业。 这番谈话下来,也让傅华更加的欣赏董建国了,他决定选择一个隆重的场合,正式的聘请董建国作为公司的总经理。同时出让一部分股份给董建国,让董建国也成为熙海投资的股东,共同为熙海投资的发展出力。 结束了跟董建国的谈话之后,傅华拨通了余鑫林的电话,鑫林发展是熙海投资的股东之一,如果要聘任董建国作为熙海投资的总经理,以及要转让股份给董建国,这些都必须要征求余鑫林的同意的。 从上一次在北京见面之后,傅华就没再跟余鑫林通过话,反倒是帮余芷青出主意,让余芷青得以说服余鑫林,将余家的资产一分为二。余其平得以出掌鑫林发展,成为了余鑫林的接班人。而余芷青则是拿走了一部分资产,离开余家,另组集团。 余鑫林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傅董啊,怎么想起我这个老头子了啊?” 傅华笑笑说:“林叔,我有些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 “如果是要跟我约定打牌,我随时都可以啊,只要你事先跟我说一声,我会约好牌局,等你过来的。要是公司的事情,你跟我就说不着了,公司现在是其平在打理,有什么事情需要找他来安排了。” 傅华其实是不喜欢余其平那个人的,总觉得那是一个花花公子,没什么能力的,只是命好生在了余家,还是一个长子,这样子才成为了鑫林发展的掌门人。内心中他更看好余芷青的。因此他就不是很愿意跟余其平打交道的。 傅华说:“林叔,您现在真的不管集团的事情了吗?” “不管了,我可不做什么垂帘听政的事情,我这把年纪了,该放手让其平去做了,你放心了,上次在北京的事情你还帮过其平的,公司的事情他应给不会难为你的。” “那行,回头我找他谈吧。” 傅华就又打了电话给余其平,余其平的电话并不是本人接的,而是由他的助理接的,助理询问了他的身份,然后告诉他余其平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他的电话,他会转告余董事长,会议完了之后,就会跟他联系的。 傅华对此也没觉得什么,余其平正在忙,忙完了自然就会跟他联系的。就放下电话去忙别的了。但是一直到晚上了,他也没接到余其平的电话,他心中就有些郁闷了,心说这个余其平不会这么忙吧,从他打电话到现在,大半天过去了,他就不能抽空回个电话给他? 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是傅华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余其平并不是很愿意跟他打交道的。 第二天上午,傅华再次打了电话过去,这一次又是助理接的电话,不过这一次他马上就把电话转给了余其平。余其平上来就说:“傅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余其平的语气平淡,对昨天没有回电话也没有做任何的解释,这让傅华感到很不高兴,这家伙实在是有点不礼貌的。不过他要说的事情仅仅是需要通知余其平一声而已,并没有什么地方要求到余其平的,他也不想跟余其平攀什么交情,也就懒得跟余其平计较了。 傅华就将熙海投资将要聘请董建国出任总经理以及准备转让部分股份给董建国的事情跟余其平讲了,然后征求他的意见。余其平听完之后,好半天都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傅华要不耐烦开口询问的时候,余其平终于讲话了:“你是大股东,你要任命谁做总经理,这个我干涉不了,不过你要转让股份这件事情恐怕就会牵涉到一些股东权益的,这个嘛,我需要跟公司的律师询问一下相关的规定,然后才能给你答复。” 傅华都有些无语了,他要转让给董建国的股份数目很少,也不牵涉到公司的控制权,基本上是有余其平无关的,这不过是礼貌上问一问,他还要搞什么征询律师意见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简直是莫名其妙。 虽然很不满,但是傅华也不想跟余其平把关系弄僵,就笑笑说:“那行,等你们公司的律师有了答复,你再通知我一声好了。” 结束通话之后,傅华心情就很不爽,本来一件简单的事情,却被余其平搞得复杂化了,他也不得不暂缓对董建国进行安排了。正好余芷青打来电话,他就把这件事情讲了,埋怨余其平做事太颟顸了。 余芷青听完笑了起来,说:“你搞错了,我大伯虽然不是那种很有本事的人,但这点小事他还是有能力处理好的。他之所以不马上处理,是因为他对你有看法,想找个理由为难一下你的。” “不可能吧,我又没得罪他,北京的事情我还找人帮他摆平了的,他怎么还会对我有意见啊?” “这你看不出来啊,因为我呗,你帮我出主意,从集团那边分割出来,还拿走了京隆地产的控制权。这部分他心中是很不满的,认为我这是夺走了他该得的财产,而你在其中又起了很大的作用,换到我是大伯,我也会记恨你的。你知道吗,在我拿走的这部分资产的交接中,他就在处处找理由难为我。” “呵呵,你确实是从他碗里抢了一块肉去吃,他难为你很正常。我这边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的通知他一声,他难为我就很不明智了吧?再说了,他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够难为我的吧,到最后他还不是得同意?” “这你可小瞧我大伯了,他做事的本事没有,捣乱的本事可是不少的。这些年我可没少吃他的苦头的。就说你这件事情吧,如果他跟你说律师告诉他,这牵涉到了股东的优先受让权,你要怎么办啊?” “股东的优先受让权,不会吧,你大伯也有意买进熙海投资的股份?你爷爷从来也没跟我讲这件事情的。” “你别紧张,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倒不是他真的有意买进熙海投资的。他只是想找个理由好难为你。这个不成立的话,他还会找其他的理由,反正就是不让你称心如意就是了。” “这就太滑稽了吧,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有意思吗?” 第2427章安静 “让你觉得不爽,他就认为有意思。他这种胡搅蛮缠的做法也是很让我头疼的,在公司财产的交接上,他想尽了办法给我设置障碍,没理也要搅三分,我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你可以找林叔出来处理这件事情啊?” “你让我去找我爷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爷爷对我是心中有气的,他认为是我搞出了大伯北京那段丑闻,然后逼着他们分出了一部分财产给我。其实我是冤枉的,我一个女孩子,又身在香港,哪有能力在北京安排这种仙人跳的圈套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别在我眼前撇清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敢对天发誓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吗?” 余其平在北京出的事情其中是有太多的蹊跷的,傅华一直是认为整件事情都是余芷青这个黑寡妇安排出来的。连他都怀疑了,余鑫林这种老江湖更肯定是会这么认为的。 “我为什么不敢啊,我对过往的神明发誓,如果大伯那件事情是我安排的,让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这个誓够毒的了吧,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虽然余芷青言之凿凿的发了誓,但是傅华心中还是不相信她的,就像那天刘辉说他的一样,女人说的话你都相信,也够愚蠢的。虽然不信,他也没去质疑余芷青什么,再质疑的话,只会搞得大家都不愉快。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余其平,就更没有必要这么做了。 “行,我信你了,这么说你爷爷就不管这件事情了?” “他说让我找大伯商量着处理,一家人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这跟不管没什么区别吧?” 傅华对余鑫林这种安排未免有些腹诽,这种安排明显是在袒护余其平的,余鑫林这么做是很不明智的,就算是你对余芷青做的事情不满意,你想偏向余其平,但是既然做出了分家的决定,就应该干脆果断的把财产分割清楚,这才可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纠葛。 像目前这种状态,说断不断,表面上看是对余其平有利,实际上是有害的。余其平从能力上并不是余芷青的对手,而且余芷青这个女人绝非善良之辈。如果事情久拖不决,惹恼了余芷青,他还不知道会对余其平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 看来余家虽然分家了,麻烦却可能更大了。余鑫林有点老糊涂了,余芷青不管怎么说手中已经掌握了相当多的财产,余鑫林对她的控制现在相对弱了很多。北京的事情算是这个黑寡妇稍稍呲了一下牙,余其平就已经被咬的差一点收拾不了局面,现在余其平还要撩拨她,那他简直就是找死了。 不过这毕竟是余家的家务事,他不该插嘴的,他就笑了笑,没说什么了。 刚挂断了余芷青的电话,他的电话就又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毛嫱的,就赶紧接通了。毛嫱上来就说:“你在跟哪一个女人说情话呢,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打不进电话去?” “说什么情话啊,就是跟余芷青商量一些事情呢。” “那个小妖精啊,我跟你说傅华,你最好离这个小妖精远一点,这家伙狠着呢。你知道她有一个外号叫黑寡妇吗?” “这个你也知道啊?” “我搜集过她的资料啊,你知道她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吗?跟你说据说是她谈过一个男朋友,也是大家子弟,双方相处的很好,好像已经谈婚论嫁了,就在这个时间点,男方被小报记者抓到跟一个嫩模车震,这个小妖精看到报道之后马上就跟男方掰了。” “这好像也没什么吧,男方被抓到偷情了,掰了是很正常的啊,难道明知对方是渣男,还要嫁给他吗?” “你听我说完,关键是在后面的事情,当时分手的时候,这小妖精表现的极为平静,好像已经接受了这种结果一样。但是过了半个月之后,男方又一次在夜总会玩到很晚,出来等泊车小弟提车的时候,一辆摩托车飞速从他身边试过,车上的人将一瓶硫酸全部泼在了他的脸上,那家伙就被毁容了,一只眼还因为被硫酸泼到而失明了。” 傅华听得浑身不寒而栗,他问道:“你确定这件事情是余芷青干的吗?” “我怎么能够确定啊,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是一件悬案呢,我如果能够确定,我就成神探了。不过香港那边有传言说,曾经有一个道上的大哥喝醉了说醉话,谈起这件事情来,说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一位他不能透露姓名的女士,给了他一百万港纸,让他安排小弟干的。” “既然这个大哥说过这件事情,那香港警方就没进行调查吗?” “调查什么啊,那个大哥说过这话不久,就在一次江湖火拼中被人砍死了。这件事情就成了一桩无头公案了。不过道上就有人说那个不能透露姓名的女士就是余芷青,也因为这件事情余芷青被送了一个外号黑寡妇。香港一些大家族也把她上了黑名单,警告家族子弟,不要去招惹她。” 傅华心说难怪余芷青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却三十多了还没嫁人呢,原来是这个缘故啊。这时傅华又想到余芷青跟他发的这辈子嫁不出去的誓言了,这家伙原来是有感而发啊,同时他越发觉得余芷青根本就没把誓言当回事的。 “想不到余芷青还有这么段典故呢?好了,别扯八卦了,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就是跟你说一声,那对碗出手了,市价的八折,一千六百万后天就会打到你账上的。” 傅华回到北京的当天,毛嫱就派人来将那对碗取走了,她的目的其实是想用这对碗作为敲门砖,敲开吴胜军的门的。现在碗出手了,也就意味着吴胜军已经同意倒戈一击了。 傅华笑了,说:“那恭喜你了,你终于可以启动你的计划了。” “恭喜什么啊,这只是第一步,还不知道能不能斗得过那个老狐狸呢?也不知道下一步他会出什么招?想想我在这件事情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值得吗?” 傅华觉得毛嫱说的浪费时间,恐怕不仅仅是发起对朱云华攻击这件事情,应该还包括他跟朱云华相好的那段时间,毛嫱大好的青春也就在那段时间都浪费在朱云华身上。这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啊。 某种意义上,她跟余芷青的遭遇是一致的,都是在如花的年纪遭遇到了渣男,大好的青春也就被这么消耗掉了。如今回过头来,很难说他们心中就没有悔意。只是时光不再,后悔也是没什么用处的。他很想问问毛嫱,如果给她一瓶硫酸,会不会跟余芷青一样泼到朱云华脸上。 当然这话他是问不出口的,不过据他对毛嫱的了解来看,答案应该是会的。而且毛嫱的心机狠辣都不弱于余芷青,相信如果毛嫱这么干了,她也会处理的干净利落,不漏丝毫马脚的。 “这也没什么值不值得的,这只不过是你人生的一段历程而已,不是非要搞清楚值不值得的,值不值得没什么意义的。”傅华也不好说什么宽慰的话,只好泛泛的应付了一句。 毛嫱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停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知道余其平一定会在董建国这件事情上难为自己,傅华反而不在乎余其平这家伙会给出一个什么答复了,他就把董建国找了过来,说:“董先生,我决定按照当初对您的承诺,任命您为熙海投资的总经理,全面负责公司的运营和资本运作。” “当然了,公司目前的状况还谈不上什么资本运营,但是我们的目标应该放远一点,按照目前公司的发展趋势,这是迟早的事情。本来呢,我是想搞一个隆重的任命仪式,好让您正式的走马上任的。只是目前这个状态,公司股东之间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协调,这个仪式需要延后一点举行了,不过呢,公司这边的管理您还是要马上担负起来的。” “有没有仪式,我是不在意的,那些不过都是些表面文章,我来就是准备干工作的,所以你就是不说,我也会把公司给管起来的。” “我很高兴您有这个态度,说明我没看错人。这样,我先带您去跟我们的合作伙伴见个面,相互熟悉一下,也好开展工作。” 傅华带着董建国去的第一站是豪天集团罗茜男那里,罗茜男对傅华的决定向来是很支持的,因此对董建国加入本身就持欢迎的态度,双方见面就谈的很愉快。董建国对目前天丰园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的一些意见,也得到了罗茜男的支持,总而言之,这次见面还是很友好的。 傅华又问了这段时间徐悦朋有什么动作没有,罗茜男说这段时间几乎就没见过徐悦朋来豪天集团,徐悦朋基本上跟前面的表现是一样的,不来过问豪天集团的经营状况,似乎是在做一个安静的投资者,这反而让罗茜男更担心了一点,她总觉得徐悦朋不该这么安静的。 第2428章停牌 傅华却是明白这期间的缘故的,徐悦朋刚做掉了张辉不久,心中还在忐忑不安呢,而且目前董某某似乎有了很大的危机,这个时间点他怎么敢还出来搞事情啊,他应该静静的蛰伏下来,静观事态的。只要董某某自身的危机还没有度过去,他就不敢来挑衅他们。因此才会有这一段让豪天集团平静发展的时期。 这一点在董建国面前,傅华自然是不好讲的,他只是说平静是好事情,豪天集团可以安心的发展,让罗茜男不要多想什么,专心公司的事务就好。 第二站傅华带董建国去了中衡建工,金正群还算是给面子,虽然没有预约,但还是亲自出面接待了他们,他对董建国表示了礼貌上的欢迎,就让余欣雁负责接待他们了。 余欣雁是受过土木建筑方面专业教育的,在具体项目的对接过程中,表现出了很深的专业素养,董建国则是这方面的专家,两人自然是相谈甚欢,很多方面都是有志一同的。 从中衡建工出来,傅华笑着说:“董先生,我看得出来,您是很喜欢这个余助理的。” “千万别用喜欢这个词,余助理确实是一个漂亮优雅而且专业素养很高的女子,对她我只能是欣赏,而不能喜欢。” 傅华笑了起来:“为什么啊?” “我已经有一位美丽的夫人了,我的心只能喜欢他一个人,对别的美女,欣赏还可以,别的就不应该了。” “您倒是一个很专情的男人啊。”对于这一点,傅华也是很欣赏的,专情的男人才会专心于事业,不像余其平那种男人,总是想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出来。 “不过这个余助理确实挺有能力的,可以做一个项目总监之类的,我们公司目前很需要延揽这种人才加入,我感觉她在中衡建工做得也并不愉快,你为什么不把她招募进公司呢?” 傅华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就比较复杂了,我曾经邀请过她,可是她舍不得这么多年在中衡建工打拼出来的地位和资历。” “女人想的就是复杂一点,其实我感觉她在中衡建工并没有什么发展前途的,反而在我们公司可以有所作为的,下次等我们再遇到,我还跟她好好聊一下这件事情的。” “您先别这么做,有些事情您不清楚的,国企内部的事情很复杂的,您如果挖人家墙角,说明会给我们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 董建国看了傅华一眼,他也是混过职场多年的人了,马上就意识到这其中并不仅仅是一个挖墙脚的事情,就没再说什么了。 停了一会儿,傅华说:“董先生,您有没有考虑过将家搬到北京来啊?” “这个我问过老婆的意见了,她认为北京的风沙大,雾霾重,不利于生活,因此她并不想把家搬到北京来。” 傅华笑了,说:“您这动辄就是您夫人的意见,看来您很怕老婆啊。” “也不好说是怕了,就是一种尊重,我们夫妻俩对彼此都很尊重。” 傅华心中却对此不以为然,夫妻分居两地,尤其是一方还远在国外,短期还可以,长期夫妻感情很难维持的。时间久了,也许就变成了夫妻的关系还在,而两人就各玩各的了。但这些作为公司的同事,傅华是不好讲的。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号码是天通证券的王副总的。傅华是跟天通证券之间有收益互换协议的,看到这个号码的第一反应就是京隆地产这只股票又有麻烦了。这应该是朱云华又出招了。 傅华赶紧接了电话:“王总,突然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王副总说:“傅董啊,不好意思打搅了,有件事情必须要跟您商量一下。” 傅华听得出来王副总的语气当中是有着很深的歉疚的,心里就咯噔一下,心说这一次麻烦还挺大的,他笑了笑说:“别说不好意思,有什么指示您就说好了。” “是这样子的,最近有关部门关于野蛮人的讲话你看到了吧?” 这个傅华是看到了的,有关领导讲过不欢迎用来路不正的钱进行杠杆收购,对此傅华也是赞同的,也自省过,认为他的资金来源都是正当的,并没有什么问题。他就说道:“看到过啊,领导的指示很正确,” 说到这里傅华意识到王副总打来这个电话,一定是天通证券的资金有问题的:“你千万不要跟我说,你们提供给我的资金是有问题的啊。” “问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以前大家都在这么做,有问题也就没问题了,现在吗,上面查的这么严,我们必须要提高标准,防患于未然,所以嘛,我们将会收回这个项目下的资金。” 傅华知道证券公司表面上这个规定那个规定,似乎管理很严格,但实际上他们内部却是千疮百孔的。前段时间还爆出了什么萝卜章的事件,他们的工作人员居然用萝卜章跟人签合同,出事了公司居然还否认合同,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的。 虽然证券公司可能真的有问题存在,但是傅华却是不想就这样对方的安排的,他说:“可是有问题也是你的问题啊,我们之间是有合同的,你不能就这么说收回去就收回去的。” “我也知道这个是我们公司的问题,但是你要体谅一下我们,当初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才签这个合同的。再是,有消息说上面已经盯上我们公司了,如果真的要是被查了,损失的可就不止我们一家了。” 傅华也明白这里面的症结所在,如果天通证券真的被查,通过收益互换所买下的股票必然会被处置,虽然事后他是可以追究天通证券的责任的。但这个纠纷处置起来可能就是旷日持久的一件事情,而当下蒙受损失的却是他,那样子的结果可能还不如他主动把加杠杆的资金还回去呢。 实际上傅华也没有全部使用天通证券提供的资金额度,再加上他从余鑫林那边搞来的资金,把天通证券的自己还回去,缺口并不大,倒也犯不着跟天通证券翻脸,于是说:“行了,你们的资金我会尽快还给你们的。” 还回去的方式不能是将这部分股票出售,那样子就会有大量的京隆地产股票被抛售,将会严重打压京隆地产的股价。这样子的话也许正中朱云华的下怀。实际上傅华是高度怀疑这件事情就是朱云华在背后搞鬼的。 目前来说也只能是筹集资金将这部分股票买下来了,可这样子的话傅华手头的资金将会使用殆尽。可别忘了,那边还有一家华大证券也存在着类似的情形的。既然有人在针对天通证券,华大证券应该也逃不过这一劫的,那个时候恐怕他目前的资金就会应付不过来了。 一定要筹集新的资金进来才行的,可从那里筹集呢?傅华的眉头皱了起来。董建国这时笑着说:“是不是你手头的资金出现了缺口。” 傅华点了点头,出于信任,他目前基本上的状况都对董建国公开了,因此董建国很清楚他目前的资金是个什么状态的。 董建国笑笑说:“这件事情我来帮你解决吧,我会通过银行的朋友帮你搞一下短期融资,好买下天通证券的那部分股票,然后你再将这部分股票抵押给银行,资金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傅华笑了,看来有一个资本运作的高手在身边,资金问题对他来说将不再是一个难题了。他越发感觉聘请董建国实在是一个很英明的决定。 有关部门并没有从熙海投资以及证大证券的资金来源中找到任何问题,也未作任何的表态,京隆地产的临时股东大会就如期举行了。会议是在一种和谐的气氛中举行的。持股数目比较大的几个股东均支持了京隆地产和余家合作的提案。 就连君华证券也支持了这个议案,毛嫱说很可能朱云华见势不妙,在期货市场上反手做多了京隆地产的股票,也就不再反对余家和京隆地产的合作了。黄珂在会议上辞去了董事长的职务,余家的余芷青接替他出任董事长。京隆地产的黄珂时代就此画上了句号。 除了黄珂之外,京隆地产原有的管理层全部留任。这一点实际上是余芷青聪明的做法。她来自香港,虽然是大家族出身,对大陆的地产行业并不熟悉,留用原来的管理层,可以延续京隆地产原有的经营方式和节奏,也可以完成新旧管理者之间的顺利过渡。 在这种大利好的前提下,京隆地产复牌的当天就再次拉上了涨停,傅华就开始在汤言的操作下,逐步派发筹码,减持京隆地产的股票。不过他手头的京隆地产股票实在是一个比较巨大的数目,因此这个派发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是需要持续一段时间的。 君华证券依旧在停牌当中。 第2429章大上海 正像余芷青所预料的那个样子,余其平果然在转让股份给董建国这件事情上提出了异议,说是违背了股东优先权这个规定。傅华询问他要不要主张这个优先权,他又说要询问律师的意见……就这样子,他总是拿一些理由不肯同意傅华的安排。 几次下来,傅华也清楚余其平这是故意找事,也就暂时搁置了转让股份给董建国这件事情。 傅华和董建国的目标就放在了房地产开发上面了,他们要正式进军地产界,首先的目标是要求余芷青兑现原来的承诺,从京隆地产手里转让两块土地过来。但自从余芷青正式出任京隆地产的董事长之后,这件事情她就再也没提过,似乎根本就没这件事情一样。 傅华不得不约见了余芷青,余芷青见到他,笑着说:“单独约见我是想干嘛,不会又是想来勾引我吧,我告诉你啊,我现在可是大公司的董事长了,你必须要尊重我,不准起歪念头啊。” 傅华笑着说:“赖皮的人是不会得到人们的尊重的。余董事长,你不会忘记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吧?” “我就知道你这个小气鬼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不就是两块地吗,至于吗?” “不至于你给我啊。” “给嘛,我是想给的,但是目前那,还是有些困难的。傅华,你要知道我才当上这个董事长,就要转让土地给你们熙海投资,京隆地产的人会怎么看我啊?他们一定会说我是一个败家子。” “借口,你是不是现在屁股坐在了京隆地产的董事长宝座上,心态就变了,想着这两块地是你的资产,就不舍的给了?” “傅华,你别把我给看扁了,我余芷青也是言出必行的人。” “那行,既然你是言出必行的人,那就给地吧。” “去去,你这么猴急干什么啊,你听我把话说完。地嘛,我肯定会给你的,只是有些地方需要变通一下,原来说是两块地,现在恐怕给不了那么多了,只能给一块。也不是我给你说过的地方了,京隆地产的老臣子们对此反响强烈,我对此也有些压不住的。傅华,你要体谅我啊。” 傅华对这两块地其实也并没抱有多大的期望,就算是余芷青真的给了,那这两块地也肯定不是什么优质地段的,搞不好还是什么不好开发的,京隆地产视为鸡肋的,这个黑寡妇贼着呢。 “别吞吞吐吐的,赶紧说究竟给我那一块?”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就是远郊工业大道北面那一块,好处是这块地比较大,一块地顶别的地方两块地也不止,还有啊,地款你可以先不用急着给我,你可以等着开发回款了再付给我,权当因为改变约定我给你的补偿。” 傅华被气笑了,他是知道那块地的。即使是在现在这种地产开发热潮中,那块地依旧是一个冷门地段,周边工厂林立,环境污染严重,周边配套设施不全,他都有些奇怪,京隆地产当初为什么会买下这块地的。 对此余芷青的解释是,原本有传言,那里将会规划一条地铁线路,黄珂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想要打个提前亮,就买下了这块地。结果那年规划局出了一件很大的贪腐案,做出这个规划的人被抓了,这条线路的规划就被搁置了。相应的这块地的开发也就被搁置了。 至于说可以先不用付钱,那也只不过是延后支付而已,虽然也算是一个优惠,但实际上优惠有限。 傅华苦笑着说:“你这是帮我呢,还是想让我帮京隆地产解决问题啊?” 余芷青笑笑说:“我也不是非逼着你要这块地,反正眼下呢,我能做通京隆地产管理层工作的就只有它了。我也不是非要赖你的账,你如果不要这块地,我会继续帮你争取的,只是时间上吗,你得等上一段了。” 傅华深知这种事情绝对是不能等的,眼下趁着这个热乎劲,余芷青对他还有几分感激之情,他还有可能拿下这块地。等这个热乎劲过去了,余芷青对他的感激也就过去了,恐怕他连这块地也拿不到手了。 正所谓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拿到这块地,就算是地段不好,他也有了可以启动地产开发的基础,他就说:“这块地我要了,不过余芷青你给我记着,这件事情你可是欠我一个人情的。” 余芷青笑了,说:“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不会让我为难的。算我欠你个人情了,主要是我这个董事长还没坐稳,等我坐稳江山,我会找机会补偿你的。”傅华笑了,说:“算了,你别在我眼前说好听的了,你的鬼主意那么多,我就不信你掌控不了京隆地产的局面。” “这不是我不好一开始就跟管理层闹僵吗,你也知道他们这个管理层是很强势的,我刚刚才好不容易把黄珂给赶走,这些人肯定对我心中很有意见的。再说了,我们俩谁跟谁啊,你也不想我在京隆地产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人赶下台吧?” 傅华笑了,说:“行了,你别跟我套近乎了,我认这壶酒钱就是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心疼我。诶,傅华,你那个总经理的事情解决了吗?” “还没呢,你那个大伯也是够会难为人的,每次总有新问题,我答复他了之后,他又说要问律师,一来一回又会耗上很多时间。这个事情我跟董建国谈过了,他同意暂且搁置,先专心发展公司才是。” “你这么想才是对的,我大伯那个人就是这个样子的,有句歇后语会怎么说的呢,对了,就是蛤蟆跳脚悲伤,不咬人膈应人,别理会他就好了。” “你那边怎么样了,该给你的都给你了吗?” “那是自然,他不敢不给我的。” 傅华有些诧异的看着余芷青,奇怪的问道:“他怎么又变得好说话了啊?” “呵呵,他不敢不好说话的,有人给我寄了几张我大伯在北京时候的照片,照片上的大伯好奇怪啊,他居然低着头穿着睡衣蹲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也低着头蹲在那,我搞不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就拿着这几张照片去问我大伯,很奇怪的,我大伯居然不肯告诉我。不过他倒是在第二天就把移交的手续跟我办妥了。” 余芷青居然又拿北京的事情要挟了余其平一次,还装作不知究竟的样子去问余其平,余其平刚接任鑫林发展的董事长,自然不愿意丑闻曝光,也只能妥协了。傅华真是觉得又佩服又好笑:“哈哈哈,还是你牛啊。” “你这么说,就是知道我大伯当时在做什么了,你快告诉我,他究竟在做什么啊?” “滚一边去,你这大尾巴狼就不要在我面前装小白兔了,恶心。” “我这是逗你玩呢,你真是不识逗。” 回到了熙海投资,傅华就把董建国给找了来,把京隆地产给的这块地的情况说了,一些相关的资料余芷青已经发到了傅华的邮箱里。董建国研究了半天,说:“你要谢谢你这位朋友的,她这是给了你一只金母鸡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董先生,您没搞错吧,这个样子比我预期的差好多,你居然还要我谢谢她,我没当面骂她两句就不错了。” “那是你看问题太片面了,房地产行业不是拿到好地块就一定赚钱的,你没注意到前些日子新闻里的那些地王,好多到现在还闲置着没开发呢。也就是说问题不在地块的好坏,问题的关键是你得有一个好的操作方式。” “归结到我们身上,什么样的方式是好的操作方式呢,那部叫做功夫的电影中说过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这也就是告诉我们只有快才是无往不利的。我认为熙海投资要执行的第一条战略方针就是快进快出,我们拿到土地就要尽快的开发,尽快的销售,然后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实现公司的滚动性发展。”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问题不在于地块的好坏,而在于尽快地形成利润,然后好滚动发展,这样子地块的好坏就变成了次要的因素,只要滚动的快,我们熙海投资一样会做大做强的。” 董建国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做地产实际上已经算是起步比较晚的了。要想在这强手如林的地产行业中脱颖而出,只有这个快字。要实现这个快字的话,我们可以把这块地分成两期来发展,就建成小户型,我相信我们可以做到一年之内就形成利润的。” 晚上,傅华回到家中,家里面冷冷清清,冷子乔并不在家。这才想起来金牛证券要将冷子乔送去证大证券培训一个月,现在的冷子乔应该已经在上海了。傅华就拨通了冷子乔的手机,笑着问道:“怎么样,对大上海的感觉如何啊?” 第2430章像个老头 “很好啊,这里比北京繁华多了。诶,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啊?也不怕我被那个帅哥给拐走了。” “怕呀,不过怕也没办法,我今天都在跟董建国讨论公司下一步的发展规划,刚刚彩回到家,都忘了你今天飞上海了。” “嗨你这家伙啊,根本就没把我放心里,我可跟你说,证大证券这边安排接待我的可是一个大帅哥,帅的都掉渣,手指修长,一笑俩酒窝,走起路来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看着就让人流口水。我这人本来就意志不坚定的,如果你再不对我好点,我可就跟他跑了啊。” “诶,毛嫱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安排了这样一个人负责接待你啊,她是不是想给我搞顶帽子戴啊?看我回头不骂她。” “嘿嘿,紧张了吧,放心啦,我会为你守住阵地的。” 两人有嘻哈了一阵才结束了通话,放下手机之后,傅华看着窗外若有所思,虽然他跟冷子乔说的好像是有些紧张,但实际上他心中平静得很。在这段感情之中,他有过在乎冷子乔的时刻,他们之间也有过一段很甜蜜的时光。 但甜蜜和在乎都是很短暂的,好像也就在他们两人同居前后的那段时间,那之后绚烂就归于平淡了。激情往往就是一刻之间的事情,想要持续地保持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们同居的这段时间生活就变得越来來越平淡。 有句话说多年的夫妻变家人,他们这还没变成夫妻呢,在一起的感觉就像家人一样了。这很大的因素可能是傅华年纪上的,他越来越喜欢一种规律的生活,而不想费心思搞一些情趣上的事情了。 但冷子乔还仅仅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傅华很清楚这个年纪的人在想些什么,这个年纪的男人看到美女会垂涎欲滴,这个年纪的女人看到帅哥会心怦怦跳。所以冷子乔说她看到帅哥流口水,很可能是真话假说。这都是很正常的。 就算是真有这样的事情,傅华也没想过要去做什么阻止的行为,更不会为此专门去骂毛嫱的。从前两段婚姻中,傅华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如果要变心的话,内因是主要的因素,是她想要变心才会变心的。否则就算是貌若潘安的帅哥引诱她,她也是会意志坚定的拒绝的。 到了四十岁的年纪,傅华已经对感情上发生的事情看淡了很多,他越来越接受这一切了,怎么说呢,就是顺其自然,是你的,别人夺不走,不是你的,你就算是付出了再大的努力,也是守不住的。 孔夫子说四十不惑,这句话还真是很有道理的,傅华觉得现在的他已经没什么事情能让他感到困惑了。 冷子乔放下手机之后,呆呆的窗外的城市,这座宾馆正对着浦东,窗外就是浦东绚烂的夜景。这里就是上海最繁华的地段。人流熙熙攘攘,琼楼玉宇,车水马龙。那些匆忙的身影都是在寻觅什么呢?是事业还是爱情? 在这一刻,冷子乔感觉自己已经迷失了,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最初,她跟傅华相识的时候,她是感到了那种心动的。在她心中以为那就是爱情了,所以她才义无反顾跟傅华在一起了。那时他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都牵着她敏感的神经,她可以确定傅华就是她的真命天子了。 但这种感觉消失的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她都以为并没有发生过一样。实话说,同居的生活跟想象的实在是差距的太大了。没有激情,没有情趣,有的只不过是平淡的面对,甚至有些时候,傅华忙起来,连面对都没有了。 这跟影视剧中的情形实在是差别太大了,平淡的让她都有些厌倦了。同时傅华好像也对此有些厌倦,甚至有几次她午夜醒来,傅华都不在她的身边,而是跑到书房去上网。 作为一只网虫,冷子乔太知道午夜时分还泡在网上的都是些什么人了,这些人又都是在干什么。她也是有那么一段百无聊赖的时间的。这些人都是在现实社会中得不到快乐,而在网络世界中寻找刺激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接受了毛嫱的建议,不在待在家中,而是到金牛证券工作了。毛嫱当时是说情侣之间最好是保持一段距离,距离才会产生美感。天天黏在一起,反而会没了新鲜感了。 她于是也就这么做了,以为会改善一些,但现实好像依旧平淡。冷子乔心中一片茫然,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吗?她开始变得不是那么肯定了。 今天电话里她跟傅华说的那个帅哥,现实中确实是有那么一个人的。可能是因为毛嫱这个总经理是一个女人的缘故吧,她在证大证券得意的几个骨干都是很帅的帅哥。这一点从当初来金牛证券应聘总经理的那个顾惜言身上就可以印证的。 顾惜言就是一个帅的掉渣的帅哥,身上还有一股忧郁的气息,据说毛嫱就很被他吸引,两人还做了一段时间的情人。只是顾惜言设计傅华失败,铩羽而归,从证大证券离职了。 这一次负责培训她的费嘉琪,感觉上也是这个路数的,甚至冷子乔感觉费嘉琪比顾惜言还要帅,帅的都掉渣,手指修长,一笑俩酒窝,走起路来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看着就让人流口水。这话其实说的就是冷子乔的真实的感觉。特别是在握手的时候,她的手被费嘉琪的大手握住,那种温暖的感觉,让她浑身都酥麻了。 这如果是在她跟闺蜜聊天的时候,她肯定会形容说这一握让她下面都湿了。这话虽然有点污,但是真实的展现了她现在的状态。这也让冷子乔意识到她虽然讨厌同龄人的幼稚,但同龄人身上也是有吸引她的地方的。 同龄人身上有的青春朝气,在傅华身上是找不到的。还有一点,她发现同龄人之间的语言也是互通的。有些时候,他们之间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明白你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而她有些时候稍稍说一些网络最近的流行语,什么乐大普奔之类的,傅华就会一脸的懵相。这马上就会让她一点谈兴都没有了。 也许真的是要检讨一下她当初的选择是否对了,想到这里,冷子乔心里愣了一下,她这是怎么了,一个费嘉琪就让她想了这么多,难道说她不再喜欢傅华了吗?这是不可以的,她可是费了好大得劲才跟傅华在一起的,不可以就这么轻易放弃的。那样子妈妈又会笑她了。 自己随便的搞了一点吃的,看看新闻,浏览了一下网页,处理了一下邮件,就到了九点钟了,傅华就有些困了,这一天在熙海投资的发展规划上,他和董建国费尽了脑筋,因此想早点休息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居然是马勇的,傅华心里一激灵,马勇是特别部门的干员,他去美国的那一次俩个人有过合作。那之后,因为马勇的工作性质,两人就很少联系了,这猛不丁的打来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马勇有事情就不会是小事情了,傅华不敢怠慢,赶紧接通了电话:“唉,马勇,好长时间没联系了啊。” 马勇笑笑说:“是啊,我这段时间忙了一点,就没跟你联系。好不容易闲了下来,就想找个人一起去放松一下,于是就想到你了,你在忙什么呢?” “我没什么事,正准备睡觉呢。你想去哪放松啊?” “出来泡吧吧,跳跳舞听听音乐,你北京地面熟,你来找地方。” 傅华并不认为马勇就是想要跟他去泡吧的,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但是在电话里面不方便,所以才会约他出去。他想了一下,说:“那就去唐会吧,工体附近,那边的环境还不错。” 唐会酒吧是一家比较豪华的酒吧,名字怀旧,风格也很怀旧。整栋楼分为四层,首层是大厅,靠墙的沙发座位特别隐秘,很私人。虽然空间宽敞,但中间的舞池却并不大,像要把所有人都捆绑在一起。头顶的灯光很昏黄,是最老土的旋转式镭射吊灯,在这里却显得与周边的氛围格外相衬。 音乐也同样配合着这种格调,让整个气氛在安静时不显落寞,疯狂时却不混乱。 见面简单的寒暄之后,马勇就冲进了舞池跳起了热辣劲爆的舞蹈,他可能是专门练过的,舞跳得很像个样子。傅华也进了舞池,只是他的舞跳的也就是应应景而已,看不出什么节奏感,给人感觉就是广场舞那种货色。 二十几分钟之后,马勇跳累了,就指了指舞池周边的那些沙发,示意过去休息一下。傅华就跟着他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笑着对马勇说:“你玩的还挺疯的啊。” “放松嘛,当然要疯一点了。你就差了一点了,手脚动作都不是很协调,像个老头一样。” 第2431章覆巢之下 “呵呵,我本来就不是那种运动神经比较协调的人,能跳这样子就算是不错了。诶,你不会是专门找我跳舞的吧?” 马勇笑了起来,说:“当然不是了,就是这里的环境不错,适合说点悄悄话。诶,好像是徐悦朋入股了你女朋友的公司啊。” 傅华愣了一下,他有点不太明白马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随即他意识到马勇可能误会了:“女朋友,哦,你是指罗茜男吧?罗茜男不是我的女朋友,我现在的女朋友是冷子乔。” “别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了,你跟罗茜男之间是什么关系,我们这个部门是很清楚的。” “不是吧,什么时候特别部门也管起男女关系来了?” “我们才不扯那个蛋呢,只是现在有事情牵连到了徐悦朋,我怕你跟他有什么牵扯,就来问问你了。” 傅华愣了一下,马勇的部门在查徐悦朋,这是不是意味着董某某出事了啊?再是他的朋友张辉因为牵涉到了董某某而失踪,内心中他是怀疑这件事情是徐悦朋做的。马勇既然提到了徐悦朋,他就想问问马勇知不知道张辉的相关情况。 “你们在查什么事情啊,还有啊,我有一个朋友叫做张辉的,你们知不知道他的死是怎么回事啊?” 马勇笑了笑说:“你的问题还挺多的啊,不过你恐怕要失望了,你的问题我只能说无可奉告。现在你就回答我的问题吧,你跟徐悦朋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牵连?” “我跟他之间怎么会有牵连呢,他就是代替杜静涛入驻豪天集团而已,我跟他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不是吧,据我们部门的情报,你前段时间还为他去了一趟澳门,帮他的一笔债务做了担保,这也算是没有直接联系?” 傅华的后背就有些发凉,他看着马勇说:“这件事情你们也知道啊?你们部门也太可怕了吧?”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并不是专门盯着你的。而是澳门的一些酒店我们都派了同事在那驻守,你如果去过,他们自然就会知道了。这个徐悦朋不是跟你女朋友是敌对的吗,你怎么会跑去帮他呢?跟你同去的好像还有他的女儿徐冰冰,你跟这个徐冰冰又是怎么一个关系啊?” “这件事情呢,还真是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的。” “不管多少句,你最好是给我说清楚。跟你这么说吧,如果你不能跟我说清楚,恐怕就要面对我部门别的同事了。我这次来,本身就是违法纪律的,主要是考虑到我们部门曾经欠你个人情,所以我才会过来找你的。” “行,行,我来跟你说,事情本身倒没什么复杂了……”傅华就把当时发生的情形详细的讲了一遍,也承认自己当时是有私心的,想着借这件事情把徐悦朋赶出豪天集团,最终却并没有如愿。 马勇听完嘿嘿地笑了:“你这家伙啊,到真是个情种。” “这个你不知道了,我跟罗茜男之间是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的,我为她多考虑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啊?” “呵呵,我说的不是罗茜男,我说的是徐冰冰,你跟她之间总没有同生共死,诶,不对,你们也也算是有了同生共死的经历的,差一点被一起丢海里了。” “行了,你就别讽刺我了,我当时没想到虎鲨会那么混蛋的,怎么样,我算是说清楚了吗?” “算是吧,你最好是别再有其他的情况了。徐悦朋牵涉到的事情是很严重的,如果你有其他的事情跟他牵连在一起,我们也保不住你的。” 傅华就越发好奇,张开嘴想问究竟什么事情,但话还没出口,他就咽了下去,他知道就算是他问出口了,马勇的回答一定是无可奉告。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徐悦朋这一次真的是有大麻烦了。 马勇这时笑了笑说:“你最近可是发了大财了啊,等兄弟有一天混不下去了,我就投奔你,到时候你可要赏我一口饭吃啊。” “你寒碜我啊,你不知道我被那几个大佬逼得狼狈不堪吗?到现在还一屁股债呢。” “是有点狼狈,不过最终不但是赢了,最终还是有盈利的啊。” “这你们也管啊,这好像是经济方面的事情啊。” “不是说这个我们也管,我只是告诉你,你的很多情况我们都掌握,所以就别做一些让大家不好相处的事情了。” 傅华就不说话了,马勇这实际上是在警告他,在徐悦朋事情的处理上不要轻举妄动,什么都在特别部门的掌控之中的。这实际上这也是在为他好,毕竟如果真的是冲着董某某来的,这件事情就会很大,也会很敏感。稍有不慎,必将会遭受池鱼之殃的。 傅华就拍了拍马勇的肩膀,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专门提醒我。我会谨慎处理的。诶,你能不能透露一下我那个朋友的事情,他究竟是被谁害死的?” “你那个朋友的事情现在还在调查之中,我不方便透露太多。我只能告诉你究竟是谁害死他的我们已经查到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严惩凶手的。” 把该说的事情说完了,马勇就先行离开了,他毕竟不是专门来玩的。傅华坐在沙发那里,陷入了沉思。看来董某某的事情已经快要暴露出来了,徐悦朋自然是不能逍遥法外的,现在关键的问题是熙海投资和豪天集团会不会受这件事情的牵连。 其实徐悦朋甚至杜静涛入股豪天集团,罗茜男都是不得不被动接受的。但现在董某某出问题了,徐悦朋所出资的部分很可能就要被有关部门罚没了。这对熙海投资和豪天集团都是会有很大的影响的,傅华觉得他必须尽早做出预案,免得事到临头被动。 几乎与此同时,徐悦朋家中,徐悦朋满脸阴沉的坐在书房的老板台后面,徐冰冰也是一脸的着急坐在了他的对面。父女俩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房间内的气氛压抑的要命。 过了一会儿,徐冰冰首先打破了沉默:“爸爸,你确定你找的那个人联系不上了吗?” 徐悦朋点了点头,沮丧地说:“我当然确定了,我真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把他们给灭口了。灭口了也就安全了。” 徐冰冰所说的那个人,就是徐悦朋找来将张辉锁进铁笼子扔进大海里去的人。当时为了掩人耳目,他并没有在北京找人,而是回老家找了一个以前的朋友,叫做郭向东的。这人以前在他刚做建筑公司的时候,帮他处理过道上的麻烦的,是个凶狠之辈。 郭向东又帮他找了几个人,设下圈套绑架了张辉,然后将张辉灭口了。处理完张晖之后,保密起见,他给了这几个人一大笔钱,让他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不过为了随时掌控这几个人的动向,他给了郭向东一部手机。让郭向东跟他单线联系。这段时间他隔几天就会联系一下郭向东,看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 这个联系渠道一直都是畅通的,直到昨天。昨天他又打电话过去,郭向东居然关机了。当时他心里就忐忑不安起来,因为他更郭向东说过,一定要保持联系的畅通。现在郭的手机关机,联系就中断了,他猜测郭这帮人很可能出事了。 不过那个时候,他还心存侥幸,想着说也可能是郭不小心关机了。但是今天他还联系不上,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徐冰冰说:“爸爸,看你这话说的,你如果要把他给灭口了,有的找上一帮人将你后来找的人灭口掉,要不然还是不安全。这不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了吗?” “唉,我就知道做了这件事情之后就没什么好下场了。” “我觉得你也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怎么应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你能不能去找你身后的那个人,让他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啊?” “给压下去,你以为那个人还是当初那么有权势吗?他也退下来这么长时间了,影响力日渐衰退,加上儿子又出了那么一段事,他受的打击是十分的严重的。我前几天去找过他,我感觉他的思维都有些迟滞了,毕竟他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这个时候他能不能自保都很难说,更别说帮我了。” 徐悦朋说到这里,又沉默了,徐冰冰也不知道这个状态下她能说些什么。房间内的气氛就更加压抑了。又过了一会儿,徐悦朋长叹了一口气,说:“冰冰啊,爸爸这一次算是完蛋了,爸爸也活了大半辈子了,该享的福都享了,我这辈子应该是够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怎么才能给你留下点财产来,为徐家留下点未来。” “爸爸,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想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就不要指望你的对手们还会给你留下什么财产了。不过,你放心,我还年轻,我可以赚钱养活自己的。” 第2432章装可怜 “你从小到大,都是在我的羽翼之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啊。”徐悦朋沉吟了一下,“其实要保住一部分财产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我们可以找找傅华,只是你要习惯于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了。” “找傅叔叔估计也没用的,这个时候,谁不躲我远远的啊?” “傅华他应该不会躲的,一来你们之间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关系。” “爸爸。你又来了,我都跟你解释过多少遍了,我跟傅叔叔之间没什么的,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的。” “你别管他看不看得上你,为了生存,你要学的脸皮厚一点。人最不值钱的就是梁丕乐,你到时候赖也要赖上他,知道吗?” “爸爸,你都说了些什么啊,我总是一个女孩子,你要我怎么赖上他啊?”徐冰冰脸红红的说。 “你脸红了,就是你知道要怎么赖上他了。跟你说冰冰啊,爸爸出事了之后,很多人不仅仅是以前的对手,甚至还包括以前的朋友,都会觊觎我们徐家的财产的,这就是所谓的怀璧其罪了。如果这个时候你能够把傅华变成你的靠山,以他现在的人脉关系,一定能会护得你的,你一向很聪明的,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爸爸,你不了解傅叔叔那个人的。” “我怎么不懂他啊,归根结底,他也是个男人,如果你能主动贴上去的话,他肯定不会拒绝的。再说了,现在的他恐怕也巴不得能把你给收了,只是你不要指望他还能给你个什么名份了。” 徐冰冰的脸越发的红了起来,她说:“爸爸,你这都说的是什么烂七八糟的啊?” “冰冰啊,这个时候可不是什么害臊的时候,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喜欢他的,这个时候你委身于他,即使没什么名分,你恐怕也不是无法接受的。至于我为什么说他巴不得把你收了,是因为爸爸在豪天集团的投资如果被罚没的话,难受的可不止豪天集团,熙海投资也用了这笔钱的。” “你是说熙海投资也跟我们是联系在一起的?” “当然了,当初他们那现在那两个项目地的资金就是用的我的出资款,保不住这笔投资款,熙海投资也不好过的。这样吧,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找傅华,我会当面拜托他照顾你的。” “爸爸,这个嘛,好意思这么做吗?” “冰冰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扭扭捏捏的,你以为爸爸愿意这么做吗?爸爸这不也是为了你以后的日子吗?你要知道傅华那是个要面子的人,我这么豁出脸去哀求他,说不定他会答应照顾你的。” “爸爸。”徐悦朋这么说已经带出了交代后事的意思,徐冰冰再也忍不住了,哭了出来。 “把眼泪给我收起来,别在我眼前哭。我们现在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不管怎样,都要受着。要哭你去傅华那家伙面前哭,最好是能哭的他心软。” 第二天一上班,傅华就去了豪天集团,罗茜男见到他不免有些诧异:“你这么早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昨天我一个朋友跟我说,徐悦朋可能会出事,我就想过来告诉你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出事,会很严重吗?”罗茜男追问道。 “肯定会很严重,甚至有可能会将徐悦朋投资进来的钱罚没,你要考虑一下这件事情都会对豪天集团有多大的冲击,从而做好应对的措施。” “这么严重啊,是不是他背后的哪个董某某要完蛋了啊?” “有这个可能,但是我朋友并没有确认这一点。” “豪天集团当时是把这笔投资款拿给你交了项目的地价款了,恐怕熙海投资也会受冲击的。” 傅华叹了口气:“反正这徐悦朋就是我们的冤家,他拿钱进来的时候,我们要担心他心存不良,不知道什么地方想要害我们。现在他的钱有可能被抽走了,我们还是要担心,这笔钱被抽走,肯定会把我们的资金链给绷紧起来的。” 这是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居然是徐悦朋的,傅华苦笑着说:“中国人真是不经念叨,刚说到他,他就打来电话了。” 罗茜男笑笑说:“接吧,看看他找你什么事。”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徐董啊,这么一大早的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徐悦朋那边笑着说:“我是有些事情想跟你面谈的,就和冰冰一起来海川大厦堵你,结果你居然不在。你去什么地方了?” 傅华就在脑海里飞速的思索着,徐悦朋带着徐冰冰一大早就来堵他,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跟他谈。这重要的事情会是什么事呢。凭直觉他马上想到了马勇昨天跟他说的事情,是不是徐悦朋已经意识到了董某某要出事了? 这是很有可能的,有人说一条大船要沉没了,最先跑掉的是船上的老鼠,因为老鼠对危险是能最先感觉到的。徐悦朋会不会就是董某某这条大船上想要先跑的那只老鼠呢? 可是事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徐悦朋还能够跑掉吗?不太可能了,董某某出事肯定不会是一件小事,这必然会引起相关部门高度的警惕的。既然跑不掉,还带着徐冰冰来,那他找我干什么,不会是想把徐冰冰托付给我吧。想到昨天晚上马勇对他不要多管闲事的警告,他心中未免就有些警觉了起来。不管怎样,在这敏感的时机,还是少跟徐悦朋接触为好。 傅华就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徐董,我跟合作伙伴之间有一个商业会议要开,一时半会回不去,我们是不是改天再约啊?” “不行啊傅董,我这边有点急事必须要跟你面谈,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吧。” 徐悦朋急着见面,越发印证了傅华心中的猜测,徐悦朋一定是察觉到了危机,想要他帮忙做些什么的,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否则他也会被拖进这个危机里面去的。傅华就拒绝道:“不行啊,徐董,我今天的行程真的是安排的很满,没办法跟你见面的。改天吧。” 听到傅华一再的拒绝,徐悦朋心就越发的沉下去了,不用说了,傅华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知道他这边要出事,这才不肯跟他和徐冰冰见面的。这是在情理当中的事情,他跟傅华之间是敌非友,这个时候傅华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但这个面徐悦朋觉得还是必须要见的,他已经认真的考虑过身边的人和事,就目前来说,他也只有傅华这一根救命稻草了,为了女儿不在他出事之后吃苦,就算是豁上这张老脸,他也是必须要将徐冰冰栽托给傅华的。 不过这个时候还不能逼着傅华非答应跟他见面不可,他怕自己再坚持下去的,傅华就会躲起来避不见面的,于是他说:“那行,我改天再给你电话吧。” 看徐悦朋收起了手机,徐冰冰说:“他不肯跟你见面?” “对啊,他是一个消息灵通的人,肯定知道我这边要出事了,所以推辞着不肯跟我见面。” “算了,爸爸,”对傅华这个表现,徐冰冰心中也是有些失望的,“就算是您出了事,我也是会有办法活下去的,我们不去求他了,我们走吧。” “走什么走啊,你这个孩子,”徐悦朋一下子就火了,“你怎么还这么任性啊?这么一点点的委屈你都受不了,你让我怎么放心啊?我们现在不是当初威风八面的时候,我们现在是落毛的凤凰了。” “对不起啊爸爸,”徐冰冰知道现在的徐悦朋内心中已经承受着极大地煎熬了,她不想让他再生气了,就说道,“您说得对,我陪你在这里等他,直到他回来为止。” 看着徐冰冰懂事的样子,徐悦朋心中一酸,忍不住伸手过去抚摸了一下徐冰冰的头发,说:“冰冰,是爸爸连累你了。” “您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应该休戚与共的。” 商量了半天,傅华还是没跟罗茜男商量出一个好办法来,徐悦朋这笔出资款的窟窿太大了,一时之间他们也没办法完全给补上。 罗茜男这时看着傅华说:“你还是见见徐悦朋比较好,起码弄清楚这件事情会到一个什么程度,如果可能的话,问问他想怎么办。” 傅华想想也是,这并不是一件单方面就可以处理的事情,他不可能避开徐悦朋的。就打了电话给徐悦朋,说:“徐董啊,我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你现在在哪里啊,我们碰个面吧?” 徐悦朋不好说他一直在海川大厦等着呢,就说道:“这样啊,那我们还是在海川大厦碰面好了,我马上赶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徐悦朋对徐冰冰说:“傅华这家伙又改主意了,说是要见我,想来他是想清楚了,这件事情他也脱不了干系的。一会儿他就会回来,记住,适当的时侯,你要尽量装的可怜一点。” 第2433章打草惊蛇 “爸爸,这还用装吗?我们已经够可怜的了。” 徐悦朋叹了口气,说:“这倒也是。” 半个小时之后,傅华回到了海川大厦,徐悦朋徐冰冰见到他的车,都从车上下来了,徐悦朋笑着跟傅华握手:“傅董现在真是忙人啊,见个面都不容易。” 徐冰冰在一旁则是淡淡地问候了一句:“傅叔叔好。” 傅华见这对父女的脸色都是黯淡无光的,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在强颜欢笑的,他也不想兜圈子,就随口应付了几句,领着两人去了他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傅华看着徐悦朋说:“徐董啊,事到这边那天地,你也别在我眼前装蒜了,实话实说吧,你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事情到了哪一步了?你又准备怎么应对?” 徐悦朋苦笑了一下,说:“看来傅董一惊确定我这边出问题了,好,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事情到了那一步我也不确定,但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就是相关部门已经抓走了我的手下,而这个手下参与过绑架谋害你朋友张辉的事情。” “你终于承认是你谋害了张辉了,”傅华站了起来,伸手抓住了徐悦朋的领口,挥手就想给他一拳。满以为徐悦朋会挣扎躲开的,没想到徐悦朋根本就没动,就好像在那等着他打上去一样。反而弄得傅华有点打不下去了,他讪讪的收回了拳头,骂了一句混蛋。 “你打我骂我我都很理解,不过如果事情再来一遍的话,我还是会这么做的。”徐悦朋很平静的说,“当时张辉不死的话,我早就完蛋了,这也是情势所逼,不得不为之。” 傅华就有些无语了,虽然这话是让人生气的,但是倒也是实话一句,人都是利益的动物,被逼到了绝路的时候,必然会铤而走险的,很少人会坐以待毙的。 徐悦朋继续说道:“傅董啊,我想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个人的命运基本上已经是注定的了,我们还是来谈点实际性的问题吧。下面就是你要准备拿我在豪天集团的投资怎么办?是要想办法尽力留住呢,还是听之任之,即使被政府罚没了也不管?” 傅华叹了口气,说:“我倒想听之任之,可是那么大的资金,如果被有关部门罚没了,我拿不出钱来补上这个窟窿的。” 徐悦朋笑了,他觉得自己总算还是有点主动权的,就说道:“这大概就是你本来想对我避而不见,后来又不得不见我的主要原因吧?” 傅华说:“既然知道就不要啰嗦了,你带着冰冰来找我,肯定是心中对此已经有了打算了,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行,咱明白人说明白话,我希望你能找关系把这笔投资款留在豪天集团,这是对我们三方都有利的事情。” “最有利的还是你吧,这样子你就可以保住一部分财产了。但对我和罗茜男来说,就是利弊各半了。有利的地方是维护了资金的安全,不利的地方是相关的部门不会就这么罢手,他们会怀疑我与你们之间有什么瓜葛,甚至会怀疑我收了你们的好处。” “这个嘛,他们怀疑肯定是会怀疑的,只是他们拿不出什么证据来的,不能把你怎么样的。当然了,我也不会让你白帮忙的,我可以给你写份协议,愿意将投资款的三分之一作为报酬,让你不白担这个虚名。” “这个还是算了吧,我朋友警告过我的,不要乱插手一些麻烦的事情。” “你如果置身事外的话,又怎么来填这个资金窟窿呢?其实你只要想一想,就会明白这么做实际上你的风险并不大的。我徐悦朋虽然是作奸犯科了,但是这部分投资款可不是作奸犯科赚来的,罚不罚没都是说得过去的。在关键的时候,只要你这方的后台人物帮着说上几句话,应该就没问题了。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傅华还是沉吟不语,一时难下这个决心。 “傅董啊,我来求你,可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冰冰。我自知法网难逃了,但我希望你能帮一下冰冰,她是无辜的,不要让别人欺负她。其实也不是很难的事情了,只要你背后的人肯为你说句话,问题就解决了。” 徐冰冰眼眶含泪的说:“傅叔叔,求求你了,就帮帮我们吧。” 傅华心中暗自权衡了一下,不得不说徐悦朋所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再说了,这里面也关系着豪天集团和熙海投资呢。便说道:“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我也没办法确定的答应你,不过,我会帮冰冰争取的。如果争取到了,这部分投资还是属于你们徐家的,我什么都不要。如果争取不到,你们也别来怨我。” 徐悦朋说:“不会怨你的,只要你能帮冰冰尽力争取,我就感激不尽了。” 从海川大厦出来,已经是中午了,徐悦朋说要找地方吃饭,徐冰冰说她没心情,徐悦朋苦笑着说:“不管怎样,饭还是要吃的。” 两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餐厅,进去以后,徐悦朋就去了卫生间。徐冰冰和司机一起在外面点餐。他感觉身后有一个男人跟他一起走进了卫生间,这一上午他的心思都是很恍惚的,也没去留意这个男人什么模样。 小便完了之后,徐悦朋在洗手台前面洗手,这时他感觉那个跟进来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不禁诧异的扭头看了看,他就看到了一张他这辈子都不想看见的脸,不仅惊叫道:“虎鲨,你什么时间来北……” 原来这个男人是澳门的虎鲨,见徐悦朋认出他来了,他的动作丝毫没停滞,从后面一刀就割断了徐悦朋的喉咙。徐悦朋的血就从喉管出喷溅而出,人就倒在地上。再想说话,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虎鲨就把手里的匕首手柄处用纸擦了擦,擦掉了指纹,扔进了卫生间的纸篓里,随即闪身出了卫生间,一刻未停的离开了餐厅。 此时徐悦朋的血还在流,他还有意识,就挣扎着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傅华照顾好冰冰,这是他临终前最放不下的事情,但是照字还没写完,他就失去了意识。 几分钟之后,又有人进了厕所,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徐悦朋,赶紧报了警,但为时已晚,徐悦朋因为流血过多,抢救无效死掉了。 此时傅华还在海川大厦内吃午餐,万博带着两名警官过来找他,万博上来就说:“你今天见过徐悦朋和徐冰冰吗?” “见过啊,怎么了?” “徐悦朋在餐馆里被人杀了,临死之前在地上写了你的名字和照顾得照上半部分,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傅华惊诧的说:“徐悦朋居然被杀了,究竟怎么回事啊?” “究竟怎么回事警方也不清楚,不过据有关方面的消息,他最近涉及到一桩很严重的案件当中,我们有理由怀疑他可能是被杀人灭口的,所以你最好是能够把事情说清楚,为什么徐悦朋临死的时候,会写下你的名字。要不然大家都会很麻烦的。” 傅华苦笑着说:“我怎么知道他临终的时候,会写下我的名字啊?他上午来找我,是跟我谈了他在豪天集团投资的事情。他预感到他可能要出事了,就拜托我以后多照顾一下他女儿。这些事情你可以问他女儿徐冰冰啊。” “徐冰冰现在在医院,因为悲伤过度昏了过去,等她醒来,我们会问的。傅华,我是相信这件事情不是你干的,不过你最近跟徐悦朋接触的时间比较多,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是谁杀了他。” 傅华瞅了一眼跟在万博身旁的警察,他心中是怀疑董某某为了保住自己而找人杀了徐悦朋灭口的。这些怀疑并不适合在外人面前说出来的,就示意万博跟他走到一边去,说:“我说了你别骂我啊,我怀疑是董某某杀人灭口。” 万博苦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往他身上扯,反正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就没好事。你这个怀疑我真的处理不了。难道就一点别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吗?” “关键是这个时间点,就董某某跟他的死联系到了一起,而且董某某也是最大的得利者。徐悦朋死了,董某某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再也没法查了。” “我会把你的怀疑给汇报上去的,但是我实话跟你说,上面肯定也不敢查董某某的。”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马勇的,他走到一旁接通了,没有上来也没就直接说“我这边接到消息,虎鲨可能来北京,你跟北京警方说,徐悦朋的死很可能是与虎鲨有关,别再让他牵扯其他人了,省的打草惊蛇,明白吗?” 傅华就明白马勇的意思了,可能是董某某的调查到了一个关键时期。这个时候,其他事情搅进来有可能会干扰到对董某某的查办,因此马勇才会说不能打草惊蛇。 第2434章线索 傅华说:“行,我跟万博说。” 马勇说道:“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啊,虎鲨这一次来北京,就是为了报复澳门酒店的事情的,你有可能是他下一个目标的。” 傅华知道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澳门那一次虎鲨损失惨重,其根由就是他施压逼着虎鲨放了徐悦朋,在恨徐悦朋的同时,虎鲨心中肯定也恨死他了,就说:“行,我会注意的。” 结束了通话之后,傅华就对万博说:“万队,刚有一个朋友说,这件事情很可能跟徐悦朋与澳门酒店的纠纷有关,徐悦朋欠了澳门方面三个亿没还。澳门方面最近有一个人来了北京,这个人叫做虎鲨,我曾经见过他的,很可能就是为了报复徐悦朋而来的。” 傅华终于不再说什么董某某了,万博也松了口气,他说:“我会调查这个虎鲨的,诶,你的朋友是谁啊,他怎么会知道虎鲨来北京的?” “我朋友是谁我就不告诉你了,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反正我这个朋友消息一贯是很准确的。” 万博知道傅华是有些不愿意见光的朋友的,也不想深究下去了,就说:“你不说就不说吧,不过听虎鲨这个名字,就是一个凶残之辈,徐悦朋的死很可能真的与他有关,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万博就带着警察离开了,傅华马上就把王海波叫了上来,跟他说最近一段时间很可能会有仇家上门寻仇,让他提高警惕。交代完王海波之后,傅华就有心想去看看徐冰冰,但细一想又放弃了。 一来傅华也不愿意继续跟徐冰冰扯上关系,二来徐悦朋一死,相对来说徐冰冰反而会安全一些的。一些董某某作奸犯科的事情到此也就无法查下去了,相信各方也不会追着徐冰冰不放的。 另一方面,中国人向来讲究死了死了,人死了,一切事情都了结了。徐悦朋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就不会再有人追着这件事情不放了。 这时罗茜男的电话打进来了,接通之后,她说道:“陆叔刚跟我说,徐悦朋死了,就在海川大厦附近的一家餐馆里,被人抹了脖子,道上的朋友说是澳门过来人寻仇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警察刚刚走,是澳门那边的那个虎鲨干的,怎么了?” “怎么了,澳门那件事情你也有份的,他们能对徐悦朋下手,也会对你下手的,我不放心你啊,要不要我让陆叔派几个人给你,好保护你的安全啊?” “我这边没事的,我有王海波呢。不过虎鲨还在外面游荡,总是一个危险的因素,你看能不能让陆叔想办法给这家伙给找出来?” “这个我已经让陆叔放出去话了,要道上的人尽快帮忙把澳门过来的人给找出来。你再真的不用找人来保护你吗?王海波一个人总是不保险的。” “放心好了,虎鲨这一次肯定也没带多少人来北京的,他杀徐悦朋是趁着徐悦朋没注意的情况下才得手的。有王海波在我身边就够了。” “那就好,诶,徐悦朋跟你见面的时候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他是想我找关系把他的出资款留在豪天集团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借助我的关系保住他的这部分财产。本来我还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很好办的,现在徐悦朋一死,好多事情也就没办法弄得清楚了,反而我觉得他这部分财产应该能够留在豪天集团了。” “你这么说我就可以松了一口气了,本来我还在发愁要如何去筹集资金补上这个窟窿的。幸好徐悦朋在这个时候被杀了。诶,傅华,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太应该啊。” “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啊,你说的只不过是一句大实话而已,人都是自私的吗,跟你说徐悦朋一死,我也感觉轻松了不少。” “傅华,我发现你现在现实多了,不再像以前还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的。” 傅华笑了:“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了,没那么多条条杠杠。” “不过这件事情你还是跟胡瑜非胡叔说一声吧,让他想办法跟有关部门打声招呼,省的有人还是查过来。” 傅华想了想说:“事先打招呼还是不太好的,现在这件事情可能牵涉的范围很大,事先打招呼,反而会把视线引过来。我知道你还是想找个保险,但是这样做反而会适得其反的。” 傅华知道胡瑜非和杨志欣都是一些很谨慎的人,一般情况之下,他们是不太可能动用上层的关系帮他办事的,还不如等事到临头再去找他们。 罗茜男也是很聪明的人,听傅华这么说,就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行,就当我没说好了。我要挂了,最近你出入都要小心些的。” 挂断电话之后,傅华正想把手机收起来,这时手机上出现了一个提示,说是有邮件进了他的邮箱,他就点击打开了邮箱,。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文件夹,再点开就是几十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没穿衣服的女子跟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行为。这对男女采用的是女上女上男下的姿势,由于角度的问题,女人显得特别的清晰,而男人在下面只能看到一个侧脸。 傅华第一感觉是莫名其妙,怀疑他的手机是否是中毒了,这才会出现这些在某些爱情动作片才会出现的镜头。他之所以会怀疑中毒,是因为照片里面的男女他都不认识,既然不是他的某种照片,那发给他有什么意义啊? 傅华信手就准备把照片给删除了,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照片上那个躺在女人下面的男人侧脸似乎是有些熟悉的,很像他认识的某个人,尤其是那花白的头发。这个人一般情况下都会是以道貌岸然的形象出现的,因此在第一时间他并没有认出他来,他也不会把那个人往这方面去想。 这个男人居然是朱云华,这几十张照片都是朱云华跟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女人鬼混的,傅华不禁愣住了,这个邮件是谁搞的花样啊?他赶紧看了一下发信人的邮箱地址,却发现是一个根本就不熟悉的号码。 傅华很清楚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朱云华跟他之间的冲突,因此这封邮件发给他一定是想要他用来对付朱云华的。朱云华已经算是社会名流了,如果让这种照片曝光的话,也许就不用毛嫱还私下操作什么了,朱云华自己就会辞职走人的。 但是既然这些照片的冲击力这么大,发邮件给他的人为什么不自己把照片曝光呢?想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人不想站在对付朱云华的前台之上,他是想借用傅华之手搞掉朱云华。如果从这一点上看,这个发邮件的人并不是毛嫱,因为毛嫱已经站在了对付朱云华的前台之上了。 如果不是毛嫱,那又会是谁啊?难道是有人想要浑水摸鱼?这个傅华就很难想到是谁了,毕竟他对君华证券的情况并不是很熟悉,他甚至想不出出了毛嫱之外,还有谁会从这件事情中得利。不过不管怎样,这件事情都是要跟毛嫱通个气的。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毛嫱:“我发个邮件给你,你看看之后再跟我谈谈你的想法。” 傅华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心中并没有完全排除毛嫱的嫌疑。如果这封邮件曝光,毛嫱肯定是得利者之一,即使不是唯一的话。而且毛嫱这个人诡计多端,傅华还真是不能排除她利用他的可能性的。 一分钟之后,毛嫱的电话打了回来:“傅华,你有病是吧,居然发这种照片给我,平常你跟我开个玩笑也就算了,工作时间你也搞这些,想骚扰我啊?是不是以为我这的好欺负啊?” 其实从这么快打电话过来,傅华就清楚毛嫱并没有认真的看照片,他可能并没有认出那个男人就是她的老情人朱云华,傅华就说道:“我才没那么无聊呢,你别急着发火,你没认出照片上的男人是谁吗?” 电话那边的毛嫱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是朱云华吗?这照片是从哪里搞来的?” 傅华说:“是刚刚有人发给我的,那上面的女人是谁你知道吗?” “好像有点眼熟啊,有点像是君华证券的一个女人,名字我叫不上来,是我离开以后才加入君华证券的,有一次我去君华证券的时候,在朱云华的办公室碰到过她。朱云华这老色鬼啊,还专吃窝边草啊。” 说到这里,毛嫱似乎意识到她说漏了嘴,承认她曾经跟朱云华有关一段暧昧的,就尴尬的笑了笑:“我跟朱云华之间的关系,你肯定听别人说过的,是,我曾经也是他的窝边草。” “毛总啊,你说的这个我是不关心的,我关心的是这封邮件究竟是谁发给我的,他发给我的意图又是什么。你心中对此可有什么线索吗?” 第2435章偷拍敲诈 毛嫱沉吟了一会儿,说:“可以肯定的一点,这封信不是我这边发给你的。具体是谁,我现在心中也没有什么怀疑的人。不过似乎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除了我之外,应该还有人想要对付朱云华。不过这家伙很阴险,想要浑水摸鱼。” “那你现在对这封信是怎么一个打算呢?要不要索性被他利用一下呢?要知道这东西如果真的曝光的话,不用你在做什么,朱云华自己都会辞职的。” “你混蛋你啊,你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呢?你以为我是傻瓜吗?” 傅华被骂愣了:“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你难道看不出来,这封邮件寄给你是用心不良吗?如果我们俩用这个邮件对付朱云华,那我们俩还有什么面目在证券界立足啊?我虽然恨朱云华,但是绝对不能用这种手段对付他的。” 傅华想想也是,这种手段实在是太卑劣了一点,特别是对毛嫱来说,这更是一个禁区。如果曝光了这些照片,有心人肯定会联想到朱云华和毛嫱的那一段暧昧的,恐怕毛嫱就算是赢了,也会赢得很尴尬的。这算是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了,既搞掉了朱云华,也阻止了毛嫱染指君华证券的可能。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呢?”毛嫱念叨说。 虽然毛嫱说动了吴胜军,有可能凑够发起股东大会的票数,但是朱云华在君华证券经营了这么多年,想要在股东大会上凑够百分之五十的票数,免掉朱云华的董事长,还是可能性不大的,特别是在胡启敏倒戈的前提下。 傅华说:“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如果你不用这个来对付朱云华,恐怕这一次你赢的几率并不大的。我是觉得你还是现实一点,放弃非要整倒朱云华这个执念。小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呵呵,真是太好笑了,我为什么要放弃啊,特别是还有人送了我这么强大的武器?” 傅华不仅愣了一下,说:“毛总,你不是说不用这些照片吗?” 毛嫱笑了起来,说:“我刚刚想了一下,这些照片我不是不能用,而是要用的巧妙一些。用好了,即使不曝光,我一样能让朱云华交出董事长的宝座的。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了,傅华,本来我还想着要怎么才能赢朱云华呢,这下子不用愁了。” 毛嫱这么一说,傅华马上就就明白了毛嫱想怎么做了,她其实是想反用这些照片的,拿着这些照片去见朱云华,让朱云华知道有人在背后抓到他乱搞男女关系的证据,然后逼着朱云华主动辞职。这样子朱云华还有一个体面下台的机会。 毛嫱这个女人啊,还真是有够狡猾的。 当看到走进办公室的人是毛嫱的时候,朱云华明显的是愣了一下的,好像是从他发现毛嫱在背后搞鬼,想把他从董事长的位置赶下台之后,两人就再没见过面,私下也没打过电话。这个女人突然找上门来是想要干什么啊? 毛嫱笑了:“怎么,没想到我这个时候还会过来找你吧?” “是的,小毛啊,我不知道你过来还有什么意义,你在背后做什么我很清楚。既然你想跟我斗个你死我活,就没必要再在我面前演戏了。等你赢了我再来这间办公室好了。” 毛嫱笑了起来,说:“我来就是因为我已经赢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笑话,小毛啊,你是我教出来的,你有多少斤两我很清楚。你以为搞定了胡启敏你就赢定我了吗?跟你说早着呢。” “朱董啊,是啊,我是你教出来的,我有多少本事你很清楚。但同样的,我跟了你那么多年,你有多少斤两我也很清楚。你别以为你把胡启敏策反了回去,你就稳坐钓鱼舟了。你如果真的这么想的话,那就太天真了。” 朱云华愣了一下,说:“胡启敏告诉你他背叛你了吗?” “这倒没有,我知道你的手法,你是想让他装作还是跟我一条战线的,等关键的时候,再反戈一击,好打我一个措手不及。胡启敏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不过这家伙也因此心理上有了很大的负担,酒后就难免会吐真言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还有什么资本跟我叫板啊?你现在手头掌握的股权数估计连提议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的都不够吧?” “朱董啊,就算是我不够也不代表你就能坐稳江山。我现在已经可以很有把握地告诉你你离下台的时间不远了。你也有些年纪了,早点下来,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不好吗?”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这人属于敬业型的,工作就是我的生命,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我就会做好这一天的,谈不上什么早点下来的。” “你说的真好听啊,什么工作就是你的生命,工作都是你的生命了,那么女人是你的什么?是比生命更高的东西吗?” “小毛,你别这么羞辱我,我知道你一直为我没有离婚而怨恨我,这个我确实很抱歉。但是当时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你情我愿的,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们之间也该翻篇了。” 毛嫱笑了起来,说:“朱董啊,你是不是也太自作多情了啊?你以为我还在纠缠你我之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啊,我这里说的女人是指的别人,比方说刘珊珊了。” 刘珊珊这个名字是毛嫱从她旧同事那里打听来的,结束了跟傅华的通话之后,她就展开了对照片上的女人的调查,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和工作岗位,她是公司投顾部门的一名投资顾问,据同事讲朱云华很赏识她的,很多事情都把她带在身边。 “你怎么知道刘珊珊的啊?跟你说小毛,我跟她之间仅仅是同事关系,不牵扯其他的。” “呵呵,”毛嫱笑了起来,“朱董啊,你太逗了,当初我们俩好像也是同事关系啊,这么多年来你这个爱吃窝边草的毛病可是一点都没改啊。” “别胡扯,我跟你之间超越了同事关系,是因为你太出色了,我一时没把持住。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跟同事有过这种关系的。” “哇,你好专情啊,你说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被感动一下下啊?” “小毛,你别这样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能离婚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不代表我对你的感情就是假的。” “呸,”毛嫱一口唾沫吐在了朱云华的脸上,指着朱云华的鼻子骂道,“你个混蛋,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来骗我。” 朱云华的脸色就变了:“小毛,我之所以会对你这么客气,是因为我们之间还是有些情分在的,你如果再这么羞辱我,可别怪我让保安把你请出去。” “呵呵,朱云华,我没让你对我客气的,你要叫保安是吧,叫啊,正好我也想让公司的人都知道当初你是怎么骗我上床的。你叫啊!” 看毛嫱硬了起来,朱云华就软了下去,他说:“小毛啊,你还是这个急脾气,我刚才就是跟你开玩笑的。再说了,你现在也是证券界的头面人物了,扯一些男男女女的事情出来,会降低你的人格的。” “你也知道扯一些男男女女的事情会降低人格啊?那你别做啊。” “毛嫱,你够了啊,虽然我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我也栽培了你,没有我哪有你今天啊,你非要闹得大家鱼死网破吗?” “朱云华,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如果我不是念在你栽培我的情分上,我早就跟你鱼死网破了。” “既然是这样子,那你还跑来君华证券翻这个旧账干什么啊?” “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了,我不是跟你翻旧账的,我是要让你赶紧下台的。” “你别痴心妄想了,你想凭当年你跟我之间的那些事情逼我下台,那是不可能的。反正你手里也没什么证据的,就算你自己豁出去跟公司的人说那些事情,我也是不会承认的。想让我下台,没门。” “我当年确实傻,跟你在一起就是一心一意的。但是现在像我这样的傻瓜没有了。我没证据不假,但是刘珊珊有啊,你可别告诉我,你没跟她睡觉啊。” 朱云华的脸顿时没有了血色,他看着毛嫱说:“小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朱云华,你又跟我玩这招,你做人能不能光棍一点啊,你跟刘珊珊做床上运动的时候,都被人家拍下来了,喏,这优盘里有几十张你跟她的照片,话说你现在真是缺乏锻炼,肚子上的肥肉一堆一堆的,很不雅观啊。” 毛嫱说着就递给了朱云华一个优盘,朱云华一把抓过去就插进了桌上的电脑里,点开之后就看到了里面的照片。看完照片之后,朱云华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看着毛嫱说:“小毛啊,好像我当初并没有教给你偷拍敲诈这一手啊?你跟我玩这一招,是不是也太卑劣了一点啊?” 第2436章马首是瞻 毛嫱对朱云华这么快就镇静了下来也是暗自心服,这个男人虽然老了一些,还是没改变他当年的气度和魄力,这比时下的很多男人都是要优秀的,难怪自己当年会被他所吸引。 毛嫱笑了笑:“你确实没教我这一点,所以这东西不是我拍的。我如果要打败你,就会光明正大的打败你,就像联系胡启敏准备倒你的台那样子的才会是我的做法。” 虽然毛嫱说这照片不是她拍的,朱云华却一点都没感到轻松,因为这些照片毕竟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对他的杀伤力巨大,几乎是致命的。试想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跟公司的一名女职员上床了,还被拍下了这样香艳的照片,就算是他老婆不追究,他又有何颜面继续做董事长啊? “不用说了,这些照片一定是傅华那混蛋搞出来的吧?” 毛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说傅华那家伙如果在这里,一定会被朱云华这句话气得跳高的。她说:“照片倒是他给我的不假,不过这些把戏并不是他搞出来的,是别人想借刀杀人,把照片寄给他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的那位宠儿搞出来的把戏。” “你是说向天来,不可能的。” 向天来是君华证券的总经理,在君华证券是仅次于朱云华的二号人物,前任总经理退休之后,在朱云华的力主之下,向天来越过大家都看好的毛嫱,出任了公司的总经理。毛嫱也因此才心灰意冷,离开了君华证券。 而朱云华之所以会选择向天来出任总经理,是因为向天来这个人虽然才智平庸,但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事事唯朱云华马首是瞻,大事小事都愿意请示朱云华,朱云华也是对他极为崇信,公司上下都暗自把他称为老板的宠儿。而毛嫱那时就已经显示出不愿久居人下的野心。 “你不相信向天来会对付你是吧?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怀疑他,但后来同事跟我讲,刘珊珊是被向天来介绍进公司的,再加上你如果倒台的话,第一顺位的接班人很可能就是向天来,我就不得不怀疑他了。” “不可能的,我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啊?”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又是怎么对待我的?当初你不就是担心我会取代你,才弄了个草包做总经理吗?其实草包也是有野心的,总经理做久了,他自然会想弄个董事长做作了。我想向天来那个人并不是很聪明的,你肯定有办法查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他做的。” 相比刘珊珊照片的事情,向天来是幕后主谋这件事情对朱云华的打击更大。其实朱云华这段时间也不是没考虑进接班人的问题,他原来是想在击退毛嫱之后交棒的。重点的考虑人选就是向天来。 作为一家很大型的证券公司,君华证券已经形成了运作有效的团队,即使向天来才智方面不是那么优秀,只要他萧规曹随,依然可以把君华证券运作的很好的。因此朱云华实际上是不想找一个像毛嫱那种才智出众,野心很大的家伙接棒的。他希望自己的影响能够传承下去。 但没想到的是,就算这么一点时间向天来也是不肯等的,他应该是看到了毛嫱跟自己斗的热火朝天,想要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因此才会把刘珊珊和自己的照片寄给傅华。想着傅华一时冲动就把照片公布出来。他朱云华就必然会下台。而作为公司的总经理,向天来此时自然会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了。 但是向天来算来算去还是少算了一步,他没想到傅华拿到照片之后并没有见猎心喜立即就公布出来,反而交给了毛嫱。毛嫱自然是察觉到有人在其中搞鬼,于是顺藤摸瓜,找到了向天来。 没有什么比最信任的人在背后捅他一刀更让朱云华沮丧的了,他看着毛嫱苦笑着说:“小毛啊,看到我今天的下场,你现在的心里是不是乐开花了?” “朱云华,这就是你心里阴暗的地方了,当初你如果让我做了总经理,我那么爱你,怎么会想去带你做董事长呢?只要你不想退下来,我肯定是支持你的。可现在倒好,你捧出来的人现在却是真的想取代你了。” “行了,我承认是我做错了。别的话我也不想说了,你就告诉我现在想怎么办吧?” “我也没想怎么办,眼下如果没这几张照片,我想打败你的可能性很低。但我也不想曾经喜欢过的男人最后是一个声名狼藉的下场。因此就算是我会失败,我也是不会用这种手段的。” 朱云华看了毛嫱一眼,眼前的这个女人并没有说谎,他深知毛嫱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她是不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的。 “谢谢你了,小毛你能这么做我心里感到十分的歉疚,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补偿我以前犯下的错误的。” “别在我面前说这些没用的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如何保住你的颜面。问题的关键已经不在我这里了,而是在向天来那里,我相信他手里有的并不仅仅是刘珊珊照片这么点东西,他肯定有后续手段的。这些就需要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了,你的本事我很清楚,解决向天来不是问题的。” “那是自然,对付向天来这种草包,我还有的是办法的。这样吧,其他的事情等回头我搞定了向天来我们再谈吧。” 送走了毛嫱之后,朱云华就让助理把向天来叫了来。向天来进门之后,朱云华也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向天来,心说这世界真是讽刺啊,我那么信任这小子,以为他老实可靠,不会在背后算计我,结果还是被他算计了一个狠的,好要靠毛嫱来帮忙解救他。 虽然他对毛嫱今天的做法是心存感激的,但同时他也是觉得颜面无存的,毛嫱救他实际上比骂他还让他难受。想他朱云华威风了半辈子了,想不到临老却栽了这么大一跟头,还是他最信任的人害他的。 向天来被看得浑身发毛,他心里有鬼,自然就不敢跟朱云华对视,他低着头说:“朱董,您叫我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朱云华冷冷的说:“我叫你来是什么事情你应该知道的。” 向天来心中越发的没底,他并不知道朱云华究竟是想说什么事情,这个时候他还是觉得寄给傅华的照片朱云华并不会知道的。他干笑了一下,说:“朱董,是不是我什么事情做错了啊,您是不是提示我一下?” 朱云华看着眼前懦弱的向天来,摇了摇头说:“做了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向天来,这些年我亏待过你吗?” “没有,没有,朱董您对我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我常跟我老婆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朱董,没有朱董,也就没我的今天。” “哦,你还会跟你老婆这么说啊,”朱云华被向天来的无耻给逗笑了,他说,“你还跟你老婆说过些别的吗?” “当然了,我还跟我老婆说我这辈子就算是肝脑涂地也要报答朱董对我的赏识。” “呵呵,那你说说看,你都是怎么报答的?” “我每天早起晚归,兢兢业业的工作,不敢有一点闪失,生怕辜负了您对我的期待。” “还有呢?” “只要是您交代的事情,我肝脑涂地也要完成。” “还有呢?” 向天来被朱云华一连串的逼问搞得是惊慌失措,他不清楚今天朱云华真实的目的是什么,一时之间就有点想不出来怎么回答了。 朱云华笑着说:“是不是还有安排刘珊珊陪我上床啊,这个你有没有跟你老婆说啊?” “这个可不是我安排的啊,”向天来听朱云华一下子点到了关键上了,赶忙否认道,“如果真有这种事情,那也是刘珊珊被您的魅力所征服,心甘情愿的陪您的,与我无关啊。” “真的与你无关吗?我本来还想把这笔功劳记在你的头上呢,看来是我想错了,误会你们了。要不要我把刘珊珊给叫来,当面跟你们俩陪个不是?” “这个倒不用,只要您现在知道这件事情与我无关就可以了。朱董,您如果再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向天来被朱云华搞的是心烦意乱,就想着尽快离开。 “你别急啊,我还想好好跟你聊聊呢,怎么,我的话让你听着不愉快了,想要赶紧躲开我?” “那倒没有,我这不是怕耽误您的工作吗?” “工作肯定是没被耽误的,我现在的工作就是跟你聊聊,好好交交心,看看你究竟对我有什么想法。你看我们俩也算是君华证券的一二把手了,我回过头来想想,好像还真没多少时间坐在一起,交流一下对彼此的看法的。” “我哪敢对您有什么看法啊,我一向是为您马首是瞻的,只要是您的指示,我都是一点折扣都不打的执行的。” 第2437章辞职休养 “你这话我可担不起,我可没有让你去做老鼠仓的。最近赚得不少吧?” 关于向天来在做老鼠仓的事情,公司早就有人跟朱云华汇报过了,说是公司自营部门在做的几只股票,有人利用消息上的便利,私下搞内线交易。朱云华就安排人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居然是向天来在背后搞的鬼。 朱云华也知道他在君华证券做事一向是霸道,他强势的前提下,向天来这个总经理自然是做得很憋屈,并没有捞到什么油水的。本来这个老鼠仓数额并不大的,朱云华想体谅一下向天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算了,哪知道他体谅向天来,向天来却不体谅他。 向天来的脸终于绷不住了,这不同于刘珊珊的事情,刘珊珊的事情再怎么说也只是臆测,但朱云华既然点出了老鼠仓的事情,就是掌握了真凭实据了。而且老鼠仓的事情也不刘珊珊的事情重得多,老鼠仓严重了是要坐牢的。 向天来看着朱云华苦笑着说:“朱董,您都知道了啊?” “是啊,我都知道了,虽然你做得很巧妙,在南方的几家证券公司开的户,似乎很难查得到。但是有句话怎么说呢,凡做过必留痕迹的,我让人一查,就抓到了你的马脚了。” “我错了朱董,我不该一时糊涂起了贪念,您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放过你这一回,那是肯定不行的,你也知道在我们这一行最讨厌有人私下搞老鼠仓的,抓到就必须严惩的,你还是准备好去坐牢吧。” “您一定要这么做吗?”向天来看着朱云华说,“您看在我跟着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就放我一马好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鞍前马后的为您做了不少的事。” 朱云华低头不语,内心中他是不想赶绝向天来的,向天来就算他是养的一条狗,这么多年下来也是有感情的,他在想到底要怎么处置向天来。 但向天来却是误会朱云华的意思了,他以为朱云华不说话就表示不肯放过他,但是就急眼了:“朱云华,你别太过分了啊,你以为你就干净了,这些年你在公司潜过多少女人啊,刘珊珊就不说了,还有前面的那个毛嫱,还有公司那谁……” 朱云华实在没想到向天来居然还有这么一出,看来这狗急眼了,也会跳起来咬主人的,朱云华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对我不是没看法的,而是看法很多啊,行啊,今天我给你机会,让你说个痛快,说吧,你知道的还有谁啊?” “什么还有谁啊,这些还不够吗?特别是刘珊珊,她本来是老子的情人,直到被你看上了,老子乖乖的给你腾地方,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居然还在私底下查我,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朱云华笑得越发开心了,原本刘珊珊这件事情他并不确信就是向天来做的,他前面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出于猜测诈向天来的,现在好了,向天来自己承认了,他也就不用再手下留情了。 朱云华笑着摇了摇头:“我看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才对啊,就你的水平,你证券行内到处问一问,哪一点够做总经理的?是我把你扶上总经理的宝座的。你不感激我,反而私下害我,搞了些刘珊珊跟我的照片寄给傅华,想把我赶下台,你的良心何在?你也不想一想,如果没有了我,你还做个狗屁总经理啊?” “你当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吗,你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毛嫱做总经理,别说的你好像对我有多好一样,你不过是利用我罢了。” “你该庆幸自己还有被利用的价值,要不然你这辈子是不会有机会做总经理的。” 向天来呵呵笑了起来,说:“朱云华啊,你好像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状况啊,你别以为抓到了我一点把柄就可以对我予取予求了,你别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手里,跟你说你和刘珊珊那些照片可都在我手里呢,我如果把它给曝光出来,你还能坐在董事长的位子上吗?所以大家一对一,你也别来惹我,我也不会惹你,各安其位对谁都好。” “向天来,不得不说,今天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不错啊,你够有本事的,居然敢威胁我朱云华。” “我还就威胁你了,不行啊?” “当然不行了,就凭你手里那几张破照片还是远远不够看的,你有本事的话,再拿出点别的东西让我瞧瞧。” “没有别的东西了,我觉得这几张照片已经可以让你身败名裂了。你不是想保住你的董事长宝座吗,那就乖乖的别搞花样。” 朱云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向天来也算是跟在他身边很多年的人了,很多事情他都经历过,如果向天来够机敏的话,一定能找出他很多问题的。这一点毛嫱就能做到的。但幸运的是向天来真是有够平庸,并没有再抓到他的其他把柄。 原本朱云华心中对如何处置向天来是有两个方案的,一个是向天来手中还有他其他的把柄,那个时候为了今后的安全,他可能就不得不善待向天来,甚至最后让向天来做他的接班人。毛嫱也是认为向天来肯定会有后手的。 另一个方案就是向天来手里除了刘珊珊之外,再无其他的把柄,这样子的话,那他就不会对向天来有丝毫的客气了。看来他猜对了,这个向天来果然够蠢的,一点点的小把柄就想威胁他就范,这也太小瞧他朱云华了。 “你真是太幼稚了,我跟刘珊珊之间顶多是个作风问题,我甚至可以通过一些关系把这件事情给掩盖下来。就算是你能公布出去,大不了我董事长不做了。但你呢,你的老鼠仓可是违法犯罪的,甚至可能为此坐牢的,我还会动用我所有的关系,让你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这你应该清楚,我是有这个能力的。” “关键的问题是你能不做这个董事长吗?为我可看到了你为了保住董事长的位子真是动作频频,无所不用其极。” “那是前段时间的事情了,我现在的心态已经变了,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开始思考我到底还要不要做这个董事长,思考到最后的结果,我觉得我真是到了要退下去的时候了。铁打的江山流水的官,我不可能做一辈子董事长的。既然迟早要下去,还不如趁着我还能掌控住局面的时候急流勇退。” “于是我就打算等着一次击败了毛嫱他们之后,就退下来,我甚至还考虑过让你接我的班,”朱云华看着向天来笑着说,“但你好像是等不及了,居然急吼吼的给我上演了一出逼宫大戏,老实说这让我很意外,意外你这种草包居然也有这么大的野心。这下子也正好,我也可以在退下去之前,先把你收拾了。” “怎么样,对我的话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啊?”朱云华笑眯眯的看着向天来说。 向天来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来,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了。原来他以为可以威胁朱云华的东西根本就是不成立的。 过了一会儿,朱云华冷冷的说:“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带着你那位情人马上给我辞职滚蛋,我不想再在公司见到你们。二是我把你做老鼠仓的资料交给公安机关,你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 这个时候,向天来自然是不想坐牢的,他说:“行,朱云华你够狠,老子认栽,我走就是了。” 朱云华心底暗自松了口气,事情总算是按照他想的方向发展了,他说:“算是你聪明了,不过我警告你啊,我可以放你一马,但是你不准对外面的人说任何一件跟君华证券相关的事情,如果你在外面瞎说八道,我有办法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的,你知道我的,我是有能力这么做的。” 朱云华在商界也打拼了这么多年了,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是有一些的,向天来知道他是可以说到做到的。 向天来离开了朱云华的办公室,原本气势汹汹的朱云华却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了。表面上看他好像是赢了这一局,粉碎了公司内部针对他的阴谋,但实际上他很清楚,他只是赢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草包而已,而对于毛嫱来说,他却未战先输了。 向天来所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在提醒他,当初他是怎么亏待毛嫱的,他的心里面已经没有了斗志,他又要如何去赢毛嫱呢?而且临阵在即,公司的二把手突然辞职,他又靠什么来稳住阵脚呢?现在该想的已经不是如何打赢这一仗了,而是如何体面的退下来了。 一件爆炸性的新闻在证券界传开了,君华证券的总经理突然辞职了,对外公布的原因是因为身体健康欠佳,要辞职休养一段时间。但有人私下说,君华证券的总经理向天来身体健康得很,只是触怒了朱云华才下台的。 第2438章不声不响 同时提出辞职的还有公司一名叫做刘珊珊的女员工,虽然毛嫱并没有跟傅华说过什么,但是傅华却猜测这儿件事情与他接到的那些照片有关,因为网上找到的刘珊珊照片跟他接到的那些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是一个人的。 很多圈内的人都是清楚朱云华跟毛嫱之间在为了君华证券的控制权打得水深火热的,君华证券此时出现了重要人物辞职的事情,显然是有点乱了阵脚,很多人就判断这一次朱云华要输了。 但事情并没有像人们预期的那么发展,毛嫱并没有趁着君华证券内乱的时候有什么动作,反而偃旗息鼓了。这就让傅华有点看不明白了,毛嫱不是说会利用那几张照片让朱云华下台吗,怎么君华证券只下台了一个总经理,事情好像就已经结束了呢?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毛嫱:“你在搞什么啊,你不是说会让朱云华下台吗?怎么好像世界又变得风平浪静了一样。” 毛嫱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啊,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也不是了,就是觉得事情不该这样子啊。” “你想要怎么样子的啊,如果你想我把朱云华打得满地找牙,那你恐怕要失望了,这么跟你说吧,我跟他已经和解了。” “和解了,”傅华惊讶的说,“你们居然和解了?” “是啊,我们和解了,你应该猜到了照片的事情是君华证券总经理在背后搞的鬼的,这件事情让朱云华很受伤。” “这个我可以猜得到,但是你们是怎么和解的啊?” “很简单啊,向天来辞职之后,朱云华打了个电话给我,说君华证券现在总经理的位子空出来了,希望我考虑一下,是否回去接任这个角色,他还跟我承诺只要我肯回去,半年之后,他就是从董事长的位子上退下来,让我接班。”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可是为什么没这方面的消息啊?” “没这方面的消息是因为我并没有答应他啊,我现在在上海生活的很习惯,并不想回北京去吸雾霾的。” “有利益也不要,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啊?” “算了,朱云华已经把自己放到了这么低的位置上了,基本上就算是向我低头认罪了,我不喜欢看到他这个样子的,他老了,已经不是那个我曾经崇拜过的那个朱云华了。如果现在让我去面对他,我会感觉很尴尬的。” 傅华笑了,毛嫱到底还是一个女人啊,做什么事情上总是有感性的一面,朱云华向她低头可能是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部分,毕竟这个男人曾经搅动过她的心扉,她不忍心看着这个男人这么狼狈的。 “不过我有跟他推荐了一位旧日要好的同事做这个总经理的,相信今后君华证券和证大证券就是姊妹公司了,很多事情都会协调一致的。” 傅华又笑了,这才是毛嫱的性格嘛,感性的同时,她还是没有忘记利益,在君华证券关键位置上放上自己的人,实际上就等于是掌控了君华证券的,特别是在朱云华萌生退意的时候。她推荐的总经理必然会在君华证券有更大的权力的。 “喂,毛总啊,你不能这样子啊,好事都成你的了,你可别忘了,那几张照片可是我提供给你的啊?” “这个我当然没忘了,你来上海吧,我请你吃顿好的。” “一顿好吃的似乎太便宜你了一点。” “你来就是了,到时候我会跟刘辉一起好好陪陪你的,这总行了吧?” “好好陪陪似乎有很多意味在其中啊。”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心思不老实,说吧,你想我们怎么陪你?” “别来逗我了,子乔在上海呢,我去上海的话,肯定是主要陪她了。” “算你这家伙机警。跟你说她就在我身边呢,要不要跟她说几句话啊?” “这个就不用了,情话留着我们自己说,省得你在旁边听得起兴。好了,跟子乔说我后天就去上海看她。” 傅华就挂了电话,他之所以不跟冷子乔说话,一来确实是因为毛嫱在旁边有些话也不好说,倒也是因为一时之间他好像也不知道该跟冷子乔说些什么。虽然这段时间他们之间还是会隔三差五的通个电话,互相之间聊点各自身边发生的事情,但人见不到面,总是有一些疏离感,这样子就搞得大家可以聊的话题越来越少了。 这样子下去对他和冷子乔的关系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的,疏离下去就会越来越冷漠的。傅华虽然对这段感情并没有太多的期待,但是他也不想跟冷子乔分手,他愿意这段关系持续下去,结婚也可以,他不想感情上再有什么波折了,那是会很伤人的。 虽然心中早就想到余芷青给的工业大道北端这个地块品质不会太高了,但是实地看到真实的状况,傅华和董建国还是相对着摇了摇头,这个地块实在是太差了,难怪京隆地产拿到手之后,就搁置在那。 不远处就是一家农药厂,虽然是已经停产了的,但是如果站在下风处,还是能够嗅到隐隐的农药味道。再往远一点的地方看,就能看到还在生产的工厂烟筒里面冒出来的白烟。虽然有消息说这里不久就会将工厂搬迁走,但眼下的环境却实在是不好恭维。 如果不是有地铁线路要经过这里的传言,相信没有一家公司会买下这里的。地块上虽然长满了杂草,但好在地块上的建筑已经拆迁完毕,熙海投资倒也不用牵涉到拆迁的麻烦。 市政配套设施还远不完善,傅华和董建国一起开车在周边转了一下,离这里最近的公交站也有一公里左右,周边都找不到学校幼儿园之类的。商店也只有那些工厂内部开的小店,什么大卖场之类的根本就没有。如果住在这里,买个菜之类的可就费老劲了。 转了一圈之后,董建国笑着说:“我怎么有一种在当年美国西部开荒的感觉啊?” 傅华笑着说:“万事开头难嘛,我查过这一段地区的市政规划,北京市对这一块地段的规划还是很不错的,不但这些工厂要搬迁出市区,学校啊,市场啊公交车线路之类的配套设施也会很快就完善起来的。只是完成这些规划需要时间而已。” “这我知道,不过现在这个状况看在眼中,总是心里堵得慌。这是我董建国从事地产行业以来接手的最差项目了。” 傅华笑了:“所以才需要您施展魔法,点石成金啊。” “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我们,现在我们就要做好规划,然后是手续的报批,这里面是没什么技巧而言的,都是一步一步走的笨功夫。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共同努力,一定会让这块荒地产出黄金的。” 实地看过之后,傅华和董建国对这块地有了更加明确的开发思路,决定将这块地分成两期来开发。之所以分成两期来开发,就是因为这样子每期的开发周期都会短一些,也都可以较快资金的回流。 他们现在对熙海投资搞地产开发一致的思路是一个快字,快开发,快销售,快回流资金。反正就是快速地形成一个良性循环,然后就像滚雪球一样,由小滚大,尽快的把熙海投资打造成集团性的公司。 确定思路之后,就是繁琐的审批程序了,一个项目下来往往需要一百多个章,少了一个都不行,这个傅华曾经办过的,每个地方都需要陪着笑脸,每个地方都需要去搞关系。不过好在丰源中心项目的时候,熙海投资已经建立过这样的团队,这个团队对这个流程都很熟悉了,也知道如何去打点关系,倒不用傅华再亲自一个个的去跑了。 这部分的工作就由董建国去负总责了,傅华则是跑去了上海。下了飞机之后,毛嫱的车将他接到了证大证券总部。毛嫱看到他就笑着说:“你等一下,我让子乔马上过来,然后我们就一起去找地方吃饭。” 傅华笑着说:“现在离吃饭的时间还早,你别去叫子乔了,你找个人带着我去她工作的地方看看,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毛嫱笑了起来,说:“你都多大年纪了,还玩这些小儿女的调调,真是服了你了。” “年纪再大,这种调调也是不过时的。” 毛嫱就让她的助理将傅华带去了冷子乔培训的办公室,进去之后,傅华就看到冷子乔正在一台电脑前面忙碌着什么,一个很帅的帅哥站在她身后正对着电脑指指点点的,似乎在指导冷子乔。两人似乎对工作都很投入,并没有发现傅华的到来。帅哥的身子前倾,离冷子乔的后背很近。 助理就想通知冷子乔傅华的到来,被傅华制止了,他走了过去,叫了声子乔。冷子乔突然听到傅华叫她的声音,被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了傅华,脸上不禁红了一下,随即嗔道:“你怎么不声不响的突然就跑来了?” 第2439章满脸沮丧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想给你个惊喜嘛,毛总请我来的,我想过来看看你培训的情况。” “有什么好看的啊,就是工作嘛。”冷子乔并没有显出很高兴的样子,反而有些淡淡的。对此傅华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冷子乔并不是那种情绪外露的女孩,淡淡的反而更符合她的性格。 傅华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帅哥,笑着说:“这位是你的培训老师吧?” 帅哥主动地伸出手来,说:“您好,我是费嘉琪,子乔这一次的培训是由我负责的。您是?” 傅华笑着跟费嘉琪握手,说:“您好,我是傅华,从北京过来的,是子桥的男朋友,谢谢你对子乔的指导。” “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冷子乔这时在一边不耐烦的说:“傅华,我这边还在工作呢,你能不能不要打搅我们啊?” 傅华笑笑说:“行啊,你们忙,我先去毛总那坐一会儿,中午一起吃饭啊。” 傅华就从冷子乔那去了毛嫱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毛嫱笑着说:“我看你见到了女朋友也没有太高兴的意思啊,怎么了?” 傅华笑笑说:“我高兴什么啊,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赶过来了,嫌我打搅了她。” 毛嫱笑笑说:“子乔工作起来是挺认真的。” 傅华笑着说:“都是你了,非要鼓动她来证券公司工作,有你在一旁做榜样,又要给我搞出一个职业女性出来。还有啊,你安排了一个那么帅的帅哥培训她是何居心啊,有那个帅哥在场,子乔就没正眼看过我,怎么,你是不是想给我搞一顶帽子戴啊?” “哈哈哈,”毛嫱大笑了起来,“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紧张过,看来你还是挺在乎子乔的。” “自己的女朋友当然在乎了,你都不知道,她那个培训师叫什么费嘉琪的,往那一站,我都感觉被他比的老了很多。真是的,你们就没有一个女性的培训师吗?” 这时冷子乔进来了,毛嫱说:“子乔,刚才你男朋友好大的醋味啊,他居然嫉妒费嘉琪了。” 冷子乔不悦的看了傅华一眼,说:“你也真是的,他是负责培训我的人,我们是在工作,又不是在谈恋爱,你有什么好嫉妒的啊?” 傅华对冷子乔这个态度就有些意外了,毛嫱的话开玩笑的成分居多,本来嘻哈几句就可以过去了,冷子乔却这么认真的解释,还来责怪他,难道她心中真的对费嘉琪有什么想法了? 傅华心中就有些别扭了,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换了个话题:“诶,已经中午了,毛总你准备请我吃什么好吃的啊?” “来上海当然是请你吃本帮菜了,去新上海吧。” 傅华说:“行啊,客随主便,你就安排好了。” “那我就打个电话给刘辉,让她在酒店跟我们汇合。” 在毛嫱打电话的档口,傅华看着冷子乔说:“要不要叫上费嘉琪啊?人家是负责培训你的,叫上好像好一点。” 傅华本来就是一句随便的客套话,并没有什么意味在其中的,没想到冷子乔却有点恼了,说:“傅华,你究竟怎么回事啊,跟你说了,我跟费嘉琪就是工作关系,你别想些乱七八糟的,行吗?” 这一次连毛嫱都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她看了冷子乔一眼,说:“子乔你这是怎么了,傅华这么说就是一句客气话,是尊重费嘉琪才会这么说的。” “什么尊重啊,他的花花肠子多着呢,再说了,你毛总请客吃饭,他要叫上费嘉琪,岂不是想炫耀一下跟您的关系吗?真是有够俗气的。” 傅华心中就更别扭了,他可没有一点想炫耀的意思,就摇了摇头说:“算了,我不该多这句嘴的,算我没说。走吧。” 几个人就去了新上海,到了地方之后,刘辉已经等在那里了。新上海是一家装饰洋溢着上海老城厢风格的餐厅,雕花的窗棂,插着门闩的木门,还有一口地道上海方言的食客在这里聊着家长里短,一派不亦乐乎的市井气息。 刘辉看到傅华,笑着锤了他前胸以下,说:“这一次真实感好好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跟朱云华之间的仗还有的打呢。” 傅华笑着说:“这不能归功于我的,这主要是毛总运筹帷幄的好。” 寒暄了几句之后,众人就开始点菜吃饭,席间刘辉和毛嫱都很兴奋,几次闹着要为这一次的胜利干杯,傅华也跟着回应了,不过他的兴致显得并不高,这主要是冷子乔见到他之后的表现影响了他的心情。感情上的事情他经历过太多了,不用说什么,他也是能看出端倪的。 冷子乔的情绪也是一样,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反正是神思不属。 虽然酒店的经理对菜品的介绍很详尽,但本帮菜口味偏甜一点,对于习惯了咸鲜口的傅华来说,也吃不出什么好来,本来一场庆功宴气氛就有些寡淡,匆匆的就结束了。 下午回了公司之后,冷子乔就回去继续工作了,傅华这一次过来实际上更多的是想跟冷子乔聚一聚的,没想到来了之后,却被晾在那里了,于是谢绝了毛嫱邀请他在上海再住一晚的请求,改签了机票,飞回了北京。 飞机落地之后,傅华就接到了毛嫱的电话:“不好意思啊,这次让你兴头而来扫兴而去。” 傅华笑着说:“也没什么了,子乔要忙她的工作嘛,本来就是我不应该突然闯过去的。” “你不介意就好,诶,你走之后,我想了一下,觉得把费嘉琪安排做子乔的培训师似乎有些欠考虑,要不我给子乔换一个女的继续培训她?” “你千万别,”傅华担心这样做反而会让冷子乔多想的,赶紧阻止道,“你这么做反而会让事情往反方向发展的,还是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反正培训的时间也不长,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管了。” 毛嫱就挂了电话。傅华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没跟冷子乔说一声就回了北京,似乎也不太好,就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跟冷子乔说北京这边有点急事,他已经离开上海了。 短信过去,冷子乔只是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没下文了。傅华就越发的就越发的没趣。但随即就释然了,冷子乔跟他是有很大不同的,冷子乔的年纪还没怎么定性,这世界上的诱惑太多,她随时都有可能会改变主意的。而他已经是饱经沧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像费嘉琪那样的活力了。 这些都是他无法改变的东西,他也不想去改变。还是那句话,是你的赶不走,不是你的也留不住,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上海这边,冷子乔回了短信之后拿着手机坐在那里发呆,她知道自己这一次在傅华面前的表现有点失常了,她不想这个样子的,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中邪了一样,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是什么原因呢,难道说她不想让费嘉琪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吗? 傅华匆匆而去,似乎也是感知到了这一点,她想跟傅华解释的,但是这种事情怎么解释啊,恐怕是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吧。怎么办呢?难道说自己不想继续跟傅华在一起了吗? 好像也不是这个样子的,自己跟费嘉琪只是有那么一丝懵懂的好感,并没有越过界限的举动,眼下自己似乎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喜欢哪一个人多一点。脑子里好乱啊,还是等把这件事情理清楚了再说吧。 上海,长海医院,杨卫东刚将父亲在胸心外科病房安置好了,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公司工程部的经理李兵打来的,赶紧接通了:“兄弟,什么事情啊?” “你是不是不在公司啊?” “我不在,我父亲病了,正在长海医院呢,出什么事情了吗?” “那你赶紧回来吧,我经过销售部的时候,听到里面挺吵的,好像是出事了。” 杨卫东心里咯噔一声,就有些不妙的感觉,事情怎么就这么寸呢,他刚刚趁公司业务不忙的事情溜出来,领父亲来医院检查了一下心脏,后脚就出事了。而且李兵在外面就听到了吵吵声,说明事情还不小,如果被上司知道了这件事情可就麻烦了。 杨卫东这个销售经理本来就干得很辛苦的,他手底下的那些置业顾问都是一些凭关系进来的,一个个都是些笑面虎,嘴上说的好听,什么哥哥妹妹的,但真是出了事情脚底下使绊子却是一点也不含糊的。 而他却是大学毕业之后,凭着实力一点点的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在公司里,他并没有什么靠山,稍有闪失,恐怕就会位置不保的。他匆忙就赶回了公司,进门就看到他手下那个主管于超耷拉个脑袋,满脸沮丧的站在那里。 杨卫东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第2440章都有好处 于超说:“今天王钧签了个单子,一时疏忽,写错了房间的面积,结果客户自己量了之后,感觉不对,就找上门来了了,说我们欺诈,交给他的房屋达不到合同上写明的平方数,非要公司按照法律规定双倍赔偿不可。否则就找有关部门投诉我们。” 听说是王钧的事情,杨卫东的头就大了,这个王钧是所在区的土地局副局长的外甥,平常做业务就是吊儿郎当的,不是这出错,就是那出错的。但是因为他舅舅是土地局的副局长,公司对他的错误往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怎么去追究的。 眼看着这件事情肯定又是一笔糊涂账了,眼下要紧的事情是如何安抚住客户,而不是去追究王钧的责任,杨卫东说:“行了,事情已经出了,一个个就别再阉头耷拉脑的了,客户在哪里?先安抚住客户再说。” 客户一看就是一个很斤斤计较的人,为了显示自己理直气壮,他还带来了一本合同法,看的杨卫东都有些没脾气了。面对这样一个客户,王钧居然还会出现这种低级的错误,简直就是找死了。 费了好大得劲,给了客户一个团购的优惠价格,才最终把这件事情给安抚了下来,但这样一来,公司最少要蒙受几万块的损失了,他作为公司销售部门的头头,首当其冲的就必然会承担责任的。 刚将客户打发走,公司总经理的电话就打来了:“你过来一下,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我解释清楚。” 杨卫东心里暗自骂娘,心说不是你们这些家伙填到销售部这么多没用的废物,至于出这些事情吗?但这种话他是不敢真的跟总经理说的。最终他在总经理办公室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因为因私外出没请假,被免掉了销售部经理的职务,降格一级使用,扣发三个月的工资。 杨卫东心里这个沮丧啊,父亲病了,正是他需要用钱的时候,却遭遇到了这么严重的处分,他实在是有够倒霉的了。关键问题还不在这里,关键是销售部那个一向跟他关系不好的副经理这一次成了经理,他还需要受那个小人管,真是情何以堪啊? 有心想辞职不干吧,但是他刚买了房子和车子,妻子原来还准备怀孕生孩子。辞职之后,这些马上就成为了最大的压力所在,他一时之间很难找到跟现在收入差不多的职位来承担房贷和车贷的。这就是现代人的悲哀,高额的生活成本限制住了人们随意地流动。他似乎只能忍气吞声的继续留在这里了。 晚上回家,杨卫东跟妻子闷闷不乐的吃饭。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董建国的。他曾经在董建国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两人关系很好。就赶忙接通了电话:“诶,董哥,听朋友说你去了北京了?” 董建国笑着说:“是啊,我来北京了,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啊,我怎么听说你被公司处分了。” 杨卫东苦笑着说:“你消息倒灵通,是啊,我被人坑了一下,本来不是我的事情,却不得不承担领导责任。唉,真是命苦啊。你在北京怎么样?” 董建国笑笑说:“还不错了,这边公司的老板对我很信任,全权让我组建公司的班底。你呀,叫我怎么说你好呢,我早就跟你讲了,待在那家公司没意思的。那家公司裙带关系那么多,你一个没背景的人,很难有所作为的。” “你是大才,走到哪都是会有人赏识的。我就不行了,一个三流大学的学生,能在这家小公司混到销售经理已经很不错了。” “学历并不代表什么的,我很了解你,你在销售方面是很有能力的。我跟你说,我现在所在的这家公司现在正在招兵买马,公司老板的野心是很大的,想要把公司做成集团性的上司公司,怎么样,来北京帮我的忙吧?” “这个嘛,还真是不行,我刚在上海买了房,家都安在这边了,这个时候再去北京,有点不合适。” “你这个人啊,就是这一点不好,没有一点做大事的魄力。买了房又怎样呢,你可以卖掉嘛,这么跟你说,我所在的这家公司正在发展一个楼盘,不到一年就能够销售,如果你过来业绩做得好,我可以帮你解决房子的问题。你考虑考虑吧。” “可是我老婆的工作在上海呢,这个也是个问题啊。” “你的顾虑也太多了一点,我也不想就非逼着你怎么去做,我就给你一个建议吧。你现在关键的问题不是你身在何处,你老婆的工作怎样,而是说你到什么地方才能发展你的事业。你现在留在上海,是,目前看是稳定一点,但是你敢保证那家公司会让你一直稳定下去吗?” 杨卫东不说话了,就目前来看,他在现在这家公司一点前景都看不到,如果留在这里,迟早有一天他还是会被扫地出门的。 听杨卫东不说话了,董建国笑了:“你自己也知道你在那家公司没发展的,你还不到三十岁的,难道就不想出来闯一闯吗?这么跟你说吧,你过来这边的熙海投资,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销售经理的职务,只要你能达到业绩指标,房子可以帮你解决,等熙海投资做大了,你就可以做这边的销售总监,反正我对你做销售是很看好的。” 杨卫东就有些心动了,但是到异地去发展,并不是他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他必须要问妻子的意见,于是便说道:“这个嘛,我一个人做不了主,等我问问老婆的意见好吗?” “这个当然可以了,还有啊,我这边正是草创阶段,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妻子如果愿意,我可以在这边给她一个职位做的,考虑考虑吧。” “行,我考虑考虑,明天答复你。” 放下电话之后,杨卫东就看向妻子王萍,刚想说些什么,王萍就说道:“你不用跟我说了,我在旁边都听到了,我看你在现在这个公司做的很不愉快的,董哥那个人说话办事又是一个很靠得住的人,他这是给你机会啊。你如果是想问我的意见,我的意见就是听董哥的,去北京。” 见妻子也赞同去北京,杨卫东长出了一口气,说实在的,继续待在眼下这家公司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心里实在是很憋屈的,他笑着说:“老婆,就听你的,明天我就去公司辞职,老子不伺候那帮混蛋了。” 转天一上班,傅华就在办公室见到了董建国,董建国笑着说:“跟你说件事,我给公司找了一个销售经理,很棒的一个家伙,曾经他在我手下负责一个楼盘的销售,三个月内销售成绩达到了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熙海投资因为当初接手天丰园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都很仓促,接手的时候这两个项目也都是一种风雨飘摇的状态,能不能做下去都是问题,因此虽然也有跟项目对接的一些工作人员,但是并没有按照正规的地产公司那样子组建工程、销售、发展等等部门。 董建国找销售经理,也是在帮公司组建正规的架构,对此傅华也已经授权给他,全权负责了。董建国已经陆续招进来不少的人了,他笑着说:“我相信你的眼光,你来定就好了。” 董建国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你这么相信我,公司都用我招进来的人,难道你就不怕你在公司被我架空吗?” 傅华笑了,说:“这个我倒是不怕的,你不会这么做的。” 董建国又看了傅华一眼,笑着问道:“为什么你觉得我不会这么做的啊?先声明啊,你可别跟我说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类的废话,人在利益面前很少是能够坚守初心的。我想听你的真心话,我为了来熙海投资,放弃的东西可不是一点半点的,你最好是对我坦诚一点。” “呵呵,行,我对你绝对坦诚,是这样子的,从我目前对你的了解来看,你是一个目标远大的人,目前的熙海投资虽然资产规模也不算小了,但是离你的目标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我认为你目前的目标只是尽快的发展壮大熙海投资。” “可是在我的预期之中,熙海投资很快就会发展起来的。如果一切都能够按照我的规划去做的话,五年之内,我们基本上就可以谋求上市了。到那个时候,你难道也不怕我对熙海投资有什么别的企图吗?” “不怕,五年之内,你会有更多的利益跟熙海投资牵绊在一起,也会有更多的因素制约着你,没有特别的刺激发生,你是不会破坏熙海投资稳定的局面的。” “如果有什么特别刺激发生呢?” “呵呵,你还真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是的,我们将来必然会合作很长一点时间,多了解一下对方对谁都有好处。” 第2441章前身 傅华略微想了一下便说道:“行,我就满足你这个好奇心。这么说吧,真有特别的刺激发生,让你对熙海投资有了别的企图心,我也不怕,那个时候就是你我之间的对垒了。我有信心能够赢得过你,但是你有信心能打赢我吗?” 傅华不回避尖锐问题的态度让董建国的思维一时之间有点跟不上了,他沉吟了一下,说:“老实说,现在来看,我没有信心打赢你,但是五年之后,形势会有很大的改变,那个时候你我之间谁输谁赢就很难说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这个问题就等五年之后再来讨论吧。我们现在还是着眼于眼前的事情吧。” 这个话题就此撂下了,傅华又跟董建国聊了一下项目报批的事情,然后董建国才离开。 董建国离开之后,傅华坐在办公室里若有所思。其实董建国提到的问题他不是一点都没考虑过的。人都是利益的动物,你想指望靠信念来维持一个人的忠诚,那是不现实的。所以那种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话听听就好。 要想让一个人忠诚,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他的利益跟你的捆绑在一起,这样子背叛你就等于是背叛了他自己。但这个办法也是有局限性的,这个局限性就在于他感觉有能力超越你,不再肯做你的部下,而是想要做老板了。 这个时候,不管怎么协调,你们的利益都是对立的。好一点的发展方向是他自己独立出去,自己做老板。这样子虽然也是会给你造成损失的,但损失还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还有一种发展方向,不好的方向,就是这个人想的不是自立门户,而是取代你,成为公司的老板。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团队不能仅仅靠信念就能维持的最主要的原因。信念对一个团队来说,绝对是很重要的,但是你要把团队所有的东西都维系在信念之上,那是只有傻瓜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道理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个人的信念随时都会变的。上一刻你们的利益一致,他就相信你建立的信念。下一刻他如果觉得你侵占了他的利益,他马上就会觉得你建立的信念绝对是糊弄他卖命的把戏。 人都是现实的,现实中能影响一个人的因素举不胜举,就算是你的枕边人也有可能跟你同床异梦的,所以你不可以盲目的信赖他人的。那样子的你只会被坑的很惨的。 董建国会不会背叛他,傅华也没办法确定的,可能性是一半一半吧。但是傅华对此是并不怵的。他的斗争经验已经很丰富了,对付董建国这样一个大多数时间都生活在象牙塔之中的人,可以说是绰绰有余的。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号码显示是冷子乔的,心中未免有些奇怪,他刚从上海回来,冷子乔会找他干吗?他就接通了,笑着说:“这么快就想我了?” “傅华,你别跟我嘻嘻哈哈的,你这么做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傅华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说:“怎么了,我没做什么啊?” “别装糊涂了,你是没亲自做什么,可是你让毛总做了,刚刚费嘉琪被毛总叫去她的办公室了,回来之后,就刻意跟我保持距离,一定是你让毛总警告过他了,不让他跟我接近。我跟你说傅华,我可不是谁的附属品,你别妄想要干预我的生活。” 傅华相信冷子乔说的事情是真的,毛嫱还真是可能会这么做的。有心想要解释一下,但转念一想,你是我的女朋友,你跟别的男人态度暧昧,都被毛嫱这局外人看出来了,自己不检讨,你还好意思打电话过来指责我。真是岂有此理。 傅华心中就有些气孬了,便冷冷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我也没让毛总这么做,更没有说想要干预你的生活,你爱怎么做随便你了。” 傅华说完,就挂了电话。心里不由得就想到,难道说冷子乔这个枕边人已经要跟他同床异梦,分道扬镳了吗? 冷子乔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嘟嘟盲音,才冷静了一些。心说自己这不是傻吗,居然打电话去质问傅华,这岂不是不打自招吗?可是事情被毛嫱这么一搞,让她跟费嘉琪之间怎么相处啊?同事们又会怎么看待她啊?这种氛围实在是太尴尬了一点,自己去责问傅华也是情有可原的,他居然还扣了她的电话。 冷子乔更加意识到,在她和傅华之间的这段感情中,她是处于弱势地位的,好像从始至终,都是她在上赶着追求傅华的。在热恋的时候,她还没感觉到什么。但现在她开始意识到,傅华并不十分的在乎她的感受的。意识到这一点,冷子乔就更加有受伤的感觉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没给对方电话,傅华知道冷子乔是跟他在赌气呢,不过他也懒得去哄她。这件事情他心中其实也是有气的,她跟那个费嘉琪黏黏糊糊的,把他当什么了啊? 就在这种尴尬中,冷子乔培训期结束了,将会坐飞机回北京。傅华就想说去机场接她回家,借此缓和彼此的关系。目前来说,他还是不想结束这段关系的,希望能够借着接飞机的机会,跟冷子乔和好。 哪知道电话打过去之后,冷子乔却说不用傅华接机了,她已经通知了妈妈接她。最近身体有点微恙,到时候她会先回家住上一段时间,好好调理一下的。 傅华的满腔热血顿时就凉了,看来冷子乔这是不想给他修补关系的机会啊。她妈妈一向对冷子乔跟他交往是持反对意见的,如果冷子乔回家住,肯定会在她耳边说一些有的没的,他恐怕会更加不受待见了。 不过他对两人的关系还存有一线的希望,因此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什么时候在家里住腻了,通知他一声,他会去接她的。 挂断了电话之后,傅华心中特别的不是滋味。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跟冷子乔在一起的生活,骤然之间冷子乔显露出了要跟他分手的苗头,他心中还是很不好受的。他心中不禁暗骂毛嫱那个女人,不是她多事,非要让冷子乔进金牛证券,哪会有今天这种事情啊。 但是在心中骂过之后,他心里就释怀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少年时期那种爱的死去活来的冲动了,那个时候认定了某个人就想要爱上一辈子的。但是经历了这么多情感上的波折之后,他已经明白一辈子只爱一个人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啊。 同时就算是他能够坚持只爱一个人,并不代表说对方也只会爱他一个人的,他前后两次的婚姻给他的教训还少吗?感情上的事情还真是不能强求的,佛家七苦之中,就有一苦是求不得,恐怕指的就是这种不能强求吧。 有那么一瞬间,傅华神游物外,人这一生是会跟很多人相遇的,但大多数人就是擦肩而过而已,想在其间寻觅真爱只能是徒劳无功的,恐怕冷子乔也是跟他擦肩而过的人吧。 手机的铃声把傅华从恍惚中惊醒了,居然是胡瑜非的号码,傅华心说这胡叔是不是也反应太快了一点,他这边刚刚显现出了冷子乔要分手的苗头,这边媒人的电话就找上门来了。 他是不敢怠慢胡瑜非的,赶忙就接通了电话:“胡叔,您是要跟我说子乔的事情吧?” “什么子乔的事情啊,子乔怎么了?”胡瑜非有点不清楚状况的问道。 原来胡瑜非还不知道啊,傅华也不想跟胡瑜非说这件事情,就赶紧岔开话题说:“没什么了,诶,您找我什么事情啊?” “我要告诉你一点好消息,据志欣说,高层决定要对董某某采取措施了,你无须再担心他来针对你了。” “真的吗?怎么可能啊?”在这一刻,傅华有点不相信他听到的消息,怎么可能啊,权倾一方的董某某怎么可能倒台呢?,居然还这么轻易地就倒台了?这一定不是真的,是他听错了。 “我跟你说的消息是真的,也是董某某多行不义必自毙吧。据说是英华时报的一位有内参权利的记者将他对董某某不法行径的调查报告送交了高层,高层才对他展开了调查。最终确定记者的调查属实,因此就对他采取了措施。这位记者你知道的,就是万博发现的那位叫张辉的,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等到董某某伏法的一天。” “原来是这样啊,我这位朋友也算是给自己报仇了。诶,胡叔,你知不知道董某某的事情有没有牵涉到徐悦朋啊?” 傅华现在最关心的是豪天集团有没有被牵涉进来,毕竟豪天集团还有徐悦朋的股份,如果高层要因此查豪天集团,对豪天集团来说,还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豪天集团的前身也是做过很多不法的事情的,如果高层真要展开调查,罗茜男他们会很麻烦的。 第2442章背地里 “我知道你在担心你那位女朋友的公司会不会被查,”胡瑜非笑着说,“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徐悦朋虽然也是牵涉在其中,好像是张辉就是被他杀害的,但是徐悦朋毕竟已死,高层的意思是依法查处,也就是说徐悦朋不法的收入必然会被查究,而他合法的收入也会依法给与保护的。” 傅华松了一口气,有胡瑜非这句话他就放心多了。合法与非法其实是一笔糊涂账的,很难说怎么去区分这两者。关键就在于长官意志了,主事者才有权利认定那些是合法,哪些是非法的。现在董某某已经不在了,主事者不用说也是会倾向于支持杨志欣这一派的,因此豪天集团这部分资产应该是安全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就放心了。” “你倒是可以放心了,不过我还没放心,说说吧,你跟子乔出了什么问题了?”心思细腻的胡瑜非并没有忘记一开始傅华提到的子乔的问题,绕了半天,又把话题给绕了回来。 傅华苦笑着说:“您还没忘记这个茬啊?” “我是媒人啊,还想着吃你们俩谢媒的猪头呢,怎么会忘记呢,你老实跟我讲,是不是你又惹子乔生气了?” “有您这个大靠山,我怎么敢啊,”傅华苦笑着说,“但就算是我不去招惹人家,人家的心思可能也不在我这了。” “怎么了,前段时间我听你阿姨说你们不是处的挺好的吗?” “事情他不是在不断地变化着的吗?”傅华就讲了在上海证大证券发生的事情,说了冷子乔回北京连见面都不肯跟他见面,直接回娘家了,然后说,“胡叔,我倒是听您的话,没跟她争执什么,但是她的心好像已经不在我这里了。您经验丰富,教教我现在该怎么办吧?” “扯淡,我什么时间经验丰富了,我跟你阿姨可没你们这么多事。不过你也不能让子乔就这么待在娘家,她那个妈妈我是知道的,一定会趁这个机会劝子乔离开你的,你不能就这么放任事态发展下去。” “那我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你先说说自己的打算吧,你到底想不想跟子乔继续下去了?” “我想啊,说实话,在感情上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再搞出什么花样来了。” “你这个心态是有问题的,你觉得累了,你想要平淡一点,但是你忽略了冷子乔的感受,她还在如花的年纪,想要生活浪漫一点,有情调一点是正常的啊,因此你这种听之任之的态度是很不负责的。” 傅华笑了,说:“还是您经验丰富啊,一句话就说在了点子上,我也知道我是有问题的,但我也没办法啊,我就是提不起心劲来。” “如果你就是这样一个心态,那我就劝你还是赶紧放手吧,不要因为寂寞,就非要把人家女孩子拴在身边。” 傅华想想也是,他现在跟冷子乔的感觉就是一个作伴的人,并非是离开对方就不行了的,这更多的是因为寂寞,而非爱情。记得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很多人因为寂寞而错爱上了一个人,而很多人因为错爱寂寞了一生。是啊,是不能在这么放任下去了,再这样子下去,他是很不负责任的,他必须尽快跟冷子乔好好谈谈了。 但目前来说,他还真是腾不出空来跟冷子乔见面的,董建国找来的人马陆续的到位,就像今天,那位销售经理杨卫东和王萍夫妻就从上海来北京了,他是要出面负责接待和安排的。一来表示他对杨卫东夫妇的重视,二来他也想尽快的跟杨卫东熟悉起来。 这些人将是熙海投资的中层管理人员,是熙海投资打天下的重要组成部分,他是必须要尽快跟这些人建立起良好的工作关系的。否则他这个董事长跟中层之间就是两层皮了,就算是董建国甘守本分,他这个董事长也是被架在空中的,那并不利于熙海投资业务的开展。 傅华将杨卫东夫妇安排住在了原来驻京办所住的房间。驻京办撤销之后,部分人员舍不得公职,选择会海川市去上班了,房间就空出了一些。虽然这些房间还是不如自己家里那么方便,但是比起租赁北京那些民房的地下室,确实好的太多了。 杨卫东也知道熙海投资在草创阶段,本来的期望值就不是很高,因此对傅华给他们安排的住处还是很满意的。傅华对杨卫东夫妇的印象也是很不错的,杨卫东三十不到的年纪,看上去很稳重。王萍也是一个有些本分的职业女性。 这对夫妇并不是像董建国一样有大才,他们估计也没有董建国那样的企图心。这样的人进了公司之后,就是公司的稳定因素,因为他们轻易不会跳槽的,他们也想有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只要公司可以提供给他们好的条件,他们就会对公司很忠诚的。 转天,新闻里就出现了董某某被采取强制措施的报道,新闻里面并没有出现董某某的照片,也没交代董某某所涉嫌违纪的内容。但是这条消息出来之后,就等于宣判了董某某的政治死刑了。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傅华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曾经看起来那么可怕的一个人,就这样被几句话给结束了政治生命?这场战争他真的赢了吗?会不会是有人在跟他开玩笑啊? 一上午傅华的心情都是在恍惚之中的,直到徐冰冰出现在他的面前,自从徐悦朋被杀之后,徐冰冰和傅华之间就断了联系。徐冰冰可能是沉浸在丧父的痛苦之中难以自拔,而傅华则是不想再去招惹上什么麻烦。 眼前的徐冰冰真的是让傅华大吃一惊的,短短的这么段时间没见,徐冰冰瘦的都有些脱形了,而且脸色灰败,一点都看不出二十多岁女人身上的那种青春朝气。看得出来,她为了来跟傅华见面,是用心的打扮过的,但是还是掩饰不住那种憔悴。 徐冰冰看见傅华就苦笑着说:“傅叔叔,我知道这个时候,您肯定是不想见到我的。但是我是在找不到人能够帮我了,只好厚着脸皮来找你了。” 傅华心中未免也有些可怜徐冰冰,就苦笑着说:“你别这么说,我们总是朋友一场,你来找我,我是不会把你拒之门外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董某某被抓,你担心会被他牵连进去的。” “是啊,我现在心里怕得要死,我不知道我父亲跟董某某之间究竟有多少牵扯,有关部门会不会因为这个,把我也抓起来啊?”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问过我的朋友了,他们说对你父亲的事情会依法处理的。违法的必然会追究,合法的也是会被保护的,你如果没参与你父亲的不法行为,应该不会来抓你的。” “您说的是真的吗?”徐冰冰不相信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你父亲还有一部分投资在豪天集团,跟熙海投资也是有些牵连的,这些事情我自然是要弄清楚的。你放心好了,虽然对你父亲的违法行为还是会被追究的,但是合法的资产还是可以被保全的。” “谢谢您了,这些天来我总算听到了一个还算是不错的消息。”说到这里,徐冰冰低下头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傅华倒是可以理解徐冰冰现在的心情的,估计这些天她一直处于一种惶恐不安的状态中,神经高度紧绷,突然得到了一个可以喘息的机会,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未免就会悲上心头。 傅华也很同情眼前这个女人,估计她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会遭遇这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解徐冰冰,只是默默的拿了几张纸巾递给了徐冰冰。这种状态下本来徐冰冰就是在强忍着的,傅华这个递纸巾的动作,让她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忍不住扑进傅华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傅华正想把她给推开的时候,却在此时有人敲了几下门,然后门就被打开了,傅华就看到冷子乔的妈妈宁馨站在门口,正满脸怒容的看着他。傅华赶紧将徐冰冰推开,尴尬地说:“阿姨,您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嘛,”宁馨气哼哼的说道,“我不来的话,又怎么能看到你在这里偷着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呢?我说子乔回家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啊,原来是你另结新欢了。” 傅华心说这事还真是够寸的,他赶忙解释说:“阿姨,您误会了,这位徐小姐是我的朋友,他家里出了点事情,找我打听消息的。” “打听消息需要抱在一起吗,你当我傻瓜啊?本来我来找你呢,是想跟你谈一谈,子乔这一次跟你闹僵了,她自己心里也是不好过的,但是她的脾气倔,需要个台阶下,看看你能不能找机会跟她聊聊,你们俩就可以尽快和好,哪知道你在背地里居然搞了这么一出。” 第2443章无国界 这时徐冰冰也知道她刚才的行为给傅华造成了误会,赶忙解释说:“阿姨,您真的误会傅叔叔了,我刚才没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所以才会抱着他哭的。” “哎哟,都叫上叔叔了,真是肉麻当有趣。好了,傅华,我家子乔绝对是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我也不跟你说别的了,回头你把子乔放你家的东西收拾好,我会派人去拿的。” 宁馨说完,也不搭理傅华了,直接就摔门而去了。 徐冰冰看着傅华苦笑着说:“我最近是不是头上跟着颗丧门星啊,走到哪都让人跟着倒霉。”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行了,别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子乔的妈妈本来就是看我不顺眼的,看到你跟我那样,自然是会火冒三丈的。放心吧,回头我会跟子乔解释清楚的。” “你可以吗?” “这么点事情我还是可以解决的,倒是你,要尽快调整好自己的心境,你父亲的事情既然是已经发生了,你现在也只能是接受了。调整好自己的心境,你才能管理好你父亲留下的这一摊事业的。” “我明白的,谢谢你了傅叔叔,你总是给我一种安心的感觉。我要走了,你赶紧想办法跟你女朋友把误会解释清楚吧。” 徐冰冰就离开了。傅华想了一会儿,就打了电话给冷子乔,他觉得也是该跟冷子乔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正当傅华以为冷子乔不会接这个电话了的时候,电话接通了。傅华笑了,说:“我还以为你不肯接我的电话了呢。” 冷子乔说:“我才没你那么小气呢。” “我知道你大气,正好有一件需要你大气的事情要跟你说一声,刚刚阿姨从我这里离开了,她看到了徐冰冰抱着我哭,气得要死……” “傅华,你个混蛋,你什么意思啊,我就这么几天没理你,你转过头来就去勾搭徐冰冰啊?” “我没那么贱了,是徐冰冰父亲死了,还有他父亲的靠山也被抓了,找我拿主意,我安慰了她几句,她就忍不住哭了,巧的是阿姨就在这个时候来了。她本来是想帮我们俩劝和的,结果看到这个情形,气的说让你跟我分手,还要我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她会派人来拿走的。” “我妈妈也是多事,她出来劝什么和啊?”冷子乔不满地说道。 傅华的心就凉到底了,冷子乔这么说似乎真的是想跟他分手了,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舍的,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东西是求不得的,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傅华就苦笑着说:“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跟我分手了?” 冷子乔冷笑了一声:“你这么急着要跟我分手想干嘛,想去追徐冰冰啊?” 傅华愣了一下,他有些搞不清楚冷子乔究竟在想些什么了,她究竟是想分手,还是不想分手呢? 傅华苦笑着说:“喂,你别倒打一耙啊,这一次从头到尾都是你在闹别扭,我可是什么事情都没做的。” “是啊,你是什么都没做。但是你一个大男人,女朋友跟你闹别扭了,你却一点都不紧张,你还有理了?你跟我说,你在乎我吗?你是不是憋着劲想让我先提出来分手,然后去找那个徐冰冰啊?” “我当然在乎了,”听冷子乔说并不是真的想分手,傅华心中还是很高兴的,他已经习惯了跟冷子乔在一起的生活,实在是不想有什么改变的,“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克服了你妈妈的阻挠才好不容易在一起的。至于那个徐冰冰,从头到尾,我对她就没什么想法的。” “你这话说的就不客观了,别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克服我妈妈的阻挠,你却是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回头想想我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真的想不出来,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特别是这一次,我都回家这么长时间了,你居然连面都不露,要不是我妈妈去找你,你是不是打算真的跟我分手啊?” 傅华心说这一次不是你迷恋上了那个费嘉琪,又怎么会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呢,好嘛,现在还居然怪起我来了。他有心想跟冷子乔争辩。但随即想到胡瑜非跟他所说的,跟女人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赶紧就打消了争辩的念头。 “我心里是在乎的,但是你也了解我的,我这人向来情感不外露的,我对你的在乎都是藏在心底的,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看到阿姨她误会我了,就赶紧打电话跟你解释了。” “切,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好了,对不起了,如果以前我没让你感受到我在乎你,那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以后会改正的。” “哇塞,你居然肯跟我道歉,话说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还是第一次跟我道歉的。” “这还不是因为你这些日子不在我身边,我才意识到你对我是多么的重要。真是没有失去就不能知道你得到了什么。”傅华现在也学乖了,这种情话随口就来,但是有几分真心就很难说了。 冷子乔却听得很高兴,她笑着说:“你就会说好听的。” 傅华听出冷子乔的语气已经缓和了下来,心里也松了口气,危机总算是过去了,但是眼下他也不敢要求冷子乔马上就回来,就笑着说:“晚上有事吗?” “你想干嘛?” “我想跟你见个面,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这几天我回想了一下,发现我好多事情都做的不太好,想跟你当面检讨一下。” 傅华心知冷子乔只要答应跟他见面,他们之间的这些别扭也就可以化解了。这几天可以算是他们俩的磨合期。男女之间很多时候,即使爱得死去活来,也并不是一直就相处融洽的,需要很长一段的磨合期,只有磨合好了,才会彼此包容接受,才会关系融洽的。 “这个可以,你早就该检讨了,说吧,你想去哪?”冷子乔很爽快地说道。 傅华想了一下,这个见面的地方最好是浪漫一点,适合情侣见面的。他就想到了柏悦的北京亮,在云酷酒廊没开之前,北京亮才是号称全北京离月亮最近的餐厅的,这里看北京的夜景也是很棒的,就笑着说:“要不去北京亮吧。” “好哇,晚上你来接我吧。” “去你家啊,你妈妈不会用拖把把我赶出来吧?”傅华是领教过宁馨的厉害的,加上刚刚才被宁馨看到他跟徐冰冰抱在一起,多少还是担心宁馨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便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 “这还真说不准,那你到底来不来接我啊?”冷子乔笑着问道。 “去,当然去了,就算是真的挨上几拖把我也是要去的,谁让我喜欢她的女儿呢?” “这还差不多。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了,我妈妈现在的心态并不是当初反对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样了。现在看我被你占了便宜,她反而担心你始乱终弃呢。” 这就是一个做父母对自己女儿常有的心态了,女儿跟男朋友在一起之前,他们都在担心女儿会被骗,总是这个也反对,那个也反对的。但是女儿真的跟男朋友在一起了,她又会担心女儿被人家抛弃,因此反而会劝女儿尽量的忍受男朋友的一些缺点。 晚上七点多,傅华就去了冷子乔家里,冷子乔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薄呢长裙,略施粉黛,虽然好像是很平常,但是傅华知道冷子乔一向并不是太在意打扮的,今天这个样子已经是很用心了,说明她还是很在乎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感情的。 宁馨也在家,脸色看上去不是很高兴,但是对傅华说要领冷子乔出去吃饭,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出言反对。 到了柏悦酒店,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里,坐电梯先上了六十三楼,然后再倒电梯上六十六楼。北京亮餐厅就到了,高速的电梯甚至让人有些耳鸣。深色的木质地板搭配鹅卵石,低调而朴素,胡同式样的砖墙……从步入餐厅的那一刻,就能深切地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北京味道。 从餐厅往外看,天空逐渐显现出蓝丝绒般的颜色,而斑斓的城市灯光好像燃烧一般,哗地亮起来!深蓝的天空、绯色的晚霞、浅蓝色的城市天际线、斑斓的城市光带,在眼前勾勒出一幅绝美的夜景。 餐厅的室内空间通透,颇具现代风格的玻璃幕墙让北京的城市风光一览无余,非常震撼。东北方向是新北京的标志cctv大楼,往西看那片低矮却无法忽略的建筑是紫禁城。 往北望去,甚至能看到盘古大观、鸟巢、望京。但是将视线收回到室内,眼前的景色却如激昂的进行曲陡然转换成小夜曲—开放式厨房中炉火微燃,桌椅旁的水景翠竹和榕树透露出一派乡野悠然。 北京亮餐厅提供的是无国界的美食,在这里你可以吃到粤式东南亚风格的油浸笋壳鱼,北方特色的内蒙古羊腿,一整页菜单的法式牛排,正宗德国风味的餐前面包等等 第2444章绿帽子 傅华牵着冷子乔的手,在餐桌旁坐下来。坐下来之后,冷子乔就想把手从傅华的手里挣脱出去,傅华却不肯,就这么握着,说:“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你想得美,我才没那么容易原谅你呢。”冷子乔嘴上虽然说的气哼哼的,但是手却没有在想挣脱了,而是乖乖的任傅华握着。 身着黑色制服的服务生就过来让他们点单。傅华就点了这里的招牌春卷和T骨牛排,然后继续看着冷子乔,笑着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瘦了一些。” 冷子乔冷笑了一声,说:“都是这几天被某些人气的,能不瘦吗?” 傅华轻握了一下冷子乔的手,笑着说:“好了,我都给你道歉了,你也冷落我有几天了,该出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 “没那么容易的,特别是你还趁机去勾搭徐冰冰,更是让我气上加气。” “你想怎么样啊,要不我把徐冰冰叫来,让你骂上几句解解气?” “好哇,你叫啊。你把她叫来,我狠狠的骂她几句,这个不要脸的,居然敢趁我不在的时候,勾搭我男人。”冷子乔狡黠的笑着说。 傅华拿出手机作势要打,冷子乔却冷眼旁观,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傅华无奈只好把手机收了起来,说:“好了,子乔,我们就不要让外人看笑话了。” “你打啊,我就是想要她看笑话的……”冷子乔还是有些不肯罢休的,但这个时候服务生开始上菜了,将她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菜品上了,她就停下来不再说了。 餐前面包是传统德式面包,外皮酥脆,内部暄软且有韧性,满口烘焙谷物的芳香,明虾春卷的用料很实在,春卷皮酥脆,日式的山葵和酱油搭配加上青柠提味平衡酸度。春卷的外皮里边裹着虾仁的馅料,虾仁新鲜肉质Q弹,外酥里嫩。 T骨牛排都来自牛前腰脊,一块T形的腰脊骨把一块牛排巧妙地分成了两个部分,一边口味近似于西冷,有嚼劲。另一边则为鲜嫩的牛柳,整个牛排的火候不错。 古式油浸笋壳鱼是傅华最满意的一道菜。笋壳鱼原产于东南亚,之后开始在港澳和广东流行起来。端上来时视觉上只像一道普通的中式炸鱼,但没想到比清蒸还好吃。 鱼肉先浸渍腌制,反复浸炸直至鱼肉嫩熟,最后撒上青葱丝,西式大葱,最后淋入酱油鲜汤。这是整顿菜的亮点所在,肉质鲜嫩,配上酱汁,咸鲜度恰到好处。 吃到甜点拼盘的时候,傅华去握住了冷子乔的手,说:“吃完饭跟我回去吧。” 这一次让傅华意外的是,冷子乔的手并没有挣扎,而是乖乖的任由傅华握着,脸上笑着说:“看你这么有诚意请我吃大餐的份上,行啊,我跟你回去。” 傅华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你这家伙啊,是不是早就想回来了?” 冷子乔笑了起来,说:“是啊,你以为天天听我妈妈唠叨不腻啊。怎么了,你不欢迎啊?” 傅华笑着说:“欢迎倒是很欢迎了,就是你再说啊,害得我小心翼翼的一晚上,还贴进去一顿大餐。” “滚你的吧,如果你不用这顿大餐来收买我,我宁愿回家忍受妈妈的唠叨,也不会搭理你的。” 吃完饭之后,两人就会了傅华那里,一进门还没开灯,傅华就把冷子乔拉进了怀里,低下头就去吻住了她的唇,冷子乔的身体也是在热烈的响应者傅华。闹别扭的这段时间倒是像给他们制造了一点生活的情趣,也是小别胜新婚,两人都很渴望对方…… 一番翻来滚去拼命的折腾之后,两人都筋疲力尽的瘫软在一起了,冷子乔偎依在傅华的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傅华的胸膛,娇笑着说:“比起徐冰冰,还是我对你更好吧?” 傅华的神智还没有从刚才的美好中恢复过来,还是在恍惚的状态之中,一时之间并没有听清楚冷子乔的问题,就问道:“你说什么啊?” “别给我装没听见,我是说,我和徐冰冰谁给你的感觉好?” 傅华心里暗自摇头,这些女人啊,还真是不可理喻,在这种美好的状态下,她还是没收起嫉妒心,还要去跟别的女人去做一些无谓的比较,傅华有心想讽刺她一句,问她一下他跟费嘉琪比较起来又如何呢? 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缩了回去,这话如果真的问出来,估计冷子乔肯定会恼羞成怒的,他这一晚上想要修复关系的努力也就白费了。傅华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记住,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动物。 “不用说我也知道当然是你好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好啊,难道你真的跟徐冰冰试过?”冷子乔狡黠地笑着说。 傅华苦笑着说:“什么啊,我什么时间有机会跟他试过啊?” “我听你这话说的好像还挺遗憾的,怎么,你想要跟她试一试啊?” 傅华笑了,说:“你说这种转圈话可就没意思了。” 冷子乔这才笑着不说话了。可能是折腾的实在是有点累了,偎依着傅华的冷子乔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傅华的神经还是很兴奋的,翻来覆去,好久都没进入到睡眠状态。过了一会儿,他在床上躺的实在是有点难受了,就起床去了书房上网。 他打开了qq不一会儿,余芷青那个叫做龙纪文的头像就闪烁了起来:诶,最近很少看到你这个时间上网的,怎么了又有什么烦心事吗,还是被女朋友给甩了啊? 傅华发过去了一个笑脸:我跟女朋友好着呢,就是刚跟她折腾了一下,神经还兴奋着呢,一点睡意都没有,就来上网了。你呢,跟黄珂的战役已经结束了,你也称心如意了,为什么半夜了还不睡,一个人孤枕难眠啊? 余芷青:嘿嘿,你这家伙啊,又想来撩我啊?我给过你机会了,但是你这家伙有心无胆,也就是在网络上说几句骚情的话,真要跟你实际操练了,你马上就躲远了。 傅华:嘿嘿,我对女朋友是有责任的,开开玩笑可以,真要去做什么,就超过我的底线了。诶,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晚还在网上呢? 余芷青:什么叫还在啊,我刚上来好吗?现在香港这边和京隆地产的事情都要我来处理,两边都要兼顾,忙的我是焦头烂额的。这不刚忙完,就想上网放松一下了。 傅华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这就是你活该了,京隆地产可是你自己揽上身的。欲戴王冠,必先承其重的。 余芷青:是啊,是我自己揽上身的,不过我愿意,我宁愿自己受累,也不给某些人机会的。话说某些人当初一腔心思的想要争这个还没争的到手呢,结果只能赚了点小钱,就灰溜溜的退出了,气死你个混蛋。 傅华:我才不跟你这个黑寡妇生气呢,话说我现在好着呢,事业成功,还能跟漂亮的女朋友享受一下鱼水之欢,生活真是不要太美好了。 余芷青:哈哈,什么生活真是不要太美好了,你就自己骗自己吧。 傅华:这是真的啊,我骗你干什么啊? 余芷青:呵呵,我也不知道你骗我干什么,我只是知道证大证券有一个很帅的帅哥叫做费嘉琪,这一次负责培训金牛证券的一些新晋员工,近水楼台,他就跟一个叫做冷子乔的女员工关系走得很近,甚至近到毛嫱不得不出来干预的程度,诶,对了,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啊,应该不叫冷子乔吧? 傅华真的是愣住了,余芷青真是一下子就踩到了他的痛处,这一晚他在冷子乔面前小心翼翼的不去碰费嘉琪这个疮疤,甚至连费嘉琪的名字都不敢在冷子乔面前提,完全是因为他想保住这段感情,但是并不代表着这个费嘉琪就可以忽略不在了。 同时他也好奇余芷青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难道这家伙在背后盯着他吗? 看傅华好半天没发言,余芷青发过来一句话:你是不是在奇怪这些我是怎么知道的啊?我是灯神嘛。我无所不知的。 傅华:滚一边去,别在我面前搞这些玄虚,你当我不知道你在证大证券早就收买了眼线了吗?你这家伙心思缜密,为了确保打赢京隆地产这一仗,自然是做过多方面的准备了。 余芷青:呵呵,还真唬不住你了。是啊,证大证券里面有我的人,你的女朋友又不是那种很善于隐藏心思的人,她跟费嘉琪这段风流韵事,自然是瞒不过我的眼睛的。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这家伙肚量这么大,头顶上都冒绿光了,你还能忍得下来。 傅华:滚一边去,你别来挑唆了。我了解子乔这个人,她如果真的想要跟费嘉琪好了,会直接跟我分手的,不会在我面前装样子的。 余芷青:呵呵,你还挺信任她的,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心里就那么肯定。你没带上绿帽子吗? 第2445章约不出来 傅华:对,我就是这么信任她的,她也许有点女人的小心机,但是她绝对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我警告你啊,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如果你再来挑唆,我就拉黑你。 余芷青:呵呵,行了,我不逗你了,实话跟你说吧,你女朋友跟费嘉琪之间除了工作期间神态有点亲昵之外,私下里并没有任何的接触的。这也是情理当中的,毕竟费嘉琪是一个大帅哥,少女情怀,见到帅哥总是会心砰砰跳的。亲昵一点很正常啊?毛嫱为什么喜欢重用费嘉琪这种人,道理也是一样的了。 傅华:这么说,你也是喜欢费嘉琪这种帅哥的了? 余芷青:这个我跟你说,还真不是,费嘉琪太奶油了,吃起来没劲的,我更喜欢老一点有历练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才有嚼头的,就像你这样子的。冷子乔那小女生真是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傅华:去去去,别来撩我了,你这种黑寡妇我真的是不敢招惹的,到时候可能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余芷青:呵呵呵,你放心好了,如果我真要吃了你,我会让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好了,别瞎扯淡了,说点正经事啊。你从京隆地产拿去的那块地最近搞得怎么样了? 傅华:很好啊,我这边让董建国在负责开发,正在走手续报批呢,再有一个月估计就能开工建设了。 余芷青:说起这个董建国,你是从什么地方挖过来的啊,我找朋友了解了一下他,在地产界算是个人物,很多猎头的都有他的资料,一些大公司也都想要他的,怎么就被你这个小小的熙海投资给抢了先? 余芷青这么说,傅华就有点警觉了,她是不是也想打董建国的主意啊。熙海投资现在在逐步的正规化,其中董建国是起了极大作用的,可以说董建国如果被挖走了。熙海投资很可能马上就会回到原来草头班子的状态。这傅华自然是不肯的。 傅华就发了句话过去:你什么意思啊,你也想打董建国的主意? 余芷青回复道:是啊,人才人人都需要嘛。京隆地产这边我需要个人帮我打开局面,那些管理层的家伙处处掣肘我,没有一个能干的自己人是不行的。这你也知道的,没有京隆地产管理层的那些家伙,我怎么会拿那么差劲的地来糊弄你呢? 傅华:别说好听的了,当我不知道你本来就没打算给我好的地块的。再有啊董建国现在对我很重要,你如果敢打他的主意,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的。 余芷青:哎呦,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好怕呀。 傅华自己也知道他的威胁没什么力度的,不过他很清楚董建国这个人不是轻易可以被挖动的:呵呵,董建国这边你肯定是挖不动的,这个你就不用妄想了。诶,你香港那边不就是守着鑫林发展吗,为什么不从鑫林发展那边挖人啊? 余芷青:鑫林发展那边也是在用人之际,你还不知道吧,鑫林发展要进军内地地产界了,他们那边的人都不够用的,又怎么能有人留给我挖呢? 傅华:余其平要进军内地地产界了?这倒是有点逆势而动的感觉啊,他不知道香港这段时间很多富豪都在纷纷退出内地地产界吗? 余芷青:他当然知道了,不过人家说人弃我取,当初香港的李家可就是在香港地产界最不景气的时候,大量的买进廉价物业,香港景气恢复之后,一跃成为香港最大的富豪的。 傅华:可是李家的掌门人也说过不赚最后一块铜板的? 余芷青:这倒也是,不过我个人觉得,虽然余其平这个人才智平庸,但这一次的决策却是很英明的。香港那些富豪纷纷退出内地地产界,是因为那些家族的掌门人都已经进入了暮年,他们的决策都是以保守为主,没有了进取精神。 傅华:这点倒也是,那些家族现在很多都进入了换代交班的时刻,这个时刻不宜冒进的。 余芷青:对啊,所以他们的选择不一定是适合鑫林发展的。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最热的经济区域就是在内地,地产界要赚钱最主要的要素就是地段,只要在最热的地段拿到地,想不赚钱都难。 所以我也是赞同我大伯的选择的。我绕了那么大圈子,拿下京隆地产控制权,也是这个原因。只是鑫林发展眼下与我没什么关系了,他们把我扫地出门了。 傅华:行了,别跟你吃了多大亏一样,你拿到的资产还少吗?不过这样一来,大家都要在北京这边发展了,北京这边这下可热闹了。 傅华心里清楚,大家都在地产界发展,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很难避免竞争,而余芷青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自己这边一时之间还不足以对余芷青构成什么威胁,但是余其平携鑫林发展强龙过江,自然会大展拳脚,必然会跟京隆地产有所冲突的。 余芷青:嘿嘿,我也知道这下子热闹了。不过希望我大伯能从上一次北京的事情中吸取教训,别再想着跟我别苗头。 傅华:我看他没那么聪明,因为你的事情,他到现在还在董建国的事情上跟我较着劲呢。你从余家拿走了那么多资产,他心中肯定恨死你了,这一次鑫林发展进入内地,他一定会想办法找你麻烦的。尤其是现在内地好的地块越来越少,我都不用想就知道你们肯定会争起来的。 余芷青:唉!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啊,我也知道这很难避免的。不过念在都是余家人的份上,我尽量不跟他计较了。 傅华:我从来不知道你会这么好啊。 余芷青:我本来就这么好的啊,你看上一次我大伯在北京出事了,有些人都把他的影像资料寄给我了,但是为了余家的面子,我依然选择不予公开,将事情压了下去。可惜他们这些人啊,都不能体会我的苦心。 傅华:哈哈哈,你笑掉我大牙了,你用那份影像资料换了多少好处自己不清楚吗?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余芷青:你这家伙啊,总是这么牙尖嘴利的,给我留点面子不行啊。你这个德行难怪女朋友会跟你闹别扭。 傅华:别扯淡了,我女朋友对我好着呢。 余芷青:对你好着呢,你还来撩我啊?男人啊,真是贪心不足啊。小心被她发现你半夜三更还在网上泡妞,那个时候恐怕就要打翻醋坛子了。 余芷青这么说让傅华有些心虚的回头看了看,身后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是他打了个哈欠,困意上来了,知道自己该睡了,就发了一句:我困了,去睡觉了。 余芷青:我看你这混蛋是心虚了才对,滚吧。 傅华就会到了卧室,冷子乔睡的正香,就去她身边躺了下来,睡梦中的冷子乔似乎感应到了他,往他怀里偎了偎,傅华感觉到了几分家的温馨,就这么搂着她,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傅华刚到海川大厦,董建国就找了过来,傅华看到他脸色很着急的样子,就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董建国苦笑着说:“有个批文一直卡在了规划委的建设工程管理处拿不下来,王萍去跑了几趟了都不行。” 王萍就是杨卫东的妻子,目前被董建国安排在了熙海投资的发展部工作,负责报批一些规划文件之类的。 傅华知道通常出现这种情况,就是相关部门的某些人可能有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要求了。这倒也无可厚非,有些人有权了,就会想着怎么才能为自己谋取一些私利的。通常情况之下,只要不是太过分,傅华都是会做相应的安排的。 傅华问道:“知道这件事情卡在谁手里了吗?” 董建国说:“据我们熟悉的工作人员私下里透露,是卡在了二处的处长黄小军的手里。” 傅华多年的驻京办的工作经验,对处理这种事情已经是驾轻就熟了,就笑着说:“这好办啊,你找朋友跟他约个饭局,找一家好一点的酒店吃顿饭,顺便问问他究竟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你就做主答应他好了。” 董建国在原来的公司并不负责处理这种事情的,他原来的公司规模很大,他的级别也上到了一定层次,这些报批的手续办理下面的人都会处理的熨熨贴贴的。不过虽然是没处理过这种事情,他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对处理这种关系的办法也是耳闻过的。 董建国笑了笑说:“行啊,我就约约这个黄小军。” “记住,约出来的时候,你要尽量多让他觉得你很尊重他,越是这种级别不高的官员,越是爱摆架子的。辛苦你了,公司目前这个状态,这种事情还是得麻烦你出面的。” “没什么的,我过来也是为了工作的,放心好了,我会把事情给处理好的。” 傅华满心以为这件事情这么安排就算是过去了,没想到过了一天之后,董建国再次找了过来,说:“傅董,不行啊,黄小军约不出来。” 第2446章过关了 傅华心说这就有些邪门了,虽然说熙海投资并不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地产公司,但是熙海投资总也在北京地面上发展了天丰园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的,多少也有些影响力吧,怎么会总经理出面约见一个规划委的处长,对方会这么不给面呢?不用说了,这个黄小军肯定是在故意为难董建国的。 可是为什么呢,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呢?傅华回头想了想,好想他也没跟这个黄小军打过交道,应该没什么地方的罪过他的,怎么就会对一个常规的报批手续找这么多麻烦啊?这件事情还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尽快的把报批手续办完,也是实现董建国快进快出战略关键性的一步。 而且以后如果熙海投资还要在北京地面上搞地产,黄小军这里就是绕不过去的一个坎。这一层关系一定要处理好的。不过目前董建国似乎并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能力。 这倒不是说董建国个人能力不行,而是董建国刚来北京发展不久,还没跟地头蛇熟悉起来,润滑起这种关系起来自然是不那么顺畅的。傅华就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吧。” 董建国离开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余欣雁,中衡建工是北京地面上数得着的地产发展公司,作为董事长助理的余欣雁肯定跟规划委这边有着某种联系的,余欣雁接了电话,笑着说:“傅董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了,是不是项目上出了什么事情了?” 傅华笑着说:“这倒是没有了,中衡建工负责的项目目前都很顺利。是我有件事情想求你帮忙的。” “说吧,什么事情啊?” 傅华就把熙海投资想要发展北郊地块报批手续请批被黄小军卡死了的情况跟余欣雁说了。余欣雁听完之后,笑了笑说:“傅董现在真是越做越大,中衡建工这边的项目还没发展完,就有新的项目要做了,恭喜你啊。” 傅华苦笑着说:“恭喜什么啊,都是些麻烦,这边人手不足,能用的人很少,搞得我左支右绌的。诶,余助理,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这个黄小军,熙海投资到底哪方面做的不好了?” “这个黄小军我倒是认识的,不过这家伙有点色,每一次见面都看的我浑身不舒服,我不太愿意跟他打交道的。” “这样啊,不需要直接打交道的,你认不认识那种能跟黄小军说上话的人,只要能帮我们了解一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就行了。” “这个倒是可以的,你等一下,我找人帮你问一下。”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余欣雁的电话大了回来:“傅董啊,我帮你问了,人家说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约他,董事长居然不肯亲自出面,只派了个总经理来,简直是太不拿他当回事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家伙太拿自己当盘菜了吧,北京这个地面上他这种小官,简直满大街都是,我觉得让我们总经理出面,已经是够抬举他的了,他居然还挑毛病。” 余欣雁笑了起来,说:“谁叫人管着你呢,怎么着,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还能怎么着啊。这种无赖就是蟾蜍跳脚背上,不咬人膈应人。真要找关系对付他不值得,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这个董事长就亲自出面邀请他好了。” “算是你聪明了,对这种无赖你只能想办法敷衍过去的。” 挂断电话之后,傅华就从王萍那里要了黄小军的电话,然后就把电话打了过去。似乎因为黄小军不熟悉这个号码,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我黄小军,哪位找我啊?” “您好,您好,黄处长,我是熙海投资的董事长傅华。” “熙海投资的董事长,我们认识吗?”黄小军慢悠悠的说道。 傅华心里直骂娘,心说你这家伙装什么蒜啊,不就是你勒掯要我出面请客的吗?不过这个时候,他还得好好的跟人家说话,便笑着说:“我们倒是没见过面的,不过我们熙海投资这几天有个项目在您那报批。” “哦,是项目报批的事情啊,这个你不要私下跟我讲,这件事情你应该到处里办理的,私下打我电话影响很不好的,就这样吧。” 黄小军说完,也没等傅华有什么反应,直接就扣了电话。 这边的傅华听着电话里传出来的盲音真是有点傻眼了,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余欣雁打探来的因为董事长未出面所以才拒绝的消息,可能本身就是一个托词。 黄小军这么油盐不进似乎是另有原因。但这个原因是什么呢,傅华却是一时之间找不到渠道你能够查清楚。他心里这个郁闷啊,现在想通过私底下的沟通来办成这件事情显然是不可能了。难道说要找人从上面施压,逼着黄小军通过他的报批吗? 虽然傅华是可以找到有力人士帮他出面办成这件事情的,但是他心里却是很不情愿的,话说他已经退出官场了,只是想干干净净的做点生意,不想再去招惹官场的那些东西了。 因为心里别扭,这件事情就被傅华暂时搁置了下来,他想等等看,看能不能找出熙海投资跟黄小军之间的症结究竟在什么地方,然后再有的放矢的去解决这个问题。如果等几天还是找不到,傅华就决定再去找一些有力人士施压,逼着黄小军通过他们的报批。 但还没等傅华有什么动作呢,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二处的人突然通知熙海投资发展部,说是他们报批的文件已经批下来了,让王萍赶紧去拿。 董建国以为是傅华找的人起了作用了,就跑来对傅华说:“傅董啊,你的朋友真是太牛了,我和王萍费了那么大劲没办下来的事情,他一出面马上就给办下来了,这个回头你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的。” 傅华却是一头的浆糊:“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还没确定要找谁帮我解决黄小军呢?” “那就奇怪了,二处的人刚通知我们去拿件了,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诡计吧?” 傅华也不敢确认黄小军这是玩的什么花样的,但是对方已经通知去拿件了,他们也不能不去啊,他就说道:“你陪着王萍去吧,去看看他们到底玩的是什么花样。不过黄小军如果有什么问题要问你们的话,回答尽量含糊一点,实在是问急了,就告诉他我只是让你们去拿件,别的事情都没交代。他如果还要问,就让他来问我好了。” 傅华知道黄小军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肯定是有些突然的因素介入了。这个突然因素是什么傅华这一方还没弄清楚,黄小军那一方是清楚的,但是不一定敢明说。这种状态之下,也只有糊涂庙糊涂神,糊涂应对。说不定就能蒙混过去。 董建国就带着王萍去了二处,拿件的过程十分的顺利,只是二处的工作人员一直在旁敲侧击的问傅华究竟有什么背景,对此董建国因为事先就有傅华的交代,含糊的应付过去了。 回来之后,董建国看着傅华诧异的说:“你究竟做过什么了,怎么二处的人都觉得你的背景牛的不行?” 傅华笑着说:“我如果说我什么都没做,你相信吗?” “当然不相信了,这件事情前前后后我都知道的,当初我们陪着笑脸请人家吃饭,人家都不搭理我们的。现在呢,人家把什么都给我们办好了,还对我们陪着笑脸。你说你什么都没做,打死我也不相信的。” 傅华笑了起来:“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而且现在对这种行为查的又很严,请吃饭已经是有点冒险了,更何况做别的。” “如果你真的什么都没做,那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这对我们并不是一件好事的,”董建国叹了口气说,“黄小军一定很快就会知道这里面有事情办差了,到那个时候他会更迁怒与我们的” 傅华笑着说:“别管那么多了,反正我们的批件已经到手了,他不可能收回去的,你就该干嘛干嘛吧。” 董建国还是有些迟疑:“但这件事情总是很别扭,你看既然批件下来了,我们是不是安排点礼物给黄小军,趁机处理好关系啊?” 傅华略微想了一下,就否决了这个提案:“别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情了,如果这件事情真是误会,黄小军知情之后心里肯定会很恼怒,你送东西给他,反而会给他找麻烦的借口。如果真是有人在背后帮了我们,帮我们的人已经足以威慑黄小军了,送不送礼物都无所谓的。” 董建国想想傅华所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也就打消了送礼物给黄小军的念头。 几天之后,傅华接到了余欣雁的电话:“你黄小军那一关是不是过了啊?” 第2447章早晚 傅华笑着说:“批件已经拿到了,还没谢谢你呢,让你费心帮我打探消息。” “千万别谢我,我可没帮你什么的,”余欣雁笑着说,“最近关于黄小军,二处那边传出来一个笑话的,说是黄小军办了一件冯京当马凉的蠢事,你听说了没有?” “冯京当马凉,怎么回事啊?你知道我这边的人马基本上都不接地气的,消息很闭塞,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也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好了,据说呢前几天市里面有一位领导打了个电话给黄小军,让黄小军对一家叫什么西海建设的公司请批事项适当地关照一下。黄小军得到了这个指示之后不敢怠慢,马上就把事情给安排下去了,让下面的工作人员帮一家名字里有西海的公司办了手续。” 傅华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明白了,黄小军没交代清楚,工作人员错误地帮熙海投资办了手续,我说呢,前几天黄小军百般的刁难我们,这几天突然就来了个大转弯,主动地帮我们解决了问题。” “应该是这样子的吧,你这家伙简直走了狗屎运了,这么阴差阳错的就把问题解决了。” 傅华笑了起来:“这件事情现在看来确实是走运的,不过当时真是把我给弄糊涂了,我还以为黄小军在这里面玩了什么花样呢。” “他还玩什么花样啊,是他走背字了才对,你不知道,你这边是办好了,西海建设那边的报批手续却是被二处的人给卡了下来,市里面的那位领导见他跟黄小军打了招呼还故意刁难西海建设,就以为黄小军不把他放在眼中,把黄小军叫去骂了个狗血淋头。” 傅华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家伙真是活该,像我们一切手续都是合法合规的,但他就是故意卡着不办,想要从我们这勒掯好处,这种人光骂他是不够的,最好是能够撤职查办。” “别想那种美事了,你以为查办一个人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黄小军背后也是有一些人在支持的,能骂他一顿就不错了。” “那后来呢,骂一顿就完了?” “当然没完了,黄小军就赶紧回去调查,结果就知道是办错了,该办的西海建设没办,不该办的熙海投资给办了,气得黄小军把他喝茶的紫砂壶给摔了,这可是他心爱之物,常年不离身的。” 傅华笑笑说:“这个不应该啊,回头我买一把好的紫砂壶给他送去好了。” “你想气死他啊?” 傅华笑着说:“能气死他最好了,省得他以后变着花样来刁难我。” “这个恐怕他应该不敢了吧。” “为什么啊,我就觉得他这件事情没为难成我已经是很恼火了,再加上还被市领导给骂了一通,他心里肯定恨死我了。” “恨肯定是会恨你的,但是黄小军那个人是一个瞎讲究的人,他玩紫砂壶,私底下还会用易经算命,这件事情他害你不成,反而害了自己,事后寻思起来他心里肯定犯嘀咕的,他会觉得你是有气运的人,他不能招惹你的。” “这倒是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啊,这些他应该不会信的。” “不,你错了,据我了解到的情报。私底下他是很相信这些东西的,还曾经找过大仙帮他看过像的,他私底下的一些朋友也跟我们透露,他做一些重大决定的时候,都是会为自己占上一卦的。”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的情报搜集工作倒是做的挺不错的啊,”傅华有些羡慕地说,“这就是我们熙海投资目前很欠缺的一部分,你要不要考虑过来我这边帮忙啊?” “去你那边就算了,目前我在中衡建工过得还可以。” “你不用担心待遇问题的,我们合作这么久了,我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待遇的。” “这我知道,你这个人不是个小气的人,我不担心待遇问题,我担心别的。” “别的,别的还有什么啊?” “别的多着呢,比方说你身边的那些花花草草,我真去了,一旦打翻了醋坛子,我的处境可就尴尬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别胡说八道了,我身边那有什么花花草草的,只有一个女朋友,现在在金牛证券工作,跟熙海投资还不接边,你放心过来吧,肯定没有你顾虑的事情发生的。” “呵呵,你倒是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啊,”余欣雁笑着说,“你当我三岁孩子啊,这么好骗?”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没有就是没有,我骗你干什么啊?”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实在呢,那你跟我说说你身边的那个罗茜男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曾经带着罗茜男跟余欣雁见过面,豪天集团毕竟也是天丰园广场和丰源中心项目的投资方之一,他有义务向罗茜男介绍一下项目发展的相关人员的。 虽然傅华很清楚罗茜男跟他之间的事情,但那毕竟是台面下的,公开场合罗茜男跟他还是保持着距离的,就笑着说:“这你真是误会了,豪天集团和熙海投资之间是合作伙伴,我和罗茜男之间又曾经生死与共过,我们算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但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你别骗我了,你当我没看见过罗茜男看你的眼神吗?,那种眼神只有看自己的男人才会有的。” 傅华心说这个余欣雁的第六感真是太敏锐了,直接就看透了他和罗茜男之间的关系。不过这个事情他打死也是不会承认的,就笑着否认说:“这个你肯定是想偏了,罗茜男是救过我的命的,我们之间的感情确实是很深厚的,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这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自己心里是清楚的。好吧,这个你不承认也就算了,那我那个本家大小姐又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你的本家大小姐啊,谁啊?” “装,你就在我面前装吧,香港余家的那位大小姐。” 傅华这才意识到余芷青也姓余,还真是跟余欣雁是本家,不过他还从没有把两人联系在一起想过。他笑了,说:“你说那个余芷青啊,她跟我好像并没有什么联系吧?” “傅华,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是一个装糊涂的高手啊。你不知道北京这地方一些消息会传播的很快吗?” “什么呀,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前几天有人看到余大小姐跟北京的某人出现在云酷酒廊,据说两人神态亲密,相谈甚欢。那个时候正是余大小姐确定执掌京隆地产的时候,你们大概是在庆功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还别说,北京的小道消息还真是灵通,这个我承认,我跟余芷青是朋友,她当时确实是拉我庆祝的,这对于朋友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你别往歪处想。” “在你们这一次庆功之前,余家的前任掌门人余鑫林从香港跑来北京,特别去看了你的熙海投资,就说还投资了几个亿的美金。你别告诉我这件事情也是出于朋友关系,余芷青才给你介绍的。” 傅华这一次没说话了,虽然他从余鑫林那里拿到钱确实与余芷青无关,但是想要解释清楚这一点,却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做到的,恐怕就算是他费了好大的周折解释,余欣雁依然是不会相信这件事情真的跟余芷青无关。再说了,这些事情他跟余欣雁也有点解释不着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算了,我不跟你解释什么了,说到底你还是没有来熙海投资的意愿。这样吧,熙海投资的大门始终是向你敞开的,你什么时候有意愿了,跟我说一声,我随时欢迎。” 余欣雁似乎还是想听傅华的解释的,但是傅华已经把话头给结死了,她自然是不好再说什么了,她多少迟疑了一下,便说道:“行啊,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这边傅华也把电话给收了起来,余欣雁是个人才,而且是熙海投资目前很需要的那种接地气的人才,董建国招揽的那些人诚然是很能干的,但是他们原本跟北京这个地方并不是很熟悉的。 而熙海投资那些从驻京办转任过来的人,虽然跟北京地面是熟悉的,但是他们的短板是以前并没有做过地产行业,他们熟悉的是部委的一些官员,而且他们对于地产行业也是门外汉。 要想发展好熙海投资,必然是需要一些熟悉地产行业,同时还跟地产行业一些相关部门的官员熟悉的人。而余欣雁就是这样一个人才,也是目前在傅华圈子里能找到的最佳人选。因此虽然她再次拒绝了来熙海投资,傅华还是想跟她处理好关系的,以便将来余欣雁一旦在中衡建工无法容身的时候,还可以招揽她。 而傅华相信,有金正群这样的董事长在,余欣雁肯定是无法呆在中衡建工的,这也就是一个早晚的问题。 第2448章垂涎 他太了解金正群这家伙了,这种人的坏是在秉性之中的,既然余欣雁已经被他惦记上了,那他得不到就不会罢休的。而且因为倪氏杰曾经跟他之间的关系,他肯定会想尽办法为难余欣雁的,除非余欣雁肯接受他的潜规则。 而接受潜规则,对于余欣雁来说是不可能的,她性格高傲,不可能忍受这种屈辱的。因此她早晚会离开中衡建工的,只是到时候她可不要选择去别的央企就好了。 过了黄小军这一关之后,熙海投资的报批手续就没再遇到别的什么麻烦了,又过了一个月,审批手续就全部办完了。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某些方面还得谢谢黄小军的。 据熙海投资在规划委的一些关系跟董建国说的,因为黄小军那一次阴错阳差想起来很诡异的审批,规划委内部对熙海投资有了一个一致的认识,那就是不能刻意的去为难熙海投资这家公司,否则很可能会遭遇到跟黄小军一样的事情。 当然,傅华这边也不是不知趣的,在可能的范围内,熙海投资对那些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都是很尊重的,该安排的礼物也都给安排了,打点的他们都很满意。除了黄小军之外,并没有人对熙海投资有什么反感,手续报批自然是办得很顺利了。 手续办完,自然是要开工建设了。这以此傅华觉得这应该是熙海投资第一个正规的开发项目,必须要搞一个开工仪式,以示对这个项目的重视。 不过傅华也不想把仪式搞得太铺张了,就叫了几个亲近的朋友,像是苏南、晓菲这样的,搞了一个小型的开工仪式。在仪式就要开始的时候,余其平居然来了,送了花篮,以示祝贺。 傅华对此感到很意外,余其平并不算是他亲近的朋友,因此并没有发请柬邀请,这家伙怎么来了啊?不过来了就是客人,傅华也只好上前迎接。握手的时候,余其平看了看四周,笑着说:“傅董啊,你现在也该有点身家了吧,怎么把仪式搞得这么寒酸呢?” 傅华笑着说:“也就是个意思罢了,没必要太铺张了,我觉得钱还是应该花在刀刃上比较好。只是没想到余董会大驾光临,真是有些失礼了。” 余其平笑着说:“你是有点不够意思啊,怎么说鑫林发展也是熙海投资的股东,你居然连一张请柬都不发给我,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让你不满意了啊?” “哪里哪里,就是场面太小,不敢劳动您的大驾而已。”傅华笑笑说,这时傅华注意到跟在余其平身后有一位年轻的男子,神态之间跟余其平有七八分的相似,应该是跟余其平有着某种关联的人,就笑着问道:“这位是您的公子吧?” 余其平点了点头说:“是,我大儿子余则通,现在也在北京,负责鑫林发展北京分公司的业务。傅董啊,则通以后就要在您的地面上讨生活了,你可要多提携他啊。” 傅华记得余芷青跟他说过鑫林发展要北上到内地做地产,看来这个余则通就是余其平派来负责这一块业务的人了。就他对这个余则通的第一印象而言,在他身上并没有余芷青那个精明劲,而更多的是跟余其平一样的平庸。 傅华笑着跟余则通握手,说:“余董说提携就太抬举我了,鑫林发展在香港是赫赫有名的地产公司,做地产经验丰富。我倒是希望您这位公子能看在我们两家公司有关联的份上,多照顾照顾熙海投资的生意呢。” 余则通笑着说:“您真是太客气了,我爷爷跟我说过您在北京地面上是很有影响力的人物,以后还请您多帮忙。” 不管怎么说,这个余则通说起话来还是很讲礼貌的,傅华就对他有了几分好印象:“这个有影响力的话我可当不起,我在北京就是个小角色。不过鑫林发展北京分公司这边如果有事,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帮的。诶,这是我们的总经理董建国。” 傅华就把走过来的董建国介绍给了余其平父子,董建国跟他们一一握手,余其平露出了欣赏的笑容,说:“我听傅董说过您,知道您是大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啊。则通刚刚独当一面,还希望您以后多指点指点他。” 到这个时候,傅华大致上已经明白余其平为什么会不请自来了,他其实是想将儿子借助这个场合,介绍给北京地产圈的人。看来余其平还算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可能的前提下,他还是尽力想呵护好自己的儿子的。 下午的时候,傅华接到了余芷青的电话:“你见到余则通了吧,印象怎么样?” 傅华笑了:“挺有礼貌的一个家伙啊,不像某些人总是想犯坏。” “去你的吧,一个企业可不是靠讲礼貌就能撑得起来的。” 傅华对这一点倒也是赞同的,一个好的企业家是应该具有多面性的,不仅需要阳光的一面,也是需要阴暗的一面的。因为企业是立体的,有可以展示给人看的,也有不可以展示给人看的部分。从这一点上看,余芷青是比余则通更适合做一个企业家的。 余芷青继续说道:“你别觉得余则通就是一个乖孩子,他有些地方阴着呢,这一点像我爷爷,不像我大伯。这也是当初我爷爷决定把家业交给我大伯的原因之一,儿子的能力不行,起码还有一个孙子行啊。” 傅华笑了笑说:“哦,原来是这样子的啊,诶,他阴的过你吗?” “滚一边去,再在这方面跟我开玩笑,别说我跟你急啊。不过呢,余则通这个人头脑是有的,但是弱点也很多,比方说自以为是,又比方说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了?好像这一点是你们男人的通病吧?也不对,好像你就不这样子,诶,你是个男人吗?” “这一点倒是如假包换的。” “我不信,要不你让我试试?试过了我才能相信。”余芷青笑着挑逗说。 “这个不需要你信了,我女朋友知道我是男人就行了。诶,余则通这也算是正是北上了,他们最近可有什么动作吗?” “这个我倒是听了点消息,国土局最近在准备将机械厂搬迁后腾出的那个地块挂牌出让,那个地块有二十多万平米,周边的环境也很不错,鑫林发展那边的朋友跟我说,余则通准备下手投拍这块地。怎么样,熙海投资要不要也参与一下?” 傅华是知道这块地的,确实是个好地块,面积大,地段也好,拍下来的肯定是很赚钱的。但是好地块大家都想要的,北京这边实力雄厚的地产公司不下十家,轮番叫价起来,估计最终的落拍价会是个天价的,对于熙海投资这家新生公司来说,地价就已经是难以承受之重,更何况这地块并不符合他们快进快出的战略的。 傅华笑着说:“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现在也就是玩玩别人不要的还可以,像这种热门的地块,我连想都不想的。” “切,你这家伙一点志气都没有。” “这不是有没有志气的,而是有自知之明,我没那么多钱可以加入战局的。倒是京隆地产有一战的实力,怎么样,要不要跟你大伯别别苗头啊?” “管理层那边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项目,想要参与一下,我也觉得现在好地块越来越少了,一下子能有这么大面积的更是稀缺资源,错过了实在是很可惜,就同意让他们参与一下了,不过仅仅是参与,并没有必胜的把握的。” “你学会谦虚了,京隆地产本身就是行业内的标杆,你如果加入战团的话,还不是稳操胜券啊?” “呵呵,我这人向来说话都是留有余地的。一旦说了,却做不到那多丢脸啊。” 傅华就明白余芷青对这块地其实是志在必得的,而余则通也是刚刚登陆,身后又有鑫林发展强大的资金实力作为后盾,肯定是会锐意进取的,两强相遇,就必然会碰撞出激烈的火花的。 傅华笑着说:“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余芷青笑着说:“不会让你失望的。” 开工仪式结束之后,熙海花园一期就算是正式启动了,项目启动之后,傅华反而轻松了很多,因为项目的事情都是由董建国组建的团队在全面操作的,这都是些专业的人士,他能参与进去的地方很少。 冷子乔继续在金牛证券忙碌着,这段时间傅华跟她虽然是各忙各的,但是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反而更加亲密了,可能是闹过一次别扭之后,两人都有点难以割舍对方,因此才对这段关系倍加珍惜。 上午十点,北京市年度第十次的土地拍卖会正在举行,抱着对机械厂地块的垂涎,有十家地产开发商参与了竞拍,他们竞相叫价,喊价声此起彼伏,拍卖记录不断的刷新。 第2449章闷葫芦 这块二十多万平的土地起价是三十亿,很快就在开发商们的抬价声中被叫到了七十亿,看情形这一次价格很可能会被叫到百亿,此时有几家实力较弱的地产商知道他们已经是玩不起了,就不再举牌了。 现场仍旧在叫价的只有三家,京隆地产、鑫林发展北京分公司以及齐明地产和力弗集团组成的联合体。傅华、余则通和余芷青都在现场。傅华在场道不是想要参与的,他是知道今天京隆地产和鑫林发展之间必有一战,来看余家堂兄妹的热闹的。 而对于余则通来说,这是鑫林发展登陆的第一战,也是北京市年度拍卖的最大地块,胜出了鑫林发展必然会在北京一炮打响,拍卖会之后,肯定会有媒体关注采访今天的赢家,他也就会顺势在北京商界闪亮登场。 余芷青来现场的原因跟余则通是一样的,这也算是她执掌京隆地产之后的第一战,赢了之后,她也必然会打开在北京商界的知名度。因此她对这一战也是志在必得的。 但今天的赢家只有一个,所以这两人之间必然会有一个得偿所愿,另一个则会铩羽而归。只是不知道得偿所愿的会是谁。傅华内心中评估的赢家是余芷青,因为一方面京隆地产有这个实力,另一方面余芷青是董事长,某些范围内可以自行决断。 而余则通这方面就差了一点,他只是北京分公司的总经理,太大数额的资金动用肯定是要请示香港的鑫林发展,也就是请示余其平。而余家父子,就傅华的评判而言,比起余芷青来,就欠缺点魄力了。 拍卖价很快就被叫到了九十亿了,这超出了齐明地产和力弗集团组成的联合体的承受范围,就不再举牌了,现场就剩下了京隆地产和鑫林发展北京分公司两家了。他们又轮番举牌,价格一再的抬升。 当鑫林发展的余则通再次举牌,拍卖师喊出了九十三亿的时候,京隆地产负责举牌的工作人员转头看了一眼余芷青,余芷青则是侧头看了一眼坐在她一旁的傅华,轻笑着问:“你说要不要举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说有什么用啊,我说不举你就能不举吗?” 余芷青笑了起来,说:“我就说你这家伙不是个男人的,是男人就没有说不举的。” 说着余芷青伸手就把号牌从那名京隆地产的工作人员手中拿了过去,举了一下,喊道:“一百亿。”余芷青直接就把价格抬高了七亿,自然是想在声势上压倒鑫林发展的余则通了。 现场顿时就鸦雀无声了,拍卖师也愣了几秒钟,随机环视四周,问道:“这位女士加到一百亿了,还有没有人加价的?一百亿了,有人加价吗?”傅华注意到这时不远处的余则通正拿着手机打电话低声说着什么,想来是要请示远在香港的余其平了。 虽然傅华听不到余则通究竟在跟余其平说些什么,但是看余则通的神情是恼怒的很的样子,就猜到可能是余则通想要继续加价,但是香港那边的余其平却不同意。 拍卖师的目光也在看余则通,他是希望余则通请示之后,能够继续加价的。但是他很快就失望了,余则通说了不一会儿,就把手机狠狠地摁掉了,说明余其平还是没有这个魄力将价格再往上抬的。 拍卖师看这边没戏了,现场也没有人在加价了,就喊道:“没人加价了吗,一百亿一次,一百亿两次,一百亿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女士成功的拍的机械厂地块。” 拍卖师落锤,这一次的拍卖结束了。现场响起了掌声,余芷青满脸带笑的站起来示意,现场等候的记者就开始对着余芷青拍照,有记者问道:“这位女士,能不能做一下自我介绍,以及你们准备怎么开发这个机械厂板块的?” 余芷青就对着话筒侃侃而谈:“我是余芷青,代表的是京隆地产,我们公司还是很看好北上广这种大型的一线城市的房地产的,虽然拍下机械厂地块楼面价已经接近五万了,但我们相信价格方面我们京隆地产还是有一定的空间的……” 这时余则通走了过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笑着伸出手来说:“恭喜你了芷青。” 余芷青也笑着跟余则通握手,说:“不好意思了,堂哥,夺你所爱了。” 表面上看这好像是一对很亲近的堂兄妹在笑着聊天,但傅华却觉得余则通的笑容一点温度都没有,冷得像冰一样。再想到余芷青曾经设局害余其平的事情,不禁在心里暗自摇头,暗道这些大家子弟的内斗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 拍卖会结束之后,余芷青就离开了,她要回去跟京隆地产的管理层碰个面,商量一下拍下机械厂地块的后续事宜。临走的时候,余芷青对傅华说:“晚上等我电话,带着你的小女朋友,我们一起找地方喝酒庆祝庆祝。” 晚上八点半,余芷青的电话打了过来,笑着说:“你跟你女朋友说了要一起庆祝一下的吗?” 傅华笑着说:“说了啊,我们俩都在等着你的电话呢,去哪?” “去唐会吧,京隆地产这边的人曾经陪我去过一次,环境还不错。” 傅华跟马勇前些日子才去过唐会,也觉得那地方不错,就说道:“行啊,我们就在那地方见面好了。” 傅华就带着冷子乔去了唐会,去到的时候,余芷青还没到,就叫了些吃的,在沙发那边吃边等。冷子乔对余芷青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充满了好奇,不停的问傅华余芷青的情况,她长什么样子啊,她是不是跟毛总是一个风格的,都是女强人啊? 傅华倒是担心余芷青来了之后,会跟冷子乔开一些过分的玩笑,就提前跟冷子乔打预防针说:“她确实跟毛总有相似的地方,都是女强人型的,还有啊,她这个人很促狭的,会故意说一些刺激你的话,你千万别上她的当。” 冷子乔有些狐疑的看着傅华,说:“听你这么说,好像你们很熟悉一样,老实说,你是不是跟她搞过暧昧啊?” 傅华笑了:“我可没这个胆量,她就是我工作上的合作伙伴之一。对了,她还有一个外号叫做黑寡妇的,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不敢招惹她的,到时候你也离他远一点。” “黑寡妇,有这么凶残啊?你引起我的是的好奇心了,我还真想赶紧见到她。” 但是余芷青却迟迟没有过来,等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两人都有点不耐烦了,傅华就拿出手机拨通了余芷青的手机,话筒里却传来了: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傅华心里就纳闷了,这个余芷青玩什么花样啊,把人约在了唐会了,他却关机,难道京隆地产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了吗。、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怎么了,联系不上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她关机了,估计有什么事情绊住了。我们边吃边等吧,事情处理完了,她就会来了。” 两人就有点了些其他的,边吃边玩边等,不觉又过去了两个小时,余芷青还是没露面,也没个电话打过来,打电话过去还是关机,这个时候傅华开始觉得情形不对了,看样子余芷青像是放了他们鸽子了,也不知道这个鬼女人又哪根筋不对了。 傅华便对冷子乔说:“看样子今晚我们是被这个女人给耍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我们回去吧?”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有些怀疑的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耍你是不是你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傅华心里也在想什么地方得罪了余芷青了,这个女人是有些喜怒无常的,在她邀请冷子乔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他就应该有所警惕的。但是他以为拍下机械厂地块大家都很高兴呢,余芷青不会在这个时候玩花样的,结果还是中了圈套。 但是这些话傅华是不能再冷子乔面前说的,那样子他就要解释他为什么跟余芷青这么熟悉了。他苦笑着说:“我怎么知道什么地方得罪她了,今晚的一切包括邀请你,都是她的安排,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做错了。女人的心思很难猜得透的。” 两人就有些郁闷的回家了,直到回家之后,余芷青的电话还是关机状态。qq也不在线。感觉就好像跟他闹了什么意见,然后发脾气断了一切的联系。不过傅华心里却有些不安,余芷青平常的表现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她如果真的生气了,会直截了当骂他一顿的,不会像这个样子不声不响的就断了联系。 但傅华又不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跟余芷青之间并没有太深的接触,根本就无法说了解对方,余芷青究竟会不会这么做,他心中也是没底的。这个闷葫芦就一直揣在傅华心里,直到第二天上午上班的时候。 第2450章赏格 大约在九点左右,傅华接到了吕鑫的电话:“傅董啊,有件事情想问你一下,林叔的孙女芷青小姐有没有跟你在一起啊?” 傅华笑了:“吕先生,你这话问得很奇怪啊,林叔的孙女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啊?” “她没跟你在一起吗?这个你可要跟我们说实话的,她公司的助理跟林叔说,昨晚芷青小姐约了你一起庆祝,晚上就没回住处,早上公司也没见到她,估计昨晚跟你在一起了。你跟我说实话,男女之间的事情我是不管的,我就是想知道她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傅华就有些慌了:“我可以肯定她没跟我在一起的,昨晚她还放了我和我女朋友的鸽子呢,我们等了她一晚上都没见到人。” “坏了,芷青小姐搞不好出事了,今天上午林叔看到了他和鑫林发展竞拍机械厂地块的报道,本来是想找她说她几句,不要跟自家人起内讧的,结果手机关机,问了半天人,线索就问到你这里了。林叔知道你们之间有些暧昧,年轻人的事情他自己不用好意思问,就找我来问你了。” 傅华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从昨晚九点半打不通余芷青的电话到今天上午这段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了,也就是说有十二个小时,余芷青这个人是失踪了的。这个黑寡妇去哪里了呢,联想到昨天跟余则通争夺机械厂地块的事情,傅华就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傅华说:“吕先生,芷青小姐会不会被人报复,遭到了绑架了?” 吕鑫稍稍迟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牵涉太大,我可不敢贸然下结论的。” 傅华知道吕鑫在顾忌什么,如果这件事情确认就是绑架的话,那余则通很可能牵涉其中的,这就牵涉到了余家的声誉,以余鑫林在香港的地位,吕鑫可不敢随便就对余家的事情发表什么意见的。 傅华觉得余芷青被绑架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因为她跟余其平余则通父子之间的恩怨可不止机械厂地块一桩事情,还有一件余其平在北京被警方抓捕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情余其平父子肯定是把账算在了余芷青身上了。 但是不是绑架还需要余家自己人来决定,傅华便说:“吕先生,既然您不好下结论,您看是不是跟林叔汇报一下,问问他需不需要报警处理,毕竟芷青小姐失踪已经超过十二小时了,如果真有什么事情,现在的她可就很危险了。” 吕鑫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马上就跟林叔说这件事情。” 几分钟之后,傅华接到了余鑫林的电话,余鑫林上来就说:“傅董,你确定这十二小时之内,你没见过芷青吗?” 傅华说:“我确定,我昨天晚上八点半跟芷青通过一次电话,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我觉得她现在应该很危险,您看需不需要报警啊?” 余鑫林说:“你这么说芷青现在确实很危险,这样,你身在北京,对北京的地头比我熟悉,你帮我报警吧,还有帮我找找上一次你找过得那个警官,告诉他请他动用一切的力量,尽快把我的孙女给找出来,日后我余鑫林一定会有所报答的。” 傅华说:“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联系我的朋友。不过林叔啊,我觉得这件事情很可能跟余其平和余则通两位先生有关,我报警的同时,您最好是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芷青的下落。” 虽然傅华知道余鑫林可能不愿意听到他这么说,但是他心中对余其平父子的怀疑是难以排除的。不管怎么说余芷青也是曾经帮过他大忙的人,在这种生死关头,即使余鑫林不高兴,他也是要把这些怀疑说出来的。他希望余芷青能够尽快的平安归来。 “不可能的,”余鑫林马上就否定说,“他们父子肯定是遇着件事情无关的,他们是血亲,不可能干出这种没有人伦的事情的,你就赶紧联系你的朋友吧。” 虽然余鑫林说的是斩钉截铁,但是傅华觉得他心里对余其平父子不会一点怀疑都没有的,目前来说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就说道:“行,我马上就联系我的朋友。”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万博,把余芷青失踪了十二个小时的事情说了,万博听完也有些紧张了起来,余芷青的失踪牵连到了京隆地产和香港余家,这个影响可不小,万博说:“行,这件事情我马上安排人进行调查,你也让余家的人跟我联系一下,警方需要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 在万博的安排下,警方随即就展开了调查,两个小时之后,警方在郊区发现了余芷青的轿车。车窗被砸开,车门大开着,而余芷青却没有车上。从轿车的位置开始往回查监控,很快就发现原本余芷青开着轿车是前往唐会酒吧。但是在一个监控照不到的地方,轿车诡异的转了方向,掉头开往郊区。 万博说:“掉头的地方是一个监控死角,根据现场的情况,我们警方有理由怀疑,犯罪分子就是在这个地方逼停了轿车,挟持了余芷青。也就是说可以确认余芷青已经被绑架了。” 万博又询问了余鑫林有没有人向余家提出什么勒索条件,余鑫林说这段时间并没有任何人向他们提出什么勒索条件。听完余鑫林的回答,万博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头把电话打给了傅华:“傅华,你这位香港的朋友可能凶多吉少了。” “怎么这么说?”傅华急问道。 万博说:“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和罗茜男被绑架的情形啊?现在你这位香港的朋友遭遇到的情形跟当时几乎一模一样,绑匪在绑架了人质后,并没有提出任何的条件。这说明这帮家伙想要的不是钱,而是你这位朋友的命。绑架她的人一定跟她有着很深的仇恨的。” “如果是想要你这位朋友的命的话,这件事情就有点奇怪了,我查了一下余芷青这个人,她来到北京的时间并不长,出了京隆地产的人之外,基本上跟北京地面都没什么接触的,北京这边不可能会有人跟她有这么大的仇恨的,搞不好是香港那边的事情牵扯过来的。” 听万博这么说傅华心中越发怀疑这件事情就是余其平父子找人做的,但是他苦于没有证据,只好对万博说:“他们家族之间矛盾很大的,如果真是香港这边的原因,很可能就是他的伯父和堂哥做的。” “那就麻烦了,要调查的事情太多,有的人你还不能传唤到案,估计还没展开调查,人质就已经被害了。有些时候警方的力量也是有限的。” 傅华想想这种情形之下,警方也确实是无能为力。现在想要救余芷青关键是在于余鑫林有没有能力威慑到余其平和余则通了。眼下必须要跟余鑫林摊牌了,他要把话跟余鑫林敞开了说,逼着余鑫林出面让余其平父子交出余芷青。否则余芷青只有死路一条了。 傅华就拨通了余鑫林的电话:“林叔,有件事情我必须要跟您好好谈一谈了。” “你不用说了,”余鑫林的声音让人听着疲惫极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还是想说其平父子与这件事情有关是吧?” “是啊,”这个时候攸关余芷青的生死,傅华再也不顾忌余鑫林的颜面了,“芷青也是您的孙女啊,您不能就这么见死不救的。” 余鑫林嚷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救啊,这么跟你说吧,我已经跟其平和则通说了,不管是不是他们干的,我不想看到我的孙女少一根毫毛,他们必须用尽一切办法也要把芷青给我平安的带回来。否则的话,我可以给他们的东西,我也可以拿回来。” 傅华苦笑着说:“这个好像并不会起什么大作用的,他们完全可以撇清自己的。” “我知道我这么说并一定真的能够让芷青回来,我只是想告诉其平父子,我现在很重视这件事情,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也许能保芷青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还有,我还让吕鑫发布了江湖悬赏令,任何能够提供与芷青这一次被绑架的线索的,我会给与一千万港币的奖励的。” 停顿了一会儿,余鑫林又说:“傅董啊,我听吕鑫说你在北京那边的道上是有很有影响力的,你帮我这个老头子一下,也让他们帮我找一下芷青,我也提供一千万的悬赏。” 事情出了之后,傅华确实是跟陆丰那些人说过让道上的人帮忙把余芷青给找出来,便说:“这个不用您说,我已经让我的朋友在道上把消息放出去了,让那些道上的朋友寻找芷青,找到了有赏。” “你光说有赏是不够的,必须把赏格给明确下来,财帛动人心嘛,这样子才会有人真的出来提供线索的。” “行,我把赏格给您明确下来。” 第2451章悬赏 四周一片漆黑,余芷青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到处弥漫着发霉味道的房间究竟呆了多长时间,感觉上就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汗臭味、小便味和一股子霉味混在一起,让她几欲呕吐,她什么时候在这种环境待过啊? 但是她不想呆在这里也是没办法的,因为她是被绑架到这里的。在她去赴跟傅华的约会的时候,他的车被人逼停了,三个蒙面的大汉砸开了她的车窗,把她挟持到了这里,扔进了这间充满了霉味的屋子就离开了。 现在她不想忍受这些也得忍受。此时她浑身上下都被绳子捆得紧紧的,眼睛上嘴巴上被用胶带封住了,不但看不见,甚至连一声救命都喊不出来。这个时候她心里恐惧的要死,脑袋里不停的想着到底是谁把她绑架到这里的。 她不知道那三个绑匪要怎么对待她,从事情发生到现在,那三个人一句话都没跟她讲。想来想去,余芷青心中最大的怀疑目标就是余则通了,也只有余则通那个阴森的家伙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想到这里,她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她也清楚自己对余则通父子做过什么事情的,就她了解的余则通的阴狠劲,她恐怕很难活着离开这里了。她怎么才能从这里逃出去?她不想死的,如果这个时候谁能把她救出去,她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他的。 作为大家族的一员,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性了,那个时候跟他们家一个关系很密切的朋友突然就被绑架了,绑匪勒索六千万美金,那个朋友的妻子费了好大得劲才准备了三千万美金,结果绑匪因为要求没有得到满足就撕票了。 从此那个朋友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算是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件事情还是一件悬案。不过道上的人私下里说,那个朋友是被活生生的人进了大海里,尸骨早就进了鲨鱼的肚子了。而传说绑架这位朋友的主谋,其实是这位朋友的弟弟。这兄弟俩因为争夺家族财产而产生嫌隙,弟弟就买通绑匪将哥哥扔进了大海。 现在这种争产的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了,好在北京周边没什么大海,她倒是不用恐惧被扔进大海。但是她不想死啊,她还有大好的生活没有享受呢,我还想着跟傅华那个坏蛋好好折腾折腾呢。 这个时候她怎么会想起傅华那混蛋了啊,余芷青心中又骂了一句混蛋,每次都扭扭捏捏的,装什么正人君子,一边撩她一边却又拒绝她,这混蛋一定是个把妹的高手,让她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忍不住会想到他。 在这种胡思乱想中,余芷青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这时她听到了门开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她恐惧的尽量把身体蜷缩了起来,浑身筛糠一样发抖,想避免自己受到对方的侵害。 但是来人却根本就不肯放过她,进门之后,就伸手去扯她的裤子,她呜呜的叫着,拼命的蹬腿,但这些都是徒劳的,她一个弱女子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她的裤子很快就被对方撕掉了,然后对方就扑到了他的身上,不停地蠕动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发泄完了,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离开了这个屋子。正当她以为苦难总算是告一段落时。门再次响起,又有人进来了,她又经历了一遍苦难的历程。如是者三,三个人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声音了。 豪天集团,罗茜男办公室,罗茜男、傅华和陆丰三个人坐在一起,傅华问陆丰道:“陆叔,我让你悬赏一千万的事情,你在道上发布出去了吗?” 陆丰点了点头,说:“这种事情我怎么敢马虎啊,你跟我说了之后,就已经发布出去了。” 傅华着急地说:“但已经发布出去两天了,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陆丰苦笑着说:“事情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那北京警方早就把罪犯给抓起来了。傅董啊,我知道你心切朋友的安危,但这种事情着急也是没用的。这一次对方的人都是高手,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来,道上的人也是无从找起的。” 罗茜男伸手握了握傅华的手,说:“这种事情真是急不来的。” 傅华苦笑着说:“我知道急不来,但是从她被绑架到现在都过去快三天了,生还的机会越来越小了。” 罗茜男说:“这个你应该有点心理准备的,对方到现在都没跟余家联系,摆明了是不想给余小姐留活路的。当初你跟我被绑架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个样子的。不是绑匪被悬赏打动,我们恐怕早就死了。” 傅华心知余芷青生还的几率真是不大了,不由得骂了句娘:“这帮混蛋如果真的是害死了余芷青,我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把他们找出来,让他们付出该负的代价。” 这时陆丰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陆丰觉得可能是有人向他们提供余芷青的线索的,就赶忙接通了:“喂,你哪位啊?” 对方并没有回答陆丰的问话,而是直接说:“余芷青现在在某某地方。”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陆丰、傅华和罗茜男三个人赶忙就干去了电话所说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一个看水库的小屋,因为水库已经干枯了,这个小屋就被废弃了。小屋的门是锁着的,陆丰用车上的扳手几下子就将锁给砸开了。 推开门就看到只有余芷青一个人被绑着蜷缩在小屋的地上,绑匪已经渺无踪迹了。余芷青身上被绳子捆着,眼上和嘴巴上缠着胶带,衣衫破碎狼藉,显然遭到了绑匪的侵犯。好在她的神智还清醒,对三人进来有所反应呜呜叫着,似乎是想求救。 看余芷青衣不蔽体的样子,傅华和陆丰就退了出去,让罗茜男一个人先上前去帮余芷青解开了绳子,撕掉了胶带,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住了余芷青的身体,然后才将余芷青扶上了车。 等在车上的傅华看了看余芷青,想要问余芷青这些日子遭遇到了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余芷青的情形已经说明了一切,再问就是对她的一种羞辱了。 余芷青看傅华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苦笑了一下:“你不用问了,我死不了的,你要知道黑寡妇的命硬着呢。”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明白余芷青这种性格坚韧的女人,不仅对别人狠辣,对自己也是一样狠辣的。只是不知道经历此劫之后,她会怎么样去报复那些害她的人。 傅华在车上给万博打了电话,通报了余芷青被找到的情况。万博很快就带人赶了过来。对余芷青做了一些询问和身上的痕迹采集之后,就让傅华他们先将余芷青送回去了。 余芷青回到了住处,洗了个澡,然后就对付华等三人说她想睡一会儿,让他们三人先回去。罗茜男想留下来陪着她,但是余芷青拒绝了。无奈之下三人只能告辞离开。不过走之前,傅华还是让陆丰在余芷青住处附近留了两个人,防止再有什么人对余芷青不利。 整个过程中,余芷青的神情都很平淡,既没在三人面前抱怨什么,也没咬牙切齿的说要报复。对傅华和罗茜男等三个人,他也没说什么谢谢。就好像她并没有被绑架被侵犯,她只是出门散了个步,现在又回来了那么平淡。 离开了余芷青的住处之后,罗茜男对傅华说:“你是怎么认识这位余小姐的,她可真是一个狠角色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在我们面前还能表现得这么平静,不简单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要不然你想她怎样啊?在我们面前大哭一场吗?我们跟她之间都不是很亲密,她就算是要哭,也也不会在我们面前哭的。” 罗茜男点了下头说:“想想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形,我大概也不会在别人面前哭的,哭什么意义都没有,想办法报复回来才是真的。” 傅华刚想说些什么,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余鑫林的号码,估计警方已经跟他通报了找到余芷青的消息了。傅华就接通了电话:“林叔啊,已经找到芷青小姐了。” 余鑫林说:“这个我知道,警方已经通知我了。芷青现在的状况怎么样啊?你现在跟他在一起吗?” “芷青现在情绪挺稳定的,我没跟她在一起,她说想要睡一会,就让我们离开了。不过您放心,我留了人在她的住处附近,她不会再出事来了。” “那她的电话为什么还是打不通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她想休息,不想被别人打搅吧。” “哦,”余鑫林沉吟了一会儿,“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了,傅董,帮我把孙女给救回来了。” 傅华真是不敢应承这个谢谢的,虽然他为救余芷青也是做了一些事情的,还帮余鑫林发布了悬赏。 第2452章早课 但是真正提供余芷青所在地方的那个人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也没有询问该如何领取悬赏。他提供消息根本就不是为了悬赏,傅华甚至都怀疑这家伙很可能是绑匪之一。 也就是说他的努力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很可能绑匪本身就没想要余芷青的命,也不想利用余芷青勒索财物。从头到尾,他们做的就只是羞辱余芷青。但这却可能是对余芷青伤害最大的。 傅华苦笑着说:“您别这么客气了,我这一次真的没帮上忙的。” “话不能这么说,您对救芷青是尽了心力的,我是很感谢您。对了,我明天就会北上去北京看望芷青的,希望在我到北京之前的这段时间,你能帮我看好芷青,别让她做什么冲动的事情。” 余鑫林这么说,傅华才明白他打这个电话来真正的目的,关心余芷青的情况只是一方面,余鑫林可能更担心的是余芷青会采取一些激烈的行为报复余其平父子的。余家这个时候如果再暴露出什么丑闻来,那真是不可承受之重了。所以余鑫林急忙的赶来北京,更多的是来安抚余芷青,是来灭火的。 归根结底,余家能闹成这个样子,原因不是别的,是余鑫林对接班人的安排失误造成的,表面看他把余芷青跟余家的鑫林发展给分开了,似乎可以各得其所了。但实际上这种安排造成了两方势力都大,还都觉得吃亏了的局面。于是就出现了两方势力都想尽办法找另一方麻烦。 傅华实际上是不太愿意参与余家内部的事务的,但是余鑫林亲自拜托,他也拉不下脸来拒绝,只好说会尽量多看着余芷青的。 又是一天过去,这一天余芷青一直待在家中,并没有任何的举动,所以算是风平浪静了。临近中午的时候,余鑫林打来了电话,说是已经到了北京,想要傅华陪着他一起去见余芷青。 傅华觉得这是因为余鑫林自觉亏欠余芷青的,怕余芷青对他有情绪,所以才拉上偏余芷青的傅华做陪。傅华一来是抹不过面子,二来也想看看现在的余芷青是个什么状态,就跟余鑫林一起去了余芷青住的地方。 开门的余芷青看上去神气头还可以,似乎这一晚上休息的还不错。看到余鑫林,余芷青很平淡的笑了一下,说:“爷爷,你怎么过来了。” 余鑫林笑笑说:“我不放心你,就专门来看看了。” 余芷青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没事的,你就放心好了。” 说到这里,余芷青瞅了同来的傅华一眼,说:“你怎么也来了,不会也是跟我爷爷一样不放心我吧?” 没等傅华说话,余鑫林先说道:“傅董是被我拖来的,芷青啊,你跟爷爷回香港吧,我会找专门的医生帮你调理一下身体的。北京的事情先放一放吧,还是身体很重要。” 余芷青却是一口拒绝:“跟你说了我没事的,北京这边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的,根本就走不开的。好了爷爷,你就别来管我了,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余鑫林看了余芷青一眼,余芷青还是一副平淡的神情,不喜不怒,似乎没什么事。但是他却觉得平淡只是外表,平淡下面即将爆发的火山却是最令他害怕的。这个时候余鑫林开始后悔拖着傅华一起来了,因为傅华在场,好多事情他无法挑明了说。 余鑫林看着傅华说:“傅董啊,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单独跟芷青说。” 傅华其实也不想夹在中间的,余芷青越是平静,他在一旁看着越是难受。没有一个女孩子在遭遇到了那种事情之后心底还能够平静下来的。余芷青的平静肯定是装出来的。 但是傅华也不能余鑫林一说马上就离开的,余鑫林摆明了是想开条件给余芷青,想要余芷青不报复的,他如果这个时候离开,似乎在帮着余鑫林欺负余芷青一样。他就看了余芷青一眼,用眼神询问余芷青的意思。 余芷青却是好像早就有了打算了,见傅华看她,就说道:“你还不回避等着干嘛啊,难道我爷爷也会欺负我吗?” 余鑫林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显然他听出了余芷青话里的讽刺。既然余芷青发话了,傅华也就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他就从余芷青的房间离开,让余芷青和余鑫林单独交谈了。 傅华刚从房间里出来,就接到了万博的电话,万博在电话里说,那帮绑匪经验很是丰富,发现余芷青的地方并没有找到任何绑匪留下来的线索。那个打给陆丰的电话,警方也查了。电话号码的所有人也找到了,但是也没什么用处的。 电话号码的所有人就是水库周边的一个农民,有一个带着墨镜的黑衣男人给了他一百块,让他打电话给陆丰,说了余芷青在什么地方的那句话。那个农民听到说一句话就能赚一百块,高兴的跟什么一样,就毫不犹豫的照办了。 至于那个戴墨镜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因为时间太短,那个农民又太高兴了,根本就没注意,因此现在根本就回忆不起来。 最后,万博总结说:“这一次的绑架是有些诡异的,犯罪分子的目的并不是绑架人质勒索钱财,也不是想要余芷青的命。他们的目的由一开始就是想要侮辱人质。现在罪犯对余芷青心中是有着极大地恨意的,因此才会策划了这一场报复泄愤。说实话,像这种案子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傅华心里却是清楚,为什么罪犯费了这么大劲来侮辱余芷青,他们不仅仅是报复泄愤,更是想让余芷青经过这一次的事件在余家再也抬不起头来。 万博挂了电话之后又过了十几分钟,余芷青房间的门开了。余鑫林出来了,傅华注意到余鑫林虽然神情看上去有点疲惫,但是并不沮丧,似乎跟余芷青谈的还可以。傅华就怀疑余芷青趁机跟余鑫林提了一些要求,但是这些要求还在余鑫林承受的范围之内。 傅华想要进去跟余芷青道个别,但是余鑫林却制止了他:“你别进去了,芷青说她有点累了,休息了。也是中午了,我们找个地方吃点饭吧。”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粤菜馆,进去之后,要了个单间,坐下来之后,余鑫林叹了口气说:“本来我以为我都这把年纪了,退下来之后可以享享清福了,哪知道事情反而更多,这帮家伙啊,没一个是能让我省心的。” 看来余鑫林虽然接受了余芷青开出的条件,心中却是有些不甘的。他心中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的观点还是无法改变的。傅华对此也不好置评,只是默默在一旁吃饭。 过了一会儿,余鑫林又说道:“这一次的事情真的是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还要让你在这里听我这个老头子发牢骚,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傅华笑了笑说:“没事的,林叔,我跟芷青小姐是朋友嘛,应该的。” “既然你认为你们是朋友,有件事情我还是要麻烦你的,这一次的事情对芷青的伤害是很大的,我看她对你还是挺有好感的,最近这段时间你找时间多陪陪她,多开导她一下。” 看得出来,余鑫林对余芷青还是很关心的,但是在牵涉到家族利益的时候,他就更多的倾向于余其平父子。因为从见面到现在,余鑫林一个字都没有批评过余其平和余则通父子。 傅华笑了一下说:“作为朋友,这也是应该的。” 送走了余鑫林之后,傅华就回到了海川大厦,刚坐下来,就接到了余芷青的电话,就接通了,余芷青上来就问道:“我爷爷从你那离开了吗?” “离开了,你有事情吗?” “也没什么大事了,就是我现在心里烦躁的很,你知不知道北京这边有没有什么比较静的小庙啊,我想去拜拜佛。不要香火旺盛的那种,我现在不愿意看到人多的场合。” 傅华想了一下,说:“这样的小庙倒是有了,我记得怀柔那边有一家。” “那你明天能不能带我去拜拜啊,别带你的女朋友来,我就想让你一个人陪着我。” 傅华也知道此时的余芷青神经是很脆弱的,而且这种状态下,估计冷子乔也不会吃什么醋的,就说道:“行啊,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第二天一早,傅华就带着余芷青去了怀柔一家比较冷清的小庙。由于时间很早,两人到的时候,和尚正在进行早课。虽然庙小只有两个和尚,不过和尚口中念念有词,手里不停地敲着木鱼,给人一种很虔诚的感觉,让傅华的心顿时静了下来。 这时跟在他身后的余芷青去边上的蒲团上盘腿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安静的听着和尚诵经,傅华也找了一个蒲团盘腿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和尚的诵经声停了下来,早课结束了。 第2453章封顶 傅华偷眼去看余芷青,余芷青依旧有模有样的闭着眼睛,盘腿坐在那一动不动。她似乎真的入定了。 余芷青不动,傅华也就不好站起来,他只好跟余芷青一起坐在那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华感觉腰背都酸软了,但是余芷青还是坐在那一动不动。傅华感觉他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就想站起来找个地方靠一下。 这时余芷青说话了:“傅华,如果我就在这里出家为尼,带发修行,会不会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啊?” 傅华笑了,这几天余芷青遭遇的事情确实是对余芷青有很大的打击,但是并不代表说遭遇到这次打击,余芷青这个黑寡妇就会改性开始吃斋念佛了。其实昨天傅华就怀疑余芷青在余鑫林面前的妥协是装出来的。 不可能余芷青身心遭遇到了那么大的侮辱,一点点财产就能把她给安抚住,余芷青心中一定是在酝酿着惨烈的报复。就算是她答应了余鑫林什么,那也只会是眼前这个女人的缓兵之计。 傅华说道:“我可从来都没听说黑寡妇是吃素的。如果你心中此刻想的不是报复,就算是我傅华根本就不了解你。” 余芷青恶狠狠地瞪了傅华一眼,说:“这里是观音庙啊,上面供的可是观世音菩萨,你怎么还可以说这种要下地狱的话?” “什么庙都一样,你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余芷青站了起来,说:“我们出去走走吧,别在这里说这种亵渎菩萨的话了。” 傅华就陪着余芷青走出了大殿,。这个庙虽然香火不旺,看不到什么香客,但是庙的规模却不小,后院还有一片松树林。两人就往松树林走出。走了一会儿,余芷青看傅华不说话,便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憋着。” 傅华心说我能说什么啊,能说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嘛,我就算是再同情你,也只是空口安慰而已,并不能帮你减轻什么痛苦的。他笑了一下,说:“我是陪你来的,来之前只带了一副耳朵。所以我今天只听不说。” 余芷青也笑了:“你是想听我向你倾诉我的遭遇是吧?这个恐怕你是要失望了。我现在一点想倾诉的欲望都没有。好像有专家说心里的痛苦说出来就会减轻很多。但这个办法对我是没用的,能减轻我痛苦的办法只有一个,你了解我,应该知道是什么的。” 傅华想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只有让加害你的人遭受跟你一样的痛苦,你的痛苦才能减轻对吗?” 余芷青摇了摇头,说:“不对,你的心还是比我善良啊,一样的痛苦怎么可以啊,起码要是我遭受痛苦的十倍,我才会觉得解恨。” 余芷青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十分的平静,但是傅华却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你知道吗,在那间小黑屋里,当那些男人一个一个趴在我身上欺辱我让我遭受苦难的时候,我的心里居然有一丝隐隐的快乐,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把这几个男人都找出来,慢慢的折磨他们,最后再把他们那根男人的东西切下来,让他们再也不能欺负女人了。” 傅华听得后背都发麻,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说说就算了的,既然说了要把那几个男人给找出来,那她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的。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女人会对这一次绑架的主谋者,余其平和余则通会做什么事情报复。 这时余芷青居然扭头冲着傅华笑了笑,说:“我这个女人是不是很可怕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说过的,这里是庙啊,不能说这种会下地狱的话的。” 余芷青笑了:“是啊,我是说过,不过呢,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千万别当真。” 傅华简直是无语了,余芷青也没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子沉默的走着。走到了松树林里,余芷青自言自语道“我遭遇到的事情跟下地狱也没什么差的,就算是观音菩萨罚我去地狱再走一遭,我也没在怕的。” 傅华继续沉默,他不想说话,也找不到可以跟余芷青说的话。 过了一会儿,余芷青回头看了看傅华,说:“我爷爷走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傅华笑了一下,说:“也没说什么了,就是说让我找时间多陪陪你,开导开导你。” “就这些吗,他就没说余其平和余则通那俩混蛋?” “没具体提,只是说他本来想退下来颐养天年的,没想到你们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这老混蛋,我都出了这种事情,他还能怪到我的头上。从小他就偏向余则通,余则通跟我争什么玩具,他一向是都来骂我的,说什么长子长孙,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是要为余家顶门立户的,要我多去帮助他,而不是跟他争。” 傅华心说余鑫林这么做也许是想从小就把余其平余则通父子树立为家族的重心,让其他子孙安守本份。这个想法是不错的,但是遇到像余芷青这种有头脑有野心的人,他这种教育方式反而会更激起余芷青的争竞之心。 傅华说:“好了,你别生气了,你们这一大家子人,林叔也很难一碗水端平的。” “他本来就没想端平的,我是一个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不能执掌家业顶门立户了?这一次大老远的从香港过来,居然是来跟我施压,让我不要采取什么激烈的报复行动的。他老糊涂了吧?我才是被害的一方,他居然来为加害我的人向我施压?” 余芷青满腔的怒火彻底发作了出来,她不管不顾的嚷道:“这老混蛋,他以为拿出一点点的财产就可以收买我吗?钱我也有啊,是不是我给他钱,就可以找几个人凌辱他的老婆啊?” 余鑫林果然是承诺给余芷青一定的财产,换取余芷青不再报复的。虽然很可能当时余芷青是答应息事宁人的,但内心中这反而激起了她更大的怒火:“我真心的希望这老混蛋能多活几年,让他看着我是怎么把鑫林发展从余其平和余则通这俩混蛋手里夺过来的。我要让他看看这一份家业我也是能够管理好的。” 看着余芷青歇斯底里的叫骂,傅华并没有上前阻止,这些如果继续让余芷青憋在心里,她一定会被憋出毛病的,发作出来,她反而会轻松些的。这时傅华也明白余芷青为什么会让他找一间小庙来拜佛。她实际上并没有心情来拜佛,内心中她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骂娘的。 好在这件观音庙真的是够清净,到现在除了两个和尚和他们两人之外,还没看到一个香客。和尚对来往的香客也是漠不关心的,余芷青在这边的松树林里跳脚大骂,他们也没过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余芷青终于不再骂了,她转头看着傅华说:“行了,我心里这口气总算是顺溜了,我们走吧,再不走和尚估计都要过来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两人就往外走,走到前面庙门的时候,余芷青问傅华:“你身上带钱了吗?” “带了,你要干什么?” “都给我。” 傅华就把钱包里的现金,大约不到两千块钱的样子都拿出来给了余芷青,余芷青把钱都塞进了庙门旁的功德箱里,然后双手合十冲着大殿里的菩萨拜了拜,嘴里默念了一会儿,转身跟傅华就离开了观音庙。 上了车之后,余芷青就再没说话,傅华也不说话。车到了她住处之后,就下车离开了,既没跟傅华说谢谢,也没向傅华打听任何的有关那几个绑匪的消息。傅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肃杀感觉。 看来即使现在余家风平浪静,不久的将来,余芷青也会掀起一阵阵的腥风血雨的。余鑫林想要颐养天年,恐怕只能是痴心妄想了。余芷青生在这样一个家族之中,从小就活在勾心斗角之中,虽然物质生活是很丰盛的,但是内心中还真是没什么幸福感可言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鑫林发展和余芷青之间会停战上一段时间的。鑫林发展那边估计会因为余鑫林的缘故,不敢再招惹余芷青了。而余芷青这边很可能为了避嫌,也会蛰伏上一段时间的。但仇恨并没有被消灭,只是潜伏到台面之下了,一旦有火星点燃,仇恨马上就会被激发起来的。 从余芷青那里回来,傅华就去了北郊的工地。在余芷青那里接受了太多的负面因素,他需要找点正能量冲刷一下心中的郁闷的。工地上的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建筑着。 两个月下来,熙海花园已经建到五层高了,顺利的话再有一个月整栋建筑就可以封顶了,封顶之后,就可以申请预售许可证对外销售了。看到工地上忙忙碌碌的人,傅华心中果然是感觉好多了。 “傅董,您怎么来了?”身后有一个女人问道。 第2454章臭女人 “傅董,您怎么来了?”身后有一个女人问道。 傅华回头一看,原来是发展部的王萍,销售经理杨卫东的妻子,便笑笑说:“我来看看工程的进度,不错啊,一栋大楼这么快就要建起来了。诶,你怎么也来工地了?” 发展部的办公室设在海川大厦,王萍一般也是不会出现在工地上的。 “建设局那边要一份资料,有些数据我需要跟工程部的同事商量一下就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诶,你跟杨经理在北京这边生活的还习惯吗?” “说实话,不是很习惯,北京这边的气候有点干燥,我不是很适应。老杨还可以,他倒是挺适应的。” “气候的问题,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你们才能适应的。别的呢,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没有?” “别的就没什么了,其他的都挺好的。特别是董总,对老杨真是很关照的,什么问题都想在前面,我们俩在这里真是过得很愉快的” 傅华看得出来,这个王萍提起董建国,满脸都是笑意,看来对董建国对他们的安排真的是很满意的。傅华也希望这个样子,熙海花园封顶之后,马上就会预售,而预售的结果好坏关系到熙海花园这个项目能否成功,其中销售经理杨卫东的作用是很关键的。 晚上八点,香港,鑫林发展董事长办公室,董事长余其平看着坐在对面的刚从北京回来的余则通,很不高兴的说:“你这一次真的是做的过分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堂妹,是余家的人,你怎么可以让人那么侮辱她呢?” “我就是想要打一打她的嚣张气焰,让她知道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她处处针对我们,什么时候把我们当做一家人的。反正我就那么做了,怎么着吧?” “你爷爷对这一次的事情很不高兴的。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内心中是认定这件事情是你干的,话里话外还露出了想把鑫林发展的控制权给收回去的意思。” “爷爷估计还是不想把鑫林发展放手吧?他也是老糊涂了,你看他处理余芷青和京隆地产的控制权这件事情就知道了。我和您才是余家真正的继承人的。他把鑫林发展分出那么多资产给余芷青,还把京隆地产那么大一家公司交给余芷青控制,这不是在给鑫林发展制造敌人吗?” “别这么说你爷爷,他也有他的考虑。他是觉得把鑫林发展交给了我,你二叔也该得到一部分资产的。” “那他直接给二叔啊,给了余芷青算是怎么回事啊?” “你还不知道你二叔那个人嘛,他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根本就不管公司的事情。财产如果直接交给他,没几天就会被他给败光了的。但是余芷青确实有能力把公司管理起来的,给了她公司还能有所发展。” “可是余芷青那个臭女人总是要嫁人的,给了她,这部分资产可就被她带走了。” “行了,什么臭女人啊,你说话别这么粗俗。”余其平皱了一下眉头说,“还是回过头来说说你的事情吧,这一次你找的那几个人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事情办完之后,我就给了他们每人一笔钱,让他们马上离开北京,两年之内不准再出现。我想余芷青就是把北京翻个个,也没办法找到他们的。” “你可别大意啊,余芷青无关紧要,那个傅华可是在北京认识警方的高层领导的,如果被他找到了什么线索,你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因为不但你爷爷不会放过你,警方也会把你给抓起来的。” 余则通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别把那个傅华当回事,他也是徒有虚名,你看他都做过什么啊?这一次要不是我让人通知他们,估计余芷青会饿死在那间小屋的。”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大意,北京不是香港,我们余家在那边影响力是很弱的,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救不了你啊。” “爸,你这人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就是胆小怕事。上一次余芷青在北京害你被警察抓,叫我说你就应该跟二叔和余芷青他们闹起来,就算是被媒体曝光了又怎么样呢?男人有几个不把妹的啊?闹起来你就是面子上不好看,其他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的。” “你给我闭嘴,真闹出去麻烦多着呢,你当就我一个人丢脸啊,你爷爷在香港商界的脸面呢?别人只会说他养出了一个不肖子。还有啊鑫林发展的股价肯定会受影响的。” “我知道,你这个人就是顾虑太多了,是啊肯定会有影响的,但这个影响会有多大呢?你又不是犯罪坐牢,厚着脸皮几天时间就过去了。结果呢,你拱手让出了那么多资产给余芷青,让她有了实力跟我们抗衡,转头就跟我们叫板。我如果还不对付她,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 “行了,我跟你说别说这件事情了。”余其平被儿子说的脸皮发麻,便有些恼怒的不让余则通说下去了,“还是说说你在北京下一步的打算吧,机械厂地块既然拿不到了,筹集的那些资金不能就这么放着的,必须赶紧找个出口,你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这个我倒是想过了,我在北京CBD那一块看中了一栋楼,想把它买下来,一部分作为鑫林发展北京分公司的办公大楼,剩下来的地方就用来出租。我觉得北京的商业地产还是可以大有作为的。买下这栋楼肯定会增值的。” 余其平也是看好北京的地产发展的,就点了点头说:“这个想法倒是不错的。” 听到余其平也赞同,余则通就有些得意了,他笑着说:“还有啊,我想把这栋大楼顶层规划建成最顶级的私家俱乐部,进行最豪华的装修,聘请北京最漂亮的美女在里面当公主,我想一定会把北京最有钱的人吸引过去玩的。” 余其平眉头皱了起来,他隐隐的感到了不安,便说道:“这种灰色的生意是需要有人在背后当保护伞的,没有这种人这种生意是不能做的。你可别忘了,余芷青还留在北京那边,她肯定虎视眈眈的想要抓到你的错处的。” “这我没忘啊,我就是考虑到余芷青还在北京才有了一个要开顶级俱乐部的念头的,你想呀,我在北京还能不出去玩吗?出去玩就有可能会遭到余芷青的圈套的。但是如果我自己开一家在自己家玩,是不是就安全多了。” 余其平知道余则通跟他一样,也是一个爱把妹的人。现在余则通去了北京,自然会想方设法去把妹的,这是男人的天性,控制得了一时,但控制不了一世的。 这时余则通继续说道:“确实是要开这样一家顶级的俱乐部是需要有人当保护伞,这我已经想到了,并且也做了安排。一个朋友引荐我认识了一位北京市里的实权领导,私下里我也跟他谈过这个俱乐部的设想,他很感兴趣。” “等正式操作的时候,我会把他引进来作为合作伙伴,给他一些干股。我想保护伞的问题也就解决了。其实我要建一家俱乐部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鑫林发展将来肯定还是要发展自己的项目的,有一家自己的俱乐部,会方便处理很多关系的。” 余其平点了一下头,满意的说:“看来你去北京还是做了些事情的,我的儿子也不比余芷青差吗?” “那是当然,你当我从小受的教育都是白受了。爸我跟你说,现在也就是爷爷在压着我们,要不然我早就想办法把余芷青给处理掉了。” “闭嘴,别以为你这一次把余芷青给整了,你好像就已经无所不能了。我跟你说,这一次是因为余芷青没有防备你,所以才会让你得手了的。下一次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得了。再是,你这一次也让你爷爷有所警惕了,如果再有什么轻举妄动,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切,他都已经退下去了,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啊?” “你以为你爷爷就那么简单啊,鑫林发展的几大股东都跟他关系密切,只要他说话了,我随时都可能会被从董事长的位置上赶下来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发话了,我赶紧制止你的原因,可你这家伙还是让人凌辱了余芷青。” “我就是要做给他看的,看他到底要怎么办,最后怎么样,他不还是忍了这口气吗?” “你别自以为得计,我看得出来这一次你爷爷是很不高兴的。但是我又是他自己树立起来的接班人,他不想打自己的脸,只能忍下这口气的。这对你爷爷来说,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忍让了,如果再有下次,恐怕就没你什么好果子吃了。” “行了。我知道了,顶多我不去碰余芷青那个臭女人就是了。不跟你聊了,我约了那彩云那小妮子,我要去陪她了。” 第2455章玩乐中心 余其平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家伙啊,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知道陪你妈咪吃顿饭,一回来就想着出去把妹。” 余则通笑着说:“谁让我有一个风流的老爸呢,我身上流淌着风流的血液,你晚上没约人啊?” 余其平瞪了余则通一眼,说:“这种话也是你可以跟我说的吗,赶紧滚你的吧。” 余则通哈哈大笑着离开了余其平的办公室,出门开上自己的法拉利,就直奔兰桂坊而去。到了兰桂坊彩云却打来电话说他家里突然有事,不能来陪他了。这段时间在北京,余则通实际上也是精神高度紧张的,回到香港就想着要好好放松一下的,结果彩云给他闹了这么一出,当时他就恼了。 彩云在电话里一个劲的赔不是,并说会让妈咪给他介绍一个新下海的还没出过台的雏给他,并保证说这个小姐比彩云自己还漂亮,余则通勉强同意了,让妈咪先把那个小姐带过来,看看他能不能看上眼。 妈咪就带了一个北妹过来,余则通一看就流口水了,眼前这个女人胸部高耸,一双大长腿,鹅蛋脸,一双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简直就像是刚从T型台上走下来的模特。 妈咪介绍说这个北妹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因为父亲突然遭遇到了车祸进了医院,需要一大笔钱救命,才不得不下海做这种事情的。似乎为了呼应妈咪的介绍,当说到父亲出了车祸的时候,北妹的眼圈竟然红了,似乎强忍着不想流泪的样子。 但这些对余则通这样的老玩家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的,他知道这种场合的妈咪常会编一些悲惨的故事,以唤起玩家的同情心,好从玩家的身上多赚点钱的。余则通就很不高兴的说道:“你给我闭嘴好不好,你当我第一天出来玩啊?编这种故事来骗我,真是扫兴。” 那个北妹抬头看了余则通一眼,然后就转身想往外走,却被那个妈咪一把拽住了:“你想干嘛啊,想往哪走啊?” 北妹有些气恼地说:“人家不喜欢我,我来留在这里干嘛?” 妈咪瞪了北妹一眼,说:“你这个死丫头,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啊,你不是千金大小姐了,你来这里就是陪这些公子们高兴地,怎么还耍那种大小姐脾气啊?” 说完妈咪又转头对余则通陪笑着说:“不好意思啊,余公子,这个丫头还是第一次出台,脾气大了点,我还没调教好。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我帮你换一个?” 余则通本来就看上了这个北妹,只是不喜欢听悲惨故事而已,看这个北妹的做派,还真像是第一次出台没见过场面的样子,他这种玩家大多还是喜欢这种身上没有多少风尘味的女子,女人越是表现的抗拒,他心里就越是得意。 余则通笑着说:“谁说我不喜欢了,今晚就她了,帮我开一瓶人头马进来。” “好嘞。”妈咪答应了一声就出去开了一瓶人头马送了进来,回头看那个北妹还在那站着,就不高兴的推了她一把,“你这个死丫头啊,怎么还在这站着呢,还不赶紧去余公子那边陪他。” 北妹就走到余则通的沙发一边坐了下来,妈咪则是离开了房间。余则通看那北妹坐在那低着头,手足无措的样子,便觉得那个北妹还真是没什么经验,连怎么哄男人都不会,心中越发喜欢,便笑着说:“别干坐着啊,给我倒酒啊。” 余则通突然一说话,吓得那个北妹浑身哆嗦了一下,然后才明白余则通是想要她倒酒,便赶忙给余则通的酒杯倒酒。但她还是神经高度紧张的,就哆哆嗦嗦把酒倒洒了出来。酒洒了她就更紧张了,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北妹说着就像找什么东西把洒在桌子上酒擦干,但是找了半天,却没有看到桌子上的纸巾盒,便越发的手足无措起来。 余则通在一旁越发的感觉好笑,便笑着从纸巾盒里面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了北妹,然后说:“你别害怕,我不吃人的,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刘玲玲,哎不对,妈咪给我起了一个英文名字叫珊迪,她让我跟客人报这个名字,说是香港这边的人喜欢用英文名字。” “哦,珊迪啊,你今年多大了?”余则通一边跟珊迪闲聊着,一边就不经意的把手去握住了珊迪的小手,别说这个女人的小手还真是不错,柔若无骨,皮肤滑腻,感觉真是很不错。 珊迪被余则通握住了手的那一刻,明显的有一个想挣脱的动作,但随即她可能意识到了这是个什么场合,便放弃了挣扎,任由余则通握着她的手了。 余则通心里暗自好笑,心说在这种场合你会慢慢适应男人对你的动手动脚的,甚至过一段时间,你还会主动的投怀送抱的。不过那个时候,你就没什么新鲜劲了。 余则通就一边闲聊着,一边慢慢的引导着珊迪陪他喝酒,很快他就不着痕迹的将珊迪拥进了怀里。他可以感受到在他怀里的珊迪浑身皮肤都是绷紧的,就像是一直被大灰狼抓住了的小白兔,浑身毛都炸着,却不敢有丝毫的挣扎,生怕触怒了大灰狼。 余则通就感到身体硬的要死,这种新鲜的还带有原野气息的货色真是可遇不可求的,遇到了就不能放过的。于是他就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他要带着珊迪离开,好找个地方好好享受这新鲜的身体。 但是妈咪对余则通要带珊迪买钟出台的要求却是面有难色的,她说:“余公子,珊迪今天是第一次出来见客,还没被调教好的,怕不能让你满意,你是不是换个别的小姐啊?” 余则通明白这是妈咪想要他出高价的意思,就笑着说:“行了妈咪,我心里有数的,回头我多给一点小费就是了。” “不是,珊迪还没有伺候过男人的。” “行了,别再啰嗦了,如果今天能够见红的话,我会给你封个大红包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余则通心中却根本就没认为珊迪没经历过男人的。现在没经历过男人的女人太难找了。很多女人在大学甚至于中学的时候,就跟男朋友把可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妈咪说:“那你要对珊迪温柔一点,她真的是第一次的。” 叫妈咪说的余则通感觉身体越发的坚硬了,就带着珊迪去酒店开了房间,进门之后,他就把珊迪往床上拖,珊迪却弱弱地说:“你还没洗澡呢?” 余则通一把就把珊迪推到了床上,笑道:“我先吃了你再洗也行啊。”说着余则通就扑上去,几下子就把珊迪剥了个干净,然后就趴在珊迪身上想要开始动作。但珊迪两只手却死命的想要推开他,嘴里说道:“你还没采取安全措施呢?” 此刻余则通鼻子里都是珊迪身上好闻的香味,浑身都要爆炸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安全措施啊,便用力将珊迪的双手掰开,身体就压了下去。珊迪啊的惨叫了一声,然后就抱紧了余则通,想要阻止他继续。但余则通哪里还顾得上她…… 结束的时候,余则通感到了一种久违了的畅快,竟忍不住嘶吼了一声。珊迪却蜷缩在床的一角,压抑着声音啜泣着。床单上居然真的有些斑斑的血迹。这个女人还真是第一次。 余则通心中未免有些怜惜,就伸手拍了拍珊迪的后背,珊迪有些惊恐的抬头看着他,弱弱的说:“干嘛,你还没做完啊?” 余则通笑了:“你别害怕了,我是想问你,你爸爸还需要多少医药费?” 珊迪说:“你问这个干吗?” 余则通笑着说:“我很喜欢你,你跟着我好了,你爸爸的医疗费我来负责好了。” 珊迪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说个数字,我给你写张支票。” “医生说大约还需要二十万,还有啊,我在妈咪那借了点钱,有三万块钱的样子。” “才这么点啊,”余则通笑着写了一张支票给珊迪,“这是五十万,回头你去吧欠的钱还了,剩下的给你父亲做医药费。” 珊迪瞪圆了眼睛看着支票上五十万的数字,嘴里连声说道:“你怎么这么好呢,你怎么这么好呢?” 余则通笑着去摸了珊迪的脸一下,说:“你好好的伺候我,我会对你更好的。” 此时,北京,余芷青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马路上流动的车流发呆,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就接通了:“什么事啊?” “你让我打探的情报我已经打探到了,余则通身边的人说,余则通下一步的打算是在北京买下一栋楼作为鑫林发展北京分公司的办公大楼,同时他还准备在这栋大楼的顶层开一家顶级的俱乐部,把其打造成北京富人们的玩乐中心。” 第2456章激动 “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行,你就帮我继续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你都要跟我汇报。” “行,我知道了。” 结束了通话之后,余芷青就把手机扔到了桌子上,看着窗外,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余则通这个混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居然还敢在北京玩俱乐部这种风险极高的东西。行啊,你好好玩吧,我倒要看看最后你是怎么把自己给玩死的。 跟傅华一起去怀柔拜了观音之后,余芷青的心情虽然好了很多,但是不代表她就能把被绑架之后遭受的凌辱忘得一干二净。即使像她这样的性格坚韧的也不行,这些都已经侵入她的骨子里了。 就在刚才她又做了噩梦了,梦中她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身后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追着她,她拼命地跑啊跑啊,但就是无法甩掉身后的那个东西,最后她跑得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然后就倒在了地上,身后那东西瞬间就扑了过来。她一下子就吓醒了。 醒过来之后,她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她很想找个人陪着她,但是想来想去,她还真找不到这个人的。傅华那混蛋这个时候估计正抱着他的小女朋友睡的正香呢。她也不想去找傅华的,她习惯了以强者的面目示人,不想让被人看到她虚弱的一面,即使那个人是傅华也一样。 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向别人展现出虚弱的一面除了换取一点廉价的同情之外,根本就毫无用处。只有让自己成为强者,才能攫取想要的东西。这些年她一直就是这么做的,以后她也会继续这样做下去的。 所以她宁愿在傅华面前歇斯底里的叫骂,也不愿意在傅华面前哭哭啼啼。即使在遭遇到那种凌辱的时候,她都没有哭泣,当然也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哭泣的,即使她心里很累,也只能咬牙承受着,绝不哭泣。 有那个哭泣的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来对付余其平和余则通这对父子吧,现在她的人已经在暗处盯紧了这对父子,有些事情也已经安排下去了,但是需要一段时间让事情发芽生根,然后才能够帮她结出报复的果实的。 好在她是很有耐心的,她会等着果实成熟了,然后才会去摘取。余其平,余则通你们就等着吧。 熙海花园很顺利的封顶了,预售许可证也顺利的拿到了,一波推广的广告就报刊和电视台发布了出来,不出董建国的预料,正式预售的第一天,熙海花园第一期就被预售出去百分之八十。 这主要得益于熙海花园定价合理,又是小户型,这样子总价就很低。这在北京楼市价格高企的环境中,就显得鹤立鸡群了。毕竟对于刚需人群来说,住房是必须要购买的,能找到熙海花园这种总价能够承受得起的房子,自然是喜出望外了。 在这种卖方市场的环境中,地段稍偏,环境差一点,周边的配套设施不全,这些都是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的了,关键是买了房子,就有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家园了。 从第一天的销售形势来看,熙海花园第一期的房子应该很快就会销售完的。董建国的意思是剩下百分之之二十的房子就不需要太急着卖掉了,可以抻着慢慢的卖,甚至可以适当的提一点价,因为熙海花园二期还没有动工建设呢。傅华对此也是赞同的,就让董建国全权处理这些事情了。 董建国让杨卫东在熙海花园中挑了一套房子,算是兑现了给杨卫东住房的承诺。杨卫东虽然对这套房子环境不是很满意,但就熙海投资目前的条件,这已经算是不错的待遇了,也就接受了下来。 傅华也问过董建国要不要也留一套,但被董建国拒绝了,他说他的太太和孩子都在美国,她一个人生活,还不如住宾馆方便呢? 为此傅华还开玩笑说是不是在宾馆找陪侍女郎更方便一些啊?董建国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傅董啊,我跟我太太是感情特别好的夫妻,即使现在远隔两地,我也会守住初心,不做对不起太太的事情的,请你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傅华也觉得在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开这种玩笑的。” 道歉的同时,傅华却觉得董建国这方面是有些古怪的,他来北京也是有一段时间了,他既没去美国探亲,他太太也没过来看他,董建国又正当盛年,那他的生理需要是怎么解决的呢?难道他没男女方面的需求吗? 这个问题就有些敏感了,傅华只能在心里想想,并不敢当面问董建国的。不过董建国夫妻两地分居总是一个问题,还是需要想办法解决的,别在这其间闹出什么花样就不好了。 从香港回来北京的时候,余则通身边多了一位漂亮的女助理,对外宣称这个女助理是他从东北的一家著名的大学特别招聘的。女助理的名字叫做刘玲玲,英文名字珊迪,主要协助余则通筹建鑫林俱乐部。这个女助理特别的漂亮,还跟余则通的关系很亲密,公司的人私下里都是这个女人应该是老板的情儿。 回北京不久,余则通就买下了CBD附近的一栋大楼。这栋大楼简单的装修了之后,被命名为鑫林大厦,一部分用做了鑫林发展北京公司的办公大楼,一部分则是对外出租,至于顶楼,则是做了重点装修,余则通的鑫林俱乐部就准备在这里开业。 傅华就接到了鑫林发展北京公司送来的请帖,邀请傅华出席鑫林俱乐部的开业典礼。傅华对此并不是很情愿去参加这个典礼,但是鑫林发展是熙海投资的股东之一,这个场他必须要去捧的。 拿到请柬的时候,傅华首先想到的是余芷青,余则通现在风风光光的要在北京开俱乐部了,那个被他凌辱的女子现在怎么样了呢?自从上一次在怀柔拜过观音之后,余芷青就沉寂了,最近一点消息都没有。 傅华一度想打个电话去问候一下,但想想还是放弃了,也许余芷青现在正在某处舔舐伤口养伤呢,他这个时候大脚并不合适的。但是傅华相信余芷青绝对不会就此沉寂的,她肯定在积蓄力量,准备给余则通致命的一击。要不然她就不是黑寡妇了。 晚上八点,傅华带着冷子乔出现在了鑫林大厦的顶楼,出了电梯之后,就看到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样子,艳俗到了一个极致,这跟余则通余其平父子的风格真的是很相近。当然了,这里是俱乐部,也是需要艳俗的。太过于高雅,来玩的客人反而会放不开的。 余则通挽着一个个子高挑,气质不凡的女子迎了过来,笑着说:“傅董啊,感谢你肯来捧场。” 傅华笑着说:“你的俱乐部开业,我应该来道声恭喜的,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冷子乔。” 余则通笑着跟冷子乔握手,说:“欢迎冷小姐的光临,你今天真是很漂亮啊。” “谢谢你的夸奖,你的女伴也很不错啊。” 余则通就介绍了身边的女伴:“这位是我的助理刘玲玲小姐,你们可以叫她珊迪,以后这家俱乐部就由她负责打理了。” 冷子乔笑着说:“珊迪能打理这么大一家俱乐部真是很能干啊。” 珊迪有些淡淡的回应说:“这个还应该谢谢余总经理对我的信任。” 这时余则通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傅华道:“诶,傅董啊,你最近见过我堂妹没有啊。自从上次她被绑架之后,我就没再能联系上她,我很关心她现在的状况的,这一次开业,我还专门让人送了张请柬给她,想说让她过来散散心,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来吧?” 傅华跟余芷青关系不错这一点余家的人都知道的,余则通这么问实际上是故意的,他想要给傅华添堵,他肯定知道余芷青的状况不会好了的。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从来不知道余总这么关心家人啊,不过这一次你恐怕会失望了,你应该了解你堂妹那个人的,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应酬上的,也不会在家自怨自艾的。这段时间她不露面,估计是憋着一口气想要去整死那些加害她的人吧。” 余则通的笑容就有些僵硬了,他确实是了解余芷青的,知道傅华的说法并不是在虚声恫喝他,他之所以会问傅华余芷青的消息,内心中也是想了解一下余芷青现在的动向的。 这是电梯门再次打开了,黄易明带着一位天下娱乐公司的最近很火的女明星走了进来,冷子乔一看那个女明星眼睛就亮了,她推了一下傅华说:“你看那个女人是不是赵明明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行了,别那么激动了,一会儿我让黄董介绍你们认识就是了。” 第2457章死了 余则通带着珊迪先迎了过去,傅华也带着冷子乔跟在后面迎了过去,黄易明笑着跟余则通握手,说了一些恭喜的话。然后就对傅华说:“傅董也在啊。” 傅华笑着说:“鑫林发展是我公司的股东,他们专门的给我发了请帖,我自然要来道贺的,黄董,我给您介绍,我女朋友冷子乔。” 冷子乔笑着跟黄易明握手,说:“很高兴认识您,黄董,您身边这位是大明星赵明明吧?” 黄易明笑了,扭头对赵明明说:“你看,又遇到了你的粉丝了。” 赵明明笑着跟冷子乔握手,说:“你好,我就是赵明明,很高兴认识你。” 冷子乔惊叫了一声:“真的是你啊,你好,我太高兴了,我是你的迷妹,你比电影里看起来更漂亮……” 冷子乔就拉着赵明明叽叽喳喳聊起了八卦,还跟赵明明索要签名,黄易明和傅华则是闪到了一边,黄易明笑着说:“你女朋友挺有意思的。诶,你最近见过余芷青小姐吗?” 黄易明和余家都是香港上层社会的,基本都是一个圈子的人,因此对余芷青最近发生的事情肯定是知道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最近没见过她,前些日子我陪她去拜过观音,那之后就没什么音讯了。” 黄易明说:“芷青小姐遭遇到这种事情确实是应该拜拜观音了,你什么时候如果能跟她联系上,就跟她说我们这些朋友希望他能及早的振作起来,我们还期待着她给香港商界创造辉煌呢。”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有机会的话,我会把您的话带给她的。” 这是电梯门又开了,一个高大清瘦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眼窝深陷,眼神阴郁,他的下巴很尖,这就让他的脸型看上去像一个倒三角。整个人给傅华的感觉特别的不好。 黄易明也看着这个男人,说道“这家伙居然也来给余则通捧场了,看来余家真是很看重余则通这个长孙,所有的资源都开始往这边倾斜了。” 傅华说:“这男人谁啊?” 黄易明说:“这男人叫汤姆逊,是一家英资银行中国区的负责人。以前那家英资银行中国区设在香港,他跟余家老爷子关系莫逆,对鑫林发展有过很大的助力。现在中国区搬到了北京,他也就到了北京。这一次余则通北上,很可能是与这个人有关系的。你等一下,我要去跟他打声招呼。” 黄易明就走过去跟中年男人打招呼去了。这是电梯门再次打开,有两个女人走了进来,傅华看到走在前面的那个女人,瞬间就呆住了。那个女人居然是余芷青,她怎么来了,她来干什么?她是来闹场的吗? 傅华赶忙走了过去,说:“没想到你居然会来参加余则通的开业典礼。” 余芷青笑了,说:“余则通给我发了请柬,我不来的话,好像是不太礼貌的。那边跟赵明明在说话的女人是你女朋友吧?带我过去认识她一下。” 原本京隆地产拍下机械厂地块的当晚,余芷青就要跟冷子乔见面的,但是当晚余芷青被绑架了,这个面就没见成。 傅华就带着余芷青走到了还在跟赵明明聊天的冷子乔面前,笑着说:“子乔,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余芷青小姐。” 冷子乔多少愣怔了一下,随即上下打量着余芷青,她是没想到遭遇到那么惨烈的事情之后,余芷青还能这么快,这么镇静的出现在这种场合。 余芷青笑了起来,说:“别看了,我没少胳膊没少腿,那件事情早就过去了,我没事了。傅华这家伙真有艳福,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冷子乔笑了,说:“谢谢夸奖了,早就听说过你了,今天才有幸见到本人。” 这时黄易明和余则通都看到了余芷青,两人匆忙就走过来了。傅华看到余则通神色有些苍白,恐怕是在担心余芷青会闹场吧。 余芷青看到了黄易明,笑了笑,说:“黄叔也来给我堂哥捧场了,您对我堂哥还真是支持啊。” 黄易明是老狐狸了,岂能听不出余芷青的画外音,就笑着说:“我来是因为林叔跟我交代过,鑫林发展要在北京发展,要我适当帮衬一些,鑫林俱乐部开业我自然不好不来了。诶芷青啊。我刚才还跟傅华问你的消息呢,最近心情好些了吗?” 余芷青笑笑说:“我没事,一场小波浪而已,还打不到我的。” 这时余芷青转向走过来的余则通,笑着说:“恭喜你了堂哥,开业大吉。” 余则通强笑着说:“谢谢,谢谢堂妹你能来捧场。” “应该的,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这礼物是我专门托人从广西带来的,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说着余芷青从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手里接过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递给了余则通,“打开来看看吧,这东西很适合你用的。” 余则通脸色变了变,他不知道余芷青在玩什么花样,但是他清楚一点,今天余芷青到场,肯定是夜猫子进宅好事不来的。但是这个礼物不能不接,他就伸手将长条盒子接了过去,顺手递给了跟过来的珊迪,说:“把我堂妹的礼物好好收着,回头我一个人开,看看她到底给了我什么惊喜。” 余则通不肯马上就拆礼物,是因为今天这个场面余芷青要玩花样的话,花样肯定是在礼物上。现场开的话,说不定他会出个大丑,私下里再开,就算是出丑别人也看不到的。 珊迪就把礼物接走了,余芷青在一旁似笑非笑的说:“你不现场开实在是太可惜了,绝对是会让你大大的惊喜的。” 余则通笑着说:“我一个人开也一样会惊喜的。诶,堂妹啊,今天汤姆逊也来了,你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了吧?我带你去见他。” 余则通说着就把余芷青拖走了,傅华看余芷青倒也没怎么抗拒,就知道今天余芷青是闹不起来了,他心里就很奇怪,余芷青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送给余则通的礼物究竟是什么呢? 将客人都送走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余则通有些疲惫的回到了他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就打电话给了珊迪:“你过来一下,把那个余芷青送来的礼物带过来。” 今晚的余芷青还算是很乖巧的,没有在他开业典礼上闹什么花样,余则通整晚都在关注着她的动向,直到送走了余芷青,他的心才落地了。现在看来,花样还真是玩在礼物上了,因此他赶紧让珊迪把礼物送过来。 珊迪将礼物送进来之后,余则通说:“你先别走,陪我一起把礼物拆开。” 珊迪就把礼物外面的包装纸给拆掉了,然后顺手就将盒子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是一个长条形的,上面还有一层包装纸,依旧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不过盒子里面的东西一动不动的,似乎就是一件很平常的礼物。 珊迪又要拆那层包装纸,余则通却让她等一等,然后拿起了裁纸刀,慢慢的将包装纸裁开,解开包装纸,就看到一根很丑陋像是什么动物的肉的东西静静地躺在那里。 看到没什么危险,珊迪伸手将那个丑陋的东西拿了起来,说:“你堂妹真是很奇怪啊,你开俱乐部她送的这叫啥礼物啊?” 珊迪拿起东西这么一动,余则通就想到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了,它应该是某种动物的下体,余芷青这个臭女人啊,他开业的时候送这个,诚心是想恶心他啊。不过也就如此罢了,这女人估计已经黔驴技穷了。 余则通瞪了珊迪一眼:“你拿它干什么,放回去。” 珊迪赶紧想把东西放回去,但是这时她看到盒子底下还有几个字:第一根,这只是开始。就告诉余则通说:“这下面还有字啊,写着什么第一根,这只是开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余则通听说上面写的是第一根,这只是开始。脸色就变得苍白了,因为他想起来余芷青谈到这礼物的时候,是说过这礼物是费了好大劲才从广西找来的,他想到了现在在广西的某个人,虽然他肯定这东西不是广西那个人身上的。但是余芷青在这其间暗示的东西,却是让他很是恐惧的。 余则通看了一眼珊迪,说:“你先出去吧,我不叫你,你不要进来。” 珊迪应了一声就出去了,余则通确定珊迪离开之后,就赶紧打开老板台中间的抽屉,拿出了一部手机,开机就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想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有一个声音苍老的女人接了电话:“你是谁啊,打这个电话干什么?” 余则通有些诧异地说:“你谁啊,这不是秦政来的电话吗?” “是秦政来的电话,但是他已经不能接你的电话了,他出了事,死了。” “死了!”余则通惊叫道,“他怎么这么年轻就死了啊?你又是谁啊?” 第2558章被撞 女人说道:“我是他妈,他是被人给杀了的。我这个儿子啊,从小就是个坏种,什么坏事都干,坐了几次牢都没把他给改造好,成天让人担惊受怕的,这一次就是报应啊,是老天爷看不过眼,把他给收走了。” “那杀他的凶手找到了吗?” “没有啊,他是晚上出去喝酒回来的路上被人给杀了的。我们这地方穷,也没有什么路灯,没人看到他是被什么人给杀死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警察说看他身上的状况,很可能是被人寻仇给杀了的,还问我他在社会上有什么仇人?” “我哪知道他有什么仇人啊,我光知道他在外面得罪的人很多,这一次据说也是在外面惹了祸才回家躲避的。” “警察为什么会觉得这件事情是寻仇啊,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有啊,他的下面被人给割掉了,我这个儿子从小就是个色鬼,在学校的时候就爱调戏女同学,警察说很可能是他在外面侵犯了某个女人,那个女人的什么人来报仇了。” 挂断电话之后,再去看桌上那根东西,余则通后背都在冒凉气,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肯定是余芷青为了报复才会找人干掉了广西的那个人。因为这个人参与凌辱过她,她就让人把广西那人的下面给割掉了。这个女人真是太狠了。 关键是事情并没有说到这就结束了,余芷青说的很清楚,这只是开始,也不知道这女人是想要杀掉凌辱她的三个男人就结束呢,还是把他也算在计划之内。但是不管怎样,他现在都是处在危险之中的。 余则通心中就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会这个样子,他就不去招惹余芷青了。最可怕的是他还并不知道余芷青报复的范围究竟有多大,会不会包括他和余其平在其中内。但是现在已经招惹上了,以后就要多加小心了。 好不容易熬过一夜,余则通就坐早班飞机飞了香港,他要把情况跟余其平说一声,一方面也要余其平对余芷青有所防备,另一方面,他也想跟余其平商量一下,究竟要怎么对付余芷青。 现在眼看他们父子跟余芷青是没有和解的余地了,最好是能有办法彻底消灭余芷青。即使余鑫林对此有不满也在所不惜,要知道这种背后始终有一双眼睛在虎视眈眈看着他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听完余则通讲的事情,余其平马上就慌了,看着余则通说:“我说不让你找惹她吧,你非要招惹她,这下好了吧?她一定恨死我们父子了。我早晚非让你还死不行。” 看着慌了手脚的父亲,余则通心中越发的不高兴,难怪余芷青敢那么嚣张,余其平没有担当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行了,你别嚷了,事情已经这样子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个麻烦,而不是自乱阵脚。” “我不管啊,我是没办法的,你赶紧想办法吧。” “现在我们跟余芷青已经是势不两立了,要不我们索性就找人做掉她好了。” “不行,绝对不行的,你爷爷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我们不能动他一根毫毛的,否则他饶不了我的。” “当初就是因为你怕事才会留下这么大后患的,你应该这么想,如果我们真的做掉了余芷青,爷爷他会怎么办。到那个时候,余家就只能靠我们俩来支撑了,爷爷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到时候他只会闭嘴当什么都不知道的。” “会这样吗?”余其平犹豫地说道,“你爷爷那个人可是杀伐决断,很果断的一个人,从小我只知道他是说一不二的。” “那是他年轻的时候,现在你看他处理事情,搞得我们和二叔家两边都不安心,明显是决断错误的。我这么跟你说吧,爷爷他已经老了判断事情左右摇摆,已经跟不上形势了。我敢肯定的说,就算是他知道是我们找人干掉余芷青,他也是不会说什么的。” 余其平还是无法确定如果干掉了余芷青,余鑫林会做什么反应,他心中对余鑫林还是很畏惧的,就坐在那闷头不说话了。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这个样子,人家都已经杀上门来了,你还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你非要她把我弄死了你才高兴啊?再说了,你看我们这一次都把余芷青整成那个样子了,爷爷他说过什么吗?还不是就那么默许了?” 余其平想了想说:“你爷爷这一次,也就说了几句狠话,再也没什么动作了,看来你爷爷也不复当年了,好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管了。” “这还差不多,我马上就会找人弄死余芷青这个臭女人,否则我睡觉都睡不安稳的,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北京,刚从京隆地产开完会出来的余芷青,有些疲惫的把头靠在了轿车的后座上,眼睛已经闭上了,说:“这帮管理层的混蛋想要累死我啊,会开了满满的一上午,不就是研究个项目吗?赶紧找个地方吃点饭,我想回去睡觉了。” 女助理在前面答应了一声:“好的,我马上找个饭店。” 司机就慢速的开着车,助理左右的看着,寻找合适的饭店。这时马路对面一辆正在行驶的吉普车突然加速,然后猛地一打方向,直朝着余芷青的轿车撞了上来,余芷青的司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撞了个正着。 坐在后面座椅上的余芷青并没有系安全带,车被撞上去的时候,她的头就撞在了前面的座椅上,顿时就昏了过去。而那辆吉普车撞完之后,一刻没停,马上就逃走了。 傅华这个时候正在海川大厦吃午餐呢,突然手机就响了起来,号码是余芷青的,就接通了:“余大小姐,有什么指示吗?” 一个女人带着哭腔说道:“傅先生,我不是余董,我是她公司的助理。刚刚余董出了车祸,被送进了医院,目前还在昏迷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在北京这边就你一个还算是比较不错的朋友,所以我只好找你了。” 听说余芷青撞车进了医院,傅华心里也有些急了,赶忙问道:“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撞车了呢?” 助理带着哭腔说:“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司机开车开的好好的,突然对面路上一辆吉普车就撞了上来,我和司机还好,只受了点小伤,余董就撞昏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你是说对方是故意撞过来的?” “是啊,对方肯定是故意撞我们的,撞完了他马上就跑了。” 傅华心里就怀疑这起车祸是余则通制造出来的,一定是昨晚余芷青送的那个礼物激怒了余则通,这家伙就对余芷青下杀手了。傅华就想打电话给余鑫林,让这个老糊涂看看他孙女现在什么样子了,看他还能不能再护着余其平和余则通父子了。 但在这之前,他还是要先看看余芷青的状况的,了解了余芷青的状况,他才好跟余鑫林兴师问罪的,便问道:“你先别慌,告诉我你在哪个医院,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助理就跟傅华说了医院的名字,傅华赶忙就找了过去,到那里的时候,余芷青还没醒,不过助理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因为医生跟她说,余芷青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撞击到了头部,一时昏厥过去而已,相信经过治疗之后,她很快就会苏醒的。 傅华心里松了口气,他是拿余芷青当朋友对待的,自然是不想余芷青有什么危险。见余芷青还在昏迷中,傅华拿出了手机,拨给了余鑫林,他要把余芷青现在的状态跟余鑫林说一声。 余鑫林并没有接电话,接电话的是余鑫林的助理,傅华说:“你跟林叔说,余芷青小姐被人给撞了。” 助理一听,也知道事情紧急赶紧把电话转给了余鑫林,余鑫林上来就问道:“芷青被撞了,现在怎么样啊?” “现在还在昏迷中,不过医生说没什么大事的,过一段时间就会苏醒的。不过林叔啊,你真的要管管某些人了,这一次算是芷青小姐命大,但她不会每一次都这么幸运的。” 余鑫林尴尬的笑了笑,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不会轻易放过去的。你在北京要帮我照顾好芷青。” 结束了跟余鑫林的通话之后,傅华就在病房里守着,又过了两个小时左右,余芷青的睫毛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说:“我这是在哪里啊?傅华你怎么在这里啊?” 傅华苦笑着说:“你不记得你发生车祸了吗?” 余芷青说:“我只记得有辆车撞向我们,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我现在头疼的要死。” “你等一下,我让医生进来看看。” 医生就进来给余芷青做了检查,得出的结论是余芷青头疼是因为脑部受到震荡的原因,没什么大问题。 第2559章被冤枉 检查完医生就出去了,余芷青看了一眼傅华,苦笑着说:“我最近可真是够衰的,坐个车也能出车祸,看来真是要找个庙好好拜一拜了。” 傅华笑着说:“你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原因,是有人惦记上你了,不除掉你不肯罢休。这件事情我已经跟林叔说过了,要他管管某些人。” 余芷青苦笑着说:“没用的,我爷爷根本就没拿我当孙女,他的心都向着那对父子了。你让他管,我还不如自求多福呢。” “你别这么说,我听得出来,林叔还是很关心你的。你也是的,知道那对父子危险,就尽量少招惹他们啊,你还自己送上门去。哎,你那天究竟送了他们什么礼物啊,怎么就会激怒他们这么快又对你下手了?” 余芷青诡异的笑了一下,说:“这个不可说。”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不跟我说,我也不追问你什么,但是拜托请你尽量的少招惹他们,我可不想时不时的就要来医院看你。” “有些礼物也不是那么好准备的,所以短时间之内,我不会再去招惹他们了。”余芷青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诡异,话也说的云山雾罩的,傅华真是有点搞不清楚她究竟在玩什么花样了。 傅华说道:“别短时间,我看得出来你爷爷对那对父子的约束力越来越弱了。你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去招惹他们,否则我真的很难想象,你会遭遇到什么。毕竟那对父子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余芷青冷笑了一声,说:“我从来都没把希望寄托在我爷爷身上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了,我跟你保证,这种事情不会有下次了,我不会再给那对父子什么机会了。” 余芷青这话是咬着牙说的,傅华看她这个样子才意识到,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善类,她可是凶名在外的黑寡妇啊。如果真要发起狠了,余则通父子还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呢。而且看她说话的意思,已经是智珠在握,看来这女人是要展开反击了。 傅华笑了一下:“是啊,我多余担心了,我忘了你是黑寡妇了。” 余芷青笑了起来:“你才想起来啊,不过傅华,看你这么关心我,我还是很感激的。” 傅华并不敢接这个茬:“你醒了就好,我要回去了,公司还有事情呢,你的助理就在外面,有事叫她就好了。” 余芷青看了他一眼,笑着说:“行啊,你要走就走吧。” 香港,余鑫林家中,余鑫林看着匆匆赶来的余其平冷笑一声:“其平,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家伙已经是没牙的老虎了,威胁不到你什么了?” 余其平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爸,您怎么这么说呢?我一向都是很尊重您的。” 余鑫林怒吼道:“嘴上说尊重我,背后却另搞一套,你拿我当猴耍啊?” 余其平更加慌了,心里暗自嘀咕难道说余则通要找杀手干掉余芷青的事情被老头子知道了?不能啊,上午才商量的事情,消息也不能传得这么快啊?他心中有鬼,语气上首先就显得很弱了:“爸,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没做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情啊?”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敢当我的面撒谎,”余鑫林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向余其平摔了过去,余其平见杯子摔过来,脑袋闪了一下,杯子没砸中他的头,砸到墙壁上碎掉了。 余其平见余鑫林是动了真怒了,赶忙说道:“爸,我做错了什么您说就是了,我一定会改的,您千万别生气,气坏了您的身子就不好了。” “你真是够嘴硬的,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刚刚傅华跟我说,芷青在北京遭遇了车祸,有人故意开着车撞她,想致她于死地。” 余其平心里不由得愣了一下,余芷青早遇到车祸了,则通下手这么快啊?这也有点太快了一点吧?虽然余其平觉得有可能余芷青的车祸是余则通找人干出来的,但是当着余鑫林的面他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芷青遭遇车祸了,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啊,她没事吧?”余其平故作惊讶的说道。 余鑫林冷冷的看着余其平,他是不相信余其平的表演的,心中暗道我真是看走眼了,我以为把家族交给这个看上去有点弱的儿子,不会产生什么家族的内讧,甚至他还以为余芷青说不定还会欺负她这个大伯的。 哪知道眼前这个表面虚弱的儿子接手家业之后,余芷青还没做什么呢,这家伙居然连续两次对余芷青下狠手,还处处对余芷青最疼的地方下手。第一次就让绑匪凌辱了余芷青,这一次甚至想要余芷青的命。 想不到自己原本以为安排得很妥当的分家,居然演变成了骨肉相残的惨剧。余鑫林苦笑着说:“你别在我眼前演戏了,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的。你别以为做了余家的掌门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可以把你扶上这个位子,也可以把你打下去。你回去吧。” 余鑫林这一次并没有再说什么警告的话,只是说让他回去,余其平却感到了彻骨的凉意,他觉得余鑫林已经想要废掉他余家掌门人的位子了。他知道余鑫林的为人处世,决定要做的事情马上就会去做的。他现在如果真的回去了,他可能就完蛋了。 余其平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说:“爸,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过我这一次吧?” 余鑫林冷冷的说:“关键你不止这一次了,可再一不可再二,上一次我已经很严厉的警告过你,但你还是屡教不改。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你的。” 余其平爬到余鑫林面前,抱着余鑫林的双腿哀求道:“爸,您在放过我一次吧,这一次我绝对绝对不敢再犯了,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再犯,就让我不得好死,你相信我吧。” 看这余其平这个样子,余鑫林心里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余其平接着说道:“爸爸,您放过我吧,您把余家交给我,余家的产业还可以继续姓余,如果交给余芷青了,那余家的产业将来姓什么啊?” 这句话说中了余鑫林心中最担心的一点,在潮汕一带,最重看宗族,有些家族为了传续姓氏,甚至不惜过继同宗的子弟以继承家业,也不会传给亲生的女儿,这在外人看来有些不可理喻,但在潮汕人眼中,却是应当应分的。 眼前这个不肖子,虽然心性坏了一点,但总还是他的亲生儿子,有他余家还可以传续,总好过余家变成外人的资产。余鑫林叹了口气,说:“你起来吧,这一次我暂且饶过你。” 余其平心里这才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低头站在余鑫林面前,就像是一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一样。 余鑫林说:“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准在对芷青有任何的伤害行为。如果芷青这边再发生任何的意外,我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都会算在你头上,那个时候我就不会再对你客气了。所以你最好求香拜佛,抱有芷青不再有什么事情。” “可是,”余其平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余鑫林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就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想办法保护好芷青的。” “算你聪明了,滚吧。” 余其平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家中,打电话把还在香港的余则通叫了过来:“你爷爷刚刚把我叫过去了,狠狠地训了一顿,我们上午商量好的事情赶紧停下来吧,你爷爷跟我讲,如果余芷青再出什么事情,他不管是不是我们做的,他会先废了我再说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余其平瞪了余则通一眼:“你也是的,找了个什么样的杀手啊,不但没杀了余芷青,还害得我被你爷爷骂的狗血淋头,真是废物。” “不是,爸,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余则通委屈地说道。 “这有什么难明白的啊?中午的时候,你找的杀手撞了余芷青,余芷青进了医院,傅华就找了你爷爷告状,你爷爷就把我好一顿的臭骂。”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我找的杀手啊,我还没来得及找人联系杀手呢,哪里来的杀手啊?” “不是你找的杀手吗?”余其平震惊的说,“那余芷青遭遇的车祸是怎么回事啊?” 余则通说:“鬼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北京那么大,余芷青出了车祸怎么就一定是我制造的啊,那个黑寡妇行事风格狠辣,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我爷爷凭什么就认定一定是我做的啊?” 余其平还是不相信的说:“这里就我们两父子,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找的人?” “当然不是了,你以为找杀手就像是在市场上买菜啊,随便找就有,那是需要经过很多隐蔽的手段才能找到的。这一次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第2560章资金缺口 余其平心中暗自叫苦,关键是他在求余鑫林原谅的时候,是在余鑫林面前认了这笔账的,现在却发现这件事情不是余则通做的,这等于说他帮别人担了责任。这个家伙究竟是谁啊,这么阴险?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就算是再想分辨,也是无法分辨清楚的,因为绑架的事情,余鑫林心中已经认定就是他做的了。 余其平苦笑着说:“好了,不管是不是你请的杀手,这个计划都必须要停止了,你爷爷跟我说了,以后他会把余芷青发生的所有意外都算在我头上的。只要余芷青发生意外,他就会把我从鑫林发展董事长的位子上赶下来的。” “我爷爷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啊?余芷青那个黑寡妇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以把所有的帐都算在你头上呢?” “这个没办法,我现在虽然是鑫林发展的董事长,但是公司关键位置上的人都是你爷爷的人,公司的那些大股东也跟你爷爷关系莫逆,他想拿掉我这个董事长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我现在只能小心应付了,关键是还不能让余芷青再出什么意外。” “这都他妈什么事情啊,关键是余芷青都要虎视眈眈对付我们了,我们还要保护她的安全,这简直是要气死我了。” “那也没办法,我总得先保住了自己的位子,再想其他的,否则的话,我们父子失去了鑫林发展,还有什么啊?” 余则通不说话了,如果真的失去了鑫林发展,他们父子俩虽然不至于饿死,但是再想在香港商界和北京商界呼风唤雨,就是不可能得了。 过了一会儿,余则通骂了句娘,说:“都是傅华那混蛋跟爷爷瞎说八道,要不然我们父子俩也不至于这么被动的。” 余其平摇了摇头说:“你这么说就不应该了,余芷青出车祸的事情就算是傅华不跟你爷爷说,也有别人会跟他说的。关键问题不在这,关键问题是怎么就这么巧,就在这个时间点上,余芷青就出了车祸呢?” “对啊,这件事情确实是很巧的,而且余芷青还福大命大的逃过了这一劫,爸你说这会不会是余芷青演的一出苦肉计啊?”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的,不过就算是余芷青演的苦肉计,我们也没证据,眼下也只好听你爷爷的话,不要再去招惹余芷青了。” 余则通苦笑着说:“关键是我不去招惹她,她能不招惹我吗?余芷青肯定会继续针对我们的,难道说我只能被动挨打,却不能还手吗?” 余其平说:“还手倒是可以的,只是不能再搞绑架车祸这一类的事情了,我们要保证余芷青的身体安全。” “你倒是说得轻巧,余芷青现在掌控的京隆地产,在北京根基深厚,而我们呢,刚到北京连根都没扎的下去呢,别的方面我哪里是她的对手啊?” “那就忍着,你爷爷也这把年纪了,估计我们也不需要忍多长时间了。” 北京,晚上八点,汤姆逊舒服地躺在宽阔的大床上,大床是那种欧美风格的,特别的大,汤姆逊瘦削的身体躺在上面就显得很小,虽然他的个子即使在外国人的范畴内也是高的。 此刻的汤姆逊穿着宽大的丝绸睡衣,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留声机播放着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他靠在床头软软的靠枕上,歪着头有些亢奋的欣赏着卧室中央正在跳天鹅湖芭蕾舞的男人。 对的,他喜欢的就是男人,英国又被人称作腐国,这种同性之爱是很多富裕男性私下里最隐蔽的快乐。跳舞的男人来自一家歌舞团的芭蕾舞演员,此刻他全身上下仅穿了一条很小的短裤,上身饱满的肌肉闪着油光,看得汤姆逊直流口水。 汤姆逊觉得自己就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了,他统辖着这家英资银行的中国区。在中国,他就是这家英资银行的王。这几年他也在这家银行过足了做王的瘾,他几乎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可以像今天这样满足最隐蔽的欲望。 他伸手将跳舞的男人拉到床上,对他来说,前戏已经够久了,他已经等不及要享用芭蕾舞演员迷人的身体了。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居然是英国总部的董事长布朗的。他只能暂时压抑住心底翻腾的波浪,推开了芭蕾舞演员已经靠上来的身体,接通了电话。 布朗也没多说什么,上来就直截了当的对汤姆逊说:“汤姆逊,你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一下,明天回总部一趟,有些事情我想听你的解释。” 汤姆逊愣住了,每年的述职都是安排在圣诞前几天的,这突然就打来电话让他回去解释事情,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他心中就有些不妙的感觉,便问道:“董事长,您能提示我一下,是有关什么事情的吗?” “你回来就知道了。”布朗语气很不好的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汤姆逊拿着手机愣怔了半天,然后才将手机收了起来。此刻他的欲火已经完全消失了,他转头看着那个一直在看他的芭蕾舞演员,还是很绅士地说道:“对不起,我今天没心情了,我们还回头再联系吧。” 芭蕾舞演员看汤姆逊的脸色其实已经是猜的七七八八了,就过来吻了一下汤姆逊的脸颊,穿好衣服离开了。 汤姆逊去了总部就没再回来,小道消息说总部收到了一些对汤姆逊的举报。说是汤姆逊和鑫林发展之间存在着一些台面下的交易,接受了鑫林发展的贿赂,甚至还要求鑫林发展提供男人供他玩乐。 英国人倒是接受同性之爱的,但是汤姆逊不是单身,他在英国伦敦的家中还有妻子的,他在北京的行为明显是出轨。当然总部最不能接受的是在接受了鑫林发展的贿赂之后,汤姆逊在发放贷款上面,给了鑫林发展特别的便利,这显然损害了银行的利益。 接替汤姆逊的人是一个德国人,他一上任就给鑫林发展发来了催收函,要求鑫林发展尽快的归还前面银行发放的贷款,这中很大一部分是发放给鑫林发展北京公司的。余则通刚从香港回来北京,马上就看到了银行的要提前收回贷款的函。 虽然归还这家银行的贷款对鑫林发展来说并不是难事,余家在香港的影响还在,还有几家实力雄厚的银行都是余家的支持者。但是不得不承认,少了汤姆逊之后,对余家的资金链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汤姆逊一直是余家最坚定的支持者,本来余则通北上,是把汤姆逊视作很大的助力的,但现在显然是不行了。余则通必须尽快的找到新的资金渠道的,要不然北京分公司这边很难再支撑下去了。 余则通心里暗骂余芷青这臭女人混蛋,为了泄私愤,不惜损害家族利益。他连查都不用查也知道,汤姆逊被整倒肯定是余芷青在背后搞的鬼。毁掉了汤姆逊,就等于是对鑫林发展北京分公司釜底抽薪,让鑫林发展北京分公司资金难以为继。 这一招只有那个狠毒的女人才能做得出来。也因为余芷青是余家的人,才会对汤姆逊跟余家的往来这么清楚的,才能准确的举报汤姆逊。但是现在余鑫林在背后看着呢,一时之间还是不能报复余芷青的。 报复余芷青的事情还可以往后面放一放,眼下急需要解决的是汤姆逊被撤换造成的资金缺口。鑫林发展和汤姆逊之间确实是存在些交易的,因此对于银行要求提前归还贷款,鑫林发展是没什么话好说的。拒绝的话可能事情会更麻烦的, 不过鑫林发展在汤姆逊的银行贷款是占鑫林发展资金链很大比重的。贷款被归还的话,马上鑫林发展的资金链就紧绷了起来,从哪里找资金填补这块缺口呢?这还真是需要跟总部好好商量一下的。 余则通就把电话打给了余其平:“爸,总部那边应该接到了银行要求提前归还贷款的函了吧?” “接到了。” “这个件事情我怀疑就是余芷青那个黑寡妇干的,不能就这样放任她的,你应该把事情跟爷爷说一声,让他管管那个臭女人。” “我跟你爷爷说过了,你爷爷不管,说我们既然做了初一,就不要去管人家做十五。” “看来爷爷是铁了心的要站在余芷青那一边了,可是,余芷青他可以不管,公司的资金缺口怎么办啊?” “这个你爷爷说他已经退下来了,不管这些公司的事情了,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还这老东西啊,”余则通气哼哼的说,“管我们的时候他怎么就忘了他退下去了?” 余其平对余鑫林还是有所敬畏的,赶紧阻止道:“你说话别这么没轻重,被你爷爷知道了就不好了。” “那怎么办啊,公司的资金缺口可是很大的,这样子下去我这边别说买地做开发了,就连现在的公司运营都很难保证了。看来好赶紧找别的银行给我们贷款了。” 第2561章战略投资 “这个肯定不行了,汤姆逊出了那种事情,这个时间点谁还会贷款给我们啊?谁如果在这个时间点帮我们操作贷款,那岂不是说他自己有问题吗?现在不能找银行解决这个问题的。”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么等死吧?如果被汤姆逊那边抽走了资金,北京这边的资金链可就断了啊?” “还没到等死那一步了,我想了一下,眼下也只有从傅华身上想办法了,他那边不是有我们五亿美金的股份吗?我们也跟他玩个撤资好了。就跟他说鑫林发展这边资金出了些问题,问题肯不肯将我们的股份买下,如果不肯,我们会将股份卖给别人的。” 一听这个,余则通笑了起来:“这个办法好,爷爷说不让我们去惹余芷青,但是可没说不让我们去惹余芷青的姘头的。余芷青一定想不到她费尽心机策划的报复行动,最终却落到了她的姘头身上。这件事情你出面还是我出面啊?” “这是鑫林发展的事情,,当然是我出面了。” 傅华就接到了余其平的电话:“傅董啊,不好意思有件事情需要跟你打个商量,鑫林发展准备从熙海投资退出来,你有没有意将这部分股份买下来啊?” “你们准备卖掉熙海投资的股份?”傅华有些惊讶的说。 这对傅华来说,绝对不是个好消息。昨天他还跟董建国研究过熙海投资的资金状况。目前来看,熙海投资的资金链是很紧张的。按照中衡建工给他们建设的工程进度,他要开始支付中衡建工的工程款了。 虽然他已经将丰源中心的一部分预售了出去,拿到了一些资金。但是预售所得的资金已经被他挪用买了金牛证券和京隆地产的股票。后他卖了金牛证券大部分的股份给毛嫱和刘辉,却转身又将这部分资金买了京隆地产的股票。 因为数目实在是太大了,一部分资金至今还没从二级市场上出来,因此他的资金还存在着不小的缺口,即使熙海花园一期卖得不错,也是杯水车薪。目前来说,熙海投资还是在靠着鑫林发展五亿美金的投资款维持着资金链的安全。 如果鑫林发展的投资款抽走了,那熙海投资马上就要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危险。但是傅华又不想让余其平将这部分股份卖给别人的。以他对余其平的了解,这家伙绝对是对他心怀恶意的,如果余其平将这部分股份卖给他的对手,他一点也不会意外的。 不过在余其平这里,傅华只有买或者不买的两个选择,余其平既然开口了,鑫林发展就不会继续持有这个股份的。要想改变他的主意,估计也只有余鑫林才可以。 傅华就想先跟余鑫林谈谈,看余鑫林能不能说服余其平,于是他就多余其平说:“余董,这件事情对我来说牵涉到了很大的一笔资金,仓促之间我还真是无法答复你的。这样吧,你给我一个周的时间,我全面权衡一下,然后再决定是否要买下这部分股份好不好?” “一个周的时间似乎长了一点,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不给我答复,我就另寻买家了。” 挂断余其平的电话,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余鑫林:“林叔啊,您知道鑫林发展要卖掉熙海投资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事情吗?” 余鑫林迟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吗,其平并没有跟我说过,不过鑫林发展现在是其平在当家,我这个老头子并没有什么权力去干涉的。傅董啊,你要体谅一下其平的,这一次是银行贷款方面出了点问题,有家银行要求鑫林发展提前归还贷款,迫不得已,他也只能从你这想办法了。” 听余鑫林的意思,鑫林发展内部是出了问题的,这一次倒不是余其平故意制造事端来找他的麻烦。另外余鑫林话里的意思也是向他表明,余其平既然是要这么做,他是不会干预什么的。看来想从余鑫林这边想办法显然是不行了的。 结束了余鑫林的电话之后,傅华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一时之间也没想清楚他要从什么地方搞到钱来买下鑫林发展手中的股份。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余芷青的,他就赶紧接通了。也许余芷青有办法能够提供给他这部分资金呢? “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我刚想找你呢,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傅华笑着开玩笑说。 听到傅华的笑声,余芷青心里不由得一暖,她出了那种事情之后,也只有傅华还是跟以往一样,该怎么开玩笑还是怎么开玩笑的。她生活中可能最缺的就是这种朋友了。 “别说好听的了,你不是在想我,是在想我的钱吧?” 傅华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余芷青肯定是知道了余其平要撤资的的事情了,说不定余其平那边之所以会发生资金紧张的状况就是余芷青在背后搞的鬼。自己这边只是遭受了池鱼之殃了。 傅华笑着说:“你这家伙原来什么都知道的,你老实讲,这一次是不是你害我的?” 余芷青笑了起来:“我倒是没想要害你,我想要害的是余其平余则通父子,不过你的运气实在是差了点,最终的结果却是害了你的。” 傅华开玩笑的说:“我不管啊,既然是你惹的祸,那你就应该负责的,这笔资金缺口你要帮我平起来。” “可以啊,”余芷青爽快地说,“不就是五亿美金吗,这个钱我还出的起。” 余芷青答应的实在是太爽快了,傅华反而有些怀疑了,余芷青绝对是没有这么好的,他迟疑着问道:“这里是不是就应该有个但是了?” “你还真是太了解我了,是的,这五亿美金是有条件的,”余芷青笑着说,“这五亿美金是我的嫁妆,你娶我的话,这钱就是你的了。” 这下子傅华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如果余芷青没出过前段时间的那些事情,他会直截了当就拒绝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如果拒绝的话,也许会被认为他嫌弃余芷青出过那种事情的。 但是不拒绝的话,他就对不起冷子乔了,稍稍想了一下措辞之后,傅华笑着说道:“哇塞,好大一笔嫁妆啊,不过呢,我还是要拒绝的,我有女朋友的。” 余芷青笑了:“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会这么说的,这可是你自己拒绝我帮忙的,那你就不能怪我了。” “行,行,”傅华苦笑着说,“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放下手机之后,傅华满脸的苦笑,五亿美金啊,接受了的话什么麻烦都解决了,但是偏偏他心中过不去自己这个坎,这要是说给冷子乔听,她不知道要多感动啊,五亿美金都没买走他对她的忠诚。 但是这种话也只能在心中想想了,如果真的被冷子乔知道余芷青出了五亿美金想要买走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怀疑余芷青跟他的关系呢。女人如果是涉及到情敌的话,她的想法就无法客观理智了。傅华可不敢冒这种可能导致后院起火的风险。 好一会儿,傅华才把余芷青的五亿美金从脑海里赶了出去,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这五亿美金的窟窿要怎么堵上去。想来想去,他觉得可以尝试着将手里的项目出售一部分,已暂解燃眉之急。于是他就把董建国叫了来,想跟董建国商量一下,要怎么出售手头的项目。 董建国听完傅华的话,就笑着摇了摇头:“你的想法我认为是错误的,如果把项目都出售了,你拿什么做大啊?你可别忘了,你邀请我的时候,跟我谈的愿景可是要把公司做成上市公司的,但是按照你现在的想法,你的公司会越做越小,别说上市了,生存都是问题的。”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不但不能出售项目,反而要尽快的筹集资金,买进土地,让公司上规模,这样子才能吸引资本市场的目光,也才有把公司上市做大的可能。” 傅华笑了起来:“我也希望这样子啊,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骨感的。你要筹集资金从什么渠道筹集啊?银行贷款的成本可是很高的。” “银行贷款肯定是不行的,做实业最忌讳的就是短融长投,就是把短期的融资投入长期的项目之中。很多民企做得好好的就死掉了,也就是在这方面犯了错误。所以我们不能走银行贷款的渠道。” “那走什么渠道啊?跟你说我现在可找不到朋友肯给我五亿美金的。” “跟朋友借款也就是临时救急,也是不能用于项目投资的。我的建议是尽快的引进战略投资者。其实当初余老先生的五亿美金就算是一个战略投资,可惜的是他的投资这么短时间就要撤出了。不过没关系啊,他撤走了,我还可以引进新的战略投资者啊。” 第2562章恐怖小说 这时傅华越发觉得聘请董建国进入熙海投资是很英明的一个决定,董建国在原来的公司就主要是负责融资的,而他本人更是在这方面有专门的建树。鑫林发展的退出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机遇,可以把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用于引进战略投资者。 傅华笑着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对这方面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这限制了我的视野。还是董先生您看得远啊。我同意您的建议,引进新的战略投资人。不仅仅是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还可以让渡出更多的股份。我只要维持一个大股东的身份就行了。” 董建国笑着说:“前期也不需要出让太多的股份的,我们现在的规模还太少,也吸引不了太多的投资者。” “行,你看着办吧,我这方面没经验,你就全权负责好了。” “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我这两天正想找你谈这个问题的,我们不能在这样子一个项目做完然后才发展想一个项目的,这样的速度太慢了。我们应该尽快的购进一些储备地块,这样子才能实现滚动发展。当然了,我们首先还是找来战略投资者,加强我们资金链的健康。” 傅华说:“这方面你是专家,你拿出一个战略框架,我们商量一下,然后就按照你的战略是实施。” 听了董建国的话之后,傅华心中也有底了,在余其平三天后问他的答复的时候,他同意了余其平把股份卖给他的,不过他拒绝了余其平还要在原有价格的基础上上浮百分之十的要求,只同意原价收购。就他的评估,目前余其平除了他之外,很难再找到其他的买家了,他没压价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傅华的态度坚决,余其平也就同意了。于是董建国通过他的人脉,在银行做了短期融资,利用银行的资金先将这百分之二十股份买了下来。随即董建国施展了他长袖善舞的金融技巧,先后引进了五家机构投资者,这其中包括三家外资银行和两家外国政府的投资机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最后引进来七亿美金的资金。 傅华看到这个情形,不得不暗自赞叹,有些事情还是得专业人士来操盘的,否则他这样一个金融门外汉把股份卖便宜了也不知道。而余家父子不知道是从什么渠道知道了傅华将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多卖了两亿美金,便觉得他们把股份卖便宜了,心中未免更恨傅华了。 晚上,余则通回到了他租住的酒店,开了房间门之后,他就听你搞到一个女声在唱着 你尝过的那些甜头都是寂寞的果实 那是活生生从心头里割下的我 一块肉像一个赠品从来都不假思索 你锐利我就腥风血雨洋洋洒洒当个写手 就让我紧跟着你起承转合 让我为你写一本恐怖小说 谁可疑谁可怜谁无辜谁苟活 我已经看到最后结果 就让我来代替你承先启后 刻骨铭心像一本情爱小说 越血流越手酸心越空肉越痛 千刀万剐的感情才生动 不要还给我不要还给我 虽然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但是余则通却听出来这是乐坛天王张惠妹的歌,便笑着对拿拖鞋给他的珊迪说:“这是张惠妹唱的吧?你喜欢她?” 珊迪乖巧的点了点头,说:“我很喜欢张惠妹的,她的歌很有感染力,每次听到这首歌最后我都会哭的。” “哦,”余则通笑着说,“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听到最后你都会哭啊?” 珊迪说:“这首歌叫做血腥爱情故事,它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余则通伸手过去挑起了珊迪的下巴,让珊迪的眼睛看着他,笑着说:“是不是这首歌让你想起了当初的恋人啊?” 珊迪眼中闪过了一丝泪光,扭过头不再跟余则通对视,嘴里说:“你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把音乐给关掉的。” 余则通笑着摇摇头:“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喜欢得很,我就喜欢看你这个明明心中委屈,为了钱却不得不笑着伺候我的样子,你越是这样子,我心里越是欢喜的很。” “你别这么羞辱我,我也是有自尊的。” 余则通笑了,说:“我知道,能把一个有自尊的女人骑在胯下,这让我感觉更刺激。” 余则通说着,就伸手去解珊迪的衣扣,珊迪伸手将他的手打开了,说:“别在这里,去卧室吧。” 余则通笑了一下,说:“我就想在这里。”说着执拗的又伸手去解衣扣,眼睛还看着珊迪的眼睛,他很喜欢看珊迪明明是很委屈,却不敢反抗他的表情,这让他有一种凌虐的愉悦。 这些天珊迪基本上已经了解余则通的性情了,知道再反抗的话,余则通对她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只好扭头不在看余则通,不过却是让余则通一颗颗的把身上的衣扣解开了,白瓷一样的身体就呈现了出来。余则通咽了一口唾沫,也不去什么卧室,就在这里把珊迪推倒在地板上…… 这时音乐急转,歌一声声层层叠叠越唱越高: 你锐利我就腥风血雨洋洋洒洒当个写手 就让我紧跟着你起承转合 让我为你写一本恐怖小说 谁可疑谁可怜谁无辜谁苟活 我已经看到最后结果 就让我来代替你承先启后 刻骨铭心像一本情爱小说 越血流越手酸心越空肉越痛 千刀万剐的感情才生动 不要还给我不要还给我 音乐声也把余则通带到一个更加激昂的氛围中,他的动作更加勇猛,似乎他身下的不是珊迪了,而是余芷青那个黑寡妇,他想象着余芷青被绑架之后被那三个男人凌辱的样子,就越发的亢奋…… 音乐声平缓了下来: 你尝过的那些甜头都是寂寞的果实 那是活生生从心头里割下的我 一块肉像一个赠品从来都不假思索 你锐利我就腥风血雨洋洋洒洒当个写手 再去捉摸都太迟 手心肉的牵连早已没有用了 眼看失去灵魂的空壳 魂不附体的两个人 再去着墨都太多了 再浓烈的故事都算太俗气了 写到哪里能刚好就好 才能看得要死要活 爱也要死要活 就让我紧跟着你起承转合 让我为你写一本恐怖小说…… 余则通突然咳嗽了起来,他剧烈的动作停滞了下来,珊迪带着关切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了,好像不舒服的样子。” 余则通摇了摇头说:“没事了,就是有点小感冒而已。” 很快咳嗽就止住了,他就又开始激烈的动作起来,最终他还是发泄完了,瘫软在珊迪身旁。这一刻余则通特别的疲乏闭上眼睛就想睡过去,珊迪推了推他,说:“你别在这里睡啊,我扶你去卧室吧。” 余则通就站了起来,跟珊迪俩一起去了卧室,躺下来之后,余则通实在是太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珊迪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真的睡着了,就穿着睡衣起身去了客厅,客厅里的音响还在响着: 你锐利我就腥风血雨洋洋洒洒当个写手 就让我紧跟着你起承转合 让我为你写一本恐怖小说 谁可疑谁可怜谁无辜谁苟活 我已经看到最后结果 就让我来代替你承先启后 刻骨铭心像一本情爱小说 越血流越手酸心越空肉越痛 千刀万剐的感情才生动 不要还给我不要还给我…… 这时珊迪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冷,一点都没有在余则通面前那种低眉顺眼柔弱的样子了。卧室那边又传来了余则通咳嗽的声音,珊迪脸上浮现了一丝无声的冷笑,拿出手机来写了一封短信:他已经开始出现症状了。然后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有一封短信进来:你可以确定真的出现了症状吗? 珊迪回道:这个不好说,医生跟我说前期应该跟感冒的症状差不多,但是他并没有去检查,你让我说确定,我还真没办法确定的。 对方回道:既然是这样子,你还是再呆上一段时间吧。时间也无需太长,一个月就可以了。如果真的是,那他的症状会越来越明显的。 珊迪回道:那好吧,我再呆上一段时间看看。 对方回道:注意安全,一旦确认,及早撤出,别让他察觉了。 看到回复的短信,珊迪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注意安全,她现在的状况生和死还有什么区别吗? 音乐还是在激烈的响着: 再去捉摸都太迟 手心肉的牵连早已没有用了 眼看失去灵魂的空壳 魂不附体的两个人 再去着墨都太多了 再浓烈的故事都算太俗气了 写到哪里能刚好就好 才能看得要死要活 爱也要死要活 就让我紧跟着你起承转合 让我为你写一本恐怖小说…… 随着节奏越来越激烈,珊迪的脸开始扭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最终她哈哈大笑了起来,两行清泪却在这个时候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而此刻卧室里的余则通却对珊迪的笑声一点反应都没有,客厅这边的事情他也是毫无察觉,只是酣睡如故。 第2563章虏获 早上起床,被冷空气一激,余则通又开始咳嗽起来,而且开始流鼻涕了。珊迪看到他这个样子,就好像是看到当初自己病发时候的样子,心中未免有些不忍,她毕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看到她把一个健康的人感染上了不治之症,心中并不舒服的,便说道:“你这个样子真的是病了,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余则通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说:“没事的,不要大惊小怪的,我就是有点小感冒而已,吃点药就好了,今天公司这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呢,没时间去医院的。” 说到这里,余则通抬头看了珊迪一眼,笑着说:“你居然开始关心我了,总算学得乖了一点,知道我是你的衣食父母了。” 珊迪心里暗骂余则通自作多情,但是脸上却苦笑着说:“跟了你这是命运的安排,我不想接受也是不行的。” 山西解州关帝庙,始建于随朝,距今已有一千五百多年历史。在山西运城市解州镇,解州古称解梁,是三国蜀汉名将关羽的故乡,位于运城市西南15公里的解州镇,镇西有全国现存最大的关帝庙,俗称解州关帝庙,是关帝庙的祖庙。 关帝庙的主殿是崇明殿,北宋崇宁三年,徽宗赵佶封关羽为“崇宁真君”,故名崇宁殿。殿前苍松翠柏,郁郁葱葱,配以石华表一对,焚表塔两座,铁旗杆一双,月台宽敞,勾栏曲折,使人顿生敬佩之感。 殿内木雕神龛玲珑精巧,内塑帝王装关羽坐像,勇猛刚毅,神态端庄肃穆。龛外雕梁画栋,仪仗倚列,木雕云龙金柱,自下盘绕至顶,狰狞怒目,两首相交,以示关羽的英雄气概。龛上有康熙手书“义炳乾坤”横匾一方,更增崇宁殿庄严肃穆的气氛。 这里因为是关帝的祖庙,全国各地的关公崇拜者都愿意到这里朝拜关帝,所以庙里的游人如织,香客如云。但大多数香客往往是烧完香,拜过关帝之后,就会离开这里。但在崇宁殿有一位香客似乎特别的虔诚,他从早上就跪在了关公的坐像前,一动也不动,一直到了傍晚。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名香客终于不再跪下去了,他站了起来,活动活动已经跪得发麻的双腿。这是我们就可以看到这名香客是一名彪形大汉,举手投足之间似乎有一种天生的邪气,这与那些已经离开的虔诚的香客好像并不是一路人。 站起来之后,这名香客眼神在四处打量着,看到崇宁殿的香客早就走的七七八八了,这才离开大殿,不过神情之间似有警惕,一副很怕被人找到的的样子。但是关帝庙里的人并没有在注意他,都在各人顾各人的,走了一会儿之后,他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下来。 走出关帝庙之后,香客的神情再次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他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但是来去匆匆的行人谁也没理睬他,他心里暗骂道:都是叫那个臭女人给害的,当初真是不该听秦政来那家伙的,他说要把那女人做掉,但秦政来非说雇主要求留女人一条小命,好好玩玩她就可以了。 至今他还记得,当时他骑在女人身上不停的折腾的时候,那个女人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他,就算是隔着一层蒙面的布,他还是可以感觉到女人眼中那刺骨的寒意,当时他就知道留下这个女人的命就是一个麻烦。好了,现在麻烦找上门来了。 几天前他就发现似乎有人在暗处一直跟着他,这种感觉让他十分的不舒服。他几次想找出究竟是谁在跟着他,但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他并不认为这是他神经过敏了,他对自己的第六感很有信心,几次他就是凭着第六感才逃过警方的抓捕的。 但这一次的危险程度却是远超警方对他的抓捕的,他在道上听到了一点风声,有人在道上出了天价想要他的命,同时这个人还提出来,在要他的命之前,一定要先把他下面的那根东西切下来。 不用想他也知道,出天价要他命的人,一定是那个被他绑架并且凌辱过的那个女人,至今他想起来那个女人的目光,他还是有不寒而栗的感觉。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打过电话给秦政来,结果秦政来的电话却打不通了。 那时他就明白秦政来已经遭遇不测了。那种被追捕的危险感就再也没从他的脑海里消失过。这种危险感让他寝食难安,他的家就住在关帝庙附近,为了消除这种危险感,从来不信什么神佛的他连续在关帝面前跪了好几天,希望关帝能够保佑他度过这一次的难关。 虽然这未免有些临时抱佛脚的意思,但除此之外,他真的是没办法化解这一次的危机的。他太了解那些道上的人了,那些人都是些亡命徒,贪财好色,却又好吃懒做,就算是只有那女人出的价钱的一半,也足以让这些人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了。 似乎关帝真的是有作用的,在这里的几天,他并没有发现那种有危险的人出现在他附近。希望这种状态能够一直保持下去,如果真能逃过这一劫,他会再来关帝庙好好感谢关老爷的。 这里离他住的宾馆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他想要打的尽快的离开,大街上都是些陌生人,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不过他并没有上迎面驶来的第一辆车,那辆车的司机是一个雄壮的男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安全。 他选择了第二辆车,开车的是一个有些柔弱的女人。他也没选择坐在女人的旁边,而是选择了后座那个离女人位置比较远的那个位子。女人车里放着悠扬的音乐,还是用了味道嗅起来让他很舒服的车用香水。 也许车内的氛围实在是太舒服了,再加上他的神经高度紧绷了好一段时间了,在这种舒服的氛围中自然就放松了下来,坐在车内不久,他居然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他忽然感觉有人在扇他的脸,并叫他的名字:“王山云,醒醒,王山云,醒醒。” 他睁开了疲惫的眼睛,却发现他已经不在出租车上了,而是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小屋里,一只高度数的灯泡从屋顶中间垂下来,亮的他都有点睁不开眼。而他浑身被人五花大绑,躺在小屋的水泥地上。 他惊慌失措的叫道:“你谁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个女人的脸带着好闻的香气凑了过来,笑着说:“你没在我面前喊救命,说明你的心理素质还可以啊,不过喊救命也无所谓了,这里方圆十里都没有人烟,这个小屋原来是给看山的人用的,不过荒废了好久,也不会有人过来救你了。” “你究竟是谁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付我?你放过我吧,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女人笑了起来:“王山云啊,我们都是同行,都不是第一天在道上混了,你应该知道你有今天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的。跟你说,我盯上你已经有段时间了,我觉得你很好笑了,还专门的跑来拜关老爷。如果真有关老爷的话,我们这些人做的事情早就被关老爷砍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王山云知道他今天难逃一死了,就闭上了眼睛,说:“看在大家曾经是同行的份上,给我个痛快吧。” “这个还真是不好意思,这个痛快还真不能给你,雇主对你有特别的要求,少一步人家都不会付钱的,所以你忍一忍,男子汉吗,咬咬牙就过去了啊。” 王山云就知道道上的传言居然是真的,他的下面就要被人给割掉了,他拼命的扭动身体想要挣脱,但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最终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女人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切掉了他身体的一部分,随即他血流如注,疼的昏了过去…… 北京,余芷青的住所,接完电话之后,余芷青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冷笑,终于可以帮余则通准备第二份礼物了,她准备在第二份礼物的礼盒上写上第二根还会继续这几个字。当然这份隆重的礼物也不是随便就可以送出去的,她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让这份礼物发挥最大的效用。 不过惩罚不会仅仅在那三个凌辱过她的男人身上实施的。她还有更好地惩罚留给余则通余其平父子呢。不知道到时候余鑫林这个老混蛋看到他们的下场,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不过这些报复仅仅是让她郁闷的心情舒畅了一些,她并没有得到她最想要的东西。遭遇此劫之后,她越发渴望身边能有一个人陪伴着她。不过她不会为此去哀求什么人的。 她不希望别人的施舍,她必须要这个人主动向她示好才可以,所以她一直在关注着傅华资金上的问题。想说傅华真的是解决不了问题了,她就可以伸出援手,然后就可以虏获这个男人了。 第2564章勒索 但是让她失望的是,傅华并没有被他的资金问题困住,他很快就填补了资金的缺口,甚至还有了更多的收获。对此余芷青失望之余心里也是很高兴的,她希望看中的男人是一个有本事的男人,而不是问题解决不了,就去求助于女人吃软饭。 只是这样子,她也不能像想象中的那样去虏获傅华了,她只能在远处看着这个男人施展他的抱负了。这可能也是一件好事情,两人之间有距离才会互相的欣赏,真要在一起了,她可能很快就会感觉乏味了。 她是黑寡妇嘛,需要新鲜的血食供养才行的,就这样看得吃不得才有趣味嘛。 傅华这边就先放一放吧,现在她急需要解决的是找到第三个凌辱她的男人。虽然她找的人已经从秦政来口中拷问出了第三个人的名字和地址,但是这第三个人并没有在他的老家出现。 她被绑架这件事情结束之后,这第三个人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了。她费了好大的气力,也没查到这个人的一点消息,这个叫做刘向东的家伙去哪里了呢?这个人是一定要找到的,要不然她的心始终是有一块东西堵在那里的。 几乎在余芷青接电话的同时,余则通也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帮他联系秦政来那帮人的中间人打来的,那人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这句话是跟你说一声,跟秦政来一伙的那个王山云失踪了。 恐惧感顿时就充满了整个办公室,余则通站起来走来走去,这怎么办啊?王山云的失踪肯定是与余芷青有关的,他应该很快的就是接到第二份礼物了。让余芷青这样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做下来,就好像是在收紧套在他头上的绞索,他已经开始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了。 但是余则通对此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击手段的,他没办法对别人说死掉的秦政来和王山云,都是曾经帮他绑架和凌辱余芷青的人,如果对别人说了,不但不能对付余芷青,反而他有可能会因此被抓起来的。现在他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 余则通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次的感冒真是有点严重啊,吃了药都压不下去,这真是人要是走霉运了,什么毛病都找上门来了。他又拿出了咳嗽药水,喝了一大口,这才把咳嗽压了下去。 咳嗽是压下去了,但是他心中的这口气却是没压下去,要怎么样想办法对付余芷青才行啊?现在就算是再想要绑架余芷青也不行了,这倒不是因为余鑫林发话了,而是因为上次事件之后,余芷青加强了自己的保卫。 不论走到哪里,她的保卫人员都在附近,而且上次的绑架事件出来之后,警方也对余芷青关注了起来,现在已经没有绑架她的机会了。余则通暗自悔恨当初不该妇人之仁,放了余芷青一条生路,搞得他现在进退失据,快要被余芷青逼上绝路了。 这是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他找的那家私人调查社的,这段时间为了能够找到还击余芷青的机会,他找到了这家在北京小有名气的私家调查社,让他们盯着余芷青和傅华的动向,现在对方打来电话应该是找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余则通就接通了电话:“什么事情啊?” “我们这边发现了一些与傅华有关系的东西,不知道对您有没有用处?” “与傅华有关的,”余则通对这个消息并不是很满意的,就算是这个消息能够对付得了傅华,顶多也就是影响到余芷青的心情而已,对解决他目前的困境没有太大的帮助的。 余则通就说:“你应该把重点放在余芷青的身上,你也盯余芷青有些日子了,难道就一点对我有用的东西都没发现吗?” “这个不好意思啊,目前还没找到,余芷青现在的保卫团队是一家很专业的保卫公司在负责的,我们的人就算是靠近她都会被人严格盘查的,暂时来说我们还是没找到适当的机会。这么说,你这边不需要傅华的消息了?” “需要,怎么不需要,”余则通心说就算是膈应一下余芷青也好,他也可以多少出点闷气,“说吧,什么消息,跟你说这个消息最好是能够打击到傅华,如果是鸡毛蒜皮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联系我了。” “这个你放心,我们也是有信誉的,不会拿一些没有价值的东西来糊弄客户的。” “那你赶紧说,傅华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了?” “是这样子,你知道傅华在北郊有一个项目吗?” “知道啊,好像是叫什么熙海花园,他开工的时候,我和我父亲还去参加过开工典礼呢,怎么了,这个项目有问题?” “项目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据我们的调查人员从工地上了解的情况,这个项目前段时间,在封顶之前,有一个民工从楼上摔了下来,死掉了。” “就这个啊,”余则通心中大失所望,他的家族就是搞地产开发的,很了解这其中的关系,对方所说的死掉的民工,应该是项目的乙方,是项目的承建方。而傅华的熙海投资是项目的开发商,这之间还差着一层呢。他说,“这个似乎联系不上傅华吧?” “如果仅仅是死了个人,当然是联系不上傅华的,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向有关建筑管理部门上报,他们给瞒报了下来,是不是就可以联系上了啊?” 余则通明白这其间的利害关系,工地上死了人,发包方和承建方都是有责任要上报建筑管理部门的,如果瞒报,那就是违规,建筑部门有权进行调查,一旦展开调查,项目最少也是要停工一段时间的。这虽不是什么致命的事情,但起码也会让傅华别扭上一段时间的。 关键是那个死者是怎么处理的,只有找到证据,这件事情才算是成立的,余则通就问道:“那死者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死者被那个建筑公司偷偷地运出了北京,送回了山西老家火化了。” 余则通都有些惊住了:“这帮人胆子真大啊,一个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处理掉了啊?” “在大陆这边,民工的命不值钱的,民工私下都跟建筑公司有协议的,一条命十万八万的就解决了。” “这怎么可以啊,我要为这个民工主持公道,熙海投资这不是草菅人命吗?”余则通笑着说,“这些你都有证据吗?” “当然有证据了,我们调查社就是干这个的。我们已经掌握了那名死者的同事的证词,以及民工被火化的证据,这些已经足够证明事件的整个过程了。” “行,你把这些证据提交给我,我要好好膈应膈应他们,余芷青你不是让我郁闷吗?我也让你的姘头郁闷一下好了。” 余则通知道他的鑫林俱乐部当中是有一个隐名股东,身份是北京市的高官,而熙海投资在北郊的项目正是属于北京市管辖的,只要他把证据提交给那名隐名股东,在隐名股东的关注下,肯定够熙海投资好好喝上一壶的。 两天后,傅华正在海川大厦办公室里跟董建国商量事情,董建国看好了一个停建了的项目。这个项目不是很大,原来的开发商资金链断裂,没有能力继续建设下去了,就想把项目整体打包出让。 董建国想要把这个项目接下来,一方面这个项目前期的报批手续已经办完,接过来做个备案就可以继续建下去,能够很大的减少时间成本。二是随着北京地产业的发展,挂牌出让的好地块越来越少,就算是有,也是狼多肉少,往往竞争者众,地价都会被抬到天上去的,已经不适合熙海投资了。 两人正在讨论的热火朝天呢,董建国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天龙建筑公司的总经理田峰的。天龙建筑公司是熙海花园的承建方,熙海花园一期工程在扫尾,二期工程正在准备开工,田峰打电话过来可能是熙海花园工地上有了什么事情。 董建国就接通了电话:“田总啊,什么事情啊?” “董总,你现在在哪里啊?” 董建国听田峰的声音有些着急的样子,赶紧说道:“我在海川大厦这边呢,你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能不能赶紧过来一趟啊,这边来了几个建委的人,说是要给我们下停工令。” “停工令,”董建国有些惊讶的问道,“他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们停工啊?” “这个嘛,”田峰吞吞吐吐地说,“他们说我们工地上死了人,不但不上报有关部门处理,还私自将尸体运出北京,想要把这件事情就这么给瞒下来。” “工地上死了人了?没有啊?什么时候死过人啊?”董建国不解地说,“是不是这帮家伙想要勒索我们,故意说我们工地死了人了啊?” 第2565章继续在找人 “这个他们倒是没有冤枉我们,我们工地上确实是死了一个民工,不过我们并没有向你们汇报。至于什么时间的事情,就是前段时间赶工的时候,那天傍晚,你不在工地上,一个工人从楼上掉了下来。我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把这件事情给瞒下来了。” 田峰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低了八度,显然是做贼心虚。 董建国很生气的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当时如果上报的话,可能处理起来就会简单得多,你这么一搞事情反而会复杂了。” “当时如果上报的话,也不会简单多少的,一样是要停工,一样是要被处罚的,该有的处罚都会有。当时封顶在即,如果报了,封顶就不得不停下来,一定会影响到工程的进度。再说了,封顶之后就要预售,如果这个项目死了人的事情传出去,你想想吧。” 董建国不说话了,楼盘如果传出去死了人,一定会影响到楼盘的销售的。那样子的话,别说一下子预售出去百分之八十了,能有人来买就很不错了。他内心也不得不暗自庆幸,多亏田峰当时没上报。 董建国说:“看来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工地处理这件事情。” 挂上电话之后,董建国就简单的把事情跟傅华说了,傅华听完之后,说:“你别去了,我去吧,北京这地面我比你熟,处理起来可能更方便一些。” 傅华就去了工地,到那就看到田峰陪着两个机关干部模样的人在说话。田峰看到傅华,赶忙介绍说:“这是我们的甲方熙海投资的傅华董事长,这两位是建委事故科的,这位是林科长,这位是李科长。” 林科长李科长就站起来跟傅华握了握手,林科长拿出了他的证件,傅华接过来瞄了一眼就还给了他,然后笑着说:“麻烦两位了,事情既然已经出了,不知道两位打算怎么处理我们啊?” “既然你不否认工地上死了人了,那不好意思,就请你在这上面签字吧。”林科长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傅华。 傅华看到纸上写着停工令的字样,内容是因为熙海投资开发的熙海花园项目建设期间发生重大的伤亡事故,责令该项目即日起立即停工,想要求相关的责任人在三日内到建委接受调查。 既然事情确实是发生过了,傅华也没什么好辩驳的,就在送达书上签了字。李科长看傅华签了字了,说:“你这个接受调查的态度还是不错的,但是你们做得事情也实在是太差劲了,死了人了,也不上报,就这么偷偷摸摸把尸体运出北京,直接就在死者老家把尸体给火化了,你们的胆子也忒大了些。” 林科长说:“是啊,你们的行径实在是太恶劣了,根本就没把我们这些管理部门放在眼中,这一次就让你们知道知道,我们这些管理部门也不是吃素的。” 傅华听得出来,这两个人的语气都是很不善的,心里就有些不太高兴了,他不满的看了田峰一眼,这件事情应该来说都是田峰的天龙建筑公司惹出来的麻烦,熙海投资从头到尾都是被瞒在鼓里的。但这个人是并不是指责田峰的时候。 傅华就笑了笑说:“两位放心,我们会把该承担的责任承担起来的。” 看傅华不卑不亢的样子,林李二人也不知道傅华的来头,不过能在北京这地面上搞地产开发的人多少都是有些来头的,就不敢太放肆了,放下停工令之后,他们就离开了。 两人走了之后,傅华看着田峰,问道:“这件事情你把死者家属那边处理好了吗?” 田峰说:“处理好了,该给的赔偿我们都给了,因为打点的家属很满意,他们这才同意火化的。要不然我哪敢就这么把人给烧了啊?” “那就奇怪了,北郊这个地方现在还很偏僻,我们工地上出了事,应该没多少人知道的,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建委的人就会突然找上门来了呢?是不是你们的工人对你不满意,所以才把这件事情给捅了出去吧?” “那不可能的,这个公司的人都是我从老家带出来的,跟我是一条心的,再说了,他们的工钱都压在我这里的,我真是出了事,他们也是会跟着倒霉的。这个账他们还是算的开的。”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今天这事为什么会发生啊?” 田峰说“这件事情我也在查,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是我这边发生的,不管什么责任,我都是会一力承担的。” 傅华看了田峰一眼,眼前这家伙四十多岁的样子,黑脸堂,眼睛里并没有什么畏惧,看来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样子,就说道:“你没有逃避责任我很高兴,不过还是尽快查明是谁在背后搞鬼的。” 田峰点了下头,说:“这个我明白。” 这是外面一辆吉普车进了工地,挂的是警方的牌照,看来北京警方也介入这件事情了。但是警方的人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让傅华更加怀疑背后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纵。 这时警车上下来了两名着装的警察,傅华就对田峰说:“这件事情我没在现场,也没看到当时的具体情形,警察这边就由你来应付吧,我联系一下警方的朋友,了解一下警方具体掌握了什么情况。” 田峰就迎出去,跟两名警察交谈了起来,傅华则是打了电话给万博,笑着说:“你们警方的动作够快的,我这边刚被人举报,警方的人马上就找上门来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们的效率这么高。” 万博笑了:“你说话别夹枪带棒的,我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了呢。” 傅华就把工地上死了人,乙方并没有上报,现在被人举报了出来,警方上门调查的事情说给了万博听,万博听完,笑着说:“这个程序上倒是没问题的。” “别给我打官腔,”傅华笑着说,“我是想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是谁在操纵。” “你等一下,我问问情况再答复你。”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万博的电话打了回来:“你这个人就是个麻烦篓子,我刚问了一下,他们说是市里面的某某领导交代让局里面的人尽快查办的,这位领导说是接到了一份内容详尽的举报信,觉得你们的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必须予以严惩。” 听到万博说的领导的名字,傅华就有些纳闷了:“我好像没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啊,他为什么会这么来针对我啊?” 万博笑着说:“你这人惹得事情太多了,也许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你也不知道的。不过这个人既然发话了,事情就有些麻烦了,我们这些当下属的可就不敢轻易的放过你了。” “我没想让你徇私,只要是合法处罚,我都接受,我怕的是人家故意为难我的。不过看这情形,这家伙确实是想要故意为难我的。我什么地方得罪了这家伙了呢?” “你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自己慢慢去想吧,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 “等等,你先别挂,你能不能跟今天来的两名警察打声招呼,让他们不要特别的难为我们啊?” 万博说:“行啊,我跟他们的领导说一声。” 傅华挂断电话之后不久,就看到那两名警察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他们的态度就和气了很多。把警察应付走了之后,傅华又把田峰叫到身边,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你要尽快把事情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搞清楚,这件事情不搞清楚的话,这件事情解决不了的。” 傅华之所以会这么跟田峰说,是因为他想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让北京市的领导知道的,只有查清楚这里面的联系,才能对症下药,解决问题的。 田峰说:“你放心,这件事情就算是你不说,我也一定要查清楚的,要不然我手下的人之中藏着一个内奸,我自己也是不安心的。我会把那些人一个个叫来,仔细盘问的。” 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傅华接到了田峰的电话:“傅董,我找到了泄密的人了,这几天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老是在工地上晃,还会问我手下工人一些工地上的事情,我手下的一个人说,他有一次跟别的工人聊天的时候,说过死人的事情,好像你个鬼祟的人当时就在现场。” “那你有没有办法把这个人给找出来啊?” “工地上有一个人记得他开车的号牌,我正在找呢,我也想问问这个人,他为什么要坏我的饭碗。” 看来这件事情田峰也是想要找出背后搞鬼的人的,这倒是省了傅华的事了,他就说道:“你找归找,可是要注意分寸,别再惹出别的麻烦了。” “行,我心里有数的。” 田峰那边继续在找人,傅华这边却在寻思他跟那位市领导之间究竟什么时候有过联系。 第2566章没人在场 但想来想去,他还是毫无头绪,似乎凭空之间他就把人给得罪了。但是傅华却是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会是凭空出来的,一定有某些他不知道的因素在其中。 但是就这么停工下去的话,一定会影响到熙海花园二期开发的推进的。而且既然这件事情是有人要针对他,熙海花园一期死了人的事情肯定会被那些别有居心的人宣扬开的,这对二期的销售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影响。 傅华的心中未免就有些郁闷,他最近已经很是收敛了,也没招谁惹谁的,怎么这个北京市的领导会看他不顺眼呢? 京隆地产这一边,余芷青已经知道了傅华的熙海花园被勒令停工的事情了,就她了解的情况,是很清楚这件事情是谁在背后操纵的,她也清楚在背后起作用的那位市领导为什么会出面对付傅华,但是她却没有要出手帮傅华解决问题的想法。 这位市领导是余则通身后的一座靠山,她总有一天会出手解决这个人的,但是目前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而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她是不想打草惊蛇的。她在心里暗道:傅华啊,不好意思了,这一次的问题还得你自己解决啊。 傅华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凌晨的时候,还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一个人在一栋高楼大厦的屋顶小心翼翼的走着,突然有人在背后叫他的名字,他回头去看,后面却是漆黑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他的心理恐惧到了极点。 却在此时,不知道怎么了,他脚下打滑,一下子从楼顶摔了下来,急剧的坠落让他的耳边想起了呼啸的风声,正当他的身体就要撞击到地面上的时候,他啊的一声惊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头上都是吓出来的汗水。 傅华就在也睡不着了,他知道这个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白天工地上死了人的那件事情,就躺在那里回想着事件的整个过程,这时他才意识到白天他光顾着摆平这件事情了,反而忘记去问那个工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了。 这让他内心中很是愧疚,什么时候他开始对别人的生死这么冷漠了?他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深深知道一个壮年男子死去,对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就算不是天全部塌了,起码也是塌了一大半的。 他的父亲很早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那之后他的家庭就陷入了贫困的窘境,虽然母亲一个人坚强的把家给撑了起来,但是贫困却是他和母亲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那个时候别的同学轻易就可以享受到的东西,他确实连想都不敢想的。甚至连一些学校必需的费用,他也需要斟酌再三才会跟母亲张嘴的。因为他很明白,母亲支撑这个家实在是太辛苦了。 他现在的状况和当年已经是天差地别了,但是他却变得漠视跟他当年一样状况的人,这是不是有些忘本了啊?不行,人是不可以忘本。傅华心里就决定,不管怎样,还是先弄清楚那个工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早上上班,傅华并没有去海川大厦,他的车直接就去了工地。田峰住在工地上临时搭建的简易房中,看到他过来,就迎了上来:“傅董,这么早就过来是又出了什么事情吗?” 傅华笑了一下:“那倒是没有了,只是昨天太匆忙,都没问你那个工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了,你这里应该还有当时跟那个工人在一起的工人吧,你帮我叫两个过来,我问问情况。” 田峰颇有深意的看了傅华一眼,然后笑了笑说:“傅董啊,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昨天事情比较急,你什么都没细想,就想着赶紧把事情给处理掉。但是经过昨晚这一夜,这是死了个大活人的,怎么可以这么轻率的就处理了啊?心里自然就有了歉疚感,对吧?” 傅华看着田峰笑了,田峰说的话虽然跟他想的并不完全一致,但是也基本上差不多。他说:“你猜的不错,我确实觉得这件事情处理的太草率了,对死人不是很尊重。” 田峰笑了起来:“傅董是想要怎么尊重他啊?跟您这么说吧,你不管怎样尊重他,他也是活不过来的,他的家人也是无法回到他还活着的日子里去的。” 傅华心头不禁黯然,虽然田峰这话说的很直接,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客观事实,死的那个工人的家庭绝对是无法回到过去了。 见傅华不说话了,田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我知道您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你第一次见到工地上死了人。但是对我来说,我干工程这么多年了,那一年工地上不死个个把人啊?有些时候你都想不到这人是怎么死的。” “就说你要了解的这个人吧,你不用去找他的工友了解了,我就可以告诉你他究竟是怎么死的。那天工地上就要收工了,他可能是急着去打饭,下楼梯急了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二十多层的楼啊,你想吧,摔下去会有多惨。当时人都没法看了。但是这件事情你要怪谁啊?能怪我吗?我在工地上强调过很多次的安全意识了,谁知道他能出这样的事情啊?我还觉得很冤呢?但是遇上了,你就只能认了。” “其实你细琢磨琢磨,人也就是这么回事,没遇上什么都好,遇上了你不想认倒霉也不行的,是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不得不承认田峰这些话的是很有道理的,人其实谈不上谁可怜谁的问题。谁遇上了,就算你可怜他,对他来说也是于事无补的。没遇上你就继续闷着头往前活继续吧。这一句话大概可以概括一个人的一生了。这就是人生的真相了。 前段时间傅华曾经看到过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什么是勇敢啊,就是知道了人生的真相之后,还能顽强的活下去,这就是勇敢。其实,一个人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梦想,你又如何的努力,或者你有天大的运气,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但是你最终的结果还是会死掉的。 人其实是向死而生的,如果你知道了人的最终下场,天天在担心死亡,那你除了得抑郁症,是不会有别的好下场的。只有乐观的面对这一切,活好当下的每一天,你才能活的快乐。 田峰的话去掉了傅华的心结,他笑着说:“谢谢你了,你的话让我心里好受多了,诶,你找打了那个鬼祟的人了吗?” 田峰说:“我托人去车管所查那个人的车牌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傅董啊,你也无需太过于担心这件事情了,建委那边调查一下,走个过场,很快就会让工地复工的。” 傅华看了田峰一眼,田峰的样子像是很有把握的,就笑着说:“怎么,你托人活动关系了?” “那个倒没有,不过我处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出事的当时,我就想到了会有今天的,所以我做了一些预防的措施。放心好了,就算是有人想要故意刁难我们,他也是很难得逞的。” 傅华听得真是云里雾里的,有点糊涂了,他看着田峰说:“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田峰笑着说:“什么意思我真的不好说,你相信我就是了。” 傅华说:“我们俩可是一帮的的,现在也就你和我在这,说说吧,难道我会出卖你吗?” 田峰看了傅华一眼,笑了:“好了,我就跟你说两句话,你如果还听不明白,那你就不要再问我了。” “那两句话啊?” “一句话是出事的当时,我们就紧急的把那个工人送到了医院抢救了,这个医院都是有记录的。第二句话是医院的医生很尽力的抢救了那个工人,但是还是回天无力,他死在了医院的ICU病房里。” 田峰说完,就不在说话了,傅华看着他,还是一头的雾水,但是田峰已经有言在先了,他就是不明白也不好再问了。他只能在心中暗骂自己够笨的,居然连一个包工头的话都弄不明白。 话聊到这里,傅华在呆在工地上就没什么意义了,他就离开了工地,回到了海川大厦。他刚在办公室里坐下来,万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接起来笑着问道:“万队啊,你打来电话不会是要约谈我吧?” 万博笑了,说:“你这家伙啊,这么气定神闲的,肯定是事先就知道这一次相关部门没办法难为你的。” 万博的话跟田峰的话倒是说法一致的,不过傅华反而更加糊涂了,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还是糊涂的,我怎么就能知道相关部门无法难为我啊?” “还装啊,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傅华苦笑着说:“我是真的不清楚,事故发生的当时,我们甲方没人在场,都是乙方自行处理的,你还是赶紧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别让我再待在闷葫芦里了。” 第2567章疑团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你的乙方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工地了。这么跟你说吧,我调看了一下这个案卷,里面有你们乙方的笔录和提供的相关证据。证据显示那个工人摔下来之后,被送到了医院抢救,还在ICU病房呆了一段时间。” “对啊,这些都是事实啊,怎么了?” “狗屁事实,”万博笑骂道,“从二十几层的楼上摔下来,还没有什么缓冲物,人有几分机会会活下来啊,这个概率几乎是零。但问题的关键是如果这个人摔下来的当时就死了,这一次的事故就是死亡事故。而如果还活着,那就是重伤事故。这两者相关部门处理起来,可就是大相径庭的。” 听到这里,傅华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情呢,他记得田峰说过,那个人摔下来之后,人都没办法看了,说明摔得是极重,根本就没有什么抢救的必要了。 但是田峰依然要花钱抢救,还送进了ICU病房,不是因为田峰钱多得没处花,也不是田峰被吓傻了。而是他知道抢救和ICU病房这些医院都会留有记录的,这从侧面说明那个人当时是活着的。否则医院还大费周章抢救干什么啊? 田峰这家伙还真是狡猾啊,他都不用讲什么话,医院就会帮他做好了所有的证明。当然也是会有人怀疑人在抢救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但是怀疑归怀疑,却是很难找出证据的。而医院打死也不会承认人死了他们还在抢救的,那样子会坏了医院的名声的。 所以这件事情在发生的那一天,就已经堵死了所有可能会被人找麻烦的漏洞。这可真是高手在民间啊,这个田峰看上去很朴实的样子,也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但是做事却是这么缜密,让人无懈可击。 万博听傅华好长时间不说话,就笑着说:“你大概想明白这其间的关键在什么地方了吧?你这位乙方的经理是个事故处理方面的高手,除非他自己承认,别的人根本就无法找出这件事情的真相的。” 傅华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一定要纠结真相是什么啊?据我所知,对死者的赔偿比通常的还要高一些。我也不会因此就受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的纠缠,这种结果我倒是很愿意接受的。” 万博笑着说:“我可没什么纠结的意思,我也乐见你的事情能够尽快解决。诶对了,还有件事情要对你说一下。今天从山西运城那边来了两名刑警,想要我们北京警方协助他们调查一个叫做王山云的男人的被杀的案件。” 傅华纳闷的说:“我并不认识什么叫做王山云的人啊,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万博说:“你耐心点,听我说,据来的那两名刑警所说的情况,这个王山云可能涉及到你那位香港朋友的绑架案,在你那位朋友被绑架的时间段,这个王山云就在北京一带活动。而且王山云死的时候的一个状况也说明这件事情可能跟你朋友有关。” 傅华问道:“怎么说?” 万博说:“王山云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的下体被人切掉了,作为一名刑警,我知道什么情况下凶手才会这样做的。你和我都知道,你那位朋友这次被绑架,是受到绑匪的凌辱的,我猜会不会是你那位朋友为了泄愤才会这样子的。” 傅华相信余芷青如果得到机会,一定是会这么做的,她对凌辱她的男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不过这个王山云死在山西,而余芷青这段时间都是呆在北京的,他觉得万博的这个推论有点牵强。 傅华就笑着说:“万队啊,你也是老刑警了,你不能凭一点巧合,就认定我朋友是凶手吧?而且我朋友是个弱女子啊,她应该没有做这件事情的能力吧?” “谁说就一定是她本人作案的啊?她那么有钱很可能买凶杀人的。再是还有一件事情啊,那两名刑警来之前查了一下全国范围内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案件。结果发现在王山云被杀之前的一个月,陕西咸阳附近也发生了一桩类似的案件,死者叫做秦政来,是咸阳郊区一个穷山村的人。他死的时候发生了跟王山云类似的情形。” 傅华这时心中已经认定这件事情就是余芷青做的了,肯定是余芷青找到了那几个凌辱过她的男人,于是就用这种狠毒的方式来进行报复。虽然站在余芷青的立场上,这么报复也是有情可原的,但是傅华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过傅华也不想在万博面前附和这一点,余芷青毕竟是他的朋友,他不想跟别人一起怀疑她,就说:“不管怎么说,你拿不出证据来,这些就只能是猜测。” “如果我再跟你说,王山云和秦政来是认识的,而且一起在北京待过一段时间,你不会还说我这只是猜测了吧?” 傅华笑了:“虽然你这么说,我朋友的嫌疑好像更大了一些,但是你这个说法依然是猜测而已,性质并没有改变。” 万博苦笑着说:“这倒也是,你的朋友很狡猾的,这件事情除了猜测,一点证据都找不到的。” 傅华笑着说:“不管怎样,这件事情都跟我说不着吧?” 万博笑了:“我知道,就是跟你闲聊罢了,好了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挂了啊。” 几乎与此同时,京隆地产余芷青的办公室,有两名刑警向余芷青的助理出示了警官证,要求跟余芷青见面。助理就把情况跟余芷青通报了,余芷青听完稍稍愣了一下:“警察找我干什么?” 助理说:“他们说他们来自山西运城,运城那边发生了一桩命案,可能牵涉到您,想找您询问些情况。” 余芷青心里又是一愣,这些警察的动作好快啊,王山云这才死了几天啊,警察怎么就找上门来了呢?不过余芷青事先对此也不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就说道:“你让他们进来吧。” 于是两名警察就被请进了余芷青的办公室,余芷青笑着跟他们握了握手,说:“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两位的吗?” 两位警察中那个姓胡的警官说:“是这样的,余董,在我们的辖区前几天发生了一桩凶案,死者叫做王山云,就是这个人。” 胡警官说着把一张面带凶相的男人照片递给了余芷青,余芷青接过去扫了一眼,神色自如的说:“我没见过这个人,他与我有关系吗,最近这几个月的时间,我都待在北京,没去过山西的,我不知道你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 “你再好好看看照片,你真的不认识他吗?” 余芷青又看了一下照片,摇了摇头说:“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就直说吧,这个人跟我有什么联系吗?” 胡警官看着余芷青的眼睛说:“可是我们接到一封举报信,说是这个男人曾经绑架过你,你为了报复就杀了他。” 余芷青脸上露出了惊骇的表情,再次拿起照片重新看了看,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当时那几个绑架我的男人脸上都蒙着一块布,我无法确定其中究竟有没有这家伙。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真的没杀他,我这样一个女子把这么一个凶悍的大汉给杀了,还跑去山西运城,可能吗?你把我当什么人啦,武林高手吗?” 两名警察也无言以对,就他们看到的情形,他们也不相信余芷青会是一个杀人凶手。但是警方对命案一向是很关注的,有人寄给他们匿名信,言之凿凿的说余芷青就是杀害王山云的凶手,并且还说出秦政来这个人作为佐证,他们警方不得不上门来做调查的。 眼前这个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凶残之辈,两个警察就感到有些难办了,举报信中很多情况都是确实发生过的,要说余芷青与这件事情一点关联都没有,他们俩也不会信的。 但是要指证余芷青是杀人凶手,他们手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证据,想来想去,两名警察只好问道:“那么余董,就你看谁有可能写这封信给我们啊?” 余芷青苦笑了一下说:“这我就不清楚了,这个人既然指控王山云绑架过我,那就说明他起码是知道绑架我这个案子的一些事情的,说不定他就是绑架我的主谋,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查一下这封信的,说不定我的绑架案就能破了。” 胡警官说:“这个我们也有这方面的怀疑,不过很奇怪啊,如果他是主谋的话,他自己又怎么会把这件事情给揭露出来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余芷青苦笑着说,“我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啊,遇到了一次绑架已经够倒霉的了,这一次又被人莫名其妙的诬陷,真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了。” 两名警察又问了一些其他的情况,不过到最后也没从余芷青嘴里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们心中有很多疑团,但是除了一封举报信之外,他们却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来,最后也只好无奈的告辞了。 第2568章鱼龙混杂 余芷青笑着把他们送出了门,当两名警察走了之后,余芷青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她能够猜得到警察所说的那封举报信究竟是谁写的。一定是余则通那个混蛋。在这件事情之中,只有余则通和她两个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又都找不到指证对方的证据。 秦政来和王山云接连被杀,一定让余则通感到恐惧万分,但是他现在又无法对她下手,索性就向警方举报她是杀人凶手,把警方的视线引到她的身上,从而让她有所顾忌,让她不敢轻举妄动,给他赢得一点喘息的时间。 但是余则通没想到的是,除了第三个绑匪还没找到之外,她的计划早就安排下去了,现在正在有条不紊的推进着,他的命运已经不可改变了。想到这里,余芷青脸上浮现出了森冷的笑容,心道,余则通啊,不给你点教训,你当我这黑寡妇是白叫的吗? 晚上九点,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鑫林大厦门前,一名身穿灰色衣服的男子,从车里走了下来,司机在后面善意的提醒道:“喂,哥们,看你是外地人,我提醒你一句啊,这个鑫林俱乐部的消费可是很贵的,如果你要做全套的话,没个万八千,你出不来的。” 灰衣男子冲着司机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说:“谢谢,我心中有数的。” 灰衣男子就进了鑫林大厦,坐电梯到了顶楼,门开时就看到了一条装潢考究,金碧辉煌的走廊,走廊里一些光艳靓丽的女郎匆匆而过,似乎在提醒着灰衣男子这里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地方,钱包里没有相当的钞票,在这里是消费不起的。 服务生将他领进了豪华的包厢里,灰衣男子说:“开瓶红酒,来个果盘,找个漂亮的小姐过来陪我喝酒。” 妈咪就领了一名小姐进来,男子扫了一眼,点了一下头说:“坐吧。” 小姐就去坐到了男子身边,跟男子划拳喝酒,陪着男子玩耍,两人玩得很高兴,不觉就两个小时过去了,男子对小姐说:“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小姐媚笑着说:“那带上我吧,我会帮你解乏的。” 那男子笑着摇了摇头,说:“今天我太累了,下次吧。” “那你下次来可一定要找我啊。” “行啊,你叫服务生进来结账吧。” 服务生就进来把账单递给了男子,笑着说:“先生,你今晚一共消费了五千块,你还需支付小费一千元,总共金额是六千,您是刷卡还是付现?” 男子明显愣了一下,虽然他本来就没打算付款,但是还是被服务生说出的消费数字给惊到了,他就叫了一瓶很普通的红酒,外面买的话一百块撑死了,那个果盘也都是很普通的水果,一百块也可以了。 小姐虽然看的过去,但也不是顶尖的货色,陪着玩两个小时,一千块应该够了,还有啊,这帮混蛋居然还跟他要一千块钱的小费,这可真是拿他当凯子了。男子冷笑了一声,说:“你这里开的是黑店啊,这么宰人?” 服务生倒也是见过世面的,他并没有慌张,而是不卑不亢地笑着说:“先生,我们这里是合法经营的场所,不是黑店。账单上的服务您都是消费了的,请您付款吧?” 灰衣男子瞅了服务生一眼,冷笑着说:“我要是不付款呢?” 服务生依旧笑着说:“那您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我们这里可不是随便人都能耍横的地方。” “去你妈的,老子今天还就要耍个横给你看看了。”灰衣男子说着就一把把桌子给掀翻了,随即拿着椅子就在房间里乱砸一通。 那名小姐吓得尖声惊叫着从房间里跑了出去,服务生也拿起对讲机连声叫道:“保安部,保安部,这边有客人闹事,请你们马上派人过来。” 灰衣男子丝毫没有慌乱,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只黑色的手枪,打开保险就冲着屋顶开了一枪,随之推开门,冲着屋顶又是乱开了几枪。砰砰砰的巨响,吓坏了在场的人,女人尖声惊叫起来,男人也是惊慌失措,人们争相恐后的往门口跑出。 灰衣男子依旧不慌不乱的外在走着,边走还边拿出了一袋白色的粉末随机洒在了走廊里。走到门口他并没有上电梯,而是进了安全通道,飞速的跑下了楼梯,出门也没坐出租车,而是走进了一条有些暗的小巷里,很快就消失了。 发生了枪击事件,警方也不敢大意,大队的警察就包围了鑫林大厦,其中还有部分是防暴警察。经过现场勘验,鑫林俱乐部不仅发生了枪击事件,现场好检获了白色的药品。 警方对现场的人员做了尿检,很多人都呈现阳性,其中也包括鑫林俱乐部的部分工作人员。对现场人员调查还发现鑫林俱乐部还存在着异性陪侍的情况。存在着这么多违法犯罪行为,没有人敢包庇的,警方当即就查封了鑫林俱乐部,并对相关人员展开了调查。余则通和珊迪都被请到了警局,配合调查。 而那位开过枪的灰衣男子,警方并没有找到,他逃过了警方的抓捕。 第二天一早,晨报就报道了鑫林俱乐部因为涉黄涉枪涉毒被查封的消息,傅华在吃早饭的时候看到网上报道了这条消息,冷笑了一声,暗道余则通这混蛋坏事做尽,总算是遭到了报应。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余其平的。傅华知道余其平找自己肯定是想要他找人帮余则通说清的。鑫林俱乐部出了那么大的事,不用说余则通一定会被警方带走调查的。 傅华心说,我才不管你们父子那些脏事呢,我已经帮过你们一次了,你们不但不感激,反而还处处刁难我,甚至还撤走了投资,你还有什么脸求我帮忙啊?他摇了摇头,伸手就按了拒接。 过了一会,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的号码不是余其平的了,而是余鑫林的,显然余其平见傅华拒接了他的电话,就把他父亲搬了出来。对余鑫林傅华还是不得不尊重的,他就接通了电话:“林叔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余鑫林干涩的笑了几声,说:“傅董啊,鑫林俱乐部那边发生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不过您千万不要跟我说,让我找人帮余则通说情啊,这一次的事情跟上次的事情可是截然不同的,这一次的事情太大,又被媒体曝光了,我警方的那位朋友可没这个能力把这件事情摆平的。所以刚才余其平董事长打电话过来,我就没接。” 傅华这个说法倒也不是没有所本的,晨报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提出了一些疑问,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是,有这么多问题的鑫林俱乐部是怎么在北京最繁华的地段开业的,这里面是谁在做鑫林俱乐部的保护伞? 因此这个时候鑫林俱乐部就意味着大麻烦的,如果谁出面给余则通说情,那简直就是捡了个虱子放自己头上,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了。别说万博了,就算是比万博再大的官,这个时候也是不敢说话的。 余鑫林苦笑了一声:“这我知道,我并没有想让您出面摆平这件事情的,我只是想看看您是否能找您的朋友帮我们打听一下,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又是枪啊,又是药品的,有的没的都出来了,则通做事是有些不规矩,但是还没有胆大到这种程度的。” 傅华心说这老家伙,都到这一步了,居然还想护短,真是不可理喻的。他笑了一下:“您的意思是警方在栽赃他?” “不不,”余鑫林赶忙否认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了,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则通做事如果真是违法了,那他就该负起相关的责任的。傅董啊,你就在帮我这个老头子一次吧。” 傅华觉得余鑫林真是有点可怜,自从他退下来想要颐养天年之后,余家就麻烦事不断,这里面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余鑫林对继承人的安排出了问题,搞得各方都不满意,继而引发的事端不断。 余鑫林总还是帮过他的,这点请求傅华真是不好拒绝,他只好说:“行,我帮您问一下就是了。”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万博打了电话,万博上来就说:“你可别跟我讲是为了鑫林俱乐部的事情找我的,这个案子已经惊动了上面。在北京动了枪案可不是一件小事,我可没这么大的能力解决这件事情。” 傅华笑了:“你别害怕,我没有害你的意思我就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余则通怎么会牵涉那么多事情的,据我看,他们这么大胆子的。” 万博笑着说:“这倒也是,就现在了解到的情况而言,这里面的事情倒并不都是余则通做的。但是娱乐场所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有些事情是去玩的人做的。但是余则通既然经营这种场所,就要负责起经营场所的安全,他还是要对此负责任的。” 第2569章雇主 傅华笑了:“那就算是余则通倒霉了。” 万博笑着说:“那是,不过他个人方面倒也是无需担太大责任的,只是俱乐部这边停业整顿就是难免的了。” 傅华心说出了这么多事情,鑫林俱乐部能不能开下去还是个问题呢,就算是继续开,估计也没人敢去玩了。出来玩就是寻开心的,谁还敢去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的地方玩啊? 傅华就把了解到的情况跟余鑫林做了汇报,说估计余则通很快就会被放出来的。余鑫林听完好半天都没说话,傅华等了一会儿,估计余鑫林也没什么事了,就说道:“林叔,我问到的就是这么多,如果您没事的话,我们就这样吧?” 余鑫林却说:“你先等一等,傅董啊,你觉得不觉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是有人在故意针对则通的?” 傅华心说,还用你说啊,这些事情如果不是针对余则通的,那才出了鬼了。他笑了一下说:“林叔啊,京城这地方的水深着呢,想要在这里搞娱乐行业,的需要很深厚的人脉资源的,鑫林俱乐部强龙过江,自然会有人看着不舒服的。” 余鑫林说:“则通并不是什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他开这家俱乐部事先也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按理说没有会再来针对他了,现在他不但被认真对了,对方还计划周密,我怀疑是……” 余鑫林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剩下来的半截话没说出口,但是傅华却是知道他的意思的,他想说的是他怀疑这件事情是余芷青做的。他这么一说,傅华心中也是有些怀疑余芷青的,这件事情当中,那个闹事的人把鑫林俱乐部翻了个个,最后还全身而退,这很像是余芷青的手笔。 虽然如此,傅华却不想把事情引到余芷青身上,就说:“您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余鑫林苦笑着说:“我是说我怀疑这件事情是芷青做的,她有这个头脑。” 傅华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做什么表态,更不想参与到其中去。这里面的每一方都不是什么善类,不管是狼吃了虎,还是虎吃了狼,他们自己去斗吧,他可不会可怜任何一方的。 见傅华这边没什么反应,余鑫林只好继续说道:“傅董啊,我知道你跟芷青的关系不错,你能不能帮我带个话给芷青啊,就跟她说,上次她被绑架的时候,我可是在其平面前说了狠话的,让他们父子不能再去招惹芷青的。我觉得那之后,他们的行为已经有所收敛了,就请芷青看在我这个老头子的面子上,别再闹了好吗?” 傅华心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余芷青所遭受的那些侮辱,又岂是一个收敛就能抵偿过去的?他笑了一下,说:“林叔啊,我跟芷青小姐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深到这种程度。再说了,您是芷青小姐的爷爷,这些话是不是您说比我说更合适啊?” 余鑫林苦笑着说:“可是芷青现在对我很有抵触情绪啊,如果我去说了,结果可能会适得其反的。她可能觉得上次被绑架的事情我委屈了她。但是我能怎么办啊,我总是要维持住这个家的。麻烦你了傅董,就再帮我一次吧。” 这个老人曾经叱咤香江,没想到现在却把话说的这么可怜,傅华也有些于心不忍,只好说:“那我就跟芷青小姐谈谈吧,不过话我可以帮您带到,芷青小姐会怎么答复,我就不好说了。” 余鑫林苦笑着说:“行,那就劳你费心了。”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余芷青,说:“出来见个面吧,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余芷青笑了起来,说:“怎么了,想通了要娶我了?” “这个话题就不要再谈了,我不会辜负我的女朋友的,我找你出来,是因为你爷爷刚刚找过我,他有些话想让我带给你。” “这你就省省吧,”余芷青冷笑了一声说,“你不用讲我也知道他说的都是什么,他想让我不要再去找你那混蛋父子的麻烦是吧?” 傅华笑了一下:“你说的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林叔说的挺可怜人的,你考虑考虑,是不是就这么算了,毕竟你们都是余家的人,再斗下去的话,只会让人看笑话的。” 余芷青声音严厉了起来:“傅华,我获救的那一天,你就在现场,你觉得我爷爷有我当时那么可怜吗?你说啊,如果有的话,我就答应他。” 傅华苦笑了一声,没再说话了,余鑫林话说的就算是再可怜,他也没有余芷青那次遭受苦难可怜的,这个根本就没什么可比性的。 沉默了一会儿,傅华说:“那你想要我怎么答复林叔啊,说你拒绝了?” “别呀,拒绝什么啊,我什么事情都没做,也就谈不上拒绝不拒绝的对吧?你就这么告诉他,说我老老实实的在北京呆着呢,不清楚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傅华苦笑了一声,他感觉余芷青如果拒绝了余鑫林提出的和解建议,余鑫林可能就不会再约束余其平父子了,就说道:“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你们余家的人每一个都是狠角色,你拒绝了和解,余则通父子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你的。” 余芷青笑了:“这个我不怕的,我已经遭受过最惨烈的事情了,他们还能干什么,大不了杀了我。反正我跟他们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现在就看谁的手快一些了。” 傅华听完只能苦笑,对余芷青他是不会说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之类的话的,余芷青的性格绝对是走极端的那种,劝和解的话可能只是一句废话而已。真的是误会了 傅华就把余芷青的意思转达给了余鑫林,余鑫林长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田峰这边很快就查到了那个车号的所有者的资料,他带了一个人就找那人的住址打探了一下,结果发现那个人是一家听风私家调查社的老板,叫什么钱广军的。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之后,田峰马上就明白了,并不是钱广军要针对他们的,而是有人委托钱广军对他们进行了调查。 既然是这样子,那就必须要钱广军交代出背后究竟是谁委托他们的,他是把工地上死了人的情况卖给了谁。这田峰还是很有办法的,工地上停工了,工人们正好闲着没事,田峰就带着三十多名工人去了听风私家调查社。 听风私家调查社的办公场所并不大,三十多名彪形大汉基本上把听风私家调查社里站的是满满当当。钱广军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赶忙陪笑着说:“调查你们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调查的吗?” 田峰笑着说:“调查就不用了,拜你所赐,我们这么多兄弟都没饭吃了,钱老板赏口饭吃吧。” 钱广军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跟你们以前好像没见过吧?” 田峰笑了,说:“你不要再装糊涂了,你在熙海花园的工地上转悠了也不止一天两天了,这里面的兄弟你该认识几个的啊。” 钱广军摇了摇头,说:“这位大哥,你可能是认错人了,我真的没见过你们,也不知道什么熙海花园,这之间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误会了。” “误会了啊?”田峰笑嘻嘻地说,“你确定是误会了吗?” 钱广军面如土色,他早就认出了这帮人是什么人了,但是依然咬牙坚持说:“真的是误会了,我发誓从来没见过你们,也没去过熙海花园的工地的。” “误会你妈个头啊!”田峰一把就把钱广军面前的桌子给掀了,“兄弟们把这里给我砸了,帮这混蛋回忆回忆,到底是不是误会。” 田峰手下的工人作势就要砸东西,钱广军这下子真的急眼了:“等等,等等,我想起来了,我们见过面的,就在熙海花园的工地上。不过各位大哥,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啊?” 田峰笑了起来,对手下的工人说:“看来这混蛋的记性还没有完全恢复,兄弟们,给我砸。” “别别,我承认你们工地上死了人的事情是我调查出来的,我错了,不过我就是吃这碗饭的,受人所托,不得不忠人之事,各位大哥,你们不应该把矛头对准我啊。” 田峰笑了:“你是吃上饭了,但是我这帮弟兄们的饭碗可是被你给砸了,我们这些穷苦工人辛苦了快一年了,正想着年底拿了工钱回家可以过个好年。可是叫你这么一折腾,工地给封了,老板的项目不得不停下来,这工资能不能拿到都很难说了,你说我们不针对你针对谁啊?” “各位大哥,我不过是查清楚了这件事情的具体经过,但举报这件事情的可不是我啊,是我的雇主。” 田峰说:“这我们知道。那你就告诉我们你的雇主到底是谁吧。” 第2570章高度怀疑 “这我真的是不能说的,我们这一行是有行规的,其中之一就是不能对别人透露雇主的姓名。” 田峰笑了:“我们这些苦哈哈不懂什么行规,我们只知道你还得我们没活干,没饭吃。你不告诉我们谁雇的你也行啊,你就把我们这些弟兄们的损失给补上,只要你能够补上,我们立马就走。否则我们可就要在你这住上一段时间了。” 钱广军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他知道眼前这帮人不达目的是不肯罢休的。但是他还没有能力反抗,三十几条壮汉,一人一拳打也打死他了。他也没办法报警,这三十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他如果敢拿出手机,下一秒手机就会被抢走的。 稍一犹豫,钱广军就决定把雇主的名字给说出来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只有交代出雇主的名字,他才能解决眼前的困局。至于说行规,其实就是狗屁,他们这一行本身就是灰色行业,打的是擦边球,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行规的。顶多是他的名声坏了而已。 钱广军说:“好吧好吧,各位大哥,我认栽了,我告诉你们雇主是谁,雇主是鑫林发展北京公司的总经理余则通。” 田峰看了钱广军一眼,说:“你说的是真话吗?” “我发誓,绝对是真话。” “如果我发现你说的是假话,我还会再来找你的,不过那个时候我就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 “你放心好了,我说的绝对绝对是真话。” 离开了听风私家调查社,田峰就打电话给了傅华,把查到的事情跟傅华说了。听到是余则通在背后搞的鬼,傅华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余则通恨余芷青入骨,却又拿余芷青没什么办法,迁怒于他也是很正常的。只是傅华没想到余则通居然跟北京市那位领导扯上了关系。 看来余鑫林说余则通开鑫林俱乐部事先做过一些准备工作,也是有所本的。只是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是通过什么事情勾结在一起的。 田峰这时说:“傅董啊,你说我们去找余则通的麻烦可不可以啊?这家伙害得我们工地停工,实在是太气人了。” “不可以,余则通的情况跟那家调查社的情况是不一样的,你如果去找余则通的麻烦,影响面可就大了,这个责任你担不起。”傅华一口否决,“他这件事情是冲着我来的,你们是跟着我受了牵连,这样吧,回头我会补偿你们的,余则通那边你们就别管了。” 经过余家聘请的律师跟警察部门的沟通,余则通和珊迪在俱乐部发生枪击事件之后的第三天就被释放了。通常这种俱乐部内部的操作是早就设立了几道防火墙的,以确保有什么不法事情发生的时候,不会牵连到俱乐部本身。 但是人虽然放出来了,俱乐部却因为管理上的疏失被勒令停业整顿六个月,因此鑫林大厦顶楼暂时关闭,不再对外营业了。 余其平在余则通被放出来的第二天就来到了北京,在鑫林大厦余则通的办公室,父子俩见面了。余其平看到的余则通脸色发黑,神态萎靡,坐在那不停地咳嗽,人也比往常瘦了一大圈,心中不禁有些愤怒,说:“北京警方怎么把你给折腾成这样啊,我要找律师投诉他们。” 余则通苦笑着说:“不是他们折腾我才这样的,是我感冒了。警方对我还挺客气的,在里面我没受罪。” 余其平又看了余则通一眼,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了。 余则通说:“我在里面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好几遍,想来想去都是觉得是余芷青那个臭女人在背后捣鬼的。爸,我们这样子下去不行的,我们这边被爷爷制约着,余芷青却是肆无忌惮,把我们往死里整。如果你还听爷爷的话,迟早我们会完蛋的。” 余其平说:“这件事情我也认为是余芷青干的,我也有跟你一样的顾虑。来北京之前,我去找过你爷爷,把这个顾虑跟他讲了,不过你爷爷听完之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看来这种局面我们还是得忍受下去的。” 余则通摇了摇头说:“我倒觉得爷爷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那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啊?” “他不说话是在告诉我们,这件事情他不会再管了,随便我们怎么去做了。” 余其平抬头看了余则通一眼,有些不相信的说:“你凭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啊?” “很简单啊,如果他依然是想护着余芷青,他肯定就会重申,不管怎样,都不准动余芷青一根毫毛的。现在他什么都不说了,也就意味着这件事情他不想再管了。但是这话却是不能明说的,所以他只能沉默。估计他可能要求过余芷青罢手,但是被拒绝了。” 余其平想了一下,觉得余则通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从一开始,余鑫林就是偏向他们父子的。只是后来余则通做的事情太过分了。余鑫林才在他面前说了狠话。但现在过分的已经是余芷青了,余鑫林也不会想偏帮余芷青来对付他们父子的。 毕竟,他们父子才是能够给余家顶门立户,传宗接代的人。余鑫林是一个家族传承观念很强的人,相较之下,当然是他们父子更重要了。另一方面,余芷青这些变本加厉的报复行动,说明余芷青已经开始处于不受控的状态了,余鑫林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再来单方面的约束他们了。 余则通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余其平皱了一下眉头,说:“不要把感冒不当回事,你该找个好医生检查一下了。要不我让家里的王医生过来一趟,给你好好的检查一下?” 王医生是余家的私人医生,为余家上上下下服务多年,余其平很信赖他。 余则通摇了摇头说:“这倒不用了,北京这边的大医院有的是,等我有空就去检查一下了。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对付余芷青,既然爷爷松口了,那我们就赶紧找人做了她,别过了这段时间爷爷又后悔了。” “恐怕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吧,发生了这么多事,余芷青不会还一点警惕心都没有的。” “这倒也是,我了解过余芷青的安保措施,给他做安保的公司是很专业的公司,现在再想对付她确实是很难。说起来都怪你了,不是你优柔寡断,余芷青早就去见阎王了,哪里还有今天这么多麻烦啊。”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埋怨我了。当时那不是你爷爷发话了吗?现在也没什么的,不好下手,并不代表不能下手,大不了我们多花点钱请一个高手,来服侍余芷青上路就是了。” 余则通又连着咳嗽了几声,咳到脸颊泛红这才停了下来,说:“那行,我马上就去着手安排。只有除掉了余芷青,我这颗心才能放的下来。” 对熙海花园工地摔死人的事情,有关部门的调查很快就结束了,正像田峰所说的那样子,结论是重伤事故,而不是死亡事故。处罚结论随即就下达了。田峰的建筑公司被罚了些钱,工地就被允许复工了。 余则通的感冒一直不见好,老是发烧,咳嗽,因此在鑫林发展北京公司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余则通就让司机把他送进了一家医院,挂了专家号。一名中年大夫接诊了:“说说你的病情吧。” 余则通说:“我最近老是咳嗽发烧,往往吃点药就会好一些,一停药就会反复,你看能不能给我开点特效药什么的。” 医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问道:“你以往就是这么消瘦吗?” “这倒不是,就是最近遇到了点麻烦事,所以才瘦了下来。” 医生又伸手摸了摸余则通脖子上的淋巴结,然后对余则通说:“你这个情况很可能不是感冒,这样吧,我开个化验单,你去抽点血化验一下。” 余则通就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还要验血啊,是不是我的病有点麻烦啊?” 医生说:“现在还无法确定,需要化验出结果了才能知道。” 余则通就心里忐忑不安的去做了化验,拿到化验单之后,医生又看了余则通一眼,说:“你这个情况比较复杂,你再做个尿常规和HIV-1检测吧。” 听到HIV三个字母,余则通就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一样浑身一哆嗦,他来自香港,是受过很高层级的教育的,知道这三个字母代表着什么意思,他有些不相信的说:“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不可能是这个病的。” 医生看余则通已经猜到他是什么病了,就苦笑着说:“我也希望你不是艾滋病,但是你身体呈现的一些状况很像是艾滋病的,你看连续的发烧,急剧的消瘦,淋巴结肿大,血常规的检验显示你有一定程度的贫血,白细胞计数减少表示有病毒感染,这种状态下我高度怀疑你感染了艾滋病。” 第2571章挺尴尬 余则通呆住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医生说:“你先别慌,现在还没确诊不是,你先去做我给你开的检验吧,等检验报告出来,我们在来谈是或者不是。” 余则通就又去做了检验,这一次拿到化验单的时候,他自己先看了一下,当看到HIV-1呈阳性的时候,他差一点就崩溃了,这是不可能的,他是一个很重视身体健康的人,通常情况下他就算是出去玩,也是会采取必要的安全措施的。这怎么可能? 他拿着化验单给了医生,问道:“医生,这个会不会搞错啊?” 医生看了一下化验单:“尿常规见尿蛋白,HIV检验呈阳性,到目前为止,还是不能确定你患没患上艾滋病,必须要HIV检验两次阳性,医学上才能确定你患上了艾滋病。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了,就算是你确定患上了艾滋病,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还是有办法治疗的。……” 余则通完全是蒙了,医生后面再说了什么话他根本就没听清楚,只是恍惚的拿着化验单和病例出来,上了自己的车,让司机把他送回了鑫林大厦。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珊迪迎了过来,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是不是查出了什么毛病了?” 余则通对珊迪的话好长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他有些迷茫的看着珊迪:“你刚才说什么?” 珊迪说:“我问你是不是查出了什么毛病?” “哦,他们说我可能得了艾滋病,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我根本就没途径能得这种病的,不行,内地的医疗水准还是赶不上香港的,我要跟王医生联系,让他安排我在香港做检查。” 说到这里的时候,余则通似乎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拉着珊迪的手说:“珊迪,我好怕啊。”然后就抱着珊迪大哭了起来。 珊迪拍了拍余则通的后背,说:“医生不是说现在仅仅是一种可能吗,你先别害怕,想办法确诊了再说。” 余则通止住了哭声,说:“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回香港,你马上帮我订票,我要在香港好好检查一下身体的。” 于是在珊迪的安排下,余则通就去机场要回香港。余则通刚离开鑫林大厦,珊迪就拨通了某个人的电话:“现在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余则通已经感染了艾滋病。” “你做的很好,现在你可以撤出来了。我马上会安排你去瑞士,你将会在那里接受很好的治疗,虽然你的病不能彻底治愈,但时候我可以向你保证,瑞士的治疗会帮你在很多年内维持现在的状态不恶化的。” “但是我这样对待余则通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啊?” “呵呵,你可怜他啊?但是当年可没人可怜你的。是我提供了治疗费用给你,再让你能够维持现在的状态的,这些难道你忘记了吗?” 珊迪默然了,当初她是在一次输血过程中感染了艾滋病,随机周边的人就像是躲避瘟疫一样的躲避着她,就连她的父母也对她敬而远之。在这个时候,是这个人为她提供了高昂的治疗费用,才使得她能够以这么好的状态维持到现在。她现在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一种回报而已。 余则通回到了香港以后,就在王医生的安排下住进了医院,让他更加崩溃的是经过香港医院的全面检测,他被确诊患上了艾滋病。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怀疑珊迪,直到医生说要他身边有过那种接触的人也要做一下检测,看有没有被他感染上,他打电话给珊迪,珊迪的电话却打不通了。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珊迪是有问题,回过头来再想,他才发现他跟珊迪之间发生那种接触的时候,一直都没采取安全措施的,甚至在安迪要求他采取安全措施的时候,他依旧是没采取安全措施。这完全是因为珊迪清纯的外表迷惑了他,以为珊迪的第一次真的是给他了。这种女孩子他没有理由不相信的啊。 但是现在后悔什么都晚了,估计珊迪早就去向不明了。不过这个局是谁安排的呢?好像那个时候余芷青才刚刚被绑架凌辱,似乎还来不及做出这种安排的,起码像珊迪这样的女人不可能马上就能找到一个的。 那又是谁做了这个针对性这么强的安排呢?这个可是一定要查出来的,又不然总有这么一个人在暗地里窥视着他,时时想着算计他,他是无法安心的。虽然他的心现在是永远不会安定下来了。 但是调查的结果是让他很失望的,一系列相关的人物,包括当时他去兰桂坊约好的那个彩云,以及把珊迪介绍给他的那个妈咪都找不到人影了。娱乐行业的人员本来就是流动性很大的,再加上暗地布局的人物有意为之,想找到人基本上是不太可能了。 患上艾滋病这件事情给了余则通沉重的打击,他时时都活在对疾病恐惧的阴影了,根本就无法处理鑫林发展北京公司的事务,因此鑫林发展北京公司虽然开办了,但是业务一直处于停滞的状态中。 这一切被余其平看在眼中,心里是很着急的。香港的地产业这些年都是一种不温不火的状态,他原本是对余则通寄予厚望的,想要余则通在北京给他打开一番局面,好证明余鑫林选择他作为接班人是很英明的。 但是余则通却在北京铩羽而归,还不知道是被什么人设计感染了艾滋病。余其平和余鑫林一起分析了半天,也是跟余则通一样,得出了这件事情不是余芷青安排的结论的。 对余则通的期望落空,余其平这边却是面临着很大的业绩压力的。鑫林发展是一家上市公司,每年都是需要向市场提交出一份良好的业绩报告的,业绩不行,股价就会下跌,他这个董事长的位置也是会坐不稳的。 熙海投资这一边的业务在董建国的操盘下走上了轨道,他和傅华已经筹资将上一次讨论的那个别人停工的项目买了下来,这将是熙海花园二期之后他们要开发的项目。同时董建国让销售部加强了天丰园广场和丰源中心的广告力度,力求尽快的这两个项目上实现更多的销售回款,以缓解熙海投资目前的资金紧张的状态。 这么多业务同时都在推进,熙海投资这边的人员就都有了各自负责的事情,各办公室都是不停的忙碌中,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状态。不过董建国还是觉得随着业务的增多,公司有些关键位置上的人员不太得力。 特别是跟有关管理部门的衔接上,他找不到一个地皮熟又有能力,又可信任的人员。就专门向傅华提出来了,要傅华留意合适的人选。傅华心中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是中衡建工的董事长助理余欣雁。 余欣雁学土建专业出身,对建筑方面都是很懂行的。又在中衡建工历练多年,跟相关建筑管理部门打了那么多年交道,对地皮真是很熟的,为人又认真,傅华对她的专业素养和做事做人的风格都是很信赖的。他相信余欣雁正是董建国寻找的最合适的人选。只是余欣雁目前并没有跳槽的意愿。 董建国是见过余欣雁的,他对余欣雁的印象也是极好,傅华这么说他也是很赞同的。就让傅华赶紧想办法挖角,还说傅华当初既然有办法把他请来,那再请来余欣雁也不在话下的。傅华感觉熙海投资目前还真是需要余欣雁这样一个人的,就答应试试看。 正好有些工程上的事情需要跟中衡建工协调,傅华就去了余欣雁的办公室。谈完工程上的事情之后,傅华又把熙海投资最近在做的事情跟余欣雁说了。余欣雁听完之后,笑了:“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啊,这好像是与我无关吧?” 傅华笑笑说:“目前来说是无关的,但是你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问题,也许将来就会与你有关了。” 余欣雁摇了摇头,说:“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啊,我希望你加盟熙海投资,把熙海投资的发展部给我负责起来。你应该也感受到了熙海投资目前整体趋势是上升的,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加入我们共同发展呢,难道你就甘愿过一辈子国企那种一湾死水的日子啊?” 余欣雁看了傅华一眼,沉吟了起来。傅华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最近跟金正群的关系处的怎么样,但我想就算是有所改善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会很尴尬的。” 余欣雁苦笑着说:“这一点你倒没说错,金正群虽然没继续逼我什么,但是他对我采取了冷处理,成天爱答不理的。目前也就你这边的事情还让我负责,其他的事情都不交给我处理。他的什么事情也不交代我去办,搞得我这个董事长助理确实是挺尴尬的。” 第2572章歪脑筋 “那你还犹豫什么啊,我你已经很熟悉了,董建国总经理你也是见过的。我们俩都是想做点事情的人。诚心邀请你也是想要一起做事的。至于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根本就不用理会。诶,对了,我们目前正在考虑让管理层持有部分的股份,相关的制度正在酝酿,你加入我们,将来也是会拥有一部分的股份的。” “用这么多好条件诱惑我,真的想要我过去啊?” 傅华笑笑说:“当然了,董总和我都是诚心邀请你的。” “可是我从来都没在你们这种民企工作过,我担心不能适应啊。” “这有什么不能适应的啊,发展部我会交给你负责,相关的规章制度你也可以参与制定和修改的,不适应的地方你可以改成你适应的,这下子总行了吧?” “要跳槽的话,对我来说还是一件比较大的事情,我现在没有办法答复你什么的,你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吧。” 余欣雁总算是说了一个活话,这说明她起码是有些动心了,傅华赶忙点头说:“这确实不是一个随便就可以做的决定,你考虑好再来答复我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销售经理杨卫东的号码,便接通了。杨卫东上来就说:“傅董啊,出事了,董总在我们销售部开会的时候昏倒了。” 傅华心里就是已经,董建国是目前熙海投资在进行的所有计划的核心人物,这个关节点上出事可不是一件好事。 傅华急促的问道:“怎么回事啊?你们现在在哪里。” 杨卫东说:“是这样的,董总今天到我们销售部来是想了解销售计划的实施情况的,在最后他做总结发言的时候,一站起来就一头栽倒在地,目前我们已经把他送到了医院。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现在具体是什么毛病还不清楚。” “你把医院的地址给我,我马上就赶过去。” 杨卫东就发来了地址,傅华就从余欣雁那边出来,匆忙赶去了医院。到那的时候,董建国已经醒了,看到傅华很疲惫的笑了一下:“你也来了,不用担心了,我没什么事情的,医生说就是我最近太累了,加上早餐也没吃,血糖就有点低了。” 傅华苦笑着说:“就算是血糖低也不行啊,你这样为熙海投资操劳,嫂夫人知道了会怪我的。” 董建国有些紧张的说:“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我老婆知道的,她在美国知道我晕倒一定会很担心的。” “我当然不会跟她讲的,不过你们夫妻俩也不能老这样两地分居的,你最好身边有个人照顾你,你是不是跟夫人谈一谈,最好是能够让她回来国内和你一起生活的。” “那肯定不行的,我老婆和孩子都很适应美国的生活,我们夫妻俩曾经商量过,如果要结束分居生活,也是我去美国跟她们汇合,我现在还想在国内做点事情,暂时还不想去美国的。” 对熙海投资来说,董建国目前是最重要的人物,即使傅华自己也没有董建国重要的。熙海投资很多计划都是由董建国制定并负责实施的,董建国一走,这些计划马上就有可能停摆了。他自然是不能放董建国离开的。 但是董建国目前的状态,傅华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生活的,就说:“但是你现在的状态也确实需要有一个人照顾你的生活,这样吧,公司出资给你请个助理,专门照顾你的生活,你看行吗?” 董建国笑了起来,说:“没必要了,我没那么脆弱的,再说了,老是有一个人跟在身边,我也不太习惯的。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会注意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的。” 但是傅华却怎么也放不下心来的,就对陪在一旁的杨卫东说:“杨经理啊,你原来跟董总就挺熟悉的,董总一个人在北京这边生活总是有些不方便的,你如果有时间就适当地看顾一下他。” 杨卫东本身就是被董建国带进公司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往前追溯很长一段时间的,关系一直都不错的。傅华这么说,他赶忙应承了下来:“行啊,傅董,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董总的。” 这时王萍敲门走进了病房,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看到傅华,王萍说:“傅董也在啊,我老公看董总昏倒了,让我搞一点汤好给董总补补身子。我就用高压锅煲了一些羊肉汤来。” 傅华看这对夫妻对董建国还是挺体贴入微的,心说有这两人照顾,董建国应该没什么事情了。他笑笑说:“你们做的挺好的,以后董总的身体就交给你们夫妻俩负责了。” 这时王萍打开了保温桶,一股浓郁的羊肉汤味道就出来了,王萍盛了一碗递给了董建国,董建国有些感激地说:“真是太麻烦你们夫妻了,谢谢。” “董总你跟我们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啊,没有你也就没有杨卫东的今天,我们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千万别这么说,卫东有今天是与他自己的努力分不开的,我没做什么的。” 杨卫东笑了笑说:“董总您帮过我什么我都很清楚的,您就别客气了。诶,傅董,你要不要也来上一碗?” 傅华笑着推辞说:“我就不用了,留着给董总喝吧。” 当天董建国并没有留在医院,他嫌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太浓了,没病也能呆出病的。不过杨卫东夫妻也没让他自己回宾馆去住,而是把董建国带去了他们家暂住。 杨卫东夫妻的家就在熙海花园一期,董建国暂住在这里也离熙海投资的工地很近,也方便王萍照顾他的身体。因此董建国推辞了几声也就接受了。 第二天一上班,傅华就接到了金正群的电话。傅华知道他邀请余欣雁来熙海投资,金正群知道了肯定不会高兴了的。金正群来电话估计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傅华笑了一下,从一开始他就没把金正群当回事,就算是金正群不高兴,他也不会在乎的。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金董打电话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金正群很不高兴的说:“傅董啊,你什么意思啊居然想挖我们的墙角,你忘记我们还在合作了吗?” 傅华笑着说:“这我可没忘,这是目前熙海投资最重要的事情。只是据我了解金董好像并不是很待见余助理的,我让余助理到熙海投资来,也是帮你解决问题啊,金董怎么还不高兴的样子啊?” 金正群说道:“你这么说到好像是助人为乐一样啊,我想你搞错了,我这边可从来都没跟你说过,我不待见余助理的。” 傅华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金正群会不想放余欣雁走,他以为余欣雁离开金正群也许会不高兴,但是并不会做什么阻拦动作的。 “我不太明白金董什么意思,您不想让余欣雁离开中衡建工?” 金正群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余助理是我们中衡建工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才,虽然我最近对她有些冷落,但那只是想杀杀她的脾气,以后公司还会对她加以重用的。” 傅华心中暗骂金正群不是个东西,这家伙可能是对余欣雁动了色心了,想尽办法要把余欣雁给潜规则了,因此他并不想放余欣雁离开中衡建工。 傅华笑了一下,说:“金董啊,你应该知道现在个人选择职业方面是很自由的,如果余助理就是要离开中衡建工,那我们熙海投资难道也不能接收她吗?” “不能,”金正群斩钉截铁的说,“我很认真的跟你说,傅董,就算是余欣雁她辞职离开中衡建工,你们熙海投资也不能接收她。因为她原本是我方的重要员工,知道中衡建工很多绝密的资料。你用她就会损害到我方的利益。那个时候我不但要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还会告你侵犯商业机密的。” 傅华笑了起来,他并不害怕金正群的威胁,只是有些不明白金正群为什么突然对余欣雁大动肝火,甚至有想赶绝余欣雁的意思。他说:“金董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让你对余助理这么动怒。” 金正群说:“发生了什么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就记住一点,你不能接收余欣雁。” 傅华笑了起来:“金董啊,我想你还没搞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之间是合作,而不是上下级,你还没有这个资格来对我发号施令的。” “如果我还非发这个号,施这个令呢?” 傅华冷笑了一声:“那你就是找不自在了。” “傅华,我劝你还是考虑一下得罪中衡建工的后果。” “别拿中衡建工来吓唬我,根本就不是中衡建工的事,是你金正群想动余欣雁的歪脑筋,跟你说余欣雁是目前我们熙海投资很需要的人才,你聪明的话,就抬抬手,大家和和气气的就可以把事情解决了。” 第2573章知名不具 “我要是不聪明呢?”金正群咬着牙根说道。 傅华根本就没把金正群当回事,他笑着说:“那你就放马过来吧,我等着你。” “傅华,你究竟想要干嘛啊,我想我们的合作一向还算是和气吧,你犯得着为了余欣雁这样一个女人把我们的关系搞得这么僵吗?”金正群不甘心地说。 傅华笑了笑说:“真的犯不着,所以还请你金董抬抬手,放余欣雁一马,这样子我们还可以维持原本的和气的。” “好吧,傅华,既然你非得跟我叫板,那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金正群说完,就猛地扣了电话。 傅华刚想把手机收起来,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余欣雁的,就笑着接通了。 余欣雁那边上来就有些恼火地说:“你那边究竟在跟谁煲电话粥呢,我打了这么长时间的电话才打进来?” 傅华笑着说:“应该就是惹你这么生气的那个人。” “金正群是吧,”余欣雁马上就想到了是谁,“这家伙的动作倒快,他跟你说什么了?” 傅华笑了笑说:“他威胁我说不能接收你进熙海投资,说你可能泄露中衡建工的商业机密。如果我接收你的话,他会重新考虑中衡建工和熙海投资之间的合作,并且说会去告我的。” “放他娘的狗屁,”余欣雁忍不住说了一句粗口,“熙海投资和中衡建工合作的工程已经建造过半了,还有什么商业机密啊,这混蛋就是想要拿我一把。”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是淑女啊,话别说的这么粗俗。” “关键是金正群这个混蛋做的事情让我不能不粗俗的。你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傅华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金正群打来电话的时候都有些气急败坏了。” “事情是这样子的,你昨天不是邀请我加入熙海投资了吗,我想了一夜,觉得这是个机会,就不想在再待在中衡建工看人冷眼了,早上我就去找金正群辞职。当时我是想着和和气气的离开的,想说既然要离开了,就不要再跟金正群有什么冲突了。于是在金正群到办公室的时候,我就倒了一杯茶拿着进去见他。” “进门之后,我就笑着对金正群说,金董啊,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哪知道金正群这混蛋误会我的意思了,以为我倒茶给他是想向他屈服的,他接过茶去,就伸手把我搂进了怀里,笑着说,你不用讲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傅华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金正群和余欣雁之间闹了个满拧,余欣雁是想和气的离开,而金正群却以为余欣雁同意被潜规则了,这个误会闹得有点大了。 余欣雁继续说道:“当时我真是气坏了,回过头来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把金正群的脸都打出了几条血痕来,然后告诉他本姑娘不干了。当时这些日子所有的郁闷都被我这一巴掌打出来了,我心中别提多爽快了。” 傅华笑着说:“你倒是爽快了,难题可都给了我了。叫你这么一搞,金正群肯定恨死你了,他现在拿捏不了你,就会把气都撒在熙海投资头上了。” “怎么害怕了,”余欣雁有些不悦的说,“你如果害怕的话,我也不是非去熙海投资的。” “别啊,还不容易才等到了这个机会,我怎么会因为金正群就不要你呢?你放心来上班吧,金正群那边我来对付。” 余欣雁迟疑地问道:“你真的可以吗,金正群现在在中衡建工可是坐稳了,他如果真的是想难为你,还是会有很多招数的。”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敢邀请你加盟熙海投资,就是有可以对付金正群的办法了,他不敢真的难为熙海投资的。” “真的吗,那你跟我说说,你用什么招数对付金正群?” 傅华笑着说:“山人自有妙计,不过说出来就不灵光了。” “切,搞得神神秘秘的,肯定是上不了台面的招数。” “上不上得了台面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就告诉我准备什么时间上班吧。” 余欣雁说:“给我一个周的时间吧,在中衡建工郁闷的太久了,我想出去走走,换个心情。” 傅华说:“行,那我就等你来上班了。” 结束了跟余欣雁的通话之后,傅华就去了豪天集团,要对付金正群必须要今早着手,否则让金正群抢了先手,他就算是能够制止,也会陷入被动的。 罗茜男看到傅华之后,笑着问道:“怎么突然就跑来了,有什么急事吗?” 傅华笑着说:“没急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了?” 傅华现在跟罗茜男的关系相对来说是很随意的罗茜男始终不以婚姻作为最终的目标,她的精力都放在了豪天集团的经营上。因此他们俩他们俩在想念对方的时候,才会找机会聚一聚的。不过因为有冷子乔的缘故,傅华一般情况是不会在罗茜男那过夜的。 罗茜男笑着说:“别拿这种话来说给我听,我会当真的,你还是赶紧说究竟过来什么事情吧。” 傅华笑着说:“你把陆叔叫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他。” 陆丰很快就被叫了过来,傅华说:“陆叔,我记得你手下那帮人盯着李凯中的时候,是拍到过金正群的照片的。” 陆丰点了一下头,说:“对啊,我记得是李凯中死的那天,那个金正群在他的病房出现过,当时我还怀疑金正群与李凯中的死有着某种关联。” “那这些照片你还有吗,有的话给我一份。” 一旁的罗茜男看了傅华一眼,她很清楚金正群跟他们的项目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傅华要这些针对金正群的照片,只能说明一向合作挺好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了。这也关系到豪天集团的利益。便问道:“你要对付金正群,中衡建工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了?” 傅华倒也不想瞒罗茜男什么,就说:“中衡建工那个女董事长助理想要离开中衡建工,我想把她请来负责熙海投资的发展部,金正群对此很不高兴,打电话来威胁过我,我就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哦,我说呢,原来是想护着那个余欣雁啊,那可是个大美女啊,你不会是心里对他有什么想法吧?” 傅华笑了:“别吃这种干醋了,你也知道余欣雁那是个人才,我的熙海投资需要这种人才的。正好金正群这家伙想要把她给潜规则了,逼得她在中衡建工无法容身,我当然要趁机招揽了。” 罗茜男也是女人,对这种男人想利用权势胁迫女人接受潜规则的事情是深恶痛绝的:“原来金正群这混蛋这么龌龊啊,那是该好好教训他一下。” 陆丰说道:“那些照片我还保存着,傅董想我怎么做啊?” 傅华笑笑说:“我也不想特别的去难为金正群,我只是想要他别来找我麻烦就行了。所以陆叔你也不用做别的,就捡几张拍得清晰能认出金正群的照片给他寄过去,我想他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一回事的。” 陆丰笑了起来,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那几张照片并没有直接就拍到金正群和李凯中之间发生冲突的影像,只有拍到金正群鬼鬼祟祟从李凯中病房出来的样子,严格来说,这几张照片发到法庭上,是没有什么证据效应的。 但是寄给金正群就不一样了,金正群心中有鬼,看到有人拍了他的照片心中肯定很害怕的,他担心人们会因此知道他害死李凯中这件事情,所以常规来讲,他是不敢再招惹傅华了。这其实就是一招敲山震虎,吓住老虎不敢轻举妄动。 陆丰说:“还是傅董高明啊,行,我马上就给金正群把照片给寄过去。” 这一上午,金正群都在办公室里生闷气,眼见着余欣雁这块天鹅肉就要被他吃到嘴里了,突然打横冒出了一个傅华,把他美好的愿望给彻底的击碎了,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去的。特别是傅华现在还是有求于他的,居然还敢这么冒犯他,简直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金正群也知道傅华并不是一根好啃的骨头,敢跟他叫板,也不是没有依仗的。如果贸然就去报复,可能不但报复不成,反而会伤了自己。他自然是不会干这种傻事的,因此一上午他都在想如何去做,才能狠狠的教训傅华这家伙。 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一封写着金正群先生亲启的快递送到了金正群的办公室。金正群看了看快递寄出人,上面写着知名不具,金正群心里就暗骂道:“这不知道又是那个混蛋搞得玄虚,什么知名不具啊,我哪知道你是什么鬼啊。” 现在信息社会,每天的垃圾邮件是很多的,金正群信手就把邮件扔进了纸篓里,但随即他的心中便有一丝隐隐的不安,知名不具,这个寄信人应该是跟他认识的才对,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事情呢? 第2574章恢复 现在信息社会,每天的垃圾邮件是很多的,金正群信手就把邮件扔进了纸篓里,但随即他的心中便有一丝隐隐的不安,知名不具,这个寄信人应该是跟他认识的才对,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事情呢? 金正群就从纸篓里把快递给捡了出来,裁开一看,里面别的没有,就是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他从什么房间走出来,好像是医院的病房。这应该是有段时间的照片了,上面的他衣着款式都有点过时了,他那个时候好像还没当上董事长的样子,所以神态有些猥琐。 金正群就有点莫名其妙了,给他寄几张从病房里面的照片想要干嘛啊。李凯中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了,金正群早就忘了他做过什么了。他也是抗拒去想李凯中是怎么死的这件事情的。 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脑子里思索着,这几张照片绝对不会没什么原因就寄给他,除非是这几张照片能够证明什么事情。突然金正群浑身抖了一下,他抓起照片看了看照片下面的时间标记,顿时惊呆了。尘封的记忆再次被打开,这个日子不就是李凯中猝死的那一天吗? 随即他就明白照片究竟拍的是什么了,那是他对李凯中见死不救逃离现场的照片。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能够给他拍下照片呢?金正群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原来一直就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和李凯中啊。 这个时候金正群隐约猜到了,为什么李凯中答应出院帮他主持公道,最后却出尔反尔龟缩在医院不肯出来。李凯中并不是不想对付倪氏杰的,就跟现在一样,一定是有人拿出了什么让李凯中害怕的东西,让他不敢出院。 金正群这个时候再看知名不具四个字,就不敢再儿戏对待了。他在脑海里把可能的人选过了一遍,最终他把人选认定在傅华身上。这两天他只跟傅华发生过硬碰硬的对抗,也只有傅华根李凯中之间有过密切的联系。这个密切联系倒不是什么友好的联系,而是很尖锐的对抗。 估计也就是那个时候,傅华对李凯中上了某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他金正群那个时候跟李凯中来往密切,自然也就遭到了池鱼之殃,被偷拍的人把他和李凯中都拍了下来。 金正群心里暗骂道:傅华这混蛋真不是个东西,表面上笑嘻嘻的,似乎人畜无害,但是暗地里什么卑劣的手段都使得出来。金正群心中就暗自评估了一下形势,看看要不要受傅华这个威胁。 金正群基本上可以确定,他跟李凯中在病房里发生过什么傅华的人肯定是没拍到的,傅华手里应该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是他害死了李凯中。但是这几张照片的威力金正群却是不敢小觑的。 一方面李凯中的病例中肯定记载了李凯中发病的大约时间,金正群在这个李凯中发病的时间点,不但没有召唤医生抢救李凯中反而鬼鬼祟祟从李凯中病房离开,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就很耐人寻味了。 往大了说,是金正群不知道采用什么手段导致了李凯中心脏病发,害死了李凯中。往小了说,起码也是金正群发现李凯中心脏病发,不但不呼救,反而偷偷摸摸的离开了,一个见死不救的罪名他是逃不掉的。 因此无论是情真相是如何,对金正群都是不利的。 第二个方面,李凯中虽然死了,但是李凯中的家人亲属朋友都还在的,不少还是有影响的人物,这几张照片如果真的曝光,这些人会不会找他算账呢?这都是很难说的事情。 想来想去,金正群叹了口气,虽然他心中对傅华恨到了极处,但是情势所迫他却不敢再来招惹傅华了,否则的话他会惹上一些很大的麻烦。为了余欣雁一个女人惹上这些是不必要的,他现在有权有势,自然有大把的美女投怀送抱,也不差余欣雁一个人。 只是这一巴掌实在是被打的有点疼,这口气出不了实在是有点憋屈的。金正群摸着脸想道。 傅华接到了余芷青的电话:“告诉你一个消息,余则通确定不会再回到鑫林发展北京公司了,他去欧洲治病去了,余其平将会亲自兼任北京公司的总经理。” 傅华有些奇怪的问道:“余则通究竟什么病啊?怎么这么严重还需要去欧洲治疗?” 余芷青开心地笑了,说:“余则通这一次的病很诡异的,对外只是说重感冒,久治不愈,怀疑感染了不知名的病毒,所以才需要去欧洲治疗的,不过据我的消息渠道告诉我,余则通是感染了艾滋病,他身边那个珊迪你还记得吧,这一次神秘地失踪了,好像珊迪也是艾滋病患者。” 傅华对此真是太意外了,那个珊迪柔柔弱弱,清纯得很,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患上艾滋病那种人。而且余则通把一个艾滋病患者带在身边,作为床伴,这本身就是一个很令人诧异的事情,除非这是有人设计的圈套。想到圈套,傅华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人选就是余芷青了。 傅华就问道:“这件事情不会是你搞出来的吧?” 余芷青笑了起来,说:“你猜是不是我啊?” 傅华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猜是吧,好像有点太伤余芷青了。但猜不是他又觉得有点违心。 余芷青笑了起来:“你不用为难了,我跟你说不是了。珊迪出现在余则通身边的时候,正是我被绑架解救出来那几天。我不可能在那么短短的时间找到一个像珊迪那样既患有艾滋病,又看上去那么清纯的人。因此余其平和我爷爷私下认为这件事情与我无关了。” 傅华想想也是,当时余芷青正是遭受到重创的时候,就算是她心机缜密,聪明超群,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就设了这么一个圈套给余则通的。傅华也是认为这件事情与余芷青无关了。不过既然与余芷青无关了,那又与谁有关呢? 傅华就有些好奇的问道:“那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这也就只有天知道了,现在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员都消失不见了余其平和我爷爷就算是想要找到真相,也是无从着手的。余家在香港也风光了这么多年了,这期间肯定也得罪了不少人,余其平和我爷爷想了半天,也无法确定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的。” “不过余则通这个我爷爷的宝贝孙子,算是就这么废了,说起来这也是他的报应吧。” 傅华说:“你打电话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件事情啊?” “不是了,还与别的事情,我爷爷专门找过我了,想要我的京隆地产和鑫林发展两家房地产公司讲和,不要再互相争斗了。他说余则通现在的状态就算我多少气也是可以出了,就放过余其平一马吧。” 傅华说:“这么说你打算跟鑫林发展和解了?” “是啊,不过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也参与进来,我爷爷跟余其平说过这个事情,余其平已经同意了,我们三家都是地产发展公司,如果能联合起来,肯定能在北京这地方大展拳脚的。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在我和鑫林发展之间做个缓冲,我不想一个人却面对余其平的。” 傅华倒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他也没办法判断这件事情对熙海投资是好是坏,便说道:“这件事情目前我还无法答复你什么,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跟合作的伙伴们商量一下。” “这你还商量什么啊?京隆地产和鑫林发展都是实力雄厚的公司,熙海投资加入进来,就是等着赚钱而已,我这是在帮你知道吗?” 傅华笑了起来:“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好?” 傅华心里很清楚,本质上余芷青精于算计的人,你想从她那得到便宜,基本上是没可能的事情。而且他很怀疑余芷青是不是真心要跟余其平和解,如果这只是一个圈套的话,那夹在两家巨无霸公司之间的熙海投资可就是倒霉了。 余芷青笑了笑说:“现在知道也不晚啊,其实我一直都是真心地想对你好的,只是你这家伙不理解我这片好心而已。” “行了行了,你就别来晕我了,现在公司这边可不只是牵涉到我一个人的利益,还有一些加入进来的伙伴,我必须跟他们好好商量一下的。” “行行,那你赶紧去商量吧。” 傅华就去找了董建国,现在熙海投资的主要操盘者就是董建国,如果要和京隆地产以及鑫林发展成为联盟的话,必须要先征得董建国的同意的。董建国正在跟公司的一个后勤人员谈事情,看到傅华进来了,就结束了谈话,让那名后勤人员先回去了。 傅华看着董建国笑着说:“你这两天的气色不错,看来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身体本来就没出什么大事情的,再加上我现在住在杨卫东家中,王萍天天煲汤给我喝,自然是恢复得很快了。” 第2575章刚起步 “看来杨卫东和王萍这对夫妻对你还是不错的啊。” “那是当然,在上海的时候,我和他们夫妻的关系就很不错啊。” “不过这总不是长久之计啊,你住在人家家中,时间长了,人家不讨厌你吗?” “时间长了,肯定是不行的,不过暂时先这样吧。等我身体完全恢复了,我还是要回宾馆住的。诶,你来找我什么事情啊?” 傅华就把余芷青跟他提的要建立联盟的建议说了,略微一思索,董建国就说道:“这个联盟我们肯定不能加入,虽然加入的话,熙海投资短时间之内赚钱会相对容易一些,但是长期来看,我们就会失去了独立自主性。这对我们是短多长空的。”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还是你想事情比较清楚,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某些方面是不妥当的,但是具体什么地方不妥当,却没想出来。” 董建国说:“这与我们公司的目标也是不相符的。我们的目标是做大公司谋求上市,如果跟他们建立联盟了,我们可能就成了这两家公司的附属了,到时候你在想上市可能性就不大了。” 傅华说:“既然这样,我就回绝他们好了。” 当听到傅华拒绝联盟的时候,余芷青的语气是很不高兴的:“你这家伙啊,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可以拒绝呢?你真是让我失望了。” 傅华笑了笑说:“不好意思,你这个提议跟我们公司的发展目标是不相符合的,会打乱我们原来的规划,所以我们没办法接受。” “可是你们如果不加入的话,京隆地产这边恐怕就无法再跟鑫林发展合作了。没有你们我是无法信任余其平的。” 听余芷青这么说,傅华突然意识到余芷青要熙海投资加入联盟,可能不仅仅是是想让他在中间做个缓冲,如果没有熙海投资的加入,恐怕余其平也是无法信任余芷青的。看来这帮家伙都是心怀鬼胎的,拒绝加入还是很明智的。 鑫林大厦,余其平坐在原来余则通的办公室里,听着余鑫林在电话里跟他讲余芷青和傅华都拒绝跟鑫林发展建立联盟关系之后,心里也是很失望的。这一次他之所以亲自兼任北京公司的总经理,目标其实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带领着北京公司尽快做出业绩了。 这样子的话,他就可以在成为鑫林发展董事长的第一年,就交出一份亮眼的成绩单。但是目前北京公司这边,俱乐部被警方停业整顿了,不但不赚钱,还要承担很高的运营费用。还不知道整顿完毕之后,这家俱乐部能不能重新红火起来。 而地产方面,在竞标机械厂地块失败之后,余则通就没有再找到新的可以发展的目标,所以也是处于停滞状态的。原本余其平对北京公司是寄予厚望的,所以才把余则通派过来负责。 但结果却是把儿子赔上去了,还什么都没有做成。 事情不能再这样子了,余其平必须要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将北京公司启动起来,要不然他这个董事长的位子可能就要换人来做了。公司的那些在香港的股东们可不会看着重金开办的北京公司不但一事无成,还损失惨重。 因此他才会向余芷青的京隆地产伸出橄榄枝,京隆地产在北京这边是有很深厚的底蕴的,人才以及地块的储备都是很丰富的。而鑫林发展这边除了资金雄厚一点之外,他们使用的人才都是在香港带来的,地块储备更是还没有开始,难免就有些不接地气了。 但是在余其平通过余鑫林向余芷青提出和解建议的时候,余芷青提出了要傅华加入的条件,理由是不想直接的面对鑫林发展,需要傅华在其中做个缓冲。对此余其平倒也愿意接受。有傅华在其中,倒是可以避免很多尴尬的。 没想到的是,傅华竟然拒绝了,这就让余其平建立联盟的打算功亏一篑了。但是联盟建立不成,鑫林发展北京公司确实不能不开展业务的。余其平就决定尽快地建立起适合北京这里的公司班底,公司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无所谓的,公司有钱就行了,可以拿着钱去挖人的。 而余其平挖人的第一目标,便是熙海投资的总经理董建国,他在熙海花园一期工程开工的典礼上是见过董建国的,但是他就很欣赏董建国的待人处事,事后更是了解过董建国相关的资历,知道这绝对是个顶尖的人才。 而董建国这段时间在熙海投资做出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余其平相信如果董建国愿意来做鑫林发展北京公司的总经理,必然可以很快就在北京公司这边开展一番局面的。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董建国给挖过来。 对此余其平是很有信心的,这个信心的基础不是别的,就是鑫林发展雄厚的资金实力。就算是熙海投资给了董建国再好的待遇,鑫林发展也是可以在此基础上加倍的,他就不信董建国不动心。 在董建国身上,余其平也是愿意花大价钱的,一方面董建国如果加入了北京公司,就可以把北京这边给撑起来,他也就可以从这边脱身,回去香港专注于总部的工作。 另一方面,挖走董建国也是可以极大地削弱熙海投资的实力,他是见过熙海投资原本的样子的,那时的熙海投资根本就是一个草头班子,虽然也还是有点钱,但是没有发展方向,人员配备极为不合理。 是董建国的加入才让熙海投资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这才呈现出了一家正规公司该有的模样,如果董建国被他挖走了,熙海投资基本上就会被打回原形的。内心之中,余鑫林还是很讨厌傅华和余芷青的,能够削弱傅华的实力他也是很高兴的。 西什库教堂本名救世主教堂,位于北京市西城区西什库大街33号,是一座天主教堂,1703年开堂,曾经长期作为天主教北京教区的主教座堂,是北京最大和最古老的教堂之一。中西合壁的建筑,教堂的主体为一座三层哥特式建筑,顶端共由11座尖塔构成。西什库教堂曾经是北京內城最高的单体建筑。 1901咖啡馆据说就是原来西什库教堂的配楼,三层高的小楼,木质楼梯,走起来咯吱咯吱的响,因为小楼建于1901年,老板就把这间咖啡馆命名为1901。推开咖啡馆吱纽的木门,扑来时间的味道,一脚还在当代,一脚已是百年前。发黄的灯光映射着发黄的木头,让人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经过左右两侧旋转的木楼梯,来到宽敞的二层,几个硕大的书架和家具把空间隔开。小沙发,木桌椅,深色调的纯色家具,给人内心沉静和稳重。一个散发温暖灯光的小台灯,照耀着方寸的小桌子,也照在客人的脸上。这里是董建国最喜欢的周末打发时光的地方。 不过今天的董建国来这里可不是消闲的,他是来见一个从上海来的朋友,朋友名字叫斯蒂文,是上海一家外资银行的高管,香港人,董建国还在上海的时候,两人有些业务上的往来,关系处的还不错。斯蒂文这一次来北京是办理去美国的签证的,因为知道董建国现在在北京发展,就约他见面。 董建国定了这家咖啡馆作为见面的地点。董建国到的时候,斯蒂文还没到,他就点了一杯这里招牌的1901咖啡,喝了一口之后,董建国立马就精神了很多,1901咖啡当中是加了一点点的朗姆酒的,因此提神作用很强。 十几分钟之后,斯蒂文来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一位中年的男人。这个人董建国是认识的,他是鑫林发展的董事长余其平。 握手寒暄之后,斯蒂文解释说:“我跟余董在香港的时候就认识了,大家好朋友,这一次我来北京也跟他打了个招呼。他说认识你,我就邀请他一起来聚一聚。董先生不介意吧?” 董建国也不是傻瓜,心里明白没有那么巧的事情,余其平来参加聚会一定是刻意的安排,只是不清楚余其平费了那么大劲要跟他见面目的是什么。不过不管目的是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余其平总会找机会说出他的真正意图的。 董建国笑了一下,说:“我怎么会介意呢,大家都是朋友,机缘巧合又都在北京,周末在一起聚一聚也是一件好事情的。” 三人就坐在一起闲聊了起来,斯蒂文跟董建国说起了一些上海最近发生的趣事,余其平也说了一些香港的事情,然后斯蒂文就把话题扯到了董建国身上:“董先生,来之前我听余董说你现在在北京发展的不错啊?” 董建国谦虚地说道:“什么不错啊,就是一家刚起步的小公司,现在有了一点起色,不过离余董的鑫林发展差的还是太远。” 第2576章收获 “其实我很纳闷啊,董先生为什么会选择熙海投资这家公司呢?要不是你在那里,我都没听说这家公司的名字,名不见经传的。其实你应该去更大的舞台发展才对的。” 董建国笑了一下说:“小有小的好处的。” 余其平笑着说:“董先生呆在熙海投资确实是有点屈才了,据我所知,董先生是融资方面的大才,又十分懂得建筑行业,不应该待在熙海投资这湾潜水里面,而是应该到更大的公司寻找发展机会的。” 斯蒂文和余其平一唱一和的这么说,董建国就知道他们俩就要揭示安排这一次见面的真正目的了,他笑笑不语,等着两人继续往下说。 余其平说道:“董先生应该知道鑫林发展正在大举北上,北京公司将是我们集团未来一段时间的发展重点。而目前来说北京公司还没有一位合适的总经理,董先生有没有意思来试一试啊,只要你愿意来,想要什么待遇都好说。” 董建国笑了起来:“感谢余董对我的欣赏,不过我目前在熙海投资工作的还是很愉快的,并没有要跳槽的意思,所以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斯蒂文笑着说:“董先生,你可能还没明白余董的意思,他是说你想要什么待遇随便开,也就是说你可以跟余董要比现在熙海投资多上几倍的待遇,这个鑫林发展绝对给得起的。” 董建国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东西余董是没办法给的。” 余其平笑着说:“什么东西啊,只要你说得出来,我一定给你。” 董建国说:“比方说绝对的信任,熙海投资的傅董现在对我是言听计从的,我可以感受得到,他绝对是从内心中就对我完全信任的。还有啊,一起创业的激情,这么说吧,我们现在是伙伴,而不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 余其平笑了起来:“这些我也可以给你啊,北京公司这边你可以拥有绝对的权力,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去做。而且我还可以分一部分的股权给你作为激励。你实际上就可以拿自己当北京分公司的半个老板了,怎么样,这个条件还满意吧?” 董建国看了余其平一眼,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说:“余董啊,说一句让你不高兴的话,有些东西是要看感觉的。你虽然说出的条件很好,但是我可没有感受到你能履行这些条件的诚意。好了,这个话题就不要再谈了,我现在绝对是不会离开熙海投资的。” 董建国把话说的很死了,斯蒂文和余其平就无法再说什么了,三人就不欢而散了。 从咖啡馆出来,余其平心中充满着愤怒,这个董建国真是太让他生气了,他已经很委屈的放低了身架,低声下去的去请求他加入鑫林发展北京公司,还许诺了十分优厚的待遇,结果却被这家伙一句感觉不对轻飘飘的就拒绝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羞辱。 他今年似乎是流年不利,鑫林俱乐部被封,儿子得了艾滋病,现在连请这个小小的员工也敢当面打他的脸了,他真是倒霉到家了。不过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结束的,北京分公司这边他还是需要有人帮他给撑起来。董建国打他的脸,他也是需要找补回来的。 余其平回到了鑫林大厦,拿起了一个文件夹就开始翻看,这里面是他让手下人收集的关于京隆地产和熙海投资一些重要人物的资料。其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董建国。他又把董建国的资料看了一遍,想从中找出什么可利用的点,但是看到最后,也没看出什么来。 董建国是一个很自律的人,他过往的履历都是很清白的。资料显示他与妻子的感情也特别好,也没有什么风流韵事,这方面似乎也无机可趁。翻过去董建国这一页,下面的人就是销售经理杨卫东了,对于杨卫东这个人,余其平的兴趣就少了很多。 虽然最近熙海投资的销售做的也很不错,熙海花园一期一开盘预售,当天就卖掉了楼盘的百分之八十,算是一个很亮眼的销售成绩了。杨卫东在销售方面也算是一个人才。但是杨卫东毕竟不是像董建国那样子的可以总揽全局的人才,他缺乏董建国那种融资方面的才能。 虽然搞了不少的活动,广告也做了很多,但是天丰园广场和丰源中心的销售依旧是进展缓慢。这倒不能怪熙海投资销售部的工作人员不得力。原因其实是在傅华原来的那帮人身上。傅华原来的那帮人基本上并不懂地产销售的,在没有什么销售策略的前提下就开盘卖房。 这让整个的楼盘销售都是一个混乱的状态。常规来讲,一个楼盘的销售是应该分为引导期、强销期、持续期、尾盘期的。每一期都应该有相应的策略和目标。引导期是应该介绍楼盘的卖点,推出产品的形象。 强销期就是要对目标客户进行深度的说服,确立强势的品牌地位。持续期则是从多角度阐述对目标客户的利益,维系楼盘在市场上的声势。尾盘期则是创造利润的关键,不能低价甩盘,而是应该通过楼盘的服务策略创造楼盘的附加值,从而顺利完成楼盘的收盘任务。 但是熙海投资原来的那帮人根本就不懂这些的,他们只是想在市场上卖菜一样,把楼盘一股脑的端在了客户面前。这就导致了好的单元一下子就被抢光了,差的单元却迟迟卖不出去。本来一手好牌,却被打得稀巴烂。有些时候不懂行的人做事,确实是让人郁闷啊。 但是这些已经成为定局,杨卫东也是无法改变什么的,他只能根据目前的状况来进行销售。每天他都会盯在销售现场,早到晚走,亲自接待大的客户,力争尽快的将项目销售出去。因为不少客户会选在周末休息的时候来看盘,因此杨卫东也并没有休息,依然在销售部接待客户。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稍稍显胖的中年男人走进了销售大厅,置业顾问小王马上就迎了上去,刚想说些什么,那个男人却制止了她:“你不用给我介绍什么了,有些事情你可能无法做主的,你们的销售经理在不在?” 男人一口粤语,举手投足之间似乎是很有气派的样子,小王不敢怠慢,急忙就通知了杨卫东。杨卫东就把这人请进了经理室,笑着说:“您好,我是这里的销售经理杨卫东,我可以有什么地方帮到您吗?” 男人笑着说:“我来自香港,很看好北京这边的写字楼,想买一点作为投资。杨经理应该明白我的想法的,价钱太高了的话我肯定是不会买的你能不能在价钱方面给我适当的降一点,只要价钱合适我会多买点的。” 杨卫东稍稍迟疑了一下,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富态的男人很可能是个大客户了,必须想办法留住他才行的,他就笑着说:“可以啊,如果你购买的面积够大,又可以一次性付款的话,我可以在原有的价格上再降一个百分点。” “你这个降价幅度不是很大啊,你让我回去再考虑考虑吧。我们可不可以交换一下名片啊?” “当然可以了,”杨卫东就跟男人交换了名片。男人给他的名片上很简单,只有两个字的姓名梅益和一串手机的号码。 男人也看了看杨卫东的名片,笑着说:“那我就考虑完再联系你吧。” 杨卫东回到家里的时候,王萍正在厨房了准备晚餐,他就过去亲了忙碌的妻子脸庞一下,王萍嗔道:“别闹,董哥在家呢。” 这时董建国听到开门声,知道是杨卫东回来了,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正好听到王萍的话,便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住在这里妨碍你们小夫妻了。” 杨卫东笑了,开玩笑的说:“董哥你千万别这么说,就是王萍她瞎正经,夫妻俩吗,偶尔有点小亲热估计也没人会当回事的,倒是董哥你一个人在北京,看了也许会有点小眼热。” 董建国和杨卫东夫妻之间以前就很熟悉了,看一点小玩笑是很正常的。董建国笑着说:“我倒真是有点羡慕你们夫妻厮守在一起,相亲相爱的样子。” 王萍笑着说:“董哥你羡慕的话,应该把嫂子请到北京来啊,你一个人在北京,日子并不好过的。” 董建国苦笑了一下:“这可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好了,晚上吃什么啊,我在房间里闻到的味道挺香的。” 王萍笑着说:“我给你炖了牛腩汤。” 董建国笑着说:“难怪这么香,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王萍。” 王萍笑笑说:“也没什么辛苦的了,反正我们自己也要做饭吃,也不多董哥你一双筷子的。” 董建国感叹的说:“还是卫东有福气啊,娶了一个这么贤惠的老婆。” 三人坐下来吃饭,董建国就问道:“卫东啊,你今天在销售部值班了一天,有没有什么大的收获啊?” 第2577章命好 杨卫东说:“今天没成交几套,这不是因为我们的销售人员不够努力,而是因为熙海投资前期的工作做的不好,没有把楼盘的形象给打造出来,搞得现在再来修正前期的错误,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了。” 董建国笑了笑说:“这个也不怪傅董的,他当初进入这个地产行业是给人救急,什么都不懂,也没组建什么正规的地产班底,就这么瞎折腾折腾出了现在的局面,相对来说,他还算是可以了。” 王萍在一旁笑着说:“那只能说是傅董真是运气爆棚了,瞎折腾都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局面来,而我们家卫东这些年也没少折腾,却到现在还是一个给人打工的角色。” 杨卫东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了,他没想到王萍会在这种场合说这种打他脸的话。 董建国也看出了杨卫东有些不高兴了,就笑着帮忙圆场说:“卫东这些年也算是很不错了,很多他这个年纪的人都是赶不上他的。你不能拿他跟傅董比,傅董是运气好,撞上了天丰园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要不是这个,说不定他还赶不上卫东呢。” 王萍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就符合董建国的话说:“那倒也是。” 为了错开话题,董建国再次说道:“卫东啊,那销售部今天就没遇到个有趣的人什么的?” 杨卫东笑笑说:“也没什么特别有趣的人,倒是有一个派头挺大的香港人,想要我多给他一点优惠。这件事情我原本还打算找你商量一下呢,如果这个香港人买的数量比较多,我可不可以在原有的优惠基础上,再给他一些优惠啊?” 董建国略微思考了一下,说:“这个倒是可以的,如果对方买到三千平米的量,你可以帮他优惠百分之十,如果到五千平米,百分之十五。我们现在的销售目标就是走量,薄利多销,尽快的回笼资金,然后再投入下一个项目,让我们公司的业务滚动循环起来。” 杨卫东点了一下头,说:“我知道了。” 王萍这时说道:“董哥,我听公司其他人讲,公司发展部要来一个新的经理了,据说还是一个挺漂亮的美人。” 董建国笑了起来:“不得不说。不管到什么地方,八卦的力量都是强大无比的。你说的不错,公司很快就会有一个新的发展部经理,这个人我见过,确实是很漂亮。” “那她的性格方面怎么样啊?”王萍就在发展部,发展部经理就是她的顶头上司,自然是很关心来人的情况了。 董建国说:“她是一个很严谨的女人,专业素质很高,我个人觉得她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发展部经理。” 王萍笑着说:“有人在说这个女人原本是中衡建工的董助,在中衡建工的时候跟傅董搭上了关系,成了傅董的情人,所以这一次傅董才会把她请来做公司的发展部经理。” 董建国愣了一下,说:“这都是谁跟你说的,就我来到熙海投资的这段时间来说,我只是见过傅董跟他接触过一次,也就是傅董引荐我跟他见面的那一次,此后我就没见过他们俩接触过。而且他们俩见面的时候,也是很有距离的,不像是情人的样子。” 杨卫东这时也说:“你别跟公司的那些人一起瞎嚼舌头,傅董那个人看上去很正派的,不像那种会私下养情人的那种人。” 王萍说:“你知道什么啊就来指责我,这个不是公司的人跟我讲的,而是中衡建工发展部的小李跟我说的,他说那个女人原本是中衡建工跟熙海投资对接的人,跟傅董的关系特别的好,据说傅董还曾经送过她礼物的,是什么高级的化妆品。” 杨卫东不高兴地说:“就算是傅董的情人,也与你没什么关系的,别再得得这些了。” “你懂什么啊,我说这个是想要董哥警醒一点,不论新来的发展部经理是不是傅董的情人,她都应该是傅董的亲信,傅董把自己的亲信搞进公司来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想防备董哥吗?” 董建国这下子倒是有点意外了,他还真没往这个方面去想过,傅华这件事情事先是跟他商量过的,他本来很欣赏余欣雁,自然就同意了。他没想到余欣雁私下跟傅华的关系会这么好,这他就需要对傅华把余欣雁弄进公司来的用意打上一个问好了。 杨卫东没在指责王萍了,他跟王萍都是跟着董建国进的熙海投资,董建国在熙海投资的一切都跟他们夫妻息息相关,王萍在这方面提醒董建国,也是应该的。 迟疑了一会儿,董建国笑着说道:“这件事情你就纯属臆测了,我跟傅董打交道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他是个什么人我心里很清楚,他跟新来的发展部经理之间的关系我多少也知道一些,我觉得他们并不是什么情人,情人这件事情道听途说的成分比较多一些。我相信傅董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什么私心的。” 董建国既然这么说,王萍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三人就继续吃饭,没再谈发展部经理的事情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杨卫东接到了那个香港人叫做梅益的电话,梅益在电话里说他有很大的意愿想要买熙海投资的楼盘的,不过他想跟杨卫东见面详细的聊一聊,就问杨卫东愿不愿意出来跟他吃顿饭。 昨天见到梅益的时候,杨卫东就感觉到梅益可能是一个大客户,很可能会在上门的。所以他才会专门的请示过董建国,看可不可以给梅益多一点的优惠,现在梅益真的打来了电话,杨卫东心中别提多高兴了。这笔生意如果敲定的话,销售部这个月的业绩肯定是高高的。 对梅益约他出去谈,杨卫东心里很清楚梅益究竟想干什么,梅益一定是想私下请求他多给一点优惠的。这种客户的心理杨卫东还是很明白的。反正事先业绩得到了董建国的批准,他有了一定的可以降价的空间,因此他也就没有拒绝见面的必要了。 梅益选的见面的地方是在一家咖啡馆,握手寒暄之后,两人各点了一份套餐,然后就开始直奔主题,梅益说道:“杨经理,当着明人我就不说暗话了,你们的楼盘各方面的条件我基本上都满意,只是这个价格上面你能不能再给我优惠一些。” 杨卫东还不知道梅益最终会购买多少平米,因此也没急着漏底牌,只是笑着说:“梅先生,我给你的条件已经够优惠的了,再优惠下去,我们就保不住成本了,不行的。” “杨经理,我这一次买的量会很大的,如果你能帮我争取再降二十个点的话,我愿意拿出其中降价部分的百分之十作为酬谢,这个数字相信对你来说,可不是一笔小钱的。” 杨卫东愣了一下,原本他只是想到梅益约他来,是想跟他讨价还价的,实在没想到梅益是想跟他达成私下的交易,这可是有违公司的纪律的。他笑了一下,说:“梅先生,我们公司是禁止员工这么做的,所以你的建议我不能同意。” 梅益笑了起来:“杨经理啊,我事先就说过今天是明人不说暗话的,你当我不知道搞楼盘销售这里面的猫腻吗?作为销售经理,肯定是有权利提供更大的优惠额度的。至于什么公司禁止员工这么做,这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公司如果不知道,又从何禁止啊?” 杨卫东还是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说:“这个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真的不能违反公司的规定的。”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你还没听我说要买多少面积呢,你听完的话,就会知道你拒绝的可不是一笔小钱。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能帮我将价格压下来,我会在你这买上五千平米。” 杨卫东心里不禁暗自算了一下,如果真按梅益所说的那么去办的话,梅益的酬谢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一笔小钱的,只是他并没有降价百分之二十的权限,这笔钱也只能想想,不能赚到手的。 杨卫东笑着说:“对不起了,梅先生,我真的没这么大的权限的,您的要求有点离谱了。” 梅益看了杨卫东一眼,说:“那你最高能帮我争取到多少?” 杨卫东迟疑了一下,董建国已经跟他讲过了,如果香港人能够一下子买下五千平米的话,可以让利百分之十五的,这是他最大的权限了。不过是不是上来就跟梅益说他的最大权限,他心里却是有些犹豫的。看梅益这个态度,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要买的,似乎可以帮公司再争取一些。 但是如果争取的话,可能梅益就不会再有什么酬谢给他了。这时杨卫东才意识到,他其实是想得到这笔钱的。内心中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委屈的,辛辛苦苦口干舌燥的把房子卖出去,赚到的钱却都进了傅华的腰包。这家伙就是命好啊。 第2578章动向 昨天王萍的那番话实际上是让他很不是个滋味的,他自问各方面都是不比傅华差多少的,但人家已经是腰缠万贯了,他却还是个穷打工的,还要住在那个公司以优惠价卖给他的偏僻的小房子里,他不就是比傅华差点运气吗? 如果能够从那个运气好的家伙口袋里挖出一点小钱,而且还不被他知道,何乐而不为呢?关键是,他如果处理得好的话,这件事情真的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傅华没有可能会知道他从中做了手脚的。 杨卫东想到这里,便说道:“如果我想点办法的话,有可能会帮你争取到十五个点,但是现在我还无法确定能做到,所以我只能跟你说可能,而不是一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梅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是老江湖了,当然明白杨卫东话里的含义,他笑着说:“那就拜托杨经理尽力帮我争取了,你放心只要能争取到了,我一定会兑现承诺,给你省下钱的百分之十作为酬谢的。” 杨卫东还想着假意推辞一下:“这个就没必要了。我们有规定的。” 梅益笑了起来:“一定要的,规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没有人跟钱有仇的,你就去帮我争取吧,我这人说到做到的。” 这一次杨卫东没再推辞,而是说:“那我试试看吧。” 一点意外也没有,当杨卫东说梅益想要买下五千平米的写字楼,只是需要熙海投资降价百分之十五,马上就得到了董建国的同意,傅华知道这个消息也很高兴,还特别的表扬了杨卫东,说杨卫东工作努力,才会这么快做出这么大的成绩。 杨卫东心中暗自高兴,这应该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公司的房子卖出去了,回笼了资金,他得到了业绩和酬谢,梅益拿到了想要的低价的房子,好像大家都得到了好处,这里面没有任何一方受到了损失。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当他为了赚到了一点小钱而欣喜的时候,梅益却出现在了鑫林发展北京公司余其平的办公室。 余其平看着梅益说道:“事情都办完了?” 梅益点了点头说:“是的,该签的合同我都签了,该给的钱我也都给了,那位姓杨的小朋友这会估计正拿着我给的钱偷着乐呢。余董啊,谢谢你给我推荐的这么好的楼盘,我看了一下楼盘各方面的条件,就我评估,增值潜力巨大啊。” 余其平笑了起来,说:“大家老朋友了,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说起来,你帮我布了一个很好的局,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你这次的事情可是做的有点不地道啊,姓杨的小朋友真是可怜啊,他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要这么设计他。” 余其平笑笑说:“他什么地方也没得罪过我,他倒霉就倒霉在我正好需要他帮我做些事情。当然他如果不起贪心的话,也不会掉进这个局里的。所以你也不会可怜他,种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 “这倒也是,姓杨的小朋友很快就会明白,钱不是随便就可以拿的。好了,我要回香港了,再见吧。” 刚拿到钱的时候,杨卫东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总觉得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公司抓到马脚。但接下来几天什么事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也就觉得这笔钱拿的理所当然了,他觉得自己也是帮了梅益的,要不是他,梅益不可能拿到十五个点的优惠的。 在这期间,余欣雁正式到熙海投资上班了,她本来是一个很能干的人,在中衡建工也是历练丰富,从事过多个职位的工作,因此接手熙海投资发展部的工作丝毫没有压力,几乎做到了无缝对接。 但是在熙海投资这时候却突然有一个传言甚嚣尘上,说是余欣雁就是傅华的情人,两人在办公室里就举止暧昧,甚至有人说看到余欣雁头发凌乱,脸泛红晕的从傅华办公室里面出来,据推测可能是两人在办公室里就情难自禁,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当然这些传言都是避开当事人在办公室之间流传的,有些风声甚至传到了金牛证券那边去了。傅华和余欣雁对此是毫不知情的。但是这世界上总是有些好心人在的。 这天傅华在公司忙了一天,回到家里,就看到冷子乔坐在沙发那里发呆,他便说道:“你今天早就回来了啊?为什么不搞点饭来吃啊,我真是饿死了。” 冷子乔瞪了傅华一眼,很不高兴的说:“你把我当什么了?给你服务的老妈子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谁惹你生气了?” “还会有谁啊,不就是你吗?”冷子乔大声嚷道。 “我,”傅华惊讶的说,“我最近都在忙公司的事情,可没时间做错事的。” “你这么说,就是有时间的话,你就会做错事了?” 傅华笑着说:“你这么说就是强词夺理了,我只是说我最近很忙,连做错事的时间都没有,并不是说我想做错事的。” “你居然还说我强词夺理,”冷子乔委屈的眼圈泛起了泪光。 傅华这才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得了,好像他真是什么地方惹到了冷子乔。但是究竟什么地方惹恼了冷子乔,他却是一头雾水的。他看着冷子乔说:“子乔,究竟怎么回事啊,你告诉我什么地方做错了,我改可以吗?” “你别在我眼前装糊涂了,你瞒着我都把情人弄进公司了,是想左拥右抱吧,跟你说别想美事了,我冷子乔再贱,也不会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什么情人,什么左拥右抱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还装,要不是金牛证券这边的我一个同事提醒我,我被绿了都不知道。我都去熙海投资那边看过了,你跟那个叫什么余欣雁的女人在办公室里谈笑风生的,亲近的跟什么一样。” 傅华被逗笑了:“什么就叫你被绿了啊,那个词是用在男人的老婆偷人,男人就会被戴绿帽子的。” “是啊,我说的没错啊,这是一个道理啊,老公偷人,老婆也就被绿了。” “你别瞎想了,如果你说的是余欣雁,那是你误会了,她是我请到公司做发展部经理的,我跟她之间的就是同事关系,不牵涉其他的。” “别骗我了,你看着一个比我还漂亮的大美女在身边晃,心里会一点想法都没有吗?不可能的。” “我没觉得她比你漂亮啊,在我心中你比他漂亮多了。” “你就来骗我吧,我同事都说那个女人比我漂亮。” “我没骗你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眼光,我的眼光跟你的同事的眼光肯定是不一致的,就我而言,你就是最好最漂亮的女人。” “切,你就来晕我吧。”冷子乔不以为然的说,不过神态之间已经缓和了下来,没有再去指责傅华把余欣雁弄进熙海投资这件事情。 “好了,赶紧叫餐吧,我真的饿死了。”傅华趁机转移了话题,总算是把这件事情给揭过去了。 第二天上班,在跟董建国开碰头会的时候,傅华提起了这件事情:“最近有没有听说一些关于我和余欣雁的传说啊?” 董建国笑了起来:“这八卦你也听说了?” “是昨天我女朋友跟我闹起来我才知道居然传说我跟余欣雁是情人,简直是莫名其妙吗?我跟余欣雁之间除了公事,私下里根本就没什么接触,怎么会被传成情人关系呢?” “肯定是有心人在背后兴风作浪的,我了解了一下,这八卦的源头在于中衡建工,肯定是中衡建工有人对余经理跳槽来了熙海投资不高兴,却没什么别的办法,只好往她身上泼脏水了。你也别往心里去,这种八卦听听就好。” 傅华知道这个源头在金正群身上,金正群想要潜规则余欣雁没有得逞,又不敢明着报复傅华,只好私底下搞一些小动作了:“这倒也是,诶,你对余欣雁这个发展部经理的表现还满意吗?” “我很满意,她的表现比我预期的要好的太多了。” “你满意就好,诶,对了,最近鑫林发展和京隆地产这两家公司可有什么动作啊?”傅华这么问,是因为他拒绝了余芷青要搞联盟的建议,想看看这两家公司现在在做什么。 但这话听在董建国的耳朵里却有了别的意味了,余其平私下是接触过他的,虽然他拒绝了,但是这件事情他也没跟傅华说过,他是觉得这件事情没必要跟傅华说。但现在问这两家公司的动向,又感觉不说这件事情好像是他在隐瞒什么。 想了一下,董建国觉得这个时候再跟傅华说已经有些晚了,反而会让傅华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反正他是问心无愧的,就说道:“这个没听说他们有什么动向。” 第2579章耳语 正当杨卫东觉得梅益的事情会无声无息的翻篇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对方上来就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鑫林发展的董事长余其平,你是杨卫东先生吧?” 杨卫东是知道鑫林发展和余其平的,他也见过余其平,但是私下里并无接触,就笑着说:“你好余董,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啊?我们好像从没打过交道的。” “这我知道,我想跟你见个面,聊聊一些事情。” 杨卫东迟疑了一下,他不是很清楚余其平想跟他聊什么事情,他只是听说鑫林发展最近组建了北京公司,估计是想挖他跳槽的吧?虽然鑫林发展是一家比熙海投资大很多的公司,但是杨卫东还没有想跳槽的意思,现在熙海投资给他的待遇他还是满意的。再是他隐约也知道余其平跟傅华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杨卫东笑了笑说:“余董,我不知道我们可以聊什么,我对现状很满意,并不想有什么改变。所以见面就算了吧。” 余其平笑了起来,说:“可我一位朋友跟我说,只要我打电话给你,你一定会跟我见面的。” 杨卫东愣了一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余其平说得这么笃定,说明拿住了他什么把柄,而这个把柄似乎与梅益有关,鑫林发展是一家港资的地产公司,而梅益就是来自香港的。这个余其平不会是跟梅益两个人勾结起来给他下套了吧? 余其平见杨卫东不说话了,就笑着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已经知道了我们这位共同的朋友是谁了。是不是现在可以跟我见面了?” 余其平这么说,基本上可以确定他说的这个朋友就是梅益,杨卫东心中就有些愤怒了:“余董,你这么做是不是也太卑鄙了一点啊?” “你居然说我卑鄙啊,如果有人卑鄙到送钱给我花,我对这种卑鄙还是很欢迎的,别废话了,你到底出不出来跟我见面。” 杨卫东没有勇气拒绝余其平的,因为只要余其平揭发他拿了梅益的好处,他的职业生涯就算是完蛋了,行内所有的地产公司都不会要一个吃里扒外的销售经理的。他现在还有家要养,房贷要付,不能没有这份职业的,便无奈的说:“你说地方吧。” 余其平就说了一家比较偏僻的咖啡馆,杨卫东请了假就赶了过去。到那的时候,余其平已经在那了,见到杨卫东到了,他站起来,伸手想跟杨卫东握手。杨卫东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跟他握手,而是自顾的去余其平对面坐了下来,说:“你还是直接说你想要我干嘛吧。” 余其平讪讪的坐了下来,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杀人放火的,我想让你做的事情并不复杂。你知道上周末你们的总经理董建国跟我见过面吗?” 这可让杨卫东有些惊讶,董建国还真没跟他说过这件事情的,他心里暗自问道,董建国私下去见余其平这个对熙海投资并不友好的人干什么呢?他们的见面跟今天余其平要跟他谈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杨卫东摇了摇头,说:“这我不知道,他是总经理,有事情也不会跟我汇报的,你跟我说这个,好像说不着吧?” 余其平笑了起来:“我跟你说这个,就是想告诉你,你不用对我有那么大的戒心,私下里你的上司跟我也是有接触的。当然他是不会告诉你我们见面是为了什么事情的。这个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见面是谈他能不能接手鑫林发展北京公司。” 听到余其平这么说,杨卫东心中真是很震惊,他算是董建国嫡系的人马,董建国的动向也是关系着他们夫妻的动向的。如果董建国真的要跳槽,他们夫妻还会不会继续待在熙海投资就很难说了。 杨卫东关切的问道:“那他答应你了吗?” 余其平笑了,说:“如果他答应了,我就不用跟你费这么大劲了。” “也就说他拒绝了你,那你找我干什么,跟你说我可没那个影响力能够改变董建国的决定。” “我没说让你去改变董建国的想法。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子的,董建国虽然是没有明确的答应要来鑫林发展,但是他也是有些心动的。怎么说呢,他对来不来鑫林发展,态度上有些犹豫。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在背后推他一把,让他下这个决心。” “我可没这个能力推他一把的,董建国那个人一向很有主见,他决定的事情一般不会改变的。” 余其平笑着说:“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不用你推,别人就会推着他下这个决心的。” “做一件什么事情啊?”杨卫东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他是没有办法拒绝余其平的,只好问道。 “既然你不知道董建国跟我私下见面的事情,我相信董建国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傅董的。” “那是自然,他都还没决定去还是不去,自然不会跟傅华说的。” “我让你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让傅华知道我跟董建国私下见面的事情。” 杨卫东马上就明白了余其平真正的用意,这一定会让傅华怀疑董建国有了二心,从而对董建国产生嫌隙,不再信任他。董建国是一个很傲气的人,如果傅华不再信任他了,自然不会继续留在熙海投资了。 但这样子就等于说他从中做了小人,杨卫东心中未免就有些犹豫,他不应该这么对待一向赏识提拔他的董建国的。 余其平估计也猜到了杨卫东心中的想法,他看着杨卫东的眼睛说:“这件事情你如果能办成了,董建国也就会成为鑫林发展北京公司的负责人,到时候我希望你也跟着他一起过来,我查过你在熙海投资的销售业绩的,很不错,我会付给你比熙海投资多一倍的薪水的。” 内心中,余其平是很讨厌像杨卫东这种吃里扒外的家伙的,但是目前却是需要杨卫东帮忙撬动董建国的,因此还是向杨卫东许诺高薪,以吸引杨卫东帮他做事。最终如果董建国真的加盟了鑫林发展,他会想个由头再将杨卫东扫地出门的。 余其平还在继续说着:“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这么远跑来北京,无外乎就是想多赚点钱,买个好一点的房子,让家人有一个好一点生活环境,现在我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可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杨卫东苦笑着说:“你别说的这么好听了,你根本就不会给我说不的机会的。” 余其平笑了,说:“你知道就好,行了,你办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大家都会相安无事的。” 两天之后,余欣雁敲门进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笑着说:“怎么样,工作还适应吧?” “还好了,这些事情我以前就做过,轻车熟路,我没感到什么压力。”余欣雁笑着对傅华说。 傅华说:“那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到时候有些事情想跟你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印象中,你不是个吞吞吐吐的人啊,你就有什么说什么吧。” 余欣雁笑了,说:“以前我在你面前有什么说什么,是因为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隶属关系,你管不着我。但现在你是我老板了,有些话我说了恐怕你会生我的气的。” “你千万别这么说,我脑海里可没有一点我是你老板的概念,我觉得我们这是一个团队,大家在一起齐心合力,共同把熙海投资做好,也都可以从这家公司获取自己想要的利益。我们就是这样一种关系。”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就该说什么说什么了。首先一件事情,我来公司虽然时间不长,但我看得出来,董建国先生才是我们这个团队的核心,这个你不否认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你看的不错,事情确实是这个样子的,基本上我们这个团队的组建,战略的制定,都是以董建国先生为主的,甚至招募你进团队,也是在他同意的前提下才进行的。” 余欣雁说:“我也看得出来,董先生确实是个大才,他来了熙海投资之后,你们这个团队才像一个正规的能够做的事情的公司,以前你们那帮人马,就是一帮临时组建的草头班子。” “对啊,是董先生让我们脱胎换骨的。” “既然董先生这么重要,你是不是应该更重视他一些啊?” “怎么了?”傅华有些纳闷的看着余欣雁,“你觉得我什么地方不够重视董先生吗?” “这个我来的时间比较短,还不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样的,不过我听到了一些公司的耳语。”余欣雁说到这里,抬头看着傅华说,“你知道,我既然来了这家公司,也就希望这家公司能够长期稳定的发展,可不希望你们这些核心人员经常变动的。” 第2580章传谣信谣 傅华有些诧异的看着余欣雁,说:“我不明白你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你听到了什么耳语,难道董先生方面有些什么变化吗?” “我听到的情况是董先生私下跟鑫林发展的董事长有过接触,鑫林发展那边开出了丰厚的条件,让董先生去接掌鑫林发展北京公司,董先生对此颇有些意动。你自己也清楚的,董先生是你目前团队的核心,他如果走了,你这个团队大部分的人可能都会跟着走的。这件事情你要小心应对啊。” 傅华心中真是很惊讶的,以董建国的才能,执掌鑫林发展北京公司是绰绰有余的,余其平想挖走董建国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件事情他却从来没听董建国在他面前提过。不过董建国作为被挖角的对象,没有成行之前,应该也不会事先就跟他说的。 傅华知道这件事情必须要重视起来了,就看着余欣雁问道:“这件事情你到底听谁说的?” “公司销售部和发展部的一些同事私下里都在嘀咕这件事情,大家好像都知道董先生对公司的重要性,对董先生要离开都有些惊慌的。我相信你肯定更清楚董先生的价值,这样子的话,你是不是应该更尊重他一些啊?” 傅华心说,我能给他的尊重都给了,基本上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如果董建国还不满意,那就是董建国不想继续呆在熙海投资了,那这样子的话,即使他提供再好的条件,董建国依然是留不住的。 傅华知道他该找董建国好好谈上一谈了,看看董建国究竟想要什么。如果董建国真是非走不可,那他也是不能勉强的。 傅华便对余欣雁说:“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还有一桩耳语……” 傅华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喂,我邀请你来,是想要你管理发展部的,可没说让你去管理耳语部,你才来几天啊,听到的耳语就一桩接一桩的?” 余欣雁也笑了起来“我也不想啊,但我确实听到了,而且还不能不跟你说。这桩是与你我有关的。也是邪门了,我才来几天啊,就有人在背后嘀嘀咕咕,说你我的八卦。”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这件事情我听说过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应该是金正群那个混蛋在背后搞得花样,这些话都是从中衡建工那边传过来的。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这些就不要去管他了。” 余欣雁苦笑着说:“但是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我很不舒服的。如果你还想我继续留在熙海投资的话,我希望你以后再跟我相处,想办法保持一点距离,这样子就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 傅华知道余欣雁是个要面子的人,他这边冷子乔也为了这件事情跟他闹过别扭,保持距离也许是最好的相处之道了,便说道:“行行,我明白,就按照你说的这么去办吧。” 余欣雁离开之后,傅华就拿出手机想要打给董建国,拨号的同时,他脑海里也在思索余其平邀请董建国加盟这件事情。稍微一思索,他就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了。像这种事情,通常邀请方和被邀请方都会加以保密的,因为都不想在没正式成行之前给别邀请方造成被动。 但既然双方都保密了,为什么这件事情还会在熙海投资这边传的是有鼻子有眼呢,甚至连余欣雁这样子的初来乍到的人也都听到了。这也就是说有人在故意宣扬这件事情。那又是谁在宣扬这件事情呢?肯定不会是董建国的。不是被邀请方的董建国,那就是邀请方的余其平了。 想到这里,傅华大致上猜到了事情的脉络,余其平可能真的是对董建国发出过邀请,但是董建国并没有接受。余其平并不死心,就找人在熙海投资这边宣扬这件事情,目的是想要他对董建国产生怀疑。就算是他信任董建国,他也是会在心中对董建国打上一个问号的。最起码这件事情会让他们两人心生嫌隙的。 余其平这家伙也是够他妈阴险得了,稍稍不注意,就会上了他的当。好在他在找董建国来问讯的时候,多想了一些事情。不过就算是他不问董建国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他心中总是有些阴影的,这个阴影老是闷在心里,迟早他还是会对董建国有所怀疑的。 傅华就有些总有为难了,之前他是无条件的信任董建国的。但这个耳语被他知道了之后,他总是有那么点好奇,好奇余其平究竟有没有私下跟董建国见面,见面了董建国又是怎样答复的。 这个余其平真不是个东西,这不是让他心里添堵吗?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件事情坦诚的跟董建国说出来,彼此坦诚,才会相互信任的。 傅华就去了董建国的办公室,董建国看到他就问道:“找我有事啊?” 傅华张了张嘴,却发现真的要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措辞上好像也不太好说,因为稍稍不注意,就会伤害了彼此的信任,憋了一会儿,傅华实在是找不到恰当的话了,只好说道:“董先生,我们合作也算是有点时间了,你相信我吗?” 董建国笑了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傅华说:“有件事情似乎我不应该问你,因为这件事情应该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让你我之见产生矛盾的,但是不问的话,我心里又很别扭。” 董建国看了傅华一眼,他的人生历练比傅华是要丰富得多的,一看傅华左右为难的样子,就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了,便说道:“是不是有人告诉你我见过余其平了?” 董建国说出来了,就省的傅华再去想如何措辞了,他长出了一口气,说:“是啊,就是这件事情,这两天公司下面真是很奇怪,私下里净嘀咕一些扰乱人心的事情。” 董建国笑着说:“倒是真有这么一桩事情,周末的时候,我去见一位上海的老朋友,余其平也跟着那位老朋友一起来了,他当时提出了要我加盟鑫林发展,被我拒绝了,原因吗,很简单,你知道我加入熙海投资,是想跟你一起做一番事业的,不会被人轻轻诱惑一下,就会背弃初心的。” “这个我相信你,这方面我们是有志一同的,但是你的存在对熙海投资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叫公司私下那些话说的,我心里都有点发慌了。” “这点你把心放肚子里吧,我的目标是很远大的,就算是我有什么想法,也是要等公司发展起来再说的。” 傅华笑了:“既然这样子,那眼下公司对这件事情嘀嘀咕咕,要怎么解决呢?” 董建国想了一下说:“最近公司私下传这种八卦的人实在是不少,前几天还有人跟我说,你跟余经理是情人关系呢,这个必须整顿一下了,要不然我们公司就要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八卦给搅乱了。” “我跟余经理是情人这件八卦你也听说了啊,我女朋友为此还跟我好一阵闹,看来真是需要好好整顿一下了。找个时间,开个公司的全体会议,我要在会上对这些乱传八卦的人提出严厉的警告。” 说到这里,傅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看着董建国说:“据我猜测,你跟余其平见面的事情应该是余其平那边的人传出来的。不过我们这边的人跟鑫林发展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啊,那又是谁把你跟余其平见面的事情在公司宣扬开来的?” 董建国愣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公司被余其平安插了眼线?” “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要不然这个消息也不会在公司传开的?” 其实在参与京隆地产以及后来的君华证券控制权的争夺战的时候,毛嫱和朱云华还有余芷青都在对手公司安插了眼线,那个时候傅华就意识到情报对公司竞争的重要性,聘用余欣雁的时候,他就想在公司发展部建立一个情报的搜集分析小组,不过他这个想法还没有来得及付诸实施。 董建国点了点头说:“我们公司肯定已经被余其平安插了眼线了,只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啊,这个人如果不找出来,将来一定会是我们的心腹大患的。” 傅华说:“这个我也清楚,不过眼下我们公司的团队刚刚组建不久,这个时候如果大张旗鼓的寻找内奸,会闹得团队的人人心惶惶的。所以这件事情就我们俩人心中有数就好,只要我们俩人慢慢留意,这个人肯定会现出原形的。” “眼下看来,似乎也只好这样子了。” 听到杨卫东跟他汇报说,傅华和董建国在公司召开全体会议,对公司出现的一些八卦消息给与了澄清,并严厉的要求公司的相关人员不得再随意的传谣信谣,余其平就知道他的反间计算是失败了。 第2581章殊途同归 不过在这件事情中余其平到也并不是一无所获的,他起码还是得到了杨卫东这个位于熙海投资中层的眼线,这样子起码随时都能清楚熙海投资发生了什么事情。眼下看来这个布置似乎还不能起到什么作用的,但他相信他的这步棋不回白下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杨卫东一定会发挥他的作用的。因为就他对傅华和董建国的了解,这两人都是想把熙海投资这家地产公司做大做强的。而他余其平也是有这个野心的,双方现在的重心都放在了北京,迟早会成为竞争对手的。那就暂时让杨卫东潜伏下来好了。 挖董建国这个人才的计划失败了之后,余其平只能把视线转向其他地方了,他还是需要尽快地找到一个能干的总经理才行的,于是他就在自己的人脉圈里发布了他想尽快的找一个能干的总经理的消息,希望他的朋友们帮他留意这样的人。。 香港帝苑酒店是是全港唯一坐拥110尺室内空中花园,客房的露台走廊均可俯瞰幽雅园林景致的五星级酒店,位于尖沙嘴东部商业、娱乐、饮食及购物中心,邻近九广东铁总站和尖沙嘴地铁站,交通方便。 此刻在帝苑酒店的宴会大厅里,正在举行东星地产的庆功酒会,董事长贾雨涵从座位上站起来,举杯祝酒道:“我代表东星地产董事会全体人员,感谢我的妻子蒋若兰以及在座的诸位,东星花园能够在开盘当日就创下六个亿的销售额,在今天的香港地产界堪称奇迹。” “希望大家能够再接再厉,共同铸就东星地产辉煌的未来,来来来,让我们共同举杯,开怀畅饮。”说着贾雨涵举杯一饮而尽,然后转过脸来,看着坐在他旁边的蒋若兰,深情款款地说:“辛苦你了,若兰。” 蒋若兰不但是贾雨涵的妻子,还是东星地产的总经理,这一次东星花园能够开盘就卖得这么好,蒋若兰是功不可没的。此刻的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晚礼服,裸露的玉颈上的那一串钻石项链,在宴会大厅摇曳的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听到丈夫的话,蒋若兰抬起头来,正触到贾雨涵深情脉脉的眼神,内心怦然一动,不禁被眼前的幸福所陶醉,她含蓄的笑了一笑,垂下了眼帘,优雅的喝下了高脚杯中的红酒。 宴会在斛光交错中进行着,不时传来某个人朗朗的笑声。过了一会儿,蒋若兰有些累了,就走到贾雨涵的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说道:“我要先回家休息了,你少喝一点,早点回来,我等着你。” 贾雨涵会意的一笑,他明白妻子回去之后还可能会跟他有些余兴节目,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便说道:“行啊,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好了,让司机慢点开车。” 蒋若兰就回了家,关上房门之后,外面那些尘世的喧嚣就被挡在了门外,她甩掉了高跟鞋,赤脚走进了浴室,随着哗哗的放水声,浴室里开始雾气缭绕,衣服褪去,慵懒的躺进了大浴缸里面,温暖的水包裹着她,她闭上了双眼,想象着过一会丈夫将会带给她的美妙…… 一阵阵执着的手机铃声将她从迷醉中惊醒,她有些厌恶的皱了一下好看的眉头,很不高兴这么晚还有人打电话给她,但还是起身裹上了浴袍,去外面手包里拿出了手机,看看号码,是丈夫贾雨涵的女助理琳达的号码,她以为是丈夫出了什么事情了,就赶忙接通了:“琳达,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不是董事长有什么事情啊?” “若兰姐,我怀孕了。” 琳达的这句话让蒋若兰好半天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琳达怀孕了,关她屁事啊,怎么还会专门的打电话给她,这些小助理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特别还是这么晚的时候,不过蒋若兰还是忍住了没发火,她笑了笑说:“那恭喜你了,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是,若兰姐,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我怀的是董事长的孩子。” 琳达怀的居然是贾雨涵的孩子,蒋若兰整个人都被打蒙了,她再也听不清琳达后面说的什么了,就穿着浴袍拿着手机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不知道什么时间琳达那边挂上了电话,贾雨涵回来叫她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反应。 贾雨涵就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你没事吧,我怎么叫你都没反应。” “别用你的脏手来碰我!”蒋若兰尖叫着躲开了贾雨涵的手。 贾雨涵被吓得一哆嗦,看着蒋若兰说:“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像是中邪了的样子。” “你才中邪了呢,”蒋若兰从懵懂的状态恢复了一些神智,“我刚才接了一个电话,是你那个助理叫做琳达的打来的,她跟我说怀了你的孩子,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贾雨涵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好半天才说:“我就跟她发生过一次关系,那一次我在外面应酬喝多了,稀里糊涂就跟她有了那种事情,就这么一次,没想到她就有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跟她之间并没有感情的。” 确认了事情是真的后,蒋若兰反而冷静了下来,她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庭妇女,她的总经理并不是因为是贾雨涵的妻子才当上的,而是她凭着真才实干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另一方面,他们夫妻结婚八年,共同创业,共同打拼,感情一直很好。唯一的缺憾就是他们还没生孩子,并不是说她不想要孩子,他们并没有采取过避孕措施,只是蒋若兰一直怀不上孩子。 蒋若兰也曾经想去医院检查一下,她身体有没有什么毛病,为什么会怀不上,但是手里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一直没腾出时间来,因此这方面她也觉得对丈夫有所歉疚。因此蒋若兰并不想就因为丈夫酒后的一次错误,就跟他分道扬镳。 于是她说:“我不管你采用什么办法,反正你把这件事情给我处理好,我不想再在公司见到琳达了。” “那孩子呢,孩子怎么办?” 蒋若兰抬头看了贾雨涵一眼,正看到贾雨涵期望的眼神,知道丈夫还是很想要一个孩子的,谁叫她自己不能生呢,她便有些心软的说“孩子你可以想办法留下来,多给琳达一些钱就是了。但是琳达你一定要给我处理掉。” “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吧,谢谢你了若兰。” “你不用谢我,我只会原谅你这一次,不希望再有下次了。” 当晚,蒋若兰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便将贾雨涵赶去了客房睡觉,她自己也不好过,一个人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脑海里不停的想难道他就这一次吗?他就这一次吗? 想来想去,她心中还是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怀疑的种子已经落地,自然就会生根发芽的。最后她有了一个令自己都有些惊讶的想法,那就是找私家侦探帮她调查这件事情。只有私家侦探跟她说贾雨涵跟琳达之间并没有太密切的往来,她才会相信贾雨涵说的,只有一次的说法。 她便私下委托了香港一家有名的私家侦探社帮她查这件事情,反馈回来的消息差点把她的鼻子给气歪了,贾雨涵跟琳达不仅不止一次,还私下在外面跟琳达租房同居。 侦探社最后给了她一份偷录下来的录音,在录音里,贾雨涵在安抚琳达,想让琳达最近不要闹事,他会尽快处理好跟蒋若兰的离婚事宜。琳达追问贾雨涵究竟要怎么处理,他说要想办法骗蒋若兰签订协议把名下的股份转到他的名下,这样子就是离婚,蒋若兰也带不走多少资产。 到这个地步,蒋若兰多贾雨涵已经心死,她就用侦探社查到的资料逼迫贾雨涵离婚,最终双方协议离婚,蒋若兰分得了贾雨涵一半的身家,不过退出了东星地产的管理层,不再担任东星地产的总经理。 蒋若兰在香港地产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她离开东星地产的消息很快就被余其平知道了,余其平本身就认识蒋若兰,也很欣赏蒋若兰的才干,于是便动了请蒋若兰帮他执掌鑫林发展北京公司的念头。于是便打电话给了蒋若兰,把自己的意思跟她讲了。 蒋若兰听完之后,迟疑了一下:“余董啊,谢谢你欣赏我,不过呢,我在地产业的经验都是在香港这边累积起来的,北京那边我一点都不熟悉,我担心去了帮不上忙,反而会把你的事情办坏了。” 余其平笑着说:“做地产的可不分什么香港北京的,大路子上都是殊途同归的,至于地面不熟,我这些日子也物色了一个北京市建委退休的副主任,他会负责跟北京这边建筑管理部门协调关系的,你去只是负责整体的操盘就行了。” 第2582章下午茶 蒋若兰还是犹豫着不肯答应,她对自己没什么信心,担心没办法帮余其平将北京公司搞好。余其平看出来她在犹豫,便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别急着来或者不来,你先到北京来看看,你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我也听说了,就当来北京散散心,顺便看看这边的市场状态。费用就由我承担。” 蒋若兰也不想待在家中做失婚怨妇的,原本也有计划要四处走走散心,不过原本的目的地是在北欧,想去挪威瑞典等地方,听余其平这么说,她便改了主意,把目的地改成了北京。 蒋若兰是中午时分到达首都机场的,一出机舱门,一股吹到脸上有些刺痛的寒风便扑面而来,她皱了一下眉头,抬头看了看天上那一轮看上去有些混浊的太阳,虽然对北京这边的气候她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但是这边气候的恶劣程度还是有些超出她的想象。 余其平派了司机来接她,她有些茫然的坐进了车里,她以前从来就没到过北京,双目所及都说都是陌生的环境。这里的街道虽然也是跟香港一样,遍布着匆匆忙忙来来往往的人和车辆,但这里的道路比香港宽阔得多,楼房也不像香港一样像个鸽子笼。 在这里,她觉得自己比香港更渺小,渺小的就像一粒尘埃,孤独的飘在异地的空气中。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她甚至想到尽快的应付一下余其平,然后就赶紧回到香港的家中,那里才是她适合呆的地方。离婚所获得的财产,已经可以让她可以很好地享受生活了,她实在没有必要留在异乡寒冷的空气中受苦了。 余其平陪着她吃了午餐,午餐是在一家粤菜馆吃的,周边都是说粤语的人,饭菜的口味跟她在香港吃的虽然略有差别,但基本上都还能接受,这让身在北京的蒋若兰感觉上多少有些错乱,似乎她还身在香港。 吃饭的时候,余其平并没有太多的介绍鑫林发展北京公司的情况,只是介绍了以为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给她认识,男人姓范,叫范博维,余其平介绍说这就是他请来的北京市建委退休下来的副主任,现在在北京公司担任副总经理,以后就是蒋若兰的助手了。 范博伟笑着跟蒋若兰握手,表态是一定会配合好蒋若兰的工作。蒋若兰赶忙说:“您千万别这么说,我现在还不确定要不要接这个位子,就算是我接了,也是我们互相配合,一起把北京公司搞好。” 对蒋若兰说还不确定接不接职位,余其平并没有做什么劝说,只是在吃过饭之后,说让范博伟带蒋若兰在北京四处转转,倒不是让蒋若兰看看北京的旅游景点,而是看看北京地产行业现在的状态。至于蒋若兰要不要留下来,等看过了再说。 走了几个工地之后,蒋若兰就有些心潮澎湃了,她看到了这座城市勃勃的生机,想要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大展拳脚。这是她才意识到离婚并没有改变她骨子里面的东西,她还是野心勃勃的想要证明自己,就像当初她和贾雨涵一起创业时候的心情一样。 她开始感觉这样一次北京真是来对了,虽然她还是不喜欢北京的气候,但是想到这里可以给她提供比香港更大的空间,气候也就成了可以忽略的问题了。 余其平找范博伟作为她的助手,还真是找对人了,他在北京地产界的人脉还真是丰富,接下来几日,他就带着蒋若兰认识了几位在北京地产界数得着的人物,包括建外SOHO的老板,已经那位常常在新闻界发出惊人之语的人物,也知道了不少北京各大楼盘的动态信息。 几天之内,范博伟带着蒋若兰接触到了北京房地产市场各个层面人士,让她对北京的房地产行业有了一个基本上的了解,越是了解,她越是被吸引,越是想留下来,难怪香港很多人都在说,北京这边才是全球市场最热的地方。 现实也确实是这个样子的,北京这边让她热血沸腾,都急着想要尽快的进入角色。至于因为离婚而生的闷气,此刻都已经被抛诸脑后了,她本就不是什么卿卿我我浪漫型的女人,工作在某种程度上更吸引她。她毕竟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那人,现在就去享受退休生活似乎还早了一点。 余其平适时的打来电话,说:“估计你现在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我们见面聊聊吧。” 蒋若兰为此还精心的打扮了一番,她希望自己能够以全新的面貌来迎接这一份全新的挑战。 余其平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容颜焕发的蒋若兰,笑着说:“看来你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了。” 蒋若兰笑着说:“谢谢余董给我这一次的机会,我相信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余其平笑着说:“看你的样子,是急着想大干一场了。这几天范博伟应该带你见过不少的地产界人士了,对北京的地产应该有了一定的了解,说说你的看法吧。” “就我来看,目前北京市的房地产开发虽然已趋成熟,但是在土地储备和市场空间上,还是有可操作性的。” 余其平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不用说别的,我们都是香港人,相比起香港的房地产业,北京市这边简直是太有操作空间了。这也是我逆势北上的原因。不过想要在北京搞好地产,也是需要一些智慧的。” “对,北京地产行业已经过了草莽时代了,什么都正规划了,这对于鑫林发展来说,既有利有不利。有利的地方是正规化之后,只要你能正规的操作,就能赚到钱,不利的地方是,正规化之后,就要靠公司的实力来说话了。” “那你觉得鑫林发展北京公司的实力如何啊?” 蒋若兰笑了,说:“余董这是想考教我啊,就我看来,鑫林发展目前在北京地产行业之中,论资金论人脉论人才,顶多算是一家二流的公司,比小公司大一点,比起京隆地产那种航母型的公司实力却是小的太多了。” 余其平笑着说:“来了北京之后,我才知道比我们香港人有钱的人多的是啊。公司目前就是这样一个现状,你认为我们公司要如何开展业务呢?” “这个我考虑过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学习当初中央政府取得政权的策略,不跟竞争对手打阵地战,而是要跟对手打游击战。我看了北京公司前面的一些操作,我觉得一到北京就跟京隆地产竞争机械厂地块实在是很不明智的。我们没有这个实力跟京隆地产硬碰硬的。” 听蒋若兰说起这件事情,余其平神态之间就有些黯然,他想到了现在远在欧洲治病的余则通,如果不是非要跟余芷青抢机械厂地块,后续的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的。现在可倒好,一个惨遭凌辱,一个得了绝症,他们的余生恐怕都要在阴影中活着了。 看到余其平坐在那发呆,蒋若兰问道:“怎么了,余董,您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余其平从恍惚中醒了过来,摇了摇头说:“没有了,你说的很对,只是你的话让我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没事,你继续说吧。” “我觉得目前鑫林发展应该秉持的原则是快进快出,薄利多销,从而让公司的资金滚动起来,只有滚动起来,公司才能尽快的发展壮大。” 听到这里,余其平笑了,说:“你这个原则倒是跟另外一个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哦,这人是谁啊?” “这个人的名字叫董建国,熙海投资的总经理,熙海投资也是做地产行业的,公司的规模比我们还要小,算是我们的同行。” “原来是这样子啊,这人倒是个聪明人啊,希望有机会能够见见。” “你见他到也无所谓了,反正是同行,又都在北京,总会有机会见面的。不过有件事情我需要事先跟你说明一下,在你之前,我邀请过这个人,不过被他拒绝了。而且熙海投资跟我们公司之间并不是友好的,反正之间两家公司有点摩擦,你心里要有个数。” 蒋若兰点了一下头说:“我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了,我懂得怎么处理的。” “那就欢迎你加入鑫林发展了,希望你能尽快的熟悉情况,把北京公司给撑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蒋若兰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鑫林发展北京公司的运作当中,并在范博伟的协助下参入了一次地块拍卖活动,也算是小有斩获,出手拍下了一块中等规模的地块。鑫林发展北京公司总算是在蒋若兰的手里运作了起来。 不觉就到了周末,因为这一天没有工作安排,蒋若兰就在余其平给她安排的公寓中睡到了中午,起来的时候,就有点饿了,她就在网上搜了一下,看附近有没有喝下午茶的地方。 第2583章一定要说 在香港的时候,她又是会约上闺中好友在周末一起喝喝下午茶的,只是不知道北京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在搜索中她看到了一家名字有点特别的咖啡馆,叫1901,网友介绍说是一家可以喝下午茶,打发下午时光的地方,闲着无事,她就出门打车,到那一看,是一间气息很古老的咖啡馆,很安静,二楼几个大书架中都是满满的书。 这种氛围让忙碌了一周的蒋若兰感到特别的温馨。她就找了个窗边的位置,点了一杯咖啡,要了一块芝士蛋糕,随便在书架上抓了一本书,就蜷进软软的沙发中,打算就这么消磨一个下午。 过了十几分钟,一个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人进了二楼,男人的模样说不上有多帅,但是却有一种让蒋若兰欣赏的自信,就好像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不过蒋若兰觉得出现在这间咖啡厅有点装,按照男人的年纪,基本上应该是有妻子有孩子了,周末不在家陪家人,却一个人跑出来喝咖啡,不是装又是什么呢? 男人看了看二楼里面的情况,就选了一个临近蒋若兰的沙发坐了下来,叫了一杯1901咖啡,然后就拿出了一本《房地产销售实战》,开始边喝咖啡边看书。 蒋若兰原本不想搭理这个男人的,但看到男人看的书,猜男人可能也是地产圈里面的人,便有了想聊天的兴趣,便低声笑着对男人说:“你是做地产行业的?” 男人没想到蒋若兰会主动跟他搭讪,多少愣了一下,随即礼貌地笑笑说:“是的,您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就是我也是做地产行业的,刚到北京不久,看到同行就想跟你聊聊,好多了解一下北京市的地产现状,不打搅你吧?” 男人笑了笑,说:“不打搅,我也是来消磨时间的。” 蒋若兰见她都主动搭讪了,但男人并没有有跟她进一步亲近的意思,心中不禁暗自有点恼火,难道我就那么差吗,居然引不起眼前这个男人的兴趣来,我还不信了。 蒋若兰就拿起了咖啡杯,坐到了男人的对面。男人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抗拒,只是笑了一下说:“我听你的口音,像是粤语的普通话,香港来的?” 蒋若兰笑着说:“广东人说普通话也是这个味道啊。” “你不会是广东人了,你身上那种气质很特别,只有受过英式教育的人身上才有,所以我认为你是香港人。” “你猜对了,这么说你认识不少的香港人了?” “也不多,就是工作中接触过几个。” 蒋若兰伸出手来说:“那你又多认识一个了,蒋若兰,来自香港。” 男人笑着跟蒋若兰握了握手,说:“董建国,来自上海。” “你这名字好熟悉啊,我好像听有人跟我说过,”蒋若兰若有所思,随即想到了,“你是熙海投资的总经理董建国?” 董建国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居然会知道他:“是的,我就是董建国,不知道你在北京哪家地产公司啊?” “我是鑫林发展北京公司的总经理,新进才到北京的。” “哦,我想起来了,有人跟我说过鑫林发展请来了以为很能干的女总经理,原来是香港东星地产的总经理,想不到今天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很能干说不上了,我是被东星地产扫地出门的人,来北京找口饭吃而已。” 董建国笑了起来:“蒋总真谦虚啊,你在东星地产创造了日销六亿的辉煌战绩,这记录香港地产界至今还是无人能够打破的。你来北京只是因为家庭方面发生了些变故而已,可不是来找饭吃的。” 蒋若兰没想到董建国对她的情况这么熟悉,看来余其平说的并不假,熙海投资跟鑫林发展之间肯定是存在某种嫌隙的,双方都视对方是对手,因此董建国才会随时掌握对手公司的情况。 蒋若兰苦笑着说:“你无须帮我掩饰了,什么家庭方面发生了些变故啊,其实就是我被老公给背叛了,一个失婚妇人,家庭都经营不好,根本就说不上能干的。” 蒋若兰这样子一再强调她是一个失败者,心中不禁暗自警惕,一个四处吹嘘自己的对手并不可怕,因为他可能没有他吹嘘的能力。一个时时都很谦卑的对手才是可怕的。 董建国不由得重新看了蒋若兰一眼,眼前的女人虽然不能说艳丽不可方物,但是在香港那些南方的地带,绝对算是一个美人,而且身上还有这南方女人那种柔弱,我见犹怜。 这时蒋若兰又说道:“我很奇怪啊,董先生身为熙海投资的总经理,却还有闲情雅致在周末来这家咖啡厅来消磨时光。” 董建国笑了笑说:“我的老婆孩子都在美国,没家人可陪的,我现在暂时住在同事家,这周末他们小夫妻都在家,我觉得来这里喝咖啡更自在一些,于是就来了。” 蒋若兰笑了:“原来是这样子啊,看来起码在目前这一刻,我们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我也是一个人寂寞所以才来喝咖啡的。” 到这一刻,两人算是真正的熟悉了起来,然后就开始聊起一些北京地产行业的事情,聊起来他们才发现他们很多观点都是很相近的,未免就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不觉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他们都有意犹未尽的感觉,董建国就说道:“我很高兴今天能够遇到你,想请你吃顿晚饭,不知道可以吗?” 蒋若兰心中也想跟董建国继续聊下去,不过她也很清楚两人在现实世界的关系,他们两人的公司都在北京,目前的战略又基本相同,即使目前他们的公司之间没什么交锋,他们未来也会成为对手的。而且她初到北京就跟余其平明确说是对手的人走得这么近也不合适。 蒋若兰笑了一下说:“还是不要了,什么时候你周末又一个人想来这里,可以给我打电话。” 蒋若兰把见面限定在固定的场合固定的时间,就是在给董建国一个明确的暗示,他们之间并不适合有太多的接触的。董建国明白蒋若兰的意思,心中也暗自责怪自己有点忘乎所以了,怎么会这么对蒋若兰这么热情啊?你忘记了身在美国的妻儿吗? 双方就互留了电话号码,然后就各奔东西了。 周一,在公司见到傅华的时候,董建国把他见到蒋若兰的事情说了,他对蒋若兰的评价很高:“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来北京时间不长,就对北京市地产界很了解了,对地产界发展有着独到的见解,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啊。” 傅华笑着看了董建国一眼,说:“听你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你喜欢上她了?” “别瞎说,”董建国有些紧张的说,“我跟我夫人之间感情很好的,这要是被她听到了,她就会生气的。” 看来妻子在董建国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即使不在身边,董建国也不敢拿女人随便开玩笑。 与此同时,鑫林发展北京公司的会议室里,蒋若兰正在面试应聘销售经理的李东升,公司的人力资源部门已经对李东升面试过一次,认为他很适合公司的要求,因此才让蒋若兰对他进行最终的考察,以确定是否聘用这个人。 李东升是一个二十七岁的男子,个子有一米七八,浓眉大眼,很阳光很帅气,蒋若兰对他的第一印象就很好,作为女人她还是喜欢帅气一点的男人做她的下属的,起码看着就顺心。 李东升也并不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人,在蒋若兰面前他从市场的前期调研,到产品的市场定位、形象定位,市场推广策略以及销售策略,地产销售的各方面他都一一道来,把他谈的内容整合起来,基本上就是一份很好的地产销售策划案了。 这让蒋若兰对他更加认可了,她是有多年的地产销售经验的,知道李东升所谈的东西并不是泛泛之词,而是有很深的地产从业经验才能够说出来的。这对于想要早一点出成绩的鑫林发展来说,正是需要的人才。 只是有一点蒋若兰感到很奇怪,像李东升这种人才一般公司抢到抢不到的,理论上他早就应该在某家地产公司获得高薪的职务,为什么还有过来应聘呢?蒋若兰看了看李东升的资料,李东升原来的公司也是一家业内小有名气的公司,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前几天离职了。原来公司还不愿意透露他的离职原因。 蒋若兰便问道:“你可以跟我说一下,你为什么要从你原来的公司离职吗?” 李东升苦笑了一下,说:“这个一定要说吗?我不想批评前面的公司的。” 李东升似有难言之隐,这让蒋若兰就更加好奇了。而且不搞清楚李东升离职的原因,蒋若兰也不敢聘请他的。她便坚持道:“这个一定要说,要不然我怎么清楚你以前究竟是一名什么样的员工?” 第2584章断了联系 李东升苦笑着说:“既然是这样子,那我就告诉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吧。在原来的公司,我曾被安排做一份地产销售策划案,我经过精心准备做了一份我认为是完美的策划案,花了好大的心血,结果却被公司全盘给否定了。后来公司另外聘请了一家公司另做了销售策划。” “你知道气人的在什么地方吗?这家新聘请的公司居然提交了一份跟我的策划案基本相同的策划案,公司居然还接受了。我这才知道这家新公司是一家很有背景的公司,我原来的公司必须跟他们合作,为了讨好他们,就把我那一份策划案的所有资料都提交给了这家新公司。” “我感觉我是被原来的公司给当猴耍了,他们并不尊重自己的员工,于是在一气之下,就找了老板发泄了一番,然后就辞职了。事情就是这样子的。在这里我要强调一点,如果你们公司也不尊重员工劳动成果的话,那我也不会接受你们的聘用的。” 难怪原来的公司不愿意透露李东升离职的原因,这个原因确实是很难对外界透露的。蒋若兰笑着说:“这你放心,我们公司会尊重每一个员工的劳动成果的。” 接下来的面试内容就变得轻松了很多,蒋若兰基本上是认可了李东升这个人选的,就聊了一些个人喜好以及对公司薪资方面有什么要求之类的话题,结束的时候,蒋若兰虽然并没有明确的告诉李东升被聘用了,只是让他回去等消息,但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经等于告诉李东升被聘用了。 京隆地产董事长办公室,余芷青手里拿着一份资料在翻阅,这份资料就是李东升的个人资料。鑫林发展内部的人士已经第一时间告知了她蒋若兰对这个李东生很欣赏,很有可能聘用李东升作为销售部的经理。 当然,更早的时候,蒋若兰这个新被聘请的总经理的详尽资料也摆在她的老板台上过。即使余则通已经去欧洲治病了,余芷青依然没放下心中的仇恨,余则通倒下了,余其平还在呢。这个黑寡妇依然在盯着鑫林发展的一切举动,好伺机狠狠地咬上一口。 这个李东生在初试的时候就进入了余芷青的视野,因为这个人的履历实在是有点太完美了,毕业于名牌大学的青年才俊,在原来公司表现卓异,这种人才即使放在余芷青面前,她也是想要聘用的。 但疑点也正是因为他这个完美的履历,这样的人才原本的公司为什么不尽力挽留,反而任由其离职呢?而且原来公司对李东升的离职原因也是含糊其辞的。这里面一定是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原因的。 余芷青自然是不相信李东升在蒋若兰面前所作的解释的,这个年代生活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那种有气节不愿被羞辱的员工实在是凤毛麟角,不会这么巧李东升就是其中一个吧? 她在这里面嗅到了一些异样的味道,李东升的说辞背后一定是在隐藏着什么的。于是余芷青就好了好事,让人私下帮她对李东生做了调查,结果却发现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李东升的说辞实际上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呢,真实的原因是这家伙在原来单位利用他是销售经理的便利,居然在一份合同上私盖了公章,想把一套房子一房两卖,从中骗取房款。但在提交给客户的付款账户上露了马脚,被客户举报了。 事发之后,原来公司觉得这是他们管理上存在着漏洞,如果声张出去,会对公司声誉不利的,好在也没什么损失,就让李东升自动离职了。 看到调查公司送来的这个结果的时候,余芷青笑了,原来这个李东升并不是一个什么人才,反而是一个心怀叵测之徒,他加入鑫林发展,肯定是不怀好意的。这如果是一家北京的老牌公司,或者十分熟悉北京地面的管理人员是不会上这种当的。 余芷青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把李东升的资料扔进了抽屉里,李东升要在鑫林发展犯坏是需要些时日的,她很期待李东升能够把鑫林发展捅出一个大窟窿来,只有鑫林发展遇到了大麻烦,她才会有染指余家产业的机会。 但对她的虎视眈眈,余其平却视而不见,旧习不改的跟一位被他从香港带来夜总会红牌成天黏在一起。之所以还要从香港带女人过来,是因为在北京余其平吃过女人的亏,他不敢随便就跟北京欢场上的女人有交集,担心会再被送进局子里。 他现在的身份已不同于以往了,他是鑫林发展的董事长,如果再被送进局子里,肯定是一幢轰动性的新闻,鑫林发展的股价一定会下跌的,说不定受此影响,他不得不交出董事长的宝座,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余其平这么克制,搞得余芷青也没了下手的机会,她只能把仇恨暂时埋在心底,等候时机。 另一桩让余芷青不爽的事情是,凌辱她的第三个男人始终没被找到,这让她感觉身上还是有那个男人的气味,那种汗味烟味还有尿骚味夹杂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气味。她拼命地洗澡,但还是不时的能够嗅到这种气味。 这气味折腾的她都快要崩溃了,成了她的一个心病,余芷青知道只有找到那第三个男人,把他凌辱她的部位切下来,这个气味才可以从她身上消失。但是那第三个家伙好像从人间消失了,她一再提高对这个家伙的悬赏,但就是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这也让余芷青更恨余则通和余其平父子了,即使她明明知道余则通现在的日子并不比她好过多少。据从欧洲传回来的消息,余则通现在时时都活在死亡的阴影下,只要身体出现一点点的变化,他就惊恐到不行,以为他的病情加重了,他更接近死亡了。 在这种极度的恐惧之下,余则通身体快速的消瘦,现在已经是一副皮包骨的样子了,而且神经状态也不稳定,对医护人员充满了戒心,总觉得出现在身边的人员想要害他。医生说这么发展下去,余则通很可能会精神失常的。 其实单就余则通感染的艾滋病而言,余家的经济条件以及欧洲的医疗条件,就算是无法治愈,起码也是可以帮助余则通稳定病情的。但是余则通过于惜命,心理上承受的压力太大了,以至于反而把他搞成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在欧洲另外一个地方治疗的珊迪则是另外一种情形了,她心理上已经接受了患上艾滋病的事实,坦然面对这一切,在良好的治疗条件之下,外表上看上去,就跟一个正常人一样。医生说正常的话,她是可以这样活着很多年的。 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之后,戴胜都觉得自己的大脑不会转动了,他是一名流水线上的装配工人,每天上班都是做同样的工作。这就有点像卓别林在摩登时代中所演的那样子,手老是一个拧螺帽的动作,这个动作最终成了习惯了。 时间可真难熬啊,难怪那家台湾人开的工厂有那么多人回去跳楼,如果再让他在这家工厂待上一个月的话,难说他不会也有跳楼的念头的。但是离开的念头他只敢在心中想想,并不敢真的付诸实施的。 这倒不是说工厂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而是他不敢离开这个已经混熟了稳定的环境,只有这个环境才能够让他很好的隐藏起来,不被想要找到他的人找到。 “诶,戴胜,晚上一起去唱卡拉OK吧?”经过他身边的厂妹刘虹笑着跟他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工作了一天,头都累昏了,想早一点回宿舍休息了。” 戴胜拒绝了刘虹的邀请。他知道自己在这些厂妹之中还是很受欢迎的,他二十出头的年纪,中等个子,长的算是白净秀气。在这种女多男少的厂区之中,算是抢手货。这倒不是那些厂妹有多喜欢他,而是想找一个男人打发一下寂寞枯燥的时间。不过即使是这样子,他也不敢真的跟刘虹去唱卡拉OK,他担心外面有人会认出他来。 做完那件案子之后,他就开始心神不宁了,主要是那个女人的眼神太刺人了,都能刺进骨子里去。所以他拿到报酬之后,并没有回家,甚至没去任何熟悉的地方。而是直接买了汽车票就往南方走,他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反正是不断的倒车往南方走就是了。 最终他来到了这个离深圳很近工厂很多的东莞市,这里曾经以小姐的莞式服务闻名全国,本来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虽然整顿之后似乎有所改善,但依旧人员成分复杂。戴胜感觉在这里那个女人应该找不到他了,这才停下来找了这个在流水线上做工的工作,然后他吃住基本上都在厂区,跟外界算是断了联系。 第2585章醋意 在厂区呆了两个月时候,他还是没忍住,先后打过那两个同伙的手机,想要问问那个女人方面有没有什么动向。但是却发现那两个同伙的手机已经打不通了,他就知道坏事了,那两个同伙肯定是被那个女人找到了,现在应该凶多吉少了。 他就越发的不敢离开厂区了,现在这个厂区已经变成了他的心理安全区域,似乎只有龟缩在这里,他才能保住生命。他心中已经打算一年之内不会离开这里,一年之后,再评估外面的形势来决定是否离开。 他现在的生活基本上就是三点一线,宿舍、生产线、食堂,每天就在这三点之间转悠,不上网不聊天打游戏,不泡妞,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场合,简直是一个乖的不能再乖的乖孩子。没办法,他不想死的。 在食堂吃完饭之后,他就往宿舍走,这个烂工厂机械的工作确实让他疲惫不堪,他真的想早点回宿舍闷头大睡的。迎面走来了两名穿着跟他一样工作服的男子,戴胜并不认识他们。不认识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个厂子很多工人的,这里面绝大多数的人他都不认识。 双方交错而过,戴胜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王胜利,不禁一阵错愕,戴胜其实是他用的假名字,早年户籍管理制度不严的时候,他曾经办过一张使用戴胜这个名字的身份证,这一次为了掩饰身份,他又再次使用了这张身份证。 他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个喊王胜利的人,却发现是一张很陌生的面孔,而且面露凶光,他心里暗叫不妙,就想逃跑,但是已经迟了,另外一个也穿着厂服的男子就在他回头的瞬间,迅速的贴近了他的身边,他感觉脖子上被人轻轻的刺了一下浑身顿时就没有了气力。 这时那个喊他名字的男人也靠了过来,两人就把王胜利挟持在中间,马上,那名喊他名字的男子嘴里说道:“那这家伙啊,这么多年都去哪里了,叫我们好找,今天碰上了就不能放过你了,走,找地方喝酒去。” 另一名男子呼应说:“对啊,对呀,喝酒去。” 王胜利心中明明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但是他的头脑已经开始发昏,眼睛睁不开,浑身无力,只能任凭这两个男人摆布了。他就被两个男子像老朋友一样挟持出了厂区,出了厂区之后就有一辆车开了过来,王胜利被塞进了车里,然后车子就扬长而去了。 北京,余其平接到了余则通从欧洲打来的电话,余则通带着哭腔说道:“爸,刚刚中间人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是他得到消息,第三个参与绑架凌辱余芷青的人被杀了。” “什么,”余其平惊叫了一声,“你都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了,她居然还不肯罢手,她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啊?” 余则通恐惧的说:“谁知道呢,我现在真担心她下一个目标是我,我不想死啊。” “没事的,你没事的,你现在身在欧洲,她不能拿你怎样的?” “那谁知道啊,中间人跟我说,那三个参与绑架余芷青的家伙都是行内顶尖的高手,居然还是被余芷青找人给杀了。我看电影里面欧洲的杀手更厉害的,他们可以使用枪,我在这边并不安全的。” “没事,没事,我会安排找几个人给你做保镖的,我相信她并不能动你一根毫毛的。” “可是我这边如果她没机会的话,她会不会把矛头对向你啊?” 余其平就不说话了,眼前的形势表明余芷青并没有跟他们父子和解的意思,现在余则通身在欧洲,余芷青可能鞭长莫及,很难说她不会把报复的目标转向身在北京的他。 原本余则通没发现感染了艾滋病之前,他们父子曾经密谋要找一个好手干掉余芷青的,只是余则通发现感染了艾滋病,对于死亡的恐惧让他什么事情都不顾了,再加上两家当时有和解的意向,这件事情就被放下了。没想到余芷青还是憋着一股劲想要他们父子的好看。 余其平就说道:“你有这个担心不是没道理的,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让余芷青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既然你跟中间人之间还有联络,那就还是你出面安排这件事情好了。只是你一定要他们把事情的首尾处理的干干净净,我可不想再被你爷爷责骂了。” 余则通说:“这个你放心了,我让他们一定找最顶尖的高手,尽快的把余芷青这个黑寡妇除掉。” 接到余芷青的电话的时候,傅华正一个人在家里看书。冷子乔说是有家酒吧今晚举行女士之夜活动,女生十二点钟之前入场,不但免门票,还有免费的酒水,同事就约她一起去疯一下,然后就把傅华一个人撇在家里了。 傅华接通了电话,余芷青上来就说:“我今天晚上心情特别的爽,带上你的女朋友出来陪我泡吧,跟你说,不准拒绝哦。”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倒是不想拒绝你,可是子乔不在家啊,她出去参加什么女士之夜了。” “那你一个人在家干什么啊?” “我在看书呢。” “你傻了吧,这大周末的一个人呆在家里看书?赶紧的,出来玩。” 傅华也觉得一个人呆在家里有些闷气,就笑着说:“行啊,你说地方吧。” 余芷青笑着说:“农展馆附近的苏西黄你知道吧?” 傅华知道这家苏西黄,算是北京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吧。名字源自一部好莱坞电影《苏西黄》,剧中寻梦香港的美国画家邂逅了东方美女苏西黄,一段浪漫的故事就此展开。因此苏西黄成为一个性感的东方符号,蕴含了乱世香港的风花雪月、神秘混血女子和袅娜的旗袍…… 在门口停好车之后,傅华就进了苏西黄,然后快步上了二楼,今晚的苏西黄的人似乎特别多,灯光也特别的明亮,照的酒吧里面的人一个个都光鲜靓丽,吧台后各式各样的酒瓶酒杯也在灯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彩。吧台的中间摆放着鲜花,玫瑰、百合娇艳欲滴。 傅华很快就在VIP区看到了余芷青,便走了过去,笑着说:“今天你遇到了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余芷青脸上露出了诡谲的笑容,说:“这个我不告诉你,反正我就是心里特别的高兴。行了赶紧坐下来叫东西喝。” 傅华就坐到卡座里面,服务生就过来写单,傅华笑着问服务生:“你们今天晚上怎么这么热闹啊?” 服务生说:“今晚这里有女士之夜活动,所以比平常热闹了一些。” 听到服务生说女士之夜,傅华心中就有点不安的感觉,冷子乔也去参加了什么女士之夜活动的,不会就是这家吧?不过北京的酒吧那么多,应该不会这么巧的。但他心中总是不熨帖,就抬头四下看了看,随即他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卡座里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带着杀气怒视着他。 这是傅华就想到了刚见面时候余芷青那诡谲的笑容了,虽然余芷青和冷子乔并没有直接见过面,但是余芷青查过冷子乔,应该知道冷子乔长什么样子的,今天这个场面肯定是这个黑寡妇安排的。 傅华就低声对余芷青说:“你这么玩,是不是也太低级了一些?” 余芷青不解的问道:“你什么意思啊,我玩什么了啊?” 傅华说:“冷子乔就在那边,你可别告诉我这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余芷青随即也四下看了看,马上就跟一双怒目而视的眼神对上了,不用说这就是冷子乔了,她笑了起来:“没想到真的这么寸啊,不过这确实不是我安排的。好了,既然看到了,就一起去打个招呼吧,放心好了,我会帮你解释清楚的。” 两人就走去了冷子乔坐的那个卡座,冷子乔周边还有三个女同事,这三个人是认识傅华的,见傅华走过来,就笑着站起来打招呼。傅华虽然笑着回应,眼神去在瞄冷子乔的反应,只见冷子乔黑着脸坐在那里,也没跟同事一起站起来,也不看傅华和余芷青,这样子肯定是气着了。 余芷青看冷子乔这个样子,心里暗自好笑,便有些促狭的笑着说:“这位不说话的就是冷子乔小妹妹吧?” 冷子乔气哼哼的说:“是我,怎么了?” “不怎么了,原本啊傅华见你不在家,想要偷着约我出来乐呵乐呵的,没想到居然跟你撞上了,不过撞上就撞上了吧,反正我也不是那种偷偷摸摸的人,被你知道了也无所谓……” 傅华听余芷青居然这么说,立马就急了:“余芷青,你可别瞎开玩笑的,会害死我的。” 冷子乔本来已经怒火已经有些压不住了,不过听到余芷青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一下子笑了,她听傅华说过余芷青不少的事情,也知道余芷青前段时间遭遇了什么,就算是原本有些醋意,这下子也没了。她很清楚傅华是不会喜欢上余芷青的。 第2587章我想睡一会 冷子乔笑着说:“原来你就是芷青姐姐啊,听傅华说过你很多事情,可惜一直都没能见面,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原本余芷青一副女王的架势,并没有把冷子乔放在眼中的,但是被冷子乔说听到她很多事情,她不仅愣了一下,冷子乔这么说似乎别有所指啊,脑海里马上就想到了她被绑架凌辱这件事情,傅华既然跟冷子乔说过她的情况,冷子乔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她顿时浑身就不自在了,原来有些事情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她转头看了傅华一眼,苦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头突然很痛,今晚不能陪你玩了。”说完余芷青转身就从酒吧离开了,搞得傅华一阵错愕,在他心中余芷青一向是个强悍的存在,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甚至遇到了被绑架凌辱那样的事情,她也没有想别的女人一样痛哭流涕,今天这是怎么了? 傅华有心想要追出去问问情况,但是身边的冷子乔正冷冷的看着他呢,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真的追出去了,恐怕一场大吵就很难避免了。 接下来的时间,傅华过的真是超尴尬,本来冷子乔和同事并没有邀请他,但是傅华也不敢就这么离开,他怕冷子乔怀疑他去追余芷青了。只好硬着头皮留下来。不过好在他硬留下来也让冷子乔的同事们尴尬了,因此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他们也都散了。 回到家里,冷子乔还是阴沉着脸,傅华有点受不了了,就解释说:“你可别相信今晚余芷青所说的话,事情不是那个样子的,是她打电话来说今天特别高兴,就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泡吧,结果你不在家,我就一个人去了。”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你不用这么紧张了,我并没有相信她在我面前说的那些话的,我只是心中在纳闷。她为什么会突然就走掉了,我也没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啊?其实你别看她在我面前似乎很强势,但实际上她也是个可怜人。” 冷子乔突然同情起余芷青来了,傅华虽然心中也有同感,却是不敢接着话茬往下说,他现在已经明白女人的心思是很难猜的,有些话女人自己说可以,但是他如果也跟着那么说,也许就有麻烦了。 从苏丝黄出来的时候,余芷青还特别的往后看了一眼,虽然她知道傅华追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内心中还是渴望这个时候能有一个朋友关心她一下的。但是知道她的车子离开苏丝黄了,她也没看到傅华的身影。她心里苦笑了一下,你还指望什么呢,那家伙本来就是别人家的男朋友的。 虽然她自觉内心还是很强大的,但是可能在傅华心中,她已经是被玷污的女人了。想到这里,她就有些气馁,这大概也是冷子乔不把她当做一个有竞争力对手的缘故吧,去你的,姑奶奶我才不会看上那个死板的家伙呢。 虽然余芷青心里在发狠,但是她却感觉眼中有些湿润了,似乎有些不争气的想要流泪,她使劲的咬了一下舌头,疼痛让她把眼泪忍了回去,她是宁愿痛也不愿意流泪的人。当然了,痛过了之后,她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她一定要她的仇人比她痛上百倍才行。 第二天上午九点的时候,余芷青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号码显示的是傅华,她不禁笑了起来,她知道傅华打来电话一定是想问昨晚她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就离开。这个胆小的家伙啊,居然等了一个晚上才敢打电话过来。 她就接通了电话,上来就说:“你居然还敢打电话过来啊?难道就不怕冷子乔知道吗?” 傅华笑着说:“没事的,她并不是一个很小气的人。” 余芷青语气很严肃的说:“所以你才敢一边跟她睡在一起,一边还不时的来撩我是吧?” 余芷青这么说,傅华就有些尴尬了,虽然他确实是口头上撩过余芷青,但那时在网络上,现实世界中他并没有这种念头的。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你的心思了,你们这些男人心思都是这样龌龊的,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傅华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但发现怎么辩解似乎都是辩解不清楚的,还不如不辩解,便苦笑着说:“我打电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昨晚你究竟怎么了,但现在看来你好像也没什么事了。那我就挂了啊。” 傅华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余芷青一阵错愕,这家伙怎么就挂断了呢,以往的时候起码还会跟她嘻哈几句的,她有心想把电话打回去,但随即就放弃了。打过去了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几句聊胜于无的安慰而已,打或者不打都是没什么特别的意义的。 还是现实一点,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远在瑞士的余则通接到了一个从国内发过来的专递,拆开了一看,是两根已经风干了的动物的下体,里面还有一张字条,等着吧,下一个就是你。 余则通把东西狠狠地摔到了病房对面墙上,冷笑了一声说:“余芷青,别想美事了,你恐怕等不到这一天了,因为除掉你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很快就会去见阎王了。” 在这一刻,余则通居然罕见的有了食欲,他迫切地想要看到余芷青被除掉的样子,这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让他不再觉得那么恐惧了。 忙完手头的工作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董建国整理好办公室里的东西,找了一间小馆吃了点饭,就坐车回了杨卫东家,进门之后,就看到王萍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便笑着问:“卫东还没回来啊?” 王萍走了过来,说:“还没呢,可能晚上有应酬吧。董哥你吃饭了吗?” “在外面随便吃了点。”董建国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销售人员的工作实际上是没什么固定的上下班时间的。但是最近公司也没什么重大的销售活动的,常理上杨卫东不应该有什么应酬的,但是这话并不太适合在王萍面前说。 王萍看了看董建国,说:“董哥,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啊,卫东最近是不是在公司压力很大啊?” 董建国愣了一下,说:“没有啊,公司的业务逐步走上了正轨,熙海花园第一期的销售已经是尾盘阶段了,熙海花园第二期刚刚打完桩,离销售阶段还早着呢。至于原本熙海投资的那些项目,并没有明确的任务给卫东,他应该没什么压力的。” “但是我总觉得卫东最近心事重重的样子,有时候半夜还会做噩梦惊醒,每天都是很晚才回来,回来都是醉醺醺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把他搞成了这个样子。” 董建国说:“你这么说让我也想起来了,最近这段时间,我每次看到卫东,他都是阴沉着脸,皱着眉的,真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会不会他不习惯北京的生活啊?” “没有啊,刚到北京的那段时间,他还是很高兴的啊,生活上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董建国也纳闷了,说:“那是怎么回事啊?” “董哥,要不你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谈谈吧,他一向是对你很尊重的。” 董建国点了点头,杨卫东是他带到北京来的,他也有义务帮助杨卫东在北京生活好的:“行,我明天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聊聊吧。” 就像董建国所猜测的那样,杨卫东晚上并没有什么应酬的,此刻他一个人正在一家小酒馆喝闷酒,虽然在那次他帮忙在公司散布了董建国的谣言之后,余其平并没有再找他办什么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却成了压在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他很后悔不该没抗的住诱惑收受了贿赂,从而让余其平有了他的把柄,他不相信余其平会就此罢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魔鬼又会冒出来,逼他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 不知不觉他就已经喝掉了六瓶啤酒了,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醉了,应该回去了,他结了账,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小酒馆,走向自己的车,拿出钥匙要开车门,却捅了半天都没把钥匙捅进钥匙眼中。这是冷风一吹,他浑身一缩,便有一种恶心欲吐的感觉。 杨卫东知道自己这个状态是不能开车回家了,便四下望了一下,想要找辆出租,出租车没看到,却看到了一家红月洗浴中心,便改了主意,想要先在洗浴中心做做按摩休息一下,醒醒酒再回家。 进了包房之后,杨卫东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他的神志已经有点模糊了,一位小姐进来问他:“先生,你看我可以吗?” 杨卫东眼睛已经有点睁不开了,也没去看小姐长什么样子,只是瞎挥了挥手,说:“别打搅我,我想睡一会儿,就一会儿。”然后就昏睡了过去。 第2588章杞人忧天 过了一会儿,好像是有人用热水烫过的毛巾再给他擦脸,擦完脸之后,就轻轻的按摩他的头和胸腹,他强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有点瘦弱的女子正坐在他的身旁,感到他睁开眼睛了,女人小心的陪笑着说:“先生,你进了包房,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也是要付费的,所以我就……” “没事,你继续吧。” 女人的手法就开始加重了,他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变化,瘫软的身体紧绷了起来,一翻身就把女人压在了身下,随即开始了猛烈的进攻。但让女人感到诡异的是,这个时候他居然哭了,开始是啜泣,随后伴随着剧烈的攻击,他哭的越来越大声了,到最后这个男人哭的那是一个声嘶力竭,简直让她有点毛骨悚然…… 回到家里的时候,杨卫东的酒基本上已经醒了,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哭泣和在女人身上的疯狂让他这段时间压在心底的郁闷暂时都排泄了出去,不过他的表现却把那位叫做茉莉的小姐吓得不轻,她眼神之中有着明显的恐惧,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变态狂的样子。 当第二天董建国把杨卫东叫到办公室的时候,杨卫东的心情已经很平静了,他看着董建国心中也没有任何的歉疚之感,似乎忘记了他曾经做过什么事情一样。董建国看到他的样子,笑了起来:“今天你的心情好像不错啊?” 杨卫东笑笑说:“本来就不错啊,怎么了董哥,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啊?” 董建国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你老婆看你最近好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就想让我跟你谈谈。卫东啊,是不是来北京工作让你有什么地方不适应啊?” “没有了,董哥,我挺适应的。王萍也是的,没事就爱瞎捉摸,男人嘛,谁没有心气不顺的时候啊?” 董建国看了杨卫东一眼,虽然杨卫东的解释到也说得过去,但是他还是不放心的问道:“真的没事吗?又是你可别瞒着我。” 杨卫东有些心虚的看了董建国一眼,笑着说:“真的没事,我跟王萍两个人现在过得挺好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诶,对了,卫东,我住在你家中也有些日子了,身体基本上也恢复了,老这么打搅你们也不好。我决定明天就搬出来。” “不是董哥,我们没觉得被你打搅啊,你就继续住下去吧,大家住在一起还比较热闹些。” “还是不要了,你们小夫妻也要有自己的空间的。” 国贸中心的一家美容院中,一位身穿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的女美容师正在用一种无味的液体揩净余芷青的脸,准备给她做美容。这里是一家很有名气的美容院,一些明星名媛经常会在这里做美容保养的,价格出奇的昂贵,不过对于余芷青来说,这个价格还在她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上了三十岁之后,余芷青就已经意识到美容保养对她的重要性了,她不能再指望早上起来洗把脸,就能让自己容光焕发了,虽然她并不是一个太过在意自己形象的女人,却也没办法接受让自己的容颜变得枯槁起来。 很快美容师的手指开始按摩她光洁的面部,她枕在柔软的枕头上,腿上盖着羊绒毯,美容师的按摩让她感到特别的恬静,几乎就要睡过去了。 “现在是不是可以帮你涂润肤脂了?” 美容师的话把她从恬静中唤了回来,她点了一下头,说:“可以了,你开始吧。” 美容师就开始在她身上涂抹一种乳白色的油脂状的东西,据说这里面含有从羊胎盘中提取的活性物质,能够有效地帮女人防止衰老,是专门从法国进口的。 美容师长时间的按摩又让余芷青进入了一种恬静的状态,她慢慢的就要睡过去了。突然她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下子就惊醒了,睁开了眼睛,却惊讶的发现那个美容师正手拿着一个针头样的想趁着她昏昏欲睡要刺向她的脖子。 余芷青还算是反应快的人,她并没有去抓那人刺向她的手,而是向那人相反的一侧猛地一滚,人就从床上摔到了地上,虽然摔得她很痛,但是却有效地脱离了美容师控制的范围。 美容师还想要扑过来继续刺她,但是余芷青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了。她大叫道:“快来人啊,救命啊。” 美容室的门口是有两名余芷青雇佣的安保公司的大汉在把守,听到美容室里余芷青传出来的呼救声,瞬间就拉开门冲了进来,然后就跟女美容师扭打在一起,扭打中美容师一个失手,那枚想要刺余芷青的针头反而刺中了她自己,随即她就倒下来,一命呜呼了。 余芷青看得后背都冒冷汗了,这如果她没有被惊醒,死去的就是她,而不是这个美容师了。这些事情都是在几秒钟发生的,而那个打进来的电话还依旧在响着。余芷青毕竟有着黑寡妇的名头,比一般人是要冷静得多的,她一边让安保公司的人报警,一边拿起手包,把手机拿了出来。 手机还在响着,显示的号码是傅华的,就接通了。傅华上来就说:“你总算是接了,我还以为你打算跟我绝交呢。上次我挂断你的电话之后,你就没再跟我联系了。” 余芷青促狭的笑了笑,说:“怎么,你还惦记我是个事啊?” “别开这种玩笑了,我是想告诉你,你一个人在北京如果有什么难以排解的事情,我跟子乔都可以出来陪你的。” “傅华,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了,我告诉你,你的这个电话救了我一命,刚才有杀手想要杀我,你的电话让我躲过了一劫。我这人向来是有恩必报的,你想要我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听余芷青这么说,傅华心里一惊,赶忙问道:“什么杀手啊,你有没有受伤啊?” “关心我啊?” “就是朋友这个时候也会关心啊。” “放心吧,我福大命大,一点事情都没有的。” “又是余家父子搞的把戏?” “应该是吧,我不是他们俩寝食难安的。” “要不要我再跟你爷爷说一声啊?” “那个老不死的现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说了也没用的,放心啦,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对了,你还没说想要我什么呢?” “如果我说你再转一块地给我,你会答应吗?” “滚蛋,我不比一块地值钱吗?” 傅华笑了,说:“你到底给不给吧?” “呵呵,不给,我凭什么给你地啊,那是京隆地产的,不是我个人的。你为什么不考虑要我呢,放心了,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会跟冷子乔争正宫的位子了,这下你总能够接受了吧?” 傅华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别开玩笑了行吗?你如果心里郁闷的话,我和子乔会一起出来陪你喝酒解闷的。” “你为什么非要拖上冷子乔啊,你已经把我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告诉她了,你让我怎么在她面前抬起头来啊?跟你说,我余芷青是有名的黑寡妇,你见过被人可怜的黑寡妇吗?”余芷青再也克制不住了,冲着傅华大吼道。 这一刻傅华忽然明白了余芷青的心境,这个倔强高傲的女子宁愿自己忍受痛苦,也是不想被人看扁,被人可怜的。她是黑寡妇,不想把内心柔软的部分展现在世人面前的。要看懂一个女人的心思,还真是不容易啊。 “对不起,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我收回刚才的话……”傅华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话能够安慰余芷青。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今天打来电话的。这边有警察过来要给我做笔录了,就不跟你聊了,拜。” 余芷青就挂断了电话,搞得电话这边的傅华郁闷不已,他今天这个电话本来是想打去开解余芷青的,但最后不但没有开解成,反而搞得两人心里都很别扭,这已经是第二次两人心里都很别扭了,他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去面对这个黑寡妇了。 这时门被敲响了,傅华喊了一声进来,董建国就笑着走了进来。傅华有些纳闷的看着董建国,说:“怎么了,董先生,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啊?是不是你跟那个蒋若兰有了新的进展?” “去你的吧,自从上次在咖啡馆见面之后,我们之间就没有过接触了,再说了,我有老婆的,根本就不想跟她有什么发展。” 傅华笑着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啊?” “是这样子的,最近一段时间杨卫东一直都不是很开心,我担心他不能适应在北京的情况,王萍也有类似的担心,昨天甚至还让我找机会跟杨卫东找机会好好谈谈,看问题的症结在什么地方。但刚才我跟杨卫东谈了一下,发现我们俩都有点杞人忧天了,杨卫东说他根本就没什么问题的。” 第2589章露骨 傅华愣了一下,如果真是让王萍和董建国都感觉担心,说明杨卫东最近的状态应该很差的,不应该杨卫东说一句没问题董建国就相信没问题了,他看了董建国一眼:“董先生,你确定杨卫东真的没问题了吗?” 杨卫东身为熙海投资的销售经理,在熙海投资也是一个很关键的人,他如果出了问题,对熙海投资也是会有很大影响的。所以不仅董建国担心他,傅华也是有些担心他的。 “我确定,我亲眼看了杨卫东今天的状态,容光焕发的,就算是前段时间有什么问题,这个问题应该已经过去了。” 傅华心里就打了一个很大的问号,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杨卫东一晚上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啊?他不像董建国对社会上的鬼蜮伎俩接触的很少,他经历的而事情太多了,直觉上他觉得杨卫东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不过傅华并没有跟董建国讨论这个问题。在这个问题上,董建国的水准就像是一个小学生,即使他说出了心中担忧的点,董建国也不一定能够理解的,反而会觉得他太多疑的。 他看了一眼董建国,笑着说:“你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杨卫东这件事情吧?” 董建国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了,我是想跟你聊聊我们买下的那个停工项目的规划的,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我觉得那个项目原本的规划并没有什么亮点,我们必须要做些改变才能带给这个项目新的生机。” “这么说你现在有想法了?” 熙海投资买下的这个停工的项目,主体是商用,但是因为所处的位置有点偏,在那里做写字楼并没有太大的市场,原来的开发商并没有吸引到足够的资金,项目进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开发商资金链断裂,就停工了。 如果熙海投资拿下这个项目之后,就是简单的延续前面开发商的定位,这个项目就算是开发完毕,也不会有太大的盈利空间的,甚至还会吸引不来买家而滞销。这对董建国和傅华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 他们的目标战略是快进快出,即使这个项目比较便宜,但是如果不能尽快的出手,那也是不符合他们的要求的。所以这就需要为这个项目找到一个销售爆点。董建国就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情。 董建国说:“是的,我研究了一下这个项目,他周边的配套设施还算是可以,环境也挺好的,所缺乏的只是人气,人气上不来,自然就很难卖出去了。” “是啊,地产销售其实最根本的就是人气,如果没有人气,就无法再谈其他的了。” “于是我就想到了怎么去把人气带动起来,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一下产业的孵化器出来,正好现在共享是一个风口,我们这个孵化器就把共享办公室作为一个卖点。” 孵化器通常是指一个集中的空间,能够在企业创办初期举步维艰时,提供资金、管理等多种便利,旨在对高新技术成果、科技型企业和创业企业进行孵化,以推动合作和交流,使企业做大。 企业孵化器在中国也称高新技术创业服务中心,它通过为新创办的科技型中小企业提供物理空间和基础设施,提供一系列的服务支持,进而降低创业者的创业风险和创业成本,提高创业成功率,促进科技成果转化,培养成功的企业和企业家。 傅华笑了,说:“董先生啊,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啊,做共享办公室可是出租,不是出售,这好像与我们快进快出的战略有点不太一致啊?” “这个我倒是想过了,是啊,我也希望什么都按照我们当初制定的战略进行,不过北京目前的形势是地越来越难拿了,就我们公司可承受的范畴而言,拿地的位置将会越来越偏的,相对的利润也会越来越薄,搞到后来,我们就会变成了给政府打工的了,根本就无法实现企业壮大的目标。” “而我们快进快出的目标不是快,而是壮大企业的实力,这就要求我们要因地制宜,想办法从拿到的地上赚取最大的利益。做孵化器诚然不能快进快出,但是可以实现利益最大化的。我们……” 董建国的意思是虽然出租成本回收的慢,但只要孵化器做起来,人气起来了,那些给孵化器做配套的部分就会很容易销售出去的。这可以回收很大一部分成本。再是做共有办公室,可以把楼盘分割成很多小块面积出租的,虽然看上去每一块面积租价都很低廉,但是相应来说单位面积的租价确实很高的…… 傅华笑了笑说:“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啊,要吸引创业公司进驻,首先是要有一些创投公司才行的,要不然就算是我们的条件再优惠,人家也不会来的。” 董建国笑了起来:“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就是吃这行饭的,创投机构就交由我来负责,我有这方面的资源的。” “既然你心中早有定算,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 董建国走了之后,傅华就在办公室思考杨卫东的问题,首先一点,杨卫东来熙海投资之后,基本上工作都很顺利的,也做出了成绩,公司也低价卖给了他一套房子,能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他为什么还会有心事呢? 而且这个心事他老婆都不知道,就应该不是家里的事情,不是家里的事情,也不是公司的事情,那就可能是这家伙在外面瞎搞了,搞出了麻烦解决不掉所以才会心事重重。似乎也不对啊,这种麻烦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啊,不可能一夜之间就万事大吉了。 傅华一直也没把杨卫东往内鬼方向去想过,杨卫东并没有任何事情跟余其平有牵连,他只是单纯的想到杨卫东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他只是想找出这个麻烦的根由,好帮杨卫东解决掉麻烦的。 于是他就打了电话跟陆丰,让陆丰找个人盯杨卫东几天,看看杨卫东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下午的时候,万博过来找傅华了,他是为了余芷青在美容院做美容的时候发生了被刺杀事件而来的。 坐下来之后,万博就看着傅华苦笑:“你的朋友这一次真是命大啊,据法医检验发现,导致凶手死亡的是一种国外新研制出来不久的毒药,刺中人体之后,能够瞬间导致心脏停止跳动而猝死。而且还检验不出来。” “余则通这一次可真是下了本钱了。” “这些豪门啊,真是让人搞不懂,他们不是直系血亲吗,怎么会下手这么狠啊?” “涉及到了财产也就没什么亲情而言了,就像我这个朋友先是被绑架凌辱,然后就是撞车,再然后就是这一次的毒药刺杀,这一桩桩的那一件事情是人干的啊?可惜余则通那混蛋远在国外,要不然你真的是要想办法抓住他的。” 万博苦笑了一下:“我怎么抓啊,一点证据都没有的,就算是余则通在北京,我也是只能干瞪眼的,再说了,你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安在余则通身上,那一起撞车的案子就很可疑,我怀疑那只是你朋友演的一出苦肉计而已。” 傅华心中也不否认余芷青真的是有上演苦肉计的可能,这个女人狡猾如狐,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是能做出来的。那一次撞车事件之后直接的结果是导致余鑫林震怒,严令余其平和余则通父子不准再伤害余芷青。 但是在万博面前他还是不想承认这一点的,他笑着说:“不可能吧,她一个女人没那么样的头脑的。” “你千万别小瞧了你这位朋友,据我们警方内部的讯息显示,最近一段时间在三个不同地方发生了三桩比较诡异的命案,有三个男人先后丧命,死法基本相似,都是下体先被人切掉拿走了,然后一刀毙命。听到这个你有没有想到些什么?” “你是想跟我说这三个案子都是我那朋友的手笔?” “据警方推测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因为当初凌辱你朋友的是三个男人,而我们警方的大数据显示,这三宗命案的被害人在你朋友被凌辱的时间点都是身在北京的,再加上下体被切除带走这种明显的报复意味,想不怀疑你朋友都难。” 说到这里,万博看了傅华一眼,然后说:“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说想要抓你那个朋友,而是想要提醒你一下,你这个家伙一向是风流成性,爱跟一些危险的女人拉拉扯扯。但这一次我劝你一定要离你这位朋友远一点,玩出一点照片来,顶多丢点脸,无关疼痒的,但是如果把小命和下面的东西玩丢了,那你哭都来不及的。” 傅华被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偏偏他还不能辩驳,因为有些事情是真实发生了的。好一会儿,他才尴尬的说:“你不用说的这么露骨的,我心里有数的。” 第2590章浑身无力 万博呵呵笑了起来:“这不是我想讨这个厌的,是胡瑜非非要我提醒你的,他知道你在这方面很不检点的,女人一勾引你,你就上钩了。他还让我告诉你,他是你和冷子乔的媒人,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你如果对不起冷子乔的话,他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余则通这几天一直是在一种亢奋的状态之中的,他知道中间人已经安排了杀手去杀余芷青了,而且这个杀手在他们组织里算是排行第一的存在,基本上只要他出马,就从未失手过。这让余则通认为余芷青的死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这也是他这几天持续亢奋的原因,他总算是可以除掉余芷青这个心腹大患了。在等待的过程之中,他偶尔也会想起跟余芷青在一起生活的少年时光,那个时候余芷青好像还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子,爱跟着他屁股后面追着喊则通哥哥、则通哥哥的。 是什么让他们这对堂兄妹变得这么相互仇视呢,好像就是从他知道余芷青意图争夺余家掌门人的位子开始。他从小从爷爷那里听到的教诲就是他是余家的长子长孙,一定要努力把余家给撑起来的。 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把余家视为禁脔,余芷青居然想要争夺他的禁脔,这岂不是对他最大的冒犯?再加上后来余芷青居然找人在北京把余则通给抓进了拘留所,差一点害得余则通失去了余家掌门人的位置。这怎么不让他暴跳如雷呢?那个时候他就想要整死余芷青了。 但是碍于余鑫林的面子,他并没有对余芷青痛下杀手,而只是把余芷青给羞辱了一番。这也让他失去了一个最好的除掉余芷青的机会,导致他现在还有费这么大的周折。好在亡羊补牢,未为迟也,这块心病总算是要除掉了。 除掉余芷青之后,余则通并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治病了。成天呆在这里,闷都闷死了。他已经开始接受感染了艾滋病这个事实,也知道只要只要他使用目前这个治疗方案,他还能活不少年的。 于是他就决定离开这家医院,回到北京,看看能不能趁着余芷青被除掉这个机会,想办法把京隆地产给接手过来。这不是不可能的。二叔那一家人,除了余芷青之外,并没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人。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还是有很大机会能够成功的…… 正在余则通想入非非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显示的号码,不由得心中大喜,就是他找的那个中间人打来的。不用说,这个电话就是向他报喜的,告诉他余芷青已经被除掉了。 他立即就接通了电话:“怎么样,余芷青是不是已经死了。” 中间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啊,余先生,恐怕你要失望了,我刚得到消息,我们派去的人失手了,不但没有杀掉余芷青,反而送了自己的性命。这样子余芷青肯定会更加提高警惕了,所以短时间之内,我们恐怕很难再下手了。” 余则通整个人都呆住了,中间人的话打碎了他刚才憧憬的美好,怎么最好的杀手居然会失手了,还害死了自己,这算是什么东东啊。关键是这帮傻瓜没完成任务不说,还把他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你们,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呢?”余则通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责备对方了。 中间人苦笑着说:“我们也没想到你的这位目标人物会这么棘手,这样,没完成任务是我们的错,我们会向你双倍返还定金的。” “我不要什么双倍返还定金,我要的是余芷青的性命。”余则通冲着手机大吼道。 中间人苦笑着说:“我们也知道对不起您,但我们也为此送掉了几条性命的,希望你能体谅,你的定金会打回你的账户的,就这样吧。”说完中间人就挂了电话。 余则通气得把手机猛地摔到了病房的墙上,手机顿时四分五裂了。外面的人听到了病房这边的动静,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就推门走了进来,看到病房里的情形之后对余则通说:“余先生,你的病不应该这么生气的,你应该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滚你妈的,老子就是要这样子的,你管得着吗?”余则通怒骂道。 看余则通这么不冷静,那个医生说:“余先生,你克制一下自己。”医生一边说,一边就走到了余则通面前,伸手想要控制住情绪激动地余则通。但是余则通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啊,他两只手乱拨乱打,想要把医生赶走。 但是在医生抓住他的胳膊的时候,余则通就感觉情形不对了,这个医生手上的劲特别的大,抓住他的胳膊就像铁箍箍住了他一样,让他的胳膊生疼,这可不像是一个医生该有的状况啊。 余则通惊慌的看着医生,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算你聪明了,”医生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给余则通脖子上打了一针,“我的委托人让我带个话给你,本来呢,他是想让你自生自灭的,结果呢,你这家伙太不安分了,再让你继续活着他反而会有危险的,所以他也就不得不早点除掉你了,对了,他还让我告诉你,给你用的这种药物,就是你想要用在他身上的那种药物……” “你……”后面的话余则通已经说不出来了。 北京,鑫林大厦,董事长办公室,余其平正在听取蒋若兰汇报她加入鑫林发展的这段时间的工作。虽然两人坐的还算是有一点距离啊,但是看着蒋若兰性感绵软的身子,鼻子里嗅到蒋若兰身上散发的迷人的香味,他也难免有些心猿意马,暗道贾雨涵那家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这么漂亮能干的一个尤物居然不知道珍惜。 蒋若兰很快就会报完了,余其平点了点头,说:“不错啊,我对你这一段时间的工作成绩很满意,看来你已经可以把北京公司给撑起来了,这样子我就可以放心的回香港那边了。明天吧,我就会离开北京,这边公司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 蒋若兰笑着说:“谢谢董事长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把北京公司给搞好的。” “行啊,”余其平还想要说些什么,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欧洲那边给余则通治病的医院的,他担心是余则通在医院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对蒋若兰说,“你等一下,我先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医院那边有个男人说:“余先生,我很抱歉的通知您,余则通先生刚刚因为心脏猝停离世了。请您节哀。” 余其平并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有点奇怪的说:“你说什么东西啊,什么离世啊?”随即他意识到了对方说的是什么了,便诧异地说,“你开玩笑的吧,不是你们跟我说的,你们的药物可以帮则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生命吗?怎么会就离世了呢?” “不是,余先生,我们知道余则通先生发生的事情一时之间却是很难让您接受,但这不是玩笑,而是事实。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也很意外,我们的医生正在评估为什么会发生……” 余其平整个人都懵了,一直以来,他都是最疼爱余则通这个儿子的,突然有人告诉他他活生生的儿子死了,他再也见不到了,他只觉得头脑发晕,眼前直冒金星,手里的手机也拿不住了,啪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蒋若兰看到他这个情形,急忙站起来问道:“余董,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余其平还是发懵的状态,他看着蒋若兰说:“我儿子,我儿子死了……” 蒋若兰对这件事情也有点意外,她听说过余则通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好像都说余则通的艾滋病可以通过药物治疗控制的,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余则通突然就死了,余其平肯定是承受不了的。 她说:“余董,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千万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看你的情形并不是很好,要不要帮您叫救护车,送你去医院看看呢?” 余其平这时多少也清醒了一些,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并不适合倒下的,一方面他要去欧洲处理余则通的后事,另一方面他在鑫林发展的地位并不稳固,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倒下了,肯定会有人趁机逼宫的。 他站起来说:“我没事的,就是有些头晕而已,去里间休息一会就好了。” 这间董事长办公室里间是一个小休息室,准备给董事长在办公累了的时候好躺下来休息一下的。余其平就想要走向里间的休息室,但是他有点小看了余则通离世这个消息对他的沉重打击,他站起来的时候又有点急,这时就有点浑身无力,想要像往常一样走动,却差一点摔倒了。 第2590章心有愧疚 蒋若兰赶忙上前搀了余其平一把,扶着余其平进了里间的休息室,将他扶到床上躺下,然后说:“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吧,我先出去了。” 没想到余其平在这个时候却一把拉住了蒋若兰的手,说:“你别走,留在这里陪我一下,我好害怕啊。” 这倒不是余其平在这样的时候还对蒋若兰起了色心,而是这时他已经意识到余则通的死不是那么简单得了。最有可能的是遭了余芷青的毒手了。他并没有忘记前些日子他和余则通密谋要找顶尖的杀手除掉余芷青的。 而就在前几天,余芷青在美容保养的时候,遭遇到了谋杀,但不幸的是,谋杀并没有成功,余芷青逃过了一劫。随即就发生了余则通心脏猝停死亡的事情,这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也许余则通的死就是余芷青的报复呢? 余其平十分清楚那个黑寡妇手段的狠辣的,余则通活着,两人联手他还有跟余芷青斗的勇气。余则通死了,他一个人就根本不是余芷青的对手的。更让他恐惧的是,余芷青肯定不会因为余则通死了,就会停下报复的脚步的,他不清楚将会有什么样的狠辣手段会报复在他的身上。 余其平就不敢一个人呆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了,他担心杀手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这个时候,蒋若兰就是他眼前能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余其平把她的手抓的紧紧的,蒋若兰就有些尴尬了,她从来都没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形,便一边挣脱,一边说道:“余董,您先放手好吗,我马上就帮你叫保安过来。有保安过来你应该就没事了。” 余其平这时也意识到他的行为有些唐突了,赶忙放开了蒋若兰的手,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心里实在是太害怕了。” 蒋若兰虽然不知道余其平究竟在害怕什么,但是至亲的人离世,一般人的情绪都难免会失控的,便说道:“没事的,我可以体谅您现在的心情。” 蒋若兰就打电话叫来了几名保安在外间守着,余其平这才放她离开了办公室。心神稍定之后,余其平这才安排人订飞欧洲的机票,他要去欧洲处理余则通的后事。定完机票之后,他才打了电话给余鑫林。 余鑫林接了电话,声音很威严的说:“其平,什么事情啊?” 听到余鑫林的声音,余其平心中就冒起了熊熊的无名之火,他想到了当初就是因为余鑫林的制止,他才让余则通放过了余芷青,但是余芷青却并没有放过余则通,现在好了,余芷青活的好好的,余则通却死了。他心里真是后悔啊。 他这一辈子都是活在余鑫林这个老家伙的阴影里的,什么事情都是按照余鑫林安排去做的,余鑫林的每句话都是圣旨,他努力的想要达到余鑫林的满意,结果呢公司被这老家伙搅得一塌糊涂,现在更害死了他心爱的儿子。 “则通死了,是被你那宝贝孙女给害死的,这下你满意了吧?你处处护着那个黑寡妇,结果却害死了我儿子,你高兴了吧?” 余鑫林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傻眼了,内心中他实际上是最疼余则通这个孙子的,余则通也是他属意的余家的继承人,为了家业最终能够交到余则通手上,即使余芷青显示的才能更适合做一个掌门人,他依然坚持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余其平。 即使后来余则通对余芷青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他也就是轻轻地责骂了余其平几句,就想把事情压下去。但现在看来他想把事情压下去是一厢情愿了,余其平余则通父子跟余芷青的争斗私底下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两家不停地相互报复,先是前几天余芷青遭到刺杀,侥幸逃过了一劫,现在又是余则通被谋害身亡。他真是失败啊,自以为已经对身后事做了最妥善的安排,但他还没死呢,就看到了手足相残的悲剧,最终却害死了他最疼爱的孙子。 “则通啊,”余鑫林悲号了一声,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人就昏过去了。 北京,傅华正在办公室里处理鑫海投资的的事务,吕鑫的电话打了进来:“林叔快不行了,他想要见你一面。你赶紧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来香港吧。” 虽然按照余鑫林的年纪,随时都有要走的可能,但是傅华听到这个消息依然觉得很吃惊,因为几天前他才给余鑫林通过电话,电话里的余鑫林思维缜密,头脑清楚,听起来还是一副很健康的样子。 “出了什么事情吗?前几天我跟林叔通话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吕鑫苦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吗,余则通在欧洲被人给弄死了。林叔伤心过度,听到消息的时候就昏过去了。醒来之后,人就不行了。你赶紧过来吧,他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你。” 傅华心中就有些悲哀,他明白余鑫林不放心什么事情。他一定在担心如果他不在了,余家没有了他镇着,余芷青和余其平之间会打的翻天覆地,那样子她这一辈子的心血可就付诸东流了。 虽然傅华并不愿意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来,余芷青和余其平都不是什么好人的,皆非良善之辈,不管是狼吃了虎,还是虎吃了狼,他都不想参与其中的。但是对于余鑫林的请求他是无法置之不理的。余鑫林做事再不公正,他也是在关键时刻帮了他的人,他欠余鑫林的人情呢。 傅华于是便飞了香港,到那之后,余家的司机就将他接去了医院。在病房里,他见到了余鑫林。余鑫林的神智还算是清楚,看到傅华就向他伸出手来。傅华赶忙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说:“林叔,您好好的将养身体,养好了身体我们还可以打牌的。” 余鑫林虚弱的笑了一下,说:“不要拿这种话哄我开心了,我的身体我知道,这一次看来是逃不过了。谢谢你肯过来见我,有件事情我想拜托给你,你一定要答应我。” 傅华猜到了余鑫林可能要拜托他的事情,他并不情愿接受这件事情。但是余鑫林现在已经是朝不保夕的状态了,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他都是不能拒绝的。他苦笑着说:“您说就是了,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帮您达成所愿。” “谢谢你肯答应我,估计你也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了。我余鑫林也算是威风了一辈子了,临到老了,却办了一件错的不能再错的事情,我没有把接班人的事情给安排好,以至于害得芷青被绑架凌辱,害得则通送了性命。但现在我知道错了,却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您的意思,是想让我帮忙尽量调和两方的关系,避免发生冲突。但是我的能力真的有限,他们任何一方的实力都比我强大,我没办法控制任何一方的。” “这一点我也清楚,我也没指望你能控制住他们。我只是希望你能制约一下芷青,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其平根本就不是芷青的对手的。” 傅华心里暗自苦笑,这老爷子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还是没忘记偏袒儿子,关键是你偏袒一方,另一方肯定不服气的,那时候就算是你想制约他也制约不住的。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腹诽我这老头子老糊涂了,到这个时候,还要偏袒其平。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来之前,我已经跟其平深谈了一次,跟他分析了一下利害关系,要他尽量避免去挑衅芷青,我想我的话他还是会听的。现在关键就在芷青这一边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余鑫林握了握傅华的手,说:“拜托你了,只要他们俩家能够相安无事,我相信我留下的这份产业还能够传续下去的,否则的话,后果就难以想象了。你就跟芷青说,就说是我这个老头子说的,就算有再大的仇恨,则通这一条命也够填还她的了。” 傅华看余鑫林事先的安排已经很周详了,他也不希望余家的这份产业在余鑫林离世之后败落,就握了握余鑫林的手,说:“您交代的这件事情我会尽力去做的,您就安心养病吧。”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知道这一次我的病好不了了。说起来我这也是报应啊,在鑫林发展发达起来的这些年,我是做了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情的,”余鑫林握着傅华的手,望着病房的天花板说,“有多少人被我害得家破人亡啊,报应啊。” 傅华看余鑫林似乎陷入了对往昔岁月的回忆之中,在鑫林发展的起步阶段,正是香港地产界的草莽岁月,群雄并起,为了出人头地必须用尽一切可能的手段,甚至一些不法的手段。而且那个时候合法与非法之间的界限也不是那么明确的。余鑫林很可能在那段时间做过不少的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此刻他回想起来应该是心有愧疚的。 第2591章当然不是 “报应啊,报应啊,这是我该得的报应。可是老天爷,你应该报应在我这个老头子身上,不应该报应在则通身上啊?他不应该下场这么惨的。”余鑫林一个人在喃喃的念叨着,似乎已经忘记了傅华还在他身旁。 傅华看这情形,余鑫林似乎进入了弥留阶段,他听老人们说过,人将要离世的时候,往日做过的事情会一件件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倒放出来,很多做过的亏心事也会在这个时候被回忆起来的。 傅华知道这个时候就应该把余鑫林交给他的家人了,让他最后的时刻在家人的陪伴下离开。于是就让护士去通知了余其平那些等在病房外的人。余其平和余家的人很快就进来了,这其中也包括满脸哀容的余芷青。 这个时候余鑫林已经不认识身边的人了,傅华就将余鑫林的手交给了余其平。然后退出了人群。在他离开病房的时候,他还看到余鑫林望着病房的天花板,喊道:“林哥,是我对不起你啊,我不该那么害你的,我现在已经遭到报应了,林哥你原谅我吧。报应啊……” 傅华退出了病房,后面余鑫林再念叨了什么,他就没听到了。司机将傅华送到了宾馆休息。傅华知道一般情况下,余鑫林这个状态是活不到明天的,这个时候他还想着留下送这个曾经帮过他的老人最后一程的。 当晚临近午夜的时候,傅华接到了余其平的电话:“傅董,我家老爷子刚刚走了,临终时他说很高兴您在这个时候从北京赶来见他最后一面。” 傅华就赶去医院,这时余鑫林已经被换好了衣服,静静的躺在了医院的太平间里,傅华瞻仰了余鑫林的遗容,曾经叱咤香江的老人这一刻显得特别的安详,傅华看着他,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愁绪。一个人不管再怎么风光,到最后还是会一切归零的。既然这样子那平日里的那些拼搏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这里,他心里顿时一片黯然,他默默的跟余其平握了握手,说“节哀吧。” 由于余鑫林出殡还需要找阴阳师择日,第二天傅华就返回了北京,余鑫林的死严重影响了他的心绪,因此回到北京之后的他一直都闷闷不乐。至于余鑫林临终时交托给他的事情,他也没找机会跟余芷青谈,他估计余芷青这些家属目前的心思应该在余鑫林的丧葬事宜上,也没心情听他谈这些的。 但是余芷青却主动打来了电话:“傅华,那老家伙走的那天各种事情太多,就没来得及找你单独聊聊。现在你是不是也该跟我讲讲那老家伙把你单独从北京叫来,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啊?” 余芷青用老家伙来称呼余鑫林,让傅华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就很不高兴的说:“你对死者能不能尊重一些啊?” 余芷青笑着说:“行了,别在我面前装样了,那天你在余其平面前装得那么严肃,就好像是家族长辈一样,现在在我面前你就没必要这样子了吧,说吧,那老家伙究竟交代你什么了,有没有说他死之后,要你怎么来帮余其平对付我啊?” 傅华被余芷青轻佻的语气真的惹火了:“你能不能对他尊重一些啊,他毕竟是你的爷爷,你今天所有的这一切可都是他当年拼了命挣来的,就算你不知道感恩,起码在他刚离开的这几天对他尊重一点,说不定他现在还在天上看着你呢?” “你怎么了?”余芷青被傅华吼得有些发愣,“谁惹到你了,冲我发这么大火?” “你惹到我了,林叔辛苦了一辈子才挣下了余家的产业,到临终了,还在担心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把他的心血给败光了的,就冲这一点你也该尊重他的。”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我爷爷他老人家究竟交代你什么话了?” “也没什么了,他也就是交代我提醒你克制一下自己,不要处处针对余其平,毕竟你们是一家人,同气连枝,他不希望你们自家人发生冲突,从而败光了余家的产业。” “这个老家伙,到最后也不肯说我句好话的。”余芷青脱口说道。 这一刻傅华心中格外的讨厌余芷青,这个女人心中简直一点亲情都没有,他忍不住说道:“余芷青,你怎么这么让人讨厌呢?就算是余则通对不起你,他也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无论欠你什么,也都该还清了的,你至于这样吗?” “我怎么不至于啊,你明白我遭遇过的是什么吗?你他妈的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我每晚都睡不着觉,始终感觉那几个凌辱我的男人的气味一直都在我身上吗?洗都洗不掉,什么一家人,什么同气连枝啊,有这么对待自家人的吗?” 傅华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余芷青了,他毕竟不是亲身经历过那些事情的,余芷青的痛苦他无法感同身受。另外一方面他也不能全部把事情都怪罪在余其平身上,这件事情应该是余芷青先挑起来的,不是她想争夺余家掌门人的位子,设计坑了余其平一把,后面很多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他就有些无奈的说:“这些我也不清楚如何能帮你解除痛苦,反正你爷爷让我告诉你,他已经警告过余其平了,让余其平不要再招惹你,他也希望你能跟他和平相处,从而让余家的产业传承下去。话我都传给你了,别的事情我也不想参与,你就好自为之吧。” 傅华说完,就觉得没什么话可以再跟余芷青讲了,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在他心中已经认定跟余芷青这段往来算是结束了,他不准备再跟余芷青有什么交集了。 几天后,傅华去了香港,参加了余鑫林的葬礼。葬礼十分的隆重,香港四大世家都派了代表出席,他们中很多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在现场哭得十分的伤心,可能是他们已经感受到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舞台已经不属于他们的了。 余其平也是很伤心的,按说余鑫林已经故去,他再也没有一个不时对他指手画脚的人管着了,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感到轻松快乐。他心里空唠唠的,怅然若失,不知道没有了余鑫林的鑫林发展未来会怎么样。 对傅华的到来,余其平表示了感谢,并明确地表态说他会遵守余鑫林对他的临终嘱托,不会去刻意的挑衅余芷青的,他会尽量的跟余芷青和平相处。希望傅华把这个话带给余芷青。 傅华心里暗自苦笑,明明他们两个都是余家的一份子,有什么话却要他一个外人传,这说明他们心中始终还是有芥蒂的。不过傅华也相信余其平说这些话是真心实意的,因为余其平虽然才智平庸了一点,但并不是傻子,他肯定知道他不是余芷青的对手。 再加上余其平最近一段时间接连失去了儿子和父亲,心理上肯定是倍受打击的,应该也没了什么斗志,起码在目前这段时间他是不会主动挑起跟余芷青之间的战争的。 其后,余其平还表示鑫林发展和熙海投资都在北京有公司,希望两家能够找机会合作。这个表态已经没有了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态了,说明余其平已经意识到了,没有了余鑫林,鑫林发展已经今非昔比了。 余其平跟他聊完之后,就有一位四十左右岁的男子走了过来,看着傅华说:“您是北京来的傅董吧?” 傅华点了一下头,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个长着鹰钩鼻,眼神有些阴郁的男子:“您好,我是傅华,您是哪位?” “林枫,林奇耀的孙子。”这名男子很自信的说道,似乎一报名字傅华就应该知道他是谁一样,但傅华却是一头雾水,林枫也好,林奇耀也好,他都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林枫看傅华的表情,就知道傅华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的,便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很多人都已经不知道我爷爷是谁了。这么跟你说吧,你知道鑫林发展为什么叫鑫林发展吗?” “不是因为林叔的名字吗?” “错,鑫林发展的林字不是因为余鑫林,而是因为当时有两大创始股东,一个是余鑫林,另一个是我的爷爷林奇耀。可惜后来我爷爷离开这家公司,后面的人就忘记了这家公司当初还有一个林奇耀了。” “原来鑫林发展还有这么段秘辛,我真是不知道。”傅华觉得既然他都没听说过这件事情,那林奇耀离开鑫林发展可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林奇耀家族很可能是香港已经败落的老牌豪门。 不过这个男人主动搭讪他,应该不是为了告诉他这段隐蔽的历史吧?傅华就笑着问道:“您找我不会是专门来谈这件事情的吧?” 林枫笑了:“那当然不是了,我听创投圈子的人在讲,你们熙海投资打算搞一个产业孵化器的项目?” 第2592章大气 傅华说:“倒是有这个规划,目前还没有正式开始,难道林先生有意加入这个项目。” 林枫说:“对啊,我手里有一家创投公司——林杉资本,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进驻到你这家产业孵化器之中。” 傅华印象中倒没听说过什么林杉资本,也不知道这个林杉资本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不过创投圈子里很多公司都是很低调很神秘的,往往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公司领投了国际上都很有名的大公司。因此傅华并不敢因为没听过名字,就怠慢眼前这位林枫。 “那可真是太欢迎了,这样回头我就让负责这一块的董建国先生跟您联络好吗?” 林枫笑笑说:“那就说定了。” 两人就交换了名片,然后林枫就走开了,去跟别人打招呼了。 余芷青也在余家的人群之中,披麻戴孝跪在那里,傅华虽然看到了她,却没有主动跟她说什么。这个女人身上的是非太多,还是避开一点比较好。余芷青也没有想要跟他说话的意思。 参加完葬礼之后,傅华并没有在香港逗留,直接返回了北京,回去之后,就把林枫的名片给了董建国,董建国看到林枫的名字十分的惊喜,说:“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认识了林枫这只创投圈里面的大鳄。” 傅华倒是有些意外:“这家伙很有名吗?” 董建国笑了:“那是当然了,你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不了解这个圈子里面的情况。这个林枫绝对是创投圈子里面大鳄级的人物。他是香港人,早年家道中落,然后留学英国,在英国创办了这家林杉资本,成功的领投了多家现在已经国际知名的大企业,算是行内的翘楚。” “前段时间,我才听说他们想要回到国内发展,正想着要找什么人跟他们联系一下呢。现在好了,他们主动送上门来了。” 傅华笑笑说:“现在国内才是经济最热的地方,他们回来也是大势所趋的。按照你的说法,这个林枫确实是个人物,这一次我去香港才知道他的祖父曾经也是鑫林发展的股东之一。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鑫林发展,这大概就是你说的那个家道中落吧?” “原来这家伙跟鑫林发展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啊,这回头到要好好找人了解一下,我要做好一切的准备工作,如果真能让这家公司进驻我们的产业孵化器,那这个项目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我知道有一个人的肯定是知道林枫的来龙去脉的,那就是鑫林发展北京公司的蒋若兰,她曾经是香港著名的东星地产的总经理,肯定很了解林枫家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一边去,你说这个什么意思啊,想要给我和蒋若兰保媒拉纤啊?”董建国笑骂道,“跟你说,我香港地产圈也是有很多朋友的,不用找蒋若兰,我也是会把林枫这段家族史搞清楚的。” 傅华笑了起来:“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我这不是看你很欣赏蒋若兰,故意给你创造机会嘛?” “滚蛋,别再跟我开这种玩笑了,跟你说,我这辈子除了我夫人,绝对不会再喜欢别的女人了。” 董建国说的是很斩钉截铁,傅华就不能再开玩笑下去了。再开玩笑下去,董建国有可能就恼了,不过他心中确实对董建国的说法很不以为然的。曾经他也以为他的婚姻是牢不可破的,但结局确实很凄惨的。 他在两段婚姻中算是学了一个乖,那就是世事无绝对,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爱情的。人这一辈子很长,能够影响男女之间感情的因素又很多,很那说一对婚姻幸福甜蜜的夫妻,明天就不会变成一对把对方视为仇敌的怨偶。 曾经看过一段国内有名的访谈节目,访谈的是是一对著名的明星夫妻,女方说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常发短信联系,累积了很多的短信舍不得删,那时的手机又不能把短信内容转到电脑上,就买了好几部手机存着,这是多么情热啊。 但后来呢,为离婚他们闹得跟仇人一样,女方甚至在媒体上指责男方那个方面无能,还嗜赌。这种变化真是让人瞠目结舌的。不过这些话是不能跟董建国说的,说了他也不会听的。 这时董建国又说:“今天上午,公司收到了一张请帖,是邀请参加北京地产圈举办的一个华山论剑的论坛,你不在家,我就接了,这个论坛会在后天举行,回头我把请帖拿给你,你看要不要去参加啊?” “这是一个跟北京地产圈熟悉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啊?”随即傅华意识到董建国不去肯定是想回避蒋若兰的。鑫林发展也是北京地产圈子里的,董事长余其平目前在香港办理余鑫林的后事,鑫林发展在北京有分量的人物也就剩下了总经理蒋若兰了。 董建国如果去了,是有很大概率会碰上蒋若兰的。傅华就看着正想说些什么的董建国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去参加的。” 董建国很快就了解了林枫的情况。在林枫还没出生之前,林奇耀和余鑫林联手创办了鑫林发展,两人在公司持有的股份相差无几,余鑫林为主负责全局,林奇耀为辅负责建筑施工。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之下,鑫林发展很快就在香江称霸地产界,余鑫林和林奇耀也成了香港当时的风云人物。但是人心总是不足的,不久林奇耀就不甘心总是身居余鑫林之下,随联手公司几个重要的股东,想要争夺公司的控制权。 原本林奇耀胜出的几率是很大的,但是关键时刻,一位原本支持林奇耀的重要股东临阵反戈,支持了余鑫林,结果导致了林奇耀的失败。经此一役,余鑫林和林奇耀再无合作的可能,林奇耀遂出售股份,退出了鑫林发展。 林奇耀其后的投资都很失败,出售股份的钱不几年就被他折腾光了,他本人因为不得志郁郁而终。林枫出生的时候,林奇耀已经过世,林家也从叱咤香港的富豪变成了普通的小市民。好在林枫够努力,终于在投资领域重振了家门。 过了两天之后,傅华拿着请柬就去了那个所谓的华山论剑的论坛,他到不是想要去跟什么人拉关系,套近乎的,他想去看看那个董建国很欣赏的女人蒋若兰的。在他心目中董建国绝对算是一个眼高于顶的人物,这样一个人所欣赏的女人又会是怎样一个风姿呢? 论坛设在了一家号称七星级宾馆顶层的一个四合院中,在宾馆的顶层建四合院也算是开了建筑界设计的先河。据说这里每一户的四合院都价值过亿的。能接到今天华山论剑请帖的,应该都是北京这地面上地产界的翘楚人物,因此来参加论坛的并不是很多人。 傅华在其中看到了不少熟面孔,其中就包括原来京隆地产的董事长黄珂,退下来的黄珂越发显得云淡风轻了,不过他即使退下来了,江湖地位依旧在的,所以他被举办方安排在核心的位置上就坐。 江湖上最近也有些黄珂的风言风语,说是黄珂爱美人不爱江山,为了一个许彤彤,拱手输掉了京隆地产。其实聪明人都知道这是扯淡的,黄珂丢掉了京隆地产董事长的位置,那是因为资本的力量,许彤彤在其中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的。 这其实是跟历史上对一些女人的说法是一脉相承的,某些大人物如果失败了,很多道学先生都会把原因归咎在女人身上,好像是这些女人害得大人物失掉了江山,像是唐朝的杨玉环,汉朝的赵飞燕,到了今天,许彤彤也被归类于这些女人之中了。其实她们不过是替罪羔羊罢了。 黄珂也看到了傅华,就冲着他招招手,意思是想要他过去坐。傅华赶忙摇了摇头,核心圈子里面就那么几个位置,那都是给一线大佬们留的,他还不够资格坐上去。 虽然举办方也许会看黄珂的面子不来赶他,但是今天到场的可都是明眼人,谁有多少分量他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傅华如果真的坐过去了,那第二天整个北京地产圈都会笑话他不知轻重的。 傅华四下看了看,他在找蒋若兰坐在什么地方,很快就看到了一位妆容精致,神情微冷的三十多岁的女士坐在那里。傅华相信,如果蒋若兰已经来了的话,那这位女士有很大可能就是蒋若兰。 虽然说台湾、香港、澳门还有内地都是属于中国的,人种上都输属于大中华圈子里的。但是具体来看,每个地域的人身上都是有着独特的气质的。台湾人看上去很像日韩一带的人,谨慎小心,有点土气,有点斤斤计较的味道。 而香港人相对来说,则是大气了很多,身上也有绅士淑女那种高雅的气质。而傅华注意到的那名女士身上就有这种很明显的香港人的气质。傅华就在这名女士旁边坐了下来。 第2593章东山再起 女士看到傅华坐过来,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傅华也点头回应,笑着问道:“请问你是不是鑫林发展的蒋若兰蒋总啊?” 女人有些意外的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认识我?” 傅华看自己蒙对了,不免有些得意的笑了一下说:“我们并没有见过面的,我只是听同行们说鑫林发展北京公司来了一位才貌双全的女总经理,看今天的来宾感觉就您很符合这一点。” 蒋若兰笑了:“你很会说话啊,不知道怎么称呼?” “傅华,熙海投资的。” “哦,我说呢,原来是熙海投资的傅董啊,不用说了,一定是你们那位董建国先生跟您介绍过我。” 傅华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冰雪聪明啊,一个熙海投资,她马上就联想到了董建国身上。 这时主办人邀请黄珂做开场演讲。黄珂接过去话筒,笑了笑说:“其实呢,我就是一个退下来的老头子,不过是在这个行业中混的日子多了一点,并没有什么真知灼见的。主办方让我来做这个开场,让我多少有点惶恐啊。” 既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什么危言耸听,黄珂的话淡淡的像聊家常,没有丝毫的烟火气,但是现场却是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想要听一听黄珂对眼下地产行业和地产发展政策的看法。 这才是真正的大佬。倒不是说他讲的就一定是正确无比的。而是他的话中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威严。即使你认为他讲的是错误的,但是在眼下这一刻,你却是不能不尊重他的。 黄珂的话不是很长,半个小时左右就结束了,主要谈了一下宏观调控之下房地产要如何发展的问题,有点高屋建瓴,指点江山的味道。看来黄珂即使已经身不在其位了,那种在上位者的气魄还是丝毫没有改变的。 接下来又有几个北京地产界有名的人物做了演讲,虽然内容并没有发人深省,但每个人的观点都很鲜明的。他们对地产界未来的发展有的看涨,有的看衰,每个人都提出了足够的证据来支持自己,截然相反的观点相互交锋,倒还真是有了几分华山论剑的味道。 结束的时候,傅华本来是想去跟黄珂打声招呼的,但看会场上很多人都围着黄珂要跟黄珂交流,他也就作罢了。傅华和蒋若兰一起随着人群往外走,这时他才发现蒋若兰身边还跟着以为三十左右岁样子的男子。男子对蒋若兰神态比较恭敬,似乎是蒋若兰的下属。 傅华就笑着对蒋若兰说:“您带的这位是?” 蒋若兰笑了笑说:“这是我公司的销售经理李东升,我带他来,是想让他跟我一起开开眼界的。” 李东升笑了笑说:“今天确实是开了眼界了,那些大佬真的是……” 傅华并没有去听李东升说了些什么,他的注意力都在李东升这个名字上。他好像是在一次小范围的聚会上听过这个名字。但是跟这个名字关联在一起的事件却不是正面的,好像是这家伙私刻公章,想要骗取公司客户的房款。结果事机不密,被公司发先给开除了。 当然这件事只有很少范围内的人才知道真相的,那家公司为了不影响声誉并没有公开这件事情的。这种人一般都是被公司深恶痛绝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李东生是不是他听说的那件事情的主角。 傅华就笑着问道:“李经理什么时间加入鑫林发展的啊?” “他是被我刚刚聘用的,”蒋若兰笑着说,“傅董可别打他的主意啊?他可是我发现的人才。” 傅华心说这种垃圾我清理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打他的主意呢?不过究竟要不要提醒一下蒋若兰,像李东升这种有劣迹的人一般是不能用的,傅华却是有点拿不定主意。他很怀疑这个李东生是余芷青安排进鑫林发展的,好到时候坑上余其平一把。 这种事情余芷青一定是干得出来的,他前段时间处心积虑的要对付余家父子,暗地里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布局。当时那个余则通身边叫做珊迪的女人就很可疑。她在余则通感染上艾滋病之后,就神秘地从鑫林发展北京公司消失了,很难说她不是余芷青安排让她传染余则通的。 回了公司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那个在他面前提起过李东升的朋友,他想确认蒋若兰的这个李东生是不是就是那个李东生。 朋友听完傅华的意思之后,就笑着说:“当然是那家伙了,北京地产界就这么大点地方,哪有那么多叫李东生的啊?前几天我才听说他被鑫林发展给聘用了。这种事情也就是鑫林发展这种外来户才会上当的。” 确认了之后,傅华就有点不知道该不该点破这件事情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把余其平当做是敌人呢还是朋友。这会不会是余芷青布的一个局。不过有一点傅华是很清楚的,如果被李东生得手的话,余其平这一方肯定会伤到元气的。 傅华的心中对余其平并没有任何的好感,但是他没有忘记余鑫林临终的时候对他的拜托。余鑫林是希望余家的产业能够延续下去的。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老人在病房里抓着他的手的样子。 这种事情是应该点破的,不能让李东升这种宵小之徒得逞,不过要怎么去点破是需要一点技巧的。所以傅华暂时把这件事情放过了下来。 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有问题的还是重要岗位上的人是怎么通过入职前的调查的,会不会在公司之中有什么人跟李东升有着某种交易。就算是没有,起码鑫林发展的人力资源部门是失职的。 第二天上午,傅华那里也没去就呆在办公室里,因为昨晚的新闻已经说了,今天要开庭审理董某某了,他留在办公室等着看实况直播。九点三十分的时候,庭审开始了,董某某被法警押送上了法庭。 现场记者给了董某某一个大特写,一个头发已经全白了的老男人出现在镜头里,满脸的皱纹,满面的沧桑,与以往在媒体上露面的董某某的形象真是天地之别。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傅华感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悲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人物此刻真是像一条丧家犬。 傅华就没有心情继续看审判的全程了,董某某已经到了谢幕的时候,看对手山穷水尽,傅华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快乐。由董某某的白发傅华又联想到了在余鑫林葬礼上看到香港四大世家一些代表人物头上的白发,这些曾经的风云人物也到了该谢幕的时候了。 这些风云人物接连的谢幕,似乎也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现在这个世界不再属于草莽英雄了,而是开始逐步规范,社会进入了有序时代。 香港恒丰集团拍卖有限公司坐落於亚洲金融之都香港,自创立以来始终追求专业化服务,遵守行业规则,倡导规范自律,积极推动香港特区文化艺术产业发展。是香港艺术品拍卖公司中正规、极具实力,买卖家资源雄厚的拍卖公司之一,专业操作古董艺术品展览的拍卖。 此时一场主题是中国陶瓷珍品的拍卖会正在激烈地进行着,台上的拍卖师紧盯着台下观众的反应,嘴里不断地报着价格。林枫手里拿着009号的牌子,静静地坐在会场的一隅,虽然不断地有珍瓷被别的买家拍下来。但他并没有举过一次牌子,因为他知道正常拍卖会的高潮还没到,他想要的那件东西还没有登场。 林枫想要的东西是一只粉彩婴戏天球瓶,拍卖图册上清晰的介绍了这只天球瓶的详细资料,清乾隆款,高51cm,口径11.3cm,足径18cm。瓶直口微撇,直颈,球圆腹,卧足。 瓶上以粉彩描绘纹饰。瓶身绘两棵青松下嬉戏的婴孩,或放鞭炮,或敲锣鼓,或吹喇叭,或骑木马,或举旗,或提灯笼,场面十分热闹。旁边衬以梅花山石,点出"闹新春"的主题。外底署青花"大清乾隆年制"六字篆书款。此器高大稳重,婴戏图中人数多,场面大,远胜于清康熙、雍正朝同种装饰题材的瓷器。 这件东西曾经是林奇耀的藏品。据他父亲讲这东西是他爷爷从一位流落到香港的太监手里买下来的,是当年末代皇帝溥仪白赶出皇宫的时候,这名太监趁乱从宫中偷出来的。至今故宫之中还有一只跟这只瓶子一模一样的天球瓶。 林奇耀当年买下这只瓶子是花了大价钱的,但是后来生意失败需要资金救急的时候,却是以不到一半的价格出手的。现在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这件东西重新出现在了香港。 林枫之所以想要这件东西,并不是因为他热衷收藏,他对这些过去时代的旧瓷器一点也没感觉有多好。但这件天球瓶对他来说确实有标志性意义的,买下这件东西意味着林家在收复失去的东西,标志着林家在香港东山再起了。 第2594章事情不妙 终于这只粉彩婴戏天球瓶登场了,这是一件官窑的重器,也是本场拍卖会的压轴大戏。满场买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只瓶子上。林枫的手也攥紧了,他很清楚要想得到这只瓶子必须要经过一场恶战的。 虽然他爷爷当年买下这只瓶子的价格已经是天价了,但清官窑的瓷器现在正被藏家们热捧,价格高涨,再想以他爷爷当年的价格买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这只瓶子现在的价格最少也要上亿,甚至要几个亿、但是不管多少,林枫是志在必得的。 这只天球瓶被拍卖公司从密室里面取出,两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将它推到了前台。天球瓶的外面还罩着一个防弹玻璃框子,防止因为意外发生而给瓶子造成任何的损伤。 林枫在座位上坐正了,虽然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只天球瓶的实物,但他对这只天球瓶并不陌生,他父亲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说起过这只天球瓶,说起天球瓶身上的每一个细节,说起天球瓶的美好,以及失去天球瓶的那种强烈的遗憾。 林枫在心中默念道:“爷爷,你孙子一定会将我们林家的这件宝贝带回林家的,不光是这件宝贝,所有林家失去的东西我都要拿回来的。” 拍卖师拉长了声音说道:“清乾隆粉彩婴戏天球瓶,起拍价六千万,每次加价一千万,现在开始,六千万、七千万、八千万……” 大厅里的喊价声此起彼伏,仅仅几分钟的的时间,价格就喊到了两亿,这时林枫举起了009号号牌,喊了一句:“三亿。”他心里很清楚今天这个瓶子肯定会卖出天价的,也就不屑于一千万两千万的加价了,他必须要出到一个让现场买家都惊讶的价格,以显示志在必得的决心,好吓退那些实力不济又没有志在必得的买家。 果然,林枫三亿的价格喊出来之后,现场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顿,人们都看向林枫,想看看这个直接出到三个亿的人是何方神圣。 “有人出到三亿了,有没有人加价的?”拍卖师并没有停顿,继续喊价道。 这时又有人喊道:“三亿一千万。” 林枫对此并不意外,他知道三亿还不足以吓退所有的买家,就再次举了举牌子:“四亿。” 现场又出现了一个停顿,林枫一次加价一个亿的气魄还是吓到了一些买家的,也打乱了买家叫价的节奏。 “这位009号先生出到四亿了,还有人加价的吗?”拍卖师很快就继续喊道。 大厅里静默了一会儿,大家都想看看有没有买家继续出价。林枫不露声色的坐在那里,目前这个价格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花掉四亿能将林家的东西收回来,他觉得还是很值得的。同时他心中也在盘算着,这个价格应该击败今天其他的买家了吧? 大厅的静默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前排中心位置的一个中年男子举了一下号牌,拍卖师惊喜地喊道:“有人出到四亿一千万了,四亿一千万,这位007号先生出到了四亿一千万。” 这个价格让在场的大多数买家都变成了旁观者,随着拍卖师喊出新的报价,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枫,大家都想看林枫会不会加价。 林枫多少迟疑了一下,他知道今天算是遇到了冤家了。那个拿007号牌的中年男人对这个粉彩婴戏天球瓶也是志在必得的。这样子两相竞价的前提下,恐怕落拍价会被抬得很高的。真是邪门了,一个瓶子居然叫道四亿还没有拿下来,他是因为这里面夹杂着家族感情,而那家伙是为了什么啊? 虽然觉得不值,但是林枫并没有放弃的意思,这个瓶子对他的意义实在是太大了,不过他觉得这个时候他不能再加价一个亿了,也许那个家伙已经是强弩之末,加价幅度那么大,会白花很多冤枉钱的。他的钱也是很辛苦才赚到的,不能便宜了拍卖公司。 于是林枫这一次只是举了一下号牌,并没有喊价。不过仅仅是举了一下号牌也让拍卖师感到很惊喜了,他用很煽情的语调喊道:“四亿两千万,009号先生出到四亿两千万了,这可真是一场龙争虎斗啊,不知道谁会是今天最后的胜利者呢?” 这一次那位中年男人丝毫没有犹豫,马上就举了一下号牌。拍卖师激动的尖叫道:“四亿三千万,四亿三千万,007号先生又出价了,不知道009号先生会不会跟呢?” 大厅里的记者们开始不停的按快门,他们意识到今天无论是谁胜出,这个天球瓶的价格都创了同类拍卖品的价格纪录,这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新闻的。 林枫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了,他开始意识到今天这一场竞价并不是那么好赢下来的,好像有一段时间他没有在商场上遇到这样子能够咬得很紧的对手了,他的心里居然还有点小兴奋了。 他决定再次把价格抬高到五亿,想借此把对手给吓退。但对手如果还是不退的话,那他可能就不能再继续叫价了,因为很显然对手也是一个有钱的主,不管他叫多少钱,对方依然会加价。这就是一个瓶子而已,可不是什么无价之宝。 他再次举起了号牌,喊了一句五亿,这是全场一片静默,人们都被这个价格惊呆了。随即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人们都在为这个新的纪录鼓掌,过了一会在拍卖师的压制下,掌声才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林枫倒没有很兴奋,心中反而有一点的不高兴,因为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原本的预期。他是一个做事很理智的人,向来是不喜欢在冲动下做决定的,但是这件从林家流失的东西对他的意义太大了一点,他不得不付出更大的代价,只是他很不情愿。 掌声停下来之后,林枫就注意着那个007号,如果那家伙还继续叫价的话,他也就只好放弃了。就算是这个天球瓶对他的意义再大,也是有价格的,再高了就不值了。 那个中年男人并没有被吓住,他再次举牌了,五亿一千万,现场想起了更大的掌声,林枫心里苦笑了一下,看来他这次是出师不利啊,他将手里的号牌扔到了一边,他必须要放弃了,因为他知道即使他叫到六亿,对手依然会加价一千万的。 他不玩了,就让那个傻瓜花五亿一千万买下一个这个烂瓶子好了。林枫有点失落的站了起来,走出了拍卖大厅。虽然首战失利让他感觉有点意头不太好。但是他的前半生遭遇过太多的挫折了,这一点小小的失败又算是什么啊,他会越挫越勇努力争取把林家失去的东西都拿回来的。 过了几天,他在财经新闻中再次看到了这只粉彩婴戏天球瓶,也看到了瓶子的新主人。原来那天出现在现场的那个中年男人只是一个代理人。真正买下这只瓶子的是国内收藏界的一个大鳄级的人物。 林枫不由得暗自庆幸当天没有跟这家伙叫价到底,因为那名大鳄实在是财力太雄厚了,在收藏市场上也是以出手凶悍闻名,就算是他把价格喊到十亿这家伙也是不会退的。 那位大鳄在采访中说明了他买下这只瓶子的意图,他是准备用来充实他的私人博物馆的。听到这里,林枫就知道他永远不要再想把这只瓶子收回林家了。原本他还想着私下再跟瓶子的买家沟通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把瓶子给弄过来的。 对此林枫也无可奈何了,有些事情他可以想办法去改变,但是有些事情即使他的办法再多,也是没有改变的可能性的。就像是他出生在林家,是林奇耀的孙子,而余其平出生在余家,是余鑫林的儿子。 他其实对余其平并不熟悉的,除了在余鑫林的葬礼上见过一面之外,他们两人之前并没有任何的接触。甚至他和余鑫林也没什么交际的,以前从来就没有想过还会去给余鑫林送葬。 但是是他的父亲一定要他参加余鑫林的葬礼的,并且还要他记住余其平一家人的模样。因为就是这家人害得他们家家道中落,把他爷爷从一个香港赫赫有名的富豪变成了经商失败的小商人,最终郁郁而终。 他的父亲还指着余其平跟林枫说:“如果你爷爷不被余鑫林算计了的话,今天我就应该跟他差不多的样子,在香港可以呼风唤雨,你也不需要还要在英国打工赚取留学的费用。” 据他父亲讲,他爷爷林奇耀早年曾经跟余鑫林争夺过鑫林发展的控制权的。本来林奇耀已经说服公司的几个关键性的股东支持他。但是没想到的是,余鑫林发现事情不妙之后,居然找黑道绑架了其中一名关键性股东的儿子,逼迫着那名关键性股东投票支持了余鑫林。 第2595章太廉价了 要不然的话,鑫林发展的主人就应该姓林,而不是姓余了。他父亲说他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从余家拿回鑫林发展:“你不是在英国赚到钱了吗?我希望你把钱用在拿回我们林家资产之上,打败余家那个余其平,把鑫林发展给我夺回来,让我们林家重新在香港商界站起来。” 林枫能够把林杉资本做起来实际上是吃了很多苦的,有些苦头还是难以对人说的,他的第一桶金来历并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他一个穷学生想要在异国他乡混出一番天地哪有那么容易啊?最初他的第一桶金是来自一位七十多岁的英国寡居的老夫人的。 他是在打工赚学费的时候认识了这个老妇人,当时他是做家政服务结果被老夫人相中了,做了人家的秘密情人,然后曲意讨好这个老妇人,最终这个老妇人跟他秘密结了婚,并在去世的时候,把全部财产都留给了他。然后他才以此为基础创办了林杉资本,并运气不错,领投了几个不错的项目,才发达了起来。 这段经历林枫从来没有公开过的,他也不愿意公开。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年轻男子委身于七十多岁的老女人是需要下很大决心才能做出来的,这段经历对他是屈辱,也是耻于提及的。而他之所以会受这么大的屈辱,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余鑫林算计了他的爷爷林奇耀。 这个屈辱他必须从余其平这些余家人身上讨回来的。也就是这个原因他才会主动搭讪傅华的,因为他发现傅华在余其平的圈子里虽然是一个边缘人,但却跟余其平和余芷青两大余家的重要人物关系都还不错。而且他也算是被这两方同时信任的人。 林枫相信要打入余家的圈子,傅华这边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的。于是他也跟随着傅华的脚步来到了北京。不过他并没有先去拜访傅华,而是先去了林杉资本刚刚在北京开办的分公司。 在那天余鑫林的葬礼结束之后,他已经打了电话给林杉资本的副总涂世杰,让他先行到北京筹办林杉资本北京公司。涂世杰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他这一次到北京是准备大战一番的,没有得力的助手肯定是不行的。 林杉资本北京公司暂时在国贸大厦租了几间办公室作为办公场所,按照林枫的规划,等傅华要建的产业孵化器建起来之后,就会搬到那里面去办公的。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林枫很清楚想要从余鑫林手里拿回鑫林发展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必须一边做自己的业务,一边寻找机会。好在内地的市场现在机会越来越大,他倒不愁没事可做。 涂世杰早就等在了那里了。见到林枫之后,涂世杰就说道:“boss,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对鑫林发展北京公司的人员进行了全面的调查,相关的资料我已经发你的邮箱了。” 林枫点了下头,说:“行,回头我会看的,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人物。” 涂世杰说:“这其中有一个叫做李东升的人需要您特别注意一下,这家伙是被蒋若兰新近聘用的,不过在前面公司的时候,手脚很不干净,居然私刻公章想要骗取公司客户的房款,结果被勒令自动离职。也不知道鑫林发展是怎么做职前调查的,居然没发现这个情况。” 林枫笑了笑说:“这很正常啊,没有几个公司能够像我们林杉资本那样子注重情报的搜集工作的。他们不会懂得情报对一个公司的重要性的。行,这个李东升我会特别关注一下的。” 林枫稍稍停顿了一下,说:“还有一件事情,把熙海投资和京隆地产余芷青身边的人也加入到情报搜集的名单之中,看看他们身边有没有像李东升这样有趣的人。” 跟涂世杰交代完工作安排之后,林枫就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查看了邮箱里涂世杰发来的邮件。他是一个精力旺盛的人,喜欢尽量让自己忙起来,不喜欢浪费时间。很快他就将邮箱里的邮件看完了,还将李东升的资料看了两遍。 看完之后,他基本上弄清楚了李东升为什么会私刻公章,意图骗取客户的房款了。他觉得李东升这个人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应该找个机会跟这家伙见个面的,有些话当面谈比较合适。 转天,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林枫去了一家北京很有名气的烤鸭店,有朋友跟他讲到北京烤鸭和涮肉是必吃的两道菜,而烤鸭这家店是全北京做的最好吃的。在雅间里面坐下了之后,他拿出了手机打了电话给李东升。 电话响了一段时间之后,李东升才接通,显然是因为号码不熟悉,他不敢随便就接电话的。电话通了之后,林枫直接就说:“我在某某烤鸭店中,你应该知道地方的,我现在想要跟你见个面,希望你马上过来。” 李东升显然没搞清楚状况,他说:“先生,你打错电话了吧?” “你是鑫林发展的销售经理李东升吗?” “我是啊,你是谁啊?” “我是谁见面就知道了,你快点过来吧,我已经点好菜了。” 李东升笑了一下,说:“先生,你不是跟我恶作剧吧?我为什么一定要过去呢?” “我可以跟你保证不是恶作剧。至于你为什么一定要过来啊,有两点原因,第一,我想让你过来。第二,如果你不过来,我相信你一定会后悔的。” 李东升有些不屑地说:“你算老几啊,你叫我过去,还不过去一定会后悔,我今天还偏就不过去了,你咬我啊?” 林枫笑了,说:“你还挺无赖的啊,你不过来,我是不能咬你的,但是那个董书涛会不会咬你,我就不知道了。” 李东升顿时傻眼了,董书涛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印象实在是太深了,他在原来那家公司私刻公章,想要骗取的就是董书涛的房款。这件事情除了原来单位几位高层之外,没有人知道的。可这打电话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是谁啊,你想干嘛?”李东升不得不重视给他打电话的这个人了,毕竟这件事情现在的鑫林发展还不知道,他不想让这个人把这件事情张扬出去。 林枫知道他击中了李东升的要害,就笑了笑说:“都跟你说了,我是谁见面就知道了,至于我想干嘛,我想请你吃烤鸭啊,你来不来啊?” 李东升稍稍迟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去不行了。如果不去,他的丑事马上就会被张扬开,便苦笑着说:“我一会就过去。去了怎么找你啊?” “我在七号雅间,你直接来找我就是了。” 李东升就去了,进了七号雅间之后,就看到了一个眼神阴郁,鼻子有点鹰勾,气势很足男人坐在里面,男人看到他来了之后,笑着点了一下头,说:“坐吧。” 李东升坐了下来,有些敌意的看着那个男人,说:“我来了,你究竟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林枫笑了笑说:“稍安勿躁行吗,先吃点东西吧,这里的烤鸭味道还真是不错,摆盘也很有意境,让我真有些不虚此行的感觉。” “好了,不玩这些玄虚了,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你想让我做什么吧。跟你说,别以为你知道董书涛这个名字,你就可以威胁我了。” 林枫笑了起来:“我知道的可不止是这个名字,我手里还拿到了你签给董书涛那份合同的副本,你要不要看一看啊?” 李东升鼻尖沁出了汗水,他不敢去看林枫的眼神,他低下了头,说:“我不用看了,你就告诉我,你想要我做什么吧?” “行,那我就开门见山,我要你把能接触到的鑫林发展有关情况事无巨细的都汇报给我。包括他们的买地规划、销售计划啊,等等等等。” “不行,你这是让我窃取公司的商业机密,这么做我会对不起公司的。” “呵呵,你还挺讲道义的。” 李东升苦笑着说:“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也不想知道你这么做是什么目的。我只是想告诉你,董书涛那件事情给了我一个很深刻的教训,我不想在做错事了,我希望能在鑫林发展赚一份安心的钱。所以请你放过我吧。” 林枫看着李东升,笑着说:“我相信你是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个好人的,不过我相信你,不代表蒋若兰也相信你,你觉得这件事情如果被公开了,你还有机会做个好人吗?” 说这话的时候,林枫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李东升的面前,说:“这里面有二十万,皇帝不差饿兵,这算是我给你的一点前期费用,后面如果你提供了有价值的情报,我还会再付钱给你的。” 李东升有点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二十万你就想收买我啊?那我岂不是太廉价了?好了,我没兴趣跟你谈下去了,再见吧。” 第2596章无话可说 李东升说完就站起来,想要离开。林枫并没有出言阻止,而是在背后笑着说:“你想没想过,我这样一个初来北京的人都是发现你的问题,更何况别人了。所以就算是我不去揭露你,你的情况也会很快的被鑫林发展发现的。” 这话让李东升有些意外了,他转过身来,看着林枫说道:“既然是这样子,那你为什么还会给我二十万想要收买我?” “那是因为我有办法能够在即使你被发现了这件事情,也能保住你现在的职位。你想不想听我究竟有什么办法啊?” 李东升迟疑了一下,他在犹豫要不要听眼前这个男人会有什么办法。董书涛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就是一场噩梦,内心中他经常会担心这件事情被鑫林发展给发现了,如果有办法能够避免,他当然想听了。 “别犹豫了,想听的话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坐下来,不想听的话,就马上给我滚蛋,我的时间很值钱的,你浪费不起的。” 李东升就去林枫对面坐了下来,说:“说吧,什么办法?” 林枫笑笑说:“这才对了嘛,其实我的办法很简单,就是陈还没人揭发,你赶紧主动找你们那个蒋若兰总经理承认这件事情,当然了那种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假话你还是要再说一遍的。” “你这算是什么办法啊?”李东升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我肯坐下来听你说,就是不想让人发现这件事情,你让我自己去承认,你岂不是自找死路?” “就是让你自找死路,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就你目前这个态势,除了我这边,我敢说最少还有两家公司肯定发现了你的事情,你想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还有两家公司,那两家啊?” “一家是熙海投资,一家是京隆地产。这两家都是北京的在地公司,对北京地产圈发生的事情都很熟悉。京隆地产跟鑫林发展是敌非友,他们私下里肯定注重搜集你们公司的资料的。而熙海投资跟你们公司现在还是敌友未明的状态,但是他们公司的老板跟余其平、余芷青都能扯上关系,很难说他发现了你的事情之后,不会跟你们公司讲?” “熙海投资这边我清楚,他们的老板傅华,前几天我还见过,当时他听人介绍我的名字的时候,神态之间似乎有些异常,想来应该是他听说过我的事情。” “这不就结了,你自己都知道你并不安全的。” “但是如果我找蒋若兰承认了这件事情,她把我开除了怎么办啊?” “这就是你要承担的风险了,因为我也不清楚她会做怎么样的决定。也许她会可怜你让你继续留下来,也许她不能容忍这种行为,直接就开了你。我跟她并不熟悉,所以也就不清楚事情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如果她真的开了你的话,这二十万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我们的交易就到此为止。” 李东升想了想,这倒也是啊,就算是他被开了,也拿了眼前这家伙的二十万,起码可以撑一段时间继续找工作了。但如果蒋若兰把他留下来了,董书涛那件事情就不会再成为他的负担了。 李东升就说道:“行,就按你说的,我主动去找蒋若兰承认这件事情。” 林枫笑了,说:“你如果决定这么去做的话,你能把话说得恳切一点,让她感受到你是真的有诚心改过自新的。但是你要记住一点,承认的时候不要为了给自己辩白,就撒谎。谎话很容易就会被拆穿的,用真话骗人才是高手。” 李东升苦笑着说:“你还真是把人的心理给琢磨透了,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那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是为什么要针对鑫林发展。” “我是林杉资本的林枫,至于我跟鑫林发展之间的恩怨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基本上也与你没什么关系,所以我就不跟你谈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 傅华经过几天的思考之后,还是决定把李东升这件事情告诉鑫林发展,他真的是不希望鑫林发展再遭遇什么事情了,这毕竟是余鑫林的心血,他可不希望败落在一个宵小的手里。只是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谁还是一个问题。 这个李东升应该是蒋若兰经手聘用的,如果直接告诉余其平的话,这就成了蒋若兰的一个重大失误,对蒋若兰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傅华不愿意给这个董建国欣赏的女人造成不好的影响。 于是他就选择把这件事情告诉董建国,然后再由董建国转达给蒋若兰、一方面他是把事情给揭露出来了,鑫林发展可以避免由此造成的损失。另一方面,董建国也可以借此结好蒋若兰。将来一旦双方公司有合作的机会,两家的总经理关系融洽,可能更有利于合作的。 董建国听完傅华说的事情,有些诧异的说道:“鑫林发展居然聘用了这种人,蒋若兰不会这么糊涂吧?” “蒋若兰肯定是不糊涂的,应该是李东升隐瞒了他的这段不光彩的履历。” “你说这件事情会不会是京隆地产玩的把戏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目前我还没发现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京隆地产与此有关。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只要提醒一下蒋若兰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们就不干预了。” 董建国稍稍想了一下,他和蒋若兰都是从外地来北京打拼的,都不希望因为不熟悉情况而被人欺骗,更何况蒋若兰还是他很欣赏的一个女人。他就说:“行啊,我会找机会提醒一下她的。” 转天,董建国就专门打了电话给蒋若兰,把傅华跟他打讲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蒋若兰听完笑了一笑,说:“谢谢你提醒我,我知道了。” 董建国就有些意外蒋若兰的反应了,她并没有因为被欺骗而感到气愤,就说道:“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啊?这种人对于一家公司而言,可是有害无利的。” “这我很清楚啊,不过他已经找我主动谈过这件事情,说是当时他不该一时起了贪念,铸成了大错。他心中对此是十分后悔的。他在公司录用的时候,担心公司会因为这件事情不要他,所以才撒了谎。” “事后他越想也不应该,为此深深的内疚,觉得只有把这件事情讲出来,他才能过得去自己这道坎,所以主动找我谈了这件事情,并说如果公司要为此辞退他,他也无怨无悔。但如果公司愿意留用他,他一定会改过自新,全心全意的为公司服务的。” 董建国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但总觉得这件事情那又有什么不对一样,就说道:“可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的啊,你对这个人还是慎重一些比较好。” “我知道他犯过错,可能会让你觉得他不值得信任了,但是人谁无错呢?错了也不能一棍子打死的。也许他经历过此次的教训,做事能够更加成熟了呢?他还是一个不错的销售人才的,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件事情我已近跟我们的余董说了,他也赞同我的做法。” 不得不说,蒋若兰对这件事事情的处理还是很妥当的,并且一个主动承认了错误的人,工作起来可能更尽力。董建国对此也是无话可说。 蒋若兰继续说道:“不过不敢怎样,我都是要谢谢你的提醒的。我估计北京地产圈内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的,但他们都抱着一个看笑话的心态来看待这件事情,只有你肯费心打来电话提醒我。” 董建国笑了一下,说:“我们俩在北京这边都是异乡人,如果我们再不互相提醒一下,别的人根本就不会提醒我们的。” “这倒也是,诶,你上周怎么没去喝咖啡啊?我在那里看书到了傍晚,也没见你的人影。” 董建国笑了一下,说:“上周公司这边有事,我约了人谈产业孵化园的设计了,就没去喝咖啡了。” “那这周你还要忙吗?” 董建国笑笑说:“这周好像没什么事情的,怎么样,一起去喝咖啡吧?” 蒋若兰笑着说:“好啊,那我们就不见不散了。” 放下电话之后,董建国才意识到对于蒋若兰答应他一起喝咖啡,心里居然是有点小兴奋的,这颇有几分当年谈恋爱的感觉,不禁在心中暗自警惕,一定要守住分寸,不能对不起远在美国的夫人和孩子。 当傅华听完蒋若兰对李东升这件事情的反应之后,多少是有点错愕的,不禁暗自叹服,这个李东升还真是个高手啊,他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危机,所以才有这样子的应对。也许就是自己那天当他面的反应让她起了戒心了。 对此傅华倒也不好说些什么,他也无话可说,难道你还能不让人家改过自新吗?但是傅华却是不相信李东升会改过自新的,因为他是没有这种自觉地。 第2597章太累了 这个时代很多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什么三观,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如何有利于自身出发的。 就像现在很多作陪伺女郎的,她们之所以会做上这一行,是因为这一行来钱容易,躺下来就有钱拿,而不是什么人逼迫她们这么做的。而李东升这种人之所以会干出私刻公章骗客户房款,是因为他起了贪心。 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人可以把贪心给改掉的啊?如果真有一个人能够去掉贪心,那这个人都可以成为圣人了。所以傅华根本就不信什么改过自新的鬼话。 这件事情只能暂时放下了,希望蒋若兰能够警醒一点,不要让李东升有机可趁。傅华现在想要跟董建国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杨卫东的事情。那一次傅华觉得杨卫东有些可疑之后,就安排了陆丰找人私下查了一下,结果还真是发现了一些事情。 不过这件事情倒也不像傅华想的那样子,是杨卫东心里有鬼做了什么对不起公司的事情。杨卫东心里确实是有鬼,不过他对不起的不是公司,而是他老婆王萍。陆丰派去调查的人发现,杨卫东最近一段时间经常会出现在一家叫做红月的洗浴中心,跟一位名叫茉莉的按摩女打得火热。 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傅华本来是不太想管的,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偶尔瞒着妻子去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有的人意志不是那么坚定,或者本性就风流一点,难免就会偷嘴的。 但杨卫东却不是偶尔为之,他跟那位按摩女来往的简直是太密切了,每周都会去那家洗浴中心两到三次的。这已经超出了可以容忍的限度。杨卫东和王萍这对夫妻是跟着董建国从上海过来的,两人现在都在熙海投资工作,如果这两人发生婚变,很难说不会影响到熙海投资。 傅华就觉得这件事情是需要跟董建国说一下的,他想要董建国说说杨卫东,就算是出去玩也要克制一下自己,千万不要伤害了家庭,那个时候可能后悔都来不及的。 “董先生,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说说,就是那个杨卫东,我一个朋友跟我讲经常在一家叫做红月的洗浴中心见到他,他跟里面的一个按摩小姐关系特别的亲密。你能不能跟他说一下,出去玩无所谓了,但是一定要有分寸的。” 董建国愣了一下,说:“卫东去找按摩小姐,以前从来就没听说他有这方面的癖好啊?” 董建国实际上是一个很专情的人,对找按摩小姐这种行为是有些反感的,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他比较信赖的部下。 傅华笑了笑,说:“这种事情他怎么会跟你说啊?这可是很私密的事情,我是担心他这样下去会影响工作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说的。” 董建国看了傅华一眼,这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傅华知道这件事情似乎是有问题的,因为杨卫东并不是什么名人,一般人是不会碰过几次面就能认出他是谁的。他说道:“傅董,你从什么地方找来能够认出杨卫东的朋友啊?” “好了我承认,是我找人跟踪了他,你上次跟我说他有点怪之后,我就觉得他是有问题的,就让人调查了他。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问题。” 傅华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公司的销售经理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一个管理不好,就有可能会给公司造成重大的损失的,傅华小心一点也很正常。董建国就说道:“原来是这样子的,行啊,回头我会找时间跟卫东好好的谈一次的,他那个人还算是比较明智的,相信我跟他说了之后。他一定会有所收敛的。” 傅华也觉得杨卫东那个人也不是个乱来的人,相信只要董建国提醒了他一下之后,事情肯定会有所改观的。就没再说什么了。 国贸大厦,林杉资本的筹备处,涂世杰正在跟林枫汇报:“boss,熙海投资这边的总经理董建国是一个很棒的职业经理人啊,我看了他的履历,十分的完美。” “董建国这个人确实是不错,傅华能把他延揽到麾下,是如虎添翼,产业孵化器这个点子就是他的,熙海投资的资本运作都是他的手笔,这是个大才。” “所以这个董建国是熙海投资最关键的人,如果我们要对付熙海投资,只需要想办法让董建国离开,熙海投资马上就会完蛋了。” 林枫点了点头,说:“确实是这样子,不过目前熙海投资并不是我们的目标,而且董建国这个人身上的弱点比较少,很难找到可以针对他的点。暂时我们还不需要这么做。你查了半天,他公司其他人有没有比较有趣的?” “倒是有一个人有些意思,就是他们的销售经理杨卫东。”说着涂世杰把一份资料放在林枫面前。 林枫把资料浏览了一遍,然后抬头看了看涂世杰,说:“这家伙是董建国带来的,也是一个比较有能力的人,他问题的点在哪?” “我们调查中发现这家伙最近跟红月洗浴中心一个叫做茉莉的按摩女打得火热,经常回去红月消费。” “男人嘛,玩个把女人也是很正常的啊,你不会把这也当成他的问题吧?” “问题不在他玩女人身上,问题在于他的经济来源,我查了一下这家伙,他刚刚在熙海花园按揭买了一套房子,虽然熙海花园是熙海投资开发的,熙海投资肯定给他优惠了。杨卫东的月薪肯定也不低。” “但是就目前这个阶段,杨卫东手头肯定是很紧的。可是我们却发现他对那个茉莉真是出手大方,又是名牌包,又是去顶级餐厅消费,以他的经历状况肯定是无法支撑的,除非他有别的经济来源。” 林枫看着涂世杰说:“你是说他贪污公款?” 涂世杰说:“我起初也是这么怀疑他的,不过调查发现他在熙海投资手脚是很干净的,账目清楚,并没有动过公司的钱。” 林枫说:“那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涂世杰说:“我目前还没找到他钱的来源,这就有点诡异了,似乎有一个神秘人偷着给他提供了在外面玩的资金。因此我怀疑他很可能是别的公司安插在熙海投资的眼线。” 林枫想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你这个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这样子事情就变得有趣了起来,究竟是那家公司在熙海投资埋了一个眼线啊?鑫林发展,还是京隆地产,还是其他什么公司?” 林枫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这个杨卫东究竟是属于哪一方的人马,但是却感觉在某个时候也许可以利用上他的,便说道:“这件事情你给我盯住,尽快地查出来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许在恰当的时机,这个家伙会起一个很奇妙的作用的。” 余芷青躺在宽大的床上,背部靠着靠枕,秀颈微微前倾,一个上身没穿衣服,显露着腹部壮硕的八块肌肉,面孔秀美的男人正用手指在她的手臂上划过,她浑身上下一阵颤栗,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余芷青的情绪被调动了,手就开始不安分的在余芷青敏感的部位游走。 余芷青身体渴望着对方,但是心里却泛起一阵阵的厌恶感,啪的伸手把男人的手从她的身上打掉,说:“滚去洗澡去。” 男人有些委屈的皱了一下眉头,不满的说:“你总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不满归不满,男人还是乖乖的去了浴室。浴室就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余芷青心底一阵燥热,几乎不能自持,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一方面厌恶这件事情,一方面生理上却又需要这件事情,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变成一个变态的。 男人很快就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向余芷青伸出双臂勾着她的脖颈亲吻着她。她厌恶的把头扭到了一边,然后就把男人推倒扑了上去,疯狂的折腾起来。疯狂中她把身下的那个男人想象成了傅华,也只有这样子,她才不会感到厌恶。 第二天上午,余芷青从沉睡中醒来,这一觉她睡得特别的沉,特别的舒服,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还是那么的结实而富有弹性,充满着青春的活力。她想起了昨晚的疯狂,真是昨晚的疯狂平衡了身体的需求,才让她觉的这么好。 不过也就仅仅如此吧,昨晚的那一切并没有丝毫可以让她可以为之回味的地方。她的心依旧是很空虚的。恐怕除了平衡身体的需求之外,她永远都无法从这件事情中感到乐趣了。不过那又如何呢?她是特立独行的黑寡妇嘛,内心足够强大了,不需要男人帮她撑起这个世界。 余芷青惬意的伸了伸懒腰,却碰到了身旁的一只脚,这才想起来昨晚折腾的实在是太累了,折腾完就睡了过去,还没有给钱那个陪她过夜的嫩模,这家伙就这样留下来过夜了。 第2598章极限运动 她从床头柜里抓了一把钱,然后掀开被子,一脚就将那个嫩模从床上踹了下去,把钱甩到了男模身上,说:“你可以滚了。” 男模离开之后,余芷青起床洗浴了一下,然后就泡了杯咖啡,坐到了电脑面前打开了电脑,她首先看了一眼qq,虽然他很清楚傅华应该不会主动跟她联络了,但她还是想看到傅华的头像闪动。但是那个头像静静的,一动也不动。 有些时候她感觉傅华这家伙真是很天真,居然被她爷爷几句话就打动了,说什么余则通就算是欠她再多,一条命也足够偿还了,还想劝她跟余其平和解。他也不想想,就算是她肯放下前面的恩怨,余其平也能放下吗?死的可是他的儿子余则通啊。 有些仇既然结下了,那就是永无放下的可能的,双方就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她才不相信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呢。那是圣人才会有的高度,她一个小女子可没那么大的度量。 她相信余其平现在肯定是恨她入骨的。据说余则通死了之后,余其平愤怒的去指责余鑫林,怪余鑫林纵容她害死了余则通。余其平一向都是畏余鑫林如虎的。此番居然甘冒大不韪斥责余鑫林,肯定是急怒攻心了。余鑫林也是受此刺激才中风死了的。 不用问余芷青也清楚,余鑫林的死余其平肯定也会怪到她的头上。先后有两名至亲的人都因她而死,换到你身上,你会和解吗?余芷青认为她是无法做到的。相应的,余其平也做不到。如果余其平这个时候主动找她商量和解,那不用说了,肯定是个阴谋。 不过余其平虽然恨她要死,但是报复的手段却是有限。余则通的死可能也会让他胆寒上一阵子,一时之间他也不能展开像样的报复,暂时来说,她并不太需要担心这个人的。 但是有一张在葬礼上冒出来的新面孔,却是引起了余芷青的警惕,那就是林杉资本的老板林枫。最初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林枫这个人的,认为只不过是她爷爷那一辈的人派来随大流还人情的。 只是后来这家伙居然跟傅华攀谈了起来,这才引起了她的注意。傅华在香港的朋友她都是认识的,什么吕鑫黄易明之类的,这其中并不包括这个新面孔。她就有些好奇,这家伙究竟是谁。 问了她父亲之后,才知道这家伙居然是她爷爷当初创业伙伴的孙子。那个创业伙伴已经很久不跟余家来往了。这一次可能是念着旧情,特别来唯余鑫林烧一炷香吧。当时余芷青就觉得怪怪的,多年不来往了,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呢? 她很清楚余鑫林死了,等于是余家少了一个屏障,过去的一些余家的对头可能畏于余鑫林的虎威,不敢跳出来闹事,现在余鑫林死了,恐怕一些牛鬼蛇神就要开始兴风作浪了。 虽然余芷青已经带着京隆地产跟鑫林发展分家了,但是那些对头们肯定还是会把她当做余家人的,她就很担心会受到池鱼之殃,因此对余家的风吹草动十分的留意。林枫既然冒出来的时机这么诡异,她自然是想要查清楚这家伙的底细了。 于是她就让人查了一下林枫,一查之下,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了。这个林枫的爷爷林奇耀居然跟余鑫林是仇家,早年余鑫林为了跟林奇耀争夺鑫林发展的控制权,狠狠地摆过林奇耀一道,这才搞的林奇耀再也不敢余家往来了。并且后来林奇耀生意失败,很早就去世了。 因此这个林枫很大可能是余家的对头,这就不能不有所防备了。进一步调查发现,这家伙原本是在英国开了一家林杉资本,在余鑫林去世之后,才在北京开了一家分公司。这个时间点选的很微妙啊,联系到林枫出现在余鑫林的葬礼上,余芷青估计这家伙很大可能是来找余家报仇的。 虽然余家现在还是在余其平的手里,但是余芷青却很担心林枫也把她算进了复仇名单里。她也是姓余的,不论怎么算都是余家的一份子。再是,她并没有放下对余家资产的惦记。她觉得林枫对付余其平,实际上也是在侵害她的利益的。 不管这怎么说,余芷青都是觉得这个林枫是来者不善的,必须加以防备,她觉得应该设法在林杉资本内部埋下一个眼线,好随时都了解林枫的动态。 周一,傅华正在办公室办公,有人敲门,然后许彤彤开门走了就来,傅华注意到许彤彤眼角带着喜色,便笑着问道:“彤彤,你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许彤彤笑着说:“是的,傅哥,我终于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傅华愣了一下,随着有些惊喜的说:“你跟黄董修成正果了?” 许彤彤笑着点了点头,说:“他跟我求婚了,我答应了。我们俩商量了一下,决定举行一个小范围的婚礼,想邀请你参加。”说着许彤彤从手包里拿出了一张喜帖递给了傅华。 傅华赶忙接了下来,笑着说:“恭喜,恭喜,我到时候一定会准时出席的。对了,你还请了什么人啊?” “也没请什么人的,都是黄珂和我的朋友,我这边就请了你和天下娱乐公司的黄董,你们算是我的娘家人。黄珂那边就是请了朱云华朱董,还有就是黄珂在京隆地产的的副手王一凡,他现在是京隆地产的总经理。” 王一凡是京隆地产黄珂时代黄珂最有力的助手,那个时期就是京隆地产的总经理了,余芷青接手京隆地产之后,大部分原来的京隆地产的班底被沿用了,王一凡依旧还是京隆地产的总经理。 这家伙对傅华并不友善的,他是阻挠余芷青转让给熙海投资好地的人之一。当然这是余芷青说给傅华的听的。其实余芷青本身也没打算给傅华好地块的,不过王一凡的阻挠就成了她现成的借口。 傅华听许彤彤这么说,就知道黄珂只是请了一桌客人,就说道:“彤彤啊,黄董这么做是不是也太委屈你了?” “没有了,黄珂原本是准备好好操办一下的,但是我不同意,婚礼吗,也就是走个形式,告诉大家我们俩正式结婚了,搞那么热闹没什么意思的。” 傅华说:“原来是这样子啊,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继续演戏?” “不了,婚后我打算退出演艺圈。这一点要感谢黄易明黄董,他同意我完结手头的工作之后,跟天下娱乐公司终止合约。” 许彤彤现在正是当红事情,又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也正是给演艺公司赚钱的时候,黄易明能够在这个时候放着到手的钱不赚,同意跟许彤彤终止合约,这是给了黄珂很大的面子的。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想和黄珂一起做做公益,除此之外,我们俩还想世界各地走走,冒冒险去尝试一下一些极限运动。” 傅华笑了,说:“你们俩活的还真是潇洒啊。我很羡慕啊。” 许彤彤笑了起来,说:“你也不用羡慕我们的,想做到这一点其实很简单啊。我估计你现在赚的钱已经足够你过一辈子了,你也可以放下这一切,到处走走的。” 傅华笑了,他手头的事情千头万绪,想要像黄珂和许彤彤放下这一切还真是不容易的,许彤彤和黄珂的潇洒是很美好,傅华也很向往,但是眼下他却是不能这么去做的。他摇了摇头,说:“这我还真是做不到的,好多事情还等着我去做呢。” 许彤彤笑着说:“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放不下,其实傅哥,我觉得吧,这人都是向死而生的。所有人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问题就取决于你在这个人生历程中做了什么。既然你已经实现财务自由了,为什么不去享受人生呢?” “呵呵,我倒是可以去享受人生的,只是我离开了,一大堆的人还靠着我吃饭呢,他们怎么办啊?” 许彤彤笑了起来:“你没那么重要的,这世界离了谁都照样转动。只是你自己放不下罢了。好了,不跟你聊了,我约了人做头发,再见了。” 许彤彤就走了,傅华看了一下请帖,时间定在了这周末,这时候董建国敲门走了进来,看到了傅华拿着请帖,笑着问道:“这是谁请你吃饭吗?” 傅华笑笑说:“一个朋友要结婚了,诶,董先生,你现在应该已经实现财务自由了,你愿意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四处走走,做做公益,参加一下极限运动吗?” 董建国想了一下,说:“我应该不会吧,我是一个比较享受工作的人,忙碌起来我才会觉得人生是充实的,闲下来的话,我浑身都会不自在的。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不会是你有什么想法吧?” 傅华笑了,说:“不是我了,就是刚才这位送请帖来的朋友,她跟我说结婚后就会不再继续工作了,而是四处走走做做公益参加点极限运动什么的。” 第2599章越少越好 董建国想了一下,说:“我应该不会吧,我是一个比较享受工作的人,忙碌起来我才会觉得人生是充实的,闲下来的话,我浑身都会不自在的。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不会是你有什么想法吧?” 傅华笑了,说:“不是我了,就是刚才这位送请帖来的朋友,她跟我说结婚后就会不再继续工作了,而是四处走走做做公益参加点极限运动什么的。” “你的朋友倒真是很潇洒啊,不过这也要分什么人的性格吧?” “这倒也是,她老公是黄珂,刚刚从京隆地产董事长的位子下来,可能对很多事情都看淡了吧?” “原来你这位朋友是许彤彤啊,他们两人的事情我在新闻上看过不少。黄珂前几年开始就有些闲云野鹤,不管公司的事了。倒是你这位朋友很难得啊,年纪轻轻的就愿意陪黄珂过这种生活。” 傅华笑着说:“想不到你对他们的事情都是很了解啊。” 董建国笑笑说:“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 傅华笑了起来:“这倒也是,诶,对了,你跟杨卫东谈过按摩小姐的事情吗?” 董建国说:“谈倒是谈了,不过也没谈的很详细,我只是跟他说有人看到他跟一个按摩小姐过从甚密,让他注意点分寸,不要影响了跟王萍之间的感情。” “那他是什么态度啊?” “他态度上有些抵触,跟我说这都是八小时之外的事情了,我不应该干涉的。不过最后还是跟我说,他会注意分寸,不会影响到夫妻感情的。他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傅华想想也是,这种事情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能说的太多的。好在最近一个阶段,王萍的情绪看上去还是不错的,想来杨卫东要是注意一点,他们夫妻倒也不至于出问题的。 傅华就说道:“既然这样子,那就随他们发展去吧,诶,你过来找我什么事情啊?” 董建国说:“我要去一趟香港,有一笔投资资金没到位,可能出了点问题,我去香港看一下问题出在什么地方。顺便我再去看看能不能跟香港的朋友推介一下我们的产业孵化园项目。” 资金运作的事情向来都是董建国一手在处理的,傅华对此是很放心的,就说道:“行啊,那你去吧。对了,那个林枫有没有跟你接触过啊?” “没有了,不过我听圈内人说林杉资本已经开始筹备北京分公司了,想来他可能想等分公司建立起来,再跟我们联系吧。” 周末,傅华按照请帖上写的时间去了许彤彤和和黄珂结婚的五星级酒店,到那的时候,黄珂和许彤彤已经在那等着了。许彤彤则是一身大红的中式礼服,头发也盘起来了。一身喜气的同时,也更像个小媳妇了。黄珂是一身淡粉色的西装,可能是黄珂常年锻炼的缘故吧,看上去两人的年纪倒也不像差别很大的样子。 傅华到了不久,朱云华也到了。看到朱运华的样子,傅华倒是微微有些吃惊,因为朱云华跟他刚接触的时候,神情有了很大的变化,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不见了,反而是说显得有些苍老。 看来即使是他保住了董事长的位置,日子过得也并不轻松。傅华可以理解这种心境的,因为毛嫱虽然并没有在明面上击败他,但是他实际上已经算是败给了毛嫱的。他那种唯我独尊的自信没有了,当然也就无法显得神采飞扬了。 这个时候,傅华就觉得黄珂是比朱云华高明了,原来的舞台虽然失去了,但是黄珂可以另找一个舞台,他照样活得很精彩。而朱云华却是失掉了精气神,即使保住了位置,却是很难再有昔日的风采了。 十几分钟之后,黄易明也到了,这个影视圈里的大亨还是那么神采奕奕的。 到了的人纷纷向黄珂和许彤彤夫妻送上礼物,表示恭喜,倒是小小的热闹了一阵。傅华倒是感觉奇怪,为什么那个京隆地产的王一凡却是姗姗来迟。这个王一凡也算是黄珂多年的助手了。十多年前就开始追随黄珂。 黄珂时期的最后几年,黄珂把更多的时间都放在了公益和极限运动上,京隆地产也就放手让王一凡去打理了。应该说黄珂算是这家伙的伯乐了。今天伯乐要结婚,他本来是应该早到的。他却姗姗来迟,难道说这家伙想要撇清跟黄珂的关系? 几分钟之后,傅华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因为王一凡到了,不过不是一个人到的,还带着余芷青。许彤彤是没有邀请余芷青的,应该是余芷青从王一凡那里知道了黄珂今天要结婚,跟着一起来的。 黄珂看到余芷青赶忙迎了上去,笑着说:“余董啊,您怎么来了?” “我是听王总说黄董今天结婚,就想来讨杯喜酒喝,您不嫌我冒昧吧?” 黄珂笑着说:“怎么会嫌您冒昧呢,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余芷青这时看到了傅华,笑着说:“稀罕啊,我可是有日子没见傅董啊,最近忙什么呢?”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也没忙什么,就是瞎忙。” 余芷青呵呵笑了起来,说:“大家都是在瞎忙的。” 客人到齐了,酒宴正式开始,客人们纷纷的向新婚夫妻敬酒,热闹了好一会儿。中间黄易明出来上洗手间,走到傅华身边的时候,点了傅华一下,说:“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傅华就跟黄易明去了洗手间,进了洗手间之后,黄易明看了看洗手间没有别人了,就说道:“你还记得我们那个在英国的朋友吗?” 傅华当时就愣了一下,他在英国的朋友没有别人了,只有乔玉甄和他的女儿傅乔在英国,这些年因为牵涉到国内案件的缘故,乔玉甄一直滞留在英国没有回来,他看着黄易明说:“我怎么会忘记呢?您是不是有她们的消息了?” “是的,她们这几天就在香港,可能会短暂的停留几天,那位朋友让我带话给你,问你方不方便去跟她见个面?” 傅华心情激动的说:“我倒是可以过去见她了,只是她回香港安全吗?” 乔玉甄牵涉的案子其实一直都没有结束的,傅华很担心乔玉甄回香港之后,会被有关部门找上门来。 黄易明说:“安全不安全我并不敢保证的,不过内地和香港之间司法往来的手续是比较麻烦的,短暂地停留应该问题不大。” 傅华说:“那行,我明天就去香港。” 傅华和黄易明说完就回了他们的雅间,余芷青看着他们笑着说:“你们俩人不是吧,说什么悄悄话还要说这么久啊?” 黄易明笑笑说:“业务上的事情了,傅董想让我们公司帮他的产业孵化器做做推广,我就跟他聊了聊细节上的问题。” 余芷青带着怀疑的眼神看了看两人,她不太相信黄易明的说法,不过到也没说别的。这场酒宴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式的宴会,黄珂和许彤彤就是想借此告知大家他们俩结婚了,加上请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也没人刻意闹酒,于是就在轻松的氛围中结束了。 结束之后,傅华就匆忙走向自己的车子,从黄易明告诉他乔玉甄回了香港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经静不下来了,他想着赶紧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香港,好见见乔玉甄和他的女儿傅乔。 就在他打开车门要上车的时候,余芷青在身后叫住了他:“不是吧,傅董,你就算是不愿意跟我打交道,也不用走这么急吧?” 傅华笑了,说:“我不是躲你了,我有事要赶着处理,先走一步了。” 余芷青说:“等等,我也找你有事,就几句话,你先不要急着走?” 傅华看了余芷青一眼,问道:“什么事情啊?” “就是那天,在我爷爷葬礼上,林枫跟你说了什么啊?” “也没什么啊,就是说他对熙海投资的产业孵化器有点兴趣,专门跟我聊了一下。怎么了?” “哦,是这样啊,我想跟你说这家伙不简单的,他是余家的对头,这一次很可能是报仇来的,你要小心一些他。” 傅华却没有把余芷青的话听到心里去,本身也是的,余家的对头跟他有什么关系啊?就说道:“行了我知道了,走了啊。” 傅华就回了海川大厦,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了一下,然后让助理帮他定第二天去香港的机票。晚上回家,傅华跟冷子乔说第二天要去香港,冷子乔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突然也要去香港啊?是不是董总那边的事情有什么麻烦了?” 傅华这才想到董建国现在也在香港,他前几天去香港处理资金运作的事情还没有回来。这下子熙海投资的两个首脑人物都要在香港了,难怪冷子乔会以为出了什么问题了。不过,傅华也不敢告诉冷子乔他去香港是见乔玉甄和女儿的,倒不是怕冷子乔吃醋,而是乔玉甄目前的状态,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第2600章宽衣解带 这一夜傅华辗转反侧睡不着,他在想傅乔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了,肯定是会跑会说话了,这么长时间自己都不在她的身边,她会怎么看待他这个父亲呢。还有啊,乔玉甄现在是一个什么状态呢…… 直到快天亮了,傅华才稍稍眯了一下眼。上飞机的时候,他的头还是昏昏涨涨的,不过马上就要见到女儿和乔玉甄的兴奋让他还是可以支撑的。 下了飞机一开手机,马勇的号码第一个蹦了出来,把傅华吓了一跳,这个马勇可真是神通广大,居然第一时间把电话追了过来,要说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马勇的电话号码了。他担心马勇察觉到他这一次香港之行是来见乔玉甄的。那样子马勇那帮人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乔玉甄的下落了。 但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自己刚在香港落地,马勇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的。不过傅华觉得还是应该打个电话给马勇,问问他打来电话究竟是为什么。如果真的是冲着乔玉甄来的,那他宁可这一次香港之行不去见女儿,也不能把麻烦带给乔玉甄。 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马勇,笑着说:“勇哥,你找我有事啊?” 马勇上来就说:“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个人就跑去香港了?” 傅华心里暗叫不好,马勇对他的行踪掌握的一清二楚,看来这一次的香港之行怕是要白跑一趟了。傅华笑了一下,说:“勇哥,我香港这边有点急事,公司的一笔资金无法到位,我过来处理一下,很快就会回北京的。” “你去香港起码带上你的司机啊?你忘记那个虎鲨还没被抓起来呢,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跑到人家门口去,你不要命了?” 傅华这才想到那个澳门的虎鲨在杀了徐悦朋之后,就失去了踪影,警方至今没有把他抓捕归案。这次他来香港,跟澳门也就一海之隔,很难说这个虎鲨不会趁机对他进行刺杀。他光想着见女儿了,却忘记了这个茬了。 不过傅华随即就想到他跟虎鲨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恨,而且他这一次来香港是通过黄易明来的,黄易明应该可以保证他的安全的。他就笑笑说:“勇哥,我应该没什么问题的,那个虎鲨还不知道现在躲到哪里去了。再是,我香港这边还有朋友,安全应该可以保证的。” “你这家伙啊,叫我怎么说你呢,一碰到某些事情就忘乎所以了。算了,我不说你了,自己小心吧。” 傅华听马勇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什么某些事情啊,不会是指乔玉甄的事情吧?他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马勇肯定是知道了他来香港究竟是干什么的了,只是不想跟他明说,隐晦的点了他一下。这一下子搞得傅华倒是有些踌躇了,他到底见不见乔玉甄呢?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吕鑫的,赶忙就接通了:“吕先生,我到香港了。” 吕鑫笑笑说:“我知道的,黄董跟我讲了你什么时间会到香港来的。黄董有事在北京,你这一次的香港之行就由我来安排了。” 傅华说:“那谢谢吕先生了,不过有两件事情我需要跟您说一下的,一个是澳门那个虎鲨的事情,一个是内地有关部门知道我来香港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小乔不利啊?” 傅华就跟吕鑫讲了他的担心,吕鑫听完之后,笑了笑说:“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了,我会安排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让你们三人见面的。至于虎鲨,香港这一亩三分地可是我的地盘,他如果敢来,我保证他回不去的。” 傅华这才放下心了,说:“那我就什么都听您的安排了。” 出了机场之后,吕鑫的司机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接了傅华之后,就把傅华送到了一家五星级宾馆住下,让傅华先好好休息一下,他晚上会来宾馆接傅华去跟乔玉甄见面的。 傅华就在宾馆洗浴了一下,然后躺在床上休息,他昨晚基本上一夜没睡,躺下来不久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傅华突然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他的神经顿时就绷紧了,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从门上的猫眼往外看,却看到是吕鑫的司机在敲门,这才松了口气,打开门让司机进来了。 傅华看了看表,却原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睡了大半天了。傅华就看着司机问道:“吕先生安排我什么时候去见面啊?” 司机说:“现在就可以,不过你不需要吃点饭什么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现在没那个吃饭的心情。” 司机就带着傅华出了酒店,绕了几个圈子之后,确定没人跟踪了,这才载着傅华去了半山一栋别墅,进了别墅之后,司机说:“这栋别墅是吕先生的,绝对安全,你找的人就在里面,你进去吧,没人敢打搅你的,什么时间要离开了,打我的电话,我就会来接你的。” 傅华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别墅,一进正门,就听到客厅那边有小女孩的笑声传过来,接着就听到乔玉甄的声音在说:“乔乔乖,别乱跑。” 接着是小女孩说:“我不嘛,我喜欢这么玩。” 傅华眼睛湿润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儿说话的声音,那么悦耳,那么好听,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就像许彤彤跟他说的那样子,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就陪在女儿的身边一起玩耍。 他快步走进了客厅,就看到了乔玉甄和一个很像乔玉甄的小女孩正在客厅嬉戏,乔玉甄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只是比以前显得恬静淡然了许多。傅华叫了一声:“小乔,我来了。” 乔玉甄就抬头看到了傅华,就张开双臂把傅华抱进了怀里,声音有些哽咽的说:“傅华,我好想你啊。” 傅华也抱紧了乔玉甄,说:“我也是的。” 乔玉甄嗔道:“你才没有呢,我听吕先生说,你又找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朋友?” 傅华被说的不好意思了,说实话,他并没有时时刻刻的都把乔玉甄和女儿放在心上,只是在见面的这一刻,他是觉得很感动的。其实在他和乔玉甄的这段关系中,一直都说乔玉甄喜欢他多一点,而他很多时候,都是被动承受的。 这时身旁有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问道:“你就是我的爸爸吗?” 傅华和乔玉甄就分开了,傅华看着小女孩笑着说:“对啊,我就是爸爸,你就是傅乔吧?” 小女孩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妈妈告诉你的。” 傅华笑着说:“乔乔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那是当然,我像妈妈嘛,妈妈就很聪明。诶,你聪明不聪明啊?” 乔玉甄笑着说:“爸爸当然聪明了,要不然妈妈怎么会喜欢他呢?” “那乔乔也喜欢爸爸,妈妈喜欢的,乔乔都喜欢。” 傅华就和乔玉甄陪着傅乔玩,直到傅乔困了,才把她送进了卧室去睡觉,两人这才回到了客厅,乔玉甄就依偎着傅华坐在沙发上,幽幽的说:“有你在身边真的是很好,我特别的安心,真想带着傅乔跟你回内地去。” 说到这里,乔玉甄看着傅华的眼睛,笑着说:“如果我真的带傅乔跟你回去,你会愿意吗?” 傅华愣了一下,虽然这一刻他见到乔玉甄和傅乔是很高兴的,但是真要把两人带回内地的话,他有很多的关系不好处理的。首先一点就是乔玉甄如果回了内地的话,相关部门会不会追究她前面涉及到的案子啊?再是,他要怎么处理乔玉甄和冷子乔的关系啊? 虽然心中有些为难的,不过这些年来傅华总算是学乖了,在女人面前,就算是你为难也是不要讲出来的。他笑笑说:“我当然愿意了,我也希望能跟你们生活在一起的。” 乔玉甄噗嗤一声笑了,说:“你这家伙啊,真是变了不少,以前你总是会很理智的跟我讲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现在你虽然心中不情愿,嘴上却是先答应了下来,怎么,想哄我高兴啊?”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了,我们见上一面不容易,我当然希望你能开心了。” 乔玉甄笑笑说:“呵呵,我真是傻啊,明明知道我回不了内地,明明知道你是在哄我的,但我偏偏就是很高兴。” 说着乔玉甄捧起了傅华的头,然后就吻住了傅华的嘴。傅华并没有任何的推拒,反而是热烈的回应着。他们之间只有过一次这样的美好,这让他刻骨铭心,此刻,这美好再度降临,傅华自然不想去抗拒什么。其实他也很享受跟乔玉甄在一起的时光的。 热吻下,乔玉甄的身体开始颤栗起来,傅华知道她动情了,就抱着她进了卧室,两人随即就宽衣解带,融合在一起了…… 第2601章脱层皮 当一浪一浪的潮水平息了下来之后,乔玉甄依偎着傅华的胸膛,幽幽的说:“跟你在一起的感觉真好。我真的想跟你回内地的,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名分,就是时不时的能看到你就好。再是,女儿也需要一个爸爸的。” 傅华苦笑着说:“不是我不想让你回内地的,关键是你回去了之后,能不能平安无事,你知道吗,来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有关部门朋友的电话,当时我心里紧张的要命,生怕我这一次来香港暴露了你的行踪,后来问过吕先生,他说没事我才敢过来的。” “这我也是知道的。行了,不说这个了。我听说你在内地那边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傅华说:“还算是不错了,我聘请了一个很能干的总经理,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熙海投资越来越走上正轨,我们的目标是把公司运作上市。” “真是羡慕你啊,如果我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个时候就可以加入到你的公司,跟你一起打拼了。” 傅华是知道乔玉甄手里是有着不少的资金的,他如果开口的话,乔玉甄一定会拿出资金帮他的。不过他并不想让乔玉甄的资金加入到熙海投资之中,乔玉甄的资金很多都是来路不正的,这样的资金加入到他的公司,一定会引起人怀疑的。 傅华就没有去回应乔玉甄什么,乔玉甄看他没什么回应,也就明白他并不想要她的资金了。就笑笑说:“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啊,虽然你说你聘用的总经理很能干,但是你还是应该有一点警惕的,如果你什么事情都要依赖他的话,你的公司很容易就会出问题的。” 这话倒是让傅华颇为赞同的,其实从上次公司出现董建国要跳槽离开的谣言之后,他就察觉到了这个危机。董建国现在在熙海投资原来越重要了,资金公司的人员都是靠董建国在运作,董建国变成了这家公司不可或离的人员,而他这个董事长却变得可有可无。 一旦董建国要跟他分道扬镳,那熙海投资很可能就完蛋了,就算是不完蛋,起码也会受到重创的。这种局面再任由它发展下去了。只是现在的问题是,公司最重要的资金部分完全掌握在董建国手中,他还没有能力插手的,他手中没有董建国在资金运作方面的人脉资源。 乔玉甄这时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张名片放在了傅华的面前,说:“名片上的这位姐姐呢跟我关系特别的亲密,如果你在资金方面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打电话给她,只要你报上我的名字,她一定会帮忙的。” 傅华看了看名片,上面是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名字很俗气,叫做丁思丽。但是傅华却是知道这个丁思丽是什么人的。香港的一些财经杂志每年为了吸引读者,每年都会搞一些财富排名之类的东西,其中就有一个女性富豪榜,这个丁思丽往往都会排在前五名之列。 按照目前的水准,这个女性富豪榜前五名所掌控的财富至少也在二百亿港币以上,乔玉甄这是给了他一个很重要的人脉关系的。傅华就亲了乔玉甄一下,说:“谢谢你了,小乔,你总是对我这么好。” 乔玉甄笑笑说:“你是乔乔的爸爸啊,我不对你好,又能对谁好呢?其实呢,傅华,自从有了女儿之后,我对金钱好像就不是那么热衷了,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能够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长大。其次就是希望你能事业成功。” 傅华说:“我明白你的心意了,每年我会抽出时间来陪陪你和女儿的。不过,你不要再回香港这边了,这边还是有危险的,我会去英国看你们的。这次见面之后,你也赶紧回英国吧,免得生出什么变故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准赖账啊。” 两人就这么腻在一起,不觉天就蒙蒙亮了,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吕鑫的司机,让司机载着他回了宾馆,他不想让人注意到他出入过这间别墅,以避免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怀疑。 回了酒店的房间之后,傅华就进了洗手间,他想洗把脸,然后尽快坐早班的飞机回北京。他不想在香港待的时间太长了,一方面虎鲨的危机还在,他留在香港不安全,另一方面他留在香港也会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从而给乔玉甄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打开了水龙头,弯腰想要捧水洗脸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双手扯着一根很细的钢丝绳出现在他的身后,心中一惊,本能的就把双臂往前伸,护住了脖子。身后的那人本来是想用很细的钢丝勒住他的脖子好把他勒死的,这样子在傅华的应变之下,就变成了钢丝勒在了傅华的双臂之上了。 傅华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有人想要杀他,想都没想整个身子就往后撞去,这样子他可以撞击到身后的人,然后就可以趁机挣脱对方的钢丝绳。身后传来啊的一声,似乎傅华撞到了他的什么痛处。但是那人手中的钢丝绳并没有放松,依旧紧紧地勒着傅华。 傅华直到此刻千万不能慌,身后的那人目的是要他的命,他一慌就可能真的会把命送在了香港了,他在瞬间就判断了形势,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了。就往前挣扎,然后接着对方往后勒的劲再次往后撞去。如是再三,身后的人终于吃不住劲了,松开了钢丝绳,转身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傅华想要追出去,但是这时他才发现他的腿上一点气力都没有了,显然他刚才为了活命,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了。他颓然的倒在了地板上,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手机,拨了吕鑫的号码:“吕先生,你赶紧派几个人来我的酒店,我被人伏击了。” 吕鑫一惊:“你没事吧?” “我还好了,那个伏击我的人刚刚被我打走了,你赶紧派人过来吧,我担心那个人还有帮手。” “行,你就待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就派人过去保护你。” 吕鑫的人很快就到了酒店,在他们帮忙之下,傅华调看了酒店的监控,发现进入他的房间的人就是虎鲨,虎鲨最后还是流着鼻血从他的房间里跑了出去的,显然他往后撞的过程中,撞伤了虎鲨的鼻子。 傅华看到虎鲨之后,就越发不敢在香港久留了,就赶紧定机票飞北京。 飞机落地了之后,傅华才打了电话给乔玉甄,说自己已经从香港回北京了,乔玉甄颇为不舍,说傅乔还闹着要跟爸爸玩呢,怎么突然就飞走了呢?傅华也不敢告诉乔玉甄自己遭到了追杀,害怕乔玉甄担心,只是说他不敢在香港就留,怕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 刚说完有关部门,傅华就注意到马勇出现在了机场接机的人群之中,就跟乔玉甄说:“回头到英国再见吧,我有朋友来接我了。” 乔玉甄就挂了电话,傅华走向马勇,笑着说:“勇哥你这么好啊,还来接我的机。” 马勇笑了:“看来虎鲨没把你怎么样啊,还有精神跟我开玩笑。” 傅华苦笑着说:“侥幸捡了条命,你不知道虎鲨被我赶走之后,我整个人都软了,站都站不住的。” “你这是活该,乔玉甄那个女人就那么好,值得你拎着脑袋去见她?” 傅华苦笑着说:“原来你们都知道了。” “那点小把戏我们部门早就知道了,其实乔玉甄一回香港,我们就接到了线报,只是她这个人很机警的,稍有风吹草动,她马上就会离开香港。加上她的事情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也没人在追着不放,我们就懒得去管她了。” 听马勇的语气,似乎相关部门对乔玉甄涉及的案件有放松的迹象,傅华就试探着说:“既然是这样子,那乔玉甄有没有可能回内地啊?” 马勇笑着说:“有啊,怎么没有?” 傅华不由得一喜,他很想让乔玉甄回国内的,这样子他随时都能见到傅乔了,也不用为了见一面又是跑香港又是跑英国的那么费劲。便高兴地说:“真的吗,那我马上就通知她回内地好了。” 马勇笑了:“你通知她吧,我们也好做好抓捕的准备。” “滚一边去,你要抓她我怎么会通知她回来啊?” “我看你是被她给迷糊涂了,她呆在香港或者英国,我们还可以打打马虎眼不去管她。如果回到了内地,我们这个马虎眼就没办法打了,只好把她抓起来了。” 傅华就知道可能相当长的时间乔玉甄是不能再回到内地了,心里未免就有些失望,便气哼哼的说:“你们这些家伙啊,抓女人的本事一个赶俩,怎么不把这个本事用在虎鲨身上啊?” 马勇笑了:“你这家伙啊,别不知道感恩,不是我事先提醒你,你会那么警觉吗?不是我,恐怕你这一次不死也得脱层皮的。” 第2602章打卦算命 傅华笑了,不得不说这一次要不是马勇事先就警告过他,他也不会那么警觉,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就对虎鲨的伏击做出反应。生死之间往往就在那几秒钟,马勇事先的提醒确实是救了他的命的。 傅华就说道:“你不要这么说了,这一点我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算你这家伙识相了,知道我们的辛苦。不过我们也没想放过虎鲨的,香港警方现在已经发了他的通缉令了,这家伙再到香港去,恐怕就要小心些了。” 傅华知道马勇这么做并没有什么用处,苦笑了一下说:“勇哥啊,你也就能这么发发狠了,说到底还不是拿人家没辙?” 马勇笑了:“你想我们怎么有辙啊,像你那样子找吕鑫帮你跟对方对着干?我们是一个机构啊,不是黑社会。” 傅华也知道自己这是在为难马勇,就笑了笑说:“好了,我知道了。” 傅华就让马勇把他送回来海川大厦,回到公司之后,他才发现董建国去香港还没回来。他这一次的香港之行,来去匆匆,也没有跟董建国讲他去香港了,不知道董建国现在在香港是一个什么情况。 于是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董建国,笑着问道:“董先生啊,你在香港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搞得我都有些想你了。” 董建国笑了,说:“你想我了,来香港也不跟我联系?” 董建国话里的意思就是他知道傅华这几天的行程,傅华心里就有些别扭了,显然公司有人在跟董建国汇报他的行踪了。傅华笑了一下说:“我这一次去香港,是私人行程,来去匆匆就没跟你联系。怎么样你的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董建国苦笑着说:“很不顺利,那家答应给我们投资的公司现在内部资金出了点问题,几次都推诿着不肯给我们打款,董事长也避不见面。我在想办法看能不能把董事长给找出来,恐怕还需要在香港呆上几天的。怎么样,你来香港办的事情顺利吗?” 傅华说:“算是顺利吧,想见的人都见到了。你那边香港的事情实在不行就先回来吧,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别老耗在那里,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呢。” “我知道,我再努力努力看看,实在不行,也就只好回去了。” 第二天,傅华正在工地上看工程的进展情况,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并不是他电话簿里记载的号码,不过好像这个号码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便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对方那边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明天会到北京去见几个朋友,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我会在地坛的金鼎轩吃午茶,这个时候我会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你到时候过来跟我一起吃,顺便跟我讲讲你现在公司的状况。” 女人话讲的很霸气,根本就不考虑电话这边的傅华会拒绝,这把傅华真的搞得有点莫名其妙了,他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会给他打这个电话,便想说对方打错了电话。在话要说出口的那一霎那,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人的名字,就是乔玉甄给他那张名片上的于思丽,难怪他看到显示的号码有点眼熟呢? 他便问道:“你是于思丽于董吧?” 女人说:“对啊,玉甄不是把我的名片给你了吗?” 傅华心说乔玉甄是把你的名片给我了,但是我也想不到你会上来就这么直接,连相互介绍都省略的。不过这些顶级的富豪一般都是有些怪癖的,傅华也不敢跟她啰嗦什么,也很直接的说道:“她给我了,行,我明天中午会准时到金鼎轩见您的。” 傅华之所以会愿意见这个于思丽,是因为董建国说他们的融资可能出现了一点问题,见见这个于思丽也许能够帮公司解决资金上的问题。再是,他也不想在资金问题上过度依赖董建国,如果能够跟于思丽搭上线,未尝不是一条解决自己的渠道。 于思丽听傅华这么说,就没再说什么,直接就挂断了电话,搞得傅华在电话里这边愣怔好半天,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啊,干脆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放下电话之后,傅华就回了海川大厦,上网开始收集于思丽的资料。原本乔玉甄给他那张名片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当回事的。一来当时公司的资金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二来,他也不清楚乔玉甄跟这个于思丽究竟亲密到什么程度,他也不清楚真的找上门去对方会是个什么态度。 现在于思丽主动找上门来了,还是本人亲自打的电话,这起码说明于思丽是很重视跟乔玉甄的关系的。这样看来乔玉甄跟他说的亲密,就不是一般的亲密了。这让他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也许真的能够从于思丽这边得到帮助呢? 在网上的资料显示,于思丽现在是香港辉丽集团的董事局主席。辉丽集团是于思丽跟她老公钱俊辉联手创办的。原本是经营化工产品的,后来他们看准了地产业的发展前景,将业务的主要方面转向地产。 这对夫妻很聪明的,抓住了当时一个没有多少人注意的空档,就是盖给普通老百姓住的房子,因为摸准了最底层和最广大的消费者的需求,这次转型是非常成功的,他们开发新界地区,在沙田建造了大量大众住宅。 同时这对夫妻并且充分发挥善于经营的特长,由买地、建房至销售、租赁、管理、设立财务,一家独揽,而且向买方提供按揭分期付款服务。他们的这种经营方法,在当时开了香港地产界先河。这一成功举措奠定了辉丽集团在香港地产界的地位。 辉丽集团的成功也引起了一些不法之徒的注意,他们在钱俊辉回家的路上绑架了钱俊辉,以此向于思丽勒索三千万港币,于思丽伉俪情深,为了救老公紧急调动了三千万港币现金支付给了绑匪,但是钱是付出去了,人却没有回来。 道上有传言说钱俊辉在被绑架的时候,反抗剧烈,结果被绑匪失手给杀了,尸体扔进了大海。因此一开始钱俊辉就注定回不来了。这桩案子至今还没有破,成了香港几大著名的谜案之一。此后于思丽就接手了辉丽集团,其实于思丽才是他们这对夫妻当中商业才能更强的一位,辉丽集团不但没有因钱俊辉没回来的缘故没落,本来更加发展壮大了。 辉丽集团虽然并没有算是香港的四大家族之一,但是于思丽曾经有一年被评为了香港首富,现在手里掌握了高达三百多亿港币的资产。乔玉甄身在香港,肯定是什么地方有过交集,而且乔玉甄是善于与人打交道的女人,因此两人才会这种关系。 金鼎轩酒楼地坛店临近东城区地坛公园。地坛店规模宏伟,交通便利,拥有近500个停车位,营业面积达2000平方米,可同时容纳千人就餐。中式古典装修特色配合地坛外围主题公园,二者交相辉映,相得益彰,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为了表示尊重,傅华提前十几分钟就到了那里。不一会儿,于思丽也到了,虽然两人此前并没有见过面,傅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位香港顶级的富豪。于思丽六十多岁的样子,典型的南方人模样,个子不高。可能是常年身在高位的缘故,举手投足之间就有那么一种霸气。 于思丽跟傅华握手的时候,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然后说:“我看你的模样也就一般吧,并没有玉甄说的那么帅,也不知道你对她施了什么咒,把她迷得死心塌地的。来认识一下,跟我来的的这位是我的私人医生林慧聪林先生。” 原本傅华认为跟在于思丽身边的那位四十多岁,大眼睛个子不高,有点龅牙的男子是于的私人助理呢,现在才知道这家伙居然是于的私人医生。不过傅华怎么也无法从他身上看出有什么地方像医生的。 林慧聪伸手跟傅华握了握,然后笑着说:“幸会了傅先生,不知道贵庚?” 傅华心中未免有些诧异,香港这地方的人西化的比较多,往往很少有人问刚认识的人多大年纪,往往一句你好就完了。但是这家伙既然问了,当着于思丽的面傅华也不好回答,就讲了自己的年纪。 傅华注意到他讲完年纪之后,林慧聪左手的手指掐了几下。他是见过这种阵势的,当初姚巍山身边的那位易学大师李维高经常会有这样的动作,这应该是推算他生年的天干地支之类的。 香港虽然西化,但是这些富豪们却并没有忘记中国人老祖宗的那点东西,没什么意外的话,这个林慧聪应该懂得一些打卦算命之类的。果然这家伙接下来问道:“生辰具体是几月几号什么时辰啊?” 第2603章明白的话 傅华就有点不太高兴了,他也不愿意跟这种人打交道,就说:“林先生,这好像是很私人的问题啊?” 这是于思丽在一旁笑着说:“你就告诉他吧,他对生辰八字很有研究,问你是想推算一下,你命里有什么地方是能降得住玉甄的。其实这一点我也挺好奇的,玉甄那个性格很倔的,怎么就对你这么服帖呢?” 傅华越发的觉得有些诡异,本来是来聊公司的事情的,怎么最后扯到算命上去了。从那个李维高被揭发出来是个诈骗犯之后,傅华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越发是不相信了,他很怀疑眼前这位林慧聪跟那个李维高也是一路货色。 不过看着于思丽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林慧聪,傅华就无法把心中的反感表达出来了。他来还是想跟于思丽拉拉关系的,不好上来就说一些让于思丽反感的话。反正他的生辰八字也不是什么机密,就当跟林慧聪玩个游戏了。 傅华就讲了自己的生辰,林慧聪有时好一阵的掐算,过了一会儿,他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明白了,傅先生跟乔女士的命格正好是一对相生相克的,既会相互克制,又能相互生成,怎么说呢,他们俩就是前世的冤家,所以这一世才会这么纠缠不休的。” 傅华也不知道林慧聪是依据什么算出这些的,他也不懂其中有没有道理,不过林慧聪的结论似是而非,好像也能含糊过去的。 “哦,原来是这样子啊,难怪玉甄提起他来眼神之中都是满满的情谊,原来他们是前世的冤家啊。女人啊,你能够遇到一个从心里喜欢的男人也是不容易的。玉甄还是挺幸运的,碰上了眼前这个男人。傅董啊,你也要知道珍惜啊。” 傅华心说照林慧聪这个说法,他和乔玉甄之间岂不是前世的冤孽了,真是好笑啊。不过于思丽这边还是要敷衍过去的,就笑着点了点头:“我是很珍惜跟小乔的这段关系的。” 接下来的时间,生辰八字这件事情就不再被提起了,于思丽询问了一些关于熙海投资的情况,这个时候的于思丽就表现的很专业了,她提到的几个问题都是很关键的。 她对董建国给熙海投资制定的战略方针也深表赞同,还是当初她的辉丽集团基本上也是采用了从市场空白入手,快进快出的方法,才最终把辉丽集团从无到有,发展成了香港数得着的地产公司。 这期间林慧聪只是低着头在吃着桌上的餐点,丝毫都没有参与话题的意思,似乎他这一次跟着于思丽来,就是为了给傅华推算一下生辰八字和吃饭的。不知道为什么傅华总觉得这个林慧聪身上透着一股邪劲了。 即使那双大眼睛看上去很是呆萌。但那双眼睛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给人的感觉这个人并不可信。这种情形跟当初他对李维高的感觉基本上是一致的。像林慧聪和李维高这种人头脑都是极聪明,要不然也不能哄得别人团团转。但是心性都是很不正。 傅华介绍完情况之后,说明了他们的产业孵化器项目现在需要资金注入,欢迎辉丽集团能够参与。这时于思丽看了林慧聪一眼,林慧聪还在面无表情的吃着,于思丽就说:“你公司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我会回去研究一下,看看你们公司有没有投资的价值。” 虽然于思丽并没有把话说死,但是傅华却有一种感觉,于思丽的话根本就是在敷衍他,他不用指望还能从辉丽集团拿到投资了。因为这个时候,傅华已经意识到林慧聪并不是像他开始认为的那样,只是来给他推算生辰八字的,他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影响到于思丽做什么决定的。要不然于思丽也不用在回答他之前,还要看林慧聪一眼的。 这个路数基本上跟当初李维高影响姚巍山是一样的,他们通过易学或者说命理上的一些东西取得了主事者的信任,然后进一步的来影响主事者做出什么决定。要想从主事者那里拿到对自己有利的决定,你首先必须要取悦李维高和林慧聪这一类的人。 但是傅华却并不想去取悦这一类的神棍,看来这一次的见面将会要无功而返了。果然,最后结束这一次会面的时候,林慧聪跟傅华握手的时候,只是蜻蜓点水那样跟傅华沾了沾手,然后就马上分开了。看来就像傅华讨厌他一样,她对付华也没什么好印象的。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傅华接到了乔玉甄的电话,傅华首先跟乔玉甄讲了马勇跟他说的关于乔玉甄牵涉的案子目前还是无法销案的。乔玉甄笑笑说:“这我也无所谓啊,我不能去内地,你可以过来看我啊。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问问你跟于思丽见面的情况。” 傅华说:“情况很不好啊,我觉得于思丽不会注入资金给我了,因为她带去的那个林慧聪似乎对我并不感冒。但我却觉得这个林慧聪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于思丽的决策的。那个林慧聪可能就是一个神棍。” “这个我知道,于思丽是相当信任林慧聪的。你应该知道于思丽在钱俊辉被宣告死亡之后,于思丽跟钱家是打过一场争产官司的,这期间几经波折,甚至于思丽还因为被怀疑持有的钱俊辉的遗嘱,是伪造的一度被判入狱。” 这个傅华在资料里是看过的,钱俊辉因为给绑架再没有回来,经过几年之后,于思丽向法院申请宣告钱俊辉死亡,其后就向法院提交了一份钱俊辉生前所立遗嘱,要求全部继承钱俊辉的遗产。钱家的人却提供了几张照片证明于思丽曾经婚内出轨,并要求鉴定于思丽提交法庭的医嘱的真实性。 在法庭上最初委托的鉴定机构作出的鉴定结论是那份遗嘱上的签名确实是伪造的。法庭因此判定于思丽伪造医嘱意图骗取财产,判决于思丽入狱服刑十二年。于思丽为此提出上诉,但是被驳回。 这可能是于思丽人生最灰色的一段时光,媒体上还出现过她身着囚服的照片呢。好在于思丽坚持上诉,最终在最高法庭胜诉,她提交的遗嘱被认定是真实有效的,这才有了今天的富豪于思丽。 乔玉甄这时继续说道:“也就在这个时候,林慧聪帮着于思丽摆了一个破解困境的风水局,这才给了于思丽信心,坚持把官司打了下去,直至最后胜诉。其后,于思丽就对林慧聪有了绝对的信任,对林慧聪言听计从,甚至每个月都给林慧聪很大的一笔服务费。” “她今天让林慧聪推算你的生辰八字,其实并不是算你为什么能够让我这么服帖的,说到这里,也是真奇怪啊,我乔玉甄一向是心高气傲的,就算是金达也不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怎么单单对你我就一点脾气脾气都没有呢?” 傅华笑了起来:“这个林慧聪不是已经算出来了嘛,我们俩的命格注定了是冤家,相生相克的。” 乔玉甄笑笑说:“这一点可能倒不假,说起来这个林慧聪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人,从于思丽翻案了以后,辉丽集团就顺风顺水,于思丽的事业也就上了一个台阶。在这种状态下,她自然就更加信任林慧聪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说嘛,怎么那个于思丽在做什么决定之前都要看看林慧聪的脸色,原来他们是这样一层关系啊。不过这倒并不是林慧聪真有本事,而是他运气好,撞上了。只是这样子这件事情基本上是没戏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给我介绍了这样一个金主。” “去你的吧,跟我还这么客气啊?我和你之间不用客气的。不过目前来说,这件事情还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还有什么希望啊,有些东西你根本就无法去抗衡的,就像林慧聪这种神棍,于思丽对他是绝对信任的,别的人是不可能让她的信任能够被动摇的。” “那可不一定啊,”乔玉甄笑着说,“也许我能呢?” “如果小乔你真的能的话,那你要赶紧劝劝你的这位亲密朋友,因为她对林慧聪这种绝对的信任是很危险的,说不定什么事情林慧聪会利用这个绝对信任做一些不利于她的事情的。” “你这么说倒是很有道理的,我会提醒她一下的。” 傅华听乔玉甄的语气像是很有把握的样子,便有些纳闷地说:“你跟这个于思丽究竟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你这么有信心会说服她?” 乔玉甄笑了,说:“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让于思丽比信任林慧聪更信任的话,那这个人就是我了。就算是我说服不了她,我让她给你投点钱她也是必须要答应的,因为这是她欠我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能不能跟我说点明白的话啊?” 第2604章包袱 乔玉甄笑了,说:“告诉你无妨了,反正你这么聪明,即使现在不明白,事后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你知道吗,是我帮于思丽找了国际上的顶尖笔迹鉴定专家,最终确认她提交的那份遗嘱是真实的。至于我为什么会能找到顶级的鉴定专家,我不说你心里也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听到这里,傅华大致上也明白了其中的缘故,那个时候齐隆宝还没出事,在香港这一边影响力巨大。而于思丽本身拥有很大一笔产业,如果在她最低潮的时候帮上一把的话,她就会甘心为齐隆宝所用。这个时机齐隆宝肯定不会放过的,所以齐隆宝肯定在这个时间帮了于思丽的。 只是当时齐隆宝应该是让乔玉甄出面做这件事情的,在齐隆宝倒台之后,这笔人情就自然是成了乔玉甄的了。看来这也算是阴差阳错吧。齐隆宝当初也不是一点好事没做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傅华就笑着说,“那我就等着听你的好消息吧。” 果然过了两天之后,于思丽方面通知傅华说,辉丽集团方面经过慎重考虑愿意注资熙海投资的产业孵化器项目,让傅华派人去香港接洽相关事宜。正好董建国还在香港没有回来,傅华就通知他过去跟辉丽集团谈判。 不用说这件事情也是乔玉甄在背后起的作用,只是傅华不知道乔玉甄有没有把他讲的要防备林慧聪这家伙的话讲给于思丽听啊。他心里总觉得这个林慧聪会是个麻烦,只是不知道这个麻烦会在什么时候发作出来。 这件事情处理完了之后,乔玉甄就带了傅乔回了英国。傅华也开始申请英国的护照,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之后,傅华越发对很多事情越发看得开了,很多事情真的不必那么执着的,人生苦短,有时间还是多陪陪身边的亲人。 如果只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那人活着会失去很多乐趣的。傅华尤其是不想错过两个儿子和女儿傅乔成长的这段时光,他开始觉得有些时候应该争取放下手头的工作,找时间多陪伴一下孩子的。 这大概也是受了黄珂和许彤彤的影响吧,认真的想起来,人生不仅仅只是事业,还要有生活乐趣的。纯粹的工作狂根本就没什么意义的。 跟辉丽集团谈判结束之后,辉丽集团注资进来的资金加上原来董建国筹集的资金基本上可以把产业孵化器项目运作起来了。但是要满足傅华和董建国宏大的计划还是远远不够的。在他们的计划中要不断的推出新的项目,不断地滚大熙海投资的规模,他们筹集的资金还是入不敷出的。董建国和他每天都在想尽办法怎么去筹集新的资金。 傅华感觉自己正在香港的街头拼命的奔跑,道路两边都是那些像鸽子笼叠在一起一样的楼房,满眼看去都是密密麻麻的窗户,让人感到一种密集的恐怖。他身后并没有人,但是却感觉好像是虎鲨在追杀他,只要他一停下来,就有可能被虎鲨给追上。 他跑啊跑啊,耳边都有风声,但是却始终跑不出这一带,周边依旧是那些密密麻麻的鸽子笼,虎鲨好像马上就要追上来了,他拼了命的想要逃离,但却感觉好像他只是在原地踏步一样。他越来越恐慌,心砰砰的猛跳,心脏几乎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他猛然的惊醒,却发现他只是躺在自家的大床上,什么香港啊,什么鸽子笼啊,只不过是他梦境中的景物,一只雪白滑腻的胳膊正搭在他的胸前,冷子乔还在睡着,一夜癫狂,睡梦中她的脸上正带着甜甜的微笑。 看来真要想办法赶紧解决掉虎鲨这家伙了,现在这家伙简直都成了他的梦噩了。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从身上拿掉了冷子乔的胳膊,拿着手机出了卧室。号码显示是董建国的,就接通了:“董先生,这才几点啊,你的电话就打来了,我还在睡觉呢。” 董建国呵呵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就是我接到了一个好消息想早点告诉你,就忘了看时间了。” “没事了,没事了,反正已经被你吵醒了,说吧,什么好消息?” “是这样子的,我一个朋友刚刚接手了一家上市公司,被任命为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这家公司就是复闽集团,现在复闽集团已经连续两年亏损,已经带上st的帽子了,这第三年的经营状况也是很不乐观的,如果继续亏损,他们公司就会被pt退市的,因此急需有人注资重组。” 傅华听了半天没明白,问道:“这算什么好消息啊,我们自己的资金都不够用的,更别说给他们注资了。” 董建国笑了,说:“我们不一定非要给出现金的,我们是可以用项目作价注入这家公司,成为他们的大股东。然后就能利用复闽集团这个壳在市场上增发新股,在市场上募集资金。” 傅华沉吟了一下,董建国说这个办法可行那就是有可操作的价值。只是就熙海投资的发展状况来说,几个正在做的项目已经是在玩八个盖子盖十个碗的游戏了。幸好董建国财技过人,才能把这个游戏玩的不出纰漏。如果再多盖这一只碗,会不会盖不起来啊? 傅华就说道:“董先生,我不是在怀疑您的能力,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个时候就买壳上市,会不会步子迈的有点大啊?” “傅董啊,目前的形势您也应该很清楚,房地产市场已经发展的相对成熟了,想要靠非市场拿地基本可能性不大了。你要想拿地就得拼资金,就我们目前的资金状况,哪有什么实力跟人家拼啊?” “而且现在市场竞争太激烈了,你如果还是按照以前那种买一块地盖一栋楼往外卖的常规发展态势来运转公司的话,基本上不太可能把公司的规模做大。目前唯一的途径就是借助资本市场,搭建新的发展平台才可以的。” 傅华心中也明白董建国说的是很有道理的,他们两人最近一直在商量如何解决目前公司的资金困境。到资本市场上募资可能是成本最低的。但是现在新股上市门槛极高。像熙海投资这种想要走新股上市的途径,证监会的审批直接就会通不过的。 傅华想了想说:“这不是一件小事情,电话里也说不明白,我们还是见面商量一下再说吧。” “行,那你就赶紧到公司来吧。” 傅华挂上电话,就开始洗漱。这时冷子乔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说:“这么早谁的电话啊?” 傅华笑笑说:“还有谁啊,董建国啊,找我去公司商量事情,你不需要急着起来了,继续睡你的吧。” “真是服了你们俩了,成天在公司待在一起还不够,这么早电话就追过来。我看你们俩索性在一起好了。” 傅华笑了起来:“我就是没办法喜欢男人,要不然还真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赶紧滚你的吧,我去睡个回笼觉。” 冷子乔就回了卧室继续睡觉了,傅华简单的弄了点吃的,就开车去了公司。他到的时候董建国已经到了,傅华就笑着说:“董先生啊,我知道你夫人不在身边,一个人孤枕难眠,但是我不是啊,我身边还有女朋友啊,你这样子大清早的就搅人美梦,我女朋友会有意见的。” 董建国笑笑说:“冷子乔发作你了?” 傅华笑笑说:“她让我去跟你在一起好了。” 董建国笑着说:“这不行啊,我可不喜欢男人的。” 傅华笑着说:“去你的吧,你不喜欢,难道我喜欢啊?诶,对了,你跟那个蒋若兰最近可有什么交集啊?” 董建国笑着说:“我们最近倒是在一起喝过几次咖啡,不过我们就是当对方是谈得来的朋友,你可不要胡乱联想啊。”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好了,别瞎扯淡了,我们还是来谈谈复闽集团吧。我昨晚就对我朋友给我的资料做了些研究,现在给你看看。总体来讲,这个壳还算是干净的。” 董建国说着就打开了他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了复闽集团的这只股票的相关资料,这只股票盘子不算大,整体市值大约是三十亿的样子,股价最近一段时间徘徊在四元左右,如果不溢价收购的话,大约收购成本在十亿附近。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股市表现并不是很好,这个收购价应该还可以往下压一点。 这么初步匡算了一下,傅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们的产业孵化器项目刚刚起步不久,撑死了估值也达不到这个复闽集团的收购价的。傅华就看了一眼董建国,说:“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就算是你朋友给你的资料全部都是真实的,我们的实力要收购他也是有点吃力的,更何况资料里面可能还隐藏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包袱。” 第2605章保壳 董建国胸有成竹的说:“这件事情我也考虑过了,我们可以分两步走的,一步是明面上我肯可以找机构做大我们的评估值,我们的产业孵化器项目基本上就可以达到收购百分之三十的价格。同时资产重组是上市公司可以炒作的重大题材,我们可以在二级市场上做一些炒作获利,从而降低我们的收购成本。” 傅华看了董建国一眼,虽然他不是什么资本运作的专家,但是他也知道在重组的同时又在二级市场上炒作股票牟利,这在法律上并不允许,他笑了笑说:“董先生,你这个操作好像是有点不合规的,你不怕证监稽查找上门来吗?” 董建国笑了:“这个是有办法规避相关规定的。很多借壳上市的操作都是收购重组和市场同期运作二者结合的。这也是必须要做的。因为收购上市公司是需要做一些股东的分类表决的,你只有在二级市场上收集到足够的筹码,才能获得流通股东百分之五十的赞成票,否则你的收购只能以失败告终。” 傅华又看了董建国一眼,他还是觉得这么做是不稳妥的,就说道:“董先生,我知道借壳上市如果能够成功的话,对我们公司的发展是有很大的好处的。但是你不能被这种利益所诱惑,就去做一些违规的事情。是,可能有公司在这么做,可能也做成功了。但是你不能因此就认为我们也可以这么做的,一旦有人举报我们了呢?” “应该不会的,”董建国摇了摇头说,“这些操作手法特别的隐秘,不会被人察觉的。傅董,你无须那么小心的。” 听董建国这么说,傅华不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加不安了,这一次他的态度坚决了起来:“我能走到今天,是因为我从来不心存侥幸。所以董先生,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非要通过一些灰色的手法达到买壳上市的目的,我只能否决你这个提议了。” 董建国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这还是他做熙海投资总经理以来,傅华首次质疑他的做法,这让他真是有点下不来台的。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说:“既然是这样子,那我再考虑考虑,重新再做一个方案吧。” 傅华可能也觉得他这么做伤了董建国的情面,就有些尴尬地说:“董先生,不是我不想赞同你的提议,而是这些年来的经验告诉我,凭侥幸是过不了关的,总有一些有心人在暗处盯着你,只要你稍稍做一点错事,对方就可能趁机发难的。” 董建国就说道:“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没事,我会审慎考虑,重新制定方案的。” 董建国这话说得干巴巴的,显然这件事情他还是有些不高兴的。但是傅华却不想因为他的不高兴而改变决定。他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这件事情真要出了什么问题,他首当其冲的就要承担责任,甚至有可能为此锒铛入狱。 贪婪确实是一件好事情,它能促进人们的上进心,努力去争取更好的东西。但是贪婪是要有一个界限的。如果过了这个界限,你就算是但时间争取到了更美好的东西,最终也是保不住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傅华并不想有任何的改变。 董建国离开了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吕鑫,他想问问吕鑫有没有办法解决掉虎鲨。虎鲨时不时的冒出来,已经成了他的梦噩了,这件事情不解决他觉都睡不安稳的。 吕鑫很快就接了电话,听傅华讲明意图之后,他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件事情有两个解决的途径,一是你出钱买杀手杀了虎鲨,另一个途径则是你想办法施加压力给澳门虎鲨的老板,迫使那老板让虎鲨放弃对你的报复。” 傅华听完就苦笑了一声,这两个途径他现在都是办不到的。他并不是真的混黑社会的,自然不能买凶杀人。他专心商场之后,已经跟安部长那个部门的人渐行渐远,只是跟马勇还有些联系,根本就指挥不动人家了,也就无从还对澳门方面施加什么压力了。 看来他这个梦噩还是要持续一段时间的,他除了加强自身的保卫工作,根本就别无他法的。这是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海川市的副市长胡俊森推门走了进来,傅华赶紧站了起来,笑着说:“胡市长,您什么时间到北京的?” 胡俊森笑了笑说:“昨天就到了,来开一个会,住在京西宾馆。现在没有了驻京办真是不方便的。” 傅华笑笑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啊,上面的意思谁敢违抗啊?” 傅华就把胡俊森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下,泡了一杯茶递给了他,笑着说:“怎么样,市里面的事情都挺好的吧?” “好什么啊,成天这个检查那个任务的,大会小会不停地开,尽搞些务虚的事情,烦死了,我都想辞职不干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这个年纪能够混到常务副市长的位置,这在官场上已经很不容易了,辞职你舍得吗?” “怎么不舍得啊,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喜欢干点实事,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诶,傅华,我听说你这里发展的不错,要不我辞职过来跟你干吧?” “别开玩笑了,我这里庙小,你过来跟我干我可承受不起。你来给我做老板还差不多。” 胡俊森笑了笑说:“你可别太谦虚了,你的庙已经不小了,前天守义书记还在常委会上提到过你,说你有本事的人在什么舞台上都能做出成绩的,你不做驻京办主任了,现在也发展的不错,短短时间之内资产已经过十亿了。” 傅华看了胡俊森一眼,对胡俊森突然提起了孙守义他心中是有些警惕的,胡俊森是那种务实的人,这话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讲出来。是不是他和孙守义什么地方惦记上了熙海投资了? 说实话,傅华是不想再跟海川市政府扯上什么联系的,海川市驻京办被撤销之后,他是轻松了很多的。虽然商场之上也是有刀光剑影的,但是相对来说关系就简单的多,往往只需要应付一方面的对手就够了。但在驻京办,他不但需要应付正面来的对手,还要防备海川市内部射来的暗箭。这种情形傅华想起来了就有些厌恶。 上意难测,很多时候他自己觉得没什么问题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是得罪了领导了。他真是不愿意再陷进这个泥潭了。因此傅华就不想去接胡俊森的话茬,他笑了笑说:“你这次在北京要待几天啊?找个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这个可以有,不过你现在是大老板了,请客的话一定要请我吃好的。” 傅华笑笑说:“虽然我这个老板还没有大起来,不过请你吃顿好的的钱还是有的,你定时间吧,我请你去北京饭店吃官府菜。” “那感情好,不过说起你这个老板还没大起来,我听他们讲了你的情况,我觉得主要缘故在于你还没有想办法搭建起一个很好的融资平台。现在时代不同了,已经不是那种买地建房销售那种常规模式就能把公司做大的,你要想做大……” 胡俊森原本也是做公司资本运作起家的,他把省里的一家公司运作上市了,省里觉得他是一个领导人才,这才提拔他做了海川市的副市长。他跟傅华提出的这个观点,与原来董建国在他面前提出的观点是一致的。傅华对这个观点也是认同的。 但是他却而不想听胡俊森把话讲完了,胡俊森一再的把话题往他的公司上扯,说明他这次来对他的熙海投资是有所企图的,估计又是想把什么困难公司塞给他。海川市虽然在地级市里面规模并不是很大,但是这几年也是搞了几家上市公司出来的。 东海省这边的人搞市场并不是什么强项,这些年虽然也是有几家业绩做的不错的公司,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强可以独霸一方的公司出现。但是这边的人特别的善于处理关系,很多需要审批的项目它们通常都是能够找到人审批下来的。 因此在别的地方困难的事情,在这边确实相对容易的,不说别的,就说海川市,这些年通过关系上市公司倒是搞了一批出来。这其中有一些确实是真材实料,有一些却是通过弄虚作假拉关系才通过审批的。 于是就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现象,有些上市公司在圈完钱之后,很短时间业绩就变脸,成为了亏损企业。在东海省已有一年甚至出现了某个城市十三家上司公司全部亏损的奇景。这被某权威媒体称作了东海现象。 但上市公司是一个地方的脸面,一个地方如果出现上市公司接连亏损的状态,地方上的首长脸面也是挂不住的。因此就出现了很多地方上的领导出面帮上市公司保壳的现象。 第2605章不跌反涨 傅华对这个状况也是很清楚的,他很怀疑孙守义可能听说了熙海投资想要谋求上司的消息,这是很有可能的,驻京办撤销之后,傅华留用了大部分的驻京办的人。因此海川市对现在的熙海投资应该是很了解的。因此孙守义才派胡俊森做说客,想要熙海投资帮忙重组某家亏损的上市公司。 傅华是从体制里面出来的,因此很是清楚体制里面的上司公司究竟是一个什么状态。那些公司表面上包装的光鲜亮丽,实际上是问题重重的。里面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陷阱。傅华可没那么傻,愿意牺牲熙海投资以拯救孙守义的政绩。话说这家伙到现在还欠着他的钱没还呢。 再说了,跟体制内的上市公司合作,还有一个弊端,你多少得到点便宜,就有人会说你侵占了国有资产了,这个分寸感很难把握,最好还是不要去沾惹上这些麻烦,否则的话,你会没打着狐狸反惹一身骚的。 傅华就笑着打断了胡俊森的话,说:“胡副市长,你说的这些我不是很懂,目前呢我觉得熙海投资的状态就已经不错了,我就想守好我的一亩三分地,把建好的房子卖出去就行了。诶,你还没说你究竟在北京待几天啊?哪一天可以赏脸跟我吃饭啊?” 胡俊森翻了一个白眼,说:“吃饭吃饭,你这家伙是成心不想让我把话说完是吧?” 傅华就笑了起来,他也不想跟胡俊森拐弯抹角,就直接的说道:“是的,胡副市长,你今天如果只是作为朋友来看我,我很欢迎,我也可以请你吃顿好吃的。但是如果你是带着某些人的指令来找我,那对不起,我只能说声我不奉陪。” 胡俊森就知道傅华猜到了他的来意,就说道:“傅华,你别把话说的那么绝好不好啊?你别忘了,就算是你不在海川市驻京办了,你还是海川市的人。” 傅华笑了起来:“这个我自然不会忘记的,我会把我赚到的钱拿出一些在海川市做公益的,不过我不会拿钱给你们这些政府官员打水漂的,我没那么傻了。” 胡俊森看了傅华一眼,摇了摇头,他知道傅华曾经也是体制内的人,对这个体制内的状况实在是太了解了,话虽然说的是不太好听,但是实情就是如此。傅华现在的身份是商人了,商人是不会去做没有利益可图的事情的。 胡俊森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好吧,我还要在北京开三天会,具体哪一天能够跟你吃饭,你等我电话吧。” 傅华看了胡俊森一眼,他看得出来胡俊森对他的拒绝很不高兴,胡俊森当然不屑于只为了一顿饭就跑来看他的,因此这家伙很可能不会再打来电话跟他约吃饭了。 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地方有求于胡俊森,但傅华还想着维持他们之间的那一份情分。于是他笑了笑说:“要不就今天吧,反正你已经过来了。” 胡俊森却不想给傅华这个面子,他强笑了一下,说:“今天就算了,我是在会议上偷跑出来的,一会儿还要赶紧回去呢。” 傅华心说你这就是给你脸却不要了,就笑了笑说:“这样啊,那随便你了。” 胡俊森就讪讪的离开了,傅华心里叹了口气,买壳上市这件事情果然是麻烦,他都还没正式确定要不要这么去做呢,已经把董建国和胡俊森给得罪了,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人上门来呢。 利益面前总是会有人往前冲的,他就在犹豫要不要在公司宣布目前熙海投资并没有什么买壳上市的计划呢?好避免一些人像苍蝇闻到臭味一样的扑过来。不过不管他现在有没有这样的计划,搭建一个新的融资平台却是他不得不考虑的事情,要不然熙海投资短期内是不会有什么大发展的。 第二天上午,傅华正在办公室里办公,汤言的电话打了进来:“傅华,我问你个事啊,有传言说熙海投资准备收购复闽集团这个壳,然后重组上市?” 傅华愣了一下,他知道股票市场上从来就不缺小道消息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小道消息也太快了一点,昨天董建国才跟他说了这件事情,今天市场上就出现了这条消息。 这条消息可能的传播渠道只有两个,一个是董建国传出去的,另一个就是复闽集团那方面传出去的。他相信董建国的人品,董建国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而且此时传播出去这种消息,一定会拉高复闽集团的股价,这对于熙海投资想要做的收购重组是不利的。 董建国是一个精于资本运作的人,他自然不会做这种蠢事。那剩下来唯一的传播渠道就是复闽集团了,而且传播这条消息拉高股价对于复闽集团也是有利的。傅华就对这个复闽集团就有些反感了,这家伙还真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啊。 傅华说:“我没听说过这件事情啊,这消息是从哪来的,怎么我这个熙海投资的董事长都不知道啊?” “真的吗?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公司到底有没有这个计划?” “我骗你干什么啊?没有就是没有,你要小心不要上了那些编造消息的人的当。熙海投资目前并没有什么要买壳上市的计划,短时间之内也不会有这个计划的。” “可是有人说这个消息就是你们公司内部人员传出来的啊,行内的人说这个消息是很可靠的。傅华,咱们可是不错的朋友,你可别为了顺利执行收购重组上市的计划,就故意瞒着我,说这消息是假的。” 傅华苦笑着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再说了你也是股市上的行家里手了,如果我真的要收购复闽集团,又怎么会让这个消息传出去,抬高收购成本呢?” “这倒也是啊,你做事向来是很严谨的,不会轻易走漏什么风声的。” “就是嘛,诶,汤少,小曼最近怎么样啊?”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傅华开始怀念汤曼还在熙海投资的日子了,汤曼在的时候,好像熙海投资什么事情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他会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现在汤曼离开,身边又都是董建国带进来的人,他总觉得跟跟公司现在这些人有些隔膜感,似乎熙海投资已经不是他的公司了。 “你说小曼啊,我也有日子没见她了,她跑去美国游学散心去了。” 又一个去美国游学的人,傅华心里不禁想起了冯葵,在他经历过的这些女人当中,冯葵是他真心喜欢的女人,他们俩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最默契的,不用说什么,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心意。 只是因为冯葵那种莫名其妙的家族荣耀感,他们才劳燕分飞的。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有一种很痛的感觉。 傅华就苦笑了一下,说:“也不知道美国有什么好,他们都愿意跑美国去。” 汤言笑笑说:“那谁知道啊,行了,我不跟你聊了,我这边还有事情的。” 挂断电话之后,傅华就打开电脑,调出了复闽集团的股市K线图,可能是受小道消息的刺激,今天复闽集团的股票一开盘就出现了很猛的上涨势头,应该是有资金在介入这只股票的。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董建国,说:“董先生,你有没有注意到复闽集团今天在股市上的表现啊?” 董建国说:“这个我注意到了,好像是有资金在介入,股票出现了上涨。” 傅华说:“你觉得会不会是复闽集团想利用我们公司来拉高他们的股价啊?我可是听到有小道消息说我们公司要收购复闽集团的。” 董建国说:“这可就难说了,股市上的人什么花招都使得出来的。” 傅华说:“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家公司是有些问题的,你看我们是不是索性就放弃收购重组这家公司啊?我可不想被人利用的。” “这个嘛,就这么放弃了似乎太可惜了,就我的评估这家公司真的很适合我们买壳上市的。这样吧,我跟复闽集团那边的朋友说一声,让他们发个消息澄清一下,就说市场传闻不实,并没有任何公司接洽他们,要进行收购重组的。” 董建国并不想就此放弃,因此还想留有余地,发了澄清公告之后,他们就有空间可以进行重组谈判了。傅华对此倒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当时他也并没有感到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第二天上午,傅华留意到复闽集团真的发了澄清公告了,他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到此为止了。下一步就是董建国跟对方的谈判了。 但诡异的是,复闽集团在发了公告之后,股价只是出现了一个很短暂的下跌,随即重拾升势,继续上涨,涨幅一度达到了百分之四。作为已经st了上市公司,这样的涨幅已经快要触及涨停了。 对此傅华也是有些错愕的,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否认了有公司要收购,股价反而上涨了呢? 第2606章偶然间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汤言,在股市操作方面他还是信赖汤言的判断的。汤言接了电话,傅华说道:“汤少,你看到复闽集团那则澄清公告了吧?” “看到了啊,怎么了?” 傅华说道:“那就奇怪了,复闽集团的股价怎么不跌反涨了呢?” 汤言笑了:“这个原因就不好说了。可能是有人在赌复闽集团会被收购重组吧。” “可是复闽集团不是发了澄清公告吗,澄清说没有这么回事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市场上对这种消息是会做两个方向的解读的,一个方向是这个成功公告是真实的,确实是没有重组这件事情。这个时候股价应该会出现下跌。另一个解读方向则是这则澄清公告只是一个烟雾弹。” “烟雾弹,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还不明白吗?这则澄清公告只是为了掩饰真实的意图,这家公司最终还是要重组的。实话跟你说,要不是你告诉我你们公司真的没有要收购复闽集团,我基本上也会觉得这则澄清公告是一个烟雾弹的。” 傅华有些诧异地说:“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啊?” “你不觉得这则澄清公告发的有点奇怪吗?本来昨天市场上对复闽集团可能被收购有些耳语罢了,并没有太多人知道。但今天复闽集团的澄清公告很正式的发出来,这等于是告诉广大股民,市场上真的在传言复闽集团可能会被收购。再加上复闽集团目前的状况也确实是有可能会被重组的,是你你会怎么想啊?” 傅华马上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节所在了,如果不去澄清,这条小道消息可能只是一个谣言,也许会有人当真,但只是少部分人而已。但你正经八百的澄清,很多人就会知道这个消息,如果这个时候再有人推波助澜,把股价推高,那他们很可能就会相信重组是真的。 复闽集团实际是在利用人们的怀疑心理,从而达到推高股价的目的。这种手法实际上是有些卑鄙的,傅华越发觉得不能收购这家公司了,谁知道那些提供给董建国的资料里面究竟有没有隐瞒什么东西啊? 傅华就觉得有必要跟董建国好好谈谈了,对收购复闽集团这个计划,他个人的倾向是放弃,他不愿意跟这么卑鄙的公司打交道。宁可发展得慢一点,也好过掉进陷阱不是? 余其平处理完余鑫林和余则通的后事之后,心里总是有一股气憋着,还无处发泄,他心中是把这个账算在了余芷青头上的,但是余芷青那边他一时也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这让他真是郁闷不已。 闷了几天之后,他想起了埋在熙海投资的眼线杨卫东,他就把电话打了过去,话说他在杨卫东身上也是花了不少钱的,现在还没得到任何的回报,也许杨卫东可以提供点让他解气的消息呢? 杨卫东并没有接听他的电话,而是挂断了,过了一会儿,电话又打了过来:“余董啊,又有什么事情啊?” 余其平笑笑说:“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熙海投资那边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要不要出来见个面啊?” “见面就算了,”杨卫东刚想说这边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请,突然脑海里冒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熙海投资最近想要买壳上市,这件事情是他在进董建国办公室的时候,听到董建国跟人打电话时说的。董建国跟他之间是相当的熟悉了,电话因此也没避讳他。 他觉得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余其平,不过在告诉他之前,先是要讨价还价一番,他觉得这个消息已经足够抵偿余其平给他的那些钱了,他希望他给出了这条消息之后,余其平今后能不再找他了。他实在是厌倦了这个游戏。 随着找那个按摩女茉莉的次数增多,茉莉能帮他减轻压力的作用越来越低,他开始有些厌倦茉莉这个女人了。同时他找茉莉的次数太多了,也引起了董建国的怀疑,这也让他觉得应该放弃茉莉这条减压途径了。 当然最好的减压方式就是终结跟余其平之间的交易,终结了他就不会内疚了,于是他说道:“我这边倒是有一条消息可以提供给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告诉你这条消息之后,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余其平心说这家伙居然还跟我讲起条件来了,你上了贼船还想下来啊?美得你。不过不妨先听听这家伙提供什么消息再说,他就笑笑说:“什么消息啊?不妨说来听听。” 杨卫东说:“是这样子的,我听到董建国说,熙海投资要买壳上市,目前正在跟那家公司接触。” “那家公司啊?” 杨卫东笑了,这个余其平那他当三岁孩子啊,什么承诺都没有就想把消息套过去,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他说:“余董啊,你还没答应我的条件呢。” 余其平思量了一下,鑫林发展也是上市公司,不过是在香港上市的,公司内部还有一个证券部,他对股市上的事情也是了解的,甚至有些时候他得到了内部消息之后,也会进场做一些炒作的。所以他很清楚内部消息的价值。 买壳重组这样的消息是上市公司炒作的重大题材,操作好的话,赚上几个亿都不是问题的。而且这件事情还能多少坑傅华一把,虽然不解恨,起码也是可以出口闷气的。 再说了,就算自己现在答应了这家伙,得到这消息之后,再不联系他了。他也是无需履行这个承诺的。这家伙有把柄在他手里,只要他需要了,他就不相信这家伙敢拒绝。 余其平就笑了笑说:“行啊,只要你提供的这个消息可靠,我答应你我们之间前面的帐就一笔勾销,我不会再联系你的。” “你说话算话?” “当然算话了,我这么大的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怎么可能说话不算话呢?” “那行,我就相信你一次,我告诉你,他们想要买壳上市的公司是复闽集团,你可以看一下这只股票,据我观察这只股票这两天已经开始上涨了,在没有什么利好消息的前提下,股价开始上涨,说明这个消息还是很可靠的。” 余其平手边就有电脑,就把这只股票的行情图调出来看了一下,确实是这只股票开始出现了上涨,而且是温和放量,显然是有先知先觉的人开始介入了。他就笑了笑说:“这条消息还算是可靠的,行啊,我履行我的承诺,不会再联系你了。” 杨卫东松了口气,他觉得勒在脖子上的绞索总算是暂时被解脱了,他晚上不用再做噩梦了。也可以在面对傅华和董建国的时候,不再心存愧疚了。 余其平结束了跟杨卫东的通话之后,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负责内地股市的股票经纪,那名股票经纪研究了一下之后,也是觉得杨卫东提供的这条消息,可靠性还是很高的。于是余其平就让他开始着手建仓。 早上刚到办公室,林枫就来了,他是想来看看产业孵化器项目的。听余芷青说这家伙是余家的对头,接触熙海投资可能别有目的,傅华就特别的注意了一下这家伙,但是除了这家伙脸上阴郁的表情之外,他并没有看出什么来的。 傅华就把董建国找来,介绍两人认识,之后董建国就领着林枫去了项目工地,带林枫实地考察项目去了。不过这家伙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但就目前来说,林杉资本如果入驻熙海投资的孵化器项目,对这个项目的发展是有好处的。林杉资本算是一家有名的创投公司了,它的入驻会吸引一些创业公司跟着入驻的。 林枫考察的结果是对这个项目还算是满意,初步表示要在项目的核心区预定一层写字楼作为将来林杉资本北京公司的办公室。傅华和董建国对此都表示了欢迎。 送走了林枫之后,傅华回到办公室,再一次将复闽集团的股市行情图调了出来,发现复闽集团今天依旧是在上涨,量在温和放大,只是涨幅比昨天略有缩小。显然介入的资金并没有退出,还在继续增持。 傅华就去了董建国的办公室,他还是想问问董建国对买下复闽集团重组上市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他现在还是觉得这家公司是有问题的,他主张放弃。 董建国听了傅华的顾虑之后,笑了起来:“傅董啊,我觉得你是想得太多了一点,照你这个思路,这个市场上你找不出一家完美的公司来的,就是因为这家公司出现了问题,所以我们才会有机会重组的。” “至于你说的对方可能把我们要买他们的消息泄露了,这也很正常啊,对方是一家集团公司啊,人员众多,很难说就能保守住秘密。就是我们熙海投资也是一样的,虽然人员很少,但是也保不住哪一个职员会在偶然间听到了这个消息。如果你非要因为这个,就决定不买壳上市了,那恐怕这辈子你都不能买壳上市了。” 第2607章没有住客 傅华一想董建国说的也是有道理的,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重组是需要进过很多环节的,只要你做过的事情往往就会有有心人不知道从什么途径知道消息。想要做到一丝一毫消息都不泄露,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傅华总是有一种不很稳妥的不安感,他看着董建国说:“董先生,我们是不是一定要这么急着上市啊?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步子走得稳一点?” 董建国笑了起来:“傅董啊,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现在是飞机高铁的时代,你一步一步走又怎么能赶得上别人一小时几百公里的速度啊?再是我们公司目前的状况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基本上是需要不断的融资进来才能够支撑公司的发展步伐。” “作为公司的融资方面的负责人,我现在就有不胜负荷的感觉了,如果再不建立新的融资平台,单靠我这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如果最近进不来,那么公司的发展马上就会停滞下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是速度时代,你停滞也就意味着被淘汰。” “在这个时候,我们是最需要上市的,上市之后,我们公司再要融资,比非上市公司要强的太多,同样的条件,银行也是更愿意贷款给上市公司的。因为上市就是一个资产证券化的过程,证券化实际上代表着资产流动性更好一些。打个比方说吧,一栋一个亿的大楼你要卖出去要费很大的气力,而价值几个亿的证券可能几分钟就转手了。” “也正是因为上市公司的资产流动性好,你要融资就相对容易很多。你不用担心我们买壳上市的资金不足的,我们可以拿到复闽集团之后,再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抵押给银行,基本上也就可以拿到买壳钱的百分之八十了。当然了,这只是其中一种操作手法,其他的途径还有很多的。” “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的,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走正规的途径上市呢?” 董建国笑了,说:“傅董啊,走正规途径上市,你觉得有可能吗?” 傅华自己也笑了,注册制上市喊了有几年了,但是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真要实行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可以。现在实行的是审核制,走正规途径上市的公司在证监会排队排了几百家呢,就算是熙海投资各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排队估计也要排上两年的。 “行了,就按你说的我们买壳上市吧,不过这个复闽集团能不能换成别家啊?” 董建国看了傅华一眼,说:“傅董有更好的标的推荐?”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前几天海川市的市领导找到我,想要我看看能不能在海川市找一家上市公司重组。当时我还在犹豫,所以就没接他的茬。现在既然我们确定就是要买壳上市,你看能不能考虑一些海川市的标的啊,我现在就可以跟他们接洽的。” 董建国笑了,看着傅华摇了摇头,说:“傅董啊,不是我扫你的面子,我们是要建立一个新的融资平台,而不是让你去还人情的。我也不是说他们就一定不行,只要你能保证他们提供的壳相对干净,没什么里面太大的陷阱,我可以接受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还真是不敢做这个保证的。他很清楚海川市那些亏损的上市公司是靠什么上市的,一方面这里面的关系复杂,另一方面也是存在这一些因为关系而产生的债务。还有啊同一个地方企业之间往往都存在着一定的相互担保的债务关系,这是最容易被隐藏下来的陷阱。海川市的企业还是不沾为妙。 傅华就说道:“好了,这话就当我没说好了。还是按照你的意见跟复闽集团接触一下好了。” 董建国点了一下头,说:“那行,我想跟我朋友接触一下看看,如果合适,那就展开谈判。” 傅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心里确实有些郁闷的,他发现自己跟董建国争执了半天,结果还是什么都按照董建国的想法去做了。他在董建国面前处处都被动,有种处处受制于人的感觉。 好在董建国现在跟他是一条心,都想着要把熙海投资给发展壮大的。董建国这么坚持也是他觉得这样子对熙海投资好的,这么想了,傅华的心里才舒服了些。在傅华即将离开董建国的办公室之时,董建国在他背后问了一句:“傅董啊,你确定不想在二级市场上,对复闽集团股票进行炒作吗?” 傅华摇了摇头,这已经是董建国第二次这么问他了,本来他对选择复闽集团作为买壳上市的标的心里已经很别扭了,如果再在背后做一些违规的操作,他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的。 他很坚决的摇了摇头:“我很确定,如果你还要坚持这么做的话,我只能否决这个操作了。” 董建国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样子实际上等于是放弃了很大一块利益的,很可惜的。” “可惜也不能做。” “那行,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此时,在复闽集团的小会议室里,新任的董事长曹京通正和公司的财务总监罗帆和董秘白文松正在开会。曹京通是一名四十左右岁的男子,白净的脸庞,带副眼镜,面相上看上去有点文弱。 曹京通语气沉重地说:“我请你们过来,是想跟你们研究一下如何化解公司目前面临的困境。坦率的说,我们公司目前的形势很不好,如果再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的话,公司就只能退市了。” “这能怪谁啊,”罗帆阴沉着脸说,“这都怪刘汉东刘董,他经营无方,把一个好好的上市公司搞得千疮百孔,连年亏损的地步。” 罗帆的样子有点偏瘦,个子很高,一双眼睛叽里咕噜转个不停,一看就是很精明的一个人。 曹京通瞪了罗帆一眼,说:“你现在别说这种没用的话行不行啊,公司已经这样了,我们应该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把责任都推在上一任的领导身上。” “什么叫推到上一任领导身上啊,本来就是他的责任嘛,你不让我说,我也得说,你不能因为是他提拔起来的,就可以帮他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罗帆瞪着眼睛看着曹京通说道。 “行了行了,你们别吵了,曹董也没说责任就不是刘董的,只是说现在说这个没用,我们现在应该赶紧解决公司可能退市的问题。”白文松出来打圆场说。 白文松也是带着一副眼镜,很想是一个秘书的样子。实际上白文松和曹京通原本都是前任董事长刘汉东的秘书,是刘汉东把他们提拔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所以他们才不愿意罗帆说责任就是刘汉东的。 曹京通说:“行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我想我们目前应该解决的问题是,公司目前的经营状态极差,年底的年报肯定是要出现亏损的。再亏损的话,公司肯定是要退市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白文松看了曹京通一眼,说:“还能怎么办啊,别的上市公司遇到这种情况是怎么办的,我们就怎么办。找公司来对我们进行重组吧。” 罗帆气哼哼的说:“说得容易,谁愿意来接这个烂摊子啊?现在好像股市也不景气,上市公司又这么多,就算是我们卖壳也没人接手吧?” 曹京通说:“那倒未必,我有一个朋友倒是对这个复闽集团很感兴趣,他现在在一家地产公司做总经理,很想要把公司买壳上市,我跟他说了我们现在的状况,他说回头他跟董事长研究一下,看看董事长愿不愿意注资进来。” 罗帆看了曹京通一眼,说:“你把公司的真实状况都跟他讲了吗?一点都没隐瞒?” 曹京通笑了笑说:“现在对方还没有定下来要不要我们,所以我只是跟他讲了个大概。不过他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们的状态很差的,如果状态好,也不需要他们进来重组的是吧?” 白文松说:“那他的董事长同意了吗?” 曹京通说:“目前他还没答复我,不过我这个朋友在那个公司很有影响力的,他说会尽力说服董事长同意的。” 白文松说:“这家伙这么说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啊?他是不是想从你这里索取什么好处啊?” 曹京通摇了摇头,说:“我这个朋友是真心想要做事的那种人,不屑于这种小利的。这些事情就不用去考虑了,当务之急是我们要把账目处理的干净一点,到时候进行重组谈判,我们也可以要一个好价钱。杨帆,这件事情你来负责。” 杨帆点了点头:“这个我清楚,我会把账目处理好的。” 西郊宾馆因为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往常只是做会议接待的,没有会议的时候,住客一般情况下都很少。现在是会议淡季,理论上应该没有住客的。 第2608章大数据 现在是会议淡季,理论上应该没有住客的。但是服务员却发现了一个比较异常的情况,接连几天,都有一些南方人住进了宾馆。这些南方人有来自上海的,有来自浙江的,还有来自福建的。 这些客人都想得很神秘,一个个神态严肃,来去匆匆,除非必要几乎不跟宾馆的工作人员讲话。这帮人在京郊宾馆短暂停留之后就离开了,京郊宾馆就再次冷清了下来。 曹京通终于等到了董建国的电话,董建国说:“我们董事长说了,他同意注资进入复闽集团,我们可以展开注资谈判了。不过,老曹啊,我们董事长是真心想要跟你们合作的,我希望你们那边的人手脚能够干净一点,别在其中搞鬼了。” 曹京通有些诧异地说:“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在其中搞什么鬼了?” “别装糊涂了,前几天你们的股价诡异的上涨,不是你们在里面搞鬼吗?” “没有啊,我们公司现在穷的叮当响,就算是想在股市上做点花样,也没那个资金啊?” 董建国说:“这就奇怪了,难道说最近一段时间介入这只股票的资金不是你们吗?” “肯定不是了。” 董建国愣怔了一下,原本傅华跟他说复闽集团出现了上涨可能是复闽集团在背后搞的鬼,所以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他很清楚复闽集团现在的状况,就算是曹京通在背后搞鬼,以曹京通目前的经济实力,他也翻不起来太大的风浪的。 顶多他在合作的时候,稍稍的警告一下曹京通,曹京通可能也就罢手了。但现在曹京通却很明确的跟他讲,这不是他的手笔。这意味着可能有先知先觉的资金已经在复闽集团之中潜伏了,想要等复闽集团重组之后赚取暴利。 董建国并没有花费心思去想究竟是哪个环节泄露了消息,他知道公司重组这样的事情是要经过很多环节的,每一个环节都有泄露消息的可能,如果真要查清楚,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不要因为这个终止跟复闽集团的这一次的合作呢?董建国犹豫了一会儿,随即决定还是照常继续跟复闽集团进行接触,这件事情他是费了好大的口舌才说服了傅华接受复闽集团作为借壳的标的,他一直想着要打造出一家上司公司的,现在离目标这么近,可不想就此放弃的。 至于这只潜伏进来的资金,董建国是有信心对付的,他也做这么多年资本运作这么多年了,想要从他嘴里抢肉吃,哪有那么简单啊?他可不是白给的。他就按照原计划跟曹京通约了见面的时间,他要曹京通做好准备,他会带着傅华前去复闽集团进行相关的谈判的。 打完这个电话之后,董建国再次调出来了复闽集团的股市行情图,今天的复闽集团股票又出现了上涨,他看得出来对手的操作手法并不是太高明的,他冷笑了一声,心说我要你怎么吃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要不然你不知道马王爷是三只眼。 当晚的财经新闻中,有媒体爆出复闽集团上一年度的财报中存在多处漏洞,前后矛盾严重,怀疑其中隐藏了巨额的财务亏损。第二天上午股市一开盘,复闽集团就出现了大量的卖单,很短的时间之内,复闽集团就被摁在了跌停板上了。 傅华此刻坐在办公室正在看着复闽集团的股市行情图,看到复闽集团被打到了跌停上,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复闽集团出现这种股价上蹿下跳说明有人在其中操纵,他越发感觉选择复闽集团作为借壳的标的是一件很别扭的事情。 不过这个时候股价出现了下跌对熙海投资是一件好事情,这给他了压价的筹码。至于财经新闻里面说复闽集团财报有问题,这个问题董建国已经跟他说过了,复闽集团就是因为出现了问题才会要卖壳重组。这个问题应该不大,只要是在谈判的时候注意甄别就是了。 这一点上傅华是相信董建国的专业性的,他相信以董建国的专业性而言,甄别出复闽集团隐藏的财务问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再是如果不放心债务问题的话,也是可以采用剥离债务买净壳重组的方式的。 傅华和董建国与复闽集团的谈判进展的很是顺利,曹京通实际上就是被紧急推出来救火的,复闽集团到这个时候除了卖壳再也没有其他的自救手段了,谈判就是双方各取所需,因此很短时间之内,双方就形成了一个合作的框架协议,接下来就是一些繁琐的具体事务,协议具体条款的拟定,财务审计…… 这些都是需要专业性的人员去处理的,因此在达成框架协议之后,傅华就离开了复闽集团,回了北京,把具体的事物都交给了董建国去处理了。 这几天的复闽集团的股票依旧还是一个下跌的状态,不过跌停板是打开了,股票呈现一个阴跌的状态。不过跌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有资金进场往上托住,似乎并不想让股价跌得太惨。 回到北京的第三天,刘辉出现在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看到她笑着说:“怎么这么稀罕跑来看我啊?” 刘辉向傅华抛了一个媚眼,笑着说:“想你了呗。” 傅华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颤栗了一下,便开玩笑的说:“赶紧打住,你这个样子让我感觉就像是一个男人在挑逗我,我可受不住这个。” “滚蛋,我才不像个男人呢。你这家伙啊,就是不能感受到我对你的好。” 傅华笑了起来,说:“行了,我知道你对我好的。说吧,你这次跑来干什么啊?” 刘辉看着傅华的脸,说:“我来是有件事情想要问你啊,你可一定要跟我说实话。” 傅华被看的有点浑身发毛,他想了想最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刘辉和毛嫱的事情,跟冷子乔之间的关系也处得不错,除了在香港私会乔玉甄的事情瞒着冷子乔之外,别的好像就没什么事情了啊。 难道说刘辉知道这件事情了吗?刘辉应该没那么神通广大吧?刘辉和毛嫱跟冷子乔是闺蜜,傅华是有些担心她知道了私会乔玉甄的事情之后,帮冷子乔兴师问罪的。 傅华就强笑着说:“究竟什么事情啊?” “你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违规的事情了?” 傅华心里真是被吓了一跳,这女人眼睛也太尖了一些吧,居然连他在香港做的事情都知道。不对,当时他跟乔玉甄见面的时候,是很隐蔽的,这个女人肯定是不知道的,这家伙是在诈他吧? 傅华连连摇头,说:“没有啊,你别诬赖好人。” “还说没有,刚才你的脸色都变了。我跟你说傅华有些快钱是不能赚的,赚了的话你会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的。” 刘辉这句话把傅华给说愣了,原来不是私会乔玉甄的事情啊,什么赚快钱啊,他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商人,违法的事情是不会做的。他摇了摇头,说:“这个你恐怕搞错了,我最近可没做什么违规的事情。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啊?” “不是你吗,你可别瞒我啊,我跟你说这种事情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究竟什么事情啊,你明说好不好,别云里雾里的。” “行,那我明说,你告诉我你的那个熙海投资最近是不是要跟复闽集团合作,你打算买壳上市是不是?” 傅华皱了一下眉头,换到别人,他可能就直接否认了,毕竟熙海投资和复闽集团之间的合作目前并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的。但是对刘辉他就无法否认了,毕竟刘辉跟他还是有着不错的合作关系的。 “你的耳朵也太长了吧,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这么说,这件事情就是真的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真的,不过这好像不违规吧,我都是正当操作的。” “不违规,你一边在跟复闽集团谈合作,一边在暗地里炒作复闽集团的股票,你还说不违规,你当证监稽查的那些人都是傻瓜啊?” 傅华再次被刘辉的话说愣了:“等等,等等,你说我在炒作复闽集团的股票,我没有啊,我不知道你说这话有什么依据?” “你还跟我装相是吧?是可能你名下一股复闽集团的股票都没有,但是你可以委托给私募基金来帮你操作啊,这样子你就可以利用你掌握的复闽集团重组的消息,让私募基金帮你炒作牟取暴利。你应该知道你这是一种内线交易的违规行为,是逃不过证件稽查部门的眼睛的。” 傅华也清楚目前证监稽查的威力,现在什么时代啊,科技发达的时代,证监稽查部门已经运用上了大数据,通过大数据的比对,很容易就能找出一些不法的证券炒作行为。前段时间接连被抓的一些私募大炒家,就是这样被查处的。 第2609章不够好 所以他才在董建国提出要在二级市场上做一些炒作严词拒绝,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大数据的时代,一些违规的炒作是很难遁形的。 “我想你真的是搞错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并没有找私募进行这种违规的操作,你这个消息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啊?别拿着不靠谱的消息就来随便指责人。” “什么不靠谱啊,我的消息绝对是可靠的。你知道我的资金都是来源于江浙一带的吧?” “对啊,这点我知道。” “因为这个缘故,我跟江浙一代的私募基金关系都是很不错的,就在前几天,有一家私募公司的老总跟我私下说,他接了一个活,帮人炒作一只股票,问我要不要跟着一起做一下。他说的这只股票就是复闽集团,他得到消息复闽集团就要被你们公司进行重组了。” “我当时听到你们公司的名字,就特别留意多问了一下情况,我那朋友跟我说他是受你们公司内部一个很核心的人委托来做这件事情的,那人为了这个炒作特别募集了五亿资金,因此这次赚钱是肯定的了。” 傅华隐约猜到这个核心的人究竟是谁了,就熙海投资和复闽集团合作这件事情,最核心最了解情况的人是董建国,而不是他。而且有能力募集五亿资金的也只有董建国能够办到。 傅华心中是很不愿意这么去猜想的。如果真的是董建国做的这件事情,也就意味着董建国对这一次的买壳重组私底下是有别的想法的,甚至可能威胁到他对熙海投资的掌控。 傅华就有点心疼的感觉,自他聘用董建国以来,他对董建国是绝对信任的,言听计从,就算这一次他感觉这一次跟复闽集团合作心里很别扭,但董建国坚持这么做,他依然接受了董建国的做法。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董建国居然另有打算。这不得不说,对他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 刘辉看着傅华脸色铁青,不发一语,就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傅华苦笑着说:“这件事情确实不是我做的,但是熙海投资还有一个人比我更了解这件事情的。” “你是说董建国?”傅华曾经委托刘辉帮他查过董建国,因此她很了解董建国的情况,董建国是财经方面的专才,也具备操作这件事情的能力。 “董建国当初跟我建议过,在重组的同时,要找人在二级市场上运作复闽集团这只股票的,还跟我说这是行内通行的做法,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不靠谱,就拒绝了他。现在看来他并没有因为我拒绝这么做就罢手,他还是偷着把这件事情给运作起来了。” “你对这个董建国是不是也太信任了一点啊,究竟你是熙海投资的董事长,还是他是熙海投资的董事长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是觉得我们两在很多事情上的看法是一致的,目标相同,所以我才给了他完全信任。你应该知道找到一个这样的人是很不容易的。” “那你也不能对他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的,就那这件事情来说,他在二级市场上大量的收集筹码,你知道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啊?你敢说他就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吗?” 傅华想想也觉得有点不寒而栗的,如果他按照董建国的计划,把熙海投资的产业孵化器项目这部分资产置换进了复闽集团,董建国在二级市场上大量收集了复闽集团的筹码,很容易就能跟他争夺复闽集团的控制权的。毕竟计划中产业孵化园项目只能置换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的。 董建国这家伙之所以坚持要傅华同意熙海投资买壳上市,估计也就是存着谋夺傅华熙海投资的产业的想法。这时傅华就想起董建国曾经问过他的话,董建国曾经问他不怕他有别的心思吗?当时他说了五年之内他是不怕的。现在还远远不到五年,这家伙就有别的心思了。 看来这世界上还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刘辉看着傅华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傅华苦笑着说:“我不知道,现在我的心乱的很,你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这么信任一个人,现在被这个人这么算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辉说:“打住,这个时候不是你多愁善感的时候,你应该想想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 傅华说:“我现在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你告诉我,换到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那你想要告诉我,董建国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傅华说:“他现在在复闽集团,正在跟对方落实合作的细节呢。” 刘辉说:“原来他不在北京啊,这就好,这就给了你处理这件事情的时间。你应该先看看公司这边的关键性人员有多少人是掌握在董建国手里的,还有啊,公章和财务章都在谁手里?最好的是赶紧把公章和财务章都收归你掌握。” “财务章和公章这好办,财务人员和行政人员我都是沿用的原来驻京办的人马,他们都是我的人。” “那你赶紧找个由头,让他们把公章和财务章送到你这里来。” 傅华苦笑着说:“这个就没必要了吧?董建国也不会这么下作的。” “别呀,你还这么相信他啊?你原本也没想到他会在你背后搞鬼吧?你不知道好多公司内部出了问题之后,往往就会出现抢公章和财务章的状况。” 傅华苦笑了一声,说:“这倒也是。”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财务经理和办公室主任,把公章和财务章要了来,说是他要暂时先保管,然后就锁进了他办公室里的保险柜里。 刘辉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然后说:“你现在就打电话给董建国,告诉他目前出现了点紧急情况,让他暂时中止跟复闽集团之间的合作谈判,赶紧回北京来。他如果问你这么做的具体原因,你就告诉他他回来了再跟他解释。” 说到这里,刘辉看了看傅华,说:“你公司的保安部应该控制得了吧?” 傅华笑了,说:“保安部都是我驻京办时期的人马,当然控制得了。董建国进入熙海投资的时间还短,真要闹起来,你得不到便宜的。不过我想我们之间也闹不到那个程度,应该还是可以和平分手的。” 刘辉就点了一下头,说:“那行,你可以打电话给他了。” 傅华叹了口气,说:“我现在真的不想打这个电话的,本来熙海投资已经上了轨道,可这个电话一打,一切都会乱套的。” 不过话虽这样说,他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董建国的号码。董建国很快就接通了点话:“傅董,你找我有事吗?” 傅华说:“是有点急事,董先生,你先把复闽集团那边的事情先暂停,回来北京这边一趟。” 董建国就有些诧异,说:“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吗?” 傅华说:“这边发现了一点事情,很可能会影响到这一次的买壳重组,就想把你叫回来商量一下。你赶紧回来吧。” “什么问题啊,我不是跟你都说了嘛,复闽集团自身肯定是有问题的,你不用太在意的。” “但这一次我不在意也不行了,你回来吧,有些问题我们必须要商量一下了。” “究竟什么问题啊,就不能在电话上说吗?”董建国还是不情愿回来,“我这边的谈判正在关键点上,这个时候暂停似乎不太好。” 傅华心里就有点恼火了,心说:董建国,你是不是也太不尊重我了,我已经说的很明白要你暂停谈判了,你还跟我磨叽,说什么谈判正在关键点上,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啊,我不管怎么说也是这家熙海投资的老板的。 “董先生,我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要你停下谈判,马上给我赶回来,否则的话别说我对你不客气。” 傅华的语气已经很重了,董建国似乎也没料到傅华会这么对待他,他尴尬地笑了笑说:“行,我马上就停止这边的谈判,赶回北京。” 刘辉在一旁笑了笑说:“你这个态度才对头,这才像个老板的样子。”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行了,你就别来讽刺我了。真是的,现在找一个能干又可靠的人才怎么就这么难呢?” 刘辉笑了笑说:“人心叵测啊。” 董建国当天下午就回了北京,一回来他就直接找到了傅华,很不高兴的说:“傅董啊,你这么匆忙把我叫回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并没有马上就回答董建国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着他,好一会儿他才说道:“董先生,你告诉我,从我聘用你的那一天开始,我什么时候有过不尊重你的行为吗?” 董建国迟疑了一下,说:“这个没有了,你对我言听计从,一直都很尊重我。” 傅华看着董建国的眼睛说:“那是我给你的待遇不够好吗?” 第2611章追根究底 董建国的眼睛闪开了,不去跟傅华的眼神直接对视,此刻他猜到傅华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了,他心里难免有些发虚,毕竟他做了傅华不同意他做的事情了,他声音略微有些干涩的说道:“我的待遇基本上是事先就商量好的,你算是履行了对我的承诺。”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既然是这样子,那你为什么还要在我背后搞小动作啊?” “我没有啊,”董建国马上否认说,“我搞什么小动作了?” 傅华看着董建国笑了,说:“董先生,你别让我看不起你,我能这么跟你说,就是因为我有证据。男人敢做就好敢当,只有那种无赖才会做了事情不承认。” 董建国低下了头,苦笑着说:“好吧,我承认我是在背后炒作复闽集团的股票,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傅华说:“我跟你说,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上海的一个朋友正好跟你找的私募基金是朋友,他跟我朋友说的。董先生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这种事情是违法的,你以为你做的高明,不会被别人知道,但是你找的人转过头来,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别人了。” “这个我还真没想到,我跟那些私募基金都是签了保密合同的,没道理会泄露出去的。” “但事实上这才没几天我就已经知道了。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究竟想要干嘛,我听说你这一次动用的资金相当的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想要跟我争重组后的复闽集团的控制权吗?” “没有,没有,”董建国连声否认说,“我可没要跟你争的想法,我就是觉得你放过了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这可是有机会赚上一大笔钱的。既然这个机会你不要,我想也许我可以把这个机会利用起来的。当然了,你要是想做的话,我肯定是不会去做的。” “真的是这样吗?”傅华看着董建国的眼睛问道,“如果仅仅是赚一点小钱的话,不会动用这么大笔资金的,五亿啊,以复闽集团现在的股价,可以买多少股啊?” 董建国苦笑着说:“我真的没有要跟你争夺控制权的意思,你别忘了,在这么做之前,我最少问过你两次你到底要不要这么做,你说不做了,我才着手去做的。” 傅华并没有相信董建国的说法,特别是董建国第二次问他的时候,他已经很明确很坚决的否决了董建国的提议了,董建国之所以还要重复的问他,大概不是为了确认他究竟做不做,而是担心傅华如果在背后做了,会搅乱他的炒作计划的。 傅华苦笑着说:“董先生,也许你跟我说的是真的,但是我却没办法再相信你了,你毁掉了我们之间相互信任的基础。一直以来,我们合作的基础就是相互信任,你这么做实在是让我们无法再合作下去了。” 傅华这么说,就等于是说要跟他拆伙了,董建国苦笑了一下,说:“傅董啊,我真的不是想你想的那样子的,我纯粹只是为了降低我们的并购成本,不跟你说,是因为你反对这个计划,我是觉得你有点太理想化太道学了一点。再说了,我们很多计划刚刚才开始,这个时候,你把我赶走了,谁来继续执行这个计划啊?” 傅华苦笑着说:“我也知道你这个时候离开的话,我们很多计划都会被打乱的,我也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但是相比起这一点来,你留在公司才是更让我担心的,你的能力太强了,如果真要犯点什么坏,我可不是你的对手。我可不敢养虎为患。”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董建国也知道傅华很难改变主意了,他说:“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是我自作自受,我走就是了。走之前,我还想问问你,你对这一次的重组打算怎么办啊?” “没有你的帮助,我想我很难做好这一次的重组的,我决定放弃了。” 董建国说:“你就这么放弃了,实在是太可惜了,复闽集团这个壳真的是很不错的,你是不是在考虑一下?” 随即董建国摊了摊双手,说:“算了,我知道你还是在担心我会趁这次重组在二级市场上炒作复闽集团的股票,算了,随便你怎么去做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带来熙海投资的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办,事先声明啊,我这一次做的事情都是瞒着他们一个人做的,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缘故,迁怒与他们。” “这个我不会的,不过他们要怎么办,我还是要问问他们自己的意见。如果他们因为你的离开,也想着要离开,我不会阻拦。如果他们自己想留下,我也不反对的。” 董建国说:“你有这个态度就行,我想他们应该会留下来的,他们刚刚把家安在了北京,这个时候如果离开熙海投资,他们就又要过上一阵动荡的日子了。” 傅华也明白这个道理,现在的生活成本实在是太高了,一般的工薪阶层是很难随便就跳槽的,一跳槽很多已经安稳下来的东西就要重新开始,很多人是承担不起这个成本的。 就像跟着董建国一起加入公司的杨卫东和王萍夫妻,他们还以熙海投资提供的优惠价格买了一套熙海花园的房子,如果要离开,要不要把熙海花园的房子退出来啊?而且这对夫妻都在熙海投资工作,一离开可就都失业了,那他们要如何养活自己啊? 董建国向傅华伸出了手,强笑着说:“谢谢你了傅董,让我在熙海投资有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傅华握了握他的手,说:“我也谢谢你,董先生,你让熙海投资走上了正轨。我相信以你的才能即使离开熙海投资,依然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董建国这就算是跟傅华和熙海投资友好的分手了,其后傅华就找了杨卫东来谈话。傅华上来就讲了董建国离开熙海投资的事情,然后就说:“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了,不知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如果你要离开熙海投资,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好找一个替代你的人。” 杨卫东苦笑着说:“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也没听说董总跟您之间有什么分歧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们俩不是对对方有什么看法,只是工作的理念不同,我也不想出现这种情况的,但是董总态度很坚决,人各有志,我就不好再挽留他了。关键是你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杨卫东苦笑着说:“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啊,我可没董总那种说走就走的实力。我都买了熙海花园的房子了,只要您还愿意利用我,我依然会做好本职工作的。” 杨卫东并没有在傅华面前表什么忠心,只是很坦率的承认他现在没有办法离开熙海投资的。这反而让傅华觉得他很实在,就笑了笑说:“既然你愿意留下来,那就好好干你的工作,我会像董总还在这里的时候那么对待你的。” 傅华随后又找了几个董建国招聘进来的人进行谈话,这些人都表示他们不会因为董建国的离开而离开的。这让傅华多少有些安心,起码董建国的离开并不会在熙海投资掀起太大的波澜。 安抚住内部之后,傅华就正式的通知了复闽集团,说因为公司这边人事变动的关系,熙海投资决定终止跟复闽集团之间的合作谈判。双方此前并没有展开实质性的合作,还只是纸面上合作条款的协商。曹京通虽然很想达成这次合作,但是看傅华的态度坚决,也只好作罢。 傅华并没有公开导致这一次合作失败的真正原因,这也是为了董建国着想,如果公开了董建国私下炒作复闽集团的股票,一方面会影响董建国个人的商业信誉,另一方面这个消息如果被证监部门知道了,董建国有可能会被请去吃牢饭的。 董建国离职的消息很快就业内传开了,他是业内顶尖的人才,此前也跟傅华合作的挺好,突然离职自然引起了很多猜测。也有些关心董建国的人给董建国打来了电话,讯问董建国的情况。其中就有蒋若兰。 董建国看到蒋若兰的号码,心中就有些暖意,他知道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是想关心他的。就接通了。蒋若兰上来就问道:“董总啊,你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啊?怎么突然就从熙海投资离职了呢?” 董建国自然是不可能告诉他真实原因的,就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突然有些厌倦了,不想继续跟熙海投资合作了。” 这个理由实在是很牵强的,蒋若兰相信董建国并没有讲出离职的真实原因,她也并不想去追根问底,不过她相信董建国的为人和能力,就笑着说:“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要不要来鑫林发展北京公司帮我?” 第2612章大坑里 董建国却是没有这种心情的,表面上看他跟熙海投资和平分手,算是走得很潇洒。但实际上傅华这一次终止了跟复闽集团的合作重组,却是给他造成了很严重的损失的。这让他原本打算炒作复闽集团股票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没有了重组,也就没有了炒作题材,他拿什么把复闽集团的股价炒高啊? 没办法他只得终止跟那些私募基金的合作。这个终止并不是没有什么代价的,他当初可是付给了私募基金大笔的定金的,现在他终止,这个定金自然是拿不回来了。还有啊,他募集的资金也不是没有成本的。 反正他这一次算是赔进去了大半的身家。这杯苦酒他还不能声张,只能咬着牙自己咽下去了。这样的状况之下,他那还有什么心情去给蒋若兰当助手啊。再说了,当初余其平邀请他加入鑫林发展的时候,可是请他做北京公司的总经理的,他总不能总经理不做,却给蒋若兰做什么助手吧,没得让余其平笑掉大牙。 董建国就笑了笑说:“谢谢你了,蒋总,我最近实在是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暂时还没有出来工作的打算。” 蒋若兰有些不舍,董建国是她在北京唯一可以谈谈心的朋友:“那你还继续留在北京吗?” 董建国来北京之后,并没有在北京买房子,他先前的住房是在上海,虽然他的妻子和儿子在美国,但他现在灰头土脸的,也不好去面对妻儿,就笑了笑说:“我会去上海住上一段时间的,调整一下心情,然后再想想接下来要做什么。” 蒋若兰心里就有些惋惜,看来她和董建国周末的咖啡时光要终结了,她实际上还是很享受这一段周末时光的。虽然她并没有说是爱上了董建国,但两个人周末能够坐在一起,泡上一杯香浓的咖啡,兴致来了,就讨论一些彼此关心的话题,不想说话的时候,就静静的坐在那一起看书,这一切都让她感觉十分的温馨。 蒋若兰有些惆怅的说:“我很珍惜我们之间这段时间的友谊,你调整好心情之后,有什么动向,别忘了通知我一声。” 董建国心中也有些不舍,他和蒋若兰之间虽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是身在异乡的这段孤独的时光里,他们相互陪伴,都是给了对方不少的慰藉的。他也有些怅然的说道:“行啊,等我有了什么新的动向,我会通知你的。” 但内心之中,董建国却是并不想再跟蒋若兰联系的。他是走过很多地方的人,在这些地方他也遇到了很多的人,也发生过很多有趣的交集,自然也就有过很多伤感的别离。有的人一别离就是一辈子了,除非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能再见的机会是很少的。 所以对这种别离,他已经学会了忘记,只有忘记才能在新的地方快乐的生活。 虽然傅华并没有对外公开董建国离职的原因,但是在董建国离职之后,熙海投资跟复闽集团之间的买壳重组上市就宣告终结,不久便有人把董建国的离职原因归结为操作重组失败。 董建国离职之后,傅华并没有马上就找人接替他的总经理职位,总经理的事务他就一人兼了起来,诸般事务真是把他忙的是屁滚尿流,他忍不住开始怀念董建国在的时间了。董建国总能把这些事务处理的熨熨贴贴,丝毫不乱。 好不容易忙到了周末,回到家中,冷子乔却并不在家,她去跟同事们一起happy,傅华也懒得自己做饭,就去了晓菲的四合院,晓菲看到他,笑着说:“你的脸怎么这么黑啊,什么事情搞得你这么憔悴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我把熙海投资的总经理给辞了,公司一大堆事情都压在了我一个人身上,累的我真是够呛。” “这一点你真是要跟南哥学习一下的,你看他管理那么大的一个集团公司,人却是很轻松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我还真学不来,他手底下一堆帮他做事的老臣子呢,就算是他什么都不管,公司依旧可以照常运转。我这边多少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让人家把我的公司给搞破产了。我没南哥那个命啊。” “那你这个样子就是活该了,谁叫你那么财迷呢,总是想不停的赚钱。” “行了,你就别来笑话我了,我已经累得要死了,你赶紧的,帮我安排点饭菜来吃。” 晓菲就去厨房帮傅华点了菜,然后出来站在傅华背后帮傅华按摩肩膀,晓菲的手法算是不错的,傅华有些惬意的闭上了眼睛,他们两人的关系一度很是亲密,因此傅华对晓菲的这个举动很自然地就接受下来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晓菲飞快的离开了傅华的身边,走到窗户哪里往外看去,随即笑着说:“你的大美女师妹来了。” 傅华就知道是邵依玲过来了,他依旧坐在那里没动,现在他已经不是海川市驻京办的主任了,因此并不需要看邵依玲这个副市长的脸色了。 邵依玲很快就走了进来,看到傅华坐在那里,就笑着说:“师兄也在啊,刚才我还在想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你,问你要不要出来一起吃饭呢,结果你却已经在这里了,这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傅华听邵依玲这么说,心里就有些警惕,这个女人是不是什么事情上又惦记上他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他就笑了笑说:“邵副市长您千万别这么说,我跟您之间可没有什么灵犀,你这话如果是让冷子乔听到了,会罚我跪键盘的,这样吧,我马上就走,你就当没看见我行吗?”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师兄,你别在我面前立什么贞节牌坊了,有些东西是你骨子里的,藏都藏不住的。就像你见了美女就爱主动往上黏糊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邵依玲就故意的把脸凑到了傅华的面前,一张艳如桃花的脸蛋,一股女人身上好闻的清香味道,在这一刻傅华也忍不住有几分心动,随即他暗自警惕起来,这个时候他如果露出心动的姿态来的话,就上了这个尤物的当了。 他的身子赶忙往后躲了躲,嘴里说道:“你别这样啊,冷子乔马上就来了,被她看到了我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冷子乔也要来啊?”邵依玲愣了一下,随即身子往后退了一下,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头也不自禁的转向窗外看了看,她还是有点怵冷子乔的,毕竟人家是傅华的正牌女友。 晓菲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说:“你别听傅华瞎说,他逗你的。” “你这家伙啊,”邵依玲顿时就有点恼了,她握起粉拳作势就要捶傅华。 傅华这时却站了起来走到了一边,说:“好了,邵副市长,公众场合你也注意自己的身份。” “我不管,谁叫你来招惹我的?”邵依玲并没有作罢,反而追了过来。 “打住,打住,你还是说你想找我有什么事情吧,要不然我可真要走了。”傅华连声喊道,他真是受不了邵依玲这个打情骂俏的架势,他知道这个邵副市长疯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敢做的。 “这还差不多,”邵依玲说着就去傅华原来的座位对面坐了下来,然后指了指傅华的座位说,“你坐下来我跟你说。” 傅华就去原来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然后看着邵依玲说道:“事先声明啊,你如果你是要塞一家亏损的上市公司给我重组的话,你就免开尊口了。” 邵依玲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师兄啊,你可真够狡猾的,你怎么就猜到我要跟你说这件事情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还用猜吗,我公司刚刚跟复闽集团终止了重组,这个消息肯定原来驻京办留用地人早就跟市里面的领导说了,再加上前段时间胡俊森还专门找我谈了这件事情,当时被我顶回去了。现在市里面的那些大老爷们肯定觉得机会又来了。” 说到这里傅华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你连说都不要说,我不会答应你们的。” “为什么啊,师兄,你连复闽集团那种不搭界的公司都可以考虑,为什么就不能帮帮生你养你的家乡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这官真是越当越溜了,居然连生我养我的家乡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跟你这么说吧,复闽集团虽然跟我不搭界,但是那个时候有专业人士帮我掌眼,他跟我说复闽集团这个壳是相对干净的,我们公司可以对他进行重组。” “但现在呢,这位专业人士已经从熙海投资离职了,就我个人能力来说,我是无法判断你提供的上市公司值不值得我去重组,我可不想闭着眼睛跳进一个大坑里,到那个时候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第2613章坟墓 “有专业人士帮你掌眼就没问题了?”邵依玲看着傅华笑着说,“那你为什么会在重组的中途就辞掉了你哪位专业人士呢?还不是你这位专业人士出了问题。” 邵依玲这一句话就把傅华顶了一个跟头,虽然他一直都没有对外公布董建国离职的真实原因,但是董建国在重组的中途辞职,随即重组就终止了,多少有点头脑的人也都是能猜到董建国在这其中肯定是做了什么手脚的。 “所以问题不在于有没有专业人士帮你掌眼,关键在于你自己的判断,没有专业人士你可以再请嘛?”邵依玲继续说道,“怎么样啊,师兄,你就给海川市的企业一个机会吧,起码你跟市里面的领导们这么熟悉,那些企业也不敢欺瞒你什么的。” 傅华摇了摇头:“我就是因为对海川市太熟悉了,才知道市里面的企业究竟是个什么底细,我求求你了,邵副市长,你就放过我吧,熙海投资的钱我赚的是很不容易的,你不打他的主意行吗?” “看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们要咬你一口肉一样,”邵依玲笑着说,“你别说得这么可怜,我们也没那么残忍。这样吧,你给我们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傅华看着邵依玲说:“什么样的机会啊?” 邵依玲说:“很简单啊,你就回市里面看一下,话说你是不是有些日子没回海川市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那些海川市的人和事吗?” 傅华被这话说的沉默了,虽然他现在在北京也算是站稳了脚跟,每天忙忙碌碌,也没什么时间去想一些东西,但是在北京他是一个外乡人,即使北京人并不排外。但是海川市的很多东西是存在他的骨子里的,不去想它的时候,心里好像还没什么,但是邵依玲这么一提,心中未免有些怅然。 “师兄,你还是找机会回去看看吧,这几年海川市也是有了不少的变化的,我也不强求你非要为海川市做点什么,你就回去看看,有合适你做的事情你就做,不合适你就别做。”说到这里邵依玲冲着傅华嫣然一笑,“到时候我会全程陪你一起去看看的。” 邵依玲这一笑,让傅华骨头都有点酥了,差一点就脱口说他会回去看看的,不过他还是及时的清醒了过来,只是笑了笑说:“这件事情你让我考虑考虑吧,暂时我还不能答复你去还是不去。” 邵依玲有些失望的伸手过来,摇了摇傅华的胳膊,说:“师兄,你就答应我吧。” 傅华还真是受不住这个,他赶忙又站了起来,说:“你有事说事就好,别动手动脚,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邵依玲哈哈大笑了起来,她指着傅华说道:“行了,我不动你就是了。不过你可是答应我的,要好好考虑考虑的。” 傅华这才再次坐了下来,晓菲那边也把饭菜送了上了,邵依玲也没另行点菜,就坐在这里跟傅华一起吃了起来。席间傅华就问起了孙守义和赵公复这对搭档目前的状态。 按照邵依玲的说法,孙守义基本上已经掌握住了海川市的大局,海川市虽然还不到他一言堂的地步,但是大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孙守义定盘子。市长赵公复很明白市里面的形势,很多时候在班子会上,都是附和孙守义的看法的。 说到这里,邵依玲笑着说:“这一次让我劝你回去看看,就是孙书记让我这么做的,所以你放心,你会去做什么事情都会一路绿灯的。” 说道孙守义,傅华就想到了孙守义和他的情人刘丽华,从刘丽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孙守义也是一个好色之徒的,不知道他对着邵依玲这样一个让男人无法自持的尤物,有没有起过别样的心思啊? “喂,师兄,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好像是走神了一样?” 傅华自然是不能告诉她在想什么的,就笑了笑说:“你说起了孙书记,让我想起了以前在海川市好多的事情了。” “是吧,我就说海川市很多人和事都是值得你留恋的,你还是回去一趟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海川市能让他想起来的可并不都是美好的事情,他心里甚至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一时之间也无法决定要不要回去看看了。他说道:“你还是让我想想吧。” 但有些事情是这样的,没人提起的时候,这件事情就好像是不存在一样。但是一旦有人提起了的话,这件事情就会变成燎原的星星之火,记忆会不断地被唤醒,让你想控制都无法控制。 这一夜傅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脑海里想的都是那些过往在海川市发生的事情,他发现内心中还是很渴望会海川市看看的,他也想回去给父母上上坟。 他并不是一个宗族观念很强的男人,更是没把过去那些旧的老的规矩当做一回事情,基本上离开海川市之后,他也就没再给父母上过坟了,也不知道在地下的妈妈有没有怪他,想到这里,他的眼眶湿润了,他决定还是要回海川市去看看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冷子乔看着他说:“傅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眼圈红红的,昨晚你想起了什么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昨晚想了很多跟父母在一起的事情,话说我这个儿子真是很不孝的,很多年都没给他们上上坟烧烧纸什么的,现在想起来就有些伤感。” 冷子乔却并不是很理解傅华的心情,她这个年纪可能更是不把宗族观念放在心里的,她只是看了看傅华,说:“既然想他们了,那你就回去看看呗。” 傅华看了看冷子乔,说:“要不你陪我去海川市一趟吧,跟我一起回去拜拜我的父母?” 傅华这么说,是想把他和冷子乔的关系往婚姻方向带,他想给冷子乔一个交代。虽然冷子乔现在还很年轻,但是青春是不能耗的,韶华易逝,既然彼此认定了对方,那还不如早点结婚算了。 但冷子乔却没有这么多的想法,她有些为难地说:“你让我陪你回海川啊,这个,我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较多,恐怕抽不出时间来。” 傅华还是想要冷子乔陪着他一起去海川市,便说道:“不用很长时间的,来回三天时间就差不多的。” 冷子乔还是摇了摇头,说:“真的不行的。” 看冷子乔态度坚决,傅华也就不在勉强了,他说:“那好吧,我一个人回去好了。” 虽然是决定要回去了,但是傅华却是不想知会海川市的那帮领导的,他只是想悄悄地回去,给父母上上坟,然后就悄悄的回来。 余其平这几天真是郁闷到了一个不行,原本他是想借着提前知道复闽集团要重组的消息提前潜伏进去,还等着重组之后,大赚一把的。但是没想到的是复闽集团的股票仅仅上涨了几天之后,就来了一个惨跌,让他接连吃了两个跌停板。 本来还以为这个是庄家震仓的手法,震仓过后,复闽集团很快就会重拾升势的,但是随后就传来了熙海投资终止重组复闽集团的消息,股票又是一个大跌,其后更是进入了一个阴跌的状态。他知道挽回损失已经无望了,只能斩仓认赔出局。 想来想去,余其平总认为他是被人摆了一道,特别是董建国没有预兆的离职这件事情,更是让他感觉得很莫名其妙。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董建国和傅华之间的合作时候很默契的,他们彼此信任,就连他设下离间之计,散播说董建国要离开熙海投资都没有让这两人产生嫌隙。怎么突然董建国就会离开熙海投资了呢? 特别是董建国的离职直接就导致复闽集团重组的终止,从而导致他蒙受了很大的损失。余其平就怀疑董建国在这里面做了什么对不起傅华的事情,而这件事情还是与复闽集团重组相关的。余其平并不是一个愿意吃闷亏的人,于是他就找人开始调查这件事情了。 傅华把公司的事情交代给了余欣雁,他希望他离开的这几天余欣雁能够把公司的事情给负责起来。然后就坐高铁回了海川市。高铁是这几年新开通的,从北京到海川五个小时就到了。虽然傅华原来的房子并没有卖,但是他也并没有回去,而是在郊区找了一个小宾馆住下了。 之所以选择这家小宾馆,是因为这家宾馆离他父母得坟所在的芦山并不远,住在这里他可以很方便的去芦山上坟。他在宾馆住了一夜之后,第二天起来,洗了个澡,就拿着事先买好的烧纸和香上了芦山。 芦山是海川市郊区的一座不高的土山,由山脚走上个二十几分钟的路就能上到山顶,周边的很多人在去世之后,就会埋在这座山里。傅华拎着东西很快就找到了他父母的坟墓。 第2614章竞争者 走到这里傅华才发现因为多年缺乏人管理的缘故,坟头上长满了杂草,事先他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并没有说带把铁锨之类的东西上来。傅华四下看了看,发现在山坡上有一个看果园的小屋,那边似乎有人在住,好在并不是太远他便走了过去。 小屋里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听完傅华的来意,他同意了傅华的要求,愿意借铁锨给傅华用。傅华感觉坟头上的杂草实在是有点多,于是商量男人说他愿意出两百块钱让男人帮他一起清理。男人就跟傅华一起去了他父母的坟头。 到那男人笑了,说:“你这个人啊,这是多少年没给你父母上坟了?” 傅华有些惭愧的干笑了一下,说:“是有些年头了,你要是嫌草多,我可以加钱的。” 男人笑笑说:“这点草对我们这些老农民来说,真的不是事。关键是你这家伙心够硬的,你爸妈埋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你才想起来看他们啊,估计他们在地底下要骂死你了。” 傅华说:“其实我这人是无神论者,不相信还有什么鬼神的,我觉得只要生前进了孝心,他们死后就没必要搞这些形式的东西。” 男人摇了摇头说:“这你就想错了,你以为这些坟头是为了过世的人吗?其实是为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我虽然没念过多少书,但是我也知道过世的人是并没有变成鬼神的,起码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有一次见过他们的。” 傅华有些诧异的看着男人,说:“不是为了他们,那是为了什么啊?” 男人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了。这里是为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寄托对死去人哀思的地方。我不知道你父母离世的时候你是一种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我父母离世的时候,这世界上跟你最亲对你最好的人永远的离开了,不管你做什么,你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他们在的时候,这世界是他们在帮你撑着的。他们不在了,世界就得你自己撑着了。怎么说呢,有些时候你会想他们的,这种想念你根本就无法消除,这个时候你来给他们上上坟,也许就能减轻你的痛苦了。” 傅华从来还没有从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角度去想上坟的意义,现在听到这个男人的话便觉得真是很有道理的。他父亲走得早,对父亲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是他对母亲的感情确实很深的。 确实是他母亲活着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就是个孩子,每天工作完了,跟母亲聊聊天他就会很安心,虽然那个时候他母亲的身体已经很糟糕了,并不能帮他解决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但是只要跟她说上几句话,他整个人就会有安心的感觉了。 男人很快就帮他把坟头上的杂草除干净了,然后就带着铁锨离开了,傅华跪坐在坟前,默默地点燃了三支香,插在了坟前,然后就泪流满面了,他心里真是很栖惶的,他这些年心中的委屈真的是太多了,可是却并没有一个人愿意来听他倾诉的。也许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给妈妈听听了。 这一刻他真的是很希望这世界上能有那个传说中的世界,这样子若干年之后,他就能再次见到妈妈了。他越想心中越是悲伤,最后趴在坟头上放声大哭了起来。过了好久,他才止住了哭声,看看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这才抹了一把脸,开始下山。 他现在也已经为人父了,他也要为自己的儿女撑起一片天来的。人一辈一辈的,可能都是这样子的吧。 回到宾馆之后,大哭了一场之后,傅华心中反而清爽了不少,也有些饿了,就想出去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是邵依玲的,傅华就笑了,他明天就会返回北京了,只要再把邵依玲这个电话给敷衍过去,他的这一次海川之行就算是画上句号了。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邵副市长,你找我有事啊?” 邵依玲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上来就说:“师兄啊,你现在在哪里啊?” 傅华刚想说他在海川大厦呢,随即就想到邵依玲可能还没有离开北京,也许他去过海川大厦找他呢,便说道:“我约了朋友在北京饭店吃饭,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你别跟我扯淡了,我早上去海川大厦堵你的时候,遇到了冷子乔,她跟我说你回海川市给父母上坟去了,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啊,回了海川市也要躲着我?”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我这一次是私人行程,不好意思惊动领导的。” “私人行程,滚你的私人行程吧,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你回海川干什么的。”邵依玲越想越气,啪的一下就把电话给挂了。 傅华在电话这边被逗乐了,他这一次回海川本来就不想招惹邵依玲的,现在对方主动挂了电话,他反而是乐得清闲了。就收起了电话,出门准备找地方吃饭了。 挂断了电话之后,邵依玲自己也笑了,心说我真是被气糊涂了,她从北京专门坐飞机赶回来,就是想把傅华堵在海川市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问出傅华在海川什么地方,怎么什么都还没问呢,自己倒先把电话给挂了呢,傅华那混蛋这一会估计会笑的肚子疼的。 如果再把电话打回去,邵依玲自己都觉得丢不起这个脸,而且傅华会不会接她的电话还是一个问题呢。不过邵依玲也是有解决问题的办法的。 走在街上的傅华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是丁益的,傅华苦笑了一下,不用猜肯定是邵依玲通知丁益他回海川市了。这个女人啊,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他就接通了电话,苦笑着说:“你是来帮着邵副市长做说客的吧?” 丁益笑了起来,说:“是有那么点意思,不过傅哥你也太差劲了一点啊,回了海川市都不跟我说一声,怎么,怕我请不起你吃饭啊?” “滚一边去,我是懒得见市里面的那些家伙,就想着回来给父母上上坟,然后就打道回府。” “那也得跟朋友见见面什么的啊,话说我们好像很长时间都没联系了。我想请你吃个饭你不会拒绝吧?” 傅华笑着说:“吃饭可以啊,不过只准你一个人来,如果你再带着市里面的领导来,别说我跟你翻脸啊?” 丁益笑了起来:“你怎么对我们的美女市长这么不待见啊?话说有美女作伴,吃饭也会特别香的。” “你怎么还这幅德行啊,想美女了,赶紧找一个女人结婚就是了,别这么吊儿郎当的。” “好了好了,我一个人去行了吧,把你的位置告诉我。” 傅华就把他的位置告诉了丁益,半小时之后,丁益开着车来了,想拉着傅华去市里面的海川大酒店吃饭。傅华担心去海川市大酒店又会碰上一些他不想见的人,就坚持要在周边找一个饭店,丁益拗不过他,就去了附近的芦山大酒店。 可能是在郊区的缘故,酒店里并没有多少人,不过酒店倒算是干净,菜色也可以。两人就点了几个海鲜菜,叫了几瓶啤酒开始吃了起来。吃了一会儿之后,丁益看着傅华笑着说:“傅哥,你怎么现在对市里面的领导这么反感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对他们反感,而是他们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见了面一样是不欢而散,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见。” “怎么给不了啊?我听邵副市长说你在这之前也是想买一家上市公司的壳进行重组的。既然是这样子,为什么不帮帮海川市呢?”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原来是打算买壳重组的,不过那个时候,我有专业的人士帮我操盘,我可以运用一些财务上的安排达到重组的目的,比方说把我公司的资产置换到上市公司里面去,并不是说我的钱多得可以救活一家上市公司。你明白吗?” “我大致上知道了你想表达的意思了。” “实话对你说,丁益,我现在缺钱缺的要死,每天睁开眼睛就要想怎么去筹钱维持我现在公司的项目正常运转。我重组的真正的目的也是想建立一个资本运作的平台,但现在那个能帮我忙的关键人物离职了,我自己还发愁呢,我拿什么去帮市里面啊?” “这个我能理解,老板并不容易做,要维持一家企业的生存要考虑很多事情的。” 傅华笑了,说:“你做老板的时间比我长很多,这一点你一定比我体会得深。对了,在邵副市长去找我之前,胡俊森也专门找过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这么急着要将市里面的亏损上市公司进行重组啊?” “这个你不知道吗?有传言说孙守义想要在明年的换届选举中争取上一个台阶,据说他是常务副省长的有力竞争者。如果在这个时候市里面出现上市公司被退市了,是不是就会影响到他的升迁了?” 第2615章一时冲动 傅华想了一下,常务副省长曲炜的年纪差不多也到了,换届的时候,很大的可能就要去政协人大之类的地方过渡一下,然后退休。常务副省长的位置自然就腾出来了,以孙守义的资历自然是一个很有力的竞争者。 孙守义这家伙是一个最典型不过的政治动物,为了往上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的。这个时候自然是想把政绩打扮的漂亮一点了,好让他升迁的机会大一些了。难怪他会让胡俊森和邵依玲接连来找他了。 也正是基于这一点,孙守义实际上并不关心傅华是不是真有能力拯救上市公司,也不管傅华重组上市公司之后,上市公司的最终结局会怎样,他只需要傅华能够帮忙避免上市公司退市就可以了。 傅华甚至都怀疑如果邵依玲和胡俊森都不能达成使命,这家伙最后会不会亲自出马来找他?这是很有可能的,孙守义这家伙比起金达来,身段更软,为达目的更不择手段。不用说别的,单看他为了前途能娶沈佳这样一个丑女人做老婆这一件事情,就已经足够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看来我是被贼惦记上了。” 丁益笑笑说:“行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你在北京最近还好吗?我听他们说你又找了一个女朋友,挺年轻挺漂亮的,这一次回来,为什么不带给这些朋友们看看啊?” 傅华笑了笑说:“什么挺年轻挺漂亮啊,也就那么回事吧。” 傅华实际上对冷子乔这一次借口工作忙不肯陪他回海川市,心里是挺不高兴的,他离开北京也快有两天了,一直也没想说打个电话给冷子乔。不过在父母坟前的时候,他也想明白了,女人就算是跟他再亲密,她们心里总还是有着自己的盘算的,根本就不可能像父母那么无私的为他着想。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越发觉得处理跟冷子乔的关系是要随缘的,缘起而聚,缘尽而散,不要刻意的去强求什么的。 “怎么个意思?”丁益看着他笑着说,“我怎么听你这话像是又要换换的意思啊?” “滚一边去,”傅华笑着说,“你当我像你一样,把女朋友当衣服,经常换来换去啊?有什么意思啊?我没那个心劲了,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就认定这一个了。” 丁益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当我想换来换去啊?关键是我找不到那种动心的感觉,不过你说得对,真是没什么意思,也许我也会像你一样,找一个乖巧的结婚算了。我爸爸一直都盼着抱孙子呢。” “对啊,你爸爸也上了年纪了,你也该尽尽孝心,满足一下他的愿望了。” 两人就这么边喝酒边闲聊,结束的时候都有些微醺了。丁益将傅华送回了那件宾馆,然后就离开了。傅华目送着丁益的车开远了,这才转头往宾馆内走去,夜晚的冷风吹来,傅华的酒劲就有点上来,走路未免就有些摇晃,这时一侧的暗影里有人走出来,伸手就搀住了他。 傅华鼻子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道,这个好闻的味道是属于那位美女市长的,他苦笑了一下,说:“你可真是锲而不舍啊。我没醉,你不用搀我,我能走的。” 邵依玲并没有放手,反而抓的更紧了,她笑着说:“怎么,你怕我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别来撩我啊,我今天可是喝了酒的,小心我控制不住自己。” “呵呵,我们认识到现在,我还没见过你控制不住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你来啊,我倒要开开眼界。” 傅华倒是有些怕了,他一边想要把胳膊挣脱出来,一边小声说:“我的邵副市长,不管怎么说,这里是海川市的地面,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被人认出来可就不好了。” 邵依玲却不肯让傅华挣脱出来,她一边抓住傅华的胳膊,一边说道:“我今天不是以副市长的身份来见你的。我是以你的师妹的身份来见你的,你如果不想跟我拉拉扯扯的让人注意,那你就快点领我进你的房间,有些话我们在房间里面谈。” 傅华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房间外面谈吧,邵依玲拉着他的胳膊不放,周边的人看他们的眼神已经有些异样了。进房间吧,这孤男寡女的,算是怎么回事了? 想了想,傅华觉得邵依玲虽然有些大胆的举动,但是基本上还是很有分寸的,现在在房间外面的样子估计也是为了逼他而故意做的,进了房间也许她就会老实了。 想到这里,傅华就开了自己的房间,带着邵依玲进去了。门刚一关起来,邵依玲就把傅华往怀里一带,然后就扑上来吻住了他的嘴唇。傅华脑袋里顿时一阵眩晕,他也是个直男,对于邵依玲这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心里也不是也不是一点都没心动的,加上他本身喝了不少酒,也就有些忘乎所以,不但没有推开,反而更加拥紧了邵依玲,肆意的回吻着。 他的身心都沉浸在这一刻的美好之中,忍不住就想去解开邵依玲的罗衫,邵依玲也有些情不自禁,也在撕扯着傅华的衣服,两人的手就很自然的碰到了一起,傅华心里不由得一震,心说你究竟是在干嘛啊?他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抓住了邵依玲的手,说:“邵副市长,你别这样子,为了市里面的事情,你不需要牺牲这么大吧?” 这句话把邵依玲给气的,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就狠狠地踩了傅华一脚,骂道:“你这混蛋,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你还想跟我装糊涂,我承认我喜欢你总行了吧?我真是不知道那个小家碧玉的冷子乔究竟有什么好啊,你怎么就被她给迷住了眼睛,看不到我的好呢?” 傅华疼的直跳脚,说:“那你也不用这么用力的踩我吧,疼死我了。” “你活该,刚才我都可以感觉的到,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平常却装着一副不喜欢我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我踩你一脚也不解恨,我还想再踩你一脚呢。” 说着邵依玲抬起脚来,就想去踩傅华的另一只脚,傅华吓得赶紧单腿蹦着躲开了,嘴里说:“君子动口不动脚。” 邵依玲噗嗤一声被逗笑了,她坐在了床上,笑着说:“好了,你坐下来说话吧,我不踩你了。” 傅华看了看邵依玲的表情,不像是还在生气的样子,这才坐在了一边,说:“像你这样子的大美女,是个男人都会心动的,只是心动不一定敢动,以你这样的女王型的身份条件,有几个男人面对你的时候他还能有那种征服你的自信啊?起码我是没有的。” 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说:“你有些时候不是挺勇敢的吗?为什么就不能鼓足勇气来征服我呢?其实很多时候我是很想有一个男人来疼我爱我的,我并不难追的。很多时候我就是一个小女人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最大的问题是你选择了仕途,而且还做的那么成功。这世界上也许有很多男人会想尽办法去讨好他的上司,以力求升官,但是你见过几个男人把他的领导娶做老婆的?” 邵依玲其实也是明白她自身的处境的,她周边的人基本上比她级别高的男人都是有把年纪,结婚生子了,跟她年纪相仿的,大多是级别比她低很多,在她面前畏手畏脚的,根本就引不起她的兴趣来。她叹了口气,说:“这可真是一入仕途误终身啊。” 傅华也不知道该跟邵依玲说些什么,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就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傅华说:“你这一次找我,市里面究竟是想让我重组哪家公司啊?” “你这么说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在色诱你吧?也罢,”邵依玲就走过去,坐到了傅华的身边,“你就当我是在色诱你,好好享受你的猎物吧。” 邵依玲说完就偎依在了傅华肩膀上,傅华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推吧,他们两人互相都是有些喜欢对方的,推了就有点太伤人了。不推吧,他们两个是没有未来的,不推他好像有点不负责任。两人就这么坐在一起,谁也没有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邵依玲幽幽地说道:“师兄啊,我一个人在海川这边其实挺孤单的,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扛着,活的真是太累了。我今天来也不是非想让你帮我做什么的,我就是想见见你,跟你说说话,让你陪陪我。诶,要不我不做做什么副市长了,我辞职跟你一起干吧?” 傅华笑了,说:“你别害我啊,那样子的话,邓叔还不杀了我啊?” 邵依玲是苏系重点培养的人才,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被安排好的,如果真要辞职了,邓叔苏南那些人还不疯掉啊?再说了,商场实际上跟官场是一样枯燥的,甚至更枯燥一些,邵依玲一时冲动辞职也许很快就会失望的。 第2616章正中下怀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我看你不是怕邓叔,而是怕你家的冷子乔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怕她干什么,我才不怕她呢。” 邵依玲笑着看着傅华的眼睛,说:“那你证明给我看你不怕她。” “证明就证明,”傅华说着就不再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邵依玲的身边了,而是伸手把邵依玲的肩膀扳过来,将她放平在了床上,随即就俯身下去,吻住了她的香唇,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去解邵依玲的衣衫。邵依玲也在激烈的回吻着,手也在胡乱撕扯着傅华身上的衣服。这一刻两人都意乱情迷,都急着想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突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在这静谧的室内声音就显得特别的刺耳,一下子就将傅华从迷醉中惊醒了,他心道你这家伙这是干嘛啊,你怎么又去招惹邵依玲了,你惹上的的情债还不够多吗? 傅华就想坐正了去拿他的手机,邵依玲却揽住他脖子,不肯放他去拿手机:“别去管你的电话了。” 傅华此刻已经清醒了过来,自然就不肯继续犯错了,他用力的挣脱开,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显示的号码居然是冷子乔的,冷子乔居然在这个时间点打来了电话,这家伙还真是会选时间啊。 “别出声,是冷子乔的,”傅华看着怒视着他的邵依玲,叮嘱了一句就想把电话给接通了。 哪知道他不说这句冷子乔还好一些,一说冷子乔邵依玲简直都要气炸了,她伸手一把就把手机抢了过去,然后使劲的将手机摔到了宾馆的墙上,只听啪的一声,手机就四分五裂了。 傅华看到这个状况也是有些傻眼,这个样子显然是不能再跟冷子乔通话了,他看着邵依玲说:“你怎么能这样子啊?你这让我怎么跟冷子乔解释啊?” “你爱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关我什么事啊。”邵依玲说着就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就气哼哼的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指着傅华说道,“我告诉你傅华,我明天如果不能在市政府见到你,我就去北京跟冷子乔解释,解释一下她打电话来的时候你究竟在跟我做什么,我想她可能更愿意听我的解释吧。真是气死我了。” 邵依玲说完就甩门而去,傅华在后面看着邵依玲离去的背景,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这个女王范才是邵依玲真实的样子,刚才差一点就被她装出来的小女人样子给迷惑住了,幸好他及时的悬崖勒马了,要不然真的做了不可描述的事,那以后他们要怎么相处啊? 不过随即他就又摇了摇头,邵依玲应该不会为了工作上的事情就下这么大的本钱色诱他的,在那意乱情迷的时刻,他可以感受到邵依玲并不是装出来的。至于邵依玲最后离去时刻所说的话,傅华觉得邵依玲并没有得到她真正想要的,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把话题扯回到工作上,好挽回些面子。 傅华心里就有些惆怅,在邵依玲这里他似乎感受到了久违的那种激情,也许真的发生点什么也不是坏事。但是真的发生了,他要怎么再跟邵依玲相处啊?娶她吗?那冷子乔怎么办啊?……这些女人还真是个麻烦啊,他其实很想过一种简单的生活的,偏偏就是难以如愿。 傅华就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他自己也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之下,他该怎么办了。想来想去,他还是庆幸没跟邵依玲做出不可描述之事的。这样子他还可以回归到原本相对简单的感情生活的。他现在真是没什么心劲折腾感情了。 想到这里,傅华就站起来,去破碎的手机那里把自己的电话卡找了出来,他要赶紧找地方买一部新手机,赶紧给冷子乔回电话,不然的话,他的手机始终打不通,会让冷子乔产生不必要的误会的。 傅华很快就找到了一间手机店,买了一部新手机就打了电话给冷子乔,冷子乔很快就接了,上来就说道:“傅华,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怎么我打电话的时候,你的手机还是通的,但不一会儿电话就接不通了。” 傅华说:“没事的,就是刚才你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拿手机的时候,没拿稳,一下子把手机给摔坏了,我刚刚买了一部新手机才给你回电话的。” “是吗?”冷子乔有些不相信的说,“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啊?” 傅华笑笑说:“凑巧了吧。” “那也太巧了一点,”冷子乔还是不太相信的说,“傅华,你是不是因为我没陪你回海川生我的气了,你离开的这几天一个电话都没给我,现在又出了电话接不通的事情。” 傅华笑笑说:“没有了,就是回来给父母上坟,让我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心里就有些伤感,就没什么心情再打电话给你了。” “是这样子啊,”冷子乔略微沉吟了一会儿,“是我不好了,我该陪着你回去的。” 傅华笑笑说:“你别这么说,我没事的,你不是还有工作吗?” “工作上的事情好说了,你真的没生我的气吗?” 傅华心说既然工作上的事情好说,那你为什么不肯跟我来海川市啊?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不过他也知道女人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他如果这么说了,肯定又会惹冷子乔不高兴了。 “真的没生你的气了。” “那你什么时间回来啊?” “这个嘛,”傅华沉吟了一会儿,他倒不是怕邵依玲那些威胁他的话了,他只是觉得应该给邵依玲留几分面子的,他刚跟人家热乎了半天,还差一点做了不可描述之事,这个时候如果掉头就走,也太绝情了一点。还是到海川市政府走上一遭,起码让邵依玲能够交差才行的。 “我应该还会呆上几天的,我在这边不巧被市里面的领导碰上了,需要应付一下他们的。” “你不是说一两天就回来吗,什么市领导啊,不会是邵依玲吧?” 傅华心说这女人的第六感还真是敏锐,一猜就猜到了,他并不太敢直接就说冷子乔猜对了,而是说:“不光是她了,还有别的领导,好了,我把他们敷衍过去就回北京。” 冷子乔就再没说什么了。第二天一早,傅华就打的去了市政府,邵依玲看到他,就笑了,说:“算你乖了,我刚才已经都已经准备打电话给冷子乔了,既然你来了,那就不用了。” 傅华笑了笑说:“真打算坑我一把狠的啊?”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啊?怎么就是坑你啊?你操作的好的话,你马上就会有一个很好的筹资平台了,我是在帮你你知道吗?” 正说着话,胡俊森笑着敲门进来了,说:“喂,傅华,你这家伙不地道啊,我去北京请你你不回来,邵副市长请你你就回来,真是差劲啊。” 傅华笑笑说:“那是自然了,邵副市长是一个大美女,我们之间的感情跟别人不一样,你说是吧,邵副市长?” 邵依玲脸上难得的红了,她嗔道:“你别胡说八道,这里是市政府,你瞎开玩笑会被人当真的。” 胡俊森说:“你别解释了,越解释越是解释不清楚,反正傅华这个见色忘友的名头是逃不过的。” 傅华笑了笑说:“逃不过就逃不过啊,如果真能讨得邵副市长的欢心,我就算担了这个名声我也情愿的。” 邵依玲的脸就沉了下来,说:“傅华先生,你首先应该搞清楚,你这一次来海川市政府处理的是公事,你我之间是公对公,我们想要谋求的是互利共赢,你一再地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不但是不尊重我,也是不尊重海川市政府。所以请你自重一点。” 傅华对邵依玲这个表现丝毫没有意外,他很早就领教过邵依玲变脸的功力,此刻这个女人已经不是昨晚依偎在他身旁的小女人了,她已经变成了严肃的官员了。某种程度上这女人跟孙守义是很相似的,都是一个政治动物。 傅华也把脸板了下来,他说道:“既然是这样子,那我们就来谈公事吧,你们俩究竟是谁负责跟我谈啊?” 胡俊森笑笑说:“这件事情是由我负主要责任的,不过鉴于你是邵副市长邀请回来的,赵市长指示让邵副市长配合这项工作。” 傅华心中就有几分被轻视的感觉,他总是被请回来的客人,就算是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不露面,赵公复这个市长起码也该出来打声招呼吧?这帮家伙真是拿他这个豆包不但干粮啊。 本来傅华这次来就是想敷衍一下,让邵依玲可以向孙守义交差,见海川市这两个班子的领导都不拿自己当回事,他也正中下怀,想说尽快的跟胡俊森应付一下,然后就回北京好了。他就问了胡俊森海川市政府这边究竟想要提供给他什么样的企业让他进行重组。 第2617章表态 胡俊森说:“有三家企业目前都面临着一年之内可能退市的危险,你可以根据情况,从中选择一家进行重组。不过你也注意啊,挑选的时间不能太长,市里面也在联系其他公司,你如果拖得时间长了的话,很可能被别家公司捷足先登了。” 傅华一方面惊讶海川市这边居然有三家上市公司可能被退市,说明海川市对上市公司的管理真是有些问题的。同时也对胡俊森的话感到好笑,什么别的公司捷足先登啊,有别的公司等着捷足先登,那还找他干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说:“既然是这样子,那能不能把这三家公司的资料给我一份,我带回北京找行家看看,到时候再来确定选择哪家公司比较合适。” 胡俊森也没想太多,就答应说:“行啊,没我马上找人把资料送一份过来,诶,你不用去公司看一下吗?” 傅华笑笑说:“既然都是好退市的公司,基本上的情况都差不多吧,我还是先研究一下资料,确定选择哪一家公司之后,再做实地考察吧。” 胡俊森说:“你说的也有道理,行,那就等你研究资料之后,我们再来谈吧。”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心说等我拿到资料之后,马上就撒丫子回北京,然后就告诉你们我一家也没看中,这一次的海川之行我也算是交代的过去了。 在一旁的邵依玲却好像是看透了傅华在想什么,她笑着说:“胡副市长,傅董事长好不容易回家乡一趟,我们总要尽尽地主之谊吧?再说了,傅董也是在海川市工作多年的人,跟守义书记也算是很熟悉的,你应该问问守义书记,也许守义书记想要跟傅董叙叙旧呢?” 傅华忍不住瞪了邵依玲一眼,这个家伙扯出孙守义就是不想让他轻易从海川市脱身啊。他赶忙笑了笑说:“这就不用了,孙书记肯定是公务繁忙的,我就不给他添麻烦了。” 胡俊森这时也有点醒过味来了,傅华这么匆忙的来去,显然是不想跟海川市的企业扯上什么联系的,估计傅华这家伙不知道是怎么被邵依玲堵住了,这才不得不来海川市政府跑一趟,自己这边一松口,这家伙肯定马上就溜了,他笑着说:“邵副市长说的对啊,我怎么忘记把这件事情跟孙书记汇报一下了,失礼失礼啊。” 说着胡俊森就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孙守义:“守义书记啊,有件事情要跟您汇报一下,傅华回海川市了,要跟我们谈公司重组的事情,现在正在邵副市长办公室呢,您要不要见一下啊?” 孙守义在电话里那边笑着说:“傅华这家伙回来了,我有日子没见这家伙了,这个应该见一下的,不过我这边有行程安排现在走不开,这样吧,你跟他说我中午请他吃饭,让他等我啊。” 胡俊森就把孙守义的意思跟傅华说了,傅华就知道走不掉了,只好在邵依玲的办公室等着,过了一会儿,胡俊森接了个电话走开了,房间里就剩下了傅华和邵依玲,傅华苦笑着说:“你这家伙啊,明明胡俊森都想放我走了,你也可以交差了,为什么非要多嘴把我留下呢?” 邵依玲笑着说:“这么放你走也太便宜你了,再说了,你也别跟得了被害妄想症一样,总是觉得我们一定会坑你的,也许这对你是个机会呢?再说了,你如果留在海川市,不就有更多机会可以占我的便宜吗?” 傅华苦笑着说:“我可真没有要占你便宜的意思了。” 邵依玲狡黠的笑了笑:“你别不承认啊,昨天要不是冷子乔那个电话,我就被你得逞了,说来也真是气人啊,你说冷子乔那个电话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你箭在弦上的时候打,这家伙实在是太可恨了。” 傅华笑笑说:“我倒觉得这是上天不让我们走到那一步,才会这么安排的。你想啊,如果我们真的迈过了那条界线,我们现在要怎么面对对方啊?” “这有什么不能面对的?我可没非要求你做什么的。” “你是没要求我做什么的,但是我是没你那么本事的,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 邵依玲笑了起来:“难不成你还要我对你负责啊?师兄啊,你想得太多了,昨晚我们就算是发生了什么,那也不过是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情难自禁做了一点彼此都想做的事情,你不要把那件事情附加上的太多东西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难道我碰你一下,就要一辈子跟你拴在一起啊?这我可做不到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那是我想多了。” “就是嘛,本来挺美好的一件事情,你却偏要给它加上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你不觉得挺累的吗?”邵依玲说到这里,笑着看着傅华说,“我可以感觉得到,昨晚你还是挺享受的,要不今晚我们继续?” 傅华赶忙摇了摇头,说:“那不行,我还想着见过孙守义之后,就赶紧回北京呢。” “师兄啊,你大概忘记了,你已经不是什么官员了,不用以那么高的道德标准要求自己的,”邵依玲笑着说,“你在担心什么啊,担心有人举报你吗?现在已经没有人会那么要求你了。” 傅华也觉得自己好笑,他说:“我可能是被人约束惯了吧,总觉得不该那么做。” “你老是这样子是不行的,这样子你自己就把自己给束缚住了,”邵依玲笑着说,“就像这一次市里面想跟你合作重组吧,你总是想着我们要坑你,你和我们也算是都认识很长时间的人了,你觉得孙守义胡俊森还有我邵依玲,都是那种故意挖坑害人的人吗?” 傅华想想也是,孙守义虽然是一个政治动物,为人处世却不是那种故意害人的人,顶多有些时候他会更多的从政治利益角度去考虑问题的,大多时候他处理事情还算是挺公道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再考虑考虑重组的事情。” “这就对了嘛,重组的事情要双赢才能进行下去的,我们不会拿你当傻瓜耍的。” 这是傅华对重组这件事情已经没那么抗拒了,他现在也确实需要一个资本运作的平台,倒不妨从胡俊森提供给他三家公司当中选择一家试一试。 快到中午十二点钟的时候,孙守义来了,有日子没见,孙守义显得干瘦了很多,不过神情之间更多了几分张扬,显然全面掌握了海川市让他更加多了几分的自信。 孙守义见到傅华,就热情的握住了他的手,笑着说:“傅华啊,真是有日子没看到你了,前几天沈佳还在我电话里念叨你呢,说是你不在驻京办了,她就再没见过你了。我说人家去忙着发财去了,哪有时间再来理会你啊?”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其实他还没离开驻京办的时候,孙守义和沈佳就已经开始跟他有距离了,是人家冷落他,而不是他冷落人家,不过他也知道孙守义不过是找个话题跟他表示热情而已,倒也没必要分辨什么。 傅华笑笑说:“孙书记您真是会开玩笑啊,我发什么财啊,不过是勉强维持罢了,这不兜兜转转,我又回到海川市找您要饭吃来了。” 傅华既然被邵依玲劝的转了念头,他的态度马上就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他很明白跟孙守义这样的官员要怎么打交道的。不想合作的时候你是可以耍耍态度的,想合作的时候那你的态度一定要尽量谦卑。 只有这样子你才能跟他们合作成功,否则很可能惹到他们从而导致合作的失败的。这个时候,傅华不禁有几分滑稽的感觉,这还真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啊,他以为驻京办撤销了之后,他就不用再跟孙守义这些人打交道了,结果还是一样,又被这些家伙找上门来了,躲都没躲掉。 这时孙守义看了看办公室里的人,”说:“胡副市长呢,胡副市长去哪了?” 邵依玲笑着说:“他被人叫走了。 孙守义笑着说:“你赶紧打电话叫他回来,傅华回来一趟不容易,我们几个凑在一起,好好热闹一下。” 邵依玲就给胡俊森打了电话,十几分钟后,胡俊森赶回来了,一行人就去了海川大酒店,坐定之后,孙守义看着傅华和胡俊森说:“你们来说说吧,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孙守义讲这话的时候,身上很自然就有一种在上位者的威严出来了。如果是以前,傅华肯定是会马上恭恭敬敬的讲目前的情况的,但是现在他不再是孙守义的下属了,他只是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胡俊森。 胡俊森身上的棱角似乎磨平了很多,他马上笑了笑,以汇报的口气说道:“是这样子的,我把市里面准备怎么合作大致上跟傅华讲了,目前他只是向我们索取了相关公司的资料,并没有做什么表态。” 第2618章上层的空位 孙守义听完点了点头,说:“是这样子啊,诶,傅华,我想在座的人都是很熟悉的老朋友了,你也不用藏着掖着,说说你心里真实的想法吧?” 傅华笑了,孙守义这家伙果然是比胡俊森老道,上来就逼着他直接表态,让他无法继续敷衍下去,他就摇了摇头说:“既然孙书记让我不要藏着掖着,那我就敞开了说,其实我现在的实力还不是那种钱可以随便花,随便就能拿些钱来拯救一家公司的程度,所以我就必须要慎重对待这件事情。” “同时呢,我也不是什么财经方面的专才,你们跟我讲的这些东西我都是似懂非懂的,我需要听取专业人士的意见才能做出最终的判断,所以我才向胡副市长请求给我一点时间,我好回去研究一下相关的资料。”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你这个要求很合理啊,不过傅华,我要跟你强调一点,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从我们海川市政府走出去的人,现在市里面遇到了些困难,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伸伸手,助市里面度过这个难关。我在这里也表个态,在合法的范围内,市里面也会尽一切力量协助你把这一次重组搞成功的。” 傅华真是可以感受到孙守义心中的迫切,要不然也不能做这种很明确的表态,看来这家伙真是很想在这一次换届的时候能够上一个台阶。也是,对孙守义来说,他正处于仕途的黄金时段,这一次抓住机会能上一格的话,未来他就能走上更高的位置。 但这一次他如果错过的话,他就将会在现在的位置上再待上五年,这五年过去了,世界可能就是另外一番天地了,可能会有比他更年轻的人冒出来,挤压他上升的空间,他也许只能在现在的层次上徘徊不前。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孙书记,您放心,我没忘记我曾经也是海川市的一份子。实际上我个人也是倾向于能跟海川市合作上一把的,所以我会审慎评估,尽快给胡副市长这一边一个明确的答复的。”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孙守义就举起了杯子,笑着说,“不谈工作了,我们喝酒,傅华,我敬你一杯,欢迎你回来。” 傅华就和孙守义碰了一下杯,大家就开始喝起酒来了,一个个很快就面红耳热了,恍惚之间傅华感觉他似乎又回到了还在驻京办的时候,他敬人酒,也被人敬酒,纸醉金迷,世界好像从来就没发生过什么变化一样。 虽然酒宴还是很热闹的,但结束的时候,每个人都还算是清醒了。毕竟孙守义胡俊森邵依玲这三人都是海川市的高层领导,他们心中都有自己的分寸。傅华也不是一个好酒的人,结束的时候也只是微醺,胡俊森派车将傅华送回了他住的宾馆,随车也把那三家企业的资料带了过来。 傅华在宾馆休息了一会儿,洗了个澡,然后就打了电话给曲炜,听到曲炜要退下来的时候,他就想着这一次应该去看看曲炜了,也不知道曲炜现在是个什么心态。一般人从重要岗位退下来的时候,大多是很失落的,他去见曲炜,也许能够宽解一下这位老领导。 内心中他是一直拿曲炜当父亲看待的,他最初参加工作的时候,也是曲炜给了他最大的照顾。驻京办被撤销这段时间,他不太愿意跟原来那些官场上的朋友接触,也就很少跟曲炜联系了。 曲炜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说:“傅华,你还知道打电话给我啊,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头子给忘记呢。” 傅华笑笑说:“哪能啊,市长,我这不正准备去看你呢,就是不知道你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 “你现在在哪里啊?” “我在海川市,市里面找我有点事情。如果你晚上有时间的话,我一会儿就做高铁去省城找你。” “你来吧,我把晚上的行程推掉就是了,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活动,推掉也无所谓的。” “那行,我马上就出发。” 傅华就退掉了房,然后就去了高铁站买票坐上了高铁。现在坐高铁从海川市到省城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比以前坐汽车要缩短了不少的时间。高铁开出来不久,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邵依玲的,就接通了。 “邵副市长,还有什么指示吗?” 邵依玲笑着说:“我哪敢指示你啊,就是想问问你现在在哪里,晚上有什么安排?” 傅华笑了,说:“我现在已经不在海川市了,我在去省城的高铁上,晚上我要去看看老领导曲炜。” “这么快就溜了,你这家伙真是够薄情寡义的,难道海川市就没有一点让你留恋的吗?” 傅华明白邵依玲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笑了一下说:“值得留恋的当然有很多了,但是有些可以留恋,但不可以真正的拥有。留恋的时候会很美好,但真正拥有的时候可能味道就不一样了。” “胆小鬼,你这家伙就是想的多,”邵依玲说,“你这一次走了,还会回来跟海川市政府谈重组吗?” “如果真的有利可图的话,我肯定是会回来的。”傅华笑着说,“等我回北京之后,我会尽快研究胡俊森给我的那些资料的,希望能找到可以合作的点。” “你个唯利是图的家伙,放心吧,你会找到可以合作的点的。等你回来啊。” 邵依玲说完就挂了电话,傅华则开始思考可以找谁帮他看看海川市给的资料,如果董建国还在的话,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董建国都帮他把问题给解决了,现在董建国不在,公司内部还真是找不到这样一个人。 想来想去,傅华想到了毛嫱身上,证大证券肯定有专门负责买壳重组的部门,回北京之后,倒是可以找找毛嫱研究一下,看看毛嫱有没有这个意愿跟他合作一把。 三个多小时之后,傅华已经坐在了曲炜的办公室,曲炜看到他,就让他先坐一会儿,他有些文件还没批完,批完了之后,就可以和他一起吃饭了。傅华注意到曲炜的鬓角已经有了不少的白发,岁月还真是一把杀猪刀啊,他刚跟着曲炜做秘书的时候,曲炜正当盛年,意气风发,可现在呢,曲炜明显已经明显有了老态了。 曲炜批完文件之后,就坐在了傅华的对面问道:“你这一次跑去海川市干什么啊?” 傅华就笑着说:“是孙守义让人找我回来的,想让我帮着重组海川市的上市公司,诶,市长,我怎么听说你这一次换届的时候,要从副省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了?” “是啊,一代新人换旧人嘛,这是自然规律,谁也避免不了的。我退下来之后,孙守义就是一个很有力的副省长的竞争者,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让你帮忙解决上市公司的事情吗?就是省里有声音说,海川市出现了这么多即将退市的上市公司,说明主政者的孙守义搞经济不行,并不适合被提拔为常务副省长的。” 傅华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子啊,难怪这家伙这么急切的想让我回来。” 曲炜笑笑说:“你不错啊,撤销驻京办之后,你这么短时间就有了一番自己的局面。怎么样,这一次你有能力帮孙守义解脱这个困局吗?” 傅华笑笑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需要找人评估一下,我不能为了救他把自己给搭进去。” “那是当然,不过有可能的话,你还是尽量帮帮他吧。孙守义这一批人都是高层从部委挑出来到地方来锻炼的,高层对他们的期望很大,如果这一次孙守义这一次能够顺利上一层台阶,那他的未来不可限量,最低也是方面大员。” 傅华笑了笑说:“就算是这样子,我也从他身上得不到什么好处,您应该知道孙守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一切都以往上爬为目的。任何可能妨碍他的仕途的事情都不会做的。” 曲炜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就很难说了,有些事情他自己也很难控制的。就像我当初没管住自己是一样的。” 傅华就愣住了,曲炜这话似乎是意有所指的,当初曲炜因为夫妻感情不好,跟一个酒店的女老板关系很亲密,最终差一点把仕途给搭进去。现在孙守义的情况其实跟曲炜是一样的,孙守义去了一个长得有点丑的沈佳,他并不是很甘心的。 孙守义又长的一表人才,又手握权柄,自然会有一些女人会被他吸引,就傅华所知,这家伙这些年就一直有情人,甚至还跟傅华借了三十万把刘丽华金屋藏娇了。也不知道现在这两人的关系有没有断。 看傅华发愣了,曲炜笑笑说:“既然他想上到更高层面,那就必然要接受更高更多人的检阅,省里面最近已经出现了有关孙守义跟女属下有暧昧关系的检举信,据说还为这个女属下提拔提供了便利。这你该明白的,上层的空位就那么多,你如果占了一个的话,那别人的机会就会少很多的。” 第2619章惊到了 说到这里,曲炜看着傅华说:“我看你对我说的这个女下属的事情并没有感到十分的惊讶,你又跟孙守义干过很长一段时间,他究竟做过什么事情你应该多少知道一些的,关于这个女下属,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傅华心说我当然知道孙守义背后做了什么了,他欠我三十万到现在都还没还呢,不过这个他真是不能跟曲炜说的,就笑了笑说:“我并不具体知道什么事情,只是现在这些官员很多都有这种事情的,只是区别在于有人被抓了,有人没有罢了。” “对啊,丑事家家有,没被抓到就是好手。” 两人聊到傍晚的时候,曲炜请傅华吃了顿便饭,吃完便饭之后,傅华就坐上了晚班到北京的高铁,他想连夜回北京。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孙守义去了刘丽华家,一进门刘丽华就迎了上来,将孙守义的手包接了过去,然后鼻子嗅了一下,说:“你身上怎么这么大的酒味,你喝酒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他现在跟刘丽华基本上就像夫妻一样在一起生活,这主要是孙守义觉得现在在海川基本上已经是他的天下了,以前的那些对手基本上都已被降服了。虽然他并没有那么光明正大的跟刘丽华在一起,却也不像以前那么怕这怕那的。 他笑了笑说:“傅华那家伙从北京回来了,为了陪他我多少喝了一点,不过我没喝多。” 刘丽华是知道傅华的情况的,就笑着问道:“这家伙回海川干什么,不会找你办什么事情吧?” “找我办什么事情,”孙守义冷笑了一声,“你想错了,不是他找我办什么事情,而是我让人把他请回来,帮我解决那些即将退市的上市公司的事情。人家现在牛的很,今天不是胡俊森通知我赶过去见他,这家伙可能就溜走了。所以今天这个场合,我不得不喝的,谁叫我求到他了呢?” 刘丽华有些纳闷的说:“我好像记得他离开海川市也没多久啊,现在怎么就这么牛了啊?他真有那个实力能够重组一家上司公司吗?” “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我听原来驻京办的那些人讲,原本他是想重组复闽集团的,只是因为他们公司内部负责这件事情的人出了问题,重组才不得不终止下来了。我听到这个情况之后,就让邵依玲出面请他回来看看。” 刘丽华笑了,说:“你派我们的美女市长出面是想干什么啊,色诱他啊?” “有点这个意思了,我知道邵依玲跟傅华的关系很亲密,傅华曾经陪着她去过一趟香港,那一次要不是傅华帮忙,她根本就无法将陆伊川带回来的。这一次也是,先前我让胡俊森去找傅华,结果这家伙连茬都不接。邵依玲一出马,不几天傅华就自己跑海川市来了。” “这么说这两个家伙之间肯定是有什么暧昧关系的。” “好了,别去管人家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暧昧关系,我们就管我们自己,来吧,我们也暧昧一下。”孙守义也许是喝了酒有点小兴奋,加上说起傅华跟邵依玲的关系也让他有些骚动,就伸手将刘丽华拽过来,伸手就去解刘丽华的衣扣。 刘丽华伸手就把他的手打掉了,嗔笑道:“你脑子里想的究竟是跟我暧昧呢,还是跟邵依玲啊?” 孙守义笑着说:“这种干醋你也吃啊?邵依玲哪有你好啊?” “你就别来晕我了,谁知道你心里究竟想的是谁,行了,你先去洗澡去,一身的酒味熏死个人了。” 孙守义就脱了衣服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刘丽华已经钻进了被窝,被子没盖住的地方若隐若现,春光无限,孙守义安耐不住自己,就掀开被子扑了上去…… 正当两人激战正酣的时候,孙守义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起来,百忙中他往手机那里扫了一眼,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老婆两个字。顿时就停下了动作,伸手去抓自己的手机。他知道沈佳从来就不是一个腻腻歪歪的人,这个时间打电话来绝对不是跟他聊家常的,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孙守义就对刘丽华说:“别出声,我老婆的电话。” 刘丽华也很清楚她和孙守义之间的关系绝对是不能被沈佳知道的,就很乖巧的躲到了一边。孙守义就接通了电话,说:“小佳啊,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吗?” “守义啊,你在什么地方,旁边有没有人啊?” “我在海川市这边的住处,旁边没有啊,怎么了?” 沈佳说:“我今天晚上去老爷子那里了,他跟我说了一件事情我认为你该知道的。是老爷子在东海省的一个朋友跟他说的,说是最近东海省里面出现了一封举报信,举报你跟海川市的一名叫做刘丽华的女下属关系暧昧。” 孙守义心里咯噔一下,这封举报信点出了刘丽华的名字,显然写这封信的人知道一点他跟刘丽华的事情的,这封信在他将要上一步的关键事期冒出来对他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孙守义赶紧否认说,“我原来是有一个叫做刘丽华的下属,不过她早就被从市政府调走了,我跟她之间根本就联系不上的。” 沈佳说:“我相信你不会这么荒唐的,老爷子也让人查过这件事情的,确实是像你说的这样子的,他说这件事情之所以现在又冒出来,肯定是有人不想让你有机会再上一层的,所以他让我提醒你一下,最近这段时间是敏感时期,你最好谨慎一点,一些女人你给我躲远一点,知道吗?” 孙守义后背上的汗就流下来了,原来老爷子在背后查过他的,幸好他跟刘丽华这段关系没被老爷子察觉,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的。他说道:“我知道了,最近这段时间,我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尽量谨慎一些的。” 沈佳说:“你最好是这样子,老爷子最近就在一直在帮你运作你上一层台阶这件事情,多少已经有点眉目,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的。” “行,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注意的。” 结束了跟沈佳的通话之后,孙守义再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留在刘丽华这里了,他边穿衣服边对刘丽华说:“省里面出现了我和你有暧昧关系的举报信,我不能在被人看到出入你这里了,我要走了。” 刘丽华苦笑着说:“反正你今天已经来了,要不今晚就别走了,明早再说。” 孙守义苦笑着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我现在可是关键时期,一旦被人抓住了跟你在一起的证据,我就不用想着还要往上升了,乖了,等过过这点时间,我们再想办法见面吧。” 刘丽华也很清楚孙守义究竟是一个什么性格,因此就算是有一肚子意见,他也不敢真的再留孙守义了。孙守义就离开了刘丽华的家,走出楼道的时候,他还特别的往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特别注意他,这才加快了脚步,离开了这个小区。 第二天回了北京的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毛嫱,简单的把海川市想要他从几家亏损的上市公司中挑选一家进行重组。 毛嫱听完之后,并没有说十分感兴趣,只是问道:“傅华,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做吗?跟你说东海省的上市公司很多都是政策性上市的,政府对重组的影响力很大的。往往一件事情重组双方谈的还不错,但是政府一参与,马上就黄了。” 傅华笑笑说:“也不是一定要做了,就是看看他们提供的公司有没有可操作性,如果没有可操作性,我也不想强做的。至于你说的政府的干预,这个你就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海川市政府找我们的,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问题。” 毛嫱笑了起来,说:“我可以跟你保证,他们提供的公司肯定有可操作性的,关键是你要怎么操作了。不过,你也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涉及到政府部门的事情变数很大的。” 傅华笑了笑说:“先不去想政府那些事情,至于究竟要怎么操作,我还是需要听取你的意见的,不过事先声明啊,一定要在合法的范畴之内,我可不想把自己操作进去。” 毛嫱笑了笑说:“这个不用你提醒我,我做证券行业这么多年,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很清楚的。行啊,你把资料发我邮箱吧,我安排下面的人看一下,看选择哪一家比较好。” 傅华就把三家企业的资料发了过去,然后等着毛嫱进行甄别。几天后毛嫱打来电话,说:“我们经过研究,觉得ST发达比较适合进行重组。” “你们怎么会选择这家公司啊,”傅华有点被毛嫱的选择惊到了,因为他是知道这家公司的底细的,这家公司能够上市根本就是政府的操作。 第2620章诡异了 ST发达,公司名称是发达农机有限公司,算是一家农业口的上市公司。原本是海川市下面一个县的一家乡镇企业,产品和利润并不是很出色的,但这家公司有一个很出色的老板,他的老板肖安特别的善于运作关系,不知道采用了什么手段,走通了部委的门路,得到了一个部委内部上司的名额。 当然,当时的政策乡镇企业是不允许上市集资的,不过这难不倒肖安,他拿到了上市的名额之后就找到了市政府,让市政府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当时的情形地级市如果能有一家上市公司,那是了不得的政绩,所以市里面自然就不肯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了,就马上将发达农机转换了所有制形式,几道手续批下来,发达农机就从乡镇企业变成了国有制企业了。 过了这一关,发达农机就很顺利的上市了,据说当年上市筹回来的钱都适应麻袋装回来的。但是肖安运作关系是一把好手。搞企业经营就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了,上市之后几乎每年都亏损,但是市里面为了保住这块上市公司的牌子,就采用财政补贴的方式发放一定的补贴资金给发达农机,让发达农机弥补亏损之后还可以稍稍有些盈余,这才勉强保住了这个上市公司的牌子。 但是兜底了几年之后,市政府发现发达农机亏损越来越大,市财政也有些承受不住了,这才不得不放弃兜底,让这家公司在市场上寻求重组的机会。傅华大致上看了这家公司的资料,好像海川市曾经想要市里面的一家盈利还不错的公司对,发达农机进行重组,不过双方经过一段时间的谈判之后,并没有达成合作协议,重组宣告失败了。 毛嫱笑了笑说:“我们选择这家公司就是因为这家公司刚刚才跟别家公司谈过重组,财务情况相对清楚,财务报告也找过专门机构审计过,方便我们进行操作。其他两家公司的财务资料都是很混乱的,不太适合。” 傅华想了想,倒也觉得毛嫱说的很有道理,就决定选择发达农机作为重组上市的标的,然后就把这个决定通知了胡俊森,说是希望能够尽快的跟发达农机展开重组谈判。傅华是想把产业孵化器项目作为重组的对价置换进ST发达,然后打到他买壳上市的目的。 胡俊森就把傅华的意思汇报给了市里面,市里面经过研究,决定原则上同意发达农机跟熙海投资展开重组谈判。于是傅华就接到了发达农机的董事长肖安的电话,他还是驻京办主任的时候,是跟肖安打过几次交道的,双方算是认识,但不无深交。 “傅董啊,,我是肖安,市里面已经把您的意思跟我说了,很感谢您对发达农机工作的支持,不知道您什么时间可以移驾海川市开始进行谈判啊,留给我们发达农机的时间可不多了。” 傅华实际上也是准备尽快进行谈判的,他知道跟政府打交道变数太多,最好是不要拖延,尽快的把事情敲定。起码先把合作的框架确定下来,然后再来敲定细节。 傅华笑笑说:“肖董啊,我们真是有日子没见了,我也想尽快的跟您谈谈,这样吧,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后天我就会去海川市跟你会面。” “行,那我恭候大驾了。” 结束了跟肖安的通话之后。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毛嫱,他想让毛嫱能够安排两个人陪同他去海川市跟发达农机公司的人进行谈判。毛嫱同意了派两名得力的助理陪同傅华去海川市进行谈判,他们会从上海出发跟傅华在海川市汇合。 第三天,当傅华走下飞机旋梯的时候,就看到邵依玲和肖安已经满面笑容的等在机场了,傅华就快步走过去,笑着跟邵依玲握了握手,说:“这怎么好意思呢,居然劳动了邵副市长的大驾?” 握手的时候,邵依玲的手指挠了傅华的手心一下,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傅董不用这么客气了,这是应该的,守义书记指示我,让我一定接待好你。” 傅华心说孙守义这家伙搞什么,没什么非要邵依玲来接待他啊,是想给他使美人计吗?这家伙估计是看出他跟邵依玲之间的关系比较亲近,所以才会不派胡俊森,而是派邵依玲负责接待他。 “谢谢邵副市长了,”傅华说着就转向了肖安,也跟肖安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然后一行人就去了海川大酒店,傅华被安排住下了。临近中午的时候,毛嫱派来的人也到了,也被安排住在了海川大酒店。 晚上的时候,胡俊森出面设宴招待了傅华一行人,席间胡俊森说守义书记指示他说海川市这一次一定会配合熙海投资保好重组,如果傅华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合法的范畴内,他一定会尽力协调的。 第二天傅华就和他带来的人去了发达农机,看了看厂区的情况,发达农机已经全面停产了,除了已经有了一层灰尘的设备之外,并没有什么可看的了。看完厂区之后,双方就展开了实质性的谈判。 因为谈判基本上是在发达农机上一次失败的重组基础上进行的,因此进展的很快,双方谈了两天之后,就形成了一个合作的框架协议,只要这个合作协议得到市政府的批准之后,双方就可以进行实质性的重组了。 协议就交给了肖安去呈交市政府批准,傅华则是回了北京,北京这边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呢。傅华越发觉得他急需要找一个总经理帮他分担这一切,要不然他一个人老是这么忙,迟早会累死的。 回北京的第三天,胡东强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进门就说:“傅哥,你是不是也太不够意思了,回海川市了也不找我玩。我是听丁益说,才知道你前几天回过海川。” 胡东强一直被胡瑜非派在海川负责华东灌装厂的建设,因此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在海川市。傅华看着这家伙现在又黑又瘦,一点当初那种纨绔子弟油头粉面的样子都没有了,就笑笑说:“东强啊,你把自己搞成这样子,是想向胡叔表功吗?” 胡东强笑笑说:“去你的吧,我们父子还用表什么功啊,我这个样子都是成天跑工地晒得累的,成天工地上的事情跑不完,真是把我累得够呛啊。” 傅华笑笑说:“我跟你是一样的,这一次去海川,我也是一刻没得闲,自然就没找出时间找你玩了” 胡东强说:“原来是这样子啊,诶,你这一次回去干吗?” “丁益没跟你说吗?” “好像跟我说了一耳朵,是什么企业重组之类的,不过一说而过,我没往心里去。” 傅华笑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就是我想把熙海投资给整上市,就想重组一下ST发达,你在海川市的时候,应该听说了这家公司吧?” “傅哥你行啊,场面越搞越大了,很快就是上市公司的大老板了。” “什么大老板啊,那个发达农机是一家很差劲的公司,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从这一次的重组中获利呢。” “你傅哥出手,肯定是会赚得盘满钵满。诶,等等,你说你要重组的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啊?”胡东强突然想了起什么,看着傅华问道。 “发达农机啊,现在因为亏损已经被ST了,怎么了?” 胡东强说:“我昨天晚上出去跟朋友喝酒,桌上有一个朋友说过一嘴,说是他最近想搞一家上市公司来玩玩,但是他说的名字好像是就叫什么发达农机的。” 傅华愣了一下,胡东强身为红色子弟,交往的朋友基本上非富即贵,重组一家亏损的上司公司并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关键是他是在海川市政府的主持下跟发达农机达成的合作框架协议的,怎么会又冒出另外一个人要重组发达农机呢? 傅华就笑笑说:“这不可能的吧,我是被孙守义想了不少办法才请回去帮他重组这家公司的,你也许听错了,你朋友重组的可能是别家的公司,海川市这一次提供给我的名单中就包含了三家上市公司。” 胡东强笑笑说:“那可能真是我听错了,当时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应该是我听错了的。” 傅华看了看胡东强,他心中还是有些疑问的,就问道:“你那朋友是做什么的?” 胡东强笑笑说:“这个我就不很清楚了,他是一个朋友带去的,好像是个什么副部长的亲戚,以前并没有见过的,行了,傅哥,你别往心里去,也许是那家伙喝多了吹牛呢?” 傅华也就没再把胡东强的话当回事了,他觉得重组这件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讲都基本上是定局了的,因此心里很笃定。 但是一个周过去了,肖安那边却迟迟的没有方案被批准的消息,傅华开始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了。 第2621章吹牛 本来海川市方面是很急着想要他重组发达农机的,方案已经很快就会被审批的,怎么会迟迟的没有动静呢?难道这其间有什么变故不成?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邵依玲,想问问究竟是什么缘故。邵依玲接了电话,笑着说:“师兄啊,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是不是想我了?” 傅华笑笑说:“邵副市长,注意你说的身份,这话如果被你的下属听到了,你岂不是很尴尬?” 邵依玲笑笑说:“我才不管那个呢,跟你说,不管你想没想我,我都想你了,我真想马上就回北京看你去。” “好了,别说这些风话了,我找你有正事,我想问一下,海川市为什么迟迟不肯批准我跟发达农机之间的重组方案啊?没出现什么变故吧?” “你是问这个啊,我没听说有什么新的变故,可能是市里面最近的事情比较多,还没来得及讨论这件事情的。” 傅华有些诧异的说:“怎么会这个样子的,不是孙守义挺着急这件事情的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要不我问一下守义书记?” “算了,你还是别问了,就好像我有多着急似的。” 邵依玲笑了起来:“你这家伙就是这么口不应心的,明明心中急着赚钱,贪财的要死,嘴上却装高尚,说自己不着急。” 傅华笑笑说:“我没这么不堪好吧?再说了,孙守义那边我也联系的上的,何必再借助你呢?你去问岂不是更让他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猫腻?对你的影响不好的。” “呵呵,原来你这是在替我着想呢,我谢谢你了。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就是不问,你一样以为我们之间有猫腻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一次刻意安排我出面接待你的。你们这些男人心里都很龌龊的。” 傅华并没有反驳什么,自从他和邵依玲在海川差一点就越过最后的界限之后,对邵依玲这么说话他已经没有立场去反驳了,他就笑了笑说:“好了,你就别借机会来讽刺我了,回头我打电话问问孙守义就是了。”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孙守义,结果是孙守义的秘书接的电话,问了傅华的情况之后,才说道:“你稍等啊,我看看孙书记有没有时间接听你的电话?”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才想起了孙守义的声音:“诶,傅华,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笑说:“孙书记啊,我是想问一下,为什么市里面迟迟不肯通过我们熙海投资和发达农机重组的协议啊?” “这个嘛,傅华,这件事情你不要着急啊,是这样子的,对这件事情市里面的同志有些不同的意见,我正在想办法做工作,所以目前还无法通过这件事情。” 傅华的第一反应就是果然有变故了,应该来说发达农机并不是一个每个人都抢着要的公司,要不然孙守义也不用费那么大劲把傅华找到海川市来。一定是有人也看到了这其中的利益,想来跟他争。 一般情况来说,傅华是孙守义请回来的,就算是有人要来争,孙守义也该帮傅华挡过去的。但孙守义目前的态度比较含糊,借口市里面有不同意见而不肯通过双方达成的协议,这说明来争夺的人似乎很有影响力,孙守义也挡不住。 孙守义之所以还没有说他们达成的协议无法通过,可能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能够在傅华面前解释过去。傅华很清楚孙守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家伙在政治方面就是一个精算师,他很轻易就能算出怎么做才是对他最有利的。 傅华笑了笑说:“孙书记啊,你这么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啊?您可是知道的,胡副市长和邵副市长一再邀请我,我才会愿意跟市里面做这样的接触的,我可不想我一番好心而来,却受到一些不该有的刁难的。” 虽然傅华原本并不是太情愿来跟海川市谈合作的,但是现在他已经为此付出了不少的心血,他可不想到最后做了无用功。 孙守义笑了笑说:“傅华你真是想多了,都跟你说了,是有些人有些看法,我正在做工作,相信很快就会没事的。” 傅华听孙守义这么说,就知道他这是在以拖待变的。官场上,拖字诀往往是很有用的,事情拖着拖着就会黄了。但是傅华却不想把这件事情给拖黄了,他既然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就不想无功而返,那样子岂不是被人当傻子耍了吗? 傅华就笑了笑说:“孙书记啊,我做你手下也很多年了,相信您很了解我是什么性格的人,希望您能说到做到,我可不希望被人当傻瓜。” 这话虽然傅华是笑着说的,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很不客气的。孙守义差一点就脱口骂娘,话说现在海川市的人哪有人还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不过孙守义虽然是一肚子气,却并不敢真的发作傅华什么的。他还欠着傅华三十万呢。 这也是孙守义比较悲催的地方,他虽然已经是地级市的市委书记了,张张嘴随便就可能有几百万到手的,但是在金钱方面,他对自己要求极为苛刻,不肯收受一分钱。他的工资大部分还要上交给沈佳,因此他并没有什么余钱来填补那三十万的窟窿。 也就是这个缘故,他也不敢对傅华做的太过分了。但这一次他确实左右为难的。因为这边傅华刚跟发达农机达成了合作框架协议,那边他就接到了省里白部长的电话,白部长说他一位老同事的儿子看上了发达农机,想要对这家公司进行重组。 白部长说你不正好在发愁这家公司可能被退市吗,重组对你们双方都是有利的,希望你能把这件事情给处理好。白部长现在对他能不能上一层台阶是很重要的,因此孙守义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至于傅华这边的事情,他相信总是可以解决的。 哪知道傅华的态度却是格外的强硬,这也可能是傅华意识到有别的公司想要插手发达农机的重组了。真是邪门了,本来都没人要的公司,现在却变成了两家公司争抢的局面,早知道是这样子,他何必费那么大劲把傅华请到海川市来呢,真是争起来就是好东西啊。 不过孙守义也并没有被傅华的话吓到,傅华就算是再牛,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商人罢了,不就是三十万块钱吗?大不了最后还给他就是了。只是到时候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解释他为什么要借这三十万。这个应该不是太难的。 孙守义就笑着说:“你放心吧,傅华,我什么时间骗过你啊?” 结束了通话之后,孙守义就开始思考要怎么解决傅华这个难题,想来想去,也只有想办法让傅华知难而退了,至于怎么样让傅华知难而退,孙守义并没有因此而苦恼,他有的是办法对付傅华的。 傅华放下电话之后,也在想这件事情,他丝毫都不相信孙守义做出的承诺,如果没什么政治利益的话,孙守义的承诺还是可以相信的,但现在问题是这件事情肯定涉及到了孙守义的政治利益了。 现在傅华也还没付出太多的利益,其实这个时候放弃重组方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口气他实在无法咽下去的,里外里他都是被人当傻瓜耍着玩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邵依玲的,显然她是想询问傅华打电话给孙守义的结果,傅华就接通了:“干嘛啊,邵副市长?” 邵依玲说:“没别的事,就是想问你守义书记怎么答复你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你觉得他会怎么答复我啊?” 邵依玲迟疑了一下:“真的有什么变故了?” “你说呢?” “什么我说啊,你赶紧把孙守义的话跟我说一下。” “人家说市里面有人对这个方案有不同意见,所以暂时无法通过,他会尽力去说服那些人,让我再等等。” 邵依玲也是一个小官僚了,听傅华这么说,马上就明白孙守义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原来这件事情真的是有变故了,这下你要失望了吧,一时半会儿你不用再想着赚钱了。” “你幸灾乐祸是吧,你可别忘了,我是因为你才去的海川市政府,现在人家这么对待我,你就一点也不愧疚吗?”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我愧疚啊,我愧疚的要死,怎么办啊?要不把我自己赔给你?” “滚蛋,我要你干嘛啊,你是能蒸着吃还是能煮着吃啊?” 邵依玲咯咯笑了起来:“反正赔给你了,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好了。” “滚蛋,我现在正想辙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诶,邵副市长,如果我把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给搞掉,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 “你就吹牛吧,”邵依玲笑着说,“你还有办法能把孙守义的书记给整掉,你真是忘记自己有多少斤两了。” 第2622章痕迹 傅华笑了起来,说:“要不我试着整给你看看?” 邵依玲有些紧张了起来,来海川市之后,她也听说过傅华和前任市委书记金达之间的恩恩怨怨,当初金达好像就是跟傅华之间有些矛盾,才导致升迁无望,中风病倒的。难道说这家伙现在想故技重施? 这件事情倒是与邵依玲没什么利益关联,孙守义无论是升迁还是被整掉,她都不能因此得到什么好处,按照长辈们的安排,她的未来并不在东海省,锻炼个一年半载的,她就会回北京到某个部委工作了。 不过邵依玲是知道在仕途上能够爬到孙守义这个位置上是多么的不容易,她并不想傅华因为一时的利益受损,就毁掉孙守义的一生。她就笑了笑说:“师兄啊,叫我说你还是算了吧,就算是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也没损失什么的,不至于这么跟孙守义计较。” 傅华笑了笑说:“是没损失什么,但是总感觉被人耍了一样,这口气有点咽不下去。” 邵依玲笑笑说:“意气之争是匹夫的事情,给人留条路,就等于给自己留条路。”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了,我也就是在你面前发发牢骚罢了,你当我真的有本事整掉孙守义的市委书记啊?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找人问问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傅华就结束了跟邵依玲的通话,然后就把电话打给了胡东强,他记得胡东强曾经说过在朋友聚会上听到有人吹牛,要重组发达农机,当时他和胡东强都是把这话当酒话听了,现在看来这话很可能就是事实。 胡东强接了电话,傅华说:“东强啊,你还记得上次你跟我说友人在聚会上说要重组发达农机这件事情吗?” “记得啊,怎么了?你跟海川市的重组谈判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傅华笑笑说:“是的,是有点变故,市里面故意拖着不肯批准我和发达农机之间的合作框架协议。” “嘿,这帮孙子诶,不是他们主动请你去的吗?怎么现在又开始刁难你了?你是觉得跟那天在聚会上说要重组发达农机那哥们有关?” “对,我是这么觉得的,又不然也不会这么巧,这样,你帮我问问你的朋友,那天那哥们究竟是做什么的,最近有什么动向没有?” “行,你等着,我马上就打电话给你问。” 十几分钟之后,胡东强的电话打了回来,说他已经问清楚了,他朋友说那天那哥们是做什么保健品的,生产阿拉斯加鱼油。公司新成立不到一年,叫什么深通健康有限公司,基本上也没见他赚什么钱。 傅华了解了这个情况之后,就明白这家深通健康并不是一家有实力的公司,如果他真能争取到跟发达农机重组的机会,靠的一定是他父亲的关系,只是不清楚他是怎么跟孙守义扯上关系的。 知不知道怎么扯上关系其实也无所谓,关键是孙守义会不会为了这家伙耍他一道呢,这个问题应该很快就会清楚的。因为这件事情已经拖了些日子了,发达农机究竟要不要跟熙海投资合作应该很快就有结论的。 大概率的事件,海川市应该会拒绝批准他和发达农机达成的合作协议的,只是不知道孙守义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罢了,果然过了几天,孙守义就打来了电话,说:“傅华啊,我想跟你说声抱歉啊,你和发达农机的合作协议并没有被批准,市里面有些人对你的意见很大。” 傅华笑了起来:“孙书记,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意见啊?” “就是些陈词滥调,说什么你在驻京办的时候侵吞过市里面的资产,现在又反过来拿着侵吞市里面资产赚的钱要收购发达农机,市里面如果这样子也能批准的话,根本就是在纵容犯罪。还有人说你那个熙海投资根本就是个空壳公司,根本就没这个能力收购发达农机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么说市里面已经找到了有实力能够收购发达农机的公司了,不会是深通健康有限公司吧?” 孙守义在电话那边明显的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傅华已经知道深通健康这家公司了,也就是说傅华可能已经清楚了为什么海川市不批准熙海投资和发达农机之间的合作协议了。 孙守义有些头皮发麻,他没想到傅华的消息这么灵通,不过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已经不允许他往后退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讲下去:“看来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市里面经过考察,觉得这家深通健康有限公司实力雄厚,发达农机跟他们合作比较合适。” “实力雄厚,一家成立不到一年生产鱼油的破公司,就比我的熙海投资实力雄厚,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吧?我的熙海投资有那么差吗?再说了,你不想跟我合作我没什么意见,你实话实说承认这件事情你要照顾关系,我也认了。你居然又拿出了我侵吞资产的老梗往我身上泼脏水,孙书记啊,我真是不知道你是这么卑鄙的一个人啊?” “傅华,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我跟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也不想这样子的。行,我能体谅你现在因为市里面不批准你跟发达农机合作有点恼羞成怒,我不跟你计较,就这样吧。” “你先等等,我还有话要讲……”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我借过你三十万吗?你放心,我会还给你的。” 傅华笑了起来:“原来这你都知道啊,看来你是早有准备要跟我翻脸了,既然这样子,你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笑话,那三十万我可是给你打过借条的,还给你就是了,这件事情上你抓不住我什么把柄的。” “孙书记啊,我真是被你逗笑了,你原来是这样一个无耻的人啊,你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傅华,我很能体谅你黔驴技穷的心情,三十万快钱我回头就会打给你的,怎么样,你要不要收点利息啊?” 傅华笑了起来:“三十万你当然应该还给我了,利息你也不能少了我的。估计你也想好了怎么解释这三十万是个什么用途了,不过孙书记啊,事情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的,你就算是再聪明,也无法把你的马脚都藏起来的,呵呵,你真的是让我很生气的。” 傅华说完,也懒得跟孙守义再说什么了,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挂了电话之后,傅华不禁苦笑了起来,官场上确实是没有什么朋友的,他曾经以为是朋友的人,伤害起他来,比对手都狠。 傅华打开了他的保险柜,那里面还保存着孙守义借他这三十万块钱的银行记录,以及孙守义出入刘丽华用这三十万块钱买的房子的照片。前些日子他还想这辈子都不可能用上这些东西了,哪知道居然会出现这种变故。 他相信不用别的,只要这些东西一曝光,孙守义的常务副省长就会变成黄粱一梦了,只是到底要不要这么做呢?傅华想想就笑了,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就算是因为感觉被耍了而生气,也不至于让孙守义搭上一辈子的努力吧? 现在正是整肃腐败的风头上,他真是把这些东西给有关部门寄过去,孙守义的仕途可能就要画上句号了,不但副省长不用再想了,搞不好市委书记也会保不住的。 傅华心里自己也承认,就算是孙守义这一次对不起他,总体而言孙守义也算是一个好官的,要不然三十万早就还上了。算了,把三十万收回来这件事情就画上句号吧,就当自己交往了一个小人罢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号码居然是孙守义的,傅华大致上能够明白孙守义现在在想些什么,一定是自己最后跟他说的很生气让孙守义不安心了,孙守义肯定是在怀疑自己还有什么后手没有使出来。 怀疑就让他怀疑去吧,傅华心说我都被你耍得团团转了,让你有所担心也算是小小的出了口气。傅华就笑了一下,随手就按了拒接键。但是拒接之后,孙守义还是不甘心,再次打来了电话。这一次傅华索性关机了。世界在这一刻完全安静了下来。 傅华挂断电话的时候,孙守义还觉得傅华这个家伙真是好笑,还说什么自己让他很生气,你生气又如何啊,能把我孙守义怎么样啊?难道说你能像电影里面的黑社会一样,说自己很生气然后就杀人吗?傅华这个我很生气一点威慑力都没有,顶多是一句牢骚话,发发小脾气而已。 但是放下电话之后,孙守义越想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什么叫做做过了就会留下痕迹,那三十万会留下什么痕迹啊?不对,那三十万还是留下痕迹了,痕迹就是当时他为刘丽华买房的时候,直接就用的这张银行卡里的钱付的首付。 第2623章赶紧起来 那问题就来了,就这一件事情就已经把他和刘丽华联系起来了。这时孙守义就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借了这么长时间,傅华从来就没在他的面前提过这三十万。因为傅华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借这三十万使用在什么地方的。 傅华知道他不可能从刘丽华那里把钱要回来的,他这个市委书记也没有别的进项,所以从开始就没想要他还钱的。孙守义想到这里,后背上的冷汗就下来了,他发现自己真是蠢得要命,明明知道这三十万是有问题的,还心存侥幸,以为他可以把问题圆满的解决掉。 傅华这家伙也是够阴的,早就知道了他的把柄,却一直隐忍着不说,就是想等着关键的时刻给他致命的一击。这个混蛋,真不是个东西。孙守义气的牙根直痒痒,但是他很明白现在的形势。 现在想要重新回头改变市里面的决定已经是不可能了,那样子就算是把白部长给得罪狠了,那个后果比起傅华这边可能造成的伤害并不会少多少。为今之计,还是从傅华这边想办法吧,也许给出更优惠的条件,傅华可以重组别家的公司呢? 于是孙守义就急忙打了电话给傅华,他一边拨号,一边酝酿着情绪,想着要用怎么样的口气跟傅华讲话,傅华才能不跟他计较放过他一马。但是孙守义没想到的是,傅华根本就没想要接听他的电话,直接就把他的电话给拒接了。 孙守义心里直骂娘,但是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又打了一遍。结果傅华这一次更狠,直接就把电话给关机了。孙守义就有些傻眼了,连电话都不接,傅华这是摆明了要跟他决裂,要报复他了。 这可怎么办呢?孙守义就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想着能找谁来帮他做个和事佬,让傅华放过他。但是想来想去,却是找不到任何一个人能合适做这个和事佬的。他跟刘丽华之间的事情也是不能再跟第三个人讲的。 这怎么办呢?这怎么办呢?孙守义急得直扯自己的头发,傅华如果接他的电话还好说,他还可以在电话里许诺给傅华一些条件,想办法让傅华不来报复他,但是傅华现在连个讲条件的机会都不给他,已经是摆明了不肯放过他了。 孙守义这时最想的是用什么办法组织傅华揭露他跟刘丽华的关系,他脑海里什么招数都想过了,甚至想让海川市公安局派人去北京把傅华给抓回来,但是他马上就否定了这一招,当初雎心雄用过这一招的,甚至还动用了枪械,最后还是拿傅华没辙,别说他还没有雎心雄那两下子呢。 想来想去,孙守义觉得只有从傅华本身去想办法才可以的。傅华这个人算是比较正统的一个人,为人处世比较正派,算是个君子。而有句话说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也许可以在这方面想想办法的。 至于傅华不接电话这也很好办,你不接电话我直接去找你行了吧?看看时间,现在赶去北京,还不到下班时间,应该还可以在办公室见到傅华的。孙守义就让秘书推了今天后面所有的行程,然后就直飞北京了。 到了首都机场,孙守义就直接打的去了海川大厦,到那就看到了傅华的轿车,知道傅华现在就在驻京办呢,心里多少松了口气,起码他现在马上就能见到傅华了。 进了海川大厦之后,孙守义就碰到了罗雨,罗雨看到他有些惊讶,说:“孙书记啊,您怎么来了?” 孙守义这一刻最不想见到的就是熟人了,他尴尬的笑了笑说:“我是想找傅华有点事情,他还在办公室吧?” “应该还在,他的车还停在外面呢,我陪你上去吧。” “不用不用,”孙守义连声推辞道,“我自己进去就行。” 此时傅华在办公室里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要下班了,就把手机开机了,手机显示这段关机的时间除了孙守义打过电话之外,并没有别人打过他的电话。 他就把手机放进了手包,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这时有人敲门,随即面色灰败的孙守义就推门走了进来,傅华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他知道孙守义是一个做事很谨慎的人,不用说已经猜到他知道刘丽华的事情了。 傅华略带讥诮的说:“孙书记啊,你这是专门给我还钱来了吗?”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傅华,我知道熙海投资跟发达农机这件事情是我做差了,我不该把你请回去,转头又答应别家公司了,对不起啊,我现在心里很后悔。” 傅华笑了起来:“孙书记您千万别这么说,这不怪你的,是我的熙海投资实力不足,再是我也有曾经侵吞海川市政府资产的前科,市里面不批准我没意见的。” 孙守义简直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傅华说的这些都是他为了拒绝傅华而编造出来的理由。他干笑着说:“傅华,你别这样子,我已经跟你说对不起了,那家深通健康之所以胜出,完全是因为上面有领导专门来打过招呼的,我也没办法啊,我想你应该理解我的。” 傅华心里已经决定不再去跟孙守义计较了,因此也懒得再跟孙守义啰嗦什么了,就笑了笑说:“行了,孙书记,我很理解你,这样吧孙书记,你把我那三十万还回来,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可以了吧?” 这些话傅华都是笑着说的,孙守义心里却是感到了阵阵寒意,他以为傅华这是在正话反说呢,他看着傅华苦笑着说:“傅华你别这样子啊,我们总算是认识一场,以前彼此之间关系还算是和睦,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我真的是逼不得已的。要不这样,你换一家别的公司,在可能的范畴内,我会尽量给你优惠的。” 傅华笑了笑说:“行了孙书记,我现在对你们海川市的公司没兴趣了,我跟你也没什么话好说了,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你可以离开了。” 孙守义愣在那里了,曾经海川大厦是属于海川市的地盘,他这个市委书记在这里是拥有莫大的权威的,但现在傅华却像赶一个普通人一样的赶他走,他还丝毫没办法发作,最关键的是傅华并没有承诺在刘丽华这件事情上放过他的,这可怎么办啊? 傅华看孙守义愣在那里,既不讲话也不离开,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了:“孙守义啊,你到底走不走啊,我跟你说我可要下班了。” “傅华,你就放过我吧。”孙守义说着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傅华面前,带着哭音说道,“你知道我能熬到今天是有多么的不容易啊,我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为了出人头地,不得不娶了那样一个老婆,还得忍受别人的流言蜚语,这一忍就是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你不能一下子就毁了我啊?” 傅华真是有些傻眼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孙守义为了取得他的原谅,居然给他跪了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是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给一个比他还年轻,曾经是他下属的男人跪下来。傅华心中真是大写的服,服气孙守义这种能隐忍的精神。 傅华心中不由得就想起了星爷的一部电影,好像是《审死官》,那里面的官员为了保住官位,也是像孙守义今天这个样子毫无下限的。 对孙守义的隐忍,傅华原本就是很服气的,起码去沈佳那样子的女人做老婆,傅华自问是做不到的,但今天他才发现孙守义的隐忍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了,居然为了官位一切都豁出去了。 傅华心中就有些后悔了,他实在是不该跟孙守义较这个劲的,现在逼得孙守义给他跪了下来,就算是他此刻什么都不追究,彻底的放过了孙守义,孙守义也会觉得丢了大面,心里肯定是恨死他了。 但是他本来就没准备跟孙守义计较什么的,他已经跟孙守义说了到此为止了,没想到的是孙守义把他的话往反面去理解了,居然就这么跪下了。傅华心中真是有够懊恼的,他本来是想做一个大度的君子,现在在孙守义心中却成了一个地道的小人。 傅华赶紧想要把孙守义扶起来,孙守义却坚持跪着不肯起来:“傅华,我真的是很不容易才有今天的,你就放我一马吧?” 傅华苦笑着说:“孙书记啊,我都跟你说过了,只要你三十万还我,我们之间就两清了。我说这个话就是字面上所显示的意思,并没有还隐含着其他什么意思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啊?” 孙守义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傅华的眼睛,说:“你真的不想在其他方面再找我麻烦了?” “你觉得我有必要吗?再找你麻烦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我可不想为了一时意气,就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好了,你赶紧起来吧,别让我的同事进来看到这副情形。” 第2624章功劳 孙守义这时才意识到他把傅华的意思给想拧了,傅华本来就没有打算还要跟他计较什么的。心里未免就有些羞恼,赶忙就站了起来,也不去看傅华的眼睛,低着头说:“谢谢你,你的三十万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说完孙守义就闷着头向外走去,傅华在背后看着孙守义灰溜溜的样子,心说这就是官诶,幸好自己当初没听曲炜的话,真正的跑到下面去做一个官,要不然也许像今天的孙守义这样子变得没有廉耻的。 孙守义走后,傅华的心情并没有好多少,他的两次买壳上市都宣告失败了,他还需要赶紧去筹集新的资金进来。不过暂时来说,傅华不想再去找什么亏损的上市公司进行重组了,两次失败可能意味着这条路他是走不通的。 这么多年的人生经验告诉他,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眼下的资金困局也许只能是通过寻求新的资金的笨办法来解决,想走捷径是不太可能的。 傅华就拨了毛嫱的电话,重组这件事情毛嫱是给了他很多帮助的,现在以失败告终他也是该跟毛嫱说上一声的。当毛嫱听傅华说海川市不批准熙海投资的重组方案,不禁笑了:“傅华,他们是不是在耍你啊?有这么做事情的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没办法,你都说了,政府做事变数多嘛。” 毛嫱说:“我是那么说过不错,但是你这一次是政府出面请你去的,就算是有变数,也不应该这么对待你的。再是啊,他们浪费了我多少资源啊?你别忘了,我还专门派了人陪你去海川了呢?” 傅华苦笑了一下:“这些都算是我亏欠你的,回头我会给你补偿的,这件事情我不想继续下去了。就到此为止吧。” “你补偿我,你拿什么补偿我啊?你现在你公司的资金都压在工程里面,你拿的出钱来吗?呵呵,除非你肉偿,不过,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更何况还有这中间还有冷子乔呢。” 傅华笑了笑说:“你更喜欢小鲜肉嘛。这样吧,你等我缓过这一阵,我会付给你一定的费用的。” 毛嫱笑了笑说:“算了吧,这点小钱我不跟你计较了,我会自己从对方那里拿回来的,你跟我说一下,胜出的那家公司是怎么个情况啊?” 傅华有些诧异的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啊?不是你在这里面做了什么手脚了吧?” 毛嫱笑了起来,说:“不是因为你要重组吗,我就安排了一点资金潜伏在里面,我不能白给你帮忙是吧?” 傅华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这家伙算盘打得精。这家胜出的公司叫深通健康,是一家生产深海鱼油的公司,成立不到一年,没有什么经济实力的,我怀疑这家伙成立这家公司就是想为了在股市上圈钱的。” 毛嫱笑了起来,说:“行,我知道他们是个什么情形了,我会让他们得偿所愿的。” 看来毛嫱是准备在股市上狙击发达农机了,傅华身不在局中,就懒得去管那些闲事,就让毛嫱教训一下海川市那帮家伙也好。 第二天,发达农机的股价就出现了明显的上涨,而且有放量的迹象,显然是有先知先觉的资金开始进场抢筹,傅华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毛嫱的手笔,还是那家深通健康在二级市场上收集筹码。傅华正在办公室里看股市行情的时候,余芷青敲门进来了。 进门之后,余芷青就上下打量了傅华一下,笑着说:“我听说你被人耍的不轻,不过看上去精神上还不错,没受什么打击。” 傅华以为余芷青是在说这一次跟海川市合作失败的事情,就笑了笑说:“小意思了,就是浪费了几天时间,也没什么大的损失,受什么打击啊?” “不是你那位总经理离职了吗,你少了一位得力的干将,还不受打击啊?” 傅华笑了,说:“你这都是旧闻了,我还以为你是说我这几天跟海川市合作失败的事情呢。董建国的事情发生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怎么才知道啊?” 余芷青笑笑说:“你不主动跟我汇报,我怎么能知道啊。董建国的事情还是我昨天跟证券圈里的朋友聊天才知道的,这家伙在背后找私募操作你们要重组股票,你没被他坑到吧?” 傅华笑笑说:“没有,那次重组还只是刚刚开始,我就发现了董建国的问题,马上我就喊停了,基本上还什么事情都没开始做呢,没什么损失的。” 余芷青看着傅华说:“那你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啊?你跟海川市合作什么啊?” 傅华说:“跟董建国的事情差不多了,我想跟海川市合作买壳上市,结果海川市最终没批准我们的合作方案。” “原来是这样子啊,傅华,你很想把你的熙海投资上市吗?” “那还用说,公司现在的发展遇到了资金瓶颈,我急需要找一个资本运作平台,帮助公司突破困境。只是目前接连碰壁,我都有些灰心了。” 余芷青笑了起来,说:“你这才碰壁了几次就灰心了啊,一点小挫折就经受不起了?” 傅华苦笑着说:“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手里握着京隆地产当然是财大气粗了,我现在每天都在发愁怕公司的资金一旦接续不上,工程就要停工了。” “你别怕啊,不是还有我吗?” “还有你?”傅华带着怀疑的眼光看了看余芷青,“你从来就不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余芷青笑笑说:“难道我就不能出于伟大的友谊,而伸手帮你一把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肯定不能,因为你不是这种人的。” “你惹到我了,既然你这么说了,今天我还非……” “非干吗,非要出于伟大的友谊伸手帮我一把吗?那真是太感谢了。”傅华笑着说。 余芷青笑了,说:“你想什么呢,这世界上哪有白吃的午餐啊?” 傅华看出来了,眼前这个黑寡妇今天专门跑来肯定是有事需要他帮忙,就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子啊,既然没有免费的午餐吃,那你请吧,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余芷青没想到傅华几句话没说就要端茶送客,便陪笑着说:“别呀,傅华,我总还是帮过你的,你不能一点情面都不讲的。” 傅华笑笑说:“好想你的人情我还过了,你不能挂在嘴上一辈子的。” “你这家伙真是的,好吧好吧,你先帮我一个忙,然后我想办法帮你解决点资金,不过先跟你说啊,你不要期望值太高,我的手头现在也很紧的。” 傅华有些纳闷的看着余芷青:“原来你还真需要我帮忙啊,奇怪了,我有什么地方能帮上你的忙啊?我现在这个样子自顾尚且不睱的。” 余芷青笑了,说:“那是因为你还没意识到你拥有什么样的资源,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在香港的辉丽集团融了一笔资金啊?” 傅华笑笑说:“是啊,怎么了?” 余芷青说:“这个于思丽出了名的难搞,你能告诉我你是通过什么手段从她手里弄出钱来的吗?” 傅华愣了一下,要告诉余芷青他是通过什么手段弄到的钱,就要跟余芷青讲出乔玉甄的事情,这个他可不想公诸与众的,而且很多事情也是不能讲出来的,他就摇了摇头,说:“这个还真对不起,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于思丽给了我投资我不能讲的。” 余芷青愣了一下,在她印象中傅华并不是一个很小气的人,现在居然连什么原因都不肯讲出来,说明这件事情其中涉及到了一些很隐私的东西,她是一个极聪明的女人,脑海里马上就在想一些可能的原因。 于思丽在香港商界是一个出了名难搞的女富豪,还吝啬的要命,据说她老公还活着的时候,两个人都能把他们两人一个月的生活费控制在三千港币之内。三千港币啊,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一个月的生活费都不只这个数目的。 这对夫妻是想尽一切办法省下可能省的钱,虽然他们已经拥有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了。这样一个女人能够给傅华这样一个以前几乎没打过交道的人那么大一笔投资,这里面的缘故肯定不简单。这期间肯定是有什么人从中帮两人搭建了信任的桥梁。 而于思丽的朋友圈里有这个能力的人,目前为人所知的,好像就一个神神叨叨的林慧聪,据说林慧聪曾经在于思丽的遗产官司中帮过于思丽很大的忙,好像是帮于思丽摆了一个什么风水局,这才让于思丽赢下了遗产官司。 但是余芷青是不相信林慧聪真的有这个能力的,她是接受西式教育的人,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所谓的风水局可能是林慧聪这家伙运气比较好,正赶上于思丽的官司不知道什么缘故赢了,功劳也就成了林慧聪的了。 第2625章趁火打劫 再说了林慧聪跟于思丽之间的关系在香港基本上已经是半公开的了,傅华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傅华之所以会觉得不好说,应该是他这边的原因,而傅华这边的原因大概只有一个了,那就是这件事情的中间人可能是一个女人,一个曾经跟傅华有过很深关系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又很得于思丽的信任,这才促成了于思丽对傅华的投资,想到这里,余芷青瞅了傅华一眼,摇摇头笑着说:“你这家伙啊,上辈子是不是吃软饭的的啊,怎么这么讨女人喜欢啊?” 傅华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说:“你瞎说什么啊,于思丽的年纪都够给我当妈了,我就算是再贪钱,也不至于这么做的。” 余芷青笑了起来:“我说的不是于思丽,我说的是帮你牵线认识于思丽的那个人,你别告诉我,她不是一个漂亮女人啊。” 傅华心说这个余芷青还真是绝顶聪明啊,就从他几句话中就能推算出帮他牵线的人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不过这一点他是不会承认的。傅华就淡淡的笑了笑说:“你别瞎猜了,我不会告诉你是或者不是的,你也不用打我的主意,你的忙我帮不上的。” 余芷青笑笑说:“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不问你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得到于思丽的投资了。我就是想要让你帮我从于思丽那里买点东西,只要你帮我买到了,我可以借给你五千万,以解你的燃眉之急。” 傅华笑了,五千万对他目前来说是杯水车薪,基本上解决不了大问题的,再说了,他根本就没把握能够说服于思丽的,他总不能为了这件事情再去求乔玉甄吧,那他这个男人也太没品了。 傅华就笑笑说:“不是我不帮你啊,如果你了解于思丽的情况的话,就该知道于思丽跟求他的人之间,是隔着一个林慧聪的,林慧聪对我的印象是很差的,基本上我出马是不太可能说服于思丽的。” “但是你的中间人已经帮你说服了于思丽一次了,即使于思丽信任的那个林慧聪那么讨厌你。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你这个中间人比林慧聪更让于思丽信任,她究竟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这样一个人啊。算了算了,我不管她是谁了,这样吧,傅华,只要你帮我办成这件事情,我借一个亿给你,让你无息用一年。” 傅华笑了,说:“你这个条件一点诱惑力都没有的,你让我连想尝试的欲望都没有。门在那边,你还是请回吧。” “你这家伙真是够狠的,想趁机狠狠宰我一刀啊,行算你狠,两个亿,给你白用一年,这下总行了吧?” 傅华笑了一下,如果有两个亿,虽然无法彻底解决问题,但他公司目前勉强是可以周转过来的,他也很好奇是什么东西能让余芷青下这么大本钱一定要买到,就说道:“你先说说究竟你想从于思丽那里买什么东西吧。” 余芷青说:“很简单,于思丽手中是掌握着鑫林发展百分之八的股份的,我想买这个。” 傅华有些惊讶的看着余芷青,说:“你想争鑫林发展的控制权?” 余芷青点了点头,说:“目前在余其平手里业绩一直没什么起色,鑫林发展的股价一直走低,我再不趁低吸纳,那就是傻瓜了。” 傅华说:“既然股价一直走低,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于思丽谈啊?你们都在香港,不会说不上话吧?” “话是可以说的上的,但是你也知道我有个外号叫做黑寡妇的,在香港的名声并不好,她不愿意跟我谈,甚至都不肯跟我见面的。” “这是什么逻辑啊,只要你真金白银的跟他买就不该有问题的,关你名声什么事啊?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你没跟我说的啊?我可跟你说,你如果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就算是我能帮你也不会帮你的。” “好了,我告诉你吧,这里面都是因为我爷爷了,你也知道我爷爷分家的时候,是把鑫林发展给了余其平的。” “我还是不太明白,这里面究竟有林叔什么事情啊?” “你不懂了,当初辉丽集团刚做地产的时候,我爷爷是给了于思丽夫妻很大帮助的,所以于思丽这百分之八的股份一向都是支持我爷爷那一派的。我爷爷不在了,他们自然就转而支持余其平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啰嗦了半天,最关键的怎么最后才说啊,这么说,我也是不能帮你的。我也不想对不起林叔的。” “你不懂了,现在已经不是我跟余其平之间的事情了,你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有人在悄无声息的在股市上趁低吸纳鑫林发展的股票的,我怀疑他们是想跟余其平争夺鑫林发展的控制权。” 傅华笑了,说:“你说的不正是你吗?你不是一直都想把鑫林发展从余其平手里抢过来吗?” “嗨呀,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别瞎打岔,我是前几天一个经纪人朋友跟我提了一嘴,说是他注意到最近一直有人在吸纳鑫林发展的股票,问我是不是有计划准备跟余其平争夺鑫林发展的控制权,我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便留意了一下这段时间鑫林发展股票表现,才发现有一股神秘的资金早就进入了这只股票。” “他们的操作手法很高明,一直耐心的低吸,不是特别注意根本就察觉不到。” 傅华有些纳闷的说:“既然不是你,那会是谁啊?” 余芷青说:“我猜应该是林杉资本的林枫,林家和我们余家是宿敌,林家是因为我们余家才败落的,林枫很可能想夺回鑫林发展以复仇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是不是故意编这样的故事好帮你买下股份的啊?” “我没有,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找专业人士解释给你听的,你单纯看一天两天一个周两个周还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你要是放在一个长时间段,你就会发现其中是有问题的。跟你说,傅华,你这一次是帮我,也是在帮我爷爷,你总不想让他一辈子的心血让仇人给抢走吧?” 傅华面前就浮现了林枫那阴郁的面孔,他一直都不喜欢这个人,如果被这个人把鑫林发展给拿走了,他的心里会很别扭的。关键是他实在很需要余芷青许诺的那两个亿的资金。 傅华就看着余芷青,笑了笑说:“这样吧,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那我就帮你试一试,否则的话,你就该干嘛干嘛去吧。” 余芷青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会跟我讲条件的,行,你说。” 傅华说:“两个亿免费给我使用一年,我会尽力帮你去争取,但是成不成我不保证。” 余芷青叫了起来:“喂,你趁火打劫啊?” 傅华笑笑说:“反正我就这个条件,你答应的话,我就走一趟香港,否则你就该干嘛干嘛去吧。” “行,算你这家伙狠,我答应你,但你要尽力去争取促成,不能敷衍我。” 傅华笑笑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尽力促成的,否则的话,我用你那两亿也会觉得内心有亏的。” 傅华就当着余芷青的面给于思丽打了电话,就讲说他想去一趟香港,跟于思丽汇报一下辉丽集团投资熙海投资的钱的运用情况,于思丽听完,稍稍迟疑了一下,说:“行啊,你过来吧。” 对于思丽答应的这么痛快,傅华多少是有些意外的,他还担心会于思丽拒绝见他呢,现在于思丽答应了,他心里松了口气,总算事情开了一个好头。 打完电话之后,傅华就看着余芷青笑了笑说:“你回去等着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余芷青看着傅华笑笑说:“你让我更加好奇了,于思丽可不是随便人就能见上面的,你居然一个电话过去,她就答应了见面,你那位中间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你很好奇是吧?” “是的,我真的很好奇,究竟是谁啊,在香港有名气吗?” 傅华笑了笑说:“不告诉你。” “你这家伙啊,你就不怕我跟冷子乔说,你香港还有一个小三吗?” “随便你去说了,对了,你先把两亿资金打到熙海投资的账上,只要我收到了钱,马上就定机票去香港,否则我会告诉于思丽,我取消了香港的行程。” “你这家伙,你怕我不兑现承诺啊?” “对啊,我怕我真去了最后没能说服于思丽,你会赖账的。毕竟在京隆地产上面你坑过我一次的。” “行,你够牛好吧,你赶紧定机票,我马上就回去给你打钱。” 余芷青离开之后,傅华一方面安排人定飞香港的机票,一方面打了电话给乔玉甄,于思丽是乔玉甄的关系,他需要跟乔玉甄打声招呼的。 乔玉甄接到了傅华的电话很高兴,笑着说:“傅华,昨天乔乔还跟我念叨过你的。” 第2626章厉害角色 傅华心里就有些羞愧,他成天忙着一些琐事,乔玉甄去英国这么多天了,他也没打个电话过去,他就苦笑着说:“对不起啊,小乔,我最近琐事比较多,都没抽出时间来打电话给你。” 乔玉甄笑笑说:“你不用这样子的,我知道你的公司现在正是需要你靠上去的时候,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就会被分散的,念叨你几句,她就会想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傅华笑笑说:“那就好,我很想你们,我会尽快抽出时间来去英国看你们的。” “我也很想你的,等着你过来啊。对了,你的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傅华笑笑说:“还能勉强维持吧,这个你放心了,我还能撑得下去。对了小乔,我已经跟于思丽通了个话,这两天要去一趟香港见见她。” “你又要去香港啊,我听吕先生说,你上一次在香港遇到了杀手,差一点出了事,现在又要去,能保证安全吗?” 傅华笑笑说:“上一次因为我是要去见你和乔乔,不敢让别的人知道。这一次就不同了,我会带上司机一起去的,他是一名退役的武警,身手很好,能够保证我的安全。” “那就好,对了,你去什么事情啊,有需要开口跟于思丽要钱吗?” 傅华笑笑说:“不是了,是于思丽手里掌握着鑫林发展的股票,我一个朋友想要买下来,我是去做说客的。” “做说客,呵呵,你怎么知道于思丽一定会听你的啊?” 傅华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于思丽会不会听我的,不过我的朋友答应我的条件很有诱惑力,我不得不去试试。” “条件很好,什么条件啊?” “她答应借给我两个亿,免费用一年。呵呵,主要是我穷的不是了,这两亿目前来说,真是可以就得我燃眉之急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那是值得一试,行啊,你去吧,于思丽对你的印象好像还不错,上一次你让我提醒她,小心林慧聪,看当时的样子,她对你这个提醒还是听进去了,不过她也没做什么明确的表态。” 虽然于思丽没做明确的表态,但是事后于思丽还是把投资给了他,现在又肯让他去香港见面,说明于思丽对他的印象真的还可以。 在确认收到了钱之后,傅华就直飞了香港,到了香港启德机场,于思丽的司机接了傅华,然后就去了辉丽集团,于思丽在办公室里见了他。握手寒暄了之后,于思丽上下打量着傅华的脸,然后笑着说:“上一次玉甄见我的时候,身边带了个小女孩,特别的可人疼,虽然玉甄并没有介绍说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我看她的眉眼有几分跟你相似。” 傅华笑了一下,说:“她确实是我的女儿。只是因为有些原因,我们没办法在一起生活。” “你不用在我面前掩饰什么的,玉甄的事情我很多都清楚的。你这个女儿却是是很好,很好。” 说到这里的时候,于思丽不知道想什么事情出神了,好半天都没讲话。傅华等了一会儿,见于思丽一直不讲话,就笑着说:“余董,我是不是可以跟你汇报一下……” “哦,你看我,真是上了年纪了,坐在这里居然就发起呆来了,”于思丽从出神状态被惊醒,笑了笑说,“你除了这个女儿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孩子啊?” 傅华笑笑说:“跟前妻还有两个儿子。” “哦,你这是儿女双全啊,你的人生也算是圆满了,”于思丽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就没这个福气了,我丈夫走得早,没跟我生个一子半女的就出了意外,这些年我忙于事业,也就没再考虑感情上的事情,想想现在没有一个儿女承欢膝下,真是遗憾啊。” 于思丽的语气中颇多惆怅,让傅华跟着也有些感伤,他笑了笑,劝慰道:“没有儿女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的,你不还有诺大的辉丽集团吗?再说了,孩子皮起来也是很让人头疼的。” “这不一样啊,玉甄曾经跟我讲过,说她自从有了女儿之后,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以前在乎的那些金钱财富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只是一心想着陪伴着女儿好好的长大。当然了,孩子也会有淘气的时候,而且还会让人挺生气的,但是那也人生的一种乐趣的。” 说到这里于思丽又出神,好半天又不说话了,正当傅华沉不住气想要说话的时候,于思丽却讲话了:“你是一个有儿有女的人,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意见啊?” 傅华心里未免有些奇怪,什么意见跟有儿有女有关啊?他笑了笑说:“您要我给什么意见啊?” 于思丽说:“是这样子的,有人想把儿子过继给我做儿子,你觉得这件事情怎么样?” 傅华愣了一下,他真的是没想到于思丽会在这件事情上问他的意见,他要怎么说呢?关键是要把儿子过继给于思丽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啊?不会是那个神棍林慧聪吧? 沉吟了一下,傅华笑笑说:“这好像是您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无从置喙吧?” 于思丽笑了起来:“你别想太多,我并不是说让你帮我做决定,我只是想问问你对这件事情的意见,你就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别顾忌。正因为你是个外人,没什么利益相关,你的态度才会客观超然。” 傅华笑了笑说:“那我就把我心中的想法如实跟您说了,我脑海里第一个想法是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是不是对您也太不礼貌了,您现在还这么健康,他居然已经在盘算你身后诺大的辉丽集团了,这也太过分了。” 听到傅华的话的一瞬间,于思丽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到别人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去盘算他死了会怎么样的,即使他很信任这个人也是一样的。傅华心里暗自好笑,心说如果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是林慧聪,那他刚才这句话就足以坑的林慧聪半死。 于思丽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但是不管怎样,人总是会死的,这世界上我还没见过不死的人呢。所以他盘算我身后的事情也不能说不对的。” 傅华就看出于思丽并没有完全打消对提出建议的那个人的信任,就笑了笑说:“这倒也是,人是不能不死的。那接下来就要看您要选择什么样的人来承继您身后诺大的事业了,跟你提这个建议的人是您的亲属吗?” 于思丽看了傅华一眼,说:“这与是不是我的亲属还有关系吗?” 傅华笑笑说:“当然是有关系的了,你看我们传统上,选择继承人的第一顺序是亲生儿女,其次没有儿女才是侄子侄女之类的,一般都是由跟被承继人血缘关系的远近,来决定次序的。你不觉得这里面是有很深的道理的吗?您应该听说过历史上武则天是怎么选择继承人的故事吧?” 傅华说的武则天选择继承人是历史上一段故事,武则天称帝之后,她的侄子武三思很想让武则天立他为储君,但武则天犹豫不决,就问了狄仁杰,狄仁杰没有直接说立储这件事,而是绕开这个话题,从自己的家事开始讲起。 当讲到儿子的不听话不服管教时,狄仁杰表现的很生气,但是到最后,他又说再不听话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死后要入祖坟,要受到儿孙的祭拜。说道这里,狄仁杰话锋一转,开始说武则天自己了。 如果武则天立武承嗣为太子,那么将来武则天以什么样的身份配享太庙,历史上还没有侄子为姑姑立宗庙进宗祠的,如果武则天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那么将来百年之后就可以永享太庙,儿子当家,父母配享太庙这是古之就有,也是传统。 傅华说完这个故事之后,就说道:“人们之所会选择血缘比较近的人承继自己,也就是希望百年之后,还会有个人记得他,还会四时五节的有人会给他上上坟,烧烧纸什么的,你觉得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能做到这一点吗?” 于思丽又低头沉吟了好一会,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看着傅华说:“你不用跟我汇报什么了,你把你带来的资料留给我的助理一份,我回头会看的。现在你跟我说说,你这一次专门要到香港来见我,是想干嘛,又想跟我要钱吗?” 傅华笑了起来,这个于思丽果然是心思透彻,她早就看出傅华这一次香港之行,是有别的目的的,他也就没必要再遮掩什么了,就说道:“这个是有朋友想要托我用市价向您买点东西。” “是余家那个黑寡妇吧?”于思丽说着又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傅华,“看不出来,你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倒挺能沾花惹草的,告诉你,你小心点,那个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绝对是个厉害角色。” 第2627章不亏心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清楚,我这一次之所以愿意来香港帮她做说客,不是因为男女之情,而是因为她许了我的好处的。” “什么好处啊,说来我听听?” 傅华说:“两个亿,给我白使用一年。” 于思丽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开价有点低了,两个亿用一年,利息顶多就是几千万的事,而那个黑寡妇却是可以借助我手里的百分之八争夺鑫林发展的控制权的。你知道鑫林发展的资产有多少吗?” 傅华笑笑说:“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很需要两个亿的资金,余芷青愿意提供这笔资金给我,我就答应他跑这一趟香港了。” “你倒挺容易满足的啊?” 傅华笑笑说:“我只是争取我可能拿到的钱,再多了的话,余芷青可能也不会给我的。”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你这个想法倒是很实际。按照你这个思路,你应该把这两亿拿到手了吧?” 傅华笑了起来:“是的,余芷青给钱了,我才订机票来香港的,毕竟您可能不答应我的要求,那到时候余芷青要赖账,我岂不是抓瞎了?” “你这家伙可真是够鬼的,难怪能骗得玉甄对你死心塌地的,就算你没给她什么承诺,她也是在尽全力的在帮你。” 傅华被说的脸上有点发烧,他干笑了一下说:“这个我真是有些惭愧,虽然我跟小乔之间的情况有些复杂,但我确实亏欠她的。” 于思丽笑笑说:“这我就不管你什么了。我就说余芷青这件事情吧,也就是说我卖不卖股票给那个黑寡妇,你两亿都是拿到手了,是吧?” 傅华笑了笑说:“事情倒是这个样子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把股份卖给她,这样子那两亿我用起来也安心些。” 于思丽笑了,说:“你这个人不是很实际吗?那两亿你已经拿到了。” 傅华笑笑说:“实际并不代表可以不讲良心的。” 于思丽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说:“你这人真是有点意思,实话跟你讲吧,我是不准备把股份卖给那个黑寡妇的。当年林叔,就是那黑寡妇的爷爷对我和我丈夫是有大恩的,他在很关键的时候,对我们夫妻伸出了援手,我不想让那个黑寡妇有机会去破坏林叔对家族的安排。” 傅华说:“余董啊,我不知道您对余其平和余芷青这两个人是怎么个看法,您觉得哪一个更适合管理余家的产业呢?” 于思丽说:“这不在于我对他们二人的看法的,这在于林叔当初作出了什么样的安排。林叔还尸骨未寒呢,那个黑寡妇就想要来谋夺余家的产业,这也太狠毒了吧?” “如果我告诉您余芷青这么做并不是想跟余其平争夺余家的产业,而是想保全林叔一生的心血,您是不是就会同意将这部分股份卖给余芷青啊?” 于思丽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你逗我玩的吧?余芷青买这部分股份居然还是为了保全余家的产业,你当我是傻瓜啊?” 傅华笑笑说:“您肯定不是傻瓜了,但是您不知道除了余芷青和余其平之外,还有一个人在虎视眈眈的,想要拿走鑫林发展的控制权?” “还有一个人,谁啊?” “您知道林奇耀这个人吗?” 于思丽说:“我当然知道这个人了,鑫林发展原来的那个林,并不是指的林叔,而是指的林奇耀,他是鑫林发展最早的股东之一。后来跟林叔争夺控制权伤了和气,退出了鑫林发展。后来据说发展的不太顺利,很早就去世了。” “我说的这个人就是林奇耀的孙子,他叫林枫,是林杉资本的老板,林枫觉得是林叔抢走了鑫林发展,气死了林奇耀,因此就像抢走鑫林发展,替他爷爷报仇。余芷青发现最近一段时间有人在趁鑫林发展股价走低在低吸鑫林发展的股票,她觉得很可能就是林枫的手笔,而余其平对此还毫无察觉,因此她不得不出手。” 于思丽皱了一下眉头,说:“这个余其平在管理公司方面是欠点火候的。” “就是,当初我也在林叔面前说过余其平并不适合做余家的掌门人的,余芷青才是更适合的人,但是林叔却认为只有男人才能传承余家的香火,最终否定了余芷青,选了余其平的。” “林叔那一代人确实是很重视家族中的男丁的。” “那是什么时代的观点啊?我都能听到腐朽的臭味了,难不成您也是认为女人不如男人能够管理好企业吗?” “你在这等着我呢,”于思丽笑了起来,“我当然不这么认为了,就算是在我丈夫还活着的时候,辉丽集团中的事情也都是由我来定盘的,我可以自豪的说,在我的掌管之下,辉丽集团才有了辉煌的今天。” “我也觉得辉丽集团有今天是您的功劳,既然是这样子,您为什么不给同是女人的余芷青一个机会呢?”傅华看着于思丽说,“如果您是介意余芷青这个黑寡妇的手段太多毒辣的话,我倒觉得在管理企业方面,手段毒辣反而是她的长处,如果你怀着慈悲心来管理一家企业的话,那这家企业很快就会倒闭了。” 于思丽会心的笑了,说:“你这话倒也不假,辉丽集团能够坚持到今天,就是因为我从来不对对手慈悲的,你说服我了,我愿意将手里的股份卖给余芷青,不过,照市价是不行的。” 傅华看了于思丽一眼,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糊涂的,不管在什么时间,也是要把利益算清楚的,他就笑了笑说:“那您说多少合适?” 于思丽笑笑说:“那个黑寡妇想让你来糊弄我的,表明上看最近鑫林发展在余其平手中业务停滞,公司好像是在走下坡路。但实质上由于林叔主政期间,鑫林发展是开发了很多优质物业的,这些优质物业都是在香港的黄金地带,价值都还在的。” 傅华就明白鑫林发展目前股价走低,并不是这家公司不值钱了,而只是因为余其平经营不善,只要换一个经营者,鑫林发展马上就会重振旗鼓的。 傅华说:“那您说,多少合适?” 于思丽说:“我看你的面子,上浮百分之十,如果余芷青愿意接受,那就让她带着律师直接找我签约,如果不接受那就算了。” “行,我会把您的话转达给她的。谢谢您了。” “不客气了,”于思丽说完,抬头看了看傅华,笑笑说,“其实呢,现在鑫林发展的局势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你难道就没想过要染指其中吗?你可要知道,单纯鑫林发展物业出租这一块,就有一个很大的现金流。这个现金流是能帮你做很多事情的。”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受人之托,当然要忠人之事,我染指其中是不道德的,再说了,我也没这个实力啊?” “你是没这个实力,但是玉甄她有啊,据我所知,玉甄能够调动起来的资金量是很大的,你何不借借她的东风呢?”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不想用她的钱的。” “呵呵,你们都一起把女儿都生了,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不行,我跟您说了,我不用她的钱的。” 于思丽笑笑说:“随便你了,希望你知道你这是错过了一个什么样的机会之后不要后悔。” 跟于思丽结束了谈话之后,傅华就让于思丽的司机送他去了启德机场,他要趁下一班的飞机飞北京,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傅华累的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知道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才被惊醒。 傅华看看手机,是余芷青的,就接通了:“什么事情啊?” “你什么情况啊,我打你的电话那么久都不接,接了之后又好像是不在状况的问我什么事情,你究竟怎么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没怎么了,就是太累了,坐着等飞机就睡着了,以前看电影里面那些空中飞人一个个都油头粉面谈笑风生,还觉得他们很潇洒呢,现在亲身感受了一下,实在是太累了,真是潇洒不起来的。” 余芷青笑了起来:“成功人士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对了,我让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你恐怕要失望了,人家不同意你提出的条件。” “那你就继续帮我争取啊,我那两亿可不是那么容易给你用的。你说你在等飞机,你要回北京是吧,不行,你不能回来,你赶紧回去继续帮我争取。” 傅华笑了,说:“喂,你怎么这样啊,不是说好事情办不办的成,钱都要给我用吗?” “那你这件事情也办的太容易了,啊,你到那上下嘴皮一碰,于思丽说不同意,你就掉过头来就回北京啊,你这样做难道一点都不亏心吗?我给你用的可是真金白银的两个亿啊,你起码也要尽力争取一下子的。” 第2628章很意外 傅华笑了起来:“我争取了,但人家一口回绝了,我总不能赖在人家的办公室不走吧?” “你,你,”余芷青气得骂道,“你混蛋你,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么卑鄙的人,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这么来骗我的钱啊?” 傅华笑了起来:“余芷青,话要想好了再说,事先我都把条件讲好了的,你愿意我才走这一趟香港的。” “你就混蛋吧你,我以为你起码会帮我尽力争取的,好了,我算是认清你这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了。真是气死我了。” “呵呵,既然你这么骂我,那我就不把于思丽开出的条件跟你说了。” “喂,什么新条件啊?你什么意思,于思丽跟你讲了把股份卖给我的新条件?” “对啊,她不同意你的条件,开出了她的条件,你要不要听啊?” “你这混蛋居然来耍我,好,这件事情我先给你记着,说吧,什么新条件?” “原来你还要记着啊,那你就再记上一笔好了,”傅华笑着说,“你想知道于思丽开出了什么新条件,再拿五千万来花花。” “你改抢的好了,快说。” “呵呵,五千万似乎要少了,一个亿吧,你同意吗?” “你,”余芷青也笑了起来,“傅华,你是不是心里很喜欢这么撩我的感觉啊,你老实说,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是不是想让我等你回北京了,去你家跟冷子乔一起伺候你几天啊,没问题啊,你回北京之后,就给我电话吧。” 这下子傅华反倒有些受不住了,他笑了笑说:“好了,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于思丽开出的条件是这样子的,他要你在市价基础上上浮百分之十,如果你同意,直接带律师去跟她签协议,不同意的话,就不要再去找她了。” “这个老女人账算得倒清楚,”余芷青气哼哼的说,“她这是想趁机宰我一刀啊。不过傅华,还是你有招数,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说服她卖股份给我的?” 傅华实在是有点疲惫了,而要说明怎么劝服于思丽卖股份却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他笑了一下说:“你想知道也行啊,先拿一个亿来再说。” 余芷青笑了,说:“滚蛋,我理你才怪。” 余芷青就挂了电话,傅华这边正好也到了登机的时间,就收拾好东西上了飞机回北京了。 晚上,傅华已经回到了北京的家中,这时乔玉甄打了电话过来,笑着说:“刚才于思丽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我很有眼光,找了你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本来就很优秀嘛,这个你该早知道的,不用于思丽说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别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要不是你在过继这件事情上给了于思丽很中肯的意见,她才不会夸你呢。” 傅华说:“说起过继这件事情,于思丽讲的一直含含糊糊,也没讲究竟谁想过继给她啊?” “还有谁啊,不就是那个林慧聪吗?那家伙想把儿子过继给于思丽当儿子。” “哇,这家伙,”傅华惊叫了一声,“他算计的倒精,这是想谋夺于思丽全部财产的意思啊。” 乔玉甄说:“叫你说的于思丽对林慧聪也有所警惕了,她电话里对我说,这个林慧聪真是居心叵测,她还没死呢,就开始打她财产的主意了。” 傅华笑笑说:“我早就说林慧聪这家伙不地道了,这下子于思丽是不是就会林慧聪远一点了?” “这就难说了,你应该清楚能够说出要过继儿子给于思丽做儿子这样话的人,跟于思丽之间的关系肯定是很亲密的,这不是一件事情两件事情能够让他们疏远的。” “原来是这样啊,”傅华其实早就感觉林慧聪和于思丽之间的关系并不仅仅是因为一个风水布局就能够解释的,因此他只是说了一句,就没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乔玉甄问道:“对了,你跟那个余芷青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笑笑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就是人穷志短,那人钱财替人消灾的。” 乔玉甄笑笑说:“不是那么简单的吧,于思丽说你在她面前很尽力的帮余芷青说话,不像是仅仅为了一点点钱的样子,还让我小心,别让余芷青把你抢走了。对了,你当初为什么不跟我讲明,你去找于思丽就是为了这个黑寡妇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当时也没想太多,就没说什么的。你也知道她黑寡妇的外号啊?” 乔玉甄笑笑说:“那是当然,你说余芷青我也许不知道究竟是谁,但是你要是说黑寡妇,那我马上就知道了,她在香港可是凶名赫赫的,很多人都知道她那一段过往的。” 傅华笑笑说:“其实她没那么坏了,那件事情也是别人先负了她,她报复的手段毒了一些罢了。再说了,我跟她之间的也就是业务上的关系,没有其他的。” “你别误会啊,傅华,我不是想在男女关系上约束你什么,我好像也没这个身份要求你做什么的。我只是因为乔乔的关系,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情,于思丽可是专门提醒过我,那个黑寡妇是有危险性的。” 乔玉甄的话说的傅华有些尴尬了,而且他和乔玉甄的关系也很尴尬,一般情况之下,男女之间有了共同的孩子,接下来就应该是谈婚论嫁了。但是他和乔玉甄之间的事情却是很复杂的,他们原本是春风一度就不再联系的,但是不想却有了傅乔这个惊喜。 后来更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包括傅华跟冷子乔在一起,事情就越发的复杂。乔玉甄也从来没跟傅华讨论过他们的未来,傅华也不知道他该如何处理这段关系,他现在只是不负责任的让事态自由地去发展,反正一切随缘。 傅华就干笑了一声:“这个你放心了,我能应付的来的。” “呵呵,你是应付得来的,”乔玉甄就想到了傅华身上这些年发生的一些跟女人的事情,就别有意味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应付得来,就这样吧,我挂了。” 乔玉甄就挂了电话,傅华苦笑了一下,很多事情其实并不是他想要的,他也不想跟这些女人纠缠不清,他更希望能够夫妻二人相守,过一些简单的生活,但是诡异的是,他越是不想要,越是很难避得开。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傅华正在办公室里面跟余欣雁谈发展部的事情,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邵依玲的号码,就让余欣雁先离开了,然后接通了:“邵副市长,有什么指示吗?” 邵依玲说:“傅华,你最近有没有私下在炒作发达农机股票啊?”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们市里面已经跟我终止了合作,我闲的没事去炒作发达农机啊?” “可是最近几天发达农机股票的走势很诡异,守义书记就让我问问这件事情是不是你的手笔?” 傅华心里很清楚这应该是毛嫱的手笔,她前段时间吸收了不少发达农机的筹码,傅华和海川市的合作终止了,她就想着利用这些筹码炒作一番,赚点钱再退出。 傅华就笑笑说:“不是我,其实股市的表现诡异原因很简单啊,你们市政府方面肯定早就把要跟深通健康合作重组的消息泄露出去了,那些家伙当然要进场抢筹码,股价涨点很正常啊。” 邵依玲笑了,说:“什么涨点很正常啊,你这几天是不是没看股市啊?” “我刚从香港回来,再说了,这只股票已经跟我没瓜葛了,我还去注意他们干什么啊?闲的吗?” “跑去香港了,你倒是个忙人啊。我说的诡异,并不是股价涨了,市里面正在跟深通健康进行重组谈判,涨了市里面高兴还来不及呢。” 傅华有些意外,看来股价不是涨了,而是跌了,也不知道毛嫱他们是怎么操作的,他就说了一句:“你先等一下,我看看股市行情。” 傅华说着就打开了电脑,调出了发达农机的行情图,不由得就笑了,这只股票居然连续三天都封死在跌停板上。海川市正在跟深通健康谈合作,股价越高,他们要价的砝码就越高,现在股价跌成了这个惨样,真是不知道海川市还能怎么跟深通健康开价。 股价跌这么惨,估计在海川市坑了一批人的,傅华相信在得知发达农机要和深通健康重组之后,肯定会有人想要趁机捞上一把的,但是连续上个跌停板下来,他们肯定赔了不少的。 不过这并不代表毛嫱也在赔钱,如果这真是毛嫱的手笔,那毛嫱肯定是在做空发达农机,因此股价暴跌,她反而会赚不少。现在股市真的不是什么小散户的世界了,只有毛嫱的证大证券这种既能做多也能做空的大机构才能在股市上呼风唤雨。 傅华笑了笑说:“真的是让我很意外,居然是连续几个跌停板,按说有重组的消息,股票应该上涨才对啊,这不知道是谁背后搞的鬼。” 第2629章强作镇静 “你真的不知道吗?好像目前只有你才有这个动机的。” 傅华笑笑说:“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坏,我不是那种自己做不成,也不让别人做的,总体来说,我还算是个好人吧。” “呵呵,你还算是个好人啊?但我怎么觉得你这人蔫坏蔫坏的呢?实际上,不但孙书记怀疑是你在搞鬼,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就是你的风格。” 傅华笑了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啊,我可是什么事情都没做的。” “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你对我说的事情丝毫都没感到惊讶,这说明就算是这件事情不是你本人做的,起码你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做的。” 傅华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惊讶啊,这件事情已经与我无关了,不是你打来电话专门提醒我,我连看这只股票都不会看的。” “傅华,你和我的关系都那样了,你没必要再在我面前装相了吧?” “喂喂,什么都那样了,我这是办公场合,你可别什么什么话都瞎说。”傅华被邵依玲说的脸上一阵阵的发烧,他自然没有忘记他和邵依玲之间在海川的时候,差一点就越过了最后的防线,“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个,不是因为你让我去海川市,我至于被人耍的跟猴似的吗?” “究竟谁耍谁啊?”邵依玲笑着说,“我怎么听小道消息说,在市里面决定终止跟你的合作之后,守义书记当天就跑去了北京,当面跟你请罪,甚至有人说你当时逼着守义书记都给你跪下了,喂傅华,你究竟是怎么把那个在海川市威风八面的守义书记给逼着跪下了?” 傅华心里真是很惊讶,当时他和孙守义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下班的时候了,什么人会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啊。这件事情他是不能承认的。他笑了笑说:“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我这些天根本就没见过孙守义,这肯定是那些守义书记的对头造的谣。” “真的没有吗?”邵依玲疑惑的说,“怎么有人说,那天他们在海川大厦是见过守义书记的,而且就在那天守义书记改了行程,推掉了所有安排好的事情回了北京。” “真的没有,”傅华笑着说,“就算是那天守义书记突然回了北京,那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反正我是没见过他的,我估计他也没脸再来见我的。” “那事情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一点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要不你去问问孙守义,问问他那天究竟做了什么?” 邵依玲惊叫着说:“喂,你当我傻啊,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去问守义书记呢?” “你既然不傻,就不应该去关心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傅华笑笑说,“有些时候你要学着躲着这些小道消息一点,你想想,如果被孙守义知道了你跟人在谈论这件事情,他会怎么想你啊?” 邵依玲笑笑说:“我这不是再跟你说吗,你肯定不会出卖我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先别急着这么肯定,如果有人开的价钱合适的话,我也保不准就把你卖了。” “你敢,”邵依玲笑嗔道,“你如果真的出卖我,我扒了你的皮。” 傅华笑笑说:“好了,别扯些不相关的事情了。还是回归主题吧,如果孙守义是让你问我,发达农机股票的事,你就告诉他,就说我说的,这件事情与我无关。” “如果他不相信呢?” “那你就让他自己来问我,他又不是没有我的电话的。” 傅华知道孙守义绝对不会愿意再来跟他打什么交道的,就算是他不相信这件事情与他无关,孙守义也不会再来找他了,估计他也没脸再来找他的。这孙守义也是的,明知道不会问出什么结果来,为什么还要厚着脸皮让邵依玲来问他呢,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海川市这边,孙守义听完了邵依玲的汇报之后,并没有傻乎乎的说什么他不相信,虽然他心里真的是不相信傅华没有从中搞鬼。他觉得傅华是有动机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破坏市里面跟深通健康之间的合作。 他让邵依玲去问傅华这件事情,其实是明知故问的,他就是想让傅华知道他已经注意到了这件事情了,希望傅华能够及时收手,不要再在发达农机这只股票上兴风作浪了。 这几天发达农机股价暴跌是让孙守义很是被动的,也让他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他不能采取手段去干预这件事情,股价是重组中要考虑的很重要的因素,谈判双方往往要依据股价来制定双方合作的价格。他如果干预把股价拉起来的话,深通健康方面肯定会不高兴的。 但是如果不干预,任由股价被打的太低,又有贱卖发达农机的嫌疑。发达农机是国有资产,贱卖国资在他要竞争常务副省长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的,最主要的是傅华这混蛋究竟在这件事情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的做法会不会触怒傅华? 但是傅华这混蛋却给他推了个干净,好像这件事情真的与他无关一样,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不是傅华,又有谁会来故意搅乱这一次重组合作呢? 想来想去,孙守义决定如果明天发达农机依旧是跌停的话,他就会向省证监部门举报,要求省证监部门设法查清这一次发达农机连续跌停背后,究竟是谁在搞鬼。反正他也提醒过傅华了,傅华还否认了,那他被证监部门查到,就怪不到他的身上了。 林杉资本北京分公司,涂世杰匆忙敲门走进了林枫的办公室:“boss,我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于思丽手中那百分之八的鑫林发展股份卖给了余芷青。” “怎么回事啊,于思丽不是说她那百分之八不卖给任何人吗?” 涂世杰说:“目前我也没弄清楚具体什么原因,不过我收到消息,在于思丽把股份卖给余芷青的前一天,熙海投资的傅华去香港见了于思丽。” “这就对了,傅华跟余芷青关系亲密,他一定是去给余芷青做说客的。余芷青突然出手买下这部分股份,说明这个女人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所以才会先下手买下这部分股份的。” “这女人倒是可以啊,就连余其平都没察觉我们的动作,她却先一步知道了。” 林枫笑着摇了摇头:“余其平算什么东西啊,那就是一头蠢猪,不是余鑫林,他根本就坐不上董事长的宝座。我从一开始就没拿他当对手。倒是这个余芷青有点意思啊,她还可能跟我过过手。” “那boss,我们下面该如何去做啊?” “很简单,既然余芷青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意图,那我们就拉开架势跟她在市场上抢筹吧,到时候看看谁抢的多,谁就做老板了。我们现在手里有多少筹码了?” “也没多少了,也就还不到百分之五。” 林枫看了涂世杰一眼,有些不满的说道:“怎么买了这么长时间才买了这么一点啊?” “这不是怕买的太急,一下子就把股价给拉起来了,所以就只买了这么些。” “现在别管了,加快进度购买,即使把股价抬高也无所谓。我想余芷青此刻跟我的想法大概是一致的,她也肯定会不惜成本的抢筹,那就看谁抢得快了。” 鑫林发展,董事长办公室,听完证券部部长汇报说于思丽在手中百分之八的股份卖给了余芷青,余其平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说:“这个黑寡妇想干嘛啊?” 部长说:“我们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想收购鑫林发展吧。” 余其平冷笑了一声,说:“这家伙做梦吧,就算是加上她刚买到的这个百分之八,她手里的股份也不会超过百分之十,而我手里掌握的股份就有百分之三十一,她想获得控制权几乎是不可能的,就让她去折腾吧,我看她到时候要怎么死。” “可是余董,我发现最近我们的股票开始有不少人在关注了,交易日趋活跃,我担心这里面可能不止一家公司想要对我有所图谋。” 余其平心里咯噔一声,这倒是很可能的,余芷青那个女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很果断的,也许她的目标就是鑫林发展。通常而言,这个时候余其平出于保险起见,应该也收集一些筹码巩固他对鑫林发展的控制,但是他现在却是有心无力的,因为集团的备用金已经被他挪用了,用在炒作复闽集团的股票上,结果却惨被套牢。 余其平强作镇静的笑了起来,说:“你多余担心了,你不会因为我们的股票成交多少活跃一点,就以为有人想对我们图谋不轨。你放心好了,除了余芷青不会有别人还对我们感兴趣的,而余芷青也就是虚张声势罢了,她没有那个实力收购股份的。好了,不跟你说了,我约了人一起吃饭的。” 第2630章彼此彼此 北京,傅华正在办公室里,余芷青没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傅华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问道:“这么说你买下了于思丽手里的股份了?” 余芷青点了点头,然后就双手突然捧起傅华的头,狠狠地吻住了他,傅华呜呜的挣扎着,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怒视着余芷青说:“你干什么啊,疯了啊?” 余芷青舔了一下嘴唇,笑着说:“口感不错,不好意思啊,我太高兴了,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傅华笑笑说:“不就是百分之八吗,离你拿到控制权还远着呢,你应该知道余其平手中掌握着多少股份吧?” “他手里掌握着百分之三十一。” “这不就结了吗,百分之八和百分之三十一,还差着很大一块呢,你瞎兴奋什么啊?” 余芷青笑了起来:“你不知道的,有了这百分之八,我心里就有底了,我计划着下一步就要向鑫林发展全体股东发起要约收购,只要我能拿到全部股份的百分之五十,我就要全面收购鑫林发展了。这么多年憋在我心里的那口闷气终于有机会吐出来了。” 所谓的要约收购,是指收购人向被收购的公司发出收购的公告,待被收购上市公司确认后,方可实行收购行为。这是各国证券市场最主要的收购形式,通过公开向全体股东发出要约,达到控制目标公司的目的。要约收购是一种特殊的证券交易行为,其标的为上市公司的全部依法发行的股份。 其最大的特点是在所有股东平等获取信息的基础上由股东自主作出选择,因此被视为完全市场化的规范的收购模式,有利于防止各种内幕交易,保障全体股东尤其是中小股东的利益。要约收购包含部分自愿要约与全面强制要约两种要约类型。 部分自愿要约,是指收购者依据目标公司总股本确定预计收购的股份比例,在该比例范围内向目标公司所有股东发出收购要约,预受要约的数量超过收购人要约收购的数量时,收购人应当按照同等比例收购预受要约的股份 傅华惊讶的叫了起来:“你要全面收购,你不是跟我讲你买那百分之八只是为了协助余其平保住鑫林发展吗?” “这你也信啊?”余芷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瓜,我那是骗你的,要不然你怎么肯帮我去说服于思丽呢?” 傅华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心里真的是很生气,没有人会被当成傻子耍的,他指了指门:“你给我滚蛋,别让我再看见你。” 余芷青冲着傅华抛了个媚眼,然后笑着说:“你舍得吗?” 傅华越发的恼火,指着余芷青说道:“你到底走不走啊?你不走的话我叫保安了。” 余芷青的脸这才严肃了起来,她去傅华对面坐了下来,看着傅华说:“我说什么你都相信啊?你也不想想,我哪有那个资金实力全面收购鑫林发展啊?我这只不过是给嘴过个年罢了。” 傅华不悦的看了看余芷青,说道:“是不是你觉得耍我很好玩啊?” 余芷青笑了笑说:“好了,别那么玻璃心了。不过有件事情还是提前跟你打声招呼吧,别到时候你听到消息提着菜刀去跟我拼命。” 傅华看着余芷青,说:“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啊?” 余芷青笑笑说:“是这样子的,虽然我没有这个资金实力全面收购鑫林发展,但过段时间我依然会向鑫林发展发起要约收购的,只是我相信一般情况之下,不会达到我预定收购百分之五十的比例的。也就意味着,这个要约收购不会成功,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从余其平手里抢走鑫林发展的控制权的。” 傅华有些纳闷的问道:“既然你知道不会成功,那你为什么还要搞这一出啊?” 余芷青笑笑说:“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我要把那个在背后搞鬼的林枫给逼出来,他看到我要要约收购了,如果他真的有那个实力,一定会站出来更我争的,到时候他就无所遁形了。” “那如果他不出来跟你争呢?” “如果他不出来跟我争,那说明他还没有这个资金实力,起码在目前来看,鑫林发展还是安全的。” 傅华觉得余芷青这个理由倒也成立,便问道:“那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个原因是,我想让余其平有一种危机感,让他意识到还是有人想要跟他争夺鑫林发展的,不要坐在董事长的宝座上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余其平那个人虽然才智平庸,不过一旦有人可能侵害到他最根本的利益的时候,他还是会做一些该做的事情的。” 说到这里,余芷青看着傅华,笑了笑说:“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吧?你看我多为我爷爷的鑫林发展着想啊?” 傅华笑了起来,别的人他不了解,余芷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可是在清楚不过的,这绝对不是一个可以无私为他人着想的女人:“行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吗?” “什么啊,我有什么小心思啊?你从来就不把我往好处想的。” 傅华笑了:“我不把你往好处想,是因为你从来都没好处做的。” “你这家伙真是的,你说,我有什么小心思啊?” “这里面你还考虑到了第三个原因吧,你宣布要约收购,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把林枫引出来争,余其平自然不会甘心失去控制权,也一定会全力跟林枫争的。那这个时候你手握的百分之八就变成了关键的少数,你倒向哪一方,哪一方也就赢了。” “嘿嘿,还是没瞒过你,不过你放心了,我一定倒向余其平的,就算是我对他再有意见,我们也都是姓余,一笔写不出两个余字的。” 傅华看了看余芷青,他对余芷青所说的话是持怀疑态度的,这个女人对余其平和余鑫林并没有什么亲情的,到了关键的时刻,她最大的可能是倒向利益,谁给她的利益多,她就会倒向谁。 “你看我干吗啊,你不相信我啊?我发誓。” 傅华笑了起来:“相信你发的誓,母猪都能上树了。” 余芷青也笑了起来:“好了,我这一次说的是真话,因为我和余其平是唇齿相依的,我相信那个林枫是恨我们余家所有的人,鑫林发展如果被他拿走了,他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我了。所以我不会为了一点小利益就左右摇摆的。” 傅华不由得又看了余芷青一眼,他相信余芷青这句话说得是真的,这个女人看问题还真是很通透啊,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出来余其平跟余芷青之间实际上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很多人都会因为他们之间前面发生的那些事情,而被仇恨蒙上了眼睛,第一时间就会倒向林枫那一边的。 傅华看着余芷青,摇了摇头说:“你这样的女人那个男人敢要你啊,你看事情太通透了,通透到我都有些怕了你了。” 余芷青苦笑了一声,说:“我这人可能是天煞孤星吧,想嫁人等下辈子吧。” 傅华这才意识到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了,余芷青也许当初只是一个性格有些硬朗的女孩子,是后来她遭遇的那些事情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如果当初她的未婚夫不劈腿,也许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幸福的妻子了,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这能怪谁呢,只能怪命运了,命运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这时余芷青看着傅华说:“傅华,你是一个男人,你就以一个男人的心理告诉我,你觉得我是一个很脏的女人吗?不准说假话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多少是了解余芷青现在的心态的,表面上看她似乎很强悍,没被当初那次被凌辱的事情打击到,但实际上那次的伤痕一直都在的。他摇了摇头说:“问题的关键不在别人怎么看你,而是你自己怎么看自己,你觉得自己是干净的,你就是干净的,不要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我们只为自己活着,不为别人活着。” “你这混蛋啊,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吧?” 傅华笑了笑说:“好,我回答你,你在我心中是一个很纯粹的女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虚言伪饰自己,我很喜欢你这种性格。” “你可真会说话啊,绕了半天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你就回答我,你觉得我这个女人是不是很脏啊?” “余芷青啊,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啊,非要说你干净或者肮脏,你才满意吗?这世界上谁敢说自己是干净的啊?跟你说,我也遭遇到一些我不想遭遇的事情,我还被人家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拍过一些很不雅观的照片,难道说我就是一个很脏的男人嘛?” 说到这里傅华看着余芷青说:“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说要个你比惨,而是想告诉你,这世界上的男人女人彼此都有自己不愿被人知道的丑事,大家彼此彼此,谁也没有资格去评定别人。” 第2631章要约收购 余芷青笑了起来,说:“你这么说我就舒服多了,跟你说,你那些照片我在网上看见过,还不错啊,跟一些春宫照有得一比。” 看到余芷青笑了,傅华心里才松了口气,他很担心自己话说的不合适了,给余芷青心理上造成二次伤害。他笑了笑说:“是吧,这不是你也知道我的糗事,跟你说人都是不干净的,就算是仙女,她也要吃喝拉撒,就算是她再干净,大便完她也是要自己擦屁股的。” 说到这里,傅华看着余芷青笑笑说:“如果你跟我说,你大便完都是别人帮你擦屁股的,那我就承认你就是天底下最干净的白莲花。” “你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智能马桶盖的吗?” 傅华被逗笑了,他怎么忘了这个茬了,确实是智能马桶盖是有电动清洗屁股的功能的,清洗完之后,还能够吹干,他摇了摇头,说:“原来你这个屁股还真是不是自己擦的,好吧,你是最干净的白莲花,这样的话,你就要离我远一点了,我都是自己擦屁股的,手上也许还有臭味呢,你如果离我太近,说不定会熏到你的。” 余芷青笑了起来,说:“好了,别说这么脏的事情了,太恶心人了。行了,我不跟你扯了,我要回去找律师事务所和会计师事务所准备文件,好启动要约收购的。” 傅华笑笑说:“我真是有些羡慕你啊,你总是能够把这些事情处理的游刃有余,而我处理公司的事情却总是左支右绌的。” 余芷青笑了起来,说:“傅华啊,你这个人很聪明,也有处理事情的能力,但是这些并不代表你就能够成为一个好的企业领导者,想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吗?” 傅华笑了:“当然想知道了。” “行,那我告诉你,主要是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你做事考虑的事情太多了,瞻前顾后的,又怕这样又怕那样的,很多事情时机往往稍纵即逝,你还没考虑完呢,事情可能就错过了。这就决定你并不是一个老板的材料。” “这在你处理跟女人之间的关系表现的特别明显,如果你想要一个女人,那就应该二话不说,直接拿下就好了,不要还想说拿下了她要我娶她怎么办啊?她如果怀孕了怎么办啊?还有啊,拿下了会不会对不起别的人啊?” “我最讨厌你的一点是,你一便不敢下手,一边又跟她黏黏糊糊,总是想要撩她,你他妈就不能痛快一点啊?” 傅华被说的超级的尴尬,这好像是在说他跟余芷青之间的事情,他苦笑着说:“行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撩你就是了。” “切,我的意思是你果断一点行吗?好了,我再跟你说第二点吧,那就是你处理事情心还是不够狠,你要知道,有些人并不会因为你放他们一马,他们就会感激你的。相反他们会觉得你这个人好欺负,如果他们再得到机会的话,他们还是会来害你的。” “我跟你说,你心狠不下来,注定没有办法成为一个优秀的企业家的。不信你可以去看看,那些对员工相对宽松的企业,有几个发展的好的?这些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余芷青说完就离开了,傅华却陷进了深思之中,不得不说余芷青所说得还是很有道理,就向他对待董建国这件事情,董建国诚然是帮他解决了很大问题的,但是他也给了董建国太多的尊重,这才让董建国觉得自作主张也不会有问题的,最终导致了董建国的离职。 很多事情都是董建国在的时候一手铺开的,现在董建国不在了,他一个人要应付这些事情,自然是搞得很吃力。 如果一开始就对董建国不那么尊重,把各自的权责分清楚,也许就不会出现董建国自作主张的事情了,那也许熙海投资现在还会一切都顺风顺水,他也不用这么辛苦了。所以这件事情应该是他做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其实很多时候你对别人的尊重不一定都会换来别人对你的尊重的,要想让他对你尊重,可能首先就要对他有所约束,人们可能更愿意尊重权威吧。 海川市这边曾经有一个村支书曾经有一句很直白的话来形容这种关系,就是棒子管驴。你不能指望每个人都是绅士,你要知道还有人可能是驴,你要随时都可能给他一棒子,才能管得住他。 对了,这个董建国现在在什么地方啊?傅华当初并没有公开董建国离职的真实原因,等于是放了董建国一条生路的。要知道像董建国这种职业的经理人,违背聘用方的意志,可是职业上的大忌,如果真的把这原因公布出去,董建国的职业生涯就算是结束了。 只是董建国会不会对他有所感恩,傅华还真是无从判断,也许真的像余芷青所说的那样,他的心还是不够狠,他可能是那个温暖了冻僵蛇的农夫,将来反而会被董建国反噬的。 想到这里,傅华不禁苦笑了起来,他一向自诩是按照正确的方法在做事,现在回过头来检讨,却发现他做的事情根本就是千疮百孔的。却原来按照正确方法做的事情并不等于做正确的事。 要做正确的事还需要很多其他方面的素质,比方说要果断,比方说要心狠手辣,比方说要严格的遵守纪律。其实很多时候大多数人都清楚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的,但是在真正执行起来的时候,却被自身的因素所干扰,导致的结果是道理都懂得,事情却还是做错了的。 林杉资本北京分公司,林枫正在电脑上看港股的行情,看到鑫林发展的时候,显示的是停牌,停牌的原因是余芷青提出要要约收购鑫林发展,收购的价格比市价要高百分之十,限定的收购比例为百分之五十,时限为六十天。 林枫不仅愣了一下,他真是没想到余芷青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要约收购鑫林发展,她有这个经济实力吗?这个林枫还真是无法确定的。现在的金融手段这么多,即使一个人手中没有那么多钱,他也是可以通过加杠杆弄到那么多钱的。 那接下来的问题是余芷青这么做究竟是在玩真的还是在玩假的,但思考下来林枫得出的结论是亦真亦假,如果没有人来参与竞争的话,余芷青可能就会玩真的,然后一举拿下鑫林发展。 但是如果有人要跳出来跟她争的话,她也可以亦真亦假,对手如果强的话,她就会在高价的时候,把股票出给对手,然后全身而退。如果对手弱的话,她还是会把收购玩成真的,拿下鑫林发展的。 林枫就有些头疼了,事情发展到这样子,他已经不可能躲在幕后慢慢的收取低价筹码了。因为余其平方面现在不可能再不做反应了,余其平为了保住他对鑫林发展的控制权,一定会出来跟余芷青抢筹码的。这两方面不论谁最后赢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他都不要想着染指鑫林发展了。 林枫特别不想让余芷青赢,余芷青这个女人真是太精明了,如果鑫林发展被她抢走了,那他再想从她手里强,可能性几乎是零。 反正不管怎么样,林枫都觉得不能再继续这样,在暗影里偷偷摸摸的收取筹码了,他应该站出来,摆开架势跟余芷青斗上一斗了。这大概也是余芷青想要看到的,她这么拉开架势,大概也是想要把他从幕后给逼出来罢了。 至于余其平,不过是一个尸位素餐的家伙,从一开始林枫就没把他放在眼中的。余其平的分量还真是不够做他的对手的。 林枫拿起了电话,打给了涂世杰:“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交代。” 几分钟之后,涂世杰到了林枫的办公室:“boss,您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去做的吗?” 林枫笑笑说:“是这样子的,鑫林发展公告说余芷青提出了要约收购。” 涂世杰有些惊讶的说:“她这么快就提出了要约收购,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确实是,她的行动出乎我的意料的果断,这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比那个余其平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余鑫林那个老家伙当初真是瞎了眼了,居然选了余其平这个草包做他的继承者。” 涂世杰笑了笑说:“他瞎了眼boss你才有机会的嘛。” “这倒也是,没有这老家伙这么胡搞,我还真是没什么机会拿到鑫林发展的。不过呢,现在的局势变成了这样,我就不能再躲在幕后慢慢的吸筹了,我要回一趟香港,跟我的律师和会计师开会研究一下,我要不要也跟余芷青一样,对鑫林发展提出要约收购。我不在的时候,北京这边的事情你要管起来。” 涂世杰笑笑说:“这您放心,我会处理好北京这边的事务的。” 第2632章阴影 涂世杰笑笑说:“这您放心,我会处理好北京这边的事务的。” “还有啊,你要多关注一下熙海投资那边的事情,这一次要不是傅华那混蛋帮余芷青从于思丽手里买下了那百分之八的股份,也不至于把我搞得这么被动,你多关注关注那边,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给傅华那混蛋一点教训。” “行,我知道了。” 海川大厦,傅华在办公室里接到了余其平的电话:“傅董啊,我不是让你带话给余芷青,说我不会故意去招惹她,希望能跟她和平相处了吗?” 傅华说:“您这话我已经转达给她了,怎么了?” “怎么了,她今天对鑫林发展发起了要约收购,有这么和平相处的吗?” 傅华心里暗自苦笑,余其平这个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一点,余鑫林早就失去了对余芷青约束的能力了,即使他人活着,余芷青也不一定会听他的话,更何况他已经去世了呢。作为鑫林发展的董事长,早就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余鑫林的一句遗言上的。 “话我确实是转达到了的,她这么做确实是不应该,不过余芷青并没有对我承诺什么的,她这么做我也没办法的。” 余其平冷笑了一声:“傅董啊,你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了,你当我不知道吗,于思丽那百分之八的股份就是你帮余芷青拿到的。不管怎么说,我家老爷子也算是帮过你的,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 傅华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余鑫林帮过他倒是不假,不过该还的人情他都已经还了。而且后来余其平和余则通父子还把余鑫林注资的钱全部抽走了,当时搞得他还挺狼狈的。傅华就说道:“余董啊,我没记错的话,林叔那笔注资早就被您给抽走了,我不欠林叔什么的。” “这个,”余其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我的意思并不是想指责你什么,我只是觉得芷青跟你比较熟,让她别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 傅华心说你这个时候还跟余芷青说这些有个屁用啊,余芷青会因为你这句话就罢手吗?那你也太幼稚了吧?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应对现在的形势,避免让余芷青收购成功,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跟余芷青套近乎。 这个时候,傅华越发觉得一个好的企业老板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商场其实比官场更凶险,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把企业给败个精光。就说余其平这家伙吧,余鑫林肯定从小就栽培他准备让他接班了。但是一个人如果不是那块材料,你就算是栽培他也没什么用处的。 他本质上只是一条狗,就算是你再往狼的方向去培养他,他还是一条狗,这个本质是不会改变的。中国有一个一直被宣扬的观点是勤能补拙,拙的本质已经注定了,再勤快也只能是更拙笨,而不会变聪明的。因此余鑫林基于宗族观念选择了余其平作为继承人真的是一个错误,余家的产业搞不好真的会葬送在他的手里。 明知道余其平的要求不会起到什么作用的,但傅华却不得不敷衍他一下:“行啊,余董,我会把您的话转达给余芷青的。” 余其平其实也清楚这样子不会有什么用处的,只好苦笑了一下说:“行啊,那就先谢谢你了。” 挂上电话之后,余其平心说最近真是诸事不顺啊,先是他想利用先行得到消息的便利炒作一下复闽集团的股票,本来是想能赚大钱的,结果钱没赚到,却把他的一大笔资金给套牢了,结果现在余芷青冒出来要要约收购鑫林发展,他却拿不出钱来迎战。 想到这里,余其平真是把杨卫东给恨死了,不是这家伙说要提供消息给他,他也不至于被坑的这么惨。余其平甚至有向傅华揭发杨卫东的冲动,但是想了想,还是把这怒火压了下去。现在就算是揭发了杨卫东,他的损失也是无法挽回的,还不如保留着这个内线,将来也许能在对付傅华的时候用上呢。 余其平打开了电脑,再次看了看复闽集团今天的行情表现,复闽集团还是像一条死蛇一样趴在低位,交谈惨淡,显然已经是跌无可跌了。他的心在流血啊,这笔亏空大了去了,他要拿什么去弥补啊? 如果没有资金进来,这只股票是不用想在活跃起来的,要不要把它割肉了?不割吧,股价一直在阴跌。割了吧,这一刀实在是太疼了啊。想来想去,他还是下不了决心,后来索性把电脑关了,我不看你总行了吧? 不过余其平也知道他恐怕迟早都是要割肉的,因为如果余芷青的要约收购真的威胁到了他对鑫林发展的控制,那他不想割肉也得割肉了,鑫林发展是他的根本,到那个时候他就顾不上亏不亏钱了,保住鑫林发展才是最重要的。 余其平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埋怨余鑫林,如果不是当初余鑫林想要面面俱到,给家人都有一个很好的安排,余芷青也就拿不到那么多资产了。现在可好,面面俱到变成了养虎为患了,余芷青这只母老虎开始反噬余家了。 这时余其平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在内地的股票经纪人的,他赶忙接通了电话,因为他前段时间让这个经纪人帮他查一下复闽集团这只股票的。因为复闽集团重组还没终止之前,这只股票就莫名的出现了大幅的下跌,这个情况是有些诡异的,他想知道这背后是谁在操纵。 经纪人并没有跟他啰嗦什么,上来就跟他讲:“余董啊,你让我查的事情总算是有眉目了,哇塞,我可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 余其平知道对方这是在跟他表功,就笑笑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快说吧,究竟是谁在搞鬼?” “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是有点小复杂的,具体是这样子的,最早呢,是熙海投资的一个什么人,好像是总经理之类的,反正是很关键的人物,出来找了一批浙江福建一带的私募基金,跟他们签了协议,要他们配合着复闽集团的重组,同步炒作复闽集团的股票。” 熙海投资的总经理,余其平心里念叨着那不是董建国那家伙吗?是这家伙在背后搞鬼吗? 经纪人继续说着:“结果呢,在签了协议之后,那个熙海投资的人发现了有资金好像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提前潜伏了进去,他就跟那些私募基金的人研究了一下,想说在建仓之前,先来洗一下盘,把股价打下去,然后再来吸取低价的筹码建仓。” 余其平听到这里,心里的气真是不打一处来,这所谓的潜伏进去的资金不正是指的他的资金吗?他得到了杨卫东提供的消息之后,就把资金提前埋伏了进去。没想到居然被董建国察觉了,还想把他洗出去。原来是这混蛋害他这么惨的。 “私募基金也就按照商量好的去做了,洗了几天盘之后,没想到这个时候又出了意外,好像是熙海投资的董事长发现了私募基金在背后搞鬼,紧急叫停了重组。这下子可把那些私募坑惨了,没有了重组,也就没有了炒作的题材,他们也只能停下对复闽集团的操作了。” “私募基金撤出之后,复闽集团也就变成了一只没有资金关注的死股,它的股价也就不断的阴跌了。这一次那个熙海投资的总经理好像是亏的挺惨的,他跟私募签协议是付了定金的,定金自然是无法拿回去了。” 余其平在心里直骂娘,董建国那混蛋损失点定金算什么,他哪有老子损失的多啊?老子不能就这么白白的吃这个亏的。于是他问道:“你说的这个消息可靠吗?” 经纪人笑笑说:“绝对是可靠的,因为好像是不只一家私募公司参与这件事情,不过我可不能提供什么书面的证据给您的,毕竟我还要在这行混呢,可不想把同行都得罪了。” 余其平也是知道一般人是不愿意蹚这湾浑水的,他也不想强人所难。不过经纪人提供的这些信息已经很足够了。只要证监稽查部门愿意进行调查,董建国一定逃不过的。而这一两年来证监部门是强化了对证券违法案件的稽查的,只要提供点消息给他们,他们肯定会感兴趣的。 余其平笑笑说:“你不用提供什么书面的证据给我,你就把参与这次炒作的浙江福建一带的私募基金的名字提供给我就可以了。” “这个我能办到。” 上海,董建国的家中,董建国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起床,离开熙海投资之后,他一直也没有再找工作,他知道只要他放出风声,说是他在寻找新的工作机会,像他这种人才马上就会被人挤破门的。 他没找工作是因为他想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心态好重新出发,被傅华解雇是他这一辈子遭受到的最大的挫折,他不调整好心态的话,肯定会在心里留下阴影的。 第2633章揽事上身 也许他不应该再去给人打工了,打工就算是你做到顶层,成了打工皇帝,老板要炒你鱿鱼的话,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他应该摆脱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命运,他应该趁着这个难得的休息机会,好好思考一下,是不是要自己独立创业,要创业的话又要从哪方面入手? 简单的洗了把脸之后,董建国就去厨房给自己搞了点吃的,这所房子的面积不大,仅仅只有八十几平的样子,是董建国刚来上海工作的时候买下来的。那个时候他手头的闲钱不多,就没敢买太大面积的房子,现在看来他当时还真是没看透上海的房价走势。 如果他能先知先觉,贷款多买几套现在地段的房子,那他还创什么业啊?手里的房子就足可以让他成为亿万富翁。但是现实中有这种眼光的人真是没几个,就连他这种自认为很懂经济的人,当时也不敢赌房价会涨上天去。 人生可能就是这样子的吧,当你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机会的时候,机会却已经失去了。 傅华那家伙就比他幸运多了,虽然他并没有什么才干,但关键人家运气好啊,抢到了一块有争议的地块,然后把争议给解决了,然后他就身家倍增了、这个还真是羡慕不来的。 吃完饭之后,他就打开了电脑,开始上网浏览新闻。这时他的门被敲响了,他不仅愣了一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现在赋闲在家的,按说没有人会来找他的,他有点疑惑的问了一句:“谁呀?” “您好,我们是上海证监稽查的,请问您是董建国先生吗?” 听到对方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董建国把门打开了,便看到门外站着两名穿着制服的男子,他说道:“你们好,我是董建国,请问你们找我有事吗?” “不好意思啊,董先生,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利用内幕消息炒作股票,想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董建国顿时就面如土色,他心里都认为复闽集团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哪知道麻烦才敢刚开始。奇怪啊,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是很少的,这些政府部门的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过既然证监稽查的人找上门来,也就说明对方手里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董建国也只得乖乖的跟人家走了。 傅华是在早报的经济版上看到了董建国被抓的消息的,报道上说据某官方媒体报道,原熙海投资的总经理董建国涉嫌操纵证券市场、内幕交易罪被相关部门采取强制措施。 傅华看到这里,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当时他经受住了诱惑,没有同意董建国在二级市场上炒作复闽集团的股票。如果他稍稍有一点侥幸心理的话参与了进去,今天他也可能被抓了。这还真是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啊。 接下来,他就接到了很多朋友的电话,询问他有没有什么事情,搞得他不胜其烦,也懒得一一解释,索性就编辑了一条短信:“本人现在正常工作,一切安好,并未牵涉董建国案,望勿念。”然后群发了出去。 短信发出不一会儿,邵依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笑着问道:“你究竟怎么回事啊,没头没脑的就来了一条短信,是不是坏事做多了,被有关部门怀疑上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没有了,就是原来熙海投资的总经理被抓了,一些朋友都来问我有没有事,我懒得一一解释,就群发了这条短信。” 邵依玲笑了,说:“你真的没事啊?” “真的没事,怎么你还盼着让我有事啊?” 邵依玲笑着说:“我倒不是盼着你有事,而是觉得你才像是那个操纵证券市场,内幕交易的家伙。” “不是吧,你盼我点好行不行啊?” “我倒是想盼着你好的,但是你这家伙不做好事我怎么盼你好啊?” 傅华以为邵依玲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呢,就笑笑说:“你把话说清楚啊,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做好事了,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大的意见啊?” “滚一边去,我说的是发达农机,你别往我身上扯。” 傅华还真是有点意外:“怎么回事啊,发达农机的事情你们海川市还没搞定吗?” “别装样子了,还搞定呢,发达农机已经十一个跌停了,海川市这边的人都在说,发达农机会不会创造一个A股的新纪录啊,就是连续跌停最长时间的股票。” A股历史记录上曾经出现过十八个连续跌停,也是一家ST公司创造的,发达农机十一个跌停了,离创造纪录的距离并不远。 傅华也没想到发达农机会跌得这么凶残,估计孙守义现在的脸都绿了,这么跌估计发达农机的股价不会剩多少了,他要怎么去跟深通健康谈重组的价码啊? 傅华就笑笑说:“这个你可别赖我啊,我可没这个本事。诶,孙守义就没让有关部门进行调查吗?” “查了啊,守义书记还专门的拜访了省证监稽查部门,结果折腾了半天,省证监稽查的结论是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的交易,师兄啊,我现在真的是太佩服你了,把股票玩得太溜了,居然可以做到雁过无痕的境界。” “别瞎扯淡,这根本就不是我做的,这下子估计孙守义气坏了吧?” “当然了,守义书记甚至在会上说这是一股邪恶势力针对海川市的破坏行动,意图破坏海川市经济的大好局面,他绝对不会姑息这种行为存在下去的。听到了没有,他把你比作了邪恶势力。” 傅华笑了起来,他可以想象的到孙守义现在有多气急败坏,估计更让他生气的是,他现在只能是放放嘴炮而已,并没有任何的办法来改变这个局面。甚至就算是孙守义在怀疑是他在搞鬼,他也没脸找上门来理论的,那一跪已经跪掉了他市委书记所有的尊严。 傅华说道:“你别往我身上扯啊,这真与我无关。” 邵依玲笑笑说:“听你说话的意思,我可以猜得到,就算是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起码你是知道是谁做的对吧?” 傅华笑笑说:“你不用套我的话了,我也没办法确定究竟是谁做的。但是我心里是有怀疑的对象的,好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已经与我无关了,你不要打电话再来跟我讨论这个了。” “行啊,我知道了,我这边有人来汇报工作了,再聊吧。” 等邵依玲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毛嫱:“毛总,你做的有点过了,收手吧。” 毛嫱笑着说:“傅华,你这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什么收手啊,什么过分了?” 傅华笑了:“行了,你别在我面前装糊涂了,都已经十一个跌停了,你该赚的钱赚够了吧?” 毛嫱笑了起来:“哦,你是在说发达农机的股票啊,不好意思,你恐怕搞错了,十一个跌停可不是我搞出来的。” 傅华愣了一下:“你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吧?” “谁跟你装了,跟你说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傅华这下子真的是糊涂了,他问道:“那是谁啊,谁的手笔会这么高明,据说连证监稽查都查不出问题来的。” 毛嫱笑了起来:“证监稽查查不出问题,那是因为在操作手法上他本来就没问题的,不过你别误会啊,我这么说不代表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操作手法没问题怎么会出现连续十一个跌停啊?” “这不奇怪啊,我跟你说傅华,不出意外的话后面还会有跌停的。” 傅华真是想不明白既然没人在操作,后面怎么还会出现跌停的情况,特别是前面已经有了那么多跌停了,他问道:“你跟我说实话,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跟你说呢,”毛嫱笑着说道,“这可能是市场合力的结果,最初呢,我是想通过做空赚点小钱呢,结果呢,市场上除了我这一家还有别的想要做空的资金,于是发达农机很轻易的就出现了连续三个跌停,到这个时候在发达农机这只股票中的资金就产生了恐慌,怀疑发达农机存在没公布出来的大问题,然后就纷纷抛售。” 傅华就明白了,纷纷抛售的结果自然是跌停了,这还真是市场合力的结果,他说道:“现在好像是海川市政府方面已经焦头烂额了,你们就不能想办法撬开跌停板吗?” 毛嫱笑了起来:“现在跌停对我有利,给我闲的要撬开跌停板啊?你觉得我是那种花费自己的资金造福别人的人吗?海川市政府焦头烂额,他们可以自己出钱撬开跌停板啊?估计那些官员们又不想花自己的钱了。” 傅华怀疑市场上另一只想做空发达农机的资金很可能是深通健康,股票跌停现在对他们也是有利的,他们自然也不会去想办法阻止发达农机的下跌的。至于海川市那些官员们,这种事情又不是他们直接负责的,躲都躲不及,自然不会揽事上身了。 第2634章有所不满 只是害得他莫名其妙的背了黑锅,搞得孙守义心中恨死他了,甚至给他冠上了邪恶势力的帽子。不过这些他跟毛嫱就说不着了。傅华苦笑了一下:“好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香港,半山别墅区,林枫正坐在鑫林发展的董事冯秉礼的客厅里,家里的佣人送上来了茶,冯秉礼指了指茶杯,笑着说:“阿枫,喝茶。” 林枫笑笑说:“谢谢礼叔。” 这个冯秉礼的父亲也是鑫林发展的股东之一,只是他是小股东,手里只持有鑫林发展百分之三的股份。他们几家原本的关系都不错,一度来往密切,只是后来林家败落了,来往才少了些。 当年林奇耀和余鑫林的控制权之争,冯秉礼的父亲本来是支持林奇耀的,但是余鑫林为了获得冯秉礼父亲的支持,找人绑架了冯秉礼,逼着冯秉礼的父亲在投票的时候支持了余鑫林。 好在冯秉礼父亲支持了余鑫林之后,绑匪并没有撕票,而是释放了冯秉礼。冯秉礼的父亲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一切都是余鑫林所做的,现在儿子没事,他也就没在追究这件事情了。后来公司在余鑫林的手中发展的相当的不错,冯秉礼的父亲跟钱也没仇,那百分之三的股票就一直持有着。 再后来,冯秉礼的父亲退休,手中的股票就由冯秉礼继承了,现在是鑫林发展的董事之一。林枫这一次回香港,有感于他的实力还是有些不足,不足于跟余鑫林对撼,就想找些援军,于是便来拜访冯秉礼了。 喝了一口茶之后,冯秉礼笑笑说:“阿枫啊,有日子没看到你父亲了,他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每天就是打打太极拳,找老朋友喝喝茶,过得挺滋润的。” 冯秉礼笑了笑说:“他能过得这么滋润是托你的福啊,是你这儿子够优秀,他才能享受到这种滋润的生活,阿枫啊,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啊,你爷爷要是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感到很欣慰的。” 林枫笑笑说:“礼叔您太夸奖我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 “你客气了,你父亲跟我说过你现在在搞一个林杉资本的投资公司,他跟我说过之后,我还专门上网查过这家公司的资料,在创投圈,这家林杉资本很有名气啊,这一次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发财的机会要照顾我啊?” 林枫笑了起来:“礼叔你别这么说,是小侄需要您提携才对的,是这样子的,我最近在策划一件事情,不知道礼叔有没有兴趣一起做。” 冯秉礼抬头看了林枫一眼,笑了笑说:“只要是能发财的事情我都有兴趣的,,说吧,什么事情啊?” “礼叔您应该知道最近余家老二的女儿余芷青提出来要约收购鑫林发展的事情吧?” “这我当然知道了,最近这件事情挺轰动的,我跟你说余芷青那个丫头是个狠角色,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她的性格脾气很像她那个死鬼爷爷。” 虽然冯秉礼一家人一直跟余鑫林一家人维持着表面的和气,但是冯秉礼并没有忘记他被绑架这件事情,因此提起余鑫林来语气丝毫不客气。 冯秉礼又抬头看了林枫一眼,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不会也要跟余芷青一样,要约收购鑫林发展吧?” 林枫点了点头,说:“是的礼叔,鑫林发展在余家的手里都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改改姓了。现在可能是余家对鑫林发展控制最弱的一段时间,我想趁此机会也提出要约收购,跟余芷青别别苗头。” “这下子热闹了,这么多人都要要约收购鑫林发展,估计能把余其平这个笨蛋气死。”冯秉礼笑着说,“好,年轻人勇气可嘉,阿枫啊,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觉得自己老了,没有你身上那种朝气了。” “礼叔,您老什么啊,您的身体和头脑都还是顶峰状态呢,我这一次来就是想问问您,愿不愿意跟我结成联盟,跟我一起收购鑫林发展。小侄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势单力薄,需要您出来给我撑撑腰的。” “你是说我呀,不行不行,”冯秉礼连连的摇头,说道,“你是知道我当年是被绑架过的,你不知道那种情形是有多恐怖的,你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不怕说一句让你笑话的话,我的胆子那个时候就被吓破了,我发过誓,再也不参与这种针尖对麦芒的争斗了,所以你就不要算上我了。” “礼叔,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余鑫林可以呼风唤雨的时候了,没有人敢再来绑架您的,根本就不需要再怕他们了。” 冯秉礼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阿枫啊,你还是年轻啊,你以为余家真的跟黑道断了联系吗?根本就没有,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前段时间余芷青那丫头被人绑架了,就在北京那边。” 在林枫收集的材料之中是有这件事情的,好像背后的黑手就是余其平和那个已经死了的余则通,他点了点头,说:“我听说过这件事情,好像余芷青遭遇还挺惨的,虽然活着回来了,但是被人凌辱了。” “据我了解这件事情就是余其平和他的儿子做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余家的人一直跟黑道都有联系的。我还听到一个传说,说的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传说余芷青被放回来之后,也动用了黑道关系把绑架她的那几个男人找了出来,一个个都把下体给切了去,然后杀掉了。好像余其平的儿子也是她的手笔。” 林枫收集的资料里面倒没这方面的记录,不过既然有这些传说出来,说明这些也不是不可能的。林枫心中暗自警惕,不管怎么说要想办法加强自己的保安了,起码不要给余家的人有机可趁。在这方面他爷爷已经吃过亏了,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冯秉礼还在继续说着:“听到这些,你应该就明白了,余家这一家人都是狠角色,这种人你躲都躲不及,怎么还敢主动去招惹他们啊?你嫌命长了啊?听我一句劝吧,他们余家人内讧,怎么折腾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咱们就不要插手了。” 林枫看了看冯秉礼的眼睛,心说这老狐狸啊,要不是我是想就对你调查过,我真的会被你这个胆小懦弱的样子给骗了。他笑了笑说:“礼叔,您既然这么怕余家,就不应该在二级市场上一直挂着卖盘买进鑫林发展的股票的。你可别告诉我,您这么做,是为了支持余其平的。” 林枫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关注鑫林发展股票的,他早就注意到有人偷偷地挂着买盘低价吸取鑫林发展的筹码,找人调查的结果是让他有些惊讶的,那个偷着买进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声称被余家吓破胆的世叔。他那个时候就明白这个冯秉礼也在惦记着鑫林发展,只是这家伙做的很小心罢了。 冯秉礼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转瞬即逝,他干笑着说:“阿枫啊,你可能误会我了,我并没有你那么大的野心,也并不是为了支持余其平,我只是觉得眼下这个市道,鑫林发展股票的价格并不能体现它的价值的,我趁机吸纳一些也很正常啊?” “好了,礼叔,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就不用在我面前掩饰了,你不会忘记了余家当初是怎么对待你的吧?” “那怎么能忘啊,当时那个对死亡的恐惧会伴随我终身的,到现在我还是会做噩梦,梦到自己被绑在那间小黑屋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然后就被吓醒了。” “你难道就不想报这一箭之仇吗?” “当然想了,如果此仇不报,这辈子我都睡不安稳。只是阿枫啊,在能够做到一击毙命之前,我是不敢跟冯家对撼的,我怕会遭了他们的毒手。” 林枫笑了起来,说:“这一点我已经替您想到了,在不到揭开底牌的时候,您还继续你现在的做法,在暗地里吸收筹码,但是等到双方要摊牌的时候,我需要你站在我这边,这你能办到吧?” 冯秉礼抬起头来直视着林枫,看了一会之后才说:“阿枫啊,你应该明白这一场仗并不好打的,对方可能使出很卑鄙的手段的,你一定要这样吗?” 林枫笑了笑说:“礼叔啊,都跟您说了,我站在前面跟他们硬撼,您在后面给我做个策应就可以了,所有的风险都由我来承担,您就等着稳稳当当那些控制权就行了,如果到时候我没有把握,你不用站出来就是了。” 冯秉礼这才点了点头说:“阿枫啊,不是我胆小,实在是余家那家人太难斗了,就算是这样子,你自己行事也要尽量小心些,别什么事情都还没做,自己先被对方算计了。” 林枫笑笑说:“这您就放心好了,我知道这件事情的风险,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对了礼叔,鑫林发展董事会当中现在还有没有别的董事对余家还有所不满的,我想多争取一些人来支持我们。” 第2635章暗暗叫苦 冯秉礼想了想,说:“董事韩先成现在对余其平是一肚子意见,他觉得余其平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担任董事长这么长时间以来,并没有做什么对公司发展有利的事情。不过这个人是余鑫林一手提携起来的,他对余鑫林一直很感恩,恐怕不是太容易被说动反对余其平的。” 林枫是收集过韩先成的资料的,知道冯秉礼说的情况都是事实,这个韩先成确实是很难策反的,这个韩先成祖籍是东海的,有着东海人一贯的性格,为人仗义,知恩必报,想要说动他来反对余其平,确实是有些难度的。 林枫笑笑说:“不管怎么样,回头我还是要去拜访他一下的。这人其实是无所谓忠诚不忠诚的,之所以会忠诚只是因为收买他的价码还不够。我把价码开的高点就是了。” “这话倒也是,是人都是可以收买的,只要你开的价格够高。更何况现在余鑫林已经死了,韩先成对余其平恐怕就没那么忠诚了,行啊,你跟他联络一下吧,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北京,傅华接到了余芷青的电话:“傅华,我跟你说,林枫果然跳出来了,有人跟我讲这家伙已经到了香港,第一站就去拜访了冯秉礼。怎么样,我够厉害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林枫就算不去香港,你这个黑寡妇也是够厉害的。对了,这个冯秉礼是何方神圣啊?” 余芷青笑笑说:“一直胆小的老狐狸,现在是鑫林发展的董事之一。” “他很关键吗?为什么林枫第一站就去找他啊?” “当初冯秉礼的父亲在林奇耀和我爷爷争控制权的时候,本来是支持林奇耀的,传说后来有人绑架了冯秉礼,冯秉礼的父亲就转而支持了我爷爷,不过这些都是传说,并不是真实的。” 傅华笑了起来:“你不用解释了,什么传说啊,如果冯秉礼没有被绑架,林枫怎么会第一个就去找他啊?” 余芷青笑了起来:“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当时冯秉礼失踪了一段时间,然后就自己回来了,警察并没有查到冯秉礼被绑架的证据,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傅华是知道香港那个时代究竟是怎么个样子的,那个时代算是香港的黄金时代,涌现了一大批的富豪和超级明星。香港的四大世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建立起了他们的财富帝国。 但那个时代也是香港黑道猖獗的时代,一些暴利的行业都是跟黑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像绑架这种事情也是时有发生的。就连顶级富豪的李家。曾经也发生过儿子被绑架勒索的事情。李家最后也是不得不付出了高额的赎金才让儿子得以生还的。 于思丽的丈夫被绑架也是这个时期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香港的娱乐圈也是受到过黑道的侵害的,报刊上也报道过什么天王被人拿着枪逼着拍戏的新闻,更有甚者还有天后被人绑架拍下照片的,可见当时香港是有多混乱。余鑫林利用黑道对付林奇耀也就很正常了。 冯秉礼这种情况还算是幸运的,能够保住了一条命回来,于思丽付出了赎金,她的丈夫依旧是被撕票了呢。 孟子曾经有一句话说春秋无义战,说的意思是像春秋这个混乱时期,交战的双方都没什么正义可言的。这句话用来形容香港的那个时期也很可以的。那个时期很多行业是跟黑道相伴而生的,人们既畏惧憎恨黑道的势力,又利用黑道对付他们的对手,还真是一种无义战的状态。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林枫还真是有点办法的,他这是想利用鑫林发展内部的矛盾,好来瓦解余家的防线的。诶,余其平那边现在有什么动作啊?” 余芷青冷笑了一声,说:“你还想指望他啊?他依旧是醉生梦死,根本就没想到敌人已经打到家门口了。” “你都公开宣战了,他还没什么动作?”傅华惊讶的说,“他不至于这么笨吧,难道说他要把鑫林发展拱手让给你?” 余芷青冷笑了一声说:“他当然没那么笨了,不过我听到一个传言……” 傅华有些不高兴的说:“你有话就直说,别老跟我玩传言这一套行吗?” 余芷青笑了起来:“这一次真的是传言,因为我也没找到确切的证据。” “好吧,那你说吧,究竟是什么传言?” “传言说余其平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鑫林发展的流动资金都被他挪用去炒股了,”余芷青笑着说,“炒的是什么复闽集团,对了,我印象中好像你上一次的重组对象就是什么复闽集团的,搞了半天原来你这家伙才是坑害余其平最厉害的人啊?” “什么,”傅华惊道,“他也炒作过复闽集团吗?” “应该是吧,据我从内线了解的情况,他操作的就是复闽集团,时间点好像是在你重组开始之前的不久,傅华啊,你公司内部的人员好像是有问题啊。” “确实是,董建国在的时候,我们俩就怀疑过这件事情,只是怕造成人心惶惶,所以并没有进行调查。” “你调查什么啊,”余芷青笑笑说,“这种事情你就是查也是查不出什么结果的,反而真的会造成人心惶惶的,你不查是对的。不过你再做事就要多一个心眼了,关键的事情尽量少要第三方知道,除非你是故意要设下陷阱的。” 傅华会心的笑了笑,说:“我心中有数了,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啊?” “我准备的等林枫宣布要约收购之后,上门找余其平谈一谈,看看他愿不愿意跟我联手,一起对付林枫。他手里拥有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如果他跟我联手,不用再动用大量的资金,就能帮余家保住控制权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这么做?” 傅华笑笑说:“他是笨了点,但不是傻瓜,肯定会同意的,只要你不开出太苛刻的条件就行了。” 傅华担心余芷青会利用现在的局势,逼迫余其平做出很大的让步,这样子就算是余芷青帮了余其平,余其平也只会恨她,不会感激她的。 余芷青笑笑说:“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 沙田马场位于香港新界东部的沙田区,由香港赛马会兴建及管理,是香港的第二个赛马场地,于1978年10月7日落成启用。沙田马场共有草、泥地赛道共三条,草地跑道全阔30.5米,1周长约1900米,容量为85,000人。场地水平世界一流,也是亚洲顶级的赛马场地。现时每年均举行多项国际大赛,并吸引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人马在此互相角逐。 周六林枫进入马场的时候,跑马赛事已经开始了,看台上充斥着观众对投注号码的呼喊声,他并没有理会这些,而是直接去了三号VIP包厢,他跟韩先成联络了之后,韩先成就让他今天来赛马场三号包厢来见他。 他搜集的资料之中,韩先成是一个赛马爱好者,有自己的赛马,每年都会花费大量的金钱在赛马下注上。他还没进入包厢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一个男子在大声的呼喊着:“七号,七号,七号。”看来这一场韩先成下注的是七号。 包厢门开的时候,林枫就看到一个七十多岁头发斑白的男人正双手握拳在空中挥舞着,嘴里不断地喊着七号,最终这一场跑完,七号并没有跑第一位,男人这才颓然的做到了座位上,扭头看了看林枫:“你就是阿枫,耀哥的孙子啊?” 林枫笑笑说:“是的,成翁,林奇耀是我的爷爷。” “你的模样看上去倒是跟他有几分相似,可惜了,他早早就离开人世了,这人啊,千万不要跟生活赌气,耀哥就是看不到这一点。你看我,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就算是有什么不顺心的,来马场喊上几嗓子,就身心舒畅了,到现在还是活的好好的。” 林枫陪着笑说:“是啊成翁,这一点他确实是应该跟您学习的,他没早点意识到这一点,真是很遗憾的。” 韩先成指了指座位,笑着说:“坐吧,阿枫,你说有些关于鑫林发展的事情要跟我商量,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子的,成翁,您应该知道了余芷青已经要要约收购鑫林发展了吧?” “这我知道,那丫头真是有点不自量力,鑫林发展岂是她能吃得下的?”韩先成摇了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这都是当初林哥纵容出来的,我都劝过他,不要分给这丫头太多的资产,可惜他不听,这才出现了这种家族内讧的局面。” 说到这里,韩先成抬头看了林枫一眼,说:“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啊?” 林枫心里就暗自叫苦,韩先成跟他说这些,实际上等于变相在跟他表明他什么事情都是从维护余鑫林当初的意志出发的,看来想要说动这老家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2636章自己的选择 他硬着头皮说道:“成翁啊,我们林家当初也是鑫林发展的一份子。” “等等,我没记错的话,耀哥当年可是自己提出来要退股的,当年为了筹给耀哥的退股金,林哥和我们几个老家伙还吃了不少苦头,过了一段苦日子呢,所以你搞清楚一点,鑫林发展早就与你们林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林枫心里暗自骂娘,心说这老家伙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把他后面想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但即使是这样子,林枫也还是想要争取韩先成站在他这一边,想了想之后,他决定省去前面那些因为所以之类的场面话,索性就跟老家伙打开天窗说亮话。 林枫笑笑说:“既然这样子,那我就不跟成翁您啰嗦什么了,这么跟您说吧,我也想要收购鑫林发展,想要买下您手中的鑫林发展的股份,不知道您什么条件才肯卖?” 韩先成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枫,笑着摇了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厉害啊?显示余芷青,现在又是你,都想要吞下鑫林发展,你们真有这么大能力吗?” 林枫笑笑说:“有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就不劳成翁您担心了,反正您开出价码来,我按价付钱,一把一清,互不相欠就是了。” “看来我真是老了,”韩先成叹了口气说,“现在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你们厉害啊。不过老头子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不卖给你,我老了,需要留点东西养老,所以这股份我不卖。” 对韩先成的答复林枫丝毫也不意外,他笑了笑说:“成翁,我现在是给您机会可以留点钱养老的,照这样让余其平折腾下去,您就不担心这些股份会越来越贬值吗?” 韩先成不说话了,他心中对余其平是一肚子意见的,但是为了余鑫林的关系,他还是依旧支持余其平的,只是这个支持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呢?他心里可是一点数都没有的。现在余其平那个家伙成天就只知道吃喝玩乐,一点也没想着要如何去发展鑫林发展,这个样子下去,鑫林发展迟早是要完蛋的。 林枫继续说道:“我劝您老趁鑫林发展还能值点钱的时候,赶紧把手里的股份都卖掉吧,别真等着不值钱了,您连养老的钱都没有了。这样吧,我将于下个周正式公告要约收购鑫林发展,您考虑考虑吧,如果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跟我联系,我可以以优惠的价格收购您的股份。” 林枫说完就告辞离开了,韩先成坐在包厢里苦笑着,心说林哥啊,您当初怎么那么糊涂,选了余其平这个草包做继承人,搞得现在鑫林发展这么狼狈,成了人人都可以随便咬上一口的肥肉,连我都要受他连累,唉,你英雄了半世偏偏到老了办了这么一件糊涂事啊。 虽然心中对余其平十分的不满,但是韩先成还是决定不把他手里的股份卖给林枫,当年他赌马借了高利贷差一点就要破产,是余鑫林的在关键的时候帮他还上了高利贷,让他能够保住身家,这个恩他一直记着呢,所以他手里的股份坚决是不能卖的,特别是不能卖给林奇耀的孙子。 大不了就让余其平把他手里股份的价值折腾没了,也算是他还了余鑫林的人情了。 林枫离开了赛马场之后,就打了个电话给涂世杰,要涂世杰尽快查一下韩先成家里面的情况,他从刚才的会面中已经得出一个结论,韩先成是一个死心塌地的保余派,想要收买他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了。想要拿到韩先成手里的股份,必须要从别的方面去想办法了。 又是一个跌停,看到发达农机再次跌停了,孙守义心中的怒火简直无法压抑了,他伸手就去拿起了桌上的电话,然后就拨了傅华的手机号码,他想问一下傅华这混蛋,发达农机都已经连续十三个跌停了,他什么时候才能收手啊? 拨到一半的时候,孙守义就意识到他这个电话打过去也是没用的,傅华一句话就能把他所有的质问给顶回去。甚至傅华还可能反过来嘲笑他自作自受。是啊,他这一次还真是自作自受了,如果当时批准了发达农机和熙海投资的合作,此刻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现在可倒好,他不但因为这件事情被逼着给傅华跪下来了,还被发达农机出现的连续跌停给搞得这么狼狈。这也让他满心的烦躁。如果是以往他跟刘丽华还住在一起,可以通过刘丽华把满身的邪火给发泄出去。 但现在他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和刘丽华的关系,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找刘丽华了。想到这里,孙守义苦笑了一下,他觉得他可能是这世界上做的最憋屈的市委书记了。别的市委书记可能吃香的喝辣的,玩女人,照样把市委书记当得有滋有味的,什么都小心谨慎不说,还被一个曾经的下属吃得死死的。真是命苦啊。 孙守义越想越烦,心里充满着无名之火,他知道眼下他真的是需要找一个女人平复一下他的情绪了,要不然他迟早会失控的,他就决定晚上还是想办法偷着去跟刘丽华幽会一下。 这个时候他并不敢去找别的女人,陌生的女人对他来说更加的危险,刘丽华那里他起码熟门熟路,虽然还是有可能出现危险,但是他可以把危险程度降到最低。 孙守义并没有一下班就去刘丽华那里,他在应酬完了一些预定的行程,这才从住处溜出来,打了个的去往刘丽华的住处。在的士上,他给刘丽华发了条短信,说他一会就到,这时他才注意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不过通常这个时候刘丽华应该还没睡觉吧。 不过这个时候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孙守义看着车窗外有些空寂的街道,不禁暗自摇头,他这种双面人的日子要过到什么时间啊?他离退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也不清楚他的仕途会终结在什么地方,恐怕在这段时间之内他都要过这种两面人的生活。 好在还有一个刘丽华在陪着他,这才让这段日子不是那么难熬。能遇到刘丽华这样善解人意的女人应该算是他值得庆幸的事情了,这世界上哪有几个女人能够这么不求名利的陪在他身边。 刘丽华家很快就到了,孙守义小心得注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确信没人注意他了,这才用钥匙开了门,闪进了刘丽华家。正像他所想的那样,刘丽华并没有睡觉,她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看书。 看到孙守义进门,刘丽华并没有什么惊喜的表情,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低下头看书了。这也是很正常的,他们在一起已经有段时间了,彼此的相处早就像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夫妻,不会一见面就很激动的。 激情是很难持续的,平静的相处才是正常的生活。 孙守义也没说什么,就像以往一样脱掉了外套,去洗澡刷牙,然后就上床躺在了刘丽华的身边,伸手将刘丽华手里的书拿了过来,看了一下封面,是法国小说家司汤达的名著《红与黑》,就笑了笑说:“你怎么看这种书?很老了,记得我上中学的时候就看过这本书了。” “是吗?你是不是就是看了这本书之后,跟书里面的于连学的,想不择手段的往上爬,这才娶了你现在的老婆啊?” 孙守义愣了一下,刘丽华话中的意思明显是在讽刺他的,他笑了一下,说:“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这段时间没来,你生气了,你该知道的,最近这段时间是我竞争常务副省长的敏感时期,我不得不谨慎一点的。” “这我清楚啊,我没生你的气,我就是看到了书中主人公于连的情况,心中就难免有些疑问,”刘丽华看这孙守义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你别这么咄咄逼人行吗?这么跟你说吧,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才高八斗,是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缺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而我老婆恰恰是可以提供这个机会的人,这个时候就算是换了你,你大概也会这么选的吧?” 刘丽华苦笑了一下:“你不用大概了,我这不已经是选择偷偷的跟你在一起了吗?那个时候我以为像我这样漂亮的女人就应该找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他能够帮助我过上那种我想要的生活,不是说要享受什么好的物质生活,我想要的只是那种体面的,能够让我爸妈我给他们找了这样一个女婿回去,他们脸上会很有光彩的。” “可结果呢,”刘丽华看着孙守义说,“我现在根本就是见不得光的,我连跟爸妈说一声跟你在一起都不敢。” 孙守义心中就有些别扭了,他心说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我又没逼你什么? 第2637章无法自拔 不过他也知道刘丽华跟他过这种生活并不容易,不但没有享受市委书记夫人的荣华,还要跟着他藏来躲去的。他能体谅刘丽华心中的郁闷,也就不好意思责怪她了。 “好了,我知道你很不容易,等过过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我很累了,早点睡吧。”孙守义说着就伸手关掉了灯,转身就去解刘丽华的睡衣扣子,这段时间可把他给憋坏了,因此很想跟刘丽华早点做点什么。 没想到的是,刘丽华却一把就把他的手给打开了,黑暗中一双眼睛瞪着他,说:“有说什么过段时间会补偿我,我真是受够你这句话了,你拿什么补偿我啊?你是能离婚跟我在一起呢?还是能给我一大笔钱呢?还是能给我连升三级呢?” 孙守义被问的是哑口无言,刘丽华说的这三点,他根本就一个也做不到。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你心里也清楚,你所谓的过段时间会补偿我只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你成天那这句话来糊弄我,就是想着什么代价都不用付还能美美的享受我的身体是吧?” 孙守义感到房间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甚至比那天他跪在傅华的面前还要尴尬。那天他跪在傅华面前,起码心中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他想的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他要利用那一跪让傅华放弃举报他的想法。那时他觉得事态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今天这个情形完全是另一种状态,事态完全失控了,他被刘丽华逼到了墙角,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者该做些什么了,好半天之后,孙守义才有些恼怒地说道:“你是自己要跟着我的,我是什么状况你心里很清楚的,今天你跟我说这些有意思吗?” “确实是我自己贴上来的,当时我还以为这种状态很快就能改变呢,现在我终于意识到我错了,你为了能够往上爬会一直让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你就是那个于连,只想着自己往上爬,根本就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孙守义看着刘丽华黑暗中黑色的眼睛,说:“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就直说吧,究竟想要干嘛?” “我不想干嘛,这种日子我实在过够了,守义啊,我们分手吧。” 孙守义真的是有点傻眼了,他没想到刘丽华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出跟他分手,他很想挽回,但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去挽回,他能说的能做的,也就是让刘丽华再等等,但是这种空口白牙的话,他自己都觉得没脸说出口。 刘丽华看孙守义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苦笑了一下,她知道孙守义绝对不会为她改变一贯的做人做事的风格的,比起女人来,他更能更珍惜自己的仕途。再说了,离开了她,也许会有大把女人往孙守义身上扑。 不用多少时间,孙守义估计又能靠市委书记的身份把另外一个女人骗上床的。而且这新欢肯定比她年轻,比她漂亮,她心里未免有些气苦,心说我跟了孙守义这一场到底得到了什么啊?什么也没得到不说,还搭上了青春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想到这里,刘丽华叹了口气,以往做错了的就让它过去吧,就等自己发了一场春梦好了,以后就不能再这么错下去了,她冷冷的看了孙守义一眼:“如果你再没什么话好说的话,现在请你离开。” 孙守义确实有些不舍的,这段时间他从刘丽华这里享受到了很多美好的时间,如果就此画上句号他是不甘心的,再说了就这样拍拍屁股离开,他也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刘丽华了。 “丽华,你别这么绝情,你再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到底怎么安排你,我不能就这么跟你分手的,如果就这么让你离开我,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黑暗中刘丽华又看了孙守义一眼,苦笑着说:“你不这么跟我分手,你还能做什么啊?回去跟你老婆离婚娶我吗?你舍得你自己的仕途吗?” 孙守义脑子一热,心说为了这个狗屁官位,我委屈了自己大半辈子了,如果就这样子把刘丽华给放走了,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快乐了,说到底我这到底是图的什么啊。不行,我不能这样子过下去了。 “行,我答应你,我马上就回北京去跟老婆提出离婚,我要活一把自己,你等着我。” 这下子反而把刘丽华弄愣了,她看着孙守义说:“这话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你如果这么做了,有可能把你前面所有的努力都化成流水了,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决定了,我孙守义活了半辈子了,一直都在为别人活着,现在也该为自己活着了。” 刘丽华沉吟着,她知道如果孙守义提出离婚,有可能孙守义的仕途就到此为止了,不但不能升到常务副省长的位置上,甚至还可能丢掉市委书记的职务。不过即使这样子,他也是值得跟随的,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喜欢孙守义的。即使孙守义无职无权了,但起码两人还是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的。 不过孙守义真的会这么做吗?他会不会是为了骗她继续陪他睡觉而使得缓兵之计吧?这可不能上了他的当。刘丽华说:“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阻拦你,你先回去离了婚,再来找我吧。”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都这么晚了,你还让我回去啊?” 刘丽华看了孙守义一眼,她心中真的是越发怀疑孙守义在骗她了,不过她也不好太过绝情,这已经都午夜了,还赶着孙守义离开,就说道:“你不想走也可以啊,你在这睡吧,我去客房。” 刘丽华就抱着一床被子离开了,把孙守义一个人留在了这里,孙守义心中越发的烦躁,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头脑多少冷静了一些,不由得就想到他真的要为了刘丽华跟沈佳离婚吗?如果真的要离婚,他再怎么去见栽培他的赵老啊,还有啊,儿子怎么办? 而且他跟沈佳相处了也是半辈子了,虽然他心里不爱这个女人,但是人非草木,就算是一块木头,捂了半辈子,也会有些温度的,更何况是人呢?他心里就开始有些后悔了,不该那么冲动跟刘丽华说什么他要离婚的话了。 但转念一想,他这一辈子难道真的要这么憋屈的活下去吗?不行的,他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为什么不活得扬眉吐气一点啊?他觉得这一点应该跟傅华那个混蛋学学的,那混蛋已经离过两次婚了,现在还不是跟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女朋友过得挺好吗? 想想傅华过的那么惬意,孙守义又觉得他这个婚真是该离得,就算是他为自己活一把吧?早上很早的时候,孙守义就从刘丽华那里出来了,虽然他想要离婚,但毕竟还没有离婚,这个时候他还是需要小心谨慎,不能被别人发现他跟刘丽华的关系的。 坐上的士的时候,他的手机滴滴响了几声,打开一看是刘丽华发来的信息,上面写着一句话:“我还能见到你吗?” 孙守义很清楚如果他不离婚的话,他跟刘丽华这段露水姻缘也就到此为止了。因此刘丽华这句话实际上是在问他到底要不要离婚。 想了想,他写了一条信息:“我意已决,我们肯定还会见面的。”然后毫不迟疑的发了出去。 澳门新云景酒店里设有蛋状钻石裙楼,酒店外观就像一朵将要盛开的莲花,是五星级的酒店,而且还是在澳门最高、最豪华的建筑之一。据说整个工程投资超过30亿澳门元,建筑面积约十三万五千多平方米。 这里是极尽奢靡的场所,是男欢女爱的纵情之地,每天都要接待大量来之世界各地的客人,他们群聚到五楼,两千多平米的大厅里挤满了上千人,这里几乎没有身份地位之分,人都都挤在一起,各种疯狂的博弈游戏比起拉斯维加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金钱的魔幻作用下,人们的眼中充斥着都是贪婪,贪婪,还是贪婪。赢了的抱着筹码狂笑,输了的低着头暗自神伤。在拐角的歇息区,一个五十多岁红了眼睛的中年人,拉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的胳膊,连声央求道:“捞叔,你就最后帮我一次吧,就借一百万给我,我觉得我的运气已经来了,你再借我一百万,再接一百万给我肯定能翻本的。” 被称作捞叔的人是这家酒店资深的叠码仔,专门进行大额放贷的,他苦笑着说:“景天啊,你今天输的不少了,前后你在我手里借了一千多万了,听捞叔一句话,你赶紧离开吧,不要再想着翻本了。” “我行的,捞叔,我肯定能翻本的。” “你翻什么本啊,”捞叔有些气恼地说,“我在这行这么多年的,不是说一个赢大钱的都没见过,但那是极少数的,大多数人赢了还想再赢,输了就拼命的想要翻本,结果只能越陷越深,直至无法自拔。” 第2638章错怪他了 “道理我是明白的,但是我已经输了很多钱了,就这么收手我没办法跟我父亲交代啊,您跟我父亲可是老朋友了,您就看在他的面子上最后帮我一次吧。” “真是拿你没办法,老韩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儿子啊,我跟你说这可是最后一次了,我叫人给你办手续,这一次再输了的话,你就别再来找我了。” 这个叫做景天的男人连声说:“谢谢,谢谢。”然后就跟捞叔手下的人办好了借据,拿到了相应的筹码,随即就冲进了大厅的拥挤人群之中,开始做起新的发财梦了。 捞叔在背后有些可怜的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心说这些家伙真是被钱财迷了心窍了,钱哪有那么好赢的?这一百万肯定又会很快就被这败家子给输光了的。 香港,林枫接到了涂世杰的电话:“boss,我们在澳门新云景酒店的朋友告诉我,韩先成的儿子在他们酒店签了两千多万的借据。” 林枫笑了起来,说:“这下子可够姓韩的老家伙喝上一壶了,你让酒店的朋友带着借据去找韩先成催债,我倒要看看这家伙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经过调查,林枫发现韩先成的儿子嗜赌成命,这一点好像是遗传韩先成的,不过韩先成好赌马,而韩先成的儿子却愿意出入澳门的一些酒店。林枫的林杉资本有些资金进入内地都是通过澳门这些酒店这些途径的,因此跟酒店是有一定的联系的。 林枫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设法让韩先成的儿子欠下巨额的债务,这样子他就能逼迫韩先成把手中的股份卖给他了。不过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发现韩先成的儿子韩景天已经在酒店签下了巨额的债务,这倒省下了他还要花费心思去布局了。 韩先成拿到了韩景天的欠条之后,第一时间就打电话找韩景天,想让韩景天过来跟他说清楚,结果韩景天的电话却关机了,打去韩景天家里,他的儿媳妇告诉他。韩景天这几天去了内地,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无法联系上。 韩先成不禁苦笑了一下,他很清楚这是韩景天又出去躲债去了,这是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的老伎俩了,每次在外面欠了一堆外债之后,然后就躲得无影无踪,让他这个做老子的出来收拾残局。 但是他知道酒店的钱可是不能欠的,那些酒店的家伙之所以赶放这么多钱出来,就是因为他们是有办法把这笔债收回去的,至于收债的手法当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他又极溺爱这个儿子,舍不得儿子受苦,因此只能抻着腰筋帮儿子还债了。 但这一次他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的,想来想去,他只有去找鑫林发展的董事长余其平了,他想从余其平手里先借点资金周转一下。 余其平听完韩先成的要求,苦笑了一下,说:“成叔啊,您真的好好管管你这个儿子了,要不然他总是会这样子,在外面闯了祸,让你帮他收拾烂摊子。” 韩先成苦笑着说:“我管过他了,可是他不听啊。其平啊,这一次你先借点钱给我,帮我度过这个难关,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 余其平苦笑着说“成叔,我倒是想帮你的,不过我最近手头也很紧,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资金的,我现在是有心无力的。” “那你可以从鑫林发展那边调一些资金出来,两千多万对公司来讲并不是太多钱的,你帮帮我啊,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把手里的股份抵押给你的。” 余其平心中暗自苦笑,如果他能调动公司的资金当然不会对韩先成见死不救的,可惜的是公司的资金都被他挪用套在股市之中了,你让他割肉去救韩景天,他是真的不舍的。 余其平苦笑着说:“成叔,您是知道的,公司的资金动用是有规定的,我虽然是董事长,但是也不能违反规定的,要不然我怎么跟公司的一众同仁交代啊?您不是也跟我说过一定要遵守公司的规定,不能随便就动用公司的资金吗?” 韩先成被堵得无话可说,他先前他是看不惯余其平成天吃喝玩乐,当面规劝过余其平,要余其平珍惜余鑫林留下的这些财产,不要随便去挥霍。现在这些话反过来给余其平用来堵他的嘴,他还能说什么呢? 但是儿子这边的事情却是不能不摆平的,要不然儿子不敢回家不说,还可能有生命危险,那些放贷的家伙可都不是吃素的。想来想去,他也只有把手头的鑫林发展的股份给卖掉了。 韩先成心中暗自苦笑,他本来是想留住这份股份,尽量帮死去的余鑫林保住余家的这份产业,但现在他自身都有了很大的麻烦,也只好舍弃这份股份,先解决他自身的麻烦了。不过就算是这样子,他首先想到的还是把股份卖给余其平。 “其平啊,要不我把手里的股份卖给你?” 余其平苦笑了一下,说:“成叔啊,我都跟您讲过了,我现在真是手头很紧的,拿不出那么多钱。要是能拿出那么多钱,我会见死不救吗?要不你还是放到市场上去吧,现在被余芷青给闹的,鑫林发展的市价还不错,应该不愁卖的。” 韩先成简直把鼻子都气歪了,他心说我想把股份卖给你,难道是因为发愁鑫林发展不好卖吗?我是想让你手里多一点股份,好多一点保住控制权的筹码。我真是想卖给别人,分分钟都能卖得掉的,不用说别的,只要一个电话他就可以高价卖给林枫的。 真是个败家子啊,韩先成恨恨的看了余其平一眼,话都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转身就回家了。刚进家门,家里的佣人就来告诉他,说是余家的余芷青一早就来拜访他了,已经等了他很长时间了。 听到余芷青三个字,韩先成心中就十分的气恼,他跟余芷青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往来的,现在这个时候突然登门拜访,不用说也知道她是冲着他手里的鑫林发展股份来的。想想余芷青的精明,再想想余其平的胡作非为,韩先成心中自然很不是个滋味。 韩先成就冲着佣人喊道:“你跟她讲我现在身体很不舒服,不想见客,请她回去吧。” 没想到余芷青听到他进门的声音,已经从客厅那边走出来了,听到韩先成不想见客的话,她笑着说:“成翁,这是谁惹到您了,让您发这么大火啊?” 看到余芷青已经跟自己照面了,韩先成倒也不好太让她下不了台,只好说:“没什么了,就是我儿子不争气,给我惹了一堆麻烦。芷青啊,你找我什么事情啊?先跟你讲啊,我手里的鑫林发展股票是不会卖给你的。” 在回来的路上,韩先成一直在思索要怎么解决现在的困境,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不能对不起死去的余鑫林,因此绝对不能把手里的股票卖给林枫或者余芷青,他不能帮着别人夺走余其平对鑫林发展的控制权,因此他决定要将鑫林发展的股份在市场上出售,或者抵押给银行。 余芷青笑了起来,说:“成翁啊,您这不是莫名其妙吗?我什么时间跟您说过我要买您手里的股票了?” 韩先成有些怀疑的看了看余芷青,说:“你别在我面前玩花样啊,我虽然一把年纪了,但还没糊涂,你们这一个个的来找我,不就是打我手里股票的主意吗?” 余芷青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真的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听说景天叔欠了澳门酒店不少钱,想过来看看情况,如果您手头不宽裕,我倒是可以暂时借个一两千万,帮您周转一下。” 虽然余芷青口口声声说她不是在打股票的主意,但是韩先成却是不相信她的话的,这天下是没有白吃的午餐的,余芷青这么主动的要借钱给他,这背后不知道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陷阱呢? 韩先成看了看余芷青:“你为什么肯借钱给我啊?这里面有什么附加条件吗?” “为什么,因为您是跟我爷爷一起打江山的人,我不想您老了,还要受景天叔的牵连被人逼债,我这就是一份心意,您也不用过意不去,这是您该得的。至于附加条件吗,有一条,那就是什么时间您手头宽裕了,把钱还给我就好了。” 韩先成差一点被余芷青的话感动的哭出来,他刚从余其平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余芷青的话实在是让他觉得暖到心坎上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想到芷青您能这么对待我这个老头子,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你知道吗,我刚从余其平那家伙那里回来,我豁出去老脸想要跟他借点钱周转,却硬是被他给拒绝了。” “成翁,这个您真是错怪他了,他不是不想借给您,而是根本就拿不出钱来的,您还不知道吧,他最近炒作一只股票被套的牢牢的,不但自己没钱,连公司的钱也被套住了。” 第2639章推翻 “什么,他居然敢挪用公司的资金去炒股?”韩先成真的是震怒了,没想到余其平居然敢这么做,他没有忘记刚才他跟余其平借钱的时候,余其平还口口声声跟他说,公司的资金动用是有规定的,不能借给他。结果反过来这家伙却偷着把公司的资金挪用去炒股了。 “这您还不知道啊?我可是有他挪用公司资金的证据的。” 韩先成苦笑着摇了摇头:“你爷爷当初也不知道怎么就瞎了眼,把公司留给了余其平这个败家子,结果好好的公司被搞成了这个样子。” 余芷青苦笑着说:“我不好去评价我爷爷的做法了,我只希望不管怎样余其平能帮我爷爷守住这份家业。” “他能守住个屁啊,芷青,你还不知道吧林奇耀的孙子现在已经盯上了鑫林发展了,他前几天还来找我,说是要跟你一样要约收购鑫林发展,让我开个价把手头的股票卖给他,被我当时就拒绝了。” “什么,林家要回来抢鑫林发展了?”余芷青惊叫道,“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余家这一次可能真的保不住对鑫林发展的控制权了。我前段时间才知道林奇耀那个孙子林枫的一些事情,他手里有一家林杉资本,据说实力雄厚,他要来抢鑫林发展的控制权,余家可能还真的不是对手。” 韩先成看了余芷青一眼,他没忘记余芷青现在已经公告说要要约收购鑫林发展的事情,这个女人的目的其实跟林枫是一样的,也不是什么善茬,也是想要从余其平手中抢走鑫林发展的。 余芷青看出来韩先成眼神中所包含的意思,就笑了一下说:“成翁,你不用看我了,我知道我已经公告要约收购了,但实际上我那根本就是虚张声势的,我哪有那个实力去收购鑫林发展啊?” “我之所以会跳出来要约收购,是因为我收到消息,有人在市场上低价吸取鑫林发展的筹码,而余其平那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这样下去鑫林发展可能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抢走了。” “于是我才出来做这个搅局者的,一方面我是想逼着背后搞鬼的人现形,另一方面我也是想着让余其平能够警觉起来,采取措施防止鑫林发展易手。现在看来我的目的仅仅达到了一半,背后搞鬼的人就是那个林枫。不过另一半的目的现在看来可能就无法达到了,因为很显然,余其平就算是想要做些防范措施,他没有资金,也是有心无力的。” 韩先成苦笑着说:“这一点倒是,余其平那个草包吃喝玩乐倒是有本事,想要应对这种控制权之争,根本就不是那个林枫的对手。诶芷青啊,你那边要约收购已经拿到了多少股份啊?” “这个嘛,真的不多,成翁,您要知道在鑫林发展我是没什么号召力的,要约收购之后,除了我朋友帮我拿到的于思丽那百分之八的股份,余下我拿到的还不到百分之一,所以我才跟你讲我的要约收购就是虚张声势的。” “才这么点啊?”韩先成皱了一下眉头,“只有这么点股份确实是不好做什么的。” “我的实力也就是如此了,其实我是左右不了鑫林发展的局势的,我现在的计划是等收购大战真的打起来了,把手里的股票卖给出高价的那个人,小赚上一笔就功成身退好了。” 韩先成不高兴的瞪了余芷青一眼,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啊?难道你就愿意看着你爷爷一辈子的心血被林家拿走吗?” “我当然不愿意了,不过我是有心无力啊,再说了,我爷爷最后也没把鑫林发展交给我啊?他选择了余其平,要保住鑫林发展也得余其平去保啊?” 韩先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要指望那个败家子啊?他根本就靠不住的。芷青啊,你看能不能这样子,你多筹集一点资金,我来出面帮你联络一下鑫林发展的老臣子,他们对鑫林发展还是很有感情的,手里多多少少都是持有鑫林发展的股票的。如果他们愿意把股票卖给你,你就把股票给买下来,如果他们不愿意卖,我会劝说他们给你出具授权书,这样在一些重大事项的表决时让你可以代表他们进行投票。” 余芷青听到这里,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她想都没想到韩先成会出这样一个主意,原本她拿出两千万准备借给韩先成,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感动韩先成,让韩先成可以把手里的股票卖给他。 但现在韩先成现在出的这个主意,却是可能再帮他拿到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的投票权的,这样子她应该就有了跟余其平叫板的实力了。这比她的预期好的太多了,特别是在她还不用付出太多资金的前提下。 说起来这些还是应该感谢林枫的,她其实一直让人在暗地里关注着林枫的一举一动,她知道林枫一定会做一些小动作的。结果她就发现了林枫的人跟澳门酒店方面有些联系,进一步她就发现了韩先成的儿子韩景天在酒店输钱欠下高额借款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她对林枫所作所为都了解的清清楚楚,才可以抢在林枫之前先行跟韩先成接触。实际上她这么做等于是抢了林枫的戏码,要不然让林枫先行找到韩先成,韩先成手中的股票可能就是林枫的囊中之物了。 但现在她抢了一步先手,而且她比林枫更有优势的是她是姓余的,是余鑫林的孙女,她更能取得韩先成的信任。估计等林枫知道这一切会气爆肚子的,林枫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一番布局反而会为她作嫁衣裳了。 韩先成还在继续说着:“据我所知,余其平手中还握有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如果你再取得了百分之二十左右的股份,你们俩联手就可以保住鑫林发展的控制权。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就是我帮你取得了这些股份的委托之后,你必须跟余其平合作,保住余其平对鑫林发展的控制权。” 余芷青迟疑了一下:“成翁啊,一定要这样吗?” 韩先成说:“一定要这样子,让余其平掌控鑫林发展,是你爷爷生前的安排,不这样的话,不这样的话,我这把老骨头将来到了地下,就没脸去见他了。” 余芷青说:“那我有什么好处啊?” “你可以想办法把经营权给拿到手,我看得出来,你在经营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由你经营鑫林发展,我是放心的。至于余其平,他只知道吃喝玩乐,估计也没心思用在经营上。” “那余其平会同意您这个权力的分配方式吗?” 韩先成苦笑着说:“他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呢?他不同意我们就不支持他,到那个时候恐怕他连董事长也保不住的。他是笨了点,但是并不是傻瓜,这个账还是能算的过来的。” 余芷青想了想,这样子也不错,就目前而言,这可能是对她最有利的方案了,付出的代价还很低,她便点了点头:“成交。” 当林枫还在想着什么时间上门去找韩先成商量股份买卖的事情的时候,他接到了涂世杰的电话:“boss,我刚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澳门酒店那边跟我说,韩先成已经把韩景天借的钱还上去了。” 林枫就有些傻眼了,韩景天这一次的事情如果被摆平了,那短时间之内韩景天是不可能再去酒店借下巨额的债务的,也就是说短时间之内,他是不能再逼着韩先成卖股份的。这是怎么回事啊,是谁破了他的局啊,不是说那个韩先成手里并没有多少资金吗? “你知道是谁帮韩先成还上了这笔钱吗?” “据我们的人从韩先成身边人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是,余芷青登门拜访了韩先成,那之后韩先成就有钱还账了。” “妈的,”林枫难得的爆了粗口,他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余芷青躲在他身后做了在后的黄雀,先手一步取得了韩先成的合作,是的他原来的算计全部落空了。这个黑寡妇还真是个厉害角色啊,居然可以抢敌先机,先手一步破了他的局。 见林枫好半天没说话,涂世杰问道:“boss,我们下一步要干什么啊?” “下一步吗?”林枫思忖着,“原本我是想等拿到了韩先成手里的股份再宣告要约收购的,现在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余芷青已经抢先我们两步了,再等下去,恐怕鑫林发展就会变成余芷青的了。” “你这样,我们马上也宣告要约收购,收购价格比余芷青的价格高上五角钱,逼着余芷青不得不提高价格。同时你帮我放出去消息,就说余芷青这一次的要约收购,完全是因为对余鑫林的身后财产安排不满意,所以才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目的根本就是夺取鑫林发展的控制权,推翻余鑫林的一切安排。” 第2640章不正当关系 涂世杰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散播这样的消息啊,余芷青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她就是想要这么做的啊?我们就是不这样说,大家也都明白余芷青真正的意图的。” “这个你不明白的,鑫林发展不少的股份都在鑫林发展一些老员工的手里,这些老员工都是跟着余鑫林一路打拼过来的,心中还没忘记余鑫林的好处,你散播这样的消息,他们就会对余芷青有抵触情绪,就不会把股票卖给余芷青了。” “第二点,就我的评估,以余芷青和余其平现在的财力,他们都无法大幅增持鑫林发展的股票,从而取得对鑫林发展公司的绝对控股,他们有可能取得相对的多数。所以我就必须要先打个预防针,防止这两个家伙联手。散布这条消息也是让余其平对余芷青有所警惕,轻易不会接受余芷青的合作。” “boss,你这是走一步看三步啊,高明。” “好了,别拍马屁了,赶紧去安排吧。” 于是林枫以林杉资本名义要约收购鑫林发展的公告就发布了出来,看到林枫把收购价格提高了五毛,余芷青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要随之起舞的意思。她并没有真的要从市场上收购多少股票的意思,市场上本来可以收购到的筹码并不多,如果她随着林杉资本的提价而提价的话,反而显得她没多少信心。 她现在指望的是韩先成私下帮她从鑫林发展那些老员工手里收集到的筹码,再是要看看韩先成能不能帮她促成跟余其平的合作,如果这两步棋走好了,基本上他和余其平就算是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林枫再怎么蹦跶,也是无可奈何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林杉资本最后赢了,达到了要约收购的条件,按照规定,那她也是可以要求林杉资本按照要约的价格买下她手里全部的股份的,她也是没必要去跟林枫搞什么竞价大战,拼个你死我活的。 对于鑫林发展,余芷青并没有什么执念,什么这是他爷爷开创的事业,一定要想尽办法留在余家啊,这话她可以拿出来糊弄一下傅华韩先成这样的人,她自己并不相信的。 就算是万里江山也是有改朝换代的时刻的,更何况鑫林发展这样的小小的企业呢?价钱如果合适了,卖掉了又能怎么样呢?她又不会少点什么。企业本来就是市场的产物,自然有它的市场定价的。 公告发布之后,林枫就一直等着看余芷青这边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在他的计划之中,如果余芷青这边提高收购价格,他也会相应的提高收购价格……总之他已经想好了很多应对的步骤。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余芷青并没有发布新的提价公告,他的要约收购公告就像是一拳打到了空气之中,没有丝毫的着力,他就找人查了一下余芷青的行踪,结果发现这个女人居然在这个时间回北京去了。人家这是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啊,根本上就是说你随便折腾好了,我该干嘛干嘛去了。 林枫心中就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他还从来就没有被一个女人这么蔑视过,他很想尽快地拿到更多的鑫林发展的股票,从而打败这个女人,看她还能不能蔑视他。 于是他就接连的去拜访了一些鑫林发展的小股东,想要买下他们手中的股票,他的努力还是得到了不错的收获的,不久他就拿到了将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当然这里面冯秉礼是起了不少的作用的,是他介绍了不少的小股东给林枫认识。 林枫相信这么持续下去的话,他起码就可以收集到超过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从而取代余其平成为鑫林发展的第一大股东。然后他就可以在股东大会上游说那些中小股东,同他站在一起,罢免余其平的董事长。他对自己的游说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他能得到这个机会,他一定能够说服鑫林发展那些中小股东的。 一想到鑫林发展终于有机会改朝换代,成为他们林家的产业,林枫未免就有些心潮澎湃了,他们林家三代人的愿望终于有了可以实现的一天了。再是,如果真的拿到了鑫林发展,他也能够好好羞辱一下那个余芷青了。 看着满面笑容的余芷青出现在自己面前,傅华笑了,说:“看来你目前的进展不错啊。” “那当然是不错了,我说服了鑫林发展一个老资格的董事。他答应我会帮助我争取鑫林发展那些老臣子的支持,帮我拿到他们的投票委托书,预计可以拿到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的投票权。这比我预期的要好很多的。” “真是厉害啊,我发现你出马几乎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的。” 余芷青笑了,说:“那是,我是谁啊,我是大名鼎鼎的黑寡妇啊。” “呵呵,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也不是万能的,只一次之所以能这么顺利,是要感谢我们的林枫先生。” “感谢林枫,”傅华有些惊讶的说,“你们不是竞争的关系吗,他怎么会帮助你呢?” “他倒没想要说帮我,只是他布了个局,想要逼着这位老董事卖股票给他,结果给我事先就知道了消息,抢先一步破了他这个局。估计这一会儿林枫的肚子都气爆了。” 余芷青就讲了在韩先成父子身上发生的事情,讲了她借款给韩先成帮韩先成化解了危机。傅华听完,笑着摇了摇头,说:“你真是高明啊,也就是借了两笔钱出去,然后就换得了可能拿到鑫林发展的控制权的机会。” 余芷青说:“喂喂,你没听清楚吧,韩先成说的是帮我争取经营权,而不是控制权。” “控制一家企业的目的是什么啊,还不是掌控这家企业的经营活动?就你的精明劲,拿到了经营权之后,你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再说了,你拿到经营权之后会满足于此吗?” 余芷青笑了起来,说:“那当然不会了,我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成为鑫林发展的主人。我爷爷不是不肯给我吗?我自己拿总可以吧?” “就是嘛,余其平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韩先成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他这么做实际上就是在引狼入室。” “呵呵,这一点你当韩先成他心里不清楚吗?只是就目前来讲,他只有跟我合作才能保住余其平的董事长之位。他也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而且这老家伙也不是没藏着一手的,他可以说服那些老臣子站在我这一边,也可以说服那些老臣子支持余其平的。” 傅华笑了:“这么说他也是保留着制约你的手段的。” 余芷青笑笑说:“确实是,不过我现在实力不足,不得不隐忍一些,等过一段时间,我能腾出手来了,我一定会好好收拾他们的。” 傅华笑了起来:“我能说一句最毒妇人心吗?” “说吧,随便你了,你就是说上一万遍,我也没少些什么,反正你心中从来就没说我什么好的。” 这时有人在敲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就看到满面憔悴的沈佳开门走了进来,傅华愣了一下,沈佳怎么会这个样子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内。 沈佳看到了坐在傅华对面的余芷青,强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傅华,我没想到你这里还有客人。” 傅华知道这个样子的沈佳老找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沈佳难以承受的事情了,就看了一眼余芷青,说:“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余芷青也看出来这种情形她是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的,就说道:“原本想晚上约你出去庆祝一下的,你先忙吧,回头我给你电话。” 余芷青就离开了,傅华看了看沈佳,关心的问道:“沈姐你这是怎么了,家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傅华,”沈佳眼含着泪有些哽咽的说道,“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傅华看这情形赶忙站了起来,给沈佳倒了一杯水,说:“沈姐,你先别激动,喝口水,有话慢慢说,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忙的。” 沈佳喝了口水,情绪多少平复了一些,然后苦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傅华,这件事情本来是与你没什么关系的,但是我又不能跟家里的长辈说,想想也就你这个朋友可以帮我劝劝守义了。” 傅华听到这里,隐约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一定是沈佳发现了孙守义和刘丽华之间的不正当关系,之所以沈佳不敢跟家里长辈讲,因为她家中的长辈都是些位高权重的人物,讲了很可能就会影响到孙守义未来的仕途的。尤其是现在是孙守义竞争常务副省长的关键时刻。 说起来孙守义这混蛋也真是的,怎么不能谨慎一点啊,怎么就让沈佳发现了他跟刘丽华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呢? 第2641章荣光 这件事情确实是一件麻烦事,特别是还涉及到了市委书记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私密。 傅华并不想管这件事情的,这种事情肯定是出力不讨好的,于是说:“沈姐,你是知道的,我已经脱离了海川市政府了,我跟孙书记之间也好长时间没联系了,我真的不知道可以帮劝你孙书记什么的。” “傅华,我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到只有你适合帮我的,如果你再拒绝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说着沈佳脸上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在傅华面前,沈佳一向都是一个坚强理智的女人,再严重的事情她也能举重若轻处理好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沈佳在一个外人面前哭泣的。 这种情况之下,傅华也无法硬下心肠对沈佳不管不问了,他就拿了一张纸巾递给了沈佳,苦笑着说:“沈姐,你不要哭了,你还没说孙书记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呢?” “他提出来要跟我离婚,我怎么劝他也劝不了他。”沈佳带着哭音说道。 “什么,”傅华惊叫了一声,“孙书记这一次玩这么大啊?” 在傅华心中,孙守义一向是一个典型的政治动物,做事说话无不是为了他的仕途。而孙守义仕途的根本则是在眼前的沈佳身上,是沈佳身后的家族给了孙守义在政治上最大的奥援。而今天孙守义想要跟他的根本一刀两断,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了吗? 傅华首先就怀疑是不是沈佳这边出现了什么问题,难道说沈佳家族出现了什么问题,孙守义这才会主动跟沈佳划清界限吗?不对,如果事态这么严重了,他身在北京这个权利中心,应该听到什么风声的。 傅华再去看沈佳,发现沈佳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看着他,这才意识到他说孙守义这一次玩这么大语气有些轻佻,并不合适在沈佳面前这么说的。他苦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沈姐,孙书记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这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还能有什么事情啊,就是他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了呗。” 傅华就看了沈佳一眼,沈佳原本就长得丑,现在又上了年纪,这样一个女人当然是比不上青春美貌的刘丽华了。换到任何一个男人也是会选择刘丽华的。这种情形傅华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语言去劝解沈佳。 傅华想了想说:“沈姐啊,我知道孙书记那个人一向做事很有分寸的,离婚这样的话他不会随便就说出口的,是不是你们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了?” “不是的,傅华,我看这一次他想得很清楚了,我们根本就没吵架的,昨天他从海川市回来,直接就跟我提出要离婚,说什么他已经委屈自己半辈子了,不想继续委屈下去了,他想后半辈子为自己活着,傅华,你听听这话,就好像是我逼着他跟我在一起一样。” 傅华心说你是没逼着他跟你在一起的,但是你家族所拥有的权势,却是足以逼着孙守义跟你在一起,因为一方面你家族可以给孙守义辉煌的未来,这会诱惑他为了前途放弃自尊。另一方面你家族强大的权势又压迫着孙守义,让他即使不喜欢你,也得向你屈意承欢。 这是孙守义的悲剧,也未尝不是沈佳的悲剧。 同情孙守义的同时,傅华心中有也是有些鄙视孙守义的。沈佳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并没有逼着孙守义跟她在一起。孙守义跟她在一起完全是自己的选择。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要坚持到底。这半途而废岂不是坑苦了沈佳了? 孙守义这么做,真是有点不像是个男人。 但孙守义是不是个男人,傅华都是没什么权利去管这件事情的,他苦笑着说:“沈姐,我是很同情你的,但是这件事情我一个外人似乎并不合适参与的。而且我也没有权利让孙书记做什么的。” 沈佳苦笑着说:“我知道这件事情让你参与实在是很难为你的,我并不是说想要你一定做到什么事情的,我只是希望你从一个朋友的角度出发去跟守义谈一谈,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其中的利害关系,你知道的,现在对守义能不能上一个台阶是很关键的,你一定要他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傅华真是有点被沈佳所说的话惊到了,这个女人真是比孙守义还像一个政治动物,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能够忍受这种女人这么多年啊?家庭是一个休息放松的地方,应该让人感到很温暖,如果成天只有政治算计,那这个家还能呆下去吗? 孙守义能够容忍沈佳这么多年也真是够不容易的。 “还有啊,你让他想想儿子,想想他如果跟我离婚了,儿子会怎么看他,我希望他为了儿子,不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这才是一个妻子在这个时候应该说的话啊,可惜的是沈佳把这话放在了第二位上,看来在这对夫妻心中,仕途是总是排在第一位上。 沈佳继续说道:“如果这些话你都跟他说了,他还是不肯回归家庭的话,那就算了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什么好了。” 说到这里,沈佳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傅华,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这么负心寡义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沈姐,你这话问的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很清楚的,我已经离过两次婚了。” 沈佳苦笑了一下,说:“这一点我倒忘了,看来天下的乌鸦都一般黑了。” 傅华心说我真是够倒霉的了,被你这件腻歪人的事缠上了不说,还要被你无缘无故的骂,我招谁惹谁了。傅华就想赶紧把沈佳应付走,便问道:“沈姐,我回头就会跟孙书记聊聊这件事情的,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还在北京吗?” “他还在北京,早上有事情去了农业部,你最好是能够约他当面谈谈。” “那行,我一会就打电话约他,谈个什么结果我会跟你汇报的,你先回去吧。” 沈佳看了他一眼,说:“你可别来糊弄我啊?” 傅华说:“不会的,你先回去,我肯定会跟孙书记好好谈谈的。” 沈佳这才离开了,傅华坐在那里想了想,他真是觉得这个话题真是不好跟孙守义谈的,但是他答应了沈佳,自然不好失信于人,想了好半天,仔细的斟酌了开始的时候要怎么跟孙守义说,这才拨通了孙守义的电话。 可能是孙守义不愿意接他的电话吧,过了好长时间电话才接通了:“傅华,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啊?” 听到孙守义恶声恶气不耐烦的声音,傅华心里就很别扭了,只是他答应了沈佳要跟孙守义好好谈谈,也就只好耐着性子说道:“孙书记啊,我听沈姐说您回北京来了,就想请您吃顿饭,跟您聊一下。” “沈佳找你了?” “对啊,沈姐找我说了些事情,她想让我跟您谈一谈,您看我们去哪谈合适啊?” “没必要了,我的心意已定,不管你跟我谈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你还是省省吧。” 傅华还是有些不甘心:“您别这样啊,孙书记,不要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好不好?” 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傅华,你算什么东西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话啊?你这么急着要帮沈佳跟我谈话,是不是担心我跟沈佳离婚了,你就不能在拿刘丽华的事情要挟我什么了?” 孙守义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傅华,他冷笑着说:“孙守义,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算什么东西,我是个人,我身上还有人味,我之所以还愿意跟你打电话,也是觉得你这个人以前虽然有点官迷,但是还懂得基本的做人道理。” 孙守义也怒了:“傅华,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傅华也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这么跟你说话怎么了,我不但要这么跟你说话,还要骂你呢?你说你这混蛋还算是个人嘛?沈姐不漂亮你又不是看不到,她又没逼你娶她,你既然娶了她,那就是你自己的选择,选择了你就应该负责到底,可你这个人渣是怎么做的?始乱终弃。” 孙守义被骂的气急败坏:“你,你,傅华,你混蛋你!” “我看你这个人渣才是混蛋呢,你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吗?你就是一个管不住裤腰带的混蛋,以前你在外面乱搞女人,起码还知道要把家庭照顾好,起码还有点人味,但现在呢,你居然想要抛弃沈姐,你把沈姐当什么啊,一块被你利用完就可以随便抛弃的破布吗?” “孙守义你想过没有,没有沈姐你算个屁啊,没有沈姐你凭什么还像个人一样的在这些人面前指手画脚啊?说什么因为沈姐你委屈了自己半辈子了,扯淡,你前半辈子的荣光都是沈姐给你的,你不是要离婚吗?赶紧去吧,我倒要看看你离婚之后能够风光成什么样子?……” 第2642章一线希望 傅华越说越气,一股脑把想骂的话都骂了出去,骂完之后,啪的一下就把电话给扣了,扣完电话之后,傅华就觉得心情这个舒畅啊,想想也是挺过瘾的,毕竟他骂的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在古代这就是千里侯,他傅华居然可以把一个千里侯骂的狗血淋头,实在是太过瘾了。 过了一会儿,傅华多少冷静了一些,想想刚才骂孙守义的情形,不禁笑了,他倒是骂痛快了,但是沈佳让他劝孙守义回归家庭的事情一点都没劝,现在再想回过头来去劝说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孙守义肯定不会再接他电话了。这叫办的什么事啊? 不过转念一想,不劝就不劝吧,劝了也未必有用。这对夫妻本身就是一对奇葩,做什么事情都先从政治算计开始,如果真的舍弃了政治算计,他们的夫妻关系估计也存续不下去的,既然这样,他们离了就离了吧,顶多回头沈佳找过来,他陪个不是,说劝不了孙守义就是了。 孙守义这边被傅华一连串的话简直骂蒙了,等他意识到他不能这么任由傅华这么骂下去的,他是可以扣电话的,傅华那边却抢在他前面扣了电话。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盲音,孙守义愣了好半天。 傅华毫不留情的话揭去了他带了半辈子的假面,回过头来认真地想一想,他能有现在的地位到底有几分是靠自己的本事挣来的呢?他这时就想起了每到一个职务上的关键节点,都是沈佳跟他一再的商量,还去找赵老讨主意,这才让他能够比同龄人更顺利的得到升迁。 应该说,在他的仕途升迁之中,沈佳是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的,如果他跟沈佳离婚了,不用说这块臂助是没有了的,那今后他还能继续升迁吗?那恐怕就没什么可能了,而且恐怕赵老还会生气他的忘恩负义,震怒之下,恐怕现在的市委书记职务也是保不住的。 他能接受去做一个无职无权了公务员吗?他能离开沈佳一切从头开始吗?孙守义心里就有些发憷了,他现在已经不是那种大学刚毕业的毛头小伙子了,他已经是一个四十往五十上走的中年人了,他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掉曾经拥有的一切吗? 反过来讲,他能够吸引住刘丽华,会不会也是因为他拥有的这些权势之类的东西啊?如果没有了权力的光环,刘丽华还会跟他这样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吗?这个孙守义还真是无法确定的。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这个人吸引了刘丽华,还是自己的权利吸引了刘丽华。 就算是刘丽华在他面前说的都是喜欢他这个人,但是你能保证这不是刘丽华为了讨他的欢心所说的假话吗?就算是现在刘丽华所说的是真话,你能保证刘丽华会一直喜欢他吗? 因为不久的将来,他的身体将会越来越衰老,失去了权势的他就会变成一个庸庸碌碌的普通公务员,刘丽华会喜欢崇拜这样一个男人吗?孙守义对此确实一点底气都没有的。 再是,他要怎么去面对家里其他的人啊?你要怎么去跟儿子说他离婚的事情啊?难道说儿子,爸爸喜欢上了一个比妈妈年轻漂亮的女人了,因此要离开你的妈妈,那儿子不恨死他才怪。还有要怎么去跟父母…… 孙守义这时才意识到他这一次因为刘丽华跑来北京跟沈佳闹离婚真是一件多么冒傻气的行为,太多的东西他不能舍弃,太多的人他无法面对,他怎么会在刘丽华跟他轻轻一闹,就头脑发热非要跟沈佳离婚不可呢? 看来傅华说他那句话还真是对的,他就是一个管不住自己裤腰带跟女人乱搞的男人,他这一次真是被下半身主宰了大脑,想到这里孙守义不禁苦笑了起来,看来要迈出这一步还真是不容易的。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要怎么把婚离掉了,而是要怎么把他搞出来的这场闹剧收场,这一次他一开始就把调门拉的很高,一副非离不可的架势,搞得现在还真是不好往回收的。 不过这对孙守义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么多年的官场历练,他已经可以很容易的做到能屈能伸了,也就是回家去跟沈佳说声对不起,他一时昏了头了,估计就能把这件事情跟敷衍过去的。 临近下班的时候,傅华接到了余芷青的电话,余芷青笑着说:“傅华啊,我发现你的口味还挺重的,那么老那么丑的女人你都去招惹,你也真吃的下。” 傅华知道余芷青说的是沈佳,就笑着说:“你给我滚蛋啊,那是我朋友的老婆,跟我朋友闹别扭了,想找我帮她调解的。” “哇塞,原来你还有这个功能啊,做和事老啊,这倒不错。” 傅华笑笑说:“你找我是不是为了晚上出去庆祝啊?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不行了,子乔打电话来说,晚上让我陪她回家去吃饭,所以我就不能陪你出去庆祝了。” “原来是要回去做二十四孝女婿的啊,行啊,这我就不妨碍你了,你去见你的丈母娘去吧。” 傅华就笑笑说:“那就这样吧,我们改天再约。” “你先等等,我还有事情跟你说,傅华我希望回头你也帮我做一回和事佬行吗?” 傅华笑笑说:“当然行了,只要拿钱来就可以的。” “喂,你是不是钻钱眼里了,张嘴闭嘴就是跟我要钱,我还都没跟你说什么事呢?” “你不用说,我也清楚你想跟我说什么的,不就是你想让我帮你说服余其平答应韩先成所说的那个权力分配方案吗?” “喂,你成精了吧?这也能猜得到?” “呵呵,这没什么的,因为我也觉得那个韩先成在余其平面前是分量不足,韩先成如果有那个影响力,可能余其平早就想办法帮他解决酒店借贷的事情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帮我的忙了?” 傅华笑笑说:“我早就跟你说了,拿钱来就行。” “喂,傅华,你别这样好不好啊,一门心思的就是想从我这里抠钱,以前你不这样子的啊?” 傅华笑了,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以前我不这样子,是因为有人在帮我解决钱的问题,我现在睁开眼睛就有人等着跟我要钱,买材料要钱,发工资要钱……等等等等,就没有不要钱的事情。我这才发现董建国在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幸福啊。” “那你也不能把你的难处转嫁到我头上啊,跟你说傅华,我手里的资金也很紧张,你已经拿到了我的那两个亿,就别再张嘴闭嘴都要跟要钱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了,这个和事佬我是可以帮你做的,但是我可不保证余其平一定能听我的。” “我相信他还是能听你的,首先一点,当初我爷爷是交代过你帮忙协调我和余其平之间的关系的,有这个前提,余其平怎么也得给你几分面子的。其次,你对我和余其平来说,是一个相对超然的第三方,余其平对你的意见也许还能客观的去评价,韩先成就做不到这一点了。” “这倒也是,余其平很大程度上是把韩先成当成你们余家的一个属下的。行了,我要去跟冷子乔会合了,就不跟你聊了,如果到时候真的需要我去找余其平,你再打电话给我吧。” 晚上,当沈佳看到阴沉着脸的孙守义开门回家了,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她是一个很爱面子的女人,并不愿意把家里的丑事让家里别的人知道,所以她才宁愿先来想办法自行解决。孙守义既然回来了,说明起码他还是愿意跟她沟通的,只要可以沟通,事情就还有缓和的余地。 沈佳看着低着头的孙守义,问了一句:“你吃饭了吗?”这件事情你做的很不妥当啊 “吃了,跟农业部的同事随便吃了点。”孙守义一边回答着沈佳,一边思索着怎么样开口跟沈佳道歉,说实话,他前面的态度太过强硬了,现在要转过头来跟沈佳道歉,一时之间倒是很难措辞的。 沈佳说:“吃了就好,白天老爷子打过电话过来,说是知道你回北京了,就让你找个时间去见见他。你要去见他吗?” 虽然孙守义回家了,但是沈佳心中也不知道他现在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因此才试探性的问孙守义要不要去见赵老,如果孙守义说不去,那就是他还没改变离婚的主意,如果说去,那也就是说孙守义还想维持这段婚姻。 听到沈佳说老爷子三个字的时候,孙守义的心是悬着的,他也不清楚沈佳有没有跟老爷子说他要离婚的事情,如果说了,那问题就复杂了,他必须要给老爷子好好解释一番,才能把事情给圆回来。 好在听到最后,沈佳应该是没跟老爷子说什么的,这让他松了口气,看来沈佳对他们的婚姻还存着一丝希望的。 第2643章恶心 他也很感激沈佳在这个时候把老爷子给搬出来,有老爷子的事情在中间缓冲一下,他再跟沈佳道歉的话也就好说出口了。他就说道:“那就去吧,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老爷子商量的。” 他们的儿子并不在家,去了沈佳的父母那里。两人就一起出门去往赵老家,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并没有一个人想说找话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就这样两人到了赵老家,进门的时候,他们两人才换了一副笑脸。 赵老看看他们,笑了笑说:“小孙回来了。” 孙守义笑笑说:“是的老爷子,这次是到部里办点事情。听小佳说您要见我?” 赵老说:“是啊,我听说你们市里面那个发达农机重组搞得是一波三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孙守义就把发达农机发生的事情跟赵老说了,赵老听完之后,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你做的很不妥当啊,你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以稳为主,既然跟傅华那家熙海投资达成合作协议了,你就应该让他们继续合作就是了,这样子才能平稳的处理好重组。” 孙守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白部长找过我吗?” “就算是他找过你,你也该掂量着这件事情怎么办才对你是最有利的,白部长那边不是什么问题的,你可以把事情告诉我或者小佳的爸爸,让我们帮你解释一下,应该就没事的。” “这个我到没想过,是我欠考虑了。” “你确实是欠考虑了,你太急功近利了,以为帮了白部长,就能在争取常务副省长一事上得到他的帮助,但你忘记了这件事情要处理好,是需要经过很多环节的,一旦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别人就会指责你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孙守义不说话了,现在市里面已经有声音在说在发达农机重组这件事情上,海川市举措失当,如果当初批准熙海投资和发达农机之间的重组合作协议,可能就不会出现这种连续跌停的局面了,还惹得傅华跟他翻了脸,他现在心中也不无后悔。 赵老继续说着:“现在事情让你搞得就有点被动了,一方面你失信于熙海投资,你把人家请回去,又不批准人家达成的协议,你让傅华怎么想你啊?你让外面的人怎么想你们海川市政府啊?他们肯定会认为你们是没有信誉的。这个对你的伤害才是最大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的,老爷子,我现在也很后悔,不过事情已经是这样子的了。” “是啊,事情已经是这样子了,想改变也改变不了了,后面的事情你处理起来就要更加慎重才行的,实在不行的话,你就索性把这一次的重组停下来好了,我看那家深通健康也不是一家有实力的公司,他们是抱着占便宜的心理来进行重组的,并不靠谱。” 孙守义说:“可是老爷子,现在停下来的话,白部长那边不好交代的。” “你这个小孙啊,你就没想想,如果深通健康这边再出什么事情,你怎么跟省里面交代啊?”说到这里的时候,赵老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看了一眼沈佳,“小佳啊,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进了门之后就没怎么说话,以往这个时候,你也是会给小孙一些中肯的意见的。” 孙守义心里就紧张了起来,他生怕沈佳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让赵老发现他们夫妻之间出了问题。 沈佳这时抢笑了一下,说:“老爷子,我没什么的,就是觉得有点累,打不起来精神。” 赵老有些关心的说:“那你是不是有些感冒了?” 沈佳摇了摇头说:“不是了老爷子,就是工作了一天了,有些累了。” 赵老看了看孙守义:“小孙啊,你看到了没有,小佳为了你们这个家付出了多大的辛苦啊,你应该对她心存感激才对的,而不是在海川市那边沾花惹草的。” 沈佳笑了,说:“老爷子,您别这么说守义,那件事情我问过他了,根本就没那么回事,都是别人造谣的。” 赵老看了看孙守义,问道:“是这样子的吗,小孙?” 赵老锐利的眼神注视下,孙守义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似乎心底所有的龌龊都被看透了,只能硬着头皮说:“是的老爷子,您应该是最了解的,官场上没到一个关键的节点,一些有的没的,就会冒出来的。” 赵老倒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他笑了笑说:“没有是最好了,官场上这样的诱惑通常会多一些的,这个时候你就要多想想小佳和你的儿子,想想小佳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我想你就会洁身自好的。” 孙守义干笑着点了点头,说:“这一点我知道的,老爷子。” 赵老又回到了发达农机重组的话题上,他的意思是在这个敏感时期尽量少去做一些容易出问题的事情,要力求平稳,不要想着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十全十美的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是有些缺陷的,这个时候再去弥补,并不是太明智的。 被赵老点拨了一番之后,孙守义对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去做,大致上已经有数了,从赵老家出来之时,孙守义心中便亮堂了很多。这个时候,他越发觉得沈佳对他是很重要的,上了车之后,他就陪笑着对沈佳说:“小佳,对不起啊,我知道我错了。” 沈佳并没有像孙守义预想的有什么热烈的反应,她脸色铁青,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孙守义被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后面本来想好的一些道歉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他把眼神躲开了,不再去看沈佳。 沈佳情绪还算是平静,并没有说跟他说什么,就在这种尴尬的沉默中两人回了家,进了门之后,孙守义还是觉得他跟沈佳道歉的力度不够,似乎沈佳还没有原谅他,就再次陪笑着说:“小佳,对不起啊,我这一次不该昏了头那么去对你的,我……” “够了,我真是受够你了孙守义,”沈佳怒吼了一声,然后就甩手狠狠地打了孙守义一巴掌,孙守义当时就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他整个人都懵在那里,自他跟沈佳结婚以来,两人不是说没红过脸吵过架,但基本上都是以很和平的方式解决争端的。 像今天这样子沈佳狠狠地给他一记耳光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而且就孙守义认识的沈佳而言,她是一个受过很好教育的女人,大家闺秀,一向都是很有涵养的,今天会这个样子也是气到了极点。 “我跟你说,孙守义,”沈佳指着孙守义的鼻子说,“没有我们家和老爷子帮你,你算什么东西啊?我对你是已经是够容忍的,你还一次次在外面招惹那些女人,甚至还要跟我离婚,你还算是个人吗?” 孙守义被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想要为自己辩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还跟我说,你跟我在一起是委屈了半辈子了,”沈佳说着,伸手啪啪的拍了孙守义的脸两下,“你大概是忘记了,你敢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家里穷得都底儿掉,你有今天都是靠我知道吗?你现在的脸面都是我给你的,你委屈了半辈子,你自己也不照照镜子,你委屈个狗屁啊?” 孙守义被骂的有些恼羞成怒了,他叫道:“沈佳,你够了吧?” “不够,”沈佳歇斯底里的大叫道,“我跟你说孙守义,我不跟你离婚不是因为我舍不得你,我早就被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嘴脸恶心到了,我不跟你离婚是因为儿子还有我自己的脸面,我希望儿子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不希望年近半百了还要被人看笑话去民政局离婚。” “为了这点,我忍受了这些年你在外面一再的沾花惹草,骗自己说你还是会顾及家庭的,但是你这混蛋连这点脸面都不肯留给我,你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说到这里,沈佳心中实在是气愤难平,甩手就又给了孙守义一个大耳刮子。 孙守义实在是没想到沈佳还会再次打他,因此并没有防备,又被打了个正着,孙守义脸上又是一阵阵的火辣辣。两个耳光打下去,沈佳心中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她坐了下来,恢复了大家闺秀的样子。 她看着孙守义说:“我们分居吧,以后我过我的,你过你的,但是在儿子面前,我不希望他知道我们分居了。你在外面想要找什么样的女人随便你,只是有一点,你最好给我检点点,别闹得满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跟你讲,如果被我知道你在外面跟哪个女人又传出什么花边新闻了,我是不会对你客气的。” 说到这里沈佳咬牙切齿的说:“这么跟你说吧,我能给你的,我也能拿走,甚至我还能拿走的更多,你自己掂量着办吧,现在给我滚蛋,看到你这副嘴脸我就恶心。” 第2644章回答不完 孙守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看着沈佳想说些什么,但是沈佳的眼神冷冰冰的,一点往昔的温情都没有,就知道再继续留下去,沈佳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于是他像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的逃出了家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两行清泪从沈佳的眼眶中流了下来,她想起来当初刚认识孙守义的情形,那个时候的孙守义不但英俊潇洒,还像宠公主一样宠她,虽然也有朋友提醒她这么帅的男人很难靠得住的,但她还是死心塌地跟了他,并一门心思的为他打点一切,还帮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结果呢,近二十年过下来,这个男人居然来跟她说跟她在一起的生活都是在受委屈,她成了什么了,成了人家的委屈了,近二十年的辛苦付出,换得只是人家受委屈了,还要跟她离婚,去活自己,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沈佳苦笑着摇了摇头,这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跟孙守义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今天才看透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但是看透了又怎么样呢,现在什么都为时已晚了,这杯苦酒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算是再苦她也必须咬着牙喝下去的。 对孙守义这边发生什么事情,傅华并不知情的,不过那天他痛骂了一顿孙守义之后,沈佳那边就再也没什么动静了,他不知道这对奇葩夫妻是和好了,还是闹着去离婚了,不过海川方面也并没有传出什么市委书记离婚的消息,想来这对夫妻为了孙守义的前途,还是选择把婚姻维持下去了。 傅华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的,在那天晚上,傅华陪着冷子乔回家吃饭的时候,温馨旁敲侧击的提示他,冷子乔跟他在一起已经有些日子了,他是不是可以考虑负起责任来了? 傅华知道这是温馨想要催他跟冷子乔结婚的意思,他倒也不是不接受,女孩子的青春是很宝贵的,他并不想就这么吊着冷子乔,无谓的消耗人家宝贵的时光。于是在回来的时候,傅华就问冷子乔,要不要跟他结婚算了。 结果冷子乔直接就跟他说No,说他想得美,她才不想这么年轻就拴死在他这棵歪脖树上呢,这搞得傅华很是无语,冷子乔这一代人都是那种很自我,她说不可以,你根本就无法改变她的主意的。 傅华已经结过两次婚了,对结婚与不结婚并不是那么在意的,婚姻只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它既不能拴住什么,也无法改变什么的,因此冷子乔这么说之后,他也就没再坚持。只是他觉得以后再去冷子乔家的话,恐怕就不得不看温馨的白眼了。 虽然傅华并不关心沈佳和孙守义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人是关心的,在骂过孙守义的第三天,傅华接到了邵依玲打来的电话,邵依玲上来就问道:“师兄,我问你个事啊,你知不知道孙书记这一次回北京,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傅华笑了,说:“邵副市长啊,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是这么八卦的一个人啊,你问孙书记发生了什么事情干什么?我早就跟海川市政府脱离关系了,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关我什么事啊?” “真的不是你做的吗?那会是谁干的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你非要赖到我的头上不可?” “什么事情,这一次守义书记从北京回来的时候,有一边脸是肿着的,他自己解释说是牙龈发炎,牵连着脸肿了起来,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脸肿起来是被人打的,都能隐约看到手指印的。” 傅华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的,他肯定是没打过孙守义的,沈佳那么文明的一个人自然也不会打孙守义的,那孙守义脸是被谁打的啊? “你怎么这样子啊,”傅华笑着说,“就算是孙守义被人打了,你也不应该怀疑我啊,我是那么不文明的人吗?” “行了,傅华,你别在我面前装蒜了,你倒是挺文明的,不过你认识的那些朋友就不一定文明了,海川市这边的人都在说,你这家伙手段阴着呢,表面上你装的跟好人一样,背地里却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傅华没想到在海川市人们是这样看待他的,不禁哑然失笑,说:“原来我这么厉害啊,我自己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呢?” “行了,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肯定清楚的,别看你表面跟君子似的,背地里什么不干啊?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傅华想想自己跟邵依玲私底下在一起做的那些事情,还真是不敢跟他争辩什么的,他笑了笑说:“就算是我这个人不地道,你也不能胡乱诬赖人吧?” “我当然有理由了,”邵依玲说道,“因为守义书记一回来,马上就召集班子里的人开了个会,在会上他提出来现在发达农机出现了连续的跌停,股价已经远远低于实际价值了,在这个时候再去跟深通健康合作重组,不利于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因此班子最后研究决定,终止发达农机跟深通健康的合作。” 傅华笑了起来,说:“孙守义终止了跟深通健康的合作,你就认为是我教训了孙守义,逼他终止合作的吗?” “当然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傅华笑笑说:“我要这种结果有什么用啊?熙海投资也被终止跟发达农机的合作的。你不觉得你这个理由很牵强吗?” “海川这边的人都认为是你逼着孙守义终止了深通健康的合作,好让发达农机重启跟熙海投资的合作。” “这根本就是扯淡,我这边根本就没这样的计划,估计孙守义他也没脸再来要求我重组发达农机的,这根本是没影的事。”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上过你们海川市一回当还不够啊,还要再被你们骗一回,你当我傻瓜啊?” “哦,是这样子啊,我还以为有机会再在海川市见到你呢。可是如果不是你,那是谁打的守义书记啊?” 傅华这时心中大体把事情梳理了一遍,想来想去,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沈佳打了孙守义。估计那天自己的那顿骂让孙守义清醒了,知道是不能跟沈佳离婚的,于是就回去向沈佳认错。 傅华知道那天沈佳那么窘迫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肯定是感到很屈辱的,现在转过头来孙守义又向她认错,自然是不肯轻易就放过孙守义的,沈佳虽然是大家闺秀,很文明的一个人,但是人在气急了的时候,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给孙守义两个耳光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于孙守义为什么会终止深通健康和发达农机的合作,很可能是孙守义身后的高参给他出的主意,确实是发达农机接连出现的跌停让海川市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继续重组吧。发达农机现在的市场表现让海川市失去了要价的筹码,以现在的股价作为重组的基础,肯定会被攻击贱卖国有资产的。 停止重组吧,又会失信于深通健康,也会得罪了深通健康身后的人物。能够让孙守义终止发达农机和熙海投资之间的合作,深通健康背后的人物肯定也是大有来头的。 但这两者之间,恐怕继续重组对孙守义的伤害更大一些的,贱卖国有资产是可以摆在桌面上攻击孙守义的理由,而深通健康背后的人物对孙守义的伤害却是摆不上桌面的。因此在目前这个时间节点,停止重组也许就是孙守义最好的选择了。 当然这些猜测是不能跟邵依玲说的,傅华就笑笑说:“好了,停下你的八卦之心吧,也许孙守义真的是牙龈发炎呢?你再这么八卦,小心被孙守义知道了之后对你有意见。” “我就是好奇嘛,再说了,我在你面前说说,你肯定不会传出去的。” “你真的想要知道啊?” “真的想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傅华心中突然就有个促狭的想法,那就是把他的猜测告诉邵依玲,不知道邵依玲听到这个答案会怎么样的反应:“既然你真的想要知道,那我告诉你吧,孙守义的脸是他老婆打的。” “什么,你是说是他老婆沈佳打的,我见过沈佳的,不像是能够打人的那种人啊,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啊?” 傅华笑笑说:“我也是猜测的,你想想啊,被什么人打了,孙守义才会不声张还要尽量掩饰啊?除了他老婆之外,还能是别人吗?” “这倒也是啊,诶,你说,沈佳为什么会打他啊,还打的这么狠?” 傅华笑了起来:“邵副市长啊,你成问题儿童了吗?我怎么知道他老婆为什么会打他啊?不是,我也只是猜测可能就是他老婆打的,也没说一定是她打的啊,你这么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估计到明天我也回答不完的。” 第2645章很期待 但是邵依玲的八卦之心并没有就此打住,她的思维还在发散中:“其实这也不难猜啊,老婆为什么会打丈夫,还打的那么狠,我知道了,师兄,你是在暗示我守义书记在外面有情人了,一定是这样子的,只有这样那个沈佳才会控制不住自己打了守义书记的。” 这个时候傅华就知道他这个促狭的念头给孙守义惹祸了,如果继续这么猜测下去,邵依玲也就离猜到真相不远了,海川市本来就不是很大的,现在那边已经有些孙守义和刘丽华的传言,如果邵依玲猜到这方面上去,那对孙守义就很不利了。 虽然傅华很不满意孙守义这个人,但是他也没有想让孙守义倒霉的意思,于是他急忙说道:“邵副市长,这话可不能瞎说,如果被有心人听到,就会变成你说孙守义在外面有情人了,你想想清楚,你能承担这个责任吗?” 邵依玲笑了:“呵呵,你紧张什么啊,我就是说说而已。” “说说也不行的,你别忘了你身处在什么环境,官场上有些时候无风也起浪的,尤其是现在这个争夺常务副省长的关键时刻,你要小心隔墙有耳。” “嘿嘿,好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行了,我不跟你瞎扯了,我还有事要忙,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却隐约觉得这件事情对孙守义是很不利的,不说别的,就是他这样对孙守义没什么不好想法的人,轻轻地想想整件事情的经过,也大致上能够猜到事件的真相,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自然不会猜不到的。 就算是猜不到,那些人也会往这个方向想的,通常要攻讦一个官员,可以从两个方向着手,一个是钱,一个是色。钱方面无外乎是贪污受贿之类的,拿了不该拿的钱。在钱方面孙守义一向自律,这么多年了,并没有传出他有这方面有什么问题。 而色方面则是私生活不够检点,官员跟女下属之间存在着某种暧昧,而在这方面孙守义就不是那么经得起检验了。刘丽华还在市政府工作的时候,就有孙守义跟她有暧昧的传言。 后来刘丽华虽然调离了市政府,但跟孙守义之间的关系却并没有断,甚至孙守义还买房跟刘丽华同居了。这一次孙守义回北京跟沈佳闹离婚,估计也跟刘丽华不无关系的,说不定就是刘丽华逼着孙守义回去离婚的。 官场上本来就是一个会把一些行为无限放大的地方,孙守义和刘丽华这么不知检点的同居,自然是无法瞒住所有的人的。一个官员其实不应该指望什么欲望都能得到满足的,你要往上爬,就得放弃一些贪念,比方说贪钱,比方说贪色。 如果你贪心不足,什么都想要的话,迟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最终反而什么都得不到。贪色可能是孙守义这个男人最大的弱点,对于这一点,他的对手不可能不知道,相应的,也是会在这方面对孙守义进行攻击。 此刻,孙守义正坐在他的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里,眉头深锁,虽然已经过去两天多了,他的一侧脸还是有些红肿的,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就有点滑稽了。关于他这肿起来的半边脸,海川市这几天流传了好几个版本,说什么的都有,说是被傅华教训的,说是跟情人有关的,不一而足。 对这些孙守义并没有太在意,流言其实并不足惧,有些时候流言传的越是花花,相信的人就越少。而且流言都是没有实质证据的,这并不会对他上一个台阶造成什么实质性的阻碍。 孙守义现在烦恼的是,他要怎么去跟刘丽华说他跟沈佳是不可能离婚的,这话说起来是很简单的,但是这话实际上是等于彻底的跟刘丽华告别。一方面刘丽华已经明确说不肯继续跟他这么过下去了,另一方面他也不能再允许这段关系存续下去了。 沈佳已经很严厉的警告过他了,不想在听到任何他与别的女人牵连的消息了。如果再传出这一类的消息,估计沈佳绝对不会对他客气了的。他被打耳光的那一晚,沈佳已经表现的很决绝,他可不敢再去冒险得罪她了,起码在他坐上常委副省长位置之前,他是不敢这么做的。 现在的问题就剩下怎么跟刘丽华说分手了,本来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刘丽华上次见面的时候,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不离婚就不要再见了,他只要什么都别说,不再去见刘丽华,一切就应该算是结束了。 但孙守义却觉得不应该这么去做,这么做似乎有点太无情了,似乎应该跟刘丽华道个歉什么的,但是真要道歉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跟刘丽华联系,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孙守义觉得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但是他依旧不知道该怎么跟刘丽华说,最后只好写了对不起三个字,短信发给了刘丽华。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孙守义是很心痛的,他知道他这是在告别人生中美好的一段时光,他心中暗骂自己真是没用,连追求美好生活的勇气都没有。 余芷青要约收购鑫林发展最后的期限到了,在下午闭市的时候,余芷青他并没有收购到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因此要约收购失败。不过在她公布获得支持的股份数已经达到百分之二十三了。 看到余芷青发布的公告,林枫就知道自己这一次的要约收购也会以失败告终的,因为就目前而言,他已经不可能拿到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的,因为余其平掌握的股份数就是百分之三十一,而他目前收集的筹码仅仅是百分之二十九点六四。达不到要约收购的条件,他也只能跟余芷青一样,宣布收购失败了。 但是林枫却是不甘心就这么失败的,他觉得这里面还是有文章可做的,如果他能说服余芷青跟他站在一起,他也就可以干掉余其平这个大股东,成为鑫林发展新的主人。当然他需要为此给予余芷青相应的好处,甚至可能付出极大的代价,因为余芷青那个黑寡妇胃口绝对大的很,一点点的东西肯定是不能满足她的。 但林枫还是愿意满足余芷青一切的要求的,只要余芷青同意跟他联手搞掉余其平这个董事长。至于那之后,再会出现什么状况可就很难说了,林枫内心中是认为他还是能够对付得了余芷青这个女人的,到那个时候他做出的所有让步,还是可以从余芷青那里收回来的。鑫林发展依旧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因此林枫觉得他很有必要尽快的跟余芷青谈上一谈了,看看他们两人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他就让涂世杰想办法联络余芷青,就问问余芷青要不要见面聊一聊,探讨一下双方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涂世杰很快就给他回复了,余芷青愿意跟他见面,不过她现在在北京,要见面的话,就请林枫去北京京隆地产总部大厦找她好了。 林枫听到这个回复很是高兴,既然余芷青愿意跟他见面,说明就有很多合作的可能性了,他可以提出很多的合作方案供余芷青选择,比方说他可以高价买下余芷青收集到的股份了,又比方说他可以让渡给余芷青很多权利了,反正是不管怎样,一定要诱惑余芷青同意跟他合作就是了。 这件事情是刻不容缓的,如果被余其平抢在他的前面先跟余芷青达成了合作,那他就算是有再多的盘算也都是没用的。 于是林枫当晚就赶回了北京,第二天一早他就打了电话给余芷青:“余董啊,我林枫,我现在已经在北京了,你看今天能不能跟我见个面啊?” 其实在接到涂世杰打来的林枫要求见面的电话之后,余芷青就很期待着林枫这个电话了。相对于余其平而言,林枫绝对是一个很精明的商人,他打来电话肯定是想要求合作的。她做出了要约失败的公告,实际上是在变相的公告说,我拿到了多少筹码,谁要跟我合作,赶紧来找我吧。 林枫的反应确实是很敏捷的,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了过来。而余其平那边反应就很迟钝了,都公告了这么长时间了,余其平还一点要跟她联系的意思都没有。这怎么可以呢?必须要有人来争,她才会有要价的筹码的。 其实从一开始,余芷青就没打谱说要去主动跟余其平谈合作的,上门求人的,都不会被重视的。只有让人上门求你,才能够显示出你的重要性。现在有人要上门来了,先看看对方会开出什么样的价码来,然后再决定到底要不要接受吧。 余芷青笑了笑说:“原来是林董啊,您那位涂经理已经把您的意思跟我说了,我很期待跟您的这一次会面,您过来吧,我在这边的董事长办公室。” 第2646章有些纳闷 听余芷青这么说,林枫心中也是有些欣喜的,从余芷青话里的意思可以听的出来余芷青很期待跟他的见面,说明这个女人也是打着跟他合作的主意的。同时也表明余其平那边还没有什么动作的。 林枫就笑笑说:“那行,我马上就出发。” 很快林枫就去了余芷青的办公室,他跟余芷青在余鑫林的葬礼上是见过面的,只是没什么联络罢了,见面握手寒暄之后,两人分宾主坐下,余芷青笑着对林枫说:“林董啊,您说要跟我谈合作,不知道是怎么个合作法啊?” 上来就直接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的废话,林枫心里也是很佩服的,难怪很短的时间之内,余芷青就能搞出这么大的局面,果然是不简单。反过来再看余其平掌握的鑫林发展那边,却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真是不知道余鑫林那老家伙犯了什么傻了,有余芷青这样优秀的继承人不选,偏选了一个笨蛋余其平。 不过也是,如果余鑫林选了余芷青,那他今天也不会有机会来跟余芷青见面的,余芷青应该根本就不会给染指鑫林发展的机会的。林枫笑了笑说:“余董倒是很直接啊,是这样子的我很想把余董手里的鑫林发展股份买下来,既然您的要约收购失败了,再继续持有鑫林发展的股份,似乎也没什么用处了。” 余芷青别有意味的看着林枫,笑了笑说:“好像也确实是用处不大的,只是不知道林董能出什么价格啊,只要价格合适的话,我就卖给你好了。” 林枫多少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余芷青会答应的这么痛快,好像事情也不该这么顺利的,他就试探着说道:“那我每股在市价之上再给你加上一港币如何?” 因为先后有余芷青和林枫提出要约收购,鑫林发展最近的股价已经很高了,每股再加上一港币,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尤其是余芷青手里持有的股份那么多,这可需要动用一大笔资金的。 余芷青摇了摇头:“林董啊,既然您和我都提出了要约收购鑫林发展,就应该知道,我不会为了多赚那一点钱的,您这个价格没什么诚意啊。” 这个女人果然没那么好打发,林枫笑了笑说:“余董啊,既然您不满意,那您开个价吧。” 余芷青笑笑说:“双倍,只要您出双倍的价格,我就把手里的股份卖给您。” 林枫差一点说你怎么不去抢呢,双倍的价格,就算是鑫林发展是只金鸡母,他也不值那么多钱的,林枫绝对不是那种为了报仇不惜一切代价的人,他认为世上万物都是有它一定的价值的,超过价值过多,也就不值得购买,就像前些日子那只粉彩天球瓶一样,即使那是他爷爷曾经的藏品,价格超过了林枫心中的估价太多,他也是主动放弃了。 林枫笑了笑说:“余董啊,您如果真有诚意跟我合作的话,开的价格是不是实际一点啊?” 余芷青笑了笑说:“我的目的并不是想要钱的,如果你真的想要跟我合作的话,就不要说出钱买我股份的话了,你还是实际点说说能给我什么样的合作条件吧,当然了您如果真能出到双倍,我还真是会卖给您的。” 林枫沉吟了一下,说:“那行,只要您跟我合作,让我拿下董事会,我会让您做副董事长,董事会我也会让出四名董事来,我还会交出公司两个重要部门由您掌管。” 林枫说完就看着余芷青脸上的表情,等着余芷青做出决定,没想到余芷青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还有呢?” 林枫鼻子差一点都气歪了,他觉得开出的条件已经足够丰厚了,余芷青还说还有呢,显然她对此并不满意。林枫觉得不能事事都让余芷青掌握主动权,他还要给自己留点考虑的余地,就笑了笑说:“没有了,我能给出的条件就这么多了。” 余芷青点了点头,说:“是这样啊,行,我知道了。” 林枫看了看余芷青,等着余芷青对他开出的条件做出决定,哪知道等了半天,余芷青却再也没说什么话了。他忍不住问道:“您这个我知道了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啊?” 余芷青笑了笑说:“就是您开出的条件我知道了啊,您放心,我会认真考虑的,今天就这样吧,等我考虑完了,会给您一个答复的。” 林枫看了余芷青一眼,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上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当了,他早早开出的条件也许会成为这个女人跟余其平要价的砝码,但是他还不能说这个女人什么的,你开出了条件总得给人家时间考虑吧? 想到这里,林枫笑笑说:“那行,希望您考虑清楚之后,能尽快的给我一个答复,我就先回去了。” “行啊,我送您。” 送到门口的时候,林枫回过头来笑着跟余芷青说:“余董啊,我想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我才来提出跟您合作,我是很诚心的,希望您也是一样。” 余芷青笑笑说:“那是当然,要不然我也不会跟您见面的。” 林枫看了余芷青一眼,笑着说:“希望如此了,不过如果您还存着别的心思,我必然会有所报的。” 余芷青笑了起来:“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想威胁我啊?” 林枫呵呵笑了笑说:“不是那个意思了,我只是希望我能够用真心换到真心而已。” 余芷青笑了笑说:“不是威胁就好。” 两人握了握手,林枫就离开了,余芷青坐回了她的座位,若有所思,林枫临走时那阴郁的眼神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似乎看穿了她心中的算计,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人,这一次利用他,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啊? 不过余芷青转念一想,林枫不好惹,她余芷青就好惹吗?她可是威名赫赫的黑寡妇,应该更不好惹才对的。本身商场如战场,竞争对手之间各施手段。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怕这怕那,什么事情都不用去做好了。林枫这边她小心应对就是了。现在的关键是余其平那边有没有得知林枫来见她的消息,如果知道了,余其平又会做什么反应呢? 余芷青现在并没有像她在韩先成和傅华所说的那样子,一门心思的就想跟余其平联手,那不是一个商人该有的思路。她是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余其平一个人身上,如果余其平打死都不跟她合作呢? 所以她会见林枫其实是有两方面准备的,一方面是她可以借助林枫逼迫余其平不得不跟她谈判合作,另一方面余其平就是铁了心不跟她合作的话,林枫其实也未尝不是另外一个合作的对象。当然跟余其平的合作是排在首位的。 当林枫也跳出来公告说要约收购鑫林发展的时候,余其平就开始密切关注林枫和余芷青两方的动向,他虽然拿不出钱来跟这两方抢筹,但是他也不想让余家对鑫林发展的控制权从他手里失去。 当余芷青公告说要约收购失败之后,余其平并没有松口气,因为他注意到了余芷青已经拿到了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林枫那边动作更大,收购的价格更高,应该是比余芷青拿到更多股份才对。这两个家伙如果是联手起来的话,那他这个董事长估计就离下台不远了。 余其平知道事情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了,就让自己的人密切注意余芷青和林枫这两个人有没有什么接触。果然不出他的意料的是,林枫亲自去拜访了余芷青,而且两人谈得还不错,最后林枫离开的时候,余芷青还亲自将他送到了门口。 余其平对余芷青的为人是很了解的,他这个侄女相当的精明,通常而言,林枫这一次的摆放余芷青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答应跟林枫合作的。估计她还等着他余其平这边开出合作的价码,如果余其平这边不开价,或者开出的价码比林枫低,那余芷青很可能就会选择跟林枫合作了。 余其平心中是很不情愿跟余芷青合作的,他并没有忘记儿子是怎么死的,但是他如果失去了鑫林发展的控制权,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能都会失去的。这是他更不愿意面对的一种局面。两害相权的时候,他也是知道取其轻的。 于是他就打了电话给傅华,他想要傅华帮忙他约见余芷青。他决定要抢在林枫之前,达成跟余芷青的合作,这样子他应该还能保住董事长的位置,还能让鑫林发展继续姓余,否则的话,鑫林发展可能就会变成姓林的了。 傅华接了电话:“余董,有什么指示吗?” 傅华这段时间并没有去关注余芷青和林枫对鑫林发展的要约收购,这件事情本身是与他无关的,如果余芷青需要他帮忙说服余其平,余芷青应该事先就给他电话的。现在余芷青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反而是余其平先打来了电话,自然是有些纳闷的。 第2647章累死我啊 余其平苦笑着说:“傅董啊,我想求你帮个忙。” 傅华说:“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子的,余家现在已经到了一个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余芷青和林枫有可能联手,夺取余家对鑫林发展的控制权。当初我父亲走的时候,可是嘱托您帮忙协调我跟余芷青之间的关系,你能不能帮我约一下余芷青,就说有些事情我们关起门来自己也是可以商量的,别让外人有机可趁。” 傅华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快,余芷青居然能够逼得余其平主动提出来要商量怎么合作,这个黑寡妇还真是手段高超啊。他就笑了笑说:“约见面我到时候可以帮您约的,只是我也不清楚余芷青会不会答应。” 余其平心中大骂傅华矫情,他都跟余芷青穿一条腿的裤子了,还在他面前装蒜,他笑了一下,说:“你放心去约就好了,我相信她肯定会答应见面的。” 傅华就说:“那行,我先约约试试,看她怎样答复。” 傅华就给余芷青打了个电话,笑着说:“你知道刚才谁给我打电话了吗?” 余芷青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了,余其平啊。” “哎,你真本事啊,怎么知道是余其平打电话给我?” 余芷青笑着说:“这个时间点你问我谁打电话给你,不用说我也是知道是余其平的,因为我刚刚在京隆地产这边会见了林枫,我想耳报神快的话,余其平肯定接到了消息了。” 傅华笑了起来:“不用说林枫去见你,是你玩出的把戏吧?” 余芷青笑笑说:“这你可错怪我了,是林枫先派人来跟我约见面的,我觉得轻易难却,就跟他见了个面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我敢说就算是林枫不先来约你,你也是会想办法约他见面的,你应该早就打定主意,要拿林枫作为你跟余其平谈判的砝码的。” 余芷青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呢,难道说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滚一边去,你的那些心思谁不知道啊?好了,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要不要见他啊?” 余芷青笑笑说:“见,当然要见他了,我费了那么多心思,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你就让他来京隆地产董事长办公室来见我吧。” 傅华沉吟了一下,说:“一定要去你的办公室吗?” 余芷青笑笑说:“当然了,京隆地产这边是我的主场,在主场,我才能在气势上压住他,也才能逼迫他接受我开出的条件。” 傅华笑笑说:“我倒觉得这样做不太合适,你现在已经占上风了,不用再搞什么主场压迫的,我倒觉得你对他应该谦卑一些才对的,毕竟他是你的大伯。” “去他的什么大伯了,他对付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他是我大伯啊?” 傅华说:“你别这样子啊,现在是在谈和解,并不是翻老账的时候,只有合作,你的利益才能最大化,你要小心把他逼急了,他不论如何也不跟你合作,你们两败俱伤,得便宜的反而是林枫了。” 余芷青沉吟了一下,说:“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行我去见他就是了,不过你这个中间人要在场,我不想一个人去面对余其平那副嘴脸。” 傅华想想他去倒也可以在中间起到一个缓冲作用,也能从中尽量促成双方的合作,就说道:“行,我陪你去就是了。” “那你就跟他约时间地点吧,我跟你一起去见他就是了。”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余其平:“余董啊,余芷青想要和我一起去您那拜访一下,不知道您什么时间方便啊?” 听傅华这么说,余其平就知道傅华已经说服余芷青跟他见面了,而且余芷青要和傅华一起登门拜访,算是尽到了礼数,给了他几分面子。这让他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他就说道:“我明天上午就有时间,你们可以来鑫林发展北京公司来见我。” 傅华是和余芷青一起去见的余其平,当余其平看到两人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连忙迎了上来,伸手先跟傅华握了握手,笑着说:“傅董啊,这次让你费心了。” 傅华笑笑说:“小事一桩,余董就不要客气了。” 余其平又跟余芷青握了握手,看了看余芷青,苦笑着摇了摇头:“芷青啊,我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之下跟你见面的。” 余芷青笑了,说:“呵呵,大伯,一段时间不见,您可是有点见老啊,别这么操劳了,多给点机会我们这些年轻人。” 余其平苦笑着说:“恐怕我就是不想给机会年轻人也是不行了,确实是,我也一把年纪了,也是该让你们这些年轻人帮我分担一点了。” 傅华听得出来,余其平心中已经接受了余芷青即将进入鑫林发展的事实,这让傅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来之前他是很担心心中有所不甘,会跟余芷青争吵起来的。但是余其平比他想象的更实际一点,并没有要跟余芷青争吵的意思。 同时傅华心中也为余鑫林感到悲哀啊,余鑫林如果还活着,他绝对是不会这么平和的对待要来分走一部分权益的余芷青的,因为这些权益都是他付出很多心血打拼回来的。 而余其平则不同了,他能这么平静的面对这个局面,是他通过血缘关系获得的,他根本就没有为此付出什么的。这还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啊。 余其平把傅华和余芷青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下来,然后看着余芷青问道:“林杉资本的林枫去跟你见过面了?” 余芷青笑笑说:“是啊,大伯,他去京隆地产找过我,说是要跟我合作,还答应我让我做副董,还有什么其他的一些条件。” “是不是还要你跟他联手,将我这个董事长赶下台去啊?” “他倒是这么说过,”余芷青笑笑说,“不过大伯您放心,您这个董事长是爷爷让您做的,除非您自己不想干了,否则我是不敢推翻爷爷生前所做的安排的。” 余其平心中直骂娘,心说你如果尊重你爷爷,很多事情都是可以避免发生的。但是现在余芷青占据主动,他也不得不承认形势比人强,就笑了笑说:“我从来还不知道你对你爷爷还有这份孝心啊?” 余芷青笑了,她并没有理会余其平话中的反讽,只是说:“我这人很低调的,对爷爷的孝心一般都藏在心中,不会在公众场合显现出来的。” 傅华差一点就要被余芷青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他可没忘记余芷青在郊区拜观音的时候,是怎么在松林里咒骂的。 余其平也不把余芷青说的话当回事,他看着余芷青说:“那你这份孝心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呢?” 余芷青笑笑说:“还是大伯您比较实际啊,其实也很简单了,既然大伯您也觉得挑鑫林发展这份担子有点累了,那就让我来帮您分担一些好了,比方说我可以担任鑫林发展的总经理了,经过这一段时间在京隆地产的历练,我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挑起这份担子的。” 余其平刚想说你的胃口倒也不小啊,但是转念一想他确实也没那么多精力承担起总经理的职务了,他现在儿子也死了,炒股又被套的牢牢的,一连串的挫败让他的斗志也消磨殆尽,把这些东西都把在手里,最终还是得交给余芷青这些下一代的人去处理,还不如把这些交出去赚一个清闲自在呢。 反正他保住了董事长的位子,让渡出去了总经理的位子,余芷青应该不会不知趣的再来干涉他的日常活动的,既然这样子,何不爽快一点的答应余芷青呢?他就点了点头,说:“行啊,既然你觉得你能担起这副担子,那我就让你试试吧。” 余其平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余芷青的要求,让傅华和余芷青都有些意外,原本他们还以为余其平会跟他们讨价还价一番呢,都在心中精心准备了一些说服余其平的说辞呢,结果余其平很轻易的就答应了下来,他们反而不知道下面该怎么说了。 余其平看了看他们,笑了:“怎么,没想到我会这么容易答应你们吧?其实呢,我确实是觉得不能再承担那么多责任了,卸掉一些担子,我也能够轻松很多的。” 余芷青笑笑说:“大伯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努力帮您多分担一些工作的。” 从余其平办公室出来,余芷青好长时间都没讲话,傅华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啊?” 余芷青看了看傅华,说:“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太容易了一些,余其平是不是心中还存着什么诡计啊?” 傅华说:“我看不像,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余其平可能真的感觉他挑不起鑫林发展这副担子了。因此他就索性让贤,把总经理让给你了。” “那这下子我就苦了,我不但要管京隆地产的业务,还要管鑫林发展的事情,这要累死我啊?” 第2648章抢先一步 傅华笑了起来:“你这家伙别装了,你心里这会乐开花了吧?这不都是你想要的吗?” “是我想要的,不过我觉得还有些不够,什么时候能够把余其平彻底赶出鑫林发展,那个时候我才会真的高兴的。” “行了,你别贪心不足,我劝你还是想今天这个样子,对余其平多尊重一些,要知道余其平毕竟是你爷爷安排出来接班的人,你能多尊重他一些,也能帮助你收拢人心的。” 余芷青笑了笑说:“你别啰嗦了,这点我也知道的。” 空气中有些沉闷的味道,房间里的桌子上都有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董建国不禁苦笑了起来,他知道房间里之所以会这个样子,是因为这段时间他并没有给房间通风和打扫的缘故,他这段时间都是在拘留所里待着的,现在因为涉及的案情比较轻,相关部门对他采取了取保候审的措施。 稍作收拾之后,董建国打开了自己的电脑,输入了自己的名字,果然有一串新闻网页就出现了,都是报道他被有关部门抓起来的,他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广为人知了,而且,新闻里更多是用一种嘲笑的口吻报道他这一次的涉案案情的。 有一家记者甚至把他这件事情称作了了史上最悲催的内幕交易,说他在这一次内幕交易中并没有赚到钱,相反还亏的一塌糊涂,但是违法事情却是很清楚的,未来他必然会为此承担一系列的责任,比方说被判刑,被罚款,还有市场禁入…… 看着这条报道,董建国也觉得自己是够悲催的了,本来是想取巧赚点钱,结果钱没赚到,反而赚了一身的麻烦,而且还搭上了做了半辈子的职业。在资本运作这一行中,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有污点的人了,再想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没有谁会愿意雇佣一个瞒着雇主想要从雇主那里谋取私利的人。 董建国真是没想到他一念之差,现在的下场居然会这么狼狈,不过这也是自作自受,他只能自己承受这苦果,怪不得别人的。 这时他看到了一条与他认识的人有关的消息,是鑫林发展的,消息说鑫林发展原任总经理因身体健康的原因提出辞职,公司拟聘用余芷青成为公司新任的总经理。这条消息未免让董建国有些惊讶,他是知道余芷青和鑫林发展之间的关系的。 两家公司之间几乎都是视对方为敌人的,怎么他进了拘留所这么短的时间,事情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余其平居然要聘用余芷青作为总经理了,这还真有些滑稽。 由鑫林发展身上。他又想到了蒋若兰,不知道这个优雅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啊?他很想找蒋若兰聊聊,但是想了想,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他不知道如果蒋若兰问起他的近况,他要怎么说呢?他能说自己已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犯罪嫌疑人吗? 这时他正在充电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就不想接,很多人都还以为他在拘留所呢,这个时候能给他打电话的,估计不是他熟悉的朋友,更多的可能是那些无孔不入的诈骗电话。 这个骗子也是够衰,居然把电话打给了他这么一个倒霉的人,这一次等待他的也只能是失望了。 但是电话却一直在响,一次一次的打进来,董建国开始觉得这不是一个骗子了,骗子一般打一遍电话,没人接也就不再打来了。于是他接通了电话,说:“我是董建国,哪位找我啊?” 对方一个男人笑了笑说:“董先生啊,我是林枫,我们见过的,就在你们那个产业孵化器项目,我去考察过的。” 董建国倒是想起了林枫究竟是谁,不过他搞不清楚林枫到底想要找他干什么,他就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是谁,不过我已经离开了熙海投资,那个孵化器项目已经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林枫笑笑说:“这个我知道啊,我看了有关的新闻报道了,知道您现在遇到了点小麻烦。” 董建国苦笑着说:“既然我什么状况都知道了,那您还找我干嘛?” 林枫笑笑说:“我找您很简单,当初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就很欣赏您的才干,可惜的是您当时已经被熙海投资招揽了。现在出现了这种状况,您肯定是失业了,我就想问问您,想不想来我公司发展啊?” 董建国愣住了,林杉资本在行内也是鼎鼎有名的公司,现在想要招揽他这样一只丧家犬,林枫究竟有什么目的啊?这里面可绝对不是一句很欣赏他的才能能够解释的。 董建国笑笑说:“林董啊,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您还是直说想找我干嘛吧?” 林枫笑了起来:“这件事情吧,不是简单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这么说吧,董先生有没有想过,您这一次为什么会被查到啊?” 董建国纳闷地说:“很简单啊,就是我做了一些违法的事情,被有关部门给注意到了。” “真有那么简单吗?”林枫笑笑说,“董先生,您想没想过,这一次的事件您都是跟很专业的人才在合作,怎么会没来由就被有关部门注意到了呢?” 林枫问这个问题,董建国心中也是有这个疑问的,在拘留所呆的这些日子,董建国已经把他整个的操作过程重复的想了很多遍了,他自问已经尽量的掩盖了所有的痕迹,但是为什么还是被有关部门发现了呢? 董建国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在某种巧合的状态下,有关部门留意到了我们的一些操作。探讨这些事情根本就是没什么意义的,既然被抓到了,我就认赌服输,接受应得的处罚就是了。” 林枫笑了起来:“董先生,您真是太善良了,但是您善良不代表人家也善良啊,您就没想过,这件事情是有人要故意整您吗?” 董建国确实也想过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整他,但是想来想去,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那些私募,再就是傅华了,这些人好像都不是那种能在背后整他的人,他就笑笑说:“林董啊,我都跟您讲了,我愿赌服输,我不想在继续纠缠这件事情了。” 林枫笑笑说:“您不愿意纠缠下去,是不是您已经猜到了整你的人究竟是谁了?” 董建国说:“这个倒没有。” 林枫说:“那您就真的不想知道背后整你的人是谁吗?” “这么说您是知道背后整我的人是谁了?” 林枫笑笑说:“我并不能说确切的就知道这个在背后搞鬼的人究竟是谁,但我基本上可以推断出这个人是谁了。” 董建国对此也不是一点也不好奇的,他便问道:“那您说说看,您认为是谁在背后搞鬼?” 林枫笑笑说:“那我就把我的看法跟您说说吧,根据我的消息渠道,您这一次的出事,主要原因是相关部门接到了一封举报信,举报信里很清楚的描述了您这一次的操盘过程。” “居然真的是有人举报了我?” “当然了,要不然有关部门又怎么会查到您呢?” “那您的消息渠道有没有查到写举报信的人究竟是谁啊?” 林枫笑笑说:“这个我的信息渠道并没有查到,但是我们不妨来分析一下,什么人有可能写这份举报信?我个人认为,能写这封举报信的人应该有两个特点,一是这个人对您很不满,甚至有可能恨您,二是这个人肯定知道您在炒作复闽集团,他了解您炒作复闽集团的情况。” “您说的这两点是必然的啊,不恨我就不会举报我,不知道我炒作复闽集团的情况,也找不到举报我的理由啊。” 林枫笑笑说:“也就是说,您也认可这两点了,于是事情就很明显了,您想想身边的人有谁是具备这两点的?” 董建国愣住了,就这两点而言,他身边唯一两点都具备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傅华了,但是他怎么也不相信傅华会是那个在背后举报他的人,这不可能的,从他们认识开始,傅华一直对他都很信任,直到复闽集团这件事情被他知道了。 “为什么不说话了,”林枫笑笑说,“是不是您想到了这个人是谁了?” “不可能是他的,”董建国苦笑着说,“从我们认识开始,他就对我很尊重的。” “既然他那么尊重您,”林枫笑笑说,“为什么又会在事情没被发现之前就把您给炒掉了呢?” “这个就不能怪他了,他事先警告过我,不能私下在二级市场上炒作复闽集团的股票,但是我没有听,于是他发现之后,就让我离职了。这个责任在我,不怪他的。再说了,我已经离职了,算是承担了责任了,他没有理由恨我的。” “怎么会没有理由啊?首先您打乱了他重组复闽集团的布局,二是他说不定也在怀疑你私下炒作复闽集团的股票是图谋对他不利,第三点,你炒作复闽集团这件事情有可能把麻烦带到熙海投资身上,为了撇清自己,他很有理由抢先一步举报你的。” 第2649章依旧昏暗 “您说的这些都是不可能的,我认识的傅华不像是您说的那种人。” 林枫笑了起来:“我不知道您对傅华的印象居然是这么好的,不过有句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您确定您了解傅华的真实面目吗?我跟您说,就我的感觉而言,这家伙表面很阳光,背地里阴损得很啊。” 董建国笑了起来,说:“林董啊,您跟我说这些,是不是因为您对傅华有什么意见啊?” 林枫笑了起来,说:“这个我也不瞒您,我确实是对他很有意见的,这也是我执意要在您面前揭露他真实面目的主要原因。不过这些您可以先放在一边,您就告诉我,除了他,还有第二个人有这个可能举报您吗?” 董建国不说话了,应该说林枫的分析是很站得住脚的,除了傅华之外,他真的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有这个可能举报他的。而且他也无法判断傅华究竟会不会为了撇清抢先一步举报他。人都是利己的,有些时候为了保护自己,很难说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情的。 董建国心中已经相信了七八分了,他笑了笑说:“林董啊,您跟傅华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他是怎么得罪了您了?” “这么说您是相信了我的说法了?好吧,我告诉您傅华跟我之间究竟是因为什么,我对他有意见,是因为他从中破坏了一件我筹划很久的事情,原本我想收购香港的鑫林发展,结果因为他的插手,使我功亏一篑。” 董建国在浏览新闻网页看到的那个鑫林发展拟聘请余芷青出任总经理的消息,林枫早就已经知道了。是余芷青亲口跟他讲了这个消息,她告诉林枫,她决定拒绝林枫提出的合作建议,因为余其平方面提出了对她更有诱惑力的合作建议。 林枫气坏了,他意识到他这一次完全是被余芷青利用了的,后来他调查得知是傅华出面带着余芷青去拜访了余其平,从而促成了余其平和余芷青抛弃以前的恩怨,达成了合作协议。 林枫心中就对傅华十分的不满,他收购鑫林发展这件事情是他策划了很久的,本来以为悄悄的吸纳,拿到一定股份之后才展开全面收购的,结果是傅华出面,帮余芷青说服了于思丽,拿下了于思丽手中百分之八的股份。 这也导致了后来余芷青以百分之八的股份为基础,发起了对鑫林发展全面的收购,逼得林枫也不得不放弃原本慢慢吸纳筹码的计划,站上前台跟余芷青抢筹。即使是这样,林枫也没觉得他这一次的收购会失败,因为他调查过余其平和余芷青之间的关系,他觉得这两人之间的仇恨很深,已经很难化解,他是可以从中渔翁得利的。 因此他才会对余芷青没有一次性就把价码开足,他留了几分讨价还价的余地,觉得余芷青应该会在跟他好好谈一谈的。结果没想到余芷青根本就是在利用他,好来逼迫余其平跟她合作。而从中促成这一次合作的又是傅华这家伙。 这一次林枫真的是恼火了,在接到了余芷青拒绝的电话之后,他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直接就把老板台上所有的摆设一把就扫到了地上。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放弃粉彩天球瓶,余其平和余芷青的合作可以保证余家很长时间都能把鑫林发展控制在手中的。 因此,林枫简直是把余芷青恨之入骨,同时他更恨傅华,余芷青这么做还有情可原,这个女人想要把熙海投资从余其平手中抢走,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了,她无论采用什么手段,林枫都不觉得意外。 可这里面有你傅华什么事啊?你既没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又不跟余家沾亲带故的,为什么出来坏我的事啊?还发挥了那么关键的作用,林枫越想越气,恨不得马上就找机会报复傅华。 于是他才把视线放到了董建国身上。董建国这个人虽然是出了事被有关部门给抓起来了,但是他在熙海投资绝对还是一个影响力巨大的人物。因为董建国参与组建了现在熙海投资的公司班底,其中不少关键性的人物都是董建国招揽的。 最关键的是,董建国跟傅华之间好像是出了什么问题,没有对外公布原因的就被傅华从熙海投资赶了出去,其后不久董建国就因为内幕交易的缘故,被相关部门采取了强制措施。 林枫敏锐地感觉到这个董建国身上一定是有故事的,于是就让人对董建国进行了调查,一查之下,林枫发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细节,董建国居然是被人举报才被有关部门采取强制措施的。当时他想到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封举报信很可能是傅华的手笔。 这就让林枫对董建国更加感兴趣了,因为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董建国肯定是会想办法报复傅华的,就林枫对董建国这个人的感觉,这绝对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如果这样一个人成了傅华的对手的话,傅华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 而且把这样一个人招揽到身边来,不仅仅是对付傅华,甚至对付余芷青也是会发挥极大作用的。所以林枫才主动打电话给董建国。 当然要招揽这样一位优秀的人才,作为老板应该表现出诚意来才可以的,于是林枫就跟董建国讲了他跟余芷青和傅华结怨的过程,然后说:“就我的个性而言,我是不能吃这种闷亏的,我必须把这个公道从余芷青和傅华身上讨回来,所以就想请您出山,帮我打赢这一仗。” 董建国苦笑着说:“我现在的状态,套句戏词说这叫戴罪之身,我真的不知道能去林杉资本做些什么。” 林枫笑笑说:“董先生啊,您的事情我问过律师了,他们跟我说您的情节是很轻微的,相信您顶多会被罚点款,判个缓刑之类的,很快您就是自由之身了,这个不应该影响什么的。” “而我这边,林杉资本北京公司的负责人是涂世杰,他是我从英国调过来临时负责的,总部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所以早晚他都是要英国。那北京公司这边就需要有一个人来操盘。” “您是资本运作方面的大才,现在是因为您正好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要不然我也不好意思开口邀请您加入林杉资本的。在我这里,您一方面可以借我这个地方过渡一下,以走出困境。另一方面,难道您就不想把傅华加诸在您身上的想办法还给他吗?” 董建国沉吟了一会儿,他并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就算是举报的事情真的是傅华做的,他也觉得这件事情首先是他做错了,因此他并没有要报复傅华之意。但是,他却是需要林杉资本这个舞台的。 出了内幕交易这件事情,他在资本运作这个圈子里算是名声扫地了,出了林枫出于别的目的要雇佣他之外,董建国相信这个时候他不论到哪家公司去应聘,对方都是会把他拒之门外的。 但是董建国又是很需要工作的,炒作复闽集团已经让他亏损了很多钱了,接下来他可能还要面临一笔数额不少的罚款,他还要承担在美国的妻儿的生活费用……总而言之,他现在很需要钱。而除了林杉资本之外,别的人是不会雇用他,或者说即使雇佣他,也不会给他很高的职位和待遇的。 想到这里,董建国心里不禁暗自好笑,不管这算不算报复,他却是已经要利用傅华赚取一份客观的薪资的。他苦笑了一下,说:“林董啊,我本来是想说要做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不要去跟那些小人计较,但叫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要做到宽宏大量真的是很难,我的心中总觉得憋着那么一口气出不来。” 董建国知道他对于林枫的价值就在于他对傅华的仇恨上,因此第一句话就去搔林枫的痒处,至于林枫聘用他之后要怎么去对付傅华,那就是需要随机应变了。反正他也是一个执行者,林枫就算是不聘用他,也会聘用别人的。 林枫却并不知道董建国心中打着怎样的小算盘,他只是因为董建国的话而感到欣喜,董建国的话已经很明确的表达了对傅华的恨意,这表明他这半天的口舌并没有白费,他的挑唆起到了作用。 林枫笑笑说:“要出这口气简直太简单了,到我们林杉资本来,我保证让您这口气出个痛快。” 董建国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希望您和我携手能够给傅华一个狠狠的教训。” 林枫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我们俩个联手一定会打的傅华丢盔弃甲的,预祝我们合作成功吧。” 周末,北京的1901咖啡馆,当董建国再度走进这家怀旧风格的咖啡馆的时候,一楼走廊的灯光依旧昏暗,老式的打字机还在原来的位置,甚至吧台一角咖啡豆的摆放都依旧是老样子,一切都似乎没什么变化。 第2650章是敌是友 但董建国对这一切的感受却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他再也无法从中感受到时光变慢的宁静和安逸了,因为在拘留所走过一遭的他心境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现在他是林杉资本北京分公司的总经理了,再回北京,他是带着复仇的使命来的。 不知道怎么了,想到复仇这个字眼董家国心里就觉得很滑稽,仿佛回到了中世纪的欧洲,那个大仲马三个火枪手的时代,但是心里觉得滑稽,现实当中他还是需要把复仇当回事的,还要以此为核心展开一系列的活动,因为这是他的boss交代给他的任务。 但是在展开行动之前,他很想见一个人,见一个曾经在这家咖啡馆跟他一起喝咖啡,一起安静读书的那个女人。二楼的无烟区沙发的摆放依旧,书架上的图书依旧,只是不见那个陪他读书的人。 他拿出了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我在1901,没看到你,你在做什么?然后发了出去。 蒋若兰正在公司里加班看文件,其实也不是非要加班不可的,只是她回到住处也是一个人,也懒得去别的地方,就留在公司想把没处理完的事务给处理完。对她来说,工作也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 手机滴滴响了两声,一条信息进来了,蒋若兰就打开手机看短信,于是便看到了董建国发给她的信息,她的心中居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从董建国离开北京之后,她很久都没去1901了,那个能够静静的坐在一起喝咖啡看书的人不在了,她再去似乎就不是那么有意思了。 现在董建国突然说他在1901,这难免就会记起一些回忆,她心中居然很渴望能够在1901见到董建国,于是便编辑了一条短信:我在公司加班呢,你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短信发出去之后,蒋若兰就收拾了一下东西,开车去了1901。在二楼的无烟区,董建国正坐在那里,向他招手呢。 蒋若兰赶紧走过去,笑着低声说:“你什么时间回北京了,你的事情解决好了吗?” 董建国笑笑说:“我刚回来,想来这里看看你有没有在。” 蒋若兰笑笑说:“你离开北京以后,我就没在过来了,觉得一个人在这里,周边都是不熟悉的人很没意思。你还没告诉我,你的麻烦解决了吗?” 董建国摇了摇头,说:“还没有完全解决呢,我现在是在取保候审当中,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了,律师说我的事情不是很严重,应该很快就能解决的。” 蒋若兰看了看董建国,笑着说:“既然事情还没解决,那你这一次回北京做什么啊?” “我是回来工作的,我应聘了一份新的工作,是林杉资本北京公司,他们给了我一个总经理的职务,下周开始就要去上班了。” 蒋若兰笑了,说:“那岂不是以后周末又能见到你了?” “应该是吧,公司在北京给我提供了一处寓所,以后我就要常驻北京了。” “哦,我想起来了,我听别人跟我介绍过这家公司的,搞创投的,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公司,有一期财经杂志还专门介绍过他们的老板林枫呢,是不是就是这家公司啊?” 董建国点了点头:“对对,我以前在熙海投资的时候,与林枫有过接触,他很欣赏我在资本运作方面的才干,这一次知道我赋闲在家,就打电话邀请我,我盛情难却,就答应他来北京帮他了。” “这家公司不错啊,比起熙海投资来更好一些的,我相信你在新公司一定会发展的更好的。” 董建国心里暗自苦笑,他到林杉资本可不是有更好的发展的,而是为了生存。他记得一部美剧中男主角说到一句话,你看我为了生存都做了什么?那个男主角为了生存,在黑社会的胁迫下,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去洗钱,不知道有多么的苦逼。 他现在的状态虽然不像电视剧中的男主角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但是却是不得不做一些他不情愿的事情,特别是要去面对一些旧同事。他只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尽快的结束。 董建国笑笑说:“好了,别说我了,还是来说说你吧,你在鑫林发展最近怎么样啊?” 蒋若兰说:“我现在的状态是不好也不坏,公司的事务慢慢的已经被我带上轨道了,但是在北京地产行业竞争的太激烈了,短时间之内,公司没什么太大的起色。好在总部那边最近对这边的业务并没有太关注,所以我还能勉强糊弄的过去。” 董建国笑笑说:“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北京这边的地产行业确实是很难做的,你能稳住阵脚就已经很不错了。治愈鑫林发展总部那边,我看新闻最近好像有不少变动,想来余其平有点顾不上你们吧?诶,你知道那个余芷青要去鑫林发展做总经理吗?” “这件事情我知道,余芷青那个女人我曾经见过的,是在北京地产圈的聚会上见到的,很酷的一个人,不过当时她代表的京隆地产,谁想到转眼她又成了鑫林发展的总经理了。” “这个女人确实是个人物啊,你以后恐怕要小心应对她了。”董建国接受了林枫的聘用之后,林枫也对余芷青和余其平的关系,还有林枫家和鑫林发展之间的关系,对他做了介绍,并告诉他到了林杉资本之后,鑫林发展和熙海投资都是要重点关注的公司,因此董建国对余芷青已经有所了解了。 蒋若兰笑笑说:“这个我不担心了,反正我是在尽心尽力的做,她如果再不满意,那就是我的能力无法达到的,我也是没办法的。” 两人又聊了一些北京地产圈最近发生的事情,董建国也算是从侧面了解了他工作环境的现状,特别是鑫林发展和熙海投资发生的事情,直到聊到了天黑,两人一起吃了晚餐,这才分手。 周一,当看到出现在办公室的董建国,傅华是有些错愕的,他没想到董建国还会来找他,他笑着问道:“董先生,您什么时候回北京了?” 董建国说:“就上个周末。” 傅华说:“那您那件内幕交易的案子应该没事了吧?” 董建国看了傅华一眼,他搞不清楚傅华这么问是在讽刺他呢,还是真的关心他的案子处理得怎么样,不过不管怎样,有些事情他都是必须要做的。他笑了一下,说:“案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我现在是取保候审,相信很快就能结束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这样啊,诶,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董建国笑了笑说:“是有点公事想要跟您谈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现在的身份是林杉资本北京分公司的总经理。” 听到林杉资本这四个字,傅华脸上就有点僵,他实在没想到董建国会去了林杉资本,而林枫最近可是在余芷青手里吃了很大的一个亏,这里面他是起了不少的作用的。现在董建国代表着林杉资本找上门来,傅华本能的就有些来者不善的预感。 不过也无所谓了,想来董建国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的,傅华就笑笑说:“那恭喜董先生了,也就是说您来是代表着林杉资本了,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董建国说:“也没什么了,就是我们林杉资本重新评估了一下贵公司孵化器项目,我们觉得贵公司目前并没有能力把这个项目给发展好,所以我们想取消预定,希望您能谅解。” 上一次董建国还是熙海投资总经理的时候,林枫曾经来考察过熙海投资的孵化器项目,当时他对考察结果很是满意,就在孵化器项目的核心部位预定了一部分写字楼,准备作为林杉资本北京公司未来的办公场所。没想到董建国接任总经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撤销这个预定。 林杉资本撤销预定本身倒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但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却是极为恶劣的,因为林杉资本是圈内注明的创投公司,他对那些小型的创业公司是很有吸引力的。 原本他们预定办公室之后,熙海投资还把他们作为吸引创业公司入驻的一个重点呢,现在林杉资本要撤销预定,那些被林杉资本吸引而想要入驻的创业公司,也很可能会撤销预定的。 另外一点,孵化器这样的项目是需要一些有名的创投公司来撑场面的,因为本身创投公司也会带来一些正在被孵化的企业,林杉资本撤走,也就不用再想什么林杉资本正在孵化的企业了。 但即使这样,傅华也没办法说服董建国撤销这个决定的,以为他本来就因为余芷青得罪了林枫,更何况还有一个是敌是友还无法确定的董建国呢?傅华就笑笑说:“可以啊,既然贵公司已经决定了,我们同意撤销预定,不过按照合同,定金我们就不退了。” 第2651章不能接触 董建国笑笑说:“那是自然,我们公司也是有契约精神的。” 傅华笑笑说:“那我们就算是达成一致了,诶,董先生,我们好像也有日子没见了,今天既然您来了,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吧,到时候叫上杨卫东他们,我们好好聊聊。” 董建国又看了傅华一眼,不管傅华到底有没有举报他,他这个气度还是令人钦佩的,但是这顿饭他却是不能吃的。这是一个立场的问题,他必须要表现出跟傅华敌对的立场,否则林枫是会不满意的。 董建国就摇了摇头说:“不好意思啊,傅董,我刚接手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吃饭就算了,不过还是很感谢您这一份好意。” 傅华知道他和董建国之间的关系已经无法回到以前了,就笑笑说:“既然如此,那就随便董先生了。” 董建国一离开,傅华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林杉资本的撤走会带来怎样的连锁反应,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绝对不是好的连锁反应。而且因为余芷青的事情,他与林杉资本交恶,单单一个对他知根知底的董建国,已经让他很难招架了,未来还不知道林枫那个家伙会出什么样的招数来对付他呢? 很快连锁反应就来了,第二天一早,销售经理杨卫东就跑来海川大厦找他,说是接到了好几家孵化器项目的客户的电话,来打听林杉资本撤销预定的事情,并且说如果林杉资本撤销预定的话,他们也要撤销预定,因为当初他们是听公司宣传林杉资本将要入驻,他们才会预定的。 傅华苦笑着说:“这件事情是真的,林杉资本已经确定要撤销预定了,杨经理啊,你尽量想办法去安抚住客户,告诉他们,公司正在联系几家创投公司,邀请他们入驻孵化器项目,让他们不要担心,公司不会受林杉资本撤销预定的影响的。” 杨卫东抬头看了傅华一眼,问道:“傅董,您说的正在联系的创投公司,可有具体的名字?您知道有具体的名字我们更好说服客户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不过是一种托辞,那有什么具体的公司啊?” “哦,我明白了。” 傅华就看看了看杨卫东,比起客户的流失,他更担心公司的员工会受董建国的影响而有什么变故,眼前的杨卫东曾经就是董建国最亲近的部署,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联络。 傅华说:“杨经理啊,你知道董建国先生就是林杉资本北京公司的总经理吗?” 杨卫东说:“这个我知道,昨天王萍在公司看到他了。” 傅华说:“那你有没有想要跟他叙叙旧啊?” 杨卫东摇了摇头,说:“傅董啊,我知道您想跟我说什么的,您担心我会被董总拉拢,做一些对公司不利的事情,这个您放心好了,我知道端的是谁的饭碗,我不会做对公司不利的事情的。” 傅华说:“我倒不是这个意思了,我就是想问一下,如果董先生想让你加盟别的公司,你会不会离开啊?” “这个肯定不会的,我和王萍在熙海投资做的很愉快,不会离开公司的。” 傅华松了口气,杨卫东这个销售经理还是很能干的,如果杨卫东夫妇离职,熙海投资本来已经稳定下来的员工班底,恐怕又要不稳定一段时间了。 杨卫东离开之后,傅华就把电话打给了余芷青,董建国这件事情都是因为余芷青才发生的,他要把这个情况跟余芷青说一声,让余芷青知道自己这一方遭受了什么样的损失,最好是能够让余芷青对此做出一些补偿。 余芷青接了电话:“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董建国去了林杉资本,林杉资本要撤销在孵化器项目的预定是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的情报工作是不是也做得太好了一点啊?我这边刚发生的情况你怎么都知道啊?你是不是在我这边埋了什么眼线了啊?” “这还用我埋什么眼线啊,你没看网上的帖子吗?” “你什么意思啊,网上什么帖子啊?” “傅华,你这样子不行啊,”余芷青笑着说,“做一个企业的老板,应该做到耳聪目明,你什么情报都不掌握,难怪你会那么被动,你看看这个帖子吧。” 余芷青就给了傅华一个国内很有名论坛上帖子的地址,傅华打开电脑,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帖子,帖子的标题是林杉资本为什么会撤销在熙海投资孵化器项目的预定,内容则是全面剖析了熙海投资孵化器项目,点出了这个项目的优点和缺点,最终得出结论熙海投资孵化器项目并不利于创业公司的成长。 这个帖子所依据的很多都是第一手的资料,因此看上去相当的可信,这也是因为孵化器项目是董建国一手搞起来的,所以他最清楚孵化器的具体情况。因此傅华觉得这个帖子就算不是董建国发的,董建国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傅华心中就有些恼火了,他对董建国已经很客气了,就算是董建国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也没有公开的指责董建国什么的。孵化器这个项目还是董建国一手创建的,现在转过头来却拿孵化器项目来抨击熙海投资,这么做也太没品了吧? 傅华苦笑着对余芷青说:“你这个女人啊,真是害我不浅啊,我真是有些后悔跟你搅进这个泥潭里,我这边孵化器项目已经有不少公司想要撤销预定的。” “诶诶,傅华,你别把事情都赖在我头上啊,你帮我也不是白帮的,你还从我这借走了两个亿呢。你也是成年人了,做事情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更清楚的。” 傅华苦笑着说:“你的意思是说我自作自受了?” 余芷青笑了起来,说:“当然是了。不过那个董建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听林杉资本里面的朋友说,董建国提起你和熙海投资来就是一肚子意见,就好像是被你坑了一把一样。” 傅华心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啊,我可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要想解释这件事情,大概只能用当初刘辉说董建国的那句话来解释,那就是人心叵测啊,明明是董建国对不起他,现在反而是好像他对不起董建国了一样。 傅华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了,已经知道这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什么样的人都是可能遇到的,对此他早已见怪不怪了。傅华笑了一下,说:“谁知道呢,大概只有董建国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的。” “你怎么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啊,难道说你就没想过要报复他一下?” 傅华笑笑说:“算了,人这一辈子谁不遇到几个小人啊,如果遇到一个你就要去报复,岂不累死?” 余芷青笑笑说:“你怎么这么大度啊,你可要知道对敌人宽容就相当于对自己残忍的。” 傅华笑笑说:“董建国那个人就是一个在财经方面有点本事的书生,他翻不起大风浪的。我现在急切要解决的是赶紧找几家创投公司来入驻孵化器项目,要不然的话,这个项目就完蛋了,诶,你能不能帮我介绍几家啊?” 余芷青说:“这个我还真帮不上你什么忙的,我跟这方面的人没什么联系的。” 傅华笑笑说:“想办法帮我联系一些吧,毕竟这一次我被你坑的不轻。” 余芷青笑笑说:“你怎么还这么说啊,都跟你说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后果,别来怪我。再说了,你放着大财神不求,怎么非来求我这小毛神啊?” 傅华纳闷的说:“你说的大财神究竟是谁啊?” “你在我面前装什么糊涂啊,”余芷青笑笑说,“你是不是忘记于思丽和她的辉丽集团了?” “我怎么找她啊?”傅华苦笑着说,“这一次为了帮你,我已经把人情都用光了。” 余芷青笑笑说:“你这个傻瓜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用什么人情啊?辉丽集团不是在熙海投资有不少投资吗,难道她会眼睁睁的看着熙海投资遭受损失而不管吗?” 傅华想想也是,现在的经济社会,很多公司相互之间都是有投资的,这些投资也就把这些公司联系在了一起,这些公司就变成了利益共同体,熙海投资损失了,辉丽集团也会遭受到相应的损失的。 傅华说:“这倒也是啊,回头我要跟于思丽联系一下,看看他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些创投公司给我。” “放心好了,她在香港财经界也是很有影响力的人物,这点忙她还是能帮你的。” 当天下午,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于思丽,于思丽并没有接电话,而是她的助理接的电话,助理说于思丽现在身体很不舒服,已经住院了,暂时不能跟外界接触。这倒把傅华给弄了个懵,不能接触他怎么跟于思丽求助啊? 第2652章不是血亲 但是他也没办法,于思丽现在的状况是病了,他如果强行要求见面,不但可能得不到于思丽的帮助,反而会惹于思丽反感的。他也只能暂且把事情放下来,等过几天在联系了。 过了一天之后,傅华又接到了余芷青的电话:“你这家伙啊,真是一个伪君子,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说不会跟董建国计较的,最后还是忍不住采取手段报复了吧?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的。” “又怎么了啊,”傅华有些纳闷的问道,“不会又是一个帖子吧?”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还真有帖子啊?”傅华就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了,“你把地址给我,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芷青就给了傅华地址,跟上一篇帖子的地址是差不多的,也是在那家著名论坛上发的,这一次的题目是《董建国其人》,文章内容则是把董建国在熙海投资所作所为给揭了个底儿掉。 特别说指出了董建国之所以会被相关部门抓起来,是因为董建国瞒着熙海投资公司,私下炒作公司即将重组上市的复闽集团股票,意图借助他知道重组内幕消息的条件,从中牟取暴利。 文章还指出熙海投资孵化器项目本来是董建国操盘的,现在因为被熙海投资炒鱿鱼了,心怀不满,就加盟了林杉资本,借助在林杉资本的身份,不但撤销了在熙海投资孵化器项目中的预定,还找人在网上发帖子,污蔑孵化器项目。董建国这么做根本就不具备一个职业经理人的素养,反而更像是一个流氓无赖。 这篇帖子也是有根有据的,还针对上一篇帖子作了解释,好像是义正辞严的,但傅华总是觉得有些诡异,这帖子是为他张目的,但他自己并没有发这个帖子,也没授意别的人为他发这个帖子,那是哪一个好心人出来为他仗义执言呢? 余芷青既然还要来问他情况,那就肯定不会是余芷青做的,想来想去他身边的人似乎也没有这样一个人会做这样的事情。这是第一个让傅华觉得诡异的地方。他很怀疑发这篇帖子的人别有用心。 第二点让傅华感觉诡异的是,这一前一后两篇帖子好像是互相呼应的,没有前一篇的帖子,后一篇应该也不会出现。但是遣词造句却是一脉相承,似乎出自一人之手,但是这两篇帖子的含义看上去却是互相敌对的。 就这一点而言,越发是让傅华觉得发帖子的人别有用心了,因为第二篇帖子似乎是把董建国往死里得罪,不但拆穿了董建国涉及内幕交易的涉案内情,还涉及到了人身攻击,直接骂董建国是流氓无赖,估计董建国如果是看到这篇文章的话,一定会恼羞成怒的。 看完文章之后,傅华笑了笑说:“想不到我居然在网络上看到了一个学雷锋的人啊,这件事情开始有点意思了。” 余芷青笑笑说:“这件事情是有人在中间搞鬼?” 傅华说:“肯定是的,跟你这么说吧,一直以来,我对董建国都是心存感激的,没有董建国熙海投资不会有现在这个样子的。所以我才对董建国那么的包容,即使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也从来都没公开指责他什么的。” 说到这里,傅华顿了一下:“但这一篇帖子却是会让人以为是我发的,是我在辱骂董建国。你知道吗现在很多熙海投资的员工都是董建国原来的部属,他们看到有人这么说董建国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啊?董建国如果看到这个帖子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呢?” “他肯定恨死你了,”余芷青笑笑说,“人都是这样子的,有了什么错误,不是首先想到自身有没有错误,而是首先把责任怪罪在别人的身上,估计这会儿董建国恨死你了,杀了你的心都有的。” 傅华笑笑说:“他真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的,对了,你有没有查过林枫的底啊?我怀疑是林枫在背后搞鬼。” 接连发生的事情,已经使傅华意识到林枫已经在有针对性对他开展报复行动了,他不能再这样子只挨打不还手了,他必须找到林枫的弱点,然后好好教训教训林枫,让他知道知道他也不是好惹的。 听傅华问起林枫的底细,余芷青笑了起来,说:“他是我这段时间最大的对手,我怎么会不去查他的底细呢?我当然查过了,他把自己隐藏的很深,我费了好大劲才搞清楚他第一桶金是怎么赚到的。如果你知道了他第一桶金是怎么赚到的,你一定会觉得他成天人五人六的样子太好笑了。” 傅华有些纳闷的问道:“为什么啊?” 余芷青呵呵笑着说:“他的第一桶金是通过婚姻赚来的,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英国老夫人嫁给了他,然后老夫人去世了,他就继承了全部的遗产。你想啊,傅华他结婚的时候才三十左右,娶一个外国的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这口味是有多重啊?” 傅华对此还真是有些意外的,他没想到林枫还有这么一段历史,他大致上明白了为什么林枫的眼神一直那么阴郁。林枫少年时期肯定听他父亲说过林家往昔的辉煌,为了重振林家往昔的荣光,他肯定付出了比一般人更多的辛苦,比方说娶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余芷青继续说道:“可能是也觉得这段婚姻对他来说也是一段屈辱的历史,因此林枫的公开资料里从来都没出现这段婚史,只是说他在金融方面有特别的嗅觉,抓住了几次很好的机会,从而成了巨富。其实根本就是扯淡,他的钱都是通过卖身得到的。” 傅华说:“你别说的这么刻薄,他不像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要想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自然要付出更大的代价的。” “这个我知道,可是傅华,换到是你你能去娶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当然是不能的,这也是我佩服他的地方,能为人之不能为,心志肯定是比我更坚韧的。如此一来,我们应该更加小心这家伙一些了,我可以想象的到,鑫林发展对他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们这是等于抢了他最想要的东西,所以他才这么对我们恨之入骨。” 余芷青笑笑说:“这个我也明白的,我这边也在小心戒备着就是不知道他会从什么地方发难。” 傅华笑了,说:“那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你现在的摊子铺得很大,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抓到把柄的。” “这个我倒也没在怕的,我这边的公司都很规范,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程序进行的,他想抓到我的把柄并不容易的。倒是你的熙海投资漏洞百出,人家轻轻地抓住你一点问题,就能把你整的很惨,诶,你找到你的财神娘娘了吗?” 傅华苦笑着说:“别提了,我倒是打电话给了于思丽,可是她的助理跟我说,于思丽住院了,不见外客的。我现在正发愁要怎么跟他联系上呢。” “不对吧,”余芷青疑惑的说,“我刚刚还跟一个香港的朋友聊过,他还跟我吹嘘他参加一个活动,碰到了于思丽,于思丽情绪还不错,还跟我这个朋友聊过天呢,难道我这个朋友是吹牛?” 傅华也有些纳闷,他上次打电话听助理的意思好像是于思丽病情很严重的样子,难道说于思丽的病已经好了?他就说道:“你再问问你的朋友,他真的上午见到了于思丽?” 余芷青说:“行,你等一下,我问问他。” 过了一会儿,余芷青的电话打了回来:“傅华,我问过我朋友了,他确实是见过于思丽,而且于思丽最近的状态一直都不错,根本就没听说还住过院,你这个傻子啊,人家是不想见你啊,你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的财神奶奶吧?” 傅华真是有一点搞不清楚状况了,他上一次见于思丽是为了余芷青的事情,好像还相谈甚欢,这怎么转头过来,于思丽就不想见他了呢?难道问题出在了余芷青身上?他便有些气恼的说:“我上一次见她就是为了你的事情,如果说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肯定也是因为你的。” “等等,等等,你别瞎赖好人啊,于思丽卖给我百分之八估分的时候,她赚的并不少,她没理由生我的气的,”余芷青说,“这个黑锅我绝对不背的,你再想想,你见她的时候,她还跟你说过别的什么事情没有?” 傅华想了一下,说:“倒还真有一件事情,她当时问过我有人想把儿子过继给她,她应不应该接受?我当时就跟她分析了这里面的利弊。” 余芷青笑笑说:“那你是怎么分析的啊?” 傅华说:“我给她讲了一个武则天不立武三思为太子的典故,意思是倾向于于思丽不要接受这个不是血亲的过继。” 第2653章记在心里 “唉,你这傻瓜啊,你挡人财路了知道吗?”余芷青说,“你想过没有,能够提出把儿子过继给于思丽的人跟于思丽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关系啊?人家之间肯定很亲近的,你不想想其中的利害关系就瞎说八道,那个提出这个要求的人心中肯定恨死你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我很清楚,本来我想推辞不参与意见的,但是于思丽却说我的意见会很客观的,非要我说不可。” “最后你就说了是吧?”余芷青冷笑了一声,“然后就换来了人家拒不见你这个后果,你还真是有够聪明的。” 傅华现在也意识到自己当初是办了一件很蠢的事情,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无法改变,也许只能再去找乔玉甄想想办法了。 结束了跟余芷青的通话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陆丰,让陆丰想办法帮他找人查一查论坛上的两篇帖子都是什么人发出来的,他很怀疑这件事情是林枫在后面搞鬼。目前来看,林枫这个人做事是很不讲规矩的,有这样的人做对手,他也是需要多防备一点才行的。 林杉资本北京公司,总经理办公室,董建国看着那篇《董建国其人》的帖子脸上露出了苦笑,这篇帖子把他说的很是不堪,等于是把他的脸皮给揭了下来,不用说了,这肯定是来自傅华的反击。 他对此倒是不无心理准备,从他去熙海投资通知傅华林杉资本要撤销预定那一刻起,他跟傅华之间的战争就算是正式拉开了序幕。只是他没想到傅华会这么不留情面,撤销预定只是公司层面的事情,但是《董建国其人》这篇帖子已经涉及到了人身攻击了,甚至骂他是流氓无赖。 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号码是林枫的,他赶紧接通了:“boss,您找我什么事情啊?” 林枫说:“网上那篇文章你看到了吗?” 董建国苦笑着说:“我正在看呢。” 林枫气愤的说:“那个傅华是不是也太差劲了一点啊,他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呢,他对熙海投资的帮助多大啊,这人啊,光记着别人的坏处,不记着别人的好处。” 董建国苦笑着说:“这也是在情理当中的事情啊,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是对头公司了,他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打击我们的。” 林枫说:“这倒也是,两军对垒,当然是更凭本事,力求击败对手,如果一方三心二意,瞻前顾后,很少有不失败的。” 董建国在林枫的话里听出了几分警告的味道,他知道林枫这是对他的表现不满意了,他接任总经理这个职务之后,对付熙海投资采用的手段相对的温和,虽然撤销了预定,对熙海投资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这个影响并不是致命的。林枫这么说,是希望他能拿出更加酷烈的报复手段。 董建国心中暗自苦笑,他就是一个搞资本运作的书生,擅长的是如何帮公司搞来钱,而不是如何去整垮对手公司,但是他现在被架到了这个位置,有些事情即使不想做,却也是身不由己的。 董建国便说道:“boss,您放心好了,我明白我该做什么的。” 林枫说:“你明白就好,其实呢,商场上是没什么温情可言的,你不去攻击对手,对手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就像你在看的这篇帖子是一样的,傅华可有一丝一毫的念过你们之间的旧情吗?” 董建国苦笑着说:“这倒也是。” “再是你不要觉得我们做这些事情好像是对不起他一样,他那个孵化器项目却是是存在很多问题的,我们撤销预定也是合情合理的。其实你也是清楚的,熙海投资存在很多问题的,比方说熙海花园曾经摔死过人,但是熙海花园并没有把实情告知大众,原本我还想着给他们留几分面子的,但现在他们这么对待你,我觉得必须给与严厉的还击。” 董建国就有些愣住了,熙海花园确实是死过人不假,但是那是熙海花园一期的事情,现在即将开盘的是熙海花园二期。虽然这并不是同一栋楼,但在这个时候宣扬熙海花园死过人,一定会对熙海花园二期的销售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的。他并不愿意这么做的,熙海投资他也是付出了很多心血的,难道说他要亲手毁掉这一切吗? 董建国说:“boss,您可能不清楚,死人的是熙海花园一期,那个已经卖完了,现在再去宣扬这件事情好像没什么意义了。” “董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林枫的语气明显的变冷了,“你应该清楚这么做是为什么的。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我之所以会聘用你做这个总经理,是因为我觉得我们的目标是一致,但是你如果还有别的想法,那我聘用你就没什么意义了。” 董建国不说话了,这一点林枫说的没错,一开始林枫就跟他讲明了聘用他究竟是要做什么的,他当时也表示接受。只是没想到真要去做的时候,他的内心还是很抵触的。看来做一个坏人也不容易,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行的。 林枫继续冷冷的说道:“董先生,你也是个大男人的,要做就做彻底,别扭扭捏捏的,又要立牌坊,又要当什么的。你想想人家是怎么对你的,他害你几乎成了丧家之犬,是我的话,我拼出命来也要弄死他的。” 董建国想想也是,他现在确实是被傅华害得成了丧家之犬了,不是林枫收留他,他恐怕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的,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再对傅华那个人心存慈悲了,让傅华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才对的。 董建国说:“我知道了boss,您放心好了,该做什么我一定会去做的。” “那就好。”林枫说着挂断了电话,实话说他对董建国来了林杉资本之后的表现是有点失望的,董建国只会按部就班的去做事,一点点有建设性的行动都没有,这样做实际上对傅华是一点威胁性都没有的。 因为即使林杉资本从孵化器项目中撤出了,这个项目本身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的,应该很快就会有新的创投公司加入,以傅华的能力,他甚至可能招揽来更有实力的创投公司。如果让孵化器项目做成功了,那林杉资本的撤出反而会成为行内的笑话了。 要打击对手,行动就一定要坚决果断,要打的对手疼才可以的,如果像董建国这种这种只是给对方挠痒痒一般的打击,还不如不做。所以林峰才会在董建国面前表现出他的不满意。只是从谈话当中他可以感受得到,董建国的态度已经含糊,可能还是需要采取一些促进的措施吧。 林枫这一次在鑫林发展控制权之争上受了很大的挫败,心里是窝着一口火想要发泄的,而鑫林发展和京隆地产这两家余芷青掌握的大公司目前来说,还无机可趁,傅华的熙海投资却是有着很多可以打击的点,他就想着狠狠的打击傅华,把心中这口气给出了。最好是能够把熙海投资能给整倒了。 林枫把他这一次的部署从头到尾又想了一遍,想看看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地方有纰漏,想了一会儿之后,他觉得目前傅华想要摆脱困局,唯一的可能是于思丽出马帮他,虽然这方面他已经有了安排,但却并不是万无一失的。他必须要再督促一下那个林慧聪才行。 其实早在林枫着手从二级市场上吸收鑫林发展的筹码的时候,他就托人花重金介绍认识了林慧聪。他认识林慧聪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买下于思丽手中百分之八的股份,而据说林慧聪是于思丽最信任的人。走通林慧聪的门路,自然能拿下这百分之八的股份。 但结果确实让林枫很失望的,林慧聪这边的门路虽然走通了,但于思丽并没有答应他卖给他百分之八的股份。但是林慧聪的解释是于思丽说这部分股份是不卖的,于思丽为了感恩,想要一直都持有这部分股份。 听了林慧聪的解释之后,林枫也就放心了,因为他买不到,别的人应该也买不到的,但后来却是傅华出面帮余芷青买到了这部分股份。这让林枫很是生气,为此专门还责怪过林慧聪。林慧聪当时跟他说,这件事情让他也很恼火,因为傅华当时不仅坏了林枫的事情,还坏了林慧聪的事情。 当是林慧聪是想把儿子过继给于思丽的,当时于思丽本来是有些要接受的意思,结果见了傅华一面之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拒绝了他。不但拒绝了他,于思丽还表现出对他有些反感的意思。 这种情况之下,林慧聪明智的没去做任何的辩解,甚至连林枫想要的百分之八的股份,他也没多一句嘴。因为在那种情况之下,于思丽已经有些不太信任他了,做任何的辩解都会加深于思丽对他的不信任感。但这件事情林慧聪却是记在心里了。 第2654章叫苦 这一次林枫在采取撤销预定行动之前,综合评估了傅华的各方面的情况,认为傅华还是有可能从于思丽那里求得帮助的,于是他再次找到了林慧聪,询问他有没有办法阻断傅华跟于思丽之间的联系。 林慧聪听完之后,就说:“这件事情你交给我吧,我等这个机会很久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那家伙,要他知道有些人他是惹不起的。” 果然,傅华在林杉资本从孵化器项目撤走之后,就联系于思丽,结果却被于思丽的助理给挡了架,借口于思丽身体不舒服,不见外客拒绝接傅华的电话。林枫并不知道林慧聪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他现在担心的是傅华电话打不通之后,会再想从别的渠道联系于思丽,只要联系上了于思丽,林杉资本的撤出可能就没什么意义了。 电话通了之后,林枫把自己的担心说了,林慧聪笑了,说:“林董啊,这一次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就算是傅华想尽一切办法,于思丽也是不会听他任何的意见的,不但不会听,也不会见他,更不用说还帮助他了。” 林枫说:“你怎么有这么大的把握啊?你别说大话来骗我,我可记得上一次你在我面前吹的牛最终却是没有兑现的。” 林慧聪尴尬的笑了笑:“上一次是我大意了,被傅华那混蛋钻了空子,,这一次我做了一个很完美的局,堵死了傅华再见到于思丽所有的机会,他再想从从于思丽这里得到帮助简直比登天都难的。” 林枫就好奇的问道:“完美的布局,究竟是怎么样的布局啊?” 林慧聪笑着说:“林董啊,你知道到了于思丽这个年纪最怕什么吗?” “最怕什么啊?” “最怕死,她手里拥有这么多的财富,可以说在香港的商界地位尊崇,呼风唤雨都可以的,但是一旦她死了这一切就会化成泡影了,所以她很渴望能够多活几年。” 林枫笑笑说:“这世界上谁不怕死啊?这个又与你的布局有什么关系啊?” 林慧聪笑笑说:“这就与我的专业有关了,我前几天帮于思丽排了一个风水局,这个风水局是可以帮于思丽增寿的,不过我告诉于思丽是跟一些属相犯冲的,于思丽是应该尽量避免跟这些属相的人碰面,如果碰面的话,不但不能增寿,反而会对她的身体有害的。这些其中就有傅华的属相。” 林枫笑了起来,他知道香港很多富豪都是很迷信的,很多人连办公室怎么布置都是要找专门的风水师的。林慧聪之所以会得到于思丽的信任,也是因为他在风水方面帮助过于思丽。 林慧聪做了这个布局之后,基本上算是断了傅华再见于思丽的机会了,因为于思丽并没有什么地方有求于傅华,她是见不见傅华都可以的。现在林慧聪说于思丽跟傅华犯冲,见面对于思丽身体有害,于思丽自然会对傅华避而不见了。谁会见一个对自己有害的人啊? 林枫说:“你这家伙可是够阴的,这种招数都使得出来。” 林慧聪冷笑了一声说:“我这么对他已经是够轻的了,就是给他一个教训,如果这家伙再来惹我的话,说不定我会建议于思丽撤回在熙海投资的投资,让这家伙的熙海投资关门大吉。” 林枫听林慧聪这么说,心中一喜,追问道:“你真的有办法让于思丽撤走投资在熙海投资的钱?” 林慧聪心中却是并无太大把握的,他只是在林枫面前吹牛而已,这一次说服于思丽不见傅华,已经是费了他好大的劲,如果再想让于思丽从熙海投资撤资,就会让于思丽感觉到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反而会对他心生反感。 而且当初帮傅华跟于思丽建立起联系的人,实际上是比他林慧聪更得于思丽信任的,如果他做的太过分了,逼着傅华找到那个人再来跟于思丽沟通,林慧聪也不敢保证于思丽不会有什么变数。 林慧聪是极善于揣摩人心思的一个人,他知道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他不能做这种过犹不及的事情,就笑笑说:“能肯定是能,但是不能急在这一时,一时之间你想达到的目的太多,反而会让人怀疑你别有居心。” 林枫也是聪明人,林慧聪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有道理,就笑笑说:“是我有些心急了。” 林慧聪说:“你放心了,这件事情我会记在心里的,等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好好摆布一下,让傅华那混蛋知道知道我林某人的手段。” 傅华再一次的打了电话给于思丽,结果还是那个助理接的电话,依旧是说于思丽现在身体不舒服,不能接听他的电话,看来于思丽是打定主意不跟他产生联系了,傅华苦笑了一下,难道说真的要去找一个乔玉甄吗? 这时杨卫东敲门进来了,有些着急的说:“傅董啊,网上出现了一个帖子说,我们熙海花园在盖楼的过程中摔死过人,熙海投资为了避免影响到楼盘的销售,刻意的隐瞒了这件事情,让想要在熙海花园二期购买房子的人擦亮眼睛,不要花了大价钱,却买了一栋凶宅。” 傅华脱口就骂了一句娘,不用说了,这一次又是林杉资本在背后搞的鬼,董建国对熙海投资的很多事情都是清楚的,他在背后操盘对付熙海投资,肯定会打到熙海投资的痛处的。 对熙海花园死过人这个帖子,傅华这边还真是无法辩驳的,因为熙海花园一期确实是死过人的,这是事实。而且这种事情你越是认真的去辩驳,反而知道的人会越多,对熙海投资就更加不利了。 傅华苦笑着说:“这就是我们的董总做的好事,对了,这件事情对我们熙海花园二期的销售有没有产生什么影响啊?” 杨卫东苦笑着说:“影响肯定是会有的,我知道这个帖子就是因为有一位已经预定了的客户,跑来销售处要退订,然后他就说起了这个帖子,说是一定要给他推掉预定的房子。” 傅华说:“你想办法尽量说服一下。” 杨卫东苦笑着说:“我已经尽量说服了,但是客户的态度很坚决,还说什么我们这死了人,却没有告知客户,涉嫌欺诈,如果公司不能让他退掉预订,他就回去相关部门去告我们。傅董啊,你说我们要怎么办啊?” 傅华也有些头大了,遇到这种情况他心中也没什么主意的,但是他是那个做决定的人,杨卫东这些部属还看着他等着他做出决定呢。这个时候他就是硬着头皮也是要把事情给应付下来的。这个时候他是不能慌的,慌了就可能做出错误的决定。 傅华就沉吟了一会儿,熙海花园二期跟一期实施的销售策略是一样的,就是低价走量,尽快的是想成本回收。所以二期的定价是比周边的楼盘低的,但是其质量和配套设施却是并不差的,这也就给了傅华一些操作的空间。 傅华看了看杨卫东,说:“这样,如果实在是说服不了客户,就给他退了,定金也还给他。” 杨卫东苦笑着说:“傅董啊,您这么做如果别的客户也要有样学样怎么办啊?” 傅华说:“也是一样的处理方式,能说服就说服,就说我们的楼盘不存在任何的问题。不能说服的,就退给他们。” 杨卫东苦笑着说:“如果这样子处理的话,二期的销售压力一定很大的,能不能卖出去都成问题的。”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那倒不一定,这样子,你回去马上把我们的预售价格上调五百块,与此相关的一些程序你让发展部的余经理去跟建筑管理部门协调处理。” 杨卫东惊讶地叫了一声:“涨价五百,这种情况之下您还要涨价。傅董,我没听错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是的,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涨价,我们的楼盘质素各方面都是不错的,当初董总定的策略是低价走量,价格明显低于周边的楼盘,这反而会让客户觉得我们似乎有什么问题。既然这样子,倒还不如把价格恢复到正常水准。” 傅华还有个算计没跟杨卫东讲,他觉得既然网上出现了熙海花园死人的帖子,熙海花园二期的销售肯定会被这件事情影响,从而无法实现低价走量的预期目标,既然是这样子,那还不如把价格提升上来,慢慢的销售呢。 杨卫东苦着脸离开了,他是觉得傅华的决策是在瞎胡闹,既然出现了问题,应该降价才对的,结果呢,傅华居然还要涨价。他这个门外汉比起董总来可真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只是这下子苦了销售人员了,他们的工资是跟销售额挂钩的,房子卖不动,他们拿到的钱就会少很多。 傅华其实对自己的决策也是心里没底的,涨价部署下去之后,他心里就在等着预订的客户不断地来退订,等着销售人员跑来跟他叫苦。 第2655章搞不清楚 但是实际上却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情形,除了第一天出现过一户退订的,其后就在也没出现退订的,甚至杨卫东汇报说,他们的销售还有所增长。这大概就是那种买涨不买跌的客户心理起了作用吧。 对此傅华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这场危局总算是应付过去了。但这场危局是应付过去了,并不代表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林枫和那个对熙海投资极为了解的董建国还在暗处虎视眈眈的想要对他们不利呢。他还依然见不到于思丽,如此种种,让傅华觉得真是心身疲惫。 周末的下午,董建国又和蒋若兰在1901咖啡馆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看看天色将黑,两人走出了咖啡馆,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两人并没有要流连不归的意思,他们俩都是那种很理智的人,他们享受在一起的美好,却并不想再进一步。 董建国在美国是有妻儿的,蒋若兰还情伤未愈,他们都觉得留有余味的相处对他们是最合适的,留有余味他们对下一次的见面就还有期待,而进一步很多东西都会变了味道。 出了咖啡馆的门之后,两人说笑着往他们的车走去,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这时董建国看到有三个壮汉正围着他的汽车左右看着。董建国并没有在意,走过去,想要去打开车门。 这时为首的那个壮汉伸手搭在车门上,不让董建国开门,说:“这是你的车啊?” 董建国看了那个壮汉一眼,说:“是的,你有什么事吗?” 壮汉上下打量了一下董建国,说:“这么说你就是董建国了?” 董建国心中就有些不妙的感觉,似乎这三个壮汉是专门等在这里找他的,为首的壮汉还能叫出他的名字,但他却是根本就不认识这几个人的,他就不在开车门了,而是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退到安全距离去。 但是这是想要退已经晚了,那个问话的壮汉往前进逼一步,一拳就狠狠的狠狠的捣在了他的肚子上,董建国只觉得肚子一阵剧疼,身子就像虾米一样蜷曲了起来。其他两名壮汉也冲了过来,三人就对着董建国拳打脚踢起来。 不远处的蒋若兰见到这个情形,就冲了过来,叫道:“你们干什么,你们什么人啊,赶紧给我住手啊,要不然我报警了。” 三名壮汉并没有丝毫住手的意思,继续对董建国拳打脚踢,蒋若兰就拨通了报警电话,说:“警察吗,我这边有人在打人,我在1901咖啡这里……” 三名壮汉到这个时候才停手,为首的那名壮汉指着董建国说道:“姓董的,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们老板对你做的事情很不高兴,这一次是给你一个警告,聪明的话赶紧给我滚出北京,要不然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那名壮汉在董建国的肚子上狠狠地踢了一脚,董建国疼的身子更加蜷曲在一起了,这时三名壮汉才飞快的跑走了。蒋若兰赶忙过来把董建国扶了起来,问道:“你有没有受伤啊?” 董建国苦笑着说:“应该问题不大吧。” 蒋若兰问道:“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啊,上来就打你,好像跟你有仇似的?” 董建国心中很是怀疑这三名壮汉是傅华找来给他一个教训的,他来北京的时间并不长,除了跟傅华的熙海投资有些恩怨之外,余下的跟北京地面上的人的接触是很少的。而且他们林杉资本还在网上发了帖子,揭发了熙海投资开发的楼盘死过人的事实。 想来这件事情就是傅华对他的报复吧。 这时接到报警电话的警察也赶来了,他们询问了相关的情况,给两人做了笔录,调看了周围的监控,发现打人的三名壮汉似乎很有经验,并没有在监控里留下任何影像,似乎这一次打人是早有预谋的。 董建国也讲了他对傅华的怀疑,到了这步田地,他和傅华已经是势不两立的态势了,自然是对警察毫不保留,他希望警察能够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尽快地把打他那三名壮汉缉捕归案,然后追究傅华相关的责任。 傅华正在家和冷子乔一起吃饭,有两名着装警察来按门铃,说是有事情需要傅华配合他们调查一下,傅华就开了门把他们放进来,进门之后,警察说:“傅先生,你认识董建国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认识啊,他出了什么事情吗?” 警察说:“是的,刚刚他在1901咖啡馆附近被人袭击,据他说袭击他的是三个陌生男人,他怀疑这三名男人是受你指使才会袭击他的。” 傅华真是没想到董建国被人袭击了,他更没想到的是董建国居然认为是他指使人,看来他和董建国之间的嫌隙真是越来越深了。他苦笑着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不知道他凭什么就来指控我指使别人袭击他。” 警察说:“傅先生,这件事情的影响很恶劣,我们警方已经会查出究竟是谁做的这件事情的,所以请你想清楚,如果是你做的,就老实承认,现在承认我们警方还可以认定你是自首,否则等我们查清楚了,你就没这种机会了。” 傅华苦笑着说:“这件事情真的与我无关的,我希望你们尽快的去查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 除了董建国的指控之外,警察也并没有任何的实质证据可以证明傅华做了这件事情的,现在傅华一口否认,警察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是询问了傅华在相关时间节点在做什么,然后就离开了。 警察离开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了陆丰,他觉得董建国被打这件事情是很蹊跷的,心里也怀疑是不是豪天集团陆丰这些人看到董建国处处针对熙海投资,内心不忿,出手教训了董建国。 陆丰接了电话之后,笑着说:“傅董啊,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两个帖子我还在找人查呢,现在还没有给我答案。” 傅华说:“陆叔,我找你不是因为那件事情,而是今天晚上出了件事情,董建国被人给打了,我想问是不是你的人做的?” “没有啊,”陆丰一口否认说,“我没安排这种事情,我安排人打董建国做什么啊?” “那这件事情就很奇怪了,”傅华说道,“董建国在北京接触的人很少的,谁会打他呢?陆叔你帮我找找附近地面上的人问问,看看这件事情是谁做的。我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很奇怪,似乎有人故意要拱起董建国对我的仇恨似的。” 陆丰说:“好的,我会尽快安排人去查的。” 周一的时候,林枫看到鼻青眼肿的董建国,不禁惊叫了起来:“董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一个周末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董建国苦笑着说:“我在1901咖啡馆被人袭击了。” “被人袭击了?”林枫叫道,“谁啊,你有没有报警啊?” 董建国苦笑着说:“我怀疑是傅华那家伙找人干的,我报警了,但是警察去找了傅华询问,他否认了,警察就说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情是傅华干的。” 林枫气愤的说:“没有证据找证据啊,警察不就是做这个的吗?有哪个罪犯犯了罪,会自己承认犯了罪的,警察这么做也太不负责任了。” 董建国苦笑着说:“这件事情也怪不得警察的,他们也是需要凭证据办案子,主要是傅华那家伙太狡猾了,没留下任何能够抓住他的犯罪证据。” 林枫苦笑着着说:“不管怎么说,傅华这件事情也是做的太过分了,董先生公司要给你配备一名保镖了,因为你面对的已经不是什么商人了,而是一名不择手段的流氓。对待这样一个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 董建国点了点头,说:“谢谢林董了,目前这个情况下,我确实是需要多一点保护自己的措施了。傅华这么一次一次对待我,实在是欺人太甚,等着吧,我会让傅华那混蛋付出代价的,别以为董某人就是好欺负的。” 听着董建国在那发狠,林枫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不过转瞬即逝。 傅华这边接到了陆丰的电话:“傅董啊,我问了一下那个地段的朋友,都是并不认识那天殴打董建国的三名大汉,那附近没有符合董建国描述的人,应该是有人想要给董建国一个教训,蓄意策划了这件事情。目前查不到一点线索。” 傅华知道如果对方刻意的不想留下线索,那这三个人还真是很难找出来的,陆丰查不到什么线索也是很正常的,便说道:“找不到线索就先放放吧。” 陆丰继续说道:“再是我查了一下那两个帖子的IP地址,发现是出自同一个网吧,不过网吧并没有严格的执行实名上网,所以也搞不清楚具体发帖子的人是谁。” 第2656章大耳刮子 傅华笑了起来,说:“想不到这家伙还挺有意思的,居然手法这么高明。不过他这么藏头藏尾的,越发说明这家伙居心不良,喜欢跟我玩是吧,我就陪你好好的玩一玩,我就不信了,还玩不过你这条过江龙。” 傅华这是基本上已经猜到了这么做的人究竟是谁了,这件事情当中,利益相关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人,董建国其实是有点书生气的,他玩不出找人打自己这种苦肉计。 那剩下来唯一有可能这么做的也就只有林枫了,林枫这么做目的也不难猜,那就是挑起董建国对他的仇恨,只有董建国对他恨之入骨了,才会为林枫尽心尽力的对付熙海投资。 傅华就笑笑说:“陆叔,我大致上已经猜到了是谁在这么针对我了。这样,想办法找个人给我盯紧了林杉资本的老板林枫,我要知道他私底下的一切行踪,看看这家伙私下都在做什么。” 傅华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尽量了解对手私底下的一切行踪,防备林枫出什么阴招。而且随时掌握林枫的行踪,如果他想要有什么报复行动,也是可以随时展开的。 傅华已经意识到,对待对手不能一味地忍让,还需要一些必要的威慑手段才行的。佛家就是不但有菩萨低眉,也有金刚怒目的。不能一味着任由林枫搞小动作,需要的时候,他也是会适当的教训一下林枫的。 不过现在林枫倒不是什么急于解决的问题,目前对傅华来说,急于解决的问题是赶紧给孵化器项目找来几家创投公司,激活孵化器项目,否则的话董建国收购来的这个项目就等于砸在他手里了。 傅华就想去英国走一遭,一来去英国可以看看傅乔和乔玉甄,另一方面他也想让乔玉甄再帮他联络一下于思丽。虽然他也不愿意事事都去麻烦乔玉甄,但是事情逼到了这份上,除了这一条道之外,他也是无计可施的。 好在上次在香港见了乔玉甄和傅乔之后,他就有意去英国了,因此他从香港回来之后,就办了英国护照,现在要去英国也不用费太大的周折。 海川市,孙守义参加了海川市优秀科技成果表彰大会,并在会议上讲了话。虽然他尽力的想要把他的讲话说的慷慨激昂一点,但他实在是没这个心劲,再加上秘书给他准备的讲稿都是些套话,因此整个讲话都十分的枯燥无味。 下面的听众也都听的昏昏欲睡,连他也念讲稿念的昏昏欲睡。孙守一边念讲稿一边为自己感到悲哀,他的大半生都耗在了这种毫无意义的枯燥的会议中了。 孙守义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的,这种会议他参加过太多了,总体上都是这个样子的,你不可能玩出新的花样,而且你就是别出心裁玩出了新的花样,说不定反而会遭人非议的。 因为真个官僚系统都是这么玩的,很多身在其中的人都习惯了这些固定的套路,你突然打破套路,很多人会不适应的,甚至会有人因此说你不尊重入会的人员。 有些时候孙守义也在想,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遍的话,他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子,娶了沈佳,挤进仕途这条不归路呢?他刚毕业的时候,其实对人生有很多色彩丰富的憧憬的,比如娶一个漂亮的老婆,创造出一番辉煌的事业。 但这些憧憬被一条南山捷径给彻底改变了,他娶了很丑的沈佳,就因为沈佳是高官的女儿,婚姻会让他省去别人的辛苦打拼,他可以轻易的就获得别人想都想不到的机会,他无需要为了生存,为了升迁,而去看别人的脸色。沈佳家族带给他的已经足够让别人看他的脸色了。 在仕途开始的几年,他得到了比别人快得多的升迁,看到了别人眼神中的艳羡,他轻易就获得了很优裕的生活,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内心中不无得意,从而觉得自己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但是人心是无法满足的,在习惯了沈佳带给他的这些好处之后,他慢慢的觉得他的家庭似乎缺少了一点妻子和丈夫在一起该有的浪漫和温情,沈佳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大多讨论的是他在工作上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让他觉得似乎他娶的是一个仕途上的老师,而不是一个温柔的妻子。 他也曾想过从别的女人那里获得这些,从而弥补他婚姻的缺憾,但有些时候别的女人跟婚姻是不兼容的,于是一些冲突难免就会产生,开始的时候他尚且可以应付出现的问题,但终究问题是无法从根本上得到解决的,最终导致了他和沈佳的分居,和刘丽华的分手。 虽然他现在心里很苦,倒是为了他在仕途上的最终目标,他觉得承受这些是应该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须苦其心志的,等他有一天能够爬到不收沈佳家族挟制的位置时,这一切他也就可以摆脱了。 在胡思乱想中,会议终于结束了。会议的主办方邀请孙守义中午留下来吃饭,他很坚决的拒绝了,他应付这场会议已经有些很累了,他实在不想继续一脸假笑的去应付酒桌上的人了。 从会场出来,孙守义让司机送他回市委,一路上他都看着窗外若有所思,虽然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沈佳的态度却没有丝毫要缓和下来的意思,孙守义也找不到任何人能够帮他劝说沈佳的,他和沈佳之间就这么僵在那里了。 而刘丽华这边自从发了对不起这个条短信之后,刘丽华就再也没跟他联系过了。刘丽华不再来纠缠,孙守义心中是松了口气的,这件事情已经让他得到了足够的惩罚,他实在不想再横生枝节了。 就在他想着刘丽华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就在窗外的马路上,刘丽华正和一位年轻帅气的男子一起走着,两个人的身体靠的很近,神情之间十分的亲密,似乎那个男子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刘丽华笑的是花枝乱颤。男子便有些情不自禁,偷着在刘丽华腮边亲了一下。 刘丽华便有些微嗔,笑着打了男子一下,男子又刘丽华耳边说了一些什么哄人的话,两人便又亲亲热热的靠在了一起,看到这个情形,孙守义心中难免就有些疼,他本来可以是场景中的那个男子的,他可以像这个男子一样享受刘丽华的温柔。 车子很快就将刘丽华和那个男子给抛在了身后,孙守义强行控制着想要窥探下去的念头,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窗外,心中暗道希望我得到的能够对得起付出的这些代价。 车很快就进了市委大院,回到办公室之后,孙守义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就准备去食堂吃午饭,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赵老的,赵老在这个时候给他电话应该是常务副省长可能有了眉目了,赶忙就接通了。 孙守义笑笑说:“老爷子,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赵老有些落寞的说:“小孙啊,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这一次常务副省长的安排恐怕没你什么戏了。” 孙守义心中一惊,为什么没他的戏了,难道说对手抓住了他什么把柄吗?这可不妙啊,他赶忙问道:“为什么啊?组织上觉得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赵老叹了口气,说:“不是因为你个人的事情,而是高层有他们的考虑。” 这可是关系到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他的仕途走向的事情,孙守义追问说:“究竟什么考虑啊?” 赵老说:“组织上考虑到冯书记的执政方略能够顺利的在东海省推行,决定采纳冯书记的意见,调了东南省的副省长王翔严出任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 王翔严以前跟冯书记是有过合作的,应该算是冯老一系的人,冯书记启用他也在情理当中,孙守义不禁苦笑了起来,说:“这么说不论我做什么,这一次的东海省常务副省长都铁定没我什么事情了?” 赵老苦笑着说:“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小孙啊,你可千万别因为这一时的挫折就气馁,还要继续好好的工作,以后肯定还会有别的机会的。” 赵老后面再说了些什么,孙守义都听不到了,他心中只是在默念道:为什么不是我啊,你们知道为了上这一层台阶我舍弃了多少吗?我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却抵不过冯玉清的几句话,这公平吗? 赵老还在说着:“小孙啊,你怎么不说话了,千万可不要有什么抵触情绪啊,你放心好了,你的事情我始终是在关注着的,我一定会尽力让你再上一层台阶的。” 孙守义嗯嗯了几声,总算是把赵老给敷衍过去了,心中却是无比的恼火,这一次他为了常务副省长受过太多的龌龊了,傅华在电话里把他骂的狗血淋头,沈佳甚至还打了他两个大耳刮子。 第2657章找死 这些他都忍了下来,为了什么啊,为的还不是能够顺利的争取到这个常务副省长的位子。 可结果呢,今天赵老居然跟他讲这一次无论做什么,他都是没戏的,这事情是不是也太荒谬了一点啊?他孙守义成了什么了,他简直成了一个大笑话了。他成天的坚守还有什么意义啊? 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他为了今天做了多少不行做的事情啊?满心以为付出总会有回报的,但是这么多的付出却是抵不过冯玉清轻轻飘飘的几句话。冯玉清你有什么啊?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吗? 孙守义心中骂了句娘,这个女人生在了冯家,可以说是一生下来就要什么有什么的。但是为什么要来抢他的呢?要知道他要得到这些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啊?真是混蛋。 孙守义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的坚守实在是没什么意义的,就算是他这么一直坚守下去,那些高层还是可以一句话就把他想要的东西给夺走,他其实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可怜虫,以为说付出了就会得到回报,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的。 不能再这么傻乎乎的了,孙守义就拿出了电话打给了束涛。虽然那天他跟傅华说了要将那三十万还回去,但是事后他并没有真的就还钱的,因为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可以搞到这三十万。那个时候他还是想要坚守些什么,因此一些钱他还是不想拿的。 现在他的心境就有了很大的变化了,开始觉得有些钱不拿白不拿,他对束涛的城邑集团是帮过很多忙的,束涛从中获取了巨大的利益,他从中拿三十万简直是太小意思了。 束涛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说:“守义书记,找我有什么指示吗?” 孙守义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他心里有个声音在问自己,孙守义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如果你这么做了,你可就是跟平日里你鄙视的那些人是一样的了。你最好是想清楚。 但随即又有一个人在说,孙守义,你在怕什么啊,这世界上很多人都在这么做啊?为什么别人可以这么做你却不敢这么做啊?要知道有句话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不要再做胆小鬼了。 束涛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孙守义讲话,就问道:“守义书记,您有什么事情吗?” 孙守义这才从恍神中清醒了过来,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束董,我有一个朋友需要用三十万,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帮我想想办法?” 电话这边的束涛有些错愕,他没想到孙守义居然会跟他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实在是太令他意外了。在他跟孙守义接触的最初一段时间,他曾经几次提出过要送钱给孙守义,结果都被孙守义被严词拒绝了,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才会让孙守义跟他张嘴呢? 虽然束涛很想问个清楚,但是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是不能好奇的,孙守义肯定不希望别人去探究他的私事的,他就笑了笑说:“没问题的,您什么时间需要?是走现金还是走银行?还有啊,三十万够用吗?” 孙守义对束涛的反应还是很满意的,这家伙只是问了给钱的方式,并没有探究其他的,便说:“够用了,你想办法提三十万现金,回头尽快给我就是了。” 孙守义急着要拿这笔钱,是因为他想赶紧把这笔钱给傅华,他这段时间的运气实在是太背了一点,很担心傅华这边再把事情给闹出去,早点把钱还了,他也就少了一个心事。 束涛笑笑说:“行啊,我马上就去办,明天上午我就去见您。” 孙守义听束涛的意思,这一切他都会亲力亲为,不会假手他人,心里就更加舒服了,像这种事情最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多一个环节,就有可能多一个人知道,也就对他多一分的危险。 孙守义就说道:“行啊,你明天来的时候给我电话吧。”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一点的时候,孙守义接到了束涛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市委,孙守义就让他进来了。束涛进了孙守义办公室之后,就把一个有些破旧的方便袋放在了孙守义的桌子上,然后就跟孙守义扯了几句闲话,再然后就站起来告辞离开了。 至始至终,两人都没谈过方便袋里里装的是什么,也没谈过借钱或者借条的事情,但是彼此心中都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束涛走了之后,孙守义把信封拿了起来,看了看里面,里面装的是一叠叠的百元大钞,数了一数,正好是三十叠。 这一次孙守义并没有提出给束涛打借条什么的,因为他心中并没有想过还要还这笔钱。至于说可以通过打借条的方式把这笔钱粉饰成为借贷,孙守义觉得那不过是自欺欺人之举,不但不能掩饰他真实的目的,反而会授人以柄的。 又过了几天之后,孙守义回了一趟北京,把三十万的现金也带了回去,然后就约见了傅华,把三十万的现金还给了傅华,并把自己当初打的借条给收回去了。他并没有付利息给傅华,傅华也没有坚持要,两人就在一种比较尴尬的气氛中做完了这一切。 内心中傅华是有点可怜孙守义的,这三十万的现金也不知道孙守义是从什么地方凑出来的,反正凑出来是不容易的,要不然孙守义也不会拖了这么长时间。给现金而不是银行卡,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孙守义这笔钱来的并不是十分的光明正大。不过,现金对孙守义来说,可能是一种最安全的资金往来方式吧。 交接完之后,孙守义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傅华,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谢谢你的。” 傅华意外的从孙守义脸上看到了一种释然,就好像他终于从某种困境中走了出来。这个时候傅华还不知道孙守义竞争常务副省长失败的消息,因此也就不知道孙守义脸上的释然其实是他已经决定不再拿官场上那些清规戒律来约束自身了。因此傅华把孙守义脸上的释然理解为了结了双方这三十万的纠葛。 傅华并没有把这三十万存进银行,而是直接换成了英镑,他去英国的签证已经下来了,这笔钱正好留作他去英国的旅行费用。 林杉资本北京分公司,董建国和林枫正在林枫办公室里谈话,董建国说:“林董啊,我从熙海投资那边得到了一个消息,傅华近期就好前往英国。” 林枫愣了一下,说:“这个家伙在这个时间点想要去英国干什么?” 董建国说:“对外公开的说法是要去英国寻找一些创投公司,从而盘活孵化器项目。” 林枫有些疑惑的说:“真的是这样吗,怎么从我掌握的资料来看,傅华在英国根本就没什么人脉资源的,他去英国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说他是去撞大运的吗?” 董建国说:“这件事情我也觉得很奇怪,在我跟傅华接触的那段时间,从来没就没听说过他跟英国什么人有联系的。不过您说他是去撞大运我也是不相信的,他这个人还是还是很理智的,不会就这么凭空去英国的。” 林枫的眉头皱了起来,林杉资本的总部就在英国,会不会傅华就是冲着林杉资本去的啊?他为什么突然要去英国呢?难道说想要去查他的底细不成?林枫心里暗自冷笑,林杉资本的底细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查的。 不过有些事情林枫也不想让董建国知情,他就笑笑说:“行了,别管他去英国做什么了,他在英国人生地不熟的,估计可能就是去旅游吧。” 董建国笑了起来:“如果真的是去旅游的,那他真的是很牛了,现在熙海投资都火烧眉毛了,他居然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董建国又跟林枫聊了一些公司的业务,这才离开了林枫的办公室。董建国刚离开,林枫的脸就阴沉了下来,他是一个心思很重的人,凡事都会多想一点,因此他才不会真的以为傅华会去英国旅游呢。傅华要去英国,一定是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难道这家伙查到了些什么吗?不会的吧?林杉资本的一些操作即使是专业的会计师也不能从中找出问题来的,傅华这种傻瓜就更不用提了。但是傅华这一次的英国之行确实是来的很奇怪。 林枫想了一会儿之后,心说我才不管你究竟想在英国做什么呢,英国可是我的地盘,既然你这家伙不知死的要闯进来,那我就让你有来无回好了。 想到这里,林枫就拨了一个电话,说:“詹姆斯,我这边有一个人最近要去英国,我很担心他的行为会对我们正在进行的事业有所妨碍。” 詹姆斯笑了起来:“这人居然敢来我的地盘找死,那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行了,你把他的资料发过来,我倒要看看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2658章不太好哄 林枫说:“资料我回头就会发给你的,这家伙很狡猾的,你千万不要大意让这家伙钻了空子。” “林,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在伦敦这地界,我詹姆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敢说他如果知道对手是我的话,吓也吓死了。” 希思罗机场位于伦敦市中心以西22公里处,是伦敦的主要国际机场,连接全球180多个地方,是全世界最繁忙的国际机场之一。办好边检手续,走出入境通道,傅华就看到了不远处向他招手的乔玉甄,便快步走过去,乔玉甄迎上来,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乔玉甄的司机就过来接走了傅华的行李,三人出了二号航站楼,上了乔玉甄的车,往伦敦市区赶。希思罗机场离伦敦市区大约还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在车上,乔玉甄笑笑说:“坐这么长时间的飞机是不是很累啊?” 傅华现在却是有点兴奋的,想起来马上就会见到女儿了,他的情绪很难平静下来,笑着说:“我还好了,诶,乔乔还好吧?知道我来英国她有没有很高兴啊?” 乔玉甄瞅了傅华一眼,嗔道:“一来就知道问乔乔,你也不知道问问我的情况。” 傅华笑了起来:“你不就在我身边吗?看你这么漂亮脸色又这么好,不用问我也知道你过得不错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傅华,我发现你的嘴比我认识你的时候甜了很多,看来那位冷小姐把你调教的不错啊。” 傅华就有些尴尬了,心说这世界上的女人们还真是没有不会吃醋的。来之前,冷子乔对他不带她来伦敦也是很不高兴的,说他这一次一个人去伦敦肯定是想私会旧情人的,不管傅华怎么解释说他这一次去有公事都不行。甚至在他出门的时候都脸黑黑的。 乔玉甄马上就看出了傅华的尴尬,她笑笑说:“你这家伙怎么还这个样子啊,一点逢场作戏都不会,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犯不上这么认真的。好了,我没告诉乔乔说你要来英国,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傅华刚想说些什么,坐在前面的司机这时却说道:“乔小姐,好像是有人在跟踪我们的车。” 傅华和乔玉甄都转头看了对方一眼,眼神中都带着一丝警惕,他们并没有忘记乔玉甄在国内还有案子没销掉,傅华一来跟乔玉甄见面就有人跟踪,会不会是国内有关部门想通过傅华找出乔玉甄。 不过傅华随即否认了这个想法,他记得马勇跟他说过,乔玉甄的案子只要不回国,应该就没人在追查了。他就看了一眼司机,问道:“真的假的?究竟那辆车在跟踪我们啊?” 司机说:“我也无法确定,不过我这车后面隔两辆车,有一辆黑色的奔驰从机场出来之后,就缀在我们身后了,我们快他也快,我们慢他也慢,不是在跟踪我们又是在干什么?” 乔玉甄和傅华都有些紧张了起来,乔玉甄对司机说:“你试着减速看看,让后面的车先走。” 司机就把车拐到了慢车道开始减速,原本在身后的车就一辆一辆的超过去,那辆黑色的奔驰也超过去了,不过过了一会儿那辆车也减速拐进了慢车道,似乎在前面等着他们。 傅华心里就有些恼火了,他拿出了手机就拨给了马勇,马勇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说:“怎么傅华,这都出了国了,你还惦记着我啊?” 傅华就越发的恼火了,显然马勇对他的行踪是掌握的一清二楚的,那跟踪他们的人就应该是马勇的人无疑了,他就很生气的说:“勇哥,我自问没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们的,你至于一方面告诉我乔玉甄只要不回国就没事,一方面却又暗中派人盯着我吗?这么做是不是也太卑鄙了一点?” 马勇在电话那边却是愣了一下的:“你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我派人在伦敦盯着你?我有必要吗?跟你说你和乔玉甄玩的那些小伎俩当我们不清楚吗,实话跟你说吧,乔玉甄在伦敦住在什么地方我们早就掌握了。” 傅华愣住了,说道:“真的不是你们啊?怎么我这边有辆奔驰车一直在跟着我们。” “真的不是我们,你这家伙是不是有惹上什么麻烦了?” 傅华说:“没有啊,我最近一段时间没有招惹那些与你们有关的人的。” 马勇说:“那是怎么回事啊?会不会是乔玉甄本身的麻烦啊?不管怎么样,你在那边要小心些,你在英国那个地方,我也有些鞭长莫及的。” 傅华说:“行我清楚了,我会小心的。” 结束了跟马勇的通话,傅华转头看了看乔玉甄,说:“我朋友说这件事情与他们无关,会不会是你在这边惹到了什么人了?” 乔玉甄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的,我现在的心思都在乔乔身上,跟英国本地的人都很少接触的,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不过,你不用担心了,我会找朋友保证我们的安全的。” 傅华知道香港在回归的时候,是有不少道上的人移民到了英国,包括吕鑫和黄易明都有不少的朋友在英国,这也可能是乔玉甄选择跑去英国的缘故之一,因为在英国她是能够得到庇护的。乔玉甄的司机也是那种身形壮硕反映敏锐的人,想来可能是还兼任着她的保镖之类的。 乔玉甄的住处是一栋独门独院两层的小楼,傅乔看到傅华之后,就惊喜的大叫爸比,然后就扑进了傅华的怀里。傅华一把就把傅乔举了起来,两人就玩在了一起。乔玉甄这时却说你陪女儿玩,我去打个电话,然后就进了书房。 过了几分钟后,乔玉甄从书房里走了出来,面对傅华询问的眼神笑着说:“我联系了几个朋友,让他们帮我留意你在伦敦期间的安全,所以你在这边的日子,就放心的陪乔乔玩就是了。” 傅华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来乔玉甄在这里也是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的,起码可以保证自身的平安,这样子他就算是回国了,也无需担心这边。只是这个跟踪他们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到底是冲着谁来的呢? 傅乔在这里,傅华也不好问什么,也就只好暂且放下心中的疑问,继续陪傅乔玩。等傅乔玩累了,睡着了,乔玉甄就过来守着傅华坐了下来,看着傅华问道:“你累不累啊?” 傅华的神经还是兴奋着的,就笑笑说:“我还可以了。我们坐着说会话吧。是不是乔乔每天都把你折腾的不轻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怎么心疼我了?” “是有点,带小孩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有人能帮你分担还能轻松些,但我又不能经常过来。” “好了,你别说得好像很歉疚一样,生下乔乔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你帮我分担什么。其实带孩子有些时候是累了点,但是也能给你带来极大的乐趣的。” 傅华笑了起来:“你这人一向是很强的,也就是你自己一个人不能生孩子,如果能的话,你可能一个人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 乔玉甄笑了起来:“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强的,有些时候我也想有一个肩膀能靠一靠的,就像现在这个样子。” 说着乔玉甄整个人都靠在了傅华身上,傅华心中也是有些歉疚的,他就把乔玉甄往怀里揽了一揽,两人就这么静静的依偎着,时光好像已经静止,室内充满了温馨的气氛。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傅华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看看显示的号码是冷子乔的,他就看了怀里的乔玉甄一眼,有些尴尬的说:“是冷子乔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你不用不好意思了,其实我才是那个闯进你们生活的人,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才对的,你赶紧接吧,别拖的时间长了,又惹冷小姐不高兴了。” 傅华就去一边接通了电话,冷子乔上来就说道:“是不是打搅你和那位乔女士的亲热了?” 傅华苦笑着说:“子乔,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行吗?跟你说了,我是在这边有公事,顺便来看看女儿的。” 冷子乔说:“我知道啊,但是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谁知道你们两个有没有瞒着我做点什么啊?你到了伦敦了?” 傅华知道这种事情是没办法打消女人的疑心的你不管说什么她还是会怀疑的,也就不再解释什么,只是说道:“我已经到了,也见到了女儿了,我在这边挺好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可是我不好啊,很不好。”冷子乔气哼哼地说道。 “好了,你别这个样子了,我答应你,下次如果再来伦敦的话,我一定带上你……” 好说歹说,傅华总算是把冷子乔的情绪给安抚了下去,这才回到了乔玉甄的身边,乔玉甄脸上带着笑意看着他,说:“小女孩不太好哄啊?” 第2659章一拍即合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是有点了,也不是小女孩不好哄,这世界上是个女人都不好哄的,特别是我并不是一个擅长哄女孩子的男人。在女人面前,我总是无法做到左右逢源。”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你还挺贪心的,想要左右逢源啊?是不是一边拥有我和女儿,一边还可以跟冷小姐卿卿我我的,让你很得意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怎么闻着有一股醋味啊?我得意什么啊,我有点焦头烂额的才对。我是喜欢一点简单的生活的,其实有些时候想一想,我这样的人去庙里做个和尚倒是挺适合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别言不由衷了,做什么和尚啊,花和尚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于思丽都跟我说过了,你跟香港的那个黑寡妇可是过从甚密的。” 傅华刚想说些什么,乔玉甄却说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其实我倒觉得你这样比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有情趣多了,你知道当时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那种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我甚至都怀疑你是不是生理上有问题,所以才会这个样子的。” 傅华有些气恼的说:“既然我这么不好,那你还要身边凑啊?” 乔玉甄笑了起来:“佛家不是有句话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傅华笑了起来:“搞了半天我这里算是你的地狱啊?” 乔玉甄笑着说:“好了,你放轻松一点不行吗?我可没要求你一定要做什么的。放轻松,你愉快,我也愉快,大家都愉快的。” 傅华也觉得自己有些虚伪了,事情就是发展到了这样,他如果还要觉得这样不好,那样不能做的,只会给自己找不自在,也会害得大家都不自在的。不过乔玉甄说起了于思丽,傅华就想到了此行的目的,他是来找乔玉甄想办法去见到于思丽的,于是问道:“小乔啊,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于思丽会对我避而不见吗?”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说:“于思丽对你避而不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傅华说:“就是不久前,我想去香港见见她,结果几次打电话过去,都被他的助理给挡驾了。” 乔玉甄说:“于思丽那个女人忌讳很多的,又信这个又信那个的,这一次估计又是那个林慧聪搞的鬼。你找她又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就把林枫的事情讲了,说是自己想要联系几家创投公司入驻他的孵化器项目,乔玉甄听完,想了一下,说:“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伦敦号称是世界性的金融中心,创投公司有很多的,其中是有意要进军大陆的,这件事情你交给我吧,回头我带你认识几个创投公司的老总。你跟他们接触一下,看看他们愿不愿意进驻你的孵化器项目。” 傅华笑了,说:“小乔,你咋就这么好呢,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乔玉甄笑着说:“滚一边去,别来腻歪我,诶,对了,你再想想,今天跟踪我们的真的不是因为你在国内的事情?” “当然不是了,”傅华随口就说道,“我国内就算是惹到了什么人了,也都没高端到跟英国这边有什么联系的,不对,好像还真有一家公司跟英国这边是有联系的。” 傅华这时突然就想到了林枫和林杉资本,好像林杉资本的总部就在英国的,难道是林枫玩出的把戏? 乔玉甄不满的瞅了傅华一眼,说:“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说吧,这家公司是个什么情况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应该不会是他吧?挺正规的一家公司,好像还挺有经济实力的。” “很多事情不能仅仅看表面的,你把名字告诉我,我找人查一下这家公司的情况。” 傅华就说了林杉资本的名字,乔玉甄就把名字记了下来,说是回头会查这家公司的,然后乔玉甄伸手过来,说:“我有点累了,我们休息吧。” 乔玉甄并没有给傅华单独安排房间,显然她说的休息是指两人一起,傅华此时也不能太矫情了,就接过了乔玉甄的手,两人相携一起进了乔玉甄的卧室,门一关上,两人就开始撕扯对方的衣服,很快就融合在一起了。 在到达峰巅的时候,傅华感觉整个人都灵魂出窍了,乔玉甄还是那个给他最棒感觉的女人,她让他整个都飘了起来。虽然很多男人说女人关了灯都是一样的,但那是因为他并没有经历过真正好的女人,如果他经历过了,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北京这边,林枫接到了詹姆斯打来的电话,林枫笑着问道:“怎么样,搞定那个傅华了没有啊?” 詹姆斯不太高兴地说道:“搞定什么啊,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啊,好像在英国这边还有点门道的。” “什么门道啊,他就是一个运气好一点的小老板而已,前几年靠运气赚了点钱,其他的就没什么了。怎么了?” 詹姆斯说:“好像不对吧,这家伙没你说的那么简单,根据你给的资料,他一下飞机我的人就跟上他了,但是这家伙的司机好像很警觉,在路上就发现了我们的人在跟踪他。到了住处之后,他的住处周边还出现了一些保镖一样的人,我的人私下打听过,那些保镖模样的人好像是这边有些名气的一个华人社团的人。” 林枫不禁一愣,说:“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么复杂的一面啊?这我可真是没想到,这么说你在那边不太容易动得了他了?” 詹姆斯说:“是的,那家伙现在很警觉,想要制造一些意外也是不容易的,你确定一定要招惹他吗?别他没搞掉,反而会给我惹上一身的麻烦。” 林枫说:“詹姆斯,不是我想要招惹他,而是他这一次去英国就是冲着我们来的,等到他查到我们的底细,他一定就会危及我们的事业的,这样你让我想想,究竟要怎么对付他。” 詹姆斯说:“那你尽快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似乎我们不应该去招惹这个人的。” 林枫笑了起来,说:“詹姆斯,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胆小,这家伙根本就没什么本事的,你不知道他在国内这边被我整的很狼狈的。” 詹姆斯苦笑着说:“不是我变胆小了,而是这世界上真的是有你惹不起的人。就像现在在保护着傅华那家伙的社团,就是那种惹不起的人。” 林枫这一次真的是很惊讶了,他知道詹姆斯也是来自英国一个很有名气的华人社团,他并不是洋人,而是一个华人,是在英国落地生根的华人二代,他的祖上来自中国一个特别团结愿意好勇斗狠的省份的玉龙市。 玉龙市是一个小小的县级市,但是盛产家庭作坊式的偷渡者,有一部分来自这一省份的华裔偷渡者聚集在英国伦敦,形成了詹姆斯现在所在的社团。詹姆斯是社团一个大佬的儿子,是这个社团的骨干分子之一。 这个社团是以偷渡,贩卖人口、药品之类的违法生意作为主要的谋生手段的,因为凶名卓著,在道上有一个特别响亮的名字玉龙帮,据说就连伦敦本地人组建的社团也不敢招惹他们。唯一欠缺的是玉龙帮欠缺点底蕴,成员大都是些华人二代,没有一些老牌子的社团底子厚。 现在詹姆斯居然害怕保护傅华的那个社团,说明那个社团很可能是一个老牌子的社团,想不到傅华居然还有这么复杂的一面,这还真是需要好好地想个办法对付他了,要不然这家伙知道了他跟玉龙帮的关系,一定会坏他的事的。 虽然林枫的第一桶金是来自那个英国老妇人的,但是他真正积攒起现在这些财富的根源其实是来自玉龙帮的。那个老夫人留给他的钱虽然也是可以提供一个相对富裕的生活给他,但是离他想要的目标还差得很远。老夫人留给他的财产只够他开起一家小的投资公司。 林枫并不是什么商界奇才,他的林杉资本开了不久就难以维持了。在这个时候,詹姆斯找上了他,詹姆斯是他留学的学校同学,彼此关系相当的不错。詹姆斯找他的原因很简单,他想通过林杉资本进行洗钱。 玉龙帮通过偷渡人蛇,贩卖药品,积攒了大量的黑色财富,它们必须要找到一个渠道把黑色洗白,而林枫的林杉资本恰好能起到这样一个作用,而林枫跟詹姆斯的关系又很不错,相互信任。 林枫知道了詹姆斯找他的目的之后,丝毫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其实他不答应也不行的,眼见通过出卖身体从老太太那里换来的钱都要被他给败光了,他又没有别的赚钱技能,他需要赶紧找一条新的财路来维持他有品质的生活。因此双方一拍即合。 第2670章凡夫俗子 林枫知道他跟詹姆斯的这层关系是绝对不能见光的,玉龙帮在美国和英国的一些部门都是挂了号的,见了光他估计就只能呆在美国或者英国的监狱里卖屁股了了。所以他才对傅华去英国这么紧张。 现在傅华已经有所警觉,身边已经出现了保镖之类的人物,想要制造出一点人身意外已经不太可能了,而且如果刻意制造意外,也可能把有些部门的视线引向玉龙帮和林杉资本身上,这并不是林枫愿意看到的,怎么样又能除掉傅华,又不沾惹上什么麻烦呢? 这就有点难度了,但是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林枫略微想了一想,心中就有了一个计划,一个可以既除掉傅华,又能不让人怀疑到林杉资本和玉龙帮的计划,只是这个计划需要一个机会,需要一点配合,这就要跟詹姆斯好好商量一下了。 早上,傅华和乔玉甄、傅乔三人坐在一起吃早餐,傅乔不时的会提一些很天真的问题,傅华耐心的回答,乔玉甄则是侧着头面带微笑着看着他们,这种气氛温馨亲切,让傅华都有想一直停留在这种气氛之中的感觉。 吃过了早餐,乔玉甄就要送傅乔去幼儿园,走之前,乔玉甄让傅华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她会找人了解了解林杉资本的情况以及昨天跟踪他们的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中午时分,乔玉甄回来了,看着傅华说:“我知道昨天跟踪我们的人是谁了,是这边的玉龙帮,是一个叫做詹姆斯的家伙安排人跟踪我们的,你这一次惹的麻烦不小啊,玉龙帮在伦敦的华人社团里面出了名的凶残,净是一些好勇斗狠之辈。这几天在伦敦这一边你一个人的时候最好不要出门。”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会注意的,只是不知道这帮家伙是怎么盯上我的?” 乔玉甄说:“这个嘛,还是跟林杉资本的那个林枫有关,我查了一下,林枫跟那个詹姆斯是同学关系,他们之间再有什么联系我就不知道了。” 傅华脑子里不禁就打了一个问号,不错,他跟林枫之间确实是存在些矛盾,但这些矛盾并没有到那种势不两立的程度,林枫没有必要追到英国来跟踪他,还找了凶残的玉龙帮来做这件事情。 但是林枫却这么做了,说明英国这边有林枫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呢?傅华就怀疑这件事情一定与林枫和詹姆斯的关系有关。乔玉甄看他不说话,低着头想事情,就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呢?” 傅华笑笑说:“我在想林枫问什么会对我来英国这么关注,肯定是什么事情让他感到不安了。究竟是什么事情我需要弄清楚。” 乔玉甄说:“既然是这样子的话,我再找人帮你问一下好了。” 傅华笑笑说:“这个就不用了,我想有人能够帮我解开这个谜底。回头我打个电话给马勇,他们部门肯定在英国有一些人的。” 乔玉甄笑了,说:“对对,你找他们了解这些事情更准确一些。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熊希声过几天要办个酒会,参加的都是这边投资圈的重量级人物,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搞张请帖,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见见他。” “熊希声,”傅华有点惊讶的说,“是不是就是我想到了的那个家伙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对啊,伦敦的华人圈子就这么大,哪有那么多熊希声啊?” 傅华笑着说:“这个人我一定要见见的,我在国内听过他很多故事的。” 熊希声这个名字源自老子的道德经,大音希声,意思是最大最美的声音是无声,用来比喻极致的东西才是最完美的。熊希声这个人确实是像他的名字一样,达到了极致完美,他已经成了国内的一个传奇人物。 他十几岁就越级进入到了英国牛津大学,修读了数学和物理双学位,当时就被誉为神童。学成归国之后,他创办了当时国内著名的易买网,成了电子商务的大佬级人物,最高峰的时候易买网的市场占有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一时风头无俩。 但是也就是在这最风光的时候,他卖出了手里所有的股份,跑到英国去陪太太,因为这个时候他的太太得了产后抑郁症,他需要陪着她渡过难关。这种事情估计也只有达到极致的男人才能做得出来的,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根本就没什么东西是他放不下的。当然除了他对家人的爱。 傅华在听到这个人的事迹的时候,也是心向往之的,他也是希望将来有一天他可以为了家人放下工作事业什么的,彻底的回归家庭。不过真要到那一天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熊希声这种说放下就放下的本事。 也正因为如此,国内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熊希声的消息,只是在最近才听说他的太太恢复的比较好,他开始涉足于国内的创投业,用当初他卖网站的资金投资一些好的创业公司。熊希声目前的公司也正是傅华孵化器项目急需要引进的公司。 乔玉甄笑了笑说:“看你这兴奋的样子,那你到时候就好好跟熊希声聊聊吧,他很平易近人的。” “那自然是要的。” 说完这件事情之后,乔玉甄就去了厨房做午饭了,傅华则是拨通了马勇的电话:“勇哥,我已经查到了跟踪我的人究竟是谁了。” 马勇说:“究竟是谁啊?对你有没有什么威胁啊?” 傅华说:“现在我也不清楚他们跟踪我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就想让你帮我了解一下他们的底细。” 马勇笑了笑说:“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私人情报官?” “没有了,我就是拿你你当朋友,我现在有麻烦了,希望朋友能够伸出援手。” “你这话听着还比较顺耳,说吧,那帮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啊?” “是这边一个叫做玉龙帮的华人社团。” “玉龙帮,”马勇惊叫了一声,“你这家伙究竟惹了什么事情啊,居然连玉龙帮都要出面跟踪你?” 听马勇的口气,他是很清楚玉龙帮是怎么一回事的,傅华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究竟惹上了什么事情,到英国之前,我连这个玉龙帮的名字都没听说过的,不过我在国内的时候惹到了一个对头林杉资本,它的总部在英国伦敦。我怀疑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马勇说:“那这家林杉资本肯定不是什么好鸟的,就我了解的玉龙帮而言,林杉资本跟他们扯在一起肯定是不会做什么好事的。” 按照马勇的说法,玉龙帮是一个遍布世界各地的华人社团,地域色彩很强,成员都是来自国内一个县级市玉龙市,大多是移民或者偷渡的一代或者二代,起初只是因为受到了当地居民的欺凌,他们就抱团在一起,组织对抗那些当地的社团。 有了一定势力之后,玉龙帮开始涉及到团伙犯罪,走私偷渡贩卖药品之类的。很多国家的相关部门都对他们有所关注,列为有组织犯罪的团伙之一,美国的FBI也在长期跟踪他们的犯罪行为。最后马勇答应傅华,他会帮傅华查一下林杉资本跟玉龙帮之间的联系的。 周末的晚上,傅华跟着乔玉甄一起去了熊希声在伦敦郊区的别墅,他们到的时候别墅的客人已经很多了,客人们三五成群的在别墅各个角落里热聊,有中国人,也有各色皮肤的外国人,客人们的着装都很随性,基本上都是便装,这大概跟熊希声这个人的性格有关吧? 进门之后,乔玉甄就把傅华带到了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面前,男人中等的个子,小脸,一双眼睛很是明亮,一看就气度不凡,身上隐隐带着几分书卷气。 乔玉甄还没介绍,傅华就猜到这可能就是别墅的主人熊希声。按照资料显示,熊希声应该是已经四十多了,之所以看上去年轻,应该是与善于保养有关吧?熊希声正在跟人谈得很高兴,他说话的声音有点糯,有点吴侬软语的味道。 熊希声一看到乔玉甄,就伸手跟乔玉甄握手,笑着说:“玉甄啊,我可有日子没见你了,今天怎么不在家里陪你的女儿了?” “我总不能老被女儿绑在家里吧,出来透口气,”乔玉甄笑着说,“熊先生,我都有点妒忌您了,就算是隔了这么长时间不见,您的模样一点都没改变,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下,您到底有什么保养的秘方啊?” 熊希声笑了起来:“玉甄你可真是会笑话我,我哪里有什么保养秘方啊,不过说起来,我还是有点小小的心得,那就是始终保持心境的愉悦,不去为那些没意义的事情烦恼。” 乔玉甄笑了:“也就是您这样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成天都有一堆的事情要烦,真的做不到这一点的。” 第2671章乱抓乱蹭 “玉甄说笑了,诶,你带来的这位朋友是?”熊希声把视线转向了傅华,笑着问道。 乔玉甄笑笑说:“正想要跟熊先生介绍呢,这位是我的朋友,来自国内,熙海投资的董事长傅华。” “傅先生?这个姓很特别啊。”熊希声别有意味的上下打量着傅华,“玉甄啊,这位傅先生不会就是你的男朋友吧?” 乔玉甄这才想到熊希声是知道她女儿傅乔的名字的,肯定是这个姓氏让熊希声联想到了什么,她并不想给傅华由此带来什么负担,就笑笑说:“想不到熊先生的想象力很挺丰富的,不是男朋友了,就是很好的朋友。他今天来是想跟您聊聊他的公司。” 熊希声转向了傅华,笑着问道:“傅先生的熙海投资是做什么行业的?” 傅华笑了笑说:“熙海投资的主业是地产,目前我公司开发了一个孵化器项目,很希望熊先生的公司能够入驻。” “孵化器项目,熙海投资,”熊希声想了一下说,“是不是前段时间林杉资本撤出的那个项目啊?” 傅华的脸就僵了一下,看来林杉资本撤出孵化器项目这件事情流传的还很广,熊希声居然都知道了,他苦笑着说:“是的熊先生,就是那家公司,不过您千万别信网上那些话,那是林杉资本为了给他们的撤出找一个理由,而故意诋毁我们的。” 熊希声笑了起来,说:“傅先生,你先别着急,我也没说就相信网上对贵公司的评价,既然你今天来是想跟我谈贵公司的,想来应该带了贵公司的资料吧,这样吧,回头你留给我助理一份,我会好好研究一下的。” 虽然熊希声说得很热情,但是傅华却感受到了一丝敷衍,想来熊希声肯让他留资料,是因为乔玉甄的情面,回头他会不会看资料都是个问题。但这个时候,傅华也说不出什么别的争取的话了,只好说:“那我先谢谢熊先生了。” “那先就这样,”熊希声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傅先生跟玉甄你们俩不要拘束,好好玩,我那边有朋友要应酬,要走开一下。” 熊希声说完就走开,应酬别人去了,傅华有点失落的看了看乔玉甄,苦笑着说:“小乔啊,我这个男人是不是很失败啊,这么点事情都解决不了,这家伙估计是给你面子才不得不应酬我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傅华,你别有什么挫败感,你要知道你在跟什么样的人在比较,熊希声是一个有着良好家境,受过良好教育,智商远超一般人的天才人物,他的人生就是开了挂的,你不管怎样都是拼不过的。”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熊希声确实是一个他怎么拼也拼不过的人,这世界上确实是有天才存在的。 这时一个六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笑着对乔玉甄说道:“玉甄啊,你也来参加熊希声的聚会啊?” “于董啊。您什么时间来英国了?”乔玉甄笑着跟男子握了握手,热情的问道。 男子笑着说:“前天吧,我孙子在这边读书,我想他了,就跑来看看。” “您可真够疼孙子的,”乔玉甄说着拉了傅华的衣服一下,说,“傅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辉丽集团的董事于思强先生,是于思丽董事长的弟弟。” 傅华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于思丽的弟弟,赶忙笑着跟于思强握手:“您好,于董,我是熙海投资的傅华。” “原来是傅董啊,我听我姐姐在董事会上提过你的名字,想不到你也来英国了。” 傅华笑笑说:“我是来找熊先生谈点项目投资的事情,专程从国内赶过来的。” “项目投资,”于思强用怀疑的眼神看了傅华一眼,说,“我记得好像是辉丽集团已经投资了你们熙海投资了,为什么还要跑来英国找熊希声啊?” 傅华说:“公司遇到了一点困难,本来我是想找于思丽董事长想办法的,不过于董好像是身体健康方面出了什么问题,没办法见我的。” 傅华故意在于思强面前装作不知道于思丽其实是不想见他这一事实,其实是想引起于思强对林慧聪的警惕的,林慧聪在前段时间在于思丽面前搞了一出过继的把戏,目标其实是想要谋夺于思丽身后的财产。 而在没有亲生子女的前提下,于思强作为于思丽的弟弟,却可能是于思丽身后的财产继承人。在这一点上,双方绝对是利益冲突者的,引起于思强的警惕,必然会让林慧聪谋夺于思丽的财产变得困难很多。 傅华心说,林慧聪你这混蛋想给我制造麻烦吗,我也不能让你舒服了。 果然于思强有点不相信的说:“谁跟你说我姐姐身体健康出问题了,没有啊,昨天跟我通电话的时候,还说去打高尔夫了呢。” “没有吗?”傅华故作惊讶的说,“那就奇怪了,这话是于董的助理跟我说的,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跟于董见面了。唉,说起来这也怪我,前些日子于董跟我说有人想要把儿子过继给她,问我的意见,我当时不该多嘴,说不是直系血亲,最好是不要做这种事情,因为很容易就会被人把财产给骗走的。” 这件事情傅华实际上是维护了于思强的利益的,傅华把这件事情讲出来,是想让于思强知道,他之所以会被于思丽拒不见面,完全是为了维护他的利益。另一方面也是在告诉于思强,林慧聪已经开始着手争夺于思丽身后的财产了,让他要小心应对了。 于思强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不过他的城府还可以,很快就神色如常了,他笑了一下,说:“我对我姐姐的事情一向是不参与意见的,怎么做她自己会有主意的。” 傅华心说这家伙真是太言不由衷了,你不参与意见又为什么脸色会变啊?不过这种事情点到为止,再说多了,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的。傅华就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了。于思强又跟乔玉甄扯了几句闲话,然后就走开去应酬别人去了。 乔玉甄这时看到了一个她熟悉到朋友,就笑着对傅华说:“我那边有一个朋友,我去打个招呼。” 傅华点了点头,说:“你去吧,别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乔玉甄走开之后,傅华拿了一杯香槟,边喝边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这里面的人大多数他都是不认识的,而且一个个都是一副很精英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要怎样的话题跟他们聊天。因此他只能一个人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 由于主人的随性,客人们在他们自己的小圈子里也都表现的很随性。就像离傅华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白人男子跟一位二十多岁的黑人青年正旁若无人的吻在一起,他们应该是一对同性的情侣,吻到情热之际,两人身体紧贴着对方磨蹭着,白人男子甚至把手伸进了男人青年的裤子里。 这对情侣并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倒把傅华给闹得不好意思了,他就想把身子转向另一边,不再去看那对情侣。但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个衣着打扮时髦长相很漂亮的华人女子正好从他身边经过,她没想到傅华会在这个时候转身,两人就撞到了一起。 转身的时候,傅华正端着一杯香槟在喝呢,杯子里还有一大半的香槟,跟女人撞到一起,这大半杯的香槟就全部泼到女人的衣服上,女人胸前的衣服就湿了一大块。 傅华赶忙道歉:“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撞到你的,你不要紧吧?” 女人很不满的瞪了傅华一眼,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这身衣服今天才刚买的,这下子完蛋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擦掉,你身上有纸巾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有,有,我拿给你啊。” 傅华就拿出纸巾来,女人接过去,就在衣服上擦了几下,然后说:“不行啊,这么擦没用的,我要去洗手间搞点水来,看看效果会不会好一点。” 女人就转身往洗手间走去,傅华因为这件事情是他造成的,就跟着女人一起去了洗手间。这时周边的客人们依旧沉浸在各自的氛围里,乔玉甄也正跟她的朋友聊的高兴,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傅华这边的状况。 洗手间里并没有其他人,女人进了洗手间之后,就开了水龙头放水出来,用纸巾接着水擦拭着胸前的衣服,擦了一会之后,女人挺着胸对傅华苦笑着说:“你看看,你看看,这里怎么擦都擦不掉,怎么办啊?对了,也许脱下来会好擦一点。” 女人说着,就不管不顾的开始解衣服的扣子,傅华看到她里面带着的胸罩都漏出来了,赶忙就转过身,想要从洗手间里面出去,但就在傅华转身去开门的时候,女人扑上来抱住了他,在傅华身上四处乱抓乱蹭起来。 2672章任人宰割 最开始的时候,傅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发什么神经了,但很快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了,因为蹭了一会儿之后,女人就连声大喊道:“非礼啊,非礼啊……” 傅华都有些傻眼了,他急忙想要挣脱,但是女人还是紧紧地抱着他,不让他有机会挣脱。直到有人出现在了洗手间,她才放开了傅华,蜷缩在地上哭泣。乔玉甄也在闻声赶来的人群中,看到手足无措的傅华和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在一起,女人还喊着非礼,就挤到傅华面前,关切的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啊?” 傅华此时已经明白他掉进了那个女人设计好的陷阱中了,但是眼前的情形却让他百口莫辩,只好苦笑着说:“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最初就是我不小心把香槟洒到了她的衣服上,然后就跟她进来洗手间擦洗,再然后她就抱住我大喊非礼。” 乔玉甄是了解傅华这个人的,他并不是一个色中饿鬼,就算是在私密的场合也从没有对女人动手动脚的,更何况是在这陌生的环境之中,之所以会出现这个情况,肯定是被人设计了。 她看着傅华说:“你别讲话了,事情交给我处理好了。” 熊希声这边已经有人报警了,很快就有警察出现在这里,将傅华和那个女人带去了警署,乔玉甄帮傅华请了一位律师,傅华在律师的陪同下陈述了时间的经过,最后律师帮着傅华办了保释。不过警察虽然没有将傅华收监,却收走了傅华的护照,要求他短时间之内不得离开英国。 回到了乔玉甄家中,傅华看着乔玉甄说道:“小乔啊,在英国处理我这样的案件需要多长时间啊?” 乔玉甄说:“这就不好说了,法律程序是很繁琐的,要走完最少也得几个月吧。” “这下麻烦了,我不可能在英国滞留太长时间的,北京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傅华现在心中很怀疑这件事情就是林枫和那个玉龙帮搞的鬼,这样子他们就能把他困在英国,不能处理熙海投资的事情。 乔玉甄说:“你别着急,这件事情明显是有人想摆你一道,放心好了,我会找人处理好的。”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说:“怎么处理啊,难不成这边的法官也有后门可走吗?” 乔玉甄说:“不是找法官了,如果这件事情找法官走正当程序的话,短时间之内肯定会解决不了的,你别管了,我已经找人在协调这件事情了。” 傅华知道乔玉甄说的协调是想通过道上的关系把这件事情摆平,眼下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估计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只是这件事情绝非临时起意,对方要布局肯定要有一番布置的,那么作为聚会的主人,熊希声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傅华把心中的这个疑问跟乔玉甄提出来了,乔玉甄摇了摇头,说:“熊先生绝对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我想事情之所以会发生在熊先生的聚会之上,是因为这些天你只参加了熊先生是聚会,这是对方动手脚的唯一机会。” 傅华也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熊希声参与策划了这件事情,不过他对熊希声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还是很怀疑的。按理说熊希声这么优秀的人物举报的聚会水准应该很高的,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之所以那个女人能够混进这个聚会里,肯定跟熊希声有着某种关系的。 可是要弄清楚熊希声跟这个女人之间的关系,自然就需要先搞清楚这个女人真实的身份。这个女人已经在警署做过笔录,查清楚她的真实身份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不过傅华并不想通过乔玉甄的渠道去调查。这倒不是他不相信乔玉甄,而是乔玉甄走的并不是正规的渠道,有些事情可能也查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乔玉甄出去找人了,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马勇:“勇哥,我遇上了大麻烦了,搞不好都要在英国的监狱里待上几年的。” 马勇还不知道傅华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傅华在跟他开玩笑呢,就笑着说:“你这家伙是需要好好被教训一下了,像乔玉甄那样子的女人其实随便什么样的人都能招惹的?” 傅华说:“这跟乔玉甄有什么关系啊,勇哥,我这边是真的出事了,我昨晚被一个女人指控性侵了。” “被女人指控性侵,”马勇有些惊讶的说,“你不是跟乔玉甄在一起吗?怎么还会跟别的女人扯上关系啊?” “你以为我想啊,我是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了,”傅华就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马勇听。 马勇听完,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像你所说的,是玉龙帮和林枫搞出来的,就不应该是仅仅涉及到商业方面的竞争了,你去英国可能是严重危及他们的利益了,所以他们才想尽办法要阻止你。问题是,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危及到了他们呢?” 傅华说:“这就需要你帮我查出来了,我相信就像你当初在美国的社团里一样,你们机构肯定也有人在英国扮演着跟你一样的角色,你能不能让他们帮我查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当我们这些卧底是什么啊,在办家家酒啊,稍有不慎他们就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的,岂是你想动用就能动用?开玩笑。” 傅华就有些尴尬了,他没想到一开口就被马勇给拒绝了,想想也是马勇那个机构做一些布局是需要费上很多周折的,他们考虑的是国家利益,自然不会为了他私人的事情动用这些人的。 傅华就苦笑着说:“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你想办法,你有办法也不会打电话给我了,”马勇说,“这件事情也确实是有问题的,这样吧,我找使馆的人帮你问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使馆的人出面算是官方渠道,公民在国外遇到某些麻烦,使馆的工作人员是可以通过官方的渠道了解相关的情况的。马勇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傅华只好说:“那先谢谢你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乔玉甄从外面回来了,傅华看她的脸色那么难看,就知道协调的结果并不是很理想,果然乔玉甄讲通过关系跟玉龙帮之间沟通过,对方直接就否认了跟这件事情有关。 而从律师那边反馈来的消息就更令人沮丧了,警方在那名女子的衣服上检验出了傅华的DNA,特别是前胸部位的衣服,多处检验出了傅华的DNA细胞,显然当时傅华跟这名女子之间有过很紧密的身体接触,也就是女子对他性侵的指控是成立的。 傅华这时就明白了那名女子当时为什么突然抱着他乱摸乱蹭,其目的就是想在衣服上留下他的DNA证据。律师说要想否认指控,必须要找到现场的目击证人,证明傅华并没有做女子指控他的事情。 傅华这个时候回忆起来当时现场的那对同性情侣有可能目击了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乔玉甄就把这件事情反馈给了律师,让律师找人查证,结果查证下来的结果当时两人只顾着亲热了,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样子折腾下来,所有的证据都对傅华不利,在讨论辩护策略的时候,甚至律师都不同意傅华做无罪的辩护,说那样子会被陪审团认为傅华不能真心悔罪,会加重对他的处罚的。 这一次就连乔玉甄这个一向都很有办法的女人也是束手无策了,马勇那边也没有新的消息反馈过来,似乎傅华就只能接受有罪判决了。 正当傅华和乔玉甄都陷入了绝望的时候,他们聘请的律师突然打来了电话,说是对方撤销了控诉,那位指控傅华的女士到警局做了新的笔录,承认说当时她喝多了,跟傅华撞到了一起,双方是有过身体方面的接触,但是傅华并没有侵犯她的身体。 只是因为她喝醉了,误认为傅华有侵犯她的举动,事后她越回忆越觉得是她误会了傅华,因此她才到警局撤销了控罪,并向傅华道歉。 对那个女人撤销指控,律师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劲的跟傅华说在英国威胁证人是要判重罪的,要是傅华真的做了什么不法的行为赶紧自首,要不然被法庭抓到了证据,后悔就来不及了。把傅华搞得真是啼笑皆非。 傅华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乔玉甄对这个结果也是很意外的,不过既然那女人撤销了指控,傅华这边也就没事了,他的护照也被发还了。 拿到了护照之后,傅华就想订机票赶紧离开英国,这里不是他的主场,很多事情他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并没有还击的能力。熊希声却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说是要跟傅华见个面。 第2673章感觉还不错 傅华就以为熊希声的公司想要入驻孵化器项目,就约了时间跟乔玉甄一起去了熊希声的家。一见面熊希声就道歉说:“很抱歉了,傅先生,那天聚会我没有很好的甄别来参加的人,让你遇到了本不应该遇到的麻烦。” 傅华笑笑说:“熊先生您太客气了,您应该也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好在事情最终还是很好地解决了。” “但总是我这个主人没做好,”熊希声抬头看了傅华一眼,“说起来这件事情很奇怪的,突然就冒出了个性侵事件,然后突然事件就平息了,不知道傅先生在这其中是不是做过什么?” 看着熊希声探究的眼神,傅华心中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突然冒出来指控他性侵的女子肯定与眼前这个高雅气度不凡的男人有着某种联系。那个女人应该是不想撤销指控的,但是受到了某种压力,不得不撤销。而熊希声今天约他来很大程度上就是想要探究他跟施加压力的那方势力的关系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看来熊先生对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 熊希声笑了笑说:“也没有说很感兴趣了,就是事情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折,难免就会让人怀疑这期间发生了什么。玉甄啊,傅先生在这边人生地不熟,这件事情是你在背后帮他处理的吧?” 乔玉甄笑了起来,说:“这我可不敢贪功,我能找的关系都找了,但是麻烦还是无法解决,所以对事情最后是怎么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折,至今我也是感到莫名其妙。也许是傅华福大命大,逢凶化吉了吧?” 傅华看到熊希声眼中怀疑的神色更浓了,就笑了笑说:“想不到熊先生还是一个挺八卦的人啊,您非要把这件事情搞个明白吗?” 熊希声意识到他这么追问已经引起了傅华的怀疑了,就笑笑说:“也不是了,就是有点奇怪而已。好了,傅先生,我们言归正传,来谈谈你的熙海投资吧。” 傅华看了看熊希声:“这么说熊先生准备让你的公司入驻我的孵化器项目了?” 熊希声摇了摇头,说:“你别误会,我没这个意思,你的公司根本就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不可能入驻的。不过呢,你是玉甄介绍给我认识的,冲着玉甄的面子,我会给出我为什么不能入驻的理由。” 这个孵化器项目其实是董建国发起的,就傅华而言,他并不真的了解这个项目的利和弊。熊希声说他会给出不能入驻的理由,也就是在指出这个项目存在的弊端,这对傅华接下来去寻找新的投资是有利的,因此虽然熊希声拒绝让他未免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愿意听熊希声给出解释的。 傅华就点了点头:“那我洗耳恭听。” 熊希声说:“我全面分析了你留给我的资料,感觉你的这些资料不但不能从我这里拿到投资,你去任何一家创投公司也都是没有希望拿到投资的” 这时熊希声注意到皱着眉头想要反驳,就笑着说:“你先别急着跟我争辩,你听我把话说完,然后你在想想我说的到底有没有道理。” 傅华说:“您说就是了。” 熊希声说:“我们创投圈内对熙海投资这样的公司是有一个专有名词的,叫做三无公司,一无显赫的经历,二无成功案例或财务数据,三无特别的技术优势,即没有任何显性优势。这样一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的公司,又怎么能够去吸引投资圈的注意呢?” “你可能要反驳我说,你们已经到到了不少的投资,比如辉丽集团,我分析了一下辉丽集团那笔投资的情况,可以这么说吧,那很可能是你靠人情拉来的钱,这笔钱你用完了之后,你的问题依旧,你还是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资金缺乏的问题。” 傅华点了点头,说:“您分析的很对,那确实是一笔人情投资。那您认为我接下来要如何去做呢?” 熊希声笑笑说:“接下来怎么做,也简单也不简单,简单来说那就是你目前最需要的是财务和法律方面的专业人士,让这样的人协助你建立起符合投资界接受的公司架构,只有建立起这样的公司,才能够吸引投资资本的进入。至于说不简单的方面,就是这样的人才很难在公司的内部产生,需要从外部去寻找。” 说到这里,熊希声看了傅华一眼,说:“就算是你从外部去寻找,也是很难找到很优秀的人才,我注意到你曾经聘用过一个这样的人,叫什么董建国是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叫这个名字,他也确实有这方面的才能,只不过他加入熙海投资不久,就跟我产生了矛盾离职了,一些本来在做的事情也就不得不终止了。” 熊希声说:“那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他和你之间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会产生矛盾了呢?” 傅华想了一下说:“可能是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吧?” “每个人的想法当然是不一样的,”熊希声笑了起来,“所以你才不能把公司建立在每个人的自觉之上,要建立在制度和契约的基础之上,我很奇怪的是,为什么董建国一进公司的时候,你没有把这些给他明确下来?” 傅华苦笑着说:“我当时是想要给他明确下来的,只是当时的一个投资人对此有异议,就耽搁下来了。” 熊希声说:“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教训啊。” 乔玉甄这时看着熊希声说:“熊先生。您说的这种人才确实是很难找的,您在投资界接触的人多,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向傅华推荐一下啊?” 傅华知道这种顶尖的人才确实是可遇不可求的,当初他能找到董建国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如果熊希声这边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那他这一次的英国之行也算是没有白跑一趟。 傅华于是也说道:“是啊,熊先生,既然您帮我找到了问题的症结,也希望你能帮我找到解决问题的人。” 熊希声稍稍沉吟了一下,说:“这种人我是认识的,但一时之间你让我说谁比较合适,我也很难讲出名字的。这样吧,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帮你留意的。” 从熊希声家里出来,傅华一直没讲话,他再想着熊希声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这家伙好像是对他找了什么样的人解决掉了性侵的麻烦很感兴趣,为什么会这样呢?还有究竟是什么人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呢?这个人为什么会让熊希声这么紧张呢? 想来想去,傅华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帮他解决掉这个麻烦的人是马勇,考虑到马勇特殊部门的背景,也是能让熊希声紧张的。于是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马勇:“勇哥,我在英国这边没事了,是不是你找人帮我处理的啊?” “你的事情解决了吗?”马勇有些惊讶的问道,“怎么解决的?” “原来你不知道啊?”傅华有些惊讶的说道,“对方到警局撤销了指控,既然不是你处理的,那又是谁处理的啊?” “这件事情就有点复杂了,我并没有说让人帮你撤销指控,我只是找了使馆的人让他帮我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马勇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说,“傅华,既然你已经没事了,就别再留在英国了,赶紧回来吧。还有啊,别再好奇去问张问李了,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傅华觉得马勇也在怀疑一些事情,只是这些事情可能涉及到一些风险,因此他才会不让他继续留在英国,傅华确实也想尽快回国,就说道:“行,回头我就订机票。” 结束了跟马勇的通话之后,乔玉甄就看着他说:“你急着要回国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马勇让我尽快离开英国,他觉得我在这边不太安全。” 乔玉甄苦笑着说:“乔乔会不舍得让你离开的,这几天她已经习惯了让你讲故事哄着她睡觉的。就不能多留几天吗?” 傅华听出了乔玉甄话里不舍的意思,他心中也是不舍得跟乔玉甄和女儿分别的,但是多留几天又能如何呢,只会让彼此多几分的眷恋罢了,他苦笑着说:“小乔,不行的,你知道我已经出来有段时间了。” 乔玉甄就没在说话了,车内的气氛就有些沉重,傅华对此也是有些无奈的,他这个时候真是顺得哥情失嫂意,怎么做都是会有一方不满意的。过了有一会儿,傅华想到了还是要提醒一下乔玉甄注意一些熊希声的,他感觉熊希声这个人是有问题的。 傅华就说道:“小乔啊,你是怎么认识熊希声的?” 乔玉甄说:“也没有说特别的去认识,就是他经常会办一些聚会什么的,朋友就带我认识他了,聊了一下,感觉还不错,就成了不错的朋友。怎么,你还是觉得他有问题啊?” 第2674章好害怕 傅华说:“他确实是有问题的,那个指控我的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聚会上,这我就不说了,就今天他一再的问我究竟是什么人帮我解决了这个麻烦,难道你就不觉得他很可疑吗?” “人家可能只是关心你罢了,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 也许乔玉甄和熊希声的相识是一个偶然,熊希声事先并没有设计什么,但后来在熊希声聚会上发生的事情,以及熊希声那么关切背后是谁帮傅华摆平了这件事情却是让傅华不得不怀疑这个人是与事件有关的了。 特别是这件事情背后还有着玉龙帮的影子,他就很担心熊希声会对乔玉甄不利,于是他就说道:“小乔啊,不管熊希声在这件事情之中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我都希望你跟他保持距离,这个人绝对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的。”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他知道傅华这么要求她也是为她好的,便点了一下头,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在这里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这一次来英国想要解决的问题根本就没得到解决,你回去怎么办啊?” “这点你不用担心了,我手里的资金还能支撑上一段时间的,回去之后,我马上就着手寻找新的总经理。这一点我得承认,熊希声给我指出的问题确实是直中要害的。” 乔玉甄这时依偎着傅华,说:“真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国,你这一走,又只剩下我和乔乔了。” 傅华知道虽然乔玉甄曾经说过她有傅乔就够了,但是傅乔一个小女孩绝对不能填充乔玉甄这样一个精力充沛女人的生活空间的,这可是一个叱咤商界的女强人。如果她无法找到消磨精力的方式,很快就会感到空虚寂寞的。 傅华就去握了握她的手,说:“马勇跟我讲过,你的事情有人在一直盯着呢,所以短时间之内,你不要想着还要回国了。不过呢,你在这边也是可以做一些别的事情的,乔乔现在基本上已经不太用你时时呆在身边了,你可以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乔玉甄笑了起来:“做自己的事情,你让我做什么啊?你要知道我的一些关系都在国内,没有这些关系我怎么做事啊?更何况这边做事的手法跟国内是不一样的。” 傅华说:“我不是想让你继续去做国内的那些事情了。我想你赚的钱应该已经够了吧,你可以尝试着做一些公益活动的,不赚钱的,只是用来打发时间。少些利益,也能少一些烦恼的。” 乔玉甄想了一下,说:“这一点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晚上,由于傅华第二天就要回国了,把傅乔哄睡了之后,两人抵死缠绵了一夜,傅华被乔玉甄送上了快乐的巅峰,感觉整个人都融化在乔玉甄的身体里了。只是在快天亮的时候,才稍微眯瞪了一会儿。上了飞机之后,傅华闭上眼睛想要小睡一下,没想到一时半会儿却是难以睡着的。 闭着眼睛的他回想了他跟乔玉甄之间的这段关系,他们俩本来春风一度,想要再不来往的,结果上天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赐给了他们一个可爱的女儿,让他们有了难以割舍的血脉联结,想断都断不了。 这也给了傅华一个相当大的难题,因为冷子乔这边也是在跟他在稳定的交往着的,他也不想因为乔玉甄的缘故而跟冷子乔分手,他在乔玉甄面前也没有在冷子乔面前那么自信,他脑海里乔玉甄曾经的强势印象并没有因为女儿傅乔的到来,而从他的记忆中淡化。 在傅华心中,乔玉甄这样的女人并不适合作为妻子的。因此他虽然无法割舍她和女儿,却从来都没想过跟冷子乔分手,然后跟乔玉甄结婚。他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三人之间的关系,因此只好奉行鸵鸟政策,把头藏在沙子里,当这个问题不存在。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华睡了过去,直到空姐过来叫他才醒过来。飞机已经到达了北京机场,看着舷窗外的北京,傅华不禁苦笑了一下,他这个鸵鸟要面对三方关系的另一方了,他要怎么去跟冷子乔讲他和乔玉甄在英国都做过什么呢? 实话实说肯定是不行的,没有那个女人能够接受她的男朋友跟别的女人有着那种亲密的关系,实话实说的话基本上就等于是跟冷子乔提出分手。 但是如果不实话实说的话,他又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如果他撒了谎,最终被拆穿,那可能结果跟实话实说一样的惨。 想来想去,傅华只好决定只要冷子乔不去问这件事情,那他也尽量不去提及这件事情,如果冷子乔提及了这件事情,那他就尽量含糊过去,实在是含糊不过去了,那就再说吧。 这个时候傅华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了。网上曾经给油腻的中年男人总结了几个必要条件,什么身材肥胖啊,什么爱戴珠串啊,什么爱教训别人啊,什么爱讲黄色笑话啊,什么自以为是成功人士啊…… 但傅华觉得这些只不过是一些表面现象,并没有总结出一个油腻中年男的真实内在特征,这种油腻应该是一种精神上的,是一种人生态度的油腻,表现在不再对事务进行是非黑白的判断,能含糊过去就尽量含糊过去,没有了进取心,更多的是愿意接受现状,希望能够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 这曾经是傅华很厌恶的一种人生态度,但现在他却是乐于接受了,不得不说,他终于活成了他曾经厌恶的那种人了。 办完入境手续走出来之后,傅华扫了一眼接机的人群,他并没有看到冷子乔。在上飞机之前,他是给冷子乔发过短信,告知她抵达的时间的,冷子乔没有出现在接机的人群中,说明她还在生他的气。他出发的时候,冷子乔就因为不高兴而没有送机。 傅华对此也并不意外,他就快步走向出口,准备打的回家。当他就要走出出口的时候,旁边的一双手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然后他就看到了气哼哼瞪着他的冷子乔:“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要留在伦敦跟那个女人一起过呢。” 傅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冷子乔出现在这里起码是有跟他缓和关系的意思,这就让他不用再费尽周折去哄她了,他笑了一下,说:“我当然要回来了,北京这边才是我的家啊。” “切,”冷子乔瞪了傅华一眼,“那你为什么拖这么久才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 傅华并没有把在伦敦发生的事情告诉冷子乔,如果让冷子乔知道他在伦敦有可能被英国警方起诉的话,她会担心的。他笑了笑说:“不是跟你讲了嘛,有公事拖住了,这不公事一解决我马上就赶回来了。”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说:“信你的才怪,我妈说你是被那个女人和你的女儿给你黏住了,还跟我说你和那个女人有了女儿,我这边就很难争得过她了。” 傅华可以感受到冷子乔心中的那种不安,但是他却是没办法让冷子乔消除这种不安感的,因为他只有不再跟乔玉甄来往了,这种不安感才会消失。他看了冷子乔一眼,笑着说:“你以前不是不愿意听你妈妈的话吗,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爱拿她说事了。” “以前那是我不懂事,现在越来越觉得她说的很多话都是很有道理的,”说着冷子乔狠狠地掐了傅华胳膊一下,恶狠狠的说,“我跟你说傅华,你如果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傅华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他心里也是有些发虚的,毕竟他和乔玉甄之间什么事情都做过了,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装着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了,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对不起你呢,倒是你啊,这么年轻漂亮,我还担心你会去勾搭那些帅哥,不要我了呢。” “你知道就好,告诉你,我们公司很多帅哥的,你如果不知道珍惜我,自然会有人珍惜我的。” 傅华差一点就脱口说出那个曾经跟冷子乔有些小暧昧的那个男人的名字,但话到嘴边却缩了回去,他知道如果真的说出来恐怕又是一场麻烦的,好在那一次冷子乔并没有真的越过界限。 其实女人和男人一样,有些时候看到身边的帅哥也会有些心动的,美好的事物大家都喜欢的,男人喜欢美女,女人也会喜欢帅哥的,但是喜欢并不代表着会爱上对方,有些喜欢心里想想也就作罢了。这个时候是不能认真去追究的。 傅华就一瞪眼睛,说:“你敢,如果你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会杀了那个男人的。” “呦呦,我好害怕啊,就你这样的中年大叔能杀谁啊,杀了你自己还差不多。” 第2675章活不下去 两人就这么嘻嘻哈哈的回家了,对乔玉甄的事情冷子乔再也没提起,就好像她并没因为乔玉甄生过傅华的气一样。回了家之后,傅华就说要去睡一会儿,倒倒时差,然后就进了卧室,躺下来不久就睡着了。 北京,林杉资本林枫办公室,林枫接到了詹姆斯打来的了电话:“林,跟你说一声,那个傅华已经回到了北京了。” “怎么会这样啊?”林枫诧异的说,“按照我们商量好的计划,这家伙是应该在英国的监狱呆上一段时间的,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让他脱身了呢?要知道我们的计划是没什么漏洞的。” “你还是算漏了一点,”詹姆斯苦笑着说,“你没有把傅华背后的那些人物给算在其中。” “傅华背后的人,他背后有什么人啊?” “具体有什么人我也不清楚,但是在事件发生之后,中国驻英大使馆的武官助理向警方询问傅华的相关情况,而从内部了解的情况,这名武官助理之所以会出面询问这些,是受了一位特别部门的官员委托的,你明白这其间意味着什么吗?” “你是想告诉我说,傅华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特殊身份的?不会吧,我觉得这家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物,靠运气赚了点小钱而已。”林枫稍稍沉吟了一会儿,又说道,“詹姆斯,会不会是你把事情想严重了,那家伙也就是跟特别部门的那个人是朋友或者亲戚之类的?” “这个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这种事情也是无法查证的,”詹姆斯说,“无法查证就不能保证这件事情不会带来麻烦,组织上并不想在这个时间点惹到特别部门的关注,所以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林枫苦笑着说:“你们的人也太胆小了一点吧?” “你不知道的,组织上最近有一桩大行动,从上到下都很紧张的,”詹姆斯说,“行了,你别有什么怨言了,我们的人也观察了傅华那家伙一段时间,他到英国之后,除了参加过那次聚会之外,再就是呆在那个姓乔的女人家中,根本就没打听过林杉资本的事情,你的担心有点过头了。” “可是詹姆斯,你想过没有,傅华那家伙这一次是为什么突然就就跑去英国的,难道说就为了向一个他事先都没见过面的人推荐他的熙海投资吗?换到你会这么做吗?” “好了林,”詹姆斯有些不耐烦的说,“都跟你说了,他在英国什么都没做,你真是多余担心了。” “我绝对不是多余担心,我跟你说傅华这一次的英国之行绝对不那么简单的,他不是什么都没做,他肯定做过什么,只是你们的人没有发现而已,你如果不信的话,就等着看吧,英国那边肯定会出问题的。” “林,你行了吧?都跟你说没问题了,你怎么还疑神疑鬼的啊?就这样吧。”詹姆斯有些恼火的挂掉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傅华一早就去了熙海投资转了一圈,公司这边倒是没什么急等着他处理的事情,余欣雁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把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他正在跟余欣雁聊公司的事务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赵凯的。 虽然他已经跟赵婷离婚很久了,但是他跟赵凯一直相处的很好,他是把赵凯当做父亲一样看待的,便赶忙接通了电话:“爸,找我有事啊?” 赵凯笑笑说:“你这家伙啊,还记得我这个爸吗?” 傅华笑了起来:“那怎么能忘呢?怎么了,我什么地方惹您生气了吗?” 赵凯说:“那是当然了,你说说吧,你有多长时间没来看我了?” 傅华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确实是他有段时间没去赵凯家了,主要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就连儿子傅昭都是让冷子乔替他去看的。好在冷子乔小孩子心性,跟傅昭玩得很好,傅华倒也没有因此埋怨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关心他。 傅华说:“您别说,我还真是有日子没去您那了,主要是最近事情太多了,这样吧,我今天正好有时间,晚上去您那蹭顿饭吃行吗?” “当然行了,不过你的把子乔给我带来。” 听到赵凯提到冷子乔,傅华心里就打了个问号,会不会是冷子乔在赵凯面前抱怨过什么啊?因为傅昭的关系,冷子乔跟赵家是走的很近的,赵凯因为冷子乔对傅昭那么好,是很接受冷子乔跟傅华在一起的。 傅华笑笑说:“行啊,回头我就带她一起回去吧。” 晚上,傅华和冷子乔一起去了赵凯家,傅华带了一盒从英国带回来的高希霸罗伯图雪茄给赵凯,冷子乔则是带了一套变形金刚玩偶给傅昭。赵婷像惯常一样又出去跟不知道什么朋友玩去了。赵淼和章凤已经结婚,小两口搬出去自己住了。家里只有赵凯夫妇和傅昭三个人。 傅昭和傅华打了招呼之后,就拉着冷子乔去摆弄那套变形金刚的玩偶去了,赵凯看两人玩得高兴,就对傅华说:“吃饭还得一会儿,要不我们去书房坐坐?” 两人就去了书房,关上门之后,赵凯看了看傅华,说:“你对子乔是怎么想的,我看傅昭对她是很接受的,你如果让她做他的后妈,他肯定没意见的。” 傅华笑笑说:“我当然是冲着结婚去的,不过,我问过她了,她好像还没玩够,还不想收心做人家老婆的。”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说:“是不是你不够诚心,人家才不答应嫁给你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也可能吧,爸您知道的,我已经结过两次婚了,对结婚真是提不起什么心劲来了。” “你这样子怎么可以啊?”赵凯不高兴的瞪了傅华一眼,“你如果不想要结婚,就不要干耗着人家,要知道女孩子的青春是很短暂的,好的时光也就那么几年,你这样子就会把子乔这个好女孩给耽误的。” “这不怨我吧?”傅华笑笑说,“我问过她了,她还不想结婚的。” “怎么不怨你啊,”赵凯瞪了傅华一眼,说,“我都可以想象得出你是怎么去问人家的,肯定是问的很敷衍,你想想当初你也是那么敷衍的向赵婷求婚的吗?” “那当然不是了,”傅华笑笑说,“我如果这么敷衍的话,小婷怎么可能嫁给我?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了。爸,是不是子乔跟你说过什么了?” “你态度给我端正一点,别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赵凯很不高兴的说道,“不错,你确实是有过两次婚姻了,你觉得提不起心劲来了。但是对于子乔来说,那却是人生的第一次,她当然会觉得你这个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是对她的不尊重了。”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这方面我倒没想那么多。” 赵凯看了傅华一眼,说:“傅华,给我的感觉你这个人变了很多,以前的你还在意身边的人的感受的,你现在却变得只是想你自己一方面的事情,怎么,从官场转上商场这条轨道之后,你的眼中就只剩下钱了吗?” 傅华被说的有点愣住了,回过头来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好像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他确实是变得有些不择手段了。就像君华证券朱云华的事情,本来朱云华是帮过他的,让他避免了被毛嫱算计的命运。 但是他是怎么去做的呢?他为了利益最大化,最终却去跟毛嫱结盟了,反过来跟毛嫱一起去对付朱云华,这如果换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再是董建国的事情,董建国在公司建设方面也是给了他很大的帮助的,但是他一旦发现董建国背着他炒作复闽集团的股票,马上就主观的认为董建国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来跟他争夺控制权的,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就把他炒了鱿鱼。最终把董建国搞得那么狼狈,几乎是身败名裂。 其实回过头来想一想,董建国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的,他只是出于一种可能被损害利益的担心,而把他当成了对手。他怎么会变得这么武断了呢?是不是利益攸关,就让他失去了对事物最基本的判断?搞得董建国原本是他最好的助力,却被林枫利用成为对付他的利器。 傅华越想越觉得脸上一阵阵的发烧,他开始觉得最近这段时间他对利益急切地追逐,实在是本末倒置的。追逐利益本身是没什么错误的,但追逐利益的本质是为了得到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追逐利益本身。而如果把追逐利益作为根本的目的,那显然是大错特错了。 傅华看了看赵凯,有点汗颜的说:“爸,幸好您提醒我,要不然我迷失了本心都不自知的。” 赵凯笑笑说:“我知道你这个人比较好的一点就是有自省能力,你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就好。不过我还要说你的是,你这才多大的年纪啊,就动不动说自己提不起心劲来。说经历的事情多,你有我经历的多吗?你现在就提不起心劲了,那我岂不是应该活不下去了。” 第2676章能容忍 傅华被说的低下了头,他意识到最近一段时间的心态确实是有问题的,在商业活动中急躁功利,而在现实生活中却又颓废而安于现状,这种本来相互矛盾的心态却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真是有些不知所谓。 赵凯继续说道:“我觉得罗曼罗兰的一句话很有意思,适合送给现在的你,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梭罗也说,生命并没有价值,除非你选择并赋予它价值。没有哪一个地方有幸福,除非你为自己带来幸福。” 说到这里赵凯自己也笑了起来:“傅华,我这并不是给你灌什么鸡汤啊,我只是想告诉你,人还是应该活的积极一点,心态积极你才会快乐的。” 傅华说:“爸,我明白您想要告诉我什么的。” 这时冷子乔敲门进来,看着赵凯说:“叔叔,饭做好了,阿姨让我来叫你们出去吃饭。” 赵凯和傅华就一起出去吃饭了,在饭桌上赵凯问道:“傅华,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最近公司进行的还顺利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顺利,别的项目还可以,就那个孵化器项目出现了一些问题,原本一些想要进驻的公司纷纷撤销了预定。这一次去英国,本来是想联系一些创投公司,但结果并不理想的。” 赵凯说:“孵化器项目比起一般的地产是要复杂得多的,要搞好并不容易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啊,熊希声跟我说,我这边的问题并不是拉创投公司入驻就能解决的,我这边缺的是一个资本运作的高手,只有找到这样一个好手,才可以把熙海投资给盘活,才能够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你见到熊希声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去参加了他搞的一次聚会,您也认识他吗?” 赵凯说:“当然了,他曾经也是国内商界的风云人物,我跟他是在一些商界的高峰论坛上遇到过几次,很聪明的一个人,看问题很敏锐,往往一下子就能抓住问题的核心。他如果说你的公司缺一个资本运作的高手,那就是说你真的缺乏这样一个人的。” 傅华笑笑说:“看来您对他还挺欣赏的。” 赵凯摇了摇头,说:“我对他说不上什么欣赏,他身上有些东西是我看不透的,只是觉得这家伙是个厉害人物。对了,你打算从什么地方找这样一个资本运作高手啊?” 傅华苦笑着说:“基本上这种人是可遇不可求的,我手下原本是有这样一个人的,原本是黄珂推荐给我的,可惜后来跟我有些经营理念上的分歧离职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去哪招到这样的人才。” “这种人确实是不好找的,不过你也不要着急了,”赵凯笑了笑说,“经营企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现在先把手头的事情给处理好,然后再慢慢找就是了。” 傅华也知道他最近在处理公司事务上表现的有些急切,很多方面并没有处理好,确实是需要先静下心来把手头的事情给处理好了。 从赵凯家出来,上了傅华的车之后,冷子乔看着傅华问道:“你跟叔叔是不是在书房关起门来嘀咕我什么了?” 傅华笑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有在说你什么啊?” “这还用说吗,你和叔叔聊的事情基本上都没什么需要瞒人的,除了你们不想让我知道在讨论我的事情之外,你们何必要躲在书房关起门来呢?” 傅华笑笑说:“你想多了,他关起门来是为了批评我,他对我最近的一些状态有些不满意。不过也不是一点没讨论你。” “那你们说我什么了?” 傅华笑笑说:“他问我什么时间娶你啊?他觉得女孩子的青春是很短暂的,现在你跟我相处的这么好,傅昭也很喜欢你,为什么不早点娶你进门呢?” 傅华讲这番话是有些想试探冷子乔的意思,他想知道冷子乔不肯答应嫁给他,究竟是还没玩够,还是真的觉得他没有诚心诚意的求婚呢?因此他看着冷子乔的眼睛说:“子乔啊,你实话告诉我,上一次你为什么不肯答应嫁给我呢?” “嗨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上一次我不是个你讲了吗,我还不想这么早做人家老婆的?我都还是个孩子,又怎么能给傅昭傅瑾做妈咪呢?现在就结婚,我是做不到的。你三番两次的跟我说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如果你急着要一个老婆的话,你去找别人好了。” 傅华被冷子乔说愣了,他没想到冷子乔是真的还不想跟他结婚。这大概也是冷子乔这一代人跟赵凯这一代人的想法不同吧。赵凯那一代人接受的思想都是责任啊,义务啊,一个个都好像要把家国重任担在自己肩上一样。 而冷子乔却是成长在物质已经相对丰裕的时代了,父母的经济条件已经可以满足她大部分的需求,而且父母也是在尽量的满足他们,他们脑子里并没有什么责任义务这根弦,他们想的是自己怎么能生活的快乐。 怎么快乐他们就会怎么去做的。如果有一天她觉得跟自己在一起不快乐了,相信她是会主动求去的。傅华苦笑了一下:“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全感啊?好像你随时都可能离开我一样。” 冷子乔有些得意地笑笑:“你才知道啊?” 傅华心中未免就有些郁闷了,他提起这个话题是因为赵凯要他顾及身边人的感受,要多为冷子乔考虑考虑,结果冷子乔却说她随时都可以离他而去的,这就未免有些滑稽了。 看傅华好半天没说话,只是闷着头开车,冷子乔伸手过来拉了拉他的胳膊,笑着说:“怎么你生我的气了?” 傅华说:“没有了。” 冷子乔说:“没生气就别板着个脸了,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实话跟你说吧,你去英国这段时间,我几次心里发狠,想要从苼篁雅舍这边先搬回家去,但是想来想去,还是没敢这么做,怕的就是你这家伙如果经不起开玩笑,就当真不要我了。” “我算是被你给套牢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离开你的,”冷子乔继续幽幽的说着,“你也不用三番两次的问我要不要结婚了,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就行了。结婚也就是个形式而已,就像我的父母,当初也是三媒六证的,搞得很隆重,最终怎么样,还不是该离婚就离婚了吗?我觉得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就挺好,没有必要非要那个形式不可的。” “可是在长辈眼里会觉得我亏待了你了?” “管他们干什么啊,只要我们自己觉得好就好。”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傅华刚把车停在海川大厦门口,余欣雁也到了,看到傅华,笑着说:“傅董早。” 傅华点了点头,说:“余经理早。” 两人就一起往海川大厦里面走,一边走,余欣雁一边说:“傅董啊,一会儿您有时间吗?” 傅华想了一下说:“一会儿倒没有什么行程安排,有事吗?” 余欣雁笑笑说:“有点事情想跟您聊一下。” 傅华说:“那去我办公室吧。” 两人就去了傅华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傅华看了看余欣雁,笑着说:“什么事啊?” 余欣雁说:“我想跟你谈一谈孵化器这个项目,傅董啊,不知道您对这个项目是个什么打算?” 傅华愣了一下,说:“什么打算啊,目前还看也就是继续争取创投公司进驻吧,虽然是这个项目目前进展不是很顺利,但是我依然是看好这个项目的。” “傅董啊,我说一句也许您不太愿意听的话吧,我觉得就公司目前的状况来说,还不具备把这个项目发展好的条件。以前董建国在的时候,他是有这个能力做好这个项目的,但您就不行了,”余欣雁看了傅华一眼,“您不会嫌我多嘴吧?” 傅华心里是有些不太舒服的,不过这就是余欣雁的风格,她看到问题就会马上指出问题的,丝毫不会顾忌他这个做老板的面子。一家企业当中也确实是需要这样的员工的。 而且傅华也没有简单地就把余欣雁当做一个员工看待,他欣赏余欣雁的能力,是想着适当的时机把她发展成为合伙人的。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企业操盘人,一下相关的制度和规则还没有进行理顺。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什么时候学会跟我这么客气了?” 余欣雁也笑了,说:“现在不客气不行啊,你是老板啊,真要惹火你,炒我鱿鱼怎么办?” “我算是什么老板啊,实话说就是一个负责发工资的工头而已,”傅华笑着说,“再说了,你会怕被我炒鱿鱼吗?离开我这里你应该有大把的工作机会等着你的。” 余欣雁笑笑说:“我倒是不愁找不到地方工作的,只是想要再找一个像你这样子能容忍我的老板就不容易了。” 第2677章刻骨铭心 “别一口一个老板的叫我了,其实呢,我就没有把你当做一个雇员来看待,还有公司其他一些优秀的员工也是一样的,我是把你们当做合作伙伴,我一直想着等公司走上轨道之后,就让出一部分股份给你们,大家共同把熙海投资搞好,可惜的是我原本想要他操盘这件事情的董建国倒先走了,公司又被他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我知道的,诶,傅董,话题又被你扯远了,我是不是可以继续跟你聊聊孵化器这个项目了?” 傅华笑了:“这怪我,你继续说吧。” “那我说了,这件事情我是这么看的,我想你已经通过不同渠道想要联系一些创投公司,可惜的是都无功而返了,这个项目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不但会占用公司大量的资金,还不能达到你原本预期的目标,怎么看这都是一件事倍而功半的事情。” 虽然傅华不愿意承认,但是余欣雁的分析还是切中要害的,这个项目如果放在董建国手里做,肯定没什么问题的,甚至还可能赚大钱,因为董建国是有这方面的资源的。而换到他手里却是左支右绌的,因为他拥有的资源是无法带来资金和客户的,更何况林杉资本还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商誉损失。 傅华就看了余欣雁一眼,说:“那你说要拿这个项目怎么办?” 余欣雁说:“叫我说,赶紧想办法卖了吧。” “卖了,”傅华叫道,“那不行,公司接手这个项目又投入了不少的钱,现在就卖的话肯定会损失很大的,这个我没办法接受。” 余欣雁说:“可是如果你继续保留这个项目的话,公司将来的损失会更大的,傅董,不是只要做生意就一定是赚钱的,有些时候你也要有判断错误赔钱的准备。作为公司的一员,我希望你当断则断,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之上了。” 傅华心里犹豫着,一方面想着再坚持一下,也许事情会有转机的。但另一方面他又想到转机在什么地方呢?难道指着熊希声答应的可能会帮他推荐一个好的资本运作操盘手吗?熊希声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现在还没弄清楚呢…… 这时有人在敲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门开了,一个衣冠楚楚,脑袋有点小,中等个子的男子笑眯眯的走了进来,男人看上去三十左右岁的样子,进门之后眼神就被余欣雁给吸引过去了,一双小眼睛盯着余欣雁直看。 傅华有点纳闷,因为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个看上去有点色眯眯的男子,就问道:“您找谁啊?” 男人这才把眼神从余欣雁脸上收了回来,转头看着傅华说:“请问您是傅华傅先生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就是。” 男人说道:“那我就找您。” 傅华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找自己究竟什么事情,就看了一眼余欣雁,说:“你说的那件事情我会考虑的,你先出去吧。” 余欣雁就从傅华的的办公室离开了,那个男人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余欣雁,直到门关上了才把眼神转向了傅华,笑着问道:“这是您公司的员工啊?” 傅华点了一下头,那个男人有些欣喜的说:“您公司居然有这样的美女,看来我真是来着了。” 傅华被逗笑了,说:“先生,你究竟是谁啊,找我干什么啊?” 男人对傅华伸出手来,笑着说:“小姓周,周文俊,来自台湾新竹,今年三十岁,尚未结婚。” 傅华笑着跟周文俊握了握手,开玩笑的说:“似乎你还应该报上生辰八字,让我看看你跟我公司的这位美女到底八字合不合。” 周文俊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傅华说:“你真是懂我,看来你这个老板我是认定了。诶,刚才那位美女有没有结婚啊?” 傅华笑着说:“这倒没有。” 周文俊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说:“还好,还好,她还没有结婚,我就是有机会的。回头你一定要帮我尽力撮合一下的。” 傅华心说想要征服余欣雁这种眼高于顶的女人,恐怕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随即他就意识到就周文俊进门这段时间,他整个人都被周文俊带着走了,心中未免感到有趣,不管怎么样,不管眼前这个男人是干什么的,起码他是一个有趣的人。 傅华笑笑说:“我为什么一定要帮你撮合啊?” “为什么不啊?成人好事是君子的美德,除非,”周文俊看着傅华说,“除非你也对她也有想法的,这就麻烦了,你不会利用老板的威势来跟我抢她吧?我跟你说,你不能这么做的,我对这位美女是一见钟情的,从看到她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砰砰的直跳,到现在还停不下来。” 傅华笑了起来,逗趣的说:“如果我非要跟你抢呢?” “那你就是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了,我来之前调查过你的,你现在是有一个在稳定交往的女朋友的,好像在金牛证券工作,我说的对吧?” 傅华不禁看了周文俊一眼,这家伙对他的情况这么熟悉,事先肯定做过一番功课的,他就不能再以玩笑的心态看他了,就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今天来找我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我是什么人我已经介绍过了,至于找你什么事情,很简单,有人跟我说,你公司缺一个资本运营方面的高手,我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手高啊,所以就毛遂自荐,来给你这个熙海投资做一个总经理。” “本来我觉得你这个公司规模不是很大,各方面的条件都不是很好,想说跟你见见之后,就算是完成了我朋友的嘱托,然后就离开。但现在情形不一样了,我遇到了让我心动的人,诶,你可以告诉我她的名字吗?” 傅华再次被周文俊这种自说自话的架势给逗笑了,他说道:“你千万别勉强,我可没说一定要聘用你的,实话说,你除了让我感到好笑之外,没有一点能够打动我的地方,所以呢,你是不是知趣一点,自行离开。” 傅华的话丝毫没有让周文俊感到尴尬,他依旧笑嘻嘻的说:“别呀,你别急着赶我走啊,我还没介绍自己的详细情况呢。我毕业于加州伯克利大学商学院,毕业后在华尔街工作了三年,我的家族是新竹的周家,你该知道吧,掌控民兴金控的周家在台湾究竟是什么地位。” 听到周文俊说的这些情况,傅华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难怪这家伙那么自信,他的来历确实是不简单。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简称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是美国顶尖公立研究型大学,也是世界上最富盛名且最顶尖的公立大学。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是加利福尼亚大学中最老的一所,也是美国大学协会创始会员之一,其吉祥物蜕变自加州州旗,故其学生亦自称"小金熊"。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与斯坦福大学、麻省理工学院一同被誉为美国工程科技界的学术领袖,常年位居上海交通大学世界大学学术排名前四名,该校是美国最为自由激进的两所大学之一(另一所为哥伦比亚大学)。 而掌控民兴金控的新竹周家,常年居于台湾富豪榜的前三,是亚洲的顶级富豪家族之一。因此无论是从学历背景还是家族人脉,这个周文俊确实是足够挑起熙海投资的总经理担子的人。 只是这样一个背景雄厚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呢,难道说熊希声为了帮他找一个资本运作高手费了一番心思吗?傅华心里暗自摇头,熊希声不可能为他这么做的,除非他有别的心思。 看傅华沉吟不语,周文俊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给你做这个总经理,你赚到了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想错了,我还是觉得不能聘用你。如果你真懂这一行的话,应该知道这个位置掌控着企业最核心的机密,没有相当信任的人推荐,我是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你的。” “这个我有啊,就是一个你绝对很信任的人让我过来看看的,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个破公司啊?” “我绝对很信任的人,”傅华看了周文俊一眼,“谁啊?” “名字我不能告诉你,那个人要我保密,但是我可以对上帝发誓,这个人是你绝对信任的人,如果我讲的有半点假话,上帝会让我下地狱的。” 虽然周文俊前面讲话嘻嘻哈哈,给人一种很不严肃的感觉,但是在他发誓的这一刻,却给了傅华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同时也是因为有一个曾经跟他很是相爱的女人目前正在美国游学,傅华隐约觉得这个周文俊跟那个古灵精怪的冯葵有着某种联系。 好像好久都没听到这个女人的消息了,至今想来傅华的心还在隐隐作痛,有些人确实是能让人刻骨铭心的。 第2678章哈喇子 傅华就看了周文俊一眼,满心期待的问道:“我相信你,你可以告诉我推荐你来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姓冯吗?” 周文俊看着傅华笑了起来:“你这个问题带有陷阱啊,我如果简单地答是或者不是,你都能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我开始相信他给你下的评语了,他说你这个人表面上看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但是内心却是很狡猾的,要我小心些,不要上了你的当。很好,我很喜欢你这一点,毕竟我也不想跟一个傻瓜共事的。” 傅华笑了起来:“你还没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呢。” “无可奉告,”周文俊狡黠的笑着说,“我不回答你这种带有陷阱的问题。” 傅华笑了起来,说:“可以了,你已经给了我答案了,你不直接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是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很容易让我推测出这个人是谁了。” 周文俊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别那么自以为是,你怎么就确定我这么回答你不是故意给你设下的陷阱呢?” 傅华不说话了,他也就是刚刚才知道周文俊的背景来历,还都是周文俊自己说的,他对这个人说话的真假程度是缺乏判断依据的,如果本来不是那个他想象中的人推荐的,周文俊却通过暗示让他以为是那个人的话,那他就惨了。 周文俊看傅华的脸色都变了,笑了起来:“看来你这个局也不难破嘛。好了,你不用担心了,如果我要跟你合作,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结束的事情,我们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解对方,相信你在了解了我之后,就不会再有这种担心了。是不是我们现在就可以握手说合作愉快了?” 通过这一番言语上的试探,傅华已经对周文俊有了一个基本上的信任,不过他并没有伸手去握周文俊的手,而是笑笑说:“我现在倒是可以相信你的背景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的能力有没有问题我还不知道,我需要先测试一下你。” 周文俊耸了耸肩,说:“这个随便你了,你要怎么测啊?” 傅华说:“现在公司出现了这么一个状况,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判断,公司下一步要怎么去做。” 傅华就把他刚才跟余欣雁讨论孵化器项目的事情讲给了周文俊听,问周文俊熙海投资接下来该怎么去做,周文俊听完之后,略微沉吟了一下,说:“既然你这个做老板把这个事情拿做来测试我的题目,也就是说你对这件事已经没有了信心,你都没信心了,那再做下去也只不过是拖时间而已。” 傅华看了看周文俊,说:“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这个项目停下来?” 周文俊笑了起来:“你的心里其实已经做出了决定,只不过需要别人来帮你下这个决心而已。” “可是刚才那位你喜欢到不行的美女却对我说这个项目坚持下去,一定会有转机的。”傅华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周文俊说。这倒不是余欣雁真的这么说过,而是傅华想要测试一下周文俊是不是一个很容易改变主意的人。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位美女的智商有点堪忧啊,不过没事,她也不需要智商太高,反正以后她只要负责貌美如花,我来负责养家就好了。对了,你可以告诉我她的名字吗?” 傅华看周文俊一副把余欣雁当做囊中之物的架势,心里不禁暗自好笑,余欣雁岂是那么好拿捏的女人?他可是领教过这个女人的厉害的,你等着回头不碰个头破血流才怪呢。 傅华也乐得看这个家伙的笑话,就笑着说:“名字还是你自己问比较好,作为男人你应该有这个自信吧?” “这倒也是,”周文俊看着傅华说,“不过你笑的这么坏,是不是挖了什么陷阱想让我跳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怕的话,就不要去问啊。好了,欢迎你加入熙海投资。” 两人握了握手,道了一声合作愉快,然后傅华就笑着说:“试用期六个月,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办法把孵化器这个项目给我卖掉,要尽量快,而且不能损失太多,如果你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你就自动离职好了。” 周文俊笑了,说:“这个小意思了。” 傅华就把周文俊安置在了原来董建国的办公室,然后召集了在海川大厦的同事把周文俊介绍给了他们,余欣雁也在其中。等傅华介绍完身份之后,周文俊第一个就走到了余欣雁面前,伸手笑着说:“我是周文俊,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啊?” 余欣雁白了周文俊一眼,并没有去握那家伙伸过来的手,只是说了一句:“我是余欣雁,负责公司的发展部。”然后就转身离开,把周文俊晾在那里了。 周文俊讪讪的把手缩了回来,然后自我解嘲地说:“真是有个性啊。” 看余欣雁给了周文俊一个软钉子碰,傅华在一旁暗自好笑,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一旁把公司的同事介绍给了周文俊,然后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刚坐下来,余欣雁就敲门走了进来,看着傅华问道:“你真的准备聘用周文俊作为公司的总经理?” 傅华笑了,说:“对啊,他的个人条件不错的,毕业于加州伯克利大学,出身于台湾新竹的周家,背景显赫啊。” “那也不代表他有能力能将公司总经理这副担子挑起来啊。” “有没有这个能力试试就知道了,我让他试用六个月,六个月之后不行,就让他自动离职。” “你还要让他试用六个月啊,六个月之后,估计这家伙能将公司搞得一塌糊涂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看你好像对他一肚子意见啊,怎么了,不喜欢他这个人?” “当然不喜欢了,你没看这家伙看我的眼神,比当初金正群看我的眼神都猥亵,看得我浑身的鸡皮都起来了,我真的不知道在这样一个色眯眯的总经理手下要怎么做事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谁叫你长得这么漂亮呢?不过呢,周文俊这个人跟金正群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他是把对你的喜欢都显露了出来,而不是像金正群一样在心里憋着坏水呢。” 余欣雁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是想鼓励周文俊这种行为?” 傅华看余欣雁脸色都变了,就知道周文俊太过于急色的行为已经激起了余欣雁的反感,赶忙陪笑着说:“我真没有鼓励他的意思,这样,回头我会把他叫来说说他,让他收敛一下,别闹的同事之间不愉快。” 余欣雁说:“这还差不多。” 傅华笑笑说:“其实这个周文俊眼光还是不错的,他对孵化器项目的看法跟你基本上是一致的,他也赞同停下这个项目。我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这个项目卖掉,他自己很有信心的。” 余欣雁满脸不悦的白了傅华一眼,说:“那又怎么样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对对,是不怎么样,行,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找周文俊过来,警告他一下。” 余欣雁就离开了,傅华随即就打电话让周文俊到他办公室来一趟,过了几分钟,周文俊过来了,坐在了傅华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傅华问道:“傅董,你找我有什么指示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真的在华尔街待过两年?” “当然了,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找人证明的。” 傅华笑笑说:“既然你确实在华尔街待过两年,你就应该知道骚扰女同事是公司的一个大忌,你是不是自我约束一下,别让我再你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就把你开除掉。” 周文俊看了傅华一眼,说:“余欣雁投诉我了?” 傅华说:“你说呢?” 周文俊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我问你她的名字的时候,你笑的那么坏了,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会在她的面前碰一头包的。” “你才明白啊?”傅华呵呵笑了起来,“你也不想想,如果她是那么好追的女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啊?” “这倒也是,我光想着她那么漂亮,就忘了这个茬了。” “现在想起来也不晚,”傅华笑着说,“我警告你啊,如果她再来我这里投诉你,我会第一时间把你给开除了,并把你骚扰女同事的丑恶嘴脸公示于众,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有脸在职场上混。” 周文俊苦笑着说:“我周文俊并不是一个职场上的猪哥,除了余欣雁之外,我对别的女人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的,我也就是在余欣雁面前克制不住自己。” 傅华瞅了周文俊一眼,说:“你这家伙也是的,追求女人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哪有像你这样子一见到她哈喇子都能流到脚面上了。我可跟你说,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喜欢看上去像色鬼一样的男人的。” 第2679章不要用力 “我也知道追求女人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但是我一看到余欣雁,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原本想的好好的主意就完全想不起来了。诶,对了,他们说你这家伙对付漂亮女人是很有一手的,很少有女人能够不中你的圈套的,你教教我啊,教我怎么才能追到余欣雁?” 傅华心里愣怔了一下,好像只有冯葵才会对他对付女人有一套感到自豪,不会推荐周文俊来找他的人就是冯葵吧?他看着周文俊笑着说:“你说的这个他们指的是谁啊?” “当然是……”周文俊几乎就要脱口说出这个他们究竟指的是谁了,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个他们的名字是不能说的,于是及时的煞住了车,并指着傅华笑着说,“你这家伙也太狡猾了吧,居然想趁这个时候套我的话。” 傅华心中未免有些小遗憾,看来想从周文俊嘴里知道这个背后的人物还真是不那么容易的,不过他并不想就此放弃,于是笑着说:“如果你告诉我这个他们究竟是谁的话,我教你怎么才能追到余欣雁。” “呵呵,”周文俊用手指指了指傅华,“你这家伙想诱惑我啊。” “那你要不要上这个勾呢?” “不行的,我当时发了毒誓,是绝对不可以讲出他们的名字来的,”周文俊沉吟了一下子说,“我肯定不会告诉你他们是谁的,不过呢,你如果教我怎么去追求余欣雁,我一定会尽快的帮你把孵化器项目给处理掉,而且价钱还不便宜啊,怎么样,你可以叫我怎么去追求余欣雁了吗?” 傅华看了一眼周文俊,这家伙居然反过来用卖掉孵化器项目来诱惑他,脑筋确实是转的很快,不过他是不会上这个当的,便笑了笑说:“你居然拿工作上的事情要挟我去帮你追女孩子,我真是有点怀疑你的职业操守。反正我已经把这项工作交代给你了,到底要怎么做随你,现在你给我出去。” 周文俊看了傅华一眼,苦笑着说:“你这家伙真是太狡猾了。” 周文俊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呵呵笑了起来,他已经看出来这个周文俊很聪明有头脑,但是并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这样一个人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至于他和余欣雁之间的关系,傅华相信警告过了之后,周文俊应该会有所收敛的。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余欣雁,肯定不想吓跑余欣雁的。至于两人后续的发展,傅华相信如果周文俊冷静一些,肯定会找到拿下余欣雁的办法的。 这是两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从内心中讲,他是乐于见到两人能在一起的。其实只要周文俊在熙海投资做出成绩来,应该很快就会得到余欣雁的欣赏的。傅华了解余欣雁的个性,她只会欣赏强者,周文俊做得好,自然会征服她的心。 周末,孙守义坐在束涛的轿车里面正奔向海川市临近的海威市,海威市是一个比海川市风景更为优美的地级市,所辖面积比海川市小得多了,原本是海川市的一部分,因为区域调整,独立为市。 因为历史的原因,海威市内并没有多少工业,产业以旅游和休闲为主。孙守义之所以会跟着束涛去海威市,是因为束涛提议说周末了,一起去海威市打打高尔夫放松一下心情。 孙守义多少犹豫了一下,以前打高尔夫这种活动他还少参加的,因为那个时候他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想给别人攻击他的口实。但现在他心中却有一种声音在跟他说,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也就是跟着去放松一下而已,没什么的。 再说了,束涛这家伙是仰他鼻息吃饭的,他只是想讨好他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于是孙守义就答应了这一次的海威市之行。只是他原本以为此行就只有他和束涛两个人而已,没想到束涛带了一个司机,还是一个女司机。 束涛在介绍这位叫做汪莉的女司机的时候,一直在偷眼看着孙守义的表情,只要孙守义稍稍表现出一丝不悦,他都是打算把这个女司机打发回去,自己开车跟孙守义一起去海威市的。眼下是他跟孙守义相处的最好的一段时光,他不想因为任何因素影响到两人的关系的。 孙守义倒是没有什么不悦的表示,他笑了笑说:“束董啊,不是说好了就是去打打高尔夫吗?你带一个女司机算是什么意思啊?” 束涛笑了笑说:“王莉也是会打高尔夫的,我是觉得只有我们去玩好像是枯燥了一点,带着她三个人玩好像是热闹些,您如果介意的话,我让她回去好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回去干嘛,来都来了,就一起去吧。” 束涛心中暗自得意,看来让王莉跟着来这步棋走对了。其实束涛私下一直在研究孙守义的喜好,种种蛛丝马迹显示孙守义肯定是再跟某一个不是他妻子的女人来往密切的。而这个女人据他猜测很可能是原本在孙守义身边工作,后来调离的刘丽华。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孙守义为了仕途娶了一个很丑的妻子这在海川市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于是他再去找一个漂亮的女人作为一种补偿就很正常了。当时束涛就觉得今后要想在孙守义身上做文章,一定要在女人身上下功夫。 只是孙守义一直都跟他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即使某些事情提出让他帮忙,也大都是出于政治利益的考量。束涛并不敢主动去为孙守义做些什么的。他很清楚他和孙守义之间关系的微妙之处,有些界限孙守义主动去打破是没问题的。而他是想要主动打破那可就是在越雷池了。 束涛知道这个分寸感一定要拿捏好,否则的话他就会失去孙守义的友谊。因此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束涛并没有在孙守义面前提及过任何女人的事情,即使他知道孙守义绝对不是那种不沾别的女人的柳下惠。 但是他和孙守义之间的关系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前段时间孙守义突然毫无预兆的从他这里拿走了三十万的现金,紧接着他发现那个刘丽华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在跟别的男人谈恋爱,还有谈婚论嫁的趋势。于是他就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三十万是孙守义拿来跟刘丽华分手的费用。 其后他观察孙守义身边并没有出现一个作为刘丽华替代者的女人,于是他就觉得拉近他跟孙守义关系的机会来了。他不满足跟孙守义之间只有政治利益的关系,出于政治利益建立起来的关系也会因为政治利益被抛弃掉的。他需要一种跟孙守义之间更为亲密更为忠诚关系,于是就有了这次的海威市之行。 一路上束涛都注意到孙守义的眼神几次都不经意停留在了王莉胸前的丰满之上,虽然停留的时间很短,几乎是一扫而过,但是确实是在那上面停留过了,而且还不止一次,就知道这一次带王莉过来是对的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三人到了海威市的亚韩温泉高尔夫球场,这里号称是美国名师设计,十八洞洞洞见海的世界级高尔夫度假俱乐部,在陆地上眺望犹如向大海招手,在大海上眺望,犹如巨大的青龙浮出水面,在大自然设计的大背景下,犹如仙境一般,是一个能够将海威市的秘境和白沙滩尽收眼底的地方。 这里曾经多次举办过国际性的高尔夫比赛,据说国际顶级的老虎伍兹都来参赛过。束涛因为接待客户的关系,在这里拥有一张顶级的会员卡,这张卡除了他本人之外,还允许带两个朋友一起来打球。 三人就换了高尔夫球服下场开始打球,孙守义虽然不常打,但是基本打球的姿势都会,他本身也长得很帅,打起球来一招一式看起来都很赏心悦目。束涛则是常打,对场地也很熟悉,虽然打起球来姿势没有孙守义漂亮,但是成绩反而比孙守义要好。小王啊 原本孙守义以为王莉就是束涛带来应付场面的,但打起来却发现人家是具有专业水准的,结果三人之中反而是孙守义的成绩最差。等到了第七洞的时候就表现得更为明显。 第7洞是长距离4杆洞,第一杆孙守义并没有并没有把球打到球道上,他又推了一杆才上了球道。正当他准备打第二球的时候,王莉却喊了一声:“孙哥,你等一下,你不太熟悉这里的地形,我来告诉你这球该怎么打。” 说着王莉就很自然的去把孙守义手里的球杆接了过去,在高尔夫球前面做了一个姿势,然后回头对孙守义说:“孙哥,你别光站在那看,你到我身后来,从后面握着我的胳膊,不要用力,对了,就这样,这一杆应该向右偏,朝向左侧的沙坑方向击球才容易上果岭。” 第2680章心爱之物 随即王莉就很潇洒的一挥杆,球就很飞了出去,本来两人身体之间的空间就很少了,王莉这一挥杆,他们的身体更是贴的紧紧地,孙守义感到王莉丰满的臀部在他的敏感部位蹭了一下,他赶紧使劲的咬了咬舌头,才把心底的冲动给压制了下去。 孙守义心中暗骂束涛不是个东西,居然带这样一个丰满的尤物来撩拨他,他已经很久都没碰女人了,怎么受得了啊?不过心里骂是骂,他并没有拒绝王莉继续教给他下面的球洞应该怎么击球。 因为第一次孙守义并没有表现出反感,王莉就越来越自然的去教孙守义该怎么打球了,就好像王莉是被请来教他打球的一样。到最后孙守义很自然的就把身体贴近了王莉丰满的身体,打完球的时候,他甚至有些不舍得跟王莉分开身体了。 束涛看了看孙守义,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笑着说:“这里的房间里有温泉,我们去洗洗这一身臭汗吧。” 孙守义就点了下头,束涛就去开了房间,然后就递了一张卡给王莉,笑着说:“小王啊,孙哥对这里不熟悉,你带着他过去吧。” 孙守义心中也抗拒了一下,他很清楚王莉带他去洗温泉意味着什么,但是他随即想到打球的这段时间他跟王莉已经有过很亲近的身体接触了,这个时候拒绝是不是也太虚伪了一点?于是他很自然的就跟王莉一起去了房间,自然到好像本来就应该这个样子的。 进了房间之后,房间里面跟宾馆的房间差不多,只是在洗手间里有一个很大的浴池,往里就打开水龙头放水,出来看到孙守义依然穿着衣服,颇为警惕的看着房间内的情况,就笑着走过来,说:“放松了孙哥,这间酒店是会员制的,外人是进不来的。” 说着王莉就去解孙守义的衣服,孙守义已经在王莉的撩拨下忍了很长时间了,说实话真是忍得很辛苦,到这个时候已经是忍无可忍了,既然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他没心思等着王莉去洗完澡,就一把把王莉推到在床上,几下子就扯去了衣服,然后就扑了上去…… 这一折腾就是将近一个小时,结束的时候王莉看着他苦笑着说:“哥啊,你这是多久没碰你女人了啊,我的身体都快要被你折腾散架了。” 孙守义一身的邪火全部都发泄在王莉身上了,此刻真是浑身轻飘飘的一句话都懒得说了,他疲惫的笑了一下,说:“别说话了,让我睡一会儿。”随即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王莉就躺在他的身边闭着眼睛睡着,孙守义醒来惊醒了她,她睁开眼睛,笑着说:“孙哥,你醒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醒了,想不到我睡了这么长时间。” “那是因为你太操劳了吧。” 孙守义有些警觉地看了王莉一眼,说:“你们老板告诉你我的身份了?” 王莉笑了一下,说:“你不用这么紧张了,他没说你是什么身份,只是说你是对他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人物,让我一定要伺候好你。” 孙守义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起码王莉并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他笑了一下,说:“那你真是叫做汪莉吗?你跟带你来的那个人又是什么关系?” 王莉苦笑了一下,说:“我真的叫王莉,说起来束董算是我的恩人了,前几年我父亲得了尿毒症,需要一大笔钱换肾,我就在网上发帖说是要卖身救父,束董知道这个情况之后,给我钱让我给父亲治病,还资助我继续上学,培养我去学打高尔夫之类的。” “那你跟他之间有没有那种关系啊?”虽然听起来王莉这个女人身家清白,但是孙守义还是想知道束涛究竟有没有跟她发生关系,男人的心里有些时候都很猥琐的,虽然知道跟王莉这种关系更多的是逢场作戏,但是他还是不想穿束涛的旧鞋,因为他可以感受得到王莉并不是初经人事的女人。 “这个你可别误会束董,他跟我之间并没有那种关系的,我不是完璧是因为在束董救助我父亲之前,我在大学里交往过一个男朋友,不过我父亲出了那种事之后,他怕被我连累,就跟我分手了。” 王莉的第一次不是给了束涛,孙守义心里就舒服多了,他说道:“你那个男朋友可真是实际啊。” “这我不怪他的,他家里也是普通人家,这种事情他也承担不起的。”王莉抬头看了孙守义一眼,“孙哥,我们进里面去洗洗吧,身上黏糊糊的,并不好受的。” 孙守义就和王莉进了里间的浴池,王莉很温柔的帮他搓洗着身上,手法很到位,过程中难免他被再次撩拨出火来,就在浴池里胡帝胡天的又折腾了一番,不过孙守义已经折腾过一次了,这一次自然就没有刚开始那么干劲冲天了,几下之后就偃旗息鼓了。 洗完之后,两人又在床上抱着睡了一会儿,等休息过来了,他们才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刚出来孙守义就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人,省里的白部长正挽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郎有说有笑的从斜对面的走廊走了过来。 这一瞬间,白部长应该也是看到了他,不过他是修炼成精的人物,稍微一愣怔之后,就神色如常的跟女孩子说笑着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仿佛根本就不认识他一样。 孙守义心里暗自笑了一下,心说你还是没有修炼到家啊,你紧张什么啊?你怕白部长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难道他就不怕你也看到了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吗,这种情形之下应该就像白部长一样视而不见才对的。 这一刻孙守义心中有了一个顿悟,他明白身处的这个官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私心作祟之下,官员们什么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所以官场上自然是到处都有龌龊,简直是千疮百孔,但为什么已经千疮百孔了,这个官场还能运作下去呢? 答案就在刚才白部长所表现出来的视而不见上,都知道有问题,但是都对问题视而不见,于是在认知层面上,好像问题也就不存在了。这就像童话国王的新衣,每个人都知道国王没穿衣服,但是每个人都怕成为别人眼中的傻瓜,于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说国王的新衣是怎么怎么漂亮。 当然,这个把戏也会有被拆穿的一刻,当国王遇到不通人情世故的孩子的时候,孩子就可能喊出来国王光着屁股呢,这一刻把戏也就玩不下去了,某些人也就会因此而倒霉。不过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这世界上能够喊出国王光着屁股的小孩子并不多,这世界上的聪明人也就尽力在维持着官场的正常运转。 束涛早就等在酒店的大厅了,看到孙守义和王莉出来,他笑着对孙守义说:“休息好了吗?”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休息好了,这里的温泉真是不错,真的很解乏。” 束涛笑了笑说:“那我们回去吧。”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不早了,该回去了。” 于是还是王莉开车,三人往海川市赶,快到海川市的时候,束涛看了一眼孙守义,笑着说:“要不要让王莉留个联系电话给你,如果你再想打球了,可以直接联系她的。” 束涛这是在试探孙守义对王莉满不满意,想不想跟她有下一次,如果不想的话,他和王莉之间的联系也就到此为止了。孙守义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略微沉吟了一下,就说道:“小王的球技挺好的,跟她一起打球我很高兴。” 王莉脸红了一下,估计是想到了孙守义究竟是怎么跟她一起打球的,她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孙守义,笑了笑说:“那以后孙哥就多指教了。” 看到孙守义把名片收了下来,束涛心里松了口气,说实话安排王莉这样一个人给孙守义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想到,哪一方面想不到都有可能给孙守义添堵,那做这件事情的效果就适得其反了。现在孙守义很愉快的接受了下来,说明这件事情的安排算是成功的了。 恐惧,一种说不出来深深的的恐惧感充斥着詹姆斯的心脏,这是以前他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他最初领会到恐惧是一种什么东西的时候,当时他刚买了一部苹果的音乐播放器,正带着耳机摇头晃脑的听着音乐。 突然从他身旁窜出来两名黑人男子,一把就把他的播放器和耳机给夺了过去,当时他正在伦敦南区,一个治安比较混乱的地方,经常会发生一些抢劫案子,,甚至都有人因为反抗而丢掉性命的。 如果是别的东西詹姆斯也就自认倒霉了,但这个播放器是他刚买到手的心爱之物,他绝对是不肯放弃的。 第2671章客气点 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根木棒,他丝毫没有犹豫,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木棒就猛地敲向正拿着他的播放器的黑人男子。 那名黑人男子根本就没想到他会反抗,一下子被敲了个正着,一声没吭就昏了过去,献血就从他头部流了出来。他抓住木棒又向第二名黑人男子敲去,准备跟第二名男子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 接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第二名黑人男子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嘴里连声的跟他道歉,那人的脸上充满了恐惧。詹姆斯意识到之所以这两名男子敢抢他的播放器,是因为这两个家伙自觉比他强大,他会恐惧而不敢对抗。 而当他勇敢的反抗之后,就变成了他更强大,反而是让他们恐惧的力量,他们反而跪下来求饶了。原来这些抢劫犯也是胆小鬼啊,他们之所以以前会成功,也是因为他们抢的都是些胆小鬼。原来这世界上充斥着大都是胆小鬼。既然你们大家都怕成这个样子了,那我还怕什么啊? 由此詹姆斯觉得他得到了怎么去支配别人的秘诀,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对这世界都怀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并让这恐惧支配了他们的心身,他们的智商也因为恐惧被极大地降低了。 同时,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心存幻想,希望有个强者能够站出来,替他们思考,替他们作出决策,他们只要跟在强者的后面走就行了。但是他们自己确实不愿意做这个出头椽子的。 既然你们都不做这个强者,那我来做怎么样啊? 至此,詹姆斯就以他领悟到的这个秘诀作为他行事的方式,他知道只要让人对他感到恐惧,他就可以支配别人的命运了。这让他在云龙帮里混的是风生水起。不过今天他这个秘诀不起作用了,因为感到恐惧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本人。 恐惧的根源在于他负责的玉龙帮的这次人蛇行动,这是玉龙帮这么多年来最大的一次人蛇偷渡行动了,计划是从国内一次性偷渡上千人到英国来。这上千人会在玉龙市附近的鹿头岛被接上船,然后送到公海上的一艘货轮之上,然后在英国登陆。 一个人蛇通常会支付三万美金作为偷渡费用,前期付一半,偷渡成功付另外一半。上千人就意味着几千万美金,这对玉龙帮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船上还同时载有三十多名玉龙帮的红棍(金牌打手),甚至还有一名双花红棍(金牌打手的总教头),原本是打算让这些人在台湾下船,去参加一次玉龙帮策划的消灭对头帮派的大行动。 因此这一次的行动无论送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詹姆斯能够被指派为这一次行动的负责人,可见玉龙帮对他的倚重。如果这一次行动成功的话,他在帮中的地位马上就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詹姆斯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从行动一开始就极为谨慎,每一步都力争不出纰漏。但即使这样子,还是出问题了,这条载满人蛇的船还没到台湾海域就突然从公海上消失了,船上所有的人都联系不上了。 原本詹姆斯以为这只是船出了机械故障,不知道停在什么地方维修呢。修好了自然会重新出现的。但接连几天过去,这艘船丝毫没有再出现的迹象,他就有点沉不住气了,因为这条船如果真的失踪的话,对玉龙帮在经济上和人员方面都是一个极大的损失,这责任可不是他能够承担得了的。 周文俊确实有两把刷子,几天之后,就找来了孵化器项目的买主,是一家叫做领红资本的公司,也是搞地产开发的,只是领红资本搞得地产开发项目不同于一般的地产开发项目,他们是专门对开发失败的地产项目进行改造,从而让这个项目焕发新的生机,从中获取他们的开发利益。 这种操作实际上是可以低价获取项目,通过改造让项目大幅增值,获取巨额的利益。孵化器项目其实也是类似这个路子,董建国收购的时候,对方的开发商也是开发失败,孵化器项目也是对原有项目的改造。因此收购这个项目对领红资本也算是对路的操作。 经过几番你来我往的谈判,最终熙海投资基本上以成本的价格将孵化器项目倒手给了领红资本,不赚不赔,傅华对此也是相当的满意了。对他来说这个项目就像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能够保本出手已经是万幸了。 这个项目的操作显示了周文俊不凡的工作能力,也让余欣雁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再在傅华面前提及他的名字的时候,脸上就没有了那种轻蔑的表情,不过也仅仅止步于此,她对周文俊还是好感欠奉的。当然像余欣雁这种女人个性上都是很固执的,想要改变她对一个人已经形成的看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孵化器项目的出手,也极大的改善了熙海投资的资金状况,以前捉襟见肘的资金链,现在居然有了闲置资金,傅华不愿意看到这种状况,资金只有流转起来,才会获得更大的收益,于是他就把周文俊找到办公室来,商量着下一步熙海投资要做什么。 周文俊进门之后,就坐在了傅华的对面,笑着说:“怎么样,对我操作孵化器项目还满意吧?” 这家伙还是那样一副嚣张的样子,不过这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即使嚣张一点也愿意忍受,他笑了笑说:“我很满意,你的操作去掉了公司很大的一个负担,让我感到轻松了很多。” 周文俊笑笑说:“既然满意,那你是不是给我一点奖励啊?” 傅华笑笑说:“这个自然是可以的,本来呢公司在试用期是不会发奖金的,但你这一次的情况特殊,你却是对公司帮助很大,这样吧,我特批财务可以给你发放两万块的奖金。” 周文俊有些失望的说道:“傅董啊,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 傅华看了周文俊一眼,笑着说:“怎么嫌少啊?那你说你想要多少?”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啊?”周文俊苦笑着说,“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但是那不是我能够给你的,就算我现在对你说行啊我把她给你了,难道说你就能得到她了吗?我劝你还是去财务拿两万块钱比较实惠一点。” “我不是想要你空口白话的向我许诺什么,我只是想要你教给我一个方法要怎么去征服她了。” 傅华刚想说些什么,他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跟乔玉甄留给他的电话号码有点相似,应该是从英国打来,他就对周文俊说:“你等一下,我先接个电话。”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对方传来了一个有些遥远的男人的声音:“您好啊,傅董,我听玉甄讲您已经回北京了?” 傅华这才听出来是熊希声的声音,便笑了笑说:“是啊,熊先生,我在英国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所以就回国了。您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情了,您不是想要我帮您留意资本运作方面的人才吗,今天我正好碰到了这样一个朋友,牛津大学金融学硕士,聊天当中他对回国发展很有兴趣,我就想到您正好需要这样一个人,就想要推荐给您。怎么样,要不要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您,您跟他好好聊聊?” 傅华本来就没想着要用熊希声推荐的人,更何况他对面还坐着一个周文俊呢,便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熊先生,我现在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您推荐的人我就不需要了,不过还是很谢谢您的。” 熊希声有些遗憾的喔了一声,说:“既然是这样子,您就当我没说了。” 熊希声挂了电话之后,傅华看了周文俊一眼,笑着说:“听到没有,刚才那人就是想我推荐跟你相同职位的人的,所以你不好好干的话,很多人排着队等着接替你呢。” “你当我吓大的啊?还很多人排着队等着接替我呢,”周文俊冷笑着说,“你这破地方要不是有余欣雁这个大美女在,我才不会伺候你呢。” 周文俊的话把傅华说的是心里一愣,周文俊说的是客观事实,熙海投资确实是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原本熊希声也是对这家公司不屑一顾的,即使答应说要推荐人选过来,其实也多半是敷衍乔玉甄的,怎么突然就态度来了个大转弯,主动打电话来推荐人给他。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了吗? 这个一时之间也是想不明白的,傅华也就不去想他了,眼前还有这个周文俊要应付呢,他笑着说:“既然你还是想着余欣雁是个事,就对我说话客气点,否则的话,别说我把你赶出熙海投资去。” 第2672章纯真 周文俊媚笑着说:“行行,你是大哥,你厉害,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可以去征服余欣雁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你呀,就是当局者迷,这个办法还用我教吗?自古美女爱英雄,只要你在熙海投资做出一番成绩来,她自然会欣赏你的。你看,你干脆利落的卖掉了孵化器项目之后,余欣雁再看你的眼神是不是就没那么不屑了?” 周文俊看了傅华一眼,说:“我怎么觉得你这么说是想骗我继续为你卖命的意思啊?” 傅华笑了:“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什么为我卖命啊?下一步我就会重新设计一下公司的股权架构,让管理层持股,那个时候公司就是大家的,你也有一份的。” 周文俊嘿嘿一笑:“别说的那么好听了,说穿了就是把我和你这个破烂公司绑在一起了。” “你那这么多牢骚了,给你脸了是吧?不干的话,赶紧给我滚蛋。” “你这家伙就吃定我这一点了,我也没说不干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那你就给我闭上嘴,听我说,我找你来呢,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公司下一步要怎么去做。公司刚刚回笼了一笔资金,不能让资金躺在账上什么都不做的。你觉得我们下一步做什么好呢?” 说起公司的业务了,周文俊的神情就严肃了下来:“这个我也思考过了,我觉得公司还是应该集中于房地产的主业,沿着拿地建房这条主线继续发展。不过呢,拿地要拿好地,就目前来看市面上并没有什么好地上拍,我们还是应该等待一下时机。”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回笼的资金先放在那不动了?” “也不是不动,应该拿出一部分钱来去香港和台湾给丰源中心和天丰园广场项目做做推广,尽快的将这两个项目剩余的部分卖出去。你应该知道的,香港和台湾相对于内地来说,市场经济更为发达一点。” “那边有一批人手握重金,对炒房很有心得,只是并不了解我们这边的房源信息,去做推广就是要把这部分资金引过来。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也能帮公司盘活很大一部分资金。有了这部分资金,公司也就有实力去参与竞拍优质地块了。” 一直以来,熙海投资的销售部对天丰园广场和丰源中心的销售进展的并不是很顺利,至今还有一部分房源没有卖出去,这部分的资金也算是被滞压那里,周文俊提出去做销售推广,也是对症下药的措施。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你说的很对,公司确实是需要做一些推广活动了,这样吧,这个活动就由你负责实施好了。” “我全权负责是吧?”周文俊看着傅华笑着说,“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调配公司所有的人员了?” 傅华知道这家伙这么问是在打余欣雁的主意,估计他是想让余欣雁参加这一次的推广行动,然后趁机拉近跟余欣雁的关系,对此他倒是乐见其成的,只是余欣雁会有怎样的反应就很难说了。 傅华心中倒是觉得周文俊这么做有点拎不清,他实在是表现得有点太过急切了,男女之间一方太过急切的话,说不定会吓到对方的。 傅华笑了笑说:“对,你负全责,公司全部的员工你都可以调配。” “那也就是说你也在其中了,你准备一下,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周文俊笑着说,“至于公司其他的人手,我再想想,谁去比较合适。” 周文俊提出让他一起去的时候,傅华还有些错愕,不过随即他就明白了,如果他不去的话,余欣雁恐怕也不会跟着周文俊单独去香港和台湾的。他这个董事长跟着一起去,余欣雁就算是不想去,却也是提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还用考虑吗,余欣雁的形象靓丽,很适合做我们的推广大使的。” “对对,你又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她倒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这次应该带上她。” 傅华瞅了周文俊一眼,苦笑着说:“你能不能暂时把你那点小心思放下来啊,你要我和余欣雁都去参加这一次的活动,会增加公司的成本的,特别是我,我去香港的话,还有带上司机王海波的。” “为什么啊,你的排场就这么大吗,行走还要带上一个司机?” 傅华说:“什么啊,我讲什么排场啊,我在香港是有一个仇人的,上一次我去香港差一点就把命送在那里了,王海波还兼着我的保镖,他跟着去能保证我的安全。” “想不到你的经历还挺复杂的,跟我说说,你怎么差点把命送在香港了啊?是情杀呢还是仇杀?” 看着周文俊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傅华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说:“我没兴趣跟你讨论这个,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去香港并不方便的。” “什么不方便啊,不就是增加一些安保方面的成本吗?这个交给我了,我会让我阿姨负责我们在香港其间的安保工作的。” “你阿姨,”傅华诧异的问道,“你阿姨是谁啊,他能保证我在香港期间的安全吗?” “那简直太能了,我姨夫是香港警界的高层,如果连我们的安全都无法保证,那他岂不是没脸混了?” 傅华这倒有些意外,他笑着说:“想不到你在香港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亲戚啊。” “我姨夫还算不上厉害的,跟你这么说吧,我香港一堆亲戚呢,只要我愿意,香港的几大家族我都能联系的上的。” “你就吹牛吧,好像几大家族都跟你是亲戚似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都跟我是亲戚的?香港李家的长子娶得是我二大爷的小女儿,郭家的大女儿嫁的是堂叔……”周文俊话匣子算是打开了,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以证明这些名人富豪之类的都是他家的亲戚,听的傅华简直是有些瞠目结舌。 “打住,打住,”看周文俊还要不停的说下去,傅华赶忙喊停,“怎么我听着你们这些亲戚好像是在转着圈联姻呢?” “那是当然了,”周文俊自豪的说,“你想吧,只有我们这个圈子出来的人谈吐、学识、眼界等等都是相仿的,自然是很容易就会走到一起了,这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吧?” 傅华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恶劣了起来,因为周文俊的话让他想起了冯葵当初跟他分手时候的情形,冯葵就是出于一种家族的自豪感而拒绝继续跟他在一起的。虽然当时他很恼火,不过现在想想,这所谓的门当户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却是跟冯家不是一个层次的。 看傅华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很难看,周文俊意识到他的话在某些方面触怒了傅华了,就很明智的闭上了嘴。看周文俊不说话了,傅华说:“周文俊,你巴拉巴拉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想跟我说你们那个圈子的人比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高贵啊?” 周文俊听出傅华话中有些不善的意味,干笑了一下说:“我可没这个意思啊,其实呢,我是很欣赏白手起家的人的,就像傅董你这样子的。” 傅华被逗笑了:“这么说你是因为欣赏我才会决定跟随我打拼的?” 周文俊干笑了一下,说:“如果我说是的话,那就是我在骗你了,我来熙海投资其实是别有原因的。” 傅华觉得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试探一下究竟是不是冯葵安排他来熙海投资的,就说道:“你说的别有原因,是不是因为一个女人啊?” “对啊,就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我很喜欢的女人。” “真的是因为一个女人啊?”傅华有些惊喜地说,“他是不是姓冯啊?” “什么跟什么啊,她为什么要姓冯啊?她姓林好吗,是台湾花莲林家的,是我在伯克利的学妹。” 说了半天,根本就不是傅华所想的那样,他就有些恼火地说:“又是你们那个圈子的人,跟我根本就扯不到一起的,你还是说说你是怎么跑到我公司来的吧,你来这里究竟有何目的啊?” “我这不正说着吗,我喜欢了那个学妹很长一段时间了,前段时间我终于鼓足勇气向她表白了,结果学妹跟我说她已经有心上人了。” “呵呵,”傅华笑着说,“是不是她喜欢了你们那个圈子里更有钱的男人啊?” “你混蛋你,”周文俊怒视着傅华,“你知道说起这件事情来我心里有多痛吗?你居然还拿这个开玩笑。” 傅华有点被周文俊怒目而视的样子吓到了,凭心而论,除了有点色眯眯的之外,这个周文俊还算是很不错的,他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我没有体会到你的这种痛苦,是我不好了。” “你当然体会不到了,”周文俊怒斥道,“你这家伙都是女人围着你转的,你又怎么能体会到一个纯真的男人得不到他爱的女人爱的回应,是怎么样的一种痛苦。” 第2673章填充 傅华笑了起来,说:“行了行了,你别在我眼前扮情圣了好吗?别忘了你跟我讨论了这么多,不是为了你的学妹,而是为了余欣雁,你痛苦什么啊,这才几天啊,你就移情别恋了?” 周文俊自己也笑了出来:“好像我有点串戏了,不过当时我真的是很痛苦的,当时我都觉得没有脸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只是我没想到,我会在熙海投资遇到了更让我心动的女人。” 傅华笑笑说:“别解释了,你就告诉我你表白失败,跟你来到熙海投资有什么关系?” “我当时不是感觉活不下去了吗?就天天的借酒浇愁喝的烂醉,后来一个朋友去看我,说我这样子沉沦下去的话,这辈子就完蛋了,他要我换个环境生活,还跟我推荐了熙海投资这家公司,说你这里是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地方,我来了的话,肯定会喜欢上这里的。” 傅华这时打断了周文俊的话,问道:“推荐你来的这家伙还挺有眼光的,他还讲过我别的事情吗?” “当然了,他还讲了你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比方说……” 傅华听到这里心里暗喜,心说周文俊这家伙总算是放松了警惕,肯透露一些推荐他来的人的一些情况了,哪知道周文俊却在关键的时候停了下来,冲着他嘿嘿的一笑,说:“你这家伙是不是当我弱智啊,这么容易就让你套了话去啊?” 傅华笑了起来:“行行,你牛,你滴水不漏行了吧?不过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一下的,好像余欣雁也不是你们那个圈子的人,如果她接受你的追求了,你家里不接受她,你打算怎么办啊?” “这你就多余担心了,一来我并不是新竹周家最核心的成员,我的婚姻是享有一定的自由度的,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也不都是老脑筋,也会主动接受一些新鲜优质的血液的,余欣雁各方面都是上上之选,我如果真能娶她进门的话,家族是会高看我一眼的,又怎么会阻拦呢?” 傅华看这家伙除了急色一点之外,想别的事情倒也是条理清楚的,就笑了笑说:“既然是这样子,我就帮你一把,陪你走一趟吧。” “谢谢,谢谢,”周文俊连声道谢,“你真是太好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是不是你跟余欣雁说一声,让她跟我们一起去。” “为什么要我说啊?”傅华笑着说:“你是总经理,你可以理直气壮的跟她说啊。” “可是我担心她会认为我有别的企图。” 傅华笑笑说:“我跟她说她就不会以为你有别的企图了吗?一样的嘛。我跟你说,如果你连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你就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要不然最后要上床了怎么办啊?总不能我替你上吧?” “滚你的蛋吧,”周文俊笑骂道,“你倒想美事啊,上床我当然自己来了,行,这件事情我自己去找她说就是了。” 周文俊就自己去跟余欣雁说要去香港台湾的事情了,余欣雁倒没讲什么,于是三人就等着办好去港台的证件,然后就出发。 时代广场(TimesSquare),原名"朗埃克(LongAcre)广场",因《纽约时报》总部迁入该地,到1904年4月8日,由当时的纽约市市长乔治?麦克莱伦签署宣言,正式将"朗埃克广场更名为时代广场。从此一路风骚,至今已有101年的历史了。 时代广场地处纽约曼哈顿中城北区,其中心位于百老汇大街、第七大道和42街交叉的三角地。那真是一块财富与艺术牵手疯狂的三角地。那半园柱型的NASDAQ巨幅广告,不停地变幻着黑蓝红的冷热面孔。又似乎在告示着这世界金融中心的股市莫测风云!广告的商业金融气息与高科技艺术手段在这里得到完美的统一。它的功能已经超出了诱人掏出腰包的本意。 2004年纽约亿万富翁市长彭博曾自豪地说,当你同国内或世界上任何人谈起什么是纽约的时候,你可以说百老汇和时报广场就是纽约。事实上人们早已流传如斯之说:不到纽约算不上到过美国,不到时代广场算不上到过纽约。 在广场中心部位的一栋摩天大厦里面,一年一度的世界投资银行年会正在举行,来自世界各地的投资银行界的翘楚人物都出现在这里,有人好事的计算过,来到这里的投资银行家所拥有的财富已经达到世界总财富的五分之一强。 投资银行这个概念也正是发源于离时代广场不远的华尔街,诞生的时间大约有两百多年。投资银行的业务也被看作是这世界上最赚钱的业务,从过去的借鸡生蛋到现在的借蛋生鸡,都是投资银行业务的一部分。而资本运作就是投资银行业务中最核心的部分,也是最顶级的赚钱手段。 年会一如既往地热闹,会场内座无虚席,入会的嘉宾们正热烈的讨论着今年最热的几家互联网巨头公司的收购与重组。热烈的讨论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才结束,然后又是晚宴。晚宴的现场更是热闹无比,敬酒的,交换名片,聊业务的,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 晚宴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人们才陆续的散去,此时夜已经很深,喧嚣的曼哈顿也有些安静了下来,冯葵给了泊车侍者小费,然后坐进了侍者开过来的法拉利,一脚油门法拉利就呼啸着冲进了夜幕中,留下了一串长长的噪音…… 回到了家里之后,她并没有马上就休息,而是开了视频,跟她的团队开启了视频会议,研究她刚刚才在年会上接洽的业务要如何的进行。视频会议一直进行到了凌晨四点钟才结束。 结束了视频会议之后,她依然没有丝毫的睡意,她就开了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空空如野的大街慢慢的喝了起来。窗户的玻璃映出了冯葵不很漂亮却十分有味道的脸。 在游学了一年之后,冯葵就不耐学校那种太过于平静的生活,她骨子里的那份躁动是安静不下来的,于是她就在纽约这个世界的金融中心开办了现在这家投资公司,想用繁忙的工作消耗她旺盛的精力。 酒劲让她开始有些迷茫了,她伸手轻抚着自己的脸庞,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在北京时候的岁月,那时候她依偎在傅华的怀里,傅华好像就是这样子爱抚她的脸庞的。想到这里,她的身体内就涌起了一股暖流,她不禁拥紧了自己,就好像是傅华在拥紧了她,迷茫中她觉得自己再度和傅华融合在了一起,灵魂和身体都飘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从迷茫中清醒了过来,窗户的玻璃中映照出她一个人抱紧自己的样子,一行热泪就流了下来,心里不禁暗骂自己道:你能不能有出息一点啊,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有忘记那个坏蛋啊? 但随即她的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再说:他是我老公,对我好着呢,不准你你骂他坏蛋。 想到这里,冯葵不禁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老公啊,你看,不管你现在有没有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都还是那个最疼你的女人。” 在这一刻,冯葵特别的想知道傅华现在在做什么,忍不住就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对方很快就接通了,说:“不是吧,老大,现在曼哈顿时间应该是凌晨四点多,你又一夜没睡啊?你这样子可不行的,睡眠对女人很重要的,你老是这样子熬夜,很容易就变老的。” “变老就变老,”冯葵笑着说,“关你什么事啊?” “当然关我的事了,我会很心疼的。” “滚一边去,要心疼也轮不到你的。” “哪能轮到谁啊?不会是傅华吧?” “周文俊,有日子没收拾你,你是不是皮紧了?”冯葵怒斥道,心中却因为周文俊提及了傅华这个名字,而有一丝的甜意。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周文俊似乎对冯葵颇有畏惧之意,不敢再跟冯葵继续开玩笑下去了。 “算你聪明了,”冯葵说道,“我问你啊,你现在在熙海投资呆的还习惯吗?” “挺好的,傅华这个老板还算是有趣,同事也挺好的,大家相处融洽。老大,谢谢你帮我推荐了这个地方?” “你去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觉得老板有趣,同事相处融洽了,”冯葵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嫌弃那里,毕竟比起曼哈顿来,那里的节奏要慢很多的。” “没有了,我现在很喜欢这种慢下来的感觉,因为他让我感觉很平静。” “不对吧,”冯葵觉得周文俊有些不太对劲了,周文俊是一个性子跳脱的人,根本就不是喜欢安静的人,再说了这家伙之所以会去北京,是想找地方疗情伤的,安静绝对不是一个疗情伤的好办法,就像她自己,都是要不断地找事情填充空闲时间,才能勉强让自己过的不是那么痛苦的。 第2674章政绩卓著 冯葵笑了起来,她太了解周文俊了:“你别想糊弄我啊,是不是你又有了新的目标了。” “知我者老大也,”周文俊也正想着倾诉一下他最近一段时间的心情,“我遇到了一个比我那个学妹更漂亮更棒的女生,就是这边熙海投资发展部的经理,叫做余欣雁的。你知道吗?我一见那个女孩子,就有一种被击中了的感觉,我就觉得她才是这辈子应该娶的女生。” 冯葵笑了起来:“喂喂,周文俊啊,我记得当初你跟我描述你那个学妹的时候,你也说的好像是天上有地上无的,这么快就变成了这个余欣雁才是你的真命天女了?” “嘿嘿,这不是有了比较吗?”周文俊笑着说,“没遇到余欣雁之前,我还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心动。” “真是服了你了,”冯葵笑着说,“你会不会以后再遇到了一个李欣雁或者王欣雁之类的,也会是这一套说辞啊?” “老大,你可真是门缝里看人把我看扁了,”周文俊很严肃的说,“我这辈子就认定了余欣雁了。” “你等等,这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啊?” “余欣雁啊,怎么了?” 冯葵这时想起了这个余欣雁是何方神圣了,确实是个优秀的女生,不过呢,这个女生好像挺傲气的,并不是那么好追求,当初傅华就在这个女生面前吃过瘪,还跟她要走了一套从香港带回来的化妆品要送给她,结果被拒收了。 冯葵笑着说:“我想起你说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了,你小子眼光可以啊,不过就怕你眼高手低啊。” “你什么意思啊,老大,你是说我拿不下余欣雁?怎么可能呢?想我周文俊一表人才,头脑、学历、家世背景都是一流的,现在屈尊去追求余欣雁这么一个小小的女生,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啊?” 冯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周文俊,你不吹牛会死啊?想对余欣雁手到擒来,想什么美事呢。你可要知道像傅华那种对女人很有一套的人在余欣雁面前都束手无策的,你觉得你比他更有本事吗?” “等等,等等,老大,”周文俊说,“你是想跟我说傅华那家伙也追求过余欣雁?” “那倒没有了,傅华当时是因为业务上的关系,想要讨好余欣雁,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的灰,我听他说过这件事情,所以才知道这个余欣雁绝对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被你征服的女人。” “喂,老大,有一件事情我感到很奇怪啊,你似乎听傅华说过很多事情,而傅华呢,也在我面前旁敲侧击的想要知道是不是一个姓冯的女人推荐我去熙海投资的。这种状况好像是说你们俩以前是相当熟悉的,不对,熟悉已经不足与形容这种关系了,应该用亲昵才可以的,你跟我说实话,你们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想不到你的好奇心还挺强的,”冯葵笑着说,“怎么,想探听我的隐私啊?” “没有了,没有了,”周文俊很清楚他这位老大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那可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赶忙连声否认说。 “没有是最好了,”冯葵笑着说,“你去北京之前,我就警告过你了,不能告诉傅华我的身份,现在我觉得应该再加上一条,不要试探我和傅华之间的关系,否则我会很生气的,我生气了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还清楚吧?” 冯葵这位老大是他们圈子里最核心的人物,她如果发起飙来,就等于说他被从这个圈子里赶了出去,这可不是周文俊愿意看到的局面,便陪笑着说:“那我怎么能忘记呢?” “你没忘记是最好了,”冯葵笑着说,“傅华那边最近有什么行动啊?” 周文俊笑笑说:“我准备带着傅华和余欣雁到香港和台湾走一走,帮熙海投资做做推广。” “你这个总经理进入角色还挺快的嘛,”冯葵笑着说,“你带余欣雁去台湾干嘛,见家长啊?你可别忘了,你当初可是从台湾逃婚逃出来的啊。” 周文俊笑着说:“我当然没忘了,不过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前天我还跟我妈妈交流过,说是要带一个我喜欢的女孩子回去见她,她试探过我父亲了,我父亲并没有生气,我想这次回去应该没事了吧?” “我明白你的小心思了,”冯葵笑着说,“你这家伙够狡猾的,想让余欣雁帮你做挡箭牌,到时候就算是你父亲还余怒未消,看待你带回去那么漂亮一个女朋友,也不好意思发作了。” “还是老大懂我,我这也是没办法的,我逃离台湾已经有几年了,真的很想妈妈了。” “你真是应该回去看看了,”冯葵说,“不过呢,你也要小心些,搞不齐是你家老爷子骗你回去呢?再是,如果被余欣雁知道你存着这个心思,说不定她会生你的气的。” “这些我都想过了,不过为了能够见到妈妈,我愿意承担这种风险的。” “这倒也是,不过好在这一次有傅华陪你去,相信他能帮你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周文俊笑了:“看来你对傅华还真是有信心啊。” 冯葵心说那是当然了,他可是我老公的,曾经征服过我的心身的,能力在那呢,我对他再没信心,我还能对谁有信心啊?不过这些话她并没有说出来,她只是打了个哈欠,然后说:“我有点困了,要去睡了。” 冯葵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她真的是十分困倦了,下一秒她已经进入到了梦乡之中。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盲音,周文俊搔了搔脑袋,从冯葵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已经感觉到冯葵跟傅华之间肯定是有故事的,而且这故事还很曲折,很可能冯葵打来这个电话并不是想问他的近况,而是想从他这里探听傅华的情况。 也真是邪门了,他们圈子里优秀的男人那么多,冯葵这个大姐大向来对他们是不假辞色的,怎么会看上傅华这个有点土老帽的,这可真有点好白菜被猪给拱了的感觉。 周文俊恨恨的想到,他其实跟圈内很多男人是一样的,被冯葵的魅力所吸引,也曾幻想着要去征服拥有冯葵这个大姐大的,但最后却又都被冯葵身上两米八的强大气场给折服,不得不收起那份垂涎之心。因此他对冯葵这么维护傅华,难免有些嫉妒的。 曲炜卸任了东海省常务副省长,转任了政协常务副主席,从一线退居了二线,随即组织上公布了新任常务副省长,正是赵老跟他说的那个东南省副省长王翔严,孙守义对这个消息因为是早就知道了的,因此心情很平静。 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件事情上了,王翔严出任了常务副省长,短时间之内,算是阻塞了他在仕途上的上升空间,他自然是对此没有什么想法了。他现在的心思是在那个束涛推荐给他的女人王莉身上。王莉知情知趣,对他体贴有加,已经取代了原本刘丽华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而且还给了他很强的新鲜感,这让他倍感欣喜。 记得在一次宴会上,桌上有一个台湾人讲了一个理论,说是男人不能总是跟同一个女人做那种事情的,跟同样的一个人做同样的事情,会让男人产生惰性,心态也就会变得苍老。而不断地跟不同的女人,尤其是年轻的女人做那件事情,会让男人变得积极,变得年轻的。 当时台湾人说这个理论是源自中华传统文化中隐蔽却流传很广的一支房中术,孙守义还觉得这个理论很滑稽,是传统文化中的糟粕,并没有什么科学道理的。但现在他身边的女人从刘丽华变成了更为年轻的王莉,孙守义确实感到他开始变的年轻,变得更有活力了。 看来古人的一些理论也是经过实践检验过有效的,他不由得就想到了一个汉学家常说的一句话,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无所不包,无所不有,现在连男女之间房帷秘事都总结的这么精到,果然是博大精深。 但世间的事情往往是出人意料的,正当孙守义以为他在仕途上无法寸进,沉醉于温柔乡的时候,赵老再次打来了电话,说:“小孙啊,经过我全力的争取,组织上基本同意让你回北京工作,职务呢,先去发改委做个副主任。” 按照赵老的说法,因为王翔严离开了东南省,东南省就出现了一个副省长的空缺,经过组织上研究,决定从发改委调一名副主任出任东南省副省长,以增加这位副主任的地方任职经历,于是发改委又出现了一名副主任的空缺。 于是赵老就向组织上推荐了孙守义,说孙守义原本是从部委派到地方任职的,增加地方上的执政经验,这几年在地方上也算是政绩卓著,已经达到了锻炼的目的,也是时候让他重回部委工作了。组织上经过研究决定,就有孙守义出任发改委的副主任一职。 第2675章洗牌 结束了跟赵老的通话,孙守义真个人是懵着的,这还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孙守义一则是喜,一则是忧。喜的是他的仕途重现了曙光,高层对他这种在中央和地方交流任职过的干部一向是很重视,一旦调回北京任职,未来他很有可能爬到更高的台阶上。 忧的是他就要回北京工作了,回北京工作了,他就必须要面对沈佳和儿子了。在海川市,他还可以以工作为借口不回北京的家,而回了北京,这个借口就没有了,那他将要怎么去跟沈佳朝夕相处呢? 再有一点是,他回北京了,这个刚刚跟他打得火热的王莉怎么办啊?就这么扔在海川市吗?肯定不能就这么吃干抹净,甩手就走的,他必须要给王莉一个交代,否则王莉把这件事情闹出去,对他来说必然会是个大麻烦的。 再说了,孙守义跟王莉正是情热之时,也不想就这么放手,就这么放手了,难道说他要重新去跟沈佳卿卿我我吗?那绝对不可以的,他现在想起沈佳那张丑脸,心里就犯恶心。 但是在北京那个地方,可不比海川市,那个地方可是天子脚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万劫不复的,他必须要重新收敛起来,避免露出马脚。这个时候孙守义开始觉得整件事情就好像是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玩笑,正当他绝望,放弃了固守的原则时,偏偏又给了他希望,逼得他不得不回到原本的原则框架之中。 但是他现在已经迈出了出轨的一步,想要再回到原来的时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再说了,也没必要的,这就好像是那天在高尔夫酒店看到白部长也在玩女人一样,大家都在玩,凭什么非要他守那些规矩啊?他也是可以把这些当做不存在,视而不见的,顶多他谨慎一点,不要被别人看到就是了。 想来想去,孙守义都是觉得他没有放弃王莉的必要,既然他要回北京工作,那就把王莉带回北京好了。只是在此之前,他必须要跟束涛沟通一下,商量一下要怎么把王莉带到北京。 要带王莉回北京,必须要把王莉在北京安置好的,北京的一套房子三十万可拿不下来,三百万都勉强的,没有束涛的帮忙,王莉到了北京住都没地住的。更何况他还需要一个能够跟王莉私会的地方呢。 还有一件事情他也必须要安排好的,那就是他回北京要如何跟沈佳相处,他回北京名义上的住址,必须是原来的家的。如果沈佳不接纳他,那他恐怕要面对很多麻烦的,周围的人肯定会怀疑他和沈佳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一点孙守义倒不是很担心,他太了解沈佳那个女人了,那个女人太爱面子了,就算是为了她自己的脸面,她也不会将他拒之门外的。更何况还有儿子呢。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没有了缓和的余地了,但是沈佳依然没有把这一切告诉儿子。所以沈佳必然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依旧维持他们表面上的和气的。 想到这里,孙守义先拨通了沈佳的电话,沈佳接通了,却好半天都没讲话,孙守义只能讪讪地说:“我是孙守义啊。” 沈佳声音很平静的说:“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沈佳的声音就像是对一个路人,孙守义心中暗自苦笑,他知道他们这对夫妻的情分算是彻底的没了。他说道:“是这样子的,老爷子跟我说组织上可能要我回北京工作,去发改委做一个副主任。” 沈佳喔了一声,就没再言语了,孙守义心中未免有些怅然,以前有这种事情沈佳一定会很兴奋地,但现在估计她没兴奋地心情了。 沈佳既然没怎么接茬,孙守义只能自己往下说了:“到时候我可能需要回家去住了,你明白的……” “行,我知道了。”然后沈佳就挂断了电话。 孙守义有些尴尬的把手机收了起来,他知道已经以后要面对的只能是沈佳这副漠视他的面孔了。 结束了跟沈佳的通话之后,他又把电话打给了束涛,对束涛孙守义就不用这么客气了,直接就说道:“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行,我马上就过去。” 十几分钟之后,束涛出现在孙守义的办公室里,进门就笑着说:“书记找我来有什么指示吗?” 孙守义说:“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我很快就要离开海川市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离开海川市了,”束涛一开始并没有明白孙守义是什么意思,重复了一下孙守义的话,随即他有些惊喜地说,“您这是要高升去东海省了吗?” “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孙守义白了束涛一眼,“不是去东海省,而是去发改委,去做个副主任。” 束涛心里未免有些失望,虽然孙守义这算是升了一格,但是对他来说,重要性却是不及海川市市委书记的。海川市市委书记对他来说是正管,孙守义能够帮助他的地方很多。发改委副主任就有点天高皇帝远的意思了,他的地产开发跟发改委就有点扯不上了。 束涛心里就忍不住骂了一句娘,他刚刚才费了好大的气力把跟孙守义之间的关系处理的亲密无间了,转瞬之间,孙守义却要调回北京去了,他前面做出的那些努力算是白费了。 但是束涛还不能表现的不高兴,像孙守义这种升迁得很快的官员,前途是不可限量,将来说不定能做到什么位置的,从着眼未来角度,他也是必须要维持好这段关系的,于是他笑笑说:“那也是要恭喜您的,回头找个好地方,我要给您好好庆祝一番。” “庆祝就免了吧,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孙守义说,“你想想你的城邑集团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办的,如果有的话,趁我走还有一段时间,赶紧办了。”1 孙守义主动示好,是想留一份人情给束涛,毕竟在王莉这件事情上,他是有求于束涛的。 束涛笑了笑说:“眼下是没什么事情了,您帮我把公司的事情都安排得很妥帖了。诶,书记啊,王莉那边您想怎么办呢?” 孙守义心里也是想着让束涛解决王莉这件事情的,现在束涛很知趣的主动提出来,就看了他一眼,说:“我找你来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件事情的,你觉得这件事情我该怎么办呢?” 束涛沉吟了一下,他并不知道孙守义现在究竟是怎么样的打算,他一直都没弄清楚孙守义的心思。以前他送钱送人孙守义都是拒之门外的,但不知道什么事情让孙守义心思急变,不但主动跟他要钱,还接受了他在女人方面的安排。 对孙守义这种变化,束涛私下里是揣测是仕途受挫,才让孙守义破罐子破摔的。前几天公布由王翔严出任东海省常务副省长似乎印证了这一点。但现在事情突变,孙守义也在仕途上上了一个台阶,那也就不能说他是因为仕途受挫才产生了心态上的变化了。 束涛看着孙守义,小心的说道:“那就要看书记您是怎么想的了,如果您不想再跟王莉继续下去了,我可以给她一笔钱,让她彻底忘了跟您的这一段往来的。如果您还想着继续,我也可以去北京帮您把她给安置好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束涛果然是只老狐狸,在不明白他的心思之前,把两个可能都考虑到了。他看了束涛一眼,说:“既然是这样子,你可以带她先去北京看看,找个合适的地方把她给安顿下来,地方不要太显眼。其他的事情等我去北京安顿好了再说吧。” 孙守义虽然知道像束涛这种无利不起早的商人,绝对不会平白付出的,但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去了发改委是做什么的,也就没办法跟束涛许诺什么。只有明确了具体的分工,他才跟束涛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束涛也明白这其中的关窍所在,他就笑着说:“那行,我就先带着王莉去北京了。” “那你就去吧,不过我要调回北京任职这件事情目前还没公布,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对别人说。” “这个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 虽然孙守义强调让束涛保密,但是这世界上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每个人都是有着他们自己的消息渠道的。孙守义要调走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件小事,它必然会带来海川市人事方面的大洗牌的。好多人对这一次洗牌都是有着自己的心思,他们也就开始围绕着自己的心思开始努力起来。 海川大厦,傅华正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司的事情,他们去港台的证件还没有办好,因此计划中的港台之行还没有成行。这时有人敲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邵依玲就推门走了进来。 傅华笑了一下,说:“什么时间回北京的?” 第2676章冷汗 “昨晚就回来了,想过来看看你这家伙有没有跟冷子乔分手。” 傅华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跟冷子乔分手啊,我们的关系一直挺好的。” 邵依玲笑着说:“你这家伙这样子也太不地道了吧,我还以为你上次占了我的便宜之后,就会跟冷子乔分手给我一个交代的,哪知道你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无赖,根本就把占我便宜的事情放到脑后了,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去找冷子乔,拆穿你流氓的真面目。” 傅华知道邵依玲是跟他开玩笑的,刚想说些什么打趣她一下,没想到这时周文俊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傅董,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讨论一下,诶,你有客人啊,这位女士真是好漂亮啊,幸会啊,我是周文俊,是熙海投资新任的总经理,您怎么称呼啊?” 傅华知道周文俊根本就没什么事情要跟他讨论的,一定是这个色鬼看到了邵依玲这个大美女进了他的办公室,就故意找理由进来想认识邵依玲的。 邵依玲却根本就不理会周文俊伸过来的手,转头看着傅华嫌弃的说:“你怎么什么样的猫头狗耳都往公司里招啊,这人一看就是一副典型的流氓样,那双贼眼色眯眯的看在我身上浑身都不舒服。” 周文俊估计长这么大没遇到这么不给他情面的女人,脸被说得通红通红的,偏偏又一时之间找不到能够反驳的语言,顿时就是一副张口结舌的样子。傅华在一旁看周文俊尴尬的样子差一点就笑出来。 傅华强忍住了笑对周文俊说:“你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等回头再说吧。” 周文俊这才逃一样的从办公室里离开了。邵依玲说道:“这家伙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怎么一副猪哥嘴脸啊?” 傅华笑笑说:“行了,你就别糟蹋他了,这家伙是毕业于加州伯克利的,是新竹周家的,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来了不几天就帮我将孵化器项目给卖掉了。他也没别的毛病,就是有点急色。你如果急着要把自己给处理出去,倒是不妨考虑一下他。” “不行不行,一看他那小鼻子小眼的样子,我就倒胃口了,人家喜欢的是你嘛。”邵依玲说着居然还冲着傅华抛了一个媚眼。 傅华顿时就有骨头酥了半边的感觉,赶忙笑着说:“你这个样子我还真是消受不起的,行了,赶紧说你来找我干什么吧,要不然我可要端茶送客了。” 邵依玲又冲着傅华抛了个媚眼,娇笑着说:“你舍得吗?” 傅华顿时就有色与魂授的感觉,实话说邵依玲这样的尤物他还真是招架不住的,赶忙说道:“行了行了,你如果再这样子的话我可要打电话给邓叔了。” 邵依玲这才严肃了下来,笑着说:“你这混蛋就是会拿邓叔来压我,我就不知道邓叔如果知道了你私下对我做过了什么,会怎么看你啊?” 傅华笑了起来:“你说漏了自己,应该是邓叔如果知道了你这个乖乖女,私下里都做过什么事情会怎么看你呢?” “你这家伙就有恃无恐吧。” 傅华笑笑说:“好了,别再撩我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邵依玲说:“是这样子的,傅华,你知道孙守义要调回北京了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我还真不知道,我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做生意上,海川市官场上的事情好像已经跟我很遥远了。孙守义这个市委书记动了的话,必然会给海川市官场带来一连串的变动,怎么你也想跟着动一动?” “我是有点动心了,我一个人在海川市挺没有意思的,就想回北京守着家里的人。这一次找你就想让你帮我拿拿主意,我到底应不应该找邓叔要求调回来呢?” 傅华知道邵依玲是派下去交流锻炼的,常规来说,应该是组织上觉得她已经圆满完成了组织上交付的锻炼目的然后再由组织上给她安排新的工作。这种主动要求回来并不是很合适的,有点受不住在基层的苦,当了逃兵的意味。 不过,傅华倒是可以理解邵依玲现在的心境,她一个人带在海川市,周边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可以依靠的人都在北京呢,有些时候难免会有孤单的感觉。如果她还是一开始下去的时候那种锐意进取的心态还好说,但现在那种心态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日子就越发的难熬了。 现在这种消极的心态之下,孙守义的离开自然会触动她,想说人家既然都可以调回北京,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受罪呢?心情自然是越发的急不可耐了。 这种心境对邵依玲来说还真是很不利的,傅华沉吟了一下,说:“我觉得吧,邓叔一定不会同意你在这个时间点调回北京的。” 邵依玲是苏系花了大气力培养出来的人才,。自然不想她这一次交流锻炼半途而废的。邵依玲调回北京是肯定的,但是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时机,还要有一个合适的位置。现在高层里面女干部的比例还是有些低的,只要她熬过了一些必须的程序之后,她的未来是会比孙守义更为看好的。 邵依玲自然不会不明白身边的人对她的期待是什么,她苦笑着说:“邓叔自然是不会同意我在这个时间点调回来的,所以我才找你商量要怎么说服他,跟你说傅华,我真是有点受不住了,我真是羡慕你现在这样子,想干嘛就干嘛。” 傅华苦笑着说:“我什么想干嘛就干嘛啊,一睁开眼睛,就欠了一堆人的工资,还有水电费税费一堆的费用要付,我这个做老板的首先要把这些钱挣出来才可以的,哪有你做领导的只要动动嘴,批批文件就可以了。” “其实呢,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觉得吧,你去海川市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邓叔绝对不会把你放在那边太长时间的,你再咬咬牙坚持上一段时间,他自然就会把你调回来了,这好过你主动找他调你回来。” 邵依玲苦笑着说:“这我也知道,可是现在觉得在海川市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天天都是在开会作报告,搞得我都有些恶心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这一点我觉得不是工作上的问题了,而是你个人的问题,我给你开个处方吧,你让邓叔他们赶紧给你找个男朋友吧。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是需要有个男人陪伴在身边的。” 邵依玲看着傅华,笑着说:“邓叔不是把我介绍给你这混蛋了吗,但是你这混蛋不要我啊。” 傅华笑笑说:“我们性格上不合适的,对了,孙守义调回北京什么部门了?” “据说是发改委。” “那市长赵公复有可能接班吗?” “这个倒不好说……” 傅华把话题转移到了海川市的人事安排上,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邵依玲这才离开,说是要去见邓叔,探听一下邓叔对她下一步的安排。 而傅华则是开始思考孙守义调离海川市对他的影响,目前来看他和海川市政府之间多少还是有些瓜葛的,那就是海川大厦股份的问题,当初他和孙守义是商量着分期付款买下股份的,现在这笔款项还没有完全付清。 不过这些都是有合同具体约定的,就算是孙守义离开海川市了,继任者也不太可能毁约的,那也就是说孙守义的离开对他应该没什么影响的。 香港,启德机场,傅华和周文俊、余欣雁的港台之行终于成行,下了飞机不久,他们就看到了来接飞机的周文俊的阿姨梅月娟,梅月娟也是一副典型南方人的面孔,五十左右岁的样子,个子不高,娇小玲珑,但整个人看上去确实有着一种雍容气度,显然也是出身大户人家。 梅月娟是让自家司机开着奔驰车来的,上了车之后,她就自然坐到了余欣雁的身旁,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余欣雁攀谈起来。起初傅华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后来他越听越觉得梅月娟问余欣雁的话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的,基本上都是围绕着余欣雁的家庭背景学历之类的。 傅华忍不住瞟了一眼周文俊,心说这个色鬼也不知道跟他的阿姨是怎么说余欣雁的,看这样子,梅月娟是把余欣雁当做了周文俊带回来的女朋友看待了。不过,梅月娟问余欣雁的话都是很有技巧性的,倒也并不令人讨厌。 余欣雁也是很有风度的,全程有问必答,像极了一个乖乖女。想来她也是知道这一次推广行动是要靠梅月娟支持的,因此不能不给梅月娟面子。只是对余欣雁究竟是怎么想的,傅华心中捏了一把冷汗。余欣雁绝对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回过头来还不知道会怎么发作呢。 梅月娟将傅华三人安置在香港有名的五星级酒店君悦酒店,这家酒店就坐落在维多利亚港海滨,从酒店房间的窗户就可以看到维多利亚港美妙的海景。 作者题外话:梅月娟将傅华三人安置在香港有名的五星级酒店君悦酒店,这家酒店就坐落在维多利亚港海滨,从酒店房间的窗户就可以看到维多利亚港美妙的海景。等三人都安置好了之后,梅月娟就在酒店内的餐厅宴请了三人,算是给三人接风洗尘。 梅月娟的丈夫并没有出面接待他们,梅月娟解释说这几天有北京的高层访港,她丈夫有警戒任务,无法出面接待他们。 第2677章推崇备至 等三人都安置好了之后,梅月娟就在酒店内的餐厅宴请了三人,算是给三人接风洗尘。 梅月娟的丈夫并没有出面接待他们,梅月娟解释说这几天有北京的高层访港,她丈夫有警戒任务,无法出面接待他们。不过就傅华所担心的安全问题,他请傅华放心,有他在可以绝对保证傅华在港期间的安全的。 晚宴结束之后,三人各自回了房间,傅华站在房间的窗户前看着外面维多利亚港的夜景。香港这个地方他虽然来的次数并不多,但是这里却是有着他不少美好的回忆的,特别是那一次他跟冯葵在夜里偷着出去游玩,当时无拘无束的情形仿佛就在眼前一样。 可能是因为怀疑周文俊是冯葵推荐过来的缘故,最近他经常会想起跟冯葵在一起的事情,那是他最没有压力也是真心开心的一段时光。他不知道冯葵是怎么定位这段关系的,反正他是把这段关系定位为真心相爱的。 但有些时候上天就是这么爱捉弄人的,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很难天长地久,反而那些将就着过的男男女女却会在一起厮混一辈子,这么想来,所谓的爱情还真是一个笑话啊。 正当傅华在窗前思绪万千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傅华问了声谁啊?门外一个女人说:“我,余欣雁。” 傅华心知余欣雁是来发泄对周文俊的不满的,就打开了门,笑着说:“已经很晚了,你这个时候来敲我的门不合适吧?” 余欣雁却是面如冷霜,看着傅华说:“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来是想问你,你跟周文俊背着我是不是达成了什么交易了?你是不是为了这一次推广活动能够顺利进行,就把我出卖了啊?” 又是一个不讲情面的女人,傅华苦笑着说:“好了好了,你先进来再说,你在楼道里这么说,就好像我欺负了你什么一样。” 余欣雁这才进了傅华的房间,傅华关上了房门,这才说道:“天地良心,我可没跟周文俊达成什么交易,这一次来,是他跟我说你这么靓丽能干,对我们的推广活动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的,所以我才同意的。” 余欣雁看着傅华的眼睛说:“那他阿姨为什么一见面就问我家里是干什么的啊,什么学校毕业的,就好像是查户口一样。” 傅华笑笑说:“这个年纪的女人嘛,肯定是喜欢八卦了,你有这么人品出色,她难免会多问一些了,这是她的问题,我们可管不了她会怎么做的。” 余欣雁白了傅华一眼,说:“你是不是当我是傻瓜啊?你以为就这么几句话就可以把我糊弄过去啊?我跟你说我来香港是为了工作的,如果明天再有人问我一些有的没的,别说我直接跟他翻脸啊。”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行,一会儿我会跟周文俊说的,让他约束好自己的家人。” “这还差不多。”余欣雁说完就扬长而去了。 傅华就拨通了周文俊的电话,说:“你这家伙究竟是怎么跟你家人介绍余欣雁的身份的?” 周文俊嘿嘿一笑,说:“也没说什么了,就是跟他们说我很喜欢她了。我也没想到我阿姨今天会黏着她问她那么多问题的,刚才我阿姨还跟我通电话说,她觉得这个女孩子很不错,又漂亮又懂礼貌,要我一定加把劲,把她娶回家去。” “还娶回家去呢,”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知不知道刚才余欣雁过来找我了,跟我说,如果明天你阿姨还是缠着她问东问西的,她会直接跟你阿姨翻脸的。” “她都看出来了啊?” “我的少爷啊,这还有谁看不出来啊?我这个外人在一旁都看出来了,”傅华苦笑着说,“我看你处理起公司的事情,也是很有头脑的,怎么处理起男女之间的事情就这么弱智呢?” “这方面我当然没有你经验丰富了,成天有一堆的漂亮女孩子围着你转,你在其中左右逢源,春风得意的,可是你像唐璜一样游戏花丛,又怎么对得起那些真心对你好的女人啊?” 傅华听到这里不仅愣了一下,似乎周文俊在为某些人抱屈呢,难道是为了冯葵吗?他急忙问道:“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那些真心对我好的女人是指谁啊?你先给我说清楚好吗?” 周文俊马上就意识到急切之间他似乎说漏嘴了,漏出了替冯葵抱屈的意思,他也是一个极聪明的人,马上就想到了怎么去弥补,他冷笑了一声说:“这你还要问我啊?你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虽然我么见过她,但她肯定是真心对你好的女人。” 傅华总觉得周文俊的话是有些难以自圆其说的,但是他还挑不出什么毛病,他说道:“不对,你原来的意思好像不是在说我的女朋友的。” “怎么不是啊,我那天看你在办公室里跟那个让我下不来台的女人在一起黏黏糊糊的,心里就很气愤了,凭什么你这家伙就可以左搂右抱的,而我却想要追求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而不可得,这世界简直太不公平了。” “不对,”傅华觉得周文俊的话里终于有了漏洞了,“既然你没见过我的女朋友,又怎么知道那天在我办公室的女人不是我的女朋友啊?” “你真当我是傻瓜啊,如果那个女人真是你的女朋友的话,她不会对男朋友的下属那么不客气的,毕竟以后可能还是要见面的。再说了,如果真是你的女朋友的话,你可能会主动介绍我给她认识了。” 傅华觉得周文俊这些话还是有些强词夺理的,但是一时之间好像又争辩不出个一二来,就说道:“好了,我不跟你说这个了,我们还是说说怎么处理余欣雁跟你家人之间关系的问题吧。” “那你说怎么处理啊?” “你就跟你家人说,人家女孩子脸皮薄,问这个问那个的会让人家生气的。” “还是你这家伙鬼心眼子多,就照你这么办吧。” 第二天,熙海投资的销售推广活动就在君悦酒店附近的国际会展中心拉开了序幕。由于事先周文俊已经在电台电视台做了广告,现在就来了很多对楼盘感兴趣客户,这些客户听了余欣雁有针对性的介绍之后,就纷纷的索要楼盘的相关资料,甚至有人当场就付定金,预定了部分的楼盘,场面十分的火爆。 正像周文俊所说的那样子,香港这边商品经济发达,有钱人多,很多人都是有着丰富的炒楼经验的。再加上北京的楼价在内地虽然已经很高,但是比较起香港的楼价还是很低廉的,最起码北京还是按照平方米计价,而香港则是按照平方尺计价的,这么一比北京的楼价就很便宜了。 忙活到傍晚,傅华他们所带的资料已经发放一空,还预定出去了二十多套房子,至此这一次香港的推广行动算是比较圆满了。周文俊看着傅华笑着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傅华点了点头,赞许地说:“确实是挺好的,这一次不算现场预定的,只要我们发放出去的资料只要有百分之十转化成实际的销售额,就能消化掉公司还没卖出去的房子的一半了,这个你功不可没。晚上就由你点地方吃饭,我请客,犒劳一下大家。” 周文俊看着傅华笑着说:“真的我点地方啊?” 傅华看到周文俊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就觉得这家伙可能是逮到机会准备狠宰他一刀呢,不过今天推广活动真是让他很满意了,就算是周文俊宰的再狠一点,他心中也是愿意承受的:“行了,让你点就点,别矫情了,难道说你害怕我请不起吗?” 周文俊张开嘴想点,却意识到了些什么,转头看了一下余欣雁,笑着说:“余经理,你香港这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啊?” 傅华笑了一下,心说这个色鬼总算是开窍了一点,这个时候主动要余欣雁点地方,是对余欣雁的一种尊重,也是女士优先的君子风度。 余欣雁笑了一下说:“香港这边我还是第一次来,哪知道什么地方好什么地方不好啊,还是你点好了。不过呢,你也别点像昨晚大酒店那种风格的,那些菜虽然很好,但都是些套路菜,让人没什么胃口。我想吃点由香港特色的,在别的地方吃不到的。” “你这是考我啊,这还真难不倒我,我知道一家做牛腩特别有名的老店,”周文俊笑着说,“不过这下子就便宜傅董了,帮他省钱了。” 余欣雁眼睛亮了:“你说的是不是那家蔡澜蔡先生曾经推荐的香港最好的牛腩店——九记牛腩啊?” “对呀,你也知道这家店啊?” 余欣雁点了点头,说:“我看过蔡先生做过的一期美食节目,对这家九记牛腩推崇备至,我们就去这家吧,我好想尝一尝他们家的上汤牛爽腩。” 第2678章近乡情怯 “不过也有一点不好的地方,这家不管谁去,都是要老老实实的在外面排队的,而且那个地方也并不太好找,你确定要去吗,余经理?” 余欣雁笑笑说:“排队有什么啊,我倒是很欣赏他们这种众生平等的风格,我们赶紧去吧,去晚了我的上汤牛爽腩就吃不到了,因为都是限量供应的。” 既然余欣雁坚持要去这家,一心想要讨好她的周文俊自然不会反对的,于是就带着傅华和余欣雁去找这家店。别说这家店确实是不好找,七拐八拐之后,穿过九如坊,一步步登上登上梅兰芳酒吧前面的麻石台阶,当三人都有些腿脚酸软的时候,这才看到九记牛腩的招牌。门牌号码是歌赋街21号。 边走周文俊边给傅华介绍了九记牛腩的情况,牛腩是牛的肚皮部分,周围有筋膜,具有美容养颜的功效,是经典的粤菜材料,清汤牛腩是香港原生的特色小吃之一。在香港,牛腩的吃法一般为咖喱牛腩和清汤牛腩,并衍生出牛腩面、牛腩河粉。 正牌的牛腩一定要将牛腩与牛骨一起煲熬数小时,使牛腩绵软可口,同时使精华溶于汤中。清汤牛腩还会加入白萝卜,更加美味爽口。而九记牛腩则是香港清汤牛腩的首创者。 更具传奇色彩的是九记牛腩的老板九哥,他六七十年代原本是中环一带鼎鼎有名的社会大哥,手下带着一批小弟,干过一些不法的勾当。但后来他父亲去世留下的牛腩面档没有人接手,他为了母亲接手了这个面档,从一个老大变身成了面档的小老板,还一做就是三十年。 某种程度上,九哥身上有点佛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味道。也因为他的出身,这个老板看上去凶巴巴的,据说至今收银台那边还放着一个铁棍,好像是随时都能动手打架一样。不仅他凶,面档里的伙计看上去也不善,因为伙计曾经都是九哥的小弟。 三人到达九记牛腩的时候,面馆外面已经排起了队,好像因为时间尚早,排队的人不算太多,轮到傅华他们三人的时候,余欣雁心仪的上汤牛爽腩居然还有,让她直叫运气好。 进了面馆之后,就看到里面的一面墙都挂满了港星的照片,周润发、钟楚红、陈奕迅等等,以香港黄金一代的巨星居多,里面还有哥哥张国荣的照片,还有前行政长官曾荫权的,说明这里还是很吸引香港的一些名流食客的。 店里的规矩颇多,不准带行李箱,不准带婴儿车……反正一堆的不准,倒是像极了黑老大唯我独尊的做派。老板和伙计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本身就是那副模样,一个个都板着个脸,一点笑模样都看不到。 但是牛腩面确实是真的地道,面好吃,汤更好喝,汤看上去清汤寡水的,但是喝上一口却是鲜爽无比,味道浓郁,细品还能尝出红枣、冰糖、陈皮、罗汉果的味道,这些味道和牛腩相得益彰,难怪蔡澜老先生称赞这里是香港最好的牛腩面档。 吃完之后,三人在照片墙前合了个影,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出了面馆,周文俊看着余欣雁笑着说道:“怎么样余经理,接下来你想去哪里,要不我们去兰桂坊泡吧啊?” 对于周文俊这种从台湾来的人,现在这个时间还仅仅是夜晚的开始,但对于余欣雁这种典型的北方人来说,现在的时间就有点晚了,也许该收拾一下休息了。不过因为晚餐余欣雁吃的是很愉快的,周文俊的阿姨又没有跟在一旁问这问那的,所以余欣雁倒也没对周文俊的提议感到反感。 她笑了笑说:“我是有点累了,想要早点回去休息了,要不你们俩去吧。”周文俊看了傅华一眼:“傅董你要不要去啊?” 傅华心中始终没有放下警惕这根弦,虽然周文俊的姨夫在安全上对他承诺过,但是兰桂坊是一个往来人员很复杂的娱乐场所,去这样的地方他并没有安全感,就笑了笑说:“我也有些累了,我就陪着余经理回酒店吧,要去你自己去吧。” 周文俊估计也不想给余欣雁留下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印象,他笑了笑说:“我也不是很想去玩的,就是我在香港这一边算是半个地主,你们过来了,我自然要进尽地主之谊。既然你们都不去,我自然没有去的道理。再说了,我也该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回台湾了。” 傅华笑了起来:“台湾不是你家吗?回去就是回家了,你还要准备什么啊?” 周文俊苦笑着说:“台湾虽然是我的家,但是我还真有几年没有回去了,我现在还真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傅华忽然有一种隐约的感觉,好像回台湾对周文俊并不是一个十分轻松的事情,似乎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周文俊并没有讲出来,但随即傅华就在心中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回家会有什么不轻松的啊,也许周文俊只是有几年没回家了,真的有些近乡情怯了吧。 北京,林枫接到了詹姆斯的电话,詹姆斯声音沙哑的问道:“林,你香港的朋友有没有搞清楚傅华那混蛋什么时间去台湾啊?” 最近这段时间詹姆斯在伦敦的日子是极为难过的,那一艘载着上千名人蛇和玉龙帮骨干的船在公海上消失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音讯了,玉龙帮穷尽了一切力量去寻找,还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就像是这艘船进了百慕大,整个被外星人给抓走了一样。 玉龙帮因此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作为这一次行动的直接负责人,詹姆斯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他和帮中的大佬们对整件事情从头到尾一遍又一遍地梳理,虽然没找到任何证据,但是怀疑的目标还是集中在两点上。 一个是前段时间莫名其妙出现在伦敦的傅华身上,这个傅华一开始林枫就很怀疑他为什么会去伦敦,还提醒过詹姆斯要注意这个人。林枫和詹姆斯还想设计个性侵圈套,想要把傅华送进伦敦的监狱。只是因为他们的内线发现傅华是有中国特别部门的背景,临时收手,放过了傅华。 当时他们偷渡人蛇的船只还没有失踪,因此对傅华这个人还没特别的关注,即使林枫一直坚持傅华这个人是有问题的,他们也是秉持着在重大活动之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放过了傅华。 但是现在船只在公海上消失了,回过头来再审视这件事情,傅华就难免让人怀疑了。试问究竟什么样的力量能够让一只船在公海上凭空消失呢?只有特别强悍的力量才能做到这一点。而一个国家的特别部门就是具备这种力量的组织。 另一个可能做到这种事情的组织则是原本玉龙帮要去台湾对付的对头帮派天海帮,这是一个台湾本土势力组建的帮派,台湾四大黑帮之一,行事风格狠辣,对玉龙帮这种外来的颇为仇视。原本那艘船上带着那些玉龙帮的骨干是因为天海帮欺负了玉龙帮在台湾的角头老大,这些人是想过海给天海帮来一次震撼教育的。 没想到的是这些骨干力量还没到台湾就失踪了,很难说这件事情不是天海帮事先得到了消息,而在公海上伏击了这艘船。 虽然关于天海帮也好,傅华也好,玉龙帮都没有找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并不能确定是这两方中哪一方做的。但是全面分析之后,也只有这两方面的人是有可能导致偷渡船失踪原因了。 就玉龙帮而言,他们并不是法庭,并不需要证据确凿,只要他们心中有强烈的怀疑,他们就觉得应该展开报复行动了。不过在国内,治安控制的很严,傅华又行走都带着一个保镖,他们的报复行动无法实施。 现在傅华来了香港了,他们觉得机会来了。于是他们就让林枫在香港的朋友帮他们盯紧了傅华,想在香港对傅华采取报复行动。不过没想到的是,恰好在这个时候北京有高官访港,香港警方外松内紧,对香港市面高度戒备,这让他们想在香港行动变成了不可能了。 好在傅华他们下一站的行程是台湾,玉龙帮另一个目标也在台湾,这让詹姆斯觉得机会来了,他想着等傅华去了台湾之后,把傅华和天海帮一起埋葬在台湾,从而报了偷渡船失踪的一箭之仇。 林枫说:“我朋友告诉我,他们是明天上午的飞机,明天他们就应该去台湾了。詹姆斯这一次你下手利落点,别让傅华再有机会逃脱了。” 詹姆斯狞笑着说:“这一次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手软的,如果再让这混蛋逃脱了,我就只有自杀以向帮里谢罪了。” 第二天一上飞机,傅华就觉得周文俊开始变得有些局促不安了,这应该不是什么近乡情怯可以解释的,就笑着问他:“怎么了,你好像真的有些怕回家的样子,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啊?” 第2679章要面对的 周文俊苦笑了一下,说:“我真是有些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妈妈变成了什么样子了?” 余欣雁看了周文俊一眼,笑笑说:“别装的跟个大孝子一样,如果你真的关心你妈妈,这些年为什么不回去看她呢?你可别告诉我你出不起机票钱。” 周文俊苦笑了一下,心说我可不会告诉你我是逃婚离开台湾的。 一路上倒也没什么事情发生,等到了台北国际机场,下了飞机之后,周文俊往接机的人群中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他最怕看到的那张脸,这才松了口气,心说也许过了这么多年,那个女人已经把他给放下了。 接机的人群中有一个长得跟周文俊很像,却有些年轻的男人,看到他们就冲着他们挥手,周文俊笑着说:“那个男人是我弟弟周文杰,怎么样很帅吧?” 余欣雁撇了一下嘴,心说这家伙跟你是一副嘴脸,你夸他就等于是夸自己,真是够厚脸皮的。 傅华则是笑笑说:“周文俊周文杰,连起来就是俊杰,看来你父亲对你兄弟两个期望值很高啊。” 周文俊苦笑着说:“可惜的是,我这个儿子很不成才啊,而立之年不但事业上没有什么成就,还连一个女朋友都不能带回家给二老看,真是失败啊。” 说这话的时候,周文俊一直拿眼在瞟余欣雁的表情,似乎想从余欣雁脸上看到对他的同情,不过很快他就失望了,因为余欣雁笑着接口说:“你这话说得倒挺实事求是的,你这个做儿子的确实是挺失败的,不但翘家,还混得会没混出个人样来,如果我是你,我都没脸回家的。” “不带这样的,余经理,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啊?”周文俊苦笑着说,“要不这一次你就假扮我女朋友,让我回去长长脸?” “你什么意思啊?”余欣雁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你是不是就是这么跟你家人说的啊?” 傅华很清楚周文俊这是在假话真说试探余欣雁,如果余欣雁不生气,他可能就真的在父母面前这么介绍余欣雁了。但现在余欣雁恼火的样子,说明周文俊的试探是踢到铁板了,他赶忙出来打圆场说:“余经理你生什么气啊,这我都听的出来他是跟你开玩笑的。” 余欣雁就瞅了傅华一眼,随即转头看着周文俊,笑了笑说:“傅董说你是跟我开玩笑,你给我老实说,你真的是跟我开玩笑吗?” 余欣雁这句问话看似简单,却实际上是将周文俊至于一种两难的境地。周文俊这段时间一直在余欣雁身边黏糊,只要不是傻子,都是会明白他对余欣雁是有想法的。如果他跟余欣雁说他确实是开玩笑的,虽然是可以把眼前糊弄过去了,但是却是会让余欣雁认为他不敢承认喜欢她的事情,一个男人都没勇气说出喜欢她的事实了,这样的男人余欣雁肯定是看不起的。 但是如果说不是开玩笑,他确实是想要这么做的,那又会变成了周文俊一开始就设好局,想要欺骗余欣雁往圈套里钻……所以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有可能惹火余欣雁的。 就傅华而言,既然怎么回答都是错的话,那么周文俊就应该回答说不是开玩笑,他真的是这么期望的。索性挑明我就是喜欢你,你看着办吧。反正都是一个死了,这么回答起码还表现了男人该有的血性和勇气,也许还有一线生机的。 但是傅华是局外人,他这个时候可以冷静的分析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是周文俊却是身在局中,这个时候往往首先会选择能保护自己的答案。果然他说:“对对,确实是像傅董所说的那样,我就是开玩笑的。” 傅华在一旁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觉得周文俊算是错过了一次表白的机会。余欣雁则是冷笑着说了一声:“胆小鬼,自己怎么想的都不敢承认。我警告你啊,别再跟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否则别怪我跟你翻脸。” 傅华则是苦笑着看着周文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就是承认了自己是怎么想的,难道会有人吃了你啊?” 余欣雁闻言回头横了傅华一眼,说:“傅董,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对余欣雁的横眉冷对傅华也是心里发憷的,心说幸好不是我要追这个女人,他赶忙陪笑着说:“没什么了,我也是觉得他胆子小了一点,好了,他弟弟周文杰过来了。” 周文杰这时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几个人相互介绍认识了一下,然后带着行李出来上了周文杰的林肯车。在自己的弟弟面前,周文俊显得乖巧了很多,也不再色眯眯的盯着余欣雁看了,也不随便开玩笑了,只是问了他父母的情况。 虽然周文俊介绍自己说是台湾新竹周家的人,但是新竹只是他们家的祖籍,他们家并不是住在新竹的,而是住在台北市的内湖区。台北市国际机场是在桃园,因此他们去周文俊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林肯车开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周文杰无意间往车外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转头看着周文俊说:“哥,跟在我们车后面的那辆黑色奔驰,看车号好像是赖招娣的车。” “什么,”周文俊的脸色也变了,他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那辆车,然后问周文杰说,“家里人有跟赖家说我今天回来吗?” “当然没有了,当年你闹了那么一出逃婚,我和爸妈躲赖家还来不及,又怎么回去跟他们说你要回来了呢?” “逃婚,就你这模样有人要就不错了,居然还会逃婚?”余欣雁有些惊讶的说。 周文杰不满地说道:“喂喂,余小姐,你说话能不能客气一点啊,我哥哥当年那也是台湾神童,风云人物,你别这么看不起人。” 傅华却觉得后面跟来的人物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就说道:“你们先别争那些没用的,这个赖招娣究竟是何方神圣啊,你们兄弟俩为什么那么紧张啊?” 周文俊强笑着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就是我父亲当年一个很好的朋友的女儿。她也不一定就是冲着我来的,也许她也是到机场接人恰巧碰到了呢?” “是不是恰巧碰到了很好分辨的,这我有经验,”傅华笑着说,“文杰先生,你把车速放慢一点,让后面的车先走。” 周文杰就把车速放慢了,结果后面那辆奔驰也跟着放慢了速度,摆明了是要跟定他们不放了。这下子周文杰的脸要多难看就多难看了,他看着周文俊说:“看来这个赖招娣是跟定我们了,你说怎么办吧?” 周文俊就有些混不吝的说道:“跟定了就跟定了吧,赖招娣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她还能吃了我啊?” 周文杰苦笑着说:“哥,你这些年不在台湾可能还不了解赖招娣的情况,她已经不是当年你们结婚的时候的赖招娣了,她现在是天海帮实际的掌舵人,天海帮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她在处理的。” “她怎么成了天海帮的掌舵人了呢,他父亲呢?已经去世了吗?” “她父亲倒是还在了,不过身体不好,已经不理帮中事务了。” 在一旁的傅华听到天海帮这个名字,脸色就变了,因为他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这个名字,这是台湾四大黑帮之一,虽然敬陪末座,不如台湾黑帮老大联众盟名头响亮,但是因为都是由本土人组成的,行事之狠辣比联众盟有过之而无不及。周文俊居然惹到了天海帮掌舵人的头上,这个麻烦可真是不小啊。 傅华看了看周文俊,苦笑着说:“这件事情你怎么事先不跟我们说清楚啊?你这是让我们身陷险地知道吗?” 周文俊斜了傅华一眼,很不高兴的说:“你害怕了?” 傅华真是差一点把肚子都气爆了,这家伙把他们置于危险境地之中,还一点都不歉疚,真的不是个东西,他叫道:“我怕什么啊,大不了让这个赖招娣把你这混蛋现在就抓走去洞房好了,干我们屁事啊?” 周文俊这才陪笑着说:“好了,傅董,我知道这件事情事先没跟你讲明是我不对的,只是我也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赖招娣还是没把我们之间的事情放下。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了解赖招娣这个人,她也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真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自己承担就好,不会牵连到你头上的。” 傅华看了周文俊一眼,说:“既然是这样子,你还怕什么啊?停车跟她把话讲清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周文俊迟疑了一下,他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这个嘛……” 傅华说道:“你有点担当行吗?难道说你准备让她跟到你家里去,找你父母闹啊?” 周文俊说:“这倒也是,反正总是要面对的,文杰,停车,我要跟赖招娣当面谈谈。” 第2680章怕死的紧 周文杰就停下了车,周文俊和周文杰都从车上下来,站在路边看着后面的车。傅华也跟着下了车,虽然他说让周文俊有点担当,但是他也不想让周文俊一个人来面对这些,他跟着下车也是想帮周文俊压住阵脚,再是适当的时候,他也可以帮着劝解一下。 看到傅华下了车,余欣雁也跟着下了车,站在了傅华的身后。赖招娣的车看到周文俊停车了,也停下了车,从车上下来了三个女人。走在前面的那个女人个子不高,小骨架,模样一般,皮肤有点黑,有点像福建一带的闽南人。 周文杰小声的对傅华说:“走在前面的这个女人就是赖招娣了,她身后那两个肌肉发达的女人是她的保镖兼司机。” 赖招娣边走便气哼哼地指着周文俊说:“周文俊,你这混蛋居然还敢回来啊,干姨娘的,你知道那天你让我多没面子吗?” 傅华看赖招娣怒气冲冲的样子,担心两人直接发生冲突,就赶忙上前一步,挡在了赖招娣和周文俊之间,说:“赖小姐,你别这样子,有话好好说。” “你算哪根葱啊,给我滚一边去。”赖招娣说着,伸手就想把傅华给扒拉开。 正在此时,一辆黑色的丰田面包车突然加速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同时车窗降下来,傅华就看到车内两名男子手持着冲锋枪就要冲着他们开枪,傅华大叫了一声小心,然后连想都没想就把赖招娣扑倒在地。 在倒下的瞬间,傅华只觉得前胸接连震动了两下,心说坏了,我中枪了,然后整个人就昏了过去。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傅华觉得口干舌燥的,想睁开眼睛找点水喝,却发现眼皮子沉重的像山一样,怎么睁也睁不开,他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浑身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胳膊腿什么的都抬不起来了。 傅华心中大骇,心说我这是怎么了,我已经死了吗?我不能死的,这世界上还有我很多难以割舍的东西,傅昭、傅瑾、傅乔,他们不能就这么没有了父亲的,还有小葵、还有子乔、还有小乔…… 想到这里的时候,傅华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混蛋,原来自己祸害了这么多女人啊,他这个时候死了似乎也是活该了。这时耳边却听到一个女人说:“诶,你们听到没有啊,他好像是说话了,好像在骂人混蛋。” 旁边又有一个女人在说:“我什么都没听到啊,老板,是不是你守了他这么长时间了,太累了,有点幻听了。” 傅华听到这里心里松了口气,因为他可以感觉得到说话的是两个女人,并不是鬼魂,他还活着呢。他想睁开眼睛,却还是睁不开,只好闭着眼就说:“你们是谁啊,我这是怎么了?” 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傅华自己也吓了一跳,因为这声音太飘忽了,就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这一次两个女人都听到了,一个女人就叫道:“快快,快去叫医生来,他真的醒了。” 于是就有医生进来,看他瞳孔,测血压什么的,傅华依然觉得浑身上下很沉,睁眼也睁不开。过了一会儿,医生说:“他应该是醒了,只是麻醉药的劲还没过去,麻醉药的劲过去了,他已经就可以动了。” 又过了几个小时之后,傅华的气力才慢慢地恢复了,眼睛也能睁开了,这时他才知道守在他床边的女人就是那个赖招娣,她因为被傅华扑倒在地,并没有受伤,而是第一时间就掏出身上的枪还击,将向他们开枪那些人打跑了。 傅华听到这里的时候,暗自咧了咧嘴,心说难怪周文俊会逃婚,像这种随身都带着枪的强悍女人,有几个男人敢娶回家啊,别一言不合就被这女人给打死了。也是奇怪了,按说周家算是新竹的望族,又怎么会跟社团老大的女儿结亲呢? 赖招娣说:“当时你为了救我,身中两枪,把枪手赶走了之后,我就把你送到了这家台大医院了,医生马上就给你做了手术,取出了子弹。好在这两枪并没有伤到你的什么器官,只是打断了你的一根肋骨,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傅华又问起了余欣雁和周文俊、周文杰三人的情况,因为当时周文俊和周文杰余欣雁三人正面对着向他们开枪的那辆车,周文俊第一时间就把余欣雁扑倒了,余欣雁逃过一劫,并没有受伤。而周文俊肩膀上中了一枪,也住在这家台大医院里。 而周文杰则是最幸运的人,他当时没有管别人,只是自己趴了下来,结果是毫发未伤。 傅华心说恐怕最幸运的人是周文俊吧,他仅以伤了肩膀这个最小的代价救了余欣雁,恐怕余欣雁就算是再不喜欢他,也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对他那么冷淡了,说不定这反而会成为两人关系的转机,余欣雁就此被他征服了呢? 至于跟在赖招娣身边的那两个保镖,一个毫发未伤,傅华未醒过来的时候,还陪着赖招娣一起看护他来呢。另一个就很倒霉了,直接被一枪打中了头部,送到医院之前就没有了呼吸。 讲完这些之后,赖招娣很恳切的对傅华说:“傅先生,如果不是你舍命救我,我可能就会跟那位手下一样不能站在这里说话了。我这条命可以说是你给的,你如果想要我做什么,一句话的事情,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人。” 傅华疲惫的笑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以什么方式称呼你比较合适,我看你的年纪比我小很多,我就叫你一声妹妹吧,你不要跟我说什么感激的话了,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你能活着,不过是上天借我的手保全了你的性命而已。” “哥,你别说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救了我,我不会忘了这个恩的。” 赖招娣这一声哥叫出来,算是认可了两人的兄妹关系,傅华心中算是松了口气,他在女人方面的纠葛已经够多的了,可不想再因为救了赖招娣再闹出一个以身相许的麻烦来。 傅华看了赖招娣一眼,说:“这一次的事情不知道你查过没有,是谁想要致我们于死地啊?” 当时枪手直接是扫射,显然是把傅华和赖招娣都当做了射杀的目标,傅华这一次还是第一次来台湾,自觉在这边并没有什么仇人的,怎么会刚到台湾就有人想要射杀他呢? “这个嘛,大哥你可能是受我牵连了,我的手下认出来伏击我们的人应该是玉龙帮的人,前段时间我们之间发生过一次很大的冲突,我出手狠狠地教训了一下他们在台湾的老大。他们对此怀恨在心,一直想伺机报复。” 傅华脸色变了一下,这里面居然是玉龙帮在搞鬼,那他可能就不是被无辜牵连的了,也许林枫也是有心要除掉自己的,正好看到他跟玉龙帮的仇人在一起,索性想要把他和赖招娣一锅烩了。 赖招娣看傅华脸色变了,以为他在担心自己的安全了,就很自信的说:“大哥,你不用担心了,出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已经带人扫荡过玉龙帮了,他们在台湾的实力还很有限,被我连根拔了。所以你就放心养伤,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听赖招娣讲扫荡玉龙帮,就像喝了一杯水那么容易,傅华心说这个女人可真是不好惹的。周文俊当初为什么要跟这家人结亲啊?不过这些麻烦事情他并没有精力去想,跟赖招娣说了这么几句话,他就有了一些很累的感觉。 傅华看着赖招娣说:“不好意思啊,我有点累。” “那你赶紧休息吧,”赖招娣说,“医生说你现在刚做完手术,需要多休息,你睡一会儿吧,放心,我的人已经将病房保护了起来,不会有人来打搅你的。” 傅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再醒过来的时候,他身上的麻药劲就完全过去了,那根被打算的肋骨部位就疼的要死,虽然医生交代过疼得受不了的话,可以给他一些止疼药的,但是他还是咬牙坚持,并没有吃药。好在疼了一会儿,那种痛苦的程度就变得可以承受了。 余欣雁知道他醒过来了,就到他的病房来看他。傅华看到她,笑了笑说:“你的那位英雄现在怎么样了?” 余欣雁笑笑说:“你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知道吗,医生说那个枪手只要把枪口抬高一点,就会击中你的心脏,恐怕你就会当场毙命,救都救不过来的。” 傅华不在乎的笑了笑说:“那不是还差了一点点吗?你还没说周文俊现在怎么样了呢?” “他比你的情况还好一点了,除了肩膀上穿了个洞之外,没别的伤情了。”余欣雁有点不屑的说,“只是这家伙怕死的紧,怕自己的伤情恶化,把命给丢了,就一直躺在病床上不敢乱动,我叫他跟我一起来看你,他也不肯。” 第2681章返璞归真 “你别那么苛求他了,你该想想这么一个怕死的人,在救你的时候,连犹豫都没犹豫,他该是有多喜欢你才会这么做呢?” 余欣雁笑着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他这么怕死,不像一个男人。” “不要求全责备了,”傅华笑着说,“就像我这一次救赖招娣一样的,现在想想当时如果真的光荣了,我会有很多遗憾的,所以心中也是有些后怕的。” 余欣雁瞟了傅华一眼,说:“你这么拼命帮周文俊打圆场是想干嘛,不是非要把我推给周文俊吧?” 傅华心中还真是有这种想法的,眼下看周文俊无论是能力还是品德,都是很适合做熙海投资总经理的,现在唯一还没解决的事情是余欣雁到底愿不愿意接受这个男人。如果余欣雁坚决无法接受周文俊的话,这对周文俊又是一场情伤。 这个感性的男人来熙海投资本来就是要疗情伤的,如果余欣雁让他再受一次伤的话,那就是伤上加伤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在留在熙海投资的。当然傅华也不会为了熙海投资就非逼着余欣雁接受周文俊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确实是有想撮合你们的意思了,只是我也了解你,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就是再有这个意思也是没用的。这件事情你顺从本心就好了,别管其他的。” 余欣雁苦笑了一下,说:“顺从本心,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的本心是什么,说实话,他不是那种我一眼就能喜欢上的男人,但救我这件事情他做的确实很男人,让我很感动,所以呢,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接受他。” 傅华看了余欣雁一眼,这种情形之下,他也不清楚接下来该如何去做。有的人会因为感激而生爱意,两人就可能相处的很好,幸福的在一起。但也有人说,这种出于感激而产生的情愫不是爱情,两人在一起反而会让彼此都痛苦。 他就笑了笑说:“既然你现在有些迷茫,就不要急于做出决定,再看一看嘛,也许等上一段时间之后,你就能分辨清你对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了。” 余欣雁瞟了傅华一眼,沉吟了一下,说:“傅华,我一直拿你当做朋友看待的,有件事情我想问你很久了,今天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坦诚的答案?” 余欣雁这么说,傅华心里就有些忐忑了,他没忘记倪氏杰当初在他面前讲过余欣雁是很喜欢他的,不知道余欣雁是不是想拿这个问题来问他,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是无法回避的。 傅华就说道:“好吧,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就问吧,我保证会尽量诚实的回答你。” 余欣雁看着傅华的眼睛,说:“那我就问了,作为一个情场老手来说,你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是怎么看待的,这世界上真的有爱情这么回事吗?” 傅华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说:“喂,余欣雁,我什么时候成了情场老手了?” 余欣雁瞟了傅华一眼,笑着说:“行了行了,你做过什么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千万别在我这里解释什么,那会让我觉得你这人太虚伪了。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这些女王范的女人就是这么自以为是,他居然被看成情场老手了,还不让他作出解释。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可保证过要尽量诚实的回答我的。” “我在想要跟你怎么去说比较好,”傅华稍微沉吟了一下,“这么跟你说吧,男女之间的感情吧,很复杂,有些时候你会对异性产生某种程度的好感,会觉得跟她在一起很舒服,甚至说你可以接受她的一切。” “那你会基于什么原因对异性产生这种好感呢?” “原因很多了,比方说那种感激或者说感动。” 现在傅华回想起他跟赵婷之间的婚姻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感激的基础之上的,当时他被人给骗了,甚至有可能回去坐牢,赵婷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救他。那次事情之后,他才真正的肯摊开心扉接受赵婷对他的爱。 如果不是有别的因素干扰的话,他和赵婷也许到现在还是一对恩爱夫妻呢。这么说来,出于感激也不是不能在一起的,这种感激一直持续下去的话,也就变成了爱了。 “又比方说,你被对方身上的那种强势,那种主动或者说那种权威性所征服。” 说这话的时候,傅华心中想的是郑莉。现在想想,从相识的第一天起,郑莉身上的气势那种强悍女王范的,她说话的语气几乎一直是我要怎么怎么样,她只愿意接受她愿意接受的解释。除此之外的东西她根本就听不进去的。 郑老家族所拥有的资源从一开始就给了郑莉那种我比你强,我可以凌驾于你的自信。而当时的他却是被赵婷所抛弃,很需要郑莉温暖的怀抱来慰藉他受伤的心。同时郑老家族在政治上所拥有的资源也是他需要的东西。所以他就很自然的跟郑莉在一起了。 他和郑莉的婚姻未免有些功利心在内的,不过如果不是郑莉坚持要跟他分开的话,这段婚姻也还可以持续,即使那个时候他们夫妻俩已经是各忙各的了。所以说有些时候两夫妻的婚姻不一定会基于所谓的爱情的。 这时余欣雁瞟了傅华一眼,有些疑惑的说道:“你连说了两条,好像原因都不是所谓的爱情。” 傅华忍不住仔细的看了看余欣雁的脸,他实在是想不到,像余欣雁这种偏理性偏冷酷一点的女人,心中居然还是相信爱情的。也许这女人私底下还是一个闷骚的文艺青年呢。她大概中爱情小说的毒不轻。 余欣雁瞪了傅华一眼,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我就不能相信爱情啊?” “可以可以的,”傅华笑着说,“你现在这个情形让我想起了哈林的一首歌,其中好像是有一句歌词,那也太难了吧?” 余欣雁不太明白的看了看傅华的表情:“你这什么意思啊,笑话我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哈林的那首蛋炒饭的歌啊。” “我听过啊,这与这首歌有什么关系啊?” “你想想那里面的歌词,屈指一算这满汉楼我已经待了三年半,每天挑水劈柴可没偷懒,端盘子扫地洗碗我可勤快。师傅说我是块料儿传授我中国菜的精髓所在,日日苦练夜夜苦练,基本功不曾间断。到现在我的刀法精湛,三两肉飞快我已铺满一大盘,到现在我的手劲儿实在,铁锅甩十斤小石子在锅里翻。” “师傅说能不能出师要过他那关,他叫我炒一盘,嗄?!蛋炒饭!搞什么这会不会太太…难啦!少哆嗦师傅叫你做你就做呗。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饭要粒粒分开还要沾着蛋。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铁锅翻不够快保证砸了招牌。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这题目太刁难可我手艺并非泛泛,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中国五千年火的艺术就在这一盘。” 看着傅华唱的不亦乐乎,余欣雁还是有些困惑的问道:“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究竟什么意思啊?” 傅华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不明白的,爱情这件事情就像是这蛋炒饭一样,说起来很简单,实质上却是千难万难的,可遇而不可求。” 余欣雁看着傅华说:“这么说你也没遇到过了?” 傅华心里疼了一下,说起来他还真是遇到过,当初他跟冯葵遇到的时候,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他甚至认为冯葵就是一个会所的陪侍女郎,他们就在这种情形之下为对方所吸引,身不由己的就做了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后来他知道了冯葵的身份,他们也没有给对方什么压力,也没要求对方做什么。可能这对他来说,是最像爱情的一段感情吧,但那又如何呢?人其实就是一种社会动物,现实社会中他们对另一半不可能一点要求都没有的,最终他们还是不欢而散了。 “你错了,我还真遇到过,”傅华有些痛苦的笑了笑,“我心目中是把那段感情定义为爱情的,那段感情也像传说中的那样刻骨铭心,但是又怎么样呢?到头来也只不过让你更痛苦罢了。” 余欣雁看了看傅华,想要说什么,但看傅华痛苦的表情,最终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她笑了笑说:“我也过来这么长时间了,要回去看看周文俊的情况了。” 傅华没再说什么,就这么看着余欣雁离开了他的病房,他不知道讲了这么多,余欣雁会做出怎样的抉择,是继续等待心目中的爱情呢,还是珍惜眼前人跟周文俊在一起呢?她还年轻,还没有阅尽繁华,什么样的选择都是可能的。 其实归结到他自己身上,他倒是觉得跟冷子乔现在这个状态时最好的,虽然并不浪漫,也没有激情四射,但是生活很平静,就这么两个人陪伴着对方生活下去也挺好的,反而会有些返璞归真之意。 第2682章人流量大 过了一会儿,傅华又拿出手机,拨给了北京的马勇。自从赖招娣跟他讲袭击他和赖招娣的人是玉龙帮的,他就觉得自己不是无辜被卷入的,他应该也是目标之一,所以他想打电话跟马勇讲一下这件事情,问问玉龙帮的情况。 马勇接了电话,笑着说:“找我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勇哥,我现在在台湾呢,刚刚出了点事情,有人伏击了天海帮的赖招娣和我,我想问问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你怎么跟天海帮的掌舵人赖招娣混在一起了啊?你这家伙啊,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勇哥,你这就冤枉我了,我也不想跟赖招娣混在一起的,只是因为我新聘用的总经理跟赖招娣曾经有过婚约,结果他没有履行婚约逃婚了。这一次我跟他一起回台湾做推广活动,赖招娣就找上门来了。” “是这样啊,那你没什么事情吧?” “也没什么大事了,就是中了两枪,好在没伤到要害部位,所以还能跟你通电话。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搞不明白,就是对方开枪的时候,我好像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为什么会这样子啊?我好像没什么地方妨碍过他们的。” 马勇稍稍迟疑了一下,说:“有件事情大概你还不知道,就是最近玉龙帮出了一件大事,他们的一条船在公海上失踪了,船上据说有一千多条人蛇还有一百多名的帮中骨干,可以说玉龙帮算是损失惨重。他们最近疯了一样的想要查明这件事情是谁干的。但是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什么意思啊,你是想说玉龙帮怀疑这件事情是我和天海帮干的?为什么啊?” 马勇说:“就他们在台湾伏击你和赖招娣这个情况而言,他们似乎把怀疑的目标瞄准了你和天海帮。至于为什么吗?我猜测的原因是这样子的,据说失踪的那条船上的一百多名骨干,原本是想在台湾下船,准备对付天海帮的。这些人失踪了,他们自然会怀疑到天海帮的头上。” “那我呢?为什么他们会把我也作为袭击的目标之一?” “这个嘛,可能就与你在英国找过我,我出面让人查过你被人诬陷那件事情,这很自然的就让他们把你和我们部门联系上了。估计玉龙帮那帮家伙也在怀疑那条船失踪的事情与我们部门是有关系的。” 傅华稍稍思索了一下说:“就船失踪这件事情而言,这件事情确实是很奇怪的,那么大的一条船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的,勇哥,你跟我说实话,这件事情真的跟你们部门没有关系吗?” “你别瞎联系,跟你这么说吧,现在不仅玉龙帮的人在找这条船,包括我们部门,还有美国的FBI也都在找这条船,大家都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都跟玉龙帮的人一样,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你现在既然在台湾跟天海帮遇到了,你不妨帮我们查一下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天海帮的人干的。要知道现在FBI是发布了很高的悬赏,你如果能够查明了事情的真相,能够赚一把笔钱的。” “勇哥,你逗我玩是吧?你们都查不出来原因,我又凭什么去查啊?再说了,这件事情牵涉到了这么多方面,每一方都不是什么善类,我如果再插手的话,说不定小命都送在了台湾了。” 马勇笑笑说:“你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就好,你还是赶紧回大陆吧,起码在这边玉龙帮还不能那么的嚣张。” “这倒也是,我没想到台湾这边这么混乱,歹徒居然敢大街上就伏击人,那个赖招娣随身都是带着枪的。等我身体稍稍恢复恢复,我会尽快赶回去的。” “那你自己尽量小心吧。” 转天熙海投资的推广活动在台北世界贸易中心举行,台北世界贸易中心位于台湾台北市市中心的信义计划区,为一座多功能的工商服务展演设施。自1985年12月31日正式落成并启用以来,已成为台北的重要景点之一,旗下除了展览大楼以外,另有展览三馆,并且与毗邻的台北国际会议中心、台北君悦大饭店、台北国际贸易大楼,合称世贸四合一建筑。 这一次活动是周文俊事先就预定好的,傅华和周文俊虽然并没有从受伤中康复,他们的伤并不妨碍他们参加这一次的活动的。不过为了防止行动会撕裂伤口,他们都坐上了轮椅。 进入展览大楼,傅华的第一印象就是这里的设施怎么这么陈旧啊,而且有些小里小气的,根本就不像台北这种国际大都市应该有的展览馆的样子,他看了一旁的周文俊一眼,说:“你确定我们没来错地方吗?” 周文俊愣了一下,说:“没来错啊,怎么了啊?” 傅华说:“怎么这里的设施这么陈旧啊,又老又土的,好像还赶不上我老家海川市新建的会展中心。” 周文俊笑了起来:“你先搞清楚一点,这里是上世纪的八五年就建了,你老家是什么时候建的啊,这里的时间差了三十多年啊。” 傅华想想也是,三十多年前的建筑跟现在的建筑自然是不能相比的。不过建筑老了一点也还好说了,这里面的人怎么看上去是那么的土气啊?香港有些地方看上去也很有年头了,但那里面的人看上去也还好了。 傅华笑笑说:“那这里面的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看上去一点都不精神?” 周文俊说:“这个嘛,我觉得跟台湾这些年的气运有关了。我们家的风水师跟我们讲过,台北这几年的气运整体是往下沉沦的,这边的工薪阶层已经有很多年都没长过薪水了,自然看上去就没什么精神了。反之大陆那边就不一样了那边的经济发展真是日新月异,人们都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 傅华笑笑说:“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个说辞啊。” “不过这边的人都很好啊,有人说这边最美的风景是人。” 傅华笑了起来:“你拉倒吧,什么最美的风景是人,就好像是大陆这边以前有人去一些穷乡僻壤玩,就会说一些那里民风淳朴,人们善良,最美的风景是人之类的。其实这边人一点都不善良的。前段时间这边不是也爆出来很多人用地沟油,你们叫做潲水油做食品的丑闻吗?” 周文俊尴尬的笑了笑:“人心不古啊。” 看到世界贸易中心这里面的情形,傅华对这一次的推广活动就不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了,这边的情形肯定不如香港的。这边曾经是亚洲的四小龙,据说八十年代初经济腾飞的时候,钱多的都砸脚面,但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一个亚洲四小龙的兴旺景象啊? 果然,正式开展的时候,虽然不少人来问讯来拿资料,但是真正下定金预定的人一个都没有,估计这一次真正能成交的没有几个了。 正在傅华他们发资料回答客户问询的时候,几个保镖模样的壮汉簇拥着一个五十多岁,北方人模样的男子从里面往外走。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傅华就有一种很眼熟的感觉,好像是那谁,不过究竟是那谁他却一时之间想不起名字来。 经过熙海投资展位的时候,男人伸手接了几份资料看了一下,然后就推开人群,走到了傅华的身边,笑着说:“想不到你们居然是大陆来的,我是孙朝晖,很高兴这里遇到你们。” 男人一自报家门,傅华就想起来了这个孙朝晖究竟是何方神圣了,这家伙也是大陆这边一个很有名气的地产商,有人说他的朝晖集团是国内十大地产商中前三的存在,根据地在大陆的北方,最近几年逐渐开始辐射到全国范围。 傅华笑了笑说:“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同行啊,很高兴认识你,只是很抱歉,身体微恙,不方便站起来跟你握手。” 孙朝晖笑笑说:“没关系没关系的,我过来就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孙朝晖就站在傅华面前,挺直着腰板,用一种俯视的角度看着他,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这让傅华很不舒服。不过这家伙确实是财雄势大,有这个资格俯视他。再说了也就是问几个问题吗,没必要为此跟他结怨。 傅华就笑了笑说:“那你问好了。” 孙朝晖笑了笑说:“我这一次来台湾,是为了考察一下台湾市场上像会展中心这种大型的地产项目的,想问一下你你为什么会选择台北世贸中心作为你们进行推广活动的地点?” 傅华就转头看了看周文俊,笑着说:“地点是你选择的,这个问题就由你来回答吧。” 周文俊略微沉吟了一下,说:“这里是台北比较繁华的地带,人流量大……” 第2683章只好作罢 周文俊就把他选择这里布展的原因讲了,孙朝晖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也没有发表对周文俊观点的看法,然后又问了一些傅华和周文俊对台北世贸中心的看法,他听的很认真,但是只问他的问题,并不对傅华和周文俊的回答表示满不满意。 问完之后,孙朝晖就跟他们握了握手,表示了感谢,然后就扬长而去了。他走了之后,原本在一旁接待客户的余欣雁走了过来,看着傅华问道:“刚才那人是不是孙朝晖啊?” 周文俊对余欣雁这么兴奋似乎有些不满,他把话接过去了,有些不悦的说道:“对啊,怎么了?” “那可是孙朝晖啊,”余欣雁有些惊喜地说道,“大陆那边十大地产商之一啊,地产界的标杆性的人物,创造了所谓的朝晖模式,你能跟他聊这么长时间难道不觉得很幸运吗?” 周文俊冷笑了一声,说:“我为什么要感到很幸运啊,他又没拿十个亿给我用用。我不但没感到幸运,相反我还很生气呢,他问了我们那么多问题,我们都认真回答了,他要离开的时候连名片都没跟我们交换一下,多么没有礼貌啊?” 余欣雁笑了,说:“你这么生气,还不是因为人家最后没给你留下联系方式,你费了半天口舌却一点好处都没得到?” 周文俊不屑的一笑:“我没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好处,我也不指望这么偶然的一聊就能从他那拿到什么好处,我只是觉得他太没有教养了。我见过的有钱人多了去了,比他还有钱的都有几个,但是没见过像他这么没礼貌的。我跟你讲,真正的有钱人都很谦卑的。” 傅华插嘴说道:“这一点我跟文俊的看法是一致的,我也不喜欢这个人,他太傲慢了一点。” 余欣雁笑笑说:“你们俩本来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人家傲慢是因为人家有傲慢的资本,你们如果有人家的身价,说不定鼻孔都会长到脑门上了。” 周文俊笑了:“鼻孔长到脑门上,那变成什么了?我跟你说余经理,我可以跟你打个赌,不出三年,这个孙朝晖一定会为他的傲慢付出代价的。不信我们走着瞧。” 余欣雁看了一眼周文俊,说:“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付出代价究竟指什么啊?” 周文俊沉吟了一下,说:“我研究过朝晖集团的经营模式,我不敢说他的朝晖集团三年内一定会破产,但是我敢说到时候他为了保住朝晖集团会大伤元气,会极为狼狈的大卖资产,断臂求生。” “我不信,我也看过财经杂志上很多关于朝晖集团的报道,现在这家公司正处于上升阶段,他的经营模式被很多家公司奉做标杆,甚至很多公司在公司难以抉择下一步该怎么去做的时候,就会说让我们看看朝晖集团是怎么做的,我们照着朝晖集团的模式去做就好了。” 傅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哪个蠢记者编出来的故事啊?每家公司的发展状况都是不一致的,完全照搬,岂不是要等着亏钱?” “跟你们这些家伙真是无法讲道理,反正我是相信朝晖集团会越来越好的,周文俊,你不是要跟我打赌吗?说吧,赌什么?”余欣雁气哼哼的说。 周文俊瞟了余欣雁一眼,笑着说:“你真要跟我赌啊?” 余欣雁点了一下头,说:“当然了,我相信朝晖集团会越来越好的,这么说吧,如果三年之内朝晖集团一切正常的话,就算你输。” 周文俊笑笑说:“那你要我输点什么给你啊?” 余欣雁沉吟了一下,说:“如果你输了,我要你继续留在熙海投资为公司服务,不过不许再对我有非分之想了。” 周文俊笑笑说:“你赌的可够狠的了,想要借此断了我的念想啊?但是如果我赢了呢?条件对等,你是不是就会答应嫁给我啊?” 余欣雁迟疑了一下,说:“行,你这个条件很公平,如果我真的输了,我就嫁给你。” 傅华这时在一旁看了看两人的神情,都是一副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真有点搞不清状况了。但是如果让他们就这样订立赌约的话,真是有拿婚姻当儿戏的意思,他觉得应该加以阻止,要不然将来无论谁赌输了不认账,恼火起来对谁都是不愉快的一件事情。 他就笑笑说:“余经理,我觉得你们这个赌打的未免荒唐了一点,婚姻可不是儿戏,还是算了吧。” “喂,傅华,”周文俊急了,直接喊了傅华的名字,“你什么意思啊,想要搅了我的好事?” 余欣雁却是很笃定的说道:“傅董,你别管了,这个赌我跟他打定了。周文俊,你不会反悔吧?” “当然不会了。” “那我们击掌为誓。让傅董做个见证人。” 两人就在傅华面前三击掌,让傅华做了见证人,这个赌约算是正式成立了。这时旁边有事需要周文俊去处理,他就被叫走了。现场就只剩下了傅华和余欣雁,傅华笑了一下,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跟周文俊打这个赌。” 余欣雁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觉得我们俩谁会输啊?” 傅华沉吟了一下,说:“我认为你大概会输的。” “为什么啊,”余欣雁有些惊讶的说道,“现在朝晖集团发展的这么好,为什么我会输呢?” 傅华说:“我也算是个地产商,我也研究过现在市面上看起来比较成功的地产商的经营模式,我想从他们身上学到成功的经验,朝晖集团自然也是我研究范围之内的。但是我研究了朝晖集团之后,发现他们的模式我根本就无法学的。” “为什么啊?” “他们的模式其实很简单,他们是以会展中心这种商业地产为主要发展模式的,先是利用朝晖集团的名气低价从政府那里拿地,然后利用尽快的把拿到的地建成房子,然后再用买房子的钱反哺他们的商业地产,促进商业地产的发育。” “这个模式有什么不对的吗?” “当然不对了,他们在项目的初期利用地方政府想要尽快出政绩的心理,拿到了很多便宜的地块,短时间之内就会在各地形成一定的规模,看上去好像是形势一片大好的样子。但实际呢?他们这些商业地产的哺育期都很短的,又都是在一些二三线城市,你是聪明人,想想会发生什么吧。” 这个道理其实是不难想明白的,过短的哺育期就会让朝晖集团的商业地产项目很难发育成熟,租赁商业地产的经营户就很难取得他们想要的回报,而得不到好的回报自然就会影响到新的租户加入。没有新的租户加入朝晖集团的项目就越发难以成熟……这将是一个恶性的循环。 余欣雁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不过令傅华不明白的是明明知道自己会输,余欣雁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懊恼的意思,反而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不得的,输了就嫁给那家伙了。” 傅华看了余欣雁一眼,这可跟他以往了解的余欣雁有些不一样了。余欣雁笑了笑说:“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了,我没有想说要故意输给周文俊的意思,我本来以为我会赢的,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就没那么自信了。不过输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我就当这是上天的安排吧。” 傅华还是不明白余欣雁的意思,什么上天的安排了,明明这件事情是可以避免的,直到他最后提醒的那一刻都不晚的,直到那一刻余欣雁都是可以反悔的,甚至就算是现在她反悔也不是不可以的,真正认起真来,谁会把三击掌这种几乎是儿戏的赌约订立方式当回事啊? 想到这里,傅华笑了起来,看来余欣雁是故意让这个赌约成立的,她应该并没有很笃定的就认定周文俊就是她未来的另一半,但是对周文俊也不无心动,于是就用这种近乎儿戏的方式让上天帮她做出决定,无论到时候是个什么结果,她都是可以说服自己接受下来的。 傅华一笑,余欣雁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知道傅华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了,就红着脸说:“我看那边有事,我过去处理一下好了。”说着余欣雁就跑开了。 在台北世贸中心的推广活动结果并不很理想,只是发出去了一堆的宣传资料,并没有得到哪怕是一份的预定合同。傅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本来台湾就和大陆之间很疏离,他来推广的项目又远在北京,感兴趣的人自然不多。 搞完了这一次的推广活动,傅华三人这一次来台湾的预定行程就算是完成了。本来他还想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融宏集团的陈彻,看报道陈彻这段时间正好在台湾,但是他现在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姿势,去拜访陈彻好像有点不是很礼貌,也就只好作罢。 第2684章有助痊愈 活动结束的时候,周文俊接到了他父亲的电话,让他邀请傅华和余欣雁晚上到周家做客,傅华其实也是想在离开台湾之前找个时间拜访一下周文俊的父母。他讲要有很长一段时间跟周文俊成为工作伙伴,礼貌上也是要去看望一下周家二老的。 周文俊的家在内湖区的一栋大厦顶楼,大约有二百多平的样子,屋内的家居装饰什么的看上去并不金碧辉煌,一色的红木材质,厚重大气,很符合周文俊父母的身份,算是低调的奢华。 周文俊父亲看上去不到六十岁的样子,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几分威严。在傅华面前一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的周文俊在他面前则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想来是很怕他这个父亲的。 周文俊的母亲则是穿了一身中式的礼服,气度雍容,一看就是从小受过很好教育的大家闺秀。看上去比他父亲年轻一些。傅华她们进门之后,周文俊母亲跟他们打了招呼,然后就很亲密拉着余欣雁问她来台湾生活习不习惯。 虽然她的问话很有分寸感,不至于让余欣雁讨厌,但是那种意味也还是有拿余欣雁当做儿子女朋友看待的。好在相比起在香港时候,余欣雁对周文俊的观感已经有了些变化,因此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感来,反而应对的很有礼貌。 周家是有佣人的,看到客人都到了,用人就过来请示:“老爷,是不是可以开饭了。” 周父就请傅华和余欣雁入席,他首先对傅华和余欣雁能到他家做客表示了欢迎,然后就开始请吃饭了。席间周父跟傅华问了一些熙海投资的情况,还拜托傅华要多约束一些周文俊,因为他这个儿子有些顽劣,不好好约束的话怕是会给傅华惹祸。 傅华知道这是周父说的客套话,这就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国式父母,他们表面上会在客人面前贬低自己的子女,甚至还贬低的很厉害,但是你千万别当真,这实际上是一种先抑后扬,他真正想听的是你对他子女的褒扬。 傅华笑了笑说:“周叔叔您真是太客气了,文俊是一个很有才干的人,来熙海投资对我们的帮助很大的。” 周父又客套了一番,这期间周文俊周文杰兄弟俩都低着头吃菜,一句话也不说,一副乖乖仔的样子。而周母则是很殷勤的夹菜给余欣雁吃,搞得余欣雁都有些诚惶诚恐了。 正在此时,周家的电话响了起来,佣人接听了,然后过来跟周父说:“是赖家老爷打来的。” 周父就看了周文俊一眼,然后对佣人说:“我去书房接。” 周父就去了书房,周母看了看周文俊,想说些什么,当着傅华和余欣雁的面也不好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傅华就猜到这个所谓的赖家老爷应该是赖招娣的父亲,周文俊逃婚离开台湾,这一次赖家知道他回来了肯定是想要一个交代的。 周父很快就接完电话回来了,看上去神色如常,好像也没什么事情一样。但傅华却知道赖家父女绝对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周文俊逃婚是扫了他们大面儿的,绝对不是几句话就能应付过去的。 傅华觉得他应该出面想办法帮周文俊摆平这个麻烦的,要不然周文俊总是有个心思在这边,也没办法安心地帮他搞好熙海投资。而且他就过赖招娣,也是适合帮助周赖两家解开这个结的人。 傅华就看了周父一眼,开门见山的问道:“周叔叔,刚才赖家打来电话,是不是为了文俊逃婚的事情啊?” 傅华主动把事情挑开,周父也就不好再遮掩下去了,他苦笑了一下,说:“都是我不好了,没有管好这个顽劣的儿子,没有履行我当初对赖家的承诺。” “爸,你不能因为你欠赖家的,就把我的终生给搭进去吧?”周文俊嘟囔道。 “闭嘴,我当初就不该送你去美国读书的,让你把心读野了,这才会嫌弃人家招娣的。” 眼见两父子就要吵起来了,傅华赶紧插嘴说:“周叔叔,您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跟赖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周父稍微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说:“若干年前的时候,那个时候台湾还很乱……” 周父就回忆了当初事情的经过,周父当时负责周家的一个地产项目,赖招娣的父亲则是他请来的保安经理,一帮黑道上的人来要保护费,跟周父发生了冲突,赖招娣的父亲为了保护周父,替他挡了一刀。周父处于感激就跟赖招娣的父亲给周文俊和赖招娣订下了娃娃亲。 这么说来,也不能说赖招娣那一方不讲道理,人家可是豁出性命帮周父挡刀的,也没说以此作为要挟让周家结什么娃娃亲,而是周家主动提出来的,道义上周文俊确实对赖家有所亏欠的。 傅华看了一下周父,说:“叔叔,刚才赖家打电话来是想干什么啊?” 周父苦笑着说:“也没说要我们做什么,就说了一句既然文俊回来了,是不是也应该过去给他们一个交代了啊?” 傅华稍稍想了一下,说:“是应该给人家一个交代了,周叔叔,如果您不嫌我越俎代庖的话,明天我陪着文俊走一趟吧?” 周父看了傅华一眼,说:“这怎么好意思呢?现在的赖家可不是当年的赖家了,去这一趟恐怕会有很大的风险的。” 周父并没有说不让傅华去,只是说可能有风险,显然在他心中傅华也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傅华笑了笑说:“风险倒不至于了,我才救过赖招娣,她不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的。” 周父沉吟了一下,说:“那行,就麻烦你替我跑这一趟吧,你就跟招娣说我对这件事情深感愧疚,是我对不起他们赖家,如果他们能够高抬贵手,让文俊跟招娣解除婚约,我会尽量补偿招娣的。” 第二天上午,傅华和周文俊一起坐车去赖家,在车上,周文俊说:“傅董啊,今天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只要你能帮我解除这个婚约,我周文俊会感激终生的,全靠你了。” 傅华笑了:“什么全靠我了啊,你这家伙能不能有点男人的担当啊?” “不是,你不是才救过赖招娣吗?这个时候你说话比我管用。” “这种事情就算是我说话再管用,也不能全靠我的。你想过没有,这件事情赖家人最在乎的是什么啊,最在乎的是你逃婚扫了他们的面子,你让他们在众多亲朋丢了脸。我如果出面的话,赖家就算是看在我救了赖招娣的情面上放过了你,他们心中对你依然是很生气的。” 周文俊看了看傅华,苦笑着说:“那怎么办啊,我的话可是没什么份量的,我说什么他们都是不会原谅我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的,你说话的份量当然是不够了,你要加上一些动作才可以的。” 周文俊看了傅华一眼:“我怎么觉得你笑的很诡异啊,你又有什么馊主意啊?” “既然你扫了人家的面子,你就应该帮人家把面子找回去,”傅华笑着说,“所以嘛,你跟赖招娣见面之后,不能只是口头上说对不起,而是应该给她跪下来,然后说对不起,就算是你不愿意跟赖招娣结婚,也是应该跟他们说明理由,请求他们解除婚约,而不是一走了之,让他们在亲友面前丢这么大的脸。” “什么,你让我给赖招娣跪下?”周文俊惊叫一声,“这绝对不可能的,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可不能跪一个女人的。不行,你这个办法我绝对不接受的。” 傅华横了周文俊一眼,有些生气的说:“你哪来那么多穷讲究啊?你跪一下又能怎么样呢?你设身处地想一想,会比被你一个人扔在婚礼现场的赖招娣更加难堪吗?” “可是我总觉得给赖招娣跪下有点太过了,我有点做不出来。要不你帮我多说几句好话,把这件事情含糊过去就是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造的孽自然是要自己来承担后果的,放心,一会儿你真的跪不下来的话,我有办法帮你的。” “那还是算了,我自己来就是了,”周文俊看着傅华说,“你这家伙太坏了,心里大概是想从后面踹我一脚是吧?”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从后面踹你一脚,这样子会显得你的道歉很诚恳的。” “滚你的蛋吧,我才不相信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呢。” 到了赖家之后,赖招娣开的门,看到傅华和周文俊站在门外,赶忙就对傅华说:“傅先生,你怎么也来了,你的伤还没好呢,应该待在医院里好好养伤才对的。” 至于跟在傅华身边的周文俊,赖招娣扫了一眼之后,就不再搭理他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的伤没什么大碍的,医生说活动一下反而有助于痊愈。” 第2685章残酷现实 傅华一边跟赖招娣讲话,一边用眼神去示意还在犹豫的周文俊赶紧跪下来,周文俊还在迟疑,傅华心说这家伙真是不像个男人,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啊,一咬牙一瞪眼,这件事情基本上就可以揭过去了。 这个时候,傅华真的有想要踹周文俊一脚的念头,还在周文俊看出了他眼中的杀机,没等他把脚抬起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赖招娣面前,低着头说:“对不起啊,招娣,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应该跟你把事情讲清楚,而不是简单地一走了之。请你原谅我吧。” 赖招娣真的没想到周文俊会给她跪下来,稍稍愣了一下神,随即说:“周文俊,你这是干什么,你别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屈辱都抹去了,哪有那么简单啊?” 傅华和周文俊都没想到赖招娣心中的恨意这么深,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劝解的话,场面究竟在那里了。这时屋内有个苍老的声音说:“招娣啊,你别让文俊在门口跪着了,把他扶起来。” “爸,您怎么就忘了他对我的屈辱啊?就让他先跪着吧。”赖招娣气哼哼的说道。 “你不扶他起来,难道说你想让我出去扶他起来啊?”屋内那个苍老的声音严厉了起来,“好,我出去扶他起来就是了。” 赖招娣赶忙说道:“好了好了,我扶他起来还不行吗?” 赖招娣说着去拉了一把周文俊,气哼哼的说:“今天要不是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我才不会让你起来呢。” 周文俊顺势站了起来,说:“谢谢你了招娣。” 屋内的那个声音说:“你把客人请进来吧,我想见见那个傅先生。” 赖招娣对傅华说:“请进吧,傅先生,我爸想要见你。” 傅华就和周文俊一起跟着赖招娣走进了里屋,一进屋就看到一个头发已经花白了的老男人正躺在了床上,满脸的横肉,依稀可以看得出来这个老男人曾经也是一个很强悍的人,但是现在却连站都站不起来了。真是英雄也怕病来磨啊。 周文俊跟这个男人之间也是有些亲情的,他看到男人现在这个样子,有些悲伤的说:“赖叔,多年不见,真是想不到您的身体糟糕到这个程度了。” 赖招娣气哼哼的说:“周文俊,你别在我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爸的身体怎么样不用你关心了。” “招娣,你别这么说文俊,我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关心一下我的身体也很正常啊。”赖父有些虚弱的笑笑说,“文俊啊,你父母的身体还好吗?” “他们的身体还很硬朗,来之前他还让我问您好呢。” “那就好,到了我和你父母这个年纪的时候,有一个好身体真的很重要,”赖父说着看了傅华一眼,“这位应该就是傅先生吧?” 傅华赶忙点了点头,说:“是的,赖叔叔,我就是傅华。” “我要谢谢你啊,傅先生,前几天要不是你救了招娣一命,我今天恐怕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傅华笑笑说:“也没那么严重了,我当时也就是推了赖小姐一把而已。” 赖父说:“你太客气了,在你来说也许就是推了一把而已,在招娣而言,也就是生和死的区别了。” 傅华笑笑说:“你把事情想大了,我记得有句老话说死生有命,赖小姐能够逃过一劫,那也是她自己命大而已,我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赖父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恰逢其会,傅先生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不管怎么说吧,这件事情我们父女俩记在心里了。不说这个了,傅先生这一次陪着文俊来,是不是为了文俊逃婚的事情啊?” 傅华笑笑说:“确实是,来之前周叔叔跟我把这件事情讲了一遍,就我个人认为,文俊处理这件事情很不妥当,对不起您一家人的。他说要来跟赖小姐下跪道歉,我觉得很是应该,毕竟他给赖小姐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不过他的脸皮薄,非要我陪着来。” “其实下跪道歉真是没必要了,文俊的父亲跟我是多年的兄弟,交情深厚,话说开了就没事了。”赖父笑着说。 “爸,你就是好糊弄,周文俊那么轻飘飘的一跪,你就想放过他了,你忘了他让我们家蒙受了多大的屈辱啊?”赖招娣还是有些不依不饶的说。 赖父笑笑说:“招娣啊,他一个大男人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想让他怎么样呢?行了吧,听我一句话,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傅先生,你带句话给文俊的父母,就说我跟他们之间当年的约定就此作罢。” 傅华说:“这话我一定给您带到,对了,周叔叔还讲了只要您愿意解除婚约,他愿意就此做出补偿的。” 赖招娣冷笑了一声:“我们赖家还不屑于要他们周家什么补偿的。” 赖父笑笑说:“这个真是没必要的了。” 事情到这里,算是圆满的解决了,傅华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赖父神情已经很疲惫了,就提出来告辞,赖父也没挽留,只是让赖招娣送他们离开。出来之后,周文俊陪笑着跟赖招娣说:“谢谢你了招娣,谢谢你肯原谅我。” 赖招娣瞟了一眼周文俊,说:“行了,别在我面前说这种场面话了,今天要不是你上来就给我跪下了,我不打断你的腿就算是客气了。” 周文俊尴尬的笑了笑,他知道以赖招娣的性格,绝对是能干出这样的事的。 “不过周文俊你跑去美国这几年本事见长啊,以前你可不会跪下来这一招的,是不是傅先生教给你这一招的啊?” 傅华在一旁笑了:“绝对不是啊,文俊主要是对你的愧疚之意太深了,不跪下来不足于表达他对你的歉意,所以不由自主的就跪下了。好在你大人大量,让他总算可以把这件事情揭过去了。” 赖招娣笑了:“不由自主,傅先生你说话真有意思啊,诶,傅先生,你准备在台湾呆多长时间啊,我想找个时间请你吃顿饭。” 傅华笑了笑说:“我的这一次行程已经有些超期了的,文俊这件事情处理完,我就打算回北京了,吃饭就算了吧,什么时候你去北京玩我请你好了。” 赖招娣笑了笑说:“我倒还真是想去北京看看的,赖家也是有些企业的,我也想北上看看,有什么发展机会。那傅先生我们就一言为定了。” 傅华原本只是一句客套话,倒没想到赖招娣居然真的想要去北京,只好笑笑说:“那就一言为定。” 离开了赖招娣家,回到了车上,周文俊看着傅华笑了:“傅董啊,我真是服了你了,居然都把赖招娣勾引到北京去了,你咋就这么招女人喜欢呢?” 傅华笑笑说:“别瞎咧咧好吗?北京现在是大中华圈绝对的热点城市,赖招娣想要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的。” “这倒也是,现在的北京不仅仅是大中华圈的热点城市,也是全世界的热点城市,不像台湾死气沉沉的,我前几天看新闻看到台湾人的薪资好多年都没涨过了,好多人都想去大陆工作的。” 傅华笑笑说:“这就像你说的什么气运一样,现在气运在大陆这一边,台湾想扭转这个趋势,显然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傅华一行三人就登上了回北京的飞机,登机之后,他就跟空姐要了一份京华时报,想看一下北京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翻开经济版的时候,他不仅被头条文章的标题惊了一下,标题居然是政府调控加码,和穹集团溃败。 和穹集团的董事长是高穹和,高芸的父亲,高芸跟傅华之间曾经有过一段情感上的纠葛,还闹过一点绯闻,上过报纸的。现在他们二人算是好朋友的关系,不过最近联系少了一点。想不到穹和集团居然出问题了。 傅华往下继续看到,政府持续的对房地产行业调控,资金链问题让和穹集团的神经异常脆弱。资金链吃紧是和穹集团的最大麻烦,尽管对此高穹和一直否认。而今日之事实终于让其不得不闭嘴。 剥开驰骋各地风光的表面,和穹集团需要面对的是缴纳上百亿元以上土地出让金的残酷现实。在房地产这个现金至上的行业,和穹集团的“天价拿地”可说是给了自己一个可以掐算死期的定时炸弹。 而为了应对这个残酷现实,和穹集团的资金运用策略则是拖:除了延迟支付政府的土地出让金在和穹集团是家常便饭之外,在其他一切与资金相关的环节,和穹集团同样高举拖字大旗。 致使和穹集团资金紧张的最大原因则是其不计成本地扩张规模,最直接的体现则是全国范围内的高价拿地举动。 几年时间,和穹集团先后从多个城市获得了十多块土地。经过这种大跃进式的爆发之后,和穹集团需要面对的是缴纳上百亿元以上土地出让金的残酷现实。 第2686章敢于面对 可以说,在房地产这个现金至上的行业,和穹集团的天价拿地是给了自己一个可以掐算死期的定时炸弹。 现在的和穹集团,就成了挪东墙补西墙,利用不同项目进程之间的时间差,通过资金在多个项目之间的调配,来保证资金链不至于断裂。通俗地说,就是锅和锅盖的游戏。 曾有财务专家把现金比喻为锅盖,把现金需求比喻为锅。如果你有10个锅,8个锅盖,那么基本上你不用担心锅会盖不上——你可以很从容地在锅之间调配盖子。这是正常的情况。 如果是财务高手,能够使公司的现金高效地运转起来,那么6个盖子,也能够玩得起来。通常越是大公司,越是业务复杂的公司,财务成本的分量就越重,财务管理也越显重要,因为锅越多,调配盖子的难度就越大,而调配得好,能够节省的财务成本也就越为可观。 在中国,所允许的普遍采用的滚动开发的房地产运营模式,使几乎所有的开发商都精于表演锅和锅盖的游戏。但实际情况显然不像想象的那么美好。房地产开发的资金周转通常一年最多一次。资金链问题让和穹集团的神经异常脆弱。 现在银行贷款形势异常严峻。宏观调控的开始发挥威力了,多地的银行出现了惜贷,放款速度迅速减慢。为了支持公司的资金链高穹和可谓竭尽全力,四面出击。先是寄望于通过上市来解决资金问题,在其赴港上市募资10亿元的计划受挫后,又数次寻求私募资金救急。但是曾经保证合作没有问题多个伙伴,都变卦说资金没到位,原要签订的股权买卖合同就此流产。 显然,四处拼命融资的本身,已经凸显了和穹集团对现金的渴求,对此的任何辩解,都不过是此次无银三百两罢了。正是看到了这种残酷现实,业内人士普遍认为和穹集团崩盘的日子为时不远。 傅华看到这里,心里未免有些忐忑,董建国当初给他制定的战略方针,很类似于高穹和的模式,只是他们实施起来并没有像高穹和这么激进罢了。现在看高穹和面临的窘境,这条模式似乎并不是那么好走的。 傅华就把报纸递给了周文俊,说:“你看看这篇文章,熙海投资以前的发展模式就有些类似和穹集团的。” 周文俊就把报纸接过去看了看,然后就笑了起来:“我从来都不知道傅董还挺能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什么类似和穹集团,好大的口气啊。你也不想想和穹集团什么规模,熙海投资又是什么规模啊?这么什么类比性的。” “怎么回事啊?你把报纸给我看看。”余欣雁伸手就从周文俊手里把报纸要了过去,看了看之后说,“确实是,和穹集团也算是行内数的起来的公司,虽然最近发展的不是很好,但也不是我们熙海投资可以与之相比的。” 傅华有些狐疑的看了看余欣雁和周文俊,有些别有意味的说:“奇怪了啊,你们俩什么时间变成一个鼻孔出气了。” 余欣雁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瞪了傅华一眼说:“傅董你严肃一点好不好,我是跟你讨论这件事,就事论事而已,你说这种无聊的话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余欣雁板起脸来,傅华心里也是有些发憷的,赶忙笑着说:“我想让你们关注的点并不是在公司的规模上,现在高穹和这件事情给了我们一个提醒,就是董建国当初设定的战略方针也许是有问题的。我想让文俊思考的是我们公司下一步要怎么去做。” 这一次余欣雁并没有说什么了,只是看着周文俊,想听听周文俊怎么说。周文俊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倒觉得现在高穹和的危机对我们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对我们现在最有利的一点是,我们公司最近回笼了不少资金回来。这部分资金如果拿出来拍地的话,恐怕买不了多少土地。” 余欣雁点了点头说:“是啊,现在的土地价格那么高,我们手里的这点钱恐怕真是买不了多少地的。” “但是如果用来购买和穹集团的股权,恐怕就能发挥这笔资金最大的效用了。”周文俊笑着说。 傅华明白周文俊的意思,现在高穹和四处筹集资金,他们手里的这些资金价值自然就大了。比方说,如果和穹集团状态正常的话,他们的资金可能只能买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现在高穹和急需用钱,也许就能买到百分之四十甚至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个不太好吧,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我跟高家父女可是朋友的。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的。” 余欣雁笑着说:“这倒也是,我印象中傅董跟和穹集团总经理高芸的绯闻当时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好多人都知道的。” 周文俊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傅华说:“你这家伙到底招惹过多少女人啊?” 余欣雁笑了起来:“那可就多了去了,明星,名媛,我能叫得上名字的就好几个呢,我们的傅董可是花丛的老手,撩的好多女人都对他如痴如狂的。” 周文俊看了余欣雁一眼,有些紧张的说道:“你对傅董的情况如此的熟悉,简直是如数家珍,不会也对他有想法吧?” 周文俊这话一问出口,傅华就知道坏了,心说就这种话怎么能问出口啊,你要人家余欣雁怎么回答你啊?难怪这家伙都三十了还没找到女朋友,他确实是有讨贱的地方。 果然余欣雁的脸色顿时就难看的要死,眼看她要发作,傅华赶忙说:“你们也真是的,我是想探讨一下公司下一步的发展战略,怎么又扯到我的头上了。刚才文俊说道要买和穹集团的股权,我还有一点是觉得不妥当的。” 周文俊看余欣雁的脸色变了,他也意识到了问了一个蠢问题,现在傅华出来帮他打岔,他赶忙就坡下驴,看着傅华说:“傅董觉得什么地方不妥当啊?” 傅华笑笑说:“现在和穹集团内部的问题并没有解决掉,而且还需要大量的资金往里填,才能让公司渡过难关,我们后续资金从哪里来啊?如果没有后续资金,就这样子进去,那岂不是等着赔钱吗?” 周文俊笑了笑说:“我既然敢这么提议,就是有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后续资金吗,你忘了我们周家的富周金控了吗?” 新竹周家之所以在台湾赫赫有名,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周家掌控着富周金控,这是一个包含着银行保险证券投行等一系列的金融大公司,在台湾的十六家金控公司之中排名第五,如果富周金控愿意支持熙海投资的话,解决和穹集团的危机不是什么问题的。 现在富周金控的掌控人周朝敏是周文俊的伯父,而周文俊的父亲则是富周金控的非执行董事,傅华这一次去台湾,内心之中其实是希望周文俊能够安排他见见周朝敏的。但是周文俊一直没提这个茬,同时他身上也有伤,也就没提出来让周文俊安排了。 傅华看了看周文俊,笑了笑说:“你确定你们家会愿意支持我们吗?” 周文俊笑了笑说:“那是自然了,昨晚我父亲跟我深谈了一次,他很欣赏你的。对于金控公司来说,投资实际上就是投人,这个人他们欣赏,便会愿意投资在这个人身上的。他说你这个人有头脑,敢承担,是个人物。” 说到这里,周文俊上下看了看傅华,笑着问道:“真是奇怪了,你这个人看上去也没什么的,普普通通,也没我聪明英俊,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很欣赏你呢?不光是有漂亮的女人,还有像我父亲这样的老男人,我真是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难道说你会魔法吗?” 傅华笑了起来:“我当然不会魔法了,至于这其中的缘故吗?你确定你想知道吗?我敢说我如果说出原因来,你一定不会高兴的。” 周文俊笑了笑说:“只要你说的原因是真的,就算是会让我不高兴,我也想听的,起码知道我身上的毛病在什么地方。” 傅华笑了笑说:“原因其实很简单的,就拿你跟赖招娣的婚约来说吧,换到我是你,我肯定不会在结婚的当天逃跑的。就算是我怎么也不想结这个婚,我也会跟赖家明说,并却留在台湾承担悔婚的后果,而不是一走了之,让你的父母来承当赖家的震怒。” 周文俊就有些尴尬了,他苦笑着解释说:“我那个时候还年轻嘛,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傅华笑了起来:“这与你年不年轻没什么关系的,而是你的性格里面的因素,遇到问题你的第一选择并不是去面对,而是逃避。现在你算是通过我的考验了,我希望你在管理熙海投资的过程之中,遇到问题要敢于面对,不要做逃兵。” 第2687章害苦了 周文俊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对了。我父亲说我们两个这一次都受了伤,并不适合这个样子去见我伯父的,等我们养好了伤,他会带着我们去拜访我伯父的。” 傅华没想到这一次的台湾之行还有这样的收获,这可是意外之喜,便笑了笑说:“那真是太感谢令尊了。” “不用这么客气了,其实我爸爸也是有私心的,眼见着周家跟我同辈的人很多都做出了一番成绩,而我却在四处瞎晃,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心里也着急啊。” 傅华笑了起来:“这你也知道啊,好了,资金既然有渠道解决了,现在就剩下和穹集团内部的问题要怎么去解决了,这个事情你这个总经理可有什么解决方案吗?” 周文俊又拿起报纸笑笑说:“这个报纸上的那篇文章已经点出了和穹集团内部的问题所在了,在一味追求市场占有的思路下,和穹集团对产品的重视和打磨程度也自然严重不足。和穹集团总是在强调自己的效率和速度,强调自己的企业战略和执行力,却唯独对设计和质量只字不提。” “事实上,对于和穹集团而言,做项目只要有规模、能实现现金流,无论是何种户型、何种类型的物业都做。这证明在产品上,和穹集团实际没有很核心的竞争力。” “而一个漠视产品附加值的企业,必然是内功不足的、粗制滥造的,必然缺乏可持续发展的能力,必然使市场风险最大化。和穹集团的产品比较重概念,但相对粗糙,而且模块化设计,很多项目都是在拷贝其原有项目的设计,重复率较高。” 周文俊放下了报纸,总结说道:“所以和穹集团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它的管理层,所以在我们的资金进入之时,一定要逼高穹和退出管理层的,让我们的管理团队接管。” 傅华看了一眼周文俊,苦笑着说:“你这家伙啊,你就不仅仅是趁火打劫,还要鸠占鹊巢啊,我要真这么做了,我还怎么有脸再去见高家父女啊?” 余欣雁这时在一旁插话说:“傅董啊,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一次商业行为,我们投资进去是要赚钱的,并不是给你拿钱做人情的,这一点你首先要想清楚。其次呢,你也不要把周文俊所说的当做什么鸠占鹊巢什么趁火打劫的,和穹集团现在需要资金,我们给了它资金,我倒觉得我们是在挽救他们呢。” 虽然余欣雁说的有些冷酷却也是不无道理的,不过傅华心中还是有所顾虑的,他说道:“不过还有件事情啊,高穹和算是和穹集团的精神领袖,我们把他赶出了管理层,难道就不担心和穹集团人心不稳吗?” 余欣雁笑了:“那不是还有你的老情人高芸吗?我们可以留下高芸来稳定军心的。” 傅华脸色沉了下来,说:“余经理,你严肃点,什么老情人啊?” 余欣雁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合适,就低下了头。周文俊笑笑说:“余经理说的没错,高芸是能够在其中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傅董啊,我建议你跟她好好谈谈,看看我们双方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傅华想了一会儿,说:“和穹集团出了这种事情,作为朋友,我是应该去看看高芸的,不过她愿不愿意接受我们的注资就好好说了。” 周文俊诡笑了一下,说:“不管怎样,找老朋友叙叙旧情总是应该的。” 傅华心知在周文俊和余欣雁心中已经认定高芸就是他的老情人了,这种事情怎么解释都是解释不清,也就懒得再跟他们废话了。 回到了北京之后,冷子乔看到了他身上的伤口,未免又是埋怨有时心疼,好在经过几天之后,他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冷子乔倒也没非逼着他在家休养。 第二天上午傅华让王海波开车把他送到了和穹集团,他要去看看高芸现在的情况。和穹集团的员工依旧是忙忙碌碌的,不过傅华往办公大厦里面走的时候,经过他身边的员工一个个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到了高芸的总经理办公室门前,傅华敲了敲门,里面有人说了一声进来,傅华就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面的沙发上满满的做的都是人,一个个的脸色都很难看。就在傅华开门的这一会儿,沙发上的一个中年男子在叫着:“高总啊,你答应我的,今天可以付我的材料款的。” 而高芸则是满脸疲惫的苦笑着解释:“顾经理,真是不好意思,集团原本有一笔钱今天该到账的,可早上财务跟我说这笔钱对方公司可能要拖延个两三天,这我也没办法的他不给我钱,我也没钱给你是不是啊?” 说话间,高芸就看到了进门的傅华,连忙站了起来,强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刚从台湾回来,想过来看看你。你这里怎么这么吵啊?” 高芸苦笑着说:“这些都是公司的合作伙伴,本来今天有一笔钱应该付给他们的,但是钱还没到账,他们就有点着急了。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说着高芸就想带着傅华离开这间总经理办公室,没想到沙发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却站起来,挡在了高芸的面前,很不高兴的说:“高总啊,你别想躲啊,事情都还么解决呢。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不会放你离开这间办公室的。” 高芸的脸色就变了,厉声说道:“赵总,你什么意思啊,这些年你们公司在和穹集团赚到的钱还少吗?就这么一笔钱拖了一下,你就一点情面也不讲吗?” 被称作赵总的那个男人冷笑了一声:“话不能这么说的,前面赚的钱都是我应得的,跟你现在欠我的不是一回事。” 高芸冷笑了一声:“行,你这话我记下了。你别以为我们和穹集团真的就不行了,跟你说,就算是我们和穹集团再不行,也不会赖你的那点小钱的。我今天的账上确实是没钱了,这样,你明天来,明天我高芸一定付清欠你的钱,从此以后,你不要想再跟和穹集团做一分钱的业务了。” “你以为我还会跟你们和穹集团做生意啊?明天是吧,好,我就再信你一次。如果明天你还不还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心好了,明天一定会付钱给你的,”高芸说着,扫视了一下沙发上那些要帐的人,厉声说道,“你们当中还有谁跟赵总的想法是一样的,现在都跟着赵总一起去财务那里挂个号,我高芸保证明天一定会把钱还清的,从此和穹集团跟你们两不相欠。” 沙发上的那些人并没有人跟着那位赵总往外走,进门时候说话的那个顾经理这时出来打圆场说:“高总啊,你别生气了,我们这些人跟和穹集团也算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以前大家合作都是很愉快的。这一次延误一点时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我们都可以再等等的。” 高芸强笑着说:“先谢谢顾经理这么体谅我了。放心,和穹集团不会让合作伙伴吃亏的,我一定尽快的把钱付给你们。不过今天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需要招待朋友,所以请你们先回去吧。” 沙发上的人就都站起来往外走了,傅华心里暗自对高芸挑起了大拇指,这个女人果然是厉害,压得住场面,即使现在和穹集团面临困境,她也没乱了阵脚,难怪当初胡瑜非会选择她做儿媳妇,这女人处理事情的手段比起胡东强来,要高好几个级数的。 总经理办公室的人很快就走光了,和穹集团的人就进来把办公室的茶杯和烟灰缸里的烟头清理了一番,办公室又变得清静整洁了起来,傅华坐到了高芸的对面,笑了笑说:“你明天真的有钱付给那个赵总啊?” “那个赵总是一家小公司了,总共也没有多少钱的,”高芸看着傅华,苦笑着说,“我现在是不是很狼狈啊?” 傅华笑了笑说:“哪有,刚才高总那个气场简直都快有两米八了,我心中都暗自给你点赞的。” “你这家伙啊,又来笑话我。” “我没有了,我是真心的服你,”傅华笑笑说,“诶,我在回北京的飞机上看到了关于你们公司的那篇报道,你们集团是不是真的遇到了困难了?” 高芸抬头看了傅华一眼,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傅华笑笑说:“我们是朋友嘛,如果你们集团需要资金周转,我倒是可以拆借一点给你的。” 高芸呵呵笑了起来:“看来傅华你这几年还真是赚了一点钱了,居然都可以借钱给我救急了,不过你不清楚我们集团的现状的,那不是一千万两千万甚至几个亿能够解决的问题。这一次政府调控抽贷,真是把我们公司给害苦了。” 第2688章强势的人物 傅华看了看高芸,说:“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啊?就这么等着人家上门要债也不是个办法的啊?” 高芸说:“这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我父亲已经在跟孙朝晖谈判呢,准备让孙朝晖注资进来,现在只是具体的条款还没达成。”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他在高芸面前铺垫了那么多,实际上是想引导着高芸接受熙海投资的注资,哪知道半路上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孙朝晖居然抢先一步要注资和穹集团了。他的方案还没提出就已经宣告失败了。因为无论从哪一方面上看,孙朝晖都比他更吸引和穹集团的。 虽然周文俊的盘算落空了,傅华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他和高芸之间的情谊并不是可以简单地用朋友来形容的,真要上演趁火打劫的戏码,会破坏彼此心中的那份美好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孙朝晖出手那就好办了,问题应该可以迎刃而解了,孙朝晖的朝晖集团最近风头很盛,这家伙有这个实力拯救你们公司的。” 高芸苦笑了一下:“好办什么啊,孙朝晖又不是在做善事,我爸爸说他很善于压价的,他现在的出价就等于白捡一样。这个混蛋真是会趁火打劫。” 高芸说的话傅华听着也有些发惊,他今天来实际上也是有趁火打劫的念头的,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把他的意图说出来罢了。闲聊了一会儿之后,他就站起来要离开。高芸现在的心情也不好,也就没留他,只是说谢谢他的关心。 正当傅华要离开的时候,高穹和从外面匆匆而来,进门就看着高芸说:“你把那些要账的家伙都打发走了啊?” 高芸点了点头说:“打发走了,正好傅华来看我,我就说要招待朋友,让他们先离开了,您跟孙朝晖谈的怎么样了?” 高穹和并没有回答高芸,却是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董来了,最近可是少见啊。” 傅华就知道高穹和不想在他面前谈孙朝晖的事情,就笑了笑说:“我最近去了台湾一趟,在回北京的飞机上看到了一些和穹集团的报道,就想过来看看高芸。” 高穹和笑了笑说:“那劳你关心了,现在这些记者真是听风就是雨,危言耸听,其实和穹集团并没有什么大问题的,结果却被夸张成那个样子。昨天我还跟高芸商量说,要不要找律师给京华时报发个律师函什么的。” 傅华知道高穹和说这些不过是给他自己撑场面而已,和穹集团真实的状态他已经看在眼中了,恐怕找律师发律师函也就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的。虽然很清楚高穹和说这些话都是在撒谎,但是傅华并没有要拆穿的想法。 傅华就笑了笑说:“高董说的对,和穹集团这么大的集团公司当然不会有事的。” 说完傅华就告辞离开了和穹集团,回了海川大厦,过了一会儿,周文俊就敲门进了他的办公室,看着他笑着说:“你这一次跟高总的会晤可是有什么丰厚的收获啊?” 傅华笑了一下说:“有个狗屁收获啊,我们晚了一步,他们已经跟朝晖集团在谈合作了。我根本就没机会跟高芸说熙海投资想要注资的事情。” “居然被人抢先一步了,这个孙朝晖嗅觉倒挺敏锐的。不过傅董啊,你为什么不跟高芸讲讲我们的注资方案啊?只要他们还没有达成合作协议,我们就是有机会的啊。哦,我明白了,对着旧情人你说不出这种趁火打劫的方案是吧?可惜了,可惜了,你错过了一个让熙海投资跻身一流地产公司的机会。” 傅华眼睛瞪了起来,说:“什么旧情人啊,你怎么也跟着余欣雁一个口气说话啊,是不是这几天你们俩的关系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了?” “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啊,”周文俊搔了搔头说,“我跟余欣雁之间根本就没什么进展的,实话对你说吧,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连她的手都没拉到,更别说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了。” 傅华看着他笑了笑说:“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怂呢,我还以为你会趁着刚救过她她不好意思拒绝你的机会,把什么事情都办了呢,哪知道你这家伙什么都没捞到,真是可惜了。” 周文俊苦笑着说:“我哪有那个胆量啊?余欣雁冲着我一瞪眼,我心里就会发抖,更别说还去坐什么了。” “你怕她做什么啊,”傅华笑着说,“我跟你说追女孩子就要胆子大一点,脸皮厚一点,人也要无赖一点,对你喜欢的女生,你要鼓起勇气来,先抓住她的手,然后就势把她拉进你的怀里,然后去吻她,再然后你该做什么了我不说你也知道的。” 这种场合只要能引得女生情动,接下来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自然而然就会发生了。在傅华以为就算是周文俊没追过几个女孩子,对这种事情也是心知肚明的。哪知道周文俊却是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问道:“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啊?” 傅华不仅愣了一下:“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这么大年纪了都还没跟女人睡过吧?” 周文俊却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我真的没睡过女人的,你告诉我下面该做什么啊?” 傅华就有些滑稽的感觉,他看着周文俊说:“就算是你没跟女人睡过,那爱情动作片你总看过吧?” 哪知道周文俊还是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片子,不过我真的没看过的,小的时候家里的人就告诉过我,要尊重女性,不要去看这些侮辱女性的东西。” “哈哈,”傅华大笑了起来,他没想到周家二老的家教回到这种程度,“你还真是个珍稀动物啊,对男女之事一点都不懂啊,枉你这家伙看上去一副色鬼的样子。” “我心里喜欢她们,那种喜欢她们的情绪自然而然就会流露出来了,”周文俊振振有词的说,“但是不代表我会去做那些侮辱她们的事情。” “什么侮辱她们的事情啊?”傅华忍住笑说,“情之所至,男女之间自然会水乳交融,这是人之本性。幸好赖招娣跟你结婚的时候你逃了,要不然赖招娣不知道会怎么教训你呢。” 傅华又在周文俊脸上看到了那种不明白的表情,赶忙指着他说:“你千万别问我为什么啊,否则别说我会打你啊。这样吧,我特许你去网上找点爱情动作片来看,赶紧补上这一课,要不然让别人知道熙海投资请了一位连这种事情都不明白的家伙做总经理,会笑掉大牙的。” “这跟有没有能力做总经理有什么关系啊?”周文俊不禁嘟囔道。 傅华笑了:“一个人连七情六欲都没搞明白,又怎么能去管理别人呢?” 周文俊这才讪讪地离开了,没有再提什么跟朝晖集团抢着注资和穹集团的事情。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傅华全盘考虑了和穹集团目前的状况,权衡再三,他还是觉得不能趟这湾浑水的。 因为就他对高穹和这个人的认识来看,高穹和绝对是一个专横跋扈的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非逼着高芸嫁给胡东强不可了。这样一个独裁型的人物并不是好摆布的,逼高穹和退出管理层说起来简单,但要做到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高穹和一定不会轻易就范的,说不定还会搞什么绝地反击。到那个时候,和穹集团可能会比现在还要混乱,这个局面傅华并不想去面对。周文俊之所以会觉得这件事情可行,那是因为他并不了解高穹和的性格,纸上谈兵而已。 作为一个企业的管理者,实际上就是在管人,周文俊连一些人的七情六欲都没搞明白,又怎么能够明白和穹集团现在是一个什么状况呢?因此周文俊在这件事情上的建议只是他个人主观方面的认识,有些想当然了,真正想要实施起来肯定会处处碰壁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周文俊凭借着资本的力量强行逼退了高穹和,那也只会是一场惨胜,这肯定会造成集团管理层跟资本方的对立的,那个时候熙海投资很难从中获利,说不定反而会被托进了泥沼里。 还有一个高芸的因素,高芸这个女人虽然对他有好感,但是不代表说高芸什么都会听他的。高芸的性格其实很像她的父亲高穹和的,她绝对不会任人摆布的。余欣雁和周文俊说的要借助高芸控制住和穹集团的管理层,可能也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傅华也就对和穹集团兴趣寥寥了,他并不想将手里掌控的资金因为贪心而陷入一个很复杂不好掌控的局面之中,这也是他连尝试都不尝试就放弃跟孙朝晖竞争的主要缘故。 其实在傅华的内心中评估,孙朝晖也不一定能够捡到和穹集团这个便宜的。虽然孙朝晖也是一个强势的人物。 第2689章没联系了 但是孙朝晖如果真的像周文俊所说的那样子,借用注资的机会逼着高穹和退出管理层,即使高穹和迫于和穹集团现在的形势真的退出了,他也不会甘心的把和穹集团拱手让给孙朝晖的。 高穹和也是一个强人,又占据地利,未来这两人争起来,谁输谁赢都很难说的。 但是如果不逼着高穹和退出管理层,那实际上就等于拿钱出来给高穹和使用,那孙朝晖肯定不会干的。孙朝晖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在内部会议上他多次强调一定要把朝晖集团做成行内第一的公司。他注资和穹集团肯定是想借机扩大朝晖集团的规模,而不是做一个安静的财务投资者,安心的拿一点分红。 综合评估下来,傅华心中对掌控和穹集团一点把握都没有的,索性也就放弃去争取了。但是树欲静,风却没有停下来。第二天一上班,傅华翻开他桌上的报纸,就看到经济版的头条标题上写着,救星出现,熙海投资欲注资拯救和穹集团。 傅华再往下看,就看到记者写道昨天上午,熙海投资的董事长傅华出现在了和穹集团的总部大厦,跟高穹和和高芸父女俩关起门来密谈了好长时间,据推测傅华此举是想要入局拯救和穹集团。 接下来急着就讲了他这么推测的依据,首先一点傅华跟高芸之间曾经往来密切,高芸甚至为了傅华悔婚,解除了跟胡瑜非家族继承人胡东强的婚约。现在高家有难,傅华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这后面还附着当初傅华和高芸闹出绯闻时被拍到的照片。 然后记者又从傅华的财经背景上入手,分析说傅华还真是有这个能力拯救高家的。记者分析了傅华跟胡瑜非家族、前妻郑莉的郑家以及苏南掌控的苏家,都往来密切,而且最近台湾富周金控的周家也有人入职了熙海投资,显然傅华还真是有这个经济实力拯救高家的。 不得不说,经过记者这么东拉西扯,还拿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真的让人觉得傅华不但有能力也有这个意愿想要拯救高家的,这把傅华给弄糊涂了,他什么时候讲过哪怕一个字要拯救高家了?这个记者可真是会编故事。 这时有人在敲门,傅华喊了一声进来,周文俊就推门走了进来,诡笑着说:“傅董啊,我可真是服了你了,想不到你的情史这么丰富,那些照片看上去很辣眼睛啊,厉害啊。” “你别瞎咧咧了,”傅华瞪了周文俊一眼,“你难道没看出来那篇文章是有人想要借我做文章吗?” “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不用这么严肃吧?”周文俊讪讪的说道,“不过这个记者还真是做过功课的,居然连我是台湾周家的人都挖了出来。” “如果文章里面没有一点真东西,又怎么会有人相信呢?”傅华看了一眼周文俊,“你觉得这件事情会是谁在背后搞的鬼?” 周文俊沉吟了一下,说:“我觉得最有可能性的是高穹和和高芸父女,这篇文章等于是凭空给孙朝晖制造了一个对手出来,只有高家的人有这个动机。” 傅华想想也是,高穹和现在跟孙朝晖之间的谈判进展的并不是很顺利,高穹和肯定不会轻易让出控制权的,这个时候把他抬出来,肯定会增加孙朝晖的紧迫感的。再是那天他在和穹集团跟高芸闲聊的时候,讲过一些他这一次去台湾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了周文俊的身份情况。 傅华想到这里不禁笑了,想不到高芸会用他来做破局的筹码,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周文俊看着他问道:“你这光笑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就这么甘心被高家父女利用吗?” 傅华看了一眼周文俊,笑着说:“要不然怎么样啊?” 周文俊说:“照我的意思,这篇文章也给了我们熙海投资一个入局的由头,索性你就打电话跟高家父女挑明了,我们也是可以注资和穹集团的。” 傅华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这样子正中高穹和的下怀,我们跟孙朝晖进行竞争,高穹和也就好在我和孙朝晖之间予取予夺了。” “竞争并不是一件坏事啊,如果我们赢了,我们就会获得一次跨越性发展的机会了。” 傅华很坚定地要了摇头,说:“这绝对不可以,我们现在还不是高穹和孙朝晖这个层级的玩家,我们此时入局只会被他们俩玩弄变成炮灰的。这件事情我已经有了决断了,那就是冷眼旁观,绝对不参与,任凭事态的发展。” “你,你,你这也太消极了吧?这可是一个好机会的。”周文俊有些气恼的说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已经决定了,”傅华笑着说,“诶,我让你看的爱情动作片你都看了吗?有什么心得啊?” 周文俊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低下头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却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这哪像个董事长的样子啊?” 傅华看周文俊脸红了,知道这家伙真的看过了,心中不禁暗自好笑,他说:“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看过一些了,行,好好体会,此中有真意啊。” “狗屁。”周文俊嘟囔了一句,转身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 傅华笑了笑,继续忙他的了。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胡瑜非的,赶忙就接通了。胡瑜非简明扼要的说:“现在没事的话,来我家喝茶吧。” 傅华就去了胡瑜非的家,胡瑜非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见到傅华显示没说什么,只是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傅华的面前,傅华拿起来喝了一口,清香满口,不说茶名他也知道顶级的龙井。 傅华笑了笑说:“胡叔啊,我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到您这种程度啊,超凡脱俗,浑身上下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胡瑜非笑了起来:“别瞎拍马屁了,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够超凡脱俗啊?我也有我自己的烦心事的,比方说东强到现在还没给我领个儿媳妇回来呢?你阿姨为这事埋怨我很多次了,说我不该为了赚钱把儿子发配到海川市那个破地方。现在可好,不跟那些女人疯玩了,却一心忙于工作。” 傅华笑了起来,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他,是他建议胡瑜非把胡东强送到海川去的,当时确实是对胡东强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只是没想到胡东强到了海川之后,一心忙于工作,反而跟原来那些玩伴疏远了。海川市自然没有像北京这边优秀的女人了:“那您就把东强叫回来嘛。” 胡瑜非苦笑了一下:“现在叫不回来了,东强那家伙说他在海川市过得很充实,不想回来过那些荒腔走板的日子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今早看报纸看到报纸上说你要拯救和穹集团?” 傅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您也信啊?那是记者瞎写的,我根本就没有想要插手和穹集团事务的意思。” “那报纸上的那篇文章是怎么回事啊?”胡瑜非看着傅华说,“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的,我看得出来,那篇文章是有人授意写的,既然不是你,那会是谁啊?” 傅华笑笑说:“那篇文章当然不会是无缘无故就冒出来的,据我推测,那篇文章可能是高芸或者高穹和整出来的,和穹集团现在在跟朝晖集团谈合作呢,不过进展并不顺利,搞出这篇文章来就是为了给孙朝晖制造一个对手出来,让孙朝晖不得不赶紧跟他们达成协议。” 胡瑜非沉吟了一下,说:“你的推测不无道理,高芸那丫头确实是有这个心机的,就你看和穹集团的麻烦是不是很严重啊?” 傅华笑了笑说:“说严重也确实是严重,我去和穹集团看到一堆的人都挤在高芸的办公室等着要钱呢。说不严重也不严重,虽然外面的报道上说了很多造成和穹集团现状的原因,但我以为那都不是主要原因。” 胡瑜非看着傅华笑了笑说:“那你看主要原因是什么啊?” “缺钱呢,现在宏观调控这么严厉,银行接连抽贷,这才是造成和穹集团现在这么惨的主要原因。如果有人能够在这个时候注资进去,问题马上就会迎刃而解的。” 胡瑜非又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傅华,说:“你刚才跟我说,你去看过高芸了,你心中是不是还惦记着她啊?” 傅华被胡瑜非这句话吓了一跳,胡瑜非夫妻可是他和冷子乔的媒人,如果他一边跟冷子乔交往着,一边还跟高芸勾三搭四的,那胡瑜非一定不会接受他这种做法的。 傅华赶忙解释说:“胡叔,话可不能随便说啊,我跟您解释过了的,我跟高芸之间一开始就没什么的,她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朋友,我在从台湾回北京的飞机上看到了和穹集团出问题的报道,就去和穹集团看看情况。除此之外,我跟高芸之间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了。” 第2690章自救 胡瑜非依旧直视着傅华的眼睛,板着脸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傅华苦笑着说:“当然都是真的了,跟你实话说吧,我可不喜欢高芸那种强势的女人,男人如果娶了这样的老婆,说不定会少活很多年的。” “行了,你不用在我面前这么糟蹋高芸了,”胡瑜非笑了,“我相信你们之间没什么的。你这人是那种有主见的人,高芸这种强势的女人确实是不适合你的。你说,如果我出手拯救和穹集团,会是怎样一个局面啊?” 胡瑜非简单的一句话,里面包含着的信息量却是极为丰富的。当初胡、高两家解除婚约,虽然是和平分手,但是胡瑜非对高芸采用不惜自污那么决绝的方式逼迫胡东强分手,心中其实是不无芥蒂的。也是因为这个,胡瑜非从那之后就对高家的事情采取了冷眼旁观的态度。 现在胡瑜非突然说要出手拯救高家,联想到胡瑜非说起高芸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是不无欣赏的,难道说胡瑜非想要借这件事情跟高家重修旧好吗?傅华看着胡瑜非,笑了笑说:“胡叔,您究竟什么意思啊?我脑子转的慢,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胡瑜非笑了起来:“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蒜啊,你应该明白我是怎么想的了。这么个你说吧,这么多年东强一直也没正经的找个女朋友,就是因为他并没有忘了高芸。而对我来说,高芸也是一个很合适的儿媳妇人选。虽然现在的东强虽然变得很勤劳踏实,也勇于承担责任,但是他离能够把胡家给承担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说到这里,胡瑜非看着傅华说:“你知道他差什么吗?” 傅华笑了:“东强差的是心计和手腕。” 傅华心里很明白,作为一个企业的掌舵人,光有勤劳踏实勇于承担责任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有能够在关键时刻镇住场面的气场,需要能够解决难题的手段和心计,还有能够当机立断的果决和心狠手辣。 这些在胡东强这种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人来说,是不可能具备的素质。这也不是后天可以培训出来的。只有像高芸这种从小跟着高穹和一起打拼,经过一些艰辛历程的人才会有这种素质。这一点就看高芸那天在和穹集团是怎么应对债权人的就知道了。 对于胡瑜非来说,他是需要高芸这种媳妇来帮他支撑胡家的。确实胡家在商场上和政界是有很多人脉的。但是同样的,他们也是有很多敌人的。如果不能找到一个强有力的人物掌舵胡家,那胡瑜非离世之后,胡家难免会走向沉沦的。 胡瑜非说:“所以你该明白我为什么要出手拯救和穹集团了。” 傅华沉吟了一下,说:“我明白胡叔您是用心良苦,我也知道东强心中可能还在想着高芸的,如果能够促成他们俩重修旧好,我也是乐观其成的。只是我觉得您这个时候出手似乎不太合适。”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说:“为什么?” 傅华说:“现在对高穹和来说,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还有一个救星孙朝晖,您现在出手,就必须要面对孙朝晖的竞争。孙朝晖那家伙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对手,到最后输赢都是有可能的。” “虽然现在东强还没有对高芸忘情,但是高芸对东强是怎么个看法我们确实并不清楚的。我知道当初东强公开的玩一些小明星的行径确实很伤高芸的心的,她会不会再接受东强可就很难说了。” 其实高芸当初也不是不明白她跟胡东强之间的婚姻完全是基于商业利益的,如果胡东强不是那么让她在公众面前难堪,她应该也不会不惜自污而逼着胡家跟她解除婚约。傅华心中自始至终都很清楚,高芸即使是很喜欢他,也不会昏了头为了他放弃掉胡家这棵大树的。 但现在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胡瑜非想要做到覆水重收,必然要做出一些能够感动高芸的事情,仅仅是跟孙朝晖竞争还输赢未定,似乎还不足与打动高芸的。只有高家被逼的没有退路了,胡瑜非再出手拯救,高芸才会真心地感激他的。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说:“你的顾虑也是很有道理的,那你说说看我现在该怎么办?” 傅华笑笑说:“叫我说,胡叔您现在就应该作壁上观,让孙朝晖和高穹和去折腾去。”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疑惑的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傅华笑笑说:“您想啊,高穹和和孙朝晖都是强势人物,一方面孙朝晖肯定利用注资要高穹和交出和穹集团的控制权,高穹和迫于形势也不得不签下城下之盟,但是他肯定不会甘心的。一个是过江龙,一个是地头蛇,您说他们之间谁会赢呢?” “这个还真是不好说,五五波吧?” “不管谁赢,高穹和肯定不会就这么接受孙朝晖的,只要他度过了资金难关,就肯定会想办法摆脱孙朝晖的,孙朝晖已经在和穹集团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肯定不会轻易放手的,那个时候过江龙和地头蛇必有一争,也就是胡叔您出手的最好的时机了。” 胡瑜非略微沉吟了一下,他比傅华更了解高穹和,知道高穹和在和穹集团身上倾注了毕生的心血,和穹集团就相当于他的儿子一样,高穹和自然不甘心他的儿子改性孙了。因此傅华所说的高穹和孙朝晖必有一争还是很有可能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我就再等等看。” 傅华又看了看胡瑜非,笑笑说:“胡叔啊,我还有一个建议,将来如果你真要出手拯救高穹和的话,最好是由东强负责这件事情,你知道的如果东强负责这件事情的话,他和高芸更容易复合的。” 胡瑜非苦笑着说:“这个我也知道,只是东强那小子不愿意回来啊。” 傅华笑笑说:“这件事情您就交给我吧,我来跟他说。” 胡瑜非笑笑说:“那最好不过了,你阿姨也说过我几次了,要我把儿子弄回来的。” 从胡瑜非家中出来,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胡东强:“东强啊,你在忙什么呢?” 胡东强笑笑说:“我在工地上呢,这帮工人也真是的,你一会儿不在现场,他们就不按照规划的要求去做。傅哥,你找我干什么啊?” 傅华笑笑说:“看来你对灌装厂的事情真是很上心的。只是东强啊,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应该的定位是什么啊?” 胡东强愣了一下,说:“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啊?” 傅华笑笑说:“我的意思很简单啊,你应该知道胡叔对你的期待,他是想你将来接他的班,做整个集团的管理者,而不是让你去海川市做一个灌装厂的监工。” 胡东强笑了起来:“其实我觉得这样子挺好的,每天都过得挺充实的,跟你说,我现在晚上一下班,吃完饭洗漱一下,头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傅华笑了:“这还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胡少吗?你那么容易就睡着了,是因为你每天付出了太多的体力劳动,身体很疲惫,自然就很容易就睡着了。但是这并不是你应该有的状态,你应该是一个劳心者,而非劳力者。回来吧东强,基层的工作你做了时间也不短了,应该很了解了。下面你的使命应该是学习怎么管理集团了。” 胡东强笑笑说:“我父亲找你说过这件事情了?” “对啊,胡叔不发话,我可没权利调动你胡少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在海川市这一边更适合我一点。傅哥,我真的不是很想回去的。” 傅华笑笑说:“你这么不想回来,是不是在海川又看上了什么美女了?” “你胡说什么啊,海川这地方你应该比我熟悉的,”胡东强笑着说,“哪里有什么可以让我看上眼的女人啊?偶尔解决一下生理需求还可以,没有什么女人值得我留恋的。” “你这家伙别这么贬低海川市的美女,我们那也是出美女的地方。”傅华笑着说,“你这么看不上她们,大概是因为你还没有把高芸忘掉吧?” “傅哥,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说的是事实啊,”傅华笑笑说,“这我们大家都是有眼睛的,知道你这些年不正经的找女朋友,就是因为忘不了高芸。高芸现在也单着呢,你回来说不定还有机会跟高芸复合呢?” 胡东强尴尬的笑了笑:“傅哥,你就别拿我开涮了,高芸跟我那是多久的事情了啊?覆水难收了,实话跟你说,我现在都想不起她什么模样了。” “嘴硬是吧?你到底回不回来啊?我可跟你说,你如果回来的话,我有办法创造机会让你和高芸重修旧好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傅华笑笑说:“你还不知道吗?和穹集团出问题了,因为政府调控,高家的资金链断了,现在高穹和身陷困境,正四处找资金自救呢。” 第2691章辟谣 胡东强迟疑着说:“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回北京找找我父亲出手拯救和穹集团?” 傅华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心说难怪胡瑜非老是想要高芸做他儿媳妇,胡东强这家伙真是少点心机,这如果换做是高芸,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想出手帮忙,而是想着怎么去做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傅华笑笑说:“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了,现在还有别的公司在参入,就是那个朝晖集团,胡叔觉得朝晖集团的动机并不纯,因此也在观察这件事情的走向,具体要怎么去做他还没拿定主意。但是有一点胡叔是很确定的,那就是要出手拯救高家的话,一定要你出面才行的。” 傅华停顿了一下,他要给胡东强一点时间,好消化一下他说的这些内容,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我想你应该明白胡叔的良苦用心的。你到底要不要回北京啊?要是胡叔真的出手拯救高家,最好你人在北京,这才不会让高芸事情的针对性时那么强。” 胡东强明白傅华的意思,如果胡瑜非最终决定出手的话,那个时候再把他从海川市叫回北京去,目的性太明显了,好像是非逼着高芸再度接受他一样,那说不定会再度激起高芸对他的反感的,即使他真的救了高家,恐怕高芸也不会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接受他的。 有些工作是必须要做在前面的,胡东强稍稍迟疑了一下,说:“那行,我就让我父亲把我调回北京去。” “好的,你回北京了给我电话,”傅华达成了劝胡东强回北京的使命,很高兴的说,“到时候我给你接风洗尘。” 结束了跟胡东强的通话之后,傅华刚想把电话收起来,这时却有电话打了进来,看看号码居然是郑莉的父亲郑坚的,这可是很稀罕的。郑坚本身就不是很待见他的,在他和郑莉交往的时候,这家伙就这么反对那么不赞成的,想要把他和郑莉搅散。 傅华赶忙接通了,郑坚上来就很不高兴的说:“你这小子啊,刚才是跟哪个女人在煲电话粥呢,我打了那么久才把电话打进来。” 傅华知道郑坚对他说话一向是这么臭声臭气的,也就没去跟他计较什么,只是说:“不好意思啊,郑叔,我刚才是跟胡东强在聊工作上的事情,您找我有事吗?” “哦,是这样子,我也没什么事情了,就是我刚才看报纸,看到了你要注资和穹集团,当然了,你跟小莉已经分手了,我不应该再开干预你什么的,但是你毕竟还是傅瑾的爸爸,看着你要往泥沼里跳,我总觉得应该吱一声的,和穹集团这边我是认为你不该参与的。” 虽然郑坚一向都看不起他,说话也很臭,但是回过头来想想,这家伙倒也没对他怎么样的。刚刚这个电话应该也是出于好心的。傅华就笑了笑说:“那篇报道是有人故意编出来的,我根本就没有跟和穹集团谈过要和做的事情,不过还是谢谢您了,让您为我费心了。” “哦,是这样啊,我说呢你小子还没笨到明知是火坑偏要往里跳的地步。我明白了这篇报道肯定是高穹和搞出来,给孙朝晖制造对手的。对了,你小子最近在忙什么呢?” “也没什么了,就是回笼了不少的资金,想要兼并一个项目做一做,和穹集团那边我确实是去看过的,但是高穹和的摊子铺得太大,我现在的能力还玩不转。” “你还行,知道自己能吃几碗米的干饭。高穹和那边不仅仅是摊子铺得太大的问题,还有高穹和这个人独断专行,你很难斗得过他的,这个麻烦你还是让孙朝晖去解决吧。”说着郑坚稍稍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你小子如果真的想要找项目做,我倒是有一个项目可以提供给你参考。” 傅华心中一喜,郑坚也算是投资圈里的一个高手了,他能看上的项目肯定是有利可图的,便赶忙问道:“什么项目啊?” 郑坚笑笑说:“你先不要急,我跟你说这个项目我就是告诉你了,你也不一定能够做成,因为项目的所有人并不像高穹和是那种粗线条的人,你要取得项目所有人的信任才行的。这里面就看你的操作技巧了。” 傅华笑了起来:“您这话让我越发感兴趣了,究竟是什么人啊?” “鸿程集团的柳川城你听说过吗?” 傅华笑笑说:“当然听说过了,柳川城是地产界的一个异类,他不想现在流行的那些地产商追求速度和规模,而是对开发的小区极尽雕琢之能事,据说他跟国内几大著名的建筑设计师事务所都有都有联系,鸿程集团的房子在业内都是品质的保证,难道说他也遇到了麻烦?” “是的,但是麻烦没有高穹和那么大,现在他手里的几个项目土地出让金都交清了,但是后续的开发资金就有些跟不上了,最近一个阶段他也是在四处找钱。他也找过地产圈内的几大开发商,这些人虽然觉得鸿程集团的项目是很不错的,但是考虑再三,还是没有人肯接手。” “为什么啊?” “原因吗,主要是因为鸿程集团的房子带有很强的柳川城的印记,就算是那些人肯接手他们也改变不了项目的基因,反而有可能吧项目搞成一个四不像,坏掉了他们的名声,不过我倒觉得这对你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如果去跟柳川城合作上一段时间,一定会对你那个熙海投资有很大的提高的。” 说到这里,郑坚有些不屑的笑了笑:“我看过你们熙海投资所建的房子,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啊?你再去看看人家柳川城建的房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是我说你,如果你老是执着于建那种没什么风格的水泥森林,你的公司这一辈子都上不了台面。” 对郑坚的说法,傅华并没有反驳,因为郑坚说的都是事实,熙海投资并没有在房屋的设计上下太大的功夫,这主要是因为丰源中心和天丰园广场项目是熙海投资刚进入地产界的时候建的,还没什么经验。而熙海花园项目地段偏僻,定位就是走廉价路线,自然不会房屋设计上面下太大的本钱的。 傅华笑了笑说:“您的意思是跟柳川城合作,而不是兼并他的项目?” “那些大佬们都觉得做不好的项目,你以为你能做好吗?我觉得抱着学习的态度去跟他合作,反而对你是最有利的,不过嘛,前提是柳川城愿意跟你合作。柳川城这家伙是一个性情中人,你如果想要跟他合作,是需要下些水磨工夫的。” 听到这里,傅华愣了一下,说:“合着您跟我说了半天,并不打算帮我做这个中间人啊?” 郑坚笑了:“我能把信息提供给你就很不错了,能不能跟他合作上要看你自己的水平了,就这样吧。” 郑坚说完就挂上了电话,傅华却在想为什么郑坚不肯给他直接的牵线。郑坚是那种很自负的男人,按说像这种说说话搭个桥的事情,随手就做了,不应该推三阻四的,除非他做这个牵线人并不有利于合作的,想来郑坚拽拽的样子,不入柳川城的眼吧。 不过郑坚提供的这个信息,傅华却觉得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而且是合作而非兼并不会让柳川城对他有抵触情绪,也能避免和穹集团那种控制权之争。如果真的能够跟柳川城合作成功的话,不但熙海投资有项目可做了,而且还能帮熙海投资在地产界提高好几个档次。 傅华就把余欣雁叫了来,说:“你搜集一下柳川城的鸿程集团最近开发的项目的资料给我,我看看有什么机会能够跟他们合作一下。” 余欣雁看了傅华一眼:“好的,我马上就去找资料。” 转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傅华正在办公室看余欣雁搜集的鸿程集团在建项目的资料,鸿程集团是一家以上海为基地的地产公司,因此他们在建的项目以上海的居多,其中有八家在上海的项目已经开工建设,其余的零散项目在杭州有一家,在南京有一家。 上海的八家项目中,有一家进展的比较快,已经开盘预售了。不过鸿程集团似乎只长于设计,销售方面却是一个短板,虽然房子的各方面都很好,质素很高,但是预售的效果并不理想。 这个时候傅华就体会到做一家成功的企业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光有好产品还不行,你还必须要有一个很好的销售团队,要把你的产品卖得出去才可以的。 不过这也许并不是鸿程集团的销售团队不行,现在鸿程集团的资金十分的紧张,很可能没有足够的宣传资金做推广,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鸿程集团最近的资金链真的是很紧绷,网上甚至有鸿程集团即将破产的谣言,柳川城不得不亲上火线,撰文辟谣。 第2692章最不想见 虽然知道这是一块很香甜可口的肥肉,但是傅华跟柳川城之间并无交集,贸然就登门说要伸出援手是很不合适的,柳川城也不一定会对一家行内名不见经传的小地产公司感兴趣的。时机稍纵即逝,要怎么跟柳川城搭上线呢? 想来想去,傅华觉得郑坚跟他所说的要下一些水磨工夫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不要像一个要吃掉小红帽的大灰狼一样,一下子就要把鸿程集团所有项目都吃下来,那会吓到柳川城的。而且目前来看,没有鸿程集团的合作,他也驾驭不了这么多项目。 还不如抱着学习的态度,想吃掉一个项目试试水。至于吃掉哪一个嘛,就从现在鸿程集团刚开盘的这个叫做红叶山庄的项目下手吧。不是跟柳川城没有交集吗?就利用红叶山庄作为双方交集的起点好了。 傅华就打电话给了余欣雁,让她去上海出一趟差,去红叶山庄的预售部给他定一套房子,余欣雁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好好的突然想要去上海买房子啊,你要搬去上海住啊?” 傅华笑笑说:“也不是了,就是觉得柳川城开发的房子质素很高,想买一套学习一下,你带着相机去,把房子的周边环境和内部状况都给我拍下来,你是从中衡建工过来的,应该懂得一套房子的优缺点,订好房子之后,顺便就把这套房子的优点给我总结出来,回头我有用。” “你到底要干嘛啊?”余欣雁说,“怎么觉得怪怪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记住要用我的个人名字定下这套房子,回头钱我也是从私人账上支付。身份证回头你来我办公室拿。” 傅华刚交代完,就有人敲他的房门,他以为是余欣雁放下电话就过来了,就说了一声:“进来吧。” 门就被推开了,门外站的却是胡东强,他笑着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傅华笑了起来:“原来是你这家伙啊,这么快就把灌装厂交出去了?” 胡东强笑着说:“是啊,海川市那边的工作人员巴不得我早点离开,这样子就少了一个监工的。” 傅华笑了起来:“其实他们想错了,是他们少了一个继续跟未来董事长相处的机会。回来之后,有没有去看过高芸啊?” 胡东强摇了摇头,说:“还没有,我离开了北京也是有一段时间的,感觉上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也不知道高芸看到现在的我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我想先等熟悉一下这边的环境再说吧。” 傅华也是觉得现在不是胡东强见高芸的合适时机,和穹集团现在跟孙朝晖正在谈合作,高穹和这个时候还有别的选择,胡东强这个时候伸出援手,高家并不一定会感激的。 看来经过这段时间历练,胡东强成熟了很多,傅华笑笑说:“这样也好,等看看和穹集团和朝晖集团的合作进行的怎么样再说吧。说吧,想去哪里吃饭啊?” 胡东强笑笑说:“就我们俩人,随便吃点就行了。要不东来顺?说实话在海川的时候,我还挺想东来顺的涮羊肉的。” 傅华笑笑说:“我还以为你会宰我一把狠的呢。” 胡东强笑笑说:“就我们俩人,不搞那个排场了,没意思的。” 两人就去了东来顺饭庄在新东安商场的总店,这是东来顺的正根儿,真正的老字号。老东安市场的时候东来顺就开在市场的北头,一楼卖小碗肉和小吃,二楼是涮肉。东来顺的羊肉都是自家从口外选的,肉也讲究部位,手工切肉,薄厚均匀,很讲究刀功。 东来顺的创始人丁德山是个回民,取名东来顺,意思是来自京东,一切顺利。饭店在新东安商场的五楼。一进门就看会到在收银台后面挂着一个伟人的题字,东来顺要永远保留下去。 来东来顺主要是吃涮羊肉的,叫上几盘羊肉豆腐蔬菜之类,炭火铜锅摆上,傅华和胡东强就开始涮了起来。正当两人吃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傅华一抬头,就看到孙朝晖从外面走了进来。 孙朝晖依旧是那副架子十足的样子,就算是来吃饭,身前身后也是带着各两名保安的,似乎总有刁民想害他一样。傅华看了看他,并没有站起来打招呼,他跟孙朝晖并不是一个级数的,人家愿不愿意搭理他还很难说呢。 孙朝晖这时也看到了傅华,稍稍愣了一下神之后,就笑着向傅华走了过来。傅华看人家既然走过来了,他也就不好坐着不动了,他站起来主动笑着打招呼说:“这么巧,孙董也来吃饭啊。” 孙朝晖笑笑说:“是挺巧的,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傅董。” 两人就握了握手,傅华又将胡东强介绍给了孙朝晖,不过他并没有点明胡东强是胡瑜非的儿子,因此握手的时候,孙朝晖只是沾了沾胡东强的手,然后就不再理会胡东强了。这也难怪,孙朝晖每天要见的人那么多,一个并没有什么特别身份的人自然是不能引起他的兴趣的。 跟胡东强握手完了之后,孙朝晖转头看了看傅华,笑笑说:“我听说傅董也是有意要参入对和穹集团的注资?” 傅华心说那篇报道真是害人不浅啊,一篇报道就把胡瑜非、郑坚还有眼前这家伙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不过他还不能在孙朝晖面前否认这件事情的,他跟高芸总还算是不错的朋友,就算是为了帮高芸他也不能否认这件事情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这件事情吗,我们公司还在考虑当中,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参与,我知道孙董正在跟和穹集团谈判注资的事情,还希望您不要介意啊。” 孙朝晖呵呵笑了起来,说:“我当然不会介意了,我一向说现在是市场经济社会,什么都可以大家一起来竞争嘛,说也没权利阻止别人参与竞争的,不过每个人都应该先评估一下自己的实力,有没有这个资格参与。不过也无所谓了,那些阿猫阿狗的想出来搅局就让他们搅吧,反正他们也影响不了什么的,我有信心击败他们的。” 孙朝晖前半段话傅华听的时候还是笑眯眯的,都后半段阿猫阿狗出来之后,他的笑容就有点僵了,因为孙朝晖明显是在当着和尚面骂秃子,暗指他就是个阿猫阿狗,不值得他重视的。 不过傅华并不想反驳孙朝晖什么的,整件事情是他搅合进了孙朝晖原本计划好的注资当中,孙朝晖对他有气也是很正常的。他就笑笑说:“孙董说得对,一切最终还是要看实力说话的。” 孙朝晖很自然的就把傅华的话当做了一种挑衅,以为傅华真的是想靠实力跟他竞争一下,不由得重新审视的看了一眼傅华,在他了解的情况之中,傅华那个熙海投资应该还不具备跟他扛一膀的实力的,但现在看傅华这举重若轻的样子,似乎并不怕他,难道这家伙隐藏了什么实力不成?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孙朝晖是一个很高傲的人,这几年的成功也让他的高傲有了可以依仗的资本,他不相信会输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傅华手里,就冷笑了一声说:“是啊,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不过这么多年来,我靠实力跟人公平竞争还没输过谁呢。” 这时胡东强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了,以前他们一个圈子玩的人都是嚣张给别人看,哪看过别人这么嚣张过啊?张嘴就要讽刺孙朝晖,傅华却在这个时候插嘴说:“孙董啊,您看我们这个涮羊肉已经滚过很多滚了,再不吃的话,火候就会老了,要不您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点?” 傅华不让胡东强在这个时候说话,实际上是不想胡东强跟孙朝晖无谓的吵架,他们跟孙朝晖之间其实并没有任何的矛盾冲突的,没必要平白无故的树敌,至于说孙朝晖在气势上压了他们一头,傅华根本就不在乎这种毫无价值的意气之争的。 孙朝晖倒也没有要跟他们继续纠缠的意思,他笑了笑说:“这就不必了,我约的人很快也要到了,我们还是两便吧。” 孙朝晖就带着他的人进了里面的包厢,傅华就和胡东强继续吃他们的涮锅,傅华正吃着呢,胡东强用从旁边捅了傅华一下,说:“你看门口。” 傅华就转头看向门口,正和一个他很熟悉的人的视线对到了一起,居然是孙守义,傅华看到孙守义的时候,不由得心说:“今天真是很邪门啊,吃顿饭居然遇到了两个熟人。” 虽然现在满世界都在传说孙守义即将卸任海川市市委书记,出任发改委的副主任,但是这个人事安排并没有公布,目前他还是海川市市委书记。 孙守义显然也没想到他会在东来顺见到傅华和胡东强,选择在大众化的东来顺跟孙朝晖见面其中的一个意图就是不想让人注意到他们的这一次见面,但没想到的是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他最不想见的傅华。 第2693章解语花 但是现在傅华已经看到了他,再想退回去改地方见面似乎有些来不及了。而且他现在退回去的话,难免会让傅华这家伙心生疑窦,怀疑撞到了他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到这一步也就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了。好在这家伙应该还不认识孙朝晖,见到他估计也会认为他只是来赴朋友的约会吃涮羊肉的。 孙守义就走进了东来顺,傅华和胡东强都站了起来,孙守义皮笑肉不笑的说:“怎么这么巧啊,你们也在这家吃饭啊?” 傅华笑笑说:“东强刚从海川市那边撤回来了,我请他吃饭给他接风洗尘,孙书记您这是?” 孙守义笑笑说:“我一个朋友从外地来北京了,知道我刚巧从海川回来,就约我聚一下,你们继续吃吧,我的朋友应该已经到了。” 孙守义说着就走向了里面的包间,令傅华和胡东强惊讶的是,孙守义居然进了先前孙朝晖进的那个包厢,显然这两人是约在这里见面的。傅华心中难免有些疑惑,一个大老板,一个市委书记,而且那个大老板又很讲排场,居然会约在东来顺涮羊肉,难道这两个家伙都超级喜欢吃涮羊肉? 这当然是不太可能的了,这两人都是事务繁忙的人,不会为了一顿涮羊肉就约见面的,他们肯定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还不太见得了光,因此才会约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见面。 傅华隐约猜到孙朝晖和孙守义这么隐秘的见面,似乎跟传闻中孙守义要去发改委任职有关,以前并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说孙守义跟孙朝晖还有什么来往的,现在要来往了,应该是孙朝晖已经知道了孙守义即将分管什么部门,而这个部门跟孙朝晖的发展方向密切相关,孙朝晖这是要来打提前亮的。 孙朝晖是商界名人,孙守义则是海川市的一把手,他们在海川市见面的话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的。而在北京这种名人高官多如过江之鲫的地方见面,他们两个就会俨然众人了,不会引人注目。 这并不像孙守义惯常的做法的,孙守义这个人虽然在女人方面不是很检点,但是在与商人往来的时候,确实很小心谨慎的,一般是不会去跟商人私下约会的。看来孙守义最近的变化不少。 进了包厢之后,孙守义笑着跟孙朝晖握了握手,说:“我对孙董的朝晖模式可是闻名已久了。” 孙朝晖说:“孙书记笑话我了,那是同行的谬赞而已。我看您刚才在外面跟一个男人打招呼,您认识他啊?” 孙守义心里也是别扭了一下,原来孙朝晖也认识傅华,今天选择这家东来顺吃饭还真是一个错误啊。不过别扭归别扭,孙守义却没有在脸上显示出来,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当然认识了,那家伙原本死在我手下做驻京办主任的,现在开了家熙海投资做地产,孙董问这个,不会也认识他吧?” 孙朝晖笑笑说:“算是认识吧,最近这个人在跟我竞争注资和穹集团,算是竞争对手吧。” “他居然要跟孙董的朝晖集团竞争,这个我可真是没想到,他有那个实力吗?还是我小看了他?” 孙朝晖有些不屑地说:“您没小看他,要知道这世界上总是不缺不自量力的人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我说呢,这家伙在海川市的时候,也就是一个唯唯诺诺,很平庸的人,机缘巧合拿到了一块地,赚了点小钱而已,他哪有孙董的雄才伟略啊?” 孙朝晖很难得的谦虚说:“孙书记千万别这么说,孙某人之所以能有今天这个场面,是要感谢方方面面的朋友抬爱的,我本身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说到这个孙某人,好像我跟孙书记是同一个孙啊。” “是啊,五百年前是一家嘛,今天为了这个我和孙董一定要单独喝一杯的。” “一定要的,可惜束董有事不能来北京,要不然我们三个人一定要好好喝上一场的。” 原来孙朝晖之所以能够跟孙守义认识,是城邑集团的束涛牵的线。孙朝晖曾经在东海省省城做过一个项目朝晖花墅,项目的一部分分包给了城邑集团,双方合作的结果还不错,于是孙朝晖就跟束涛建立起来良好的关系。 这一次孙朝晖从高层的朋友那里听说了孙守义下一步很可能要出任发改委的副主任,分管的方面正好是朝晖集团下一步发展的方向。正好束涛是海川市发展最好的地产商。虽然很多地产商都声称他们不勾兑政商关系的,但那只是糊弄外行的假话。 在一个城市做地产,你不勾兑政商关系试试?首先你就拿不到好的资源好的地块,没有好的资源好的地块你开发的房子卖给谁啊?不会卖给郊区的农民吧?其次,就算是你拿到了好的资源好的地块,不勾兑政商关系你会处处被刁难的,什么拆迁啊。什么周边的配套设施啊,种种问题都会找上门来的。 现实会逼得你不得不进行政商勾兑的,因此大多城市做得好的地产商一般情况之下,都是跟这个城市一把手关系相当好的才可以的。当然了,也是有例外的,有些开发商跟高层关系密切,这个时候他可能就不太会理睬地方层面的官员了。这个时候反而是地方层面的官员要讨好他们的。 束涛跟孙守义的关系很好,这是海川市很多人都知道的。因此在得知孙守义即将去发改委的消息之后,束涛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给束涛,问他能不能安排自己见见孙守义。束涛当时并没有明确答复能或者不能,只是说要问一问。 孙朝晖知道这种情况束涛是不能自己做决定的,必须要请示孙守义才行的。不过束涛并没有拖很长时间,一天之后,就给了答复,说是见面是可以的,只是不能在海川市,几天之后,孙守义要回北京一趟,双方可以在北京见面。 孙朝晖对孙守义这种谨慎的态度是很满意的,别看他表面上看上去很张狂,但内心中他还是很谨慎的。这也是一个中国商人的悲哀,有些时候你必须要夹着尾巴做人,要不然你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踩到红线。 关键是什么是红线随时都可能发生变化的,有些时候今天和明天的红线都是不一样的,甚至都没有说什么是红线。这也是孙朝晖为什么要联系孙守义的主要原因。他现在的生意越做越大,心里却是越来越不安的。谁知道哪天什么人看你不爽了,就会给你来上一个清算啊? 现在能经得起清算的商人真是凤毛麟角,企业就算是做得再好,也难以避免会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为了让自己心安,孙朝晖就觉得他应该把生意做到一些相对来说安全的区域去。而现在的一些西方发达国家,商品经济很成熟,属于他认为的安全区域。 但是问题来了,要去这些安全区域做生意是不能空着手去的,他需要把掌控的资金运作过去才行的,这也就需要孙守义未来可能掌控的部门的批准,虽然目前来说,国家对这方面的控制还不算是很严,但是孙朝晖将要动用的是一个很大数目的钱,他必须要保证不出不出任何纰漏的,因此孙守义这边他必须勾兑好才行的。 不过席间孙朝晖并没有跟孙守义谈关于他的计划,那可是一个很庞大的计划,三言两语可是说不清楚的。也不适合第一次见面就谈,今天的这一次见面只是为了相互认识一下,建立起联系关系,等时机合适了再开始谈。 因此孙朝晖在席间只谈风月,说起了嫁给黄珂的许彤彤,黄珂和许彤彤也算是地产界的一段佳话吧,好多人其实并不看好这两人的婚姻的,认为两人是各有所图,黄珂图的是许彤彤的美貌,而许彤彤图的则是黄珂多年来建立起的人脉。都觉得这两人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分手的。 孙朝晖说他在阿拉善盟的一次公益活动上看到了这对夫妻,从头到尾,许彤彤视线就没离开过黄珂,而黄珂全程都在呵护着许彤彤,看的周边的人艳羡不已。 孙守义笑了笑说:“黄珂这也算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了。” 孙朝晖笑笑说:“英雄迟暮,温柔不住住何处?我希望将来等我也到了黄珂那个年纪,身边也能拥有一个情意相投的红颜知己。我倒也不需要她像许彤彤那么美貌,只要她能理解我,知道我在想什么做什么就可以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个谁不想啊,人都有老去的那一天,我也希望等我老去的时候,身边能有一朵解语花的。不过我应该是没什么机会了,身在仕途,很多时候就不得不克制一下自己的。倒是孙董应该还有这个机会的。很多商界大佬们身边都是不乏解语花的。” 第2694章别这样 孙守义说的倒也是事实,你像香港的李家掌舵人身边就有一位红颜知己。国内某著名的企业的强势总裁身边也是有着一位红颜知己的。不过到了这种大佬层级的时候,女人吸引他们的已经不是什么美貌了,而是智慧了。这些大佬身边走得近的女人很多在商业上也是他们的合作伙伴。 “漂亮的皮囊遍地都是,有趣的灵魂却是万难选一,”孙朝晖说了一句网上的流行语,“这种女人是可遇不可求的,不是有钱就能找得到的。” 孙守义想想也是,这种女人本来就是人中凤凰,少之又少的,那个男人能够遇到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 这顿午餐孙守义和孙朝晖并没有吃太长时间,他们之间刚认识,彼此都还不熟悉,也没太多的话题可聊的,孙守义现在也是妾身未明的状态,还不清楚他到发改委究竟负责什么,也没办法表什么态,好在本来就是一次碰头酒,也就在喝了几杯之后,孙守义就提出了告辞。 孙朝晖并没有挽留,见面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来的事情就是等事态明朗下来再深谈了,他笑笑说:“行啊,孙书记,我就不留您了,回头等您到北京就职之后,我再来跟您道喜吧。” 两人就握手,孙朝晖想要把孙守义送出去,孙守义却坚辞不受:“这真没必要的,一来我们之间的往来会很长的,随便一点大家都自在。二来外面那个傅华还不知道走没走,我不想再让他看到我们在一起的样子。” 这时孙朝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孙守义并不是那么不在乎傅华的,相反他不但在乎,甚至还几分怕傅华的意思。这就有点奇怪了,一个市委书记怎么会怕一个曾经是他手下的地产开发商呢?没道理的啊? 不过孙朝晖随即就释然了,应该并不是孙守义怕什么傅华,而是这家伙太谨慎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采取的措施吧。在这种关系中,谨慎是一种美德,因为无论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牵连到全体跟着倒霉的。这也让孙朝晖对孙守义又多了一份好感,跟谨慎的人做朋友是不会错的。 孙守义出来的时候,傅华和胡东强已经结账离开东来顺了,为此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是很不愿意再次面对傅华审视的目光的,以前他坚守信念的时候,可以毫不打怵的面对这种审视,但现在他内心中已经有鬼了,再也不敢跟傅华对视了。 以前的时候,孙守义对那些被抓到的犯了错误的官员心中是充满嘲笑的,他总觉得这些人的意志简直太薄弱了,美女金钱什么的,只要轻轻一腐蚀,就成了腐败分子了。 今天当他也成了其中的一员的时候,他才明白很多事情想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很难的。不说别的,单说他买房子的事情,要是靠他的工资收入要想在北京买上一套好一点的房子,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他们这些官员所面临的现实困境了,他们掌握着分配资源的巨大权力,却是无法合法的享受资源带来的巨大的收益。同时他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想享受一点美好的生活。这种现状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心理反差的。 他孙守义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很不错了,他相信很多人其实也是跟他做的差不多的,先是坚守原则,后来被现实困境所击倒,背叛了他最初的信念。这种现象应该是很普遍的,区别就在于被抓到和没被抓到。被抓到了他就是腐败分子,没被抓到他就是好干部。 他在现实中也是经过太多这种人了,被抓到之前,他的事迹几乎可以被当做模范了。而被抓到之后,你才发现他几乎什么荒唐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的。现实就是这么幽默,他居然也活成了这种人了。 好在虽然媒体之中每天都在报道这些人的被抓,但实际上被抓到的人毕竟还是少数,中国的官员队伍基数真是太大了,漏网的人还是占了绝大多数。孙守义也觉得他是不会被抓到的,他是比那些人多了几分谨慎的。 就他选择束涛和孙朝晖作为勾兑的对象而言,他其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束涛这些年靠他也是赚了大钱的,心中肯定对他很是感激。他从束涛赚到的钱中拿走很少的一部分,束涛肯定没什么意见,甚至还会觉得是还了他的人情而轻松了许多。 至于孙朝晖就更没什么问题了,朝晖集团这些年业务做得很大,发展的很快,已经接近千亿级,像这样一家集团公司会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如果在政商两界没什么丰厚人脉,孙朝晖根本就做不到现在这个样子的。 到孙朝晖这个程度,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是不会出什么大事情的。孙守义觉得交好孙朝晖反而会让他多几分的安全性。护着孙朝晖的那些人脉有些时候为了保证孙朝晖不出事也会护着他的。还有一点好处是,也许将来他可以借助孙朝晖身后的那些人脉爬到更高的位置之上。 这一次常务副省长竞争失败让孙守义意识到,对于上到副省长这一级来说,他身后的赵老已经没有多少能量可以给他支持了。要不然也不会竞争常务副省长失败,而只是给了他一个发改委还不知道是第几副主任安慰性的职务了。要是他还想着更上层楼的话,他可能就需要找到新的支持了。 如果能在这个时候能够跟孙朝晖结成一个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未来他就可以开创属于自己的局面,不用再处处仰仗赵老和沈佳家人的鼻息了。当然这并不代表他要放弃赵老和沈佳家人这边的关系,因为这些人他才有了今天,他不会忘恩负义的。 就这么一路想着,出租车将孙守义拉到了北三环的一个小区里,这个小区看上去有点旧,多少是有点年头了,不过环境还算是干净。这个不太显眼的小区正是束涛按照孙守义的指示安置王莉的地方。束涛在其中一个单元的十二楼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的楼房,让王莉住在其中。 如果是在海川市,眼前这个小区的状况房价顶多不会超过八千的。但是在北京这套房子的单价已经超过了五万,也就是说这套房子很轻松的就超过了五百万。当时孙守义听到这个价格是有些惊诧的,都是钢筋水泥建起来的,凭什么卖的这么贵啊? 束涛当时笑了笑,说:“我的大书记啊,这还不算是最贵的,三环再往里,很轻松就会过十万的,北京那个地方真是寸土寸金都不足以形容了。” 孙守义客气了一下,说:“那真是让你破费了。” 束涛笑了笑说:“您客气了,这点钱我还负担的起的。要不是你点名要这种环境的房子,我还可以给你买的更好一点的。” “不用了,这已经很好了。” 坐电梯到了十二楼,孙守义用钥匙开了门,屋内静悄悄的,好像没人在家的样子。他昨天就到了北京,当晚就跟王莉住在这间屋子里,并没有回他跟沈佳的那个家。他去赴孙朝晖约的时候,王莉还在家的,难道他出去了吗? 他就自己换了鞋子走进去,在卧室里她看到了正在熟睡的王莉,王莉身上盖着一条薄毯躺在大床上睡的正香,吹弹可破的小脸上泛起了一层微微的红晕。玉一样的脖子下面毯子没盖住的地方连着一大块的雪白。对王莉身体已经很熟悉了孙守义当然很清楚毯子下面盖住的是怎样美好的事物。 这种若隐若现难免让他有些意乱情迷,青春真是美好啊,随随便便不着粉黛,就能让他难以自制,而那个沈佳就算是盛装打扮也是无法引起他一丝一毫的兴趣的。 这时床上的王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站在床头看着她的孙守义,赶忙坐了起来,由于起的急,王莉身上睡衣敞开了更大的缝隙,更多的雪白就漏了出来,让孙守义心里未免又是荡漾了一下。 王莉笑着说:“你什么时间回来了,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刚回来,你睡着的样子真的很美。”说着孙守义就将王莉拥进了怀里,去嗅王莉头发的味道,王莉新洗了头发,那种气息清香诱人,让他不禁沉醉其中,情不自禁的就对王莉上下其手,抚摸触碰那些部位。 王莉却在这个时候皱了一下鼻子,说:“你身上好浓的酒味啊,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也没多少了,也就几杯而已。今天见的那个朋友对我们的将来很重要,我不想在他面前失态,所以只是意思一下就没再喝了。” 孙守义边说边解开了王莉睡衣的带子,想要有进一步的行动,王莉却在这个时候抓住了他的手,微嗔道:“你别这样子啊,中医说酒后不能做那种荒唐的事情的,容易得怪病。” 第2695章爱情小说 孙守义哈哈大笑了起来:“中医说容易得怪病,那西医怎么说?” 王莉有些语塞,笑了一下说:“这个我倒没有在书上看到过什么看法,不过中医是很注重养生的,既然中医说不好,那肯定是对身体不好的。” 孙守义笑笑说:“西医没说什么那就是没事,我这个时候信西医,中医那些神神叨叨的不可信。” 王莉嗔笑着锤了孙守义胸膛一拳,说:“明明就是你想要做那种荒唐事,偏说人家中医不好。” 但话虽这么说,王莉却再也没抗拒孙守义的进一步的行动,她很明白这些强势男人们都是些什么样的货色,欲拒还迎的游戏应该已经把孙守义撩拨得差不多了,再拒下去很可能就会把孙守义给惹烦了。 来北京之前,束涛曾经跟她深谈过一次,当时束涛说:“王莉,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了吧?” “我知道,有一次他跟我好过之后,讲了他自己的身份。” “那就好,也就不用我再费口舌跟你介绍他的身份了。他这个人很优秀,也很英俊,他未来的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的,我是很看好他的。你跟着他并不辱没你什么的。” 王莉看了束涛一眼,说:“束董您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可没觉得有什么地方受了委屈啊。” 束涛笑笑说:“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虽然这个人各方面发展的都不错,但他的人生却并不是毫无缺憾的,他最不应该的是生在了一个穷人家中,你也是穷人家里的孩子,你应该也知道当你需要别人的支持的时候,那种四顾无人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王莉苦笑了一下,说:“这种心情我是明白的。” “我倒并不知道他当时在北京是一种什么情形了,我认识他的时候是在他从北京交流到海川市任副市长,不久我还知道了这个英俊的副市长娶了一个很丑的老婆,这中间的过程你大概也能想象得到的,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这个我明白的。” “所以呢,你跟着的那个人人生最大的缺憾就是娶了一个他并不喜欢的老婆于是就有了你跟他的故事。现在出现了这么一种状况,他又要升迁了,要调回北京去工作,于是他要我问问你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北京。” 这对于王莉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抉择,如果她去北京,和束涛之间的关系要怎么去处理?这段时间都是束涛再维持她的生活,去了北京之后,束涛还会继续养她吗?她的家庭负担可是很重的。虽然束涛承担了她父亲换肾的费用,但是她父亲依旧需要服用很多排异药物。 但是另一方面,如果她不去北京的话,她和孙守义之间的故事也就算是画上了句号,她跟束涛之间的合作恐怕也会到此为止的。束涛绝对不会再把一个伺候过孙守义的女人再送给别的男人享用。这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她如果选择不去,顶多拿上一笔封口费,她就会跟孙守义和束涛彻底说拜拜了。 权衡再三,王莉最终决定还是跟着孙守义去北京,她对未来也是有过美好的憧憬的,跟着孙守义走,也许她还有机会过上憧憬中的生活。如果不跟着孙守义走,也许她的未来只会沉沦在每天都为父亲的医药费发愁的惨淡日子之中。 她知道那种日子是一种什么滋味,她过过,诚实的说,她一天都不想再过了。想到这里,王莉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的看着束涛说:“束董,我决定了,跟他去北京。” 听王莉说同意去北京,束涛暗自松了口气,他还是很担心王莉拒绝的。他跟孙守义在海川市的合作还是很圆满的,现在孙守义要离开了,他就很想给这段合作关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所以他是想满足孙守义最后提出来要带王莉去北京的要求的。 如果王莉拒绝,他就需要再去找一个能够让孙守义满意的女人,但是一时之间确实很难找到像王莉这种知根知底,还让孙守义满意的女人的。王莉答应了下来,就是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束涛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王莉苦笑着说:“我并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的。” “你别搞得跟受了多少委屈一样,”束涛笑着说,“好多人想要这种机会还不一定会得到呢。那个人并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他既然要带你去北京,就会对你的将来负责的。” “这我能看得出来,只是此去北京,千里之遥,在那边我一个熟人都没有,心里总是有些忐忑的。” “没有熟人岂不是更好?你可以什么都从头开始嘛。”束涛笑着说,“其实呢,你是可以把这当做一次极好的机会的,那个人的未来肯定是前景光明的,你跟在他身边,他肯定是会把你照顾好的。这比你跟在一个刚毕业的穷学生身边不知道要好多少倍的。” 王莉苦笑着不说话,她心里很清楚有些时候是很难做到两全的,跟在穷学生身边是无法得到跟在孙守义身边那么多的机会,不过是可以拥有同龄人在一起的那些浪漫的。 束涛接着说:“我见过这世界上很多傻女人被一些志大才疏的男人哄得团团转,心甘情愿的陪他们过日子,照顾他们的生活,为他们生儿育女,以为共同打拼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了,但是这世界上真正能够打拼成功的人又有几个呢?” “我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了,真没见过几个靠自身努力成功的男人,”束涛说到这里看着王莉笑了起来,“是有几个成功的不假,不过这个时候那些傻女人都被熬成了黄脸婆了,那几个成功的男人脑子里想的可不再是共富贵了,而是富易妻了。” “当然了,很多女人之所以会愿意这样子过一辈子,是因为她们没有机会改变这种命运。你跟她们是不同的,那个人提供给你了这种改变命运的机会,你也很聪明,抓住了这个机会。不过有一点在这里我要提醒你。” 王莉抬起头来看着束涛,她知道束涛大费口舌跟她讲了这么多,其着眼点应该就在束涛下面要提醒她的话中了。 “你将来会有很大机会过上好的生活,”束涛直视着王莉的眼睛,十分严肃的说道,“但是你千万不要忘记了你得到这些根基在什么地方,没有那个人,你就是一个小地方熬日子的穷苦女孩,所以你千万不要做可能伤害那个人的事情,因为他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束涛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一定要说这种煞风景的话,是因为他不想将来王莉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之后,会忘乎所以,很多官员之所以会倒霉,并不是他们做事不够检点,而是他们身边的人太过于贪婪,胡作非为造成的。 王莉实际上联系着他和孙守义两个人,所以千万不能出事的,要不然他也会跟着倒霉的。 王莉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您放心好了,束董,我不会做那种蠢事的。” 束涛点了一下头,说:“我希望你记住今天在我面前的这个保证,还有啊,你去北京的住处我已经买好了,看上去多少有点破旧,这是按照那个人指示做的安排,不过呢,房子内部设施还是挺好的,我让人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住起来应该还可以吧。” “谢谢您了,束董,您对我的好我会记住一辈子的。” 束涛笑了笑说:“你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是一个商人,商人一向是无利不起早的,我也从这件事情中得到了我想要的,所以我们也不用说这些没什么营养的感激话,你就照我的安排去做我就很高兴了。” 束涛又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这才坐上车离开了。过了些日子之后,束涛就安排人将王莉送到了现在的住处。昨天傍晚,孙守义就用钥匙开了她现在这所房子的房门,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褪去了王莉身上的睡衣之后,孙守义就扑了上去,恣意的折腾起来。这不同于在海川市他跟刘丽华的幽会,不需要担心什么人会突然撞进来。这是在北京,两千多万人的大城市。他这个市委书记就像是一滴水掉进了大海里一样,根本就没有还会注意他的。 孙守义心中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放松过,再加上酒精兴奋了他的神经,于是他就显得特别的生猛,接连几次将王莉送上了巅峰,这才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王莉应该是洗过澡了,正倚在他身边拿着一本书在看。 孙守义就伸手去拿过来看了看,是一本最近在网络上很流行的爱情小说,他就笑了笑说:“怎么看起这种书来了。” 第2696章这么贱 王莉笑了笑:“一个人无聊嘛,看看书打发时间,要不然你让我干什么啊?这一套房子大多数时间就我一个人待着,这附近的邻居我都不认识,不找点事情去做,我会疯了的。” 孙守义听王莉这么说,心里愣怔了一下,他光想着要把王莉带过来跟他在一起,却是没有想过王莉来了之后日子要怎么过。生活费用上他是不担心的,束涛会做些安排。但王莉可是一个青春正盛的女人,不找一些事情打发日子,她会寂寞难耐的。 这时王莉依偎进了孙守义的怀里,仰头看着孙守义说:“你说,我能不能出去找一份工作做啊,这日子实在是太闷了一点,我找一份轻松的工作打发一下时间也好。” 这两天王莉一直在捉摸束涛说的跟着孙守义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这句话,确实是,到了孙守义这个层次手里是拥有很多资源的,利用的好的话,她也能像孙守义娶丑妻一样实现人生的飞跃的。关键问题是她现在像一只金丝雀每天都被关在这个房子里,这个房子都飞不出去,他又能怎么飞跃啊? 所以她的第一步就是先走出这所房子,只有走出这所房子她才有飞起来的可能。不过呢,她要做什么都是要先取得孙守义的同意的,没有孙守义的同意,她在北京这边就一点资源都没有,就算是找到一份工作,北京的生活成本这么高,她也是无法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的。 孙守义低下头来看了王莉一眼,沉吟了起来,王莉的话让他想起了今天在酒桌上孙朝晖所说的那句关于女人的话,好看的皮囊到处都是,有趣的灵魂却是万难选一的。他要对怀中这个女人做什么样的定位呢,是好看的皮囊,还是有趣的灵魂? 要是好看的皮囊,一定是要圈养起来的,要不然放出去不知道会怎么招蜂引蝶呢,要是有趣的灵魂,那就要放出去接触社会,否则笼子里的金丝雀是有趣不起来的。 虽然孙守义也是跟不少女人有过来往的,也不是说他不喜欢好看的皮囊,他的境界还没高到那个层次。好看的皮囊是可以让男人兴趣盎然的。但是纯粹的皮囊好看,灵魂却是无趣的,那就剩下了纯粹的生理愉悦。这种女人偶尔一次两次还可以接受,但要是长期相处下来,也是很乏味的。 孙守义其实跟孙朝晖一样,也是羡慕那些知情知趣的红颜知己的,他跟刘丽华林珊珊等人的相处很多时候是在寻找一些心理上的慰藉,并不是冲着她们的身体去的。因此他想要的还是有趣的灵魂。 眼前的这个王莉,各方面素质其实并不差的,大学生,又被束涛找人专门培训过,但是可以往有趣的灵魂方向培养一下的。要是这样的话,那就不能圈养了。 看着孙守义沉吟着一直不讲话,王莉就有些担心了,她是不是惹得他生气了,便赶忙陪笑着说:“你要是不高兴的话,那我就不去找工作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我没不高兴啊,我只是在想你去找什么样的工作比较合适,你大学里学得是什么专业啊?” 王莉脸红了一下,说:“我高考没考好,去了东海那边一家二流的大学,学的是海洋生物学。这个现在在北京,似乎找不到专业对口的工作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个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高考是要靠运气的,考差了只是你的运气不好了,至于专业不对口,这个就更无所谓了。这个有人统计过,大学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学生最终从事的都不是他学的专业的工作。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留意的。只是你不要着急啊,我还没正式调回北京,一时半会儿恐怕还没办法找到相应的关系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孙守义并没有说要马上帮王莉找份工作,并不是什么缓兵之计,他在北京的那些人脉关系都跟沈佳很熟,他不想让沈佳知道王莉的存在,虽然他跟沈佳之间已经很少有互动往来了。他这么做其实是一种本能性的保护自己的措施,对王莉这种不能公开的女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王莉却是并不知道孙守义心中的小九九的,她只是知道孙守义同意她出去工作了,而且还会出面帮她搞定这份工作。这基本上达到了她的目的她高兴地仰头亲了孙守义嘴唇一下,笑着说:“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谢谢你。” 这种小女生萌萌的举动,孙守义未免又有些蠢蠢欲动了,只是他刚想着有所行动的时候,却感到腰眼那里有些酸痛,看来他是有心杀敌,却无力上马了,心里不禁暗自苦笑,真是年纪不饶人啊。 这要是在年轻的时候,他能连续几次都不知道累的,但现在第二次就有心无力了,于是他只能也亲了亲王莉,算是回应。 余欣雁很快就从上海回来了,带回了跟鸿程集团签订的红叶山庄预售合同,和一些红叶山庄样板房和在建工程的一些照片。傅华经过甄选,选择了几张他认为很不错的照片发到网上一个热门的论坛上,并在照片的后面结合余欣雁分析的红叶山庄的优缺点以业主的身份进行了点评。 点评到最后,傅华总结说鸿程集团能够盖出这么优质的房子,是我们业主之福,我要为柳川城这样坚持品质优秀的企业家点赞。同时我也相信鸿程集团会在柳董带领下,顺利度过眼下暂时的危机的。 傅华这篇论坛上的帖子,并不是一味的吹捧,该赞的赞,该贬的贬,还有图有真相的配上了照片,最后面还表达了对柳川城和鸿程集团的支持,算是一次格调很高的马屁,等于是在告诉柳川城你看我是你这个项目的知音,其目的就是引起柳川城对他的注意,从而诱使柳川城主动找上门来跟他合作。 姜太公的直钩已经下到水里了,下面就等着看柳川城会不会上钩了。其后的几天,傅华看他的这篇帖子,后面有不少的以前买了鸿程集团房子的业主在后面跟帖,也是贴出了他们买的房子的照片,然后加以评论,总体而言赞多贬少。 看来郑坚说的还真是没错,鸿程集团盖的房子还真是有口碑的,傅华对和柳川城的合作就越发的期待了。只是他还不知道能不能跟柳川城合作上,合作上了又能维持多久。 看柳川城网上报道出来的资料,这也是一个风云一时的英雄人物,鸿程集团几乎是他一手打造出来,虽然他在个性上并没有像高穹和那么独断专行,但是这些创业成功的风云人物大多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对自己有很足的信心,他们又还是意志力顽强的人。这往往会让他们显得有些偏执,一般人很难跟他们合作无间的。 余欣雁很快也在网上看到了这篇帖子,她笑着找到了傅华:“你让我专门跑了一趟上海,还定了一套房子,不会是专门为了拍柳川城的马屁的吧?” 傅华笑了起来:“怎么不可以吗?我的朋友专门给我介绍了红叶山庄的房子,我看你带回来的照片也确实不错,在网上表扬他们几句,不是很正常吗?” 余欣雁却呵呵笑了起来,说:“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你专门去上海买一套房子啊,要知道那房子并不便宜的,要好几百万呢?” 傅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了,有些时候女人们的关注点真的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他的关注点在房子上,而余欣雁想的却是她为了什么样的朋友会去上海买房,甚至可能还会觉得他在上海买房,是为了金屋藏娇。 这时周文俊敲门走了进来,看到余欣雁便笑了笑说:“你怎么也在傅董这里啊?” 余欣雁笑了笑说:“是这样的,傅董做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前些天让我去上海买了一套房子,现在又在网上这套房子怎么怎么好,文俊,你说,傅董这么做究竟有什么企图啊?” 听到余欣雁不经意间就直接称呼周文俊为文俊,周文俊也没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突兀,傅华心中不免有些惊讶,原来不声不响之间,眼前的这两人关系已经拉近了很多了。看来有些时候感恩还真是男女感情升温的催化剂啊。 周文俊看了傅华一眼,说:“究竟怎么回事啊?” 傅华也有想考考周文俊的意思,就在网上找出了那篇帖子让周文俊看,然后笑着问道:“你觉得我是想干什么?” 周文俊想了一想,然后笑了:“你这家伙是在打柳川城的主意吧?我看网上最近很多说柳川城资金链出现问题的报道,你却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的去买了一套他盖的房子,稍微一想就会明白你在干嘛了。” 傅华心说周文俊那,你的嘴怎么就这么贱呢,你最后这句话这不相当于在说余欣雁笨吗,显示自己聪明也该有个分寸啊。 第2697章被剥夺感 果然余欣雁的脸色马上就变得有些难看了,看来周文俊的话真的是气到她了。趁她还没发作傅华赶紧批评周文俊说:“什么叫想一想就会明白了啊,你知道不同的人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你只不过是看问题的角度跟我恰好撞到了一起,并不是聪明的不行。” 周文俊估计也看到了余欣雁难看的脸色,知道自己的话说的不合适,赶紧干笑了一下补救说:“对对,我就是蒙上的。” 傅华便转了话题:“既然我们三人都在这里了,那你们俩帮我判断一下,这一次我究竟能不能跟柳川城合作成功。周文俊你先谈谈你的看法。” 傅华之所以让周文俊先说,是为了避免周文俊在余欣雁后面说,会冒傻气贬低余欣雁的看法。周文俊先说也可以让后说的余欣雁有所参考,不至于判断失误。 周文俊沉吟了一下,说:“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熙海投资现在还是一家不起眼的公司,柳川城不会因为傅董赞了几句他的房子,就放下身段,跟我们合作的。” 傅华看了周文俊一眼,他不知道这家伙是为了让余欣雁一筹故意这么说的,还是真的这么认为。但不管怎样,他这么说了之后,余欣雁怎么说都不至于难堪的。 傅华就看了看余欣雁:“余经理你的看法呢?” 余欣雁笑笑说:“我倒是有些不同的意见,傅董你既然在网上跟柳川城主动示好了,柳川城现在又确实是处于困境之中,我觉得他不会为了面子而拒绝傅董的好意的。” 傅华笑笑说:“这一次我跟余经理的意见是一致的,据我所知是很以他建设的房子骄傲的,现在我这个同行这么称赞,他应该不会没什么回应的。” 周文俊说:“我可没你这么乐观,一个集团公司的大老板应该没这么没见识,几句好话就中了你的诡计。” 傅华笑笑说:“要不我们赌一下吧,我赌他会愿意跟我们合作的,周文俊你敢跟我赌吗?” 周文俊点了一下头,笑着说:“有什么不敢的,说吧,赌什么?” 这时余欣雁在一旁不高兴地说:“我说你们俩个太不像话了,就这么拿公司的业务开赌,你们把公司当什么了,赌场吗?” 傅华笑笑说:“你别这么认真,偶尔这么玩一下,活跃一下公司的气氛,有何不可啊?周文俊,你说我们赌什么?” 周文俊看了看傅华和余欣雁,想了想说:“就赌一场东道吧,谁输了谁请客,地方由赢家选择,你们看行吗?” “一场东道倒是可以的,”傅华想了想对周文俊说,“不过这样似乎便宜你了。” “便宜什么啊,赌注大家不都是一样的嘛?”周文俊有些诧异地说道。 “就是一样才便宜你啊,我赢了的话,等于说公司就有了新的业务了,业务方面可是你这个总经理负责的,现在工作却由我干了,你岂不是占了很大的便宜。”说着傅华转向余欣雁说,“你说对不对啊,余经理?” 没想到余欣雁却笑着说:“傅董,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是公司的董事长,公司的什么事情都是一体承担,所以你也是做了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傅华看着余欣雁笑了起来:“不是吧,余经理,你这就护上了?” 余欣雁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她讲话带出了维护周文俊的意思,她的脸红了一下,不过随即脸色就恢复如常了,板着脸看着傅华说:“傅董,这里是公司,我们在讨论的是公事,我希望你能严肃对待,不要再说这种不知所谓的风话。” 周文俊本来还面有得色,余欣雁这么一说,就不得不也跟着板起脸来,傅华看他变脸变得辛苦心里未免觉得好笑,但是又不敢笑,怕笑出来更惹恼了余欣雁,因此就憋得很辛苦,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反正不管怎么说,如果我赢了,就是减轻了周文俊他的工作压力了,不能简单得让他输一场东道就糊弄过去的。” 周文俊说:“那你说要我拿什么当赌注?” 傅华说:“如果我赢了,熙海投资将会跟鸿程集团展开一场规模很大的合作,到那个时候公司现有的资金可能就远远不足了,我要你再去台湾走上一遭,找你伯父的民兴金控进行融资。” 周文俊笑了:“你要跟我赌这个啊,这个不用跟我赌,你赢了,融资就是我这个总经理分内的事情,你不说我也要回台湾融资的。” 这是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开玩笑着说:“你看柳川城打电话来了吧?” 余欣雁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一定就是柳川城的电话啊?” 傅华笑了起来:“我跟你们开个玩笑不行啊?” 周文俊切了一声,傅华拿出了手机,号码当然不是柳川城的,他并没有柳川城的联系方式的。打来电话是苏南的,就笑着接通了:“南哥,找我有事啊?” “到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们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聚了,今天我这边来了几个外地的朋友,想让你跟我一起接待,凑个局热闹一下,怎么样,中午有时间吗?” 傅华笑笑说:“南哥您请客,我怎么能没时间呢,说吧,去什么地方。” “那就去沪江香满楼吧,那里算是比较好的本帮菜馆,那帮客人应该吃得惯。我定了那里的静安寺包间,等会儿在那碰面吧。” 傅华是知道这家香满楼的,这是一家老牌子的本帮菜馆,位置在东四十条胡同里的一栋两层小洋楼里,整体风格很像是上海外滩那些建筑。一楼还被刻意的装潢成了上海石库门的样子,专门卖上海那些弄堂小吃。二楼才做大菜。 傅华曾经在那里吃过一次,但实话说他并不喜欢这里的口味,他是地道的北方人,喜欢咸鲜口,不太喜欢本帮菜浓汤赤酱偏甜的风格。但现在请客的是苏南,请的又是上海人,他自然是不会让苏南换一家饭店了。 傅华到香满楼的时候,苏南和那帮上海的客人都已经到了,客人是四男一女,都是四十岁上下的人了。苏南作为主人一一介绍他们认识,都是些苏南公司的业务关系,总经理董事长的一堆,这些人跟傅华这边基本上也不发生交集。 傅华跟他们道了声幸会,互换了名片之后,就不拿这些人当回事了。反正他只是一个陪客,到喝酒的时候能够叫上对方的名字就可以了。 寒暄过后,分宾主坐下,然后就开始嘻嘻哈哈的敬酒喝酒,上海那些客人喝酒都比较谨慎,傅华和苏南这两人都不是喜欢闹酒的人,大家喝酒就基本上是点到为止,酒桌上基本以闲谈为主。傅华倒是很喜欢上海人这种喝酒的方式。酒嘛这东西对身体是有害的,喜欢喝的人就多喝点,不喜欢的就随意,真的没必要非脸红脖子粗逼对方喝。 闲谈中客人中的那位女士把话题扯到了地产上,席间也就傅华一个人是专业做地产,自然她的目光就看向了傅华,笑着说:“傅先生,现在北上广深这些一线的城市房价都在搞地产调控,你觉得国家这一次能将房价降下去吗?” 傅华想了一下这女人给他的名片,好像是做建筑材料的,姓郭,是公司的总经理,就笑了一下说:“郭总啊,您这不是难为我吗?我们国家这么多的经济学家都说不清楚下一步一线城市的房价究竟是一个什么走势,我只不过是一个商人,又凭什么能够说是涨还是跌呢?” 郭总笑笑说:“傅董,您别太认真,我们在一起就是闲谈莫论而已,你姑妄说之,我们姑妄听之,说完就完了。” 苏南也看着傅华说:“是啊,傅华,你说说吧,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 “你们真是赶鸭子上架啊,”傅华笑了起来,“好吧,我就胡乱说说,你们可千万别当真。要判断这个房价的走势,你就要知道谁才是房价上涨的最大受益者,是开发商吗,不是。最大的受益者应该是政府,这几年来政府搞了那么多的公共建设,供养了庞大的公务员队伍,钱从哪里来啊?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傅华接着说道:“现在世界上公认的大概有三种房价模式,分别是新加坡、香港、德国模式,具体这三种模式是什么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不过当初专家是把这三种模式都提供给了政府作为参考,政府研究了半天之后,决定采取香港模式,因为香港模式政府从中得到的利益最大。” “明白这一点,你就会明白房价是不会跌的,因为跌了,政府的损失是最大的,”傅华笑着说,“政府从来也没说过要打压房价,总是说要维持房价的平稳,因为房价涨的飞起,百姓们的被剥夺感就会很强烈,对政府就会有怨言。” 第2698章取天下 “同样的,房价跌得太快,老百姓的资产就会剧烈的贬值,一部分人也是会很不满的。所以目前平稳是主基调……” 傅华哇哩哇啦的说了一通,满桌子上的人都不讲话了。傅华看别人都不讲话了,就停下来笑笑说:“我在酒桌上说这些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苏南笑笑说:“你说的也没什么了,酒话而已,不过你最终的结论是什么啊?” 傅华笑笑说:“还要我说结论啊,好吧,我的结论是一线城市受调控的压制,房价短时内会出现下跌,长期来看还是会出现上涨的,至于三四线的城市现在虽然也是在上涨,但是千万不要去碰,我老家很多朋友都跟我讲我们那的房价虽然也在上涨,但是他们手中的房子想卖都卖不掉。” 郭总说:“我多句嘴啊,那介于两者之间的二线城市呢?” 傅华笑笑说:“这个就要根据那个城市发展的趋势来判断了,如果正在从二线往一线走,涨。往三线滑的,跌。其实这里面也没什么难懂的。房价还是受供需关系影响的,城市享有的资源多了,人们都会往那里聚集,房子就会供不应求,房价自然就涨了。” 傅华说完这些,就在也没有人讨论房价的问题了,大家又闲聊了一会这场酒宴就结束了。送走了客人之后,苏南对傅华说:“去我那坐一会喝喝茶吧。” 傅华就去了苏南的公司,坐下来之后,苏南看着傅华说:“你知道孙守义要来北京工作了吗?” 傅华猜到苏南叫他过来是要说孙守义要回北京的事情,这关系到了邵依玲未来的动向,便笑笑说:“你这个消息知道的好像有点晚,这个消息传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估计快要公布了吧。” 苏南笑笑说:“我知道这个消息传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孙守义走后海川市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形,大家并不清楚。但是现在消息更为明确了一点,赵公复已经确定要接孙守义的位子了。” 傅华马上就明白了苏南在想什么了,如果孙守义走了,赵公复这个市长不动的话,胡俊森和邵依玲这些市长的位子也是不会动的,苏系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没有用的。所以消息刚出来的时候,苏南这边并没有什么行动。 但现在不但孙守义要离开,赵公复也是要动了。这必然要在海川市政府这边引起一连串的反应,相应的邵依玲也就有了机会了,她是有可能从分管经济变成常务副市长的,所以苏南才会找他来了解相关的情势。 苏南看着傅华说:“你现在跟孙守义的关系怎么样啊?你能不能说服孙守义在组织上征求他的意见的时候,要他多说一些小邵的好话啊?” 通常一任市委书记调离的时候,组织上是会征求他对班子里的其他同志的看法的,这个时候孙守义说了邵依玲的什么,是会对组织上后续的人事安排有不少影响的。傅华心里不是不明白这一点,但是他现在跟孙守义之间关系很差,就算是有心要帮邵依玲,恐怕也是不行的。 傅华笑了一下:“南哥,我现在跟孙守义闹得很僵,我如果出面的话,恐怕效果会适得其反的。不过孙守义方面你也不必太担心,那家伙就是个政治动物,他肯定很清楚邵副市长的背景,我相信即使不找他,他也是会说邵副市长好话的。” 苏南看了看傅华,说:“是这样啊,行,那就先不找他了。对了,你对海川市的形势很了解,你觉得赵公复做了市委书记之后,海川市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啊?” 傅华笑了起来:“南哥,这些都是组织部门的事情,你问我,我哪知道啊?” “别在我面前装了,你心里对海川市是有一盘棋的,好多人甚至都说你是海川市第二组织部长呢。” “这是谁瞎扯淡啊,我现在就是一个商人,脑子里想的就只是怎么去赚钱,组织上的事情你千万别问我。” 苏南不悦的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还来劲了是吧,我问你这些就是想问你,小邵这一次究竟有没有机会更上一层,如果有的话,我们这一边就全力去争取,没有的话,我们就不去操这个心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说说你对形势的判断。” 傅华还真是想过孙守义走后,海川市市政府这边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一般情况下,孙守义是会推荐赵公复接他的位子的。因为赵公复这一任市长基本上都是孙规赵随的,他是一个很听话的市长,很尊重孙守义。推荐赵公复做接班人这个顺水人情孙守义应该会做的。 但是赵公复听孙守义的话,并不代表赵公复就没有自己的想法。据傅华对这个人的观察这个人并非那种唯唯诺诺的人,他那么尊重孙守义,主要是因为他在海川市的实力还不及孙守义,因此才会蛰伏在孙守义之下。 现在赵公复要独当一面了,他也是要施展自己的抱负的。有着孙守义这个前车之鉴,傅华相信他也是会选择一个相对听话的人做市长来跟他搭班子。但显然现任的常务副市长胡俊森并不是这种听话的人。 虽然胡俊森在傅华的劝说下,性子收敛了很多,但是他的傲气还在,据傅华所知,这家伙就几次跟赵公复在市政府的常务会议上发生过口角。虽然傅华也清楚胡俊森肯定不是为了私利而跟赵公复冲突的,内心中他是支持胡俊森。 但是胡俊森这种做事的方式是并不为时下的官场所接受的。因此在傅华的判断中,赵公复是不会接受胡俊森做海川市的市长的,那就等于是让海川市出现了两个太阳。 现实中是出现过两个强势人物分别出任市政府和市委的一把手这种情形的,但实践证明这种情形除了造成混乱之外,并不会有别的结果。因为两边的一把手都想自己说了算,这等于是一个身体却有了两个大脑,两个大脑又都想指挥这个身体,结果就会让这身体无所适从。 既然赵公复不会让胡俊森跟他搭班子的,于是便会出现两种情形。一是组织上从别的地方再调一个人来出任市长,邵依玲和胡俊森都呆在原来的位置上不动,那邵依玲还是没什么机会的。这种情形恐怕并不是邵依玲这边的人愿意看到的。 同样的,赵公复对此情形也是不乐见的。因为赵公复要有一番作为,必然是要有自己的人马帮他冲锋陷阵的,从别的地方选调市长来,就等于是阻塞了原来市政府那些人上升的路,这些人肯定会对这个安排有所不满的。 即使赵公复能保证这个选调来的人跟他是一个派系的,很听他的话也是不行的。因为赵公复原本就是一个弱势的市长,他还没有在海川市建立起足够的威严。再来一个也是弱势的市长,恐怕短时间之内,海川市的工作很难展开。 甚至作为一个强势的常务副市长的胡俊森,会反客为主,主导海川市的局面,如果事态这么发展了的话,对赵公复就是致命的了,因为这等于是在告诉省里他的领导能力不足,不能担负领导海川市的责任。 傅华觉得现在对赵公复最有利的方式是,从海川市内部选拔市长,当然要首先排除胡俊森这家伙,甚至将胡俊森调离。这样一来海川市这边上层就会空出很多的空位,赵公复也可以根据他的评估什么人可用,就对什么人进行提拔。这些人被提拔之后,就会对赵公复感激涕零,从而成为赵公复的人马。 而赵公复如果选择这个方案的话,可能从中得利最多的就会是邵依玲了。邵依玲是分管经济的副市长,虽然不是常务副市长,但是也是很重要的副市长,升为市长的级别也是够了的。 但是因为常规上认为她这个副市长跟市长之间还是隔着一个常务副市长的,所以也会是被认为破格提拔的。 邵依玲被破格提拔肯定会感激的。再是邵依玲也是具备做市长的能力的,她跟银行之间协调关系,还有去香港请回伊川集团的陆伊川,请回傅华对企业进行重组,这些都是说明邵依玲这个人是具有很强的协调能力的。 而协调能力却又是胡俊森身上最缺乏的,他在工作中太过于强硬,跟很多同事把关系都搞得很僵,这不是一个政府一把手该有的状态,通常一个一把手最应该具有的就是全面协调能力。 高祖刘邦有一个很有名的历史典故,就说明了这一点,这个典故是这样的,刘邦曰:“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 第2699章邪火 这话的意思是刘邦说自己很多方面都是不如张良、萧何、韩信的,但是他却能将这三人使用起来,组成一个团队,所以才能得到天下。却其实市长的工作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也是团队运作,而团队运作方面,邵依玲的能力就强于胡俊森了,虽然看起来胡俊森个人能力更强一些。 最最重要的一点,邵依玲现在的资历很浅,还没有表现出很大的野心,选她做市长,并不会威胁到赵公复的,反而她会更加依赖赵公复,因为她比起赵公复来,在海川市更没有建立起自己的威信。 想到这里,傅华便有意助邵依玲上位了,虽然他已经离开了海川市,但是海川市有一个对他怀有善意的市长对他还是很有有利的,他就笑着看着苏南说:“南哥,这可是你问我的意见啊,我说了你可别打我。” 苏南却把傅华的意思领会反了,他看着傅华问道:“你这话好奇怪啊,什么意思啊,你是想告诉我小邵一点机会都没有是吗?” 傅华笑了起来:“你想反了,我是认为邵副市长的机会很大,而且不是一般的大。如果你们这边运作得当的话,她甚至都可以成为赵公复的接班人,成为海川市的市长。” 苏南第一时间是愣住了,他还没有从邵依玲当市长这个方向想过这个问题,随即他反应过来了傅华在说什么:“你给我滚一边去,我知道你们俩私下的关系很亲近,但是你要也不能撺掇着小邵跳高吧。” 傅华笑了起来:“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初苏老不肯让南哥走仕途,因为你走仕途肯定没前途,在政治上你确实是缺乏点悟性,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把我刚才的话跟邓叔说说,我相信邓叔肯定不会是这个反应的。” 傅华说这话的时候,表面上看上去是很轻松的,但心里却是有些打鼓的,他以为把他和邵依玲的关系掩饰得很好,但听苏南话里的意思,这帮家伙心里早就跟明镜似的,以后要提醒邵依玲更加小心才是了。毕竟这种暧昧对女官员来说,影响可是很大的。 苏南这才认真了起来,看着傅华问道:“原来你还真是以为小邵这一次的机会是很大的啊,那你说说理由吧。” 傅华就把他对赵公复现在的心理分析已及海川市现在的官场形势讲给了苏南听,最后说:“如果你们这边的人能够跟赵公复搭上线,把这些讲给赵公复听,我相信赵公复不会不心动的。” 苏南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你说的这些倒也不无道理,赵公复也可能会被说服,只是说服了赵公复没用啊,最终决定权是在省里,省里会把这么重要的一个市交给一员女将去掌管吗?” 傅华笑了起来:“你这话要是说给省里的冯书记听,会啐你一脸的,女将怎么了,你忘了,冯书记也是女将,她还是东海的一把手呢。” 这也是傅华觉得这件事情很可能会成功的一个主要原因,冯玉清就是一员女将,为人强势,东海省现在的人没有一个敢瞧不起她的,这就会让很多东海的高层不敢以邵依玲是一个女人的理由来反对她出任海川市的市长了。但前提是她要拿到这个提名,这就要看苏系人马跟各方面的协调能力了。 “这倒也是啊,”苏南说完又沉吟不语了起来,他和邓子峰这些苏系的人马其实对邵依玲是期望很大的,要不然也不会邵依玲一到海川市任职,他们马上就找到了傅华护航。 而且一任职就是分管经济,并不是什么文教卫生之类的相对轻松的部门,这一来是他们对邵依玲的能力有信心,而是也是他们希望邵依玲能在仕途上走的更远。毕竟在经济管理岗位上的女官员还是很少的。 虽然后来邵依玲在海川市表现得过于积极了一点,邓子峰不得不出面警告她多少收敛一点,那也是不希望邵依玲被地方上复杂的事务给纠缠住,影响了她上升的势头,倒也不是说不看好她的未来。 邓子峰和苏南其实是希望邵依玲仕途这条路走得更稳一些,这样子在他们的护航下才能走的更远一点。但现在傅华提供了一条相对来说有些激进的思路,如果按照傅华这条思路去走,会走的更快,会比按部就班走节省很多的时间的。 对于一个官员来说,在一个位阶之上延宕的时间越短越是有利的,你看看那些高层,不少人都会有快速升迁的阶段,有时会一年一升,甚至一年数升,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合适的年龄到达合适的阶层。 国内的官员每一个层级通常都是有年龄限制的,到了这个层级的年龄限制时,即使你还能干些事情,但是也是没有机会继续升迁了。因此缩短升迁的时间,实际上就是在延续政治生命。 同时如果这一次邵依玲真的拿到了市长的宝座,对于她来说以后的升迁会更加顺利一些的。因为越是往上走,女性的官员越是稀缺,像邵依玲这种令人惊艳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只要她不犯什么错误,最低应该会升到省部级这个层次。 想到这里,苏南就有些激动了,苏系这么多年来,耗费了很多的资源才捧出了邓子峰这样一个省部级的官员,而邵依玲并没有耗费太多的资源就也有可能达到相同的层次,沉沦多年的苏系总算是又有了希望了。这个还真是应该找邓子峰好好合计一下的。 不过苏南马上就把心情平静了下来,即使傅华所说的事情真的能够实现,也是需要在台面下做很多的沟通协调工作的,如果现在就在傅华面前表现出激动来,那也未免显得太浅薄了。于是苏南就开始扯些闲篇,不再跟傅华谈海川市的事情了。 傅华看苏南变得很平静,心里就知道苏南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接下来苏系的人马必然会有一番台前幕后的操作。结果会如何那只有天知道了。这时傅华突然想到邵依玲如果知道了他出的这个主意,会是怎样一种感受呢? 她是会兴奋还是恼火呢?就傅华对邵依玲的了解,这个女人的性格是有些矛盾的,一方面她是渴望权势的,想要拥有更大的权势,在仕途上有更好的发展。但另一方面她也有小女人的一面,想要找到一个爱护她的男人,享受家庭的温情。 不过想要家庭和事业兼顾,在不那么优秀的女人身上也许是可以实现的。但是邵依玲各方面的条件实在是太出色了一点,能够配得上她的男人本身就很少,就算是有,也不一定会遇上。就算是遇上了,对方也不一定会选择她。因为她是会给对方很大的心理压力大。 这也是太过优秀的女人的一种悲哀吧。傅华是知道仕途上很多优秀的女人都是不得不选择单身一辈子的。她们可能也不想把时间耗费在生儿育女上的。因此傅华是觉得邵依玲这件事情如果成功的话,她应该内心是感到兴奋的,可能会更把精力投入到仕途上去了。 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前一刻她还是因为最近工作上的不如意,想着要邓子峰把她调回北京。但是下一刻当她知道面临着更大机会的时候,她的心马上就会转向相反的方向的。这就是人性本来的样子吧。傅华从开始就知道邵依玲并不是那种会老老实实守着家庭过日子的女人,她是有着一颗躁动的心的。 林杉资本董事长办公室,林枫脸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的计划书,总经理董建国坐在了他的对面,有些不安的看着林枫的表情。这段时间林枫的心情很差,常常会挑他这样或者那样的毛病,然后冲着他暴跳如雷。 董建国明白林枫之所以会这个样子,是因为最近的几次针对熙海投资的行动都是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的,林杉资本从孵化器项目那边撤出之后,傅华索性将孵化器项目给卖掉了,因此林杉资本的撤出几乎对熙海投资没什么影响了,还让傅华趁机回收了一大笔资金。 董建国让人宣传熙海花园建设过程中死过人也没影响到熙海花园的销售,傅华很聪明的利用人们买涨不买跌的心理,提高了熙海花园二期的售价,熙海花园二期虽然卖的不如一期那么火爆,但是也是基本上销售一空了。 最近熙海投资新来的那个总经理周文俊带着傅华走了一趟港台,进行了一次项目的推广活动,原本销售的不太好的丰源中心和天丰园广场项目的房子也是卖掉了不少。 可以说是熙海投资现在的发展态势还是比较顺利的,傅华目前也没有发展新的项目,林杉资本就是想针对他们,也无处着力。这让心里恨极了傅华的林枫心里憋着一口邪火,却又找不到发泄的渠道,对他的态度自然就会很差了。 第2700章著名的照片 董建国现在的心里有些上了贼船的感觉,他后悔听了林枫的撺掇加入林杉资本来针对熙海投资了。他从一开始就不是那种特别善于搞一些阴谋诡计的人,现在林枫又跟他要主意对付傅华,他却有些黔驴技穷的感觉。又不能说他这个总经理已经没招了,只好凑了一些东西给林枫看。 但看林枫的表情,林枫对他的这份计划书是很不满意的,等一会儿林枫又不知道会对他怎么样发火了。董建国开始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林杉资本的总经理人选了,他心里已经有了退意。 他其实更擅长于企业的融资,更擅长于沟通。林枫现在却一味着让他对付傅华,这让他意识到林枫这么做,只是把他当做对付傅华的工具,而没有一家企业是可以靠着对付别人发展起来的,这么看来林杉资本其实并没有什么发展前途的。 一段时间过去,董建国现在的心中其实已经没有那么恨傅华了,其实他在这件事情中是有错在先的。他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跟林枫绑在一起去对付傅华了。沉湎于仇恨并没有什么意义,就算是最终能击败傅华,他也不能从此获得新生的。 谋生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就算是他在投资这一行中坏了名声,回不到他昔日鼎盛时期的风光,但是他在这一行中曾经也是帮过一些人的,还有丰富的从业经验,找几个朋友帮他赚点吃饭钱并不困难。 董建国想到这里,抬头看了看面色依旧阴沉的林枫,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要林枫今天还是对他发火,他就会趁机提出辞职,不再跟着林枫对付傅华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傅华现在时运正旺,跟时运旺的人做对,有些时候恐怕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其实这段时间董建国是观察过林枫的,他发现林枫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印堂发黑,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虽然他接受的是西式教育,但是对与中国传统文化也是有所留意的。特别是中国的时运一说,他内心中还是有一定程度的相信的。 中国的一些传统的小说,想什么七侠五义,三言二拍,官场现形记之类的他都是看过的。时运说往往都贯穿着这些小说的始终。知道一个人如果时运鼎盛的时候,做什么都是成功的。而时运不济的时候,往往性命都保不住。 这在一个个历史名人身上都是得到过验证的,项羽时运旺盛之时,起陇亩之中,三年,遂将五诸侯灭秦,分裂天下,而封王侯,政由羽出,号为霸。时运衰落之后,五年就四面楚歌,乌江自刎,身死国灭。还有过韶关的伍子胥…… 现在在林枫和傅华之间,似乎时运说又要得到验证了,傅华最近一直都很走运,林枫一直在想尽办法为难他,但是都被他轻松地化解了。甚至在台湾收到了匪徒的枪击,他也是有惊无险,只是被子弹在身上穿了两个洞,并无性命之忧。这说明什么,说明傅华现在正是时运旺盛之时。 既然傅华正在走运,也就说明作为他的对立面的林枫正是时运衰落之际。目前来看,林枫是不用想赢过傅华的。同时傅华在台湾受到匪徒的伏击,也让董建国开始怀疑林枫真实的身份了。他觉得台湾那帮匪徒很可能是与林枫有着某种瓜葛的。 这似乎意味着林枫并不是一个身家清白的商人,他似乎牵涉到了一些复杂的社会关系。董建国很害怕他如果继续跟着林枫混下去的话,说不定他也会跟着林枫一起倒霉的。 不过董建国现在倒也不敢主动地跟林枫说他要退出林杉资本,他怕林枫会迁怒到他身上,林枫也许对付不了傅华,但是对付他却是绰绰有余的。所以现在他有些进退两难。 林枫终于看完了手中的计划案,实话说他心中是很失望的,董建国做的这个计划案根本就抓不住重点,是无法打到傅华的痛处的。不过林枫倒也不想去责备董建国什么,因为他在看计划案的过程中想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他找董建国来对付傅华,根本上就是用错了人。 从开始到现在,董建国一直用的都是比较正规的路子,甚至今天还拿了一份计划案给他,这说明董建国一直都是循正规的路子做事的。即使是这家伙要去对付一个人,他的思路也是正经八百的。这显然是不行的。 林枫现在明白他需要的是一个懂得搞歪门邪道的人,眼下似乎只有用些诡计才能整垮傅华那混蛋。而董建国根本就不是这种人,就算是你再怎么想办法逼他,他也是不会变成那种人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林枫对董建国也就没那么生气了。他也不想把董建国赶出林杉资本。林杉资本也算是一个投资公司,他也需要一些像董建国这样懂得投行的人装点门面的。 接连的行动失败,玉龙帮的詹姆斯似乎也面临着危机,玉龙帮似乎对詹姆斯不再像以往那么倚重了,甚至林枫感觉如果不是因为詹姆斯父亲的关系,玉龙帮可能早就废掉了詹姆斯了。如果詹姆斯倒霉了,他给玉龙帮洗钱这部分业务很可能就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而洗钱这部分业务却是林杉资本最为重要的收入,林杉资本投行业务的收入其实就是为了给洗钱作掩护用的,并没有外界认为的那么成功。玉龙帮洗钱这部分业务中断的话,林杉资本可能马上就会现了原形的。 因此林枫是很想趁着洗钱业务没中断的时候,赶紧把投行给搞起来,因此也就需要董建国这样的人了。于是他把董建国的计划案给收了起来,然后看着董建国说:“董总啊,我刚才思考了一下,觉得我们俩最近似乎有些被对傅华的仇恨蒙住了眼睛,什么事情都冲着傅华去了,忘记我们还是一家投资公司了。” 董建国有些惊讶的看着林枫,他没想到林枫不但没有斥责他,反而把话题转到了公司正常的有业务上,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这家伙终于意识到他这段时间跑偏了,知道了公司正规的业务才是公司的根本决定回归公司的本源了? “当然了,这件事情是要怪我的,是我让你把对付傅华当做了主要的目标。我现在意识到了这是个错误了。”林枫说道,“这样吧,对付傅华的事情暂且放一放,你看公司这一边有什么可以做的案子,赶紧处理一下。傅华的事情等回头再说了。” 董建国对此倒是求之不得的,他还是很精通投行的业务的,回归到这方面他也是有了用武之地,暂时来说他也就不好提出辞职了,于是就说道:“行,那我就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 董建国就离开了林枫的办公室,董建国离开办公室之后,林枫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他拿出了手机打给了现在在英国的涂世杰。涂世杰接了电话:“boss,找我有事啊?” 林枫说:“你能不能在北京这边找一个帮我干黑活的人,我需要找一个人帮我盯着傅华这家伙。” 林枫还是不想放弃对付傅华的,他和詹姆斯接连在傅华身上栽了几个跟头,这口气出不来他实在是很不甘心的,但是眼下来说,他也找不到什么好的招数对付傅华,只好想找个人盯着傅华,看看能不能抓到这家伙什么把柄再说。 涂世杰想了想说:“倒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专门拍人偷情照片的,水准挺高的,不过费用方面可能就贵了点。” “费用高点无所谓了,只要他的水准够,”林枫笑笑说,“只要他能给我有用的东西,就算是再贵我也是会用他的,关键是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够水准。” “这家伙的水准肯定是够的,”涂世杰笑着说,“boss,你肯定看到过前段时间某网球大明星在房间里被拍到的出轨网红的照片吧,那就是他的手笔。” 林枫就想起了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网球明星的绯闻,这家伙名气很大,是时下很热的一个明星,那天他在晚上喝完酒后带了两个网红回了房间,当是这家伙房间的窗帘并没有拉,就被人用长焦镜头拍下了这家伙在房间里跟两个女网红一起做不可描述事情的画面。 这家伙的形象本来是很正面的,结果却被拍到了出轨的照片,不但出轨,还一拖二,当时就闹得很轰动,那个明星为此形象大跌,广告商纷纷解约,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当时明星所在的房间是在十七层,本来应该没有人会拍到这种照片的,所以那个明星才没有拉窗帘。但是那个拍照片的人却是在对面大厦的十七层开了一个正好能够看到那个明星房间情境的房间,于是才有了这张著名的照片。 第2701章业务关系 这张照片也从侧面证明拍照片的这个人嗅觉灵敏,反应敏捷,技术出众,能够及时的抓拍到想要的照片,倒是正好符合林枫现在的需要,林枫就从涂世杰那里要来了这人的联系方式,然后跟这个人联系上了,许诺对方只要能拍到傅华有价值的照片,他会双倍付给对方报酬的。 事情安排好了之后,林枫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接下来就等着这家伙拍到傅华不轨行为的照片了。林枫相信傅华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鸟,他肯定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丑事的。 孙守义总算是等来了传说了很久的任命了,他被证实的任命为发改委的副主任,同时被免去了海川市市委书记职务。几天后,赵公复出任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任命也公布了,只是并没有同时免去赵公复的市长职务。 常规上说,海川市这种相对重要的地级市不会让一个人同时兼任市委书记和市长两个职务的,赵公复的市长职务没有免去,说明东海省还在斟酌新的海川市市长的人选,因此暂时还让赵公复兼任着市长的职务。 看来海川市市长的人选还是有变数的,这对常务副市长胡俊森其实是不利的。理论上赵公复出任市委书记之后,胡俊森应该是最名正言顺的接班人,但是省里并没有免去赵公复的市长职务,说明省里对胡俊森出任市长还是有疑虑的。 这也说明邵依玲还真是有机会争取到市长的,邵依玲现在最大的短板就在于她的资历实在是太浅了一点,省里对此也是不无顾虑的。现在就看苏系人马的协调沟通能力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个年轻的令人惊艳的邵市长就会诞生了。 傅华对邵依玲能不能坐上市长的宝座,其实是不很在意的,成功与否都与他没什么利害关系的,此刻他最关心的是柳川城究竟愿不愿意跟他合作,他还是很渴望能够跟柳川城合作上的,这关系到他公司未来一段时间的发展。 但令他失望的是主动示好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柳川城方面却一直没什么回应,看来他的马屁拍的有点一厢情愿了。周文俊对此有点幸灾乐祸,几次都在他面前说,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了,柳川城应该没什么回应了,傅华是不是兑现他们的赌约请他吃饭啊。他仰慕北京饭店的黄焖鱼翅很久了,这一次是不是可以一解馋虫啊? 傅华却是不相信他会失败,因此每次周文俊提到他们的赌约的时候,他总是王顾左右而言他,气得周文俊只说他耍无赖,输不起。 傅华和柳川城的合作还没有任何的苗头的时候,朝晖集团和和穹集团那边的谈判却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似乎孙朝晖担心傅华真的会横插一杠子,跟他争夺和穹集团,在一些关键的地方多少做了些让步,比方说不再坚持让高穹和完全退出和穹集团,高穹和和高芸依旧可以保留他们的董事席位…… 孙朝晖为了尽快的拿下和穹集团,放弃了对和穹集团进行绝对控制的要求,允许高家父女保留对和穹集团一定的影响力,这实际上让高穹和和高芸保存了部分的实力,让高穹和有了喘息的机会。 双方达成了一个合作的框架协议,孙朝晖同意先支付一些资金给和穹集团,让和穹集团可以先行支付那些迫切需要缴纳土地的出让金,避免这些土地因为和穹集团违约,而被政府收缴。 同时高穹和同意朝晖集团可以派人入驻和穹集团,对和穹集团进行必要的改造,让双方的业务可以对接,尽快重启和穹集团停滞下来的项目。虽然双方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但孙朝晖和高穹和内心中却是各有各的盘算的。 高穹和是想先拿到孙朝晖的钱让和穹集团先缓过这口气,然后再徐图其他。而孙朝晖想的则是既然自己的人可以入驻核心业务部门了,那就要尽快的完成对业务部门的改造,让这个核心部门成为他孙朝晖掌控之下的部门。 到那个时候,核心的业务部门姓了孙,他又掌控了和穹集团的资金来源,就算是高穹和不想让和穹集团变天,恐怕也是做不到的了。这两个在腥风血雨的商场上厮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心中各自有自己的一盘棋,从开始似乎就注定了这一次的合作不会是那么和谐的了。 胡瑜非父子则是按照跟傅华商定的方案,对高穹和孙朝晖的合作冷眼旁观,静等着这两个家伙翻脸的那一天,只要这两个家伙翻脸,也就是胡家父子的机会来了,胡瑜非一定会强势介入,逼退孙朝晖,拯救高穹和的。 胡家是有这个实力的,无论是从资金上还是人脉上,他们都是要强于孙朝晖的。只是高穹和并没有像胡家求助,胡瑜非自然就不好太主动了。 朝晖集团和和穹集团达成框架协议之后,高穹和和孙朝晖一起出面召开了一次新闻的发布会,双方都表示这是一次双赢的合作。网上实况转播了了这一次新闻发布会。傅华看到了这一次转播之后,打了电话给高芸:“高芸啊,恭喜你们和穹集团了,跟朝晖集团达成了合作协议,和穹集团就算是转危为安了。” “傅华,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我可没有什么转危为安的感觉,”高芸苦笑着说,“我倒是觉得和穹集团不但没有转危为安,反而时更加危险了。我现在都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傅华笑了一下:“不至于吧,虽然孙朝晖有些难缠,但是你们也可以选择不跟他们合作啊。” “呵呵,傅华你不明白的,我们现在并没有什么选择余地,跟朝晖集团合作我们还可以苟延残喘上一段时间,不跟朝晖集团合作,我们现在就要死。孙朝晖就是吃定了我们没别的选择,才会这么欺负我爸爸的。你都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嚣张,那天他直接就对我父亲拍了桌子,问我父亲到底签不签协议,不签的话,他们马上就撤出谈判。” “这家伙等于是逼你们签城下之盟啊,简直太过分了。” “没办法啊,谁叫我们没选择啊?” “其实你们是有选择的,”傅华试探着说,“胡叔他们家就是一个选择,他们也是有这个能力救高家的。” 傅华这么说实际上是在帮胡瑜非递话给高家,让高家对胡瑜非出手有个心理上的接受过程,别到时候胡家真的出手了,让高芸觉得那么突兀。 “胡叔,我还有脸去求胡叔救高家吗,当初我们那么决绝的跟东强分手,她们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恨我呢。” 傅华笑笑说:“这个就是你想多了,东强一直在我面前说当初是他玩得太过分,伤害了你,逼得你不得不跟他分手,他心里对此是很后悔的。” 高芸尴尬的笑了笑说:“那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主动求上门去的,如果是那样子,我高芸岂不是成了没脸没皮的人了?” 傅华心里不禁暗自苦笑,听高芸话里的意思其实也是不无悔意的,只是因为面子拽着,低不下这个头。一个人的面子其实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但是很多人却是会为了面子做出最不理智的事情来的。 眼下高家刚跟孙朝晖达成合作,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傅华倒也不好太去说胡东强的好话,免得惹起高芸反感,就笑笑说:“反正我觉得你们俩的事情挺遗憾的。” “覆水难收,遗不遗憾都已经那样了。诶,傅华,我听说东强已经从海川回来了?” 傅华笑笑说:“是回来了,胡叔现在想要培养他接班,所以把他调回总部熟悉一下集团的管理工作,回来之后我们一起吃过一顿饭,你不知道,东强现在的变化很大,在海川市的时候成天在工地上忙,人晒得很黑,早就没有以前那种花花大少的样子了。我感觉去了海川,他成熟了很多。” “他早就应该成熟了,”高芸笑了一下,有些意兴阑珊的说,“好了傅华,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朝晖集团的那些家伙总是变着法的找麻烦,我要去忙了,就不跟你聊了。” “那行,你忙去吧。” 放下电话之后,傅华若有所思,他觉得高芸和胡东强的复合还是有戏的,高芸话里话外都有了一些对当初行为的后悔,只是还放不下面子,不想低下头来去求胡家。这就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逼着高芸不得不放下面子的契机,傅华相信这个契机孙朝晖的性格,一定会帮高芸制造出来的。 这是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是郭总,傅华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郭总应该是那天苏南招待上海那帮朋友中唯一的女性,好像是做建筑材料供应的。这是苏南的业务关系,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呢,难道说她想把生意做到北京来吗? 第2702章一个层次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你好,郭总,你打电话来不会是想继续跟我探讨房价的吧?” 郭总笑了笑说:“傅董好记性啊,居然还记得我是谁,我还真是很想要跟你继续探讨一下房价的未来走势,所以就想去登门拜访一下你,不知道傅董欢不欢迎啊?” 傅华马上就知道郭总这么说只不过是一个登门的借口而已,这个女人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要跟他谈,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为了揽业务吗?傅华对这个郭总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倒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就笑笑说:“郭总要来,我当然是十分欢迎的,你什么时间过来,我一定在公司恭候大驾。” “明天可以吗?” “明天可以啊,”傅华想了想明天自己到时没有什么重要的行程安排的,就笑笑说,“明天我一天都有时间。” “那我明天上午十点钟就会去公司拜访你,到时候见吧,”郭总笑着说,“对了,明天我还会带一个朋友去,傅董不会介意吧?” 朋友,什么朋友啊?傅华心里打了一个问号,难道说郭总和他有什么共同认识的朋友吗?好像没有吧?不过随即他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了,反正明天就要见面了,到时候究竟怎么回事就自然清楚了。 傅华笑了笑说:“四海之内皆兄弟,郭总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只会欢迎,哪里会介意啊?” “那行,那我们就明天见了。” 郭总那边就挂了电话,傅华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就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去海川风味餐馆吃点午饭。这时周文俊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傅华笑着说:“傅董啊,这儿是要去吃饭啊,你是不是顺便把你输得东道给兑现一下啊?” 傅华笑了起来,虽然他自己心中也是觉得柳川城跟他合作的可能性基本上没有了,但是他却并不想现在就认输,认输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所以他想尽量的拖延下去:“谁跟你说我输了啊?” “你这就没劲了吧?”周文俊笑着说,“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柳川城那边一直都没跟你联系,你这不是输了,是什么啊?” 傅华笑了笑,有点耍无赖的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们打赌的时候,可没限定说到今天为止柳川城还不跟我联系的话,就算我输。” “你也太无耻了一点吧?”周文俊笑着说,“你总不能这么无限期的拖下去吧?” “当然不能无限期的拖下去的,但是如果我今天兑现了赌约,请你吃饭了,明天柳川城却跟我联系了,那我岂不是太吃亏了一点。这要怪你自己了,谁叫你打赌的时候,不限定时间啊?” “真是被你气死了,”周文俊瞪着傅华说,“好吧,我就再让你一天,如果明天柳川城还是没跟你联系,就算是你输了,你必须做一次东道,请我吃饭,否则的话,别说我跟你翻脸啊。” 傅华也并不是真的输不起这一次东道,他只是在跟周文俊逗趣而已,看再拖下去,周文俊可能真的要生气了,就笑笑说:“好吧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如果明天柳川城再不跟我们联系,那就算是我输了。” “什么叫就算啊,本来就是你输了嘛。” 第二天上午十点,傅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他知道可能是郭总来了,就站起来去打开门,门外果然站着郭总和一位五十岁左右的颇有气势的男子,那个男子看上去有些面熟,但是傅华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他笑着说:“欢迎你啊郭总,你带来的这位朋友我看着有点面熟,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啊?” 那个男人上前了一步,笑着伸出手来,自报家门说:“我是柳川城,很高兴认识你,傅董。” 那一瞬间傅华还没反应过来,心说柳川城是谁啊?但心里随即就一阵好笑,柳川城不就是他这些天一直魂牵梦萦想要跟人家合作的人吗?怎么送上门来却认不出来了啊? 傅华赶忙握住了柳川城的手,笑着说:“原来是柳董啊,你看我这狗脑子,我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柳董的照片的,前几天我还在网上跟人说在这地产界我最佩服人家柳川城柳董,人家盖的那才真是好房子。今天真人就在面前,我却不认识了。” 柳川城不谦不卑的说道:“傅董真是客气了,说起来还是我冒昧,事先没打招呼就登门拜访,傅董没认出我来,也是情理当中的。” 傅华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郭总,疑惑的说:“你们俩是……” 郭总笑笑说:“我老公就是柳董的弟弟,前几天我把傅董跟我说的对地产形势的判断跟大哥说了,大哥说你对地产形势的分析很精辟到位,想要找机会见见你,这一次正好我们要来北京拜访一个朋友,就一起过来了。” 傅华对郭总和柳川城的这一层关系还真是没有想到的,西方有一个六度人脉关系理论,是指地球上所有的人都可以通过六层以内的熟人链和任何其他人联系起来。通俗地讲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原本傅华对这个理论还是半信半疑的,现在看郭总带着柳川城上门了,这说明这个理论还真实成立的。有些关系其实早就在你身边,只是你没去发现而已。他笑着说:“快请进,快请进,坦白说我那天就是拾人牙慧而已,哪有什么精辟到位啊?柳董真是谬赞了。” 傅华就把郭总和柳川城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边让人倒茶,一边笑着说:“说起来,柳董算是行内的前辈了,在这行内资历比我深的多,在你面前我就更不敢谈什么地产形势了。” 柳川城笑笑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说起来惭愧啊,我虽然入行早,对现在的形势没有早一点看透,搞到现在进退两难,十分的狼狈啊。” 傅华笑笑说:“柳董只是一时误判了形势罢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快的克服困难,带着鸿程集团继续前行的。我对此很有信心,我还买了一套上海红叶山庄的房子呢。” “哦,”柳川城有些惊讶的说道,“想不到傅董对我柳某人这么支持啊?” 傅华觉得柳川城这个惊讶有些假,是故意装出来给他看的,柳川城这一次登门绝对不会是来跟他探讨什么地产的发展形势,他很可能事先就了解了熙海投资的情况,知道熙海投资现在的资金流比较充裕,有了想要跟熙海投资求助的意思,却放不下前辈的架子,一时之间说不出求助的话。 对于这种人,傅华是知道怎么应对的,既然你要面子是吧,那我就捧着你,给足你面子,让你心甘情愿的为了面子跟我合作。面子算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我只要赚足利益,赚足里子就好了。 傅华笑着说:“鸿程集团盖的房子那么好,正好我也需要在上海找个落脚之处,就买了红叶山庄的房子,我对那里的环境房子的设计和建筑质量真是太满意了,从上海回来之后,我还专门跟我下面的人说,以后我们熙海投资建房子也是要按照鸿程集团的水准建。” 傅华说着拿起了电话,说:“你们等一下,我把这边的总经理叫过来,他对柳董是很推崇的,我让他过来见见他的偶像。” 傅华说着就拨通了周文俊房间的号码,笑着说:“你过来一下,我让你见个人。” “今天你可不能再赖皮了啊,”周文俊一边推门进来,一边跟傅华说,随即他有些惊讶的看到了柳川城,指着柳川城有些结巴的说道,“你,你,不会就是鸿程集团的那个谁吧?” 傅华知道周文俊的惊讶很大程度是因为跟他打赌的关系,他是实在是没想到柳川城居然在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是不会让周文俊把这个原因讲出来的。他笑着说:“文俊啊,就算是你见到了自己的偶像,也不用这么惊讶吧,你这么用手指着柳董可是很不礼貌的。” 柳川城还真的是以为周文俊这么惊讶是因为崇拜他的关系呢,就笑笑说:“没事的,我这个人没那么多讲究了。我是柳川城,还没请教这位是?” 这种场面周文俊还是会应对的,他笑着跟柳川城握了握手,说:“真是幸会啊,柳董,我是周文俊,是熙海投资的总经理。” 柳川城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文俊,笑着问道:“周总很年轻啊,听口音你是来自台湾的吧,不知道你跟新竹的周家可有什么关系啊?” 周文俊笑笑说:“我就是来自新竹周家的,民兴金控的掌舵人是我的大伯。” 柳川城的眼神亮了一下,他自然是知道民兴金控的分量,心目中对熙海投资的实力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第2703章咬牙坚持 有些时候,一家公司的实力并不一定要非将什么真金白银亮出来才行,如果有一些有真正实力的公司加持,这家公司也是会被认为是有实力的公司。 周文俊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柳川城一提新竹周家,他马上就把他大伯拉出来装门面了,但实际上到现在为止,民兴金控并没有真正的承诺过会支持熙海投资的。但是在柳川城心目中却已经把熙海投资跟民兴金控联系了起来。 傅华看到这一切,心中暗自好笑,周文俊果然是名门出身,这种拉大旗作虎皮的操作还真是挺溜的。他倒是期望柳川城会这么想的,这样子也会加大柳川城愿意跟他合作的几率。他笑了笑说:“文俊,先坐下来说话吧。” 周文俊就去沙发那坐了下来,傅华则是看了看柳川城,笑笑说:“柳董啊,我问一件好像不是很礼貌地事情啊,据我所知,红叶山庄开始预售之后,后面的收尾工程似乎进展的很慢,不知道鸿程集团到时候能不能按期交房啊?” 柳川城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傅董这可不是什么不礼貌的事情,既然你买了红叶山庄的房子,就有权关心红叶山庄扫尾工程的进展。我也不怕坦白的跟你讲,现在外面的人都在传说鸿程集团资金出了问题,好多人对购买红叶山庄的房子都有所顾虑,因此红叶山庄的预售情况并不理想。” 傅华就看着柳川城的眼睛,直接的就问道:“那柳董,鸿程集团的资金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呢?” 柳川城倒也坦率,并没有躲开傅华直视的眼神,而是坦白地说:“傅董既然也是做地产行业的,应该明白这一行业的资金运作方式……” “大哥,”这时郭总在一旁打断了柳川城的话,“有些话您还是想清楚了再说,要不然传出去,对鸿程集团影响是很不好的。” “就算是我不说,难道傅董周总这些明眼人难道就看不出来吗?”柳川城苦笑着说,“现在行内人都知道鸿程集团出了什么问题,我就算是不承认也是不行的。” 傅华说:“柳董啊,我知道这一次的调控对我们这些房地产公司真的是影响很大的,你难道就没想着找找别的融资渠道,或者把手头的项目转手出去几个,这也是可以解决你目前的困境的。” “别的融资渠道因为调控基本上也是被卡的死死的,至于转手项目吗,”柳川城苦笑着说,“倒还真有几家公司对我手里的项目感兴趣,只是就他们那些公司的素质,我还真是不放心把项目交给他们。” 郭总这时插嘴说:“我大哥这个人做事就是太认真了,他对建房子的要求实在是太多了,又要好的设计师,又要好的建筑材料,什么都精益求精,这样子建起来的房子不但工期长,成本还高,又怎么竞争得过那些建房追求速度的公司啊?” “弟妹啊,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个性格的人啊,改也改不了的,鸿程集团建的房子就跟我的儿子一样,如果建的房子达不到我的要求,我的心里总是有什么地方感觉不对劲的。” 傅华说:“我倒是很欣赏柳董这种做事的风格,这就是时下所说的工匠精神啊。柳董啊,我现在有一个想法纯粹是为了维护我的权益方面出发的,你看我现在手头倒是有一笔闲置资金,想找点项目做吧,又没有看得上眼的。你的项目呢,我还真的觉得很不错,要不我们合作一把?” 柳川城看着傅华说:“傅董想要怎么合作啊?” “这样,我按照红叶山庄总投资的百分之四十出资,红叶山庄依旧由你负责建设,这样子我的资金也就找到了出路,你呢也不用担心房子的质素会降低,双方都能满意。只不过我既然出了百分之四十的投资了,我也要享受百分之四十的收益。” 柳川城有些惊喜的看着傅华,这等于说红叶山庄这个项目的资金问题得到了解决,虽然并不是所有问题都得到了解决,但起码可以缓口气了,他说:“傅董啊,鸿程集团现在正是在困境之中,你是可以趁此机会跟我多提些条件的。” 傅华笑了,别说还真像郑坚所说的那样,柳川城还是很仗义的,居然主动的说他是可以多提些条件的,他说:“我可不这么认为,既然要合作,双方就必须要表达出彼此的诚意来,否则一定会闹得大家都不愉快的,你说是吧柳董?” 柳川城笑笑说:“傅董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仗义,我也不能让你吃亏。现在算是非常时期,资金的价值要比平常时期更高一些,这样吧,你可以按照项目总投资的百分之四十出钱,但结算的时候享受百分之五十的收益。” 傅华笑笑说:“外面很多人都在说柳董是一个十分仗义的人,看来果然不假啊,我这人向来不喜欢推来推去的,既然是这样子,我就承受柳董这一番美意了。” 柳川城笑着说:“哪里哪里,是我该感激傅董在关键的时候向我伸出援手才对的。如果这一次合作顺利的话,我们倒不妨可以考虑继续合作下去的。” 傅华暗自欣喜,心说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的。不过他并没有把这种欣喜表现出来,他不想表现得太过于急切了,反而会让柳川城怀疑他早就有这个盘算了。他笑笑说:“我这人做事喜欢一步一步来,我们还是先把红叶山庄合作好了再说吧。” 柳川城点了一下头:“是啊,我这一次就是因为太急进了,才会把公司搞的陷入困境的,真是应该吸取教训的。就按照傅董说的,我们先合作好了红叶山庄项目再谈其他的。” 双方就开始商谈具体的合作细节,由于一开始柳川城就对傅华提出的合作方式有好感,因此协商的过程十分的友好,甚至对傅华提出来鸿程集团的销售团队不给力,要把熙海投资的销售团队派几个人去上海协助销售,柳川城也是很愉快的接受了,因为他自己也知道鸿程集团的销售确实是一个短板。 周文俊还趁机要求派几个人去鸿程集团工程部学习一下鸿程集团是怎么掌控工程质量的,柳川城也是很愉快的答应了下来。傅华心中暗自窃喜,鸿程集团对工程质量的掌控在行内是有口皆碑的,这等于是给熙海投资工程部找了一个好老师。 双方当天就草签了协议,傅华随即就安排财务部按照协议转款给了鸿程集团,柳川城和郭总满心欣喜的离开了。毕竟傅华这边办事确实是极为爽快的,柳川城经常会遇到即使签了协议,还是会找借口拖延付款的公司。傅华这么爽快的付款真是让他十分的高兴。 送走了柳川城和郭总之后,周文俊回头对傅华说:“这一次我输得真是心服口服,明明是你占了他们的便宜,你还能让他们对你感激涕零,厉害啊。说吧,你想去哪里吃饭啊?” 傅华心里很清楚,就算是按照他前面说的出资百分之四十获得百分之四十的权益,他也是占了很大便宜的。因为红叶山庄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他的钱现在投入进去,马上就会见到效益。这个资金的运用效率是相当高的。 而柳川城前期投入的资金却是已经在项目中沉淀了很久,付出了很高的时间成本,这才获得了跟他一样的收益,单从这一点上看,熙海投资已经是得了很大便宜的,柳川城对此还说不出什么来。 关键是这一次的项目合作会为以后双方的合作打下良好的基础,鸿程集团在上海的其他项目也是需要资金的,这一次合作如果让柳川城满意,其他项目的合作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这等于说鸿程集团帮助熙海投资打开了上海房地产市场的大门。 因此这对傅华来说,实在是一笔一举多得的好生意。因此他也是有心想要找地方庆祝一下的。他就笑笑说:“那就去吃你想吃的黄焖鱼翅好了,不过熙海投资能跟鸿程集团合作成功,我很高兴,这个东道不用你做,我来请客好了。” “愿赌服输,我输了就应该由我请客的,”周文俊看着傅华说,“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柳川城今天一定会来我们公司的。” 傅华笑了起来:“谁告诉你我知道柳川城今天一定会来公司的啊?我怎么会知道他今天一定会来公司呢?” 周文俊诧异的看着傅华:“别糊弄我了,你如果真不知道柳川城今天会来公司,又怎么会非要把打赌截止日期拖到今天呢?” 傅华笑了起来:“我非要拖到今天,不是我知道今天柳川城会来,而是我这个人一向不愿意轻易认输,能坚持一天就是一天了。人生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的,只要你咬牙坚持,也许只要再坚持那么一小会儿,局面就会截然不同的。” 第2704章某种渴望 “原来你只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罢了。” 傅华笑笑说:“你如果还是不甘心的话,那这顿客我请了,本来我就觉得赢得侥幸,想着这顿饭算我的。” 周文俊笑笑说:“一顿饭钱我还付得起,我只是不喜欢输给你的这种感觉,最让我憋屈的是昨天如果坚持让你兑现的话,这个赌可能就算是你输了。” 傅华哈哈大笑了起来:“谁让你不坚持了,好了,叫上余经理,我们去北京饭店。诶,你最近跟余经理好像进展的不错啊,我看她对你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友善了很多。” “什么不错啊,我连她的手都没拉到的。” 傅华笑了,他知道像周文俊这种家教很严的家伙在谈恋爱的时候最大的不足是想得太多,总是会顾虑女生会不会接受他们的行为,所以就会缩手缩脚,不主动的进攻。 现在连他这个旁观者都可以感觉得到余欣雁对周文俊的态度已经是显示出愿意接受的倾向了,这家伙如果再不主动一些,难道等着余欣雁主动啊?傅华就觉得他应该从后面推周文俊一把了。 他就笑笑说:“你这家伙到底懂不懂怎么谈恋爱啊?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勇敢一点,像拉手这种最低程度的接触你装作不经意的就做了,怎么还需要别人教你吗?” 周文俊苦笑着说:“你经历的女人多,自然不觉得是什么事了,我不行啊,长这么大除了我妈,我还真没拉过几个女生的手呢。” 傅华有些诧异的看着周文俊:“你不是因为跟女生表白被拒了才回国的嘛,你可别告诉我你连那个女生的手都没拉过啊。” “还真是没有啊,我就是在心里默默的喜欢她,然后鼓足勇气找她表白的。” 傅华白了周文俊一眼,笑着说:“难怪你会被人家拒绝,你连碰都没碰她,就去找人家示爱,人家当然会觉得你这人莫名其妙了。你知不知道身体接触往往是一种试探,你可以通过逐步的身体接触,来判断女生对你的心里接受程度。” 周文俊眼巴巴的看着傅华,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比方说,你先可以试探性地碰触一下对方的手,看对方是否反感你的行为,如果对方并不在意,下一次你就可以去拉她的手……以此类推,逐步的你就可以跟她有一些亲密的行为。今天去吃饭对你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可以趁着酒意壮胆,做你平常不敢做的一些事情,说你平常不敢说的话。” 周文俊看了傅华一眼:“可是你在旁边我什么都不敢做的。” 傅华被逗笑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老是跟在你们旁边做电灯泡的,适当的时机,我就会识趣的离开了。” 于是三个人就去了北京饭店,席间可能是周文俊受了傅华的教,真的想借着酒劲对余欣雁做点什么,不但傅华提议喝的酒他都一口闷,还想尽办法劝傅华喝酒。傅华也是因为达成了跟鸿程集团的合作,心中高兴,喝的有些嘴滑,不觉也是贪了几杯。 结束的时候,傅华和周文俊都有些酒意了,傅华看着周文俊泛红的脸,心里有些嘀咕,这家伙不会蠢得真的喝多了吧?希望他能够留点量,保持一定的清醒,要不然一会儿他真的要借着酒劲对余欣雁做些什么的话,就会失去分寸,到时候反而把一件好事给办砸了。 这个时候,周文俊冲着傅华一个劲的眨眼睛,傅华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周文俊这是想要他别留下做电灯泡,他还能这么做,说明周文俊还有几分清醒,就笑着对余欣雁说:“余经理,我看周总今天喝的有点多,肯定是不能开车了,你中午没怎么喝酒,就由你负责把他送回住的地方吧。” 余欣雁看了傅华一眼:“你中午喝的也不少,也不能开车的,要不我把你们俩一起送回去吧。” 余欣雁这么一说,周文俊就有些着急了,直冲着傅华眨眼,意思是要傅华千万别答应,傅华心里暗自好笑,他自然不想坏了周文俊费了一中午心思才搞出来的局面,便笑着说:“我就不用了,我跟朋友约了在王府井附近见面的,你就负责把文俊安全送回去就是了。” 余欣雁这才带着周文俊先走了,傅华则是一个人出来想要找个的士,正在街上走着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居然是邵依玲,就接通了。 邵依玲上来就说道:“傅华,我刚开车经过王府井这块的时候,看到一个人那走路地方姿势跟你真是很像。” 傅华笑了起来:“什么很像啊,那就是我好吧?” “你怎么有功夫跑王府井这遛弯了,也不开车?” “中午跟同事在北京饭店喝了点酒,就把车放在那里了,想打个车回去。你怎么会开车经过这一块啊,什么时间回北京的?” “昨晚回来的,回来跟朋友谈点事情,你多少往前走一走,我在前面那个可以停车的地方等着你,正好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傅华也想知道邵依玲竞争海川市市长的事情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就说道:“行,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到。” 傅华往前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邵依玲在路旁的车里冲着他笑,看到邵依玲的如花笑颜,酒后有点兴奋的傅华心中居然有几分想拥她入怀的冲动,赶紧咬了一下舌头,把心底那个隐蔽的想法压了下去。 其实他对于邵依玲早就有些心动的,只是他没勇气去面对这个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女人。平常时刻他还能压抑住心底那些有些龌蹉的想法,不过今天有了几分酒意,酒壮怂人胆,一些小心思难免就有些克制不住起来。 傅华平静了一下心情,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敢坐进邵依玲的车里。邵依玲看着他笑了笑:“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傅华笑笑说:“也没多少了,就是刚才在街上被风吹了一下,酒有点上头了。你把我送回海川大厦就行了。” 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行啊,你头往后靠一下,这样子坐着舒服。” 傅华就往后靠了靠,确实是舒服多了,邵依玲开车很稳当,傅华本来还想问邵依玲海川市市长的事情,但是眼皮子沉得要命,不觉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傅华就听到耳边有人说醒醒,他就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邵依玲坐在驾驶座上看着他。 傅华笑笑说:“我怎么睡着了,到了吗?” 邵依玲笑笑说:“到了,你还能自己走路吗?” “我没喝多,就是刚才有点小困,睡了一下好多了,”傅华说着往车外看了一下,发现周围的环境并不是他熟悉的海川大厦的环境,就有些困惑的问道,“这好像不是海川大厦啊,你把我拉到什么地方来了?” 邵依玲笑了起来:“放心吧,我不会把你拉到什么地方卖了的。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我在这买了一套单身公寓。下车吧,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傅华心中既有些迟疑,又有些渴望,他的心中是希望发生一些事情的,又觉得自己好像不能承受发生什么之后的后果,未免就有些犹豫。不过最终他心中的渴望超过了他心中的犹豫,他推开了车门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要当海川市市长了?” “呵呵,叫你猜中了,南哥跟我说这个主意是你出的,邓叔听了南哥讲了你说的那些话之后,称赞你在政治方面确实很有悟性,不走仕途真是太可惜了,现在经过邓叔他们的争取,基本上我可以争取到这个位置了。”说到这里,有些调皮的侧着头看着傅华,“你觉得我能做好这个市长吗?” 邵依玲这个有些调皮侧着头的样子,看在傅华的眼中别有一番风情,显得是那么的妩媚,傅华心里直叫姑奶奶,你别冲着我放电了行吗,再这么继续下去我恐怕很难控制住自己了。 傅华干笑了一下说:“你是那么聪明的人,肯定能做好这个市长的。” “可是忽然之间我就要独当一面了,我心里真是一点底都没有的,”说话间邵依玲领着傅华走进了电梯间,按了十二的数字,显然邵依玲住的地方是十二楼。电梯门关上了,邵依玲继续说道,“我不管啊,这件事情是你撺掇南哥和邓叔搞出来的,我如果真当上海川市市长,你必须要帮我,可不能躲一旁看我笑话。” 以前邵依玲也以这种语气逼着傅华帮她解决难题,那个时候他是有些厌恶这种方式的,但是今天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心中对邵依玲有了某种渴望,反而觉得邵依玲这种语气是对他的依赖,让他有了一种被信任的感觉。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好说了,只要我能帮上你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第2705章保持距离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邵依玲住的十二楼,听到傅华的回答,拿钥匙开门的邵依玲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了看他:“今天你好像有些不对劲啊,平常我这么说的时候,你都是这么不愿意那么推辞的,今天一口就答应了真是有些反常啊。我的家里可是没怎么收拾,有点乱,你别笑话我啊。你先坐一下,我找杯子泡茶给你喝。” 说话间,邵依玲就推开了门,是一间一居室的单身公寓,大约有三十几平的样子,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正像邵依玲所说的那样,里面是有点乱的,沙发上堆着一些换洗下来的衣服,餐桌上还摆着吃完了外卖的那些餐盒什么的。 傅华到没感觉到邵依玲家里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对的,很多外表光鲜亮丽的女人家里也都是乱七八糟的,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像他们父母那一代人那么注重家里的卫生和整洁了。邵依玲这个样子,反而让傅华觉得她身上多了几分烟火气,不再是那个让他觉得高不可攀的仙女了。 仙女既然下凡了,那就是凡人可以一亲芳泽的了,傅华已经忍了一路了,这一刻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一把就把正在找杯子的邵依玲拽了过来,搂进怀里,就吻住了她的香唇。 “喂,你嘴里的酒味好重啊,”邵依玲嘟囔了一句,却并没有要把傅华推开的意思,反而更热烈的回应着傅华,一边还撕扯着傅华身上的衣服,这更加激励了傅华,便也开始胡乱的撕扯着邵依玲身上的衣物。 两人就这么撕扯着进了卧室,随即就融合在邵依玲的床上了。他们对对方的思慕都压在心底好久了,这一次终于有了机会可以宣泄出来,自然是可了劲的纠缠,最终傅华被送上了云巅,美好的感觉犹如让他整个人都崩解,变成了碎片,彻彻底底的融入了邵依玲的身体中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傅华才从这种美好中回过神来,这时身旁的邵依玲伸手轻抚着傅华的脸,嘻嘻笑着说:“想不到你这个老男人还挺棒的,有那么一会儿我感觉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灵魂都出窍了,真好。” 傅华亲了邵依玲嘴一下,笑着说:“你也很棒啊,我好久都没感受到这种美妙的滋味了。” 这种感觉傅华只有在冯葵身上才感受到过,这时他已经意识到了,虽然邵依玲并没有结婚,但是她绝对不是那种没有经验的女人,她对自己的迎合让他感觉到如鱼入水般的毫无挂碍,亲密无间。她应该不是初经人事,而是一个绝对的很有经验的肉食女。 两人都有些不舍得对方,就这么相拥着在一起,好久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儿,邵依玲笑着说:“怎么办啊,我现在真的很想嫁给你,你会为了我抛弃冷子乔吗?” 傅华并没有把邵依玲的话当做是认真的,就他对怀里的这个女人的认识来说,她是绝对不会感情用事的,她刚刚在仕途上获得了一个极大的机会,自然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就放弃这一切。如果这个时候相信她的话,真的想跟她结婚,那就是傻瓜了。 当然这倒不是邵依玲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邵依玲对他是有感情的,但是这份感情还没有到让邵依玲放弃仕途的程度上。傅华笑笑说:“行啊,只要你肯嫁给我,我就娶你好了。” “呦呦,冷子乔这时如果在这里听到这话该有多伤心啊,你这家伙真是有够不负责任的。”邵依玲讥诮着说,“你这么说,我还真是该好好考虑考虑你这个人究竟值不值得托付终身,别到时候真的嫁给你了,你又喜新厌旧把我给抛弃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你行了吧,别说的跟真的似的,还我抛弃你,你的心里真的想过要嫁给我吗?” “嗨,你这混蛋啊,你什么意思啊,刚玩完就想甩了我啊,我跟你说,你别做梦了,我会像口香糖一样黏在你身上,让你甩都甩不掉的。”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行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打电话给邓叔,说我要娶你,让他同意让我们结婚。” “你这混蛋啊,你怎么知道邓叔就一定不会同意我们结婚啊?” 傅华说:“这还用说吗,现在跟以前的情形已经不同,你的前途这么光明,你将被重点栽培,邓子峰和苏系的那些家伙又怎么会同意你跟我结婚呢,因为越往上你要面对的审视就越严格。” 以前邵依玲刚交流到海川市任职的时候,邓子峰和苏南还真的有过要撮合他们成为一对的想法,不过那个时候邵依玲的前景还不明朗,可能在苏系的预判中,邵依玲并不会上升得太快,应该在市厅级延宕上一段时间的。因此趁这个时期解决一下邵依玲的终身大事,倒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事情。 但现在形势变了,邵依玲在很短的时间就走完了市厅级这一层的台阶,省部级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遥不可及,而是随时都可能会触及得到的。苏系必须为此早做准备,一些资源可能就要投放在邵依玲这一边了,这个时候再让邵依玲继续跟傅华纠缠在一起,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人都是这么现实的,虽然邵依玲能够得到这个机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傅华的建议,傅华分析判断了当前的形势,认为邵依玲很可能是当前被各方势力都能接受的一个人选。但是当傅华的分析真正成立的时候,傅华反而成了一个首先应该排除的干扰因素。 邵依玲苦笑着说:“你这家伙,眼光总是这么毒,不错,我碰到你之前,刚从邓叔那里出来,他告诉我经过争取,冯玉清书记已经决定提名我为海川市的市长。不过他要我在成为海川市市长之后,尽量跟你保持距离,因为你会成为干扰我上升的一个不好的因素。” 傅华看了一眼依偎在他怀里,不着寸缕的邵依玲笑了起来:“邓叔如果知道你是这么跟我保持距离的,肯定鼻子都会气歪的。” “他说的是成为海川市市长之后,我这不还没成为海川市市长吗?”邵依玲狡黠的笑着说,“老实说,邓叔那么跟我说的时候,我心里是很反感的,我来海川市的这段时间,在一些关键的时刻,都是你帮我渡过了难关。即使你不高兴我的做法,最终你还是会护着我的。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很踏实的依靠。” 说到这里,邵依玲抬头看着傅华,笑着问道:“你跟我老实讲,你以前对我那么好,心里是不是早就想占我便宜了?”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你这样的尤物,哪个男人不想占为己有啊?” “那我和冷子乔,你觉得哪一个更好一些啊?” “这有什么好比较的?” “不行,今天你一定要做个比较,不然的话,我会把我们俩的事情告诉她的。” 傅华心中虽然是很不无渴望得到邵依玲的,但是跟邵依玲跟他真的做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心中未免感到有些对不起冷子乔,对邵依玲那冷子乔来威胁他,心中也是有些不悦的,就说道:“你要告诉她,就去告诉她吧,反正我正觉得对不起她,你告诉她让她惩罚我也好。” 邵依玲也看出傅华的不高兴了,就陪笑着说:“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了,我要怎么告诉冷子乔啊,难道说我勾引你,跟你在床上大战了三百回合?我还没那么厚脸皮了。” 傅华被逗笑了,他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的在意一些东西了,就说道:“其实子乔没你这么有经验了,再是一点,我基本上可以确定,她最终会嫁给我的,你呢,我就不敢说了。” “你这坏蛋啊,居然嫌弃我经验多啊。” 傅华笑着说:“我这哪里是嫌弃啊,女人经验丰富,男人会觉得更好一些的……” 说笑间两人都有些情动,就又纠缠在一起了,而关于结婚的话题就被他们一致的忽略了,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即使他们心里都喜欢着对方,也就只能这样子逢场作戏一番,对于跟对方走进婚姻,他们都没有这个意愿。 当身后的房门关上的时候,傅华心中很清楚他和邵依玲之间的美好就只能存在于记忆之中了。从这里分手之后,他们将会为了各自的事业而努力奋斗。他会继续忙碌于熙海投资琐碎的事务之中。 而邵依玲则会风风光光的成为海川市这个几百万人口大市的市长,为了这个城市的经济发展和几百万人口的民生事务而殚心竭虑。也许在某一个空闲的时刻他们会想到跟对方在一起的那些甜蜜,但更多的可能是他们会把对方忘记。 因此,他们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可能再度相聚了,因为邵依玲已经借着邓子峰的话告诉他了,在成为海川市市长之后,他们就要保持距离了。 第2706章毁弃 邵依玲绝对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人,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她说的保持距离,实际上就是为了他们之间的这段情缘画上句号了。傅华也不想对她的未来有什么影响,因此也也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傅华以为这段甜蜜的记忆会封存在身后的房子里,但他没想到的是,就在邵依玲单身公寓对面那栋楼的十二层里面,一个面容有些猥琐四十左右岁的男人正看着带着长焦镜头的相机里拍到的照片,照片里傅华和邵依玲正在一边吻着对方,一边撕扯着对方的衣服。 这个男人诡笑着说:“跟了这家伙这么长时间了,成天只是拍到他上班下班的照片,我还以为遇到了一个老实孩子呢,今天总算是露了原形了,也是,这世界上哪有不偷腥的男人啊,这下可以交差了。” 当然傅华并没有看到这个情形,他如果看到的话,就该后悔在跟邵依玲有亲密的行为之前,没有把邵依玲房子的窗帘拉上了。但在这一刻他已经出了楼道,在寻找着可以载他回去的出租,对面临的这一切还是毫无察觉,危险就在暗处悄然的滋生着…… 第二天,周文俊就带着熙海投资的相关人员去了上海,他将在熙海投资和鸿程集团合作红叶山庄项目期间呆在上海,执行双方合作的事项。这是实现就跟柳川城商量好的事情,傅华觉得周文俊足以处理好这次合作的。 但在下午的时候,傅华接到了周文俊的电话:“傅董,事情好像不太对劲啊。” 傅华问道:“怎么了,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本来我们是跟柳川城商量好了的,到了上海之后,我们的人就会进驻到红叶山庄工程中,进行一些项目对接。但是我们到了上海之后,鸿程集团的人却根本就没有提什么去红叶山庄的实情,只是把我们送到了宾馆住下,然后就不见人影了。” 傅华愣了一下,这跟他预期中合作的情形可是有些不太一样的,难道出了什么岔子不成?他便说道:“你没找找柳川城吗?问问他为什么会这样子?” 周文俊说:“我找过了,柳川城跟我说他去了无锡了,不在上海,事情他都交代给下面的人了,让我耐心等着,下面的人应该会带我们去红叶山庄的工地的。但是我总觉得他说这些是在敷衍我们。鸿程集团肯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的。” 傅华对柳川城突然去了无锡也是有些怀疑的,加上鸿程集团的人不带周文俊去红叶山庄的工地,也是有些不合情理的,除非鸿程集团有什么原因不能让周文俊去红叶山庄的工地。但是这个原因又是什么呢? 傅华稍稍思索了一下,说:“文俊啊,你别光待在宾馆了,鸿程集团的人不让你去红叶山庄的工地,你去自己打的到红叶山庄看看,看看红叶山庄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行,我马上就去看看。” 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周文俊的电话打了过来,说:“傅董啊,事情可能要麻烦了,你知道我在红叶山庄那边看到谁了?” “看到谁了?” “有一帮人在考察红叶山庄项目,跟我一起来上海的人告诉我,带头的那个家伙就是原来熙海投资的总经理董建国,现在好像是去了林杉资本做总经理了,他们好像也对红叶山庄感兴趣了。” 傅华听到这里,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林杉资本是创投公司,一般都是专业投资人员(创业投资家)为以高科技为基础的新创公司提供融资的活动。与一般的投资家不同,创业投资家不仅投入资金,而且用他们长期积累的经验、知识和信息网络帮助企业管理人员更好地经营企业。所以,创业投资机构就是从事为以高科技为基础的新创公司提供融资的活动的机构。 对于红叶山庄这种具体的地产项目,一般不是林杉资本的投资范围的,之所以董建国会出现在这个红叶山庄,肯定是针对他们熙海投资来的,林枫一定是得到消息知道他们要跟柳川城合作,便横插一杠子,想要破坏这次合作。 柳川城之所以会说去了无锡,肯定是林杉资本给他开出了更好的条件,让他对和熙海投资的合作发生了动摇。傅华对柳川城这个人的观感一下子就变得恶劣了起来,昨天他还觉得柳川城这家伙很仗义的,但今天他居然为了利益,就想要背弃已经达成的协议,这也太有些见利忘义了吧? 但是这一次的合作对于熙海投资来说,是很重要的,是一次提升的机会,关系到公司的未来发展,傅华虽然对柳川城产生了反感,却不想放弃这一次的合作,他必须要想办法把这次合作进行下去。因此他必须要击败林枫这次想要破坏他跟柳川城合作的图谋。 但是想要击败林枫的图谋,靠周文俊显然是不行的,周文俊在上海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可以对付林枫的力量。傅华想了想之后,说:“文俊啊,我知道情况了,你别管了,就带着你领去的人呆在宾馆不要随意行动,董建国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好了。” “你能行吗?”周文俊有些担心地说,“我知道林杉资本可是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这一次柳川城避不见面,肯定是林杉资本开除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的。你能有什么办法解决啊?” 傅华现在心中也是没底的,他也没想到什么可以解决眼前这个危机的办法,但是他都没办法的话,周文俊应该就更没办法了。不管怎样,没有办法也得想出办法来的。他就说道:“这你就别管了,我再没办法也比你一个在上海什么人都不认识的台湾人强吧?” 周文俊苦笑着说:“这倒也是,行你想办法吧。” 傅华放下电话之后,坐在那里思考了一会儿,知道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关键的是说服柳川城,而要说服柳川城,首先得找到柳川城的。想到这里,傅华就拨通了郭总的电话,柳川城会跟他联系上,郭总是在其中起了媒介的作用的。现在柳川城想要毁约,恐怕这个郭总也会觉得没面子的。 郭总很快就接了电话:“傅董啊,找我有事啊?” 傅华笑了笑说:“郭总啊,有件事情我想让你帮我问一下,那个柳川城柳董现在人在什么地方啊?” 既然冒出来个林杉资本,那么柳川城说去了无锡很可能就不是真的了,那也许就是不想见熙海投资的人而撒的谎。 郭总有些诧异地说:“我大哥人就在上海啊,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呢,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柳川城这家伙果然没有去无锡,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郭总啊,以前我从来没跟柳董打过交道,那天你带了他去我公司,我才第一次跟他见到面,对他真是不了解。你能跟我说一下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啊?” “怎么一回事啊?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是出了问题了,那天在我公司的时候,你是见证了我和柳董签订合同的过程的,为了表示诚意,钱我当即就打给他了。我这么做应该是够仗义的了吧?但是柳董是怎么对我的啊,今天我公司的人按照合同的约定去上海进行工程对接,柳董不但不让我公司的人去红叶山庄的工地,还跟我派去的周文俊说他去了无锡了。” 傅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故意强调的说道:“我真的很怀疑柳董的人品,我了解到的情况是说鸿程集团在行内也是一家很有信誉的公司啊,难道我了解到的情报不准确,鸿程集团因为资金链锻炼,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家骗子公司了?” 傅华的话里并没有一个字是指责郭总的,但是郭总是柳川城和傅华合作的中介人,傅华说柳川城是骗子,等于说郭总也是骗子了,这个郭总肯定是不会接受的,她笑了一下说:“傅董啊,我并不了解你和我大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我是可以保证的,我大哥绝对不是那种骗人的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傅华也清楚柳川城绝对不是一个骗子的,他在行内还是很有信誉的,只是这一次林杉资本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他这才产生了动摇。虽然相信柳川城这个人绝对不是那么差劲的,但是这个骗子的名头傅华还是要安在柳川城的头上的。 他要让柳川城觉得他这边是没什么商量的余地的,柳川城要不继续履行跟熙海投资之间的合作协议,要不就承认做了没有商业信誉的事情。对于一个这些年都很遵守商业规则的商人来说,轻易是不会去做背离商业规则的事情的。 傅华要让柳川城觉得为了利益,而毁弃商业信誉,可能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最起码他要让柳川城心里感到别扭。 第2707章对接 傅华笑笑说:“我也希望是误会了,我现在在北京也搞不清楚上海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能不能麻烦郭总帮我跟柳董了解一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熙海投资这边还有什么做的让柳董不满意了?” “傅董真是太客气了,你和我大哥的合作是由我牵线的,道义上我也是有责任负责把这件事情搞清楚的,你等着,我马上就打电话给我大哥,问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行,我等你的消息。” 两人就挂断了电话,半个小时之后,傅华的电话再次响起,号码显示的柳川城的,傅华心中就有些不好的预感,因为如果回电话的是郭总,问题还不算是严重,可能还有商量的余地。而回电话的柳川城,也就可能是说事情比较麻烦,郭总感到无法跟他解释了,只好让柳川城自己出面解释。 傅华并没有马上就接这个电话,他就让电话那么响着,现在柳川城肯定是很愧对他的,那就让柳川城多愧疚一会儿好了。等到感到那边的电话快要中断的时候,傅华才按下了接通建:“不好意思啊,柳董,刚走开了一会儿。” 柳川城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没事的。” 傅华接着说道:“柳董打这个电话来,大概是想告诉我鸿程集团又跟林杉资本达成新的合作协议了,因此不准备跟熙海投资继续合作下去了吧?” 傅华上来就直接揭穿了柳川城在背后搞的名堂,柳川城就越发的尴尬了。傅华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觉得如果柳川城如果真的被利益所诱,背弃了他们的合作协议,那他想要扭转这个局面基本上已经是不太可能了,因为他是拿不出比林杉资本更好的条件的。 “原来傅董都已经知道了。” 傅华笑笑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地产的圈子本来就不大,打几个电话之后,我也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了。只是我不知道董建国给你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会让柳董不顾商业信誉,转而寻求跟林杉资本的合作?” 傅华既然开门见山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戳穿了,柳川城反而变得有些坦然了,他说道:“林杉资本那边答应我会对鸿程集团上海所有的八个项目进行注资,傅董应该清楚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对这个条件我真是无法拒绝的。不过你放心,熙海投资打给鸿程集团的钱我会尽快的返还给你们的,并会按照合同的违约条款双倍承担违约责任的。” 林杉资本的条件确实是柳川城无法拒绝的,这基本上就意味着鸿程集团所有的项目都可以复工了,林枫为了对付他还真是购下本钱的。这个条件傅华目前的资金状况绝对是承受不了的。反正这笔资金出去也赚了一笔不少的违约金了,也算是没白忙活一场。 傅华就想答应柳川城,不过就在他要答应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林杉资本开出了这么丰厚的条件,他们真的有这么大一笔钱吗?就算是林枫真的有,他会投入到柳川城做的这种回报比通常的一些项目要慢很多的项目之中吗? 再跟林枫打交道的这段时间里,傅华对林枫也是有一些了解的,虽然他并不能完全的弄清楚林枫的资金来源,但是林枫的做事风格却让他隐约察觉到,林枫的钱来路一定是见不得光的。因此就算是林枫能够拿出答应给柳川城的这笔钱,那这笔钱肯定也是要费些周折才能进入到鸿程集团的账户的。 想到这里,傅华就笑了,他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个局面了:“柳董啊,熙海投资肯定是出不了林杉资本那么多钱的。不过我答应你的钱可是实实在在的到了你的账上。林杉资本虽然答应你的条件更丰厚,但是你怎么能确保他答应你的条件就一定会兑现啊?” 柳川城好半天没说话,傅华这个问题他也是有所顾虑的,八个项目的资金已经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了,董建国能不能真的把这笔钱打给他们,他心里并没有底。 傅华听出了柳川城的迟疑,就笑着继续说道:“有个问题不知道柳董想过没有,在熙海投资要跟你合作之前,你四处找投资都是碰壁的,怎么熙海投资一要跟你合作了,林杉资本就冒出来也要跟你合作,是你公司的状况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变成了一个人人都想要的宝贝了吗?” 傅华这么一说,柳川城未免也有些打鼓起来了,这个林杉资本突然冒出来,确实是有些蹊跷的。原本鸿程集团资金链断裂四处找钱的时候,虽然说并没有直接找到林杉资本的门上,但是投资圈里却是都知道他们公司急需用钱的,那个时候林杉资本一点都没有要出手注资的表示。 但是熙海投资一说要跟他们合作了,林杉资本第二天就找上门来了,这就很难说林杉资本究竟是为什么要注资了。很大的可能是林杉资本并不看好鸿程集团,只是想要针对熙海投资的。 柳川城好半天不说话,傅华就知道柳川城也起了疑心了,就接着说道:“有个情况可能柳董还不知道,林杉资本的林枫跟我之间是有着很深的矛盾的,这一次他对你们鸿程集团的注资,很大可能是因为熙海投资注资了你们的公司。我现在倒是可以退出的,不过柳董啊,我退出了之后,就等于是断了你跟我合作的路了,很难说林杉资本不会也就此退出的。” 林枫是冲着熙海投资来的,熙海投资退出,他也就达到目的了。既然达到了目的,他也就没必要再把大笔的资金投进鸿程集团来,他又不是真的想要跟鸿程集团合作的。 傅华继续说道:“有些事情乍听上去,确实是很美好的,一大笔的资金进来,鸿程集团的困难马上就会迎刃而解了。但事实真的如此吗?就我个人而言,通常遇到这种可以轻易解决我的困难的事情,我都是会多想一想的,想一想这其中是不是藏着我不知道的情况。” “傅董,你不用再说下去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给我点时间,我再想想好吗?” 傅华心里暗自冷笑,心说你拿我当什么了,订好的合同你想毁约就毁约,你想恢复就恢复啊?好事都是你一家的吗?还要想想,我可不惯你的毛病。他现在对柳川城做事容易反复的风格是有些反感的,觉得这种人是很难长期合作的。 于是傅华就说道:“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柳董居然还要想一想啊,真是有意思啊。算了吧,我们还是不浪费彼此的时间好一点。这样吧,你把我打过去的资金以及双倍的违约金打到我的账户里,我们双方就算是两清了。” 柳川城听傅华这么说,就有些急了,说:“傅董,你别这样,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查清楚林杉资本的情况吧。” 傅华笑笑说:“我想我没这个义务的,实话说我做生意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像柳董这种不讲信誉的人,真是开眼界了,不过好在我也没损失什么,双方到此为止比较好一点。” 柳川城还是很爱惜羽毛的,要不然鸿程集团在行内也不会有那么好的声誉,但今天这件事情毕竟他理亏在先,而且他对林杉资本也是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再被傅华这一挤兑,越发觉得这一次是他做错了,便说道:“傅董啊,这一次确实是我差了念头,我不用再考虑了,决定依旧履行跟熙海投资之间的合作协议。” 傅华心中也松了口气,他对这一次跟鸿程集团的合作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想从这个项目上赚多少钱的,其目的还是想跟着鸿程集团学习怎么操作一些相对高端的房产项目,他跟柳川城说是要退款,也是以退为进的。 傅华笑笑说:“这才对嘛,其实刚才我还没跟你说清楚林杉资本的底细,据我一些在特别部门的朋友讲,林杉资本跟英国的一些华裔社会人士有着说不清楚的关系,他们的资金也是跟那些社会人士有关的,柳董如果真的跟他们合作,很难说会惹到什么麻烦的。” 电话那边的柳川城被傅华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虽然傅华语焉不详,说的事情也是无从查证的,但是他却是不感冒这个风险的。这一个时期地产类的公司因为牵涉到了太多的利益,一直是政府的关注重点,本来日子就不好过,如果再牵涉到了社会人士的麻烦之中,恐怕就不是他柳川城可以承担得起的。 “这个情况我还是真的不知道,谢谢傅董的提醒了。” 柳川城就挂断了手机,半个小时之后,周文俊的电话打到了傅华的手机上:“傅董啊,跟你说一声,柳川城已经从无锡回来了,亲自带着我们去了红叶山庄的工地,现在正在跟鸿程集团方面的工作人员做对接,问题算是解决了。” 第2708章乌鸦嘴 傅华笑了笑说:“解决了就好,你们在上海那边要好跟鸿程集团的人学习,看看人家是怎么做高端项目的。” 交代完了周文俊之后,傅华又打了电话给董建国,他倒不是说这一次赢了林杉资本想要在董建国面前炫耀什么,而是觉得董建国陷入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与他也是有很大关系的,不是他把董建国请到北京来,董建国也不会有后续的很多麻烦。 董建国过了一会儿才接通了电话,苦笑着说:“傅董啊,你打电话过来是想要嘲笑我的吗?” 听董建国这么说,傅华就知道柳川城已经明确的拒绝了林杉资本,估计这一次他又很难跟林枫交差了,想当初董建国可是以行业精英的姿态进入到熙海投资的,那个时候的董建国可是很傲娇的,但现在沦落成了林枫手下的打手,这其间的辛酸滋味恐怕并不好受的。 傅华也苦笑着说:“董先生,我并没有要笑话你的意思了,我打电话过去给你,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如果当初不是我把你挖到熙海投资来,你可能还在上海做你的金领,你的生活也不会像你现在这么狼狈。” “当初去北京是我自己的选择,这个我从来就没后悔过,我有现在这个境遇也是我自己做事不明智导致的,也怪不得别人的。” 董建国能有这个认识倒是很让傅华意外的,他笑了一下说:“听到你这么说我很欣慰,只是董先生我不明白的是,既然是这样,你又何必跟着林枫瞎折腾啊,我相信以你的头脑不会看不出来林杉资本是很有问题的。” “我早看出来了,只是当初林枫在最困难的时候,算是拉了我一把,我不好意思现在这个时候离开。但现在就不同了,相信我这一次失败之后,林枫应该不会再继续用我了。” 看来董建国对他自己的情形心里也是很清楚的,傅华就问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啊?要不要回熙海投资来,我可以给你一个副总的位置的。” 董建国笑了:“怎么,傅董想要可怜我一下?”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不是了,我很怀念当初我们并肩战斗的情形,现在熙海投资的主要架构都是你建立起来的。当初重组出问题的时候,我不该那么草率的赶你走的。” 董建国叹了口气:“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那件事情从根本上还是我做错了,责任在我,我不怪你的。不过熙海投资我是不会回去的,我的脸皮还没有那么厚了。你不用担心我找不到地方吃饭了,我当初也是帮了一些人的,现在还是可以找个地方混口饭吃的。” 董建国这么说,傅华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董建国也是一个骨子里有些傲气的人,再说下去恐怕就会伤了他的自尊了,于是他只好说:“那好吧,你多珍重。” 挂上电话之后的董建国心里是很惆怅的,傅华跟他说很怀念当初并肩战斗的情形,他何尝又不是呢?那段时光是最近一个时期他生活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他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现在要想的并不是熙海投资的时光过的有多美好了,现在要想的是要怎么回去跟林枫交差。这一次是林枫是得到了熙海投资内线的消息,知道了熙海投资要和鸿程集团合作,让他过来破坏熙海投资和鸿程集团的合作的。 本来他是对柳川城许诺了丰厚的条件,觉得柳川城一定会放弃跟熙海投资合作的,柳川城也确实是有这个打算,也不让熙海投资的人进入到红叶山庄的工地进行对接,一切都好像按照他的预期进行着,他仿佛都能看到傅华沮丧的样子了。 但是他高兴的早了一点,下午的时候柳川城突然找到他,说鸿程集团不能就这么跟他合作,要他先行支付一定的资金以保证他们具备履行合作协议的能力,但这个要求却是击中了林杉资本的七寸,董建国是知道林杉资本账上是没有多少可以用的资金的。 他为此专门请示了林枫,林枫却说让他先想办法说服柳川城签下合作协议再说,资金的问题他会想办法解决的。听林枫这么说,董建国就知道这次他恐怕又要失败了,柳川城也是老商场了,岂能被你几句空话给糊弄过去? 果然当柳川城听他说资金必须要先签合同才会支付,就呵呵笑了起来:“既然你们一点诚意都没有,那我们的合作还是算了,熙海投资的钱可是实实在在的打到了我公司账上的,我还是选择继续跟他们合作好一点。” 这一次失败也让董建国越发的怀疑林杉资本出了问题了,因为林杉资本似乎失去了一家投行本应该具备的资金调配能力。就像这一次跟鸿程集团的合作,柳川城提出要林杉资本先行支付一些资金,是无可厚非的。 林枫就算是一下子拿不出这么资金来,起码也该先调拨一部分给鸿程集团的。这样子才能取得柳川城对林杉资本的信任。但是林枫只是要他想办法哄着柳川城签了合同,一分钱都没拿出来的。 联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公司的账上资金也很匮乏,董建国就认为林杉资本现在也是很缺乏资金的,创投公司拿不出钱来,又靠什么来投资创业公司呢?他越发萌生了去意,总不能等林杉资本这条船真的沉没了他才离开吧? 回到了北京之后,董建国打了一封辞职信然后去了林枫的办公室,他先跟林枫汇报了这一次上海之行的经过,然后就把手中的辞职信递给了林枫。林枫本来还想发作一下董建国的,看了辞职信之后,他的火就有些发作不出来了,他很清楚,这一次上海之行的失败,责任不在董建国身上的。 林枫压了压心头的火气,笑笑说:“董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一次的失败我没怪你的意思啊,主要是公司总部那边资金出了点状况,责任不在你的,你把这封信收回去吧。” 董建国却没有去接林枫递过来的信,而是说:“boss,不仅仅是这一次失败的事情,我发现我的能力真的有些不足,不能承担起公司总经理的责任,既然是这样子,我还是不要继续赖在公司比较好。” 林枫看了董建国一眼,他感觉董建国有可能是察觉到了林杉资本出问题了,因为詹姆斯在玉龙帮那边接连出状况,玉龙帮那边在林杉资本的洗钱业务基本上处于一种中断的状态,公司现在的资金难以为继,这肯定是瞒不过董建国这样的资本运作高手的。 “董先生,你不要觉得公司遭遇到了一时的困难,就觉得公司不行了,我刚刚还跟公司总部沟通过,公司很快就会有新的资金进来的。我还想借助你在资本运作方面的长才,好好的帮公司赚钱呢。所以这封信你还是收回去吧。” 董建国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说道:“我真的是觉得我无法胜任总经理这个位置的,我来公司都这么长时间了,一次都没实现对傅华的有效打击,所以抱歉了,我不能继续待在公司了。” 到了这一步,林枫也是明白董建国去意已决,反正他也觉得董建国现在对他来说也是用处不大的,就摇了摇头说:“那随便你了。” 董建国离开之后,林枫就打了电话给詹姆斯,目前来说,只有玉龙帮还能继续让他洗钱,那他这边很快就能重新兴旺起来,所以关键并不在董建国的身上,关键还是在詹姆斯身上。 詹姆斯接了电话,声音低沉地说:“又有什么事情啊?” 詹姆斯的情绪不高,林枫的心也沉了下去,这说明詹姆斯的麻烦还是没有得到解决。这样子的詹姆斯肯定是顾不上他这一边的,林枫苦笑了一下说:“你那边的事情还没有个头绪啊?” 詹姆斯叹了口气,说:“没有,也是邪门了,那么大的一艘船还有船上那么多人一下子就不见了,就好像是被外星人抓走了一样。帮里的人找了这么多天,连根人毛都没找到。” “外星人的可能性不大了,”林枫分析说,“还没有一个可靠的证据能够证明外星人是存在的。要能让一艘船和那么多人无声无息消失那么多天,很可能是某个政府部门做的,因为似乎只有他们才有这个能力。” “最好不要是这个原因,”詹姆斯苦笑着说,“帮里的人也往这个方向分析过了,如果真是某个国家的某个机构做的这件事情,也就意味着两件事情,一是玉龙帮内部出了奸细了,只有奸细跟政府部门通风报信里应外合,才有可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那艘船和船上的人消失。” 林枫听着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我他妈的真是乌鸦嘴,我怎么会往这个方向引导詹姆斯呢? 第2709章彻底完蛋 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也就意味着玉龙帮所有的不法行径都在某个政府机构的掌握之中,那他为玉龙帮洗钱的事情肯定也已经暴露,那他恐怕就很危险了。 果然詹姆斯也想到了这一点:“第二件事情是这个机构肯定了解了玉龙帮做的所有的事情,那样子的话恐怕玉龙帮很快就要倒霉了。不过目前我们的人还没发现有政府部门盯上玉龙帮了,因此暂时来说,我们还是安全的。” 林枫心中对詹姆斯的说法却是颇不以为然的,如果玉龙帮真的能够察觉有关部门有没有人盯上他们的话,那艘满载着人蛇的船就不会凭空消失了。林枫心中就有一种很强的危机感,似乎在暗处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后背顿时就冒出冷汗来了。 他不同于詹姆斯,他并不是那种混社团的帮派分子,因此也就没有帮派分子那种混不吝的劲,他很担心因为玉龙帮的关系被抓进监狱去。关键是还不知道会被抓进哪一个国家的监狱去呢,因此他此刻脑子里剩下的唯一的念头是要怎么从这件烂事中脱身。 林枫再也不想玉龙帮有没有洗钱的业务继续给他做了,赚钱诚然很重要,但是为了赚钱把自己送进监狱可就不值当了。而且看目前这个状态,玉龙帮自顾不暇,应该是没有新的洗钱业务给他做了。 林枫就草草的结束了跟詹姆斯的通话,坐在办公室里想他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他敏感地意识到危险正在迫近,此时最明智的做法是赶紧回英国或者香港,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让那个正在针对玉龙帮的机构没办法找到他。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应该想办法弄到一笔钱才行的,这几年他已经过惯了有钱的日子,手里没钱的话他的心都是慌的,但是林杉资本账上确实是没钱了。这时林枫心中未免有些荒谬的感觉,前一刻,他还想让董建国去跟傅华争夺鸿程集团的项目,那牵涉到资金可是最少要几个亿的。 但这一刻他要逃命的时候,他手里却是连几十万都拿不出来的,这可怎么办啊,从什么地方才能弄到钱呢?他在香港和伦敦倒是有些房子和收藏品,但是急切之间想要把这些变现,却不是马上就可以的。不过倒是可以把这些抵押给典当行的。 想到这里,林枫未免有些肉疼,他可是费了很大的心思才赚下了这点家当的,这次如果典当出去的话,恐怕是再也拿不回来了。正当林枫还在为要不要这么做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那个涂世杰帮他联系的干黑活的私家侦探的。 这个时候林枫心里就有些无趣了,原本他雇佣这个人是想让这个人帮他找点傅华的黑料,好去对付傅华的。现在他自己都要跑路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对付傅华啊。 有心不接这个电话吧,电话却是响个不停,林枫有些无奈的接通了,没好气的说:“我现在很忙,你最好是能告诉我你拍到了有价值的东西。” “对啊,对啊,”对方很兴奋的说,“林先生,我真的拍到很有价值的照片了,我想你看到我的照片一定会很高兴的。” 林枫心里愣了一下,想不到这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这么快就抓到了傅华的把柄了。虽然这些照片对他来说可能用处不大了,但是如果能够说在跑路之前给傅华找点麻烦,也算是没白花这笔钱。 林枫就笑笑说:“那你把照片发给我看看,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那行,那你等着啊,我马上发给你。” 过了几分钟,有几张照片就发到了林枫的手机上,林枫看了一下,是傅华跟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接吻,还撕扯着对方的衣服,但是并没有拍到两人有进一步的亲密行为。 从照片的视角来看,应该是从窗户拍到房间内的,进一步的亲密行为可能是从窗户已经看不到床上了,所以拍不到。林枫对这几张照片是有些失望的,他很清楚傅华的情况,知道傅华并不在婚姻之中。 也就是说傅华现在是单身,单身就有交往异性的权力。现在的社会这么开放,在这种私密的场合,别说照片拍到的这种情形了,就是有更暴露更亲密的行为,也没有人觉得有问题的。林枫心里就骂了一句蠢蛋,这种破照片用来抓第三者还凑合着,用来对付傅华却是屁用都没有的。 林枫就不想在理会这个家伙了,但是对方却想着跟他表功,照片发过了不一会儿,电话再次打来了。林枫想了想,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拍到更多的照片,就接通了:“你发给我的算是什么东西啊,我让你拍的是能够对付傅华的东西,你拍的是他们在私下的亲密行为,这有什么用啊?” 对方笑了笑说:“不是,林先生,你不知道的,傅华那家伙另外有女朋友的,现在还跟女朋友住在了一起,他绝对不会想要这些照片见光的。还有啊,那个女人的身份也很敏感,据我查到的资料,她是海川市现任的副市长邵依玲,你可能不知道,在官场上,这种照片一旦曝光,那女人的前途就算是完蛋了。” 林枫依旧不是兴趣很大,再说了他也不想再按照当初的约定继续付钱给对方了,正好可以趁此机会了结这件事情,就有些不高兴的说:“我想对付的是傅华,就算是那个女人彻底完蛋了,对我也是屁用没有的。你这个照片让我很失望,难道你就这么点水准啊?” “不是林先生,我跟拍傅华的时间并不长,能拍到这样的照片已经很不错了。” 林枫说:“但是你拍到的这些跟我的期望值还有很大的差距的。” “那你耐心一点,我继续跟拍他,我一定会拍到对你有用的照片的。” 林枫心说我倒是有这个耐心,但是我没有这个时间啊,我如果继续等下去的话,那很可能就会被抓了。但随即他想到反正我马上就要跑路了,你愿意继续就继续吧,就说道:“行啊,你继续拍吧,拍到有用的照片再联系我好了。” 挂断电话之后,林枫重新看了看对方发过来的照片,就想着是不是把照片发到网上,就算是对傅华没什么伤害,恶心一下傅华也好。但林枫随即想到这些照片虽然伤害不了傅华什么,但对他并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他不正在发愁没钱可以跑路吗?也许可以用这些照片狠狠地敲诈傅华那混蛋一笔,傅华跟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关系那么亲密,肯定也是不想伤害那个女人的,他倒是可以借此勒索一下傅华的。 然后他就可以拿着这笔钱出去躲一躲,等风头过去了他再回来。这样子也不用再拿房子和收藏品去抵押了。想到这里,林枫笑了起来,他觉得老天爷最终还是给他留了个活路,原本想要用来对付傅华的东西,最终确实帮了他自己一把。 想到了这里,林枫就拨通了傅华的电话,反正他拿到钱马上就要跑路了,倒也没必要遮掩自己的身份了,直接了当的勒索一下傅华就行了。 傅华看到林枫的电话号码是有些诧异的,林枫跟他之间基本上已经算是死敌的关系了,两人应该已经无话可说了,林枫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是要干什么啊?带着疑惑傅华接通了电话:“林董,你找我有事吗?” 林枫笑了笑说:“傅华,又赢了我一场,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啊?” 傅华笑了起来,说:“是啊,赢了你我当然很得意了,我奉劝你一句啊,做生意嘛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你这么处处跟我作对,是没办法做好生意的。” “呵呵,你挺嚣张的啊,等着啊 我发几张照片给你看看,看完照片你再嚣张给我看看。” 傅华的手机上就收到了几张照片,傅华知道林枫这种人做人是没有底线的,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赶忙打开照片看了一下,第一张照片显示出来,傅华就有些傻眼了,因为他看到了照片上他和邵依玲正吻在了一起。 他赶紧把下面的几张照片都看了看,都是他和邵依玲的,虽然并没有拍到他和邵依玲在床上的亲密行为的照片,但是他和邵依玲在做什么不言而喻。明明邵依玲的单身公寓在十二楼,当时房间里也没别人的,这些怎么会被拍到的? 随即傅华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当时他好像是记得邵依玲的单身公寓并没有拉窗帘,这些照片应该是被人用长焦镜头从对面房子里拍到的。也就是说他身后是有人在偷偷跟踪着他的,这才会这么准确的抓拍到他和邵依玲在亲热的照片。 现在正是这一次邵依玲上位的关键时期,这些照片这个时候如果曝光了的话,邵依玲的市长梦也就算是彻底完蛋了的。 第2710章面有得色 傅华绝对是不允许林枫这么伤害邵依玲的,傅华脑子在飞速的运转着,想着要怎么来解决这件事情。想来想去,却是一点招数都没有。 傅华就开始拨林枫的号码,林枫既然把这些照片发给了他,显然是有所图的,要解决这件事情还是要先问问林枫,看他究竟想要什么。但就在要拨出电话的时候,傅华又把电话放了下来。 他已经不是那种什么事情都没经历过的毛头小伙子了,他现在是管理一家公司的董事长,处理事情不能这么急躁的。照片的事情肯定是必须要解决的,他必须要保护邵依玲不受伤害。但是他也不能在林枫面前表现的太在乎了,表现的太在乎了,反而会让林枫坐地起价的。 傅华相信林枫肯定还会打电话过来的,果然过了五分钟之后,林枫再次把电话打了过来:“怎么样傅华,照片都看到了吗?” 傅华笑了笑说:“林枫,我真是没想到啊,你还有听墙根这种习惯啊?是不是你的身体不行了,不能享受男女之欢了,就躲在暗处偷窥别人亲热啊?怎么样,拍我的照片的时候,很刺激吧?” 林枫心里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傅华对这些照片并没有丝毫感到紧张,还有心情来讥讽他,看来想要敲一笔大的是不太可能了。不对,随即林枫想到了拍照片的人跟他说的事情,傅华现在是有别的女朋友的,还住到了一起,照片上的女人应该是在跟傅华在偷情的。 既然是偷情,傅华就没有理由这么轻松的,除非傅华这混蛋不要脸到了一个极点,但是就林枫所了解的情况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傅华这家伙的轻松是装出来的。说不定这一刻傅华心中还不知道紧张到什么样子呢。 林枫就笑了笑说:“差一点被你这混蛋给糊弄了,你问我兴不兴奋啊,当然很兴奋啊,说实话,我见过的世面算是不少了,但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这么漂亮的女副市长,皮肤那么水灵,我都有些动心了。不得不承认你这个混蛋真是艳福不浅啊。” 傅华的心就沉了下去,林枫点出了邵依玲的身份,说明他事先就了解过邵依玲,他把照片发给他,也就是说他觉得这照片是可以威胁到他的,说不定这混蛋已经知道了邵依玲即将成为海川市市长了。 傅华就没办法继续装不在乎了,他说道:“你废话还真多,说吧,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不在我眼前装蒜了啊,”林枫笑了起来,“既然这个样子,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现在手头有点紧,你拿一千万现金给我,我就不把这些照片发到海川市那边的论坛上了。” 之所以要现金,是因为林枫担心他如果一下子把一千万银行转账到英国或者香港,这算是资金的跨境调动,会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说不定会提前抓捕他呢。 傅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一千万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是一件承担不起的事情,他还以为林枫会趁机提出什么让他难办的事情呢?不过他随即就想到林枫为什么突然就这么急需用钱,甚至不惜要采用勒索的手段,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掩饰了,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找人对付他吗? 这种情形在影视剧里往往都是发生在要跑路的状况下,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让他不得不这么做的,看来林杉资本还真是发生了很严重的危机。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把钱给他,要不然这家伙以后说不定还会继续勒索他的。 傅华就苦笑着说:“林枫,你真把我当凯子了啊?一下子我上哪弄那么多钱给你啊?” “别在我面前装了,我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价拿出一千万根本就不当回事的。而且花一千万保住你女人的前途,应该是很值得的。” 傅华苦笑着说:“我拥有的资产肯定不止这个数目了,但是你也知道了,我跟柳川城刚刚合作了一个项目,手里的资金已经提前打给他们了,我账上没那么多钱。” “我不管,反正这笔钱你想办法凑也得凑给我,不然的话,我就把照片发到网上,毁了你的女人。” 傅华还真是担心林枫这混蛋狗急跳墙,真的把照片发到网上,就说道:“行行,一千万我想办法凑给你,不过凑也得时间,你给我一个周的时间,我会把一千万现金交给你的。” “不行一个周的时间太长了,我只能给你三天的时间。” 林枫觉得现在的情势那个盯上玉龙帮的机构随时都可能对他下手的,他根本就不能等上一个周的时间,三天勉强还可以吧。 傅华也知道他没有多少可以跟林枫讨价还价的余地,他必须尽可能的保证邵依玲不受这些照片的冲击,反正最多就是付给林枫一千万现金而已,他便说道:“行,就按照你说的三天就三天,我马上就去筹钱,三天后的这个时间,我会准时的把钱给你的。” 林枫冷冷地说道:“我希望你能说话算话,如果三天后我拿不到钱,你就等着在网上看你的光辉形象吧。” 放下电话之后,傅华就把公司的财务经理叫了过来,让她尽快的帮他准备好一千万的现金,他随时都有可能用得到。之所以先让人把钱准备好,是防止林枫在这期间有什么变化,他绝对不能允许这件事情有什么闪失的。 财务经理答应了一声就去着手安排了,傅华这才打了电话给陆丰,从林枫的电话里他意识到有人在悄悄的跟踪他,这个跟踪他的人一定要尽快的找出来,要不然背后老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可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陆丰很快就接了电话,傅华说:“陆叔啊,有件事情恐怕要麻烦你了,最近有人在盯我的梢,你安排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人给找出来。” 陆丰笑笑说:“什么麻不麻烦的,我们基本上算是一家人的。你说有人在盯你的梢,对这个人可有什么线索吗?” 傅华沉吟了一下,盯他梢的人能用长焦镜头从对面的楼房里拍到邵依玲房间内的情形,说明这家伙应该是一个很专业的人士。再是那家伙能够拍到他和邵依玲很偶然的事件,说明这家伙对他盯得很紧,这才可能随时都知道他的动向。 傅华就说道:“就我看来,线索吗有两个,一个是这家伙应该是那种很专业的偷拍者,有可能是一个可以干黑活的私家侦探,据我猜测,他可能在行业内很有名气。” “这一条就可以排除掉很多人了,那第二条线索呢?” “我觉得这个人很可能一直在背后盯着我,所以才能随时掌握我的行踪,你安排个人跟着我的车,说不定就能找到他,当然也不排除他已经抓拍到了有价值的东西,已经撤走了。那样子我们就很难抓到这家伙了。” “我找个机灵的人跟着你看看吧,如果没撤走就简单了,我的人很快就能抓到他的。希望这家伙还没撤走,如果撤走了,那就很难找到这个人了。” 傅华说:“你试试看吧,实在找不到也就算了。” 结束了通话之后,傅华就坐在办公室满心焦灼的等待着陆丰的消息。在这次事件当中,林枫只是一个方面,而拍照的人这是另一个方面。如果找不到拍照的人,他和邵依玲的照片还是有可能流失出去的。因此找到这个人对他来说也是很必要的。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之后,傅华又觉得如果他只是呆坐在办公室里,那个跟踪他的人就不会有什么行动,即使陆丰安排人盯在他后面,也是不容易找出这家伙的,他必须要出去转一转,引蛇出洞才行的。 于是傅华就叫上了司机王海波,让王海波载着他出去,上车之后,王海波问他去什么地方,他想了想,就让王海波送他去苏南的公司,他想找苏南问问邵依玲当市长这件事情有没有新的进展。 就官场而言,一项任命还没正式公布就不算是尘埃落定的,因为可能影响任命的因素太多了,即使这项任命在常委会上获得了通过,某一个突发事件的发生,依然有可能改变这项任命的。 苏南看到傅华,笑了笑:“你怎么突然跑来了?” 傅华自然是不会告诉苏南他在引蛇出洞呢,就笑笑说:“我今天在办公室闲着没事,突然想到海川市的市长人选应该有眉目了,就想过来问问你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没有。” 傅华这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冯玉清已经准备提名邵依玲了,避免让苏南知道他最近跟邵依玲见过面。 “进一步的消息当然有了,冯玉清已经答应邓叔要提名邵依玲做市长了,”苏南面有得色的说,“不过这件事情还没有经过常委会的研究通过,你可不要到处去说啊。” 第2711章闪了筋 “我肯定不会乱讲话的,”傅华笑笑说,“不过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这个主意还是我给你出的,有了好消息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不是不想跟你说一声的,只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在常委会上研究通过,就不能算是尘埃落定,我怕消息散布出去,反而不利与小邵的。” 傅华点了点头:“现在就高兴确实是早了一点,这种事情变数很大的。不过我还是替邵副市长高兴的。” 苏南看了傅华一眼:“傅华,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声,我知道你虽然并没有跟小邵成为男女朋友,但是你们互相之间都是有好感的,你在工作中也是帮过小邵很多忙的。” 傅华看着苏南笑了起来,他已经猜到了苏南下面想说什么了,不外乎跟邓子峰跟邵依玲说的那些保持距离之类的话:“南哥,我怎么感觉你说了这么多话,只是为了下面一些不入耳的话做铺垫的呢?” 苏南尴尬的笑了笑:“我知道我下面所说的话对你来说不会很高兴的,甚至我的话有过河拆桥的意思,但是为了小邵的将来,这些话就算是难听,我也是要说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南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些什么的,你让我跟邵副市长保持距离是吧?其实你真是多余担心了,如果我真的对邵副市长有非分之想,是有很多机会让她成为我的女朋友的,但是我的女朋友现在还是冷子乔,这就不需要我在说什么了吧?” 苏南说:“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对小邵并没有那种想法的,但是小邵就不一定没这个想法了,所以……” “呵呵,南哥啊,我发现你真的是不了解我们的邵副市长,”傅华打断了苏南的话说,“你觉得她在有可能成为海川市市长的前提下,还会对我有兴趣吗?如果你觉得有,那你就是把邵副市长想的太感情用事了一些。” 苏南不说话了,他其实心中也不认为在成为海川市市长之后,邵依玲还会跟傅华暧昧不清的。上到了市长这一层次,就等于是邵依玲的眼界更上了一层,看的是更高层次的人,她对周边人的感觉自然会有很大不同了。 但是道理虽是如此,话却不能不说在前面,邵依玲现在是苏系的希望之星,他必须要杜绝一切可能妨碍邵依玲进步的因素。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苏南就开始跟傅华闲扯了起来,傅华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苏南聊着,不觉就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觉得如果那条蛇还跟着他的话,这段时间已经可以把他给引出来了,就谢绝了苏南留他吃饭的请求,出来让王海波送他回公司。 就在快要到海川大厦的时候,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陆丰打来的,他就笑了,看来可能是他这一次的引蛇出洞有了成效了,他就接通了。陆丰上来就笑着说:“傅董啊,我可能找到了你想见的那位朋友,他现在就在我们豪天集团做客呢,你要不要过来见见啊?” 傅华笑笑说:“行啊,我一会儿就过去。” 傅华就让王海波掉头去豪天集团,到了豪天集团傅华也没去罗茜男那里,直接就去了陆丰的保安部,没想到一进陆风的办公室,却看到罗茜男正在那里,傅华就有些尴尬了,他没让陆丰跟罗茜男说这件事情,是不想让罗茜男知道他和邵依玲发生了什么。 毕竟他和罗茜男之间也是有着一些情愫的,让罗茜男知道他又跟邵依玲勾搭上了,罗茜男心中肯定不是那么愉快的,即使是罗茜男为了豪天集团并没有嫁给他的打算。 罗茜男看到傅华笑了起来:“你的第三条腿又给你惹祸了啊。”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一边的陆丰知道傅华和罗茜男之间的事情,他不好意思参与,就站起来说:“你们先聊,我出去处理点事情,傅董如果要见那个人了,就叫我好了。” 傅华和罗茜男都知道陆丰是躲出去避免留在这里尴尬的,罗茜男说:“行啊,陆叔,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跟傅华说。” 陆丰就离开了,傅华看着罗茜男笑了笑说:“你生我气了吧?” 罗茜男摇了摇头:“我没生你的气,一开始我就跟你讲好了,我们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的,你对我没义务的。我要跟你聊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一次你又找了陆叔,是不是事情很麻烦啊?” 傅华心中就有些感动,罗茜男这个时候还想着他是不是遇到了大麻烦,这才是真正关心他的人。他点了一下头说:“是啊,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是有些麻烦的,陆叔抓到的这个家伙还仅仅是个小喽啰,真正的麻烦不在他的身上的。” 罗茜男看着傅华说:“究竟怎么回事啊?” 傅华说:“是我的一个对头了,林杉资本的老板林枫,是他找了现在被抓到的这个人,让他跟拍我的。他现在想用拍到的照片勒索我一千万。” “这家伙跟你要一千万,说明拍到的那个女人是很有价值的了,那女人谁啊?” “邵依玲,海川市现在的副市长,最近有可能成为海川市市长。” “海川市未来的市长啊,你这家伙够牛的啊,把女市长都给睡了啊,”说着罗茜男伸手狠狠地在傅华的大腿根扭了一下,“这世界上还有你不敢睡的女人吗?别跟我说又是那个女人上赶着让你睡的。” 傅华疼的一咧嘴,罗茜男的手劲真不是盖的,疼的他差点叫出来。看来再男性化的女人也是女人,是女人就会有吃醋的时候。傅华笑了一下:“不是了,是我主动的,那天中午我喝了点酒,就有点失控了。” “你这一喝酒失控就要折腾进去一千万啊,”罗茜男说着又伸手过来,傅华早就在瞄着她的一举一动了,看她这个样子就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手。 傅华说:“好了,你骂我就骂我,别掐我好吗?” 罗茜男笑了起来:“你就是欠掐,谁叫你管不住下半身的。那你想怎么办啊,就吃个哑巴亏,给那个什么林枫的一千万?” “要不然怎么办啊?现在对邵依玲来说是很关键的,多少有点丑闻冒出来,就有可能让她当不上市长的。” “你倒是挺爱护她的,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陆叔也罢林枫请过来谈一谈的,说不定他很好说话,主动就把照片交出来了。” 虽然罗茜男说的很婉转,但是傅华很清楚陆丰手下那些人如果抓到了林枫绝对不会客气的。他沉吟了一下,说:“不行,不能这么冒险,那个林枫可能拥有英国国籍,一旦出了什么岔子,陆叔他们承担不起的。目前来说,还是给他这一千万吧,反正这钱我已经安排了。” “还是个外籍人士啊,”罗茜男瞅了傅华一眼,“反正你每次惹下的麻烦都不会是小事。行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傅华就说道:“那你先忙去吧,我让陆叔把那人弄进来见见,我想问问这家伙手里还有没有其他的照片。” 罗茜男的眼睛瞪了起来:“怎么还有别的照片啊,你还跟别的女人干过这种事情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你把我当什么人啦,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我就是想问问这家伙跟我多长时间了,有没有拍到其他什么照片的。” 罗茜男白了傅华一眼,说:“反正你也不是个老实的家伙,按照我的心思,就该把你的第三条腿打折了才是。” 傅华一把把罗茜男揽进了怀里,开玩笑着说:“真要是打折了你就要舍不得了。” “是啊,我肯定舍不得的。”罗茜男诡笑着看着傅华说。 傅华看到罗茜男笑得那么诡谲,就意识到坏事了,罗茜男又不知道要怎么教训他了,赶忙就想退开,但是却已经是晚了一步,罗茜男一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另一手握拳就狠狠的给了他肚子上一下,疼得傅华整个人像一只大虾一样蜷曲在了一起。 “这可是你自己凑上来的啊,我的手痒得紧,忍不住就给你一下了。”罗茜男笑着说,“你等着,我让陆叔进来。” 听罗茜男要叫陆丰进来,傅华赶紧忍着痛直起腰来,他不想让陆丰看到他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罗茜男出去一会儿,陆丰就进来了。傅华到这个时候,肚子还在隐隐作痛,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 陆丰察觉了,看着傅华说:“傅董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啊,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 傅华苦笑着说:“我没事了,只是肚子突然闪了筋,你把抓到的那个人弄进来吧,我有话问他。” “肚子怎么会突然闪了筋了,”陆丰有些诧异地说,随即他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对不起啊,傅董,本来我没想要告诉茜男的,就是抓那人进公司的时候,不小心被茜男看到了。” 第2712章没事的 陆丰这么一解释,傅华反而更加难堪了,他苦笑着说:“陆叔啊,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做看破而不说破啊?” 陆丰越发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了,好了,我出去叫人把那家伙带过来。” 陆丰就笑着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看上去有点猥琐的中年男人被带了进来。这时傅华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看着男人问道:“就是你跟踪我拍了我的照片啊?” 男人看到傅华,吓得哆嗦了一下,说:“对不起啊,傅先生,我也是拿人钱财为人办事的,那些照片确实是我拍的,我错了,对不起啊。” 傅华冷笑了一声:“你一句对不起就行了,你可知道有人拿着你拍的照片跟我要一千万的。” “什么,姓林的跟您要一千万啊?”男人惊叫了起来,“他明明跟我说这些照片对他没什么用处的。” 傅华看了眼前这个男人一眼,显然林枫并没有跟这家伙说实话。不过这些对他是没什么关系的,他脑子里想的是如何通过眼前这个男人解决掉邵依玲面临的麻烦。 傅华说:“你跟踪我几天了,都拍到了什么照片?” “也没几天了,大约二十几天前,姓林的打了我的电话,说是有朋友把我介绍给了他,他想要我跟踪一个人,就是你了,只要我拍到有价值的照片,他愿意高价付给我报酬,我就答应了他。按照他给的线索开始跟踪你,一开始基本上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拍到的也就是你上下班,出来跟朋友吃饭会面的一些照片。” “那一天你跟公司的人出来庆祝,喝的有点多,我在后面看着你上了一个很漂亮女人的车,就觉得有戏,然后就一直缀在那个女人车后,随后就拍到了那些照片了。当时我还以为姓林的肯定会很高兴的,就赶紧把照片发给他看了。” “结果那家伙跟我说这些照片对他没用,让我继续跟着你,拍到真正有价值的照片再联系他。雇主不满意我自然是要继续跟拍下去的,结果就被你们抓到了。我现在明白了一定是姓林的混蛋拿着照片威胁你们了,才让你们察觉有人在跟踪你们,我这才被抓了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男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姓林的这混蛋真是太不是东西了,他只想着勒索你们,根本就不顾及我的死活,等回头我一定不会饶了他的。” 傅华并不关心眼前这个男人会不会找林枫算账的,他的关注点在于林枫还让眼前这个男人继续跟拍他,还说拍到了有价值的照片联系他,他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念头,也许可以让眼前这个男人把林枫给钓出来,然后逼着林枫把照片销毁掉。 傅华就把陆丰叫了出去,把他的想法说了,问陆丰敢不敢去把林枫抓过来,陆丰笑笑说:“不就是个公司的老板吗,交给我好了,顶多我多带几个人去就是了。” 傅华就回去对那个男人说:“你的打电话给林枫,就说你又拍到了更有价值的照片,不过这一次要见面才肯交给他,约他出来见面。” 那男人到了这步田地,只得老老实实的按照傅华的吩咐,在傅华面前拨了林枫的电话,没想到的是,电话拨过去,那边传来的却是嘟嘟的盲音,一个女声说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那个男人看着傅华说:“姓林的电话打不通啊,再怎么办啊?” 傅华心中也是很诧异的,难道说林枫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被抓了吗?不可能的。陆丰一抓到这家伙就通知了他,林枫不会那么快就知道他被抓的。 傅华就让男人继续拨打,但是林枫的电话一直是关机,怎么打也打不通。后来傅华就用自己的手机拨打林枫的电话,林枫那边还是关机。傅华心中就有些慌了,关键是林枫那边的照片还没拿回来,这个时候联系不上林枫,谁知道林枫会拿那些照片怎么办啊? 傅华就有些坐不住了,他让陆丰先找地方看着拍照片的男人,然后让王海波开车拉着他去了林杉资本北京的办公地,结果问了林杉资本的办公人员,他们说林枫并没有在公司,他们也不知道林枫去了哪里了。 傅华暗中揣测,林枫可能是觉得出头露面勒索了他,担心他会找人对付他,所以找地方躲了,傅华心中暗骂林枫狡猾,事先就防备他做手脚,让他现在无计可施,只好等三天时间到了,老老实实把一千万给这家伙了。 找不到林枫,傅华再次回到了豪天集团,让陆丰把拍照片的那个男人的住址和身份证都留了底,并警告说不准再跟着他了,然后就把那个人放回去了。这个时候傅华还是觉得事情可以得到解决的,无非就是付钱给林枫而已。 但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直到约定的三天时间到了,林枫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公司也找不到人。林枫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忽然就消失了,傅华本来都准备好了一千万的,却是联系不上林枫,无法将这一千万给出去。 傅华这下子就有些慌神了,关键是他和邵依玲的照片还在林枫手里呢,谁也不清楚林枫会如何处置这些照片的。傅华担心是他不知道什么缘故触怒了林枫,让林枫连一千万都不要了,要把照片发出来毁掉邵依玲的前途。 这一次对邵依玲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一次机会错失过去的话,恐怕这辈子都不一定还有机会再上层楼了。如果真是这样一个结果,恐怕邵依玲会恨死他的。傅华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得不做最后的努力,就让陆丰将手下的人都放出去,寻找林枫的下落。 但寻找的结果却是很邪门的,找遍了所有林枫可能去的地方,林枫依旧没有一点踪迹,就好像是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傅华就想到了马勇跟他说的,玉龙帮载着人蛇的船在公海上神秘消失,难道林枫也遭遇到了同样的事情? 傅华却是不敢相信他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还是要防备林枫将照片公布出来的可能性的,因此他觉得应该将这件事情跟邵依玲说一声,防止照片如果爆出来,邵依玲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 傅华就拨通了邵依玲的电话,似乎邵依玲并不想接这个电话,铃声响了一段时间她才接通,上来就语气淡淡的说:“你找我有事啊?” 傅华对邵依玲的冷淡倒也不介意,上一次邵依玲就跟他说清楚了以后要保持距离,这才过去几天啊,他就又打电话过去,邵依玲肯定会认为他并没有遵守保持距离的约定的。 傅华说:“你别怪我,出了点麻烦,我必须要跟你说一声的,你那边方便讲话吗?” “我在邓部长这里有事,你那边事情既然不着急,那就等我忙完了再回电话给你吧。” 邵依玲说完就挂了电话,傅华这才知道邵依玲不知道什么时间又回了北京,正在跟邓子峰商谈什么呢。想想也是,现在正是邵依玲提拔的关键时期,他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跟邓子峰沟通的。 只是前两天他才去过苏南那里,还聊过邵依玲提拔的事情,苏南却只字未提邵依玲今天要回北京,看来苏系已经开始防备他干扰邵依玲了。傅华心里苦笑了一下,如果苏南和邓子峰知道他和邵依玲被人拍到了很亲密的照片,肯定会吐血的。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目前也没有办法保证照片就一定不能泄露出去,傅华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的。 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邵依玲的电话打了回来,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多大的麻烦,上来就埋怨说:“你这坏蛋要害死我啊,刚才我和邓叔正聊事呢,你的电话却是一直在打,差一点就让他看出马脚来了,说吧,什么事情啊?” 傅华苦笑着说:“这件事情可比邓叔发现我们的关系严重多了,有人拍到了我们俩在一起时候的照片。” 邵依玲迟疑了一下,她并没有听明白傅华说的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怎么回事,拍到我和你的照片怎么了?” 傅华苦笑着说:“照片是拍的我和你在你家的情形。” 邵依玲惊叫道:“什么,怎么可能,当时家中就我们俩人,难道是你拍的?” 傅华苦笑着说:“当然不是我了,我怎么会害你呢?照片是有人跟踪了我们,用长焦镜头在对面楼房拍到的。” 邵依玲知道事情严重了,稍稍沉吟了一下,说:“这些话在电话上说不方便,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海川大厦呢。” “那你来我的单身公寓吧,见了面再说。” 傅华就去了邵依玲的单身公寓,敲门之后,邵依玲开门探出了个头,说:“你没留意一下,后面有没有人跟踪你啊?” 傅华说:“没事的,跟踪我的人我已经让人抓到了。” 第2713章我等着你 邵依玲这才让傅华进了门。傅华看到邵依玲家窗户的窗帘都拉了起来,看来已经做了防备措施了。邵依玲看了看傅华,说:“究竟怎么一回事啊?你抓到了跟踪的人,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傅华说:“跟踪我的人只是一个小喽啰,麻烦在委托他跟踪我的人身上……” 傅华就把林枫勒索他一千万的事情讲了,然后说:“现在我已经用了我所有能用的手段,但还是找不到林枫这混蛋。所以我们的照片还是有可能暴露出去的,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避免到时候措手不及。对不起啊,都是我没把事情处理好,可能要害得你失去这一次的机会了。” “你真的准备为我花一千万啊?即使我要跟你保持距离,你还要为我这么做吗?”邵依玲看着傅华的眼睛问道。 傅华苦笑着说:“当然了,钱就在我下面车的后备箱里呢。即使我不能拥有你,我也是希望你能开心快乐,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为此我就算是花上再多的钱也是愿意的。可惜的是事情并没有往我想要的方向去发展,到现在照片还是没拿回来。” “谢谢你了傅华,你对我真好,照片的事情你就别去担心了,”邵依玲笑着说,“如果真的是曝光了,我就嫁给你好了,到那个时候,邓叔他们也就不能再说什么跟你保持距离了。” 邵依玲说的嫁给他的办法,也是目前最好的化解林枫勒索的办法,他们俩都是单身,单身就有交往的权力,私下做一点亲密的行为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这样一来照片就无法说邵依玲犯错误了,组织上也没办法以这个名义处分邵依玲。 只是照片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邵依玲这一次的升迁就很难说了,照片起码说明邵依玲的私生活有些不太检点,常委会上会不会一次为理由不通过邵依玲的升迁提名是还是很难预判的。 看到傅华依旧是眉头皱着,邵依玲笑着说:“怎么,你不想娶我啊?” 傅华知道,如果照片曝光了,他也只能娶邵依玲了,要不然就可能会害邵依玲为此付出很惨重的代价的,只是那样子就会对不起冷子乔了。傅华心中暗骂自己真是混蛋,罗茜男说他的话没错,这都是他管不住下半身惹的祸。 对着邵依玲,傅华自然是不能表现出心中的懊恼了,他赶忙笑了一下:“那是我求之不得的,又怎么会不想呢?只是就算是这么做了,也很难说不会影响到你的这次升迁的。” 邵依玲笑笑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到这个时候,你已经帮我穷尽了一切办法找照片了,你已经尽力了,如果最终我还是因此没当上市长,那就是我命中不该当这个市长了。” 这也是一个强势女人的优点,遇到事情并不慌乱,冷静的想办法去解决,就算是事情最终没有解决,她也不怨张怨李,只是很平静的接受结果,把它当做一次命运的安排。 “好了,不要沮丧了,其实当不当这个市长对我来说不是那么重要的,”邵依玲看着傅华说,“我这几天都在纠结着,为了这个市长放弃跟你在一起的美好到底值不值得。好了,现在不用纠结了,上天会帮我作出安排的。” 说着邵依玲就扑进了傅华的怀里,抱着傅华吻住了他的嘴唇,嘴里嘟囔着:“我这几天真的是很想你,你是不是也想我啊?” 邵依玲的话实际上也开解了傅华,如果这一次照片真的曝光了,他已经尽了力了,也许真的是上天的安排吧,其实他也是不舍得就此对邵依玲放手的,既然命运要安排他们在一起,那就接受吧。 “想,怎么能不想呢,你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傅华一边嘟囔着,一边激烈的回吻着邵依玲,两人撕扯着对方的衣服绊绊磕磕进了里间的卧室,再次融合在一起了。只是这一次卧室的窗帘拉的严丝合缝,一室的春光完全被封闭在了小小的卧室之中,没有人再可以偷窥到一丝半点了。 当琴瑟和谐到了顶峰的时候,傅华觉得整个人都飘了起来,飘着飘着他就沉入了梦乡,他这些天一直在担心着照片会被曝光,现在心事去了,他不再需要担心了,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就感觉整个人都是乏透了,实在是支撑不住,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邵依玲倚在床边正看着他的脸,傅华笑笑说:“这些天被照片给闹得,实在是太累了,没想到就睡了过去。” “没事的,”邵依玲说着伸出一只手指在傅华的唇边轻轻地滑过,“你睡着的时候,我在端详你的脸,发现你的嘴型真的很好看,就想到如果跟你这样一个男人相守一生可能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比在官场上蝇营狗苟强的太多了。” 看来照片的事情真的是影响到了邵依玲的心境,让她的勃勃野心变成了与一人偕老的平淡,傅华也不清楚这是邵依玲无奈的选择,还是她真的想要这种生活。就笑了笑说:“你也不要这么悲观了,也许照片不一定会泄露出去的。” 邵依玲笑笑说:“我不是悲观了,而是觉得跟你在一起过平淡的生活感觉上应该是不错的。好吧,就便宜你这坏蛋了,我就嫁给你算了。不过嫁给你之后,可不许你再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的了。” 看来邵依玲是真心的想嫁给他了,傅华想想其实这样子也是不错的,邵依玲带给他的感觉真是很美好的,人这一辈子能够做到两情相悦,其实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遇到了又愿意相守一生,其实就是很大的缘分了。 傅华刚想说那我们就一言为定相守终生好了,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马勇的,就接通了:“勇哥,怎么突然想起来打电话给我了,有事吗?” 马勇笑了起来:“我倒不想打电话给你的,只是我担心有件事情不跟你说一声,今天晚上你会紧张的睡不着觉的。” 傅华笑了:“勇哥,你开什么玩笑啊,我为什么会紧张的睡不着啊?你放心好了,我的睡眠一向很好的。” “真的吗?那是我多余担心了,”马勇笑着说,“本来我还以为你四处都找不到林枫会很紧张的呢。” “勇哥你什么意思啊,”傅华听到马勇提及了林枫赶忙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关于林枫的消息啊?” 马勇笑了起来:“你不是不紧张吗?” “别逗我了勇哥,你有林枫的消息就赶紧告诉我,我真的有事情找他的。” “是想送给他一千万的事情吧?”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看来勇哥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林枫究竟在什么地方啊,你掌握了他的行踪了吗?” “好了,不逗你了,林枫就在我手里,他是被我们这个部门抓了的,所以你怎么也找不到他的。” 傅华有些惊喜地说:“那林枫手里有些关于我的照片是不是也落在你的手里了?” 马勇笑笑说:“你说呢?” 傅华笑笑说:“不用说了,那些照片肯定也落在你手里了。” 这时在旁边的邵依玲也听到了照片在马勇手里的情况,急忙说:“你赶紧跟你朋友把照片要回来啊。” 傅华转头看了邵依玲一眼,此刻邵依玲的眼睛格外的明亮,再也没有那种要跟他相守一生的淡然了,他就明白野心再度占据了这个女人的大脑,估计她不会再想着要嫁给他了。 马勇也听到了邵依玲说的话,不禁笑了出来:“你这家伙啊,不会正好跟照片上的那位女士在一起吧?” 傅华知道这件事情是无法瞒过马勇的,就笑笑说:“是的勇哥,她就在旁边,我们刚刚在商量怎么找到林枫呢。” 傅华既然跟马勇说了她在旁边,邵依玲就没必要再遮掩什么了,这时伸手把傅华的手机拿了过去,说:“勇哥,你好,请问我能不能把那些照片给拿回来啊?” 马勇笑笑说:“当然可以啊,你让傅华过来找我拿吧,他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邵依玲接着说道:“那勇哥我能不能求你帮我保密啊,这件事情不要再让别的人知道了。” 马勇笑笑说:“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也算是傅华帮我们部门解决了一个大案子,我们部门也不管男女之间的事情,我们自然会给傅华一个面子,照片的事情不会在我这里留下任何记载的。” 邵依玲笑着说:“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勇哥。” 马勇笑着说:“跟我就不用客气了,傅华是帮过我们部门很多忙的。你把电话给他,我还有事情跟他说。” 邵依玲就把电话还给了傅华,傅华说:“勇哥,你还有什么事情啊?” 马勇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问问你什么时间过来,我好在这边等着你。” 傅华说:“我马上就过去,你等着我啊。” 马勇笑笑说:“那行,我等着你。” 第2714章一勺烩 收起电话之后,邵依玲就在一旁问道:“这个勇哥究竟是哪个部门的人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个人啊?” 傅华说:“勇哥的部门是处理一些特别事务的,过去我曾经遇到过一些这方面的事物,跟他有过合作。” 邵依玲凑过来亲了傅华一下,笑着说:“我真是越来越崇拜你了,这么牛的人物都认识。” 傅华笑笑说:“你也不用崇拜我,我就是想知道你刚才说的要嫁给我的话还算数吗?” 邵依玲狡黠的笑了起来:“这个嘛,我觉得吧还不到老大嫁作商人妇的时候,你如果真心想娶我的话,不妨可以等个十几二十年的,到那个时候我肯定会嫁给你的。” 傅华心里也清楚现在麻烦解决了,邵依玲又重新燃起了对市长位置的渴望,让她这个时候嫁人,她肯定是不肯的。做妻子似乎也不是邵依玲这样的女人最理想的归宿,女人是需要在适合她的舞台上才能绽放出最美丽的光彩的。而最适合邵依玲的也是她最想要的恐怕还是海川市市长这个位置。 “你给我滚一边去,”傅华笑着说,“再过个十几二十年的,我都成别人的爷爷了,那里还有心劲娶你啊?” 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说:“其实你要是真想跟我在一起的话,我们也不一定非要那个形式的,想我的时候,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可以想办法跟你聚一聚的。” 傅华笑了起来:“好了,别在我面前上演情意绵绵的戏码了,我们心中都很清楚你不会是那种洗手作羹汤的小媳妇的,我还希望能在东海省的政治舞台上看到你光彩照人的样子呢。到那个时候我就会骄傲的想起你在我怀里缠绵悱恻的样子的。” 邵依玲的脸红了一下,嗔道:“坏蛋,你还是赶紧滚去拿回照片吧。” 傅华就离开了邵依玲的公寓,在走出门的那一刻,他心中很清楚照片拿回来之后,他不会再主动跟邵依玲联系了,林枫偷拍的事情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他不想再发生类似的可能损及邵依玲前途的事情。 有些时候为一个人好,倒也不一定非要跟她亲亲密密的在一起,你远远的看着她过得很快乐,对两个人来说就都是好事了。林徽因说的那句话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马勇看到傅华就笑了,说:“你这家伙啊,真是够风流的,家里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还不够,居然还在外面偷吃。” 傅华觉得这个时候板着脸去跟马勇解释,反而会让马勇觉得他太虚伪了,就笑笑说:“男人嘛,都是管不住自己的,勇哥你如果遇到像我一样的情形,难道你能忍住不动心吗?” “这倒也是啊,”不过马勇随即就意识到他被傅华带沟里了,赶忙说道,“别给我瞎说啊,传到你嫂子耳朵里,我估计要跪键盘了。” 傅华笑了起来:“好了,我不会瞎说的。对了,你们什么时候盯上了林枫那帮人了?” “其实我们的人早就在玉龙帮里面安插了眼线了,最初的时候,玉龙帮也就是海外华人之间互助的一个组织,同一个地方的人在国外受到洋人欺负了,就会抱团对抗保护自己。虽然也会做一些不法的事情,但终究是在海外,我们部门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它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引起了我们的警惕,你还记得你在英国被诬陷性侵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了,当时是在熊希声的别墅里发生的事情,”傅华说,“不过那件事情不是很快就解决了吗,对方承认那只是一场误会。” “就是因为事情很快就解决了,才引起了我们的警惕,你知道事情为什么会那么容易解决吗,是因为我找了一个英国大使馆的武官,让他想办法帮我了解一下你在英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没听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怎么找了个武官就引起你们的警惕了呢,这是个什么逻辑啊?” “逻辑吗,我分析给你听你就明白了,性侵那件事情摆明了是有人想要设局害你的,但是突然对方说这是一场误会,这个局被撤销了,费了那么大的心思设的局轻易就放弃了,这里面就有些蹊跷了。一定是有什么因素的介入让对方害怕了,不得不撤销这个局。” 傅华沉吟了一下:“好像当时也没有特别的因素介入啊?” “不对,这个特别的因素是有的,”马勇笑着说,“这个特别的因素就是我了,我出面跟英国大使馆的武官打了招呼,你别忘了,我可是有特殊身份的人。我这个特殊的身份吓到了那个设局的人,让他主动放弃了这个局。你听明白了吗?” 傅华想了一下说:“我明白了,因为你的介入,使那个设局的人误认为我也是有着特殊身份的人,他不想因为惹我而引起你们部门的注意,所以才放弃了那个局。” 马勇点了点头:“就是这个缘故了,这反而引起了我的怀疑,因为我分析过你被陷害性侵的那件事情,对方那个局设置的很完美,几乎让你毫无辩白的可能,我只是找了一个武官帮我问一下事情的经过,对方怎么就会主动承认是一场误会呢?” 常规上说一国的公民在国外发生了某些事情,该国的大使馆是有权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因此马勇这种委托武官调查傅华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异常的事情的,更不会因为问了几句情况,就改变案件的结果的。 马勇接着说道:“于是我就怀疑可能是那个武官泄露了我的身份,让对方觉得有国内的特别部门关注了这件事情,当然我那时仅仅是怀疑,还不敢肯定就是那个武官出了问题。于是我就让我们部门的人针对这个武官展开了调查。结果就发现这个武官已经被玉龙帮收买了。” 傅华笑了一下说:“看来那个武官是真的有问题了?” 马勇点了一下头,说:“经过调查发现,那个武官在英国私生活很不检点,跟一个英国籍的女华裔有不正当的关系,而这个女人又跟玉龙帮有着说不清楚的关联。不过我们发现了这个之后,并没有立即就对那个武官采取行动,而是任由他继续跟那个女人往来。” 傅华笑了起来:“你们可真是够狡猾的,你们是想从他身上钓一条大鱼是吧?” “就算是吧,其实也不仅仅是这样子,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在玉龙帮内部早就埋了眼线的,不动这个武官其实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个眼线的。要是动了这个武官,玉龙帮肯定就会怀疑他们内部出了问题的。” 傅华笑笑说:“你们还真是深谋远虑啊。” 马勇说:“那是当然了,有些时候我们的工作不能仅仅看眼前的这一步的,我们要想到后面的三步四步要怎么做的。当时我们分析玉龙帮之所以这么谨慎,一点点的小异常就放弃了精心布置的陷阱,说明他们近期有什么特别重大的行动,因此才不敢节外生枝的。” 说到这里,马勇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说起来,你还是应该感谢他们的这种谨慎的,要不然你现在还会滞留在英国,等着英国的法官审判你呢。” 傅华点了一下头:“这倒也是,那个性侵的事情我真是有口难辩的。好了,还是继续说你们部门的事情吧,后面发生的那件满载人蛇的船失踪的案件应该就是你们部门的手笔吧?” 马勇笑笑说:“也不完全是我们部门一家做的,而是多国协作的结果。因为你和武官的事情,我们部门就提醒我们的眼线,玉龙帮最近有可能有很重大的行动,让他想办法查明究竟是什么样的行动。于是就查到了那条满载人蛇的大船,我们就跟相关的国家协作,对这条船采取了行动。不过为了保护我们的眼线,这次行动并没有对外公布任何的消息。” 傅华说:“那我在台湾遭遇到了伏击,是不是也跟这件事情有关啊?” 马勇笑了:“你很聪明,一猜就中啊,玉龙帮凭空丢了一条大船,却任何相关的线索都找不到,自然会怀疑一切可能的因素,你因为可能是我们部门的人,自然也是被怀疑的重点对象。而当时那条船上还有一些玉龙帮的骨干,原本是想经过台湾的时候对付天海帮的,所以天海帮也是被怀疑的重点。” “勇哥,你这就有点差劲了吧,既然你知道我是玉龙帮重点的怀疑对象,那我去台湾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啊?” “这你可不能怪我啊,我没想到玉龙帮那么大胆,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伏击你和赖招娣的。” 傅华苦笑着说:“这可是一个比较难得的机会,可以一下子把我和天海帮的掌舵人一勺烩了。” 第2715章别的麻烦 马勇笑笑说:“这个还真是有点抱歉了,当时我们还真是没想到这一点的。” 傅华怀疑的看了看马勇,马勇做过卧底,不用说也知道该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不会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想不到的。便说:“你们是真的没想到,还是别的想法啊?” 马勇笑了起来,说:“好吧,我承认,我们真是有别的想法。抓到了那一船人之后,我们经过审讯,才发现玉龙帮经过这些年的发展,触角已经涉及到很多不法的领域,我们就有个想法,想要通过这次行动将玉龙帮一网打尽,所以你去台湾的那段时间,我们部门就不敢有太多明显的动作,防止打草惊蛇,让玉龙帮那些上层的干部作鸟兽散。” 傅华苦笑着说:“跟你们这些家伙做朋友真是倒霉啊,帮了你们忙了还有被你们当做钓鱼的诱饵。” “你得了吧,别占了便宜还卖乖,你当我们不知道你背后那我们部门当吓唬人的幌子啊,”马勇说着拿着一个文件袋冲着傅华晃了晃,“你要是真觉得跟我们部门做朋友吃亏的话,我可要把这些照片转给东海省组织部了。” “别呀,”傅华伸手就把文件袋给抢了过来,“勇哥你可真不识逗,我就是发发牢骚而已,其实很多事情我还是很感激你们的。” 傅华说着就打开了文件袋,里面是个手机,翻看里面的照片林枫发给他的那些照片都在里面了,傅华跟那个偷拍的男人核对过,林枫手里也就只有这些照片了。傅华心里暗自松了口气,邵依玲总算是安全了。 傅华冲着马勇笑了笑说:“谢谢你了勇哥,我心底的这块石头总算是搬掉了。诶,你们是怎么想到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马勇笑笑说:“其实在抓到了玉龙帮那船人之后,我们就知道红杉资本的林枫是帮助玉龙帮洗钱的人,一直没动手,就是因为我们还想抓到詹姆斯、熊希声那些人,时机还不成熟。只不过这几天我们跟踪林枫的人发现,林枫似乎对我们的行动有些察觉,有跑路的迹象,为了防止被他逃脱,我们就对他采取了抓捕行动。只是没想到还凑巧帮了你一把。” 傅华看着马勇问道:“这些照片只有这一份吗,不会流传出去吧?” 马勇笑笑说:“我收缴到的就此一份,林枫说他委托的那个人把照片发给他之后,他只发给了你一份。至于偷拍照片的人,我想你的人已经抓到了吧。” 傅华笑了一下:“我的朋友已经帮我找到了这个人了。” 马勇笑着说:“你这次应该是学个乖了,下次再有这样激情四溢的行为,先把窗帘拉好。” “是是,还是勇哥你经验丰富,知道做这种事情要先把窗帘拉好。” 马勇笑了起来:“我才没有你这么无耻呢,好了,赶紧把照片处理一下就滚蛋吧,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没时间陪你瞎扯。对了,林枫被抓的事情要保密,玉龙帮还有些人没有落网。” 傅华说:“行,我知道了。” 傅华就把照片处理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马勇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邵依玲:“照片的事情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你放心吧。” 邵依玲说:“行,我知道了。” 邵依玲那边就挂了电话,傅华在这边拿着手机心里很是惆怅,这个不久前还说要嫁给他的女人,此刻却一句温情的话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不过想想也是啊,邵依玲还能说什么呢?傅华只能在心中暗念道:希望你一切顺利了。 过了一会儿,傅华又给罗茜男打了电话,他需要跟罗茜男说一下事情的结果的,省得让罗茜男还要为这件事情担心。罗茜男接了电话,说:“你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傅华说:“没事了,我有朋友帮我找到了林枫,照片已经拿回来了,你不用替我担心了。” “那就好,你在以后要风流的时候,小心些,别再闹得鸡飞狗跳得了。”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说:“好了,茜男,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切,你不用跟我下这种保证了,这一次你受了教训,肯定会老实几天的,但过段时间之后,你就会好了疮疤忘了痛,又管不住自己的第三条腿了。” 傅华苦笑着说:“我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吗?” “呵呵,你说呢。” 傅华越发的尴尬,就说道:“好了,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这边没事了,你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要挂电话了。” “你先别挂电话,我有事,上次在陆叔的办公室就准备跟你说的,但当时看你的情形肯定是顾不得我的事情了,所以就没跟你说。” 傅华就有点奇怪了:“什么事情啊,还需要这么正式的跟我说?” 罗茜男笑笑说:“我想跟你要个孩子。” “什么,你想跟我要个孩子,你想通了肯跟我结婚了吗?”傅华有些惊讶的说。 罗茜男跟他之间的感情跟别的女人都是不同的,他们共过生死,罗茜男还用血救过他的命,傅华觉得他们两人是血脉相连的。如果罗茜男肯嫁给他,那他肯定要毫不犹豫的跟冷子乔分手的。 “谁跟你说我要跟你结婚了啊?我就是说要跟你要个孩子。” 傅华诧异的说:“你不结婚就生孩子,别人会说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负责任的。” 罗茜男笑了起来:“我也没想着让你负这个责任的,而且我也不是自己生,我想找人代孕,这下你明白了吧?” “茜男,你别这样子啊,是不是照片这件事情让你觉得我这个男人不可靠了。这个我可以跟你保证的,如果我们真的结婚,我一定会本本分分的做个好丈夫的。” 罗茜男笑了起来:“傅华,埋怨你归埋怨你,但是你是什么人我还是了解的,我知道你并不是什么随便的男人。我想找代孕的事情与你无关了,是我不想经历十月怀胎的痛苦,一想到要大着肚子十个月,就觉得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但是我又不想罗家到我这里就断了跟了,就像找代孕的生个孩子,交给我爸养着玩,将来我老了也能有个依靠。” “可是很多人都说做母亲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自己亲自生一个呢?” “靠,还有说生个孩子对女人来说就像是过了一次鬼门关的呢,跟你说我可没那种要亲自体验鬼门关的觉悟,别废话了,你到底帮不帮我这个忙啊?你不帮我可找别人了。” 傅华当然不想罗茜男跟别的男人生孩子,即使是人工受孕也是不行的,他觉得罗茜男是他的女人,绝对不允许她跟别的男人有什么瓜葛的,大概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吧,他笑了:“你如果找别人的话,岂不是给我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吗?那肯定不行的。” “这还差不多,你等我找好代孕妈妈之后,再联系你吧。” 罗茜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这个时代真是太进步了,好多事情似乎女人自己都可以想办法解决了。现在连生孩子女人也可以用她们自己的办法来解决,当然还是需要男人的配合的。只是这个男人并不一定是某个特定的人,要知道现在很多机构都提供这种服务的。 只是这样一来,男人的作用就没那么重要了,罗茜男这么做真的是让傅华心里有些失落的,好像他变得可有可无的了。但这都是现在这个时代的产物,即使你不想接受,它依然还是扑面而来…… 打完电话之后,傅华就回了海川大厦,刚在办公室里坐下,余欣雁就过来找他,跟他汇报了一下公司的事务,问他的意见。讨论完公司的事务之后,傅华想到这几天他只顾着处理照片的事情了,也没问周文俊在上海那边的事情进展的如何,就问余欣雁道:“文俊在上海那边现在怎么样了,柳川城没再给他出难题吧?” 本来脸上带着笑意的余欣雁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说:“这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周文俊的上司,他不会跟我汇报工作的。这种事情你自己去问他好了。” 傅华心里就愣了一下,就觉得好像是周文俊和余欣雁出了什么问题,那天在庆功宴之前,他是教过周文俊怎么去拉余欣雁的手的,看来周文俊这个傻瓜还是没处理好这件事情,甚至有点惹到了余欣雁。 傅华刚想问余欣雁究竟怎么一回事,但看到一脸寒霜的余欣雁便明智地闭上了嘴,他知道现在问余欣雁,肯定又会碰一个大钉子的,他还是不找这个没趣比较好。还是回头问问周文俊本人比较好。 等余欣雁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周文俊:“我这两天忙别的事情没来的及问你,你在上海那边进展如何啊,柳川城没再找你别的麻烦了吧?” 第2716章缓冲 周文俊笑笑说:“没有了,鸿程集团这几天对我们都很配合,我也看到了他们的专业精神,傅董啊,我真的很服气,难怪说他们的房子质素那么高,他们管理方面确实是有独到之处啊。” “那你就跟他们好好学习学习,尽量把他们的长处学过来。诶,对了,你跟余欣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今天我问她你那边的情况,她一脸的不高兴,不会是你什么地方惹到了她吧?” 周文俊尴尬的笑了:“傅董啊,工作以外的事情你还是别问了。” “什么叫工作以外的事情我别问,”傅华当时就火了,“你们两个是熙海投资的核心骨干,你们俩之间如果有矛盾了,一定会影响到熙海投资的。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惹到她了?” “也没怎么惹她了,就是那天我想吻她一下,”周文俊嘟囔着,“结果她就有点生气了,给了我一巴掌。” 傅华听这不仅愣了一下,心说这家伙真是的,要么连手都不敢拉,要么上来就要直接吻人家,这进化的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啊。周文俊这家伙情商还真是低啊,要余欣雁接受他的吻也是需要有个渐进的过程的,傅华苦笑着说:“不用说了,你肯定对她用强了是吧?” “你不是告诉我她心里是喜欢我的吗,加上那天我的酒也有点多,也就……我看影视剧中都是这么演的。”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傅华苦笑着说,“你也不看看电视剧里那些男演员都是什么样的人,人家可都是男神级别的,你又是什么形象啊,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就你的形象想上演霸道总裁的戏码能行吗?你当时还一嘴的酒味,除了让余欣雁厌恶,不会有别的结果了。” “这些我现在是知道了,但是后悔已经晚了不是?” “真是服了你了,要么你就胆小的什么都不敢做,要么你就胆大包天的想要强上,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我没想要强上的,我就是想要吻她一下而已。” “非要把她给办了才叫强上啊?你这样违背她的意愿强吻她也算是强上,我不是告诉过你女人身体上接受你是要个过程的,要循序渐进,你上来就要冲到终点,叫我看给你一巴掌还是轻的。换到别人可能都要告你办公室骚扰了。” “我那天不是喝的太多了吗,对自己失去了控制……” “这些话你跟我说有屁用啊?你去跟余欣雁说啊。” “可是我不敢啊,我怕她骂我。正好我要来上海,就没再跟她联系了。” “你怕她骂你就不敢说了。我跟你说周文俊,如果你不去跟余欣雁道歉的话,你这辈子就不要再打她主意了。你真要是喜欢她就学着脸皮厚一点,多跟她道歉,好求得她的原谅。” 就傅华的感觉而言,余欣雁已经有点接受周文俊的意思了,周文俊这一次冒犯了她,她也没说要把周文俊怎么样,这个时候只要周文俊主动道歉,多陪不是,这一页可能就揭过去了。 但是周文俊身上那种没有勇气面对问题的毛病又发作了,趁着去上海工作的机会,就不再跟余欣雁联系了,这肯定让余欣雁更加恼火的。不过这些事情一定要周文俊自己处理才行的,傅华就算是替他着急,也是无法直接出面跟余欣雁说些什么的。 傅华叹了口气:“周文俊啊,办法我可都跟你讲了,你再处理不好,可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我跟你说,不管你跟余欣雁最终成不成,我都希望你能处理好跟她的关系,别再让我再看到你们别别扭扭的样子了。” 傅华说完就挂了电话。不得不承认这个周文俊智商是很高的,要不要也不能美国名校毕业。但是智商高并不代表情商也高,一个本来跟余欣雁向好的局面就被他处理的大家都很尴尬,真是让人头疼啊。希望这家伙能够开窍一点,能够把跟余欣雁之间的局势扭转过来。 发改委,孙守义的副主任办公室,孙守义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适,他总算是适应了新岗位的工作节奏。其实再次回到北京来工作一开始他的心里是很别扭的。 在市委书记任上,他的角色是主政一方的地方大员,是正职的领导干部,很多事情他都是可以做最终决断的。但成为副主任之后,他就是一个副职的干部,有些事情他可以做最终的决断,但有时事情他必须要跟上司汇报,让上司做出决定。 工作上的别扭可以调适心境,但是生活上的别扭却无法通过调适心境来解决的。在被调任发改委副主任的任命正式公布的第一天,孙守义就回了他和沈佳的那个家。这是他必须要这么做的,因为从这一刻起,他在北京就不是大海里的一滴水了,而是有名有姓的发改委副主任孙守义了。 虽然发改委副主任在北京这地方绝对算不上位高权重的高官,但是对很多人来说他的身份和角色已经明确和固化了,自然的围绕着他这个新的身份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想法了。 比方说对于孙朝晖这样的,他就是一个可以帮助解决一些问题的官员。又比方说对于他在发改委的下级来说,他就是一个需要服从的上司。又比方说,对于那些有能力有资格跟他竞争发改委副主任的竞争对手来说,他就是一块挡了他们路的绊脚石,又比方说…… 如此种种,反正不管这些人对他有着何种想法,有一点将是一致的,那就是他们会穷尽一切的手段搞清楚他所有的情况。当然对于有求于他的人来说,摸清了他的情况之后,就可以针对性的讨好他。 反之那些竞争对手或者对他有所不满的人也会根据掌握到的他的情况,有针对性的来打击他。所以孙守义就明白从他进京工作的那一刻起,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在有心人的关注之下,他不能走错一步,否则就可能万劫不复。因此他是一定不能让人知道还有一个叫做王莉的情人存在着的。 沈佳对他回家住并没有表示任何意见,只是把他的被褥放到了客房去。这个女人对官场的情势是太了解了,知道孙守义要保住位置,就必须跟她维持这段婚姻。同时为了面子她也不想让人知道她和孙守义之间真实的状况。同时他们俩还有一个儿子,为了儿子她也不想去难为孙守义的。 虽然在外人眼中,他们还是一对关系不错的夫妻,但是在没有第三者在场的时候,他们俩人一句话都不交流,关系冷的像冰一样。因此每次回家,孙守义就觉得特别的压抑,都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但是为了不让别人抓到他的把柄,为了不影响他的仕途,他却是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回家,享受这个在别人眼中很幸福,对他来说却是煎熬的家庭生活。好在他可以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着跑去跟王莉幽会一下,稍稍宽解一些他心中的郁闷。 沈佳对此根本就不闻不问,这一点倒是让他感觉很自由,不过虽然如此孙守义倒也还没有胆子大到在王莉那里过夜的程度,往往是春风一度之后,就老实的回家睡客房了。 总体而言,孙守义到北京之后的生活算是不好不坏,还过得去。只是王莉又一次跟他提起要出去工作的事情,目前他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和机会能解决这个问题,因此只是用刚到北京工作还没稳定下来为理由,在王莉面前含糊了过去。 其实是对于王莉的工作问题,孙守义也不是一点都没考虑的,他对此是有一个大概的思路,他是想把这件事情交给孙朝晖去解决。让孙朝晖帮他安排王莉的工作,从而让孙朝晖跟王莉建立起联系,以后孙朝晖再找他办什么事情,就可以把事情交代给王莉,让王莉再告诉他,好尽量减少两人的直接接触。 虽然孙朝晖只是跟他见了一面,并没有提及想要让他帮忙办什么事情。但是现在朝晖集团那么大的规模,想要找他办的肯定不是一件小事。并且以孙朝晖那么高调的作风,朝晖集团的一举一动都是媒体的关注焦点,孙守义并不想过多的跟孙朝晖往来,从而让自己也成为媒体的焦点。 作为一个官员来说,成为媒体的焦点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媒体会放大你身上的优缺点。虽然放大优点是可以有助于你在仕途上的升迁的。但是放大缺点却是可能害你栽个大跟头的。 对于刚回到北京工作的孙守义来说,并不想出什么风头的,而是想先站稳脚跟,对发改委内部的形势有一个基本的判断,然后再徐图其他。他现在是个副职的官员,就算是有风头也轮不到他出的。所以让王莉成为他们之间的缓冲,是十分有必要的。 第2717章忍气吞声 不知道孙朝晖那边在忙什么,从那次在东来顺见面之后,就再也没跟他联系过,让孙守义根本没机会跟他说王莉的事情。不过孙守义倒是并不着急,孙朝晖费了那么多心思找束涛安排跟他见面肯定是有所图的,因此孙朝晖还是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上午九点钟,傅华正在海川大厦的办公室里处理熙海投资的事务,高芸敲门走了进来。傅华站起来给高芸倒茶,然后问道:“高总突然跑来,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朝晖集团进驻和穹集团之后,为了稳定局面,并没有免去高芸的总经理职务,甚至高穹和的董事长职务也得以保留,只是对外宣称高穹和有病需要休养,董事长一职暂由副董事长金秀严代理,而金秀严则是朝晖集团派驻到和穹集团的。 据说这一次金秀严是带着四十多人的庞大接收队伍进驻和穹集团的,和穹集团的财务、工程、人事、销售等核心部门的总监全部由朝晖集团的人出任,而原有的负责人要么辞职,要么被降职为副职。高芸手下也有一个朝晖集团的人叫做陈晓军的出任了副总经理,负责管理和穹集团的日常事务。因此,虽然表面上看和穹集团还是高家父女在掌舵,实际上他们已经全部被架空了。 当然了,孙朝晖也是为此付出了真金白银的代价的,他给和穹集团注入了五十多亿的资金,让陷入困境的和穹集团得以重新运作起来。只是再度运作起来的和穹集团却是打上了明显的孙朝晖的印记,而高氏父女在和穹集团的影响力却是日渐式微了。 高芸笑了一下:“我找你没什么事情了,就是我呆在公司没什么事情做,实在是有点闷气,就像过来你这边看看,不妨碍你吧?” 傅华看了高芸一眼,往常的高大小姐在公司可是要忙着处理很多事务的,现在居然被架空到没事做了,孙朝晖真是有点过分了。傅华笑笑说:“不妨碍的,我这边比不上和穹集团,也没有多少事情要处理的。” 傅华说完这话才意识到他的话可能又伤害了高芸了,赶忙解释说:“我可没讽刺你的意思啊,就是随口一说,我忘记了和穹集团已经不在你的管理之下了。” “没事了,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们父女俩现在确实是被人架空了嘛。我还可以到公司来上个班,看看公司的情况,我父亲现在却是比我还清闲的,每天只能在家打打太极拳,伺理一下花花草草的。” 傅华对此是有些差异的,高穹和也曾经是风云一时的枭雄人物,还不到六十岁的年纪,难道说就要过这种类似退休的生活吗?这跟他的预期可是有很大差距的。他本来以为高穹和孙朝晖会两强相争,产生很大的冲突的。到那个时候,胡瑜非和胡东强就有很好的机会介入到这件事情里来的。 但是现实状况却令他很是失望,孙朝晖依旧表现得很强势,但是高穹和却是萎靡不振,这两个家伙居然和平相处起来了,真是令他大跌眼镜。傅华对此却是无可奈何的,对这件事情他只能顺水推舟,不能强行介入,要不然反而会激起高家父女对他的反感,还是无法促使高芸和胡东强的复合的。 现在只能说是胡东强的运气差了那么一点点了,谁会想到一向强势惯了的高穹和突然就变得那么好脾气了呢?傅华笑了笑说:“真是想不到和穹集团的局势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诶,高芸啊,你要注意一下高董的情绪啊,一个忙惯了的人突然闲下来,一时之间心理是很难调适的,你要想办法让他出来走走,见见老朋友什么的。” 高芸笑了笑说:“这个我也知道的,劝过他了,还跟他说过可以出去旅游疗养什么的,但是他都摇摇头,不肯去。不过看上去在家里他的情绪还是挺好的,并没有说跟我妈吵架发无名火什么的。也许他已经接受了和穹集团现在的状况了吧。” 傅华对此却是诧异不已,高穹和有这么强大的心理调适能力吗?不应该啊。但随即傅华就想到,高穹和从无到有,把和穹集团经营到现在这么大的规模,期间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的风云变幻了,也许他早就看淡了这一切吧。 傅华看了一眼高芸,笑笑说:“那你呢,是不是也接受了这一切了?” 高芸苦笑着说:“我可没我父亲那么厉害,昨天我还被和穹集团的那帮混蛋气的够呛。工程部那边有一个副经理是我们高家的老臣子,跟了我们父女能有将近二十年了。朝晖集团的人事总监居然想要辞退他,我去跟他们交涉,居然告诉我那是副董事长金秀严的意思,不能撤销,碰了我一鼻子的灰,气死我了。” 傅华笑了:“高董现在都接受了朝晖集团的进驻,你就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高芸苦笑着说:“这个我知道的,高家现在是落毛的凤凰了,这种事情也只好受着了。” 傅华心里未免有些可怜高芸,他刚认识高芸的时候,高芸那个气势简直可以用盛气凌人来形容,对他说话完全是命令的口吻。但现在他眼前的高芸迫于形势却是不得不委曲求全,这人啊,还真是走到哪步田地说哪步话的。 可怜归可怜,但是傅华确实想不到什么办法帮高芸的,只是东拉西扯的尽量去开解高芸,但是说了半天的话,却是并没有让高芸开心起来,还是闷闷不乐的离开了。 高芸走后,傅华想到打电话给胡东强,他觉得高芸现在的心情很窘迫,是不是胡东强可以出面安慰一下高芸,也许也能让这两人的关系可以缓和下来。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把电话打给胡东强。胡东强并不是一个十分有主意的人,打给他他也不会有什么办法把高芸从现在的困境中拯救出来的。 想来想去,傅华把电话打给了胡瑜非,一来他想把高家父女目前的状况讲给胡瑜非听听,让胡瑜非对和穹集团的局势有所了解。二来让孙朝晖和高穹和冲突起来,然后再让胡东强出面的主意是他出的,现在事情发生了变化,这个计划无法执行了,他也该跟胡瑜非说一声,别让胡瑜非对这个计划还有什么期待。 胡瑜非很快就接了电话:“傅华,你打来的正好,我还想找你问问和穹集团的情况呢。” 傅华苦笑着说:“我也正想跟您说这件事情呢,好像事情发展的跟我的预期有很大的差距,高穹和并没有跟孙朝晖闹起来……” 傅华就把高芸跟他讲的情况跟胡瑜非汇报了一下,胡瑜非听完之后,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说:“这个情形跟我们预期的情形确实是有出入,我现在在家里,你过来一下吧,我们商讨一下下一步要怎么做比较好。” 傅华心说这个胡瑜非对想让高芸做他的儿媳妇已经成了一种执念了,现在这个情形已经没有插手和穹集团的可能了,但还是依旧要他过去商量下一步怎么办,他也不是什么诸葛亮,心中现在也是没有主意的。 不过胡瑜非让他过去,他也不好拒绝,只能去了胡瑜非的四合院。傅华到那的时候,胡瑜非已经泡好了茶,泡的是雨前的龙井,一进门就可以闻到浓浓的豆香味道,傅华笑着说:“胡叔,我真是服气您,不管事情如何发展,您都是这么淡定的。” 胡瑜非笑了笑说:“着急是无助于事情的解决的,只有静下来才能好好的思考。” 傅华笑笑说:“这倒也是,说起来这件事情都怪我,我不该瞎出主意,让您等着孙朝晖高穹和冲突起来再介入。现在好了人家根本就没有要冲突的意思,我们失去了介入的时机了。对不起啊。” 胡瑜非拿了个杯子放到了傅华面前,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说:“你不用急着跟我道歉了,先喝杯茶静静心。” 傅华拿起杯子就喝了一口,胡瑜非笑了:“你别喝的那么急,慢慢品才能品出滋味来。” 傅华就学着胡瑜非尽量的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闭上眼睛细细品味龙井的清香。胡瑜非在一旁笑着说:“对,就是这个样子的,你现在再回过头来想一想高穹和究竟为什么会对孙朝晖无礼接收和穹集团的行为不做声,是他真的接受了这一切吗?” 傅华闭着眼睛稍作沉吟:“我认为高穹和不是真心要接受这一切的,高穹和以往的行事都是很霸道的,没有理由这么短时间就改性了。只是现在的情势让他不得不接受,不接受的话,和穹集团可能马上就会破产了。” 胡瑜非笑笑说:“也就是说高穹和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接受孙朝晖强加给他的一切,对吧?” “应该是这样子的吧。” “那我如果给他一个选择呢,他还会继续这么忍气吞声的吗?” 第2718章集团运作 “那当然不会了,谁有选择还会接受这种屈辱啊?”傅华笑着说,“只是胡叔,有一个问题您应该想到,高穹和接受孙朝晖的注资是签了合同的,就算是高穹和有了别的选择,他还是不能撕毁合同的。” “撕毁合同当然是不可以的,一个商人最重要的就是商业信誉,是契约精神,但是如果孙朝晖主动要求解除合同呢?” “主动要求解除合同,那怎么可能啊?”傅华笑着说,“除非孙朝晖傻了,才会在已经给了钱的前提下,还要撕毁合同。” 胡瑜非笑了:“你先别这么激动,孙朝晖主动要求解除合同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傅华看着胡瑜非,有些诧异地说:“胡叔,你怎么这么有把握还存在这种可能呢?” 胡瑜非笑笑说:“我这么有把握是基于我对高穹和性格的了解,高穹和并不是那种蛮干的人,他还是很有谋略的。这一次和穹集团陷入困境是因为国家政策的突变,并不是说高穹和的公司战略出了问题。我倒是认为他的公司战略是正确的。” 傅华是认同胡瑜非的看法的,土地是房地产行业发展的最根本要素,在国家政策的支持下,利用银行贷款尽量多的去占有好地段的土地,将来必然会极大地促进地产公司的发展。因此高穹和利用政策宽松的机会贷款多拿地的战略是正确的。只是他不该赶上了国家金融政策突变,银根收紧的时机罢了。 胡瑜非接着问道:“你觉得这样一个长于谋略老道的商人会把自己置于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吗?” 傅华心里一下子就透亮了,他看着胡瑜非笑着说:“您的意思是高穹和还有后手?” 胡瑜非点了一下头:“我比你了解他,这个老家伙狡猾得很,没有后手他不会让孙朝晖这么在和穹集团折腾的。就我看来,他之所以还能这么稳坐钓鱼台,是想诱敌深入,让孙朝晖注入的资金都用到和穹集团的项目上,这样子即使将来和穹集团和朝晖集团拆伙,孙朝晖也没办法一下子就撤走全部资金的。” 傅华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高穹和真是这么计划的,那这一次孙朝晖恐怕会狗咬猪尿泡落个一场空的。傅华看了一眼胡瑜非,心说这帮老家伙还真是够老谋深算的,要不是胡瑜非点破,他还真是看不出是这么打算的。 “你不用看我了,高穹和和我这帮人在商场上也是打滚了几十年了,如果连这点道号都没有,手里的公司早就被人抢走了。”胡瑜非笑笑说,“所以你原来说的高穹和和孙朝晖之间必然会冲突起来,并没有说错,现在还没冲突起来,只是因为时机还没到罢了。” 傅华笑了:“原来是这样子啊,不过我觉得这个司机应该差不多了吧,算算时间孙朝晖注资的的钱基本上都用到了和穹集团的项目上了。而且再任由孙朝晖继续折腾下去的话,和穹集团就真的姓孙不姓高了。” 胡瑜非点点头:“我也觉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才叫你过来,先和你商量一下,我们是要等着他们的冲突爆发起来再介入呢,还是现在就介入?” 傅华想了想:“我觉得不用再等下去了,我们现在就可以介入了。现在高家父女的窘迫明眼人都看得到,正是需要人援手的时候,您和东强这个时候出手,恰当其时。” 胡瑜非说:“那下一个问题就来了,是我出面去找高穹和呢,还是让东强出面呢?我出面肯定是会把关系处理的更完美一些的,东强以前没参与过这种事情,我担心他会出什么纰漏。” 傅华稍稍想了一下说:“我觉得倒是东强出面更合适一些的,这可以体现出东强对高芸的关心,也更有利于两人的复合。至于您担心东强处理不好这件事情,我反倒觉得无所谓的。一方面是我觉得东强现在成熟了很多,处理这种事情应该没问题的。另一方面就算是出了问题也没什么的,到那个时候您再出面也不晚的。” 胡瑜非笑了:“是啊,这些事情早晚是要交给他去处理的。这一次就交给他去锻炼一下也好。” 下午的时候,胡东强来了傅华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看着傅华问道:“傅哥,我家老爷子说是你让我去见高穹和,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帮到高家,你说我去了怎么说啊?” 傅华笑笑说:“东强啊,你去是要帮他们的,这种事情应该很好处理吧?” 胡东强苦笑着说:“换了别人,我是不怵的,只是这件事情中牵涉到了高芸,我担心处理不好的话,反而会让高芸更反感我,所以这件事情我必须要谨慎一点才行的。” 傅华笑了:“你既然这么在意她,当初怎么不对她好一点啊?” “这不是失去了才知道在乎的吗?好了,你说我该怎么跟高穹和说啊?” 傅华笑笑说:“其实这件事情并不难的,你去了就跟高穹和说听傅华说的,高芸现在在和穹集团过得很郁闷,你过来问问情况。当初和穹集团刚出问题的时候,你被调回北京不久,没顾得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知道朝晖集团和和穹集团再谈合作,以为问题应该可以解决了,就没再插手。” “但现在听傅华说,朝晖集团想要趁火打劫,全盘的把和穹集团吞下,你就不忍心看着高穹和半生的心血化作一旦,所以你就去探望高穹和了,看看有什么你可以帮忙的。” “你可以说去之前你请示过你家老爷子了,你家老爷子讲了,高家和胡家是多年的朋友,孙朝晖这么欺负高家,他也看不过眼。如果高家需要钱和人脉来解决这个麻烦的话,胡家可以全力支持的。” 傅华说到这里,看着胡东强说:“有两点你必须要记住,一是在高穹和面前千万别抖什么机灵,本本分分的把你去的意思讲出来就好。第二点尽量不要去提及你和高芸以前的事情,只是让高穹和看到你还在关心着高芸就行了。” 胡东强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高穹和如果问我一些问题呢?” “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多余的不要讲。就你现在的形象,以前那种纨绔气息都没有了,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干实事的人,这些可以让高穹和自己去感知,他是只老狐狸,有些话不用你说,他自己就有数了。” 胡东强看着傅华说:“傅哥,我如果都按照你说的去做了,高芸是不是就会跟我复合了?” “你千万别带着这种主观的想法去见高穹和”傅华笑着说,“你这家伙不善于掩饰的,这种想法不自觉的就会在行动中流露出来,你要把自己当成学雷锋的,愿意无偿的去帮助高家。如果你这么做了之后,高家愿意接受你的帮助,那你跟高芸的复合八成以上就成功了。” 高穹和和高芸都是极为精明的人,就算是胡东强在他们面前没有任何的表示,他们心里也明白胡东强是冲着高芸去的。如果他们不想让高芸和胡东强重归于好,高家父女肯定会拒绝胡家的帮助的。 说到底,高穹和和高芸都算是商人,是商人就明白人和人之间是讲求互惠的,接受了胡家的帮忙,高家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对价。只是高芸会不会心甘情愿的接受胡东强就不好说了。好在胡东强相比以前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的,他肯定不会再做出当着未婚妻的面玩小明星的荒唐事了。 其实现实世界里很多夫妻之间其实并不存在什么影视剧中那种爱的死去活来的爱情的,大多数人都是觉得可以接受对方作为自己的配偶就会在一起的。这样夫妻相处时间长了,彼此之间也是会产生很深的感情,也会白首偕老的。 胡东强点了点头说:“那我就去试试好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胡东强就出现在了高穹和家中。胡东强对高穹和家这里是很熟悉的,他还是高芸的未婚夫的时候,经常回到这里吃饭,有些时候晚上还会住在这里。那个时候他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这家的女婿了,跟高家相处起来就跟一家人一样。 但是事过境迁,他再次到这里的时候,环境还是那么熟悉,但是他却有了几分陌生的感觉。 高穹和看到他是有几分惊讶的,不过口气上还是带着几分亲昵:“是东强啊,你怎么来了?” 胡东强笑笑说:“高叔我来是想看看您的。我们俩有些日子没见了,再次见到您,您一点都没变啊,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啊。” 高穹和笑笑说:“东强你就别来笑话叔叔我了,我什么一点没变啊,我老多了。你还在海川市负责那个灌装厂吗?” “没有了,我家老爷子把我叫回来了,让我开始参与一些集团运作的事务。” 第2719章看着办 “你爸爸这是在培养接班人啊,我看你现在成熟多了,应该可以承担起这个重任了。” 胡东强笑笑说:“我的经验还是不足的,跟着我家老爷子慢慢学习吧。高叔,和穹集团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本来我以为既然跟朝晖集团合作上了,应该什么困难都迎刃而解了,但昨天我在傅华那里听说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孙朝晖借助注资的优势把您和高芸都给架空了。现在您和高芸在和穹集团的日子很不好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东强抬起头来看着高穹和,继续说道:“当初您可是很疼我的,我可不愿意看着您这样被人欺负,所以今天就过来看看我有什么能够帮忙的。” 胡东强这话倒也没说谎,当初高穹和是把他当做将来继承家业的女婿看待的。同时也有救助胡家撑腰的意思,虽然对待胡东强这个准女婿是当做亲儿子看待的。 高穹和心中未免就有些酸楚,如果高芸和胡东强不解除婚约,估计那些银行也不敢拿他开刀抽回贷款的。那和穹集团现在还是好好地,也不用受那孙朝晖的窝囊气了。 高穹和苦笑着说:“谢谢你了东强,我们两家都那样了,你还能关心我这个做叔叔的。说来惭愧啊,叔叔当初没管住高芸,让她跟你闹得那么不愉快。真是对不起啊。” “高叔,您这话说哪去了,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说啊。当初您和高芸对我都是很好的。可是那个时候我太不懂事了,搞了一些很荒唐的事情出来,高芸这才被我惹恼了的。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我那时真的是很可笑的,做的那些事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脸上发烧。” 高穹和笑了:“你也不用觉得怎么样了,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一些荒唐的事情啊?” 胡东强笑笑说:“谢谢您给我台阶下了,不过高叔我今天来呢,并不是来回忆过往,而是要告诉您,别因为一些事情把我们两家关系弄生分,我们两家的友谊一直都没有改变,当初我们两家是怎么互相帮助的,现在还会怎么互相帮助。所以呢,我是不会看着孙朝晖欺负您而不管的。” 高穹和不由得看了胡东强一眼,他开始觉得胡东强真的是变了,以前这家伙只是知道吃喝玩乐,那有可能说出这么有担当的话来啊?现在这个气势才像一个男子汉。不过高穹和依旧有些担心,他听说胡东强还是没有把高芸放下,他担心的是胡东强这么做只是为了讨好高芸的一时冲动,事先并没有经过胡瑜非的许可的。 高穹和就笑了笑说:“东强啊,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不过呢,和穹集团这一次的麻烦很大,可不是那么好管的。” 胡东强笑笑说:“这我知道啊,来之前我让人帮我了解了一下和穹集团目前的状况,知道这一次您遇到的麻烦有些大,就把事情跟我爸爸讲了,我爸爸说高叔您是他多年的老朋友了,这一次的麻烦如果需要他帮忙的话,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高穹和心中又对胡东强高看了一眼,胡东强并不是贸然的就来找他,而是事先就征得了胡瑜非的同意,说明他是有备而来的。这种做事风格真是有点胡瑜非的味道了。看来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高穹和心里就有些激动了,如果这一次他真的能得到胡瑜非的支持,他就翻盘有望了。其实这些天他虽然在家里稳坐钓鱼台,到并不是说他真的有什么锦囊妙计能够对付得了孙朝晖。没有孙朝晖的钱,他就算是把孙朝晖赶出和穹集团,和穹集团依旧改变不了倒闭的命运的。 因此这些天来他一直在联络一些可能帮他找到钱的朋友,只有找到可以替代孙朝晖资金的前提下看,他才可以把孙朝晖赶出和穹集团。不过虽然他想的是不错,但是那些朋友基于和穹集团目前的状况,却都是不愿意拿出钱来支持他的。 现在好了,胡家明确的表态愿意支持他,那可以替代孙朝晖的资金就不再是问题了。不过呢,高穹和还是有一个顾虑的。虽然胡东强说过过去的事情不提了,但胡东强这么做真实的目的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很显然是冲着高芸来的,他对高芸还没有忘情。 关键是高芸对胡东强是个什么态度高穹和心中没底的,他一方面想要接受胡东强的帮助,另一方面却又担心高芸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胡东强。如果高芸依旧不肯接受胡东强的话,那事情就又会变得很尴尬了。因此接不接受胡家的帮忙最好是事先问问高芸的意见比较好。 想到这里,高穹和就笑了笑说:“东强啊,我很高兴你爸爸并没有忘记我这个老朋友的,但是呢,现在事情已经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能够说了算的,我跟朝晖集团之间是订立了合同的,我必须要想跟手下的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合同之中解脱出来,能解脱出来,我才可再想其他的。” 傅华事先就跟胡东强说过,高穹和即使心中十二分的愿意,他也是不会当场就答应接受胡家的帮助的,因为这里面还牵涉到了一个高芸,他必然要征得高芸的同意的。胡东强就点了点头说:“对,不管怎样还是要遵守合同的,要不然我可能忙还没帮得上,反倒给你惹了麻烦了。” 从高穹和家出来,胡东强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给傅华,把他跟高穹和交流的情况跟傅华讲了,最后有些担心地说:“傅哥,你说如果高穹和真的无法从合同中解脱出来,是不是我这番心思就白费了?” 傅华笑了起来:“解脱不出来你的心思自然是白费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了,这只是高穹和的借口,他应该是想先问问高芸能不能再度接受你,然后再决定到底要不要从合同中解脱出来。” “这倒也是啊,没有人比高穹和对他跟孙朝晖签订的合同再清楚了,如果真的一点从合同中解脱出来的可能都没有,高穹和肯定就直接就拒绝我了。” 虽然傅华跟胡东强说高穹和肯定有办法从合同中解脱出来的,但是他对高穹和到底要怎么去做,心中却是一点底都没有的。高穹和确实是一只老狐狸,但是孙朝晖难道就是吃素的吗?这么大数额的合作案,签订合同的时候,孙朝晖方面肯定会想尽办法避免合同有漏洞的。 因此双方的合同表面上看肯定是没有漏洞可钻的,那高穹和有时会想什么办法把合作合同解除了呢?傅华对此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正在傅华困惑的时候,高芸的电话打了进来:“傅华,你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把我那天跟你所说的话跟胡东强说啊,我高芸可不用他可怜。” 傅华倒是没想到高芸会是这么一个反应,就他对高芸这个人的认识来说,高芸绝对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按说不应该对他说这种感情用事的话的。难道说高芸是因为下不来台而找他发牢骚的吗? 傅华就笑了笑说:“高芸你先别生这么大气啊,我就是跟东强聊天的时候说起了和穹集团现在的情形。东墙听完之后就说他要去看看你爸爸,因为当初你爸爸可是很疼他的,于情于理他都是要过去看一下你爸爸现在是什么情形的。” “喂,傅华,你别在我眼前耍这种小机灵了,”高芸冷笑着说,“你当我看不出来吗,胡东强哪有那么聪明,会在我爸爸面前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他在我爸爸面前所说的那些肯定都是你教出来,搞得我爸爸现在在我面前一个劲的夸他,说东强现在成熟很多了,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了。” 傅华笑了:“我觉得你爸爸说的没错啊,东强现在确实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子,成熟有担当,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别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了,”高芸生气的说:“你当我看不出来啊,胡东强做这些可都是冲着我来的,他是想通过拯救和穹集团达到跟我复合的目的。你不觉得他这么做有点过分吗?” 傅华苦笑着说:“高芸啊,作为朋友我想送你一句话,这句话我前几天还讲给别人听过,那就是看破却不说破,你也是聪明人,为什么非要让别人难堪呢?” 高芸叫道:“难堪吗?我当初跟胡东强解除婚约可是让他比这难堪多了,我跟你说傅华,我不会任凭你们愚弄的,我可不会接受来自胡东强的施舍。” 即使想要尽力劝高芸跟胡东强复合,此刻听高芸这么叫嚷傅华心中也是有些恼火的,便说道:“高芸啊,我觉得东强是一番好意,想帮助高家从眼前的困境中解脱出来。如果你就是放不下你那高傲的自尊,你的确可以选择不接受,东强也没有说非要拿刀逼着你接受,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2720章很不舒服 傅华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挂断电话之后,傅华心中暗自苦笑,看来胡东强当初给高芸造成伤害还真是很深的,即使现在胡东强想要帮她走出困境这种情形高芸依旧不肯原谅他。想到这里,傅华又把电话拨给了胡东强:“东强啊,我刚才接到了高芸打来的电话,她对你要出手拯救高家很不高兴,说什么不会接受你的施舍。” “高芸就是这种性格的,她的性格很倔强的。”胡东强苦笑着说,“说起来还是要怪我的,我当初伤害她太深了。” “这件事情继续做下去的话,恐怕也达不到你想要跟高芸复合的目的了,”傅华苦笑着说,“那你下面打算怎么办啊?” “这件事情我认真的考虑过了,”胡东强笑着说,“即使高芸不肯接受我,我依旧会出手拯救高家的,因为我看了一下和穹集团的项目,还都是有利可图的,在商言商,我不会放着能赚钱的生意不做的。再说了地产行业可比我们胡家的饮料生意赚钱的多的。” 傅华还真没想到胡东强能看到这一步,就由衷地说:“东强你真的成熟了。” 胡东强笑笑说:“人总是要长大的嘛。看来你是同意我的想法的,那回头我征得我家老爷子的同意之后,就会打电话给高穹和,把话说清楚,就说我们胡家出手并不是冲着高芸去的,让他把这个当成一笔纯粹的生意,不要涉及其他的。” 傅华笑笑说:“那你早点问问胡叔的看法,早点给高穹和一个明确的说法,别让高芸心里老是个别扭。” 傅华知道,高穹和对胡家出手拯救和穹集团心里肯定会是很接受的,因此高穹和一定会想尽力说服高芸的,这肯定会让高芸很生气的,进而会把怨气迁怒到胡东强身上。现在胡东强既然愿意把这次拯救高家的行动当做一笔生意来做,那还是尽快的把话说明白,省得高芸对他再生怨隙了。 胡东强就把他的想法跟胡瑜非讲了,胡瑜非听完了之后,抬头看了胡东强一眼,说:“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傅华教给你这么说的?” 胡东强笑了:“我也长这么大了,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了,不用什么事情都让傅哥来教我的。” 胡瑜非这才点了点头,欣慰地说:“你的想法我很赞同,不错,在商言商,我们是应该按照商业准则来处理这件事情的,看来你去海川这几年,并没有白费,你现在可以独当一面了。高家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好好干,做出点成绩给集团董事会看。” 胡东强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高家这个项目并不同于海川市那个华东灌装厂,他虽然也是全权负责灌装厂,但是那个灌装厂什么都是已经设计好的,他作为负责人更多的只是一个执行者,而现在高家的事情他却是可以独立做出自己的决断的。 这也是胡瑜非第一次当面这么认可他,胡东强说:“谢谢您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处理好这个项目的。” 胡瑜非拍了拍胡东强的肩膀,笑着说:“好好干吧儿子,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胡东强就打了电话给高穹和:“高叔,我想您可能对我昨天的建议有些误会了,我说的胡家愿意支持您,一方面是因为我们俩家以前的交情,另一方面也是想要把这件事情当做一笔生意来做,我觉得参与这件事情我们胡家也是有利可图的。除了这两方面之外,我就再没其他的附加条件了。” 高穹和昨天跟胡东强谈过之后,就把高芸找回来商量这件事情,他的意思是希望高芸重新接受胡东强,这样子高家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接受胡家的帮助了。没想到的是,高芸对此极为抵触,根本就不愿意跟胡东强再扯上什么瓜葛了。 高穹和却也不好太过于逼迫高芸,当初他就是不肯答应高芸跟胡东强解除婚约,才闹得高芸那么痛苦,这次如果再继续这样子的话恐怕胡家也是不会接受一个别扭的高芸的。因此在接到胡东强打来电话的时候,高穹和是准备直接拒绝胡东强的。 没想到胡东强上来就告诉他昨天的建议只是当做一笔生意来做,并没有说还有其他的附加条件,也就是高芸并不被包含在这笔生意之中。高穹和心里就松了口气,这样子他就可以接受胡家的帮助了。 同时他未免又有些遗憾,如果胡家把高芸包含在这件事情当中,这件事情就会有包含高芸的做法。高穹和知道胡瑜非一直是很欣赏高芸的,如果高芸愿意因为这件事情再度成为胡家的儿媳,胡瑜非在这件事情当中肯定是会给与高家很多照顾的。 但是如果仅仅是吧这件事情当做一笔生意来做的话,生意就有生意的做法,生意就必须要锱铢必较,很难说胡东强这边会比孙朝晖做的好一点了。高穹和心中明白,胡东强这么说,肯定是知道了高芸现在的态度了。 高穹和苦笑着说:“东强啊,高叔我真心希望高芸能够跟你重归于好的,所以就劝说了她几句,她肯定是因为生我的气去跟你说了些什么吧,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高叔,高芸没找我,只是埋怨傅华不该把她的情况说给我听,我能理解她现在的心境,我不怪她的。对了,我把我打算的说给您听一下,你考虑一下,看能不能接受。” 胡东强就说了他的方案,他愿意提供跟朝晖集团等额的资金给和穹集团,不过他不会参与和穹集团项目的运作。高家父女可以继续主导和穹集团的一切事务,只是在利润分成上他要享受跟朝晖集团一样的比例分成。 当然为了监督和穹集团对胡家注资的使用情况和利润多少,胡东强会派两名财务和销售人员进驻到和穹集团的销售部和财务部的。胡东强的条件对高穹和最有利的部分是他把经营主导权还给了高穹和,让和穹集团重新姓高了。胡家的注资等于是做了一个财务投资者,只享受利润,并不参与经营。 对这个条件,高穹和自然是愿意接受的,他高兴地说:“谢谢你了,东强,你这个条件我基本上是可以接受的,不过有些事情我还细节跟我手下的人商量一下,有些事情也是需要在我们两家签订协议之前处理好的。” “那是当然了,”胡东强说,“特别是您在跟我们签订协议之前,一定要想跟孙朝晖解除掉前面的合作协议的。” 高穹和笑了起来:“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个问题很容易就能解决的。” 胡东强并不明白高穹和要怎么去解决掉和孙朝晖的合作合同,不过这就是高穹和的事情了,他也懒得去费这个脑筋。相信高穹和应该也不会同时保持跟俩家的合作协议的,就笑笑说:“那高叔就赶紧处理好这些事情吧,处理好了,我们就正式签订合作协议。” 结束了跟胡东强的通话之后,高穹和开始在家里的客厅里转圈,这是他思考问题的一种习惯,在转圈的同时他大脑也在高速的思索着,要怎么逼着孙朝晖主动退出。等他转到了第十圈之后,脑海里大体上已经有了思路,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拿起手机拨给了高芸。 等高芸接通了,高穹和直接就说道:“我决定了,接受胡家的帮助,从和穹集团赶走朝晖集团的人。” “爸爸你怎么这样啊,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想再跟胡东强有什么牵扯了,”高芸不满的叫道,“你怎么还是要为了自己的利益把我再卖一次啊?” “你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怎么会再卖你一次呢?刚才东强给我来电话了,说我误会他的意思了,他昨天给我的提议实际上是想跟我做生意,他注资给和穹集团也是会收取回报的,不过胡家并没有要跟孙朝晖那样吞并和穹集团的意思,他只是想收取利润,并不想参与集团的实际运作。” “他会这么好心?” 高穹和说:“这是他亲口跟我讲的,当然了他肯这么做还是因为心中有你的缘故,不过因为你在傅华面前说的那些话,他也就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想法的,所以他是把这一次当做纯粹的生意来做了,反正他帮我们是要收取跟孙朝晖一样的利润分成,也不会吃亏的。” 高芸苦笑了一下:“但是我还是觉得亏欠了他。” 高穹和生气的说:“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啊?难道你要我拒绝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孙朝晖把和穹集团吃掉?到那个时候,不仅仅是我,连你也会失业的。下半辈子我一个堂堂的董事长,你一个总经理就这么任凭别人羞辱,而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吗?” “爸,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只是觉得这么做心里很不舒服。” 第2721章暗自佩服 高穹和就有些不高兴了:“你不舒服什么啊,东强也没让你做出任何的承诺,你不用担心最后还要被逼着做什么的。是,接受了你前未婚夫的帮助,你觉得不体面,但是就目前这个形势你觉得我们还能顾得上什么体面不体面吗?”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不管了。”高芸恼火地说。 高穹和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司机班的小杨开车过来接我,我要去朝晖集团见孙朝晖,商量一下解除合作协议的事情。” 高芸说:“行,我马上就给你安排。” 高芸就打了电话给司机班,安排人去接高穹和了。安排完这个,她就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发呆。现在的情况是即使她很不情愿,那个曾经跟她很亲密,同时又伤害她很深的男人又再度走进了她的生活。她并不清楚未来又会发生什么,而这种不确定的状态是她最不喜欢的。 不过她对胡东强不管不顾的非要帮助高家的做法也是心存感激,她知道这是因为她的缘故。其实这几年她也是关注着胡东强的情况的,女人对跟她很亲密关系的男人是没那么容易忘情的。因此她是清楚胡东强目前也是一个单身的状态。 好像是胡东强在被傅华搞到海川去之后,就逐渐跟社会上的狂蜂浪蝶断了来往,他开始专注于胡家的灌装厂工程。以前她父亲跟她说过的,男人成熟的晚,爱玩,等他玩够了,什么都会回归正轨的。 那个时候的她根本就不相信这句话,觉得这是她父亲用来安慰她的,就当时胡东强那个荒唐劲怎么会玩够啊?但现实就是这么荒谬的,胡东强居然真的变乖了,而且还在傅华面前表现出对她的不舍。难道这世界上的人还真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吗? 高芸是不相信什么破镜可以重圆的,镜子破碎了之后,修补的技术再高明,裂痕依旧还是会存在的,即使外表看不出来,心里也是会清楚裂痕在什么地方的。不过不管怎样胡东强是确实帮了他们高家的,她还是应该想办法对胡东强说声谢谢的。 但是由她当面跟胡东强说这个谢谢,她还真是有些说不出口的,高芸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以往的果断,这大概是因为目前和穹集团的状况影响了她的心境吧,正所谓人穷志短嘛。 高芸就拨通了傅华的电话,她跟胡东强说不出感谢的话,她可以让傅华帮她转达嘛。反正傅华本来就在这期间起了一个中介的作用,她目前的窘境可都是傅华说给胡东强听的。 说起傅华这家伙,他也是高芸不愿意重新跟胡东强复合的一个原因。当初她就是借助傅华才跟胡东强分开的,那之后一度她对傅华还有过一些暧昧不明的情愫。现在傅华却要来促成她和胡东强的复合,这些复杂的关系想想就觉得很尴尬的。 傅华接了电话,说:“什么事啊高芸。” “昨天的事情对不起啊,傅华,我不该那么说的,”高芸陪笑着说,“我今天才知道我误会胡东强的意思了,胡东强其实只是把这一次跟高家的合作当做了一笔生意,并没有提其他的要求。所以我对你那么说就有些不应该了。” 傅华笑笑说:“没事的,我知道你夹在其中是有些尴尬的,这种心情我是可以体谅的。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就挂电话了,我这边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 “你先别挂电话,还有一件事情,”高芸说,“我希望你能替我跟胡东强说一声谢谢,不管怎么说,他这一次算是帮了我们家一个大忙的。” 傅华稍稍迟疑了一下:“高芸啊,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你一向都是敢说敢做的,这种事情你直接跟东强说不更好吗?你又不是没有他的电话。” 高芸就有些羞恼,她说道:“傅华,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和胡东强现在这个状况你又不是不清楚。” 傅华笑了起来:“我清楚啊,但是高芸啊,这一次我可以帮你转达,下一次呢,你总不能这一辈子都不跟胡东强照面吧?” 高芸心里就越发的恼火了,她明白傅华这么做还是想促使她和胡东强和好的,就说道:“好了,你不愿意帮我转达就算了,啰嗦这么多干什么啊!” 说完高芸就挂了电话,电话这边的傅华笑了起来,由这一刻起,他开始觉得高芸和胡东强还是有机会复合的,因为高芸的态度已经开始软化。即使她没吐口答应跟胡东强复合,但是她已经开始对胡东强做的事情表示感激了。这个情况可是一定要让胡东强知道的。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胡东强,笑着说:“东强啊,你猜我刚才接到了谁的电话啊?” 胡东强笑了:“我不用猜的,一定是高芸了。” 傅华未免有些差异,就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太了解高芸了,虽然我跟高穹和说我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就会帮助高家,但是高芸那人是很傲气的,她肯定不会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接受下来的,但是她又不愿意直接的面对我,你作为我们双方的朋友,自然是最好的传话人了。” 傅华笑了:“看来你们还真是很了解彼此的,你们俩不和好真是不行的。刚才高芸让我传话给你,说很感激你对高家的帮助,被我拒绝了,我说要他自己跟你说,她就挂了电话。好了,你应该知道下面的事情怎么处理了吧?” “怎么处理啊,你不是不帮她转达她的谢意吗?” 傅华笑了:“你这家伙是不是傻啊,我现在不是转达给你了吗?男女之间最怕的就是互相不交流,我转达给你这个就是想让你找机会跟她交流的。当然了第一次交流的时候,你也不要说的太多,就跟她说你们之间不需要谢谢这么生分,然后闲扯两句就可以结束了。” 傅华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他最近都在做一些类似媒婆的事情,周文俊和余欣雁之间的事情是这样,胡东强和高芸好像也是这样子的。 胡东强笑笑说:“这话我还是会说的,但是这次之后呢?” 傅华笑了:“这次之后胡家的资金就会注入到和穹集团之中,你作为负责人是不是应该去看看胡家的资金运作情况啊?这样子的话,是不是你就可以见到高芸下一面了,再以后的事情凭着你对高芸的了解,我就不信你没办法重新把她撩起来。” 胡东强笑了起来:“行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而这一刻高穹和已经出现在了孙朝晖的办公室里,孙朝晖看到高穹和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而是一边吸着烟,一边继续看着桌上的图纸,同时说道:“高董你先坐一下,等我把图纸看完再谈你的事情。” 高穹和知道这并不是孙朝晖故意想要轻慢他,而是孙朝晖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合作的起始,他就知道孙朝晖这个人是有两个比较明显的特点的,一是孙朝晖是个烟鬼,香烟不离手,孙朝晖周围常常都是云雾缭绕的。 高穹和对这一点是很反感的,因为他不吸烟,闻不惯香烟的那种味道。偏偏朝晖集团那些家伙都很崇拜孙朝晖,视孙朝晖为偶像,什么都跟孙朝晖学,吸烟这个毛病也被他们学上了身,搞得朝晖集团这一次进驻和穹集团的人几乎人手一根香烟。 那个副董事长金秀严抽起烟来更凶,一根接一根的,金秀严现在是用的是高穹和的董事长办公室,高穹和在的时候很洁净的环境,现在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这也是高穹和宁愿在家里打太极也不去公司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特点是,孙朝晖是一个工作狂,而且还是一个智商很高记忆力很好的工作狂,他处理事情做决断都很快,跟下属谈话的时候,喜欢一边处理手头的事务,一边跟下属谈事,还能做到两边都不耽误。由这一点上可以看出朝晖集团能发展的这么好,是与孙朝晖的头脑和勤奋息息相关的。 现在孙朝晖并没有一边处理事务,一边跟他谈话,这已经算是给了他相当的尊重了,高穹和笑笑说:“你慢慢来,我等你。” 高穹和并没有去拿孙朝晖助理给他到的那杯茶喝,孙朝晖这屋子里的烟味熏得他有些头晕,那杯茶闻上去似乎也有烟味一样,他真是有点喝不下去。 过了几分钟之后,孙朝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号说:“图纸我已经看过了,我觉得很不错,就让工程部按照这份图纸进行下一步吧。” 说完孙朝晖就挂了电话,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高穹和说:“高董啊,你可以说说你找我的事情了。” 这种智商高记忆力好的人处理起事情真是干脆果断,丝毫不耽误时间,高穹和心中也是暗自佩服的。 第2722章资金占用费 如果这一次不是孙朝晖鸠占鹊巢的意图太明显,过于欺辱他,高穹和还真是有想要跟孙朝晖好好合作的念头的。但现在孙朝晖逼得他在和穹集团几无容身之地了,他自然是无法继续跟他合作下去了。 高穹和笑了笑说:“我来呢,是想问问孙董,什么前提下,你愿意退出和穹集团?” 高穹和现在是打定主意要掀桌子了,自然就不想跟孙朝晖费什么话了,所以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孙朝晖却被说愣了,在他心目中还觉得这一次他的人进驻和穹集团进展十分顺利呢,丝毫没想到高穹和会跑来让他的人退出和穹集团。 孙朝晖脑子里飞快地想了一下,他知道肯定是他的人在和穹集团对高家父女逼迫的太紧,从而惹翻了高穹和,他还才上门来发难的。不过孙朝晖倒也不想现在就跟高穹和翻脸,他的人虽然在和穹集团进展顺利,但还没有全面把关系理顺,现在还需要用到高穹和和高芸的。 孙朝晖就笑了笑说:“高董啊,什么事情让你动这么大的肝火啊?是不是我派过去的人什么地方对你不尊重了,你说给我听听,我会让他们改正错误的。” 高穹和冷笑了一声:“什么地方对我不尊重,孙董你这话说的可真是轻巧啊,你可以问问你的人,他们有什么地方尊重过我一点吗?我的办公室被你派过去的金秀严鸠占鹊巢,搞得乌烟瘴气,高家的老臣子被你派过去的人辞退,我女儿去说情,人事部门的人却说这是金秀严决定的,不能更改。” 高穹和说到这里,看着孙朝晖的眼睛说:“孙董你跟我说说,金秀严这么做是不是就想逼着我们父女退出和穹集团啊?” 孙朝晖笑笑说:“高董啊,这些都是些细节上的问题,金秀严这家伙处理的确实是有些不妥当的地方,但是我们双方合作的大的方面还是很和谐嘛。” “和谐,真的很和谐,”高穹和冷笑着说,“孙董,你别糊弄我了,再和谐下去的话,和穹集团就会被你完全吞并了。这种情形绝对不能继续下去了。” 孙朝晖已经看出来高穹和今天是来者不善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说:“高董啊,你今天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过我是想和你说明白一点,我们双方是有合作合同的,朝晖集团的资金也注入到了和穹集团之中,现在要我退出,你想都不要想。” 高穹和笑了起来:“孙董啊,我的意思还就是想要你退出去的,所以才跟你商量,看看你怎么可以体面的退场,我们俩也算是合作了一场,没必要非得撕破脸吧?” 孙朝晖冷笑了一声:“我孙朝晖在商场上打滚几十年了,什么阵仗没见过啊,监狱我都蹲过几年的,可不是被人吓大的。我今天也把话跟你说明白了,我是坚决不退,你想怎么玩,我陪你就是了。” 高穹和笑着摇了摇头:“孙董啊,你为什么非得闹个两败俱伤呢?你要知道你虽然带了四十号人进驻到和穹集团,但是对于和穹集团所有的情况你还是没有全面掌握的,很多债权人现在之所以还没有起诉和穹集团,那是因为他们看到你我两家合作的还不错,他们的钱还是有机会拿回去的,但是我们现在就闹翻了,他们自然就会担心他们的钱打水漂了,这个时候,你猜他们会不会争相起诉呢?” 孙朝晖的心里就咯噔一下,高穹和这话是打中了他的七寸了。他的资金还没有充裕到可以还清和穹集团全部债务的程度,他现在拿出的资金只是偿还了到期债务,还有一部分资金则是用在了项目继续建设上。 这样子他就可以利用继续建设的项目回笼资金,偿还还没有偿还的债务。这么滚动下来,和穹集团就可以慢慢还清所有的债务,他也可以从项目发展上获取相应的利润。 但是如果说现在和穹集团全部的债务人都来要债的话,现在和穹集团的资产加上他注入的资金能不能还清所有的债务他心里是没底的,因为他当初跟和穹集团合作的时候,只做了半个月的尽职调查,他也不敢保证和穹集团已经把所有的债务都告知他了,一旦出现隐性债务呢? 孙朝晖就看着高穹和,说:“高穹和,你这是想威胁我啊。” 高穹和笑了起来:“孙董啊,你这可是误会我了,一开始我就跟你说了嘛,看看你怎么可以体面的退出,关键是你却想跟我来个两败俱伤的。孙董啊,这么跟你说吧,我高穹和现在被你们折腾的已经快要成为穷光蛋了,不跟你拼一下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拼一下的话也许我好能捞点什么的。” “你可真够卑鄙的。” 高穹和笑笑说:“彼此彼此了,当初你如果抱着诚心跟我合作的话,就会给我们父女俩留些余地,也不会把我们逼到墙根,不得不反抗的。” “高穹和你可要想清楚,如果没有了我的注资,和穹集团脱不掉倒闭的命运的。” “这你就是多余担心了,钱又不是你朝晖集团一家的,你退出的话,就会有新的投资人接手的。” “我说呢,原来是找到新的投资人了,能告诉我是谁吗?” 高穹和笑笑说:“反正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有官方消息出来的,是胡瑜非的胡家,胡瑜非跟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听说我快被你逼得走投无路了,十分的气愤,就跟我说你想办法解除跟孙朝晖的合同,胡家会支持我走出这个困境的。” “你把事情想简单了吧,胡家会白帮你的忙吗?”孙朝晖冷笑了一声说,“他们肯定会趁机提出更为苛刻的条件的。” “你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胡家当然不会白帮忙,他们基本上会注入跟你差不多的资金,也会享受跟你差不多的利润分成,只是他们却并不想参入和穹集团的经营管理,和穹集团还是高家的,这样起码我不用担心和穹集团被吃掉了。” 孙朝晖不说话了,如果是别家公司插手的话,他还可能会想办法去逼退这家公司,让高穹和不得不跟他合作。但是胡瑜非要插手的话,他可就不敢这么做了,因为胡瑜非是有雄厚的背景的,他还真是有些惹不起。 虽然孙朝晖能把企业做这么大,身后也是有些一些人帮他支撑着的,一般的企业并不敢去招惹他的。但是他身后支撑的背景比起胡瑜非来可就弱的太多了。孙朝晖心中就有些悲哀,因为他明白中国的商业社会并不是纯粹的商业社会,这个社会遵循的可不仅仅是简单的商业伦理,还牵涉到了方方面面复杂的关系。 高穹和抬出胡瑜非来,可不仅仅是因为胡瑜非可以拿出资金来帮助和穹集团,这里面还包含着用胡瑜非强大的背景吓阻他的意思。这其中的潜台词是,如果他不退出的话,恐怕高穹和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客气的跟他商量了,和穹集团说不定会用上别的手段。 孙朝晖就明白他不得不认输了,他对这个社会真是太了解了,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硬抗的,为此他受过教训,还是记忆深刻的教训,在监狱中呆了三年。那一次他并不是因为真的犯了罪,而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孙朝晖就对和穹集团的项目意兴阑珊了,他是一个果断的人,既然知道了不能做下去了,那就当机立断就去思考退出的相关事宜了。他看着高穹和说:“我真是没想到,我们的合作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高穹和笑笑说:“你如果给我留一点余地,我也不会走这一步的。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肯退出?” 孙朝晖略微想了想:“有几个项目你转让给我好了,用来抵偿朝晖集团注入和穹集团的资金。”随即孙朝晖点了几个他看中的项目。 高穹和对和穹集团的项目都是很熟悉的,孙朝晖所点的项目,都是和穹集团项目中最好的项目,当初他和高芸也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拿下这几个项目的。如果真被孙朝晖带走的话,恐怕对和穹集团的影响会很大的。而且少了这几个项目之后,和穹集团在胡家眼中的价值就会大大地降低了。 高穹和心中直骂孙朝晖太过于贪婪,他自然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孙董可真是好眼光,这几个项目转让给你之后,和穹集团恐怕就不剩什么了,这样吧,除了你点的这几个项目之外,和穹集团剩下的项目你可以随便选的。” “呵呵,高董你也太逗了吧?除了我点的那几个项目之外,和穹集团剩下的项目可就成了鸡肋了,我是傻瓜才会拿那几个项目的。” “你不想要也可以,我会尽快的把你注入的资金退还给你的,并会支付给你一定的资金占用费。” 第2723章先等等 孙朝晖也是知道高穹和不会轻易就转让给他那几个好项目的,现在的房地产市场变数很大,好的项目快进快出的话,还是能赚到钱的,差的项目拿到手里反而是个麻烦,就说道:“你别说得这么含糊,尽快是多长时间,占用费是百分之几?” “这个我还真是没办法现在就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的,因为资金并不在我的手中,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安排个时间,你我和胡家的负责人坐到一起面谈,看看怎么安排彼此都满意。” 孙朝晖心说怎么安排我都是不满意的,不过到了这一步,还是光棍一点比较好:“行啊,你定好时间跟我说一声吧。” “既然你已经同意退出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到和穹集团免去你的人的职务了?” 孙朝晖叹了口气:“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能说不吗?你想怎么做就做吧,我会跟下面的人说一声的。” 高穹和就回到了公司,让高芸发布了免去金秀严和一众朝晖集团入驻和穹集团人士的职务的决定。金秀严等人事先都接到了孙朝晖的指示,也就服从的跟和穹集团的人交接了工作。金秀严这些人都是跟孙朝晖一个做事风格的,雷厉风行,当天就撤出了和穹集团。 对此高穹和心中也是很敬佩的,孙朝晖在管理上确实是有他的一套的,他觉得以后也要和穹集团的人也要跟着朝晖集团学习,做事也要这么干脆果断的。做完这一切之后,高穹和再看他自己的董事长办公室,虽然还是可以闻得到烟熏的味道,但是他心中的那些郁闷总算是吐了出来。 高穹和便打了电话给胡东强:“东强啊,孙朝晖一经原则上同意解除合作合同了,你过来一下,还有些细节上的问题我们商量一下。” 过了半个多小时,胡东强出现在了高穹和的办公室:“高叔啊,想不到您真是做到了,我真是有点佩服您了,我想了半天,也是没想到您要如何逼着孙朝晖跟您解除合同的。” 高穹和摇了摇头:“商场上的手段可不都在合同之内,有些时候也是需要去用一些合同之外的手段的,不过这个你千万不要跟我学,这一次我是被孙朝晖逼到了墙角,才不得不用这种手段。商场上的人以后说起这件事情来肯定会说我高穹和没有契约精神的。” 看来高穹和可能用了一些不是很上得了台面的招数:“我明白的高叔,您叫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商量啊?” “是这样子的,孙朝晖问我他注资的钱什么时候能够退给他,这可是一笔数目不少的钱,我就想找你来商量一下多长时间退给他比较合适。” 胡东强沉吟了一下:“高叔,这笔钱的数目对我们集团也是很大的一笔钱,我要回去跟我父亲和财务部门的同事商量一下怎么才能尽快的筹措出这笔钱来,现在我也没办法答复您的。” “这是自然的,你是需要跟你父亲他们商量一下,拿出一个还钱的方案的。不过你也不用想着太快给朝晖集团这笔钱的,现在的主导权在我们这边。投资圈里可是有一句话的,借一百块的时候,债权人就是大爷,但是借过了几十亿之后,债务人就是大爷了。我们现在才是大爷,叫孙朝晖等着去吧。” 胡东强笑了起来:“那孙朝晖岂不是气死了?” “气死了也活该,也算是为我这些日子受的龌龊出口气……” “爸,你看……”高芸这时敲门走了进来,便看到了坐在高穹和对面的胡东强,稍稍愣了一下神,有段时间没见面胡东强的变化很大,肤色被晒黑了很多,下巴上还有一些短短的胡茬,这跟以往的胡东强是不同的,以往他是很在乎自己的仪表的,通常把自己都打扮的油头粉面的,现在看上去整个人粗糙了很多,但多了几分男人的味道。 高芸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她的脸色随即就恢复正常了,笑了笑:“东强你过来了,这一次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 胡东强看到高芸依旧还是那么靓丽,心中却是颇多感触的,如果当初不是他犯浑,这一刻他和高芸恐怕早就结婚了。这世界上有些女人虽然也是貌美如花,但却是过眼烟云,并不会给男人留下什么记忆。但高芸就不同了,她那眼神好像已经刻在他的脑海里了,都经过这么长时间了,却感觉就像是在昨天一样。 胡东强稍稍的有些慌乱,他没想到今天会碰到高芸:“不用客气了,高芸,我来也也不是说想要参与到和穹集团的经营事务当中去,就是高叔说有些细节的事情还需要跟我敲定一下,平常时候我应该是不会过来的。” 高芸看出了胡东强的慌乱,猜到他是在担心出现在和穹集团会惹她不高兴。显然这个男人是很在乎她的感受的,再想到胡东强为她做的这些心里也是有些感动。她忽然觉得自己那么抗拒胡东强的帮忙是不是有些反应过度了,其实他们之间也是有过一些美好的。 “没事的东强,你们胡家既然对和穹集团进行了投资,就有权过来看看的。而且作为一个负责任的投资者,也是应该关注被投资者对投资的使用情况的,所以对你来我是欢迎的。” 高芸的话虽然说的是不卑不亢,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不是对他那么抗拒了,胡东强心里就有些欣喜,不过他并没有得意忘形,他过往的那些荒唐事不会轻易地就从高芸的脑海里抹去的,想要高芸再度接受他,恐怕他还要做很更多的努力才行的。 “我会在适当的时候过来看看的,”胡东强克制住了想要继续跟高芸攀谈的念头,转头对高穹和说,“高叔,那我就先回去跟我父亲商量一下如何筹措资金,然后再给您答复吧。” 高穹和点了下头:“行,我等你们商量的结果。” “那我就回去了。”胡东强说着就站了起来,微微的冲着高芸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就走出了高穹和的办公室。 本来胡东强站起来的时候,高芸还想着跟他握手说声再见的,但胡东强只是点了一下头就走了,反而把高芸闪了一下,她就歪着头颇有意味的看着胡东强离去的背影,淡淡的笑了一下。 回过头来的时候,就看到高穹和正在看着她,就说道:“爸,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吗啊?” “我看你好像是不那么反感东强了。” “是啊,这几年他好像变化很大,不是那么令人讨厌了。” “早就跟你说过男孩子成熟的晚,过了那个时期他身上的那些讨厌的毛病就会没有了的,你却不信我的。” “呵呵,你可别又想着来撮合我和东强了,你没看人家现在对我很冷淡吗?” 高穹和看了高芸一眼,他不是没看出来胡东强的冷淡是装出来的,也看出了高芸对胡东强的态度缓和了很多。不过他这个年纪看过的世事太多了,知道太刻意了反而会把事情推向反方向的,还是让胡东强和高芸自己去发展吧,就说道:“我才不会管你们的闲事呢,你刚才话没说完,你来我办公室究竟有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子的,现在朝晖集团的人都撤走了,下一步项目上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啊?” 高穹和略微想了想:“我注意到了朝晖集团他们的做法,他们确实比我们原来的做法有效率的多,就让我们的人按照朝晖集团的路子继续做下去吧。对了,虽然东强说他不会常过来,但是这个项目既然胡瑜非交给他全权负责了,有些事情他应该还是会过来处理的。” 高穹和抬头看了看高芸:“这个时候,你需要回避吗?” “这就没必要了,”高芸摇了摇头说,“我看他这次过来做什么都很有分寸的,我如果躲开的话,反而会让大家都尴尬,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那行,那就顺其自然吧。” 朝晖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金秀严将一叠资料递给了坐在老板台后面的孙朝晖:“孙董,这是您让我搜集的胡瑜非家族的资料。” 孙朝晖阴沉着个脸把资料接了过去,这一次胡瑜非让他在和穹集团身上栽了个大跟头,虽然他不得不退出了和穹集团,但是这口气他实在是难以咽下去。而且下一步他还需要跟胡瑜非这边商谈注入和穹集团资金退出的问题,所以他就让金秀严搜集胡瑜非家族的资料。 金秀严继续汇报说:“我查过这一次胡瑜非注资和穹集团的原因了,胡瑜非原本就跟高穹和关系很好,他的儿子胡东强还跟高芸订过婚。只是胡东强这个人是个花花公子,泡过一些小明星,做了不少荒唐的事,惹恼了高芸,后来他们就……” “你先等等,你说胡瑜非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啊?” “胡东强,怎么了?” 第2724章一改初衷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字的,你让我想想,”孙朝晖点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在东来顺吃饭的时候见过一个叫胡东强的人,当时他跟那个熙海投资的傅华在一起吃饭,我觉得他是一个无名小卒,就没怎么理会他。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这个人。” “那就应该是他了,我搜集的情报里说傅华跟胡家父子关系密切。” 孙朝晖哦了一声:“你继续说高芸和胡东强怎么了?” “高芸当时不满意胡东强的作为,态度坚决的跟胡东强分手了,据说当时傅华也卷入了这件事情之中,他和高芸的绯闻都上过当时的报纸。” 孙朝晖笑了:“他们的关系可够狗血的。” “更狗血的还在后面呢,高芸虽然跟胡东强分手了,但是胡东强并没有忘情于她,反而因为高芸这几年都没跟别的女人来往。这次高家出了这种状况,胡东强可能是觉得挽回高芸的机会来了,于是就出手要跟和穹集团合作,从而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对,事情没那么简单的,也许胡东强确实是有意要挽回高芸,但那可能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原因的,”孙朝晖摇了摇头说,“最根本上他还是冲着和穹集团的那些项目来的。你和我都清楚那些项目的价值。当时傅华那家伙也是有意染指的,只是他最终没竞争过我们。” “您的意思是说,傅华那家伙竞争不过我们,就点拨胡东强出手把我们的项目给夺走了?” “对,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说起来可笑,那次碰到的时候,我还讽刺他是阿猫阿狗,不自量力的想要跟我们争夺和穹集团呢,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阴,表面上笑嘻嘻的,背后却挑唆胡东强捅了我一刀。” “这混蛋是不是也太坏了一点,孙董,要不我找人教训一下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孙朝晖瞪了金秀严一眼,“把你的土匪习气给我收起来。你以为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啊?这里是北京,能站得住脚的人那个没有一点道号啊?不说别的,我看到胡东强的时候,很年轻很不起眼的一个男人,还以为是傅华的酒肉朋友呢,结果呢,人家是胡瑜非的儿子,人家出手就把我们的项目给拿走了。” “那我们就这样认倒霉了?” “不认倒霉你想怎么办啊?”孙朝晖没好气的瞪了金秀严一眼,“你以为我仅仅是因为胡瑜非出面了,就被他吓退了?我是在担心高穹和那老混蛋在背后憋着什么坏呢,我担心的是这家伙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债务。如果我硬顶着不退出的话,这些隐藏的债务就会爆发出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能会被拖进泥沼,连我们注入的资金都会拿不会来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孙朝晖叹了口气:“我们要知所进退,不要觉得自己了不起,什么都不怕。有些事情不是靠着一股蛮劲就能解决的。行了,你出去吧,这件事情我自有主意的。” 金秀严出去之后,孙朝晖就把头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他现在真是有一种疲惫的感觉,不仅仅是身体累,而且心累。他做事情向来是追求速度的,他希望公司能够高速的运转,只有高速的运转起来,公司才能最快最大化的去盈利。 但很多时候,事情并不能以他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就像是这一次跟和穹集团的合作,事先他已经尽可能的考虑了一切的不利因素,也做了很详尽的尽职调查,本来以为会很顺利的进行的,但现实情况却是他被高穹和逼着退出了合作。 这是他最不喜欢的一种情况,一些非商业的因素介入,干扰了他的商业活动的正常进行。但是他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商业的大环境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改变不了的。既然改变不了,他也就只能适应了。当然他不仅仅是这种环境的受害者,他也是这种环境的受益者。 这些年来,他也是利用他身后非商业的因素让朝晖集团获益的,而且大多数时间他还都是获益者,毕竟像胡瑜非家族这样的强者在社会上并没有多少,他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遇到。现在更多的时候都是他的支持者强于对手。 毕竟现在的朝晖集团已经成长起来了,有了它一定的势力范围。 但即使是这样子,孙朝晖活得也并不轻松,他经常会担心他背后的支持者出了问题。对这种生活他实在是有些厌倦了的。所以他很想换个环境生活,换一个商业伦理更纯粹的环境,比方说欧洲,比方说美国之类的。 当然他是可以通过投资移民之类的操作让自己去到欧洲或者美国的,他倒是可以把自己办出去,不过他掌控的庞大的产业却是很难腾挪出去的,大陆这边不同于香港,香港的富豪可以通过买买买,把资产转移到他们想要去的地方。 而大陆这边还有一个所谓的外汇管制制度,要转移资金出去,必须经过有关部门的审批。更何况他的资金里面很大一部分都是银行贷款。表面上看朝晖集团掌控的资产很庞大,但是如果把银行贷款和有些信托基金去掉的话,恐怕就剩不了多少了。 所以孙朝晖就想找个渠道能够帮他把产业转移出去,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跟孙守义建立联系的主要原因,从他的信息渠道反馈过来的信息是,孙守义到了发改委之后,负责的就是对外投资的审批。 孙朝晖并没有在孙守义一到发改委的时候,就去找孙守义,是因为他知道新到一个部门,孙守义还需要一个熟悉环境的时间。同时那个时候他还想着先把和穹集团的项目接手理顺一下,让这些项目走上正轨再说。 但现在胡瑜非根本就没有给他把和穹集团项目理顺的机会,强取豪夺的就把项目拿走了,这让他有一种很强的被剥夺感,也就更希望尽快的实行他把资产转移出去的计划了。 想做就做,孙朝晖马上就拨通了孙守义的电话:“孙书记,我孙朝晖啊,您到了新的工作岗位还习惯吗?” 孙守义在电话这边就笑了,心说这家伙总算是露头了,这些天王莉已经催过我几次了,如果你再不打来电话,我恐怕就要打给你了。 “还可以吧,发改委这边跟我在市里面的情形差不多,也都是一堆的事情等着处理,也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诶,孙董最近忙什么呢?” “也没忙什么了,成天瞎忙,忙到最后自己也不清楚在忙什么。” “是是,大家都一样的,也都是瞎忙,总是一堆事等着你处理。诶,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也没什么了,这不您这已经到了北京就职了,就想请您吃顿饭,算是给您接风洗尘,不知道您什么时间有空啊?” 孙守义稍稍迟疑了一下,他在心中暗自评估了把王莉带到孙朝晖面前会不会有什么风险,评估的结论是他还是能够很好的掌控住局面,不会发生什么危及他的事情的。 “这周星期天吧,星期天我没什么安排的。” “那行,那就定在星期天晚上吧,去什么地方我到时候在发短信通知您。” “可以,不过到时候我会带一个朋友去,你不介意吧?” 孙朝晖稍稍愣了一下神,他有些不明白孙守义为什么会带人参加他们俩的聚会,这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不过他也知道孙守义这个人还是很稳重的,不会随便就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这个带去的人肯定是跟孙守义关系很亲近的人。 老实说他并不喜欢别人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的,这种事情最好是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的两个人来处理比较好。但是这件事情主导方并不是他孙朝晖,而是孙守义,因此他只有服从,而不能反对的。顶多看情形不对了,他什么都不说就撤出来好了。 孙朝晖就笑笑说:“怎么会介意呢,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那行,那就星期天见了。” 香港启德机场,下午两点,刚下飞机的傅华在接机的人群中看到了于思强,就冲着他挥挥手。他这一次来香港是于思强紧急通知他于思丽想要见他,他才匆忙赶过来的。于思强看到他就快步迎了过来,接下了他手中简单的行李。说:“真是不好意思啊,傅董,让你这么急的赶过来。” “没关系了,于董叫我过来,我是应该过来的。不过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就想见我了?” 于思强突然打来电话说于思丽想要见他,确实是很令傅华意外的。一度因为林慧聪的缘故,于思丽借口有病,拒绝了傅华想要见面的要求。现在事情不知道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于思丽一改初衷,主动邀约他见面了。 第2725章自身利益 “是这样的,家姐的身体突然出现了状况,早上起床的时候突然昏厥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说她在昏厥的时候,看到了我失踪的姐夫钱俊辉,她觉得这是钱俊辉在告诉她,她来日无多了,所以想对后事做一些安排,把您叫过来,一来是想有些事情跟你征询一下意见,二来也是想让你帮她做个见证人。” 傅华知道做见证人往往是为了立遗嘱的,虽然以于思丽的年纪早就应该立遗嘱了,但是这一次于思丽却是因为身体的原因紧急的想要立遗嘱,想来这一次她的病是很严重的了。 傅华就跟着于思强去了于思丽的病房,去到的时候于思丽正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神无光,看到傅华之后,在于思强的帮助下才坐了起来。于思丽苦笑着说:“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老人都说有什么别有病,这人真是有了病了,就是再有钱也没什么用的。” 傅华笑了笑说:“于董您千万别这么紧张,您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事的,将养几天可能就会回复了。” 于思丽摇了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你别宽慰我了。不好意思啊,这一次这么紧急的把你叫过来。” “您别这么说,我这几天在北京待的正好有些闷气,被您召唤我正好出来走走。” “呵呵,你真是会说话,对了,最近你见过玉甄没有啊?” “倒是没当面见过,不过前两天我们还视频过的。” “哦,你和玉甄的女儿现在应该很可爱了吧?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生一个自己的孩子。”于思丽笑着说,“你跟玉甄说一声,让她找时间带着孩子回来看看我,再不回来看我的话,恐怕就看不到了。” “我会尽快的跟她说一声的,不过您的情绪也不这么悲观,我相信您的身体很快就会好的。” 于思丽并没有再对傅华的话回应什么,却转头看了看于思强:“思强啊,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想跟傅董聊聊。” 于思强脸色变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行,那我先出去了。” 傅华看这个情形大概上也明白了为什么于思丽对林慧聪那么相信了,她丈夫失踪了,又没有亲生子女,于思强这些血亲跟她之间似乎也是有些芥蒂的,并不是那么亲近。而林慧聪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神棍,自然很清楚要怎么取悦于思丽这样子孤独的女人。 于思强离开病房之后,于思丽看着傅华说:“我想你大概猜到了我想干什么了。” “您是想对身后事做些安排吧,这其中肯定涉及到于思强先生的一些安排,所以才让他离开的。” 于思丽点了一下头:“这也是一种悲哀啊,一个人就算是再有能力,再有钱,你知道吗我现在比英女王都有钱的,但是怎么样呢?还是逃不过死神这一关的。我真的不想死啊,但是上天却不肯多给我一些时间了。” 傅华心中不禁黯然,这可能是人生中最公平的事情了,当死神向你招手的时候,不论贫富贵贱,美貌丑陋,说也没办法逃过的。 “我之所以让思强出去,是因为我的一下安排可能不会让他很高兴的,”于思丽继续说道,“我的丈夫钱俊辉还没失踪的时候,我们曾经讨论过将来老去之时,对身后的财产要怎么处置,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现在这么有钱,不过已经是很有钱了。唉!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就是跟俊辉一起为辉丽集团打拼的,那个时候,我们什么事情都有商有量的……” 于思丽陷入了对钱俊辉的回忆之中,她讲了他们夫妻俩是怎么一起去勘察地块,又是怎么去跟设计师商讨房屋的设计,又是怎么跟银行寻求贷款的……这些都是辉丽集团还没有壮大之前的事情,于思丽夫妻俩还在很辛苦的打拼,但是她回忆起来,却是充满了甜蜜。 看于思丽脸上甜蜜的样子,傅华明知道她走神了,确实不好意思打断她,就这么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好半天于思丽才回过神来,看着傅华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傅董,我走神了,我们的事情说到哪了?” “说到了您跟您丈夫曾经讨论过对身后事情的安排。” “哦,对,说到了俊辉跟我讨论对身后事情的安排,那个时候俊辉跟我说,这些钱虽然是我们俩赚的,但是不应该仅仅属于我们俩甚至不应该仅仅属于我们的家族。这些钱是取之于社会的,将来也应该用之于社会。” 傅华不禁佩服起钱俊辉来了,这个人不但有赚钱的头脑,还有要服务社会的大爱,可惜的是天不佑好人,钱俊辉偏偏遭人绑架,至今生死不明。钱俊辉努力一生却是这样的下场,说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其实都是骗人的。 “今天早上我昏厥的时候,恍惚中看到了俊辉,他看上去很不高兴,很生气的样子,”于思丽还在继续说着,“我就在想他是不是觉得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没有按照他当初说的那些把身后事给安排妥当了,所以生我的气了。我把你叫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看看怎么能够把这件事情安排的让俊辉满意了。” 傅华很清楚于思丽看到了钱俊辉并不是钱俊辉真的显灵了,而是她对钱俊辉念念不忘,对有些事情没有按照钱俊辉的安排做好,心中就有些放不下。不过于思丽有这个念头也是好事,社会上将会有很多人因此受益,而不仅仅是于思丽的家人会从于思丽的财产中受益。 傅华倒是想玉成此事的,只是他并不了解香港这边关于关于这方面的法律:“于董,这是件好事情,我倒是很愿意帮您这个忙的,只是我对这方面的法律制度并不了解,我还真是没办法给您意见的。” “这你倒不用担心了,有些事情我已经咨询律师了,律师说我可以设立一个慈善基金的,不过关于资金交由谁来运作,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的。一种是交由一些公设机构管理运作,二是交由思强他们这些家族中的成员管理,你看哪一种比较好?” 傅华稍稍沉吟一下:“您对于思强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放心啊?” “我了解我家中的这些人,他们都是有私心的,对俊辉想要把辉丽集团大部分财产用作公益他们都是不很赞成的,所以我对这个基金交给他们来管理是有顾虑的。” “关键不在于是有公设机构还是家族成员管理,关键在于要有一个好的管理制度,用制度来约束人才是最明智的。因为没有人是可以做到完全没有私心的。所以您不能靠自律来约束人。如果有好的约束制度,就算是把这个基金交给于思强先生这些家族成员来管理也是未尝不可的。” 傅华不反对把这个基金交给于思强管理,是因为就算是于思丽把基金交给公设机构去管理,也是没办法防止有人会上下其手的,交给于思强,起码于思丽还兼顾了亲情,也不至于在身后还被家人埋怨。 于思丽听完傅华的话,好半天没言语,她在思考着傅华的意见。过了一会儿,于思丽才说道:“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这样吧,你让思强先派人安排你去酒店住下,回头我拟好了遗嘱,你帮我做个见证人。” 傅华答应会在香港呆上几天,然后就出了于思丽的病房。于思强正在病房的门口等着,看到傅华就问道:“傅董,家姐现在怎么样了?” 傅华说:“于董有些累了,在休息,她要您先安排我在酒店住下。” 于思强就带着傅华出了医院,开车送他去酒店,在路上于思强问道:“傅董,家姐刚才跟您说过什么吗?” 傅华转头看了于思强一眼,按说于思丽既然让于思强回避了,他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但是他依然问出来了,显然是很关心于思丽对掌控的大笔财产的处置。显然于思强关心财产比关心于思丽的身体还要热切。 不过于思丽倒没强调说她的问话要对于思强保密的,傅华也自觉他的回答地于思强还是有利的,就说道:“也没什么了,就是于董想要用她的财产设置一个慈善基金,问我这个基金是交给公设机构管理好呢,还是交给家族管理好。” 这可就关切到于思丽大笔财产的控制权问题,于思强急切的问道:“那您是怎么回答的?” “我是跟于董说再有严格的管理制度的前提下,交给家族管理也不是不可以的。” “那真是太感谢傅董了,其实家姐也问过我这个问题的。我回答的也是交给家族管理比较好,只是家姐觉得这个回答是我只考虑了自身的利益,并不公正的。好在这件事情与您的利益并不相关,您这么回答家姐就不会觉得我只考虑自身利益了。” 第2726章担心 “您别谢我了,我这么回答只是觉得这么做在达到于董想要的目的之外,也能兼顾亲情,没别的意思的。” “亲情,这话说的太好了,”于思强说,“跟您这么说吧,家姐这个人总觉得我们这些家人都是在想着办法的算计她,对我们都很不信任。其实呢,我们跟她之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不把这个基金交给我们来管理,交给外面的公设机构管理,那些家伙还不知道会怎么算计她呢。” 傅华是接触过一些像于思丽这种豪富的人的,这种人好多都是靠算计别人才发达的,这也让他们形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思维,那就是别人也会像他算计别人一样的算计他的,甚至越是亲近的人,他们越是不相信。 另一方面,像于思强这种跟于思丽很亲近的人大多觉得你都这么有钱了,占你的便宜也是天经地义的,所以也会显露出某种程度的贪婪。这两方面凑到了一起,就会让于思丽这种豪富之人觉得越是亲近的人,恐怕也是不能信任的。因此于思强此时的不满也是很正常的。 傅华并没有去附和于思强,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应该比他对于思丽更有影响力的,那就是那个神棍林慧聪,很难说于思丽不会为这件事情征询林慧聪的意见的。 傅华就笑笑说:“我的想法跟您是一致的,不代表着这件事情就这么定案了,还有一个人对于董是有很大的影响力的,如果他有机会参与意见的话,说不定于董又会改主意了。” “我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林慧聪,这个家伙对家姐的影响力确实是很大的,如果他对家姐吹吹枕头风,那……” 说到这里的时候,于思强忽然意识到他一激动竟然把于思丽跟林慧聪隐秘的关系给说出来了,就尴尬的笑了笑,说:“傅董您这样聪明的人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吧,林慧聪就是家姐养的一条小狼狗,家里的人都知道他们这层关系,但都觉得丢人,不愿意承认。” 傅华这时才明白林慧聪跟于思丽真实的关系是怎么样的,男女之间如果能够在身体上完全接受对方,这种关系是比兄弟姊妹还要亲近一些的,因为这个时候双方基本上是完全的融合在一起了,一点隔阂都没有的。 难怪说林慧聪会想把儿子过继给于思丽了,他们之间的亲近程度已经是可以让林慧聪提出任何要求了。傅华就越发担心林慧聪这个家伙会搅了于思丽这个把资产用来做慈善的计划的,就说道:“我不关心林慧聪跟于董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我担心林慧聪会自己争取做这个管理者的。” 于思丽的脸就沉了下来:“这还真是个问题啊,这可怎么办呢?” 傅华说:“其实要防止林慧聪捣乱,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于董应该马上就会立遗嘱了,她应该知道我不会在香港呆的时间太长的,既然想要我做遗嘱的见证人那就要抓紧时间的。您只要想办法防止林慧聪在遗嘱成立之前见到于董,等遗嘱成立之后,什么都尘埃落定,他也就没什么办法了。” 于思强点了点头:“对对,这几天不让他见到家姐就可以了,这个我有办法做到。” 傅华心中暗自一乐,心说林慧聪你这家伙当初不是让我没办法见到于思丽吗?我现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你也没办法见到于思丽好了。 到了酒店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乔玉甄,说了于思丽身体状况不太好,想要见她的事情。同时他也是身在香港,也希望能够在香港见到她和傅乔。 林枫被抓的事情让傅华对去英国有些恐惧,就算是马勇那帮人再厉害,他们也是无法将玉龙帮的人斩草除根的,去英国他担心自身的安全无法保证,所以短期之内他是不会再去英国的。 乔玉甄对于思丽的情形也很关切,想要尽快的回香港,不过伦敦飞香港的飞机要十几个小时,她在伦敦也有些事情需要先安排一下,估计要后天才可能出现在香港这边。 一天之后,于思丽的律师就做好了遗嘱的法律文件,于思丽签了字,傅华作为见证人之一也在见证人一栏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至此于思丽的遗嘱算是正式成立了。这段时间之内,林慧聪并没有出现,说明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傅华心中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是促成了一件好事,于思丽掌控的庞大资产可以用于公益事业,一批需要帮助的市民将会因此受益。这个时候林慧聪如果还想要出来搅局,恐怕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因为要修改一份按照律师意见订立好的遗嘱,是要经过一些程序的,于思丽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去改弦更张的。林慧聪也不一定会找到合适的借口让于思丽改变主意的。 第二天下午,乔玉甄带着傅乔回了香港,回来之后,就被于思强直接送去见于思丽了。直到晚上八点多,傅华才见到了她们。傅华难免要先陪着傅乔玩上一会儿,直到傅乔玩累了睡着了,他们两人才有机会单独的相处。 傅华看着乔玉甄说:“于思丽都跟你聊什么聊了这么久?” “东拉西扯的,也没什么主题,主要都是于思丽在回忆她跟她丈夫的一些一起打拼的往事,她跟我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把钱俊辉给救回来,搞得她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尤其是病了的时候,心里很栖惶。还说了你跟我的事情。” “你跟我的事情,什么事情啊?” “她说你跟我现在这种状况真是不伦不类的,一个在北京,一个在伦敦,这样子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如果我对你真的有意,那就应该想办法在一起,如果没那个意思,我也应该趁着年轻再找一个男人。这样子对乔乔才好。” 傅华搞不清楚于思丽是真的跟乔玉甄说过这些话,还是乔玉甄有了什么想法,借着于思丽的嘴表达她自己的意愿。现在的他也不清楚要跟乔玉甄往什么方向发展,一时之间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乔玉甄说了。 乔玉甄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笑了笑说:“我跟她说了,我的性格并不是那种洗手作羹汤的女人,所以我不会嫁给你做一个老实本分的妻子的,那样子的生活我受不了,这几年我之所以没做什么事情,是因为我想享受一下陪伴乔乔长大的这种美好,等乔乔上学了,我也就会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了。” “于思丽听完我的回答之后,不禁笑了起来,她说像我和她这种有能力的女人确实是很难找到可以驾驭我们的男人的,因为我们有能力让自己活得很好,又何必去靠什么臭男人呢?但我们不会总是这么强的,我们也会有虚弱的时候,也会有年老生病的一天,她在这个时候就会特别的想钱俊辉,想他们相互扶持的岁月,那个时候她是可以松懈下来,完全依靠钱俊辉的。” 傅华就有些内疚了,乔玉甄给了他一个那么美好的女儿,他却什么都没有为乔玉甄做过,他就握了握乔玉甄的手:“我这个男人真是很失败,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而我却什么都没为你做过。” 乔玉甄摇了摇头:“你别以为我是借着于思丽的嘴说你,我只是转述她的话而已。我们之间不存在谁欠谁的问题,要是这么说的话,你帮我从那个混蛋的魔爪中解脱了出来,我还欠着你天大的人情呢。” “我们之间很多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这一点就跟于思丽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她是因为钱俊辉已经不在了,所以才这么痛苦,而我如果是觉得虚弱了,或者是将来我老了,我召唤你一声,我想你也不会对我不管不顾吧?再说了,我不是还有乔乔可以依靠吗?” 虽然乔玉甄这么帮他开解,但是傅华心中依旧还是有些尴尬的,不过目前他也没什么办法能够解决掉这个难题的,只好转了话题:“对,我们还有乔乔的,对了,你感觉这一次于思丽的身体状况会怎么发展啊?” “不好说,虽然在医生的治疗下,她的状况似乎还稳定,但是她是真的老了,精力有些不济了,怎么说呢,她操劳的事情太多了,恐怕是快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傅华也是有于思丽已经时日不多了的感觉,所以他才会担心于思丽掌控的资产落入林慧聪的手中,因为于思丽在熙海投资是有投资的,如果林慧聪谋夺了于思丽的资产,恐怕第一步就是从熙海投资撤资。 傅华心切这件事情,于是就问道:“那于思丽有没有跟你说过林慧聪啊?” 乔玉甄摇了摇头:“她没提过林慧聪的,你在担心林慧聪会影响于思丽对财产的安排吗?” 第2727章尊重前辈 “是的,林慧聪早就对于思丽的资产有觊觎之心,而且跟于思丽的关系非同一般的亲密,他如果知道了于思丽对财产的安排当中根本就没有他的份,他一定不会甘心的。他跟于思丽关系那么亲密,找机会吹吹枕头风,很容易就会让于思丽改变主意的。” “这个你放心吧,我很了解于思丽这个人的,她很有主见,对钱俊辉又是伉俪情深,这件事情也是钱俊辉当初的意思,她不会因为林慧聪那个玩物而改变心中的执念的。” 傅华想想也是,在订立遗嘱的过程中,于思丽并没有一个字提及到了林慧聪,咨询他的意见的时候,也没有问过与林慧聪有关的事情,想来就像是乔玉甄所说的那样,林慧聪只不过是于思丽花钱包养的玩物,他真的是没必要在意的。 而此刻,在自己的家中,林慧聪正在跟人通电话:“什么,于思丽根本就没离开香港?” 对方说:“对啊,据我的消息渠道告诉我,于思丽是因为病了,入住圣母玛利亚教会医院进行治疗。” 林慧聪脸色就变了,他这几天一直打不通于思丽的电话,去于思丽家中,佣人又告诉他于思丽因为有商业上的事务去了内地,并不在香港,至于为什么电话打不通,佣人也不知道原因。 林慧聪就跟佣人留了话,让于思丽尽快的给他回话,但是时间过了一天了,于思丽还是音讯皆无,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他跟于思丽关系亲密,往常他的电话打过去,于思丽就算是第一时间不方便接,也会事后打电话问他什么事情的。 于是他就找人打听了于思丽的情况,这才知道于思丽居然住院了,看来于思丽的电话打不通,以及佣人跟他说于思丽不在香港,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不想让他见到于思丽。林慧聪隐约猜到了于思丽现在的情形应该不是很妙了,因为他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于思丽在病了的前提下,不应该不见他的。 于思丽是很想要多活几年的,前些日子还让他摆个风水局帮她延寿呢,因此对他是极为信任的,除非有人在强力干预,否则不应该不见他的。同时这也说明于思丽现在的情形很糟糕,可能都在安排后事了。这个时候说什么也要想办法见她一面的。 林慧聪对于思丽的庞大财产垂涎已久,早就想找机会夺为己有。因此在这于思丽安排后事的时刻,他是不能容忍被排除在外的。如果这个时候他在于思丽的身边,他是有办法影响于思丽的,就算是不能把于思丽全部的资产夺为己有,起码也会也会让于思丽把部分财产遗赠给他的。 林慧聪就赶去了圣母玛莉亚医院,但是在询问于思丽住在什么地方的时候,院方的工作人员却告诉他这涉及到病人的隐私,除非他有病人的邀请,否则他们是无法透露病人的情况的。 林慧聪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的,于思丽现在的电话打不通,他根本就无从跟她联系上。于思丽现在身边围着的应该都是于思丽的家人,那些人对他和于思丽的关系极为反感,当然不会同意让他去见于思丽的。 不过林慧聪并不认为这一局他就输了,如果这一次于思丽渡过难关,他依然是可以重新见到于思丽的,于思丽那些混蛋家人不可能让于思丽一辈子不见人的。只要他和于思丽见上面了,他就有把握重新操控于思丽,让于思丽做出有利于他的财产安排。 傅华在香港陪了乔玉甄和女儿一天,坐晚班的飞机飞了北京。到这个时候,于思丽在医生的精心治疗下,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健康。只是病了一场之后,她精神上还是很萎靡,看来想要恢复到以前那个精神劲可能还需要些时日。 第二天上午,傅华还在家睡觉,就接到了胡东强的电话:“傅哥,你在哪里啊?” “我在家中睡觉呢,有什么事情吗?” 胡东强说:“今天我要去和穹集团见孙朝晖,谈判如何退还他注入和穹集团资金的事情,你要不要陪我去啊?” “我去干什么啊,”傅华笑着说,“这可是你高光的时刻,正是你在高芸面前展现你的能力的时候,我去岂不是掩盖了你的风采了?” “可是我心里有些没底气啊,孙朝晖也算是雄霸一方的人物,我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人物,担心斗不过他。” “有什么斗不过的,你就秉持着一个原则,礼数上尽量的周到,尽量的谦卑,多捧捧他,但是实际的讨价还价中寸步不让。我看孙朝晖那人很傲气,应该不会跟你锱铢必较的。” “你这招可够损的了,行了,我心中有数了。” 有了傅华的指教,胡东强就提前了半个小时去了和穹集团,高穹和正在办公室里办公,高芸则是不知道在做什么,并没有出现在高穹和的办公室里。不过胡东强心中清楚,就算是高芸不在这里,高穹和回头也会跟高芸讲他和孙朝晖谈判的情况的。 因此他必须要表现得好一点才行,高芸自身的能力很强,他如果表现的太糟糕,只会被瞧不起。现在的情形已经不同于解除婚约之前了,那个时候,高芸对于胡家还是有所期冀的,因此就算是他表现得不是那么好,她也不得不接受他。现在的高芸已经不需要委屈自己了,他必须表现得好一点才能征服她的心。 高穹和看到胡东强,笑了笑说:“东强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孙朝晖总是前辈,我早点来也算是对他表示尊重吧。” 高穹和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胡东强:“东强啊,你真是长大了,懂得谦卑了。你先坐一会儿,喝杯茶,孙朝晖不会这么早来的,他不迟到就不错了。” “我等他就是了,反正今天我也没安排别的事情。” 两人就边喝茶边等孙朝晖,一直等了四十分钟,孙朝晖才过来了,胡东强迎上去跟孙朝晖握手:“孙董,我们又见面了。” 孙朝晖上下打量了一下胡东强:“是啊,我们又见面了,上次真是失敬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胡瑜非的儿子。也怪那个傅华,他都没跟我介绍你的身份的。” “这不怪傅哥的,主要是他觉得我是胡瑜非的儿子这一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所以就没专门介绍了。” “这怎么会是没什么特殊的呢?”孙朝晖冷笑着说,“如果你没这个身份,可能我们今天就不会在这里见面了。” 胡东强听出来孙朝晖是在讽刺他长着是胡瑜非的儿子,逼迫他退出和穹集团,就转头看了看高穹和:“高叔,我们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还以为孙董是心甘情愿的撤资呢?如果不是的话,我可不想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的,我们胡家从来就不仗势欺人的。” “孙董,您这就有些不地道了吧?”高穹和很不高兴的说,“我们事先可是商量好的,您自愿退出我才同意让胡家接手的,现在三方对面了,您怎么又来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呢?” 孙朝晖心中直骂娘,什么狗屁自愿啊,明明就是胡家仗势欺人,现在自己受了欺负了,眼前的这两个混蛋居然连句牢骚话都不让说,简直是欺人太甚了。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孙朝晖也不愿意再纠缠这些细节的问题。 孙朝晖说:“高董啊,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啊,我也就是初次跟胡先生见面,想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没想到他却当真了。” “那就是我不好了,”胡东强笑着说,“我爸爸对我管教的很严,出来应酬的机会少,加上第一次跟孙董这样的大人物见面,心里就有些慌张,没听出来您是跟我开玩笑,真是不好意思啊。” 高穹和心中暗自好笑,胡东强是胡瑜非的儿子,他怎么会出来应酬的机会少呢?再是说孙朝晖是什么大人物,孙朝晖虽然也算是这个时代的风云人物了,但是比起胡瑜非来,还差着一个档次呢,这明明是暗讽孙朝晖混充大尾巴狼。 孙朝晖也不是傻瓜,他自然是听出了胡东强话中的讽刺,心中就有点恼火,但随即想到胡东强跟他和高穹和比较起来,毕竟还算是晚辈,他这个时候发火,似乎有以大欺小之嫌。再说了,以他现在在商界的地位,真是没必要跟胡东强这样的二代子弟计较的。 孙朝晖就不再去看胡东强了,而是转头看着高穹和,说:“高董,既然人现在都来了,你可以说说打算怎么归还我的注资了吧?” 高穹和看了一眼胡东强:“东强,钱要由你们公司出,说说你那边什么打算吧?” 胡东强却是看着孙朝晖:“孙董,您是前辈,我来的时候我父亲还特别交代我,要尊重前辈,多听听您的意见,您是不是先说说要我们怎么归还比较合适啊?” 第2728章灰头土脸 孙朝晖心中这个气啊,转了半天事情又转到了他自己身上,这是想要他先开价,然后胡东强再还钱的意思,看来这个胡东强也是有些本事的,看来以前还真是小瞧了这家伙了。孙朝晖就收起了心中的轻视之心,笑了笑说:“胡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说我说怎么还你们就怎么还啊?” 胡东强说:“这个孙董可能就有些小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以尊重您的意见为前提,但是也要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如果您开出的条件我实在是无法做到,那我就算是虚言承诺了您,那您还不是拿不到钱吗?” “说到底你还是想以你的意见为准,”孙朝晖冷笑着说,“行了,别在我面前玩这些谈判手法了,浪费时间,你还是爽快的说出你的还钱方案来,然后我再看看究竟能不能接受。” 孙朝晖现在很腻味这件事情,不想再拖泥带水,想赶快结束。 “既然这样,那我就说说我们的还钱方案吧,”胡东强笑着说,“我们集团研究了一下,可以先还您注入到和穹集团资金的一半,剩下的一半我们会在半年之内还清,同时我们会支付剩下一半的占用金,利息按照百分之十来计算。” 百分之十算是市面通行的占用金利息了,这个孙朝晖也没什么还讨价还价的,只是一半的资金要给和穹集团用半年,这个他是觉得很吃亏的,就说道:“半年时间太长了,朝晖集团的资金也很紧张,能不能缩短到三个月啊?” 胡东强苦笑着说:“这个可不行的孙董,这个半年的时间是我们集团财务部门经过很认真地核算,认为说到这个时间我们能够确保一定把钱还给您,缩短到三个月的话,我们就没办法保证了,我现在如果答应您了,到时候拿不出钱来,您岂不是要怪我们胡家不讲信誉了?” 对于孙朝晖来说,胡东强开出的条件在可与不可之间,他心中也很清楚他注入到和穹集团的几十亿资金都被用到了和穹集团的项目之上了,胡家要还钱,必须要另行筹措资金。 就算是胡家实力雄厚,仓促之间也是很难一下子拿出五十亿的资金的。能够先行给付其中一半的资金,其实也不能说胡家没有还钱的诚意。这是孙朝晖心中认可的部分。 他不认可的部分是半年的时间有点长,二十多个亿的资金如果用在朝晖集团,他是可以赚到比百分之十占用金多的多的利润的。而且如果胡东强开出什么价格他就接受什么价格,也显得他孙朝晖没什么水准一样。 但显然胡东强这边是不会轻易让步的,孙朝晖就转头看了看高穹和:“高董啊,我当初可以怀着一番好意给你合作的,但这半年时间我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你帮我说句话吧。” 高穹和也觉得胡东强开出的条件应该是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而且他也不想让孙朝晖太过于下不来台,就想开口让胡东强把还款的时间缩短个一个月两个月的,哪知道他还没开口呢,胡东强就先说话了。 “孙董啊,您别难为我高叔了,他又不清楚我们集团现在的资金运作状况,您让他怎么帮您说话啊?反正我的条件就是这样了,您要是同意,我就回去让集团办理资金转账,估计一两天之内,首期款就可以到您的账上了。您要是不同意,有些事情我这方面恐怕就要另行考虑了。” 孙朝晖听出了胡东强话中威胁的意味,他现在已经跟高穹和算是翻脸了,高穹和有很多办法拖着不把注入的资金还给他的。想来想去还是不要因小失大的比较好,他就不想再跟胡东强纠缠究竟几个月还钱的事情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好像我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了,”孙朝晖摇了摇头说,“行啊,那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一旁的高穹和看孙朝晖这么快就答应了胡东强的还钱方案,心中多少是有些惊讶的,本来还以为胡东强今天还需要他帮忙说和说和,才能达成协议的。但现在基本上都没说什么事情就已经解决了。看来胡瑜非之所以敢让胡东强负责这件事情,也是知道胡东强已经有能力处理这些复杂的问题了。 这回头可是要跟高芸好好说一下的,高穹和想要高芸知道胡东强已经不再是那种纨绔子弟了,他现在已经成长起来了。虽然还显得有些稚嫩,但是已经能够承担起责任来了。这样的男人相信高芸也是会欣赏的。 于是在高穹和的办公室里,三方就签订了正式的协议,朝晖集团退出原本跟和穹集团的合作,胡家成了和穹集团新的合作方。相关的权利义务在新的协议中也都一一明确了。 虽然是笑着跟高穹和和胡东强握手告别的,但是走出高穹和办公室的孙朝晖心中确实很恼火的,此刻他真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特别是还被胡东强这个后辈给算计了,这种感觉差不多有十年他没有感受到了。 但这口闷气他还必须要咽下去,因为他很清楚有些人真的是不能惹的。十年前他还热血冲动的时候,他在一家私人公司打工,因为老板没有兑现一笔很大的销售提成,他就直接跟老板翻了脸,结果被老板利用一笔处理业务时候说不清楚的账目举报他侵占公司资产,送进监狱呆了三年。 其实那笔账目是送给客户的提成,孙朝晖如果如实的把这比账目说清楚的话,进监狱的就应该是那个客户了。但是他把这个责任一力承担了下来,从此他在行内有了良好的信誉,很多客户都认为他信得过,愿意跟他合作。他建立起朝晖集团之后,这些客户为朝晖集团的壮大贡献了不少的力量。 但同时他也清楚了一个道理,某种情势之下那些拥有绝对权威的人是不能惹的,惹了就不然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嘛。只是孙朝晖觉得憋屈的是,经过这十年的发展,他应该也成了那些不能惹的人之一了,但今天他才明白,就算是他把朝晖集团搞得这么大,这么风生水起,他还是有不敢惹的人。 归根结底,并不是那些人就那么牛,而是有些因素让他们那么牛的,这就又回到了那件他念兹在兹的事情上了,他需要去一个商业伦理完善的地方,在那样的地方应该就不会发生像和穹集团这种定好了协议还可以撕毁的荒谬的事情了。 过了一天之后,就到了星期天了,孙朝晖定在了主席台中餐厅跟孙守义见面。之所以会选择主席台,是因为这地方私密性比较好,不会再发生在东来顺撞见傅华和胡东强那样尴尬的事情。 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孙朝晖就到了主席台,他是有求于孙守义的,因此并没有摆架子迟到的资格。等到孙守义领着王莉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是有眼前一亮的感觉的。 通常人们喜欢用气质美女来形容不那么漂亮的女人的,因为漂亮和气质往往不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的,但眼前这个王莉却是兼具了漂亮和气质两种难得的素质,孙朝晖第一个感觉就是孙守义这家伙真是够有艳福的。 以为王莉是那种一看就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甚至可能还受过专门的形体训练,那种落落大方的仪态放到任何场合不落下风的。 孙守义上来就介绍说:“孙董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王莉,是我老朋友的女儿,大学生,想要到北京来工作,就把她委托给我了。你如果那边有什么合适的职位或者你认识什么朋友能够帮她介绍一份合适的工作,希望你能关照一下她。” 孙朝晖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什么老朋友的女儿啊,骗谁呢,你有那么好心会帮老朋友的女儿找工作?这种把戏我见得多了,不用说了,这个王莉一定是你的情人了。不过这个王莉的素质确实不错,看来当官还是有比作商人更多的优势,可以拥有王莉这种优秀的女人。 王莉跟孙朝晖握了握手,笑笑说:“我在财经杂志上见过很多孙董的报道的,今天能够见到本尊真是太荣幸了。” “那些报道都是记者们瞎编的,”孙朝晖很受用笑着说,“你千万别相信那些。” 孙守义笑着说:“我今天早上倒也看到了一篇孙董的报道,说是你跟和穹集团结束了合作,为什么啊?” “还有什么为什么啊,不就是被人给逼着退出来了吗?”孙朝晖苦笑着说,“您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这件事情搞得我真是灰头土脸的。说起来也怪我自己不够谨慎,被那个胡瑜非的儿子钻了空子。” “你是说胡东强,那就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富二代,”孙守义笑笑说,“恐怕这一次是他老子胡瑜非出手了吧?” 第2729章淡定 “没有了,”孙朝晖说,“如果这一次输给了胡瑜非,我还不会觉得这么憋屈呢,胡瑜非从头到尾都没参与,一直都是胡东强出面处理的,我怀疑这里面是有你那个老部下傅华的把戏,他想染指和穹集团没有成功,就在背后撺掇胡东强出面来跟我争。” “这倒是很有可能的,”孙守义说,“他在我手下工作的时候,就跟北京的一帮二代子弟走得很近,其中就有这个胡东强,他其实就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帮闲角色,很令人讨厌的。” 看孙守义气哼哼的样子,孙朝晖隐约猜到他跟傅华之间可能因为什么事情有过冲突的,不过这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孙朝晖关注的重点是孙守义一个市委书记似乎并不能奈何傅华的,甚至有可能在傅华手底下还吃过亏。 看来傅华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的,搞不好也是一个不好惹的人。这其中的缘故也不难猜,孙守义已经讲出来了,缘故应该在那些二代子弟身上,胡东强这个二代已经让他感觉很棘手了,如果是一帮同样档次的二代,那可真是惹不起的。 在跟孙守义接触之前,孙朝晖其实是查过他的底的,知道孙守义能有今天很大程度上靠的是他的妻子沈佳,沈佳也是一个二代子弟,出身于组织部门,组织部门的人向来是见官大一级,但是孙守义有这样的背景还是不敢对傅华怎么样,只能在背后发发牢骚,显然傅华身后的背景是很强大的。 想到这里,孙朝晖心中就决定要对傅华敬而远之了,也就不愿意继续谈论傅华了,就说道:“我们好像有点跑题了,还没问王莉小姐是学什么专业的,又想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王丽说:“我学的专业有些说不太出口,是海洋生物学,原本是想说北京这里是首都,机会多一点,想来见见世面,来了之后才发现我真是眼高手低,根本就找不到适合我这个专业的工作。” “其实也不一定是非找跟你专业对口的工作的,”孙朝晖笑笑说,“我大学是学地质勘探的,就是走遍祖国的山川地脉四处去寻找矿产之类的,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国家的石油十分的匮乏,还有志于要靠自己的学识帮国家找到几个大油田呢,结果呢,我毕业之后,一天都没做这方面的工作,而是直接就投身了地产行业。” “我怎么敢跟孙董的雄才伟略比啊?”王莉笑笑说,“我想要的并不多,就是想找一份能在北京安身立命的工作就好了。” 孙朝晖不由得就看了王莉一眼,眼前的王莉表现得很像一个小女人,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欲望,只求能在北京扎下根吃上饭就可以了。但实际上这个女人内心中肯定不会是这么想的。 如果只是想过平淡的生活,这个女人不会到北京来的,在地方上凭她的姿色找一张相对好一点的饭票肯定不难。有野心才会来到这个长安居大不易的首都找机会的。 同时没有野心的话,她也不会跟着孙守义这种几乎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在一起的。吸引她的绝对不会是孙守义男性的魅力,而是孙守义手中的权势,她应该很清楚孙守义的权势能够带给她什么样的好处。 但既然是这样子,这女人还要表现出一副愿意接受平淡生活的样子,其实是不想给孙守义心理上造成什么压力。她应该很清楚男人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你如果急吼吼的什么都想要的话,男人恐怕会被吓跑的,特别是像孙守义这种生性谨慎的家伙。 反之,你越是表现得愿意接受男人对你的一切安排,男人会越觉得你善解人意,他就会越想多关照你,爱护你。毕竟你能差那么多年纪跟了他,他本身就会觉得有些亏欠你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不争就是争的道理。老子说夫唯不争,而天下莫能与之争。 虽然眼前的王莉还达不到孙朝晖心目中有趣的灵魂的标准,但是孙朝晖心中却是很欣赏这个女人的。这个女人比那些有趣的灵魂差的一点是,没有那些女人身上的独立自强的精神。她本质上不是一颗树,而更多的是一根缠树的藤。 不过也是啊,如果王莉身上有那种独立长成大树的因子,她也就不会依赖孙守义这样的老男人了。老男人其实更需要的是这种像王莉一样的,有一定的思想,还依赖他,知情知趣的解语花的。 既然这个王莉很懂得跟男人相处的分寸感,孙朝晖就有些想把她招聘进朝晖集团的打算,一来孙守义拜托了他这么一件事情,他是应该帮忙安排的。二来有这样一个漂亮却不会逾越本分的女人在身边工作,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的。 “要不这样吧,你来朝晖集团工作吧,只为你随便挑,待遇从优,你看可以吗?” 王莉眼睛就亮了,朝晖集团是地产圈内有名的公司,各方面条件远超她的预期,而且有孙守义的面子,她可以拿到的职位和待遇应该也不会差了的,她心中就已经接受了。 不过王莉心中也清楚,能不能接受决定权并不在她,而是在孙守义,没有孙守义,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她就抬起头来看了看孙守义,用眼神询问孙守义的意见。 如果只是简单的帮王莉找一份工作,孙朝晖的安排已经是相当的给面子了,但是这却并不符合孙守义心中对王莉的定位,他是想要王莉做一个缓冲的中间人,而中间人就不适合在孙朝晖手下工作了。 “孙董啊,按说呢你对王莉的安排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呢,她才刚刚进入社会,一下子你就给她很好的职位很好的待遇,一来我担心她承担不起来,二来也会引起一些没必要的关注的。我的想法呢是你看能不能在关系公司帮她找一个不是很起眼的职位,让她先锻炼一下,暂时还是不要进你们集团比较好。” 听孙守义这么一说,孙朝晖马上就意识到他刚才的建议是有些愚蠢的,他并没有真正的领会到孙守义的想法,孙守义很可能只是想给王莉一个安排,让她不要无事可做,或者是还有别的什么安排,并不是真的想要王莉通过出来工作赚取生活费的。 钱这个东西孙守义大可以用手中的权力去换取,没有必要让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辛苦工作去赚取的。不用说别人了,就是他孙朝晖心中早就打算如果孙守义真的帮了他的忙,他一定会给付很高的报酬的。这个报酬的数目恐怕是王莉打工几辈子都无法赚到的。 对王莉的这种安排,孙守义恐怕也是从谨慎安全的角度去考虑的,自然是不想引人瞩目的。他如果真的把王莉安排进了朝晖集团,给了很好的职务,很高的工资,像王莉这么出色的女人自然就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人们就会想办法了解王莉的底细,那时候说不定就会把孙守义给牵连了出来。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孙朝晖对孙守义说,“有一家鑫鑫建材是朝晖集团的供应商,我会跟他们老总说一声,让王莉小姐去他们公司负责跟朝晖集团的业务,这个您看可以吧?” 鑫鑫建材作为朝晖集团的供应商,实际上是捧着孙朝晖的饭碗的,他开口让那家公司安排王莉,对方肯定不会拒绝。而且由王莉负责双方的业务联络,王莉和孙朝晖之间的往来就不会引人注意。这个安排倒是很符合孙守义的想法的。 孙守义就看了王莉一眼:“你对孙董这个安排满意吗?” 王莉心中暗自苦笑,心说满意什么啊,你这一句话就让我从一个集团的高级白领甚至是金领,变成了一个求爷爷告奶奶的建材公司销售员了,这我怎么可能满意呢? 但这些话王莉确实不敢说出来的,她已经看出来着第二个方案才是孙守义想要的,既然是这样子,她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只能是说满意的。她就笑笑说:“我一个新踏入社会的人能够得到孙董这样的安排,当然是很满意了,谢谢孙董了。” 孙朝晖笑笑:“不用客气了,这对我来说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敲定了,”孙守义说,“赶紧上菜吧,我都有些饿了。” 孙朝晖就让主席台的服务员开始上菜,主席台的菜色是以粤菜为主打,粤菜讲求精致精做,食材也是追求高端,燕翅鲍肚松茸之类的都上了,摆盘也是极致精美。菜的调味中正醇和,特色突出,味道浓淡适度,腴美无边,实在是难得的美食享受。 虽然孙朝晖几乎可以肯定的是,王莉应该是跟着孙守义从海川市过来北京的,以前估计也没机会来这么高端的餐厅吃饭,但是王莉却对这些令人惊艳的菜色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大惊小怪的,神情很淡定。 第2730章排他性 王莉偶尔还会对精美的菜肴有一两句恰到好处的点评,这让孙朝晖越发的欣赏了,他心中甚至多少有些嫉妒孙守义能够遇到这样出色的女人了。 接下来的时间,孙守义并没有问孙朝晖找他有什么事情,孙朝晖也没有说有关这方面的事情,倒好像他们这一次见面只是为了给孙守义接风洗尘和给王莉找工作似的。席间谈了一些最近市面上风传的八卦消息,再就是对餐桌上食物的点评,三个人都没喝酒,说说笑笑中这一场宴会就结束了。 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孙守义似乎不经意的说道:“王莉的工作就劳孙董费心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打她的电话,她会跟我说的。” 虽然孙守义说的话好像都是与王莉的工作有关,但孙朝晖却不这么认为,孙守义所说的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打电话给她,指的并不是王莉工作上的事情,而是指的孙朝晖想要拜托他办的事情,孙朝晖瞬间就明白了孙守义想要王莉在他们之间扮演什么角色了,他是想要王莉充当传话人。 想想也是,现在官面上对行贿受贿查办的那么严,孙守义这样的官员如果跟一个大地产商来往密切,一定会引起相关部门的怀疑的。而王莉名不见经传,又可以扮演一个跟朝晖集团有业务关系的角色,作为中间的传话人再合适不过了。 孙朝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跟王莉小姐联系的。” 出了电梯之后,孙守义和王莉跟孙朝晖握了握手,然后就分道扬镳了。王莉会开车,前些日子买了一辆十万左右的宝来,这一次的聚会她就自己开车过来的。孙守义则是打出租过来的,因此出来之后,就上了王莉的车,他们要一起回王莉的住处。 回到了王莉的住处之后,王莉帮孙守义脱掉了外套,等孙守义去沙发那里坐下来,这才兴奋的说:“今天真是太棒了,酒店是那么的漂亮,菜色那么精美可口,还见到了杂志上的名人,我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看王莉露出了她这个年纪小女生的一面,孙守义笑了,他喜欢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王莉不要像在外面那么装深沉,现在这个样子才可爱。他说:“好了,别小见多怪了,以后这种机会还有,等你见多了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这些东西没什么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孙守义忽然想到了自己身上,当初他刚跟沈佳确定关系的时候,沈佳领他去老莫吃西餐,老莫的西餐其实跟现在大饭店中那种高档的西餐还是有些差距的,但那个时候他也跟现在的王莉一样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但现在就像今天主席台中餐厅这样的号称京城粤菜第一家的酒店,也没让他有丝毫的兴奋,他好像再也不去在乎这些奢侈的享受了,不过这些都不在乎了,那他还会在乎什么呢?官位,名声,还是其他的什么?这些本质上跟主席台这些是一类的东西,好像对他也没那么重要了…… 孙守义心中就有些茫然了,好像是他付出了大半辈子的代价,换来的东西其实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重要,那他当初为了往上爬娶沈佳是不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呢? 茫然中孙守义突然感到王莉亲了他一样,不由得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突然亲我干吗?” “你没听到我说的吗?”王莉诧异的说,“我说感谢你把我带到了北京,让我这个小地方的女子见到了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不好意思我有点出神了。”孙守义说,“不用跟我说什么感谢的话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今天这些并不算是什么的,我会让你享受更多美好的生活的。” “嗯,你真是太棒了,”王莉说着又俯身下来狠狠地亲了孙守义一下。 孙守义的兴致就被撩了起来,他一把就把王莉拉进了怀里,反正这里算是他们两人的家,也没什么顾忌,连卧室都不去,直接就在沙发上褪去了王莉的衣服…… 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刷下,孙守义感觉整个人完全被王莉给刷没了,在这一刻,他突然想到,当初的付出其实并不是没什么意义的,如果不是当初的付出,也就没有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自然也就不可以拥有像王莉这种年轻漂亮的女人。种下昔日之因,才有今日之果。 周一一上班,柳川城就打来了电话,说是红叶山庄项目进展顺利,收尾工程马上就要结束了,他很期待能够继续跟熙海投资继续合作下去。傅华心中明白,柳川城期待的是熙海投资的钱,鸿程集团还是没有走出资金困境,他们需要新的资金注入才可以继续发展手中的项目。 而熙海投资对于柳川城而言,熙海投资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合作者了,给钱很及时,却不太干预项目具体的运作。这样优秀的合作者柳川城现在是很难找到的。但是对于傅华而言,他却是不甘心只是作为一个财务投资人,他想要更多的参与到项目的运作当中去,他想要借助鸿程集团的项目让熙海投资打入上海的地产圈。 同时,傅华也想借助这一次的合作,提高熙海投资本身的质素,让熙海投资成为高端地产市场中的一个品牌。就像鸿程集团一样,只要是鸿程集团盖的房子,客户心中马上就会觉得很高档。他希望熙海投资通过这一次跟鸿程集团的合作,也能在客户心目中拥有跟鸿程集团一样的美誉度。 傅华就笑笑说:“柳董啊,红叶山庄项目的合作我也感到很愉快,我们跟鸿程集团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也很期待能够继续跟柳董学习。只是我们要继续合作下去的话,就不能再像红叶山庄项目这么简单的了。” 红叶山庄是一个扫尾项目,很多复杂的关系处理前期鸿程集团都已经解决掉了。而鸿程集团其他项目还只是起步阶段,有的项目甚至连起步阶段都算不上,牵涉到的因素很多,这些项目的资金需求量很大,资金运作也会牵涉到很多事情的。最关键的是,傅华并不想继续做一个旁观者了。 柳川城说:“这是自然的,其他一些项目比起红叶山庄复杂得多,合作的方式也应做适当的调整,不过我还是相信你和我能够实现合作共赢的。” “那柳董觉得我们的合作方式做怎么样的调整比较合适呢?” “我有一个初步的设想,咱们组一个合作公司吧,双方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鸿程集团算是上海的地头蛇,跟上海这边的相关部门人头熟,项目报批手续什么的就由我们这方负责。我们的工程部拥有大量的本地工人,工程部门由我们负责。我们拥有很好的设计团队……” 柳川城说完之后,傅华大致上就明白了柳川城的想法了,柳川城是想让鸿程集团负责合作公司的工程部、发展部、设计部,而熙海投资则是负责提供资金以及负责房子的销售。 表面上看,柳川城这种分工是考虑到了两家公司的优劣,让两家公司负责各自所长的部分。但实际上却是把两家公司给割裂开来,熙海投资还是像水面的浮萍一样,没办法跟上海地产界建立密切的联系,无法在上海扎根下去。这可是无法达到傅华的期待的。 傅华就笑笑说:“我倒是愿意跟您合组公司的,毕竟要进行资金运作的话,以一个统一的公司名义进行更好一点。只是我不太赞同你的这种分工方式,这种方式虽然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却还是各行其是的,壁垒分明,长期来看并不利于公司的合作的。” “那傅董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就不要把公司的部门分给具体的哪一家来负责了,”傅华说道,“而是所有的部门都有两家共同出人组成,哪一家在这个部门能力强一点,就由那一家负主要责任,另一家公司负责配合,这样子我们双方就能互相学习,共同提高了。” 柳川城迟疑了一下,傅华的方案就等于是双方所有的资源拿出来共享,表面上看确实很公平,但实际上资本运作这些东西即使你拿出来共享,有些资源最终也是共享不了的。就像是周文俊是新竹周家的人,他可以拥有民兴金控的资金资源。 在双方公司合作期间,民兴金控的资源自然是可以共享的,但是合作结束了之后,鸿程集团还想要再享有这部分资源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了。因为这部分资源是有周家的血缘作为起始条件的,是有排他性的。 反过来说,鸿程集团拥有的跟上海本地的建筑相关部门的人脉就是没有排他性的,熙海投资完全可以利用这次合作跟相关人员建立起合作关系,上海市场也就会从此为熙海投资打开,双方即使结束了合作,这些人脉关系依然可以为熙海投资所用。 第2731章也不合适 这对鸿程集团并不是很有利的,鸿程集团是立足于上海的地产公司,如果这么合作的话,就等于是开门揖盗,为自己找来了一个竞争对手。这柳川城可是并不情愿的。 但是柳川城也明白合作的主动权并不在他手里,他现在是急需要熙海投资能够对项目进行投资的,而熙海投资却是进退自如的。熙海投资并不是一定需要鸿程集团的合作的。 想来想去,柳川城还是觉得为了项目能够继续发展下去,对傅华做一些让步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傅华也不是学雷锋的,他的投资自然是想要赚取到他想要的东西。柳川城就说道:“还是傅董想得周到啊,这样子我们双方就能做到合作无间了。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好的,我会让周文俊他们跟按照这个思路鸿程集团商讨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的。” 结束了跟柳川城的通话之后,傅华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在办公么室内走来走去的转圈,他在想刚才跟柳川城谈话的细节。听得出来,柳川城对他的合作方案接受的不是那么情愿的,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委曲求全。 傅华心中不禁暗自摇头,看来在利益面前,即使像柳川城这种仗义名声在外的人也是无法做到客观理智的。柳川城只是想到了不得不把上海的市场分一块给熙海投资,却没有想到熙海投资得到这些也是需要付出真金白银来换的。 这也就是一些商场上的合作伙伴愿意发生纠纷的主要缘故了,他们只是算着自己的那本帐,并不为对方着想,所以怎么算他们都是吃亏的。柳川城是这样子的,高穹和又何尝不是这个样子的呢? 孙朝晖跟高穹和的合作其实是吃了个闷亏的,孙朝晖真金白银的拿出了五十个亿,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做了一下对高家父女不是那么尊重的行为,其实也是情理当中的。 想到这里,傅华心中不禁暗自警惕,他不想再跟柳川城的合作中成为第二个孙朝晖,因此即使合作进行的再好,他也是应该有所防备的,当然了他也是不会做出像孙朝晖那种侵门踏户的行径的。 傅华正在办公室里转圈,这时有人敲门,他就喊了一声进来,门打开他就看到了赖招娣站在那里。在台北的时候,傅华曾经邀请过赖招娣来北京玩,当时赖招娣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那个时候傅华以为赖招娣只是随口应付他,哪知道这个女人还真的来了,因为一起中过枪,傅华对赖招娣是有一种患难之交的感觉,就赶忙笑着说:“赖小姐你什么时间到北京的啊?” “我来北京也算是有些天了,一直忙着筹建新公司,就没腾出空来看大哥。今天总算是手头的事情忙出了个头绪,就来看你了。”赖招娣便跟傅华握手,便笑着说道。 “你居然要在北京开公司?”这对傅华又是一个意外,他还以为赖招娣只是来北京游玩的,没想到赖招娣居然是想在北京扎根,这下子可就有些热闹了。赖招娣留在北京,难免会跟周文俊碰面的,虽然赖招娣已经算是原谅了周文俊,可是再碰面恐怕也是会有些尴尬的。 赖招娣笑笑说:“我当然要来北京了,现在热钱都涌来了北京,我也想来凑凑热闹的。台湾那边现在就是一湾死水,还留在那边就只能等死了。” 傅华先把赖招娣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下来,然后问道:“不知道你准备从事什么行业啊?” “我跟朋友开了一家演艺公司,名字叫做海天娱乐,打算把台湾的一些明星引入到大陆来发展,”赖招娣说着就从手包里拿出一张请帖来,“这是我们做的第一个明星沈韶祺,下个月她将在工体举办一场回归演唱会,你到时候可一定要去捧场啊。” “沈韶祺,她不是嫁人退出歌坛了吗?”傅华有些惊讶的说。沈韶祺是他青年时期的偶像,十几岁就出道,以一首爱或者不爱火遍两岸三地,学生时期的傅华曾经很喜欢她的。 那个时候的沈韶祺留着齐耳短发,一双忽闪忽闪会说话的大眼睛,唱歌带点娃娃音,走的是娇小俏皮的风格,是那个时期很多男学生的梦中情人的。不过在大火的时刻,沈韶祺却急流勇退,嫁给了一个大她十几岁的美籍华裔富豪,从此相夫教子,退出歌坛了。 赖招娣苦笑着说:“她遇人不淑,离婚了,为了生计,只好重作冯妇了。” “你选择她作为引进大陆的第一个明星还是有点冷门的,毕竟她退出歌坛也有二十多年了吧?”傅华有些担心地说,“就怕她的号召力,带不起票房来。” “沈韶祺确实是有点冷门,不过我们公司刚入这一行,在这一行还没有什么名气,热门的明星我们也请不动,就用沈韶祺试试水好了,”赖招娣说,“不过你也不用替我担心了,我也不是盲目的就要去做沈韶祺的,实现我也跟音乐界的朋友研究过了,认为沈韶祺身上也是有可做的点,可以走怀旧的情怀路线。” 台湾的音乐人在两岸三地中其实是专业很厉害的一群人,台湾音乐一度引领着华语乐坛的潮流,打造出过周杰伦蔡依林等一系列的明星,像李宗盛罗大佑这些老一代的音乐人至今对华语乐坛还是有着很大的影响力。 “这倒也是啊,”傅华笑着说,“像我就曾经迷恋过沈韶祺的,对了,到了演唱会那一天你一定要介绍沈韶祺给我认识,我很想要她的签名。” “签名这不是太小意思了吗,分分钟的事情,”赖招娣看着傅华邪笑着说,“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她,我可以安排让她陪你一晚上的。” 傅华心中很清楚娱乐圈这湾水是很混的,赖招娣又是天海帮的掌舵人,海天娱1乐对一些潜规则自然是驾轻熟路的。港台这些做娱乐行业的其实很多都跟道上的人有着某种联系,黄易明其实也是这样子的一个人。因此赖招娣说这话并不是随口说说,她是真的能够让沈韶祺这么做的。 但是傅华却并不想接受赖招娣的这番好意,对他来说沈韶祺就是女神一般的存在,女神就应该供奉在神台之上,而不是拉进怀里亵玩的。特别是沈韶祺还是他青春期时候的女神,那个时候的他还是很纯洁的。 傅华赶忙摇了摇头:“千万别,我可不想毁掉那些美好的记忆。” 关于沈韶祺的记忆确实是很美好的,那个时候电视方面的管理还不是很严格,在海川市还能够在电视上看到香港的一些音乐台,傅华就是在这些节目中看到的沈韶祺,那个时候的沈韶祺一脸的稚气,稍稍有点婴儿肥,被一群青春年少的舞者簇拥着,那些拍MV的导演们把她拍的真是美轮美奂。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现在的沈韶祺肯定有了很大的变化,就算是没有变丑,她脸上的那种稚嫩肯定也早就不见了,就算是你把她揽进怀里,做那些青春期幻想要做的事情,也不会再有那种幻想时的兴奋和心动了。 “呵呵,”赖招娣笑了起来,“你不用在我眼前装正人君子了,来北京之前,其实我是查过你的底的,对你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比方说你跟天下娱乐的黄易明先生关系很好,对了,还有吕鑫先生,这两位先生跟我们天海帮也是有一些交情的。” 傅华对此并不意外,港澳台这三个地方道上的人都是有着一些联系的,由于台湾跟另两者之间并没什么引渡条例之类的,香港犯事了的人很多都会跑到台湾避祸,毕竟台湾跟澳门香港基本上算是同宗同种,环境相对来说还是很熟悉的。 赖招娣还在自顾的说着:“男人嘛,我太了解了,没有不沾腥的猫儿的,沈韶祺是老了一点,可能你看不中。不过没关系啊,我们海天娱乐很快就会打造一批嫩妹出来,到时候你看中谁了,只要跟我说一声,保证帮你安排。” 傅华被说的真是有点哭笑不得,赖招娣说得好像是海天娱乐并不是一家打造明星的公司,而是开了一家妓院。他知道赖招娣这么说还是在感激他在台湾的时候救过她,想要为他做点什么,但这种感激他还真是有点承受不住的。 傅华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就错开话题说:“这就快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吧,不过文俊去了上海,要不然就叫他来跟我们一起吃饭了。” 赖招娣有些不屑的撇了一下嘴:“周文俊那个怂包不在就不在吧,我并没有那么想见他。” 赖招娣这么说算是同意留下来吃饭了,傅华又觉得就他和赖招娣两个人一起吃饭好像有点冷清,也没什么话题可聊的,叫上余欣雁好像也不合适,当初在台湾周文俊舍命救余欣雁,赖招娣就在一旁,肯定知道余欣雁跟周文俊之间的关系。 第2732章听听就好 最后傅华把冷子乔叫来陪着赖招娣吃饭,冷子乔听傅华说过救赖招娣的事情,对赖招娣这个傅华的干妹妹很是热情。而赖招娣知道冷子乔是傅华的女朋友之后,自然不会在冷子乔面前再提什么给傅华安排女明星的事情了。不过这两个女人倒是相谈甚欢,很快就成了朋友,还相约周末一起逛街了。 吃完饭之后,赖招娣就告别离开了,走之前还叮嘱傅华到时候带着冷子乔去看沈韶祺的演唱会。赖招娣走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周文俊:“文俊啊,你先回来吧,上午的时候柳川城打了个电话过来,有意想要跟我们继续合作下去。我想如果要继续合作下去的话,我们手中的钱肯定无法应付鸿程集团那些项目的,你看我们是不是去台湾找找你伯父?” 民兴金控是台湾一家很有名气的金融公司,肯定很正规,涉及到投资部分肯定是有很多要求的,周文俊的伯父肯定不会仅仅因为周文俊在熙海投资任职,就会把大笔的资金借给熙海投资。 这些年创投圈是流行着很多童话故事的,比如在某间创业咖啡厅里,一个年轻人凭借几句豪言壮语,就感动了卧底在店里喝咖啡的投资人。再比如,一个有梦想的年轻人用真诚打动了某位投资人,或者是某个投资人在百无聊赖时读到了某份创业计划书。 好像是某个投资人也讲过类似的故事:“那天我被邀请去参加被投产品的首发式,中间休息的时候发现了他们的COO,想要上众筹平台,但吃了闭门羹,情绪很低落。我对这个新东西非常兴奋,抓着他在咖啡厅聊了两个小时,当场拍板”。 现在这个童话已经夸张到主角变成了保洁阿姨。前两天,听朋友说有家创业公司资金链断裂,眼看就要关门了。结果公司里一个清洁工阿姨拿出600万给公司完成了融资,至于为什么要做这笔投资,阿姨说,喜欢公司的氛围,希望大家都不要走。 喜欢团队的氛围,可以说是某种辛酸的自慰了。一家资金链断裂但团队氛围好的公司,在资本和市场竞争里几乎是没有什么价值的。如果再把这则段子放到市场环境的大背景下看,则更显得荒谬与伤感。 现在曾经追求高风险高收益的资本早已回归理性,更着重于中后期、有可靠的前景和现金流公司的时候,曾经遍地捡钱的创业公司会逐渐发现,想拿到投资越来越难了。这一次去台湾融资,周文俊只是一块敲门砖,要想真的从民兴金控中融出钱来,必须要做很多准备工作的。 周文俊略微沉吟了一下:“这个我需要事先跟我父亲通个气,看看我伯父有没有时间见我。” “那是自然,不过我们俩也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去台湾的,你先回来,我们商量一下见到你伯父究竟要怎么说。” “行啊,我把手头的工作交代一下就会北京。” “还有一件事情跟你说一下,赖招娣来北京了,她在北京开了一家演艺公司,你看要不要跟她通过电话什么的,毕竟你们俩个是老熟人了,人家来了北京,你一声不吱也不太礼貌。” 周文俊心中对赖招娣还是有些打怵的,不过他是有家教的人,知道应该跟赖招娣打声招呼的,就说道:“行啊,回头我跟她通个电话。” 周文俊那边刚挂断电话,傅华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邵依玲的,傅华心中暗自算了一下时间,邵依玲这个时间打来电话应该是她海川市市长的任命有了眉目了。一般来说,傅华觉得邵依玲是得偿所愿了,因为要是失败了,邵依玲恐怕也没心情打电话给他的。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邵依玲上来就说:“冯书记找我谈话了,省委已经确定要任命我为海川市代市长了。任命这几天就会公布了。” 傅华心说果然不出所料,他笑了笑说:“恭喜你了。” 邵依玲那边停了一会儿,似乎在等着傅华道完恭喜再说些什么,但是傅华说完了恭喜你了,然后就没再说什么了,邵依玲就有些失落的说:“道完恭喜,你就没别的可跟我说的吗?” “当然还有了,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市长的,也不会止步于市长这个位置上的,未来你会成为省长,甚至更高的位阶,一颗亮眼的政坛新星将会冉冉的升起,我会以你为骄傲。” 邵依玲嗔道:“你这个混蛋,你去死吧,你明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的。” “那你想要我说什么啊?” “傅华,你知道吗?在冯书记跟我谈话确定是要我当这个代市长的时候,我心中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欣喜,反而有些怅然若失,我脑海里都是那天我跟你说要嫁给你时的情形,我不知道现在的这个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 人生很多时候最关键的做怎样的选择,不同的选择会带来不同的后果的。就像现在邵依玲选择做海川市代市长一样,选择的同时,等于是放弃了跟傅华走到一起的机会。如何选择是很重要的,这很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两条道路的。 选择了做市长,她就很可能会成为一名叱咤政坛的风云人物;反之嫁给傅华,她更大的可能会成为一名相对普通的商人妇。 傅华知道邵依玲跟他说这些并不是后悔选择去做市长了,而是得到某种东西之后,心中短暂的那种惆怅。人大多是会有这种情绪的。他太明白邵依玲的性格了,就算是给她一千次重选的机会,她依然还是会选择去做市长的。 “傅华,我想你了。”邵依玲喃喃的说着。 傅华笑了:“别在我面前演这种长情的戏码了,比起我这个人来,你更想海川市市长的宝座吧?” “你这个混蛋,你去死好不好?人家真的是想你了。这个周末我会回北京,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庆祝一下好吗,就在我那间单身公寓。” 邵依玲这么说,傅华就不敢继续跟她开玩笑下去了,邵依玲话里的意思是还想跟他把这段地下情继续下去的。这个想法可是很危险的。倒不是说他并不想继续维持跟邵依玲的这种关系,而是继续维持下去的话,对邵依玲对他都不是一件好事的。 傅华并没有忘记林枫偷拍他和邵依玲照片的事情的,对这件事情至今他还心有余悸。那一次幸好是林枫被马勇他们抓了,要是照片真的曝光了的话,邵依玲恐怕这辈子都跟她想要的市长宝座无缘了。 而傅华这一边还跟着冷子乔保持着男女朋友关系,他是想要跟冷子乔走进婚姻的,他想要的是一种稳定的家庭生活,而不是跟邵依玲这种偷偷摸摸虽然刺激,却无法稳定下来的生活。他的心脏已经不再年轻了,太刺激了的话,会爆炸的。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傅华沉吟了一下说,“我为了你倒是什么都愿意做的,就算是真的花一千万都无所谓。但是你确定想要冒这种险吗?特别是在你代市长任命即将下达的关键时期,要知道从冯书记跟你谈话的那一刻起,东海省很多的有心人就开始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了。” “人家想你嘛,就算是冒再大的风险,我也想要见到你,”邵依玲虽然回答的挺快的,但是说到最后的时候明显已经有些底气不足了,因为她也知道现在是代市长任命的关键时期,这个时候容不得半点闪失的。 稍稍停顿了一下之后,邵依玲再次说道:“你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明明是你怕继续跟我来往会惹到冷子乔,偏偏嘴上说的跟你一心想要爱护我似的,你还算是个男人吗?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啊?” 这就是典型的女人做派,邵依玲明明已经缩了,偏偏要把责任推倒他的身上。傅华心中是有些享受邵依玲这种撒娇式的推卸责任给他,但是也清楚他们之间的这种亲密关系不能再持续下去了。 “我是不是个男人,没人比你更清楚的,”傅华以玩笑的口吻说道,“周末回北京你给我乖乖的,好好地成为海川市的市长。等到有一天你成为那种我需要仰视的大人物的时候,我会在心底暗暗说道,这家伙居然曾经是我的女人,你看她现在多棒啊。” “滚一边去,我是我自己的,不是什么人的女人,”说到这里邵依玲的语气变得暗淡下来,“傅华,你这一路对我的护持我都会记在心里的,可以说是你成就了今天的我,谢谢你了。” 虽然邵依玲的语气很感伤,充满了对他的感激之情,但是傅华心里很清楚这种感激话听听就好了,如果把它当真就是傻瓜了。她已经强调了,她是她自己的,不是什么人的女人,也就是说她始终是以自我为中心的。 第2733章不露面 结束了通话之后,傅华心中是有些惘然的,他放弃的也许是最后一次跟邵依玲亲密接触的机会,这难免让他有些不舍。未来也许邵依玲还会打电话来,跟他倾诉工作上或者生活中的一些烦恼,但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些情愫,也不会再邀请他去那间单身公寓相聚了。 随着她在市长岗位上呆的时间越来越多,她会变得越来越成熟,现在的她也许还会在某些方面询问他的意见,但将来她肯定会越来越有主见,越来越有独立的判断力。这是一个在上位者必须具备的素质,而邵依玲是有这个天分的。 不过傅华心中惘然,倒也不是留恋不舍,人到四十,其实对人生中很多的事情都明白了,人生中你遇到的一些人,他们就跟风一样,你抓是抓不住的,你能让他们短暂的留在你身边,带给你一刹那的美好,可能就是你这一辈子的幸运了。冯葵是这样子的,邵依玲也会是这样子的。 想到了冯葵,傅华心中就更有些惆怅了,也不知道那个傲气的女人现在在美国怎么样了?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她的现状也不能怎么样的。他们分别了太长时间了,就算是见到了也会感觉很陌生的,特别是他现在比以前变得更加蝇营狗苟,每天只知道怎么去赚钱,浑身上下一股铜臭气,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冯葵应该更加不屑了吧? 周文俊是坐晚班的飞机回的北京,出现在熙海投资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走进海川大厦的那一刻,他是往四周看了看的,担心遇到怒目而视的余欣雁。但是他想多了,一直到他走进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也没有遇到余欣雁。 打了个电话给傅华,说他已经从上海回来了,然后又跟财务要了一些公司相关的数据,周文俊就躲在办公室里开始撰写这一次去台湾的融资计划书。他已经跟伯父周新刚通了个电话,周新刚跟他说下周一他会在民兴金控等着他,到时候他可以带傅华过去见他。 周文俊现在要做的是赶紧做好准备工作,周新刚跟他父亲这一辈算是老一代的人,做事都一丝不苟,严谨的要命,要说服他们掏钱给熙海投资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此准备工作一定要做足。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之后,余欣雁敲门走了进来,看到余欣雁,周文俊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余欣雁打了他那一巴掌之后,他们之间就没再有什么交集,因此他看到余欣雁,心中还是有些尴尬的。 “余经理啊,你怎么过来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了,余欣雁的气也没那么大了,她笑着说:“傅董说你一回来就躲在办公室里不露面,怎么,你这么大人还害羞啊?” “不是,余经理,我不是害羞,我是觉得那天我真的喝多了,侵犯了你,我不知道见了你该说什么了,”周文俊有些手足无措的说。 “该说什么还用我教你啊,你起码应该说声对不起吧?”余欣雁的脸沉了下来,有些严肃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周文俊赶忙道歉说。 “其实对这件事情我也没那么在意的,公司聚会你贪了几杯,行为上有些失控也不是什么大错,只是我没想到你这家伙犯了错之后,就躲去上海,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怎么你除了逃避这一招,不会别的啊?” “嘿嘿,我在处理这种事情上就是个白痴,”看余欣雁并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周文俊的胆气壮了不少,陪笑着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我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以后你还想做这样的事情啊?” 余欣雁眼睛瞪了起来,周文俊顿时感觉一股杀气弥漫在他的办公室里,他又开始结结巴巴起来:“不是,我不是……” 看周文俊慌乱的样子,余欣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胆小鬼,我跟你开玩笑的。” 看到余欣雁笑颜如花,周文俊顿时想起了一句唐诗,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不禁为之陶醉了,心中暗自感慨真是感谢老大安排他来熙海投资,要不然他怎么会遇到这么可心的美人呢? 正在周文俊出神的时候,余欣雁推了他一把,说:“你发什么愣啊,不会是被我吓呆了吧?” “不是,你刚才笑起来真是太漂亮了,我是看呆了,而不是吓呆了。” 余欣雁的眼睛又瞪了起来:“喂,你严肃一点好吗,现在是工作时间。” “对对,现在是工作时间,”周文俊这才回过神来,“你过来的正好,我在撰写融资计划书,需要发展部提供几个数据,你看这个……” 话题转入到了工作中,周文俊就恢复了自信,不再是那种畏畏缩缩的样子,余欣雁心说难怪有人说工作中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眼前的周文俊谈起工作来神采飞扬的,也是有些迷人的。 余欣雁对工作也是认真负责的人,记忆力又很好,对周文俊问到的数据张口就来,两人就这么交流着把融资计划书中关于发展部的部分跟编写出来了。 完成之后,周文俊笑笑说:“这部分完成我就可以松一口气了,对了,你还记得台湾的赖招娣吗?她来北京了,我想请她吃顿饭,到时候你可以来参加吗?” “当然记得了,那不是你的前未婚妻吗?”余欣雁笑着说,“你请她吃饭不会是为了重叙旧情吧?” 余欣雁说完这话才意识到她话里居然有些吃味的意思,这可真是有些不合适的,脸不禁红了一下,不过这个红瞬间就消失了,并没有被周文俊看到。 “不是了,”周文俊赶忙解释说,“这是傅董要求我这么做的,说我们都是台湾来的,两家以前的关系还挺好,现在赖招娣要来北京发展,礼貌上我也该尽尽地主之谊。傅董到时候肯定也会参加的。” “既然傅董要参加,那我也参加吧。好了,你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余欣雁说完就出去了,见余欣雁答应要跟他一起去请赖招娣吃饭,周文俊心中十分的高兴。他是很打怵去见赖招娣的,现在余欣雁肯陪他去,他心中有底气多了,他就拨通了赖招娣的电话。 “真是稀罕啊,周文俊,”赖招娣上来就讥讽的说,“我这辈子居然还能接到你给我打来的电话啊。” “招娣,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伤了你的面子,”周文俊陪笑着说,“不过我在台湾也给你下跪道歉了的,我们俩过去的那一页就揭过去吧。” “我也没想纠结于过去的事的,我只是奇怪你还会给我打电话,我们俩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吗?” “这不是我听傅董说你在北京开了家演艺公司,我比你先来北京发展,就想着说请你吃顿饭,尽尽地主之谊。”周文俊担心赖招娣会拒绝,在后面又缀了一句,“傅董说他到时候也会去的。” “既然傅先生参加,我就给你个面子吧,”赖招娣说,“你定好地方通知我,你跟你们傅董说,我到时候会带沈韶祺一起去的。” “我请你吃饭,那带那个什么叫沈韶祺来干嘛啊?你想带个明星来凑趣也带个人气旺一点的啊,沈韶祺不是早就过气了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们傅董是沈韶祺的迷弟,上次还跟我说让我帮他要沈韶祺的签名呢,我带她去傅先生肯定高兴的。” 周文俊笑了:“想不到那家伙还有这低级趣味啊?” “喂,你居然叫傅先生那家伙,还说他低级趣味,周文俊你胆子不小啊。” “没事的,傅董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嘻嘻哈哈惯了,你就是把我这些话都告诉他,也只会让他哈哈一笑的。行,你要沈韶祺来这话我会转达给那家伙的。” 结束了跟赖招娣的通话之后,周文俊就去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看到他满面笑容的样子,就问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啊?” 周文俊说:“我今天才知道你还迷恋过沈韶祺,你就不能喜欢高级一点的偶像吗?” “我喜欢沈韶祺有什么好奇怪的,当时大陆这边一堆的少男少女都疯狂的迷恋她,哪个少男不多情,难道你学生时期就没迷恋过谁吗?” “我当然没有了,我的家教很严,学生时期一门心思的都在学习上,要不然我也不能去美国那么好的学校留学的。” “这就难怪你跟个木头一样不会谈恋爱追女生了,因为你在青春期就根本没有憧憬过哪一个女生。” “谁跟木头一样不会追女生啊?”周文俊傲气的仰起头,“跟你说,我已经约了余欣雁一起陪赖招娣吃饭了。” “别在我眼前那么拽啊,”傅华讥讽的笑着说,“我可知道某个人从上海回来,就躲在自己办公室里不露面了,连跟女生打声招呼都不敢,还等着人家主动去找你。” 1 第2734章巨无霸 “你非得让我下不来台才高兴啊?”周文俊低下了头,“对了,赖招娣让我告诉你,她到时候会带沈韶祺一起去的,本来我还想邀请你跟你女朋友到时候一起去的,现在沈韶祺来了,恐怕你就不好再带冷子乔去了吧?” “这有什么不能带的啊,我又不是跟沈韶祺有什么,她只是我青春期的偶像而已,这你放心,冷子乔一定不会介意的。” “那我就算上她了,对了,还没有确定这顿饭在哪吃比较合适呢?你北京地头熟,给我出个主意。” 傅华稍稍想了一下:“请女士吃饭最好是高档一点的地方,就去金宝街的莫尔顿牛排坊吧,你看怎么样。” 莫尔顿牛排坊来自美国芝加哥,是北京四大吃牛排的名店之一,位于金宝街丽晶酒店的二楼,档次绝对是可以的。周文俊听了傅华这个建议,咧了一下嘴:“你这家伙啊,这一刀宰我可够狠的,莫尔顿是美国名店,我在美国工作的时候,都不敢轻易去尝试,只有老大带过我去吃了一次日本和牛。” 听到老大这个称呼,傅华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周文俊,他对这个称呼是有些敏感的,曾经在某个时期冯葵就愿意被胡东强那一小撮人称作老大的,冯葵又身在美国,难道说周文俊来熙海投资是冯葵的安排? “你们老大是谁啊?”傅华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周文俊问道。 周文俊心中暗骂自己不小心,怎么会在傅华面前说起冯葵的事情来了呢,冯葵可是叮嘱过他不能在傅华面前漏了底的,他赶忙说道:“我们老大你肯定不认识的,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一脸的大胡子,是我在美国工作的团队的老板,我们习惯称呼他做老大的。你以为我说的是谁啊?” 傅华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我以为你说的是我一位很好的朋友呢,她是一个女孩子,不过她很喜欢让人称她为老大的。” “很好的朋友,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周文俊也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傅华,冯葵只是交代他不能泄了她的底,但是并没有讲跟傅华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所以他也是很有兴趣想要知道这两人之间究竟有过什么样的交际,为什么冯葵会那么的在乎傅华这家伙,又为什么不肯让他在傅华面前讲出自己的身份。 “不是女朋友,”傅华摇了摇头,“我们算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好像高攀不起人家的。诶,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啊,说不着的,你到底愿不愿意在莫尔顿请客啊?” “你说得对,请女士吃饭应该去高档一点的地方,就定下去莫尔顿了。”为了讨余欣雁的欢心,周文俊决定挨这一刀宰了。 不过他心中对傅华和冯葵的关系依旧很好奇,因为他隐约知道,冯葵好像是出身于很高门第的家族,在他们在一个团队工作的时候,很多在别人看来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冯葵却是轻易而举的就做到。 结合傅华现在的语气,他有理由怀疑,冯葵和傅华这两人之间很可能是因为门第之间的差别,而被冯葵家族的人给棒打鸳鸯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周文俊就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好好问问冯葵了。 周文俊把聚会定在了第二天的晚上,专门要了一个单间,约定的时间是晚上的七点半,傅华和冷子乔提前十五分钟就到了那里,周文俊已经等在了单间里,过了一会儿余欣雁也到了。赖招娣和沈韶祺稍稍晚了几分钟才到的。 沈韶祺看上去要比电视里的形象瘦很多,保养的倒也不错,看不出已经四十岁的样子,不过整个人看上去已经没有了早年那种灵动了。赖招娣事先就跟沈韶祺说了青年时期傅华曾经视她为偶像的事情,因此沈韶祺对他很热情,还专门带了一张早年的签名照给他。 实话说拿到这张早年的签名照,傅华心中是有些失落的,签名照上的沈韶祺是那么的光芒四射,让傅华仿佛看到了当年在舞台上尽情唱歌跳舞的那个女神,当时沈韶祺真是可以让他们跟着喜怒哀乐,让他们跟着神魂颠倒的。 但眼前的沈韶祺却是很平淡的,不复那么光彩照人,甚至可能因为对环境的不熟悉而略显拘谨和羞涩。 可能也是看出了傅华的失望,沈韶祺自我解嘲地说:“找出这张签名照的时候,我是有些惊讶的,我几乎都要忘记了当年的我在舞台上是那么的靓丽。可惜的是,今天的沈韶祺却变成了一个所托非人的失败者,为了生计不得不重作冯妇,重登舞台,只是恐怕很难再现昔日的荣光了。” “不,不是这样子的,我不是因为往日您的光鲜亮丽才会对沈韶祺这个名字念念不忘的,我珍惜的是沈韶祺陪我度过的那些青春时光。二十年了,谁会尘封在二十年前的时光里一成不变呢?回过头来再看我二十年前的形象,我也变老了很多啊。但我记住的是您真的让我的青春期美好了很多。” 傅华说这话并不是假意奉承沈韶祺的。二十年前的时候,是他生命中相对黯淡的一段时光,父亲早已去世,母亲身体有病,沈韶祺在那个时候出现,是给他生命中带来了一些亮色的。 赖招娣说:“韶琪姐,我早就跟你说了,我们公司是做过市场调查的,知道内地这边很多人都是喜欢你的,特别是当初喜欢你的那批人现在都已经有了相当的经济实力了,他们肯定会为了当年的情怀掏腰包买票看你的演唱会的。现在傅先生这么说,你不会再说我骗你了吧?” 沈韶祺点了点头:“谢谢你了傅先生,你这么说让我开始对这次演唱会有些自信了。” “好了好了,好好的一场聚会叫你们俩整的气氛都有些沉重了,”赖招娣瞪了一眼周文俊,“你这个做主人的还等什么,还不赶紧点菜?” “对对,点菜点菜,”周文俊拿起菜单边询问在座人的意见边点菜,开胃前菜点了珍宝蟹饼,开胃的沙拉是生拌进口菠菜,汤是烤西红柿浓汤。主菜是牛排,女士要的是分量少一点的肉眼牛排,男士则是纽约西冷牛排,佐餐酒则是鹅卵石庄园的蒙特利。 因为这里是北京小有名气的吃牛排的地方,价格有点小贵,傅华心算了一下,周文俊点的这一餐花费大概要大几千块的样子,因为光是佐餐酒就已经要两千多了,估计这家伙要心疼他的钱包了。 点完餐之后,陆续就开始上菜了,餐前面包很大的一个,烤制金黄,陪着黄油吃真是很香。珍宝蟹饼扑鼻的香气,外皮金黄,丝丝鲜美,全是蟹肉,很大的一块,超级的瓷实,还免去了去壳的麻烦…… 正当几个人边吃边聊的时候,一位四十左右岁的男子敲门走了进来,男子个头略矮,面目清秀,穿着一身应该是私人定制的那种西装,进来之后就看着沈韶祺说:“对不起,冒昧的打搅您,我想请问您是不是那位当年风靡两岸三地的沈韶祺啊?” “对,我就是沈韶祺啊,您是哪位?我好像不认识您啊?” “还真是您啊,刚才在外面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当时就心中一震,觉得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您一样,那个感觉特别的熟悉,后来仔细的想了想,你很可能就是那个大歌星沈韶祺。” 傅华心中暗道原来又是一个沈韶祺的歌迷。 沈韶祺这个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相信的说:“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您还能认出我是沈韶祺来吗?” “就算是过去在多年,我也是不会忘记的,因为您的神采和魅力都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了,很荣幸能够再度见到您,”男子把手伸向沈韶祺,“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莫向天,算是您的一位资深的粉丝。” 男子说着就递了一张名片给沈韶祺,沈韶祺看了看名片,名片上就写了莫向天的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个莫向天是何方神圣,因此就没有拿出自己的名片来。 男子报上自己的名字之后,沈韶祺和赖招娣都没觉得什么,傅华、周文俊、冷子乔和余欣雁心中却都有些震惊,因为这个莫向天在内地财经界绝对是一个鼎鼎有名的人物。难怪这家伙根本就不在乎这个雅间内其他人的感受,就那么旁若无人的闯进来。 “你不会就是那个联合保险的莫向天吧?”冷子乔按奈不住好奇的问道。 男子很拽的说道:“难不成你还认识第二个莫向天?” 这家伙拽是因为他有拽的本钱,联合保险创办于二十一世纪初,莫向天原本就是一个卖保险的销售员,因此很熟悉保险的运作规则,因此短短十几年间,就把联合保险这个小保险公司打造成了一个保险公司的巨无霸,现在在内地保险行业中联合保险排名第三。 第2735章一脸谄媚 莫向天这时才看向傅华和周文俊:“不好意思打搅你们的聚会了,因为我实在是按耐不下这种想要跟我的偶像说上几句话的迫切心情,不知道几位是?” 傅华知道莫向天已经算是保险业的大鳄级人物之一了,他也能理解那种资深粉丝见到偶像的心情,他今天见到沈韶祺心中多少是有些小兴奋的,就笑笑说:“没事的,莫先生,我是熙海投资的傅华,也算是沈韶祺的粉丝,这一次沈韶祺从台湾过来要在北京办演唱会,作为粉丝和朋友在这里聚会,也是表示一下欢迎的意思。” 傅华讲出来沈韶祺要在北京办演唱会,实际上是在帮赖招娣和沈韶祺做推广的意思,他还是担心沈韶祺号召力不足,这一次演唱会不能吸引多少人气。莫向天既然是沈韶祺超级的粉丝,说不定会对沈韶祺出手相助的。 果然莫向天听到傅华的话之后,便看向了沈韶祺:“您要在北京开演唱会吗?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啊?” “工体,下个月的二十号,”赖招娣抢着说道,“莫先生会来给韶琪姐捧场吗?” “那是自然的,我肯定会买票去捧场的。” “谢谢莫先生了。”沈韶祺说道。 “不用谢了,这也是一个粉丝该做的嘛。好了,就不打搅你们朋友聚会了。” 莫向天就离开了雅间,赖招娣看着冷子乔问道:“子乔啊,这家伙是不是很牛气啊?” 冷子乔笑笑说:“岂止是很牛气啊,简直是大牛啊,对他来说,把韶琪姐的演唱会包场都还是小case了。” 保险公司经常会组织一些回馈客户的活动,莫向天倒真的是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包下沈韶祺这场演唱会的。 赖招娣有些遗憾地说:“早知道刚才该问问他来的。” 沈韶祺淡然地说道:“到了莫先生这一层次你问和不问,结果都是一样的。” 沈韶祺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她知道如果莫向天真的有心,你就算是不问,他也会自己安排包场的。反之他如果没有这个想法,你就算是问了也是没用的。 沈韶祺这时看向傅华:“刚才谢谢傅先生把我要办演唱会的事情告诉莫先生了,要不要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件事情的。” 就像傅华对演唱会没信心一样,沈韶祺和赖招娣也是对这场演唱会没什么信心的。但是她又自重身份,不好到处推介自己的演唱会,傅华肯帮她做推广,她内心中还是很感激的。 “您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我也是希望您的演唱会能够大卖的。”傅华知道沈韶祺现在缺的并不是什么唱功或者容貌什么的,而是这么多年淡出舞台,她对自己已经没有了那种可以傲视一切的信心。 信心对一个人来说其实是至关重要的,有信心往往是可以超常发挥的,反之越是对自己没信心,越是会发挥失常的。票房大卖的话,她就会对自己更有信心一些。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傅华和周文俊正在办公室探讨去台湾见到周新刚要怎么说才能让民兴金控同意给熙海投资相应的资金支持的时候,赖招娣给傅华打来了电话,她上来就兴奋地说:“傅先生,告诉你个好消息,票务中心那边跟我讲,有人买走了沈韶祺演唱会没卖出去的所有的票,这一次我不但不会亏本,还会多少赚一点的。” 傅华笑笑:“不用说了,应该是莫向天买走了剩下的票吧?” “对对,票务中心那边跟我讲,是联合保险买走了剩下的票,说是他们公司想要借演唱会搞个回馈客户的活动。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福星,有你在,我做什么事情都会很顺利的。” “这我可不敢当,票是莫向天买走的,与我可没什么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呢,”赖招娣说,“如果昨天你们不在莫尔顿请客的话,沈韶祺就不会遇到莫向天的,遇不到莫向天,就不会有联合保险扫票的事情发生了,所以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你身上。” “这你就太不公道了吧?”傅华笑着说,“昨天请客的明明是周文俊,你要感谢也应该感谢文俊的。” “去去,我才不会谢那个怂包呢,”赖招娣笑着说,“我知道昨天的事情肯定是你想让我和那个怂包关系更和谐一些,才会让他安排请客的,要不然他是不知道主动来跟我修复关系的。” 赖招娣一口一个怂包的叫着,坐在傅华对面的周文俊听的是清清楚楚,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的很不是个意思。 傅华赶忙说道:“好了好了,你别这么说文俊了,你跟文俊之间的事情我倒也不觉得文俊做的都是错误的,婚姻是两个人一辈子的大事,如果一方就是无法接受对方,那硬要凑在一起过,两个人都会很痛苦的。” “这倒也是,”赖招娣想了一下说,“好了,我听你的,不再叫他怂包了。不过我还是不会为了莫向天的事情感谢他的。” 看来赖招娣对周文俊的心结一时半会还是无法化解的,傅华对此也是不好再说什么的。 “哎,傅先生,有件事情我想请教你一下。”赖招娣继续说道。 “什么事啊?” “就是你了解不了解莫向天这个人啊,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还有他都喜欢什么啊?这一次莫向天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想安排沈韶祺去见见他,带点礼物给他,以示感谢。” 这个问题还真是把傅华给问住了,莫向天虽然已经是一个保险界的大鳄了,但是平常时候行事风格极为低调,他从不接受媒体的访问,媒体上几乎很少看到有关他的报道,更是很少他本人的影像资料。 目前来说,流出来唯一的照片是莫向天还在保险公司卖保险的时候,因为业绩突出在公司受表彰的时候照的。只是因为联合保险在保险界业绩做的那么好,发展的那么快,业界才会关注到联合保险的老板叫做莫向天的。 虽然公开报道中的莫向天资料很少,不过坊间对这个人还是有不少的传说的,据说这家伙是在一次保险联谊活动中邂逅了现任的妻子,一位巨富的遗孀,这个女人赏识他的能力,就把巨富的资产拿出来资助他开办了现在的联合保险。 现在看来这个遗孀也算是慧眼识人,莫向天确实在做保险这一行中很有天分,短短的时间之内,莫向天就把联合保险做成了行业中的巨头。有专家估计,按照联合保险现在的发展势头,它迟早会成为行业老大的。 还有一种传说,说莫向天并不是那么有本事的,他只不过是一个站在前台的傀儡,联合保险真正的老板另有其人,是一位背景雄厚的官二代,这个人碍于身份太显耀不适合出头露面,就把名不见经传的莫向天推到了前台。 这一点似乎可以从联合保险工商登记资料中窥见一斑,因为在工商资料中,担任要职的都是一些身份显赫的人。不过也有人说这是莫向天拉大旗作虎皮的,那些人是并不知道自己成为了联合保险的一员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莫向天这个人时很神秘的,他的发迹也是有些诡谲,好像是没什么迹象的突然就崛起了。傅华笑笑说:“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莫向天是一个很神秘的富豪,很少有人了解他的。” “原来是这样啊,这可怎么办啊?” 傅华说:“其实也简单,到了莫向天这个级数,什么礼物都很难打动他的,既然他给过沈韶祺一张名片,你就让沈韶祺给他一个电话,表示感谢。他当年的偶像亲口跟他说谢谢,这可能更让他感动吧。” “还是傅先生有办法诶,行,我就让沈韶祺这么办好了。” 赖招娣就挂断了电话,这时周文俊用台湾腔拿腔拿调的说道:“还是傅先生有办法诶,赖招娣对你是心服口服,估计这一会儿你要是冲她勾勾手指,她都能马上投怀送抱陪你上床的。” “你瞎咧咧什么啊,不会你的前未婚妻跟我聊了几句,你就吃味了吧?” “吃味倒是没有,只是我气不过明明是我请客的,我还花了大几千的人民币出去,赖招娣最后感谢的居然是你,这算是哪门子道理啊?” “呵呵,这可不怪我,谁叫你当初给人家留下了那么恶劣的印象呢?好了,好了,我们继续讨论去台湾的事情吧。” 王莉是自己去鑫鑫建材上班的,孙朝晖并没有亲自送她过来。想来也是,孙朝晖现在是大老板了,如果亲自送个女士到鑫鑫建材上班,还是那么年轻漂亮的女生,别人不知道会怎么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鑫鑫建材公司位于四环和五环之间,老板叫做刘鑫,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胖男人,见到王莉的时候一脸谄媚,还拐弯抹角的打听王莉跟孙朝晖究竟是什么关系。 第2736章绞杀 朝晖集团是鑫鑫建材最大的客户,大客户老板亲自打来电话安排的人他肯定是不能得罪的。 同时他还希望能够通过王莉跟孙朝晖拉上关系,来拓展他的业务。朝晖集团的项目在国内很多地方都有,如果能够不仅仅供应北京朝晖集团所需要用的建材,还能够将业务扩展到北京之外的地方,那鑫鑫建材可就能够再上一个台阶了。 不过王莉对他这种探究却大多时候只是笑笑,坚持说孙朝晖帮她介绍这个工作,只是家里的长辈跟孙朝晖有过一点的交情,托他帮忙在北京找一份工作,而她本人跟孙朝晖之间并没有交集的。 王莉这么么说了之后,刘鑫想通过她拓展业务的心情就淡了,想想也是,王莉如果真的跟孙朝晖有某种关系的话,孙朝晖不可能打个电话之后,就让王莉自己过来公司的。起码应该亲自将王莉送过来以示重视的。也许真是孙朝晖跟王莉家的长辈有过一些小交情,这份交情的情分可能也就是帮忙介绍一份工作就可以了。 于是刘鑫在让王莉负责朝晖集团业务之后,就对她不再那么关注了。朝晖集团的业务量还是很大的,只要王莉能负责起来,这一块的业务就是比较稳固的,这倒是省了刘鑫不少的心,因为他只要处理好王莉的关系,也就不用再去费心讨好朝晖集团材料部的人了。 对于王莉来说,这份工作做起来是很轻松的,她只要处理好给朝晖集团送货以及回款的事务就可以了。刘鑫给她的工资相对来说还是很高的,就算是她找一个专业对口的工作恐怕也是拿不到这么多的。 当然王莉也是知道,孙守义把她安排在这个位置上,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让她赚取一份薪水,而是想要通过她建立一个跟孙朝晖交流的渠道,孙朝晖想要找孙守义办什么事情,就可以通过她传递消息了。 对于孙守义这份谨慎王莉是理解的,因为孙守义所在的位置处理跟孙朝晖这种商人的关系稍有不慎,就可能身败名裂的。前段时间不是报出来了,跟孙守义在同一个单位的一个官员,收了别人上亿的资金,却只是藏在家中,一分钱都不敢花。就那样还被人发现了呢。 钱确实是好东西,没有人不爱钱的,但是如果收了钱却把自己送进监狱去了,那就不值当了。孙守义的这份谨慎其实也是为了他们两人的安全的。不过这个渠道建立起来了,孙朝晖却并没有马上就跟她联系,他好像忘了还有她这个人一样。 周末的时候,傅华就和周文俊飞了台湾,当晚就住在了周文俊父母家中,准备第二天去见周新刚。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周文俊的父亲看着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傅华和周文俊,笑着说:“你们俩不要紧张,就把这一次见面当做一次话家常,我大哥那人不会刻意为难你们的。” “大伯那人看上去确实是很慈祥的,”周文俊苦笑着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他谈话的时候,我心中就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就是想放松也放松不下来的。” 傅华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不过从周文俊父子俩的话里面,他基本上已经判断出周新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应该是一个不怒自威的人。很多久在上位的领导者大概都是这个样子的吧?他们并不会表现的多么严肃,多么强势,甚至很多人还会不笑不说话,显得很温和。 但是他们依旧会让人很畏惧,因为在长期的领导了一家企业之后,他的威信早就深植人心,人们崇拜他们的成功的同时,也就会对他们自然而然的产生了畏惧之心。 傅华在来台湾之前,是研究过周新刚的资料的。怎么说呢,周新刚算是一个富二代,同时也算是一个创一代。为什么这么说呢,是因为民兴金控是周文俊祖父创办的,周新刚能够执掌这家大型的金融机构,是继承而来的。从这一点上看他算是富二代。 不过周新刚接手的时候,民兴金控的状况是坏账一堆,公司连年的亏损,已经频临破产的边缘。好在周新刚一上任,就实施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终止了对台湾落后产业的投入,转而大力投资扶持台湾的电子芯片等新兴产业。 正好赶上整个台湾产业的腾飞期,民兴金控也随之从台湾金融机构的吊车尾,而一跃成为了领头羊。周氏家族也因为这个成为台湾前三的富豪家族。从这个意义上讲,周新刚又应该算是一个成功的创一代了。 吃完早餐之后,傅华和周文俊就去了民兴金控。周新刚的办公室并不是太大,也就二十平米左右,布置的古色古香,周新刚身后是一个满墙的书柜,办公桌用的不是那种豪华的大班台,而是一个明朝式样的桌子,木质应该是黄花梨的。桌子后面则是一只黄花梨的官帽椅,也是明式的,好像跟桌子是一套的。 明式的家具向来以简洁朴实为其风格,并没有什么雕花或者镶嵌之类的繁琐工艺,却能给人一种极致的美感。傅华感觉上这个黄花梨桌子和椅子并不是后来人仿造的,而是明代传世的东西,因为桌子和椅子的包浆什么的都是那么的自然,后世的仿品应该做不到这一点的。 如果真是明代传世的家具,那这张桌子和椅子可能就是一个天价了,最少也是上亿。傅华心中暗自感叹,周家果然是底蕴丰厚,这才是真正的低调的奢华,看着很普通,却是比那些土豪们奢侈的摆设昂贵的太多了。 看到傅华,周新刚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上来跟傅华握了握手,这是一个身上有书卷气的男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儒雅,这种气质跟这办公室里的明代桌椅十分的契合,给人一种浑然一体的感觉。 这种儒雅可能是周家几代人才能够培养出来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贵族气息了吧?也许土豪们也是可以买得起这套明代桌椅的,但就算是他们有这个眼光买来做自己的办公用具,他们也是驾驭不来这套家具的,因为他们身上的暴富气息跟这套家具是格格不入。 周新刚的模样跟周文俊的父亲差不多,不过显得有些年轻,虽然他的年纪是比周文俊父亲年长几岁的。有些时候是这样的,越是那种你觉得他们一定很忙碌的人越是不容易老,因为他们似乎没有空变老。 周新刚握着傅华的手说:“早就听文俊的父亲说起过傅先生的事迹,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傅先生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今天一见,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傅华笑笑说:“不敢当,不敢当。我可当不起了不起这三个字,倒是周先生您能够把一间频临倒闭的金控公司,做成台湾金融界的龙头,那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寒暄过后,双方分宾主坐下,周文俊把他做好的融资计划书递给了周新刚,周新刚接过去并没有马上看,而是放到了一边,看着傅华说:“这份计划书等下我会详细看的,现在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傅先生。” 傅华对此早有准备,事先他就跟周文俊研究过,知道光有计划书肯定是无法说服周新刚的,周新刚肯定还会有针对性的询问他们一些问题的。 傅华就笑笑说:“您问就是了。” “我研究过内地最近一个时期的房地产政策,特别是对于北上广深这几个一线的大城市,这段时期都实施了很严厉的限购限售的措施,可以说北上广深最近一段时间的地产企业的日子都不好过,不知道傅先生是基于什么原因,要和鸿程集团合作发展上海的地产项目啊?” 周新刚问题提得很尖锐,上来就直接针对最核心的问题,现在北上广深的地产企业确实是都不好过,严厉的限购限售措施可以说将这几个大城市的房地产市场一夜冰封,在一般人看来现在确实不是进入上海房地产行业的好时机。 傅华稍稍沉吟了一下,在脑子里理了理思路,然后说道:“周先生您这个问题提的很好,现实情况跟您说的基本上是一致的。对于房地产企业来说,这种情况确实是一种危机。” “不过这种危机在我眼中反而是一个很大的机会,怎么说呢,如果没有这一场危机,我们熙海投资是没有机会能够进入上海的地产市场的,因为很多地产企业在上海已经经营的很久很成功了,熙海投资如果在这个时候闯进去,肯定会被这些竞争对手绞杀的。” “不说别的,就说现在鸿程集团拥有的那几个项目,如果让熙海投资自己去投标拿地的话,我敢肯定很大程度上会拿不到,就算是拿到了,也要付出比现在的地价高很多的成本。选择跟鸿程集团合作,我们现在就可以直接开发了,避开拿地的环节,这对我们节省资金成本和时间成本是有很大好处的。” 第2737章感谢话 “不过这还不是选择跟鸿程集团合作最主要的考虑,我最主要的考虑是,跟鸿程集团合作能够提升熙海投资自身的质素。地产行业已经过了那种低成本发展的草莽时期了,未来市场将会精分,特别是在北上广深这些一线的大城市,高端地产将会大行其道。” “而鸿程集团是目前内地地产行业中做高端地产最成功的一家企业,熙海投资跟它合作就是想学习他们在高端地产业的经验,提高自身的企业质素,从而把熙海投资也打造成一家高端地产行业中的品牌企业……” “再是我对北上广深地产业的未来还是很看好的,调控毕竟只是短时间的事情,长远来看……” 傅华侃侃而谈了十几分钟,把自己对这次合作的看法和关注的重点讲明白了就结束了,他知道在周新刚这样的投资家目前,是不需要讲太多的,只要能够让他明白你的意思就可以了,至于项目涉及到的一些具体的数字,周文俊提交的那份计划书中已经陈述的很清楚了,再重复周新刚反而会觉得浪费他的宝贵时间。 周新刚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傅先生,我明白你现在的想法了,这么跟你说吧,我个人是很赞同你的看法的,但这毕竟是我个人的看法,要不要支持熙海投资,我还需要跟公司的同事们研究一下的。” 傅华知道这些都是必须的程序,融资的是民兴金控,是公司行为,也是需要公司经过必要的程序审批下来才可以的。不过周新刚这个民兴金控的掌舵人对熙海投资表示了支持,那融资被批准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应该的,希望贵公司能够批准我们的融资计划。” “我会尽力促成这件事情的,诶,傅先生,我最后想问你一个题外的问题,你在救赖招娣的时候,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我知道在此之前你跟赖家可是一点瓜葛都没有的,为什么你会出手救赖招娣呢?” “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啊,就是本能性的推开了她。” 周新刚看着傅华的眼睛说:“可是当时你应该能意识到面对枪手,你自身也很危险的。” “这个还真没有想过,就是一种本能的行为,稍稍想一想,我可能就不会那么做了。因为我也有一些需要我去保护的人,如果我不在了,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的。” “你倒是很坦诚,那个时候只要是想一想,大概就不会为了陌生人去冒险了,不怕傅先生见笑,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曾经在内心中问过我自己,换到我处在你的境地,我会怎么做,想了半天我也是没什么答案的。” 傅华笑了,他知道像周新刚这种受过老式教育的人常常会反省自己的,他们会思考一些在时下年轻人看起来莫名其妙的问题,他们会总结自己什么事情做对了,什么事情做错了,遇到某种情形他们自己会怎么去做。这是他们对自我的提高手段。 “周先生,这个问题我给你一个最准确的答案吧,有个成语很好的形容了我当时的情境,那就是迅雷不及掩耳。” 这个成语实际上就是说雷声来的太快,你都来不及捂住耳朵的。 “对对,傅先生说的太对了,确实是迅雷不及掩耳。”周新刚笑着说,“不过不管怎样,我都是很感谢你救了赖招娣的,这帮我们化解了周家跟赖家这一段恩怨。” 说完这句话,周新刚就结束了这次的会见,让周文俊替他送傅华离开了民兴金控。出了民兴金控之后,傅华看着周文俊:“你觉得我今天在你大伯面前表现的怎么样,我们的融资计划能够获得批准吗?” “不卑不亢,游刃有余,你做的很好,换到我绝对做不到这么自如的。” 结束了这次会见之后,傅华和周文杰在台湾就没什么正式的行程了。周文俊就提议说带着傅华看看台北。上一次因为枪击事件,傅华并没有在台北游玩,这一次没什么事情了,倒是可以四处走一走的。 傅华觉得倒是可以看看台北的故宫,还有名气很大的台北夜市。听完傅华的想法之后,周文俊笑笑说:“那倒是正好,台北最大的夜市就是士林夜市,而士林夜市正在台北故宫的旁边,我们就先到故宫游玩,晚上就顺便逛一下士林夜市。” 台北故宫全称是台北故宫博物院,建造于1962年,1965年夏落成。藏品多来自南京国立中央博物院筹备处、国立北平故宫博物院和国立北平图书馆,原为北京故宫、沈阳故宫、避暑山庄、颐和园、静宜园和国子监等处的皇家旧藏。 台北故宫占地总面积约16公顷,为仿造中国传统宫殿式建筑,主体建筑共4层,白墙绿瓦,正院呈梅花形。据统计,现有藏品696344件。这里比起北京故宫的藏品和规模还是有不少的差距的,不过倒是有不少的精品,像毛公鼎、散式盘之类的。 书画中,范宽的溪山行旅图,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也被台北故宫收藏,还有一些有名的藏品像是翠玉白菜、肉形石之类的,不一而足,周文俊陪着傅华走马观花的一直看到傍晚。 出了台北故宫,进入士林夜市,士林夜市是台北颇具规模且相当知名的夜市之一,有超过五百家店面和摊贩,是台北最著名、也最平民化的夜市去处。夜市可分两大部分,一是慈诚宫对面的市场小吃;一是以阳明戏院为中心,包括安平街、大东路、文林路围成的区域。 位于慈诚宫对面的士林市场,铁皮覆顶,市场内囊括大江南北综合小吃,琳琅满目。以阳明戏院为中心所围成的夜市,则主要由几条小巷道构成,小吃摊、服饰店、精品店、鞋店、唱片行、运动用品等,在此都找得到。 南北小吃、流行服饰、杂货、加上如织的人潮,溢散热闹滚滚的气息。这个时候夜市的人流开始多了起来,空气中充斥着好闻的食物香味,傅华刚从高大上的台北故宫里出来,转头就扎入了这种浓厚的市井气息之中,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 傅华感觉这个士林夜市规模很大,周文俊带着他一直走一直走,但是就是走不到尽头。身边都是一些拥挤的人群,他们嘴里吃着,手里拿着,脑袋还要往前探着,眼睛四处的扫描,看到有人排队就凑过去…… 在士林夜市,傅华真正体会到了南北口味的差异,一些周文俊流着口水给他推荐的士林夜市招牌小吃,如蚵仔面线、天妇罗、蚵仔煎、清蒸油炸肉丸、珍珠奶茶、广东粥、日式寿司、韩国泡菜锅等……傅华吃起来却感觉不过如此,有些周文俊的大爱,傅华甚至都有些无法接受。 这其实是南方人喜欢甜口,而傅华这个地道的北方人却是喜欢咸鲜口,他们的口味自然是无法统一起来的。这多少让周文俊感觉有点失落,因为在他心目中,这大概是少有的能够在傅华面前夸耀的台北市的景点了。 傅华和周文俊走了一会儿,看到了一个帅气的男孩,在做一个拉丝奶茶的饮料,手法十分的娴熟,整个过程给人的感觉像是在做拉面一样,奶茶居然真的拉出了丝,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道完美的弧线,两人就有了兴趣,驻足下来,一人买了一杯品尝。 等真正喝到嘴里,傅华是有些失望的,男孩拉丝的架势倒是很帅气的,但奶茶的口感可就没那么帅气了,奶茶口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周文俊喝着还有些不太习惯。这大概也像这个士林夜市一样,外面传的名气很大,但是里面的内容却是很普通的。 前后两次来台湾,傅华整体上的印象是台湾是一个很富有温情味的地方,但是这种温情跟内地的一些乡村很相似,表面上看会让很多人唤起往昔的回忆,想起很多当年的美好。但温情的表面下面却是难以掩盖的是那种扑面而来的陈旧的衰败的气息。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两岸的天平已经倒向了内地这一边,这已经是大势所趋,不可逆转了。 北京,沈韶祺在心中预演了很多遍感谢的话,才拨通了莫向天给她的那个电话号码。这些年来她本来是想择一人而白头偕老的,所以往常都是将这些应酬的事情交给丈夫去处理的,现在丈夫已经变成了前夫,这些事情她就不得不自己处理,但是这么多年了,她养尊处优惯了,对这种放低身架去感谢别人的事情已经很陌生了。 电话一直嘟嘟的响着,对方却一直都没有接听,沈韶祺心理上都有些难以承受了,似乎她这个电话打的冒犯了对方一样,她就很想挂断,但是心中却也是明白这个电话对她很重要,即使她心中再感到委屈,她也是要把酝酿好的感谢话说给莫向天听的。 第2738章比风都快 在打这个电话之前,赖招娣是专门跟她谈过的,赖招娣跟她说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红遍两岸三地时期的大歌星沈韶祺了,即使她跳舞跳得再好,唱歌唱得再动听,她也没办法像顶峰时期那样风靡两岸三地了。 她现在能卖的点只有情怀,受众对象也只有像莫向天、傅华这种曾经为她着迷的中年粉丝,但情怀是不能重复再重复的去卖的。卖一次的时候还可以唤起受众的记忆和热情,卖两次呢?恐怕他们就会意识到现在的她和他们记忆中的她是存在着多大的差距。 意识到差距之后,他们也就会失去对她的兴趣,受众没兴趣了,也就意味着她没有了市场。作为一家娱乐公司而言,他们是要赚钱的,如果她没有了市场,公司是不会贴钱继续让她到处开演唱会的。 现在莫向天的出现对她来说,对她来说就是一个莫大的机会。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莫向天早年肯定对她很痴迷的,但是当年的莫向天可能没现在这么大的经济实力,没有机会能够一亲她的芳泽,这可能就成了莫向天的一个心结,因此才在再度跟她见面的时候,一掷千金的来支持她。 像莫向天这种人就是娱乐圈中常说的那种金主,有钱又愿意为她花钱。莫向天肯定不会在乎她的演唱会会不会赔钱的,他想要的只是通过支持她,而展现他男人的魅力,从而获得心理上的有一种愉悦感。 所以她现在需要做的是,想办法跟莫向天建立起比较密切的联系,让莫向天继续支持她把演唱会开下去。莫向天是有这个能力的,赖招娣在网上已经查过联合保险的一些信息了,联合保险现在做的很大,很多地方都有分公司,这就有了在这些地方开演唱会作为保险公司回馈客户活动的基础了。 保险公司的客户是很多的,沈韶祺如果真能开上几场大型的演唱会,她在演艺市场上也就会恢复一些人气的。人气是演艺公司衡量一个明星有没有市场价值的一个标准。即使她的人气是莫向天花钱捧出来的,有点虚,但是也是会给她带来一些别的演艺活动的。 还有啊,莫向天现在拥有一家那么大的保险公司,他本身也是有着一些雄厚的资源的,比方说请沈韶祺为保险公司做一些代言,拍一些广告,这个可是比开演唱会还要赚钱的多的。 总之赖招娣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够靠上莫向天的,为此甚至都暗示她可以陪着莫向天上床的。为此沈韶祺都感到有些尴尬,她对赖招娣说:“人家莫先生这么有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怎么会看上我这个人老珠黄的弃妇呢?” “那不一样,那些女人再年轻再漂亮,对莫先生来说也没什么的,就像你说的,他想玩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你就不同了,莫先生年轻的时候渴慕过你,你对他来说是那种想要却没得到的女人。对一个人来说,什么是最珍贵的啊?很难得到的才是最珍贵的。” 沈韶祺虽然在赖招娣面前说自己没那么贱,要送上门去,但是她心中也明白莫向天是她想要翻红的唯一指望。最主要的是,她要为后半生找一条生计,要不然她靠什么维持生活啊? 电话还在继续嘟嘟的响着,沈韶祺有些绝望的想到,也许再给过她这个电话号码之后,莫向天已经忘记她了,要不然怎么就没人接呢?这时嘟嘟声突然停了,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传来:“你好,我是莫向天,请问哪位找我啊?” 这一刻沈韶祺感觉莫向天的声音是那么的动听,那么的悦耳,他终于肯接电话了,她的心激动地怦怦直跳,赶忙手捂话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尽量的平静下来,然后说道:“莫先生,我沈韶祺啊,你给我这个电话怎么这么难打啊?” “哦,是您啊,”莫向天惊喜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因为开会电话调了静音,会议结束了我才看到有人在给我打电话的,真是很抱歉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这个电话不打搅你的工作吧?” “没事的,我手头上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子的,公司票务中心那边说,我演唱会的票都被联合保险给买走了,我想这应该是您的安排,就想打个电话给您,表示一下我心中的感激。” “不用不用,您千万别这么说,怎么跟您说呢,我刚做保险的时候,开着一辆很破旧的面包车,牌子是日本的大发,到处跑给人陪笑脸,求人家买我的保险产品,那个时候我的车载录音机里听的就是您的卡带,每次推销保险吃了闭门羹之后,听到您甜美的声音,我的沮丧就会一扫而光,重新有信心去面对下一个客户。” 沈韶祺笑了:“就算是我那时的歌声真的帮了您,那些卡带也是您花钱买的,您无需再为我做这么多的。” “不是的,不怕让您见笑,我当时真的很穷,买的都是盗版的卡带,按照现在网络流行的话来说,我欠您一张演唱会的票的。” “呵呵,莫先生您真有意思,帐还能这么算啊?” “我自己是这么算的,如果我现在没有能力作出补偿也就罢了,现在我有这个能力了。” 莫向天这话实际上是顾全了沈韶祺的体面,重新回到这个舞台,沈韶祺看到的更多是别人的白眼,很多行内的人都觉得她都已经年老珠黄了,还要重新站上舞台跟那些年轻人抢饭碗,实在是没有自知之明。 沈韶祺由衷的感激说:“谢谢您了,莫先生,您这句话是我这段时间听到的最暖心的话了,真是太感谢了。” “你就别这么客气了,”莫向天说,“您如果真的故意不去的话,能不能赏脸出来陪我吃顿饭呢?” 沈韶祺稍稍迟疑了一下,按照道理说莫向天提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人家出了那么多钱给她捧场,一起吃顿饭这个面子是要给的。她迟疑的原因是她现在的衣服都是去年过季,应酬一下傅华那些人也许还可以,应酬莫向天这种见多识广的大老板,可能就有点寒酸了。 算了,寒酸就寒酸吧,谁叫你现在走窄了呢?还是不去撑那个面子吧。难不成你真的想诱惑他吗?想来想去,沈韶祺觉得还是以平常心来对待这顿饭比较好,不要去指望通过这顿饭能让莫向天帮他什么的。有句话说得好不抱什么希望,也就不会失望。 沈韶祺说道:“您太客气了,您帮了我这么大忙,是我应该请您吃饭才对的。” “别别,我可没有让女人请吃饭的习惯。这样子,我刚看了一下行程,后天晚上我没什么安排,您看这个时间行吗?” 莫向天这是给了她时间好准备一下,她可以在这段时间之内做做头发保养一下自己的,沈韶祺就说道:“行,我后天晚上有时间。” “那行,我们就定在后天晚上,到时候我会去接您的。” 放下电话之后,沈韶祺脸上露出了一副欣喜的笑容,不管后天晚上这段饭吃的结果如何,她心里都是很高兴的,因为她实在没想到这一次的北京之行会遇到莫向天这样有钱的又知情知趣的仰慕者。 回到海川大厦办公的时候,已经是周三上午了。傅华并没有留在台湾等待民兴金控是否给与熙海投资投资的决定,周新刚处理他们的融资计划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反正该表达的都已经表达清楚了,他跟周文俊周二就飞回了北京。 刚在办公室里坐下来,海川市的常务副市长胡俊森就敲门走了进来。傅华看他一脸的不高兴,就知道这家伙已经知道邵依玲要当海川市市长的事情了。没有比什么一个比他年轻还曾经是他下属的人要成为他顶头上司还让一个人郁闷得了。这家伙跑来大概是想跟他发牢骚的。 傅华并不点破胡俊森的心思,只是笑笑说:“您怎么跑来北京了?” “我都要被气炸了,海川我是没办法待下去了,我来北京就是想透口气的。” 傅华看了看胡俊森,笑笑没言语,眼前的胡俊森展现出了他性格中最大的缺陷,就是不善于隐忍。眼前这个形势他跑来北京,就等于是告诉现任市委书记赵公复以及组织上,他对现在的安排很不满。这会让赵公复以及省委怎么看待他啊? 他这么做,肯定会让省委和赵公复对他更加不满的,这只会让他在海川市的境况更加糟糕的。但这就是胡俊森的性格。遇到一些状况之后,他真是很难控制自己的。 “看你的样子一点都不惊讶,也就是说你知道了你那位漂亮的师妹要当我上司了,是吧?” 傅华点了一下头说:“你应该了解的,组织上这一类的消息传的比风都快。更何况邵副市长身边还有我不少的朋友。” 第2739章浪漫味道 “你说论工作成绩,论资历,论个人能力,邵依玲哪一点比我强啊?难道就因为她长得比我漂亮吗?” 傅华摇了摇头:“有句话是说峣峣者易缺,皦皦者易污,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吧?” 这句话出自后汉书,峣峣,形容高峻;皎皎,形容洁白。高峻的东西容易折损,洁白的东西容易沾污。 胡俊森苦笑着说:“我算不上什么峣峣者皦皦者了,我不过是不服气赵公复,顶撞过他几次罢了。” “呵呵,你这不是比我更明白问题的所在吗?” “但我还是不甘心啊,明明是我更优秀的。” 遇到这种情况,换到谁都会不甘心的。跟市长的宝座就差那一步之遥了,但是偏偏坐上去的人是比他为此还靠后的人,这个可真是情何以堪啊? 傅华说道:“优秀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在有些人看来善于沟通,能够协调处理好团队中的人际关系,也是一种优秀。” “这个我明白的,不就是赵公复那家伙担心我不配合他的工作吗?那家伙就是个庸才,孙守义在海川市的时候,他只知道跟着孙守义的屁股转。现在孙守义走了,他也就想要一个也跟着他屁股转的人。” 胡俊森说到这里抬头看着傅华说道:“傅华,要不我辞职跟你干吧,这个官场我真是待不下去了。” 这话把傅华吓了一跳,他其实也是不想要胡俊森这样性格的人的,胡俊森来了跟他闹别扭怎么办啊?一家企业只需要一个领头人,如果出现了两个领头人,那是会把企业给搞乱了。 傅华心中猜测冯玉清应该对胡俊森另有安排的,要不然留着胡俊森这么个常务副市长,邵依玲的工作就很难做了。胡俊森应该并不愁去处的,就说道:“我这里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的。” “我并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是真的在考虑要不要辞职的,你知道我的性格的。我本身是做企业出身的,官场上很多风气我都是看不惯的。我也不瞒你,前段时间有一家猎头公司跟我联系过,说是南方一家规模很大的企业集团,想找一个有执行力的CEO,他们知道我做过一段时间的资本运作,因此对我很感兴趣。” 傅华看了胡俊森一眼:“如果你这是已经做了决定,现在只是跟我说一声,那我就不表示什么意见了。” “不是,我是想问问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如果是你问我的看法,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为什么啊?”胡俊森看着傅华有些困惑的问道,“傅华,我觉得你是从体制里面出来的的商人,应该更清楚体制对个人的那种束缚,你应该更赞同我的才对啊。”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想的那样子的,”傅华看着胡俊森说,“你说的没错,这个体制确实是很束缚人,为什么很束缚人呢?是因为体制是由一系列的规章制度而构成的,体制是一个很成熟的运行架构。” “我不明白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你听我说下去就知道了,这个体制在束缚你的同时,实际上也是在保护你的,在体制内,只要你不犯什么错误,即使你跟赵公复有很深的矛盾,你还依旧是你的常务副市长,没有人能够随便的就来开除你的。你到了你说的那家企业集团试试。” “不会吧,我在网上查过那家企业集团的情况的,他们也是一家很规范的上市公司,内部也是有一系列的规章制度的。” “你在海川市也待了一段时间了吧,私营企业主你应该也接触了不少,你觉得他们像网上宣传的那么好吗?就我个人而言,那些私营企业主的随意性太大,即使他们的企业有着很全面的规章制度,但执行起来,也是会随着他们自己的性子而改变的。” 胡俊森还是有些迟疑:“我知道私营企业是存在这些问题的,但是猎头给我介绍的那家企业集团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要知道他们确实是做得挺大的,我还是有些心动的。你知道吗,现在这个环境对我来说实在是很压抑,我真的不想继续呆下去了。” 傅华知道这一次邵依玲将会成为海川市的代市长,对胡俊森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挫折,让他现在而对仕途心生倦意,这种心态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胡俊森由此就要舍弃仕途上辛苦打拼才换来的成果,还是很可惜的。 傅华就劝解道:“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强的挫败感,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个圈子,但是你终究是付出了很多的努力才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上的,现在放弃,就等于是前面的努力都做了无用功了。” 胡俊森却是摇了摇头说:“你这话是不对的,我昨天看了一个谈话节目,当时的话题是一个女生跟男朋友谈了五年恋爱,她明明感觉这个男朋友不是那么适合她,但是她却觉得已经谈了五年恋爱了,如果结束的话,她这五年的付出白白浪费了。你知道最终导致的是什么结果吗?” 胡俊森抬头看着傅华的眼睛,继续说道:“结果又过了三年,那个男朋友还是跟她分手了,这个女生因为不想浪费那五年的时光,在错误的道路上越陷越深,最终搭进了八年的时光。跟你说傅华,我不想做这个愚蠢的女生。” 傅华不禁苦笑了起来,他开始觉得胡俊森真的有可能舍弃现在的职务,而转身成为那家企业集团的CEO。这倒不是因为他觉得那个谈话节目讲的事例是正确的,那个事例正确与否是很难说的。傅华还听人说在这种关头,一定不能气馁,坚持下去就可能柳暗花明的。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说法其实都是说得通的,选择任何一条道路都有走成功的,也都有失败的。这实际上是由当事人本身的因素决定的,并不是说他选择的道路就是正确的。 傅华之所以会觉得胡俊森会选择辞职改换跑道这条路,是因为他听到谈话节目中的那个事例正好契合了他的心境,他选择的道路正好是他想要选择的,而不一定是应该选择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吧,胡俊森现在的心境极度挫败,又恰好听到了谈话节目中的主持人讲你不要因为不想放弃前面的努力而在错误的道路上付出更大的代价,这种高度的契合,一定会让胡俊森选择放弃现在的职务的。而且他还会觉得这种选择是很正确的,心境上也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傅华想了想之后,说:“我个人是不赞同你这个选择的,但是我也没办法讲你的选择就是错误的,它也许是对的,也许是错误的。所以我不会劝你放弃。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能主意,不要在你情绪激动的时候做这种对你人生来说,很关键的选择,我希望你能等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再做决定。” “可是我如果冷静下来了,就可能下不了这个决心了。” “如果是那样子的话,说明你自己对选择辞职也是有所顾虑的,如果是那样子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胡俊森好半天都沉吟不语,他可能还是无法打消辞职这个念头。傅华觉得还是要劝说一下才对,毕竟作为朋友,他也不想胡俊森做出会后悔的决定的:“你不要以为去了那家集团公司,生活就一定会变得很美好,更大的可能是跟现在差不多,甚至还不如现在。所以你还是慎重一点比较好。” “这我也是知道的,每一种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如果不去尝试的话,你永远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的。” 傅华知道这种情形下他是无法说服胡俊森的,只有胡俊森自己才能够说服自己。他就说道:“那就随你吧,这种事情别人是不能帮你做决断的。” 胡俊森又跟傅华闲聊了一会儿,但情绪一直很低落,想来改换跑道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很容易就能做出决定的事情,不一会儿他就要告辞离开了,傅华留他在海川大厦吃饭,他也不肯。 看着胡俊森离去时落寞的背影,傅华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胡俊森是会选择坚守,还是会选择辞职离开。他也不清楚这两种选择那种对胡俊森更有利一些。 胡俊森这个人是傅华认识的官场中人中比较少有的有能力有理想的,他如果选择离开仕途,将是东海省官场的一大损失。傅华真是没想到邵依玲出任海川市代市长,居然会造成胡俊森可能离开仕途的这种结果。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吧。 这也是成熟的官场体制所带来的一个弊端,成熟的官僚体制诚然会防止官员们营私舞弊,贪污腐败,但是也会扼杀一些有个性可能会冲撞这个体制的官员。成熟的官僚体制本质上是想维护整个体制的顺利运转,它所希望的是身在其中的官员服从这个体制。 这也就造成了那种听话的奴才型的人在体制内能够如鱼得水,而像胡俊森这种恃才傲物的人在其中就格格不入了。奴才型的官员也希望自己的手下是奴才,相应的也就会排挤胡俊森这样的人。这就造成了一种劣币驱逐良币的效果。 傅华觉得很尴尬的是,他对造成胡俊森现在的处境,是起了不少作用的,没有他撺掇苏系的人马,也许邵依玲不太可能当上这个代市长。那样子即使胡俊森不能成为这个代市长,海川市也有可能会从外面调一个市长过来,这个结果对胡俊森来说,就不会这么难以接受的。 希望不论做什么样的选择,后续带来的结果都是好的。傅华只能这么在心中祝愿胡俊森,好安抚他已经有些不安的良心。 沈韶祺好不容易才从她的衣服中选出了一套看上去素净淡雅的香奈儿套装,穿这套衣服显得她比较年轻,虽然这已经是去年款的,但看上去还是很时髦的。配合这套衣服,她化了一个淡妆。她很明白自己已经过了争奇斗艳的年纪了,只是这样把自己打扮得简单一点,起码让男人看着舒服。 莫向天来接她的时候,开的是黑色的大众辉腾,虽然这车看上去很像是帕萨特,但沈韶祺却知道这车比起帕萨特可贵得太多了,顶配的话恐怕要两百四十多万。 很多人不愿意选择这款车,是因为这款车真的太像帕萨特了,他们不愿意明明开的是好车,却被人误认为不上档次。莫向天选择这样的车,只能说他这个人不喜欢招摇,不喜欢成为瞩目的焦点。 看到莫向天贴心的帮她开车门,沈韶祺差一点就感动的哭出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这种被人宠爱的感觉了。在她大红的时候,每次出行上车都是有这种待遇的,但是也没觉得什么。但现在她已经看多了白眼,莫向天这么对待她,她自然感觉很暖心。 车开了之后,莫向天转头对沈韶祺说:“我在大董定了一桌意境菜,你还能吃的惯吧?” 沈韶祺虽然并不知道什么是意境菜,但是莫向天请客的地方肯定是不会差了的,就笑笑说:“可以的,我没什么需要忌口的。” 莫向天就把沈韶祺带到了大董烤鸭店的南新仓店,一家装潢的很精美的饭店,门口还有人在排队,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气很旺的店。下车的时候,莫向天依旧很贴心的帮沈韶祺开车门,沈韶祺心中又是一暖,这个男人对她真是太好了。 雅间的环境越是很精美,菜单设计的都跟一幅画一样。上的第一道菜是桂花糖藕配鹅肝。满赋雅致诗词的摆盘,丰腴的鹅肝在桂花糖藕的甜蜜陪伴下,味道香滑迷人,两片嫩嫩的小荷叶更给菜品增添了清新脱俗的气息。 一尝之下沈韶祺都被那味道惊到了,这是鹅肝吗?怎么入口有着巧克力的香滑?她居然从这道菜里品出了浪漫的味道。 第2740章如何发展 沈韶祺不由得看了莫向天一眼,看来这个男人选择这家餐馆是很用心的。 第二道菜是酱小肘花配松露汁,肘花做得味道极好,入口无油腻之感,松露汁的香气让人回味不已。吃完第二道菜之后,沈韶祺说:“莫先生,您选的这家餐馆不但口味好,而且摆盘也颇有诗书画意,我真是很喜欢。” “您喜欢就好,我还担心这家算是北方人开的餐馆,不适合您南方人的口味呢。” “没有了,我真是很喜欢的,我觉得这家店的大厨吸收了西餐的风格,您看这第一道菜就很像西餐的开胃前菜,第二道菜就类似西餐的汤,把中西餐巧妙的结合在了一起,没有女人会不喜欢这种风格的。选择这家餐馆您很用心了,谢谢您了。” “您别这么客气,只要您吃得惯就好,”莫向天笑着说,“对了,我还带了几件东西给您看。” 莫向天说着从他的手包里拿出了几盒卡带,递给了沈韶祺,沈韶祺接过来看了一下,都是内地这边出的关于她的卡带。正像莫向天所说的那样子,这些卡带都是盗版的,封面都印的很粗糙,有一个她的照片还印的出现了重影。 卡带盒内的卡带也都很久了,印着歌名的贴纸都卷边了,看得出来是很久以前的东西,而且卡带的主人听过卡带很多次了。沈韶祺笑笑说:“莫先生真是有心,这么久的东西还保存着。” “那是当然了,这些都是陪伴我很多年的宝贝,在失败的时候听一听,我就会重新焕发起斗志来,”莫向天说着拿起一盘标题是风雨的卡带,“特别是这一盘中的主打歌风雨,是我觉得最激励人的一首歌,我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莫向天说着就哼起了《风雨》这首歌:“少年时总以为这世界充满了阳光,长大后才知道人生的道路上更多的是风风雨雨……”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词,莫向天略带沧桑感的嗓音一下子就把沈韶祺带回了二十年前的岁月。其实风雨这首歌并不是当年沈韶祺最火的歌,风雨这盘卡带卖的也不是她卡带中最多的。 那个时候的沈韶祺风靡了两岸三地,正是春风得意的的时候,那种心境适合唱那些欢快甜美的歌,而不是风雨这种不向苦难低头的励志的歌曲。当年她唱这首歌,真是有那种为赋新诗强说愁的意味,因此她对这首歌的演绎并不是很成功的。她唱不出这首歌所需要的那种沧桑和苦闷。 但重回舞台的沈韶祺,备受挫折,已经尝尽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咸,再听到这首歌的心境自然是很有感触的,听着听着她就跟着莫向天一起唱了起来:“风雨中有时会跌倒,有时会迷茫,前面的迷雾让人看到未来的方向,但我依然会昂着头,迎着风雨,勇敢的向前……” 唱着唱着,被前夫抛弃那些的酸楚泛上了心头,沈韶祺声音哽咽了,两行泪无声的流了下来。莫向天感觉到了沈韶祺的悲伤,不禁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沈韶祺本来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的,莫向天这一问,她顿时绷不住了,趴在桌上泣不成声…… 进来上菜的服务员看到这情形,刚想要问怎么回事,莫向天却向她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莫向天知道这种情形之下,他越是劝解,沈韶祺恐怕越是会觉得委屈,越是会哭个没完的,索性也不去劝解,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让沈韶祺哭个痛快。 沈韶祺哭了一会儿,有些累了,这才意识到身边的莫向天一直也没什么声音,就抬起头来,看着莫向天苦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些失态了。” 此刻的沈韶祺梨花带雨,虽然不像二十出头的女孩子那么娇嫩,但是却是比那些女孩子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味道,看在莫向天眼中不禁有几分心疼的感觉。早年在听沈韶祺唱歌的时候,莫向天是曾经发愿要努力赚很多的钱,好有朝一日能够将沈韶祺拥入怀中的。 随着岁月的过去,这个想法虽然淡了,但是潜意识当中,他还是有些把沈韶祺当成自己的女人的。莫向天就说道:“是我不好了,我不该唱这首歌,激起您的伤心事的。” 沈韶祺擦干了眼泪,笑着说:“不过就是我遇人不淑,人老珠黄的时候被人给抛弃了罢了,也没什么了,我会依然昂着头,迎着风雨,勇敢向前的。” “对对,就像您歌中唱得那样子,面对风雨,我们不会怕,更不会被击倒,而是战胜它,明天一定会更好的。” “对,明天一定会更美好的。” 沈韶祺就起身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补了一下妆,然后才坐下来吃下一道菜。下一道菜是一道主菜董氏烧海参,这是大董的经典名菜,也是大董的招牌菜。是大董潜心研制,改良了烹饪技巧和方法,既保持了原来的颜色外形,又符合现代人的健康要求。从海参的选料到发制工艺,都有一系列的独门秘法。 经过独门秘法烧制的董氏海参,突出葱香与海参入味的浓香。入口一尝,葱香浓郁,入味透彻,口味醇厚香美,海参醇厚鲜美,软糯又弹牙,叹为绝品。装盘的艺术造型更为别致:简洁却又诗意盎然。海参如松树干一样苍劲而秀美,呈现出“横眉群山千秋雪,笑吟长空万里风”的铁骨傲气。 吃完海参,再来一勺蜜桔冰霜,再接着吃下一道菜。吃冰霜的时候还可以回味海参在唇齿间的缠绕之妙。冰霜是用于清爽味蕾之用的,清爽味蕾好为了吃下一道主菜。 下一道菜是花雕蒸芙蓉帝王蟹。花雕用的是30年的陈酿,醇厚香洌。阿拉斯加帝王蟹长期生活在冰冷的深海里,蟹爪极长,个体巨大,名副其实帝王蟹。轻轻剥离,把蟹钳蟹夹中的丝丝雪白雪白的蟹肉都给挑出,放在嘴里细细品味,甘甜肥美丰腴。 主食上的是松露汁铁棍山药鲍鱼饭。掀开盖子,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尝一口,肉嫩松脆的鲍鱼经过山药和松露汁的浸润,更加滑香、浓郁;那味道、那口感,挥之不去,萦绕于唇齿之间。 可能是因为刚才唱歌触及到了沈韶祺的伤心事了,莫向天和沈韶祺之间的谈话就变得少了很多,菜就吃得很快,甜品就上来了,甜品是杨枝甘露配老北京奶卷。大董使用了分子厨艺技法,把杨枝甘露做成了容器。凉凉甜甜的杨枝甘露真的好美味。 饭后莫向天就开车送沈韶祺回去,在车上沈韶祺还是淡淡的不怎么说话,快到她的住处了,沈韶祺才说道:“莫先生,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啊,今天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让您扫兴了。” 莫向天说:“哪有,你的歌带给我很多过往的回忆,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扫兴呢?” “您真会说话,谢谢您了,今天的饭菜真是很美味。”车到了沈韶祺的住处,她没等莫向天过来开门,就自己打开门要下车,因为她已经意识到她回不到二十年前的岁月了,她不是童话里的公主,继续享受莫向天对她的宠爱,只会让她在以后的岁月里更加失落而已。 “您会亲自来听我的演唱会吗?”就在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沈韶祺又问了莫向天一句。 “那是一定的了,我早就梦想着现场听您唱歌了。” “谢谢您对我的欣赏,我会调整一下演唱会的曲目,把风雨这首歌作为演唱会的压轴曲目,”沈韶祺意识到她必须要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能再活在往昔的荣光之中,她要面对现实的惨境,她要面对风雨勇敢前行,“希望您到时候能喜欢。” 莫向天是哼着风雨这首歌回到家中的,他对沈韶祺说要把这首歌作为演唱会的压轴是很高兴的,这意味着在这首歌上他和沈韶祺形成了共鸣,曾经的女神为他唱这首本来不在演唱会曲目上的歌,这让他有些兴奋。 正当莫向天边哼歌边换鞋的时候,没开等的客厅那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今天的兴致挺高啊,遇到什么好事了?” 莫向天愣怔了一下,换好拖鞋去把客厅的灯给开了,一个不到四十保养的很好的女人穿着睡衣坐在沙发那里,这是他妻子都燕,他笑了一下:“怎么在这也不开灯啊,刚才吓了我一跳。”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会被我吓一跳啊?”都燕颇有些玩味的看着莫向天。 “我哪有做什么亏心事啊?”莫向天赶忙解释说,,“我就是看客厅没开灯,以为你睡了,你突然在黑暗中一说话,我没有心理准备。” “是吗?”都燕依旧盯着莫向天的眼睛说,“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回来兴致这么高呢?” “也没什么了,就是今天晚上这顿饭吃的不错,心情很好。你知道的,美食会让人心情愉悦的。” “是吗?让你心情愉悦的究竟是美食吗?还是美人啊?” 莫向天不禁看了都燕一眼,他怀疑都燕可能知道他晚上这一餐是跟沈韶祺吃的了,就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什么意思啊,你让人盯我的梢?” “我才没那么多闲功夫呢,就是一个朋友在大董看到了你和一个老女人在一起卿卿我我的吃饭。你说你这人啊,就是上不了台面,出去玩女人也玩得上档次一点啊,找那么一个老女人陪你玩,我都觉得没面子。” “都燕,你行了吧,我可从来都没干涉你跟蒋晓昆的往来,所以我希望你也别来干涉我私下跟谁来往。我们当初可是约定了互不干涉的。” “呵呵,我们是约定了互不干涉的,我也不想管你和那个老女人的闲事,不过有一点我们也是事先就说好了的,就是说你行事一定要低调,千万不能引起公众对联合保险的关注,你以公司的名义去捧那个老女人,这可是有点犯忌了,一些无聊的人肯定会关注联合保险为什么要这么做的。” “你别一口一个老女人行吗?”莫向天有些恼火的说,“她叫沈韶祺,是我的女神,曾经风靡过两岸三地,是一个大歌星。” “呦呦,我叫她老女人你不高兴了,还女神呢,还大歌星呢,莫向天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玩女人居然能玩出这么多花样来。狗屁,不过就是一个出来卖的,怎么老女人玩起来更有味道啊?” “你,”莫向天抬起手就想给都燕一巴掌,但马上就想到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有些事情还没准备好,现在也不合适跟这对狗男女翻脸,因此抬起来的手又讪讪的落了下来。 都燕冷笑了一声:“我以为你会像个男人一样给我一巴掌呢,想不到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莫向天气哼哼的说:“我要是有那勇气,早就把你和蒋晓昆给收拾了。现在联合保险发展的规模这么大,想不引起人关注几乎是不可能的。沈韶祺的事情根本就没什么的,你别没事找事啊,真要把我给惹烦了,我去保监会自首,把你和蒋晓昆做的事情都交代出来,到时候大家一起死好了。” “莫向天,你敢!” 莫向天冷笑了一声:“要不你试试,看我到底敢不敢。” 都燕看了莫向天一眼,她并没有继续跟莫向天硬碰硬下去,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莫向天见都燕不说话了,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回到房间之后,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杰克丹尼,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然后咚咚的一口喝了下去。美国这种来自美国田纳西州的威士忌口感异常顺滑,有浓重的烟熏味道,莫向天喝完一杯之后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莫向天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过并没有像第一杯一样一口喝干,而是端着酒杯在房间的窗前踱来踱去,他在思考着跟都燕和蒋晓昆之间的关系今后将要如何发展下去。 第2741章再来过 他是在一场保险公司组织的联谊会上结识都燕的,当时的都燕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个子高挑,身材性感,是一个长相很吸引人的美女。最主要的还有一点,公司的同事说她老公是王力军,新近才因为突发脑溢血撒手人寰。 莫向天听说过王力军的事情,知道王力军是一个很成功的实业家,做电脑软件的,不到四十岁的样子,却已经有了亿万身家,不幸的是前些日子这个亿万富翁在游泳的时候突发脑溢血死掉了。这件事情当时轰动了商界,还引起了一些媒体对企业家该如何爱护自己的身体健康的热议。 当时莫向天虽然是单身,却并没有想要去追求都燕这新寡的富婆的意思,他看到都燕只是简单的想到要如何从王力军壮年就去世这一点入手,让都燕能够对他公司的人寿保险感兴趣,从而把都燕变成他的保险客户。 莫向天就滔滔不绝的讲着,而都燕也听得很认真,正当他以为都燕被他对人寿保险的介绍所吸引的时候,都燕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莫先生,你结婚了没有啊?” 莫向天错愕了一下,当时的他还是一个很穷的保险推销员,刚刚可以勉强维持温饱,他又有志于先立业后成家,所以也没有找女朋友。都燕这么问让他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莫向天笑笑说:“我还没有结婚了。” “为什么不结婚呢?”都燕斜睨了莫向天一眼,“我看你的年纪也快三十了吧,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我也想结婚啊,可是我现在事业还没有一点基础啊,谁肯嫁给一个穷保险员啊?” 都燕看着莫向天含糊不明的笑了笑:“莫先生,我突然觉得这里有些闷,头有点疼,想去院子那边坐一下,透透气,你愿不愿意陪我啊?” 莫向天正觉得他的推销很成功,可以卖给都燕一份保险的,就说道:“当然可以啊,这是我的荣幸。” 两人就从房子里出去,在院子里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都燕看着莫向天问道:“莫先生,你觉得中国的保险业前景如何啊?” “当然是很好了,现在的中国保险业刚刚开始起步,前景一片光明,我可以跟你预言,未来的保险业一定会在中国经济中占有很大的比重,甚至有可能跟中国的银行业分庭抗礼的。” “你这么看好保险业啊,”都燕看着莫向天笑着说,“既然这样子,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开一家保险公司呢?” 莫向天不禁笑了起来:“你这是跟我开玩笑的吧?说实话,我也梦想过开一家属于我的保险公司,但那就是梦想而已,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我现在要钱没钱,要关系没关系,我拿什么去开保险公司呢?” “这个我可以帮你啊,钱我去世的老公给我留了很多,开一家规模小一点的保险公司应该够了。至于关系吗,我老公的一些人脉现在跟我都还保持着联系,找找他们应该可以帮得上忙的。” 莫向天当时都有点懵了,眼前这个女人居然告诉他想帮他开一家保险公司,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会落到他的头上来了呢?一直以来,莫向天都是认为他的运气是很差的,他在业务上所做的比别人更多,但是获得的却比他预想的差了许多。他甚至有一种感觉,这辈子他就算是再努力,也仅仅是能够维持温饱而已,不可能会通过做保险飞黄腾达。 他看到周边大多数的保险推销员也都是这样子的,普通家庭出身,费尽心机绞尽脑汁去推销保险,最终获得的结果也就是温饱而已。那些运气好的,或者是本身有些社会关系的,可能会多赚一些钱,但跟温饱也没什么大的差别的。做过了这几年,他已经慢慢的有些认命了。 突然眼前的这个女人跟他说什么要帮他开一家保险公司,他的第一反应是千万不能上当,这一定是个恶作剧,如果他答应了,这个女人还不知道会如何的嘲弄他呢。 莫向天苦笑着说:“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如果你对我推荐的这种保险不感兴趣的话,那就没必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呵呵,你被吓到的样子真是好笑啊。” 看着都燕脸上促狭的笑容,莫向天真的以为都燕仅仅是跟他开玩笑的,就说道:“你可真逗,好了,我们还是回到我们原来的话题上吧,我跟你说这个保险项目真的是很划算的,只要你缴足了五年了,等到第六年你就可以享受……” 都燕的脸这时却板了下来,严肃的说:“谁逗你了,我刚才跟你说的都是真的,关键是你有没有这个胆量跟我一起开这家保险公司了。” “是真的啊。”莫向天也严肃了起来,如果都燕说的这件事情是认真的话,他还真是有些心动的。他并不是一个没有一点野心的人,他对公司推出的保险产品是有自己的一些评定的,也会想如果他是公司的老板的话,他应该如何的去做。 但是他还是感觉他的运气并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就算是这真的是一个馅饼的话,砸到他的头上恐怕他也接不住,反而会可能把他给砸晕了。 “开一家保险公司的胆量我是有的,关键是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这不是在耍我?”莫向天看着都燕的眼睛问道。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理,一个从来都没有过的好事突然就这么摆在了你的面前,大多数人是不太会相信这是真的,”都燕呵呵笑了起来,“不过你想过没有,就算是我在耍你,这件事情你又会有什么损失吗?” 莫向天也笑了,到这个时刻为止,他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就算是都燕在耍他,他也不会损失什么的,更何况他的头脑也不差,对很多事情都有明智的判断,都燕想耍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这真是一个局,说不定他还能从这个局中获得他想要的东西。 莫向天也是一个很想要获得成功的人,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老老实实的做他的保险是很难实现人生的跳跃性发展的。他需要点运气,需要点契机,眼前的都燕提出的建议,很可能就是他一直在等着的契机。 富贵险中求,如果在机会面前缩手缩脚,什么都不敢做,那他这辈子可能都无法成功的。他就说道:“你说得对,我现在确实没什么可损失的,我答应你,就跟你合作,开一家保险公司。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都燕的眼睛亮了一下:“你还算有胆量,放心吧,我不但不会耍你,还会嫁给你的。所以你第一步要做的是想跟我登记结婚。” 莫向天这下子更震惊了,他没想到都燕居然要嫁给他,都燕应该继承了王力军大部分的财产的,嫁给他这等于说他一下子就要成为富人了。今天他的运气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啊? 看莫向天好半天不说话,都燕瞪了他一眼,说:“怎么,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莫向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苦笑着说:“不是了,我是觉得我们今天才认识,好像彼此都还没有什么了解,骤然就要结婚,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啊?” “你想了解什么啊?”都燕说着就站起来,拉着莫向天的手说,“走,我们换个地方深入的了解一下彼此。” 到这个时候,莫向天是明白都燕说的深入了解一下彼此的意思的,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决定跟着都燕去她所说的地方。 周易中曾经有句话,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说的是上天给你的,你就应该拿着,否则就会被惩罚;时机到了,却不去行动,反而会遭受灾祸的。现在这个都燕可能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吧。 莫向天就跟着都燕去了她家,进了门之后,都燕就开始解上衣的扣子,一边还对他说:“你别就愣着了,怎么做还用我教你吗?” 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是莫向天也是经历过女人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他几下子就解脱了自己,然后就扑上去,把已经褪去衣服的都燕压在了身下。那一次都燕给了他男人所能享受的极致快乐,他都有些怀疑以前经历过的女人根本就不懂该如何迎合男人的。 从都燕带给他的飘飘欲仙中醒过来的时候,莫向天看着她问道:“为什么会选我?” “没什么的,就是看着你挺舒服的,合眼缘,反正我也想找个男人做依靠,所以就选你了。” 虽然莫向天心里并不是很相信都燕的说法,但在当下,一个漂亮性感的女人把能给的都给了他,他个人心理上是获得了极大地满足的,所以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他男性的魅力折服了都燕,所以才会委身于他。 第二天他们俩就登记结婚了,随之都燕拿出钱来,让他入股了联合保险公司,并在一年之中,收购了几个股东的股份,让他成为了联合保险的控股股东,他也充分运用了这些年在保险业学到的知识,在其后的一年之中,让联合保险的业绩翻了两番。 那段时间莫向天真是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了,有一个漂亮贤惠的妻子,执掌着一家业绩越来越好的保险公司,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了都燕跟蒋晓昆之间的秘密。 那一次是他把一份重要的文件落在家中了,要用的时候才想了起来,就开车回家去取,结果就撞见了都燕和蒋晓昆正在卧室里鬼混。他当时就有点懵,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真是没想到这种故事中的常见的桥段也会发生在他的生活中。 蒋晓昆在此之前莫向天就是认识的,还是都燕介绍他认识的。蒋晓昆的父亲是建国初期财政系统的一位高官,在财经系统很有影响力。蒋晓昆的哥哥是保监会的一位领导。莫向天能够入股联合保险就是因为蒋晓昆施加了影响力。后来他买下其他股东的股份,蒋晓昆也在其中起了重要的作用。 都燕介绍蒋晓昆的时候,只是说蒋晓昆是她死去丈夫的一位老朋友,看在死去丈夫的面子上帮助她解决了不少的事情。只是莫向天没想到的是,蒋晓昆还真是仁至义尽,连床上的事情也帮忙解决了。 都燕和蒋晓昆被莫向天撞破了奸情,却是没有丝毫的慌乱,都燕随便的披了件睡衣坐在床上,看着莫向天说:“你撞见了也好,省得我还要给你解释了,我们俩早就好了,保险公司是靠谁办下来的,你应该很清楚了。要不是晓昆不方便出头露面,恐怕这公司也轮不到你来做老板的。” “你们这对狗男女在利用我?” 蒋晓昆连睡衣都没穿,就那么靠在床上,只是用毛巾遮了一下隐秘的部位,他有些无赖的笑了笑说:“别说的那么难听嘛,对啊,我们就是利用你。我觉得你应该庆幸你有这个利用价值,要不然你凭什么成为联合保险的老板啊?实话说,你做的还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太多。” 莫向天说:“你们难道就不怕我揭发这桩丑事吗?” 都燕说:“我怕啊,所以我才要维持和你的这段夫妻关系,相信你也不会蠢到四处宣扬自己带了绿帽子吧?” “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才是对你最有利的,”蒋晓昆看着莫向天说道,“是吧?” 莫向天不说话了,他知道如果他跟这对狗男女一拍两散的话,他马上就会回到穷光蛋的状况之中,如果说他还没经历过这段变成富豪的时光,那他很可能说拼着一拍两散,也要洗刷掉戴被戴绿帽子的耻辱。但是他已经享受到了做富豪的美好了,这时再让他从头再来过,他是不愿意的。 第2742章受众群 那天,莫向天是默默的退出了都燕的卧室的,事后他跟都燕深谈了一次,双方约定莫向天可以继续做他的老板,蒋晓昆还会依旧在暗中帮助联合保险发展,他不会再去干涉都燕跟蒋晓昆的来往。 这也是莫向天无奈的妥协,因为他已经发现联合保险很多关键的位置上都是都燕的人,他虽然很精通保险业务,但是对这家保险公司的控制力却是很低的。他如果真的跟都燕闹掰了,基本上只能净身出户,拿不走任何的财物的。形势所迫,他也只能是妥协了。 不过,莫向天并不甘心就这么处处受制的,把自己靠聪明才智做出来的业绩拱手让给都燕,他很想找机会反客为主。但是蒋晓昆在外,都燕在内,一直把联合保险控制的死死的,莫向天也找不到什么好机会,因此就哑忍到现在。 好在莫向天也没委屈了自己,这些年他也没少玩过女人的,不过因为都燕的关系,他都视那些女人为玩物,玩过了就扔,很少动真感情的,这一次不同了,沈韶祺却是一个能少见的唤醒他心中最柔软部分的女人。也许为了沈韶祺,他应该考虑一下下一步该如何着手摆脱都燕和蒋晓昆了。 另外一边,都燕打了电话给蒋晓昆:“晓昆,莫向天那混蛋有点不受控了,刚才跟我吵了一架,威胁我说要去保监会举报你和我,大家一拍两散。” “你别听他瞎咧咧,他如果真有那个胆子,若干年前他撞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那么做了。十几年他都忍下来了,现在更不会那么做了。” “这一次有些不同了,这一次有了一个台湾来的女歌星,叫什么沈韶祺的,莫向天好像很迷她的样子,刚才差一点都要动手打我呢。” “你也是的,这种事情你去管他干什么啊?现在联合保险做的规模这么大,莫向天玩个个把的小明星也很正常嘛,你就别去干涉他了。” “他玩小明星我无所谓的,关键是他有点太招摇了,这一次还动用了保险公司的钱去捧沈韶祺,肯定会有很多人在关注这件事情的。” “关注就关注吧,其实莫向天这些年来算是很乖的了,你不要对他太苛刻了。” “晓昆,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帮着莫向天说话,”都燕有些生气的说,“你们这些男人都他妈一路货色,是个女人都能把你们搞得五迷三道的。” “都燕,你这就没意思了吧,吃这些干醋干什么啊?我是觉得这些年莫向天为我们也出了不少力气了,对他好一点也是应该的,你总不能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了,莫向天花点公司的钱我倒是无所谓的,只是我发现他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昨天公司财务部总监吴丽君跟我说,莫向天现在对公司的财务状况很注意,专门问了他几笔资金的去向。我怀疑这家伙可能有了别的心思了。” “这可不能不防啊,”蒋晓昆说,“这都要怪你了,当初我跟你说要找一个蠢一点的,蠢一点的用起来放心,你非要找一个精通保险业务的,这下好了吧,莫向天现在翅膀硬了,开始动起我们的心思来了。” “找一个蠢一点的用起来倒是放心,可是公司的业务能做现在这么大吗?恐怕不但公司业务做不了这么大,把我们的本钱赔进去的可能都是有的。” 蒋晓昆不说话了,都燕说的不是没道理,保险公司也不是开起来就一本万利的,这几年不是没有保险公司亏损倒闭的。他虽然帮助联合保险处理了一些涉及到政府行政管理方面的事务,但经营方面却是完全依靠莫向天的。联合保险能够发展到今天,莫向天也是功不可没的。 “晓昆啊,我有个想法,我们是不是趁着现在还能控制住莫向天,赶紧想办法把公司的资金转走,烂摊子留给莫向天去顶着算了。反正我们当初也是有这方面的想法的。” 当初都燕让莫向天出面顶下来联合保险公司,一方面因素确实是因为蒋晓昆不适合出面,另一方面的想法则是联合保险一旦出了什么问题,责任就让莫向天去承担,还有她和蒋晓昆也是有想利用蒋晓昆哥哥在保险业的影响力大捞一笔,然后去国外生活,国内联合保险这边就由莫向天顶缸的意思。 只是他们实在没想到的是,莫向天这家伙在保险经营上是个天才,这些年在联合保险为他们赚来了大笔的钱财,让他们在国内就可以享受到奢侈的生活,他们舍不得这只金母鸡,那个捞一把就跑的打算就一直往后拖延,一直到今天。 “有必要这么做吗?”蒋晓昆犹豫了,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了,国内有可能会追查他们的责任,他们可能就会变成逃犯。 国内这几年追逃活动搞的是如火如荼,红色通缉令遍布全球,得到了国际刑警组织和一些国家的配合,一些多年的逃犯纷纷的落网。而且逃亡的生活也不是那么美好的,一些被抓捕回来的逃犯日子都过得很悲惨。 让他现在放弃安逸的生活,去过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蒋晓昆是不愿意的,他就说道:“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的,我想只要你看的紧一点,不要给莫向天做手脚的机会,应该不会出什么麻烦的。” “看得紧一点,话说起来容易,”都燕不高兴地说,“你可要知道,业务方面很多事情都是莫向天在处理,那些骨干可都是莫向天的人,这个我们可不好掌握的。” “可是真的按照你想的那样去做了,我们的生活也许马上就会变得有很大的不同了。有些事情想起来似乎很美好,但真要做起来就不同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前段时间被引渡回来的辛昌报道。” 辛昌是中国前几年一个走私重犯,他利用当时海关管理上的疏漏,收买了一批海关人员,大肆走私进口汽车,给国家税收造成了极大的损失,惹起了高层的震怒,指令要严肃查办。 但这家伙是有通天本事的,就在警方要抓捕他的前一天,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让他潜逃出境,去了澳洲,得以逍遥法外。但是辛昌其后的日子过得并不美好,中国官方跟澳洲政府交涉,要求引渡他回国受审。 澳洲政府当时并没有同意引渡,但是中国官方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追着这件事情不放,几经交涉,澳洲政府态度开始松动,辛昌被迫跟澳洲政府申请了政治避难,结果被拒绝,辛昌又跟澳洲政府就此打起了官司,反反复复辛昌跟澳洲政府折腾了好几年,那几年辛昌的全部资产被澳洲政府查封,靠朋友的资助过日子,日子过得很艰辛。 但就算是这样,辛昌也没逃过被引渡的命运,最终他被引渡回国,领刑十二年。这件事情国内媒体曾经报道过,蒋晓昆自我感觉如果换到他在辛昌的位置上,他恐怕是无法承受这种折磨的。 辛昌出身贫苦,为求发达什么事情都做过,因此是一个意志很坚定的人。他则不同了,从小到大,他都是宠儿,做什么事情都是很顺利的,可以说是蜜汁泡大的,因此对都燕的提议除非必要,否则他是不会自讨苦吃的。 都燕也不说话了,辛昌的新闻当时媒体炒作得很厉害,她自然也是看到了的。辛昌在国外的窘态她也是知道的,她也不想让自己陷入那种困境,就说道:“好吧,我还是尽量看紧莫向天一点吧。” 民兴金控很快就批准了熙海投资的融资计划,有了资金之后,周文俊就和柳川城展开了项目的合作谈判。柳川城原本就跟傅华之间有一个关于合作的框架协议,周文俊和柳川城之间的谈判也只是敲定合作的细节,加上双方在红叶山庄项目上的合作很愉快,为后续合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因此双方很快就达成了合作协议。 熙海投资就等于说一下子获得了鸿程集团在上海这几个项目的一半的利益,周文俊就带着更多的熙海投资的相关人员进驻到了项目当中去了。这一次没有了林枫的干涉,双方的对接还是很顺利的。 关于林枫,傅华从马勇那边得到的消息是说,林枫被抓捕之后,对马勇他们极为配合,交代了玉龙帮很多的犯罪事实,詹姆斯和熊希声都已经被英国的警方给控制了起来,马勇那个部门正在交涉,想要把玉龙帮的犯罪分子引渡回国受审。 沈韶祺的演唱会如期举行,现场挤满了人,这里面很大一部分都是联合保险的客户,这些客户很多都是四十左右岁的中年人。想想也是很多年轻人还在为他们的温饱而奔波呢,哪有闲钱去买什么保险啊。有能力为自己买一份保障的还是这些有了一些社会基础的中年人。这倒也贴合沈韶祺的受众群。 第2743章同志关系 在前排的VIP桌位上,傅华看到了穿着一身夹克带着一顶鸭舌帽的莫向天,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如果不是认识他,绝对没人会认为这是联合保险的大老板莫向天。其实他这么做有些多余,并没有多少人能够认出他来的。傅华并没有走近他去打招呼,莫向天打扮成这个样子就是不想让人认出他来,他自然是不会去讨这没趣了。 当所有的灯光都聚集到了舞台上,全场沸腾了,在铺天盖地的安可声中沈韶祺站在升降台上缓缓地升到了舞台中间,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音乐响起。 时间仿佛穿越到了过去,傅华还能记得当年在电视里听到的也是同样的音乐,同样的欢呼声,不过台上和台下的人却比电视里面老去了很多,但是音乐仿佛烙印在了他们的血脉中,依然让他们的心躁动不已。 而傅华身边的冷子乔看着这一切却是有些漠然的,她并没有被沈韶祺的歌唱所带动,她没有这些人共同的记忆,自然也不能知道傅华和这些人为什么会被沈韶祺唱得这些节奏有些简单陈旧的歌曲,感动到眼含热泪。 时光飞逝,演唱会很快就到了尾声,沈韶祺要唱最后一支歌了,这是一支以前沈韶祺唱的并不多歌曲《风雨》,在演唱之前,沈韶祺颇有感触的说道:“很多年前,我唱这首歌的时候,年纪还很小,还没经过什么风雨,还没办法体会歌词中的真意,今天等我体会到了,却发现很多东西都已经回不来了。这也许就是人生吧。” 音乐响起,沈韶祺用略带沧桑的声音唱到:“少年时总以为这世界充满了阳光,长大后才知道人生的道路上更多的是风风雨雨……风雨中有时会跌倒,有时会迷茫,前面的迷雾让人看不到未来的方向,但我依然会昂着头,迎着风雨,勇敢的向前……” 这一次沈韶祺很好的掌控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像那天莫向天请吃饭的时候那么泣不成声,只是唱着唱着两行眼泪依旧无声的落下来了。现场的观众在沈韶祺沙哑沧桑的声音中,安静了下来,他们也在回味着歌词中的含义,回味着人生的那些经历。 等到沈韶祺唱完,现场安静到了极点,直到沈韶祺一鞠躬说了一句谢谢大家,观众才从歌曲中的气氛中醒来,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像傅华这般年纪的人好多跟沈韶祺一样,脸上都挂着两行泪痕。 到了傅华这般年纪的人,就算是哭也是会压抑着不让自己出声的。他们现在都是家庭中的中坚力量,上有老下有小,就算是活得再辛苦,他们也只能咬牙坚持下去,就像沈韶祺歌中所唱的那样,风雨中有时会跌倒,有时会迷茫,前面的迷雾让人看不到未来的方向,但我依然会昂着头,迎着风雨,勇敢的向前……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傅华接到了赖招娣的电话,接通电话之后,傅华就笑着说:“恭喜你了,昨晚沈韶祺的演唱会很成功,海天娱乐算是在演艺市场上打响了第一炮。” “呵呵,这还应该谢谢傅先生带给我的好运。你可能还不知道,今天早上新出的几大报纸,娱乐版的头条都是关于昨晚演唱会的报道,上面对沈韶祺的评价很高,特别是昨晚压轴的那首风雨,记者们都说沈韶祺唱到现场观众心里去了。这下子我可以松口气了,原本选择沈韶祺我心里是捏着一把汗的,没想到竟然这么成功。” 沈韶祺昨晚确实唱的是很好的,但是傅华却并不认为好到可以让几大报纸都把她送上娱乐版头条的程度,他觉得这很可能是联合保险和莫向天在背后沟通的结果。 现在的媒体并不都是客观公正的,有些时候他们也会受利益的影响,而对受众进行一些有意的引导。就像某些媒体经常会报道什么某某明星即将离婚,某某和某某明星又怎么怎么不和了。 其实这些都不是记者们闲的没事瞎扯八卦,而是相关明星的经纪公司公关的结果,他们需要明星的名字在媒体上出现,好维持这些明星们的社会关注度。而这一次把沈韶祺送上娱乐版的头条对联合保险和沈韶祺是都有好处的,这等于是在媒体上帮助联合保险做了一次成功的宣传。 傅华相信莫向天一定为了这些报道付了媒体记者们不菲的公关费的,否则,即使沈韶祺唱得再动听,再打动人心,那些报纸也是不会对演唱会有什么报道的。而沈韶祺恐怕是从这件事情中获利最大的那个人,她从一个过气多年的歌手再次回到了媒体的关注中心。 果然赖招娣在电话里接着说道:“傅先生,我现在要去一趟广州了,那边有人想要邀请沈韶祺去开演唱会,我需要过去跟他们详谈。” 演艺圈就是这么现实的,有人气的时候,想找你演出的纷至沓来,没人气的时候,只会是门可罗雀。现在沈韶祺就算是翻红了,再加上莫向天在暗中助力,接下来恐怕找她去演出的人会越来越多的。这就是沈韶祺的时运了,如果她不是遇到了莫向天,这一次在北京的演唱会恐怕不会有太大的反响的。 这边刚放下电话,傅华又接到了丁益的电话:“傅哥,你知道吗,市面刚公布的邵依玲做代市长了。” 傅华笑了:“你才知道啊,这消息传了很久了。对了,你们天和地产可要多支持她的工作啊。” 邵依玲要成为正式的市长,必然要经过人大这一关,丁益父子是海川市土著,在海川市经营多年,在人大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力的。傅华这么说,也是拜托丁益父子支持邵依玲的意思。 “那是一定的,她跟你关系那么好,我们丁家肯定会大力支持她的工作的。要不你什么时间回海川市一趟,我们一起邀请邵市长吃顿饭,给她庆祝一下。” 傅华却是不愿意接受丁益的这个邀请的,邵依玲已经跟他渐行渐远,他是不好再去参与到邵依玲的事务当中去的。他就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一来我现在跟海川市那边基本上都没什么联系了,就为了这件事情回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再是,邵依玲现在是转正前的敏感时期,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关注着的,现在上上下下都在整顿党纪政纪,你这个时候去请她吃饭,她一定不会接受的。有些时候帮助不一定非要表现出来,她是一个聪明人,谁帮助过她她是会记在心里的。” “这倒也是啊,那我就不张罗这件事情了,”丁益说道,“对了,傅哥,还有一件事情,胡副市长辞职了。说是要去南方一家科技集团公司担任CEO,胡副市长这几年对我们天和地产的帮助很大,我想送送他,你要不要回来参加一下?” 胡俊森还真的是辞职了,傅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实际上是他间接地导致了这个结果。虽然现在海川市和北京之间高铁往来很方便,头天过去第二天就可以回来的,但是傅华还是不想去面对胡俊森的。 不过古往今来,像胡俊森这种性格的人,在官场是是很容易就会遭遇排挤的。建国初期的时候,粟裕大将的仕途就很不顺利,有朋友就给他点出其中的症结所在,说是古往今来,两种人最危险,一是功劳太大的人,一是不去迎合上司的人,胡俊森其实也是这类性格的人。 “这件事情前几天胡俊森跑来北京跟我说过,当时我劝他不要这么做的,结果他还是这么做了。”傅华苦笑着说,“也罢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许它能够在企业中发挥他的聪明才智的。不过送行我就不参加了,我不喜欢送行的那种氛围。” “傅哥,这也不行,哪也不参加,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有点不是很愿意回到海川来啊?” “呵呵,我现在的事业重心都在北京呢,像什么市长上任副市长辞职的,好像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我回海川市干什么啊?” 这时有人在敲傅华办公室的门,傅华喊了声进来,就看到了冯玉清推门走了进来。傅华急忙对丁益说:“我这里有客人来了,就不跟你瞎扯了。” 傅华说着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就迎了上去,笑着说:“冯书记,您怎么过来了。” “我明天在北京有个会,今天提前回来了,顺道就过来看看你了。诶,奇怪啊,你这里怎么这么冷清啊,还想都没什么人似的。怎么公司开不下去了?” “冯书记看您说的,我还指着公司吃饭呢,开不下去怎么能成啊?公司没人是因为公司新近在上海接了一些项目,人都到上海那边去了,诶,您坐。” 傅华就把冯玉清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下,冯玉清笑着说:“原来是业务扩展到上海去了,刚才我还想着如果你公司开不下去了,干脆到省驻京办帮我的忙算了。” 傅华摇了摇头:“谢谢冯书记您替我着想了,只是我现在已经脱离了那个圈子了,对那个圈子早就没有兴趣了。” “真的是没兴趣了吗?”冯玉清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傅华,“可是有人跟我说,你这里算是一个地下组织部,海川市一些重大的组织安排你都有参与的。” 傅华后背上的汗就下来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冯玉清不是顺道来看他的,而是专门来质问他的。他干笑了一声:“冯书记您真是会开玩笑,我何德何能能够干涉海川市的人事安排啊?” “是吗?”冯玉清依旧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傅华,“可是据我所知前任市委书记金达,再后来的孙守义,还有后来的胡俊森,他们在职务的关键时刻,你都是在背后起了很重要的作用的,这一点你不会不承认吧?” “您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吗?”傅华苦笑着说,“我被您看的心里直发毛。是,我承认,我曾经帮您说的这几个人出过主意,这并不违反组织纪律吧?” “怎么不违反组织纪律啊?你这是擅自揣测省委主要领导的心理,然后让我说的这几个家伙去迎合省委主要领导的意图,好换取他们的进步,这还不违反组织纪律啊?叫我说你这种人才是最可恶的。”说到这里,冯玉清直视着傅华的眼睛,“这一次的邵依玲好像又是你的手笔吧?” 听冯玉清说到了邵依玲,傅华的心神安定了下来,邵依玲是冯玉清选定的人选,她不会为了这个对自己兴师问罪的,他就笑着说:“冯书记啊,您这么说就是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出主意的人,用不用决断权完全在你们这些大领导那里,这个锅我可不会背的。” “这么说邵依玲方面争取海川市市长这件事情确实是你在背后参谋得了?” “对,我只是觉得这一次对邵依玲是个很好的机会,启用胡俊森或者从外面调人进来吧,对赵公复来说都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案,启用邵依玲却能保证海川市政局的稳定,这不正是冯书记您心中所想吗?” “我就说嘛,邓子峰来找我所说的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现在想想他的方案确实很傅华的。”冯玉清盯住了傅华的眼睛,“你老实跟我讲,你跟邵依玲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这么为她着想?” 傅华心中最怕的是冯玉清把他和邵依玲之间往男女关系方面去联想,这倒不是因为冯葵的关系,而是因为冯玉清是邵依玲的领导,往男女关系方面联想,会影响到邵依玲的仕途的。 傅华笑了一下:“我跟邵依玲之间就是同志关系,之所以来往多一点,只是因为我们是校友,还有一些共同的朋友。您是不了解我吗?我这个人在男女关系上一向很谨慎的。” 第2744章看了就明白 “我就是因为太了解你了,知道你在女人面前是一种什么秉性,才会有此一问的,”冯玉清说着从随身带着的手包里拿出了一叠信仍在了傅华面前,“你自己看吧,看别人是怎么形容你和邵依玲的。你要注意的是这些可都是实名举报。不过名字按照有关的规定都做了处理,你看不到的。” 傅华对冯玉清扔出这叠信来倒是丝毫也不惊讶,官员每逢重大的升迁,总是会有一些举报信出现在组织部门的,因为这是牵涉到重大利益的事情,有些失意的人总是会想尽办法对此进行干扰的。 常规来讲,很多写举报信的人往往因为种种的因素,不会留下自己的真实姓名的。对这种藏头藏尾的信,相关部门也不会认真地对待。但是实名举报就不同了,这说明举报人是敢于跟被举报人对质的,因此对实名举报的情况相关部门是很重视的。 傅华翻看了一下信的内容,大致上都是说他跟邵依玲存在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说是从陪同邵依玲去香港开始,到后来请傅华回来海川市进行企业重组,这里面傅华和邵依玲都存在着暧昧不清的关系,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他们俩来往密切,举止亲密。 看了之后,傅华心里松了口气,信里面的内容大多是推测之词,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而且事情大多发生在海川,他跟邵依玲在北京发生的能危及到邵依玲的事情,却是没有丝毫提及。 傅华笑笑说:“冯书记,这些您也相信啊,怎可都是推测之词,什么也证明不了的。” 冯玉清却看着傅华说道:“但是你刚才在我面前的行为,却是证明了很多东西的,你跟邵依玲一定有事的,要不然你也不会我拿出信来,你并没有马上就否认,而是先看信,看了信里面没有站得住脚的东西,你才出言否认的。” 傅华心说冯玉清真是只老狐狸,他已经尽量注意了,结果还是被看穿了手脚。不过虽然如此,傅华却是不想在冯玉清面前承认的,承认了就等于自认其罪了,他就否认说:“冯书记,您这就有点欲加之罪了。” “你别在我面前狡辩了,我并不是真的要追究你和邵依玲的,”冯玉清板着脸说,“我只是想警告你一下,邵依玲这个人我还是很看好的,在她身上我看到了很多我当年的影子,我不想她被你毁了,所以你最好给我离她远一点。” “这您就放心了,我们很久都没联系过了,包括她正式成为海川市的代市长,我们之间都没通过话。” “那就好。” “不过冯书记啊,按说邵依玲在海川市没得罪过那么多人的,这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举报信,还都是实名举报,这是怎么回事啊?” “还能是怎么回事啊?她挡了别人的路了,有人认为胡俊森才应该是这个代市长,对邵依玲冒出来就有些不忿,于是就有了这些信了。” 傅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初他建议胡俊森搞海川市新城启用一些在仕途上不得意的人,这些人后来就成了胡俊森的铁杆支持者,很多人对胡俊森是感恩戴德,把胡俊森视为他们的伯乐,现在伯乐受委屈了,这些人自然会站出来为胡俊森抱不平了。 傅华看着冯玉清说:“冯书记啊,您既然提到了胡俊森,有件事情我倒是想要问一下您,在我看来,胡俊森也算是官场上少有的人才了,这一次您怎么就任由他辞职,也不尝试着挽留他啊?” “你这家伙这是想干吗,想两面做好人啊?你可别忘了,邵依玲能够成为海川市的代市长,你可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会造成胡俊森的辞职。” “你的小良心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傅华,你这就是自找烦恼了,胡俊森要辞职,是他自己的选择,与你有什么关系啊?至于我为什么不挽留他,是因为我觉得我没有挽留的必要。” 傅华愣了一下:“为什么啊,就我看来,胡俊森比东海省官场上的很多人都有能力的多,就算是您觉得现在不适合让他成为海川市的市长,您也可以把他换到别的城市去做官的,我真的觉得他的离开对东海省来说是一大损失。” “也许是我们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致的吧,基于三点原因,我不能挽留他。第一点是他提出辞职的时间点很不好,他选在了邵依玲成为海川市代市长这个时间点上提出了辞职,其中蕴含的意味是他对省里选择邵依玲做海川市市长很不满,借辞职来要挟省委。” 冯玉清如果是从这个角度来看待胡俊森的辞职的话,那不论是谁处在她的位置之上,也是不会挽留胡俊森的。因为如果此时把胡俊森调到别的城市任职,别人就会认为这是胡俊森要挟得逞。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别人也会有样学样仿照胡俊森提出辞职的。 冯玉清是一个强势的人,强势的人自然不会接受被下属要挟的这种情况了。 “第二点是,通过这件事情我发现胡俊森这个人虽然有才,但是性格中有有着明显的缺陷,他不善于协调跟上下级和同事之间的关系。你要知道,现在的政府工作单凭个人英雄主义是做不好的,协调好跟周边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很重要的。这一点上,邵依玲比他要强的太多,这也是我选了邵依玲的主要原因。” “第三点是我发现胡俊森这个人有点太急功近利了,多少懂得一点官场运作的人都应该明白,邵依玲成为海川市代市长之后,胡俊森的位置肯定要动一动的,要不然邵依玲的工作就很难开展下去的,我正在思考胡俊森去什么地方任职比较合适呢,这家伙却一点耐心都没有,直接就跑来省里辞职了。这样一个人你怎么能让我放心的把重要的岗位交给他啊?” 对冯玉清给胡俊森下的急功近利的评语,傅华也是赞同的,胡俊森一直以来都是恃才傲物的一个人,他渴望在工作上做出成绩,有些时候难免就会犯急躁的毛病。 “傅华,我倒不是因为工作上的冲突就看衰胡俊森这个人,我是觉得他这个人真是不堪大用的,你不信就等着瞧,他这一次去了企业之后,短时间也许能做出一点成绩来,但最终他还是会失败的。他这个人真是太急躁了。” 傅华其实也是不看好胡俊森去企业之后的前景的,企业相比政府,各方面更不规范,涉及到的关系更复杂。胡俊森无法处理好政府官员之间的关系,恐怕更难处理好企业人员之间的关系,仅仅这一点就是很致命的。只能是说希望他意识到自己的这个缺陷,然后对自己进行相应的修正吧。 “傅华,说起胡俊森来,我还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冯玉清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跟胡俊森关系还可以,你帮我劝劝他,让他手下的人别跟邵依玲捣乱了。” 冯玉清已经看出来了,邵依玲成为代市长,已经激起了胡俊森那些手下的反感,接下来无论是邵依玲在市长工作的开展中,还是人大会上市长的选举,恐怕这些人都会跳出来捣乱的。如果胡俊森能够出面把这些人安抚下来,将会给邵依玲减少很多阻力。 傅华心说邵依玲也算是我的女人了,你不说我也是要找胡俊森谈一下这件事情的,就说道:“行啊,找时间我跟胡俊森好好聊聊。” 正事聊完,冯玉清放松了下来,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笑着说:“看来你这家伙这几年发展的还不错,居然已经走出北京发展到上海了。” “因缘际会而已,我这就是因为鸿程集团资金链出现了点问题,我才捡了个便宜。诶,冯书记,您最近可有小葵的消息啊?” “你这家伙倒是脸皮厚啊,那边刚谈完邵依玲,这边你又惦记起小葵来了,据说你现在家里还有一个同居的女朋友,你的心里到底装了几个女人啊?” “我跟邵依玲真的只是好一点的朋友而已,”傅华有些尴尬的笑笑,“至于小葵这边,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她详细的信息了,我知道他就跟您亲,问您肯定能知道她的近况的,她现在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吗?” 对傅华和冯葵之间的纠葛,冯玉清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她也清楚傅华对冯葵的感情,就叹了口气说:“小葵现在在纽约,据她跟我说她组了一个团队,开了一家投资公司。前几天她还回来了一次,也就在家呆了三天,陪了陪家人,就又回去了。” 傅华心中黯然,冯葵回过北京,却不跟他联系,这个女人真是够决绝的,看来是打定主意不再跟他发生任何的纠葛了,他就说道:“只要她过得好就行。” 冯玉清苦笑着说:“我这一次也没回来跟她见面,当时省里有事,我走不开,只是跟她通了个电话,虽然她电话里好像还挺高兴的,但是我觉得她在美国过的并不愉快。这都怪我哥哥,好好地把小葵流放到美国去干什么啊?” “这也不能都怪冯董的,小葵如果不愿意这么做,冯董就算是强逼她,她也是不会去美国的。要怪就怪你们冯家那种强烈的家族自豪感吧。” 冯玉清也是明白冯葵的心结在什么地方,就没再说什么,只是说:“行了,我还有事,就不跟你聊了。” 王莉早上刚到办公室坐下来,就接到了朝晖集团材料部跟她对接的小王的电话:“王小姐,你什么时间能过来一趟吗?” 王莉笑笑说:“我就是负责跟你们公司对接的,只要你们需要,我随时都可以的。” “那现在可以吗?刚刚孙董问起了你们公司材料方面的一些问题,说是有些问题想要跟你们公司了解一下。” 王莉心说孙朝晖这家伙总算是想起还有她这么个人了,他找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孙守义去办的,就说道:“行,我马上就过去。” 王莉就跟刘鑫打了声招呼,然后开车去了朝晖集团,到那的时候先去找了小王,虽然她跟朝晖集团打交道已经有些日子了,但还从来没有去过孙朝晖的办公室,她需要小王把她带过去。 在孙朝晖的董事长办公室门前,小王敲了敲门,里面有个男声说道:“请进。” 小王就推开门对里面的孙朝晖说:“孙董,鑫鑫建材的业务员过来了。” 孙朝晖抬头看了一眼王莉,然后对小王说:“行了,你先出去吧。” 小王就出去了,门被带上去的那一刻,孙朝晖才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笑着说:“怎么样,你在鑫鑫建材那边的工作还习惯吗?” 王莉笑笑说:“那边的工作很轻松的,没什么不习惯的。只是孙董啊,您这屋子里的烟味很浓啊,大清早的您就吸这么多烟对身体可不好啊。” 王莉说这话的时候,还皱了一下鼻子,显然她对孙朝晖屋子里的烟味很不习惯,这看在孙朝晖眼中就有几分俏皮的味道。孙朝晖就笑了:“我是老烟枪了,想事情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多吸烟,我手下的那些家伙喜欢跟我学,也都是老烟枪。久而久之,我就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了。” “您应该节制一下自己的,吸烟真的对身体不好。” “这我知道,熏到你了吧?你等一下,我把房间里的换气系统开一下。” 孙朝晖就打开换气系统,清新的空气进来,烟味就轻了很多。王莉就坐到了孙朝晖的对面,看着孙朝晖说:“小王说您有事要问我?” 孙朝晖说:“不是你们公司的事情了,是有件事情我想请孙副主任帮我处理一下,你把这份文件带给他,他看了就明白我想做什么的。” 第2745章吃瘪 孙朝晖说完就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了王莉,王莉也没看里面的内容,只是把文件袋放进了手包里,然后说:“这东西我会尽快的交给他的,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孙朝晖摇了摇头:“没有了。” “那我就回去了,您也挺忙的,我就不打搅了。” 孙朝晖没想到王莉这么麻利的就要走,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想要跟王莉再说几句闲话,却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题。他这些年一心都扑在工作上,除了工作之外,这世界好像对他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因此他还真找不到那种可与王莉闲聊的谈资,只好笑笑说“行啊,那你就先回去吧。” 王莉就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回过头来说:“您这屋子的烟味就算是开了换气系统,也还是很浓的。这对健康真的是不太好的,辛苦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可不是搞坏自己的身体,我建议您以后尽量少吸烟吧,想要提神可以换别的方式,比方说喝喝茶或者咖啡什么的。” 孙朝晖笑了:“行啊,我会试着换一种提神方式的。” 晚上下班,王莉把孙守义叫到了她的住处,把孙朝晖给他的文件袋交给了他:“这是孙朝晖今天给我的,也不知道什么内容,你看一下吧。” 孙守义打开了文件袋,看了看里面的文件,是一份填好的境外收购或竞标项目信息报告,内容是朝晖集团拟在法国收购一个五星级酒店的项目报告,最近一个时期,国家收紧了对外收购的审批,以防止资金外流,孙朝晖送来这份表格的意思肯定是希望他能关注一下这件事情,让他的收购能够尽快的进行。 孙守义看了看项目的资金额度并不是很大,对他来说让这个收购通过审批,难度并不大,就把文件放回了文件袋里,他知道相同的文件应该已经送到发改委的相关部门了,他只要跟相关部门打声招呼就可以的。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就把文件放进了自己的文件包里,适当的时侯他是会关照一下下面的人的。 傅华在网上搜了一下胡俊森去的那家科技公司的名字,发现那原本是一家生产电脑的公司,现在的主业已经变成了手机游戏,公司的办公地点在广州,胡俊森去这家公司应该不是因为胡俊森在手机游戏方面有什么特长,对方看重的恐怕也是胡俊森在资本运作方面的专长。 大致了解了这些之后,傅华就给胡俊森打了电话。电话过了一会儿才接通,胡俊森说:“傅华,找我有事啊?” 傅华不知道该怎么跟胡俊森说邵依玲的事情,邵依玲是胡俊森辞职的主要原因,他现在却想要让胡俊森帮忙安抚他原来的那些属下,这话好像有点说不出口。他叹了口气:“你还是辞职了。” “是啊,我跟你说过了,不走出这一步,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我就走走看了。” “还是你有勇气啊,怎么样,现在的心情如何?” “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心情很平静,不用再在文山会海中厮混了。” “你现在已经去公司报道了吗?” “还没那么快了,海川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交接一下,大概还需要一个周的时间吧,我需要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 “我在网上看了你要去的那家公司的情况,还不错了,手机游戏现在正是风口,相信你去了一定会发展的很好的。” 胡俊森听到这里笑了起来:“傅华,你这东拉西扯的,究竟想说什么啊?” 傅华也笑了:“有件事情我想要拜托你,不过有些不太好开口。” “你和我也算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即使没有邵依玲跟你那么亲近,但也算是比较好的朋友了,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啊?”胡俊森笑着说,“是为了邵依玲吧?” 胡俊森到底是聪明人,马上就猜到了傅华打这个电话的用意。傅华笑笑:“是,我想你也应该听到些风声,原来你带到海川新城去的那批人,觉得是邵依玲逼走了你,现在串联起来,想要对邵依玲不利,还有人说我和邵依玲之间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这件事情有人跟我说过,不过我可没去撺掇他们针对你和邵依玲的,我还跟那个跟我说的人解释了,我离开海川是我个人的选择,与邵依玲没什么关系的。” “我相信你不会撺掇他们这么做的,你不是一个搞阴谋的人,不过,你光跟一个两个人解释是没用的,我在组织那里看到了好多实名举报我和邵依玲的信。当然我没看到那些写信人的名字,不过我猜测你应该能知道他们都是谁,你能不能出面想办法安抚一下这些人啊,要不然邵依玲刚一接手,这些人就冒出来针对她,恐怕很难稳得住局面的。” “有这么严重吗?” “有这么严重,说起来,当初还是我出的主意让你用的这些人,他们原本都是些有点本事却不得志的家伙,你启用了他们,他们就把你视为伯乐,现在伯乐被挤走了,千里马们自然要出来士为知己者死了。” 这些家伙确实是对胡俊森很忠心的,一度还在选举的时候为胡俊森制造了跳票事件,自发的推举胡俊森成为市长的候选人。 “是啊,这帮家伙还是你让我用起来的,”胡俊森笑了起来,“行啊,我离开海川市之前,会召集他们在一起吃顿饭的,我会让他们支持邵依玲的工作的。” “谢谢了,”胡俊森肯出面安抚那些人,相信邵依玲的局面很快就会稳定下来的,只是想到胡俊森马上就好离开海川市了,傅华心中还是很不舒服,“其实我真是觉得你不应该辞职……” “好了,”胡俊森打断了傅华的话,“该或者不该,我都已经辞掉了,你就别再来说这些没用的话了,现在这个时候,我想听的是给我鼓劲的话,你不放多鼓励鼓励我。” 胡俊森这么说还是表明他对自己的未来信心不足的,其实半辈子都在官场上打转,骤然离开,要去一个陌生的环境打拼,换到谁心中都是有些茫然的。这时傅华又想到了冯玉清看衰胡俊森未来的那些话,他觉得这个时候也许该适当地提醒一下胡俊森。 “我可不想说那些没营养的鸡汤话,不过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还是有几句忠告要奉上。” 傅华就说了他觉得胡俊森性格中的一些缺陷,奉劝他到了新单位要处理好跟同事之间的关系,再是做什么事情不要太急躁,很多事情如果耐心一点的话,说不定就水到渠成了,太急躁了,反而会导致失败的。 胡俊森听完之后笑了:“傅华,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的,不过性格这个东西你也知道的,不是想改就能改的。而且有些东西换到不同的环境,结果是不一样的,也许到那个时候,缺点反而变成了优点了呢?” 傅华就有些无语了,他说了半天,胡俊森却是一点想接受的意思都没有,到头来他是白费口舌了,傅华想想也就算了,确实是性格中的一些东西是很难改变的,胡俊森现在正在兴头上,他还是不讨这个厌比较好。 傅华笑笑说:“这样啊,那好吧,我祝福你在新的岗位上获取更大的成功吧。” 北京,联合保险总部,莫向天的董事长办公室,财务总监吴丽君正在跟莫向天汇报工作:“莫董,刚才广州分公司那边刚才跟我说,他们也想跟北京这边一样,联合海天娱乐公司举办一场沈韶祺的演唱会,作为他们答谢客户的活动。” 莫向天对这件事情是知道的,广州分公司要办沈韶祺演唱会之前,那边的总经理是跟他汇报过的,这个总经理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知道他是沈韶祺的歌迷,办这次演唱会实际上也有讨好他的意思。 “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嘛,北京这一次演唱会很成功啊,既宣传了公司,又跟客户联络了感情,而且沈韶祺现在的价码也不高,很合适啊。”莫向天轻描淡写的说道。 “可是公司又要为此付出一笔不菲的费用,北京那一次都副总就觉得花这笔钱有些不值当,沈韶祺又是一个过气的明星,她对公司的品牌也带不来多大的提升的。”都燕在公司任职副总经理,所以吴丽君称呼她是都副总。 吴丽君是都燕的表姐,跟着都燕一起进入的联合保险,算是都燕最相信的嫡系人马,很清楚都燕和莫向天之间的关系,因此丝毫也不畏惧莫向天,直接就对莫向天提出了质疑。 莫向天看了都燕一眼,心中充满了厌恶,这些年来吴丽君仗着跟都燕是表姐妹,一直不把他放在眼中,这家伙也是都燕的一条看门狗,把他当做贼一样的防范着,把联合保险的财务看的死死的,他想要动用什么资金,往往都会被她千方百计的刁难。 莫向天冷冷的说:“吴总监,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你还是都燕对北京的演唱会活动有不满啊?都燕如果对公司运作方面有什么质疑,你让她自己跟我说。” 吴丽君愣了一下神,这还是莫向天第一次在他面前显得这么强硬。一直以来,莫向天都是清楚联合保险是依靠都燕的资金和蒋晓昆的关系才办起来的,所以对都燕和她都是让着三分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过这么多年吴丽君仗势欺人惯了,自然是忍不下这口气的,她就冷笑了一声:“行,你想让都副总跟你说是吗,我就让她跟你说。” 吴丽君就在莫向天的办公室这边旁若无人的拨通了都燕的电话,莫向天看着她心里气坏了,吴丽君这么做简直欺人太甚了,这等于说把他的面子直接踩到了脚下。莫向天在心中暗自发狠,如果都燕在电话里敢要求他不搞沈韶祺这一次的演唱会,他就打算豁出去跟这对狗男女一拍两散。 嘟嘟声响过,都燕的声音传来:“表姐,你找我干吗?” “是这样子的都燕,莫董又想要在广州那边开一场沈韶祺的演唱会,我记得你在我面前说过,北京那一次的演唱会钱花的就不值当,就对莫董的决定提出了质疑,结果莫董说如果你有不满的,可以当面跟他说,所以我就打电话给你了。” 都燕听完之后,多少也是愣怔了一下,这已经是莫向天第二次直接跟她叫板了,最近这家伙好像胆气大了不少啊,她有心直接呵斥一下莫向天,但转念一想,蒋晓昆和她暂时还不能从联合保险这边脱身,蒋晓昆也要她多安抚莫向天,这个时候直接跟莫向天冲突并不明智。 都燕就压下了心中的恼火,说:“表姐,你现在在哪里啊?” “我在莫董的办公室呢。” 吴丽君居然当这莫向天的面给她打的这个电话,这等于是直接剥了莫向天的脸皮,如果换在以前,都燕并不会觉得什么的,但现在她和莫向天关系搞得这么僵,吴丽君再这么做就等于是火上浇油。 “什么?”都燕叫了起来,“表姐,你会不会办事啊,你这么做这不等于是故意给我们夫妻制造矛盾吗,你给我听好了,这件事情莫向天既然同意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按照他的指示去办。” 都燕说完,也没等着吴丽君有什么反应,直接就扣了电话。 吴丽君就有点傻眼了,她实在想不到都燕为什么会突然的态度大变,不但没有指责莫向天,反而呵斥起她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说都燕现在改变了对莫向天的态度了吗? 莫向天坐在那里把都燕的话听的是一清二楚,对都燕呵斥吴丽君,他心中也是有些诧异的,他也搞不清楚都燕为什么会对他态度转变了。不过吴丽君在都燕那里吃瘪,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第2746章风格谨慎 他看着愣在那里的吴丽君,冷笑了一声说:“吴总监,我还在等着你的都副总跟我讲话呢。” 吴丽君依旧没把莫向天放在眼里:“你先别得意,我们走着瞧。” 吴丽君说完,就离开了莫向天的办公室。莫向天知道都燕既然发话了,吴丽君就不敢再难为广州分公司了,沈韶祺的这一场演唱会算是开定了。不过,他心中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 这一次都燕虽然松口同意了广州分公司搞沈韶祺的演唱会,但一次两次的演唱会对联合保险来说,只不过是些小事。有吴丽君这都燕的看门狗在,他想要在联合保险调度一些大额资金还是处处受制的,必须要想办法把吴丽君这个障碍搬开,他才能从联合保险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 自从上一次跟都燕吵了一架之后,莫向天心中就开始筹划要怎么从联合保险拿走属于他的东西,但是吴丽君掌控着联合保险全部的资金运作,要达到这个目的,首先就需要搬开吴丽君这个绊脚石了。 原本莫向天是想效仿历史上专诸刺吴王的故事,找一个死士干掉吴丽君。 专诸是中国古代四大刺客之一。春秋末期吴国的公子光(即后来的吴王阖闾)欲杀吴王僚而自立,伍子胥把专诸推荐给公子光。公元前515年,公子光乘吴内部空虚,与专诸密谋,以宴请吴王僚为名,藏匕首于鱼腹之中进献(此即中国历史上著名鱼肠剑的来历),专诸当场刺杀了吴王僚,但也被其侍卫所杀。 此后公子光自立为王,是为吴王阖闾,乃以专诸之子为卿。葬专诸于苏州阊门内,以专诸巷以纪念。 当然莫向天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死吴丽君,他只是在史书上看到过这个故事,想要借鉴这个故事找一个死士想办法把吴丽君从联合保险公司赶出去,从而搬开吴丽君这个绊脚石。 之所以会把这个人称作死士,是因为这个人如果真的出面赶走吴丽君的话,那他自己也不用再想着继续待在联合保险公司了,都燕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一个人继续留在联合保险的。 莫向天想这件事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死士都找好了,是他早就安插在财务部的一个人。刺吴的计划也大致成形了,死士已经掌握了吴丽君侵占公司资金的证据,只要莫向天一声令下,死士就会去公安的经侦部门实名举报吴丽君侵占联合保险的资产的。 侵占公司资产是刑事犯罪,吴丽君被举报的话,公安部门肯定会对她立案调查的,到那个时候,都燕和蒋晓昆恐怕就是想保她也是保不住的。莫向天这个时候就可以想办法让他的人成为吴丽君的继任者。 刺吴的计划虽然成型,但是莫向天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是很妥帖。对他来说这个计划一旦实施,后续的一系列动作就必须要连环不断的实施,才能让他可以从联合保险转移出一些资产来。但是这其中需要经过的环节太多了,哪一个环节出错,都有可能让他满盘皆输的。 所以莫向天感觉他的计划实在是太冒险了一点,只要都燕或者蒋晓昆发现他的企图,他就有可能面临着从联合保险净身出户的可能。所以他一直都没下定决心实施这个计划。 但是今天吴丽君在莫向天面前上演的这一出,让他感觉到都燕和蒋晓昆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强大。认真想下来,蒋晓昆只不过是一个官二代,即使不蠢,也没聪明到什么程度,他能够和都燕掌控联合保险靠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哥哥在保险界的影响力而已。 蒋晓昆真实的身份则是民政部一个不起眼的副司级干部,在北京这个高层领导到处都是的城市,他实在算不了什么的。而都燕虽然有心计,但却是没有什么能力的,如果没有蒋晓昆在后面帮衬,她只不过是一个有点钱的女人罢了。 这两个家伙不过是纸老虎罢了,莫向天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他居然被这样两个家伙钳制了十几年,简直是有点荒谬。想明白了这一点,莫向天意识到他原本的思路是错误的,联合保险可以说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他为什么不想办法成为联合保险真正的主人呢? 于是莫向天的思路就变了,现在他想的是怎么从联合保险中将都燕和蒋晓昆赶走,让自己成为真正的主人。而不再是干掉吴丽君,想办法从联合保险转移走一部分资产了。 思路转变之后,莫向天顿时就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盘算了一下,要达到这个目的其实并不难的。蒋晓昆和都燕控制联合保险的方式说起来并不复杂,蒋晓昆利用他官方的关系在外,都燕在内利用她一些嫡系的人马控制着联合保险的日常运作。 两人内外呼应才控制了联合保险这么多年,如果想办法打乱这种内外呼应的方式,特别是想办法斩断蒋晓昆在外控制联合保险的手,那就只剩下都燕在内控制联合保险的一只手了。 都燕这么多年来,在联合保险为所欲为惯了,她的嫡系也跟着她上下其手,在联合保险侵占了很多的公司资产,这帮家伙觉得都燕会庇护他们,对他们的违法行为几乎都不去掩饰。只要没有了蒋晓昆在外庇护的那只手,要想对付这帮家伙,其实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问题也就剩了要如何去解决蒋晓昆了,解决了蒋晓昆,下面的很多事情都可以顺理成章的解决。当然刺吴的计划还是要执行的。吴丽君实际上是都燕和蒋晓昆那一帮人中的核心人物。 都燕和蒋晓昆做过的很多事情,吴丽君实际上都是操作者,都燕和蒋晓昆从联合保险拿钱也是通过吴丽君在账目上进行掩饰的,打掉了吴丽君,都燕和蒋晓昆做过的一些违法的事情将会无可遁形。 不过刺吴的先后步骤则是要进行一下调整的,让人举报吴丽君将不会是整个计划的第一步,第一步将是打掉蒋晓昆在幕后对都燕的支持。这样子也可以防止先举报了吴丽君,蒋晓昆会想办法通过关系保住吴丽君。整不倒吴丽君,他后面的计划几乎很难推行的。 至于怎么才能让蒋晓昆不敢继续支持都燕,莫向天是觉得并不是一件难事,蒋晓昆这个人并不是那种行事风格特别谨慎的人,也不是一个私生活检点的人,要找他的毛病,很容易就可以找到,关键是要不要去找的问题。还有让什么人帮他去找的问题。 帮他去找的人一定得是地头蛇,熟悉北京的情况,另一方面还得信得过,不会把他卖给蒋晓昆。以前从来没动过这种脑筋,莫向天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什么人可以帮他做这件事情。突然,他脑子里灵机一闪,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熙海投资的傅华。 做了保险这么多年,莫向天养成了一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每天晚上忙完一天的事情之后,要坐下来回顾一下这一天见过的所有的人,整理一下他们的资料,这样子下一次见到的时候,他就会直接叫出对方的名字,甚至还会有针对性的跟对方谈一些对方感兴趣的话题。 那些年他还在跑保险的时候,是很得益于这个良好的习惯的,很多人就因为这件事情成为了他的客户,那些人会觉得他是真的熟悉他们的情况的。即使现在他已经不用去做保险的第一项工作了,这项习惯他还是保留了下来。 那天在莫尔顿见到傅华之后,他也对傅华做了有针对性的搜集资料的工作。网上能找到的傅华的资料还是很多的,他知道傅华的熙海投资现在是一家规模并不很大的地产开发公司,已经做了有几年了。 地产这个行当是一个非常接地气的行当,做地产的人必须要跟地面上的三教九流处理好关系,如果不是地头蛇,肯定是做不好这个行当的。再是傅华这家伙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网络上是有很多这家伙的糗事的,这家伙能够摆得平这些糗事,也说明他还是有处理一些烂事的能力的。 这个傅华应该是可以帮忙去找蒋晓昆把柄的人,接下来的问题是傅华会不会愿意帮他这个忙。莫向天觉得应该是会的。他查过熙海投资这几年的发展状况,相比起其他一些业务发展神速的地产公司而言,熙海投资的发展相当的一般。 这里面最主要的原因是熙海投资这几年所拥有的资金流一直是很有限的,别的公司动辄就会拿出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资金拍地,占领市场先机,而熙海投资则是很少有动用大额资金拍地的记录。 这一方面是因为傅华做事的风格谨慎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傅华身后缺乏大的资金支持的缘故。莫向天则是觉得他是可以帮傅华解决这个问题的人。 第2747章谈一个女人 拥有一个规模还可以的保险公司最大的好处是就是现金流充裕。充足的现金流可以让莫向天去做很多的事情的,包括帮助傅华发展公司。 但是由于蒋晓昆和都燕的短视,他们是不允许莫向天动用这些资金的,这就让联合保险庞大的现金流只能呆在银行账上吃一点微薄的利息。如果傅华愿意跟他合作,控制住蒋晓昆。他也就可以让联合保险的资金支持傅华公司的业务发展。 这是一个两利的事情,相信傅华不会不跟他合作的。这就需要找个时间去跟傅华聊上一聊了。好在傅华跟他一样,也是沈韶祺的歌迷,见了面倒也不愁没有话题可聊。 这个时候,莫向天才有了一种局面尽在掌握当中的感觉,隐忍了这么多年了,他总算等来了可以扬眉吐气的时机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余芷青出现在了海川大厦傅华的办公室:“傅华,我想吃你这边的海鲜了,中午你请客吧。” 傅华笑笑说:“这不是小意思吗,诶,最近在忙什么,我有日子没有你的消息了。” “你成天都在忙着跟冷子乔卿卿我我呢,我怎么好意思来打搅你们啊。” “别往我和冷子乔头上牵扯,你那个财迷脑袋,最近还不知道怎么忙着赚钱呢。走吧,我带你去海川风味餐馆,看看今天有什么新到的海鲜。” 两人就去了海川风味餐馆,餐馆里正好早上新到了一些海星和海胆,还有偏口鱼,傅华就让厨师帮他们做一下,他和余芷青则是去了雅间。坐下来之后,余芷青看着傅华说:“你手头的京隆地产股票都出清了吗?” “没有啊,还有一些,你知道的我手头的京隆地产股票太多了,如果一下子就出清的话,市场没那么大的承受力,会把京隆地产的股价打得很低的,所以我出的比较慢。你问这个干吗?” “是这样的,有京隆地产的股份,你就是京隆地产的股东,就有股东的优先权,我准备把我手头的京隆地产股票转手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当京隆地产董事长的想法啊?你知道的,现在鑫林发展和京隆地产都在我手里,事情都需要我来处理,我实在是有点顾不过来了。” “我可没这个实力能够拿下你手里京隆地产的股份。” “我知道你没这个实力,不过你可以找民兴金控融资啊,有了民兴金控的支持,你是可以让熙海投资来个蛇吞象吃下京隆地产了。” 这倒是一件很诱人的事情,如果能够吃下京隆地产,熙海投资马上就会成为业内数得着的大地产公司,他也就无需继续为了发展公司到处寻找项目了。不过蛇吞象看上去很美好,但是如果没办法消化掉这头大象的话,那蛇就会被撑死的。 傅华很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他跟余芷青是没办法比的。余芷青当初能坐上京隆地产董事长的位子,是因为背后有着余家的底蕴在支撑着的,他傅华有什么啊,有的只是熙海投资这边相对单薄的班底,想要控制住京隆地产这个庞然大物,恐怕还差点火候。 再是真要这么做的话,就要动用巨额的资金,他在民兴金控那边有没有那么大的信用度还很难说的,周新刚恐怕也不会给他这么大的支持的。傅华苦笑着说:“你倒是画了一个好大的饼给我,可是我的胃口比起这张大饼来,实在是小的太多,我怕会被这张大饼撑死的。” “胆小鬼,京隆地产绝对是一个好的公司,只要你敢吃下来,我一定会在背后支持你的。” 傅华看了余芷青一眼,心说我信你才叫见鬼呢,你这家伙绝对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一个人,如果有什么事情,你第一个想法肯定是怎么保全自己。再说了,我也不能把自己绑在你的战车上,那样子岂不是你就可以对我予取予夺了吗? 傅华笑了笑,对余芷青的提议不置可否,只是说道:“为什么突然想要卖掉京隆地产啊?” “余其平现在想要把他手里的鑫林发展股份卖掉,我不想让别人成为鑫林发展的大股东,所以只能卖掉京隆地产了。” 傅华也听说过余其平的现状,儿子的死掉对余其平的打击很大,现在每天都是吃喝玩乐,越来越无心于鑫林发展的业务了。而且他每天的消费都很高,也需要资金来支持花天酒地的生活,想卖掉手头的鑫林发展股份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当初余鑫林是花了很大的心思才把他送上了董事长的宝座,现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却要被他就这么拱手让出去,九泉之下的余鑫林如果有知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啊? 傅华心中不胜唏嘘:“唉,真是辜负了林叔对他的那番期待啊!” “我早就知道他烂泥扶不上墙的,可是我爷爷那个老顽固偏偏觉得他是个男人,能够支撑起余家来,现在怎么样啊,还不是得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这时厨师把做好的海胆蒸蛋送了进来,两人就把话题搁下来了,开始吃了起来。吃了一会儿之后,傅华说:“我是没办法吃下你手中京隆地产的股份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好吧,我再看看有没有人对这个股份感兴趣吧。” 傅华笑笑:“感兴趣的人肯定是有的,但是能一下子吃进的就没几个了。看来我也需要赶紧把手头上还没出清的股票出清了,要不然你这么大宗的股票冒出来,股价肯定会往下跌的。” “你千万别想当然,我这里这个股份是不可能在二级市场上零售的,我肯定要在市场上给他找一个好的买家。而这些股份意味着对京隆地产的控制权,应该有不少的有实力的人会对此感兴趣的,现在京隆地产的股价现在并不高,换一个有实力的控制人进来,说不定股价会上升呢。” “这可能吗?你可要知道京隆地产虽然股价并不高,但是股份的数量多啊,综合起来,它可是一个超级的大盘股,一般情况之下,股价是很难炒的起来的。” “盘子大不假,但是你要知道,经过京隆地产控制权的争夺战之后,股票都已经控制在有限的几家手中。像你、我还有证大证券、君华证券手中,市面上流通的京隆地产的股份已经很少了。你觉得证大证券和君华证券那些老玩家会像你这个笨蛋一样急着想要把手头上的股份卖掉吗?” 傅华被说的愣了一下,想想也是,控制权之争结束了之后,京隆地产的股价一直都表现得不温不火,既没有大跌,也没有大涨,而是在一个很有限的幅度内上下波动。他还一直以为这应该是君华证券和证大证券达成了一定的默契,把股价控制在一定的幅度之内好逐步减仓。 但现在叫余芷青一分析,事情可能就不是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了,证大证券和君华证券这么安静也许在酝酿着什么行动。傅华记得他曾经看过一篇分析股市庄家坐庄技巧的文章,上面说过最巧妙的出货方式,其实是拉高出货,拉高股价,然后顺势就手中的筹码派发出去。 人们都有一种买涨不买跌的心理的,股价平盘或者下跌,他们是不会接走你手中的筹码的,至于股价上涨,他们觉得有利可图了,这才会抢着接走你派发的筹码。庄家实际上就是摸透了你的心理,所以才会才会采用拉高的方式出货的。 傅华笑了:“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毛嫱和朱云华他们可能还真是在筹划着某种安排的。” “你这个笨蛋总算是开窍了一点,他们之所以一直没什么大的行动,其实就是在等着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让他们趁机出货的契机。而我如果把手中的股票转手出去,很可能对京隆地产就是一个利好,这个时候他们就很可能会有所行动了。” 吃完午餐之后,余芷青就匆匆离去了,送走了她之后,傅华回到办公室坐下,盘算着要怎么处理手中的京隆地产股票,还有要不要趁股价在低位的时候,吸纳一些筹码。不过对股价的看涨,目前还只是一个预判,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不要再去吸纳了,等股价起来了,赶紧卖掉才合适。 这时又有人敲他的门,他喊了一声进来,就看到了莫向天出现在门外。莫向天的性格是那种决定了就要赶紧实行的人,他既然打定主意要傅华帮他找人对付蒋晓昆,随即就找了过来。 傅华看到莫向天却是有些惊讶的,虽然那天在莫尔顿那里莫向天跟他互相做了介绍,两人算是认识了。但是傅华看得出来,当时的莫向天兴趣都在沈韶祺身上,对他也就是礼貌性的认识一下而已。 傅华也有自知之明,他跟莫向天并不是一个级数的人,而且他跟莫向天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需要交集的业务,他也就没有必要去巴结一个对他不感兴趣的人,但今天这个对他不感兴趣的人居然找上门来了,这让他实在是有点意外。 不过登门就是客,傅华笑着迎上去,跟莫向天握了握手,说:“莫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莫向天笑笑:“我来这附近办事,看到了海川大厦,就想起傅先生是在这里办公的,正好,我们公司下一步想要做一些地产投资,就想过来跟傅先生聊聊,傅先生不会不欢迎我吧?” “这哪的话啊,莫先生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欢迎呢?快请坐。” 傅华并不清楚莫向天所说的地产投资究竟是指什么,是想做个项目呢,还是想要投资地产公司。因此也没十分的感兴趣,不过商人向来讲究和气生财,莫向天又是保险业的大老板,很多人想跟他见面都没机会呢,他自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傅华就把莫向天让到沙发那里坐下来,给他沏了茶。莫向天看了看傅华办公室的环境,笑笑说:“我见过有些地产老板的办公室都是极尽很豪华的,倒是傅先生的这间办公室很是朴素啊。” “莫先生见笑了,我这间办公室是我还在政府部门时候装修的,我要符合自己的身份,自然是不敢装修的豪华了。后来原有部门撤销,这里被我买下来了。我觉得这间办公室用的很舒服,也就没重新装修了。其实就是一间办公室而已,装修得再豪华,也不一定就代表你真的有钱的。” “傅先生真是通透,我就见过一些装有钱的人,办公室里全套的红木家具,桌子上摆的都是名贵的翡翠摆件,张口就跟你讲什么国学佛学的,好像是什么有钱有学问的人,实际上就是一个穷瘪三,想要装有钱人骗投资的。” “呵呵,现在都流行有钱人在一起的时候不谈钱,谈学问。而有学问的人则是不谈学问,谈钱。缺什么谈什么嘛。” 莫向天看了傅华一眼:“不知道我现在要跟傅先生谈的话,傅先生会跟我谈什么呢?” 傅华被问得愣了一下,莫向天进门的时候,是说他想了解一些房地产投资的事情的,结果坐定之后,房地产投资的事情一个字没问,只是东拉西扯的说起了办公室装修的豪华与朴素,现在又接着他的话茬问他要跟他谈什么。莫向天这么云山雾罩的,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啊? “我真的不知道该跟莫先生谈什么的,谈学问吧,我不是什么学问人,什么国学佛学的,基本上我都是一知半解,在莫先生面前谈,恐怕要见笑方家。谈钱吧,我虽然不是穷人,却真的没莫先生有钱。我唯一跟莫先生有些共同话题的可能就是沈韶祺了,我们都算是她的歌迷,但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谈一个女人,好像也不是什么适合的话题。” 第2748章跟着被查 “我其实并没有像外人想象得那么有钱的,”莫向天苦笑着说,“其实我在联合保险公司里面是受着很多制约的,很多事情并不不是我能够说了算的,我这个董事长做的是很尴尬的。这个傅先生可能也听到了一些传闻吧?” 傅华心里又愣了一下,没想到莫向天会这么坦率,他倒是真的听说过一些有关莫向天的传闻,像什么傍富婆啊,像什么是高官的傀儡啊,这些传说很富有戏剧性,没有办法能证明是真是假。但现在莫向天这么问他,似乎那些传说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傅华笑笑说:“现在这个社会一切向钱看,社会的成功人士必然会成为公众的关注焦点,像莫先生这样的人总是会被人传说一些八卦的。” “呵呵,傅先生这个说法挺有趣的。”莫向天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说,好了,傅先生我们来谈谈你的熙海投资吧,我研究过你这些年来的业务轨迹,发现你这几年来一直都在原地打转,业务上基本都没什么突破的。而跟熙海投资同期的一些地产公司发展迅速,不少都突破了千亿级了。” 傅华看了莫向天一眼,莫向天说的并没有什么错,这几年来,他在地产行业中做得并不成功,除了胡瑜非帮他拿到的那块地因为地价便宜的关系让他赚了一笔之外,其他时间他都是小打小闹的,没什么大的突破。 而不少的地产公司在此期间,却是狂飙拿地,借助房地产发展的大好形势,成为了巨无霸的公司。他确实是相形见绌的。这一点傅华也是承认的,不过莫向天跟他说这个要做什么啊? “我不明白莫先生跟我说这个要做什么,您不会是想投资熙海投资吧?” “如果我说是呢?” “我还是不太明白的,联合保险现在想要进入地产界?” “也可以这么说吧,傅先生应该知道,保险公司是有着强大的现金流入的,这笔现金如果只呆在账上不做什么投资,似乎有点浪费。我现在有想把这些资金运用起来的打算,所以就想找一些合适的投资标的进行投资了。” 这倒是一个不少的诱惑啊,像联合保险这种大型的保险公司,现金流是庞大的,熙海投资如果能得到莫向天的投资,资金肯定就会变得宽裕了很多。这就让傅华可以在拍地市场上有所作为了。 但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现在房地产调控相当的严厉,好多地产公司都在到处找钱,如果联合保险可以对地产公司进行投资的话,找上门来的地产公司应该是会挤破门的,这种好事情应该轮不到熙海投资的,更别说莫向天主动把钱送上门来了。 傅华看了莫向天一眼:“莫先生是不是想要我做些什么啊?” “傅先生果然通透,”莫向天笑笑说,“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有意要对外进行一些投资,但目前有些障碍制约着我,没办法进行这个计划,我需要做些事情扫除这些障碍。” “不妨说的详细一点,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东西让他乖一点。” 傅华听到这里不禁笑了,原本莫向天郑重其事的样子让他以为莫向天想要办什么严重的事情呢,结果居然是调查一个人,这就有点小题大做了。现在私家侦探虽然并没有成为一个公开的职业,但是城市里确实很容易就找到能做这样的事的人的。 “莫先生,这种事情很简单的,你如果真是不认识这方面的人,我可以帮你介绍的。” “我知道这种人不难找,但是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一旦事机不密,我可能会因此遭殃的,所以我需要找一个能够信得过的人。” 傅华看了看莫向天:“莫先生,我们两个人满打满算,也只是见过三面,也就这一次谈话还多一些,你怎么就能确定就一定能够信任我啊?” “呵呵,我并没有相信你啊,我相信的是利益。如果你这一次能够帮我一把,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傅华明白莫向天的意思了,莫向天愿意送钱上门不是没有条件的,他是希望自己先帮他一个忙,真正的拿到联合保险的控制权,这样子他才会反过来在资金上支持他。这等于是说把两人的利益捆绑在了一起,也就不用还担心自己会出卖他了。 莫向天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傅华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帮莫向天这个忙。他现在已经不会用简单的善恶忠奸来判断一个人了,应该来说这件事情中所涉及的人物包括眼前的这个莫向天,可能都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显然帮助莫向天对他更为有利一些,他就看着莫向天说:“莫先生,你是告诉我你要查的那个人的名字呢,还是我把可以信得过的人的电话号码给你?” “呵呵,傅先生果然通透。你放心,这件事情办妥了之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事后傅华曾经认真的回想过当时他那么容易就答应莫向天的一些细节,他这才意识到整件事情莫向天是牢牢的抓住了他的心理,一点一点的诱使他入彀的。莫向天首先先画了一张大饼给她,让他在利益面前有所心动。 但是心动了还是不够的,莫向天知道傅华本能的就会意识到这个大饼不会轻易的就给他的,就会问他有什么先决条件。而只要问出有什么先决条件,就等于说自己心中已经倾向于同意他的要求了。 而这个时候,莫向天又给出了一个能够轻易就可以办到的事情,那自己也就很容易地答应了下来。不得不说莫向天对他的心理把控的十分到位。难怪这家伙保险做得那么成功。 那天莫向天并没有讲出想要调查的人的名字,只是跟傅华要了具体经办人的电话号码,傅华给了他陆丰的电话号码,等莫向天走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陆丰,讲了莫向天可能找他调查什么人的事情。让陆丰一定要安排一个妥当的人去做这件事情。 陆丰说:“这你放心就好了,我做这种事情是驾轻就熟的,一定给他办的妥妥当当的,诶,傅董到时候要不要收他的费用啊?” “收啊,为什么不收,而且还要照行内最高的价格收他的费用的,不要因为是我介绍过去的,就对他手下留情。” “呵呵,这个人到底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仇人啊,你要这么宰他?” “当然是朋友了,不过是一个很相信利益的朋友。他那种人你如果要的钱少了,他会觉得没有足够的利益能够让你忠心于他,也不相信你会把他的事情办好,所以多要钱并不是真的要宰他,而是让他更信任你。而且那家伙是个有钱人,你就算是要的再多,他也付得起的。” “呵呵,那我明白自己要怎么去做了。” 过了一天之后,陆丰又打来电话说莫向天跟他见面了,在他面前表现得挺谨慎的,陆丰跟他要了二十万,莫向天丝毫没犹豫就答应了。最后走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名字,叫什么蒋晓昆,现在在民政部工作,是一个副司长。 傅华上网查了一下这个名字,蒋晓昆倒是没什么的,也不是什么有影响的官员,但是他有一个哥哥却是保监会的一位领导。傅华就明白其中大致的情形了,肯定是蒋晓昆利用他哥哥的权势,对联合保险施加了一定的影响。看来外面传说的莫向天就是某高官控制联合保险的傀儡,倒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又过了三天,陆丰又给了傅华一个电话:“傅董啊,这一次的事情简直太简单了,那个蒋晓昆太好查了,这家伙一点都不知道检点,什么女人啊,受贿啊,做这些事情一点都不知道遮掩,光明正大的就去做了,这才跟了他三天,我就拿到了一堆的证据,接下来要怎么办啊?把证据给莫向天?” 傅华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简单,他还以为最近上层大抓贪污腐败分子,这个蒋晓昆会有所收敛呢,结果这家伙依旧我行我素,全然没有把上层的严厉当回事。 “给他呗,要不然你留着自己欣赏啊?你这么快速高效的完成了任务,说不定莫向天还会有赏呢。” 莫向天对拿到的东西是相当的满意,他认为陆丰查到的东西已经足够让相关部门把蒋晓昆和蒋晓昆的哥哥进去吃牢饭了。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把这些东西交给有关部门的,因为这些东西只有掌握在他手中,才是对他最有利的。 真要把这些东西交给了有关部门,那也就代表着他跟蒋晓昆一拍两散了,到那个时候倒霉的可不仅仅是蒋晓昆,联合保险也会跟着被查的,莫向天知道联合保险这几年借助蒋晓昆,也是做了不少违规的事情的。 第2749章解释不着 联合保险是莫向天一手做起来的,自然是不想把联合保险作为蒋晓昆的陪葬,他就想着要跟蒋晓昆好好谈谈,把证据都摆到蒋晓昆的面前,让蒋晓昆知道他的把柄已经被自己抓住了,看蒋晓昆能不能知所进退,不再干涉联合保险的内部事务了。蒋晓昆出身高官家庭,在父亲的庇护下一路顺风顺水的走到今天,恐怕也知道这件事情当中的利害关系。他应该也没有那种去吃牢饭的心理承受能力吧。 真要跟蒋晓昆坐下来谈谈的时候,莫向天才意识到,虽然他和蒋晓昆认识了这么多年,除了那次蒋晓昆被他堵在都燕的床上之外,他们真还坐下来认真的谈过话呢。蒋晓昆应该算是他的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她的生活中一直都有这个人的存在,但是他还真是对这家伙了解的不多。 到底要怎么约他,见了面又要怎么去谈呢?莫向天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怎么样的方式是比较合适的。这本来就是要摊牌的,怎么做对蒋晓昆来说都是不合适的。想来想去,莫向天觉得应该直接闯去民政部,到蒋晓昆的工作场所去跟他谈。因为在蒋晓昆的工作场合,蒋晓昆一定不敢太放肆的。 第二天一早,莫向天就去了民政部,跟门卫通报了他想要见蒋晓昆之后,门卫给了蒋晓昆电话,蒋晓昆说让他进去。莫向天进去之后,在敲蒋晓昆房间门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虽然他觉得自己掌握的东西已经足够击溃蒋晓昆了,但这么多年来,他算是一直活在蒋晓昆的阴影里,心里对蒋晓昆还是有些畏惧的。 蒋晓昆看了一眼莫向天,问道:“你这突然跑来是想干吗?都燕让你来的吗?” 莫向天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的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笑了笑:“不是的,是我自己想要过来的,我有些东西想让你看一看。” “你有些东西想让我看一看,”蒋晓昆明显是有些诧异的,这么多年来,虽然他一直在帮着联合保险处理一些事情,但是他还从来跟莫向天直接打过交道,往往都是都燕出面作为中间人,在中间传话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莫向天居然自己直接跑来了。 蒋晓昆说:“你想要给我看什么东西啊?” “是我的一位朋友帮我搜集的,我觉得你一定会很感兴趣的。”莫向天说着就把他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放在了蒋晓昆的面前。 蒋晓昆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莫向天,你搞这些是想干什么啊,你在暗中调查我?” “对啊,我是在暗中调查你,我发现你私下的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啊,不知道这些东西如果放到相关部门去,你会怎么样呢?” “莫向天,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怕你啊?”蒋晓昆冷笑了一声,“你如果真的把这些东西送给了相关部门,你和联合保险也要跟着倒霉的。大家彼此彼此,谁怕谁啊?” “呵呵,我没想到你还挺硬气的,不错,这几年接着你的帮助,联合保险也是做了不少的违规事情的,但是那都是你和都燕经手办理的,就算是联合保险被牵连了进去,我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的,甚至可能你和都燕都进去了,我反而可以在外面收拾残局呢。” “莫向天,你是不是也太卑鄙了一点啊,你可别忘了,没有我蒋晓昆帮忙搞定保监会这边的事物,联合保险可做不到今天这么大的局面的。你这么做简直是忘恩负义。” “蒋晓昆,你是不是也太逗了一点啊,你这些年都对我做了什么啊?联合保险被你和都燕把控着,我空担了一个董事长的名头,什么事情都有你和都燕来决定。还有啊,你跟都燕两个人通奸,给我带了那么大的一顶绿帽子,你还想让我感激你,你是不是也太幽默了一点啊?” “你搞搞清楚,都燕是先跟我好的,她说要办一家保险公司,我才让她跟你结婚的。你他妈的没有我,就是一个穷光蛋,就凭这一点,你也不应该这么对我的。” “你让都燕嫁给我,恐怕也没按什么好心思吧?”莫向天冷笑着说,“好了,我也不跟你去理论这些了,我就说说我想让你做什么吧。” “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按照你画的道走?” “那是当然,我不认为你有那种豁出去的勇气。你按照我画的道走,大家就可以和平分手,你可以继续过你的快活日子,我呢则是自主的管理联合保险公司。当然我不会忘记你这些年来对联合保险所作的贡献,每年我会拿出五百万给你,算是对你的补偿。” 莫向天认真的思考过要如何跟蒋晓昆谈判让蒋晓昆不再干涉联合保险内部的事物。他觉得并不能跟蒋晓昆彻底的断了联系。他完全掌控了联合保险之后,还是要继续把联合保险经营下去的,蒋晓昆手中的保监会的关系他还是要继续保持下去的,要不然联合保险很快就会走下坡路了。 于是莫向天就决定采用和平赎买的方式,每年都支付一笔费用给蒋晓昆,一方面是可以让蒋晓昆能够接受他的安排,另一方面在以后需要处理跟保监会关系的时候,他依然可以调的动蒋晓昆的力量。 果然,听说莫向天愿意每年给他伍佰万作为补偿,虽然比起以前他通过都燕在联合保险拿的钱少了很多,但是这个数字依然还是可以让他活得很好的。那他就没有必要非跟莫向天拼个你死我活了。 “那你又打算怎么对付都燕呢?” 实际上,他们三人之中,都燕也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角色,很多事情这个女人还都是很有主意的一个人,想让莫向天来经营联合保险,像安插自己的亲信掌控联合保险等等。事实证明,这些举措还都是很英明的。 现在莫向天想要完全掌控联合保险公司,就算是他蒋晓昆妥协了,都燕也不会那么毫不反抗的就把手中的利益交出来的,都燕还有一帮掌控着联合保险核心部门的嫡系,恐怕到时候都燕必然会跟莫向天起冲突,那个时候莫向天能不能掌控局面就很难说了。 “这你放心,只要你不插手,都燕还有都燕安插在联合保险的那些人我会有办法处理的。” “原来你早就有全盘的打算啊,你想这一天是不是很久了?”蒋晓昆上下打量着莫向天,“真想不到啊,都燕和我居然会养虎为患啊。行,莫向天,你是个人物,我蒋晓昆认了这壶酒钱了。现在你可以滚蛋了。” 走出蒋晓昆办公室的莫向天感觉浑身上下轻松极了,这么多年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被搬掉了,下面他就可以着手对付都燕了。相对与蒋晓昆而言,对付都燕的难度可就低的多了,他觉得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都燕的势力从联合保险中清除出去。他甚至都不用再继续按照原本设想的那个刺吴计划去实施了。 莫向天觉得这人都是会看风向的,清除都燕的势力,不用非得把吴丽君给除掉,只要能够让吴丽君这些公司核心部门的人倒向他这边,都燕在联合保险就算是大势已去了。 不过在此之前,莫向天觉得他还是应该给傅华一个电话的,傅华这个时候肯定已经知道陆丰把证据都交给了他,如果他一直没什么反馈,傅华会觉得他不想遵守当初的约定的。 傅华很快就接了电话,莫向天笑着说:“傅先生,你帮我找的那个人真是很棒的,我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谢谢你了。” “别这么客气了,只要能够帮到您就好。” “确实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我的障碍已经被扫除了大半,接下来我这边公司内部还需要整顿几天。你再耐心一点,等我把公司事务整顿好了,我们就可以坐下来,好好的探讨一下咱们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合作了。” 听莫向天的语气,似乎一切进展顺利,傅华心里也是很高兴的。有了联合保险的奥援,熙海投资就可以在北京的房地产市场上大展拳脚了。傅华笑笑说:“我会耐心的等待您的好消息的。” 回到了公司之后,莫向天就拨通了吴丽君的电话:“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吴丽君不耐烦的说:“干吗?” “我叫你过来,你就给我赶紧过来,啰嗦什么。”莫向天毫不客气的呵斥道,然后就挂了电话。 几分钟之后,吴丽君来了,看着莫向天挑衅的说:“莫董,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啊,非要我来见你?” 莫向天把一份打印出来的账目扔在了吴丽君的面前,说:“我叫你来,是想让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份账目是怎么回事啊?” 吴丽君随意的翻看了一下,就说道:“这我可跟你可解释不着,谁知道你是从哪里搞出来的这份账目啊?” 第2750章香港见 “你问我从哪里搞出来的是吧?我告诉你,这是我在区公安局经侦支队的一个朋友给我的,说是有人把这份账目寄给了他们,举报说联合保险财务部有人侵占公司资产,他跟我关系还不错了,就把这份东西给了我,让我内部调查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别闹到非让他们介入,搞得家丑外扬。” 说到这里,莫向天抬头看着吴丽君,说:“吴总监,既然你觉得没问题的话,那我就让经侦的人介入,审计一下公司的账目,看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那可不行,我们公司的账目怎么能随便让人审计啊?”吴丽君眼神明显有些慌乱,赶忙阻止说,“再说了,这件事情你经过都副总的同意了吗?” 莫向天笑了:“你怎么还没弄明白啊,侵占公司资产,数额巨大的,就是构成了刑事犯罪,公安有权进行侦查大队。公民个人是不能对抗的,你的都副总也是没权阻止的。” “都副总不行,蒋晓昆总可以了吧?我让都副总去找蒋晓昆,他官大,总应该可以阻止公安查帐了吧?” 莫向天不禁暗自摇头,心说这帮家伙原来什么都不懂啊,我也是够蠢的,居然被这样一帮蠢货控制了这么久。他呵呵笑了起来:“你以为蒋晓昆现在还顾得上你吗?他自己都顾不过来自己的。” 吴丽君虽然不懂法,但是头脑并不蠢,看莫向天这么说,就意识到蒋晓昆已经靠不住了,莫向天这家伙肯定是早有预谋,知道蒋晓昆救不了她,这才出手对付她。 “再说了,如果都燕知道她这个一向信赖有加的表姐,居然贪污了公司七百多万的巨款,你说她还会找蒋晓昆救你吗?” 吴丽君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了,她没想到莫向天已经掌握了她贪污公司公款的事实,她知道自己这个表妹的为人,都燕可以容忍她在联合保险搞点小动作,但绝对不会允许她贪墨七百万这么多的,这件事情如果让都燕知道了的话,恐怕都燕真的不会再包庇她了。 吴丽君看了看莫向天:“莫向天,你究竟想要让我做什么?” 吴丽君看得出来,莫向天如果真的想要把她送进监狱的话,直接就会让经侦支队的人把她带走了,不会跟她费这么多话的。之所以莫向天现在还坐在这里跟她谈话,肯定是另有所图的。因此她并不是莫向天真正的目标,莫向天真正的目标很可能是都燕。 吴丽君心中也清楚她对莫向天妥协就意味着要出卖都燕,但现在她不这么做的话,自己就要先倒霉了。人都是自私的,这个时刻吴丽君首先想到的还是怎么保全自己。 “呵呵,我想让你做的并不复杂,就是想跟你要一份这些年来,都燕和蒋晓昆拿走每一笔钱的明细。如果你肯把这份明细给我的话,你从公司贪墨七百万的事情,我就不会再追究了。当然了,你要保证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 都燕和蒋晓昆都是把联合保险视为提款机,每年都会拿走大笔的资金。不过这些账目被视作联合保险的高度机密,都是由吴丽君这个财务总监亲自经手操办,因此只有吴丽君才知道具体的明细。 “你想把都燕和蒋晓昆都送进去吗?” “我还没你想的那么狠了,我只是想都燕也当家作主这么多年了,太辛苦了,我是不是也应该多替她分担一些了。” 吴丽君心里松了口气,莫向天这么说只是代表着他并不想把事情做绝。说到底他就是想争取公司的控制权,只要他拿到了公司的控制权了,应该还会给都燕和蒋晓昆留一条活路的。 这么一想的话,吴丽君就不是那么抗拒了,因为就算是把莫向天要的这份明细交出去的话,都燕顶多失去了一点权力而已,她依旧可以过很舒服的日子。“行,我给你就是了。” 莫向天看着吴丽君,他对吴丽君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他有些不太相信,这件事情解决的也太容易了一点吧?“你可别来糊弄我,否则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拿自己的自由开玩笑的。” “那你什么时间给我?” “你等一下,这个明细我锁在财务部的保险箱里,我马上就去拿给你。” 这些年来,每年都燕和蒋晓昆都会从联合保险拿走大笔的资金,又不给吴丽君留下什么手续之类的东西。作为一个专业的会计,吴丽君知道经手这个东西是很危险的,因为很容易的就会被人认为这些钱是她拿走的。为了防备这一点,她对每笔钱都是留下很详细的记录的。 这些记录都是见不得光的,因此吴丽君都是很谨慎的把记录锁在了保险箱里,只有她能够看,这就是为什么莫向天埋在财务部的眼线都查不到这个的原因。 莫向天就在办公室等着吴丽君去把这份东西拿过来。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莫向天的心开始变得焦躁,这关系到他能否在联合保险篡位成功,他很担心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发生什么变故。 几分钟之后,吴丽君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把一个U盘递给了他,说:“你想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谢谢了,”莫向天心里松了口气,笑着说,“不过这件事情你还需要帮我保密,不能让你的都副总知道,明白吗?” 吴丽君苦笑了一下:“这你放心好了,如果都燕知道我把这东西给你了,她会恨死我的,还不知道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我呢,我不会主动去告诉她的。” “那行,你先出去吧。” 吴丽君就离开了莫向天的办公室,门一关上,莫向天马上就把U盘插进了电脑,开始查看其中的内容,看着看着,莫向天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而且笑容越来越盛,最终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U盘里的内容很是详尽,应该说吴丽君还是一个很专业的会计的,她把这些年都燕和蒋晓昆偷着从联合保险拿走钱的来龙去脉记载的清清楚楚。这份东西足够让都燕和蒋晓昆把牢底坐穿了。 莫向天把U盘锁进了他房间的保险箱里,这份东西对他实在是很关键的,关系到他能不能在联合保险当家作主的。锁好之后,莫向天就在房间里踱步,开始思考接下来要怎么那这个U盘跟都燕进行交涉。 踱了一会步之后莫向天逐渐平静了下来,他开始觉得这件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顺利到让他开始怀疑这其中他是不是还有什么细节忽略掉了。这其实是人的一种比较常见的心理,一件事情如果办的太顺利了,往往心理上会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尤其是像莫向天这种隐忍了多年的人会有这样的心理反应。 莫向天就觉得不能马上就去找都燕摊牌,事情发生的实在是有点快,快到他心理上都有些不适应了,他应该等一等,看看蒋晓昆、吴丽君这些人会对他做的事情有什么反应再说。 想到这里,莫向天又打开了房间的保险箱,把那个拿出来揣到贴身的衣兜里,他不放心把这个U盘放在公司这边,他想要去银行把U盘锁到银行的保险箱里。 傅华正在办公室里处理熙海投资的事务,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是香港的于思强,辉丽集团在熙海投资是有投资的,傅华不知道于思强找他是不是关于投资的事情,就赶忙接通了:“于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傅董,家姐刚刚在医院因为心脏衰竭去世了,临走的时候还念叨过你和乔玉甄小姐来着,”于思强语调沉重地说,“我们这些家属经过商议,决定在三日之后出殡,希望你到时候能够过来送她最后一程。” 傅华心中也是很哀伤的,不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已经有两位香港商界的大佬级人物去世了,而且都还是那种影响很大的标志性人物。虽然是生来病死乃是人生必然会经历的一种状态,但是这些标志性的人物先后逝去,似乎也代表着他们所代表的时代在逝去了。 对于思丽的去世傅华是一点都不意外的,上一次他去香港的时候,虽然医生把于思丽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但是于思丽整个人明显呈现出了一种油尽灯枯的状态,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于思丽时日不多了。 “真是没想到于董会这么突然的就离开我们了,我会去参加她的葬礼的,于先生,您节哀吧。” 于思强说了声谢谢,然后两人默默地就结束了通话,这个时刻,大家都没什么心情说话的。傅华又打了电话给乔玉甄,乔玉甄接电话时的语气也很低沉,说于思强已经通知了她于思丽去世的消息,她会于三天后回香港参加葬礼的。傅华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心情跟乔玉甄再说其他的了,只是说了一句那我们香港见了,就挂断了电话。 第2751章需要证实 三天后,傅华坐早班的飞机飞了香港,于家的人在机场接了他,把他送到了灵堂。灵堂上挂出了于思丽的大幅遗像,照片上面有四个大字,往生乐土。灵堂两边则是摆满了花圈和挽联。灵堂里已经到了不少人,其中有几个傅华认出来,都是香港商界的名流。 乔玉甄也在这些人当中,她面容哀戚,看到傅华的时候,冲着他点了点头。傅华在冲着遗像三鞠躬之后,就过去坐到了乔玉甄的身旁。乔玉甄说:“傅华,一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跟思丽姐一样会离开这个世界,心中就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 傅华苦笑着说:“这是无法回避的,谁都会恐惧死亡的。不过你也不用太害怕了,我问过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他们跟我说,随着你的年纪的增长,你会逐渐的接受这个事实的。其实人这一辈子本身就是一个逐渐接受总有一天你会离开这个世界的过程。” “不接受也不行啊,”乔玉甄忽然惊讶的说,“这家伙怎么也来了,于家的人应该不会请他吧?” 傅华抬头一看,原来是林慧聪带着一束鲜花来到了灵堂,傅华知道于思强是很讨厌林慧聪的,应该不会请他来参加葬礼的,应该是林慧聪不请自来的。不过今天这种场合于家没有逐客的道理,只能让林慧聪进行吊唁了。好在林慧聪也算是知趣,知道于家的人不待见他,鞠躬之后,就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于思丽在香港还是很有影响力的,香港的四大家族都派了代表来吊唁她,四大家族排名第一的李家大家长,不顾自身已近八十岁的高龄,亲自为她扶灵,算是对她极为尊重了。 参加完葬礼之后,傅华和乔玉甄并没有在香港多作逗留,乔玉甄急着回英国陪傅乔,当天晚班的飞机就离开了香港,乔玉甄走了,傅华自然也就没有逗留在香港的必要了,也坐晚班的飞机回了北京。 傅华从香港回来之后的第五天中午的时候,于思强突然神色惶然的来到了海川大厦,找到傅华说:“傅董,我有件事情必须要跟你落实一下。” 傅华见于思强突然就从香港跑过来,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就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您要问我什么?” “我是想问你,家姐在跟你谈她的后事安排的时候,有没有问过你一些林慧聪相关的事宜?” “没有啊,对与林慧聪他只字未提,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那你觉得家姐有没有可能会留下遗嘱,把遗产留给林慧聪呢?” “怎么可能啊,于董可是一个很明智的人,不会把资产留给林慧聪那个玩物的。究竟怎么回事啊?” “是这样子的,按照香港的法律,一般无争议的遗嘱认证申请,有关人士必须先按香港法例第10A章《无争议遗嘱认证规则》第29(b)或29(c)条规则向遗产承办处递交单方面申请,并连同发出授予书的申请,一并呈交遗产承办处。授予颁令后,遗产管理人才可接收和分配死者在香港的遗产。” 傅华看了看于思强,说:“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既然法律是这么规定的,那您就按照法律的规定去办理吧。” “我是想按照法律的规定去办理的,但是当我今天去遗产承办处,申请认证的时候,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居然有人在我之前就提交了一份家姐的遗嘱,也想承办处予以认证。这份遗嘱的提交人是林慧聪。他提交的遗嘱的日子还在我提交的遗嘱之后。” 傅华有一点点的搞不清楚状况了:“等一下,于先生,您是说林慧聪也提交了一份于董的遗嘱,遗嘱闹了双包案了?这可就有点乱了,您等我捋一下,就是说林慧聪也拿出了一份于董的遗嘱。您见过这份遗嘱了吗?” “见过了,上面写着家姐决定在百年之后,把全部的遗产留给林慧聪,最下面有家姐的亲笔签名。” “不可能的,您确定那上面是于董的亲笔签名吗?” “我看那个签名跟家姐的签名十分的相似,而且家姐去世的前几天,曾经跟林慧聪单独见过面的,很可能这份遗嘱就是这个时间搞出来的。” 傅华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说:“于先生,我不是提醒过您,尽量不要让于董再跟林慧聪见面的吗?” “我也不想啊,但是家姐的脾气你可能也是知道的,她想做什么事情我怎么可能拦得住啊?” 傅华也是知道于思丽的脾性的,确实是于思丽想要做什么事情,于思强根本就没办法阻拦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埋怨于思强似乎也无济于事的。还是赶紧想办法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比较好。 “傅华想了一会儿,看着于思强问道:“于先生,我想跟您落实一下,在于董跟林慧聪见面的那段时间,于董的神智清醒吗?”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是想说家姐立下林慧聪手中的那份遗嘱的时候,可能神志不清了。”于思强摇了摇头,“你这个主意是不成立的,家姐直到去世之前,神智都很清楚,想以这个为理由推翻那份遗嘱是不可能的。” “但这里面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傅华皱着眉头说,“既然于董神智一直都是清醒的,那她是不可能在给林慧聪立下新的遗嘱的。当初于董可是在我面前说过立下这份遗嘱是为了实现她和她失踪丈夫的共同的愿望的,绝对不能让于董的美好愿望被林慧聪这个宵小之辈破坏了。” “肯定不能让林慧聪那家伙得逞的,目前来说我也只能是把这件事情提交给法庭来进行裁判了,我希望你到时候能够出庭来证明家姐立下这份遗嘱的初心,以及相应的过程,从而证明林慧聪手中的那份遗嘱不可能是真的。” “你不能仅仅凭着这一点就推翻这份遗嘱的啊?”傅华说,“如果你不能证伪,那林慧聪手中的那份遗嘱,即使交给法庭来判断,您这一方还是会输掉的啊。” “我也知道这个办法不一定能行,但是目前来看,我也没别的招数了,只能试试看了。这个林慧聪啊,真是害人不浅啊。” “我是绝对不相信林慧聪的那份遗嘱是真的,因为于董绝对不可能会签下这样的遗嘱的,虽然我并没有见过遗嘱上的签字是什么样子的,但我有一种感觉,这个签名绝对是伪造的。我觉得不妨从这方面来入手,来证明林慧聪所持的那份遗嘱是伪造的。” “可是这个很难证明的,据我看,那个签名真的很像,要想证明是假的会很难的。” “对我们来说确实是很难,但是对高手来说,是一目了然的。”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华想到了当初乔玉甄说她跟于思丽结交的过程,当时于思丽受困于另外一份遗嘱官司,是乔玉甄找了一个高手帮忙,证实了于思丽的清白,现在这个状况恐怕又得麻烦乔玉甄出马了。 傅华说:“于先生,您先别着急这打官司,我会帮您想找一个高手鉴定一下那个签名的真伪,如果那个签名是真的,什么话都不要讲了,您官司肯定打不赢的,如果签名是假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既然是这样子的,那还等什么啊,你赶紧把人找过来吧。” 傅华说:“您先别急,这人不是那么好找的,我需要跟乔玉甄小姐联系一下,这样,反正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结果,您先回香港,等我跟乔玉甄商量一下要怎么办,我再跟您联系好吗?” 当初乔玉甄之所以能帮助于思丽,是因为乔玉甄借助了特别部门的人,那件事情是秘密进行的,傅华现在也不清楚乔玉甄还能不能找到那个顶级的笔迹专家了,因此他必须要先跟乔玉甄谈上一谈,才能最终确定这件事情究竟要怎么去办理才好。 于思强也不了解于思丽跟乔玉甄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知道乔玉甄当初帮助了于思丽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于思丽对乔玉甄一直很感激,但是解决的过程却是很神秘的,是不为人所知的。 不过乔玉甄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这一点于思强是知道的,他点了一下头说:“期待你和乔玉甄小姐能帮助于家解决这个大麻烦,那我就先回香港了。” 于思强离开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乔玉甄,把林慧聪拿出一份新的遗嘱的事情告诉了乔玉甄。乔玉甄听完之后,连想都没想,直接就说道:“这不可能的,林慧聪那份遗嘱肯定是伪造的。于思丽不可能糊涂到再给林慧聪立一份遗嘱的程度。” “我的想法跟你是一样的,我也觉得遗嘱是伪造的,关键是我们需要证实这一点的,”傅华说,“小乔,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曾经找过顶级的笔迹鉴定专家帮于思丽打赢了官司,你现在能不能再跟那个笔迹鉴定专家联系一下,让他出来帮于家鉴定遗嘱上的签名?” 第2752章一半身家 “这个嘛,傅华,我记得告诉过你,当初我是借用了那个人的力量,才请动了那个专家的。”乔玉甄迟疑地说,“但我现在的身份,在内地算是未归案的罪犯,我再去找那个人,那个人也不一定会愿意帮忙的。” 傅华清楚乔玉甄所说的也是实情,她的身份现在确实是不适合再去联系那个人了,但是于思丽遗嘱的事情又不能不解决,略微沉吟了一下,傅华说:“小乔,你确实不方便再去联系那个人了,不过,你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吗?” “这我记得,不过这个人是供职于特别部门的顶级专家,一般的人去找他,他应该不会搭理的,我就是告诉你了名字,恐怕也没什么用处的。” “这个我清楚,”傅华笑笑说,“一般的人找他不搭理,我可以找不是一般的人去找他啊。你把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告诉我,我让于家的人想办法跟这个人联系,请他出面鉴定签名。” 傅华觉得于家本身在香港就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家族,又是想把于思丽庞大的资产用于香港的慈善事业,因此于家肯定会得到香港官方人士的支持的。如果于家能够让香港官方的人士出面跟特别部门协商,请出这个顶级专家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乔玉甄就把那个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给了傅华,傅华随即就告知了于思强,并把需要找强有力人士出面,才能调得动这个人的事情告诉了于思强。于思强听完后就说道:“这个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我能找到人协调这件事情的。谢谢你了傅先生。” “别客气了,我也希望能够帮助于董完成她的遗愿的。” 此时的莫向天正在联合保险董事长办公室里处理事务。这些天他虽然还没有跟都燕摊牌,不代表他没有行动。他利用这么多年来早就搜集好了的都燕的那些爪牙在联合保险的不法行为的证据,先后单独的跟这些人谈了话。 这些家伙跟吴丽君一样,都不是什么硬骨头,也不是什么都燕的死忠分子,在证据面前,纷纷向莫向天投诚。于是莫向天就兵不血刃的让这些原本是都燕爪牙的人,转变成了他的爪牙。表面上看联合保险什么变化都没发生,但骨子里,莫向天已经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现在的联合保险姓莫了。 不过都燕对这一切还毫无察觉,莫向天要求那些投诚过来的人先对都燕保守秘密。莫向天这么多年来都在忍让都燕,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恶气,他是想在一切准备完备的前提下,把都燕在联合保险的势力连跟撅起,并把都燕赶出联合保险公司,好一洗前耻。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沈韶祺的,就接通了。沈韶祺上来就说:“莫先生,这一次我一定要请你吃饭,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又要买单,你让我有机会表示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好不好?” 莫向天知道沈韶祺这几天去了广州。广州那边的联合保险分公司邀请她去开演唱会,有些具体的安排需要面谈。打这个电话的时候,肯定是沈韶祺什么都跟广州分公司谈妥回到北京了,知道他又一次帮了她很大的忙,这才会急着要对他表示感激之情的。 莫向天很享受自己喜欢的女人向他表现出来的这种感激,这让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还有什么能够比这种曾经自己只能仰望的女人,现在却由衷的感激他,更能让男人兴奋的吗? “沈小姐千万别这么客气了,我只是觉得跟您合办演唱会,对联合保险公司的业务开展有很大的帮助,所以才会同意广州分公司举办这场演唱会的。我们双方是互惠的,所以您根本就不必要感激我的。” “您真是有绅士风度,您这么说我就更不好意思了,今晚您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让我请您吃顿饭。” “行啊,”不让女士为难也是绅士风度的一种,莫向天觉得给女人适当的机会表达一下她的感激,会让沈韶祺对他更有好感的,而且他也觉得跟沈韶祺周旋了这么久了,他也应该有点收获了,“您说吧,晚上我们去哪里吃饭?” “这个嘛,我对北京这边还真是不熟悉,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像上次您请我吃饭那么高水准的饭店,您看这样行不行,地点由您定,我来买单。” 莫向天笑了,他想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是他位于郊区的一栋别墅,环境清幽,是他和都燕当初结婚的时候一起买的,但是都燕去了一次之后就嫌那里有点偏远,她感到不安全,就再也没去过。 但莫向天却觉得这栋别墅还不错,有些时候可以在里面度度假什么的,就把别墅保留了下来。后期莫向天发现了都燕和蒋晓昆的奸情,就跟都燕各玩各的,都燕就更不会去这栋别墅了,这里也就成了他找女人来解决生理问题的地方。 莫向天心里就计划着带沈韶祺去这栋别墅,吃完饭之后,就手把沈韶祺给办了,沈韶祺不是想好好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吗,那就给她机会的表现一下了。至于去了那栋别墅吃什么,很简单的,他可以找一个可以上门服务私人订制的大厨,不但解决了吃什么的问题,还倍儿有面子。 莫向天就说道:“也行啊,那晚上去什么地方吃饭就由我来安排好了,我几点去接您比较合适啊?” “就不麻烦您过来接我了吧,您告诉我地方,我自己打车去就好。” “那怎么可以啊?再说了,那个地方很不好找,我就算是告诉了您地址,您也不一定会找的到我的。您就说什么时间可以去接您就好了。” “那就晚上七点办好了,您来海天娱乐公司这边接我好了。”结束了跟莫向天的通话之后,沈韶祺就去找了一家美容院,女人到了她这个年纪,一天不做保养,皮肤就会显得干枯暗沉,她必须要以最美好的形象展现在莫向天面前才行的。这大概就是女为悦己者容吧。 沈韶祺记得她小的时候,有一部很惊悚的香港电影,叫做画皮,那里面的恶鬼为了迷惑男人,每一次都把自己的人皮画的漂漂亮亮的。那个时候小,她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寓意,现在到了她这个年纪,这才明白,女人有些年纪了之后,不通过美容化妆把自己捯饬的漂亮一点,真是没办法见人的。 莫向天那一边也让自己的助理联系了私人订制的厨师,让厨师到他的别墅去,帮忙做一桌美味的大餐。晚上七点半,莫向天带了一束百合花去海天娱乐公司接了沈韶祺。 沈韶祺接过百合花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笑着说:“谢谢,这花真漂亮。我们今晚去什么地方吃饭啊?” “上车吧,到了您就知道了。” 坐上车之后,莫向天就把车往郊区开,沈韶祺看周边的景物越来越变得有些荒凉了,就看着莫向天,问道:“您这究竟是带我去哪啊?这周边好像不是很繁华的样子。” “不错,这边是郊区,怎么,担心我会把您带到一个不好的地方去?” “怎么会啊,”沈韶祺笑着说,“我现在已经是人老珠黄的了,您就是想把我给卖了,也卖不上价钱的。” “您怎么可以这么形容自己呢?”莫向天恭维说,“在我眼中,您始终是那么的光彩照人的。” “莫先生您真会哄人开心,”莫向天的恭维让沈韶祺很受用,“什么光彩照人啊,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年纪的人了。” 说话间就到了莫向天的别墅,这是一栋独门独院的别墅,依山而建,高有三层,兼有中式和欧式两种风格,尖塔形斜顶,抹灰木架与柱式装饰,建筑材料与自然攀附其上的绿色藤蔓相映成趣。 别墅这边一直有专人管理着,因此花草什么的,看上去都很漂亮。沈韶祺下车之后,看着这三层的小楼,问道:“莫先生,这是什么地方啊?这就是您带我吃饭的餐馆吗?” “不是的,这是我的别墅。” “哇,您在北京这样的地方居然拥有这么一栋又大又漂亮的别墅,它肯定花了您不少的钱吧?” “还真没有,我买的早,那个时候北京的房价还没有起来,这房子也就二百万不到的样子。要是现在买,恐怕就没这么便宜了。” “真是被您赚到了,诶,莫先生,您带我来这个别墅,不会是想让我在别墅里给您做饭吧?事先声明啊,我是那种只会吃不会做的女人。” “我怎么会让您做饭呢,”莫向天笑着说,“您放心好了,我已经让专门的厨师帮我们做好了。” 这就是私人定制的好处,你只要告诉他你几时想要吃饭,他可以事先就帮你做好,你只要到点开吃就行了。莫向天看着沈韶祺说:“请进吧,进去看看厨师做的合不合你的口味。” 两人就进了别墅,厨师已经在餐桌旁等着他们了。厨师对莫向天说:“莫先生,菜都已经做好了,您看看还满意吗?” 菜色其实很简单,莫向天并没有点龙虾鲍鱼之类的大菜,只是让厨师做了六菜一汤的粤菜家常菜。不过也别以为这桌菜很便宜,这个厨师曾经是五星级宾馆的主厨,后来该做私人订制的厨师,他上门服务所收取的服务费可是很高的,要大几千的样子。 莫向天并不是第一次让这个厨师上门服务的,知道他做的菜口味一定不差的,就笑笑说:“当然满意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莫向天就签了单,让厨师先行离去了。沈韶祺看莫向天这个样子,知道她今天想要请客的愿望又无法实现了,就苦笑着说:“莫先生,说好了由我买单的,您这么做我真的是很不好意思的。” “这次不一样啊,您这是到我家里做客,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去,都没有主人让客人买单的道理的。” “我真是说不过您,您总有一番道理等着我。” “呵呵,这次是我不好了,我突然很想来别墅看看,就自作主张的把您拖过来了,这样吧,下次,下次我一定让您买单,您看好吗?” “现在都已经这样子了,我还能说不好吗?” 沈韶祺薄嗔微怒的样子看在莫向天的眼中颇为心动:“呵呵,您生起气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好了,您就别怪我了。” 沈韶祺感觉到莫向天这个时候已经露出明显的撩拨她的意思了,虽然对此她也是也是有些心理准备的,今天她刻意的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其实也不无鼓励莫向天的意味。但是有些该有的矜持她还是要有的。 沈韶祺看着莫向天说:“莫先生,不知道您对您的妻子也是这么体贴的吗?” 沈韶祺这么说是想提醒一下莫向天,他是有妻子的,一个有妻子的男人还这么来撩拨她,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莫向天听沈韶祺这么说,脸色就沉了下来:“我倒是想这么体贴她的,只是她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的。” “她不给您这个机会?”沈韶祺有些不太明白的看着莫向天,“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您的夫人已经不在世了?” “那倒没有了,”莫向天摇了摇头说,“她现在活的好好的,不过几年前她就背叛了我,跟别的男人好上了,只是我们公司很多的事务把我们联系到了一起,如果要是离婚的话,肯定会对联合保险造成很大的伤害,为了避免损及公司的利益,我们也只有维持着现在的婚姻关系。” “这倒也是啊,我在台湾那边见过上市公司的老板离婚,被妻子分走一般身家的例子。” “我倒不是怕她分走我的一半身家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很复杂,分身家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的。” 第2753章莫大的羞辱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该提起这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的。” “也没什么了,好了,我们吃饭吧,这粤菜讲究火候,凉了口味就会差好多的。” 两人就开始吃饭,那个离开的厨师事先就帮他开了一瓶卡许阿德的红酒醒着,沈韶祺也过过贵妇的日子,知道卡许阿德实际上是最有名红酒拉菲的副牌酒,是用拉菲酒庄附近的卡许阿德台地栽种的葡萄酿造的。 副牌酒虽然不及正牌昂贵,但是也不便宜,一瓶酒起码也要三五千的样子。其实副牌拉菲的品质跟正牌的差不太多,沈韶祺甚至觉得副牌的拉菲口感更加柔顺。 吃完饭的时候,沈韶祺已经有些微醺了,她感觉这个状态正合适,微醺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借口,如果莫向天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她就可以以喝的有点醉,半推半就的接受下来。实话说,莫向天跟她已经暧昧了这么长时间了,沈韶祺自己都觉得该发生点什么了。 两人端了一杯酒,一起去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莫向天看着沈韶祺说:“沈小姐来北京这段时间还习惯吧?” 沈韶祺笑笑说:“还好了,北京这边就是气候干燥了一些,其他的都还行。对了,莫先生,您别再叫我沈小姐了,我听他们讲,小姐在内地并不是一个好的称呼,你以后可以叫我阿琪,我的朋友们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称呼上的改变实际上是代表着两个人距离的拉近,沈韶祺主动提出来要改变称呼,实际上也是在暗示莫向天在心理上已经接受了他了。莫向天曾经是一个很成功的保险推销员,自然是明白沈韶祺这个心理变化的。 “那阿琪,你也别在称呼我什么莫先生了,就叫我向天吧,就样子就不那么生分了。” “好的,向天。” “阿琪,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我能有什么打算啊,我就是一个弃妇,被丈夫抛弃才不得不重新出山,幸好得到了你的帮助,才勉强在大陆这边的演艺市场上有了一个立足之地。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奢望的,一切听公司的安排罢了。” “我不准你在叫自己弃妇,那个男人不珍惜你不代表别人也不珍惜你的。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莫向天这是正式的向沈韶祺做出了承诺,沈韶祺其实一直在等着莫向天这句话呢,赖招娣曾经跟她介绍过,联合保险在大陆这边是有着不少分公司的,好像大多数省份都有,不用别的,每年有个五家六家分公司请她去开演唱会,她就可以有不少的收入了。 更何况莫向天经营保险公司这么多年,社会上的人脉肯定很广,如果全心全意的帮忙的话,很可能就会把她推上更大的舞台的。所以莫向天应该算是她的幸运之神,赖招娣让她一定要想办法笼络住莫向天的。 “向天,能遇到你,我上辈子真是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了,”沈韶祺说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双手捧起莫向天的脸,就吻了上去。 这可是他青年时期就魂牵梦萦的女神啊,她居然主动地吻了他,莫向天顿时就有一种心悸神摇的感觉,这是他渴望已久的,自然不会把沈韶祺推开,马上就抱紧了沈韶祺,一边回吻着,一边就开始急吼吼的撕扯着沈韶祺身上的衣服。 “别弄坏了我的衣服,”沈韶祺抓住了莫向天的手,不让他继续撕扯衣服,“别在这里了,我们去卧室吧。” 莫向天连连点头,两人就站起来牵手去了卧室。进了卧室之后,两人就自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就融合在了一起。真正融合在一起了,莫向天就感到沈韶祺给他的感觉要比他想象中的更美好。 记得曾经有一个商界的朋友跟他说过,走过很多地方,还是台湾女生给他的感觉最美好。因为台湾女生特别的会伺候男人。今天真正体验到了,莫向天才明白那位朋友说的会伺候男人的女人会给男人带来什么样的感受,又熨帖,又到位,真是舒服到骨子里了。 原本莫向天是想着他要了沈韶祺,也就是圆了青年时期的一个梦想而已,沈韶祺毕竟不再年轻了,恐怕在身体上不会带给他多大的愉悦的。甚至他还想到过那个千万不要去见什么初恋的梗,因为到了他这个年纪了,初恋已经开始有皱纹,皮肤也会松沓不再光滑紧致了。 他看得出来,沈韶祺今天来见他是经过一番精心的保养和打扮的,但是不管怎么打扮和保养,总是不如二十出头年纪的女人那么漂亮。他还以为今天会是一次失望之旅,没想到的是,沈韶祺给他的感觉居然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美好。台湾女人真是够劲啊,也不枉他费过那么多心思。 当癫狂达到了终点,莫向天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被沈韶祺吸出了躯壳之外,他浑身轻飘飘的,几乎要飞了起来。等到风浪平息了下来之后,莫向天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他很想马上就睡过去。 沈韶祺这时却推了推他,说:“向天,你先别睡,我一会儿还要回公司呢。” 莫向天闭着眼睛说道:“别回去了,我现在有点累,今晚你就留在这里陪我吧。” “不行的,我已经跟公司的人说了,晚上要回去的,不回去的话他们会说闲话的。这样,你也不用起来送我回去,我听说这边的网约车很方便,你帮我叫一辆好吗?” 莫向天知道沈韶祺公司的人肯定知道沈韶祺晚上是跟他吃的饭,沈韶祺不回去的话,海天娱乐公司的人也就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了。现在他还跟都燕维持着表面的婚姻关系,沈韶祺如果传出去跟他在一起了,对他和沈韶祺都不是一件好事情的。 “这样子可不行,”莫向天说,“这样吧,还是我起来送你回去吧。” 莫向天就像起来穿衣服送沈韶祺回去,沈韶祺却不让他起来:“向天,我们俩到了这般地步,已经不需要那么客气了。我看你现在实在是有点累了,这个状态下开车对你我都是不安全的,你听话,叫辆网约车来,我能自己回去的。” 沈韶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莫向天就没有再坚持,在手机上叫了一辆网约车,十几分钟之后,网约车到了,沈韶祺吻了一下莫向天,就出门做网约车回市区了。 经过这一番的折腾,莫向天反而没有了困意,他披了一件睡衣起来站在窗前,望着沈韶祺离去的方向,此时他感觉沈韶祺既会伺候男人,还聪明伶俐,温柔体贴,懂得感恩,不但要比都燕好的太多,甚至比那些他曾经拥有过的年轻漂亮的女子,让他感觉更舒服,他甚至有了跟都燕离婚娶沈韶祺做妻子的想法。 话说起来,他的年纪也不小了。要不是应为都燕跟他之间是那种状态,他早就应该生个一儿半女的了。他的身边倒是不乏女人,但是那些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在他看来都是没什么长性的,他很担心娶回家之后,也会像都燕一样给他弄顶绿帽子戴的。 沈韶祺现在这个状态在莫向天感觉上却是很适合娶回家的女人,这个年纪娶回家生孩子还可以,又经历过一些事情,对人生的有了更多的认识,懂得感恩,相对来说,比较踏实一点,样貌什么的也拿得出手,应该可以娶回家相夫教子的。 正当莫向天看着窗外,思索着下一步要怎么安排沈韶祺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扭动他房间门的把手,不禁有些惊讶,这栋别墅除了白天有人在固定的日子来打扫卫生之外,基本上不会再有别人的存在了,这在外面扭动门把手的人会是谁呢? 莫向天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他迅速地扫视了一下房间,就看到房间床头那里有一个铜制的台灯,他过去一把把台灯铜制的灯杆攥到了手里,然后望向门把手那里,想等着门打开之时,给那个不速之客来个暴击。 上海,金角浦豪宅项目开工典礼上,傅华和柳川城每人手持一把铁锨,各挖了一锨土埋在了奠基石上。这个金角浦项目是这一次熙海投资和鸿程集团合作的最重要的一个项目,也是目前上海市最好的豪宅项目。按照两家公司的预计,这个项目建成之后,每平米的售价将达到四十万。 为了表示对这个项目的重视,傅华一早就从北京飞到了上海。对于傅华来说,如果不是跟鸿程集团合作,熙海投资根本就不用想着还能染指这么高档次的项目,上海市的媒体根本也不会关注到他们熙海投资。上海阿拉们的眼界可是很高的,他们可是瞧不上拿不出什么经典作品的熙海投资。 但现在来到现场的所有媒体关注焦点都在傅华和柳川城身上,明天之后,上海阿拉们就会知道,这个可以眺望黄浦江的目前上海最贵豪宅项目,是由熙海投资和鸿程集团共同建造的。这等于是帮熙海投资在上海这边做了最好的一次广告。 但最后傅华和柳川城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给媒体拍照的时候,傅华由衷的对柳川城说:“谢谢您了柳董,是您给了熙海投资参与这么好项目的机会。熙海投资一定会配合鸿程集团建好这个项目的。” “傅董真是太客气了,这个项目是我们共同开发的,您也是这个项目一半的主人,根本就无需感谢我的。” “一定要谢的,虽然我们是合作开发,但是熙海投资从鸿程集团身上学到的东西真是太多了,我心中是由衷的感激。” “不要说这种见外的话了,鸿程集团也从熙海投资身上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所以我们是互相学习的,而且我也很欣赏傅董这种尊重合作方的态度。要知道地产圈内很多的合作最终都是不欢而散的,但我相信我们双方的合作一定会给业界创造出一个典范来的。” “那我们就共同努力吧。” 典礼结束之后,公关部将媒体领去酒店吃饭去。柳川城则是示意傅华跟他一起去工程部看看。工程部是设立在工地上的简易房内,里面的设施都很简陋,应该没什么好看的,傅华就猜测柳川城很可能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果然,进去了工程部之后,柳川城看着傅华说:“傅董啊,我觉得跟您这个人真是很投脾气的,就想着说鸿程集团能不能深度合作下去啊?” 据傅华掌握的情报,鸿程集团拿到了熙海投资投入的资金之后,是可以解决目前上海这几个合作项目的资金问题,但是柳川城这一次扩张的太猛了,鸿程集团在上海周边城市,像无锡、苏州等城市拿了不少的地。因此鸿程集团还是没有完全解决这一次的资金链危机,他还是需要继续寻找新的资金进来才行。 但是傅华却对柳川城所说的深度合作心有顾虑,他们目前合作的很好,是因为他们两家公司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各自分工明确,彼此界限分明。每一方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种分寸感把握得很好的合作,不会产生利益上的纠葛。 商业合作最根本上的合作就是利益的合作,只要划分好了彼此的利益,相互之间就一定不会产生大的冲突的。 而深度合作则是不同的,所有的事情都会纠缠在一起,这个度就很难把握。合作的一方稍有什么地方不注意了,就可能闹到双方翻脸的地步。孙朝晖和高穹和之间的合作就是这个样子的。 其实孙朝晖可能并没有说要雀占鸠巢,他只是在和穹集团投入了巨额的资金,想要尽快的见到效益,所以行事未免急切了一点。这在孙朝晖这种以高效率为企业的生存之道的人看来,只不过是按照他惯常的做法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但看在高穹和的眼中,却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羞辱。 第2754章往一起凑 于是两人的合作就不在一个频率上了,每一方都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于是分手就成了一种必然。傅华并不想跟柳川城闹到孙朝晖和高穹和那个地步,他希望两方最终能够好合好散,因此就拒绝说:“柳董啊,我觉得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啊,双方都很愉快,没必要改变合作的方式了吧?” 柳川城看了傅华一眼:“傅董您这是不太相信我吧?担心我会跟您起冲突?” 傅华倒也没做什么掩饰,直接点了点头说:“是的柳董,我知道您这个人很讲义气,是一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但是通常公司之间的合作,都是利和,而非义和,把利益分清楚的合作才能够长远一点,所以我还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够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就很不错嘛,没有必要改变什么的。” “但是深度合作也可以事先把利益划分清楚的啊?我倒是觉得我们两个人一定很合得来的,你可以事先就想办法把我们双方的权利义务确定下来,这样子再来合作不就没问题了吗?” 傅华却觉得按照柳川城的说法去做,也是很难做到没问题的。虽然权利义务事先就可以确定下来。但是确定下来之后,负责实施的还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人就可能有私心杂念。就像莫向天所说的那样子,他并不相信那个人,而只相信利益。 傅华笑了笑说:“怎么会没有问题呢?最简单的说,熙海投资和鸿程集团是两家各自独立的公司,柳董和我是这两家公司的头脑,而深度合作之后,两家公司就成了一家公司,那如果柳董和我有什么意见分歧了的话,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啊?” “我明白傅董的意思了,您是担心一山不容二虎?确实是,您这个担心不无道理。如果合作之后我还继续留在公司,恐怕您也很难调动起鸿程集团那边人员的。您看这样行吗?如果您愿意跟鸿程集团深度合作,我可以退出公司的管理层,只做一个持股的投资者。” “我可真没要逼您退出公司管理的意思啊?”傅华苦笑着说,“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的合作就很不错了,没必要改变的。” “你没逼我啊,这是我自愿的,您如果觉得这样子还不合适的话,我可以让渡出鸿程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您,让您真正的成为鸿程集团的大股东,这样子责权利就可以统一了。” 这个时候傅华才有点动心了,如果柳川城能够把鸿程集团卖给他,那就不再是鸿程集团和熙海投资的合作了,而是他成为这两家公司的主人,这两家公司就可以成为一体,也就可以避免产生什么利益上的纠葛了。 而且资金上的问题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目前莫向天的夺权行动进展顺利,他得到联合保险的资金支持指日可待,他完全可以利用联合保险的资金吃下鸿程集团的。那个时候,熙海投资就可以壮大成为一家地产行业中的大公司了,这可远超出他原来的预期。 不过傅华并没有表现出心中的欣喜,太过于欣喜,柳川城会趁机抬高百分之三十股份的转让价码,他看着柳川城苦笑着说:“柳董啊,您真是让我很为难啊,本来我就只是想着跟您合作学东西的。” 傅华只是说为难,却没有直接拒绝,柳川城就知道他已经是愿意接受这个提议了。现在只是怎么来确定交易的价码问题,他就说道:“傅董啊,您看看我这个头发,这些年为了公司的事情绞尽脑汁,已经白了大半了,我真是觉得很累了。把手中的大部分股份转让给您,我也就可以光荣退休了。之所以我还保留着一部分股份,是因为我对这公司还有一些舍不得,留下来做个念想的,可不是想给您制造障碍的。我都这样子了,您还不能答应我吗?” “好吧,柳董,我答应您就是了,只是您这个提议实在是很突然,我事先没什么准备,我们确定交易的价格之后,您可要给我一定的筹款时间。” “那是自然的,这笔钱的数目不少,没有那个生意人能够一下子就拿出这么多现金的。等我们双方商定价格之后,我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筹集资金的。” “行啊,一会儿我还要回北京,回头我会让周总跟您商量什么价格比较合适的。” 结束了跟柳川城的谈话之后,傅华就找到了周文俊,说:“文俊啊,柳川城想要把他鸿程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卖给我,回头你跟他商量一下,看多少钱比较合适。” 周文俊明显愣了一下,看着傅华说:“傅董啊,你这个决定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一点啊?别忘了,你刚刚才从民兴金控借了那么多钱出来,再买下鸿程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钱你从哪弄啊?跟你说你别想着再让我去找我伯父弄钱了。” “你紧张什么啊,我又没说让你去找你伯父要钱,我有别的融资渠道的,你就负责给我谈个好价钱出来就好了。” “那我也觉得你现在就收购鸿程集团有些太激进了,感觉上现在的熙海投资还无法掌控鸿程集团这么大的摊子,你要小心重蹈了孙朝晖的覆辙。” “乌鸦嘴,我怎么会跟孙朝晖一样呢,我很尊重柳川城的,再说了,收购是柳川城再三坚持要这么做的,柳川城不会出尔反尔的。” “你别把柳川城想得那么好,就我个人感觉而言,柳川城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仗义,实际上他就是外表仗义,内心颇多算计的,上一次不让我们顺利对接就是一个例子,所以你还是对他多加小心才是的。” 傅华心中迟疑了一下,周文俊所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柳川城虽然好像很仗义的样子,但归根结底还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就会有生意人自己的盘算,还真是要小心像孙朝晖那样子,大笔的钱填进去,结果对方却反悔,搞得自己进退两难。 特别是他并没有像孙朝晖那么强大的资金运作能力,即使莫向天答应他会让联合保险支持他拓展业务,这个支持的力度究竟会如何莫向天并没有做出十分明确的承诺,他还真是需要当心别重蹈了孙朝晖的覆辙。 但是让傅华就这么放弃他却是舍不得的,这个时候是可以低价拿下鸿程集团的,而拿下了鸿程集团,对熙海投资来说可能就是一个脱胎换骨的转变,熙海投资就可以从一个业内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拥有业内高端房地产品牌的上规模的公司。 这可是傅华梦寐以求的事情啊,这几年来他又折腾重组上市,又折腾孵化器项目,想的就是建立一家经营成规模,盈利稳定的公司。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他真是舍不得放弃的。 傅华沉吟了一会儿:“你说的情况倒是不得不防,但是买下鸿程集团对我们熙海投资来说是很有利的,就这么放弃了,实在是可惜的很。这样吧,你跟柳川城方面的人商量的时候,尽量把付款的日期拖后,而且首批的钱不能付的太多。” 傅华觉得孙朝晖当初跟高穹和合作犯下的做大的错误就是,他太急躁了,就给了和穹集团那么大一笔钱,一下子就解决的和穹集团的资金问题,从而给了高穹和可趁之机,利用胡瑜非的介入,赶走了孙朝晖。 傅华可不想犯同样的错误,他觉得可以利用付款的这段时间,尽量快的控制住鸿程集团,不给柳川城死灰复燃的机会。所以他才要拖延付款的时间,而且首批的钱不能付的太多,让柳川城不能够像高穹和那个样子重新掌控公司。 周文俊马上就明白了傅华的意思,点了下头说:“行,我会尽量按照你的指示去办的。” 跟周文俊交代完之后,傅华就飞回了北京。一回到北京,他就打了电话给莫向天,他想问问莫向天那边的事情进展的如何了,还有他想把要买下鸿程集团的事情先跟莫向天谈一下,问一问莫向天究竟会如何的支持他。 电话通了,但是一直在嘟嘟的响,莫向天就是不接。傅华想了一下,觉得很可能是莫向天在开会之类的,不方便接听他的电话。又觉得这件事情还没有正式的达成协议,但也不急着就跟莫向天谈,于是就放下了电话。 傍晚时分,苏南打来了电话:“傅华,晚上有事吗?” “目前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南哥您要请我吃饭啊?” “是啊,晚上来晓菲的四合院吧,邵依玲要来,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听说邵依玲要出席晚上的宴会,傅华就不想去参加了,冯玉清已经明确的警告过他,要跟邵依玲保持距离,他再跟邵依玲往一起凑,这要是传到冯玉清的耳朵里,会怪罪他的。 第2755章各方势力 “原来是这样子啊,那我还是不参加了吧,你知道的南哥,我现在已经不是官场中人了,海川市政府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对海川市官场中这些起起伏伏,我现在的态度都是敬而远之的,所以晚上我就不去了,我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别扫了你们庆祝的兴头。” “诶,你怎么回事啊,”苏南有些惊讶的问道,“邵依玲能够坐上这个代市长,你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怎么突然就想起来要回避了,是不是你们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了?” “没有了,就是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了。这样吧,南哥你想一起吃饭的话,回头我找时间专门请请你好了。” “我可没兴趣专门陪着你一个大男人吃饭,行了,你不愿意来就算了。”苏南就有些不高兴的挂了电话。傅华在这边也是苦笑的摇了摇头,他怎么也想不到撺掇着邵依玲当上了代市长,现在却把他搞得这么尴尬。 过了几分钟之后,正当傅华想要收拾东西回家,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居然是邓子峰的,不禁苦笑了一下,不用说了,邓子峰的电话肯定是要他参加晚上的宴会的。苏南和邓子峰先后打来电话邀请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做的。 目前来说,邵依玲面临的最关键的事情就是把代市长的代字去掉,虽然有赵公复这个市委书记的护航,邵依玲过这一关应该问题不大。但是苏系这一次肯定很关切邵依玲的事务,担心这个过程中会有什么闪失,因此就会想着尽量把准备工作做到滴水不漏。 而傅华虽然已经脱离了海川市政坛了,但他在海川还是有很大的人脉网络的,邓子峰和苏南又不知道邵依玲和傅华之间早已经越过了朋友的界限,关系很尴尬,他们自然是想着让他出面帮邵依玲护航的。 傅华知道今晚的宴会他是逃不过去了,只好接通了电话。邓子峰上来就说:“傅华,,你现在怎么学清高了,还对官场上的起起伏伏敬而远之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想出家做和尚吗?还是一心钻钱眼里,不想在理会过去的这些朋友了?” “不是了,邓叔,我就是觉得海川市现在的那些事情跟我已经不在一个频道了,我就是去参加了,也没什么共同的话题的,何必让大家扫兴呢?” “傅华,你要找借口也要找个好一点的啊,”邓子峰笑着说,“你这个借口好蹩脚啊,你忘了,当初可是你撺掇着我们去想办法把小邵推上这个位置的。怎么现在又变成了不在一个频道了?还是你这家伙想躲在一边看我们的笑话啊?” “呵呵,邓叔,这里面有些事情您不清楚的。”傅华有些尴尬的笑着说。 “什么不清楚啊,你当我不知道有人给组织部门写举报信,说你和小邵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吗?” “原来这些您都知道的啊,那您就不应该再打电话非要我去参加晚上的宴会了。” “傅华,你是不是以为只要跟小邵刻意的保持距离,那些传你和小邵就会没有了?” “当然不会了,但是瓜田李下,避避嫌对邵代市长总是好的。” “你倒是与时俱进,自动就把小邵的称呼给升级了,”邓子峰笑着说,“既然你也知道她的职务中还有一个代字了,现在的关键可不是避嫌,而是怎么把她这个代字给去掉,所以你别躲在一旁看热闹了,赶紧过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怎么让小邵顺利稳妥的过了这一关。” 傅华知道今天不去是不行了,就笑着说:“好了,我马上就过去。” 跟冷子乔说了一声之后,傅华就去了四合院,他到的时候,苏南和邵依玲已经到了。邵依玲看到他如无其事的笑了笑,说:“师兄来了。” 傅华心中也是暗自佩服邵依玲的镇静,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邵依玲还可以用往常的那种语气跟他打招呼,甚至称呼什么的都没变,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还真是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的。 傅华笑笑说:“我还没跟邵市长道声恭喜呢,恭喜高升了。” 苏南在一旁笑笑说:“傅华,你是有点差劲啊,我叫你来,你还推三阻四的不肯来,非要邓叔出面你才来了,现在又假模假式的跟小邵说恭喜,你真是够虚伪的了。” “苏南,你就别挤兑傅华了,”邓子峰一脚插进来说,“东海省里最近冒出来很多关于他和小邵的举报信,他不肯来也是不想给小邵惹麻烦的。” 傅华苦笑着说:“现在的人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上去了,就意味着别人失去机会了,自然就会有些人失去了机会。现在正是邵市长去掉代字钱的关键时期,我觉得还是尽量避嫌的比较好。” 邵依玲说:“想不到师兄已经离开了海川市,还是因为我惹上了麻烦,真是抱歉了。” “我倒是无所谓的,也就是几句闲话而已,”傅华说,“倒是邵市长要小心些,一下子闹出了那么多的举报信,说明海川市对你这一次成为代市长,很多人心中是不赞同的,那要当心这些反对情绪会集中在人代会市长选举的时候发泄出来,从而让你无法通过。” 这些天傅华也在思考邵依玲成为代市长这件事情,他觉得恐怕不仅仅是胡俊森的人马在反对这件事情,在海川市比起邵依玲有资历有能力的干部有一批人呢,这些人肯定对邵依玲的胜出有意见,因此邵依玲这一次人代会这一关恐怕不会太容易过的。 “傅华说的对,我也是听到东海省的一些人跟我说,反对小邵成为海川市市长的人还真是不少,”邓子峰说,“原本我也不想打搅傅华的清闲的,但是目前的态势让我不得不动员起所有的力量,以确保小邵能够顺利的过关。所以抱歉了傅华,你就是不情愿我也得把你拖进来。” “邓叔,您千万别这么说,”傅华笑笑说,“我和邵市长也算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了,自然也是想让她顺利过关的。只要您觉得我得参与不会对邵市长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的话,把我肯定会尽力帮忙的。” “谢谢师兄了,在这一次成为代市长之前,我觉得我在海川市的人缘还是不错的。直到成为代市长之后,我才发现周边好像都是我的敌人,这几天代市长做下来,我还真是有些心累。” “不牵涉到利益的时候,周边的人肯定都是你的朋友,”苏南笑着说,“但是牵涉到了利益纷争了,你抢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自然不会再做你的朋友了。” “邵市长也不用太担心了,每一次涉及到某个职务换人做的时候,朋友和敌人都会来一次大洗牌的。”傅华说,“这是不可避免的,你只要尽力去处理好相关的事情,成败就是上天决定的了。” “道理是这样子的,但是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难免会多想些什么的。”邵依玲苦笑着说,“这也是不由自主的。” 傅华知道这些都是正常的心理状态,事情在别人身上的时候,你可以很理智的去分析利弊,也能做出很正确的判断,但轮到自己身上,就会失去这种理智了,因为这关系到自身的利益,难免就会患得患失了。 傅华说:“我觉得事情也没邵市长想的那么困难了,我们可以把这一次可能反对的势力进行一下分析,看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然后再有针对性的去把他们解决掉。我先说一个啊,胡俊森那边我已经跟胡俊森打过招呼了,他愿意去做他手下那帮人的工作,我想他在那帮人心目中还是很有影响力的,这帮人应该不会成为麻烦的。” 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胡俊森的人是这一次反对她成为代市长的最主要的一部分,她这几天遇到的海川新区那边的干部,有几个根本就不拿正眼看她,看上去对她是一肚子的意见。没想到傅华居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暗地里就在帮她做工作。这个男人看似躲在一边,但实际上还是在偷偷关心她的。 邵依玲心中一甜,傅华对她还是有情有义的,但心中的感激又不能太溢于言表,她只能笑笑说:“那我先谢谢师兄了。” 邓子峰说:“解决掉胡俊森这一边的问题,似乎解决了这一次的大部分障碍,但是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毕竟这一次小邵算是破格提拔,很多干部对此肯定会心里不平衡的。” “这个邓叔您就要找找赵公复了,城邑集团的束涛在人大算是很有影响力的。让赵公复出面跟他沟通一下,市委书记的面子束涛总是要给的……”傅华就分析了一下现在海川市各方势力在这一次事情当中可能会持有的立场,然后点出了找到什么人就能让这方势力支持邵依玲。 第2756章重罪 束涛跟傅华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的,不过束涛跟孙守义的关系不错。而现在的市委书记赵公复跟孙守义搭档的时候,关系很好,应该有办法掌控住束涛的。而赵公复则是担负着让邵依玲顺利当选的主要责任的。自然不会不帮助邵依玲的。这样一一分析下来,基本上邵依玲所担心的问题基本都解决了。 邵依玲说:“师兄你虽然离开海川市政坛了,但分析起海川市政坛各方势力来,还是如数家珍的,这个市长真是该让你来做的。” 傅华开玩笑的说:“我倒是想做,关键是组织部门不让我做啊,再说了,你舍得把市长位置让给我吗?” 邵依玲瞪了傅华一眼:“当然不舍得了。” 满座的人都呵呵大笑了起来,到这个时候,严肃的话题已经说完,桌上的气氛轻松了下来,开始扯闲话吃饭了。桌上的人也没怎么喝酒,很快就吃完了。吃完之后,几个人就分手,各自上了自己的车,各自回家。 傅华的车刚离开晓菲的四合院不久,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看是邵依玲的,就接通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了,就是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私下里帮助我做胡俊森的工作。本来我还很担心这一点的,现在应该没事了。” “我们俩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客气的,你是我的女人,我本来就应该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不是吗?” 这一次邵依玲并没有反驳傅华说她不是傅华的女人:“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声谢谢的,你让我心中有了依靠,不再有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了。” “其实我也没帮助你多少的,你本身就是一个很棒的女人,以后你可能会遇到比现在更难过的坎,但我相信你肯定能够自己克服的。” “但是我有些时候还是希望能有个人在身边让我依靠的,”邵依玲停顿了一下,“诶,傅华,我想你了,现在时间还挺早的,要不去我的公寓聚一下?” 傅华却不想继续拖泥带水下去了,就说道:“你别老是这样子给自己借口,我们的关系现在是彻底了断的时候了,行了,我要回去了,冷子乔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邵依玲好半天没说话,就在傅华准备要挂断电话的时候,邵依玲说道:“我就知道还是你的冷子乔重要,滚你的蛋吧。”然后她就挂断了电话。 傅华回到苼篁雅舍的时候,冷子乔还没有睡觉,在跟人网聊,傅华在她旁边待了一会,看她聊的热火朝天,没搭理自己的意思,就说了一句我先去睡了,你也别聊的太晚,对身体不好。冷子乔只是嗯嗯了两声,就继续聊天了。 傅华便有些无趣的走开了,有些似乎找个年轻的女朋友就是这个样子的,你还需要像照顾女儿一样的照顾她的。 在睡觉之前,傅华突然想起了莫向天,他打过一次电话,莫向天并没有接听,估计这一会儿莫向天应该有时间接听电话了吧,接过电话打过去,对方关机了。傅华看看时间也快十一点了,估计这一会儿,莫向天已经关机睡觉了,也就没怎么在意。 第二天九点钟的时候,有个陌生的号码打到了傅华的手机上,他迟疑了一会,接通了:“你好,我是傅华,哪位找我啊?” “你好,我是刑警队的刑警,我叫吴韬,你打过莫向天的电话?” “是啊,我打过他两次电话,不过他都没接通,怎么了,怎么会跟刑警扯上关系了?” “没接通就对了,莫向天已经死亡了,自然是没办法接你的电话的。” “死了?”傅华惊诧的叫道,“怎么会死了呢?前几天我们还在电话上聊过呢,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我们也在奇怪他是怎么死的,”吴韬说,“你来刑警队一趟吧,有些事情我们需要跟你了解一下。” 傅华就去了刑警队,从刑警队那里傅华才知道在他打的第一个电话的时候,莫向天很可能就已经死亡了。但是具体的死亡原因,警方说因为案件正在侦查阶段,不方便对外透露。但是从警方处理这个案件的情形来看,莫向天的死亡是他杀无疑。 因为前后打过两次电话,警方就排除了傅华的杀人嫌疑,只是给他做了笔录之后,就放他回来了。傅华在开车的路上接到了周文俊的电话,周文俊说,经过艰苦卓绝的谈判,他已经跟柳川城达成了股份出售协议,并把大致的内容讲了一遍。 达成的协议相对来说,对熙海投资是很有利的,因此周文俊在讲完协议内容之时,还自夸道:“怎么样,我厉害吧,帮熙海投资争取到了这么优惠的条件。” 傅华这个时候却一点要夸赞周文俊的念头都没有,莫向天的被杀意味着他失去了联合保险的资金支持,没有了资金他拿什么来买下鸿程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啊?刚刚他因为震惊于莫向天的被杀,忘记了周文俊那边还在跟柳川城商讨购买股份的事情,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应该得知莫向天被杀的第一时间,就通知周文俊叫停收购股份的事情的。 傅华苦笑着说:“文俊啊,你做的确实是很棒的,但是这个合同我还是不能够接受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说这份协议我不能跟鸿程集团签订了,我刚才得到的消息说,莫向天被杀了。” “等等,这跟莫向天有什么关系啊?” “很简单啊,我之所以会跟鸿程集团展开谈判,是因为莫向天答应我,他会以联合保险的资金支持我拓展业务的,现在莫向天死了,我跟联合保险之间就算是断了线了,资金也就拿不到了。我根本就没有钱怎么去买鸿程集团的股份啊?” “这就麻烦了,鸿程集团费了好大得劲才跟我们商量了出售股份的协议,你现在再去告诉柳川城,你不想买了,他会怎么看我们公司啊?” 傅华心中也是暗自叫苦,熙海投资这么出尔反尔,柳川城肯定会感到被羞辱了的,相应的也会因此而影响熙海投资和鸿程集团现在的合作。这个莫向天真是害人不浅啊,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被杀,晚死几天,让他拿到了联合保险的钱也好啊? 想到这里,傅华不禁哑然失笑,他这么想似乎莫向天能够选择什么时间被杀害一样。还是不去怨天尤人了,赶紧想办法去应对柳川城吧。 坦白的说,周文俊谈下来的协议,柳川城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了,傅华真是有点舍不得毁掉这份协议,这实在是一块肥肉的,而且有利于熙海投资的发展壮大。要怎么想办法能够凑到一笔钱完成这份协议呢? 傅华就说道:“文俊啊,你先不要急着跟柳川城说我们不能跟他签订协议了,想办法先拖一下。我再想想辙,看看能不能从别的地方弄到钱。” “那你赶紧想吧,这份协议最好是能够得到履行,要不然我们就是放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结束了跟周文俊的通话之后,傅华回到了海川大厦,在自己办公室里开始琢磨要从什么地方搞到买下鸿程集团股份的钱。辉丽集团倒是可以拿出这笔钱的,但是辉丽集团的资产现在是一个归属未明的状态,于思强这个时候肯定一门心思都在如何赢下遗产官司上,不会有心思考虑融资给他的。 而且就算是于思强有这个心思,现在于思丽的资产也是被冻结了,于思强也没办法动用其中的一分钱。民兴金控那边刚借给了他钱。短时间之内恐怕也不会借给他第二笔钱的。 对了,乔玉甄曾经跟他说过,她手里是握有一笔资金的,如果他肯要的话,乔玉甄是想把钱给他用的。也许真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倒是可以把乔玉甄的钱接过来周转一下的。 想到这里,傅华拿出了手机找到乔玉甄的号码,就想要打给她。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号码显示是赖招娣的,傅华知道这段时间赖招娣和沈韶祺跟莫向天往来密切,莫向天现在算是沈韶祺的金主,莫向天被杀说不定牵连到了沈韶祺了。 傅华接通了电话,赖招娣有些着急地说:“傅先生,您认不认识北京这边有名气的刑事律师啊,沈韶祺被警方叫去问话,问话结束之后,警方就把她给拘留了,说是怀疑她涉嫌杀人。我想找个律师想办法先把沈韶祺给保释出来。” “涉嫌杀人,难道警方怀疑沈韶祺杀了莫向天?” “是的,莫向天被杀的那一晚,沈韶祺是去过莫向天的别墅的,还跟莫向天发生了亲密关系。” 沈韶祺去过命案现场,还跟死者发生过关系,现场肯定遗留了很多与沈韶祺有关的DNA之类的痕迹,因此警方拘留沈韶祺是有充分的理由的。傅华苦笑着说:“杀人乃是重罪,现在又是侦查的关键时期,这个时候你想保释她出来恐怕警方是不会同意的。” 第2757章闲谈 赖招娣就有些慌了,她对内地这边的警察系统并不熟悉:“那怎么办啊?你应该清楚沈韶祺没有理由会杀莫向天的,她能够重新翻红完全是靠莫向天的,她不可能把帮她的人给杀掉的。傅先生,您认不认识警方的人啊,能不能找个人帮我打听一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啊?” 傅华就想起了万博,说:“人倒是认识一个,你等我先问问他再说吧。”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万博:“万队啊,有件事情想要麻烦您一下。” 万博说:“你找我一般都没什么好事的,说吧,什么事啊?” “我有一个从台湾来的朋友,叫沈韶祺的被抓了,想找您了解一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啊?您应该知道这个案子吧?” “联合保险的董事长莫向天被杀了,涉案的还是来自台湾的歌星,这么轰动的案子我能够不知道吗?沈韶祺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朋友了?” “沈韶祺的经纪人赖招娣跟我公司的总经理是世交,沈韶祺被拘留之后,赖招娣就找到了我。万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具体的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莫向天在他的别墅中被杀了,现场找到了很多与沈韶祺DNA相符的痕迹。沈韶祺也承认当晚她在别墅中跟莫向天有过亲密接触。我们警方自然就会以沈韶祺了。” “那沈韶祺也承认是她杀了莫向天了吗?” “这倒没有,沈韶祺说她当晚并没有留宿在别墅内,十点多一点的时候打了网约车离开了别墅,那之后再发生了什么,她就不清楚了。这一点我们警方按照她往上打车的记录,已经找到了那个司机,那个司机证实了沈韶祺的说法。” “既然沈韶祺的说法得到了证实,那警方为什么还拘留了沈韶祺啊?” “关键是沈韶祺坐车离开的时候,那个司机只是在外面接到了她,而并没有看到别墅内的情形。而法医的鉴定却表明莫向天就是在那个时间段死亡的。沈韶祺找不到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她离开别墅的时候,莫向天还活着的,所以警方就不得不怀疑她了。” 傅华知道现在的法医技术还不能精准的确定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法医的鉴定只能够确定死者可能被害的那个时间段,这个时间段往往是真实死亡时间前后的几个小时之内。这样子的话,即使沈韶祺离开的时候,莫向天还获得好好的,只要是凶手在沈韶祺离开之后不就下手,鉴定结论还是无法排除沈韶祺的嫌疑。 “万队,我觉得沈韶祺应该没有理由杀掉莫向天的,全靠了莫向天的帮忙,她最近才有点翻红的迹象,她傻了才会去谋杀莫向天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莫向天帮了沈韶祺很大的忙,但是并不代表她就没有谋杀莫向天的动机,也许她跟莫向天发生关系之后,想要逼着莫向天给她更多的好处,结果却被拒绝,一怒之下就杀了莫向天呢?我跟你说傅华,我们警界有句名言,是个命案九个奸,说的就是十件命案中,往往有九件是跟奸情有关的。” 傅华也无法反驳万博了,只好尴尬地说:“我总觉得沈韶祺不是一个会杀人的人。”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像是杀人的人啊,跟你这么说吧,我从警这么多年来,也办过很多命案了,很多杀人犯并不是我们通常认为的那种穷凶极恶之徒。有的杀人犯还很文质彬彬呢,但是在某个点上,他被触怒了,才会不顾一切的杀人害命的。” “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之中有些蹊跷,沈韶祺毕竟是个女人,他怎么可能杀掉莫向天那样一个健康的男人呢?” “好了傅华,你跟我争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的,我们警方办案是讲究证据的,如果沈韶祺真的不是凶手,我们一定会查清楚,还她清白的。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你就放心的等消息吧。” “那我们如果想要见见沈韶祺要怎么办啊?” “委托个律师过来会见吧,不过也就是可以了解一下案情,对沈韶祺帮助不大的。” 傅华还是不太相信沈韶祺会杀了莫向天的,这时想起了莫向天死前跟他所说的,在争取联合保险真正的控制权,只是不知道这个争夺控制权会不会跟莫向天的死亡有关联,而且莫向天争夺控制权的对象究竟是谁。好在他知道莫向天曾经让他查过蒋晓昆,这个线索倒是可以提供给警方的。 “万队啊,有件事情我觉得可能与莫向天的死有关,不过我对此并不确定。” “你有什么线索应该及时的向警方反映的,至于确不确定,我们警方自然会调查的。” “是这样子的,莫向天出事之前,曾经打过电话给我,说是他还快就能真正地掌控联合保险公司了,等到那个时候,他希望能够跟我合作,共同做一些事情。” “他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呢?”万博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漏洞,便质问傅华道。 傅华并不想什么都跟万博讲,特别是陆丰私下调查蒋晓昆的事情,这是上不了台面的,讲了会给陆丰惹上麻烦的。好在莫向天已经不在了,很多事情也就没有其他人知情了。 傅华便说道:“我和莫向天都算是沈韶祺的粉丝,因为这个共同点,我们的关系就很亲近,他曾经跟我谈过,很想要用联合保险的资金支持我拓展熙海投资的业务。因此就跟我谈过他目前在联合保险的真是状态。他说他现在并不能真正的掌控联合保险公司的,他需要做些事情才可以争取到控制权。” “你的意思是莫向天在争夺联合保险的控制权的时候,损及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才会被害的,是吗?”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他有没有跟你讲过,这个某些人究竟是指谁啊?” “他只提过一个人的名字,叫做蒋晓昆。至于蒋晓昆是怎么跟莫向天产生冲突了的,我就不知情了。” “行,这个情况我会跟分局那边的人说一下的。” “对了,万队,这件事情你可要替我保密的,要是蒋晓昆真是凶手,他知道是我提供的消息给警方,我担心我会被他报复的。” 万博笑了:“你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被人用枪顶着脑袋都没怕过,这种事情还会担心吗?” 傅华觉得这一次的事情透着诡异,对手究竟是不是蒋晓昆还无法确定,莫向天死得很神秘,他真是需要小心以对的:“那不一样,被人用枪顶着脑袋敌人是在明处,这一次敌人是在暗处,如果这一次这家伙在暗地里放我冷枪,我又没有防备,那岂不是一枪就把我交代了?” “好了,我会让他们对是你提供了这条消息加以保密的。好了,我还有事要忙,你再有什么新的消息要及时的提供给警方。” 万博就挂断了电话,傅华则是打了电话给赖招娣,把他从万博这边了解的情况跟赖招娣说了。赖招娣听到情况这么严重,有些慌了手脚:“傅先生,大陆这边的情况我还真是不熟悉,你说下面我该怎么办啊?” 傅华说:“你先别急,不管怎么说,先安排律师进去见见沈韶祺,了解一下沈韶祺和莫向天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再说吧。至于律师嘛,我认识一个这边很有名气的刑辩律师,叫肖兰筠,回头我跟她联系一下,看看怎么才能去看守所见见沈韶祺。” “行,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 傅华认识肖兰筠是因为晓菲,那一次他去晓菲四合院吃饭,刚进了晓菲的四合院,一个女人就跟在他背后进来了。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个子高挑,相貌秀丽,上身穿着白色的女士西装,西装里面则是一条黑色的短袖连衣裙,这一套纪梵希套装十分的合体,黑白颜色反衬把女人身上那种又帅气又凹凸有致的风格展现无遗。 帅气本来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凹凸有致则是形容女人的,但傅华感觉这两个似乎矛盾的词用在这里却能恰到好处的形容出他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感觉。这有点好像北京人官场用来形容特别出众的女性的那个词大飒蜜一样。 大飒蜜是属于北京特有的地域词汇。北京管面容姣好,皮肤细腻,五官端正,眉清目秀,气质巨佳,开朗大方,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冰雪聪明,言谈得体的女性叫大飒蜜。还有别的叫法,叫蜜,飒蜜,还有尖儿蜜。现在的话就说有范儿,有气场! 傅华这边暗自欣赏,晓菲这时从屋子里走出来,笑着说:“诶,兰筠你怎么迟到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被叫做兰筠的女人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我本来算好时间要过来的,结果被一个女人跪着拦住了我,非要我救救她的男人。” 晓菲笑了,说:“遇到了拦路喊冤的,看不出来,肖律师你还是一个青天大老爷啊?” “晓菲你别来笑我啦,我只是一个小律师,只能尽力去维护我的当事人的合法权益,那里有什么资格做什么青天大老爷?”肖兰筠这时看到了傅华,“这你男朋友吧?看上去还挺帅的嘛。” “去去,别瞎点鸳鸯谱啊,”晓菲嗔道,人家有女朋友的,就是来吃饭的客人,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熙海投资的傅华董事长,这位是肖兰筠,律师,专打刑事案件的,是北京很有名气的刑辩律师,已经帮好几个人顺利的脱罪了。” “晓菲姐你别胡说八道好吗?就好像我能颠倒黑白一样,我也就是纠正了检察官所犯的错误而已。”说到这里,肖兰筠伸出手来对傅华说,“傅先生很高兴认识您。” 傅华跟肖兰筠握了握手,笑着说:“幸会幸会。” “晓菲姐这个四合院对一般人是不开放的,只有很好的朋友才会知道这个地方,你一个人就跑来了,你们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握着傅华的手肖兰筠依旧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傅华,“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八卦起来了?”晓菲在一旁瞪了肖兰筠一眼,岔开话题说,“刚才你说的是个什么案子啊?” 肖兰筠笑着说:“这个案子说起来你们可能都知道,就是就是前几天大兴发生的那个灭门惨案,新闻里报道过的。现在犯罪嫌疑人的妻子找到我们所,非要我给他辩护不可。” 傅华也知道这个案子:“是那个案子啊,这可是引起公愤的事情,不好办吧?” 肖兰筠笑笑说道:“我也不了解具体的案情,只是让助手先接洽了下来,自己就赶来赴约了。” 傅华饶有意味的看了看肖兰筠,说:“肖律师,你对为这种杀人惨案的犯罪嫌疑人辩护有什么看法?” 肖兰筠想了想,说:“怎么说那?此刻我想套用一句西方哲人伏尔泰的话来表达我的想法:那就是我拼死反对他的做法,但同时我拼死维护他为自己辩解的权利。” 傅华赞了一声:“说得好,这才是一个法律人应该持有的态度。前段时间,我跟国内一个很著名的法律学府的教授坐到了一起,谈起了辛普森杀妻案。辛普森杀妻案你知道吧,肖律师?” 肖兰筠点了点头,说:“世纪大审,我想只要是律师都会关注这个案子。” 傅华笑了,说:“看来肖律师对这个案件也研究过了,不知道你对辛普森最终逃脱刑事处罚有什么看法?” 肖兰筠笑笑说:“谈不上什么研究,傅先生知道美国和中国的法律制度是有着很大不同的,你让一个中国的法律人来评价依据美国法律判断的案子,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傅华说:“我们是闲谈,我很有兴趣了解一下肖律师的观点。” 第2758章更加黯淡 肖兰筠说:“很多人评价这个案子,都是美国的法律不够公正,明明知道辛普森杀人啦,还判他无罪,这是放纵了罪犯。我倒不这么觉得,我认为要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犯罪无论是西方还是我们中国,都是有一个基点的,那就是检方提供的证据是不是可以足够证明这个人犯了罪。” “现在辛普森被判无罪,就是因为检方没有举出足够的证据证明辛普森杀了他的妻子。法律是承认被证据证明了的事实,不等同于事实,也不是在人们心目中认为的事实。所以辛普森被判无罪,反而更证明了法律是公正的。” 傅华笑了,他很欣赏肖兰筠的观点,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不过你要知道,在后来的民事判决中辛普森可是被判承担几千万美元的赔偿的,你不觉得这是矛盾的吗?” 肖兰筠说:“这当然不矛盾,懂得法律的人都知道,民事和刑事判断一个人行为成不成立所奉行的原则是不同的,民事方面采取了相对宽松的原则,只有有合理的怀疑,就可以认定;而刑事方面却要求必须要充足的证据,不能有合理的怀疑,一旦有合理的怀疑,那就不能成立。辛普森杀妻案能够满足民事方面的原则,却不能满足刑事方面的要求,所以这两个看上去很矛盾的判决,实际上并不矛盾,反而说明了美国法律制度的发达。” 傅华连连点头,说道:“我就觉得肖律师一定有自己的看法,你知道那个教授是怎么说的吗?他说这说明美国法律制度很虚伪,是有钱人玩的游戏,假如辛普森没那么多钱请那么好的律师,这个案子他肯定败诉。” 肖兰筠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观点太过于肤浅了,这个案子归根结底检方失败在证据上面,那些好律师只是发现了这一点而已。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傅华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没有好律师发现不了检方证据的瑕疵,没有检方证据上的瑕疵,就是有好律师也是不能赢这个案子的,这俩者是相辅相成的?” 肖兰筠说:“对呀,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泰森涉嫌强奸一案,他不是也花了天价的律师费,请了一大帮好律师帮他辩护,最后不也是败诉去做了几年牢吗?这说明案子的输赢不在于钱上面。” 傅华笑了,说:“肖律师对美国几个著名的案子倒很关注啊。” 肖兰筠说:“我就是吃着法律饭的,对这些大案当然比较感兴趣。” 傅华说:“肖律师你感觉你今天接这个杀人案,你会不会受到一些不公正的对待?” 肖兰筠愣了一下,问:“傅先生怎么突然这么问?” 傅华说:“我是有些好奇,这些年中国的法律制度已经改变了很多,但是很多人对为罪犯辩护的律师还是有成见的,我想知道的是在现实中有没有人对你这么做特别的生气啊?” “傅先生,你要知道一点,作为一个刑辩律师,她服务的对象只是犯罪嫌疑人,”肖兰筠说,“我的职责并不是让所有人都高兴,我这个职业的本身就主动了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高兴的。” 这时晓菲说:“你们俩是不是要一直站在院子里谈下去啊?” 傅华和肖兰筠都笑了,三人就进了屋,坐下来之后,肖兰筠又看了傅华一眼,颇有意味的说:“我还是觉得你们俩之间有事情,要不然晓菲姐也不能对您说话这么随意的。” “你这丫头啊,怎么非要给我们扯上关系不可啊?”晓菲有些不高兴了,“我们俩就是很谈得来的朋友,怎么不行啊?我看你们俩刚才谈得也很投缘,你们又是男未婚,女未嫁的,是不是我就可以认为你们之间也有事情啊?” …… 傅华就这么跟肖兰筠认识了,事后晓菲还跟傅华介绍了肖兰筠的背景,肖兰筠的父母都是军人,她在军人家属大院长大,因此身上有着那么一种军人的帅气。肖兰筠的性格也是典型大拉拉的的北京大妞,十分的爽朗。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肖兰筠,把沈韶祺的事情跟她说了,希望她能接受委托,去看守所见见沈韶祺,肖兰筠答应了,然后就去找赖招娣想办法办了委托手续,去看守所会见了沈韶祺。 会见完之后,肖兰筠就给傅华打了电话:“傅哥,从现有的证据上看,莫向天的死应该是与沈韶祺无关的。现场的勘验笔录显示莫向天是被一个台灯的铜柄重击后脑致死的,常规来说,沈韶祺身上应该有当时喷溅的血迹,但是她的衣服并没有被检出莫向天的血迹。还有啊,台灯上也没有发现沈韶祺的指纹。” “这些能够证明沈韶祺无罪吗?” “应该是可以的,警方只是从现场的痕迹推断沈韶祺当时可能在现场,但是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直接就证明沈韶祺杀了莫向天,我记得曾经跟你说过,刑事案件要求证据必须要确凿无疑的证明,光凭推断是不能给沈韶祺定罪的。” 肖兰筠这么说,就是有把握能够证明沈韶祺的清白了,傅华心中就松了口气,不过他还关心一件事情,那就是究竟是谁杀了莫向天,便问道:“那现在的证据能不能找出是谁杀了莫向天啊?” “这个还真是看不出来,这好像也不关我什么事啊,作为沈韶祺的委托律师,我只需要证明沈韶祺的清白就好了,至于找出凶手,那就是警方的责任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跟警方的办案人员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尽快的让沈韶祺恢复自由。” 肖兰筠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虽然傅华很想搞清楚究竟是谁害他失去了莫向天这个奥援,却也是没办法从肖兰筠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只能作罢。 沈韶祺这边的事情暂时算是告一个段落了,沈韶祺虽然还没被放出来,但是那只是一些程序上的事情,现在该是解决如何筹钱买下鸿程集团股份的事情了。原本傅华是想找乔玉甄帮忙的,但是刚拿出电话,就接到了赖招娣说沈韶祺被抓的电话,找乔玉甄的事情就暂时给搁置了。 但现在傅华重新思考这件事情,又觉得找乔玉甄借钱似乎并不太合适。乔玉甄的钱来历并不光明,特别部门那边关于乔玉甄的案子一直悬在那里,并没有得到解决,如果特别部门监控到这笔钱是从乔玉甄那边转过来的,很难说会如何处置这笔钱的。 乔玉甄这几年在英国并没有什么经营活动,失去了齐隆宝的支持,她也就没办法再去赚取那种快钱了。实际上,乔玉甄这几年都是靠着她前面赚下来的钱维持生计的,如果这些钱因为他而被特别部门给没收了,那就等于是他害了乔玉甄的。 因此犹豫再三,傅华还是决定放弃向乔玉甄求助。好在傅华当初交代过周文俊,尽量的拖后付款的时间,前期也尽量的少付钱,所以就算是正式签订合同了,前期的资金压力也不是太大。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求助于胡瑜非,让胡瑜非把他腾挪出资金来用。 所以傅华最终决定,先跟柳川城签订下股份转让协议再说。这一次股份转让对熙海投资是一个很大的机会,他不想就轻易的放弃。 傅华醒来的时候,全身都是汗,压根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他只是知道身后有一个看不到脸也不知道性别的人一直在追他,他知道的是那个人手里拿着根铜杆,只要追上他,就会用铜杆敲碎他的脑袋。所以他必须得跑,不停的跑,要不然他的命就可能丢掉的。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下被汗水浸透了的床单皱成了一团,床头柜上的时钟正在滴滴答答的跑着,显示的时间是两点三十分,他的身体僵直,脑子里一片的混沌,茫然的看着周围,心中觉得那个凶手正在迫近他,他几乎都可以听到凶手的脚步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傅华才意识到他是做了一个噩梦,梦中出现的情形应该就是白天肖兰筠告诉他的莫向天被杀的情形。他再也难以睡着了,打开灯,他觉得浑身上下黏黏糊糊的,就去浴室冲了个澡。 冲完澡之后,他去了书房,坐在书桌旁,开始思考究竟是谁杀了莫向天。沈韶祺既然不是凶手,那又是谁能这么不留痕迹的杀了莫向天呢?蒋晓昆吗? 蒋晓昆是有这个动机的,莫向天通过陆丰搜集了不少可以威胁蒋晓昆的证据,以逼迫蒋晓昆不再参与联合保险的事务,也许蒋晓昆并不甘心就范,于是找杀手杀了莫向天。这个是傅华目前能够想到的最有可能的事情。 其次有动机杀掉莫向天的人则是莫向天的妻子都燕,坊间流传的故事都是说莫向天的发迹都是因为去了这个女人的,是这个女人用自己的资产帮助莫向天把联合保险给发展起来的。这个都燕很可能是联合保险的实质控制人之一。 莫向天想要抢班夺权,必然会跟都燕发生冲突的。会不会是这个女人一怒之下杀了莫向天啊?这也是不无可能的。都燕毕竟还是莫向天的妻子,可能是最熟悉莫向天那栋别墅环境的人。她应该能够做到出入那栋别墅而不留痕迹的。 又或者是蒋晓昆和都燕联手做掉了莫向天,蒋晓昆能够控制联合保险公司,联合保险公司内部肯定是有跟蒋晓昆密切联系的人,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都燕。莫向天想要争夺联合保险的控制权,妨碍的很可能就是蒋晓昆和都燕两个人的利益。这两人都有动机,都燕又熟悉环境。两人联手也是可以不留痕迹的做掉莫向天的…… 傅华翻来覆去的想尽了种种可能,但是却没有任何一种可能是有证据支持的。正像肖兰筠所说的那样,刑事案件需要确凿无疑的证据,没有证据他的这些推辞都是不能成立的。 第二天上午,经过肖兰筠跟警方的交涉,沈韶祺被取保候审了,警方并没有完全打消对沈韶祺的怀疑,要求沈韶祺暂时不得不能回到台湾去,最好是留在北京,如果有特别的情况需要离开北京,必须要跟警方报备。 听肖兰筠跟他说了这个情况之后,傅华就去了海天娱乐公司,他想要看看沈韶祺的情形。等他见到沈韶祺的时候,不禁吃了一惊,就这么几天没见,沈韶祺好像老了十岁一样,皮肤暗淡,眼神无光,整个人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 到了沈韶祺这个年纪,已经不是那种不管怎样都能让人感觉靓丽了,需要靠着精气神提着,才能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大明星。但现在莫向天的是对她的打击肯定是很大的,整个人看上去真的像她原来曾经说过的,是一个年老色衰的中年弃妇了。 沈韶祺看着傅华苦笑着说:“傅先生来了,谢谢你帮我找来了肖律师,要不然我现在可能还待在看守所呢。” “别客气了,大家都是朋友,这个时候是应该帮一把的。” 赖招娣也跟着沈韶祺一起来见傅华,这时说道:“韶琪姐真是流年不利啊,好不容易有了翻红的苗头了,莫向天这一死,就又被打回原型了。” 不能当着沈韶祺的面,赖招娣心里还有些话是没说出来的,其实沈韶祺这一次恐怕不仅仅是打回原形那么惨,她要比打回原形还要惨得多。打回原形还可以重新再开始,但这一次莫向天的死,却让莫向天和沈韶祺之间的暧昧完全曝光了,这显然是一个很大污点。 再是,即使沈韶祺被放出了看守所,莫向天命案的真凶还没被找到之前,沈韶祺恐怕都无法从这件事情中脱身的。身上背着这桩案子,沈韶祺的星途会更加黯淡了,未来恐怕她很难再得到开演唱会的机会了。 第2759章毫不隐晦 沈韶祺苦笑着叹了口气:“这人要是走了背运,还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的。我还以为遇到了莫向天,我能够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呢,哪知道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 傅华看到沈韶祺这个沮丧的样子,觉得他应该给沈韶祺打打气,让沈韶祺振作起来,要不然这个女人可能会就此完蛋的。他笑着说:“什么走背运啊?我倒是觉得沈小姐的运气正旺着呢。” 沈韶祺看了傅华一眼,苦笑着说:“傅先生,你就别说好听的话来宽我的心了,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来说我运气正旺,是不是我如果因为莫向天的死被判刑了,你会说我的运气旺到顶点了?” “我说的话是认真的,”傅华笑着说,“你看,像命案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也是能够有惊无险的度过,几天的时间就能轻松的洗脱嫌疑,这要是换了哪个倒霉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赖招娣眼睛亮了:“傅先生说的这话有道理啊,在台湾我的朋友也是遇到过命案这种事情的,种种的麻烦一下子都会出来的,反正人要是不顺了,会有很多想不到的事情冒出来,而这一次韶琪姐的事情虽然还没有彻底的解决,但是也算是在很短的时间就化险为夷了。” “对啊,”傅华笑着说,“你千万别自己给自己制造心理负担,发生了意外情况,想办法去解决就是了,又不是解决不了。越是这种状态下,人越是应该挺直腰板,勇敢的面对。如果自己给自己什么运气背之类的心理暗示,那可能你这辈子都会一蹶不振的。” 沈韶祺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傅华:“谢谢你了,傅先生,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可能是我以前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多的打击吧,骤然事情接二连三的下来,我真的是有些六神无主了。” “不用客气了,我是希望能够继续在舞台上看到那个艳丽不可方物的沈韶祺的。”傅华说,“你要振作起来,勇敢的去面对这一切,我相信还是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还能再站上舞台吗?”沈韶祺苦笑着说,“恐怕这一次命案闹出来,我不会再有站上舞台的机会的。” “那不一定啊,莫向天的事情已经出来有几天了吧,”傅华看着赖招娣问道,“你这边接到过要取消广州演唱会的通知了吗?” 赖招娣说:“诶,对啊,好像是联合保险广州分公司那边并没有通知我们要取消广州演唱会的。” 傅华知道虽然是莫向天死了,联合保险那边有可能会取消沈韶祺的演唱会。但不取消的可能性会更大的。因为莫向天一案的凶手还没有被找出来,这个时候谁如果跳出来要取消沈韶祺的演唱会,警方很可能就会怀疑这个跳出来的人,是在针对莫向天,进而就会怀疑这个人就是杀害莫向天的凶手了。 现在这个时候有能力取消这一次演唱会的人,应该就是都燕和蒋晓昆了,他们都是傅华觉得杀害莫向天的主要嫌疑人。这两个家伙如果聪明的话,应该知道在这个时候是一动不如一静的,他们不可能跳出来改变莫向天生前的决定的,因为他们担心会惹起警方的怀疑的。 有鉴于此,傅华就说道:“我相信联合保险那边一定会让演唱会继续举行的,不信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跟联合保险的人落实一下的。” “你等一下啊,”赖招娣说,“我打个电话给联合保险广州分公司的人,看看你别对演唱会是个什么意见。” 赖招娣就打了电话过去,对方说并没有要取消演唱会的意思,联合保险总部前面都同意了这个推广计划的,莫向天出事之后,公司总部那边也没有说改变主意,因此演唱会还是会继续举行的。 打完电话之后,赖招娣笑着看着傅华:“傅先生,你还真神啊,联合保险那边说演唱会会按期举行的。” 傅华笑笑说:“这不是我有什么神通,而是就像我说的那样,沈小姐现在的运气正旺,相应的,你觉得困难的事情也就会迎刃而解的。沈小姐,你现在相信我了吧?” 看到演唱会会按照傅华所说的按期举行,沈韶祺自然是对他更加相信了几分,她连连点头说:“我相信了,傅先生,你放心,我会振作起来,把最好的沈韶祺展现在广州的舞台上。” 傅华说:“我真是很期待啊。” 从海天娱乐出来,傅华就开车赶回海川大厦,一路上他都在想莫向天被杀的这件事情。联合保险在莫向天死亡了之后,并没有对莫向天生前所做的决定做任何的改变,这越发印证了傅华的猜测,都燕和蒋晓昆很可能就是杀害莫向天的凶手。但是傅华丝毫并没有想要向警方举报这两人的意思。 一来,这仅仅是傅华的推测,能够支持他的推测的有限的证据就只有莫向天曾经让陆丰搜集的关于蒋晓昆的一些违法行为的资料,这并不能直接就推导出蒋晓昆是凶手的结论。反而让陆丰的违法行为暴露在警方的面前。因此傅华是无法拿出这些资料的。 二来,傅华相信事情不会在莫向天死亡这件事情上就会停止的,凶手不可能杀了一个人,然后就会什么都没事了,后续还会有很多事情冒出来,比方说蒋晓昆会怀疑会不会还有别人知道他的那些违法行为资料的存在啊? 回到海川大厦的时候,公司的前台过来跟他说,有个女人想要见他,已经等了他一段时间了。傅华问道:“她没报自己的名字吗?” “她说她叫都燕,你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她是谁了。” 傅华不仅愣了一下,都燕闯上门来是想要干什么啊?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参与过莫向天调查蒋晓昆的事情了吗?这个倒也不一定,不过都燕是想来试探自己的虚实则是肯定的。反过来傅华也想知道都燕在莫向天之死中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傅华说:“你让她过来吧。” 过了一会儿,一个个子高挑,四十多岁,容貌秀丽,打扮的很贵妇范的女人走进了傅华的办公室。进门之后,女人就打量着傅华,说:“您就是熙海投资的傅华傅董?”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就是傅华,我好像跟您没打过什么交道的。” “是的,我们之间以前没打过交道,不过我相信您应该知道我究竟是谁。莫向天应该跟您说过我吧?” “我知道您是谁,不过我是从网上知道的您,并不是莫董跟我说的。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交集的,不知道您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啊?”傅华说的倒也是实话,莫向天生前并没有跟他讲过任何与都燕有关的事情。他现在也不清楚都燕今天的来意如何。 都燕看了傅华一眼:“我来这里很简单,是因为警方跟我说,向天死后,你曾经两次打电话找他,我就想来问一问,你跟向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啊?” 虽然都燕说的理由很充分,但傅华却觉得这并不是都燕真正想要问明白的,她的目的可能还是想要试探他对莫向天的死究竟知道些什么的。傅华当然不可能告诉她,他怀疑都燕和蒋晓昆就是杀害莫向天的凶手了。 “是这样子的,莫董生前曾经跟我商量过,他看好熙海投资的发展前景,”傅华就把莫向天生前跟他商量的联合保险要帮助熙海投资发展业务的事情讲了出来,“而联合保险却是拥有巨大的现金流,他想为这个现金流找一条出路,就想让联合保险跟熙海投资结盟,用联合保险的资金帮助熙海投资发展业务。” “我打那两次电话,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很好的商机,需要莫董来提供资金支持,所以就打电话跟他探讨了,没想到那个时候莫董已经遇害了。唉,这可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啊。” “真是这样吗?”都燕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傅华说。 傅华说:“当然是这样子了,要不然您以为是什么?” “我没以为是什么的,就是这一次向天死的不明不白,我还想说能不能从您这里得到点与凶手有关的线索呢。”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他几乎可以推定莫向天的死与她有关,她居然还敢若无其事的说她在寻找莫向天死亡有关的线索,这个心理素质还真是够强悍的。 “不知道傅董跟向天是怎么认识的?”都燕这是又问道。 “我们两个人都喜欢同一个歌星沈韶祺,在一次跟沈韶祺吃饭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就认识了。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什么问题的,我就是问问而已,没想到你在这方面居然跟向天的品味相同,都喜欢那个唱歌甜不拉几的沈韶祺。也不知道她唱歌有什么好的。”都燕倒是毫不隐晦她对沈韶祺的不欣赏。 第2760章真是该死 傅华看着都燕,他想试探一下这个女人,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凶手:“对这一次莫董遭遇到这样的惨祸我也是心有戚戚,他跟我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我也想帮他抓到凶手,不知道您从别的地方可曾找到什么线索啊?” 都燕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脸色沉了下来:“没有了,杀害向天的凶手手脚手段很利落,警方除了找到了一些与沈韶祺有关的痕迹之外,现场再没有发现其他人留下的痕迹。而警方最后又无法确凿的证明就是沈韶祺杀害的向天。现在看来,这个案子很可能会成为一桩破不了的悬案。” 傅华听到这里,终于觉得都燕的说法中出现了一个漏洞,那就是都燕对于莫向天和沈韶祺之间的关系一点不高兴的反应都没有,这可不像一个正常的妻子知道丈夫跟别的女人偷情了该有的态度啊。 傅华便说道:“好像您对莫董跟沈韶祺的关系一点都不介意啊?” “呵呵,您想说您因为这个怀疑我是凶手啊?”都燕摇了摇头说,“您这么想可就错了,跟您这么说吧,我们夫妻俩是开放性的婚姻,早就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向天出事很长时间才发现的。他跟沈韶祺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想管的,沈韶祺这一次广州演唱会,我都没让广州分公司撤销的。” 傅华就有些无语了,都燕的说法是成立的,他并不能以这个点来怀疑都燕就是凶手的。 “诶,对了,”都燕看着傅华说,“您刚才说发现了很好的商机,想要跟向天探讨一下,究竟是什么商机啊?” 傅华没想到都燕还有心情继续跟他探讨这件事情,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干吗啊?他问道:“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您对我和莫董要进行的合作也感兴趣?” “当然了,”都燕点了点头说,“向天虽然不在了,联合保险的业务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对于向天在商业方面的头脑我还是很佩服的,我现在是想萧规曹随,把向天生前想要做的事情继续给他做了,一方面可以让联合保险继续发展下去,另一方面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 这个说法对傅华来说,还真是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如果都燕让联合保险在资金方面支持,他的资金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但另一方面傅华心中也清楚,这很可能是都燕想要以此堵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纠缠莫向天被害这件事情的。 虽然很多人都会说,这个时候一定要站在正义一边,不向利益低头,但是正义是什么啊?你能说放弃掉了利益,就一定能换取正义的到来吗?傅华心中在天人交战着,虽然他理智上是认为应该拒绝都燕的,但行动上他还是说道:“是这样子的……” 傅华就把柳川城想要出手鸿程集团百分之三十股份的事情说了,还分析了买下这部分股份对熙海投资的好处,都燕面带微笑的听他说完,然后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情您说的很有道理,我相信向天的眼光,不过您还需要给我几天时间,我还需要让董事会评估一下这件事情。” “那行,我等您的答复。”说这话的时候,傅华心中就有几分羞愧感,好像是这么说就等于是把莫向天给出卖了一样。他发现现在的他越来越倾向于追逐利益了。 “我会尽力帮您争取的,”都燕优雅的向傅华伸出手来,“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这一次傅华并没有犹豫的就跟都燕握了手,底线只要放开,后面的事情好像就是顺理成章,变得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了。 握完手之后,都燕就告辞离开了,留在办公室里的傅华则是一脸的苦笑,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的就在利益面前妥协了。他甚至感觉利用了都燕想要堵住他嘴的心理,从而让他的资金困境得以解决掉,这实在是有点不那么光明磊落。 一上了自己的车,都燕脸上的笑意马上就不见了,她有些颓然的靠在了坐椅上,脑海里一片混沌茫然,刚才在傅华面前的从容是花了她好大的气力才装出来的,这一刻她真有精疲力尽的感觉。 她在脑海里努力的回想,回想傅华刚才的一举一动,想要弄清楚傅华对莫向天的死究竟知道多少?但是她的努力最终白费了,想到最后,她还是有点弄不清楚傅华接受她的提议,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被她提供的利益所收买了。 她不敢继续坐在这里想下去了,如果让傅华看到她待在车里好久都没动,恐怕又会怀疑她跟莫向天的死有关了,她发动了车子,把车开出了海川大厦,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又该去找谁倾诉一肚子的苦水。她只能随着车流开着,任凭车流把她带向未知的地方。 记得她二十岁的时候,父亲曾经带她去见过一个很有名气的周易大师,大师帮她推算了一番之后,说她这一辈子都会钱财不缺,但是在婚姻这方面却缺点运气了。她当时问过大师究竟缺点什么运气,但大师却故弄玄虚地说,此是天机,不可泄露。 后来她就嫁给了王力军,眼见着王力军赚下了万贯的家财,当时她还对那个大师很有意见,认为大师给她推算的不灵,王力军这样的丈夫可是万里挑一的,能找到王力军应该说她的运气爆棚了,怎么能说差点运气呢? 但是不久之后,王力军在游泳的时候心脏病发作猝死了,她成了寡妇,这种状态下她也就把去找大师的念头放下了,后来她又嫁给了莫向天,莫向天对联合保险经营有道,即使他们夫妻之间感情不好,但她的生活已经是过得很滋润的。 但是没想到的是,莫向天暗地里是另有心思的,他居然在暗地里策划着从她手里夺走联合保险的控制权。这个混蛋实在是太差劲了,太忘恩负义了,他忘记了没有她,他现在就应该仅仅是个保险推销员而已。是她让这混蛋成为了富甲一方的保险业大鳄。 都燕之所以会察觉到莫向天在暗地里策划对付她,是因为财务总监吴丽君在她面前的异常表现,接连几天,吴丽君在跟她打招呼的眼神都是躲躲闪闪的,甚至有一天早上,她都远远地看到了吴丽君,吴丽君却躲进了身边的一间办公室,故意不想跟她碰面。 她对自己的这个表姐是很了解的,平常日子她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是很谄媚的,即使是没什么事情,她也会找机会在她面前晃上一晃,说上几句你今天的气色很好,你这套衣服很漂亮之类的奉承话。现在这一改常态是怎么了? 唯一的解释是,吴丽君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了,这才会出现躲着她走的情形。她知道自己这个表姐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于是就想晚上把她叫到自己家里咋呼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吴丽君做了什么亏心事给吓唬出来。 其实那个时候她还是把事情想的很简单,以为吴丽君顶多是做了什么贪污公司公款的事情,吴丽君手脚不干净她早就知道的,不过她需要用吴丽君这个亲信卡住财务总监这个重要的位置,因此对吴丽君的行为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吴丽君磨蹭到了很晚才出现在她的家中的,吴丽君越是磨蹭,都燕越是恼火,因为她觉得这说明吴丽君这一次做的事情很严重,所以她才没胆子来见自己,因此当吴丽君畏畏缩缩出现在她家的客厅的时候,她就狠狠的一拍桌子,叫道:“吴丽君,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吴丽君本来就心虚胆颤的,都燕这么一拍桌子,她就再也撑不住劲了,扑通一下就跪在了都燕面前,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啊,表妹,我不想那么做的,都是莫向天他逼着我不得不那么做的。” 都燕真是被惊到了,虽然她清楚莫向天最近开始不安份了,但是没有想到莫向天暗地里居然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而是看吴丽君现在惊慌的样子,似乎莫向天已经在吴丽君这里得手了。 吴丽君掌控着联合保险最核心的财务机密,很多都燕和蒋晓昆的违法事情都是吴丽君经手的,莫向天得手了,肯定是拿走了这一部分的证据。身边这个最亲信的人居然背叛了她,都燕气得直想一脚踹死吴丽君。 但是现在都燕更想知道的是,吴丽君究竟给了莫向天什么东西,因此只能忍住气,看着吴丽君问道:“你跟我老实讲,莫向天究竟从你这里得到了什么?” “他要走了你和蒋晓昆这些年从联合保险公司暗地里拿走钱的所有财务资料。” 听到这里,都燕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去一脚就把吴丽君踹翻在地,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什么,你居然私下里记着我和蒋晓昆拿钱的账目,枉我这么信任你,你真是该死啊!” 第2761章赶紧跑 “对不起啊,表妹,你和蒋晓昆前前后后拿走了那么多的钱,我担心将来一旦事情暴露,我这个财务负责人承担不起那么大的亏空啊。所以我为了保险起见,就暗地里记了一本账。” “你可真行啊你,居然瞒着我们搞了一本暗帐,现在好了,你把账都给了莫向天,莫向天就可以拿着这个威胁我们了,我和蒋晓昆可能都要去坐牢了,你以为没有了我们你还能在联合保险呆下去吗?”都燕气的牙根直痒,冲着吴丽君吼道。 “我想莫向天应该不会让你和蒋晓昆去坐牢的,”吴丽君苦笑着说,“我听莫向天的意思,他只是想要掌控住联合保险公司,并无意把你和蒋晓昆送进监狱去的,可能在胁迫我之前,莫向天已经跟蒋晓昆达成了某种协议了。” 都燕就更加惊讶了:“你说清楚,莫向天跟蒋晓昆达成了什么协议了?” “具体的协议内容我并不清楚,莫向天只是告诉我,蒋晓昆不会再来管联合保险内部的事务了。所以我猜想莫向天肯定是抓到了蒋晓昆什么把柄,逼着蒋晓昆不敢再来参与联合保险内部的事务了。” 蒋晓昆是个什么尿性都燕心里是一清二楚的,花花公子一个,做事很不谨慎,莫向天想抓他的把柄,真是可以一抓一大把的。关键是蒋晓昆这个混蛋出了事跟没事人一样,也不知道提醒她防备一下莫向天。要不是吴丽君被她吓出了实话,恐怕要等到联合保险公司改朝换代了,她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在让她提前了一步知道了这个消息,这就让她事先可以做一下准备,不让莫向天能够轻易得手。不过目前最麻烦的恐怕是吴丽君交出去的那一份账目了,拿着这份账目,莫向天真的是可以把联合保险掀个底朝天。虽然她相信莫向天应该不会这么做的,但是也要防备夺走联合保险控制权意图无法实现时,莫向天跟她来个玉石俱焚,因此这份账目必须先要回来才行的。 都燕就觉得她现在必须要尽快的跟莫向天见个面,跟莫向天交涉一下,她可以适当地让渡一些控制权给莫向天,只要莫向天交出吴丽君那份账目就可以。现在看来蒋晓昆已经做了缩头乌龟了,没有蒋晓昆的支持,她自己也是很难完全掌控联合保险这么大的公司的,倒不如做些让步,让莫向天跟她共享共治这家公司好了。 都燕是知道莫向天现在是在什么地方的,莫向天的助理实际上是她安插在莫向天身边的人,白天就把莫向天晚上要去别墅跟沈韶祺幽会的行程安排告诉了都燕,都燕就想着现在去别墅照莫向天,一方面是想捉莫向天沈韶祺的奸,另一方面她也想趁机跟莫向天达成某种妥协。 都燕就让吴丽君先回家了,自己出门打的就直奔别墅而来。之所以会打的,并不是说都燕没有专车,她是有专车的。不过平常都是由专职司机帮她开车。现在这么晚,司机已经回家休息了,她并不想再去惊动司机了。而且她要去做的事情关乎她和莫向天的体面,也不想让公司的人参与的。 她到别墅的时候,别墅的灯都没亮,她就悄声的进了门,想说突然闯进卧室,给莫向天和沈韶祺来个猝不及防。倒不是说她把这两个家伙捉奸在床了,能够胁迫莫向天什么。这件事情不会对莫向天有太大的威胁的。 都燕只是觉得在这种狼狈的状态下,莫向天可能会更愿意让步一些,她也就能争取到更大的利益。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扭开卧室门看到的是,手拿着一只铜柄台灯警惕的看着她的莫向天。沈韶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不过卧室的床上一片狼藉,室内还有沈韶祺香水的余香,空气中还有男女情事之后的那种骚味,想来两人刚才才在这里疯狂了一番,完事之后,沈韶祺就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莫向天看到门口站的是都燕,有些惊讶的问道,顺手就将台灯放回了原处。 都燕对沈韶祺已经离开,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她没有做到捉奸在床,跟莫向天的谈判就少了一个筹码。不过她自问这些年来她对莫向天是恩大于怨的,因此相信她还是能够说服莫向天跟她达成协议的。 “看来你已经把沈韶祺给办了,”都燕讥讽的说道,“怎么样,睡了自己的女神是不是很爽啊?” 莫向天这个时候已经放松了下来,让都燕知道了他睡了沈韶祺,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需要紧张的:“确实是很爽,沈韶祺比你会伺候男人多了,啧啧,确实让人回味无穷啊。” 都燕明显感受到了莫向天话中羞辱的意味,心底的火就有点冒出来了。不过现在莫向天拿住了她的七寸,掌控了吴丽君提供的账目,都燕并不敢跟莫向天直接就闹翻的,因此强行把心头的火压住了。 “莫向天,我来这里并不是想追究你跟沈韶祺之间的事情的,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并不想干涉,我只是想来拿回吴丽君给你的那份账目的。” 莫向天多少愣了一下,看着都燕说道:“你怎么知道吴丽君给了我一份账目啊?吴丽君什么都告诉你了?” “是啊,我表姐那个人并没有多少心机的,知道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这几天就在躲我,我一追问,她就什么都跟我说了。” “说了就说了吧,反正你早晚也会知道的,”莫向天并没有把都燕知道了当回事,现在都燕连夜赶过来追要这份账目,说明这份账目对都燕来说很是重要,这越发让他对借助这份账目逼着都燕退出联合保险公司的管理层多了几分把握。 “你想要回去也可以啊,只要你辞去在联合保险公司所有的职务,我就可以把这份账目还给你。” “你什么意思啊,你想把我从联合保险公司赶出去,你可别忘了,这家公司是我一手搞起来的。” 莫向天有些不屑地说道:“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心里很清楚,没有我莫向天,联合保险公司根本就做不到现在这么大的。你对联合保险的贡献不过是出了最初的资本金而已,不过这么多年来,你从联合保险这边拿走的钱十倍2都不止了,也应该知足了。” 都燕不禁有些气结,钱她确实是拿了不少,但是如果没有她的钱和蒋晓昆的帮忙,莫向天就算是再有本事,他也折腾不出联合保险现在的局面的。别的不说,那张保险公司的牌照他就拿不到的。 “莫向天,我们总算是夫妻一场了,不用做的这么绝吧?”都燕心中还存着一丝说服莫向天的希望,强压制住心头之火,哀求道,“这些年来,我虽然没说对你多么的好,起码也没差到哪里去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夫妻一场,”莫向天火了,“这么多年来,你和蒋晓昆弄了那么大的一顶绿帽子给我戴在头上,还要我对你们感恩戴德,我如果不出这口气,还能算是个男人吗?” “你别这么激动行吗,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商量嘛,”都燕有些委曲求全的陪笑着说,“你搞了这么多事情出来,不就是想要控制联合保险吗?行,我可以答应你,有些权利我可以让渡给你,但是公司必须要有我一半的份额。” “你想什么呢?”莫向天讥讽的看着都燕,“你是不是太幼稚了一点啊?到了现在,你还妄想着占有公司的一半啊?我跟你说都燕,你聪明的话,就给我闭上嘴乖乖的滚出联合保险,否则别说我送你进去吃牢饭。” “莫向天,你是不是也欺人太甚了?”都燕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了,她冲着莫向天大喊大嚷道,“没有我都燕,你这混蛋只不过是个穷买保险的,别说睡沈韶祺了,你就连沈韶祺身上的一根汗毛都摸不到的。” 看到都燕歇斯底里的样子,莫向天越发高兴地大笑了起来:“是啊,你说的确实不错,没有你就没有我莫向天的今天,但那又怎么样呢?我就是非要把你从联合保险扫地出门,这样子我才能出心头那口恶气,我就是要把你和蒋晓昆都……” “你混蛋,”这时的都燕已经被冲着她张牙舞爪大喊大叫的莫向天气炸了,正好看到了被莫向天放在了床头的那只铜杆台灯,想都没想,抓起台灯就冲着背对着她的莫向天的后脑袋挥了过去…… 这时的莫向天还在兴奋地冲着都燕大叫大嚷呢,根本就来不及防备,只是“呃”的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就趴倒在地上。随即血液就在头部位置冒了出来。都燕看着莫向天的手脚抽搐了几下,然后人就不动弹了,她有些傻眼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杀人了,于是她放下了手中的台灯,就想赶紧跑。 第2762章度日如年 不过随即她就意识到如果她就这么跑了的话,警方第一时间就能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找到她的,于是她又停了下来,把台灯门把手之类她曾经碰过的地方,用身上的衣服死劲的擦拭了几下,然后又环视了一番室内的情形,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这个时候连都燕都要佩服自己的冷静了,等最终确信没什么地方遗漏了,这才悄声的离开了别墅。出了别墅之后,都燕又刻意的在暗影里走出去很远,才招手打车。这样子为了确保没有人注意到她是从别墅离开的。 回到家之后的都燕从心里感到后怕,好长时间都蜷缩在床上瑟瑟的发抖,她心中一遍遍地默念着我杀人了,我杀了莫向天了,有一丝一毫的响动她都以为是警察来抓她了,她就这么熬到了天亮。虽然心中的恐惧感一直都在,但是警察并没有找上门来要抓她。 这时都燕开始冷静了一些,她意识到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有什么异样的举动,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就等于是在跟警方说我就是那个杀了莫向天的人。她必须要表现的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才能瞒得过警方的眼睛。 好在她并没有跟任何人讲过她要去郊区的别墅,就连吴丽君也是认为当晚她们谈完之后,她并没有再出门。她现在只要镇静一些,就应该没什么事情了。于是她强打精神,按时的让司机把她接到了联合保险公司。 莫向天自然是不在联合保险公司,她也没装模作样去找莫向天,以他们夫妻惯常的做派,互相不搭理才是正常的。就这样,时间虽然难熬,但是一天还是过去了。在再次回到家中的那一刻,都燕居然松一口气的感觉。好像装没事也不是太难的。 等到助理发现联系不上莫向天了,然后在别墅发现了莫向天的尸体,警方来询问她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很平静了。她恰如其分的表达了自己对莫向天被杀的惊讶,并将出了他们夫妻俩现在真实的婚姻状态,然后拖着吴丽君帮她做了时间证人,事情也就这么掩饰过去了。 正当都燕以为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的时候,蒋晓昆却沉不住气了,他给都燕打来了电话,上来就问:“莫向天被杀是不是你做的啊?” 都燕简直气坏了,心说蒋晓昆你这个混蛋,你被莫向天胁迫做了缩头乌龟,关键时刻连知会一声都不肯,现在莫向天死了,你却首先跳出来怀疑我,你还算是人吗?不过心中气归气,都燕却并不敢这么对蒋晓昆说,这么说似乎她早就知道前因后果了,反而会让蒋晓昆心生怀疑的。 都燕平静了一些心情,不咸不淡的说道:“晓昆啊,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警方已经来调查过了,他们都没怀疑我,你凭什么来怀疑我跟莫向天的死有关啊?” “我不是要怀疑你了,就是前段时间莫向天跑来威胁过我,说是不想让我再介入联合保险的事情了,我就担心他是不是跟你发生了什么冲突,就打电话给你问问情况了。” “蒋晓昆,你是不是也太差劲了一点啊,他跑去威胁你的时候,你怎么什么都没跟我说啊,现在出了事了,你又跳出来说这个,你好意思吗?” “不是,都燕当时莫向天拿着我的一堆事情来威胁我,我怎么敢对你说啊,让莫向天知道了把我的事情揭露出去,我就完蛋了。” “现在他死了,你不怕他揭露你了,所以你才来找我的是吧?” “不是的,都燕,我觉得事情还远没有结束的,我担心还有别人手里有我的把柄,现在莫向天突然就死了,你说那个手里有我把柄的人会不会觉得是我杀了莫向天啊?” 都燕心里这才紧张了起来,她并不知道莫向天是通过什么渠道弄到的蒋晓昆的把柄。会不会就像影视剧里面那样子,莫向天在胁迫他人的时候留了一个后手,把一些证据存在了某个人的手中,一旦他有什么意外,就让这个人把手中的证据给曝光出去。 据她所知,莫向天手中可不仅仅是关于蒋晓昆的一些罪证,吴丽君交给莫向天的那些账目她也没找到,如果这些账目曝光了的话,那她很可能就要给莫向天陪葬了。 都燕心中就直骂莫向天在这个混蛋害人不浅,死了都不让她安宁。现在想想那个大师说的还真是对的,她这一辈子的钱财方面不愁,婚姻方面却是差了点运气。先后找了两个短命鬼不说,莫向天这个短命鬼都死了,还就缠着她不放。 “都燕,”这时蒋晓昆又试探着说,“你有没有留意到莫向天的遗物中出现了有关我的一些资料。” “这倒没有了,”都燕在这个时候并不想对蒋晓昆不管不问,因为她担心蒋晓昆为了找莫向天威胁他的那些证据,会瞎搞出一些有的没的,蒋晓昆跟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蒋晓昆倒霉她也跑不掉的,那样子说不定也会把她也坑进去了。 “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吗?这件事情对我很关键的。” “不用再想了,肯定是没有的。本身你问我这个问题就是没用的,在莫向天眼中,你和我跟他都是对立的,他怎么可能让我能够看到这些东西呢?” “这倒也是啊,如果真的找不到这些资料,我可能就惨了。”蒋晓昆沉吟了一会儿,“你想想最近莫向天有没有跟不是联合保险公司的人来往的比较密切的?我想他查我这件事情肯定不会找联合保险的人去做的,应该是找的外人。” 这下子提醒了都燕了,她记得警方来找她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一个人,是熙海投资的老板,叫做傅华的。说是这个人在莫向天死亡之后的日子里,曾经打过两次电话给莫向天,问都燕认不认识这个人。 都燕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莫向天没跟她说过这个人,只是一个新冒出来的人物,很可能这个人就是帮忙莫向天调查蒋晓昆的那个人。都燕心里开始不安了起来,如果这个人知道蒋晓昆的事情,相应地也就知道她的事情的。 “莫向天身边倒是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人,不过是一个地产公司的老板,好像这样的人不像是能帮莫向天做你说的那种事情的人吧?” 蒋晓昆嗤笑了一声:“你以为地产公司的老板就不像做那种事情的人吗?那些人才是什么都能做的人,加上最近地产行业普遍资金紧张,莫向天如果对他许以重利,你就是让他把自己的老妈都卖了,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怎么才能搞清楚莫向天究竟找的是不是这家伙啊?” “这件事情你跟我不方便出面的,”蒋晓昆稍稍想了一下,“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就以莫向天妻子的名义出面,问那家伙打电话给莫向天是想要干什么,从而试探一下,他究竟是不是我们想要找的那个人。” “试探了之后怎么办?” “如果试了之后,确定就是这家伙,那就想办法收买他一下,反正他帮莫向天也是为了钱,我们就给他钱。只要他拿了我们的钱之后,我们就成了他需要维护的人,我们的危机也就化解了。” “那我试探了之后,还是无法确定他是不是我们想要找的人呢?” “那也给他钱,一方面我们现在不敢冒得罪他的风险,另一方面,莫向天这家伙虽然很混蛋,但是商业眼光还是很好的,你就把这当做一次投资好了。” 都燕想想也觉得蒋晓昆说得是很有道理的,因此才有了她这一次对傅华的上门拜访。只是最终的试探结果,都燕还是没搞清楚傅华究竟是不是她想要找的那个人。不过她心中已经决定,不管是与不是,她都会按照蒋晓昆所说的,给傅华钱。 她清楚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她没有勇气去跟傅华对撼的。而且此后的若干时间之内,她都会被被莫向天被杀这件事情的阴影所笼罩,任何与此有关的事情都会让她心惊肉跳的,这杯苦酒她只能是咬着牙喝下去的。 这个时候她理解了为什么很多逃犯被抓到的时候,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没被抓到的时候,危险会始终笼罩着你,如影随形,让你寝食难安,这种情形是比被抓到更令人痛苦的。 另一方面,都燕觉得要尽快地从现在的境况之中脱身了。其实原本她就有把联合保险公司的资金转移走,留个空壳公司让莫向天顶着的打算的。只是因为蒋晓昆对此顾虑太多,才把这个计划给搁置了。但现在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了。 如果她一直停留在目前的环境之中,就算是警方不来抓她,那种时时担心会被抓的恐惧感也会让她度日如年的。想到这里,都燕调转车头,回了联合保险公司,她迫切的想要跟蒋晓昆谈一下,如何能够从联合保险公司全身而退的事情。 第2763章有点遗憾 回了公司以后,她就打了电话给蒋晓昆,说:“晓昆啊,我刚去熙海投资见了傅华,现在在公司,你过来一下吧,有些关于我跟傅华见面的具体情形,我想当面跟你谈谈。” “行,你等着我。”蒋晓昆也是急着想要知道都燕跟傅华接触得出了一个什么样的结论的。 几十分钟之后,蒋晓昆出现在了都燕的办公室,进门就问道:“你觉得是不是那家伙啊?” 都燕瞪了蒋晓昆一眼,说:“你那么慌张干什么啊?先坐下来,听我跟你说。” “哎!”蒋晓昆叹了一大口气,“你不知道我心里现在是个什么滋味,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子的煎熬呢。” “越是这样子,你越是要沉住气,如果你自乱阵脚,不用等人家来查你,你自己就会把自己送进去的。” “这话说起来是很容易的,但是真要去做到就很难了,”蒋晓昆做到了都燕的对面,“好了,你赶紧告诉我,这个傅华是不是像我所说的那个样子,手里握着莫向天胁迫我的那些东西?” “这个还真没办法确定,”都燕说道,“在我跟傅华的谈话过程中,他并没有暗示我他手里握着什么把柄,不过他有试探我是不是我杀了莫向天,所以我现在也无法确定他是不是我们想找的那个人。” “他就跟你说了这么多吗?” “当然不止了,他还跟我说莫向天死之前,想要用联合保险的资金支持他发展业务,所以才会有那两个打给莫向天的电话的。” “这显然是要挟,赤裸裸的要挟,这家伙肯定手里拿着莫向天给他的资料了。” “我看不像是要挟,那家伙跟我说的时候,就是一副陈述事实的口气,我想可能莫向天真的是有意跟他合作的。” “这你能肯定吗?这可是关乎我的身家性命的大事。” “我怎么能肯定啊,我只是猜测,又不能真的问他手里是不是握有莫向天给他的资料。” “这不就结了吗?这可怎么办啊?这家伙手里如果真的有我的把柄,他会不断的来要挟我……” “看你那怂样,你能不能拿出点男人的硬气劲来啊?”都燕打断了蒋晓昆的话,“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如果进去了我也跑不掉的,所以我心里比你还急呢。但是这个时候慌张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那你说怎么办啊?”蒋晓昆眼巴巴的看着都燕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啊?”都燕说道,“这个时候只能先稳住傅华那混蛋再说了。” “你想答应傅华的要求?” “对啊,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办法吗?就是听傅华那混蛋的口气,这一次他想要的钱绝对不是个小数。现在莫向天刚死,就要动用大笔的资金,董事会恐怕很难通得过。” 虽然莫向天原本只是他们两人的一个傀儡,他们对联合保险的董事会还是有很大的掌控力的。但是现在时机微妙,急切间就要动用大笔的资金,不但董事会会怀疑,警方也会怀疑她的动机的。 “现在确实是不太适合这么做的,”蒋晓昆这时多少冷静了一些,他毕竟还是一个民政部有些级别的官员,多少还是有些头脑的,“这件事情你已经答应他了吗?” “还没有呢,我跟他说这件事情我还需要跟公司这边商量一下的,不能一下子就答复他。” “那行,过几天你就告诉他,公司研究了一下,决定不答应他的要求。” 都燕惊叫道:“你让我拒绝他,你就不担心他跟我们翻脸吗?” “你别那么一惊一乍的好吗?”蒋晓昆说,“我让你拒绝他是有我的道理的,首先一点,到目前为止,傅华究竟是不是我们想找的那个人还无法确定的。只有拒绝他,我们才能试出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拒绝他对我们很危险,反正联合保险也是有这个能力的,还不如答应他。” “你听我说完好吗?”蒋晓昆说,“如果你是傅华,手里握有我的把柄,你是用这个来揭发我好呢,还是用这个来胁迫我帮他筹措资金好呢?” “当然是用来胁迫你帮他筹措资金对他更有利些了。” “这不就结了吗?傅华那家伙肯定会觉得拿着我的把柄是奇货可居,他必须要换取到最大的利益才可以的,”蒋晓昆看着都燕说,“因此他绝对不会轻易地就把这些资料交给有关部门,揭发我的。你拒绝了他之后,他肯定不甘心,就会透露出更多的信息让我们知道他手里是握有我的把柄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确定他就是我们想要找的那个人。这个时候你再答应他也不晚啊。” “对,你这个主意好,”都燕点头说,“我们可以通过这么做试出傅华的底牌来的。行,我就等个两天三天的,然后告诉他董事会不同意,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好了。” “而且还有一点,在这个时候你直接就答应了他,就算是他手里没有我的把柄,他也会觉得你可能是因为莫向天的死而心虚,所以才会答应的。他索要的资金不是个小数目,轻易就给了他这么大的好处,他甚至会觉得你就是杀了莫向天的凶手的。” “这点我倒是没想过的。幸好你提醒了我。晓昆,关键时刻你还是有点用处的。” “我这点小心思是没什么大用的,说实话我现在倒是希望就是他了。”蒋晓昆叹了口气说,“如果不是他,对我们来说更加的棘手。” 都燕也叹了口气,她明白蒋晓昆话里的意思。如果傅华不是他们想要找的人,就可能还会有一个人是握有蒋晓昆的把柄的。那她和蒋晓昆的心始终还是悬着的,他们还会时时刻刻担心蒋晓昆的那些把柄被曝光的。 “这件事情先不要去想它了,等我试完了傅华,我们再看看怎么办了。”都燕抬头看着蒋晓昆说,“晓昆啊,莫向天这一死,就让我们现在的处境变得很尴尬了,在从傅华那里回来的路上,我又重新想起了我们俩原本的计划,现在形势逼得我们不得不走这一步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逃到国外去?” “为什么非要用逃这个字眼呢?”都燕看着蒋晓昆说,“我看新闻里最近常报道什么什么保险公司在国外大肆购买资产,评论还说这代表着我们的民营企业已经发展壮大了,开始学着走出去,去国外进行资本扩张了。我们如果让联合保险公司跟着他们有样学样,那可就不是逃了。” 蒋晓昆稍稍沉吟了一下,作为一个官员对于国家的政策方针还是很了解的,就目前来说,国家还是鼓励这么去做的。所以才会有几家保险业和地产业的巨鳄级的企业,正在挥舞着支票,在国外大买特买资产。像是国企的君立集团,民企的朝晖集团,最近的新闻里都有这方面的报道。 联合保险倒是可以效仿他们这么去做的,不过这里面牵涉到了一个问题的,那就是国家对外汇资金管控的很是严格,外汇资金不是你想转到国外就能转过去的。要动用大笔的外汇购买国外的资产,必须要得到有关部门的批准的。 蒋晓昆说:“你说的倒不是行不通,只是动用巨额的外汇资金,是需要有关部门的审批的,这方面恐怕要打麻烦的。” 都燕看着蒋晓昆说:“你们蒋家在财政系统也是经营多年了,批个动用外汇资金的手续应该不难吧?” “这倒是不难,我让我哥哥帮忙找人打打招呼,应该就是就可以的。不过你要把事情做得完备一点,不要让人看出什么手脚来。” “这个没问题的,我会尽快的寻找合适的项目,然后来操作相关的程序的。” 两天之后,傅华接到了都燕的电话:“傅董,很抱歉,联合保险公司的董事会经过研究,觉得向天刚发生意外身故,公司在这个时期应该以稳定为主,不宜对外进行太大的投资,因此暂时没办法对熙海投资进行资金方面的支持了。” 傅华是有些错愕的,原本他还以为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了呢,但是都燕却给了他这么一个答复。 “不是……”傅华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他后面的话很难说出口,他毕竟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辈,让他拿着蒋晓昆的那些把柄去威胁都燕,这种事情他还是干不出来的,因此不是之后,他就把后面的话给吞了回去。 都燕好像很期待傅华下面会说什么:“不是什么啊,傅董,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傅华心中暗自苦笑,他知道自己根本就说不出来威胁对方的话的,只好说道:“没什么了,我只是觉得有点遗憾罢了。既然联合保险没有意愿要跟我合作,那就这样吧。” 第2764章深入浅出 傅华说完就挂了电话,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坏人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像他这样子,即使事先就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但到最后,他还是一句威胁对方的话都没说出来,看来他是不用指望还能从联合保险拿到钱了。 都燕这边对傅华挂断了电话,愣怔了好半天。这家伙什么意思啊?什么叫那就这样啊,这样是哪样啊?他是会到此为止,还是会拿着蒋晓昆的把柄去有关部门揭发啊? 按照蒋晓昆的推理,把柄如果真的是在傅华手中,傅华一定会觉得奇货可居,不会轻易地就罢手的。难道这混蛋手里根本就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天的谈话都是虚张声势?都燕又认真的回想了那天她跟傅华谈话的过程,好像这混蛋还真的是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的。 大概这混蛋想要利用现在莫向天被杀,凶手没被抓到的境况,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糊弄她出资帮助熙海投资拓展业务。人心真是叵测啊,幸好蒋晓昆及时的提醒了她。 但是对自己的这个判断,都燕去不敢确信,毕竟这件事情对她和蒋晓昆太重要了,稍有闪失,就可能让他们万劫不复的。于是她又打了电话,把刚才傅华的反应告诉了他。 讲完之后,都燕问道:“晓昆啊,你说傅华这是个什么意思啊?” 蒋晓昆沉吟了一会儿:“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这家伙的话太含糊了。不过不用去管他了。如果那些东西真的在他手中,他应该很快就会找理由找你谈条件的,如果他没再来找你,也就意味着他手中真的是什么筹码都没有的。” “也许东西真的不在傅华手中,那东西会在什么人手里呢?” “你不用去费那个脑筋了,你连个大致的方向都没有,又怎么能找到那个人呢?”蒋晓昆现在离开国内的心情也很迫切,“如果真有这个人,还是等他来找我们吧,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而是尽快的搞出对外的项目计划,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尽快离开国内了。” 都燕的心情也是跟蒋晓昆一样的,她很赞同蒋晓昆的说法,就不再纠缠于傅华手里到底有没有拿分东西来了:“行,我知道了,我会督促下面的人尽快的拿出对外投资计划的。” 周六的上午,傅华接到了黄易明的电话:“傅董啊,明天有没有时间啊?” 傅华笑笑说:“时间倒是有的,不过究竟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子的,明天傍晚我有一个慈善拍卖活动,拍买完之后还有一个招待酒会,到时候能不能来捧个场?” 黄易明现在已经很深的融入到了北京的生活当中了,这也是形势使然,像他这样子的聪明人,早就明白香港已经逐渐失去了华人圈的中心地位,现在北京才是热点城市。他也在逐渐地把事业重心移到了北京。 其去年的这个时候,黄易明已经举办过类似的活动,今年他又想延续下去,说明他很想把自己组织的这个活动变成北京社交圈的一个重点的项目,好借此整合人脉,挖掘商业机会。不得不说,他这么做真是很精明的。 傅华知道这一场酒会必然是各界大佬云集,影视歌舞各界明星争奇斗艳的一场活动,就笑着说:“这是好事啊,我求之不得啊。” 活动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大厅举行,傅华到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不少,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不少的熟人,像是赵婷的弟弟赵淼,赵淼现在已经越来越多的介入到了公司的业务之中,而赵凯已经是半隐退的状态了,出头露面的事情都交给了赵淼。 还有豪天集团的罗茜男、汤炎、胡东强等等,几个熟悉的人很自然的就凑到了一起,互相问对方的近况。这时人群中嘈杂的声音忽然静了一下,傅华回头看向大厅的门口,就看到结伴而来的沈韶祺和赖招娣。 沈韶祺穿着一身淡粉色的旗袍,有人说旗袍是最衬托中国女人身材的服饰,能够把中国女人所有的优点展现出来,沈韶祺本来就个子高挑,旗袍更是让她身上该凸的地方更凸,该凹的地方更凹,再加上挺直的腰板,修长的玉颈,一走进来就让人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公平的说,现场不乏比沈韶祺更加漂亮,更加年轻的女生,但是她们都没有沈韶祺身上那种恬静从容的气质,再加上陪衬着的赖招娣,容貌实在是很普通,也就越发让沈韶祺更加的雍容美丽了。 赖招娣跟黄易明本来就熟悉,她和沈韶祺收到邀请也不奇怪。进来之后,赖招娣和沈韶祺去跟黄易明打了招呼,然后就来到了傅华的身边,跟傅华这些人互相打招呼聊天。沈韶祺一过来,倒是把现场很多男士的眼神给带了过来。 慈善拍卖开始了,傅华既然来了,自然也是要捧场一下的,他拍下了一副小有名气的画家的一副油画,花了五万块,也算是意思到了。傅华身边的其他人也是出手拍下了几幅不是很贵的画。估计他们跟傅华的想法差不多,来了不能不表示一下,但又不想太破费。 拍卖结束之后,招待酒会开始,黄易明先是在主席台上讲了一些感谢大家对慈善事业的支持之类的话,然后说:“我们今天还有幸邀请到了国内著名的银行家夏彦非先生,夏先生对国内的经济形势很有研究,我们请夏先生给我们讲讲他的看法好不好?” 夏彦非这个名字傅华在财经新闻上早就见到过了,只是从来没见过本人。最近一段时间这个人的风头是很劲的,他执掌的恒鑫银行,虽然并不是四大银行之一。但是业务发展迅猛,而且夏彦非刚刚才四十出头的样子,前途不可限量,很多人都认为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中国经济的领军人物。黄易明把这人请来演讲,无形中就把这次酒会提到了不止一个档次。 夏彦非就站上了主席台,这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把自己收拾的很是干净利落,站在台上微笑着看着台下的众人:“刚才黄先生让我谈一下对国内经济形势的看法,这个题目很大啊,现在很多国内国外的专家都无法把这个题目讲清楚,茅某人自然也就更不好在这里自曝其短了。” “但我既然来了,也不好什么都不说,这样子黄先生会怪罪我敝帚自珍的,这样吧,我讲一个经济学上的小故事,以博大家一笑。” 夏彦非就讲了一个在网上流传很广的段子,这是炎热小镇慵懒的一天。太阳高挂,街道无人,每个人都债台高筑,靠信用度日。这时,从外地来了一位有钱的旅客,他进了一家旅馆,拿出一张1000元钞票放在柜台,说想先看看房间,挑一间合适的过夜。 就在此人上楼的时候,店主抓了这张1000元钞,跑到隔壁屠户那里支付了他欠的肉钱。 屠夫有了1000元,横过马路付清了猪农的猪本钱。 猪农拿了1000元,出去付了他欠的饲料款。 那个卖饲料的老兄,拿到1000元赶忙去付清他召妓的钱。 有了1000元,这名妓女冲到旅馆付了她所欠的房钱。 旅馆店主忙把这1000元放到柜台上,以免旅客下楼时起疑。 此时那人正下楼来,拿起1000元,声称没一间满意的,他把钱收进口袋,走了…… 这一天,没有人生产了什么东西,也没有人得到什么东西,可全镇的债务都清了,大家很开心。 这个故事实在是流传的很广,在场的众人听得都有些无味,傅华估计很多人心中这一刻跟他的想法应该差不多,那就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夏彦非也不像社会上流传的那样,对中国经济有多少卓识锐见吧。 但是故事讲完,夏彦非的话却并没有讲完,他继续说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什么样的道理呢?实际上整个过程并不是什么都没产生的,那么产生什么了呢?产生了流动,整个过程实际上就是资金流动的过程,我们现在国内的经济之所以会出现那么多的困难,实际上就是资金流动的过程出现了问题,资金在某个环节发生了梗阻,流不动了。” “流不动的钱就变成了死钱,就像我故事里面讲的那个旅客,如果他死攥着那一千块不花,钱就流不动了,后面店主猪农等等的都没办法还清他们的债务的,所以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让钱流动起来,当然了怎么才能让钱流动起来,并不是我在这里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夏彦非深入浅出的把一个大家都听说过的段子,引申出了更深的寓意,傅华听得也不得不暗赞他很聪明。本来这种场合并不适合讲什么高深的经济学大道理的。 第2765章禅门入静 今天在场的人很多都是来凑热闹,想要多结识一些人脉的,你就算是跟他们讲大道理,他们也不会听进去的。反而夏彦非讲了一个小段子,然后又引申出更深的寓意,大家不但听得津津有味,还觉得夏彦非真的是很有见识。不得不说,这个夏彦非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很懂得因地制宜,及时变通自己,来适应现场的气氛。果然夏彦非一讲完,现场顿时救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夏彦非对这个效果很满意,他笑着鞠了个躬,然后就退下了主席台。退下了主席台之后,夏彦非就在人群中穿行,先后跟几个原本就认识的人打了招呼,然后拿了杯酒靠在吧台上慢慢地喝着。 傅华注意到夏彦非停留的位置离他们很近,时不时的还会向他们这边扫那么一两眼,而他们这边并没有什么跟夏彦非熟悉的人,夏彦非这么注意他们,目标很可能就是沈韶祺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就低声对沈韶祺说:“沈小姐,那边的夏行长似乎很注意你啊。” 沈韶祺转头看了看夏彦非,皱了一下眉头,她今天一直都有些忧郁,似乎还是没有完全从莫向天的死亡中解脱出来,因此就有些冷淡的说:“傅先生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人家那么风流倜傥的一个男人又怎么会注意我呢?” 这时,夏彦非看到了沈韶祺在看他,就拿着酒笑着走了过来,虽然这家伙主要的注意力都在沈韶祺身上,却并没有一来就直接奔着沈韶祺去,而是先冲着傅华他们说:“不知道几位怎么称呼啊?” 傅华和胡东强、罗茜男等人都跟夏彦非做了自我介绍,互相交换了名片。虽然大家都清楚到了夏彦非这个层次,交换过去的名片很可能会被夏彦非扔进了纸篓里,但是场面上的礼数还是要讲的。只有沈韶祺只是冲着夏彦非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然后就不说话了。 这时大厅里响起了华尔兹舞曲,有人开始跳舞,夏彦非停下了跟傅华等人的闲谈,走到了沈韶祺面前很绅士的微微一弯腰,伸出右手对沈韶祺说:“我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这家伙费了这么多周折,目标还是在沈韶祺身上。沈韶祺稍稍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受了夏彦非的邀请,跟他一起进了舞池,翩翩起舞起来。 跳了几步之后,夏彦非说道:“沈小姐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刚才我一直都担心您会拒绝我的邀请的。” “您知道我的名字?”沈韶祺有些惊讶的说,“我好像没跟您介绍我自己的。” “美女不需要介绍自己的,”夏彦非笑着说,“男人自然会主动地想办法了解她的芳名。” 沈韶祺还是淡淡地说了句谢谢您的恭维了,然后就不在说话了。 两人之间就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冷场,过了一会儿,夏彦非讪讪的说道:“我是不是很让您讨厌啊,怎么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讲。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沈韶祺尴尬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了,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实在提不起情绪来的。您如果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停下来不跳了的。” “那怎么可以啊?我好不容易才有幸跟您共舞。这样吧,我不讲话了,我们就静静的跳完这支舞好了。” 两人就不再说话了,专心于跳舞。沈韶祺可能是受过这方面的专门训练,她身姿挺拔,舞步流畅,微微昂起的下巴,挺直的颈线让她在舞池中像一只高傲的天鹅。 令人意外的是,夏彦非跳的也是很棒,跟沈韶祺居然十分的和韵合拍。华尔兹本来是欧洲中世纪宫廷舞蹈演变而来的,讲究姿势的优美,两人的合作居然真的把华尔兹的风格演绎的十分到位。 一曲终结,两人停了下来,夏彦非还有些意犹未尽,便看着沈韶祺说道:“您的舞跳的真好,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啊?” 一曲跳完,夏彦非跟她又配合的很默契,沈韶祺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就点了点头。两人各拿了一杯红酒,去了外面的露台,找了一个比较偏的座位,坐了下来。 喝了一口酒之后,夏彦非看着沈韶祺说:“我看您心情现在好多了,能不能告诉我,您究竟在烦什么啊?” 沈韶祺苦笑着说:“烦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烦什么,反正就是一言难尽啊。” “别把郁闷都憋在心里啊,那样子很容易就会生病的,”夏彦非笑着说,“我们今天能碰到一起,就算是有缘,这样,您就把我当做树洞先生好了。” 沈韶祺看了夏彦非一眼,她心中确实是憋了很多的委屈想要找人倾诉的。面前这个男人倒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因为这家伙位高权重,还是个什么大银行的行长之类的,就算是她把心中的苦恼都倒给他,他也没办法再跟第二个人讲的。因为他的身份层次在那呢,讲了他反而会成为别人的笑柄的。沈韶祺就说道:“那我可就说了……” 沈韶祺就开始讲述她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心路历程,她如何被前夫抛弃,如何遇到了莫向天,又重新振作了起来,莫向天又是怎么突然被杀,她的生活眼见着又要沉沦了…… 她把夏彦非当做一个这辈子不会再见面的朋友,也不去想夏彦非以后会怎么看她,所有的内心感受一一都倾诉了出来。讲完这些之后,她感觉到心里说不出的舒爽,看来倾诉真的是能纾解心理上的压力的。 “好了,我的故事都讲完了,您已经知道我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美好的,是不是开始觉得有些后悔认识我这样的女人了?” “谁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完美无缺的,张爱玲不是曾经说过吗,生活就是一袭华丽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 “呵呵,”沈韶祺看着夏彦非说道,“通常男人说他生活不如意的时候,下一步就该说他说他夫妻感情生活怎么怎么不好了。” “哈哈哈……,这您可误会我了,”夏彦非大笑着说,“我妻子虽然生活在伦敦,我们需要见个面不是那么容易,但是我们俩的感情真的是很好,我们还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我手机里还有他们的照片呢。” 夏彦非说着拿出了手机,找出了妻儿的照片给沈韶祺看。夏彦非的妻子很漂亮,气质出众,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范,儿子和女儿也很漂亮,照片上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看完照片之后,沈韶祺说:“儿女双全,我真是羡慕你啊。有这样的家庭,你应该感觉很幸福才对啊,为什么还觉得不是那么完美呢,你是不是要求得也太高了一点啊?” “不是了,家庭方面我没什么缺憾了,就是事业方面……” “呵呵,您是不是跟我开玩笑啊?”沈韶祺打量着夏彦非,“您四十出头就成了一家大银行的掌舵人,您还要说自己事业不成功,是不是谦虚过头了啊?” “我不是谦虚了,我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不仅仅是我的努力,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比方说家庭了……” 沈韶祺看得出来,夏彦非的原生家庭门第肯定很高,因为夏彦非有着很好的修养,还会跳什么华尔兹,舞步还很优美,这些东西需要从小就培养才会有的。 “其实我并不喜欢我现在从事的职业的,”夏彦非继续说道,“即使我现在做得很不错,但我依然不喜欢金融这个行业。当初我选择这个行业的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懂,是接受父母的安排才选择了这个行业的。我真正喜欢的事文艺,唱唱歌跳跳舞之类的。但那个时候我父母是不能接受我把唱歌跳舞当做毕生的事业的。” 沈韶祺笑了:“原来您是一只误入金融森林的小白兔啊。” “我还是真是有这样的感觉,每当我在夜晚的时候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漫步在长安街上的时候,我成天跟这么些数字打交道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我这一辈子都要这样子过下去吗?” “我就没办法体验您这种幸福的烦恼了,不管怎样,您现在都是功成名就了,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而我呢,还要为未来去打拼,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的明天在哪里。” 聊天中,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红酒,这个时候,夏彦非已经开始有些兴奋了,他低声吟道:“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的飞翔。……” 沈韶祺听出来了,夏彦非是在吟诵前苏联文学家高尔基的海燕,大致的意思是海燕不向恶劣的环境屈服,勇敢的迎战一切困难。夏彦非在这个时候吟诵这篇诗歌,应该是给她打气的意思。 夏彦非磁性的低音开始变得高亢起来:“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向海面直压下来,而波浪一边歌唱,一边冲向高空,去迎接那雷声。……” 夏彦非的声音变得更加的高亢起来:“海燕叫喊着,飞翔着,像黑色的闪电,箭一般地穿过乌云,翅膀掠起波浪的飞沫。看吧,它飞舞着,像个精灵,——高傲的、黑色的暴风雨的精灵,——它在大笑,它又在号叫……它笑些乌云,它因为欢乐而号叫!……” 等到结尾的时候,夏彦非的声音又变的低沉起来,但是低沉中却有一种不屈的强悍:“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的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虽然也知道这种鸡汤式的诗歌解决不了任何的实际问题,但是沈韶祺依然感到鼓舞:“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让自己坚强起来的,谢谢您了。实话说您的这段朗诵真是太棒了,简直都让我有一种舞台剧的感觉。” “您真是客气了,我只是觉得人生谁都有坎坷的时候,有些事情你现在觉得好像很严重,但过后你就会觉得根本就没什么的。所以就把这首海燕的诗,希望您能振作起来。” “我明白,我心里真是很感激您的。” “您这人真是的,我都说不用客气了,好吧,您如果真是过意不去的话,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沈韶祺多少错愕了一下,她没想到的是,本来就是一句客气话,夏彦非居然顺杆爬,提出了请求,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好拒绝,也相信夏彦非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就笑着说:“您说,让我干吗?” “我听别人介绍说,您是一位大歌星,今天既然有缘碰到了一起,能不能为我唱首歌啊?如果一首太长的话,一小段也可以啊。” 沈韶祺多少有些为难了,倒不是说夏彦非这个要求过分了,而是她的歌大多数都是什么情啊爱的,在舞台上面对很多观众的时候,唱一下并不会尴尬,而现在这种只有两个人的场合,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异性,再来唱可就有些别扭了。 沈韶祺略微想了想,就笑着说:“行啊,那我就唱一小段吧。” 略微停顿了一下,沈韶祺就开始轻声清唱道:“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这是王维的一首渭城曲,又叫送元二使安西,在台湾的时候,有位唱歌的老师讲过唐诗都是可以用来吟唱的,当时就举了渭城曲作为例子,今天沈韶祺就是按照回忆把这首诗给唱了出来。 王维本来就有诗佛的称号,王维的诗往往都能带给人一种禅的幽静,再被沈韶祺这种南方女生软糯的声线悠扬的唱出来,夏彦非心中忙于世事所带来的烦躁顿时就一扫而空,他感觉被带入了一种禅门入静的状态中,久久不愿意出来。 “夏先生,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第2766章什么风 夏彦非被沈韶祺从入静的状态中唤醒,抬头看了看沈韶祺:“不好意思,您的歌唱得太好了,让我的心都安静了很多。怎么您要走了吗?” 沈韶祺笑笑说:“是啊,送别曲都唱了,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我今天晚上过得很愉快,谢谢您了。” 夏彦非看看人已经走了不少了,就笑着说:“也是,也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了,那再见了。” 沈韶祺也说了声再见,跟夏彦非轻握了一下手,然后回到了大厅里,找到了傅华和赖招娣,就和傅华道别,然后拉着赖招娣离开了。 坐上车之后,赖招娣笑着说:“韶琪姐,我看你跟那个夏行长聊得很是愉快啊,我问过傅华了,他说这个夏行长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在大陆的经济界有着很强的影响力……” “好了好了,”沈韶祺笑着说,“你不用帮他做推介了,我知道他是一个重要人物,不过这与我没什么关系的。” “怎么会没什么关系啊,我看你们不是聊的很好吗?也许你可以让他……” “停,不要再说下去了,”沈韶祺说,“我们是聊的很好,但也就因此而已,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萍水相逢相谈甚欢,转身就不会再见的朋友而已。” “我倒不觉得是这样子的,我看那家伙整晚都围着你转,对你十分的感兴趣,不可能见了一面之后,就不在跟你见面的。” “这一点你可能搞错了,有些事情你不能看表面的,如果他真的对我有兴趣,又怎么会不跟我要联系方式呢?你呀,就是把人想的太复杂了。” “去,我才没有把男人想的太复杂呢,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们围着漂亮女人转,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占有她。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有例外的。不过他没有跟你要联系方式这一点确实很奇怪啊,难道说你不是他的菜?不应该啊。” 第二天中午,临近下班的时候,胡俊森出现在了傅华的办公室。这个时候胡俊森已经从海川市政府离职,去广州那家公司上班有些日子了。只是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突然会跑来北京。 傅华笑着迎了过去,握着胡俊森的手问道:“怎么样,在广州那边生活的还习惯吗?” “还行吧,也就是比东海这边热了一点,反正现在有空调,还受得了。” 傅华把他请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沏了一杯茶给他,然后问道:“这一次跑来北京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是为了公司的事情,”胡俊森说着递给了傅华一张名片,“这是我的新的工作岗位和职务。” 傅华接过来一看,名片上面写着唯一娱乐公司胡俊森,职位是联席CEO。他笑了一下,说:“我不是太明白,这个联席是什么意思啊?” “联席就是两个人共同担任公司CEO的意思,另一位担任CEO的人是原来这家公司的CEO,他负责技术研发,而我则是负责资本运作。我们分工合作,要共同把这家公司搞上市。我现在是想把唯一娱乐借壳上市。我这一次来北京,是想去证监会找找我以前的朋友,跟他沟通一下。” 胡俊森原本就是搞资本运作很成功,才被东海省委认为是个人才,得到重用的。所以这一次来北京应该也是熟门熟路的。傅华笑笑说:“看来你进入状态挺快的嘛。” “我这还叫快啊?”胡俊森笑着说,“傅华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没去广州之前,我还觉得我算是做事效率很高的人了,去了广州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效率。你真是应该跟我去看一看,唯一娱乐那边究竟是怎么工作的。我都觉得以前在海川市政府的日子简直都是在浪费生命。” “政府和私营公司当然是两种工作风格了,”傅华笑着说,“不过你能喜欢新环境的氛围,我替你高兴,原本我还担心你到新公司会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呢。” “根本就不需要的,我基本上是做到了无缝对接,这些年来我在政府已经浪费了好多光阴了,到了唯一娱乐,绝对不能再继续浪费下去了。” 傅华也是了解胡俊森这种直率的性格,心中暗暗为胡俊森高兴。生活中很多人是很难把工作和兴趣统一起来的,工作往往是为了谋生,而不是为了兴趣,因此大多数人很难在工作中找到乐趣。而现在胡俊森是把工作和兴趣高度统一了起来,因此他才会这么快乐。 因为已经是中午了,傅华就把胡俊森带到了海川风味餐馆去吃饭,进了餐馆之后,胡俊森笑着说:“我在广州那边唯一不习惯的是,他们那边的餐馆我总觉得有种怪怪的味道,但又说不出来是种什么味道。大的酒店还好一点,越是那种小吃越是有那种味道。” 傅华笑了起来:“这就把你难住了?我也去过广州,我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味道。酸菜你知道吧?那就是酸菜的味道。” “酸菜我知道啊,我在东海省也经常会吃酸菜的,但是好像没那种味道啊。” “没那种味道,是应为东海省的气温低,而广州气温高,酸菜会进一步的发酵,所以你才会闻到多少有点腐臭的气味。这就是南北方的差别了。” 说话间两人就找了一个雅间坐了下来,点了几样时鲜菜,傅华还想叫瓶酒喝,胡俊森却说:“你要叫酒也可以啊,不过只能你自己喝,我是不能陪你的。” “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怎么你们新公司还有禁酒令啊?” “禁酒令倒是没有了,只是我晚上约了朋友见面,我那个朋友不喜欢喝酒,我喝了酒去不太尊重。” 傅华就知道胡俊森是很看重晚上这一次的见面了,就说道:“那行,我就不叫酒了。” 两人就这样开始边吃边聊,胡俊森说:“我跟你说啊,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办了,我跟海川市新城那边的人打过招呼了,要他们一定要全力支持邵依玲在人代会上过关,这个忙我已经帮过了,现在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那么维护邵依玲,是不是真的跟她之间有什么啊?” 傅华不由得警惕的看了胡俊森一眼:“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你手下的那帮家伙又在你面前嚼了什么舌头了?” “他们当然会说一些有的没的了,大多都是捕风捉影,我不会相信的。只是面对着邵依玲那种美女,就算是和尚也会心动的,难道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心动不代表就敢动啊。邵依玲确实是很美,但是那种美会让男人自惭形秽的。我不知道你对女人是一种什么想法,反正我找女人是希望两人能够自如的相处,而并不是想请尊菩萨回家供着的。” “呵呵,你这个比喻很有意思,确实是男女之间最好是能够平等相处才行的,”胡俊森有些惋惜地说,“只是这样一来,邵依玲恐怕就很难能够嫁的出去了。这样一个大美女剩在家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你觉得可惜吗?”傅华知道海川市很多男人其实都对邵依玲很心动,包括胡俊森,但是却没有人敢去撩邵依玲的,就开玩笑着说,“其实这很好解决啊,你很快就会是上市公司的大老板了,现在又不在海川市,完全可以找邵依玲沟通一下的。” “去去,别拿我打擦啊。”胡俊森说,“诶,傅华,说到了上市,你的熙海投资原本不是也要借壳上市吗?就算是海川市那家公司不行,你可以换一家啊。怎么最终却没动静了?” 傅华苦笑着说:“我也想能够借壳上市啊,要不然也不至于公司现在的发展处处受制于资金困境了,这一点我真的很羡慕唯一娱乐公司啊,你这去了才几天啊,就可以来这边沟通买壳上市了。我这边如果能有你这样的资本运作大神就好了,要不然你别去广州了,来帮我吧,我也可以给你一个联席CEO做做。” “地产这湾水太深了,我可没这个本事。再说了,我和我的伙伴对于唯一娱乐,是有着一个全盘的规划的,借壳上市之后,要收购什么公司我们都合计好了的……” 看到胡俊森一副热血沸腾的样子,傅华心里暗自摇头,他知道新公司已经激起了胡俊森全部的热情,他在这个时候想要挖角,根本就不可能的。 吃饭的时间很短,吃完饭之后,胡俊森又跟着傅华去办公室闲聊了一会儿。看看到了他跟朋友约好的时间,这才打的离开海川大厦去赴约了。 送走了胡俊森,傅华就开始处理手头的公司事务,这是助理敲门进来,对他说:“傅董,这位夏先生说他跟您认识。” 傅华就看到了站在助理身后的夏彦非,赶忙站了起来:“夏先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第2767章太堵车了 傅华并没有称呼夏彦非是行长,是因为夏彦非既然不愿意跟助理透露身份,可能有他不愿意透露的原因吧。 夏彦非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笑着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我们集团想要了解一下在目前国家进行宏观调控,总体资金面收紧的状态下,民营地产公司的经营状况。正好我手边有一张你昨天给我的名片,正是一家民营地产公司,就想来做一下调研。不会影响你们公司的正常运营吧?” 夏彦非说的很是客气,一点架子都没有,似乎还有些担心傅华不愿意接待他。但是傅华很清楚像恒鑫银行这种规模的银行,平常时候你如果想要约见行长,是根本就不可能的。现在银行是财神爷,多少企业都期盼着能够从银行贷出资金来。 傅华笑着说道:“您真是客气了,如果您想了解什么情况,给我一个电话就好了,怎么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呢。” “应该的,毕竟是我们要麻烦您的。” 说话间,傅华就把夏彦非请到了沙发那坐下,助理泡了茶送进来,然后就退出去了。傅华这才说道:“自从国家对地产行业进行调控之后,我们这些地产行业的公司可真是苦不堪言啊,民营企业更是如此。正如您昨天所说的,现在资金在地产行业这一块发生了梗阻,没办法流动起来,所以经济面才会这么差的。” 夏彦非笑了起来:“我昨天只不过是拿那个故事应付场面的,故事倒是很有趣味,不过却是没什么深度的,想不到倒被你用到这里了。国家进行房地产调控,其实是有不得不为之的原因的。如果所有的资金都运用于地产行业,那我们的实体经济岂不是更加难发展起来了吗?” 夏彦非说着扫视了一下傅华办公室里的环境,说:“我在系统中搜集了一些你们公司的资料,熙海投资好像没什么负债啊?” “是没什么负债,但是并不代表我们就不需要资金方面的支持,每每要发展一些新的项目,我们就需要四处找渠道募集资金,为此需要支付很高的融资成本的。” 傅华确实是一直都没打内地银行融资的主意,是因为贾昊曾经也是一家银行的高管,跟着贾昊他是知道银行的运作方式的。像熙海投资这种民营企业,想要从银行贷出钱来往往是需要支付一些额外的成本的,偏偏这是傅华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这也是需要承担很高的法律风险的,所以他宁愿多费上一些周折去募集资金。他的负债并不在内地的银行系统,而是在香港和台湾和一些私人渠道。 “现在大家都很困难的,银行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夏彦非笑着说,“不过我们恒鑫银行还是很愿意支持民营中小企业发展的,现在民营中小企业那么多,已经成为了国家经济的中坚力量了,恒鑫银行为此助上一臂之力的,所以你再缺资金的时候,我给过你名片了,你可以打电话找我的。” 傅华倒是没有对夏彦非的承诺感到欣喜若狂,随着他在商场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知道这世间上是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的。像这种没有对价的承诺一般都是很难兑现的。但是感谢的话还是要说的:“谢谢夏先生了。” “不用这么客气了,四海之内皆朋友嘛。”夏彦非装作不经意的说,“诶,对了,昨天我跟跟你们在一起的那位沈韶祺小姐聊得很高兴,我发现她在唐诗方面很有造诣,很想与她深入交流一下,只是最后光顾着高兴了,居然忘记了问她的联系方式。” 傅华心里暗自笑了一下,原来一切的一切归结在这里了,这家伙是为了要沈韶祺的联系方式的。傅华想了一下,昨晚沈韶祺和赖招娣离开的时候,情绪上感觉是很愉快的,看来跟夏彦非还是聊的很高兴的。 另一方面傅华心里也是存着一份自私的念头,也许有着沈韶祺作为媒介,他可以跟夏彦非建立起良好的朋友关系,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如果想要通过夏彦非批贷款的话,夏彦非应该不会再跟他索取一些额外的东西了。 傅华就笑着说:“这简单啊,一会儿我把她的联系方式发在你的手机上。” 傅华就把沈韶祺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夏彦非,夏彦非见达到了她的目的,就站起来跟傅华告辞,临走的时候,还跟傅华说:“记住啊,有需要资金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 傅华知道这种承诺是需要建立在夏彦非和沈韶祺关系良好的前提下的,否则夏彦非是有很多方式让他找不到他的。 夏彦非走了之后,傅华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真是很荒唐的,想不到沈韶祺这个女人还真是有魅力啊,迷倒了一个莫向天不说,又迷倒了一个夏彦非。夏彦非五迷三道的打着来公司调研的借口来问沈韶祺的联系方式,而他居然还就配合着给了他联系方式。 当沈韶祺听到电话里的那个男人自报家门说他是夏彦非的时候,多少是有些错愕的,她昨晚故意没留联系方式给夏彦非,其实是想告诉他他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就好像是她对一个男人说,我在机场等着你坐船来接我。结果那个男人现在来跟她讲,下大雨让机场成了水塘,他现在就坐在船上等着接她一样。 昨晚他们边喝酒边聊,嘴上就没了个把门的,她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了,这个状态下她觉得再见面会是一件很糗的事。她苦笑了一声说:“夏先生,我是觉得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的。” 夏彦非也苦笑着说:“我也觉得是,但是我还是忘不掉你在我耳边吟唱渭城曲的样子,那么的悠扬,那么的空灵。” “可是那是一首送别曲啊。听完之后,我们就应该说再见的。” “但是送别并不代表不再见啊,也许送别是为了再次重逢呢?” “可是我昨天说了太多的不该说的话,我那还有脸再见您啊。” “您说过什么了?我昨天喝的有点多,滴里嘟噜也说了一大堆的蠢话,不过我现在脑子里对昨天你跟我都说过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了,您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沈韶祺觉得夏彦非并没有完全讲实话,他应该不会把昨天发生的事情都忘记的。但是夏彦非这么说却是给了她台阶下。好像是在说你看大家都一样啊,那天我也喝多了,记不得自己说过的话了。这样子他们再见面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沈韶祺也就顺坡下了:“我怎么会记得您说过什么,大家都喝了不少的酒。” “不过有一点我是没忘记的,那就是您唱的那首渭城曲,实在是太好听了,到现在我脑海里还萦绕着那首歌的旋律,真是有余音绕梁的感觉啊。” “余音绕梁,”沈韶祺笑着说,“您也太夸张了吧?我哪有那么好啊?” “一点也不夸张的,”夏彦非笑着说,“虽然我知道诗歌都是可以用来吟唱的,但是我不知道唐诗吟唱起来会这么好听,您唱的唐诗让我浮躁的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真的很想再听您唱一次。您今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您吃饭。” “您应该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境的,我真的想要安静一段时间的,”沈韶祺苦笑着说,“除非必要的应酬,我现在应该不会出门的。” “我当然明白您现在的心境,”夏彦非说,“所以我才觉得您有必要出来吃吃饭散散心什么的,那天您在慈善酒会上跟我聊了一下,心情不久很愉快吗?” “那天我确实是很愉快,不过……”沈韶祺还是犹豫着不想出去应酬夏彦非。 “好了,别在家里闷着了,闷久了会生病的。晚上八点,我去您住的地方接您。” “您千万别来啊,我真的不想去的。” 夏彦非霸气的说道:“那就由不得您了,反正我说了要去就一定会去的,我会准时出现在您公司的楼下的。您如果不下来,我会上去找您的。” 沈韶祺其实也很受用夏彦非这种霸道的,她苦笑着说:“好了,怕了您了,您告诉我酒店的名字,我自己过去好了。我不想公司的人知道这件事情的。” 夏彦非就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然后说:“事先声明啊,您如果不来的话,我还是回去公司找您。” “您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您这是请客呢还是绑架啊?”沈韶祺嗔道,“好了,我说去就一定会去的。” 晚上八点一刻,沈韶祺到了夏彦非所说的酒店,这是一家北京有名的法式餐厅,酒店的布置和装潢都是名师设计,沈韶祺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夏彦非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沈韶祺来了,夏彦非笑着说:“谢天谢地,我还以为您不会来了呢。”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一点,主要是因为北京这边太堵车了。” 第2768转过头来 “没事的,也没晚多少,我们进去吧。” 两人就上了二楼,灯光有点暗,楼梯间的走廊上摆满了明星政要的合影,可谓是星光璀璨啊。里面的装潢都有点把沈韶祺震撼到了。墙上画着油彩的玻璃厚重而大气,第一感觉就像是进了欧洲中世纪的教堂一样。 全木质的餐厅结构增添了更多的想像空间和与众不同,昏暗的欧式壁灯和沙龙内长条桌台的摆置,让您仿佛走近了18世纪的欧洲,银烛台,鲜花,刀叉,酒杯,深沉而内敛的蓝色桌布,每一样都是如此的精致与和谐。别说,这种范儿还真是很贴合夏彦非的风格。 夏彦非点了餐厅最有名的鹅肝和牛排,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是静静的享受美味。法式鹅肝是肥美的鹅肝在上好的波乐多红葡萄酒中浸泡多时,去掉肝的腥味儿,口感极细腻,极丰富,微微带有一丝鹅肝自身的苦气,但是丝毫不影响整体的口味。 牛排则是选用小牛的里脊,很嫩,入口即化。有些时候,享用美食真是一种很惬意的感受,它会把你带进一种美好的氛围当中,从而暂时忘掉凡尘间的烦恼…… 几乎与此同时,孙守义的感受就没有沈韶祺这么美好了,他现在正在赵老家中,面对着赵老审视的目光,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被赵老看穿他和沈佳现在的婚姻状况。 孙守义是在傍晚临下班的时候,接到了沈佳的电话的,沈佳上来就很直接的说:“老爷子让我们晚上去他家见他,你去不去啊?” 自从回北京工作之后,孙守义也知道他现在跟沈佳之间的关系很尴尬,因此就尽量避免一些需要他们夫妻共同出席的场合。赵老这边对他们夫妻却是很重要的,因此是没办法回避的。不过孙守义也是尽量能不去就不去的,他实在很担心被赵老看穿了马脚。 可能也是赵老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吧,孙守义有些紧张的问道:“老爷子没说什么事吗?” “就是问我怎么你回北京工作了,却好像比起你在海川市工作的时候,还看不到人影啊?想要你和我多去他那坐坐。” 于是孙守义就推掉了晚上的应酬,跟沈佳一起去了赵老家。见面寒暄了几句之后,赵老就把孙守义领进了书房,坐下来之后,赵老看着孙守义说:“小孙啊,你最近跟小佳的夫妻关系怎么样啊?” 孙守义的心立马就悬了起来,他最担心的也就是赵老问这个问题,难道说赵老看出点什么来呢?他硬着头皮说:“还可以吧。夫妻之间不就是那个样子吗?” “还可以,我怎么觉得小佳的脸色实在是有点差啊,”赵老有点生气的说,“倒是你,把自己保养的有红似白的,你既然已经回北京工作了,就应该多照顾一点小佳才对的。” 赵老虽然是在责怪孙守义,孙守义却暗中松了口气,听赵老的意思只是责怪他没照顾好沈佳的身体,并不是说抓到了他什么马脚,只要赵老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什么问题都好应付了。 孙守义就陪笑着说:“老爷子,您这就是冤枉我了,要知道男人本身就老的慢的,我们俩现在一比较自然就有了差别的。” 找老看了孙守义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问道:“你到了新的工作单位还习惯吧?” “也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革命工作是块砖,哪里用到哪里搬,现在这种职能的转换我还是可以适应的。只是刚刚接手,难免千头万绪,忙个焦头烂额的,所以我这段时间就没怎么还看您。您千万别生气啊,等我捋顺了头绪,工作有了空闲了,自然就会多来看您的。” 孙守义这么说,其实是变相的跟赵老解释他为什么来看他的时候变少了的原因。 赵老果然顺气了很多:“你不能来看我我才没有那么介意呢。你工作忙就去忙吧。” 孙守义笑了起来:“老爷子,你就别生气啦,我都跟您赔礼了。” “我才没那么小气了,”赵老笑着说,“我今天叫你来,是有事情需要你去帮我办一下。” “您吩咐就是了。” “是这样的,有家叫做联合保险的公司你知道吧,”赵老说道,“他们现在想要对外进行一些投资,好像你那边是正管,……” 赵老就跟孙守义说了有人跟他打招呼希望联合保险的对外投资计划能够尽快的顺利得到批准的事情。孙守义知道能够惊动赵老这一层次的人肯定是位高权重的,这个人情必须的卖,你给了人家人情的话,适当的时侯人家也是会还回来的。 “我明白的,老爷子,您把我的联系方式给对方吧,让对方来找我,只要没什么大问题,我会让他们尽快的通过审批的。” 孙守义和沈佳在赵老家呆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告辞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赵老还嘱咐孙守义:“回去对小佳好一点,别成天只顾着忙工作。” “我一定会的,”孙守义满口答应说,同时为了表示亲近,还刻意的揽了一下身旁沈佳的肩膀。 出了赵老家之后,两人各自开车回家,回家之后,孙守义就要去客房睡觉,沈佳却在这个时候喊住了他:“你先等一等,我有话要问你。” 孙守义看着沈佳的脸,说:“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打算我们俩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吗?”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还是很喜欢目前的生活状态的,一边跟沈佳维持着表面的夫妻关系,一边还能享受着王莉青春的美妙。不过他倒是过得很滋润了,沈佳却是过的很煎熬的。 孙守义沉吟了一会儿,目前他刚到北京来,立足未稳,还是需要维持跟沈佳的夫妻关系的,但是他现在跟沈佳关系搞得这么僵,几乎是没有什么修复的可能了。而且他也不想低三下四的去求沈佳了。 孙守义看着沈佳的眼睛:“你问这个是有什么打算吗?” “这种日子我实在是过够了,这几天我都在想要不我们离婚吧。” 孙守义愣怔了一会儿,随即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想要要挟我吗?” “孙守义!”沈佳叫了起来,“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我能要挟你什么啊?” “我不知道你想要挟我什么,但是我们俩刚在老爷子面前秀完恩爱,转过头来你就想要跟我离婚,你让我怎么跟老爷子解释啊?再是,你明明就知道我刚回来北京时间不长,现在专心理顺工作上的事情都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在这个时候跟我提离婚,不是要挟我是什么。” “我是觉得我们在这样子维持下去,我沈佳的下半辈子就要被你葬送了,我想过一点我自己的生活。至于老爷子那边,你觉得不好解释,我去跟他解释好了。” 孙守义就有点傻眼了,看来沈佳考虑离婚这件事情有些时间了,她态度变得坚决,可能是已经下了决心了。但是现在孙守义却是并不想离婚的。他需要沈佳的社会关系,帮他往更高层次发展的。 事缓则圆,孙守义就想要把事情先缓一缓,等沈佳的气头过去,他再来劝说沈佳放弃离婚的念头好了。于是孙守义就说道:“这件事情能不能放一放再说啊,我最近的事情确实很多,没有精力处理这些事情。等过几天,过几天我适应了北京的工作节奏,我们再来商量这件事情好吗?” “孙守义,你别把自己装的好像是一个忙于工作的好干部一样,你当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忙什么吗?” “我忙什么了,我每天都是上班下班回家,三点一线,从来都不在外面过夜,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我还能忙什么啊?” “别那么虚伪了好吗?”沈佳冷笑着说,“你明天倒是不在外面过夜了,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你身上别的女人的香水味道我还是能闻得到的,那种香水并不是什么高档货,想来这个女人还很年轻,还没什么经济能力去购买高档的香水。” 孙守义心里暗自错愕,他没想到是在香水上面出现了纰漏,最近一段时间他和沈佳虽然还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彼此几乎没有什么亲密的接触,他也就没去注意身上有没有王莉的香水味道。 “是你太敏感了吧?我现在工作中要接触到很多的女性,有的女性身上的香水喷的很浓,难免就会把一些香水的味道传到我的衣服上的。” “呵呵,你别在我面前狡辩了,”沈佳看着孙守义冷笑,“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用惯了某种香水之后,轻易是不会改变的,我闻得到最近这段时间你身上固定只有一种香水的味道,因此跟你工作上接触到的女性是没什么关系的。” 孙守义有点被沈佳的语气激怒了:“那又怎么样呢?是你不要我的啊,现在转过头来又想来捉我的奸吗?” 第2769章很悲哀 “我没想要去干涉你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我没那么无聊,”沈佳说道,“只是刚刚在老爷子家里,你伸过手来揽我的肩膀的时候,我马上就想到了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事情,心里就有些说不出来的厌恶感,我觉得我很难再忍受这种屈辱了。” 沈佳这么说,孙守义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是不能离婚这个念头他却是没有改变的。既然没办法解释,索性也就不解释了,他于是就很无赖的说道:“我不管,反正现在的我是不能离婚的,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同意离婚的。” “孙守义,”沈佳有些气结,“你这么对我,还有没有廉耻啊?” “反正我不管,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 “你,”沈佳指着孙守义的鼻子说道,“你别逼我啊。” “我就这样了,你能干嘛啊?” “孙守义,你别以为我没办法治你啊,据我推测,你身边那个女人肯定是从海川市带过来的,因为你来北京工作时间很短,接触面又窄,没那么快就会跟那个女人接触上的。” “我不明白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啊,既然那个女人是从海川市带过来的,她总得有个住处吧?她总得生活吧。现在在北京这个地方,你就算是租房住,每个月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那个女人总不会倒贴你吧?不倒贴你的话,这些钱是从哪里开销的啊?” 孙守义这下子不说话了,沈佳这话是问到了重点了,他供养王莉的钱肯定不是正当途径来的,沈佳如果把这件事情揭露出去的话,那他肯定会被相关部门调查的,那个时候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马上就会化作泡影了。 “沈佳,我们总算是夫妻一场,你用得着这么狠吗?” “用不着啊,只要你跟我离婚,你爱怎么荒唐我都不会去管的。” 离婚是一个干部婚姻状况的重大改变,是需要跟组织上填表报告的,而跟组织上一报告,也就相当于把他的离婚广而告之了,根本就没办法瞒天过海。虽然眼下没人能把他怎么样,但是长远来看,他的仕途必然会受到损害的。 孙守义还觉得未来他还会有很大的发展的,因此绝不情愿在这个时候离婚的。另外一点,他觉得沈佳说是要举报他,仅仅是口头威胁而已,并不会真的付诸行动的。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沈佳真的把他送进去了,她要怎么对孩子交代啊? 想到这里,孙守义越发坚定了不离婚的念头,他看着沈佳说道:“反正我不会跟你去离婚的,你想要怎么办随便你了。” 沈佳气得叫了起来:“孙守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 孙守义苦笑着说:“我这也是被你逼得,我在你面前忍气吞声卑微了这么多年,活得那么痛苦,好不容易才混到了今天,有了一点点的成就,你却想着要把它毁掉,我绝对是不会同意的。” “你别把自己搞得好像是受了多少委屈一样,你跟我结婚仕途上获得了多大的好处,你不清楚吗?”沈佳直视着孙守义的眼睛,“到了今天,我沈佳能帮你的基本上都帮到你了,但是你是怎么做的呢?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说,你对得起我吗?” “我承认我出轨是对不起你,”孙守义低下了头,哀求道,“但是小佳,现在对我来说,是一个关键时期,你在这个时候跟我离婚。我就会变成政坛里的一只孤鸟,也就没什么前途可言了。你就再帮帮我,别再这个时候逼着我离婚,好吗?” “孙守义,我终于明白你的问题症结在什么地方了,”沈佳叹了口气说,“你总是想得到你自己条件难以得到的东西,但是你又不想付出别人得到这些东西所付出的努力,所以你才走捷径娶了我。” “这个我承认,娶了你,等于能让我少奋斗很多年的,当时我以为我能够接受这一点。我也确实接受了,但是你应该也清楚,现在的官场上诱惑很多的,有些时候我难免会把持不住自己。这一点也是男人的天性使然吧。” “呵呵,男人的天性使然,”沈佳笑了起来,“孙守义,你以为你是谁啊?又想高官得坐,又想美女在怀,天下的好事都是你的啊?当初我要嫁给你的时候,有人劝过我,说你这种原生家庭很贫穷的人,小的时候是亏了的,一旦得到了机会,就会拼了命的把好的东西据为己有。” “而我却从少什么都不缺,对很多事情都是不在乎的。你的性格和我的性格根本就是两个路子,应该过不到一起去。所以还是劝我找一个各方面条件差不许多的。我当时却是被你迷住了,说什么都要嫁给你,我内心中是想说,你跟我不是一个路子,我可以把你改变成跟我一个路子的啊。” “但事实怎么样呢?事实是我给了你身份地位,但是你却没有配的上这个身份素质的品质,开始变得忘乎所以,根本就不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反而去追逐财富美女。孙守义啊,你忘记了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了。”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好吗?什么配得上你的身份地位的品质,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啊?你也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罢了,你最了不起的是投了一个好胎,生下来就有一个好的命运在等着你。” “我呢,最大的悲哀就是我的父母很贫穷,他们没办法提供很好的生存条件给我。所以我才会跟你达成交易的,用婚姻换取事业上的成功。”孙守义叫道,“我已经履行了我的承诺了,大半生都陪着你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呢?是,这期间我是有过出轨的状况,但是做到我这个位置的官员,身边谁没有几个美女陪伴啊?这算是事业成功的附属品吧?” “孙守义啊,原来你是这么定义我们的婚姻的,还什么事业成功的附属品,好,我能看到你和你的附属品是什么下场的。” “你真的要去举报我啊?你可要想清楚,我们还有一个儿子呢。”孙守义听沈佳这么说,紧张了起来,似乎沈佳要跟他要跟他弄个两败俱伤了。 沈佳说道:“我就知道你抓住了我为了儿子不能把你怎么样的心理,我也不想儿子将来恨我,但是我也不想继续跟你这么过下来。这样吧,我拟一份协议给你,我们俩算是协议离婚,从签字之日起,你要从这个家里搬出去,除了你还能来看儿子之外,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的关系。” 沈佳这么做已经是对他格外的开恩了,而且目前来说,这是双方都能够接受的方案,孙守义略微想了一下,说:“我原则上是同意的,不过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尽量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老爷子还有外界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我也不能老是担着这个虚名的,这样吧,我也不想那么决绝,我给你个期限吧,一年,一年之后,我不会公开宣扬这件事情,但也没有给你保密的义务了。” 孙守义想了一下,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的,谁知道一年之后形势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啊。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信,一年之内,凭他的能力绝对能够在发改委站稳脚跟的,那个时候别人知不知道他和沈佳离婚了,对他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的。 “行,就按照你说的,一年为期,不过这期间如果老爷子打电话给你找我,你不陪我去见他可以,但是你要通知我一声,我自己去见他。” 沈佳心中暗自摇头,这个男人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心中盘算还是他自己的利益,让她真是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可以啊,不过你今天就给我离开这个家吧,我实在不想再跟你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协议弄好了之后,我会叫你来签字的。” 孙守义想想,他现在还是可以去找王莉借住一下的,就说道:“行,我收拾一下东西就离开。” 孙守义就去客房把他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出来带着东西要走,沈佳在他身后说:“等一下,你把钥匙放下来再走。” 孙守义只好把这间房子的钥匙解了下来,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拎着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沈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但还是咬着牙,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现在住的房子隔音效果并不好,她不想让邻居听到她大放悲声。 这个要强的女人为了孙守义付出了大半生,殚精竭虑把孙守义扶持到了现在的位置上,临到最后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孙守义到最后不但连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还觉得这么多年来他受了很大的委屈,她做人做到这份上,实在是很失败的,这让她感觉自己实在很悲哀的。 第2770章安全感 与此同时,另外一对男女之间却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夏彦非很聪明的没有去问及任何有关昨晚的事情,只是在吃了一会儿之后,说起了王维的诗,夏彦非说他很喜欢王维诗中那种恬静的意味,乍看上去,王维的诗好像是很平淡,说的事情都很普通,但细品起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确实是,我跟夏先生有同感,有些时候心中有些烦躁了,吟唱一下王维的诗,心就会平静很多的。” “我昨晚回去之后,在网上搜了一下王维诗的吟唱,还找到了有人唱的山居秋暝,”夏彦非开始吟唱起来,“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沈韶祺就静静的听夏彦非唱完,然后高兴的说:“夏先生,您身上却是很有文艺细胞啊,您的男低音浑厚低沉,听起来比我的声音好听多了。” “班门弄斧,不值一哂了。” 两人就这样浅吟低唱的探讨了一晚上的诗歌,到晚宴结束的时候,夏彦非还有些意犹未尽,他看着沈韶祺说:“我还可以跟您再见面吗?” 沈韶祺抿着嘴矜持的笑了一下:“我想说不见,您肯答应吗?” “那当然是不肯了。” “那您还问这种废话干什么啊?” 为了掩人耳目,沈韶祺并没有让夏彦非直接把她送到公司的楼下,而是让夏彦非把她送到了离公司还有两百米的地方就下车了。下车之后,沈韶祺站在那里目送着夏彦非开着车离开。 等到夏彦非的车都看不到踪影了,沈韶祺这才转身往公司走去。这时她脸上原本堆着的笑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其实她心中并没有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王维,王维只是她昨晚为了应付夏彦非而找的一个由头。 她也不认为夏彦非费尽了心思来讨好她,是有多喜欢她,甚至夏彦非说喜欢王维,也是想要跟她接近的一种借口。这其实是一种人的动物性的表现,就像是雄孔雀为了讨好雌孔雀而开屏一样,最根本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把她这个漂亮女人哄上床罢了。 还在当红的时候,她就明白那些围着自己转的男人都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思,什么送花啊,送车啊,一切的逢迎讨好,根本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想要占有她而已。所以她才会在那么当红的时候,选择嫁人。 因为只有在你最风光的时候,你在男人眼中的价值才是最大的,你才能换取最大的对价。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会遇人不淑,不得不重新回到这个圈子里。既然回到了这个圈子里,那就要遵守这个圈子里的规则。 所以她才会装作被莫向天所感动而接受莫向天。现在莫向天换成了夏彦非,沈韶祺知道后面的事情基本的套路都跟莫向天差不许多的,被打动然后接受。表面上看上去很浪漫,但实际上不过是金钱权力和女色之间的交换而已。 可能会有很多人说她水性杨花,唯利是图,为了金钱财富可以牺牲自己的身体和尊严。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所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一点罢了。 像她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多少挑选的余地了,还能够吸引到像莫向天、夏彦非这样优质的男人,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她只有接受的份而不会抗拒的。 孙守义到王莉住处的时候,王莉还没有睡觉,看到孙守义这个时间来了,未免有些诧异:“今天是怎么了,你怎么没有回去跟你老婆报到啊?” “别说了,就是我老婆把我给赶出来了,”孙守义离开了沈佳,却并没有什么如释重负的感觉,相反心情还很糟糕,“我今晚就住你这了,不回去了。” “怎么了,她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了?” “你别问了,我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不想跟你解释什么。” 王莉看孙守义的脸色很难看,也就知趣的闭上了嘴。找了一套洗漱用具给孙守义,孙守义简单的洗漱了一番,然后两人就睡觉了。 睡梦中,孙守义觉得有人在拍打他的脸,就睁开眼睛看了一下,一个身穿着警卫服饰的男子站在他的面前,看到他睁开眼睛,就说道:“别睡觉了,法官传唤你到庭呢。” “法官传唤我到庭干什么啊?我又没犯法。” “你犯没犯法自己心里清楚,有人去法院把你告了,法官要求你到庭应诉。起来跟我们走一趟吧?” 孙守义心里就直打鼓,心说难道沈佳去法院把我给告了,不是说好了达成协议,沈佳不去法院起送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啊?而且外面还是黑夜,这个时间什么法院会开门审案子啊?这帮人肯定不是法院的,搞不好是一帮诈骗犯。 孙守义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他叫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啊,别来骗我你是法院的,你当我不懂吗,哪有法院晚上审案子的啊?” “我们这个法院就是晚上审案子的,你到底跟不跟我走啊?不走的话,别说我把你抓起来啊?” 听这男人说要抓他,孙守义一下子就从床上跳起来,推开门就往外跑。 “你这混蛋还想逃,”那个男人叫道,然后从他身后将警棍狠狠地扔了过来。警棍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膝盖处,他的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力量,然后就猛地摔到了地上。 那个男人从后面赶上来,狠狠地揣着他的脸,嘴里骂骂唧唧的说“你这忘恩负义的混蛋,居然还想从我手里逃走,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孙守义脸被踹得生疼,就挣扎着想要摆脱,结果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把他的腿死死地压住了,他拼命的挣扎却还是没办法把腿挣出来。然后他就一下子醒了。定了一下神,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王莉的房子里。王莉正在他身旁酣睡。 王莉整个人大字型的摊在床上,其中的一条大腿压在了他的腿上,让他的腿都有些麻木了,所以他的腿才怎么也挣扎不开。他小心的把王莉的腿拿开,麻木的腿这才舒服了很多。 看看时间也才下半夜一点多,孙守义就像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但是却翻来覆去的再也睡不着了。深夜的房间里特别的安静,静的都能听到床头柜那只闹钟走动的声音。 孙守义又回想起刚才在梦中那个踹他脸的男人的长相,他居然感觉梦中那个男人的脸长得有几分跟赵老相似。看来他内心中还是对赵老沈佳有所愧疚,才会做了这个噩梦的。 虽然孙守义也觉得自己是愧对沈佳的,但是事已至此,他却是没办法再跟沈佳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了。不过他现在要想的并不是沈佳,而是自己的未来。虽然在他的请求下,沈佳暂时放了他一马,但这个状态是很难持续。 就算是沈佳不去检举他,一些周边的有心人慢慢也会发现,他和沈佳真实的婚姻状况,随之王莉的存在就有可能被发现。然后就可能从王莉这边知道一些他的违法事实。很多贪官就是这样子被抓到的。 孙守义心中就有些凛然,他知道虽然王莉不会反对他住在这里,但是他却不能大意的一直在这里住下去,一旦被组织上知道了他跟王莉的关系,后果将不可设想。他必须尽快的给自己找一个新的住处了。 另外一方面,他也要往最坏的地方去打算。自从他拿了束涛的第一笔钱之后,孙守义心中就已经清楚,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除非离开现在的环境,否则他迟早是会抓到的。 但是想离开现在的环境,则必须要给自己筹集一笔钱的。他这半生都是在做官,除此之外,别无一技之长,没有钱他离开现在的环境要靠什么生活啊? 回过头来想想,孙守义觉得上天真是给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如果不是他竞争副省长失败的话,他就不会万念俱灰的做出那么多无法回头的事情。那他还可能是一个坚持原则的好干部。 最吊诡的是,等他彻底堕落了之后,老天爷又给了他一个相当于副省长级别的位置。但是他的情形跟以前却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他跟沈佳提出过离婚,这激怒了沈佳,从而导致了他们夫妻的关系彻底恶化,如果他将来有什么闪失的话,沈佳和赵老那些人恐怕不会再真心地帮他解决问题了。 以后的岁月也许得完全靠自己了。真的没有了依靠守义心中反而有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他必须要尽快地找到一个新的能够让他觉得心安的东西。眼前来看,他还不能公开的脱离赵老这一方的阵营,因此也不能寻找新的人物作为靠山,那现在能够让他安心的,大概只有金钱财富了。 这好像成了一个悖论,想要攫取金钱财富,他就必须使用一些违法的手段,而违法的手段会让他心里更加的不安。接下来他就会攫取更多的财富,来为自己增加安全感…… 第2771章愁苦之色 这好像是进了一个无尽的循环,直到有一天他被抓住才会停止。他越想越恐惧,很想找个肩膀靠一靠。但这个时候他却赫然发现,沈佳才是他们夫妻之间强的那一方,很多时候面对难题的时候,都是沈佳出谋划策,支撑着他才把问题解决了。但现在沈佳肯定不会在成为他的依靠了。 他又瞥了一眼身边的王莉,王莉睡的正香,脸蛋红扑扑的,可爱是很可爱了,但这个女人还需要拿他当依靠呢,根本就给不了他想要的支撑力量。还是那句话,以后的日子得靠他自己了。 早上九点,傅华刚刚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于思强打来的:“傅董,你到公司了没有?” “刚到,有什么事情吗于先生?” “我刚从首都机场出来,正在去你公司的路上,你在公司的话,上午就不要出去了,我有事要跟你谈。” “行,那我等你。” 傅华寻思于思强匆匆而来,肯定是为了于思丽遗产的事情。他已经把顶级的笔迹鉴定专家的名字告知了于思强,也不知道于思强有没有跟那个专家联系上。但听刚才于思强的语气那么凝重,似乎情形并不乐观。 一个小时之后,于思强到了傅华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傅华就急忙问道:“于先生,你找到那个笔迹鉴定专家了吗?” “找到了。” “那鉴定结果如何?” “鉴定结果倒是符合我们的预期,那位专家跟我们说,林慧聪那份遗嘱上家姐的签名是伪造的,但是林慧聪肯定是花了大价钱请了一个顶级的笔记伪造专家伪造了家姐的签名。” 傅华看到即使笔迹鉴定专家鉴定出林慧聪的遗嘱是伪造的,于思强却一点轻松的样子都没有,就觉得事情可能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了,这其中还有某些跟他事先预想的不一样的情形。 傅华看着于思强说:“于先生,是不是我们这边的专家即使鉴定出来对方的遗嘱是伪造的,也不足以保证我们这边一定会赢得这一次的遗嘱之战?” “是的,”于思强叹了口气说,“对方看我们请了笔迹鉴定专家,他们也请了笔迹鉴定专家,那一位鉴定专家的鉴定结论是林慧聪遗嘱上的签名确实是家姐签的。那一位鉴定专家的专业资历也差不了多少的,对方伪造的签名水准也是相当高的,所以法庭最终会接受哪一位专家的鉴定结论,谁也拿不准的。” 傅华知道笔迹鉴定并没有一个十分明确的鉴定标准,很多时候,专家也是需要对比大量的书写人的以前留下来的字迹,从中分析书写人的书写习惯,然后才能够得出笔迹为真或者假的结论。这有些时候就要看鉴定人的个人感觉了。而感觉这东西是没有一个度量衡可以把他确定下来的。 同时,顶级的伪造专家是能够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的,这在书画鉴定中最为常见。张大千就是一个顶级的作假高手,他仿石涛的画,甚至比真的石涛还像石涛的。因为他仿石涛,已经不是仅仅的形似,而做到了神似。 因此,在出现了两份专业资历差不许多鉴定专家的鉴定的时候,恐怕法官也很难判定哪一个鉴定专家的结论是正确的。看来林慧聪这家伙还真是不简单啊,可能在伪造遗嘱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怎样进行法律攻防了。 这种状况之下,于思强和林慧聪两方的输赢就是五五开了。于思强这一方确实是无法确定他们这一方肯定会赢。 “那于先生,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让林慧聪这么得逞了吧?” “当然不会了,我一定会尽力打赢这一场遗嘱之战的,所以我才来找你,希望你能够到香港法庭上去作证,从而证明家姐立遗嘱的时候真实意图是什么。” “这个我义不容辞啊,我会到庭说明于思丽于董立遗嘱的时候跟我讲的那些话的,希望能够帮助你打赢这一场官司。” 于思强点了一下头说:“那我就先表示感谢了。” 说完之后,于思强坐在那里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傅董啊,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有些话我觉得可以跟你敞开了说。这桩遗嘱官司涉及到几百亿的资产归属,这里面的利益真是太大了,对方很可能会不择手段的来争取胜利,所以……” 傅华看于思强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所以后面的话才是于思强这么匆忙赶来北京的主要原因,便笑笑说:“于先生,你已经说了要敞开说了,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吧。” “这倒不是我在怀疑你什么,而是我们这一方请的律师让我要防患于未然,就是对方为了争取胜诉,接下来的时间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你到法庭上做有利于我们这一方的证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傅华笑了:“我明白,你是怕我给对方收买了,出庭做不利于你这一方的证供,这你放心把,别说我跟于董之间还有那么一段渊源,就从人基本的原则而言,我也不会在法庭上撒谎的。我绝对不会被林慧聪收买的。” 于思强看了傅华一眼,作为一个在商界打滚多年的人,他内心中是不相信什么做人的基本原则的。很多时候,所谓的做人基本原则,只不过是用来提高收买价码的借口而已。但是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他也不能对傅华做出什么明确的许诺,律师警告过他,那样做是有收买证人之嫌的。这在香港法律中可是重罪。 同时于思强也是明白,如果真的要收买傅华,就算是他许诺的条件再丰厚,恐怕也比不上林慧聪能够许诺的条件丰厚,因为林慧聪如果赢了,就等于凭空得到了一大笔的资产,就算是拿出再多的金钱给傅华,也不吃亏。 而他呢,只不过是一个遗产的受托管理人,就算是最后赢了,要动用于思丽的遗产,也是需要一定的程序批准了才行的。在这一方面,他是没办法跟林慧聪相比较的。所以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对傅华承诺,只能看于思丽当初有没有信错人了。 “希望你能言行一致了,对了,最近这一段时间,你也要注意一下个人安全,防止林慧聪收买你不成,铤而走险采取什么过激的行为,以达到阻止你去香港出庭的目的。”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北京是我的地盘,林慧聪应该没这个胆量在北京对我不利的。而去香港,我相信于先生肯定会有办法保证我的安全的。” “你千万别这么大意,”于思强看着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对林慧聪来说,也是非同小可的。关系到一大笔的财产归属不说,如果他输了,还会以为伪造遗嘱诈财的缘故,在香港坐很长时间的牢的。所以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容不得斑点闪失的。” 傅华知道现在诉讼的双方已经进入到了一种零和的状态,林慧聪如果输了,不但巨额的财产拿不到,还会为此坐牢,这种状态下,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傅华就点了一下头,说:“我知道了,这段时间我会加强戒备的。” 于思强又交代了一下傅华去香港出庭应该注意的事项,在海川大厦吃过了午饭,就返回香港了。傅华则是把王海波叫过来,交代说这几天可能会有人对他不利,出入的时候要多注意周边的情形。 交代完之后,他就开始忙碌起公司的事情了。对于于思强的提醒,他倒不是一点也不在意。但内心中依然还是觉得林慧聪不会对他有什么行动的。 从认识的那一刻起,他和林慧聪就不是对路的人,林慧聪找了他不少的麻烦,他也没少挡林慧聪的路,他们之间并无任何的交情,相反还相互都讨厌着对方,因此林慧聪跑来收买他的可能性不大。 另一方面,他现在也算是北京这地方的地头蛇了,林慧聪想要在这个地方对他不利,恐怕也是来得去不得的。 下午三点的时候,都燕依照约定出现在孙守义的办公室里,事先他们通过电话,孙守义看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安排,定下了这个见面的时间。按照习惯,在见面之前,孙守义大致了解了一下联合保险的基本情况,也知道了联合保险的董事长莫向天,前几天突发意外,死于非命的事情。 两人握手寒暄的时候,孙守义上下打量了一下都燕,这是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女人,个子高挑,模样俊俏,可能是丈夫刚刚遭遇不幸的缘故吧,都燕今天穿的很是素净,但是素净不但没有损及她的容貌,反而把她衬托的更加俏丽。 孙守义心说,如果再往后退十年的话,应该是一个很迷人的女人,但是就这样一个女人,命运却是有些不济,前后已经死了两个丈夫了。细看之下,这个女人脸上确实带有几分愁苦之色。 第2772章苗头 都燕看到孙守义的样子,心中也是有些惊讶的,以前她也是接触过不少的官员,但那些官员都是有些拘谨刻板,行为举止有些放不开,在她的感觉中官员更像是契科夫那本小说中的套中人,像孙守义这样子英俊帅气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在网上也是查过孙守义的履历的,知道孙守义的履历相对同龄人来说,算是升迁的比较快的。所以都燕猜测,孙守义很可能是一个家庭背景比较深厚的人,又或者他娶了一个家庭背景深厚的女人。现在看孙守义长得这么好,就觉得是后者可能居多。 两人坐定之后,孙守义也没说什么废话,只是看着都燕说:“资料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都燕说着就打开了带来的资料袋,拿出一叠资料递给了孙守义,孙守义就伸手去接,无意间两人的手不知道怎么就碰了一下,孙守义倒没觉得什么,都燕的脸居然有点泛红了,在碰到的那一刻,她觉得有什么电了一下她。 好在孙守义的注意力都在文件上,并没有看她的脸,因此也就没注意都燕有什么异常。 孙守义大致翻了一下文件:“哦,你们是准备收购一家英国的保险公司啊,这很好啊,符合国家让民营企业走出去的政策,民营企业只有走出去,在国际的舞台上历练,才能够发展壮大,才能够经得起风浪。你们公司很有战略眼光啊。” 孙守义这话就带出了一些官腔,都燕心里暗自好笑,孙守义不管怎么帅气,还是没有脱离职业的桎梏,他身上还是有官员的味道。她是知道怎么应付这些人的,这些人的话本身就很空洞,你只要多附和他们的看法就行。 最终两人也没深入地谈什么,孙守义只是简单地了解了情况,然后就跟都燕说,会把相关的资料转给下面的人去处理,并会持续关注事情的进展情况,就让她回去等消息吧。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助理打进电话来说:“傅董,有位从香港来的林先生说要见您。” 傅华稍稍愣了一下神,随即就意识到这个林先生应该就是林慧聪,想不到这家伙居然真的来找他了,看来在巨额的利益面前,林慧聪对任何有可能的争取的机会都不会放过的。 傅华本来是想直接拒绝的,但是他也想知道现在林慧聪方面有多少的筹码,这种前提下,见见林慧聪,试探一下虚实也是可以的。他稍稍思考了一下,说:“你让他进来吧。” 放下电话之后,他很快的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找出了录音功能。打开,然后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的一个不令人注意的角落。林慧聪这家伙是有些卑鄙的的人,他必须有所防备才行,录下整个过程,一旦林慧聪对外散布有关他们见面的不实谣言,他也可以借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一分钟之后,助理领着林慧聪进了傅华的办公室,看到林慧聪,傅华故作惊讶地说:“林先生,怎么是你啊,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话可说吧?” “傅先生,你这话我听得不是很明白,”林慧聪笑着说,“有句话好像是说上门就是客,我这个客人还没说明来意,你这个做主人的,怎么就知道我们之间没话好说呢?” “林先生,你这话就有点虚伪了,虽然我们俩直接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但你我之间都很清楚,我们互相之间却是给对方制造了不少的障碍,我们相互讨厌对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有话可说呢?” “傅先生倒很坦白,是,我并不讳言之前我们之间确实是给对方制造了不少的麻烦,但形势总是在不断地变化着的,为了适应这变化的形势,我们也需要对自己做一些改变的,”林慧聪笑着看着傅华说,“你说是不是啊?” “这倒是很稀罕啊,”傅华说,“不知道林先生准备做怎样的改变呢?” “傅先生,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和辉丽集团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啊,不就是你伪造了一份于董的遗嘱,你们双方闹到了香港法庭了吗?你要知道我可不会帮你撒谎的,于董生前对我很不错,我不可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你先别把话说的那么绝对,我也没想要你撒什么谎,在香港作伪证是要承担很重的法律责任的,我可不希望你那么做,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如实陈述事实就好了。” 傅华愣了,但从陈述事实这个角度上讲,他肯定是陈述支持于思强的事实的,林慧聪这么说是想搞什么鬼啊,难道这家伙能从他的陈述中找到有利于自己的东西吗? 傅华看着林慧聪说:“你究竟想搞什么鬼啊?” “我没想要搞鬼啊?”林慧聪笑着说,“我只是想要来跟你分析一下这件事情当中,各方的利益得失,我是这么看的,在这件事情当中,你可以有两个立场。一是支持辉丽集团一方,一是支持我这一方。” “我觉得你这个说法本身就是错误的,我基本上没有支持你的可能的。” “你有点耐心好吗?”林慧聪笑着说,“听我把话说完。我这说的仅仅是一种假设,基于这个假设的前提,我才能够分析给你听,支持谁对你才是最有利的。如果你支持辉丽集团的话,他们会觉得于董生前帮过你,你这么做是应当应分的,也就不会对你还有什么感激之情了。” 傅华看了林慧聪一眼:“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在暗示我,我如果支持你的话,你会很感激我,然后给我很好的回报了?” “聪明,你果然一点就透,你如果支持我的话,我必然会给你丰厚的回报的。我想你之所以没有让助理把我拒之门外,大概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吧。你放心,你如果帮我赢下了这场官司,我林某人一定会给你丰厚的回报的。” “这我就纳闷了,明明我知道的事实是不支持你的,你又要我如实的陈述,到底我该怎么办才能既能支持你,又不用撒谎呢?” “这就对了嘛,”林慧聪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罗生门这部电影呢看过吧?” “看过啊,不过电影与我们之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在罗生门中,每个人的陈述都是从有利于自己的角度出发的,从而是同一事件,在不同人的陈述中呈现出不同的面貌,最终使得事件真相扑朔迷离,很难被认清。” 罗生门本来在日文汉字写成罗城门,最原始意义是指设在罗城的门,即京城门之意。由于古代日本常年战乱,尸横遍野。许多无名死尸,被拖到城楼丢弃,待年久失修,颓败之后,继而显得荒凉阴森。年积月久,在人们心中产生了阴森恐怖、鬼魅聚居的印象,故而有了罗生门是通向地狱之门这一鬼谈幻象之说。 由于罗生门这一词诞生时便有生死徘徊的意味,故而后来演化出的寓意是,事实在真相与假象之中徘徊。事件当事人各执一词,分别按照对自己有利的方式进行表述证明或编织谎言,同时又都难以拿出第三方公证有力的证据,使得事实真相扑朔迷离,最终陷入无休止的争论与反复。 林慧聪继续说道:“具体到这件事情上,你既可以陈述于思丽立遗嘱的时候,究竟跟你讲了什么。也是可以陈述于思丽跟我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亲密她有多信任我。这些都是事实,只不过是同一事实的不同角度而已。就看你选择什么角度来陈述了。” 傅华就明白林慧聪的企图了,他并不需要傅华帮他证明什么,他只是想把水搅浑,让于思强他们无法证明他那一份合同是伪造的。民事案件中,你如果无法证明对方的遗嘱是假的,那遗嘱也就是真的了。而且林慧聪所持的那份遗嘱日期在后,于思强这一方很可能会因此失去对于思丽遗产的掌控权。 最起码,无法证明林慧聪那份遗嘱是伪造的,也就意味着不可能据此追究林慧聪的刑事责任。 傅华看了一眼林慧聪,笑着说:“林先生这个算盘倒是打得很精啊?不过,我凭什么要帮你啊?” “我当然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只要我能赢下这个官司,拿到了于思丽的遗产,我可以拿出其中的一部分交给你支配的。” “花别人的钱不心疼是吧?” “呵呵,有钱大家花吗,我这个人还是很愿意把钱拿出来跟朋友共享的。”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品德,”傅华笑了笑,试探林慧聪说,“不过我倒是有一点弄不明白,你是怎么想到搞这么一份遗嘱出来,好窃取于董的财产的?” “其实也不算完全是我搞出来的,那份遗嘱是有别……”林慧聪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傅华这个问题,似乎是想要引诱他说出假造遗嘱的来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苗头,他不由得抬头看了傅华一眼,“你问这个什么意思啊?” 第2773章戏耍 傅华心中暗道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假造遗嘱的真实来历,现在林慧聪似乎有了戒心,他再想问出什么来恐怕就很难了。他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啊,就是我很确定,于董生前是不可能留给你这样一份遗嘱的,于董生前是跟你很亲近,但是她一直就拿你当玩物,根本就不信任你的。又是什么缘故让你吃了豹子胆,居然敢伪造遗嘱妄图骗走这么大的一笔财产?” 傅华注意到林慧聪的脸明显地抽搐了一下,显然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他的内心也是很紧张不安的,到了这个时候,林慧聪已经明白了,傅华根本就无意站在他这一边的。 “傅先生,我刚刚才醒过味来,原来你一直是在耍我啊?” 傅华笑了起来:“一开始我就跟你说了,我根本就没有支持的你的可能,是你非要送上门来,自信满满的说服我支持你,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的耍你一下了。” “姓傅的,你先别得意,”林慧聪的脸变得狰狞起来,“我林慧聪在香港也是黑白两道都吃的开的人,你得罪了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呵呵,收买不成,改恫吓了。我倒是要提醒你一下,这里是北京,我在这里也算是呆了些年头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力的。你这么来威胁我,就不怕我让你来得去不得?” “你敢,”林慧聪色厉内荏的叫道,“你就等着吧,我会让你受到应有的报应的。” 林慧聪说完就狼狈的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则是拿起了角落里的手机,回放了一遍录下的内容,录音的效果还算是比较清晰,遗憾的是并没有让林慧聪亲口承认遗嘱是伪造的。不过用来证明两人见面的过程则是够了的。 对于林慧聪临走时候放的狠话,傅华并没有十分的放在心上,一来他并不相信林慧聪有能力在北京这边对他下黑手。二来他已经让王海波做了应对的准备。因此他相信林慧聪并不足以威胁到他的人身安全的。 从海川大厦出来,林慧聪已经平静了下来,傅华这个样子事先他也不是一点都没预计到的。等到坐上出租车往机场走的时候,车上的他已经开始思考如果傅华在香港法庭上作了不利于他的证供,他要如何应对了。 林慧聪出生在一个风水命理世家,祖辈上就是以风水命理这一行作为谋生的手段,家里还有一本命理则要,据说是传自战国时期的鬼谷子,如果能够完全掌握了书中的内容的话,可以有鬼神莫测之能。 但这些只是家族内的说法,已经无法考据。林慧聪对祖上吹嘘的这本书中的一些技法,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格,让人逢凶化吉,还可以延长寿命的说法根本就不相信的。但是他要以祖业作为谋生的手段,自然不能对别人说自己都不相信这一套了。 其实风水命理这一套,大多时候都是在忽悠别人,主要是先看对方的表情,察言观色,问对方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然后从中提炼出一些对方有用的东西,加以人生规律的提炼,说出一些普遍规律。 因为是普遍规律的东西,很多人都会上钩,然后再继续试探,最后含混的作一些结论,在对方感兴趣的地方加以渲染,让对方告诉无意中告诉你一些有效信息,然后以得到的有效信息作为基础,推导出你的结论,别人就会觉得你很灵验。 可能是他的技巧还不够熟练吧,他在实践过程中,他祖上吹嘘的很玄的东西就会出现一些时灵时不灵的情况,好在多少还是有一些应验的,这也就给他带来了一些小小的名气,香港不少人都知道了他算是一个风水命理师傅,还是世家出身的风水命理师傅。 他真正开始风生水起,实在遇到了于思丽之后,于思丽当时争产失败,身陷囹圄,迫切的想要从这个困局中走出来,于是病急乱求医的找到了他,他就帮忙摆了一个风水局,碰巧这个时候于思丽的案子就解决了。 于是于思丽就把这个功劳算在了他的头上,从此对他极为信任,几乎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其实他也不知道他的风水局究竟有没有用的。但谁让他的运气就是那么好呢? 陪伴在于思丽身边让他见识了真正富豪过的是怎样的一种生活,锦衣玉食就不用说了,买多贵的东西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他难免就会心生艳羡,想说我什么时候也能过上这种有钱任性的生活啊? 其实这些年来,于思丽前前后后已经给了他很多钱,已经足够让他过上比很多人都富裕的生活了,但是人心总是不会满足的,比起于思丽所过的生活,他觉得他得到的钱实在是太少了,远远达不到他的预期。 一度他曾经设想借助于思丽对他的信任,让于思丽收养他的儿子。这样子他儿子就会变成于思丽的继承人。但最终发现于思丽其实也并不像他以为的毫无戒心的信任他,她对他还是存着很大的顾虑的,也许正像傅华所说的那样,于思丽只是拿他当做玩物而已。 他手中的那份遗嘱,其实是于思丽在去世之前找到他让他帮忙摆个风水局,以祈求延长寿命,人到了于思丽这个年纪,又拥有像于思丽那么庞大的资产,对这世界往往充满了眷恋,这跟古代那些帝王找道士帮他求长生是一个道理。 他就帮忙摆了一个风水局,其中需要为于思丽搞一份遗嘱出来,风水上这是有以最坏的情况冲一冲个人时运的意思。在拟定遗嘱内容的时候,他就起了贪念,在遗嘱中他就把自己设定为了于思丽的继承人。 眼见于思丽已经时日不多了,他将会失去一个很大的财源。他很想在遗嘱方面做做文章,即使不能成为于思丽庞大财产的继承人,起码将来也可以以此为条件,跟辉丽集团谈判,借此获得一笔不菲的补偿。 于思丽在看到遗嘱内容的时候,十分警惕的看着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怎么成了我的继承人了?” 看到于思丽那个怀疑的眼神,林慧聪就知道虽然于思丽的身体情况并不乐观,但是她的神智还是很清醒的,因此也就打消了愚弄于思丽在遗书上签名的打算。好在他心中还是有第二方案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了,这就是一个形式,之所以我会成为继承人,是因为需要我这个摆局的人跟这个风水局建立起联系,这个局才能灵验的。因为就是走一个形式,所以你可以签名,也可以不签名的。当然了,签名会更灵验一些的。你放心,这个局摆完之后,局中所用的一切将会烧给地藏王菩萨的。所以这份遗嘱不会留存世间的” 林慧聪这么说,其实还是他心存着一丝侥幸,他希望于思丽选择在上面签名,然后会在焚烧的过程中将这份遗嘱窃取出来。但于思丽并没有放下对他的戒心,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签名:“既然两者都可以,那我就不签好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再说的话,于思丽就会看穿他的居心了,于是他就装摸做样把局摆完。但是搞一份遗嘱出来谋夺于思丽的资产这个念头,他却是并没有打消。甚至在那次见面之后,他就花重金找了一个作伪的高手,仿造出了一份于思丽的遗嘱。 其后不久,于思丽病重不治,他壮着胆子把这份假的遗嘱向香港遗嘱承办处提出了申请,要求继承于思丽的资产。在他心中是想着抢先一步提出申请,让辉丽集团知道他手中这份遗嘱的存在,然后好找他进行协商,看他能不能从遗产中分割到一部分。 他的这个设想虽然有些胆大包天,但是并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的。于思丽身边很多人都是知道于思丽跟她跟他关系亲密,因此是可能留一份遗嘱给他的。另一方面,于思强那些人可能也不想让他和于思丽之间的关系曝光,也许会跟他私下协商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的。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想去走,于思强不但没有找他协商,还对他手中的遗嘱的真伪提出了质疑。并出具了一份专家的鉴定结论,说遗嘱上的签名是伪造的。 到了这一步,林慧聪就不得不应战了,因为如果遗嘱被证明是伪造的话,他可能要为此负上极重的刑事责任,他不得不拿出这些年费尽心机才骗来的钱,也请了一位鉴定专家,让专家给他出具了遗嘱是真实的结论。 同时他也不得不跟于思强展开一系列的法律攻防战,在知道了傅华有可能出庭作证的前提下,他专门跑来找傅华,希望能够说服傅华做出有利于他的证供。但显然傅华不肯上他的套,甚至还戏耍了他一番。 第2774章未婚夫妻 对这个傅华林慧聪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了,他们两人好像是上一辈子的冤家对头一样,傅华一而再的坏他的好事,不是这家伙,他的儿子早就成了于思丽的继承人了,也不用现在还要费这么大劲。这一次他不能再放任傅华这么猖狂下去了。他也很担心傅华的这一次作证,会促使法庭最终认定他那份遗嘱是假的。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讲,他都不能让傅华活着走上香港法庭的证人席。所以在来找傅华之前,他就已经决定如果傅华不肯接受他的收买的话,他将会找杀手干掉傅华。 命理师这个职业是可以让林慧聪接触到三教九流的,很多人都希望能够提前知道自己的未来,很多人也都对自己的命运不满意,想要找机会改变一下自己的命格。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一些社会人士。林慧聪现在也算是香港一个小有名气的命理师了,他自然是能找到干掉傅华的人。 在下出租车往机场大厅走的的路上,林慧聪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我让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就等您说什么时间动手了。” “那现在就动手吧,目标人物的资料我一会儿放到你的邮箱里去。我跟你说,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做的干净利落,别给我留什么后患。” “这你放心好了,我这一次给您找的人也是道上赫赫有名的狠角色,一定能把事情给你处理的很好的。” 林慧聪就从手机里找出来事先准备好的傅华的资料和照片,就发到了对方的手机里面,在按下发送按钮的那一刻,林慧聪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傅华啊,你不是很拽吗?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活到上庭的那一刻。 上海虹桥机场,傅华带着王海波走出机场,上了周文俊来接他们的车,看着周文俊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柳川城突然给我电话说,那份股份转让协议先等一等签了?这些天柳川城是不是又找到了新的投资商了?” 因为莫向天的出事,傅华失去了一个重要的资金来源,所以他和柳川城之间的股份转让协议并没有在达成的第一时间就签署。不过傅华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还是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放过了实在是太可惜了,因此最终决定还是跟柳川城签署这份协议。 但是在傅华让周文俊跟柳川城确定双方正式签署协议的时间的时候,柳川城却突然打来电话说先把协议放一放,他还需要再考虑考虑。这与柳川城以往急切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傅华就觉得这期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了。 现在对傅华来说,拿不拿得到柳川城在鸿程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并不是很重要的,重要的是熙海投资和鸿程集团在上海那些合作项目。这些项目虽然他们双方合组了项目公司,由项目公司在运作,但是合作毕竟还是人之间的合作,如果柳川城因为转让股份的事情对他产生了嫌隙,那这些项目公司的运作也会出现问题的。 傅华还指望着这些项目公司帮熙海投资在上海打响名号来呢,因此一听说柳川城态度有变,马上就带着王海波来到了上海,他想当面跟柳川城谈谈,看看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虽然现在离开北京对傅华来说并不安全,前两天林慧聪还当着面威胁过他,但这些项目对熙海投资实在是太重要了,他必须要落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才能够安心。 周文俊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这些天都在项目公司忙,也没怎么见柳川城,不知道柳川城那边发生了什么变化。” “柳川城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知道我要来吗?” “他知道,来机场接你的时候,我打过电话跟他确认过,他现在在鸿程集团总部呢,说你到了,可以去那里见他。” “这家伙这一次居然没有避不见面啊,”傅华说,“看来他应该是有了新的依靠了,这对我们可是很不妙啊。” 令人就去了鸿程集团总部,通报进去之后,助理将两人领进了柳川城的办公室,柳川城看到傅华,笑着站起来跟傅华握手:“傅董啊,有什么话电话里说就可以的,你又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我是想来跟柳董当面表达一下歉意的,”傅华看柳川城气定神闲的样子,柳川城不签署转让股份协议这件事情八成以上是没办法挽回了,但是他又不得不努力争取一下,所以上来就道歉,“是不是我这边一直没有提出正式签署协议,让你感觉不够尊重了?这要怪我啊,前几天我的一个商业伙伴发生了点意外,有些事情我需要帮忙处理一下的,所以就把事情给拖延了下来。” 柳川城笑笑说:“傅董你不用这么着急,先坐下来喝杯茶,我这茶可是顶级的龙井,朋友刚送我的,很难得的。” 傅华看柳川城根本就不接他道歉的茬,而是王顾左右的谈起了喝茶,想想眼下这件事情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清楚的,就去柳川城对面坐下来,拿起柳川城斟给他的茶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柳川城说:“这茶还真是不错。不过我从北京跑来,可不是跟柳董探讨茶道的,开门见山吧,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了主意?” “行,开门见山就开门见山,”柳川城看了傅华一眼,“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鸿程集团是我一手打造出来的,可以说是相当于我的儿子一样,现在我这个儿子一下子要变成你的了,我心里一下子就空落落的,很不是个滋味。我这种心情傅董你能理解吗?” “这个倒是可以理解,我也有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东西,也曾被别人一下子拿走,那种滋味确实不好受。”傅华直视着柳川城的眼睛,柳川城所说的这种心情他也曾有过,但是他并不相信这是真正的原因。 柳川城也算是驰骋商场多年的人了,应该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当机立断的,绝对不会这么儿女情长,他笑了一下说:“但我不相信这是真正的原因,庄子说过,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当你这儿子养不活的时候,你还不如放手让他去寻一条生路。既然说了开门见山了,你还是不要遮遮掩掩了,说吧,你是不是找到了新的合作伙伴了?” “呵呵,”柳川城尴尬的笑了一下,“倒是真有公司提出要跟我合作,这就让我不得不好好考虑考虑了,傅董啊,你开出的价码现在就有点低了,所以我觉得合同有重新协商的必要,你知道的,周总当初跟我协商的时候,各方面的条件可是很苛刻的,现在再签这样的协议,我会觉得吃了很大的亏。” 协议各方面对柳川城来说都很苛刻,这一点傅华也是承认的,如果他手里的资金充裕,这个时候倒也不妨跟柳川城重新协商一下。但是傅华现在的资金很紧张,就连现在协议规定的资金都不一定能够筹的出来,也就没有了提价的空间了。 另一方面,他也是很反感柳川城这种就地起价的作风的,柳川城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曾经因为林枫的林杉资本,双方差一点连红叶山庄的合作都没达成。他就很担心松口的话,柳川城会趁机漫天要价。 傅华就摇了摇头:“柳董,我承认当初的价码是低了一点,不过你也清楚,我公司的资金状况也是很紧张的,我必须先保证自身的资金健康才行的,所以我没办法再提高协议的对价了。” “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 “不能。” “那就有些遗憾了。” 傅华感觉柳川城在这件事情上是很纠结的,似乎一方面他不情愿低价把股份转让给傅华,另一方面他也不是太信任新加入竞争的这个合作者:“看柳董这意思是不准备把股份转让给我了?看我们前面合作的还不错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我,新加入的是何方神圣啊?” “呵呵,地产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傅董应该可以猜得到想新加入的人是谁了。” 傅华略微一思忖就想到了一个人,现在这个形势下,可能也只有这个人有这个能力了,估计也只有这个人能让柳川城这么纠结。他苦笑了一下:“不会是朝晖集团吧?” 孙朝晖跟高穹和合作失败,从资金、人力等层面就有了余力,这个时候他肯定会积极地寻找机会,跟柳川城搭上关系也就不足为奇了。而孙朝晖在地产圈不好合作是出了名的,所以柳川城才会这么纠结。 柳川城点了一下头:“有些时候这个圈子真是很小的。” “孙朝晖恐怕还有别的条件吧?”傅华知道以孙朝晖唯我独尊的做事风格,如果他真要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来的话,恐怕不会简单地做一个财务投资者的。他必定要争取主导权。 “对,他想要鸿程集团跟熙海投资分手,将双方现在合作的上海项目进行分割,”柳川城苦笑着说,“傅董,我真是不愿意这么做的,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提高一下你的出价吗?” 有些时候,这世界上还真是报应不爽的,他刚帮胡东强出谋划策抄了孙朝晖的后路,转过头来,孙朝晖就跑来上海搅了他的好事。如果当初他没帮胡东强,现在也没这么多事情了。 傅华心中也是暗自苦笑,心说我如果有这个余力早就松口跟你重新商量协议了。他说道:“我也没办法再让步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上海这几个项目要怎么分割吧,我也是不愿意跟孙朝晖合作的。” “傅董,既然这样子,那你说想要那几个项目?” “金角浦豪宅项目我是一定要的,其他的再给我两个项目就好了。”金角浦豪宅项目双方合作项目的重中之重,算是上海的地标项目,傅华当初还亲自从北京跑来给项目奠基,这是他必须要争取到手的。 “看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柳川城苦笑着说,“孙朝晖也是首先要我争取金角浦项目的,其他的项目他说你可以随便要,金角浦他却是一定要留下的。” “这可就难办了,反正我们双方公司是有组建项目公司的合作协议的。我相信柳董应该还有最根本的契约精神吧?” “傅董您就别拿契约精神来寒碜我了,关键是孙朝晖也是看中了金角浦项目才想跟我合作的,你这样子真是让我很难办啊。” 傅华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柳董,这一点上我也是寸步不让的。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非要跟我合作的,现在你又要跟我来这一手,你好意思吗?” 柳川城尴尬的笑了一下:“要不这样吧,我在跟孙朝晖商量商量,看看他能不能接受别的方案。” “那你最好是快一点,我晚上还要返回北京。” “行,你等我电话吧。” 傅华就出来找了个宾馆跟王海波一起住下,安顿好了之后,他打了电话给胡东强,他想知道胡东强和高芸现在的进展如何了。商场上像他和孙朝晖这种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的事情倒也不少见,但是傅华打孙朝晖这一拳是因为想要撮合胡东强和高芸的,他想看看被孙朝晖还了这一脚到底值不值得。 胡东强很快就接了电话:“傅哥,找我有事啊?”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跟高芸之间现在怎么样了?” “还可以吧,前天我们还一起去吃饭了呢。” “吃完饭呢?” “吃完饭高芸说她有点累,我就送她回家了。” “回家之后呢?” “呵呵,”胡东强笑了起来,“傅哥,你想要问什么就直截了当得问,别曲里八弯的。” “那行,我就直接问了,你们俩现在有没有恢复到以前那种未婚夫妻那种状态。” 第2775章出口气 “那倒是没有,送她回家之后,我也回家了。傅哥,你知道的,我们俩之间经历过那么多事,想要恢复到原来的状态,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好在已经往这个方向发展了。” “你这进度可有点慢啊,东强啊,你原来身上那种霸道劲哪去了啊?” “我现在可不敢那么霸道了,我怕再把高芸吓跑了,”胡东强笑笑说,“诶,傅哥,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啊?” “我刚刚被孙朝晖算计了一把,我就想看看我为了你挨这一刀究竟值不值当,赶紧加把劲吧,胡叔还等着抱孙子呢。” “怎么回事啊,孙朝晖算计你什么了?” “我现在在上海呢,我跟鸿程集团有几个合作项目在上海,孙朝晖这家伙抄了我的后路,想要从中分一杯羹,我现在正在处理善后呢。” “这家伙居然敢这样,傅哥,要不要让我家老爷子出面,帮你跟上海的朋友打打招呼啊?” “现在还不需要了,人家是遵循商业规则向我出招的,我也只能按照商业规则应变。目前来说,我还能应付得了,没必要惊动胡叔的。你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高芸身上,赶紧把她拿下才是的。” “这你放心里,应该没问题的。” 傅华又跟胡东强闲聊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对于胡东强和高芸之间的事情,虽然傅华很像尽快的促成,但是因为他和高芸之间曾经有过一些暧昧的事情,他并不敢直接出面参与,生怕让高芸不好意思了,反而妨碍了两人。 傅华又把周文俊找来,商量接下来熙海投资要怎么应变。周文俊很赞同傅华坚持要分到金角浦这个项目的看法,金角浦这个项目是现在上海地产圈里的一个焦点,做好了的话,不但会带来很好的经济效益,还能很大的提升熙海投资在上海地产界的影响力。 就在两人商量的时候,柳川城给傅华打来了电话:“傅董啊,我跟孙朝晖在电话上商量了一下,他提出了这样一个方案,就是将现在我们合作的项目一分为二,金角浦算是其中一半,其他的项目算是另外一半,你可以从中任择其一,剩下的就归他。这公平吧?” 单从账面价值上看,金角浦拿出来单独作为一半是不够的比另外一半的项目还少那么一点,再加上一两个项目才能够跟另外一半价值相当。孙朝晖让他先选,显然是希望他能够放弃选择金角浦,选择账面价值更大的其他那几个项目。 傅华就有些犹豫了,选择金角浦似乎他还没做先就亏了,但是孙朝晖那么精明的人都想要金角浦,显然是更看好金角浦的升值空间。他说:“柳董,对方这个方案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你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好吗?” “我觉得这个方案很公平啊,怎么还需要考虑啊?”柳川城显然是急于促成这件事情。 傅华笑笑说:“柳董,我需要跟公司其他人商量一下的,这样吧,我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的,一个小时之后,我给你答复。” “那行,就给你一个小时。” 放下电话之后,傅华看着周文俊:“刚才你在旁边都听到了吧,你觉得我应该怎么选择?” “我觉得不用考虑了,直接选择金角浦就好。” “原因呢?” “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是我们在上海本来就没什么根基,如果选择其他几个项目,物力人力太过于分散,我们就会应付不过来的,还不如集中力量做好金角浦项目。” “第二呢?” “我评估过了,那其他几个项目全加起来,也不如金角浦一个项目在上海的影响力大,我们选择金角浦项目绝对不会亏本的,而且还会将我们熙海投资这个品牌在金角浦这个地标建筑上树立起来。” “你的想法跟我是一样的,那行,我们就选择金角浦了。” 当傅华告诉柳川城他要选择金角浦项目,柳川城笑了一下:“这下子孙朝晖算是打错算盘了,他以为你会为了占便宜选择那几个项目的。” “这个便宜就留给他占吧,柳董,我现在已经做出了选择了,相关善后,就有周文俊在上海处理吧,我希望你不要再变来变去了。” “你放心好了,”柳川城有些尴尬的笑笑说,“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变了。” “那行,我晚上还要回北京,就不跟你聊了。” 挂断电话之后,傅华就交代周文俊在上海这边处理善后事宜,然后就准备去机场坐飞机飞回北京。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吕鑫的,傅华接通了:“吕先生,您找我有事啊?” “傅先生,你现在在哪里?还在北京吗?” “不在北京,我在上海呢。怎么了?” “你在上海啊,那你可以多加小心了。你不是让我帮你留意虎鲨这个人的动向吗?刚刚道上有一个朋友跟我说,他得到消息,昨天晚上虎鲨从澳门偷渡去了内地,我寻思着他很可能是冲着你去的。” 在澳门和香港一带的海边,坐快艇很容易就可以偷渡到内地来的。虎鲨上一次谋杀他未遂,然后就没了消息。但傅华知道这家伙一定不肯善罢甘休的,所以一直在托朋友寻找这家伙的踪迹。 傅华倒也没有特别地担心,他身边带着王海波呢,现在他又事先就得到了提醒,充满了戒备之心,应该不会让虎鲨有机可趁的:“谢谢您及时通知我,我会加倍小心的。” “那你保重吧。” 挂断电话之后,傅华就跟王海波说:“我们俩回北京的路上要加些小心了,我朋友说虎鲨可能已经偷渡进大陆了。” 王海波点了一下头:“行,我知道了。” 傅华让周文俊派车送他和王海波去虹桥机场,一路上两人都很警觉地观察着周边的行人和车辆,生怕虎鲨突然冒出来给他一枪。但是他们有点紧张过头了,一直到他们检票坐上了飞机,周边都很平静,虎鲨并没有出现。 上了飞机之后,傅华的心安定了很多,因为上飞机之前必须要经过安检,虎鲨是没有机会能够把枪、匕首之类的凶器带上飞机的。暂时来说,他们还是很安全的。 到了北京,去停车场那车的时候,王海波始终戒备的走在傅华的身前,防备着有人突然袭击傅华。但最终只是白紧张了一场,直到傅华和王海波到了苼篁雅舍,并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 为了防止虎鲨晚上摸到苼篁雅舍来行刺,当晚傅华让王海波就住在了家中,不过也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虽然一直都没什么事情发生,傅华却是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如果老是这样子下去的话,不用虎鲨来杀他,傅华自己就会疯掉的。 第二天上午十点的时候,傅华接到了马勇的电话:“傅华,这一次你一定要请我吃顿好的。” 傅华现在的心情真是郁闷的要死,虎鲨抓不到,他哪有心情请马勇吃饭啊,就苦笑着说:“勇哥,什么事情啊?” 马勇笑了:“我怎么听你的情绪不高啊,不想请我吃饭啊?” “我倒是很想请你吃饭的,只是有朋友告诉我,虎鲨偷渡进了内地,我现在到公众场合并不安全,所以过过这段时间吧,过了这段时间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哇塞,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几乎都要赶上我们部门了。”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傅华苦笑着说,“还几乎赶上你们部门了,如果不是我告诉你,你还不知道虎鲨进了内地了是吧?” “哟哟,我听你的口气好像还对我很有意见似的。” “当然有意见了,虎鲨逍遥法外这么长时间了,你们部门也没说将其绳之以法,害得我提心吊胆的,还好意思来让我请你吃饭。” 马勇呵呵笑了起来:“那行,你就当我今天打错电话了,我挂了。” 这下子到给傅华闹了个不好意思了,其实马勇还是帮过他很大忙的,他赶忙陪笑着说:“别啊,勇哥,你还没没说找我什么事呢?” “你都对我一肚子不满意了,我那还敢不知趣的跟你说事啊?” “你别介意啊,我这不是被虎鲨闹得吗?” “好了,你可以把心放肚子里了,虎鲨已经被我们给抓到了。他在汕尾想要入境,结果被我们的边防武警发现抓到了。” “抓到了?你怎么不早说啊?” “怨我啊?我想说来着,但是你上来就把我一顿的埋怨,我刚刚才找到机会说的。” “对不起,对不起,”傅华歉意的说,“我不知道你要跟我说这件事情,说吧,你想吃什么,北京的地儿你随便挑。国宾馆都可以的。” “呵呵,你现在想请我吃饭了?我还不伺候你呢,我现在在外地呢,你就是真请我吃饭,我也过不去啊,我打电话给你,就是给你报个信,让你知道虎鲨被抓了,好安心。” “谢谢勇哥,这样,这段饭先记着,你什么时候回北京了,我什么时候请你吃,想吃什么都可以。” “这还差不多,好了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过了一段时间,傅华才从马勇那里了解到,虎鲨做快艇在汕尾想要上岸的时候,被巡逻的边防武警给发现了,双方发生了交火,虎鲨当胸挨了一枪,重伤被擒。虎鲨这几年身上背了好几桩命案,这一次在内地被抓到,估计就算是不被判死刑,下半辈子他也都要在监狱中度过了。这就是后话了。 傅华在知道了虎鲨被抓到之后,顿时就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些天压在心底的一块大石头被搬掉了,就很想找人庆祝一下,于是便打了电话给胡东强,让胡东强陪他出来吃饭。 胡东强确实有些为难的说:“不行啊,傅哥,我中午约了高芸一起吃饭了,要不我们一起?” 傅华还是不愿意搅合到胡东强和高芸当中去的,只好无奈地说:“那就算了,中午我自己吃好了。” 中午的时候,傅华叫上了王海波一起在海川风味餐馆叫了几个比较贵的海鲜菜,要了一瓶干白,王海波这几天也是跟着他担惊受怕的,两人一起吃顿饭,也算是一起压压惊了。 两人刚坐下来不久,胡东强和高芸就来了,傅华有些纳闷的问道:“你们俩不是要出去吃饭吗,怎么突然跑到我这里来了?” 胡东强笑着说:“高芸说大饭店的口味老是一个样子的,还不如来你这吃点新鲜的,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傅华就转头去看高芸的表情,高芸笑着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干嘛,你这里我不能来啊?” 傅华笑了:“能来,怎么不能来啊,你们来巧了,我们的菜刚上来,就一起吧。” 胡东强和高芸倒也没客气,一起加入了进来。高芸看了桌上的菜,笑着说:“菜点的不错嘛,看来你的心情还可以,我还以为你刚刚被孙朝晖抄了后路,心里会很不爽呢。” 傅华笑了起来:“商场上这种争斗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本来我也没吃什么大亏的。你们俩这么出双入对的,看来现在处的不错嘛。” 高芸白了傅华一眼:“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确实是我希望看到的,”傅华笑着说,“不过东强更想要这个结果,是吧,东强?” 胡东强连连点头:“对对,以前是我不好,不知道珍惜,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对了,傅哥,你被孙朝晖算计了一把,打算就这么算了吗?” 高芸接着说道:“是啊,傅华,你就没有想要教训一下他的意思吗?” 傅华看了看胡东强和高芸,说:“你们俩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们想怎么教训他啊?” 胡东强说:“我是觉得高芸前段时间受了孙朝晖不少的龌龊,想要帮她出口气,找人搞一下他的项目,正好有人给我们提供了一些东西。” 第2776章本意 “没这个必要吧,”傅华并不喜欢这种报复过来报复过去的事情,这只是一种意气之争,即使真的能为自己出口气,对事业的发展却并没有什么好处的,便说道,“孙朝晖虽然做事很不地道,但是他还能遵循商业规则,我就算是吃了他的亏,却也说不出来什么的。叫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商场上最好是不要搞这些意气之争的事情。互相报复来报复去的没意思,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用来赚钱好一点。” 傅华这么一说,高芸就有些不高兴了,她看着傅华说:“傅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们高家不讲商业道德是吗?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又何必撺掇着东强帮我们赶走孙朝晖啊?” 傅华心说你们如果遵守商业道德的话,现在还应该跟孙朝晖继续合作着呢。不过心里虽这么说,话却是不敢这么讲的,应为他知道女人是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的。孙朝晖和和穹集团合作的时候,确实是让高家父女受了很多的窝囊气,高芸有点恼火也很正常。 傅华就笑着说:“我可没这么说啊,我不过是觉得你们应该专心发展自己的项目才是的。如果你去报复孙朝晖,孙朝晖肯定不会忍下这口气的,他再来报复你们,就这么来来去去的,你们什么正事都不能干了。” 高芸气哼哼的说:“那也不能受了窝囊气什么都不做,反正我咽不下这口气的。” 傅华还想说什么,但是胡东强却没有让有机会说出来:“傅哥,你听我说,我觉得给孙朝晖一点教训也好,我早就对他那么狂妄看不顺眼了。正好有人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孙朝晖不遵守商业规则的事情,我就想以这个由头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傅华知道胡东强现在是急于讨好高芸,而高芸呢,因为有了胡家的支持,腰杆也硬了很多,两方面因素结合在一起才会有这种要教训孙朝晖的事情。现在就算是他想阻拦,恐怕也阻拦不了的。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好了,我们别光顾着说话了,吃菜吧,菜都有点凉了。” 话题就这么岔过去了,傅华也没有再问胡东强到底想怎么对付孙朝晖。吃完饭之后,胡东强和高芸就离开了。他们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傅华接到了胡东强的电话:“傅哥,你别介意我吃饭时候对你的态度啊,你知道的,我现在不好不附和高芸的。” 傅华笑了:“我理解你现在的立场,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明白我的心情的。” “我看你们现在相处的还不错啊,高芸居然肯跟你来我这里吃饭。” “你以为是我想要去你哪里吃饭的吗?”胡东强苦笑着说,“本来我们是约好了去费尔蒙酒店吃牛排的,但是临到时间了,高芸却突然提出说要去你那,我是已经在费尔蒙定位了她还不高兴。我倒不是说认为你那里不好了,就是真的定位了,就随口说了那么一句。” 傅华听出了胡东强心中是很不高兴的,就说道:“怎么了,你们的关系有了进展,你应该高兴才对的。” “我现在真的有点高兴不起来,”胡东强叹了口气,“现在的高芸,跟以前的高芸是有很大的不同的,以前就算是我在外面荒唐,她态度上还是很尊重我的,现在的高芸则是只要稍稍不高兴了,她就甩脸子给我看,也不管我下不下得来台。” 傅华知道现在就算是胡东强变了很多,不再那么荒唐了,但是他骨子里的那个二代子弟的傲气还在,因此高芸给她脸色看,他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虽然碍于想要再把高芸追回来,心里的不高兴不好发作出来,但是怨气却是会慢慢的积累的。 怨气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就会从量变到质变,然后来个大爆发。而现在高芸的心境变了很多,肯定不会再像以往那么忍让胡东强的。到那个时候,恐怕两个人还是会闹翻的。 “东强啊,你应该明白的,你以前伤害过高芸,现在想要把她追回来,难免会比以前付出更大的努力。” “这我明白的,但是傅哥,我不知道我能够忍受到哪一天,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我觉得快要到我的极限了。” “你别这样子了,我看你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了,既然你想要把她哄回来,那就继续忍下去吧,否则你前面的付出不就白费了吗?” “好吧,”胡东强长出了一口气,“我就继续忍下去吧。” 胡东强挂断电话之后,傅华觉得他还是应该想办法劝劝高芸的,就算是胡东强以前有错,他已经努力在补偿了,高芸如果还是不断的给他脸色看的话,胡东强的耐心迟早会被耗尽的,那个时候两人还是会一拍两散的。 傅华就拨通了高芸的电话,高芸接了电话:“傅华,我现在很忙,如果你是想为中午的事情指责我什么的话,那你就别费什么口舌了。” 傅华笑了笑说:“高芸,我不是想为中午的事情指责你什么的,我就是想跟你说说你和东强之间的事情。” “你想说这个啊,”高芸淡淡地说,“我和东强之间的事情,是我们俩人的事,就不麻烦你操心了。” 高芸一句话就把傅华给噎在那里了,让他所有想要劝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说了一句那好你忙吧,就挂了电话。其实想想,虽然他是出于好心,但是可能他是最不适合劝解高芸的那个人了,他这个电话确实是有点自讨没趣了。 傅华就开始处理手头的事务,不觉时间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高芸打来的,傅华就有些纳闷了,他不知道高芸打过来是什么意思。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说:“你有什么事情吗?” “怎么,生我的气了?”高芸笑着说,“刚才手头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难免就有些烦,你又在这个时候跑来凑趣,我难免就对你有些态度不好了,对不起啊。” 女人比男人占优势的一点,就是她可以随时的转变态度,就像高芸她一面可以对他很冷淡,又可以随时的小心小意的赔不是,搞得傅华没有办法生她的气。 “我没事了,”傅华笑着说,“我知道人忙起来确实是很烦躁的,怎么,你现在要负责处理的事务很多吗?” “很多,这一次虽然在东强的帮忙下,把项目都拿回来了,但整件事情确实让我爸爸受了不少的打击,他一直提不起心劲来处理公司的事务,就把和穹集团全部扔给了我,东强则是还有他的一摊子事要处理,也不能插手和穹集团的事务,所以所有的事情都压在我身上,真的是有点头大。”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还是能应付的过来的。” “应该可以吧,就是眼下这段时间事情都凑到一块了,过过这段时间应该就没问题了,”高芸笑着说,“你刚才电话里说要跟我谈谈东强和我的事情,你想跟我说什么啊,我这段时间跟他处的还算是可以吧。” “我知道你们俩现在相处的还可以,但是你可能没意识到,有些方面还是有问题的,我说了,你可别跟东强发火啊?” “东强找你发牢骚了?” “是啊,他说你现在动不动就给他脸色看,他又不得不忍受,所以就有些郁闷。” “他郁闷也是活该,他当初也是让我很郁闷的。” “高芸,事情不是这样做的,我问你啊,你和东强现在也算是又处了一段时间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是想跟他和好呢,还是为了公司的项目不得不敷衍他呢?” “这个嘛,还真是不好说……”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不清楚吗?我跟你说,如果你是为了公司的项目敷衍东强的话,那我劝你赶紧把你的想法跟东强说明白。反正东强事先就跟我说过,他是把你们公司这些项目当做投资,并没有想说你一定要把自己给搭上。” “不是了,我不是在敷衍东强,但是我又觉得就这么跟他和好的话,那我前面受的委屈岂不是白费了,他就太便宜他了。” “这不存在偏不便宜他的问题的,男女之间的帐是不能这么算的,他以前给你气受了,你就非让他也受你的气呀。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是有一笔账的,你大度一点,对他好一点,难道东强心里没数吗?你们只有互相让对方一步,才有可能两好合一好的。”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顶多我以后不给东强脸色看就是了。” “这就对了嘛,其实你认真想一想,你和东强家世各方面的都是很般配的,又不是不能接受对方,家族之间又可以互相帮助,我相信你们俩在一起肯定会过得很好的。” “好了,好了,我已经答应你对东强好一点了,你就不用再啰嗦了。” “行了,我不啰嗦就是了,对了,中午的时候我忘记问你们了,你们到底想要怎么算计孙朝晖啊?”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了,就是这几天内部的人跟我说,就是东都那边朝晖集团有个项目,本来按照政府的要求是要摇号卖房的,但是市政府那边有人介入了这件事情,搞到最后,摇出来都是一些官员或者跟官员关系密切的人。” 摇号售楼是最近冒出来的一种控制房价的新措施,表面上看,相关部门限定了房价,然后让想买房的人通过摇号获得买房的资格,表面上看似乎很公平,谁能不能买房要看他手气好不好,能不能要到好。 但实际上却是可以营造出房子很紧缺的气氛,让买房的人对未来市场的预期更加悲观。其实土地供应并不是那么紧缺,平抑房价最好的措施,就是增加土地的供给,但是这样一来有关部门的利益就无法最大化了。 所以他们才会选择这种火上浇油,舍本逐末的措施,搞一些貌似公平的方式,让大众去争夺有限的房源,从而导致本来就很畸形的房地产市场更加的畸形。但是朝晖集团的做法确实让本来就少的可怜的公平,变成了一种被操弄的工具,愚弄了那些本来已经很可怜的买房人。 虽然傅华也觉得孙朝晖的做法很不地道,但是真要戳穿了把戏,就会触动很多方面的利益,生意人是要和气生财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傅华就觉得还是不要去惹孙朝晖比较好。 “高芸,叫我说你们还是算了吧,孙朝晖能做这么大,后面肯定是有人在支持,你去捅这个马蜂窝说不定会给和穹集团以及胡家惹上麻烦的。” 高芸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我们有办法操作,不让孙朝晖联想到我们的。先挂了啊。” 高芸就挂了电话。傅华在这边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把电话收了起来。 转天就到了去香港作证的时间,傅华早早地就坐飞机到了香港,于思强亲自来接他去了法庭,于思强和林慧聪和各自的律师都出现在法庭上。林慧聪看到傅华的时候,神情很不自然。 在到庭之前,他问过帮他找杀手的中间人,傅华有没有被干掉在法庭上,结果那个中间人告诉他,杀手已经接受了委托,开始执行任务了。但是他跟杀手失去了联系,也不清楚傅华也没有被干掉。现在傅华毫发未伤的出现在法庭上,显然杀手已经失败了。 不过好在他事先做了第二手准备,一样可以让傅华的证供无法起到作用,因此林慧聪在愣怔了一下之后,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于思强请的律师引导着傅华上了证人席,讲述了于思丽立遗嘱的时候,跟他讲述的那些事情,从而证明说于思丽是想要把庞大的遗产捐助给香港慈善事业的本意。 第2777章再张口 傅华做完证之后,法官询问林慧聪对傅华有什么需要质证的,林慧聪的律师站了起来:“法官大人,我当事人严重怀疑证人所做之证供的真实性,事实情况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事实是立遗嘱人当时跟我当事人关系亲密,自愿将所有财产交付给我当事人。” “而证人之所以会颠倒黑白,完全是因为证人曾经以到庭做出有利于我当事人的证供为由勒索我当事人不成,所以才会为了报复我当事人作证说立遗嘱人立下遗产将财产交付于思强等人。” 傅华听到这里惊呆了,这是哪跟哪啊?他什么时间勒索过林慧聪啊?他身边的于思强等人的目光也转向了他,他们都在怀疑傅华是不是真的勒索过林慧聪。 傅华急了,站起来指着林慧聪说:“姓林的,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间勒索过你来着?” 林慧聪冷笑了一声:“傅华,你别耍赖啊,凡做过都会留下痕迹的,我有证据能够证明你勒索过我的。” 法官这时说道:“证人,你坐下来,先平静一下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会逐一询问对方律师为什么会指说你勒索过对方当事人的。” 傅华无奈只好坐了下来,然后尽力的回想他和林慧聪见面的过程,确认自己并没有勒索过林慧聪,这才平静了下来。 法官这时问林慧聪:“你指证证人给出假的证供,又说有证据能够证明证人勒索过你,你所说的证据是什么?” 林慧聪的律师替林慧聪回答说:“法官大人,前几天证人突然就约见我的当事人,说有要事商谈,让我的当事人去北京跟他见面。我当事人当时就怀疑用心不良,所以就随身携带了一支录音笔,从而将我当事人跟证人的见面过程全部录了下来。这份录音完全可以证明证人曾经勒索过我当事人。” 听到律师说林慧聪说他也将见面的过程录了下来,傅华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原来不仅他把见面的过程录音了,林慧聪也做了同样的事情。这事情就有些滑稽了,他认真的听过他的那份录音了,肯定是没有勒索林慧聪的情节的。显然林慧聪交出的这份录音做了某些方面的改变。 傅华立马就想到了,林慧聪之所以会变造录音内容,是想让法庭怀疑他作证的可信度。但林慧聪没想到的是,他也把整个过程录音了。因此林慧聪这个画蛇添足的举动,反而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法官看了傅华一眼,说:“证人,这里是法庭,请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傅华说:“我知道了法官大人。” 林慧聪的律师就在法庭上播放了林慧聪所录制的音频,傅华是知道真实的谈话过程的,所以一听就明白,林慧聪对谈话进行了剪辑,整个被剪辑过的录音倒也并没有直接的显示出他明确勒索林慧聪,不过林慧聪剪辑得很巧妙,听起来像是他在暗示林慧聪给他好处,然后他会提供有利于林慧聪的证供。 至于傅华最后斥责林慧聪的部分,则是全部被林慧聪剪掉了。 林慧聪提供的录音放完,法官看着傅华说:“证人,你对林慧聪提供的这份录音可有什么说的吗?” 傅华笑了:“有的法官大人,林慧聪提供给法庭的这份录音是经过剪辑的,是一份伪造的证据,我希望法庭能够追究林慧聪的伪证罪。” 林慧聪倒是坦然自若,他知道傅华听完录音之后,肯定会这么说的,但是仅仅这么说是不行的,傅华必须要提供出反证才可以洗清自己的,而他觉得当时谈话的就他和傅华两个人,而自己请的剪辑师手法很高明,傅华肯定没办法证明自己的。 法官问道:“证人你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对录音的质疑?” 傅华笑着说:“有的法官大人,当时确实是林慧聪来北京见的我,不过不是我请他来的,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因为我很清楚林慧聪手中的那份遗嘱是伪造的,一个连遗嘱都可以伪造的人,我是信不过的,所以我也采取了措施,把我们见面的过程给录了下来。” 林慧聪顿时就惊叫了出来:“什么,你这家伙也录音了?” 傅华笑着说:“没办法啊,我也得防备你一手啊。法官大人,请允许我取回我的手机,我是用手机录音的。” 这时的林慧聪已经面如土色,说不出话来了,他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 法官就让法警把傅华的手机还给了傅华,傅华就放了他录下的录音,当听到傅华斥责林慧聪的时候,包括法官都是用讥讽的眼神看向林慧聪,而于思强他们则早已喜形于色了。 放完录音之后,傅华笑着说:“法官大人,我想我已经足以证明林慧聪的录音是经过剪辑的了,请您依法追究林慧聪的伪证罪。” 法官说:“行了,证人,本席已经完全了解了你和林慧聪的谈话过程,你先从证人席退下去吧。” 傅华就从证人席退了下来,经过于思强这一边的时候,于思强笑着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表示他对傅华的表现十分的满意。 作证结束之后,傅华就准备回北京了,于思强亲自送傅华去机场。在车上,于思强笑着说:“傅先生,你知道吗,今天在法庭上当林慧聪拿出录音的时候,我心说完了完了,我们这一场遗嘱真假之争诉讼恐怕要输了。” 傅华呵呵笑了笑:“于先生你心里是觉得我肯定想借机向林慧聪索取好处的是吧?” “是的,”于思强倒也没避讳傅华,“人都是利益动物,我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因为换到我处于你的位置,说不定我也会那么做的。就是在我们这一方和林慧聪之间胜负难分的时候,找林慧聪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的。” “我倒不这么认为,”傅华笑笑说,“是的,我在那个时候去找林慧聪,确实是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但是这个争取到的利益能不能保住就很难说了。而且我还好为这个付出很高的良心成本,这会让我心情很不舒畅的。所以这不会是我的选择。” “傅先生确实是道德君子,这一点我很佩服你。” 傅华笑了:“于先生,你别给我戴高帽了,你这个道德君子听在我耳朵里,多少有些虚伪的意味,我没那么高尚,我只不过为了让自己活得心里舒畅一些,而且我也不想对不起于思丽于董。诶,你们的律师觉得我今天作证的效果如何啊?” “出乎意料的好,”于思强笑着说,“我的律师觉得你今天不但证实了家姐当初立遗嘱的初衷,同时还间接地证实了林慧聪是一个为求胜诉不择手段的人,他提供的那一份录音肯定会被认定为伪证的,同时也间接证实了他的那份遗嘱有可能是伪造的。你的这一次作证奠定了我方胜诉的基础。” “那就好,这样子于思丽于董的愿望也就可以实现了。” “我的律师觉得你是一个很高明的证人,甚至他认为前后两份录音是你事先就设计好的。” “呵呵,那倒没有了,”傅华笑道说,“我之所以会录音是怕林慧聪会耍什么花招,我到时候说不清楚,根本就没想到他会也录音的。所以不是我有多高明了,而是林慧聪弄巧成拙了。” “不管是怎样的,反正我和辉丽集团都是很感激你的,家姐没交错你这个朋友,这份情我是记下了,等这边遗嘱的官司定谳,我会去北京专程拜访的。” “你不要太把我放在心上的,于董当年也曾经帮过我很大忙,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你就专心先把官司赢下来,别让林慧聪那个小人得逞。” “肯定不会了,有了你的证词,律师说我方的赢面很大。” 北京,国家发改委,孙守义办公室,再次出现在这里的都燕神情明显轻松了很多,她笑着对说孙守义说:“孙副主任,我老是想跟您说,我已经拿到了有关的批文,谢谢您的关照了。” “不用客气了,我这边也是按照合法的程序批准的,我在其中也没做什么的。” 都燕知道孙守义又是在跟她打官腔了,在这个国度里,虽然很多事情都有明确的法律规定,似乎只要按照法定的程序去走,事情就会很容易的得到解决。但如果你相信这一点那就太天真了。 每一项政策制定的出发本意都是好的,但是具体执行过程中,执行人的意志却是最关键的。而执行人处于某种需要,是一定不会让事情顺利得到解决的,否则他就不能在其中上下其手了,所以即使你严格按照法定的程序去执行了,也必须要在其中做某种沟通的。 “我知道孙副主任是依法办事,但是如果没有您的关照,事情不会这么快就得到批准的,因此我对孙副主任还是十分感激的。”都燕说着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孙守义的面前,“一点感激之情,您别嫌少。” 对于都燕来说,为了逃离眼前的环境避免罪行暴露,目前急切要将部分联合保险的财产转移到国外去,即使是一部分,数额也是极为庞大的,一笔两笔的收购是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的,因此孙守义这里她是需要建立起良好的关系的。 孙守义看到银行卡,心里未免动了一下。他已经在外面租了一栋房子住,房子的环境还可以。虽然只是一栋单身公寓,但是因为地段的关系,房租却需要快五千了。这时他才知道京城居真是大不易啊。 关键是租房住只是一个临时过渡的措施,他还是想要给自己买栋房子住的。但是询价之后,孙守义的心中却是很失落的。北京这边多少地段好一点,面积大一些(他这所谓的大一些其实也仅仅是一百平米左右),一栋房子的价格就需要上千万元。 他这个级别的官员在北京已经算是中上收入阶层了,北京很多工薪阶层每个月的基本收入也就四五千块钱,万元月薪的都是高薪阶层。现在就连他这种收入的人也需要几十年才能攒够买一栋房子的钱,可见房价之高了。 面对这种状况,孙守义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因为面对这种状况,他如果想过的好一点,不受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这种逼人犯罪的房地产市场真是很畸形的。 但是畸形不畸形,却不是他可以改变的,他这个层级的官员在北京还是属于食物链的底层,他还是没办法改变政策的走向的,他也只有接受现实,想办法筹钱买房子。好在他这一点倒也不发愁,身后有很多人等着给他送钱呢。孙朝晖是一个,眼前的都燕也是一个。 但这并不代表孙守义准备接受都燕这张银行卡,他跟都燕还没有熟悉起来,不熟悉的人的钱绝对不能拿,谁知道拿了会出什么事情啊?保险起见他还是应该拒绝对方的,即使他现在很缺钱。 “都女士,你这是干什么啊?”孙守义严肃了起来,“你这么做可是会让我违反纪律的,你还是拿回去吧。” 看孙守义将银行卡又推了回来,都燕心里暗自好笑,对她来说,做官的不爱钱就像男人不好色一样,是不可能的。孙守义之所以会不接受她的银行卡,很可能是目前还不够信任她。这也是一个官员最常见的状态吗,对还没有建立起信任的人,他们是绝对不会卸下面具的。 都燕就笑了起来:“孙副主任,你这是干什么呀,你是不是信不过我啊?我倒是觉得你多余担心了,你应该知道出面帮我跟您打招呼的人可绝对是一个可信的人。所以您就不要见外了,还是把这东西收下来吧,以后我需要麻烦您的地方多着呢,您不收的话,我就不好意思再张口求您了。” 第2778章控制人 蒋晓昆告诉过都燕,出面帮她跟孙守义打招呼的是他在保监会任职的哥哥,那是一个够分量的人物。她之所以会拿这个说事,是想告诉孙守义,他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不可信的人,她也是有来头的。 看都燕又将银行卡推了回来,孙守义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能够找到赵老的人,绝对是可信的人,他并不怀疑出面帮都燕打招呼的人,他不相信的是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上一次见面之后,他是有在网上搜索都燕这个人的资料的,结果发现网上有不少关于都燕这个女人的风传,据说联合保险公司是靠这个女人跟保监会某位高管的关系才在保险圈风生水起的,前些日子遭遇横祸的莫向天,其实是这个女人和那位高官推到前台的傀儡。 莫向天死的那么诡异,至今警方还没有找到凶手,很可能就与这个女人有着莫大的关联,联合保险公司一度有传言说莫向天想要摆脱这个女人对他的控制,就去威胁这个女人说要揭发她和那位保监会的高官,结果这个女人先下手为强,找人做掉了莫向天。 对于网上的传言,孙守义一向是秉持不能全信,也不能一点都不信的态度的。因为首先一点是,无风不起浪,既然有传言出来,就是表明某种与传言有关的迹象还是存在的。 但是网络向来是以抓人眼球,吸引别人注意力为其存在的根本的,所以网络上的传言难免就会有夸大其词的地方,关于莫向天和都燕的传言,也很可能存在某些不真实的地方。 但是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都燕这个女人身上都是有着一些纠缠不清的麻烦的。而这对于做人做事一向很谨慎的孙守义来说,是不愿意跟都燕有更多的接触的,他生怕都燕会把麻烦带给自己。 孙守义就觉得都燕有些不知趣了,他并没有再去把银行卡推回去,而是看着都燕十分严厉的说道:“都女士,我警告你啊,,你最好是赶紧把这东西收回去,你这可是在贿赂政府官员。如果你再不拿回去,我就只有把这张银行卡上交给组织了。” 都燕完全给孙守义弄懵了,难道眼前这个孙守义真的是一只不沾腥的猫?不应该啊。她上次见面之后,也是找人查过孙守义的资料的,知道这家伙原生家庭很穷,为了仕途娶了一个丑爆了的女人。 像这种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绝对不会不贪钱的。因为他小的时候肯定生活很穷苦,现在爬到了高位,必要会想尽办法攫取财富女人之类的。穷怕了的人肯定会什么好东西都会想要去占有的。 而眼前孙守义的反应却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都燕脑子里飞速的想着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了。孙守义这家伙应该不是那种清廉如水的官员,她拿出银行卡的时候,她是注意到孙守义眼神之中的那种挣扎,现在想想那眼神应该是那种既想要又不敢要的眼神。 也就是说,孙守义这家伙并不是不贪钱,他只是不敢要她的钱罢了。而为什么她跟他说了那么多,孙守义还是不肯相信她呢?都燕很快就想明白了。倒不是孙守义不相信她身后那个帮她出面的那个人物,而是不敢相信她这个人。 就像她会在背后查他的底一样,孙守义肯定在背后也查过她的情况了。而现在外面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可不是一点半点的。特别是她身上还背着莫向天横死这桩命案呢。她现在可谓是麻烦缠身的。 如果有什么能让一个官员能够拒绝金钱的诱惑,那一定就是麻烦了。没有一个官员会愿意去招惹一个麻烦缠身的女人的。从她了解到的情况来说,孙守义这几年的官声还是很不错的,这倒并不能证明孙守义不贪财,只是说明孙守义这些年做事很谨慎,所以才会把自己的官声维护得这么好。 官员本身就不想惹麻烦上身,孙守义又那么谨慎,自然也就不会接下她送的银行卡了,但是孙守义如果不接她的银行卡的话,他们之间就很难建立起良好的关系,那她后续的很多操作就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现在对都燕来说,孙守义是她的一个安全保障,没有了这个安全保障,她如果还继续操作往外转移资产的话,一方面程序操作起来不会很顺畅;另外一方面也很容易被有关部门盯上,怀疑她是在洗钱。因此,孙守义这一关,都燕是必须要过去的。 但现在孙守义却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根本就没有跟她通融的余地。她又不能就这么拿着银行卡离开,拿着银行卡离开那等于说孙守义这道门对她就关上了,还不能在这里跟孙守义耗上太多的时间,干耗着也是无助于事情的解决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可难为住都燕了。 不过都燕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丈夫都死过两个了,对孙守义这个架势还是有办法应付的,她一边伸手把银行卡拿了回来,一边哽咽的说:“孙副主任,我真的没那个意思的,我知道我老公刚去世,您嫌弃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都燕似乎难过的说不下去了,眼泪顺着脸颊就不停地流下来,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样子:“我、我、我一个女人……” 孙守义见到这个情形,多少是有些慌乱的,他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流泪,赶忙站起来,把纸巾盒递给了都燕,说道:“都女士,你别这样子,先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好吗,有什么难处大家都可以帮着你解决的。” “我没事的,”都燕一边从纸巾盒里抽出纸来擦着眼泪,一边哽咽着说道,“我就是突然觉得我的命很苦,没什么预兆的老公就突然不在了,逼得我一个女人不得不出来处理这些事情,我哪有处理这些事情的经验啊?孙副主任,您千万别生我的气啊,我没经验可能什么地方处理的不好了,惹得您生气了。” 看都燕又委屈的想哭,又控制着情绪跟自己道歉的样子,孙守义心中难免升起一阵怜悯之情,他便说道:“好了,都女士,你别这么伤心了,你没做错什么的。” “那您刚才为什么那么严厉的斥责我啊?” “这个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我理解你送我银行卡的心情,你觉得不感谢我一下你心里过意不去,但是真的没必要的,我只不过做了该做的事情罢了。而且我如果收了你的银行卡也是违背我们的工作纪律的。” “那还是我做错了,对不起啊,我一个女人家,很多事情拎不清的,以后我会注意的,希望您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我生你什么气啊?”孙守义笑着说,“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好了,我能帮忙的一定会帮忙的。” “我就知道您是个好人,我老公生前是给联合保险公司制定了一个走出去的计划的我是想要帮他完成这个未完成的愿望的,所以少不了还要继续麻烦您的,”都燕破涕为笑,伸手过来抓住了孙守义的手,“你刚才可是答应我会尽量帮忙的,以后可不许耍赖啊?” 孙守义没想到都燕会态度变化的这么快,更没想到都燕会伸手抓住他的手,不免错愕了一下,不过随即就笑笑说:“你放心好了,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说话的同时,他装作很不经意的把手从都燕手中抽了出来。 都燕从她握住孙守义手的时候孙守义并没有什么惊慌的情况中看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是很善于跟女人打交道的,甚至可能是一个花丛老手。想想也是,孙守义也算是一枚很有魅力的老帅哥,又娶了一个那么丑的女人,不在外面打野食吃是不正常的。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本身都燕就对孙守义有点感兴趣,虽然老了一点,但是还是很帅的,看上去孙守义比起蒋晓昆来有魅力的多,又是她目前急需要拉拢的对象,她就很想跟孙守义找机会发展一下的。而且她也相信凭她的美丽,应该是可以把孙守义发展成入幕之宾的。 “那我们就说定了。”都燕说完,就在孙守义面前补了一下妆,然后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也耽误您太长时间了。” 孙守义看着眼前重新变得美丽精致起来的女人点了一下头,说:“行,你先回去吧,有什么需要再来找我。” 都燕就走向了门口,孙守义并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热情,就没站起来送她。都燕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着孙守义说:“你确定还是不想要我的银行卡?” 孙守义笑了:“好了,赶紧走你的吧。” 都燕这才笑着开了门,走了出去。孙守义在他身后则是望着门口发了一阵呆,他觉得真是有些莫名其妙啊,本来是觉得这个女人是个麻烦,想要躲她远一点,结果到最后他怎么感觉两人的关系好像更亲近了一些。 离开孙守义那里,都燕就回了联合保险公司,刚到办公室坐下来,助理就进来跟她说,有两名警察在外面等着要见她。都燕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她知道莫向天的案子还没破,警察跑来找她是想询问线索的。 这对都燕来说,是一种煎熬,她需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保持足够的镇定的,但警察找上门来了,她又不能不见,只好对助理说:“行,请他们进来吧。” 助理出去,让两名警察进来了。这两名警察一高一矮,都是三十左右岁的样子。 都燕陪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有事出去了,让两位久等了。” 高个的警官说道:“没事的,我们来的时间也不长。” 都燕看着高个警官:“你们来找我是不是我老公的案子有了什么新的消息了?” 高个警官说:“眼下倒是没什么新的发现了,我们来就是有些事情需要询问一下你。” 都燕心里就咯噔一下,她最怕的就是警官的盘问了,就干笑了一下:“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好问的,我已经跟你们解释过了,我跟我老公的婚姻属于开放式的婚姻,那栋别墅属于他的领地,他在那边玩什么,我都是不知道的。” “不是,都女士,经过我们警方这段时间的侦查,我们并没有在现场发现门锁有被撬的痕迹。说明凶手熟悉这栋别墅,并且可以随意出入这栋别墅,我们就想请问一下你,莫向天生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可以随便的进去这栋别墅的。” “这个我还真的帮不了你们,跟你们说了我跟我老公都是各玩各的,包括那个沈韶祺都是你们来告诉我了,我才知道他们俩在别墅鬼混过。你们自己想想,一个做老公的,会不会把他都交往了什么样的情妇,都告诉自己的老婆啊?” “这倒也是,”高个警察接受了都燕的说法,不过随即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还有一件事情啊,都女士,联合保险公司有人私下向我们反映。被害人生前曾经采取了一些措施,意图跟你对公司的争夺控制权,可有这样子的事情?” “呵呵,这可真是个笑话啊?”都燕冷笑着说,“我不过是一个副总,就算是我老公不在了,上面还有一个总经理呢,什么时候轮到我跟我老公争夺控制权了?跟你反应情况的那个人肯定不熟悉公司运作的基本情况。” “不对,反映情况的人说你们公司的情况比较特殊,你虽然是一个副总,但是一些重要岗位上的人都只听你的命令行事,莫向天根本就指使不动他们,所以你才是这个公司实质上的控制人,莫向天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这一次高个警察并没有被都燕糊弄住,而是直接点出了联合保险实际上的运作形式。 第2779章心底恐惧 都燕心中暗自吃惊,这个反映情况的人绝对是熟知联合保险内情的人,看来即使莫向天不在了,联合保险公司内部还是有看她不爽的人,不过对于这一点都燕心中并不十分的在意,争权夺利这种事情在很多公司都是常有的事情,高个警察不能以这个就指控她杀了莫向天的。 “警察同志,我想这个向你反映情况的人有些夸大其词了,我承认我跟我老公之间是有些明争暗斗的情况,”都燕镇静自若的说,“我一开始就跟你讲了,我跟我老公之间是一种开放性的婚姻,为什么会是开放性的婚姻呢,是因为我们俩人的夫妻感情并不好。” 说到这里,都燕多少停顿了一下:“在这种前提下,我老公和我都会有些收买公司骨干的行为,因为我们都想在公司的话语权大一些。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会杀了对方,如果我们有杀人的胆子,很多事情就都简单了,也不用还费心思收买什么人了。” 高个警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了。都燕就觉得警察应该问的差不多了,就说道:“警察同志,如果你没什么要问的,是不是我们就到这了,公司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你先别着急,”这是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矮个警察说话了,“这件案子发生之后,我们警方为了及时破案,在一些媒体上发布广告,向社会大众征集破案线索,昨天有一个出租车司机向我们提供了一条线索,说是在案发当晚,他在凌晨的时候,曾经载过一个女乘客去过那栋别墅附近的地方。” 都燕心头狂震,她最担心情况还是出现了,这是她杀死莫向天那一晚唯一的漏洞,她是拦了一辆出租去的那栋别墅,虽然并没有直接停到别墅门前,但是差不多也到了别墅了。 当时她并没有想要去杀莫向天,因此对自己的形象也没做什么掩饰,那个出租车司机肯定记得她的样子。这么多天警方都没有提及出租车的事情,都燕几乎都要以为警方不会找到出租车司机了,哪知道这个司机主动找到警方反应情况了。 这个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如果警方说司机认出她来了,她要怎么解释呢?都燕正疯狂的在脑海里想着对策的时候,矮个警察递给了她几张照片,说:“这是从他的行车记录仪中提取到的那个女人的照片,因为角度的问题有些不太清楚,你看看你印象中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都燕听到这里,不由得心头大定,警察这么说,说明他们并没有找到能够辨认出她来。这真是太好了。她就接过了那几张照片。一看照片里面的形象,都燕马上就认出了那就是自己,但是这一点她是不会承认的。 同时,这几张照片除非是本人,别人根本就无法认出那里面的女人是谁。因为可能是司机使用的行车记录仪档次比较低的缘故吧,照片里面的形象极为模糊,而且角度也不是正对着后座,所以只拍到了一个侧脸。凭着这样一张照片,走到哪里也不会有人能认出照片的人就是她都燕的。 都燕暗自松了口气,暂时来说,她是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了。她对矮个警察说:“这哪里能认出是谁啊?那个司机就没有更好一点的照片,或者能够完整的描述女人的模样吗?” “这个很遗憾,”矮个警察说道,“行车记录仪中的影响也只有这样了,而因为当时已经是深夜了,司机说他当时是强打着精神的,根本就没十分留意那个女人的模样。” “这个可真是太可惜了,”都燕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这个司机能够帮忙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呢。” 到这个时候,警察也没什么需要问都燕的了,只是说都燕再想起什么跟莫向天之死有关的情况及时向他们反映,然后就告辞离开了,都燕还将他们送到了门外。 当门关上的时候,都燕靠在门上好久都没动弹,因为她实在是走不动了,如果这个时候她离开门走向座位的话,她会软瘫在地上的。刚刚警察询问她的这段时间,她的心情经历了一个大惊到大喜的过程,实在是有点太过于跌宕起伏了,还要强撑着不要在警察面前露出异常,这几乎耗尽了她整个的精气神,现在浑身上下一点气力都没有了。 过了好久,都燕才觉得气力有些恢复了,这才离开了靠着的门,走向座位坐了下来。这时她才注意到门上她靠着的地方,湿漉漉的,她的后背也是一阵阵得发凉,原来她的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这日子真是没办法过下去了,要是一直这个样子的话,不用警察抓她她自己都会把自己给吓死的。 正在这时,门被砰砰的敲响了,都燕被吓得惊叫了一声:“谁?”她以为是警察去而复返,吓得声音都有些直音儿了。 这时吴丽君开门走了进来,说:“是我啊,表妹,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都燕白了吴丽君一眼,她现在对这个表姐很反感,她没有忘记吴丽君在莫向天的威胁下背叛她的事情。但是她也不想吴丽君乱说话,现在警方正在调查莫向天被杀的事情,她并不想让吴丽君说出莫向天被杀当晚跟她之间的谈话内容,那会把警方的视线引向她的。 都燕没好气的说道:“我脸色差是因为昨晚咖啡喝多了,没睡好。你跑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子的,我看公司来了两名警察,就想问问他们是不是来了解莫向天被杀的。” “你操那么多闲心干吗?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怎么,你担心他们是来了解你侵占公司资产的事情?” 吴丽君的脸色就变得很苍白,她并不知道莫向天究竟是被谁杀的,也并没有怀疑都燕是杀莫向天的凶手。都燕只是一个女人,应该没那么狠的心肠,她倒是怀疑有可能是蒋晓昆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而找人杀了莫向天。 但是吴丽君却担心警察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她侵占公司资产的事情,因此在警察走了之后,就赶忙找都燕探问警察的来意:“没有了,我就是来问问你什么情况,莫向天被杀,公司上下都有些人心惶惶的。” 都燕有些烦躁的说:“行了行了,你别操那么多闲心了,赶紧出去做你的事就好了。” “好的。”吴丽君臊眉耷拉眼的出去了。 吴丽君出去之后,都燕闭上了眼睛,开始全面的回想她去别墅和从别墅回来的整个过程,她担心再冒出一个出租司机来,她现在的心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实在没办法再承受一次类似的盘问了。 好在经过一再重复的回忆之后,她确定自己当时在离开别墅的时候,是走了很远的路才招手拦车的,也就是说不会有第二个出租车司机把她和莫向天被杀案联系起来的。她这才有了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虽然确定不会再有一次类似的盘问了,但是都燕整个人却有一种虚脱了的感觉,他现在被孤独、恐惧、无望的情绪包围着,看不到一丝未来,她需要能够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给她一些支持的力量,要不然她真的是很难支撑下去的。 这个时候她能找谁呢?孙守义倒是很符合她的胃口的,不过她和孙守义还没有熟悉到那个份上。眼下她能找的也只有蒋晓昆一个人了。于是她打了电话给蒋晓昆,说:“警察刚才来联合保险公司询问我了,我很害怕,半个小时之后,你来我家里见我。” 说完,都燕也没等蒋晓昆回应,直接就挂了电话,然后就离开公司开车回了家。几分钟之后,蒋晓昆来到了她的家中,见到她就问道:“警察找你问什么了?” 都燕并没有回答蒋晓昆,她现在很希望能够有个男人能够将她用于怀中,拥抱她,给她温暖。于她一把将蒋晓昆拉了过来,抱进怀里就狠狠的亲着他,一双手还饥渴的用力的在蒋晓昆身上抓挠着。 蒋晓昆此时却没什么心思跟都燕亲热,他关心的是警察到底问了都燕些什么,他用力的推开都燕,说:“你这是怎么了,警察到底问了你什么了?” 都燕却根本就不理会蒋晓昆的问话,她只是觉得抱紧蒋晓昆的身体的时候,她感到了温暖,感到了踏实,于是再次将蒋晓昆拉进怀里,疯狂的吻着,疯狂的在他身上抓挠着。 都燕这种疯狂的举动吓坏了蒋晓昆,他以为警察找到了莫向天搜集的他的那些犯罪证据了,他再次用力推开了都燕,叫道:“你别吓我啊,快说,警察到底问你了什么啊?” 蒋晓昆恐惧的样子看都被在都燕眼中,她忽然觉得蒋晓昆的样子很好笑,蒋晓昆现在的样子很像是她内心恐惧的映像,她的内心中也是吓成了这个样子吧?这是不应该的。 恐惧是一种无能的表现,不但不能帮到她什么,反而会让她自我暴露,她必须要赶紧打掉内心的恐惧,然后才能在警察面前全身而退。于是她狠狠地一甩手,给了蒋晓昆一个大耳光。 蒋晓昆被打,脸上火辣辣的,当时就有点懵,停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抓着都燕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说:“都燕,你疯了吗,你打我干什么?” 而都燕在甩出那一记耳光之后,内心中却有一种无比舒畅的感觉,暴力帮她把心底压抑着的情绪完全给释放出来了。她心底其实对蒋晓昆是不无怨恨的,这几年她几乎全部的心思都是放在蒋晓昆身上,对蒋晓昆几乎毫无保留的信任,可以说她是把蒋晓昆当做最亲最信任的人。 但是这个男人是怎么对待她的呢?这个男人在受到莫向天的威胁的时候,选择了背叛她,甚至连一句提醒的话都没对她说。她对莫向天的恼恨实际上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蒋晓昆。还有什么能比起诱使你最亲信的人背叛你更加让你恼火的呢? 进一步的想下去,都燕觉得她之所以会对莫向天下那么样的狠手,蒋晓昆的背叛是其中很大的一个因素,也就是说是蒋晓昆把她害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有些女人其实就是情绪化的产物,她的思维方式并没有什么逻辑性,而且还极愿意走极端。 此时的都燕心中就恨极了蒋晓昆,她猛地挣脱了蒋晓昆抓着她肩膀的手,然后就更加用力的甩了蒋晓昆一记耳光。这一次打的更狠更猛,蒋晓昆直接就被打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蒋晓昆恐惧的看着都燕,委屈的都快要哭了,他说道:“我做错了什么了,你要这么打我?” 但是蒋晓昆的怂样看在都燕的眼中,却丝毫没有唤起她的怜悯之心,反而激起了都燕心底嗜血的欲念,这一刻她心里越发的想要暴虐蒋晓昆一番,于是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就扑过去对蒋晓昆拳打脚踢起来。此时的蒋晓昆完全被都燕这种狂风暴雨式的打击弄懵了,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这种毫无反抗的暴虐让都燕感到久违的畅快,酣畅淋漓,好像她现在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主宰者。自从王力军猝死之后,似乎她就没有这么快乐过了,一丝隐秘的念头从她的心底泛了上来,她特别的难以控制的想要蒋晓昆了。 于是就在地板上,都燕摁着蒋晓昆,飞快地褪去了他的衣服。此时的蒋晓昆已经被打怕了,根本就不敢反抗,反而是配合着她的行动宽衣解带。很快两人就肌肤相亲了…… 当都燕把蒋晓昆放进自己的身体里面的时候,那种充盈的感觉赶走了都燕心底的恐惧,这时她开始明白为什么911中逃过一劫的美国佬会躲在家中疯狂的跟伴侣做这种事情,这实际上是赶走心底恐惧最佳的一种方式。 第2780章老神在在 都燕感觉自己就像是巨浪中的一叶便舟,忽而被抛上浪尖,忽然沉到了浪底,一浪高过一浪,连绵不绝,生生不息……当气力最终耗尽了,都燕浑身瘫软,疲惫至极,倒在了一旁,就这么在地板上酣睡了过去。 而蒋晓昆在确信都燕睡熟了之后,才敢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他看着在地板上打鼾的都燕咬牙切齿,几次想要抬脚去踹都燕,最终却没有敢,他害怕弄醒了都燕之后,会遭到都燕更为惨烈的打击,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同样的噩梦。过了一会儿,他看到都燕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就穿好衣服,灰溜溜的自行离开了。 感情的事情有时会捉摸不定,莫名其妙,有时又会像是天注定一样。就像冷子乔,傅华到现在都不明白冷子乔这个女孩子,为什么就会认定了他这个比她大那么多的老男人,这很莫名其妙。 但是认定了他之后,冷子乔就对他死心塌地的,赶都赶不走,就好像是他们是上天注定了要在一起的一样。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现在他们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很长,但是已经像一对老夫老妻一样了。就傅华而言,他对这个现状还是很满意的。 即使外面的世界不时的给他一点小诱惑,比方邵依玲之类的女人,这种诱惑虽然很刺激,富有激情,但他也就是浅尝辄止,除非是逼不得已,他还是想要尽力维护他和冷子乔的关系的。 在男女感情方面,傅华觉得他已经算是历尽沧桑了,也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想起跟罗茜男患难与共的时刻,会想起跟冯葵毫无约束,肆意妄为的激情岁月,还有跟晓菲、邵依玲的那种偷情的隐秘的快乐,但那些总是过眼烟云,也许是要守住那一份平平淡淡才是真的时候了。 唯一对他们的现状不满意的是冷子乔的妈妈宁馨了,她倒不是反对两人在一起,虽然她对傅华有些不满意,嫌弃傅华年纪有些大,但是冷子乔认定了傅华,作为一个母亲,她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她现在只是希望两人能够尽快的结婚,傅华能够给冷子乔一个名分,这样子她才放心。要不然傅华把冷子乔玩弄了半天,最终却不肯娶她,那冷子乔岂不是亏大了。因此经常会在傅华面前提及结婚的事情,对傅华迟迟没什么行动颇为不满意。 傅华对此却是有些无可奈何,不是他不想跟冷子乔结婚,他几次都跟冷子乔求过婚,但是冷子乔却总是说,她不觉得一张结婚证就能保证把两个人拴在一起一辈子,而且她也不想那么早的走进婚姻,也就拒绝了傅华的求婚。 傅华还不敢把冷子乔不想结婚的事情告诉宁馨,这对母女什么事情都没有都可以吵起来,宁馨如果知道是冷子乔不想结婚,母女之间肯定又是一番大吵。所以他也只能默默忍受着宁馨每次见到他的冷言冷语。 同时,冷子乔拒绝他的求婚,对傅华来说也是一个警讯,说明冷子乔的芳心还没有彻底安定下来,还没有心动到马上要嫁给他的程度。虽然傅华对两人的关系抱持着一种随缘的态度,但是他也不想让两人的关系起太大的波澜,他还是想要经营好这段关系,最终水到渠成的跟冷子乔走进婚姻。 要经营好这段关系,多多少少还是要制造出一些小浪漫的,尤其是冷子乔的年纪还很小,还不到那种能接受平平淡淡才是真的时候。所以他们有时会在周末的时候,找一家网上点评不错的饭店,放松一下心情,享受一下美食。 这个周末的晚上,他们的选择是一家叫做旬鲜本铺的日本料理店,位置在三源里如家酒店的一楼,网上的点评说这家的那霸寿司还有海胆刺身都很不错,值得尝试一下。所以两人就跑来拔草了。 因为事先有预约,他们被安排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环境很清新,不过人很多,耳边不时还会听到我哈有之类的日语。那霸寿司果然名不虚传,很大的一卷,里面有芒果、鱼子酱、蟹肉、牛油果之类的,吃到嘴里口感很丰富,让人有一种很满足的享受。 煮扇贝也十分的好吃,淡淡的出汁,有砂糖和清酒的味道,带有裙带和贝黄十分的新鲜,几乎可以品尝出新鲜和清爽的海风的气息。 正当两人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个二十多岁跟冷子乔年纪相仿,油头粉面的男人走到了他们的桌前,上下打量着冷子乔。而这时冷子乔正专心吃着海胆刺身,并没有注意这个走过来的男人。 傅华却感觉这个男人似乎认识冷子乔的样子,就问道:“你有事吗?” 这时那个男人指着冷子乔说:“你是不是子乔啊?” 冷子乔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抬头看着那个男人,她并没有马上就认出那个男人是谁。看到冷子乔脸上困惑的表情,那个男人指着自己说道:“你认不出我来了吗?我是刘升健啊,去美国留学的那个。” “哦,是你啊,刘升建,你不是在美国硕士毕业后,留在那边工作了吗,什么时间回来了?” “回来了有一个多月了吧,我还是不太适应美国的生活。正好有一家国内的大型证券公司去美国招聘,我也就应聘回国工作了。我还问过一些同学你现在的情况呢,他们说你现在都不怎么跟他们联系了,就是听说你好像也在什么证券公司工作。” “是的,我现在也做证券了,只不过是一家小公司,比不得你这样留学回国的大硕士……” 傅华看两人说的热火朝天的样子,就笑着对冷子乔说:“子乔啊,这位是你的同学啊?” “对对,这位是我的同学刘升建,刘升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傅华,我的男朋友。” 刘升建明显错愕了一下,显然他没想到傅华居然是冷子乔的男朋友的。傅华对此倒也没十分的在意,他比冷子乔大不少岁,刘升建惊讶也很正常,他站起来笑着伸出手来:“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刘升建却并不是十分的高兴,他只是说了一句你好,然后敷衍的跟傅华握了握手,就把目光转向了冷子乔,说:“子乔,今天既然遇到了,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改天找个时间,同学们一起聚一下吧。” 冷子乔就和刘升建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傅华在一旁听到刘升建现在的工作单位是君华证券,才知道刘升建是朱云华那里新聘用的人才。这时刘升建就对傅华说:“傅先生,你们慢用啊,我那边还有一帮朋友。” 傅华淡淡地点了一下头,看着刘升建去了别的桌。等刘升建走远,傅华转头看着冷子乔,笑着说:“你这个同学好像并不怎么待见我啊,是不是你们曾经有过一段啊?” 冷子乔笑了笑:“倒还真是有过那么一段,后来他家里安排他出国留学,我们就没什么联系了,怎么,你吃醋了吗?” 冷子乔很少在他面前谈及到一些同学的事情,只是说那些同学都很幼稚,所以傅华对她的一些同学并不是很了解,但现在冷子乔在他面前坦然的承认跟这个刘升建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刚才又表现的那么热情,似乎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不一般,傅华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 不过刘升建毕竟是过去式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傅华只是笑了笑:“我倒是没什么了,不过我看你的同学倒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当然不会很高兴了,”冷子乔笑着说,“他看他同学这么朵漂亮的鲜花插到了你这堆牛粪上,怎么还能高兴的起来啊?” “其实你弄错了,鲜花只有插在牛粪上,才会被滋养的更加靓丽。”这时傅华注意到,刘升建虽然到了别的桌上,眼神还是会不时的扫过他们这一桌,就促狭的去贴近冷子乔的耳边,“等今晚回去,我这堆牛粪一定会好好地滋养你一下,让你这朵鲜花盛开的更加娇艳一些。” 冷子乔脸红了一下,娇嗔的推开了傅华:“去去,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吃饭呢,你说这样的风话也不怕被别人听了去。” 傅华笑了,没再说什么,而不远处的刘升建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眼神中不免有些恼怒。 吃完饭之后,两人就离开旬鲜本铺,冷子乔似乎怕傅华吃味,也没去跟刘升建道别,两人就直接回家了。一路上两人基本上也没说什么话,只是进门放下了钥匙之后,傅华就伸手将冷子乔拉进了怀里,然后就吻住了她的小嘴。 冷子乔在傅华胸前锤了几下,嘴里嘟囔道:“你怎么这么猴急啊,还没洗澡呢,一身的汗味。” “我不管,”傅华霸蛮的说道,“我现在就想宣示一下我的主权,你是我的女人,以后不准在我面前跟别的男人那么热情。” “呵呵,你的醋劲还挺大的。”冷子乔嘴里嘟囔着,不过并没有再抗拒傅华,就这么听凭傅华把她拉进了卧室,剥去了她的衣衫,让他侵入到了自己的花园里。 似乎今天刘升建的出现是一味很好的佐料,让两人的感情生活多了几分别样的滋味,也唤起了傅华满身的热情,他用力的耕耘着。冷子乔也是热烈的回应着,两人琴瑟和谐,让傅华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充满活力的踏浪少年,被身下美妙的浪花推动着,不断的奋勇向前,向前…… 最终浪花崩碎,美妙的感觉完全将两人湮没了……两人抱在一起,久久说不出话来。卧室内十分的静谧,也是十分的美妙。 过了一会儿,冷子乔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咬着傅华的耳朵说:“你今天表现的真的很棒啊,我很喜欢,想不到刘升建的出现还有这样的作用啊,诶,我要跟你坦白,在学校的时候,除了刘升建之外,还有一个男生热烈地追求过我,你要不要也宣示一下主权啊?” 傅华笑了起来:“你饶了我吧,我已经是一把年纪的男人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你这个傻瓜也是的,”冷子乔咬了咬傅华的耳垂,“我跟你这么久了,已经认定你了,而刘升建对我来说,早就是过去式了,你还来吃这种没味干醋干嘛。” 傅华说:“既然你认定我了,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肯跟我结婚啊?” “我们俩现在在一起的样子跟结婚了还有什么区别吗?”冷子乔说道,“再说了,如果我们俩现在去领证了,以我妈妈的秉性,她接下来一定会催我赶紧给她生个外孙的,我觉得我都还是个孩子呢,又怎么能生孩子呢?” 傅华知道这一代的人物质生活都很优渥,很多人都是在玩闹中长到现在这个年纪的,因此在心理年龄上他们都感觉自己还没有长大,他们似乎也不想长大,不愿意承担跟实际年龄相对应的责任。这似乎也是这一时代大多数青年人的特征。 第二天上午,傅华接到了毛嫱的电话:“呵呵,傅华,你要下小心了,有人在打子乔的主意呢。” “你这没头没脑的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有人在打子乔的主意啊?” “呵呵,你的消息可有点闭塞啊,刚刚我在金牛证券那边的一个属下跟我说,有人一大早的,就送了子乔一大束蓝色妖姬,一大束的蓝色妖姬,我听着都觉得很浪漫。你不会告诉我那是你送的吧?” “我不会花这种没用的钱的,”傅华笑着说,“不过我知道这束花可能是谁送的。” “哦,听你这老神在在的意思,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了?” “昨天子乔遇到了一个同学,刚从美国回来不久的,子乔说那家伙去美国之前追过她,因此我猜这束花应该是她同学送的。” 第2781章要好的 “呵呵,这似乎是拉着同学的手,后悔当初没下手了?你可不要这么自信,同学是最容易出事的。你可要小心些,别真出事了,再来怪我没看好你女朋友。” “没事了,子乔的同学就是一个毛头小子,根本就不是我对手的。如果这样一个人我都对付不了,那我也不要再在商界混了。” 傅华在这边刚跟毛嫱聊完,那边冷子乔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傅华接通了,笑着说:“你打这个电话是不是想告诉,有人送了你一束蓝色妖姬啊?” “你怎么知道?”冷子乔惊讶的叫道,“你这家伙居然安插人在我身旁监视我?” “呵呵,你是我女朋友啊,又这么性感漂亮,我当然担心你会被别人拐跑了啊。”傅华继续开玩笑着说。 “你不用担心了,我已经跑不掉了,”冷子乔笑着说,“花是刘升建送的,你如果不高兴的话,我让人退回去就是了。” “好了,我没有不高兴了,我也没找人看着你,是毛嫱担心我被人撬了墙角,打电话跟我说的。花既然送来了,就留着吧,退回去会闹得大家都很尴尬的。” “居然是嫱姐告的密啊,枉我跟她那么好,看我不去找她。” “好了,人家也是担心我们出问题,你就别去找她了。你找她我反而会很尴尬的。” “好吧,我听你的,这个刘升建也挺讨厌的,我都跟他说你是我男朋友了,他还送花过来干什么啊?” “行了,你不理他就是了。” “那他如果再送花来呢?” “再送你就再收,他有钱就让他送嘛,看看谁先受不了。不过有一点你给我记住,不准你再搭理他,打来电话你也别接,去金牛证券找你,你就让门卫把他赶走。反正不要再给他机会接近你了。” “呵呵,你这家伙够坏的,你这不是捉弄他吗?” “就是捉弄他,不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他怎么知道我的女朋友是不能追的。” 冷子乔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坐在那里想了想,别说,如果刘升建就这么不断的送花给冷子乔的话,还真是一个麻烦,他也担心再这么放任刘升建下去的话,会闹得大家都很不愉快的。于是傅华就决定去君华证券见见刘升建。 到了君华证券之后,傅华先去找了朱云华,朱云华跟毛嫱和解了之后,朱云华和他在一些场合也见过几次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那种势不两立的矛盾,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就缓和了很多。不过互相伤害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没办法再变得那么融洽了。 助理进去通报之后,朱云华就让傅华进去了,现在的朱云华头发白了很多,有点显现老态,已经没有了那么意气风发的样子。见到傅华,他笑了一下:“稀客啊,今天什么风把傅董给吹来了,不会又是想送永乐甜白给我看吧?” 傅华笑了,当初他为了能够跟朱云华搭上关系,曾经拿过一对永乐甜白的小碗作为敲门砖。不过那个时候两人相处的并不愉快,两人当时各怀鬼胎。那对永乐甜白小碗也没卖给朱云华,反而被毛嫱用来收买君华证券的股东,做了对付朱云华的有力武器。 傅华说:“看来朱董对永乐甜白还真是有执念啊,最近受到过这方面的好货色了吗?” “没有了,好货色岂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你那对碗卖掉了真是可惜了。当初你把他们送到了我的面前,我却没有把握住机会把他们拿下,现在想想,真是太遗憾了。你今天不会是专门来跟我讨论这个的吧?” “当也不是啦,我对瓷器基本上算是门外汉,您就是想跟我讨论,我也说不出什么的。我今天来就是想见个人,您这里是不是新招了一个叫做刘升建的人啊?” “好像是吧,怎么你认识他?” “认识,他跟我女朋友是同学,我刚才经过你这里的时候,就想起了他,于是就想进来跟他打声招呼。” “打声招呼,”朱云华这只老狐狸马上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笑着说,“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怪怪的。” “我也觉得怪怪的,昨天我跟刘升建认识的时候,我女朋友明明就告诉他了我的身份,没想到这家伙今天上午还是将一大束蓝色妖姬送到了我女朋友的公司,他是什么意思啊,跟我叫板吗?” 朱云华呵呵笑了起来:“原来你跑来是因为争风吃醋啊。” “是的,就是因为争风吃醋,我就是想来教训教训他,诶,朱董,他不会有什么很硬的后台吧?” 通常证券这行当吃的都是关系,虽然人员表面上都是招聘进来的,但实际上都是些官二代商二代之类的人。因为证券这行当想做好是需要很多资金和人脉的。而这些二代子弟在这方面则是拥有很多的资源的。 “这个刘新建倒也不是一点来历都没有,”朱云华看着傅华笑着说,“不过对于你傅董来说,会怕他有后台吗?” 傅华看着朱云华暧昧的笑容,总觉得这只老狐狸似乎想阴他一把,不过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一个证券公司的职员他还能惹得起。反倒是他如果就此打了退堂鼓,别人来招惹他的女朋友他还能忍受,传出去他也就成了笑话了。 傅华笑笑说:“我当然不怕了,能不能麻烦朱董叫他一下。” 朱云华就打了电话:“小刘啊,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几分钟之后,朱云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朱云华喊了声进来,刘升建就推门走了进来:“朱董你找我?” 朱云华指了指坐在沙发那一边的傅华说:“不是我找你,是他找你。” 刘升建这才注意到了傅华,有些纳闷的说道:“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啊?” 傅华笑笑说:“我跟朱董是朋友,刚刚开车路过这里,想起来你在这里工作,就过来看看你。” 傅华并不清楚刘升建的底细,就想把朱云华拉进来,不管怎么说,先借朱云华董事长的身份压一压刘升建。哪知道朱云华根本就不给他这个面子:“傅董,可不要瞎攀扯啊,我们俩不算是敌人就不错了,无论从哪论都算不上朋友的。” 傅华不禁笑了:“朱董这个人比较幽默。好了,不去管它了,我说说我来找你干嘛吧,我想昨天子乔已经介绍了我和她的关系,我是她正宗的男朋友,我跟她现在感情很稳定,已经住在一起了,就差去领证了,所以能不能麻烦你不要没事干去给她送什么蓝色妖姬了。” 傅华觉得他讲明了这些,就跟刘升建说明了他在冷子乔那里基本没什么希望了,哪知道刘升建看着他丝毫没有沮丧的意思,反而略带讥讽的说:“大叔,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啊?是不是心里有点不自信了?” 听到刘升建一句话就让傅华破功了,朱云华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他前段时间在傅华那里吃了不少的亏,此刻真是有几分解气的感觉。看到傅华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朱云华赶紧笑着说:“我刚刚想起来,我还要到人事部那里办点事,你们继续谈吧,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就是了。” 朱云华就躲走了,傅华看了看刘升建,他知道刘升建故意叫他大叔,是想在年纪上打击他,让他明白跟冷子乔之间的年龄差。他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叫我大叔,是因为我比你们年纪都大,我承认我是比子乔年纪大一些,但这正好说明我更有男性魅力,比你们这些跟他同龄的人更吸引她。” “大叔,你别在这臭美了,子乔之所以会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离开她去了美国,这才让你有机可趁,现在我回来了,我一定会把她夺回来的。” “呵呵,你这是向我宣战是吧?” “对,宣战,只要子乔还没有嫁给你,我就有机会把她争取回来的。” “呵呵,你以为我会怕你啊?来呀,大家就竞争吧。不过我警告你啊,别再送花到她单位去了,你影响了她正常的工作。”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啊,送花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的,大叔。” 傅华对刘升建这种不管不顾的态度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冷笑了一声说:“行啊,你愿意做这种无用功就做吧,我才懒得理你呢。”说完,傅华就觉得有些无趣,也没去找朱云华打招呼,就这么离开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冷子乔已经先回来了,看到傅华笑了:“你今天去君华证券找刘升建了是吧?” 傅华笑笑说:“你怎么知道的,他打电话给你了?” “那倒没有,你说了不让我接他的电话,他就是打给我我也不会接的。这是原则性的问题,我一定会听你的话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找过他啊?” “是他打电话给我的一个要好的女同学,跟我的女同学说了这件事情。” “那他怎么说我的?” 第2782章真的不行 “说他让你碰了一鼻子灰,最终灰溜溜的滚了。” “这倒不假,”傅华苦笑着说,“我发现你们这一代人真的是很难缠,明明自己没理的事情,偏偏是那么的理直气壮,把我搞得还真是无话可说了。” “好了,别去管他了,对你自己有点信心,我是不会被他拐跑的。” 傅华笑笑说:“这一点我倒是挺有信心的,我担心的是,他老是这么去纠缠你,会闹出点什么事情来的。我觉得他的性格是有些偏执的,如果长时间的不能的到他想要的,说不定会走极端的。” “好了好了,我了解刘升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我还能应付得来的。”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你只是跟我说,当初跟他有过那么一段,你可没跟我说他对你执念那么深的,我看你们之间不是有过那么一段那么简单吧?” 冷子乔笑了:“你想让我跟你说什么?谈恋爱的时候不都很很迷恋对方的吗?” “那又是怎么分手的呢?叫那家伙说的好像是我趁虚而入,把你给抢走了一样,我记得我们认识的时候,没这家伙什么事的啊。” “原本他去美国的时候,想要带着我一起去的,但是我妈妈不想让我走那么远,我就没去,后来人分两地,互相联系就少了,慢慢的就断了。谁知道这家伙会突然跑回来的啊?好了,我不想谈他了,我心里早就没这个人了。” 傅华就没再说什么了,但是心里也明白,事情好像是没这么简单的就能结束的,看刘升建那个偏执的样子,他一定还会纠缠冷子乔下去的。傅华对此也是有些无奈的,他心中也没什么好的主意来对付刘升建,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了。 还不怎么到下班的时间,夏彦非就收拾好东西,出了行长办公室,让司机送他回家。他急着回去,是因为他的妻子今天从英国回来了,他们夫妻已经有几个月没有相聚了,因此他很想赶紧见到妻子刘虹雁。 夏彦非和刘虹雁算的结合是门当户对吧,他们的父母都是很高级别的官员,甚至刘虹雁的父母级别更高一些。他们都算是二代子弟。因为父母的关系,他们得以到英国去留学。夏彦非学了金融,而刘虹雁则是学了媒体传播。 他们相识于一次留学生的聚会上,因为出身于相似的门第,身上有着相似的因子,在人群中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对方,很自然的就在一起了,并在英国结婚了。婚后不久就有了一个很帅的儿子。 在英国的中资机构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夏彦非奉调回国,进入了现在他所管理这家银行,并很快得到了高层的赏识,一路青云直上,直到现在被任命为行长,成为了金融系统中的少壮派。 而刘虹雁则是因为习惯了在英国的生活,跟儿子就一直呆在英国。夏彦非曾经觉得他们这么一直两地分居不好,想要动员刘虹雁带着儿子回国生活。但是刘虹雁却说,凭什么让我牺牲啊,你想结束两地分居的生活可以啊,你到英国来工作就好了。 但是夏彦非作为金融系统的少壮派,留学派,在金融系统中前途极为看好,甚至有国外的经济学家预测,他有可能进入到人民银行工作,成为中国经济的领导者之一。而如果他去了英国,它也就变成了一个很普通的驻外工作人员,那些大好的前途就都与他无关了。 于是他们的两地分居生活就不得不继续。好在虽然两地分居,他们的夫妻感情却一直都很好,每年刘虹雁都会回国陪他生活一段时间。至于他的生理问题,他也都是有渠道解决的,一方面银行内倒也不乏投怀送抱的小女生,另一方面他也会撩一些他感兴趣的女人,比方沈韶祺那样的。 对于这一点,夏彦非估计刘虹雁是知道的,一个正当盛年的男人孤身在国内生活,又是位高权重,你要指望他守身如玉,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刘虹雁这个女人很聪明,看破却不说破,夫妻两人也就心照不宣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夏彦非并没有看到刘虹雁的身影,保姆王婶说刘虹雁已经回来了,正在房间里休息。夏彦非知道从英国回来有七个小时的时差,刘虹雁这时候可能在倒时差呢。夏彦非就让王婶把做好的饭菜先端上来,两人先吃饭。 夏彦非就跟王婶边吃边聊,问刘虹雁回来的时候神情怎么样。这一次并不是刘虹雁惯常回来的时间,夏彦非也搞不清楚刘虹雁突然回来干什么,就想先从王婶嘴里打听一下。 王婶说:“太太回来的时候,神情看上去挺高兴的,就是有点疲惫,可能是坐飞机坐的吧。” 夏彦非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最近一个阶段他跟沈韶祺打得火热,隔三差五就会请沈韶祺吃饭,制造点小浪漫,送点小礼物什么的。他很担心刘虹雁突然就跑回来是因为听到了什么风声,来找他兴师问罪的。 吃完饭之后,夏彦非在书房看了一会书,将近十一点了,才去了卧室。他不想惊动妻子的,但是开门声还是让刘虹雁睁开了眼睛。 刘虹雁看了他一眼,就闭上眼睛似睡非睡的说:“你什么时间回来的?” “今天知道你要回来,我就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下班的时间就赶回来了。” “算你有良心了。” “儿子在英国怎么样?” “挺好的,不过这两天他还要上课,我就没带他回来,我回来之前他还让我问你这个爹地好呢。” “你这一次也挺奇怪的,往常你都是趁假期跟儿子一起回国的,这一次突然跑回来是为了什么啊?” “彦非,我的公司这些年在英国发展的一直不温不火的,我有些不甘心,很想回国来寻找一些新的机会。于是就跑回来看看了。” 夏彦非看了一眼是睡非睡的刘虹雁,刘虹雁在英国开了一家媒体传播公司,从事一些产品推介,广告发布的工作。应为英国的市场相对于中国而言,规模实在是太小了,除了一些金融房地产之类的,基本上很难发展起来。刘虹雁说是要回国寻找机会,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想怎么做,把公司搬迁回北京来吗?” “你希望我把公司搬回北京吗?”刘虹雁这时睁开了眼睛,注意着夏彦非脸上的神情。 夏彦非心中是不想让刘虹雁把公司迁回北京来的,他跟沈韶祺正打得火热,刘虹雁这个时候回来就有些碍眼了。但是他又不能直接说不希望刘虹雁这个时候回来,只好说道:“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回来的,不过儿子怎么办啊?他从小就在英国长大,突然就回北京来,我怕他不适应啊。” 刘虹雁盯着夏彦非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就笑了:“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是担心儿子不习惯国内的生活。所以我想公司还是留在英国比较好。我可以通过关系接一些国内的工作去英国做,只是需要我在英国和北京之间来回多跑几趟了。” 夏彦非知道以他们俩家的人脉关系,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就笑着说:“这倒也是可以的,你这一次这么匆忙赶回来,是不是有什么目标了?” “当然有了,这一次你们银行不是就要向国际招标,寻找一家媒体传播公司吗,干脆你把这一项给我做了算了。” 夏彦非就有点愣住了,他没想到刘虹雁的目标居然是他。确实是,他的银行是在搞国际招标,他这个行长如果真要帮刘虹雁拿下这一次的招标,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事情却是并能这么做的,外面好多人都在盯着这个项目呢,还有不少的领导为此专门跟他打过招呼,这几天他都还在如何摆平领导们伤脑筋呢。 刘虹雁如果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横插一杠子,还想一下子把所有的项目都拿走,是很不合时宜的。他就笑着说:“这不合适,我是行长,瓜田李下的,会有人说闲话的。你如果想要拿国内的项目,我可以帮你找找别人的。” “不行,我就要你们行这个项目,别家公司的项目哪有你们这家大银行项目钱景那么丰厚啊。” 银行是有钱的主儿,做项目报酬一向是丰厚,而且操作之下,还会有一些格外的报酬加进来。还有,银行也不用担心结算的问题的。所以银行的项目大家都会争着去做的。 刘虹雁看着夏彦非说:“你就算是为了儿子,就帮我把这个项目争取过来吧,反正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难事确实不是难事,但是现在上上下下都在看着呢,这么做了,影响肯定不好的,夏彦非苦笑着说:“这真的不行的,现在的人都很聪明,我如果这么做了,肯定有很多人会出来说三道四的。” 刘虹雁就看着夏彦非的眼睛:“真的不行?” 第2783章东财 “老婆,你别逼我好吗?”夏彦非说,“我们的钱也不是不够花,而且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拿国内的项目,你就别再打我们行的主意了。” “怎么,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啊?”刘虹雁脸上笼上了一抹寒霜,冷冷的看着夏彦非,“你在国内可以请别的女人吃大餐,送礼物,无所不用其极的讨好人家,怎么轮到你老婆了,想要个项目你就这么不可以那么不行的,沈韶祺那个女人就那么好吗?” 夏彦非有点呆住了,他没想到刘虹雁对他在国内的所作所为掌握得一清二楚:“原来你都知道了啊。这你该理解我的,我一个人在国内生活,真是很寂寞的。所以难免会跟别的女人一起吃吃饭什么的。” “这我倒是理解,不过理解是相互的,我理解你,你也该理解我的,对吧。我也没太难为你,就是让你帮我拿个项目,拿到了我就回英国了,你可以继续跟你的沈韶祺卿卿我我,大玩浪漫的。” “你别这样子啊,这件事情我真的不好处理的,好多关系不好摆平的。” “那是不是我把你和沈韶祺的资料寄给有关部门,这件事情你就能摆平了?” 夏彦非有些怨毒的看了刘虹雁一眼,刘虹雁这等于是说要跟组织上揭发他啊,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向是说到做到的,因此不敢不拿她的威胁当回事。在心中权衡了一下之后,他说道:“我可以帮你争取项目的一部分,全部绝对是不行的。” 刘虹雁这才满意的笑了:“行啊,一部分就一部分吧,我也不想太过于难为你的。还有啊,我查过沈韶祺这个女人的,结果发现有一个保险公司的大老板就是因为沾上她而丢了性命,这个女人不吉利的,你聪明的话,给我赶紧离她远一点,夫妻一场,我不想看着你倒霉的。” “别假惺惺得了,”夏彦非冷哼了一声,他对刘虹雁以沈韶祺来威胁他拿项目心中还是有些怨恨的,“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其他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你以为我想管啊?”刘虹雁冷笑着说,“我是怕你搞得太不像话了,我们两边的父母也都跟着你被人笑话,你这人啊,都已经四十多了,还改不了你那文艺的调调,你怎么就不明白,那些外面的女人想要的只是你的权势带来的好处,而不是你有多浪漫。对这样的女人你关起门来爽几把就好了,别再搞得满世界的人没有人不知道的。” 夏彦非却对刘虹雁说得这么直白感到不高兴:“行了,你别再啰嗦了,我自己有分寸的。” 刘虹雁就没再说话了,闭上眼睛继续倒她的时差了。 而夏彦非却一时很难睡着,闭着眼睛在想刘虹雁说他和沈韶祺的事情。虽然他对刘虹雁的做法有些生气,但是并不代表说刘虹雁说的没有道理。他最近跟沈韶祺出双入对的搞得很是招摇,居然连远在英国的刘虹雁都知道了。 这么下去可是不行的。这么下去迟早会有人把这个情况捅到有关部门去的,看来他必须想办法收敛一些了。要收敛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中断和沈韶祺的往来,这样子什么问题都可以扼杀在萌芽状态中了。 但是夏彦非却不舍的就这么中断跟沈韶祺的往来,他费了好大得劲,玩了那么多浪漫,才让沈韶祺变得跟他亲密起来,现在中断往来,那么多心思岂不是白费了?再说了,他还没有真正的得到沈韶祺呢,怎么能够就这么罢手呢? 既然不舍的罢手,那就要想别的招数了。夏彦非觉得他如果不再跟沈韶祺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里,应该就可以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了。但是不出现在公众场合他又能把沈韶祺带到什么地方去呢? 沈韶祺和他各自的住处都是不行的。沈韶祺现在住在海天娱乐公司的宿舍里,他一个大行长出现在那里会引起轰动的。而他现在这个住处是行里给他安排的,左近住的都是行里的人,他如果和沈韶祺在这里出双入对的话,简直就相当于给自己找麻烦。 想来想去,夏彦非觉得他应该想办法搞点钱给沈韶祺买一栋房子,沈韶祺在跟他出去的时候,曾经不经意的说过她觉得自己很可怜,曾经那么出名,现在却只能在北京住在公司的宿舍里。 虽然沈韶祺这么说自怨自艾的成分居多,并没有说要他帮她买一栋房子。但是作为一个有身份的男人,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他脸上好像也没什么光彩。而且他也不会让跟过他的女人最终什么都得不到的,他不会那么无情无义。买一栋房子给沈韶祺,也算是等他们情尽的时候,他做出的补偿吧。 另一方面,他要买房,钱基本上是不用发愁的,他身边是围着不少的商人想从他手里抠贷款的,只要随便暗示一下某个商人,送他一栋房子其实是分分钟的事情。 夏彦非就觉得买房子对他来说一举两得的事情,下一步的问题是从谁那里搞到买房子的钱。他觉得让谁出这笔钱,实际上就相当于给了谁搞到贷款的机会,应该没有人会蠢到不愿意出这笔钱的程度。他就在心里想着让谁成为这个幸运儿。 最终他觉得让傅华成为这个幸运儿比较合适,一来傅华的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拿出这笔买房的钱来还是绰绰有余大大的。而且傅华公司现在发展也是急需资金的,他可能也需要这个机会的。 二来,傅华也算是沈韶祺在北京的一个相处的朋友吧,给傅华这个机会也就相当于照顾了沈韶祺的朋友,这对沈韶祺来说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沈韶祺肯定会因此而感激他的。 因此夏彦非就觉得他应该在刘虹雁回英国之后,找傅华这个幸运儿谈一下,看看怎么来处理买房子的事情。 一连几天,傅华都问过在金牛证券的朋友,没有人再送花去给冷子乔了,他就觉得很可能是刘升建自觉无趣,不再纠缠冷子乔了。他也觉得松了口气。因为如果刘升建继续纠缠冷子乔的话,就有点像蟾蜍跳到了脚背上,不咬人膈应人了。 不过傅华觉得怪怪的,看那个刘升建嚣张的样子,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偃旗息鼓的人,难道说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不过管他呢,刘升建就算是遭遇了什么也是与他无关的。反正这混蛋已经不来骚扰冷子乔了。 但是傅华这口气似乎松的早了一点,十点钟的时候,他接到了冷子乔的的电话:“傅华,你跟我说实话,大前天你有没有对刘升建做什么小动作啊?” 大前天应该就是刘升建送花到金牛证券的当天,傅华在君华证券警告过了刘升建之后,就再也没理会过刘升建了,也不知道刘升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问道:“我没做过什么小动作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刚刚我那个要好的女同学跟我说,听同学说,大前天晚上,刘升建跟朋友出来喝酒,结果跟邻桌的人发生冲突,结果刘升建被邻桌的人暴打了一顿,这几天一直在住院。” 傅华心里就有些幸灾乐祸了,难怪这几天没人送花去金牛证券了,原来是刘升建躺在医院里不能继续送花了。活该,那么贱的一个人是应该受点教训了。 “傅华,真的不是你找人干的?”冷子乔半信半疑的问道。 傅华这时才意识到,好像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他是直接跟刘升建发生过冲突的人,而在发生冲突的当天晚上,刘升建就被人打的住院了,那他岂不是就变成第一嫌疑人了? “当然不是我了,我还犯不上对刘升建使用这样的手段的。刘升建是一个很贱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对头啊?” “但是现在跟他对上的可只有你一个,我的同学都觉得可能是你找人干的。” “我再跟你强调一遍,不是我干的,我问心无愧。” “我也没说就是你干的啊,”冷子乔笑着说,“我也是相信你的。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把这件事情跟你说一声的。让你有点心理准备。” “我为什么要有点心理准备啊?你是说刘升建会为了这件事情报复我?” “这个就不好说了,本来我觉得刘升建就是纠缠一下,我不回应他就会知趣的罢手,事情不会很麻烦的。所以一直都没跟你说他的背景。” “什么啊,他什么背景啊?很厉害吗?” “他的伯父是世杰运财的刘运财,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人吧?” 傅华倒是真的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刘运财是什么人了。早年有四个来自外地的家族在北京地产界颇有影响力,地产圈里对他们就有东西南北四大家族的称号。其中刘运财来自江苏,位于北京的东面,又因为名字里有一个财字,地产圈里就称呼他为东财。 第2784章山水有相逢 虽然这几年北京地产圈富豪辈出,刘运财这个东财有些声名不显了。但是因为刘运财来北京发展的时间很早,在北京已经发展了很多的物业和项目。所以刘运财依旧是北京地产界很有影响的一个人。 冷子乔还在继续说着:“我跟刘升建好的那段时间,他曾经带我去他家里过,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他父亲那一辈弟兄三个,他父亲是老三。不过他父亲那一辈只生了他一个男丁,其他的都是女孩,所以刘升建在家族中是很受宠爱的。现在他被人打得像猪头一样,我不知道刘运财会怎么想这件事情。就我印象中,刘运财并不是一个讲理的人,他好像只认认为的那一套。” 傅华笑了起来,他并没有把刘运财当回事情,在北京这个地面上,他还不怕一个江苏佬。就算是刘运财财雄势大,他傅华也不是没什么根基的人,本身就不怵。再说了,这件事情本身就与他无关,他没什么理亏的地方,也就更不用担心了。 傅华就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呢,这样一个人我还不怕了。好了,不用担心我了,我应付得来的。” “你真的可以啊?” 傅华心说我都应付过拿着枪顶着我脑袋的人,刘运财就算是再不讲理,他能不讲理到什么程度啊?而且四九城是天子脚下,就算是刘运财再不讲理,他也不敢拿枪出来招呼他的,实际上对于傅华来说,刘运财根本就不值得一晒。 傅华笑笑说:“放心好了,比刘运财更牛的人物我都应付过的,你让他放马过来好了。” 这时有人在敲门,傅华就对冷子乔说:“我这边有人来了,不能跟你聊了先挂了啊。” “好的,不过你这两天出入小心些知道吗?” “好了,我会注意的。” 放下手机,傅华才对门口喊了一声:“请进。” 门开了,先是两名彪形大汉走了进来,在门的一左一右站定,然后一个中等个子,眼窝有点往里陷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的面相是那种比较典型的江浙一带的风格,轮廓上还跟刘升建有点相似,傅华就猜测这家伙可能就是他跟冷子乔聊到的刘运财了。 男人身上披着一件灰色的呢料大衣,身后还跟着两名彪形大汉。进门之后,男人肩膀一耸,就把身上的大衣往后抖了下去,而身后的两名大汉中的一个很自然的就把大衣接住了。 然后男人左手的两个手指往旁边一伸,他身后的另外一个大汉就把一只粗壮的雪茄放在了他的两指之间,然后订的一声响,帮男人点着了雪茄。男人吸了两口雪茄,然后两个手指往后一伸,身后的大汉就把他两指之间雪茄接走了。 整个过程衔接的有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傅华这个时候才明白,男人身后跟着的那两名彪形大汉,原来是专门用来接大衣和点雪茄的。看他们配合的流畅程度,应该是专门训练过的。这个谱摆的真是让傅华叹为观止。他都需要强忍住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这一切表演完之后,男人这才到傅华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然后又是两个手指一伸,身后那名拿着雪茄的大汉又把雪茄放在了他的两指之间,他吸了两口,大汉又把雪茄给拿走了。 男人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说:“你叫傅华是吧?” 傅华笑了一下:“不错,是我,有什么指教吗,刘先生?” 男人看了傅华一眼:“你认识我?” “您刚才进门的这个架势除了人称东财的刘运财先生,一般人是没这个气场的。” “眼光不错啊,我确实就是刘运财,今天来呢,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我有一个侄子叫做刘升建,你应该认识吧?” 傅华点了一下头:“算是认识吧,虽然我并不是想认识他的,只是他硬是凑到我的面前,非要不安分的追我的女朋友,我就不得不认识他了。我刚刚听说他被人胖揍了一顿,住到了医院里,好像这才安分了一些。” 刘运财闻言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说:“这么说是你揍的他了?” 傅华笑笑说:“刘先生,我要怎么跟你解释呢,这么跟你说吧,假如你带着现在这四名彪形大汉走在大街上,有一个三岁的小朋友看着你们不顺眼,在你的身后向你吐口水,你会让你的手下把那个小孩子揍一顿吗?” “呵呵,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说我侄子被揍与你无关了?” “当然与我无关了,我才不会闲的跟一个毛头小子置气呢,如果你不相信,那也没办法的。反正我问心无愧了。” “呵呵,我相信你,我相信这件事情肯定与你无关。我看你也不笨,所以我觉得你不会在冲突的当下,就马上找人揍我侄子,这不是摆明了给自己找麻烦吗?因此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是一场误会。” 傅华就看了刘运财一眼,他开始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除了装模做样的爱摆谱以外,倒还有点头脑。只是有点奇怪,这家伙既然明知道事情不是他做的,为什么还要还有带着保镖来找他呢? 傅华就问道:“既然是这样子,那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啊?” 刘运财笑笑说:“是这样子的,我来是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你看现在我这个侄子对冷子乔这个姑娘算是着了魔了,就认定了非她不娶了。你要知道我侄子如果当初没有出国留学的话,他们两个现在还是一对儿,根本就没你什么事情的。而且他们俩个才是年纪家世十分般配的人,你能不能成人之美啊?” 傅华看着刘运财:“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想要我把子乔让给刘升建?” “对对,你是明白人,一点就透。当然了,我不会让你白让的。我呢,前几年在北京这边拿了几块地,当时竞争没这么厉害,所以这几块地都在好地段上,这几年都有不少的增值,如果你愿意退出跟我侄子的竞争的话,我可以按照拿地时的价格把地转给你。甚至还可以降低一下价格。” 刘运财这可是画了一个很大的饼给傅华的,这几年北京的好地块增值的厉害,估计拿到这几块地最少也能赚上几个亿的。傅华就看了看刘运财,说:“子乔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比你想的还要重要,不知道冷子乔有没有跟你介绍过,现在我们弟兄三个,就我侄子一根独苗,他的婚姻对我们这个家族来说,真的是十分重要的。我找人给他们两人合过八字的,他们真的是八字很和。而且我找人偷着看过冷子乔的相冷子乔这个女孩子是宜子之相,我侄子如果能够娶到她的话,我们刘家肯定会后继有人的。” “那你这岂不是告诉我,我现在是奇货可居的?” “是的,你确实是奇货可居,”刘运财别有意味的打量着傅华,“应该说是上天赐给你了这好的运气,让你趁我侄子不在国内的时候,跟冷子乔走到了一起。好了,开出你的价码来吧,基本上我可以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只要你放弃冷子乔。”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刘先生,本来我今天见到你的时候,还觉得挺喜庆,挺愉快的。但现在你让我感觉一下子损失了好多个亿一样,我的心情一下子就糟糕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你会卖自己的老婆来换钱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刘运财有点恼火的叫了起来,“你这是想羞辱我吗?” “我没羞辱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要告诉你,子乔现在就相当于我的妻子,我们之间查的也就是一个结婚证而已。你让我卖她来换取利益,这简直对我是一场羞辱。” “姓傅的,你想清楚了在说话,你这么说可就等于是没商量了?” “这种事情本来就没商量余地的,亏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张嘴,我没骂娘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姓傅的,你这就是非要跟我做对了,跟你说,在北京这个地面上,我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喔喔,我好怕啊,怎么商量不成就改成恫吓了吗?你别以为带着几个彪形大汉来找我,你就是黑社会了。我跟你讲,真正道上的人是不会玩你这种扮家家酒的把戏的,他们如果想干你直接就干了,不会跟你磨叽一秒钟的。现在我的心情很糟糕,知趣的话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要不然我可就报警了。” 那几个大汉还要努一下胸肌什么的,来吓唬人,傅华却没有耐心陪他们玩了,眼睛一瞪,一拍桌子:“还不赶紧给我滚蛋?” 那几个大汉就看着刘运财,看刘运财想要他们怎么做,刘运财却并没有想的那样的指示他们动手,他只是看着傅华冷冷的说:“行,姓傅的,你是个人物,山水有相逢,我会让你知道我刘运财不是好惹的。” 第2785章结发之情 交代过场面话之后,刘运财就带着他的人马离开了。傅华看着他们离开,心情却并没有轻松下来。刘运财并没有让他带来的人动手,并不代表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刘运财跟刘升建不同,他能够在北京这个地面上有一番局面,说明这人是有谋略的,也许他会想办法阴他一把。这可是不得不防的。 晚上回家,冷子乔已经先回来了,正在书房里玩电脑。傅华故意到冷子乔身后去看了看,嘴里嘟囔道:“你的屁股也不大啊。” 冷子乔纳闷的看着傅华:“你今天是怎么了,魔怔了吗,进门别的不干,先来看我的屁股大不大,我的屁股大不大与你有什么关系啊?” “我这么说,是因为有人偷着给你看过相,说你是宜子之相,娶了你,包生儿子的。” “去去,什么人这么下流啊?还偷着来看我的屁股?” “不是别人了,就是你那位宝贝同学的伯父,他今天带着四名彪形大汉来找我谈判来了,那场面真的不是盖的。” 傅华就把今天看到的刘运财抖大衣,抽雪茄的架势跟冷子乔说了,逗得冷子乔笑的是花枝乱颤:“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啊?需要这个样子吗?” “他认为是需要的,他觉得这么做能虎得住我。他还提出来让我把你让给刘升建,说你嫁给他,刘家就会后继有人了,说条件让我随便开。子乔,我这才知道你是这么值钱的,感觉我没答应他,一下子损失了好多个亿一样。我的心好痛啊。” “呵呵,你现在后悔也来得及啊。” “那我可就打电话给刘运财,说我答应把你让给刘升建了啊?” “你敢,”冷子乔说着就扭住了傅华的耳朵,“如果你敢把我卖了换钱,我就把你这耳朵撕下来。” “哇塞,你凶的好像一个母夜叉啊,我还是把你卖掉比较安全。” “呀呀,你现在胆子肥了啊。”冷子乔说着手上就加了把劲,“看我怎么治你。” 傅华疼的叫了起来:“哇哇,你还真扭啊,你这个女人也太不识逗了吧,我如果真的舍得放弃你,直接就答应刘运财了。” “呵呵,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是我不喜欢你拿我开这种玩笑,我是个人,不是什么可以交换的物件,虽然你最终没有那我去换钱,但是你谈论这件事情的口气还是把我给物化了。而且你还把没换当做是对我的莫大的恩德。” 说到这里的时候,冷子乔手上又加了把劲:“对此我很生气,我又不是你的奴隶,你有什么资格拿我去交换啊?” 傅华也意识到他有点冒犯了冷子乔了,就说道:“对不起啊子乔,我只是想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个玩笑,逗你一笑而已,并没想到别的方面。诶诶,你赶紧松手,真的很痛的。” 冷子乔这才松开了他的耳朵,笑着说:“这一次算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戒,让你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好了,姑奶奶,我记住了,这下子总行了吧?” “行了,”冷子乔说着就伸出双臂揽住了傅华的脖子,“其实吧,你能抵抗住那么大的诱惑也没舍弃我,我还是挺欢喜的,你这个老男人吧,不怎么会浪漫,但是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挺安心的。虽然你的话也不多,但是跟你交流起来,我觉得很多时候我们都能说到一起去,跟你在一起我的感觉是舒服,这个时候我就会觉得你就是那个我命中注定要跟的那个男人了。” 傅华对冷子乔的话是心有同感,男女在一起,倒不需要像天雷勾动地火那么的激情四溢,太过猛烈的激情往往都很难持久的。只要感觉在一起很舒服,可能就是遇到了对的人了。 走进滩万日本料理店,迎面就感觉整个餐厅清新脱俗、整洁淡雅。就连包房门口,都铺上了鹅卵石,体现出日餐精致、天然的精神。沈韶祺知道就算是在日本,滩万也是排名第一的料理店。 而在北京,这家中国大饭店的滩万日料号称是北京八家贵族餐厅之一,滩万致力于传承高水准的传统日本饮食艺术。厨师对所用原料的质量和新鲜程度有着极高的要求,再加上精心的摆放,使菜肴呈现出一种极简却又富有哲理的意境。 夏彦非要了樽酒佐餐,然后开胃菜被端了上来。盛在白色树叶型碟子里的是烤鳗鱼、三文鱼脯、魔芋糕配鸡蛋卷,初夏鲜藕和柠檬做为点缀。小蓝花碗里的是日本豆腐,又滑又嫩,豆腐上面还撒有细腻的蛋黄末和两粒枸杞。 大厨精心的摆设这些开胃小菜像极了一副艺术品,看着就赏心悦目。不过沈韶祺看上去却是一副淡淡地表情,似乎对夏彦非领她到这家豪华酒店就餐并不是太高兴。这可让夏彦非多少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沈韶祺再次见到他会很高兴的。 夏彦非有四五天都没跟沈韶祺联系了,这几天他都在忙着帮刘虹雁联系业务,已经有四家比较大的省级分行,在他的引荐下跟刘虹雁在英国的传媒公司建立了业务合作关系。至此刘虹雁才满意的收拾行囊返回了英国。 虽然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五天,但是夏彦非和刘虹雁并没有发生过夫妻本来该发生的关系。刘虹雁厌恶夏彦非跟沈韶祺的暧昧,而夏彦非却反感刘虹雁为了利益不顾夫妻感情,拿沈韶祺来威胁他。在相互讨厌的前提下,这对夫妻已经是同床异梦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刘虹雁,夏彦非就迫不及待的把沈韶祺约到了这家北京的日料馆来相会。本来以为小别五天之后,沈韶祺应该跟他更加情浓才对。但真实的情况却是,沈韶祺一直神情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来,见面之后都没怎么说话,让夏彦非倍感无趣。 夏彦非看着沈韶祺说:“今天你这是怎么了,我选的这家饭店你不喜欢。” 沈韶祺有些无力的笑了一下:“不是的夏先生,不是你选的餐馆不好,我知道这家日料是很有名气的,不是餐馆的问题,是我的身体问题。所以你别介意啊。” “你的身体怎么了?”夏彦非关切的看着沈韶祺,“是不是病了啊?” “你别那么紧张,没什么大碍的,就是一场重感冒而已,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沈韶祺有些疲倦的说,“本来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不太想出来见你,我不想让你见到我这个样子。但是又一想,错过这一次,我们可能就没机会见到对方了,所以就还是强撑着来见你了。” “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没机会再见到对方了?”夏彦非有些惊诧的看着沈韶祺:“你不想再见我了?” “不是不想见你了,而是这两天我感冒的时候,就很辛苦,很想念家人在身边的时候,”沈韶祺苦笑着说,“北京这地方对我来说,是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我在考虑回台湾了。夏先生,你是一个很优秀、很有趣的男人,我想回台湾之后,我一定会想念你的。” “别呀,”夏彦非劝解道,“你回台湾干什么啊?台湾太小了,没你发展的空间的。大陆这么大,才是你需要深耕的地方。再说了,我舍不得让你回台湾。” 沈韶祺看了夏彦非一眼:“夏先生说笑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说什么舍得舍不得的风话啊?” “现在不是,不代表将来也不是,”夏彦非有些冲动的去握住了沈韶祺的手,“我真的是很舍不得你回台湾的,留下来吧。” “你别这样子,”沈韶祺的脸腾一下就红了,想要把手从夏彦非手里抽出来,但是夏彦非却有些霸道的握住了不放,她就有些娇羞的说,“夏先生,你快松手,一会儿服务员还要送菜进来的。” 这时榻榻米包间的房门被推开,服务员送进来一碟什锦生鱼片,夏彦非这才松开了沈韶祺的手。沈韶祺拿起筷子夹鱼生吃,借此掩饰她的窘迫。鱼生入口绵软,回味鲜甜。里面有黄狮鱼、比目鱼、三文鱼和墨鱼卷,配了绿芥末和胖大海末。味道甜丝丝的,很清爽很甘甜的。 夏彦非倒是见惯了大场面,因此对服务员看到他握沈韶祺的手,脸上丝毫没什么异常,他也夹了几筷子的鱼生吃,然后笑着说:“这几天我有事,一直没腾出时间来跟你见面,有些想法也没告诉你。现在我们见面了,可以把我的想法跟你说说了。我准备帮你在北京买一套房子。” “夏先生,别跟我开玩笑了,”沈韶祺苦笑着说,“北京的房子那么贵,比台北贵多了,我可买不起。再说了,好像我听说北京的房子还限购,我可能连买房的资格都没有,你让我怎么买啊?” “限购限的只是那些没办法的人,”夏彦非自信地说,“这一点你放心,我能帮你拿到购房资格的。至于买房子的钱,你放心我来帮你出。” “夏先生,你有这份心我是很感激的,”沈韶祺说,“但买房的钱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你虽然职位很高,但是也是拿固定薪水的,我不想给你添麻烦的。” “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夏彦非自信的笑笑说,“我这个行长每年的分红都很高的,在北京买栋房子实在是很小意思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沈韶祺看着夏彦非的眼睛问道,“你这么做算什么啊?金屋藏娇吗?你是不是忘记了在英国的妻子和孩子了?” 虽然沈韶祺心里已经是肯了的,但是夏彦非有家室这一点却是她心理上的一个难以迈过的坎儿。她可不想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骂她是小三的。 夏彦非心思敏捷,关于他有家室这一点脑子里马上就有应对之策了。他笑笑说:“我一直没跟你说我这几天在干什么。这几天我没跟你联系实际上是因为我英国的妻子回来了。” 沈韶祺脸色变了一下:“我说呢,你妻子回来了,你自然就不敢来见我了。现在大概是你妻子回英国了,你就又敢出来请我吃饭了。夏先生,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清楚,虽然我跟你相处的相当的愉快,但是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要去破坏别人家庭的念头。” “我也没叫你破坏别人家庭啊,你听我说完,”夏彦非笑着说,“我妻子这次回来,是想告诉我,她已经厌倦了这种两地分居的生活,而且她现在在英国生活的很好,不想再回国了。所以她提出来要跟我离婚。我这几天都是在陪着她咨询如何办理离婚手续的事情。” “你说的是真的吗?”沈韶祺有些错愕的看着夏彦非,“你真的在办理离婚?” “我骗你干嘛,”夏彦非神色自若地说,“不过有一点比较麻烦,当初我和妻子是在英国办理的结婚手续,现在要离婚,就需要办理比国内对很多的手续,时间也会拖长,所以我希望你能对我多一点耐心,我会尽量争取快一点办好离婚的。” 其实夏彦非和刘虹雁这一次见面,两人并没有一个字谈及离婚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很复杂的,是两个红色家族之间缔结的婚姻,这里面牵涉到了很多复杂的利益关联,想要离婚要比通常的那种婚姻复杂的多。离婚甚至会影响到夏彦非的未来发展。 因此即使在受到刘虹雁明目张胆的威胁之后,夏彦非也没动一点点的念头要跟刘虹雁离婚。但是在见到沈韶祺之后,尤其是沈韶祺说了要回台湾的话之后,夏彦非突然觉得他真是舍不得放走沈韶祺的。 他身上是有浪漫气质的,骨子里对沈韶祺这种能跟他谈论古诗的女人就有一种天生的欣赏。他想要拥有这样的女人。而刘虹雁却是一个功利心很强的女人,又常年不在他的身边,即使跟他是结发夫妻,那种结发之情这么多年之后也是变得很淡了。 第2786章苛刻 所以他才会在沈韶祺面前假称刘虹雁提出跟他离婚的,一方面他想借此留住沈韶祺,另一方面他也是动了这个念头的。不过离婚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的,合适的时机才能让离婚对他造成的损害最小。 他就想先以离婚拖住沈韶祺。时间会带来很多的变数。也许拖上一段时间,他和沈韶祺之间就会情淡,那个时候离不离婚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或者拖上一段时间,他周边的情形变的对他有利,即使离婚也不会影响到他什么。 这些变数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他会根据这些变数来调整应对的策略。不过目前最需要解决的事情却是怎么能够留住沈韶祺,还有怎么能够把沈韶祺变成他的女人。 茶碗蒸蛋羹被端上来。很普通很普通的一个蛋羹,上面一个气泡都没有。但这个蒸蛋羹是内有乾坤的,挖一勺下去,里面食材丰富,有香菇、有虾仁、有鸡肉还有白果,而蛋羹也吸收了这些食材的美味汁液,美味之极。有一种原本的雅致与外在淳朴浑然天成的意境。 沈韶祺就低头吃着蛋羹,并没有对夏彦非说的事情表态,夏彦非要离婚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有些突然,她也想借着吃蛋羹这个功夫思考一下要怎么回应夏彦非。实话说她是倾向于接受夏彦非的安排的。 女人到了她这个年纪,能够遇到一个优质男人的几率是很低的,现在遇到了,她自然就想把握住这个机会。再说了,即使最终夏彦非不跟她结婚,最起码她还能从夏彦非这里得到一套价值不菲的房产,比跟莫向天那次空欢喜一场要好的太多了。 而且夏彦非给沈韶祺的感觉也比莫向天更有气质风度,也更知情知趣,沈韶祺其实更喜欢夏彦非一些的。莫向天她都接受了,夏彦非就更没有问题了。 夏彦非看沈韶祺低着头不看他,就觉得这个女人心中是在犹豫,就伸手去握住了沈韶祺的手:“人这一生能够遇到一个能够说到一起去的伴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遇到了我就想抓住不放,所以我不会放你回台湾的。” 沈韶祺看了一眼夏彦非,反手也去握住了夏彦非的手,莞尔一笑:“我也没说非回台湾不可的。” 夏彦非就势亲了探头过去亲了沈韶祺嘴唇一下:“相信我,你一定不会后悔留下来的。” 沈韶祺娇羞的瞪了夏彦非一眼:“你又来闹我,被服务员看到了多不好啥意思啊?” 这时服务员再次推门进来送菜,沈韶祺却并没有要把自己的手抽回去的意思,而是依旧很自然的跟夏彦非握在一起。夏彦非也是风月场上打过滚的男人,知道火候到了。 男女之间的感情其实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如果一个女人能够在陌生人面前跟你亲昵,说明她基本上愿意跟你有更深层次的身体交流了,这个时候只要更加主动一些,他也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剩下的美食对于夏彦非来说,已经有些食而不知其味了,他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这一顿豪华的日本料理很快就结束了。结账出来,他并没有带着沈韶祺离开中国大饭店,反而带着沈韶祺去了中国大饭店的客房区。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沈韶祺心知肚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很乖的依偎在夏彦非的身旁,听凭着夏彦非开好了房间,拉着她的手把她带进来酒店最豪华的套间之中。当夏彦非关上房门,放下钥匙,沈韶祺有些扭捏的看了夏彦非一眼,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急了一点啊?” 而此刻夏彦非的身体早就已经是剑拔弩张,蠢蠢欲动了,怎么还能按耐得住啊?他二话没说就把沈韶祺拉进了怀里,用嘴唇堵上了她的嘴,然后就开始撕扯起她的衣服来。 沈韶祺本身就是在欲迎还拒,知道到了这个地步,她就不能再扭扭捏捏了,再扭捏下去就有点作过头了,于是也热烈的回应着夏彦非,很快他们二人就肌肤相亲,融为一体了。 真正的跟沈韶祺融为一体了,夏彦非才知道被他压在身下的这个女人的身体是有多么曼妙,感觉两个人的身体融在一起,简直是天衣无缝,沈韶祺似乎完全跟他心意相通,知道他心底最隐秘的渴望,她对他的迎合每一处都是恰当好处,让他得到了平生最美妙的快乐。 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对了,好像有一个词叫做欲仙欲死,大概形容的就是他现在的感觉吧。这个时候,夏彦非觉得他在沈韶祺身上所花费的所有的心思都值了,而且还是超值。莫向天那家伙能够有机会跟沈韶祺春风一度,死了也不亏的。 夏彦非其实算是一个文艺青年了,少男怀春的时候,他是看过不少古人对男女之情有多美妙的描写,当时难免心向往之,但等他真正可以体验男女之情的时候,却发现现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包括刘虹雁还有其他跟他有过男女之事的女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那种刻板机械的动作,虽然他也从中得到过些许快乐,但是跟古人描写的那种快乐,实在是差的太远。失望之下他就觉得古人在这件事情上是夸大其词了。 今天他才明白,不是古人夸大其词了,而是他没有遇到过能够带给他那种快乐的女人。沈韶祺带给他的这种快乐,就跟古人描写的一模一样。古人还真是诚不我欺,中国古代的文化还真是博大精深啊。 夏彦非就越发渴望能够跟沈韶祺双宿双飞了,看来真是要尽快的跟傅华好好谈谈,让傅华出钱给沈韶祺买上一栋房子,好为他们两人打造一处幽会的场所。像现在这种跑到豪华酒店来开房总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傅华是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接到的于思强的电话的:“傅董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关于遗嘱的诉讼法庭刚刚判决我们胜诉了。法庭还在判词中严厉斥责了林慧聪,认为他伪造遗嘱和诬陷证人的行为极其的卑劣,实为近年来之罕见,法庭会责成律政司评估林慧聪所造成的恶劣影响,追究林慧聪相应的刑事责任。” “这结果简直太棒了,恭喜于先生了。” “不过,虽然我方律师评估林慧聪很难有翻案的机会了,但他还是不甘心失败,向法庭提起了上诉,所以我还需要在这件案子上花费些心思,提防不小心被林慧聪那家伙翻案了,原本我跟你说的想去北京跟你谈一谈,时间恐怕又要往后延了。” 傅华很清楚诉讼只要没有最终定谳,谁也没办法保证案子会不会翻过来的,就像于思丽活着的时候,关于她失踪丈夫遗嘱的诉讼,于思丽起初也是败诉,甚至被判入狱服刑。最终却上诉得直,重新掌控了辉丽集团。因此于思强这个时候也是来不得丝毫大意的。 “没关系的,还是官司上的事情比较重要,您就专心打败林慧聪好了。” “其实呢,这一次能够打败林慧聪,傅董是帮了我们于家很大的忙的,我是想能够在诉讼结束之后,跟你探讨一下熙海投资的未来发展。我留意过你这几年的经营状况,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稳健的。我觉得如果我能在这个时候推你一把,也许你的熙海投资能够得到更大的发展。这么说吧,傅董考虑过对赌协议吗?” 听到于思强说对赌协议,傅华愣了一下。对赌是一件风险相对大一些的事情。所谓的对赌协议,其英文为ValuationAdjustmentMechanism,翻译后字面含义为“估值调整协议”,指投资方与融资方在达成协议时,双方对于未来不确定情况的一种约定。 如果约定的条件出现,投资方可以行使一种权利;如果约定的条件不出现,融资方则行使一种权利。所以,对赌协议实际上就是期权的一种形式,通过条款的设计,对赌协议可以有效保护投资人利益。对赌机制是为了消除信息不对称引发的不确定性成本和风险的重要制衡器。 对赌协议,是投资方和融资方二者之间的协议,或者是股权转让双方之间的协议,虽然赌的对象可能是标的公司,但法律规定,不能和公司签协议,只能和股东签。与目标公司的对赌协议因为存在可能损害公司和债权人利益而无效,与目标公司股东的对赌协议有效。 傅华也知道一些对赌方面事件的,像早些年牛根生先生和摩根士丹利之间的业绩对赌。1999年1月,牛根生创立了蒙牛乳业有限公司,公司注册资本100万元。2001年底摩根士丹利等机构与其接触的时候,蒙牛乳业公司成立尚不足三年,是一个比较典型的创业型企业。 2003年,摩根士丹利等投资机构与蒙牛乳业签署了类似于国内证券市场可转债的可换股文据,未来换股价格仅为0.74港元/股。通过可换股文据向蒙牛乳业注资3523万美元,折合人民币2.9亿元。 可换股文据实际上是股票的看涨期权。不过,这种期权价值的高低最终取决于蒙牛乳业未来的业绩。如果蒙牛乳业未来业绩好,可换股文据的高期权价值就可以兑现,反之,则成为废纸一张。 为了使预期增值的目标能够兑现,摩根士丹利等投资者与蒙牛管理层签署了基于业绩增长的对赌协议。双方约定,从2003年至2006年,蒙牛乳业的复合年增长率不低于50%。若达不到,公司管理层将输给摩根士丹利约6000万至7000万股的上市公司股份。如果业绩增长达到目标,摩根士丹利等机构就要拿出自己的相应股份奖励给蒙牛管理层。 2004年6月,蒙牛业绩增长达到预期目标。摩根士丹利等机构可换股文据的期权价值得以兑现,换股时蒙牛乳业股票价格达到6港元以上。给予蒙牛乳业管理层的股份奖励也都得以兑现。摩根士丹利等机构投资者投资于蒙牛乳业的业绩对赌,让各方都成为赢家。 蒙牛是一个成功的例子,牛根生跟他的管理团队因为对赌协议,获得了很高的收益。但国内也不乏失败的例子,俏江南的张兰就是没有按期完成对赌协议,而失去了对俏江南的控制权。所以签订对赌协议之后,引进高额的投资的同时,也会带来极大的风险。 辉丽集团对熙海投资也是投入了重金的,这个投资是基于于思丽对乔玉甄帮忙的感激。现在于思丽已经逝去了,这份感激恐怕就没有了。他这一次虽然也算是帮了于思强一个大忙,但离乔玉甄帮忙拯救于思丽的程度还是差别很大的。 因此,傅华觉得于思强在这个时候提出要跟他搞对赌协议,不能说于思强一点都对他没有感激之情,但恐怕于思强更多的考虑是想要借机收取投资回报,并让辉丽集团的投资有机会可以退出才采取的一种举措。 投资总是要收取回报的,辉丽集团这边也不是在做公益,于思强想要收取回报并退出也是无可厚非的。而且企业要生存壮大,总不能老是靠着别人的扶持,而是要靠自身的强大起来。因此从这个角度上看,于思强这个时候提出对赌,对熙海投资也不是一件坏事。 傅华就笑笑说:“我知道对赌协议的一些经典案例,只是不知道于先生想要怎么跟我对赌啊?” “具体的对赌方式我现在还没考虑过,我现在还要处理林慧聪上诉的事情,也没时间具体考虑这件事情。我想我处理上诉的事情需要一点时间的,傅董不妨你我双方怎么签订对赌协议比较合适。傅董放心你是帮过辉丽集团的,这份人情我肯定要还,对赌协议方面我肯定不会提出什么苛刻的条款的。” 第2787章好坏楼层 傅华笑笑说:“我明白于先生的意思了,行,这段时间我会综合评估一下整件事情的。” 放下电话之后,傅华坐在那里开始思考这件事情,他相信为了这一份对赌协议,于思强一般情况下,会给熙海投资投入新的资金进来的,在这个地产界普遍缺钱的时刻,于思强的钱相当于一剂强心针。他也就可以投资更多的项目,让熙海投资获得更大的发展。 傅华正在想事情的时候,门被敲响了,他喊了一声进来,然后就看到夏彦飞推门走了进来。傅华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说:“夏先生,我最近也没见到沈小姐,也不知道您跟她联系上了没有?” 沈韶琪是傅华跟夏彦飞之间唯一的联系,傅华也看出来夏彦飞是看上沈韶琪了,就他来说能够跟一个大行行长交上朋友,不论从哪个角度上看都是一件对他有利的事情。所以上来傅华首先提及的就是沈韶琪。 “联系上了,前天我们还在一起吃饭来着呢,”夏彦飞笑着说,“我和沈小姐很谈得来的,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这个是要谢谢傅先生的帮忙的。” 到了夏彦飞这一个层次,基本上是不会跟人说什么废话的。傅华觉得夏彦飞虽然只是说了一句话,但说话的内涵却是十分丰富的,一是说他现在跟沈韶琪的关系很不错,而且是一见如故的好朋友。二是夏彦飞这么说似乎也是想拉近两人的关系,他们两人跟沈韶琪关系都不错,应该也算的上是朋友了。 夏彦飞这是明显再跟他套近乎,有句古话叫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傅华就隐约觉得夏彦飞似乎想要他帮忙做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还不是一件小事。小事夏彦飞不会这么费心思的。 傅华笑笑说:“夏先生客气了,不过是一件举手之劳,当不起您一个谢字的。” 夏彦飞笑着说:“应该感谢的,举手之劳也是帮了忙的。” 傅华把夏彦飞让到沙发那里坐下,夏彦飞看着傅华笑着问道:“傅先生,你公司的业务最近如何啊?” “也就那样吧,没什么大起色,勉强维持而已。” “傅先生做业务似乎太稳了一些,稳在前几年是企业家的一个优点,毕竟做企业会面临到很多问题,稳重一些,发展的慢一些,企业生存的几率会高很多。但进入二十一世纪,稳就有点跟不上形势了。现在的企业有了更多的发展渠道,比方说京东还有美团还有别的一些互联网公司,其实是靠着高负债才发展壮大的。这个稳就不是一个优点,而是缺点了。” 傅华笑笑说:“夏先生对我们目前的企业发展方式很有研究啊。” “这个我不研究不行啊,”夏彦飞笑着说,“作为一个银行家,我需要对企业的发展有一个全面的了解,这样子我才能知道要把钱放给什么样的企业,才能符合社会的发展状况,也才能保证放出去的钱能收的回来。” “这倒也是,现在的经济形势不好,银行也是需要更谨慎些的。” “谨慎是一方面的,其实作为一家银行的领导者勇于开拓是一种更需要的素质,傅先生你这一点是需要向我学习的,你看朝晖集团的那个孙朝晖,起步的时候也就几十万的资金,做到今天每年上千亿的营业额,他如果像你这么保守,估计也就偏安于一隅,企业不会有这么大的成长性。” 傅华笑笑没说什么,夏彦飞并没有说错什么,他确实无法跟孙朝晖相比较,他身上没有孙朝晖那种魄力。但他也不想去模仿孙朝晖,一味地去模仿孙朝晖,却没有孙朝晖那种素质,说不定会把熙海投资带进灾难的深渊。 看傅华不说话,夏彦飞笑了:“我有点多嘴了,其实我是很看好傅先生的,你这个人比一般的人多了一分定力,你现在需要的也许就是一个机会,等到了这个机会,你的公司也许马上就能腾飞的。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来还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傅先生帮个忙的。” 傅华看了夏彦飞一眼,他心里很清楚夏彦飞前面铺垫那么多,估计也就是为了让他帮的这个忙上。听话听音,前面夏彦飞说的那些什么开拓性,什么看好他,其实是在暗示他夏彦飞愿意帮助他发展企业。当然具体夏彦飞会不会真的帮助他,就要看他懂不懂得回馈了。 傅华这时明白为什么很多精明一世的企业家,明知道行贿是一种犯罪,但依然前赴后继般的去跟权贵接触,此刻他就亲身体验到了结识权贵能带来的好处,可能夏彦飞一句话就可以带给他想求都求不到的资金。这可是很多企业家求之不得的。 这笔资金可能比起于思强通过对赌协议能够提供给他的资金,成本不知道会低上多少倍,某种程度上,他甚至都不需要考虑能不能还的上。即使还不上,夏彦飞也有能力帮他贷新还旧,帮他拖延很多时间的。银行中很多坏账都是这么形成的。 傅华心里就有些痒痒,他心中是很渴望通过这件事情在夏彦飞和他之间建立起一条隐秘的资金渠道。但是渴望的同时,他也清楚只要接受了夏彦飞的建议,就等于是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只要他和夏彦飞稍稍不谨慎,暴露了他们之间的交易,他是需要为此付出很高的法律成本的。 傅华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抵抗不住这个诱惑,开口问道:“不知道夏先生需要我帮什么忙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夏彦飞笑着把几张房产销售的宣传广告放到了傅华的面前,“就是我一个朋友看好了广告里面的这个小区,想要在这里买一套房子,就跑来咨询我,想要知道这个小区的房子盖得质量怎么样,配套措施是否周全。现在买一套房子,几乎就要花去他大半的身价,所以他想问清楚一些,只是我是做银行的,也不是做地产的,房子怎么样我哪里知道啊,于是我就想到了傅先生,看傅先生能不能帮我这个朋友参谋一下啊?” 傅华马上就明白夏彦飞并不是想什么打听房子的情况,而是隐晦的跟他开出了合作的价码。什么朋友啊,可能就是夏彦飞自己想要在这个小区买一套房子。虽然仅仅是一套房子,但这个价码实际上并不低,现在北京这个地段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千万起跳的。 夏彦飞说的很隐晦,只是说要打听房子的情况,这也给傅华留了个余地,他可以先把这个话茬接下来,至于到底要不要买下房子送给夏彦飞,他还有时间考虑清楚的。 “这事情简单啊,”傅华伸手去把推销房子的广告单拿了起来,看了几眼,“我会安排手下懂行的人去这个小区看看的,然后再跟您汇报这个房子到底值不值得买。” “那就先谢谢傅先生了,对了,我朋友喜欢的楼层是十二楼,这个可不能搞错。” “我会特别让人看一下十二楼的情况的。” “那行,我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事情已经说完了,我就不再打搅了。” 夏彦飞走后傅华就陷入了沉思,也许在夏彦飞看来,他来就等于说是给了傅华一个天大的机会。当然社会普罗大众也是这么认为的。只要傅华谨慎一些,他完全是可以选择这条相对来说容易很多的路。 这个诱惑可是相当大的,只要他隐蔽的帮夏彦飞买下这套房子,他们之间就建立起了一条隐秘的渠道,以后熙海投资再想融资可能就会容易得很多。但是看上去容易走的路,实际走起来,却不一定真的容易。也许只是看上去很美罢了。 不过傅华一时之间却也不舍得放弃这件事情,做企业以来,他就明白企业的每一分钱都来的不容易,想了一想,他觉得还是先去夏彦飞说的那个小区看看再说吧。 傅华按照广告上的地址,去找到了那个小区,小区位置在四环边上,多少有些偏。傅华刚走进售楼处,一位漂亮的售楼小姐就笑着迎了过来:“先生是准备买楼置业吗?” “我先看看。” “先生贵姓啊?” “姓傅。” “傅先生,您意向中是准备购买多大面积的房子呢?” 夏彦飞给他的那张广告商,户型图标着是一百五十平米,这大概就是夏彦飞想要的房子大小吧,傅华就问道:“一百五十平米的,大约需要多少钱啊?” “一百五十平米是我们这一次推出的主力户型,均价每平米六万,所有的费用都加起来,大概要一千万左右吧。请您跟我来,我带您看一下一百五十平米户型的详细情况” 这个价格跟傅华预想的差不多,不过均价六万,并不代表说六万这个单价就可以买到夏彦飞想要的房子。房地产商的均价实际上是好坏楼层加在一起的平均价,夏彦飞要买的是十二楼,所以真正要买的楼层价格肯定会高很多的。 第2788章摸没摸 售楼小姐就把傅华领到了一百五十平米户型的模型前面,开始介绍起房子的各方面情况。傅华并没有听得很详细,他这只是来打听一下情况,对房子的好坏并不关心。这是夏彦飞开出来的价码,他要么接受,要么拒绝,别无其他选择。 等等售楼小姐介绍完,傅华笑笑说:“这样,你给我一张十二楼所有费用的报价单,我带回去考虑一下,看看到底要不要买。” “傅先生好有眼光啊,”售楼小姐顿时就笑逐颜开,傅华已经表明他很有意向买,十二楼的房子全价肯定是在一千万以上了,她肯定能从中拿到不菲的销售提成的,“十二楼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楼层了,您等一下,我去拿张报价单给您。” 售楼小姐就离开了大厅,去了里间的办公室,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找张表单很简单的一件事情,那位售楼小姐却拖了十几分钟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售楼小姐歉意得冲着傅华笑笑“不好意思啊,让您久等了,我办公室的东西有点乱。这是报价单,这是我的名片。” 傅华就接过了名片和报价单。这时售楼小姐俯身过来:“傅先生如果决定要买的话,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啊,偷着跟您说,我有办法弄到内部的团购价,到时候能帮您省不少钱的。” 等说到能帮您省不少钱的时候,售楼小姐基本上已经相当于是贴着傅华的耳边在说话了。傅华对此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现在售楼的提成那么高,售楼小姐自然是会想尽办法促使客户跟他们达成交易,搞得这么神秘,只不过是吸引客户的一种花招罢了。 傅华正想要说行啊,到时候一定找你的时候,售楼小姐突然没预兆的就啊的大叫了一声,然后伸手就狠狠的给了傅华一记耳光:“保安,保安,你们快过来,这个流氓刚才下死劲的捏了我的胸部,捏得我疼死了。” 售楼大厅站着的几个保安就冲了过来,围着傅华和售楼小姐,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先生,你对我们的员工做了什么?” 傅华这时完全蒙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售楼小姐在极力劝说他买下房子。怎么话说的好好的,他就变成了捏人家女士胸部的流氓了? “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就是在跟这位女士探讨买房子的事情,突然她就给了我一记耳光,还无赖说我捏了她的胸部,你们的员工怎么回事啊,神经有问题吗?我要投诉她。” “你你,你真是够无赖的,”售楼小姐急得满脸通红,“明明是你刚才跟我说,只要我陪你睡一晚,你就可以买下那个十二层的房子,我还没说什么呢,你的手就在我身上乱摸,还捏我的胸部,说什么你挺丰满的,你就喜欢这一型的女人。” 坊间本来就有不少的买房的客人借着要买房的优势地位,欺辱售楼小姐的传闻,大厅里围观的客人看傅华的眼神顿时就有些不善,傅华赶忙辩解说道:“你们别听这女人胡说八道,我什么都没做的,她可能有妄想症的。我会向公司投诉她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售楼小姐诶,你欺负了我不说,还来说我有妄想症,你们有钱人了不起啊?”售楼小姐说着就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委屈的哭了起来。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北京爷们叫道:“这混蛋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打他丫的额。”说着他就冲过来噼里啪啦的打起傅华来。 围观的人啊本来就是乌合之众,有从众心理,既然有人带头了,其他的人也不甘人后,噼里啪啦也围上来就打,里面甚至还有女人。傅华心里这个憋屈啊,但却也明白这个时候什么辩解都没用的,只好抱着头蹲下来,任凭他人殴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售楼大厅怎么打起架来了?”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叫道,“保安,你们怎么回事啊,你们就是这么维持秩序的吗?” “是这儿样子的刘总,这位客人对我们的售楼小姐动手动脚的,还诬赖我们的售楼小姐有妄想症,大伙气不过才揍他的。” “不管什么理由也不能在这里打客户,快制止他们,”刘总很有威严的说道,“如果客人有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就报警处理好了。” 保安这才叫道:“停下停下,不准打了。” 那些殴打傅华的人这才停手,傅华这才瘫倒在地上,打他的人中还真有人下狠手,只觉得后背生疼。他并没有看到被称作刘总的人,听动静好像是进了售楼处的里间。因此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何方神圣。不过傅华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跟他无故被殴打不无关系,要不然怎么就恰好出现在这里。 殴打是停下来了,但事情并没有结束,售楼大厅的人就报了警了,两名保安一左一右的看着他,不让他有机会离开,甚至还没收了他的手机,不让他跟人联系。半个多小时之后,辖区派出所的警察来了,将傅华带去了辖区派出所。那几个殴打傅华的家伙还有售楼小姐也一起去了派出所。 悲剧的是,到了派出所之后,傅华怎么说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清白。男女之间也就那么点事,女人一向是被视为弱者的,加上殴打傅华的那几个人众口一词,都说是傅华欺负了那个是售楼小姐,甚至还有人添油加醋的说他亲眼看到傅华是怎么去对那个售楼小姐动手动脚的,傅华真是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最终派出所决定对傅华进行了治安处罚,以在公众场所骚扰妇女为罪名,治安拘留了傅华八天。傅华虽然认识胡瑜非、万博、马勇等等一些有能力将他从派出所捞出去的人,但这件事情他没办法说明自己是清白的,也不想找人枉法把他救出去,好在仅仅是八天一咬牙也就过去了。 警察问傅华要怎么通知家属,傅华给了警察冷子乔的手机号码,让警察通知冷子乔他出事了。但是警察通知冷子乔之后,冷子乔只是跟警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并没有来拘留所来看他。 傅华知道他这件事情在警察的描述中肯定是一个色狼性骚扰妇女被抓到的故事,估计冷子乔现在肯定很生他的气,也不想来丢这个人,所以就没来派出所见他。对此,傅华只能是心中暗自叫苦,却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傅华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去惊动赵凯和郑莉,惊动赵凯,赵凯肯定会为他担心,会为他奔走想要救他出来。惊动郑莉,估计郑莉倒是会来见他,但是肯定也会笑话他四处招蜂引蝶。最终傅华只好让派出所通知了罗茜男,这个时候估计也只有跟他共过生死的罗茜男会真心关心他的情况了。 警察通知了罗茜男之后,罗茜男很快就找到了傅华所在的拘留所,看到傅华满脸沮丧的给拘留所的警察带出来的时候,罗茜男忍不住笑了:“傅华,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怎么你也想唱一曲铁窗泪啊?” 傅华相信在罗茜男面前他连解释都不用解释,罗茜男就会相信他是清白的,这就是一种彼此之间的信任。他笑了笑说:“行了,你就别来笑话我了,我这走夜路撞到鬼,也不知道着了哪个小人的道了。” 罗茜男有些惊讶的看着傅华:“不会吧,以你的聪明劲,到现在还没整明白究竟是谁摆了你一道啊?” 傅华摇了摇头:“是的,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我去那个小区看房子,是受一个朋友的委托去的,还是临时起意撞过去的,实现根本就没有人会知道我要去。” “那你这个朋友肯定是有问题的,他可能实现就挖好陷阱了,就等着你自投罗网了。” 夏彦飞会设陷阱坑他一把吗?这个问题傅华进了拘留所之后,也曾认真的回想过,但是想来想去,夏彦飞都没有理由这么做等等,因此他首先就排除了夏彦飞坑他的可能性。 傅华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他去的那个售房大厅里有人认识他,还跟他有着很深的矛盾,这个人他怀疑很可能就是那个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刘总。但问题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接触过一个姓刘的女人啊。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不是我那个朋友的问题,他的地位很高,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而且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错,他没有理由来算计我的。就目前来看,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去的那家售楼大厅有问题,你让陆叔想办法帮我摸一下那家地产公司的底,还有,就是那个诬赖我摸了她的那个售楼小姐。” “喂,傅华,你到底摸没摸那个售楼小姐的胸部啊?”罗茜男笑着说,“陆叔跟我说,好多售楼小姐跟客人都是不清不楚的。” 第2789章帮人跑腿 傅华苦笑着说:“我已经跟很多人解释说我没做过,难道你也需要我再解释一遍吗?” “当然不用了,我逗你呢,你是什么样的人,扒了皮我也知道骨头的。” “那就好,对了而,你让陆叔调查归调查,在我在拘留所的这段时间都不要去动那个售楼小姐,不论调查最后是一个什么结果。”傅华觉得那个售楼小姐只不过是背后那个藏镜人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再是他还在看守所里,这个时候去对付那个售楼小姐,别人马上就会想到他的。 “这不用你交代的,我们知道怎么做的,对了,需要把你这里的情况跟冷子乔说一声吗?” 傅华苦笑着说:“我让警察第一个通知过她了但是她并没有来见我。” “呵呵,冷子乔这是不相信你啊。” “她毕竟还年轻,很多事情都没经历过的。算了,这件事情等我出去自己去跟她解释吧,回头你帮我联系一下周文俊,让他从上海回来,主持熙海投资对对对工作。” “这个我会帮你联系的,拘留所这边陆叔都找人打好招呼了,你可以在这里面过得很舒服的,就是不能出去。”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了,也就是几天时间,怎么样都会过去的。” 过了一天之后,陆丰来看傅华了:“傅董,你要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那家销售房子的公司属于世杰运财旗下的,总经理叫做刘升妹,是刘运财的二女儿,你是不是跟东财刘运财有什么梁子啊?” 傅华心里骂了句娘,原来是刘运财这老家伙在背后捣的鬼,肯定是刘运财那天在他这里碰了个钉子之后,就对他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他,他又被看到出现在了刘运财旗下公司的售楼大厅里,就找那个售楼小姐给他设了个套。 换到别人身上,污蔑他性骚扰是没多大的用处的,顶多是名声并不好听罢了。但换在傅华身上这就是致命的了。刘运财这么做实际上就是搞臭他的名声,让冷子乔讨厌他,然后跟他分手。 目前来看,刘运财这么做的初步效果已经达到了,冷子乔因为这件事情已经不愿意来拘留所见他了。这老东西也太卑鄙了一点。傅华心中的恶气顿时就压不住了,他看了一眼陆丰,说:“陆叔啊,你认识东财刘运财这人啊?” “认识啊,说起来他跟刘爷都算是老一辈的了,我刚跟着茜男他爸混的时候,盖房子的工地情况跟现在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工地上你像土石方,材料供应都有很大的油水可赚,我和茜男他爸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了。” “刘运财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北京的,那个时候他的公司还不叫什么世杰运财这么洋气的名字,就叫运财建筑队,土得掉渣,我们也算是打过交道的,他的一个工地交给我们做过,不过并没有很深的交情。” 傅华看着陆丰说:“那陆叔敢不敢惹他啊?” “你想要报复他啊?” 傅华点了点头:“我都被他弄到这里来了,我总得做点什么吧?” “动他不容易的,”陆丰说,“他现在是有钱人了,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身前身后最起码也有四个保镖,我们近不了他的身,动不了他的。” “他身边有保镖我知道,我也见过,”傅华笑了起来,“那情形很滑稽的。不过我想动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侄子刘升建,是朱云华君华证券的一个职员,前几天他给人打伤了,住院了。” 陆丰看了傅华一眼:“为什么要动他的侄子啊?” 傅华冷笑了一声:“他的侄子看上了冷子乔,刘运财这老混蛋居然跑去跟我说要我把冷子乔让给他侄子,被我拒绝了,结果我就到这里来了。陆叔,你如果不敢去惹这老混蛋,说一声就是了,我可以去找别人的。” “刘运财有什么不敢惹得,他只是一个商人,跟我们这些玩命的不是一个路数的,我真要动他,他也得老老实实的受着。”陆丰看着傅华,“只是有一件事情比较麻烦,刘运财跟刘爷有些瓜葛,动了他,怕刘爷会出来说话的。” 刘康那边傅华自觉还能扛得住,就笑笑说:“这个你就别管了,刘爷真的出面,我来应付就是了。你给我好好的教训一顿刘升建,如果他还没出院,那就让他继续住吧。如果已经出院了,那就让他再回去好了。不过有一点,也别打的太狠,控制好程度,只要让他在医院住下去就是了。” 陆丰笑了:“这个我可以做到,你想让我什么时间动手啊?” “还有什么时间比现在更合适吗?” 陆丰笑了,确实是,傅华正在被拘留期间,这个时间动手,傅华的嫌疑最少:“行,我回去就安排人教训那小子。” 陆丰就离开了拘留所。当天下午一点的时候,在北京静安医院,君华证券的职员刘升建收拾好了随身物品,结算了住院费用,去到地下车库提车要离开医院的时候,遭到了几名大汉的伏击。 这几名大汉用棒球棒对刘升建进行了疯狂的殴打,打的刘升建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几乎是体无完肤。好在刘升建还没走出医院的范围,他的伤情得到了及时的救治,不过他需要继续呆在医院一段时间了。医院也及时的报了警,但是却发现地下车库的摄像头事先就被人挡住了,警察也找不到的什么有用的线索。 而此刻的傅华却在拘留所里优哉游哉的喝着龙井茶,看着报纸。茶是陆丰上午来看他带来的。他能这么悠闲也是陆丰跟管教打好了招呼。没有人会把他跟静安医院中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的。 世界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时间还是按照他们的节奏往前不停的走着,不觉八天的拘留期就过去了。这八天傅华觉得就像是都度了一个小长假一样,身心舒坦。要不是外面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他几乎都不想出来了。 是王海波开车来接的他,这世界上的人都很聪明的,难说刘运财没猜到是这一次真的是他找人伏击的刘升建,安全起见,他还是把王海波带在身边比较好。 傅华让王海波直接把他送回了家,这几天在拘留所冷子乔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想要今早的回家见到冷子乔,尽快的解释一下事情的真相。这几年他已经习惯了冷子乔陪在身边,八天没见,他还真是有些想念的。 家里面静悄悄的,傅华把钥匙放在鞋柜上面的时候,伸手摸了一下鞋柜,鞋柜上已经落了一层淡淡的灰尘,显然这几天冷子乔并没有在笙篁雅舍住。 直到这个时候,傅华的心情还没有变坏,冷子乔不住笙篁雅舍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她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可能会有点冷清,就算是回家去住也没什么的。现在他被释放回家了,打个电话给冷子乔,把她叫回来就是了。 傅华就先洗了个澡,然后就拨通了冷子乔的电话,电话响了一阵之后,冷子乔接通了。傅华笑着说:“子乔,我回来了,我看你这几天没在家里住。” “是的,我回我妈这一边了,”冷子乔淡淡的说道。 “那我晚上去接你回来吧,我也有些天没见到阿姨了,顺便也可以去看看她。” “你别过来了,我妈这几天心脏不太好,不想见人。” 傅华这就有些尴尬了,他感觉并不是宁馨心脏不好不能见他,这只是一个借口,是冷子乔现在不想跟他见面的一个借口。难道他和冷子乔的生活要变得复杂起来吗?他心里顿时就觉得很无趣起来。 “那行吧,等阿姨的身体好一点了,你再回来吧。”傅华说完,也没等冷子乔再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傅华又想要不要给夏彦飞去个电话,把他去看房子的情况跟夏彦飞说一声,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夏彦飞并不是真的想要让他去看房子的,而是想要他买下房子送给他,他跟本就不想知道或者早就知道了房子是个什么情形的。因此这个电话打不打没什么意义的。 至于要不要买下这套房子送给夏彦飞,傅华现在的态度变得有些犹豫了,他多少是有点相信命运的,他觉得这一次他去打听买房情况被诬陷,可能就是上天再给他警告,警告他不要为了走捷径而铤而走险,因此他觉得还是再等等看吧,等夏彦飞找他的时候,再来决定要怎么去做。 不觉就过去了两天,傅华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处理公司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冷子乔那边依旧是沉默,既没有说要傅华做出什么解释,也没有说打电话来跟傅华聊聊家里的情形,反正就是沉默。 刘运财和刘升建那边也是沉默,本来傅华觉得以刘运财睚眦必报的个性,他找人暴揍了刘升建之后,刘运财会对他采取什么行动的。但也没有,一切风平浪静,刘运财那方面什么动作都没有,连陆丰所担心的刘运财会惊动刘康的情况也没发生。 至于夏彦飞方面,也是什么动静也没有,连个电话都没打来,就好像他忘记了委托傅华去看房子的事情。这个,傅华觉得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他在等着傅华买好房子然后去找他。第二种情况是,夏彦飞已经知道了他被拘留八天的事情,这些位高权重的家伙实际上是胆子最小的,傅华出了这种事情吓到他了,所以不想再跟傅华发生什么联系了。 对这三方面的反应,傅华除了在乎冷子乔的反应之外,其他的都没放在心上。刘运财就算是有什么动作,他也是能接的下来的,就算是请出刘康来,刘康现在的状态,基本已经是隐退江湖了,出来大概率也是帮他们两人和和稀泥,他和刘运财之间彼此都吃过对方的亏,一般情况下他们就算是扯平了。 至于夏彦飞这边,傅华是决定不采取主动行为的,就算是夏彦飞不再跟他联系了,那也是上天做的安排,他也会接受这种结果的。 唯一让傅华感到不安的是冷子乔的沉默。男女之间的战争是不怕打的火热朝天的,越是打得激烈,越是说明在乎对方,两人越是难以分开。男女之间的战争最怕的就是冷子乔现在跟他的这种冷战,冷战就中断了之间的联系,时间长了,就算是再爱对方,感情也会淡化的。 傅华并不想结束这段感情的,到了他这个年纪,习惯了某种生活状态之后,轻易就不想去做什么改变了。所以到了第三天的早上,傅华就让王海波开车直接去了金牛证券冷子乔的办公室。好在冷子乔并没有不上班,傅华直接就在办公室找到了她。 看到傅华之后,冷子乔并没有太惊讶,只是淡淡地说:“你怎么来了?” “我想和你好好谈谈,我怕再不来找你,你连谈的机会都不会给我了。” 冷子乔抬头看了傅华一眼,说:“也好,有些事情我也想跟你谈谈,你坐吧。” 傅华就坐到了冷子乔的面前,看着冷子乔说:“子乔,你应该了解我这个人的,说我性骚扰,根本就是在诬赖我,这个你千万不要相信。” “你先不要急着洗清自己,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在那个地方买房子,实现你可从来都没跟我说要在那里买房子的,我们俩虽然没办正式的手续,但我认为我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跟结婚没什么两样的。买房子这种事情你是不是需要事先跟我说一声的?” 傅华没想到冷子乔纠结在这件事情上,就笑着摇了摇头:“子乔,这你可真是误会了,这房子不是我要买的,是有朋友要买,我只不过是帮人跑腿,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罢了。” 第2790章别逼我 “什么朋友啊,不会是又一个女朋友吧?” “当然不是了,你是我唯一的女朋友,就是商业上的一个朋友,怎么还会另有一个女朋友呢?我没那么风流的。” “商业上的朋友,我认识吗?” “我没带你见过,你不认识的。” “不认识也没什么妨碍的,你不就是帮朋友忙跑趟腿吗?你把你这个朋友叫来,或者让他现在就给我打一个电话,证明一下房子是他要买的,我就相信你跟我说的是实话,这总可以吧?” 冷子乔的要求并不过分,但是傅华心里却是叫苦不迭,他和夏彦飞的交易根本就见不得人的,冷子乔这个时候要夏彦飞确认这件事情,夏彦飞会怎么想啊?他肯定不想这件事情被第三者知道的。因此就算是傅华现在打了电话给夏彦飞,夏彦飞的第一反应也肯定是否认。人真是不要轻易去尝试走捷径,到最后肯定会得不偿失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子乔,你有必要这样吗?我可以问心无愧的告诉你,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一个字是骗你的。但是那个朋友真的是不能跟你确认的,这涉及到了商业上的一些机密。” “也就是说你无法在我面前证明这一点了。好,这件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我再问你一件事情,你跟那位豪天集团的罗茜男小姐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啊?为什么你被关到拘留所里,除了电话通知我之外,你第二个人就是通知了她。而她接到了电话之后,也是很急的跑去见你,还帮你安排在拘留所里的事务?” 傅华就有点被惊到了,因为冷子乔所说的情况似乎表明他在拘留所里的情况被人给监控了。冷子乔并没有这个手段的,那又是谁在暗地里监控他呢? 不过还是要给冷子乔一个答案的,傅华就说道:“我跟茜男之间的关系本来我也没避讳你什么的,我们一起被绑架,共过生死,所以情感上就比较亲近。不过我们并没有往男女朋友方向发展,茜男她专心于豪天集团的发展,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念头的。” “那你跟邵伊玲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啊?上一次你为了企业重组回了海川市,有人看到她去你的酒店找你,待在你的房间里很长时间都没出来……” 傅华被问得后背都有些发凉了,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暗地里偷窥着他,他不知道冷子乔接下来会问什么。一个人总是会有些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但看冷子乔这个架势,似乎不把他彻底检视一遍不甘心。他并不是一个圣人,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做的不令人满意的地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傅华就看着冷子乔说道:“子乔,我不知道你究竟想问什么,不过呢,我比你的年纪要大一些,经历也复杂得多,难免会接触到一些商业上的伙伴,工作上的同事,这里面肯定少不了女人,我跟她们相处的也都还不错,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我还是有分寸的。” 冷子乔看着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妈说你被我问急了,肯定会跟我讲什么年纪上、工作上或者经历上的一些让你不得不这样的理由,然后再跟我坚持说你守住了分寸,想不到居然全部被她说中了,这事情是不是也太滑稽了一些啊?” 傅华心中也是叫苦不迭,他这一次出的事情本来就很让女人讨厌的。宁馨又向来就不怎么待见他,这几天肯定在冷子乔耳边嘀咕了不少他的坏话。现在这些坏话就像种子一样被种进了冷子乔的心里,如果任由其成长,一定会让冷子乔对他的怀疑充斥整个心间。 傅华沉吟了一下:“子乔,我觉得吧,男女在一起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信任,信任能够让我们排除很多的干扰,渡过很多的难关。我跟邵伊玲、罗茜男之间本来是没什么事情的,但你这么背后调查她们,会让我们之间的信任丧失殆尽的。” “你以为我想查啊?我宁愿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冷子乔说着拉开了抽屉,拿出了一叠装订在一起的纸,扔到了傅华的面前,“是有人把这些资料寄给我的,这里面一桩桩一件件的,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都是你跟一些乱七八糟女人的事情,我是不想相信这里面的内容的,但这里面的事情太多了,总不能每一件都是冤枉你的吧?” 傅华翻看了一下这叠装订起来的的东西,里面的内容很多,有些是媒体上内容的剪辑,有些媒体没报道的,直接就是打印的,涉及到的人也很多,像许彤彤、高芸被媒体直接点名的,被放到了其中重要的位置,那些没上过媒体的,但是却跟他可能有过某种联系的女人,则是用打字的方式做了说明。 看得出来,制作这份东西的人是很用心的。其用心就是通过这份东西击溃冷子乔对他的信任。 面对着这份东西,傅华有点无话可说了。要把这份东西说清楚,他要做太多的解释,而他如果真的对这些所有的东西都做出解释的话,也就上了制作这份东西的人的当了。因为这里面的很多东西是解释不清的,越是想解释,越是会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傅华这时大致上也猜到了这份东西的出处,大概率的是出于刘运财之手。这时傅华才意识到这老家伙的老谋深算。这老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好勇斗狠,真刀真枪的拼,好勇斗狠他肯定是斗不过自己的。他采用了一个更聪明的办法,那就是直接打击冷子乔对自己的信任。 显然这个办法是奏效了,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冷子乔的心间种下了,种子自己就会生根发芽,然后长成大树,最终击溃冷子乔对他的信任。 看完之后,傅华把材料放到了一边,然后抬头去看冷子乔。冷子乔也在看他,两人的视线就对在了一起,傅华苦笑了一下,虽然他知道不能为自己辩解的太多,但是这个时候不说话,似乎代表着一种默认,这对他反而更不利。 傅华就看着冷子乔的眼睛说道:“怎么说呢,这里面有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有的则是恶意的臆测,这真假掺杂在一起,我都有一种无从为自己辩解的感觉。不过我要强调一点,真实发生过的那些事情都是在我们在一起之前,都已经过去的事情。” “你想说的就这么些吗?” “还有,你应该看得出来,这东西是有人刻意制作出来挑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的,你应该猜的出来这个东西的出处。” “我猜得出来,很可能是刘升建和他的伯父刘运财搞出来的花样。不过傅华你也没少搞小动作吧。我看这份材料末尾有说,刘升建两次被打的住院,都是你让罗茜男手下的人干的。” “胡说八道,”傅华脱口说道,“我什么时间找人打过他两次啊,第一次刘运财都在我面前承认了,那与我无关。” “那第二次呢?你刚才只是说第一次与你无关的。”冷子乔马上就抓住了傅华话里的漏洞,质问道。 傅华这时才意识到他已经被这件事情搞得有点进退无据了,但这个时候,否认已经没用了,只好苦笑着说:“第二次确实是我找人打的,那是因为我实在是太气愤了,我去看房的那家公司是刘运财的世杰运财旗下的公司,负责人就是刘运财的二女儿,显然他们是挖了个坑让我跳的,我气不过,才找人教训了刘升建一下。” “居然真的是你做的,傅华,你身上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啊?我妈说那件事情连警察都查不出是谁做的,显然主谋心机是相当深沉的。再是罗茜男居然为了你连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们俩的关系究竟有多深啊?恐怕不仅是共过生死吧?” 傅华心说罗茜男的豪天集团原本就是在道上很有名气的,暴揍一下刘升建简直是太小意思了。不过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现在他已经有越描越黑的感觉,再说出来,冷子乔还不知道会往什么方向联系呢。 傅华看着冷子乔的眼睛说:“我知道现在不论怎么说,你都没办法再像以前那么信赖我了。我也不想再去解释什么了。这样吧,还是像以前那样,我把决定权交给你,你来决定我们俩的未来。你要分手就分手,你要继续在一起,我们就继续在一起。” 回过头来想想,似乎从一开始,他们俩人的主导者就是冷子乔,他当时并不很接受冷子乔的年轻的。他也不愿意卷入冷子乔和宁馨这对母女复杂的关系中去。后来他才接受了冷子乔,并且喜欢上了两人在一起的生活。 冷子乔看着傅华说:“傅华,你别逼我,我这几天回避你,就是不想做这个决定的。” 第2791章睹物思人 看得出来,冷子乔是左右为难,一方面她觉得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应该跟傅华分手。另一方面她跟傅华之间还是有很多情感上的连接,就这么分手了,她又舍不得。 但这两种情绪不会总是维持平衡的,尤其是冷子乔现在又住在家中,耳边有一个宁馨不停地说着他的坏话,她心目中的天平迟早要倒向分手那一边的。傅华就苦笑着说:“子乔,你不是这么拖泥带水的人啊,你要判我死刑的话,直接一刀毙命就好了,别一刀一刀的来凌迟我。” “傅华,你别这样子,”冷子乔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傅华,“我们是不是再给彼此一点时间好好想想。” “想什么啊,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想清楚吗?”傅华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冲着冷子乔吼道,“当初我们要在一起的时候,你妈妈是坚决反对的,但你甚至不惜跟你妈妈翻脸也要跟我在一起,现在你又跟我说你妈妈这么说那么说的,你要听妈妈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去做你的乖女儿了。” 傅华吼完就站起来往外走,走了几步之后,他又回头把那份资料拿了起来:“这个我带回去做个纪念吧,毕竟人家也费了不少心思。” 这时他才看到冷子乔已经是满脸泪水了,心里不禁一软,就想要跟冷子乔道个歉,看看能不能跟她和好,但随即他又想到,也许这个时候他道歉的话,两人就算能够和好,但随之而来的,恐怕就是做不完的解释,想到这里心中就很无趣,便硬起心肠,头也不回的拿着资料出了冷子乔的办公室。 出来他就上了王海波的车,凑趣的是,车上的收音机正放着周杰伦的歌,听妈妈的话,别让她伤心……傅华心里就更加的恼火,忍不住呵斥道:“听的这是什么鬼歌啊,把收音机给我关了。” 王海波注意到傅华的脸色铁青,知道老板此时的心情极差,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收音机给关掉了。然后发动了车子离开了金牛证券。 傅华坐在车里越想越恼火,如果没有刘升建和刘运财,此刻他还跟冷子乔是你侬我侬的情侣,结果却被刘运财这混蛋搞得他们孔雀东南飞。这真是被刘运财凭空搞出来的事情,这混蛋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啊? 妈的,你不就是想让冷子乔跟我分手去跟你的好侄子刘升建结婚吗?老子先废了你侄子,看冷子乔还会跟他结婚。傅华就抓出了电话,打给了陆丰:“陆叔,我傅华,你帮我办件事情吧,找个人给我废了刘升建,让这家伙这辈子都不能再跟女人做那种事情了。” 陆丰在电话那边一阵错愕,半晌才问道:“傅董,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要下这么黑的手,刘升建是刘运财那家人的命根子,你废了他,刘运财还不跟你拼命啊?” “你别管那么多,他要拼命我陪他就是了,你就说能不能找到人做这件事情吧?” “人手肯定是能找到的,不过呢,这件事情……” “能找到就行,一定要找把好手,报酬从优,务求做得干净利索,让刘升建那小子这辈子都不要想着生孩子了。” 傅华交代完了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放低了桌椅靠背,闭上眼睛躺了下去。到这个时候他的心气才顺了一点。 过了一会儿,王海波把她送到了海川大厦,傅华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了罗茜男从车里下来了,心知肯定是陆丰把他要找人废了刘升建的事情告诉了罗茜男。不过傅华这个时候并没有要改主意的意思,就迎向罗茜男,笑着说:“罗总大驾光临,海川大厦这边真是蓬荜生辉啊。” 罗茜男瞪了他一眼,不高兴的说:“别跟我嘻嘻哈哈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的。发生什么事情了,把你惹到这样啊?” “我跟冷子乔分手了,”傅华苦笑着说,“你说我也没招他惹他,我跟冷子乔二人世界过得好好的,突然刘运财那混蛋的侄子迷上了冷子乔,刘运财就想尽办法要把我和冷子乔搞分手了,又是诬赖我性骚扰,又是整我的黑材料的。他是不是有病啊,以为那个刘升建是惹不起的衙内啊,看上谁就非得抢回去做老婆啊?幸亏我也不是什么可以被人随意拿捏的,要不然我的命保不保得住都难说。” “那你也不能这么搞啊?你别忘了,你还有一堆的家人呢,事情如果搞大了,你恐怕就进去了,到时候你要怎么面对那些家人啊?” “茜男,你别劝我啊,我这口气真的是咽不下去的,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不愿意惹事的,但现在是别人惹到我头上了,”傅华咬牙切齿的说,“你如果不愿意帮我,我也不会怪你的,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情好了,我另外找别人做。” 傅华知道是有很多渠道能够做这种事情的,比方说当初余芷青和余则通、余其平父子斗法的时候,双方都是通过中介找人下手的,这实际上更隐蔽更安全一些的。 “好了,好了,你别在这嚷嚷了,你当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吗?我们去你办公室说吧。” 傅华看了看周围,也知道刚才自己是有些不冷静了,在公众场合就跟罗茜男大喊大叫的,就尴尬的笑了笑:“我真是被气昏头了,走吧,去我办公室。” 两人就进了海川大厦,去了傅华办公室。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缓冲,傅华平静了很多,看着罗茜男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从来都没觉得像今天这么窝火过,就算是对阵齐隆宝、雎心雄,被他们逼到墙根了,我也是认为我能够从容面对的。” 罗茜男笑了:“这只能说明冷子乔在你心目中的重要性,她跟你分手你不舍的啊?不舍得想办法让她跟你和好啊。” 傅华摇了摇头:“舍不舍得也就那样了,我已经没有心劲去跟一个小女生解释这个解释那个得了。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把东财的侄子变成太监?”罗茜男看着傅华说,“这你可要考虑清楚,要知道真的这么做了,就等于是撅了东财的根了,恐怕到时候你们两方就是不死不不休的局面了。” “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感觉上玩心计我根本就不是东财的对手,既然这样,我就不想跟他玩心计了。武术上有句谚语,一力降十会,说的是一个力气大的人能够战胜十个会功夫的人。既然我现在在武力方面占优势,那我就跟他硬碰硬好了。” “硬碰硬的话,可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了,你不会想要这个结果的。傅华,你现在就是有些不够冷静,又被人有心算没心的算计了一把,这不是你不如东财有心计。等你冷静下来,东财那个老家伙不会是你的对手的。” 傅华想了想倒也是,从他跟东财交上手以来,刘运财这个老家伙就一直躲在暗处,而他则是在明处,他对刘运财一直都没怎么加以防备,所以才会吃了暗亏。如果真的摆明架势,谁输谁赢就要两说了。 “行行,就听你的,我不去找人废了刘升建了,对了,”傅华从手包里拿出了刘运财整的那份资料,扔给了罗茜男,“这里面也有你的资料,他们还知道了你去拘留所见我的情形,说明刘运财也盯上了你们,你和陆叔最近这段时间要小心些了。” 罗茜男笑着拿起资料翻看了一下:“哇塞,这等于是你的一份群芳谱啊,回头你一定要把这份资料收好,很有纪念意义的。” “行了,你就别说这种风凉话了。对了,我让陆叔帮我查那个售楼小姐,他帮我查的怎么样了?” “没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是一个普通的员工,第二天就从那个售楼处离职了,估计是刘运财那边给了一笔钱,就把她打发了。怎么还想着人家小姑娘是个事啊?” 傅华笑了:“她害得我女朋友都没了,总得赔点什么给我吧?” “要不,我让陆叔把她找出来带给你,让你真的摸摸她看看感觉如何啊?” “哈哈,我就是说说罢了。”傅华说到这里,心里忽然有了对付刘运财的主意了,这个主意并不在那个售楼小姐身上,而是在刘运财管理那家旗下公司的的二女儿身上,他觉得需要去跟这位刘总好好谈一谈了。 看傅华坐在那里沉吟不语,罗茜男以为他还在为冷子乔跟他分手伤感,就说道:“这几天你要不要搬去我那住啊,省的你回家睹物思人。” 傅华看看罗茜男,他知道这个女人是真心的为他好,但是她的心还有一半是放在豪天集团上的,就笑笑说:“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就搬过去住。” “那还算是算了,你家里的关系太复杂了,而且我对小孩子也没什么好感,我不想跟你结婚的。你还是在自己住吧,我不管你了。” 第2792章万劫不复 罗茜男又陪着傅华闲聊了一阵,看傅华的情绪基本平复了,这才离开了。看看时间已近中午,傅华就在海川风味餐馆吃了饭,在办公室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就开车去了刘升妹管理的那家公司。刘升妹是这一切事情的起始点,没有刘升妹他应该不会遭遇到什么性骚扰的指控,他也不会被行政拘留八天,他和冷子乔之间还很好。所以问题的症结就在刘升妹身上。 一进售楼大厅,保安远远的就认出了傅华,大厅里的三个保安就围了上来,其中为首的就问道:“先生,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傅华笑着说,“我不是来找事的,我是来找刘升妹刘总的,她今天在不在啊?在的话,我想见见她。” “你找我干什么啊?”这时从销售大厅的走出了一位二十七八岁,模样俊俏,皮肤白皙,个子高挑的女人,女人身穿着一身阿玛尼的时装,一看就是出身不凡的样子,看着傅华问道。 傅华一阵错愕,他没想到刘升妹居然这么漂亮,刘运财居然生了这样一位漂亮的女儿,可真是孬竹出好笋啊。他摇了摇头说:“你确定你就是刘升妹?” “这有什么不能确定的,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叫这个名字的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想不到啊,刘运财那老混蛋居然能生出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儿。” “喂,请你说话嘴巴干净一点,别骂骂咧咧的。” “怎么,他阴了我一把,我连骂他一句都不行啊?” “不行,你那天挨得揍还不够啊?” “不够,要不你再让人揍我一顿啊?” “你是不是有病,没事找揍啊?” “我当然不会没事找揍的,但是我更不会被人莫名其妙的揍了一顿,就这么悄悄地受了,诶,刘升妹,那天那个局是你设的,还是刘运财的把戏啊?” “这有区别吗?” 傅华笑了:“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啊,反正我都是要报复,报复在你们俩谁身上都一样的。” “呵呵,你好大的口气啊,你有那个本事报复吗?也不怕告诉你,这个局是我设的。原本我爸爸在家里说起过你的,说你很不给他面子,那个时候我就想找机会教训你一下的,正好那天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霉催的,居然撞上门来了,我不收拾一下你,是不是也太对不起你了?” 傅华冲着刘升妹竖起了大拇指:“行啊,你这个女人都有胆色的,敢作敢当,我很佩服你。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我身上带着录音机呢,你刚才这段话我已经录下来了,你就等着警察找你吧。” 刘升妹顿时就变了脸色:“姓傅的,你阴我?” “彼此彼此嘛。” “不过你确定能从我这里走出去吗?”刘升妹并没有太慌张,“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只要我一声令下,可以保证你连一张纸都带不出去的。” “哇哇,我好怕啊,你怎么跟刘运财一个调调啊?斗不过就要玩黑的。不过这个没用的,我不知道你懂不懂现代科技,懂的话你就会知道现在科技很发达,录音的同时,就已经同步到网上了。还有啊,你也不要打别的主意,我的司机就在外面,只要发现一点点的异常,他就会报警的。” 刘升妹气得脸色发黑,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傅华,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要怎么对付傅华。傅华这时却笑了起来:“好了,你别这么紧张了,我刚才都是逗你玩的,我没那么神机妙算,能够算到你居然会蠢到亲口跟我承认的份上。我身上并没有什么录音机的,至于同步到网上,我也就是听别人说过那么一嘴,还不知道怎么玩呢。” “你,”刘升妹被气笑了,“你这混蛋是不是觉得耍着我玩很有意思啊?” “很有意思啊,你的表现让我知道,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的。你也会知道怕的。” “那又怎么样呢?” “不怎么样,”傅华说着伸出双手比了一个取景框,对准了刘升妹,“我今天来,其实没想要做太多的事情,就是想认认人,知道一下你长什么样子。实话说我没想到你会长的这么漂亮,这算是个惊喜吧,我喜欢跟漂亮的女孩子一起玩游戏的。现在游戏正式开始了,希望你能喜欢游戏接下来的每一步。” 傅华就这么用取景框一直对着刘升妹,他虽然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但是眼神却像冰一样的冷,看的刘升妹浑身上下不寒而栗。 出来之后,傅华就上了王海波开的车,让王海波开车送他回家。在车上,傅华的脸色一直都是阴沉着的,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耍弄了刘升妹一番,就好起来的。就算是耍弄刘升妹的再狠,也不能让他和冷子乔的生活回到从前的。 至于他在刘升妹面前说的狠话,他心中并不是真的有什么么招数对付那女人的,再说了跟一个女人斗,胜之不武,他只是想吓吓她就算了。真正的目标还是那个刘运财,也许他在售房大厅别诬赖性骚扰是刘升妹临时起意,那份整理出来的群芳谱则是蓄意而为之了,这肯定就是刘运财对付手笔。 他今天去见刘升妹,实际上是对刘运财发出了一个讯号,那就是我盯上你的家人了,你等着看我怎么对付他们吧。这个讯号发出去,他什么都不做,刘运财也会很紧张的。 回到家里之后,傅华看到冷子乔已经将她的随身物品取走了,钥匙也放在了鞋柜上。傅华的心情就更加的糟糕起来。早上他出门去找冷子乔的时候,心中其实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但现在这一丝希望已经变得很渺茫了。 房间里就变得很压抑起来,他到每一个角落似乎都能听到冷子乔在他耳边轻呼他的名字,心里不禁暗自苦笑起来,心说:傅华,你别这么没出息好吗,人家已经不要你了,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啊? 但越是这么想,他心里越是难受的要死,最终他实在没办法继续待在家中了,就打电话让王海波来接他去机场,他想连夜去上海,接替昨天才返回上海管理金角埔项目的周文俊,让周文俊返回北京管理熙海投资的事务,这样子他也就可以暂时远离北京这个伤心地了。 在上海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来接他的周文俊有些困惑地看着他:“怎么了,有什么突发情况吗?” 傅华什么都不想解释,也没心情解释,只是说:“没什么了,我就是在北京呆的太过闷气了,想要换换环境。回头你给王海波在这里安排个住处,你就去北京吧,那边的事情暂时就由你负责了。” 周文俊就把他们带到了金角埔项目的建设指挥部,这里是为了指挥工程建设所搭设临时建筑,条件比起傅华的笙篁雅舍可就差的太多了,但是傅华并不以为意,对他来说,现在只要有个住处就可以了。 因为已经折腾到了午夜,傅华真的有些累了,居然在这简陋的住处睡得十分的香甜,上午九点多才起床。周文俊跟他做了一个简单的交接,吃过午饭之后就飞了北京,临别之时,傅华告诉周文俊,不管是谁去熙海投资问他的去向,就说他去度假去了,目的地不明。 傅华来上海其实也不仅仅是为了将养情伤,另一方面他也是想找个能够冷静思考的空间,想清楚两件事情。一是到底要怎么报复刘运财,二是思考一下要怎么跟于思强签那个对赌协议。 上海这边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的,金角埔项目已经全面铺开,该做的事情,周文俊和余欣雁已经做的七七八八了,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的有序推动项目发展就好了,傅华待了两天之后,就觉得闷爆了。 本来他来上海时为了逃避的,但是来了上海之后,这种逃避根本就没什么用处,他的心依旧静不下来,反而因为远离了北京的朋友圈,身边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心情更加的烦躁了。但他又不能马上回北京再把周文俊换回来,周文俊已经被他折腾过一次了,如果他还要折腾一次的话,会笑掉周文俊的大牙的。 傅化也只能按耐住心情继续呆在上海,好在他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他去了证大证券找了毛蔷,毛蔷是证券投资界的顶尖人物,像对赌协议的这种东西,她应该是很精通的。 被漂亮英俊的男助理领进了毛蔷的办公室之后,傅华笑着说:“毛总啊,我真是羡慕你啊,这个小鲜肉是不是新换的啊?” “滚你的蛋吧,什么小鲜肉啊,说的好像我是什么人似的。他是我新换的助理,原来的那一个业绩出色,已经被提拔到别的部门去了。” “呵呵,你这个办法好啊,既可以不断地尝新,别的人还说不出什么来。” 毛蔷瞪了傅华一眼,不高兴的说道:“傅华,你大老远的从北京跑来,到底有没有正事啊?我可忙着呢,你如果再跟我扯这些咸的淡的,别说我赶你走啊。” “有正事有正事的,我想咨询你一下关于对赌要注意什么的问题,辉丽集团想要跟我签订对赌协议,我并不太懂这些的。” “这个你问我就对了,对于作为融资一方的你们来说,是有利有弊的,利在于签订对赌协议的好处是能够较为简便地获得大额资金,解决资金短缺问题,以达到低成本融资和快速扩张的目的。而无须出让企业控股权,只要在协议规定范围内达到对赌条件,其资金利用成本相对较低。” “弊则在于对赌协议很容易导致管理层不惜采取短期行为,使企业潜力过度开发,将企业引向过度追求规模的非理性扩张。对赌协议还可能在一定程度上破坏公司内部治理,使企业重业绩轻治理、重发展轻规范,从长期来看对公司的发展同样有害。” “这里面你最要清楚的一点是一旦经营环境发生变化,原先约定的业绩目标不能达到,企业将不得不通过割让大额股权等方式补偿投资者,其损失将是巨大的。” 讲完了这些之后,毛蔷看着傅华问道:“你很想跟辉丽集团签订这个对赌协议吗?你可要知道,即使辉丽集团给你的条件再优惠,你如果赌输了,后果也是很难承受的。其实我感觉你并不是一个对高风险有明显偏好的人,对赌这种事情其实并不适合你的。” 傅华心中也清楚他并不是一个偏好追求高风险高收益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于思强已经向他提出了签订对赌协议,他还是架不住夏彦飞对他的诱惑,跑去看房子的一个主要原因,因为他心中对能不能赢下对赌协议是没有什么信心的。 但事实向他证明,想走捷径更不容易。而于思强这边既然已经提出了对赌协议,恐怕他如果不接受的话,辉丽集团很可能就会撤出投资了,也就是说他不得不接受了。 傅华苦笑着说:“毛总啊,这估计已经是城下之盟,我没有什么太多选择的。赌一把,也许我还有赢得可能,不赌的话,我就需要寻找新的投资者了,现在地产方面的形势这么差,新的投资人并不好找的,局面恐怕会更难看。” “看来你也是骑虎难下的。” “是的,我现在才知道要做好一家企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的。” “呵呵,你以为做一个商人比起做官员来容易吗?我跟你讲,难多了,做官员其实就是一个机器中的一个零件,大致上只要你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欲望,你就不会出问题,整个机器自己基本上会运转的,但是做商人显然是不行的,必须要负责把整个机器运转起来,否则一旦机器停摆,等待你的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了。” 第2793章破人婚姻 毛蔷又跟傅华讲了一些对赌协议细节上的要注意的东西,详尽的跟傅华分析了,对赌协议中哪些条款要尽量避过去,这里面的风险很高的,不能因为急于得到资金,就答应下来…… 讲完之后,毛蔷把话题转到了冷子乔身上:“诶,傅华,你跟子乔之间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啊,怎么今天一大早的,她打电话来跟我说,想要到证大证券总部来工作,问我能不能帮她协调一下,我当时还可玩笑说她舍得把你一个人放在北京吗?她说让我别管你了,天天在一起腻味了,暂时想换个环境喘口气。” 傅华不禁笑了,他刚跑到上海来,居然冷子乔也想来上海,他们为了避开对方,居然跑到一个城市里来了,不过冷子乔并没有在毛蔷的电话里说他们分手了,看来对他们俩的关系冷子乔还是有所留恋的。 “她想来上海你就帮她安排吧,不过你别告诉我,这件事情你跟我说过。” 毛蔷看了傅华一眼,她是很精明的人,一下子就听出了不对劲:“喂,傅华,你这是不是也想换换口味啊?我跟你说,子乔可是正经八百的好女孩子,对你是一心一意的,你要是对不起她,我和刘辉这一关你就过不了。” “毛总啊,你这可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啊,啊,你可以在上海这边成天的风流快活,就不许我换换口味啊?没这个道理的。” “你和我怎么能比啊?我大好的年华都被朱云华那家伙给骗走了,现在风流一点不过是对自我的补偿。你跟子乔跟我不一样,你们郎才女貌,两心相许,真应该好好的在一起才对的,怎么了,是不是因为那个送花给她的家伙你们闹别扭了?” “我们没事的,你别瞎猜了好吗?” “不对,你们肯定有事,”毛蔷看着傅华的眼睛说,“我说呢,你怎么突然不声不响的就跑来上海了,要问什么对赌协议,你在北京证券界一堆朋友呢,想问什么对赌协议分分钟的事情,何必要跑来上海呢?一定是你原本就在上海,你跑来上海干嘛,不会是为了躲子乔吧?” 傅华被说中了心事,就有些烦躁:“好了好了,你别瞎猜了反正我的事情已经问完了,我走了。” “嘿嘿,傅华,想走没那么容易的,你今天必须把事情跟我说清楚,否则别怪我跟你翻脸啊?” “你很烦啊,毛总,为什么非要问清楚呢?” “因为我是女人啊,”毛蔷笑着说,“女人这个时候都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行,行,”傅华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跟你说实话,我跟子乔分手了。我来上海是因为在北京心里烦,跑来躲清静的,哪知道她也要来上海,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去去,什么叫不是冤家不聚头,明明是你们俩人心有灵犀嘛,躲都想躲一个城市去。你们为什么分手啊,是不是你又去勾搭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了?” 傅华苦笑着说:“这你可冤枉我了,是人家的旧情人找上门来了,开始开出了很好的条件让我退出,被我不识头的给拒绝了,结果她旧情人就使阴招把我整的七荤八素的。这还不是我最倒霉的,最倒霉的是我被坑进拘留所关了八天,她不但没去拘留所看我,我出来之后,她还拿着旧情人方面查出来以前我交往过、认识的同事啊,朋友啊,来质问我这个质问我那个的。” 傅华说到这里,看着毛蔷说:“毛总,换到你在我的位置上,你是一种什么心情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要重新拿出来掰扯,谁能扯的清楚啊?这个时候她还跟我讲什么,她妈妈跟她说了,我经历丰富,知道找什么借口来应付她,现在好了,全部被她妈妈说中了……” 这时毛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傅华,我怎么看你现在不停抱怨的样子,很像一个受了婆婆气的小媳妇啊?” 傅华白了毛蔷一眼,说:“你听着觉得很好笑,但我心里实在是窝火透了,但这火还不能发到她身上去,我怎么办啊,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所以我们就分手了,我现在真的没什么心劲还要跟她解释这个解释那个的,我想活得简单一点。” “我怎么看你分手之后,并没有多快乐啊,好像还是很烦的样子?” “人都是有感情的嘛!我和子乔在一起也是有些日子的,不可能说断就断的吧?” “行了行了,舍不得人家就老实承认好了,别找那么多借口了。这样吧,傅华,这件事情中子乔确实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这个回头我会说她的。不过你这个大男人也要有点胸襟,回头你也要跟她说声对不起,给她个台阶下。” “我怎么都好说了,受点委屈也无所谓的,子乔那边可能你也能说服她,关键是子乔的妈妈那边,她本来就对我看不顺眼,这一次出了这种事情,恐怕她那一关不容易过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关键在子乔身上,子乔是愿意跟你复合,她妈妈是阻挡不了的。” “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居然是刘康的。不仅愣了一下,刘康怎么会突然打电话来,难道刘运财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诶,刘爷,找我有事啊?” 刘康笑着说:“你小子躲哪去了,怎么他们都找不到你人了?不会是躲在哪憋坏吧?” “刘爷你逗我玩吧,我这人是老实人一个,根本就没憋坏这一说。对了,究竟是谁找我啊?”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呢?怎么怕我泄露了你的行踪?” “哪里会,我在上海呢,这边的工地出了点事情,我过来处理一下。” “那你什么时间回北京啊?” “还真不好说,工地上的事情有些棘手,一天两天的还回不去,刘爷你还是直接说找我什么事情吧?” “傅华,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好好的突然就跑去上海了,是不是真的准备动刘运财那个侄子的手了?” 傅华这才意识到,他突然跑到上海来刘运财造成了一个假象,那就是他准备要对刘运财家的人动手了,为了不让警方怀疑他,所以才避走上海。刘运财由此紧张了起来,才找了刘康出来缓颊。 “刘爷,我想你真的是误会了,我来上海真的是单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至于某些人因此而紧张,那也是他们亏心事做太多了。” “你小子别在我面前演戏好不好?有人都可以证明,你给罗茜男那帮手下下了命令,要找人废了刘运财侄子,你自己还跑去认识了一下刘运财的女儿,还跟人家说什么游戏开始了。这两件事情你不会不承认吧?” 傅华听这不禁有些心惊,刘升妹那件事情他是在公众场合做的,刘康能知道不足为奇,但是他让陆丰找人废了刘升建,知道的人却是有限的几个,刘康居然连这个都知道,说明陆丰那边是有奸细的。 其实到这个时候,傅华已经没有还要去真多刘升建刘升妹做点什么的想法了,但是他也不想明确的告知刘康,现在刘运财和刘升妹害得他跟冷子乔分手了,借这个误会吓一吓这俩混蛋也是好的。傅华就笑笑说:“刘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想替刘运财出头吗?” 这些年来,傅华虽然很尊重刘康,但其实只是拿刘康当做一个朋友对待,并没有像道上的那些人提及刘康就吓得不行。因此对刘康说出了这两件事情感到紧张。他相信刘康也不会因为刘运财跟他翻脸的。不过就是翻脸了他也不怕,他又不是没跟刘康斗过。 “我老头子可没那个闲心,”刘康笑着说,“就是吧,刘运财算是我的旧交,你们之间的纠纷他找到了我,原本他是想要我出手对付你的,但是他没想到我们之间还有那么一层关系,就想说希望我做个中人,你要打要罚都可以,但是他那个侄子是刘家唯一的一条根,如果被你废了,刘家可就断子绝孙了,希望你别下这么狠的手。” “那刘爷你是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嘛很简单,刘运财这几年有了点钱,狂的都没边了,来我家还带着四个保镖呢,别说你看他不顺眼了,我都想教训他。不过呢,断人香火这种事情做得就有点太过了,你是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啊?” 听刘康这么说,傅华不仅想到了他跟刘运财见面的时候,刘运财那个装模作样的架势,心里也觉得好笑。但是他并没有真的笑出来,笑了,他就泄劲了,就无法再在刘康面前说什么狠话了。 “刘爷,你说断人香火这种事情是有点过了,”傅华笑笑说,“那你觉得破人婚姻算不算是过了呢?” “怎么回事啊?” 第2794章放一放 “怎么回事啊?” “看来刘运财并没有完全跟你讲实话的,我和刘运财这一次之所以会起冲突,完全是因为刘运财的那个侄子看上了我女朋友,刘运财跑来找我退出,我跟我女朋友早就两心相许了,虽然没有去领证,但是基本就跟两口子没什么区别的,这种情况下我当然拒绝了。”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刘运财的那个女儿居然趁着我去他公司看房的机会,找了个售楼小姐,诬赖我性骚扰,害得我被胖揍了一顿不说,还被行政拘留了八天。刘运财就在我被拘留八天这个空档中,整理了一份所有跟我有过瓜葛女人的资料,寄给了我女朋友。” “我本来就是被以一个很脏的罪名拘留的,那份资料又详尽的罗列了我前些年闹出来的那些花花事,我女朋友就是一个没经历过这些事情的好女孩,自然是受不住的,于是就在我被放出来不久,跟我分手了。你说我们俩本来过得好好的,就这么被棒打鸳鸯了。刘爷,如果这件事情换到你身上,你被人家这么搞了,你还觉得我要废了他侄子过分了吗?” “这里面的好多事情刘运财并没有跟我说过,”刘康有些尴尬的说道,“刘运财做的是有些过分了,不过呢,傅华,我知道你并不算是什么道上的人,你也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你可以开出一些补偿条件来,我让刘运财尽力做出补偿就是了。其他的还是算了吧。” 傅华心说我本来就没准备对刘运财采取什么行动的,这个顺水人情倒是可以卖给刘康,就笑笑说:“好吧,既然你开口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说得对,我毕竟不是什么道上的人,玩这种事情不是我应该做的。我也不需要刘运财做出什么补偿了,什么也补偿不了我的。就这样吧。” “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刘康没想到傅华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刘运财,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当然了,刘爷,我们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再说了,刘运财能拿出什么来补偿我啊?难道他能够补偿我一个女朋友不成?” “那行,就这样吧,回头回北京了找我喝茶。” 等傅华收起了电话,就看到毛蔷有些异样的看着他,就问道:“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我?” 毛蔷说:“我刚才听你电话说的那些,是不是黑社会老大在跟你谈判啊?” 傅华笑了:“你别瞎说,什么黑社会老大啊,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在道上有些影响力。前些年我在工作中认识了,算是关系不错。这一次对方想找他出面对付我,大概齐就是这么个情况。毛总啊,你可别告诉我,你是白莲花,从来不碰这些人的。” “我当然不是什么白莲花了,我工作中难免也会接触一些灰色人士,但我真是做不到像你这种跟那些人可以这么熟稔的程度,熟稔到像是在话家常一样,我看你这样子,心里就直犯嘀咕,心说我这一次帮你跟子乔和好,会不会是害了子乔啊?” “毛总,你这么说我就有些无语了,我们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你觉得我是那种害人的人吗?” “你做事倒是很有分寸的,不过我可没忘记你当初是怎么对付顾惜言的,顾惜言后来有把当时的情形讲给我听,我当时听得都心惊胆战的,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这家伙可能有黑道背景,今天越发是印证了这一点。” 傅华就有些后悔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没有回避毛蔷,让毛蔷对他有了不好的看法。 “还有一点啊,我觉得你这家伙太狡猾了一点,我感觉你根本什么都没做,却假装要做出惨烈报复的口吻,最终却又假装放弃,送对方空口人情,里外里都赚便宜的。” “毛总啊,这个还真被你猜中了,我来上海实际上就是因为北京那边有太多子乔的印迹,所以想来上海躲上一段时间,别的真的没去想。”傅华笑笑说,“至于你要不要帮我跟子乔复合,就看你自己的心意了。我现在已经明白,人生很多时候是没办法强求的,什么都顺其自然吧。” “好了,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我还是会尽力帮你和子乔复合的。其实回过头来想想,男人必须要有能力保护自己,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的。如果你没有能力降服对方,就算是子乔愿意跟你和好,你也没办法保得住她的。” “这句话说得对,这世界上虽然有规则,但是规则之内基本上还是弱肉强食的,如果我没点手段,你以为对方还会来跟我话家常吗,他们根本就不会搭理我的。” 这时毛蔷的助理进来告诉她,有人找她,傅华就站起来告辞:“好了,不耽误你时间了,我这些天都会待在上海的,你跟子乔沟通好了,给我电话吧。” 毛蔷笑笑说:“你放心好了,我出马没有不成功的。” 过了一天之后,傅华就接到了毛蔷的电话,让他去证大证券,冷子乔从北京过来了。傅华不禁问道:“你跟她说了我在上海的事情了?” “还没呢,不过我说过她对你有点太苛刻了,她对我的说法倒也有些认同,如果你在这个时候跟她见面,我在旁边再敲敲边鼓,我相信她跟你和好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你就赶紧过来吧。” 傅华就赶紧叫上王海波,开着车往证大证券总部赶。车从金角埔工地往证大证券方向开了半个小时之后,王海波转头看了一眼傅华,说:“傅董,情形有点不对劲啊,有辆车一直在后面跟着我们。” 傅华不仅愣了一下:“怎么一回事啊?” “后面有一辆黑色的jeep,我们从金角埔工地出来的时候,好像就跟在我们身后了。为我们转弯他也跟着转弯,我们加速它也加速,我们减速他也减速。反正就是我们怎么走,他也怎么走。” “会不会是一种错觉啊,人家可能正好跟我们走的是同一路线的?” “是不是同一路线试一下就知道了。”王海波就在前一路口猛地来了个右转弯,掉头往回开。 两车交错而过,傅华注意到jeep中司机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很壮实的大汉,戴着一副墨镜,看不清楚真实的样子,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有些凶的,傅华心中就有些不好的预感,便对王海波说:“记下对方的车号,回头我让毛总查一下对方的情况。” 王海波又另外选了一条路去了证大证券,一路上傅华都很注意身后的汽车,不过再也没看到那辆黑色的jeep。到了证大证券,傅华就直接去了毛蔷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冷子乔正在跟毛蔷闲聊,看到傅华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蔷姐,你怎么把他叫来了?” 毛蔷笑了:“我是觉得你们俩挺有意思的,居然跟约好了似的,都跑到上海来了。既然这么有志一同,见个面也无所谓吧?” 冷子乔一扭头,说:“我才不想见他呢。蔷姐,既然他在上海,那我还是回北京吧,我不想跟他在一个城市。” 毛蔷瞪了傅华一眼:“你这家伙也是的,我打电话给你那么长时间了,你怎么拖拖拉拉的才来,你看子乔都生气了。” “蔷姐,你别这么说,这个人跟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我犯得着跟他生气吗?” “对不起啊,子乔,”傅华陪笑着说,“我接到毛总的电话,马上就想赶来的,但是在路上出了点事情,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傅华并没有对他和冷子乔分手这件事情进行道歉,而是针对着他迟到了道歉,一来是为了避免他和冷子乔尴尬,二来上来就说对不起,客观上也算是给冷子乔道歉了,虽然不是以分手的名义。 毛蔷抢着问道:“你说路上出了点事情,出了什么事情啊?” 毛蔷抢话说,是为了给傅华和冷子乔提供一些缓冲,避免两人直接面对对方的尴尬。 傅华说:“我的司机怀疑今天有人跟踪了我的车,就换了条路走,诶,毛总,你在上海车管所这一边有没有熟人啊?有的话帮我查个车号,看看车主到底是谁?” 冷子乔听傅华说有人跟踪他的车,心中也为傅华的安危,也看着毛蔷,等着毛蔷回答,没有再说什么不高兴的话了。 “熟人是有的,你把号码给我,我帮你问一下。” 傅华就把王海波记下的号码给了毛蔷,毛蔷就找了她朋友,很快就有信息反馈回来,车主是静安区一个女人,不过车型登记的却是本田飞度,根本就不是什么jeep。显然傅华说的这辆车应该用的是假牌照。 听完毛蔷反馈回来的信息,傅华基本上可以明确今天那辆车就是故意跟踪他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安排的。不过这些暂且可以放一放,也不适合在毛蔷和冷子乔面前深谈,会吓到这两个女人的。 第2975章半点大意 于是傅华转向冷子乔笑着问道:“子乔,你真的打算来上海工作吗?” 冷子乔白了傅华一眼,说:“我来不来上海跟你没关系的,倒是你这才来上海几天啊,怎么就会被人跟踪了,得罪了什么人了吗?” “傅华来上海之后,基本上都待在金角埔工地上,很少跟人接触的,要说是得罪了什么人,肯定也是在北京得罪的。”毛蔷看着冷子乔说,“子乔,这件事情的根由在什么地方,你应该很清楚的。公平的说,这件事情你不应该一味地去怪罪傅华的。” 冷子乔委屈地说:“谁一味地去怪罪他了,我也是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够全怪他,我当时说了,要给大家多一点时间想想的,是他非要马上就分手的。” “傅华在这一点上确实是有些急躁了,这是他的错,但是我觉得你的立场也是有很大问题的,你应该知道你和他才是一个阵营的,他在外面受人诬陷,正是需要你支持他的时候,结果你却听人摆布,不但没支持他,反而翻他的旧账,这个时候没人会不恼火的。” 说到这里,毛蔷看了看两人,然后说:“我今天把你们叫到一起来,并不是说非要给你们分个谁对谁错的,在我认为,两个人在一起没什么对错的。你愿意接纳对方,也就意味着接纳了对方身上的那些不好的东西,当然这不包括哪些根本性的背叛。” “好了,话我就说到这里,我也挺忙的,没时间跟你们俩个家伙废话,你们表个态吧,愿意听我的话和好,那就赶紧滚回北京过你们俩的二人世界。如果不愿意和好,从此我就不会再跟你们啰嗦什么。” 傅华看了看冷子乔,冷子乔低头沉吟不语,他就伸出手来:“子乔,跟我一起回北京吧。” 冷子乔迟疑了一会,伸手拉住了傅华的手:“这一次看在蔷姐的面子上,先放过你这家伙。” 毛蔷看两人算是和好了,就笑骂道:“行了,行了,赶紧从我这滚蛋吧,我还要办公呢,没时间陪你们磨叽。” “那就谢谢毛总了,我和子乔就走了。” 毛蔷笑着说:“快滚,快滚。” 傅华合冷子乔就离开了毛蔷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傅华看着冷子乔问道:“你上海这边还有什么事情没办完吗?” 冷子乔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情要办的,原本我想让蔷姐把我调来上海的,现在不需要了。” 傅华说:“那好,我们直接回北京。” “那你上海这边的事务不需要处理一下吗?” “不用了,我在这边其实没什么事情要做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上海了。我担心今天那辆跟踪我的jeep可能是想对我不利,上海这地方我很不熟悉,所以觉得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安全。” “你确定姑姑给对方一定是刘运财吗?” “我没办法确定的,但是最近跟我不对付,还知道我现在在上海的人并不多,刘运财算是一个,所以很大概率是他玩的把戏。” “我听蔷姐说你不是答应了一个什么人,不去跟刘运财他们做对吗?怎么他们还来找你麻烦?” 傅华笑了:“你不明白的,刘运财那老家伙横行霸道惯了,这一次在我这里碰了个钉子,自然是很不甘心的。再加上他托我朋友来说情,愿意补偿我,但是我并没有说让他作出补偿的,这就让他觉得我还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他那种人自然不愿意受制于人,于是便主动采取行动来对付我。” “怎么,你不要他做出补偿,反而激怒他了,这什么道理啊?” “在他们看来,什么东西都是有对价的,只有收取了对价,交易才算是成立。我并没有收取刘运财的对价,他自然心中就很不安了。” “你们男人心里真是复杂啊。” 傅华心说女人的心理才复杂呢,不是你这一次想七想八的,哪里会闹到分手的地步啊?但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并没有胆量说出来的。 出来上车,傅华就让王海波不用回金角埔工地,直接去就虹桥机场。在车上就用手机订了三张最快飞北京的机票。然后才打了电话给余欣雁,告诉她自己回北京了,回头会把周文俊替回来,继续主持上海这边的工作。 冷子乔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忙活完,这才靠进他怀里,低声说:“对不起啊,傅华,这些麻烦都是我带给你的。” “别这么说,是那个刘运财无赖,与你没什么关系的,而且他让我明白你对我是多么的重要,从这一点上我还要谢谢他呢。” “我也明白你对我的重要性了,以后我不会再去问你以前那些女人跟你都有过什么了。蔷姐跟我说,人都是有过往的,如果老是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出了增加自己的烦恼之外,别无好处的。” 傅华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往怀里搂了搂冷子乔,两人就这么依偎着去了机场,然后上了飞机,飞回了北京。回到了北京之后,傅华让王海波直接送他和冷子乔回了笙篁雅舍的家中。 进门之后,冷子乔就拖着傅华进了卧室,随即就躺倒在卧室的大床之上,还伸手去拉傅华,想要傅华也躺下来。傅华赶忙说道:“喂喂,注意点影响啊,还是大白天呢,现在就做那种事情不好的。” “滚蛋,谁想跟你做那种事情来着,”冷子乔闭上了眼睛,“我这几天最想念的就是躺在这张大床上的感觉了,真是舒服啊。” 傅华笑着说:“怎么,这几天呆在阿姨的身边不好啊?” “好什么啊,成天唠里唠叨的,我耳朵都起老茧了。我现在发现,我们母女俩真是八字不合,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起冲突的。还是守着你这个家伙,感觉比较舒服。” “我也觉得你回来了的感觉真好,”傅华在冷子乔脸颊上亲了一下,冷子乔想要把他拽过去躺下,傅华却闪开了,“你先休息一下,我还有几个电话需要打。”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是因为刘运财吧?” “是的,有些事情必须要确定一下,我才会安心的。你先睡一会儿好了,等你睡醒了,事情差不多也该解决了。” “行啊,”冷子乔信赖的点了点头,“我这几天都没睡好,真的有些困了。” 傅华看冷子乔闭上了眼睛,就轻轻地走出了卧室,带上了门,然后去客厅沙发那里坐了下来,拿出手机拨给了刘康,他跟刘康之间的情况虽然比较复杂,确实属于那种打出来的交情,彼此都很信赖对方的。因此傅华第一个电话打给刘康,想要跟刘康了解一下情况。 刘康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问道:“你回北京了啊?” “是的,不过我回北京这件事情你先不要跟任何人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在上海的时候,有人开车跟踪我,而且是那种重型的吉普车,你老人家当初安排人撞过我,应该明白重型车能干些什么的,刘爷,我在上海这件事情你有没有跟刘运财说过啊?” 如果刘康没有跟刘运财说过他在上海这件事情,那多少可以排除刘运财一些嫌疑的,所以傅华首先就问这个问题。 “这个嘛,”刘康有些尴尬的笑笑说,“这个嘛,为了让他安心,我说了那么一嘴,就是说你并没有打算对他怎样,你去上海就是处理工地上的一些事情,我还跟他说了,你已经在我面前表了态,不会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情的,让他不用担心。” “呵呵,刘爷,你这等于是把我卖给了刘运财啊,今天要不是我司机机警,发现情况不对,换了路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真是很难说了。” 刘康越发的尴尬:“我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敢跟我玩什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这个家伙居然敢跟我玩阴的。” “行了,刘爷,你别生气了,他玩阴的,我奉陪就是了。只是我原本在你面前做的那些承诺,可能就不做数了。” “行,你爱怎么玩,这件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挂断电话之后,傅华坐在客厅里想了一会儿,他觉得不管怎么样,都是要给刘升建一点苦头吃的,要不然刘运财老是觉得他是一只没牙的老虎,随便就可以欺辱的,不过这个程度上要控制,不能真的废掉了刘升建的命根子。他那么说只是吓唬一下刘运财而已,真的那么做了,恐怕刘运财会跟他不共戴天的。 至于怎么教训刘升建,傅华觉得只要找陆丰想办法再揍他一顿就是了,这样子也可以让知道,他是可以随意拿捏刘升建,让刘运财在这做什么事情之前,先考虑一下后果。 傅华就拿出电话来想要打给陆丰,但随即一想也无需那么着急,这个时候很多人肯定以为他还在上海呢,没有必要就这么急切的去报复刘升建的,就收起了电话,去了卧室,他想带着冷子乔去吃饭。 没想到的是,冷子乔在卧室里睡得正香,傅华就感觉卧室之中有一种家的温馨,他就没去叫醒冷子乔,也和衣躺在了冷子乔的身旁,不一会困意上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凌晨五点钟,傅华觉得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舒爽的感觉,看来冷子乔回来真的让他很安心了。傅华起床去弄了一点简单的早餐,煎鸡蛋,牛奶,和烤面包片,然后端进了卧室。 冷子乔嗅到了早餐的香味,睁开了眼睛,看着傅华端着的早餐,就探头过来亲了傅华嘴唇一下:“哇塞,你真是太棒了,我现在正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说着冷子乔就想伸手去拿烤面包吃,却被傅华拿筷子敲了手一下:“你个脏东西,你还没刷牙呢?” 冷子乔嘿嘿一笑,冲着傅华做了个鬼脸,就去洗漱去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显示的是刘康的,就接通了:“刘爷,你这么早就起床了?” “我能不起床吗,大清早的,刘运财就找上我门来了,傅华,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傅华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没做什么啊,怎么了?” “你这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真的不知道啊,昨天我跟你通完电话之后,就感觉很累了,一觉睡到了天亮,刚刚才起来做了早餐,出什么事情了吗?” “那这件事情就有些麻烦了,昨天晚上,刘升建出去跟朋友吃饭,席间他去了洗手间方便,结果很长时间都没回来,同伴去找他,结果发现他被人刺死在卫生间里了。行凶的人是个高手,用一只很细的针状物准确的刺进了他的心脏中,瞬间搅碎了他的心脏,并且把针状物留在了刘升建的体内,封闭了伤口,避免了刘升建大出血被人发现。” 凶手的杀人手法干净利落傅华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虽然很讨厌刘升建,他却从来都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他不禁问道:“怎么会这样子啊?是谁在背后搞鬼啊?” “行了,你现在先不要急着去想谁做的,反正现在刘运财是认为你是最大的怀疑的对象,你赶紧找人去你家保护你,不然的话,不知道刘运财在气急之下,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 傅华知道刘升建是刘运财整个家族的命根子,现在命根子没了,估计刘运财拼命的心都有的。这可是需要赶紧加以防范的,要不然等刘运财的人打上门来可就晚了。 傅华说:“行了,刘爷,我知道事情刻不容缓,我马上就打电话找人。” 刘康就挂断了电话,傅华马上就打了电话给陆丰,让陆丰马上带几个豪天集团保安部的精干力量来他家里,刘升建被杀了,可能会有人来他家报复。陆丰一听知道这件事情来不得半点大意,就说:“好的,我马上就派人去。” 第2976章打个赌 这时冷子乔已经洗漱完毕,过来看到傅华在屋里走来走去,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跟她去洗漱之前完全是两种氛围,就问道:“出什么事情了,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似乎很紧张?” “刘升建被杀了,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怎么会这样子?谁会去对刘升建下杀手啊?” “我现在也没什么头绪,不过目前这件事情恐怕刘运财会把账算在我的头上,安全起见这几天你在家躲几天,不要去上班了。” 冷子乔也是知道轻重缓急的,就点了点头,说:“行啊,我这几天就待在家中陪你好了。” 这时有人敲门,傅华就对冷子乔说:“行,你先吃早餐吧,我去看看谁来了。” “开门的时候要小心啊。” 傅华摸了一下冷子乔的头,笑着说:“放心吧,可能是我请的保护我们的的朋友来了。” 傅华就去开门,从猫眼那看到外面是陆丰带着几个穿保安服饰的,傅华就开了门,把陆丰等人放了进来。几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下来,傅华有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陆叔,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啊,这件事情我也跟茜男……” 傅华担心被卧室里的冷子乔听到罗茜男的名字,会生气,赶忙打断陆丰的话说:“陆叔,你们吃早餐了没有啊,我刚给我女朋友做了一些,要不拿给你们吃点?” 陆丰那是精似鬼的人物,一听就知道傅华是暗示他啊,女朋友在这里,让他不要提罗茜男的名字。陆丰就笑笑说:“我们几个在公司吃过早餐了,傅董,你跟你的女朋友和好了?” “是啊,我们俩都舍不得对方,所以上海的一个朋友一撮合,我们就和好了。” “那要恭喜你们了,”陆丰看了傅华一眼,“这个刘升建被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问过周边的一些朋友,他们都没什么线索的。” “就我所了解的情况来说,凶手应该是一个相当专业的人,这种人应该不是普通人,所以你打听不到线索也很正常。” “那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呢?”陆丰看着傅华问道,“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可能的目标?”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真的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最近这段时间好像是只有我跟这家伙做对过,但我明明没有找人对他下手的,真是奇了怪了。” 陆丰说:“一般来说,像这种蓄意杀人的情况谁能从被害人的死当中得到最大的好处,谁就是凶手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陆叔,你要是做侦探肯定会放走很多犯人的,什么叫能从被害人的死当中得到最大的好处得人就是凶手啊?刘升建现在被杀了,你能找出一个能从这件案子当中得到好处的人吗?” 就现在傅华分析的情况来看,好像是真的没人从这件事情当中能够得到好处,刘运财那边的人失去了他们最宝贝的男丁,他们是被损害最大的一方。而傅华这一边,因为刘升建的被杀,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现在要时时担心刘运财的报复,他也是被损害的一方。现在好像是都是受损害的,真的没什么受益的人。 “这个道理是没错的,肯定是有人从中受益的,”陆丰笑笑说,“只是目前有些情况我们还不知道罢了。” 傅华沉吟了一下:“陆叔,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起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前段时间,不知道是什么人出手暴揍了一顿刘升建,这件事情当时我没觉得什么异常,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好像有些事情真是不寻常。” 这件事情发生在刘运财跟他见面之前,先是刘升建喝酒的时候跟邻桌发生冲突,结果被人暴揍了一顿住进了医院。当时傅华这应该是一次很偶然的事件,并不是要故意针对刘升建的。 但把事情放在现在想一想,整件事情就有些诡异了。因为就傅华的感觉上,刘升建是那种从小养尊处优的人,可能是有些傲慢,但不会那么好勇斗狠的,所以他应该不太可能在公众场合跟人冲突起来的。 是不是那个时候就有人想要对付刘升建啊?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除了他之外,刘升建应该还有另外的敌人的。傅华就想到:如果从那件冲突起来的事件开始着手调查,会不会把隐藏在幕后的人给顺藤摸瓜找出来啊? 傅华就看着陆丰问道:“陆叔,我想当时刘升建很可能报过警,警方应该有这件事情的记录,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啊?也许可以通过这件事情查处谁在背后搞鬼。” “这倒是一个路子,”陆丰点了一下头说,“你等着,我找警方的朋友帮我查一下这件事情。” 陆丰就开始打电话找人了,三问两问还真是找到了当时警方的记录。不过情况却并没有像傅华想的那么简单。反馈回来的信息是那天跟刘升建冲突起来的是一帮地痞,在饭店喝酒是为了给他们老大过生日,酒喝多了难免就吆五喝六的,刘升建嫌她们吵,就说了他们几句,结果那帮人就揍了刘升建一顿。 说起那帮人,陆丰还认识,就是一帮朝阳区地面上的小地痞,平常就是在街面上打个小架,收点保护费什么的,不可能跟刘升建被杀扯上什么关系的。因此事情根本就不是傅华想的那个样子。 这唯一的一条线索也行不通了,傅华心中难免就有些茫然,他是想尽快找出这个凶手的,要不然刘运财的威胁始终是存在着的,走到哪他都要随身带着保镖,他可没有刘运财那种摆谱的爱好,随身跟着几条大汉,他浑身都不自在的。 十点钟的时候,有两名朝阳区刑警队的人找到了笙篁雅舍来,说傅华涉及到了刘升建被杀一案,想要带他去刑警队问话。傅华看这两名警官对他的态度很不友好,就有些怀疑这两人找上门来是跟刘运财有什么关系,就去卧室打了电话给万博,把情况跟万博说了。 万博听完之后,就说道:“怀疑你跟凶杀案有关系,这不扯淡吗?你把电话给他们,我来跟他们说。” 傅华就从卧室里出来,把电话给了其中的一名警察:“刑警总队的万队要跟你说话。” 万博就在电话里质问那名警察凭什么要带傅华回警队问话,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傅华跟这件案子有关系吗? 一听傅华能够直接跟他们的副总队长通话,那个警察身上的那种嚣张气焰首先就被打掉了,他连忙陪笑着说:“不是的,万队,是死者家属方面提出来在案发之前的时候,傅先生跟死者有过一些小小的冲突,我们来就是想跟傅先生了解一下情况。” “既然你们已经去了他家,了解情况就在他家了解吧,为什么非要带回警队呢?” “这样也可以的,那我们就在傅先生家里跟他了解一下情况就好了,不会再带他回警队了。” 随即警察就不再坚持要带傅华去警队了,就在傅华家中问了傅华昨晚的情况,傅华就讲了昨天他什么时间跟冷子乔回家的,回家之后就再也没出去。这些事情小区的监控都可以证实的。警察见也问不出什么的,就离开了。 警察走后,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余芷青的,便接通了:“傅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京隆地产我已经找到买家了,对方是北京的一家央企,很有实力的。带上你那个宝贝冷子乔出来一起吃饭吧。我想庆祝一下。” “那真是恭喜你了,”傅华知道真正有实力买下京隆地产的公司就算是在全中国也没几家的,余芷青能够找到买家真是不容易,他心里也替余芷青高兴,“不过我今天实在是不方便的。” 余芷青被拒绝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喂喂,傅华,你什么意思啊,不给面子是吧?还是你也跟我们女人一样,每个月总有几天是不方便的?” “滚你的蛋吧,你倒是想象力丰富,”傅华笑骂道,“我这边出了点麻烦,去公众场合对我来说不安全,我和子乔今天连班都没上的。” 傅华就把他目前的状况跟余芷青说了,然后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是谁在搞鬼,在这件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我也不太敢抛头露面,这一次的事情等于是撅了那个刘运财的根了,他肯定在暗处盯着我,想要找机会报复我的。” “你这个笨蛋啊,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查不出来谁在背后搞鬼啊?我真是高估你这家伙的智商了。” 傅华有些恼火地说:“你别说这种轻巧话,就好像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的一样?” “我还真的就知道啊,不信啊?要不你跟我打个赌好了,你输了,就陪我一个晚上,这个晚上你什么都要听我安排好了。” 第2977章准备好了 傅华听到这里,就有些烦躁的说:“喂喂,余芷青,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啊?怎么说你在困难的时候我也帮过你的,这个时候你怎么好意思跟我提这样的条件啊?你如果知道是谁的话,就赶紧告诉我。” 余芷青呵呵笑了起来:“那可不行,我们不同的,你是个好人,而我则是黑寡妇,好人以帮助别人为快乐,帮助了别人心理上就会有一种愉悦感,这种愉悦感用钱可是换不来的。而我呢,无对价的帮助你,我一点都没有愉悦的感觉,反而会觉得吃亏了。这对我多不公平啊。我更想要的其实是你对我的帮助付出相应的对价。” 傅华不禁苦笑了起来,他知道余芷青这个黑寡妇就是这样一种性格,性格上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他说:“我不是不想支付对价,但是你这个对价我没办法支付的,换个别的不行吗?” “不行,除了这个,我对你别的东西都不感兴趣。” “那还是算了吧,我要是答应你赌这一局,子乔还不撕了我啊?” “傅华你先等等,”这段时间冷子乔虽然躲在卧室里,但卧室的门一直是虚掩着的,因此客厅这些人在说些什么,她都听得很清楚,这时突然从卧室里走出来,伸手从傅华手里把手机拿了过去,“我替傅华答应你,就跟你赌了这一局了。” 傅华很清楚余芷青这个女人绝顶的聪明,她说知道是谁了,就一定是知道是谁了。也就是说真要赌的话,傅华是输定了。 傅华就有些急了,一边伸手想要把手机拿回来,一边说道:“子乔,你别胡闹,我知道余芷青那个人的头脑,要是跟我赌的话,我肯定是输定了的。” “傅华你别管,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的。” 余芷青这时在电话的另一边笑着说:“冷子乔,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跟傅华赌了什么了吧?” “我知道啊,不就是让傅华陪你一晚上吗?” “你知道还赌,你可要想清楚,只要赌了,傅华可就必须要做赌约上规定的事情的?” “这有什么啊,他陪你一晚上也不会少点什么的,而且你还让他爽了一下,他不亏的。” 余芷青真没想到冷子乔会这么说,当时楞了一下,随即呵呵笑了起来:“冷子乔,我真是没想到你还挺豪放的。那我们就赌这一局好了,不过必须傅华亲口答应我赌了,我才会把答案告诉你们,我怕到时候你会以是你答应的而不是傅华答应的为借口赖账。” “余芷青你怎么这么不爽利呢,你知道傅华那家伙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了,明明心里是想着的,但是嘴上却一贯是扭扭捏捏,推三阻四不肯答应的,我懒得跟他那么去啰嗦,”冷子乔笑着说,“你看这样行吗,我冷子乔在这里对天发誓,如果傅华输了却不履行约定的话,就让我一出门就被车撞死好了。” 傅华急了:“子乔,你别发这么毒的誓,你把电话给我,让我来跟她讲。” 冷子乔瞪了傅华一眼:“我跟余芷青说话,你别插嘴。余芷青,这样总可以了吧?” “冷子乔,你今天真是太让我意外了,想不到你还是一个狠角色啊,行,可以了,我告诉你我的想法,我觉得……” “诶,你先等等,既然是打赌,就不是单方面的事情,你还没说如果你说的不对,要输点什么呢?” “这简单啊,如果我输了,我就陪傅华一晚上好了,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的,我很公平吧?其实冷子乔,我发现我们俩的性格还是很像的,不妨就做一对姐妹花,一起陪在傅华身边好了。我不介意的。” “你想得到挺美,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冷子乔冷笑着说,“不过你开出输了的条件,我还是接受了的。到时候我会让傅华指令你给我捏一晚上脚的。” “哈哈,那样也行啊。不过事先声明啊,只要我讲出是谁来,而且理由充足,你可不许明知道我是对的,却就是死不承认啊?” “这你放心,我冷子乔不是那种没脸皮的人。你就说吧,究竟是谁?” “你听我跟你分析啊,”冷子乔笑着说,“这件事情其实不难知道是谁的,只要找出谁可以从刘运财的死当中获取最大的利益,谁就应该是凶手。” 傅华在一旁听到余芷青这么说,不禁就有些泄气,他以为余芷青信心满满的提出赌约,是真的猜到凶手是谁了,结果却来了这么一句,这个说法其实陆丰是说过的,但问题的关键是他们找不出谁是刘升建之死最大的获利者。 冷子乔也是很失望的:“切,我还以为你真的知道呢,这个说法陆叔早就说过了的。你就等着给我捏脚吧。” “喂喂,你先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余芷青笑着说,“通常这种杀人夺命的事情都是会牵涉到很重大的利益的,而能够牵涉到重大利益往往是亲人之间或者有很密切联系的人之间,这就基本可以把可能的人选给推理出来的。那什么事情会牵涉到很重大的利益呢?也不外乎是那么几种,其中最主要的一点是财产的继承。” 说到这里,余芷青停顿了一下:“傅华,这个你应该很清楚的,前段时间我为什么会那么烦恼,不就是因为家族中的掌舵人看我是一个女子,排除了我对家族企业的继承权吗?” “刚刚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死者的资料,他好像也属于一个拥有很多财产的大家族的,而且好像还是家族中这一代唯一的男丁,我就在想他那个家族中是不是也有一个像我爷爷那种重男轻女思想的人,是不是也有一个像我一样不甘被家族摆布的女人呢?如果这两者都有,我想凶手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傅华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刘升妹。刘运财的二女儿,那个漂亮的不像是刘运财女儿的人。她现在在管理着一间世杰运财下面的公司,规模还不小。就傅华所见的情形,刘升妹在公司里还是相当的有威信的,说明她是一个很有才干的女人。 就刘运财那个宠爱刘升建的架势,他肯定是有很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的,说不定还真有让刘升建继承世杰运财的打算呢,这必然就会造成刘升妹这个刘运财的亲生女儿有一种切身利益的被剥夺的感觉。 傅华再回过头来想想,好像在那一次他被污蔑性骚扰的事件中,刘升妹就有些刻意针对他的意思。其实当时傅华和刘运财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的。但是被刘升妹那么一搞,他们之间的矛盾就激化了。刘升妹那么做似乎就是想要激怒他,让他失去控制,好对刘升建采取报复行动。 这时余芷青在电话里笑着说:“怎么,我说出答案了,你们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这么说真被我说中了,是吧,傅华,你应该想到是谁了,对吧?” 冷子乔看了一眼傅华,傅华则是看了陆丰一眼,他是想向陆丰印证是不是跟他的想法一致。陆丰耸了一下肩膀,说:“我觉得这个余小姐的推理是成立的,我现在心中也在怀疑刘运财的那个女儿。” 听陆丰这么说,基本上跟他的想法是一致的,傅华就看了一眼冷子乔,苦笑着说:“可能真被她蒙对了。” 余芷青在电话那边听到了傅华的话,就笑着说:“冷子乔,傅华认可了,你怎么说?” 冷子乔冷笑着说:“你放心,我愿赌服输,你想让傅华做什么就说吧。” “够光棍,”余芷青笑着说,“实话说,我还是真的有点喜欢你了,我要怎么兑现这个赌约呢?你刚才的说法倒是给了我一个新的思路,也许我可以像你所说的那样,让傅华指令你来给我捏一晚上脚的。哎呀,我现在还真是有点难以抉择了,究竟哪一样好一点啊?” 余芷青这么说,就有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意味,但是无论余芷青作何选择,对冷子乔都是一种羞辱,这对傅华来说,真是很难接受。他就说道:“余芷青,玩笑开个差不多也就可以了,再开下去我可就要恼了。” “哇哇,傅华,你想用开玩笑把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啊,你可别忘了,冷子乔可是发过誓的,你不按照我的指令执行,她出门就会被车撞死,难道你真的想要她被撞死,那你可就有点恶毒了,本来我就是想要玩个游戏而已,你却想要闹出人命来啊。” “你,”傅华有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别生气,生气就上了她的当了。你放心好了,不管她划出什么道来,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一起去解决。”冷子乔这时却很平静的过来握着傅华的手,“余芷青,我和傅华已经准备好了,你究竟想要选择让我们做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第2978章没辙了 “你……”余芷青有些语塞了,她并不笨,知道她无论作何选择,都是对傅华极大的羞辱。有些事情开开玩笑可以,真要像说的那么去做了,那她以后恐怕跟傅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话说她长这么大,大多数时间都活在勾心斗角之中,这世界上也就傅华一个可以说说知心话的人了,难道她要为这件事情跟傅华撕破脸吗? 她虽然渴望跟傅华能够有肉体之欢,但是更渴望保住这个可以做灵魂上交流的朋友。好看的肉体遍地都是,只要她掏出钱来,一抓就是一大把,但是傅华这样的朋友,撕破脸之后,可就永远失去了。她这时才意识到,冷子乔可能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才敢无论自己开出什么样的条件,都一口答应的。 余芷青不禁有些羞恼的感觉,本来她是觉得她才是这个游戏的操纵者,是她在戏耍傅华和冷子乔两个人。但等到游戏揭开最后底牌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她才是那个被耍的傻瓜。 冷子乔气极反笑:“冷子乔,我今天才明白,为什么你能把傅华那个傻瓜哄得服服帖帖的,原来你才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人啊。行了,这一次我放过你们,改天等傅华的麻烦解决了,你找个时间找个时间请我吃顿好吃的就行了。” “谢谢余姐姐了,现在开始觉得我跟余姐姐还真是很多方面都很像的,要不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姐妹俩一起跟了傅华算了,省的这家伙成天惦记着你是个事,你说好不好啊?” “滚一边去,你那小脑袋里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我现在被你搞得什么心情都没了,你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吧。” 听到余芷青挂了电话,傅华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冷子乔,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刚才还咄咄逼人的余芷青,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偃旗息鼓了?于是他问道:“子乔,怎么回事啊?你做了什么吗?为什么余芷青肯就这么算了啊?” 冷子乔用玩笑的口吻说道:“她没提出来让你去陪一晚上,你是不是觉得很遗憾啊?” “我没那个意思的,就是奇怪她怎么就这么放过我们了,这不像她的性格啊?” 冷子乔不悦的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啊,你想要答案,自己去问她好了,好了,我有点头疼,回屋休息了。” 冷子乔就回了卧室,关上门休息去了。 陆丰在客厅这边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说:“傅董啊,以前呢我真的是挺羡慕你的,身边总是有这样那样优秀的女子围着你转。那个时候我觉得你上辈子肯定不知道积了多少德,才修来这辈子这么多的艳福,左拥右抱的,你该有多爽啊。” “今天听到你女朋友跟那个女孩子打电话,这个刀光剑影、唇枪舌剑的,听得我头皮都发麻,我这才明白以前我都是误会你了,这哪里是什么享福啊,根本就是在受罪啊。” 傅华苦笑着说:“陆叔,你拿我开这种玩笑,可就有点为老不尊了?” 陆丰呵呵笑了起来。笑完之后,说:“现在刘运财那边又多了一个女人出来,接下来你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啊?” “我也不知道的,我们现在认为刘升妹是幕后的策划人,仅仅是出于余芷青的猜测,我们拿不出任何证据的。没有证据我们什么也做不了的。” 陆丰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女人实在是很阴损,留着她总是个祸患,要不我找人做了她?来个一了百了。” “不行的,陆叔,你这么做等于是刘新建的旧账之上添了新账,刘运财会越发的被激怒的。那样子我们更危险。” “那我就没别的办法了,你让我打打杀杀的可以,这种脑筋需要拐上十八个弯的事情我真的不是很擅长的。” 傅华沉吟了一会儿,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必须要尽快解决的,要不然他和刘运财之间的仇恨就无法化解,他走到哪里都需要带着保镖的。但是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确实让人有些挠头的。怎么办呢? 难道说去找刘运财,告诉他你侄子实际上是被你女儿杀的,与他没什么关系。他没有什么证据不说,事实到底是不是这样,他都说不准的。他又能那什么去取信刘运财呢?这种情况之下,就算是他能让刘康出面帮他约见刘运财,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要解决这件事情必须找出那个杀手来,让杀手来证实这一点。但是显然这一点他是没办法做到的。做这个案子的杀手肯定是圈内顶级的高手,这样的人做完案,不会还待在北京不走的,想要找到他就不可能。 不过就算是找到了也是不行的,没有人能够抓到这个杀手的,这种杀手杀人不眨眼的,就算是陆丰这帮人也做不到,恐怕人还没抓到,去抓的人先就把性命给丢了。陆丰那些人做不到,他就更没有办法了。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傅华有点一个头两个大了。但是也不能就这么什么都不做的等下去。这不仅仅是因为保镖的问题,还因为等的时间越长,刘运财想要报复他的念头越强,像这种有钱有势、肆意妄为的大佬级人物,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他真的不敢想象。因此时间拖得越长,对他越是不利。 过了一会儿,傅华看了看陆丰:“陆叔,我想去跟刘升妹当面谈一下,你还记得她的电话号码?” “你想跟她谈什么。” “我想直接给她点破她就是凶手这件事情,然后再根据现场的情形随机应变,唯一的宗旨是让她告诉刘运财,刘升建的死与我无关。她是刘运财的女儿,应该知道怎么说服刘运财的。” “她要是不同意这么做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逼她这么做,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厉害了,此刻我心里真是一点招数都没有的。只能说是走一步看一步,先试试再说吧。” “那你就肯定刘升妹一定会见你吗?” “这我也无法确定,但有一点我敢肯定,不管刘升妹心智多么厉害,她杀了刘升建之后,心里肯定就会不安的。我会告诉她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她如果不肯见我,我就会把我知道的事情找人告知刘运财。她是个女人,是女人的疑心就重,她肯定会担心事情会被揭穿,必然会见我一面,试探我知道了些什么。” “这个逻辑上是说得通的,但是你要怎么保证自身的安全呢?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带一大群保镖去的。” “选择一个人比较多的公众场合好了,她再有胆量,恐怕也不敢在北京的街面上随便杀人的。” 陆丰想了想,他也没什么别的招数,而眼前这个局面又必须想办法破局,就点了点头说:“行,你这个办法倒可以试一试的,我会找几个精干的人在你们见面的场所附近保护你的。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陆丰就找出了刘升妹的手机号码,傅华拨通了,等了一会儿,刘升妹才接通了:“你是谁啊,找我什么事?” “我是傅华,想要找个时间跟你见面谈谈。” “哦,是你啊,怎么不躲在你的乌龟壳里面不露头了?” 傅华笑了:“刘升妹,你对我的动向倒是很关心啊。谁说我躲了,我只是奇怪我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做,怎么刘升建就会把小命丢掉了呢?究竟是谁这么非要抢着学雷锋帮我除掉刘升建呢?我就在家中找了一些有能力的朋友帮我找寻答案,结果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这件事情居然与你有关。” “傅华,又想来跟我玩心理游戏啊?你这个把戏玩一次还比较新鲜,玩两次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呵呵,我到不这么认为,重复可以加强记忆的。现在这个游戏似乎越来越有趣了,我越发有兴致跟你玩下去了。” “神经病,我可没兴趣跟你玩的。” “你如果没兴趣跟我玩的话,那我只有找你父亲玩了,虽然你父亲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物,但跟你比起来,我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兴致。不过你父亲肯定比你有兴趣想知道究竟是谁让你们刘家撅了根的。” “傅华,你别在我面前玩这种虚虚实实的把戏了,这件事情你根本就找不到证据的。” “你这个思维真是太僵化了,谁跟你说我一定需要证据的。有些时候你只要把发生了的事实罗列出来,事情的因果也就一清二楚了。我想你父亲能在北京打出了东财的名号,肯定是个精明人,当我把事实摆在他面前,你觉得他看不出谁是凶手吗。好吧,既然你没兴趣跟我玩,我就去找刘运财了。” “呵呵,傅华,你别来吓唬我了。你这个游戏是不是必须见到我才能玩得下去啊?” “游戏嘛贵在参与,如果大家都不入局玩,我一个人当然就玩不下去了啊。” “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不上你这个当,就是不见你,你是不是就没辙了?” 第2979章绅士风度 “呵呵,你别说还真是啊,你就是不入局,我还是真的没辙。那就这样吧,我挂电话了。” “你挂吧,我又没有拉住你的手不让你挂。” 傅华心里暗自苦笑,刘升妹根本就不上套,他还真是有黔驴技穷的感觉。于是他只好摇了摇头,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傅华看着陆丰说:“这个女人太精明了,就是不上套,陆叔,想来想去,也只有让刘爷出面约见一下刘运财了,看看能不能说服刘运财相信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了。” 虽然傅华在电话里是拿知会刘运财来吓唬刘升妹的,但是他自己心中也是很清楚的说服刘运财相信他的可能性是很低的,刘运财现在心中肯定恨死他了,他们之间是缺乏最基本的信任的,就算是说破大天来,刘运财也肯定不会相信他的。 看看已经是中午了,傅华就叫了餐,安排陆丰和豪天集团的保安们吃午饭。外卖送来之后,傅华拿了一份送进了卧室里给冷子乔。 冷子乔苦笑着说:“我现在真的没什么胃口,家里面现在这么多人出出进进的,让人不得安生。要不,我还是回我妈那住几天吧。” 傅华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这绝对不行,谁知道刘运财会不会迁怒与你,对你采取报复行动啊?你只有呆在这里我才放心的。” “可是这件事情什么时候能够解决啊?谁知道能拖到什么时候啊?”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尽快的解决这件事情的。”傅华心中觉得实在不行,他就真的去找马勇那些人,让他们帮忙查一下杀手的去向,像这种顶尖的杀手,说不定在马勇那里会有资料的。最好是能将杀手揪出来,让问题得到彻底的解决。 傅华说完,将外卖递给了冷子乔:“凑合着吃点吧,起码这一两天内,事情还是无法解决的。你总不能一直饿着肚子吧?” “你先放那吧,我现在真的没胃口,等一会儿,我觉得饿了再吃吧。” “我也没什么胃口的,”傅华就把外卖放在了床头柜那里,其实他现在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感觉,刘升建被杀这件事情处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刘升妹这个对手还那么狡诈,让他真是有些头疼的。 “你也忙活了一上午了,也该很累了,”冷子乔拉了他手一把,“在我身边躺一会儿,休息休息吧。” 傅华还真是有累的感觉,于是就顺从的躺在了冷子乔的身边,闭上眼睛想要睡一会儿,但有心事还没有解决,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冷子乔有些气恼地说:“我真是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去搭理刘升建那家伙啊,搞得现在惹得这么一堆麻烦上身不说,还牵累了你。” 傅华笑了起来:“我家乡那里有一句老话,很低俗,却正好跟你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那就是早知道会尿床,我就不睡觉了。” 冷子乔轻踹了傅华一脚:“你才尿床呢,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开个玩笑心情愉快一点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别去懊恼,还是想怎么去解决这件事情吧。” “这倒也是,诶,傅华,余芷青会不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啊?要不你找找她?” “找她干嘛啊?她的办法也就是暴力拆解,通过以暴制暴的方式解决所有的麻烦。” 傅华很清楚余芷青的做事方式,他对此时并不赞同的,当初余芷青和余其平、余则通父子俩争夺继承权,双方就是以暴制暴的方式,余其平父子找人强暴了余芷青。余芷青则是找人让余则通染上了艾滋病,最后更是直接找杀手杀了余则通。 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余其平失去了儿子,余芷青心灵上则是留下了终生难以抹去的创伤。余芷青虽然现在得到了鑫林发展,算是得偿所愿。但是被强暴的记忆始终都在,她过得并不愉快的。 “我是说余芷青那个人的头脑还是很聪明的,也许她能帮我们开拓一下思路的。再说了,我也是想给你制造一个接触的机会的,省得你老是牵挂着她。” 傅华听冷子乔的口吻中带出了一些吃味的感觉,赶忙解释说:“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我跟余芷青之间真的没什么的,每一次我要求她办什么事情,她都是提出了一堆的条件才肯帮我,我对她真是有些头大。” “你别紧张嘛,我知道你们之间没什么,要是你们之间有过什么了,余芷青也不会拿让你去陪她作为条件了,”冷子乔笑着说,“男人女人其实都是一个路数的,得到了也就不会再那么在乎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号码傅华多少有些愣了,居然是刘升妹的,这个女人打电话给他干什么啊?难道她又想跟他见面了? 冷子乔看到傅华迟疑着没去接电话,就问道:“谁的电话啊?” “刘升妹的,可能这个女人又想跟我面谈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事情也许就有解决的可能了。”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刚想说些什么,刘升妹却抢在他前面说话了:“傅华,我现在就在笙篁雅舍小区的大门口,我开的是一辆蓝色奥迪Q7,你到大门这就可以看到我的车了,你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出来跟我走,我们找地方面谈。记住,你只能一个人来,还必须走着来,不能开车。怎么样,敢来吗?” 傅华心中稍稍迟疑了几秒钟,思考了一下一个人去的风险,他觉得刘升妹并不是一个疯狂的人,明面上她还不敢对他怎么样,就笑着说:“为什么不敢啊,怕你啊?” “那行你来吧,记住就十分钟,过时不候。” 傅华赶忙爬起来,对冷子乔说:“刘升妹约我见面,我要去了。” 冷子乔急道:“你一个人去啊?不安全的。” “她要求我必须一个人去的,没事的,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好了,我要赶紧走了,她限定我十分钟必须要到的。” 傅华就冲出了卧室,经过客厅的时候,他对陆丰说:“陆叔,我去见那个刘升妹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话没说完,他已经冲到了门口,因为他知道他住的地方离笙篁雅舍小区的大门还有一段距离,他要是走过去,十分钟的时间并不宽裕。等傅华一路跑着到了大门的时候,他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九分半钟了。 这时门口一辆奥迪Q7的车窗玻璃降了下来,刘升妹那种美丽的脸就在车内出现了,她冲着傅华招了招手:“你还挺准时的,上车吧。” 傅华就上了刘升妹的车,刘升妹并不是自己开车的,车内还有一个壮硕的男人是司机。傅华刚想说些什么,刘升妹却伸出一根玉葱洁白晶莹修长的手指放在了唇边,做出了一个嘘的姿势,不让傅华讲什么。 对男人来说,刘升妹这个姿势是颇为撩人的,再加上她秀美的脸庞,性感的身材,简直是一副天使的美好画面。但有谁能知道这个天使背后却是一副连堂兄弟都能杀的蛇蝎心肠呢? 司机就开车载着傅华离开了笙篁雅舍,倒也没开出太远的距离,就在三环花庙乡的一所大学前停了下来。司机示意傅华下车,傅华下车之后,司机也跟着下了车,把傅华身上上上下下搜了一遍,然后对刘升妹说:“刘总,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 刘升妹说:“你把他的手机收了。” 司机就伸手看向傅华,傅华就把身上的手机交了出来。 刘升妹这时才从车上下来,看着傅华笑着说:“不好意思啊,这件事情牵涉太大,你又是一个滑头人物,我必须做些防范措施的。走吧,我们进去走走。跟你说,我就是这个大学毕业的,这里环境很不错,校园湖里面还能看到黑天鹅呢。” 校门口的保安似乎认识刘升妹,还跟刘升妹打招呼。也是刘升妹这样出色的女人,没有那个见过她男人会忘记她的。 这所大学并不大,是一所财经类的院校,校园内的景色很优美,傅华很快就被刘升妹带到了那个养着黑天鹅的湖边。这个所谓的湖,在傅华看来就像是家乡的小池塘一个样子,根本算不上是湖的。不过想到北京的北海的大小,对这所大学把这湾水称作湖,也就不那么介意了。 这个湖居然起了一个西湖的名字,黑天鹅真的是很漂亮,不过黑天鹅的小木屋以及湖中用鹅卵石铺设的小径,在傅华这个从小生活在真正大海边的北方汉子来说,就像是微缩景观中的造景一样。 校园里十分的静谧,傅华和刘升妹就在西湖边的一个防腐木凳子上坐了下来。坐之前傅华还拿出手绢铺在凳子上,这才让刘升妹坐下来。 刘升妹笑着说:“谢谢,你很有绅士风度。” 第2800章联姻 傅华笑笑说:“别客气了,这是一个男人应该为女性朋友做的。” “应该做的?”刘升妹苦笑着说,“从小到大,我身边的男人从来都没为我做过这些的。只在我上了大学之后,才有同学这么对待过我。你听我的名字,刘升妹多么土气啊,起的时候有多随意,你就明白他们有多么的不重视我了。” 傅华看了看刘升妹,估计也就是现在这种心理失衡才导致了刘升建的被杀吧:“刘升建算是你堂兄还是你堂弟?” “堂弟吧,我比他早出生几天。但是做了姐姐,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的,每次我跟刘升建有点争执的时候,家里的上上下下都会来指责我,说什么升妹啊,你是姐姐,为什么就不能让着点弟弟呢?” 傅华心中大致上就明白刘升妹所说的这种情形了,基本上两人算是一起长大的,而那个时候刘运财可能还是艰苦创业的时期,资产还没现在这么充裕。刘升妹和刘升建两人所能够得到的东西并不多,在这种状况之下,自然是得宠的刘升建享受了更好的一些物质条件。 那个时期正是小孩子渴望得到大人宠爱的时候,可以想见刘升妹活的是有多么的委屈。特别是她的亲生父亲并没有给她足够支持的时候。但是傅华并没有因此就觉得刘升妹有足够的理由杀死刘升建的。毕竟他们是堂姐弟,有骨肉联系,再大的矛盾,也不应该出手杀人的。 傅华看着刘升妹说:“你的司机已经把我搜身了,你知道我身上什么都没带,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了吧?” “你不是已经推测出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了,”刘升妹歪着头带着笑意的看着傅华,“怎么还非要听我亲口说出来,你才满意啊?” 刘升妹这个带着笑意的歪头杀对傅华来说真的是很撩的一种举动,他几乎都有点受不住,赶忙扭头错开了眼神的交汇。刘升妹看到傅华躲闪她的眼神,不仅笑了起来,她还是很清楚自身的魅力的,傅华这样子的算是表现得不错的了。 “我已经坦诚的跟你交底了,你现在是不是也坦诚的跟我说一下,你是以什么为依据推导出我是杀刘升建的主使者?” 傅华说:“依据嘛就是你是刘升建之死的最大受益者,据我判断,你父亲家族很可能想要刘升建这个家族的唯一男丁继承世杰运财的,而你是家族中第二号可能的继承人,这显然让你很不满意,你应该是觉得你父亲打下的天下应该由你继承才对的,正好这个时候我和刘升建产生了严重的冲突,你在这个时候下手,也就可以借机嫁祸给我。” “呵呵,原来你是这样子找到我的,幸好我今天来见了你,要不然真的让你去见到我父亲,我就麻烦了。” 傅华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看来我是猜对了啊。” “你只猜对了其中的一部分,”刘升妹摇了摇头说,“你以为我杀了刘升建是为了谋夺世杰运财,这个出发点根本上就是错误的,我没那么贪财的,而且就算是刘升建死了,世杰运财的继承人也轮不到我头上的。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上面还有一个学霸姐姐,她是斯坦福工商管理学院的博士,现在人在美国。家族中她才是排第二号的继承人。” “既然我的推理不成立,那你为什么刚才还说幸好跟我见面了?” “我之所以庆幸,是因为虽然你说的这个不成立,但是如果你讲给我父亲听,他却是一定会相信你的,那我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明白,既然我的推理道理上不成立,你可以跟他把事情说清楚的啊?” “你不明白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你这么说吧,如果换到他处在我的位置上,他肯定会像你说的那么去做的。既然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他自然会相信我一定会这么做的。”说到这里,刘升妹神色黯然,“这是我命运中最悲哀的一点,我是他的女儿,他却从来没把我真的当女儿去疼爱。” 傅华这时才明白刘升妹的悲哀在什么地方了,她虽然长得花容月貌,但从来都不是家族的宠儿。她可能从来都没有从刘运财那里得到父亲的宠爱和信赖。如果他去跟刘运财说刘升妹为了谋夺家产设计杀害了刘升建,恐怕刘运财还真的会相信的。 毕竟他跟刘升建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程度,这个时候说刘升妹谋财害命对刘运财来说更为可信一点。也正是这个缘故,刘升妹才不敢放任他去见刘运财。 不过,即使是刘运财再对她不好,似乎也不能构成她杀掉刘升建的理由的啊?而且这个女人还把他设计在内了,她是想着趁他和刘运财刘升建矛盾激化的时候,把刘升建被杀嫁祸与他。从这一点上看,这个女人还真是居心恶毒。想到这点,傅华对她的同情就完全消失了。 看傅华沉吟不语,刘升妹笑了笑说:“你心中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女人太心狠手辣了,不但杀掉了自己的堂弟,还把你设计做了替死鬼是吧?” “难道不是吗?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你都不应该去杀人的。刘升建是你的堂弟啊,你们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对把你牵涉进来,我感到很抱歉。我把你牵涉进来,是因为你和刘升建之间的冲突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掩护我实施我的方案。这个方案我策划很久了,终于有机会实施我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策划已久,看来你还真是处心积虑的想要致刘升建于死地的。” 刘升妹摇了摇头:“这个你想错了,其实最初的方案我并没有想要置刘升建于死地的,我就是想给刘升建一个能让他记住一辈子的教训而已。但是很长时间我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直到刘升建从美国回来,遭遇到了你。” “我知道你的那个女朋友,她跟刘升建处过一段时间,我在家里见到过她。不过那个时候,我爸爸那一辈的对他们的交往并不赞同,他们觉得刘升建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家里也很有钱的人做老婆。再是你女朋友父母是离婚的,他们也不想找这种家庭关系复杂的。” “为了拆散他们这一对,刘升建就被送到美国去读书了,随之他们俩人因为异地的关系,关系就逐渐淡化了。在这一点上,你似乎还应该感谢我父亲他们那些人,要不是他们拆散了刘升建和你女朋友,现在也就没你什么事了。” “刘升建去美国的这段时间,虽然也交过几个女朋友,家族里也帮他介绍了几个。但是刘升建跟她们一直不怎么来电,往往是交往不长时间就散了。等他回国遇到你女朋友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他心中始终还是想着你女朋友的。于是他就想着重新挽回他们的关系。” “刘升建就把他这个想法跟我父亲说了,我父亲对此并不是很高兴,但是刘升建非要这么做,他也不好阻挠的。他也担心阻挠下去,刘升建会一直不结婚,那就耽误了刘家开枝散叶的大计。” “再加上他们找人弄来了你女朋友的生辰八字,然后找高人进行了推算,结果你女朋友的命格跟刘升建十分的相合,特别是高人推算出你女朋友命中多子多孙,更是让我父亲他们十分的中意。这个时候你就成了他们俩复合的绊脚石了。于是我父亲就去找了你,希望你能够退出。” “我父亲以为开出了很好的条件给你,你没有理由拒绝的。但你却拒绝了。这自然让他很恼火。就在家族会议上讨论这件事情,商量着怎么对付你。我当时敬陪末座,也就知道了其中的因果。” “我暗地里对你进行过调查,知道你也不是一个什么好惹的人。其后,你出现在我管理的公司里,我就觉得这是天赐的好机会,也许我可以借你的手教训一下刘升建,最不济也可以给我父亲那些人制造点麻烦出来。” “于是我就制造了那起性骚扰事件,让你进了拘留所呆了八天。其后你果然被我成功的激怒了,不但找人胖揍了刘升建一顿,还在道上放话说要找人废了刘升建。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就是心花怒放。这不正是我想要做的吗?如果你真的做到了,不但可以给刘升建终生难忘的教训,而且也让我父亲他们念兹在兹的开枝散叶的愿望成为了泡影。” “但我高兴地实在是太早了一点,我以为你是个狠角色,但实际上你却是一个银样镴枪头。狠话说的是惊天动地,但实际上却一点行动都没有。你不但没行动,反而因为你女朋友跟你分手跑去了上海。于是我就觉得你受的刺激还不够,就找人去上海准备安排一场撞车事故,把你往前在推一把,逼你对刘升建采取行动。” “结果却被你这家伙给发现了,你这人做事的能力不行,保命的本事倒是一流,居然发现了我的安排之后,当即就逃回了北京。我当时看你这架势,就明白想要利用你对付刘升建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也许我要再等待下一次的机会了。” “你说你要等待下一次的机会,可是刘升建的被杀却是发生在我回北京的当晚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什么刺激的你不惜亲自下手谋杀了刘升建?” “因为那个世界上曾经最疼爱我的男人就在你回北京的当天下午死了,他被抑郁症折磨了这么多年,终于承受不住了,从他家乡那个小镇最高的十一层楼顶跳了下来。临跳的时候,他发了一条短信给我。” “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升妹,我飞的实在是太累了,不想飞了,我要落地了。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替我快乐幸福地活下去,我会在天堂里保佑着你的。” 无脚鸟的传说是张国荣先生在电影阿飞正传中说的一段台词,很多人都是拿这个传说中的无脚鸟比拟他的一生的。发短信给刘升妹的这个人肯定是在告诉她,他要仿效张国荣先生纵身一跃。 刘升妹还在继续说着:“我一看短信的内容,就知道情况不好,急忙就想打电话过去问他的情况。结果他父亲的电话先打了过来,告诉了我这个噩耗。他父亲的语气很平静,姑娘啊,我就是想打电话告诉你一声,我儿子走了,你别伤心,这对他也好,对我们大家也好,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因为这几年来,他活的实在是太痛苦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升妹的声音已经哽咽不成声了,过了一会儿,情绪平静了下来,才看着傅华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带你来这里吗?因为这里是我们当初相遇相爱的地方,这里有许多我们甜蜜美好的记忆。我这一辈子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他。而他遇到了我却是一生不幸的开始。” “他也是这所大学的学生,高我一级,我们是在大学迎新的晚会上认识的,他对我特别的好,他照顾我,体贴我,宠爱我,所有我没从家庭里感受到的温暖他都让我感受到了。所以我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他来自西北的一座小城市,家境尚可,但肯定跟我家是有很大一段的差距的。所以我并不敢将我们的关系告知家里。因为我父亲他们还想着让我跟一些家境差不多,甚至更好的家族联姻,还对他们的事业有所助力。显然他并不符合这个条件的。” 第2801章涂掉了 “我小心翼翼的保守着这个秘密,跟他一起度过了三年的快乐时光。当时我们计划着等我一毕业,就跟他私奔到他的家乡去,在那座小城里结婚生子,从此过上快乐的生活。” “但是上帝并没有那么眷顾我,不知道怎么了,我父亲就知道了我和他在一起了的事情。那个时候北京市里一位领导的公子正在追我,而我则是因为他的关系对那位公子爱答不理的。而我父亲则是十分的热望我能够嫁给那位公子,从而为世杰运财找到一座有力的靠山。” “我父亲那个人什么做派你也是见过的,他是容不得别人对他的违逆的。一听我因为跟他在一起而不愿意搭理那位公子,当然十分的震怒,于是就去学校找到了他,当场拍出一百万让他跟我分手。” “他那个人是有几分西北汉子的倔犟的,再加上刚踏上社会,对这个社会的丑恶性还不是很了解,身上还有几分学生的稚气,当即就拒绝了我父亲.实际上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当时他接受我父亲那一百万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他可以拿着这一百万回到小城市去过很好的生活,而我现在也不用生活在失去他的痛苦之中。” 傅华苦笑说:“他那是不想负了你,他如果拿钱走人的话,你可能就会恨死他了。” “但起码他还能活着,我跟他还有再见面的可能。现在我永无再见到他的可能了。他根本就没考虑到他是没什么力量可以跟我父亲对抗的,他居然还告诉我父亲,他爱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父亲的钱,他会在我毕业之后,就带着我一起远走高飞,远离我父亲的家族。” “我父亲听他这么说,当时只是冷笑了几声,再没说什么就离开了。他把事情就告诉我了,还觉得他的真情和坚持让我父亲也没办法再做什么了。我那个时候还是一个未毕业的学生,对我父亲的狠辣还没什么了解,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们那时实在是太天真了。” 傅华也是觉得这个刘升妹口中的他太天真,单纯的以为可以靠美好的愿望来对抗财雄势大的东财。东财靠一只小小的建筑队在北京建立了自己的事业王国,靠的自然不是什么积善行德,靠的是超绝的头脑和狠辣的手段。一个没什么经济实力刚毕业的学生,在东财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一周后的一天,他在下班的途中遇到了一群地痞,其中的一人故意撞了他一下,双方就此发生了争执。他被打的重伤住院,而那帮地痞却逃之夭夭了。在他住院的时候,我父亲就去医院当面对他说,那帮地痞是他安排的,如果他不离开我,这种事情还会不断的发生。” “这个时候,我父亲也给我施加了很大的压力,逼着我跟他断绝往来,否则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我当时也有一点承受不了这个压力了,就跟他说要不我们先暂时减少一些往来,等我父亲气消了一点再说。” “他也是知道我夹在他和我父亲之间,压力很大。他一向是很疼我的,也就同意了我的要求。就这样我们大概有一个多月没有再见面。等我在偷着再去看他的时候,就发现他的情形有些不对劲了。” “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神呆滞,笑得很勉强,坐在那里也不怎么说话。我就问他怎么了,他说他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明明是爱我的,为什么我父亲就是不肯接纳他。他为了想明白这其中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一晚一晚的睡不着觉,但是就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你知道人要是不睡觉,那个滋味是很难受很痛苦的,就一个月我没见他,他整个人瘦的都有些脱形了。我就带他去了医院做检查,结果医生说他是患上了抑郁症。医生跟我说抑郁症是一种很难治疗的病症,病人就好像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但是走进去容易,走出来却很难。要我对他多些耐心,多陪陪他,多开解他,帮助他从那个世界里走出来。” “我当时还是个学生啊,而且我还不能被我爸发现我跟他还在来往。我不可能长时间的陪在他身边的。无奈之下,我只能通知他的父母把他接回老家治疗。好在现在网络比较发达,我经常会跟他视频。在视频里他总是表现的很乐观,还跟我说他最近的治疗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我知道他那是强颜欢笑,只是不想我伤心罢了。” “私下里他父亲偷着跟我讲了他真实的情形,他也没别的症状,就是一晚一晚的睡不着,吃多少安眠药都没用,他这个状态什么工作都不能做,成天就是坐在那里发呆。只有跟我视频的时候,他才会快乐一点。” “不过就算是这样子,我还是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好起来的,只要他好起来,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好好的过日子。但现在什么都没了,我的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那个时候我就想,一定要让害他的那些人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可是害他最惨的应该是你父亲吧,你怎么却把复仇的目标对准了刘升建了?” “我没找错目标,其实在我父亲发现我和他往来之前,我一直很小心的保守着这个秘密。所以我就很奇怪,究竟是谁把我这个秘密捅给我父亲了呢?后来又一次刘升建喝多了,说漏了嘴,说是他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里听到我打电话,电话里我跟那个男生语气十分的亲昵,他就怀疑我偷着交了男朋友了,便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我父亲。我父亲随即就派人跟踪了我,于是便发现了我和他的事情了。” 傅华听到了这里,大致上明白了事情前后的因果,他看着刘升妹说:“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现在的情况是你把我牵连进来了,搞得现在你父亲想尽办法想对付我。我这边的麻烦解决不掉的话,我也只能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你父亲说了。” “这你不用担心了,我敢跟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我就有办法让我父亲不再找你的麻烦的。前提是你要配合我,听从我的安排。” 傅华不仅看了刘升妹一眼,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狠角色。听从她的安排谁知道会不会是一个新的陷阱啊? 刘升妹马上就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了,她看着傅华的眼睛说:“我知道你肯定无法信任我,我现在也没办法做出什么能让你相信我的保证。所以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去我父亲那里告发我,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更为详尽的前因后果,去告发我可信度更高了。” 确实就像刘升妹所说的那样子,现在找刘运财告发刘升妹,根据他现在了解到的这些情况,基本上可以肯定,刘运财是会相信他的。但那样子也就陷刘升妹与困境之中了,刘运财那些人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她的。 傅华看着刘升妹说:“你到底要我怎么配合你?” 刘升妹松了口气:“谢谢你肯相信我。” 傅华苦笑着说:“你先别谢我,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做究竟对不对,甚至我连你跟我讲的那个故事是真是假都弄不清楚。只是我了解你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和他之间,我更愿意帮你。”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的。你放心我绝对不让你白做这一切的,将来我一定会对你做出补偿的。” 傅华心说你拿什么补偿我啊,你所有的一切都受制于你的父亲,可能做出的补偿实在是寥寥,除非你拿身体作为补偿的方式,但我看你这个因为男友离去心痛欲绝的样子,恐怕也不会移情与他人的。 “我也不奢望你补偿什么,”傅华苦笑着说,“我只希望能够尽快的从这摊烂事中脱身,你还是赶紧说说要我怎么配合你吧。你知道的,我是一个人跑出来见你的,时间如果拖得太长,我女朋友会担心我的安危的。” “你倒是真的很体贴人,行,我跟你说我的办法就是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刘升妹从她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傅华,“我的办法就是围魏救赵,我要你想办法约见一下我的父亲,跟他解释一下你没杀刘升建,你是被人栽赃的,但是谁栽赃你没查出来。不过你从朋友那里却得到了信封里的这份东西。” 傅华就打开了刘升妹刚刚递给他的那个信封,信封里有几张纸,他抽出来一看,是一份举报北京市某位高官的举报信,举报信里的大致内容是举报这位高官收受贿赂。其中就有世杰运财公司给与这位高官的巨额资金贿赂账目,当然还包括其他一些公司和个人行贿这位高官的证据。举报信的末尾本来是有署名的,但是却被人用黑色的笔涂掉了。 第2802章别误会 信的后面则是附上了具体行贿这位高官的证据,包括了行贿的具体时间、地点、行贿的方式以及行贿涉及的金额。这些证据罗列得十分的清晰详尽,如果所列举的内容是真的,相关单位只要按照这份证据去查证,基本上一查一个准。 看到傅华看完了资料,刘升妹说:“你也是经营企业多年的人,应该知道这份举报信的份量。你只要把这份东西交给我父亲,他一定会对你感激不尽的。自然不会再去纠缠你什么还无法确定是不是你杀的刘升建了。” 傅华看了刘升妹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份举报信是从哪里来的?你想借我的手给你父亲他们通风报信吗?” “太多的事情我就不方便透露给你了,反正我觉得这封信的内容一定会让我父亲他们很紧张的,这样子他们就会忙着解决自己的麻烦,而不会再去找你的麻烦了。但是有件事情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跟我父亲他们讲这封信是我给你的,反正你把信的来源说得越含糊越好。拜托了。” 傅华权衡了一下,倒是觉得刘升妹提供的这个方案很可能阻止刘运财继续纠缠他。傅华就把信收了起来:“行,我就相信你一回。如果你没有别的要说的,我就要回去了。” “行啊,那我们就回去吧。” 两人就回到校门口,坐上了车往笙篁雅舍开。这一路刘升妹就再也没讲话,只是看着远方的天空怔怔发呆,也许她是在想那个已经去了天国的恋人吧。 到了笙篁雅舍的大门的时候,司机把傅华的手机还给他,就让他下车了。刘升妹勉强的冲着他笑了笑,点了点头,就让司机开车离开了。 回到家之后,陆丰和冷子乔就围了上来,问傅华跟刘升妹谈的情况如何。傅华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尤其是陆丰带来的那几个保安,他并不了解根脚的。就把陆丰和冷子乔叫到了书房,然后拿出了刘升妹给他的那封信给两人看:“刘升妹跟我说,只要我把这封信交给刘运财,基本上刘运财就不会再纠缠我了。” 陆丰先看了信的内容,然后把信交给了冷子乔。傅华看着陆丰问道:“陆叔,你觉得这个办法行得通吗?” “如果这个举报信后附的这份证据是真的,那你把这封信交给了刘运财,就等于是帮了刘运财一个大忙,让他事先就可以做一些防范措施。刘升妹所说的这个办法肯定是能行得通的。” 冷子乔也看完了信里面的资料:“陆叔,我觉得这份证据肯定是真的,我懂得一些财务方面的基本知识,可以确定这份证据里面的财务往来账目都是真的。” 陆丰说:“如果确定是真的话,那这一次刘运财遇到的麻烦肯定不小,甚至都可能有牢狱之灾。只是不知道这份东西是从哪里弄到的。” 傅华说:“我也想不明白这一点,如果单纯的是刘运财三兄弟行贿的证据,我还可以怀疑这份证据是刘升妹从世杰运财公司内部弄出来的。但是证据里面还包括有其他公司行贿的,后面的举报人名字还被涂掉了,我觉得这很可能是一份真的举报信,只是不知道刘升妹从什么渠道弄到的。” 陆丰说:“既然是这样子的,那就可以约着刘运财出来谈谈了。”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刘康,让刘康出面帮他牵线,他要跟刘运财谈谈。 刘康说:“你要跟他谈一谈,谈什么啊?你找到了能够证明他侄子的死跟你无关的证据了吗?” “这倒没有,不过我从朋友那里得到了一份跟他有关的东西,我可以把这份东西交给他,以证明我对他并无敌意,更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去杀了刘升建。” “既然是这样子,那我就帮你约他一下试试吧。” 刘康就跟刘运财联系了一下,刘运财反馈回来的信息是愿意跟他见面。刘康就约了两人第二天去他家里见面,不过事先讲好,不管谈的结果如何,双方都不准在他家里动手。 第二天上午,傅华带着陆丰和王海波去了刘康的家。到那的时候,远远地傅华就知道刘运财已经先到了,因为十几个刘运财的保镖在刘康的门口排成两列站岗呢。傅华心里不禁暗自摇头,刘运财不管什么时候,都没忘了摆谱。 傅华让陆丰和王海波也在外面等着,他一个人进了刘康的四合院。刘康和刘运财正坐在客厅的茶几旁泡茶呢。刘运财本来正跟刘康笑着说话呢,看到傅华进来,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刘康则是示意傅华去他的对面坐,并斟了一杯茶用镊子夹给了傅华。傅华喝了一口,齿颊生香,不由赞了一声好香。 刘康笑笑说:“这是朋友昨天送来的新茶,你喜欢的话,回头带一包走。” 傅华说:“那我先谢谢刘爷了。” 刘康看着两人说:“好了,现在你们俩都到了,怎么说呢,你们俩都算是我不错的朋友。傅华找到我,跟我说你们之间有了些误会,希望能坐在一起谈谈,把误会解释清楚。既然你们俩都信任我这个老头子,来到了我这老头子的家,那我就希望你们能够平心静气的掰扯掰扯,把话说清楚。” 傅华说:“刘爷,我先来说吧。我是一个生意人,对道上的一些好勇斗狠的事情一向是避之犹恐不及。这件事情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先是这位刘董跑去跟我说让我把女朋友让给他侄子,然后我为了朋友去刘董的公司看房子,他居然摆了我一道,诬陷我性骚扰售楼小姐,害的我被拘留了八天。” “这个时候我是有些气愤,说了一些狠话,也做了一点出格的事情。但是我毕竟是个生意人,绝对没有杀人害命的胆量的。我甚至为了避免激化矛盾,躲去了上海。” “你别说的那么好听了,傅华,这段时间以来,也只有你跟升建发生过剧烈的冲突,除了你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谁,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的,这个人实在是居心叵测,他这么做就是想利用我和刘升建之间的矛盾,而嫁祸于我。为了查清真相,我还专门找了我在特别部门的朋友,想让他们帮我查清此事。结果除了知道做这个案子的杀手是个顶尖的高手之外,并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不过虽然没找到凶手,我朋友却跟我说,不用太担心这件事情了,因为刘董很快就会麻烦缠身,自救尚且不暇,根本就顾不上再找我的麻烦了。” 刘运财听到这里,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指着傅华的鼻子说:“姓傅的,你这什么意思啊?想咒我吗?” “什么意思,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傅华说着就把刘升妹给他的那份资料给了刘运财。 刘运财接过去翻看了一下,神情明显变得紧张了起来:“傅华,你这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不能告诉你我朋友的名字和所担任的职务。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了泄密,我不能让他担上这种风险。我朋友的意思本来是想让我躲在家里一段时间,有关部门必然会查办这件事情。但是我不想你又误会我说,是我想通过这件事情在背后整你,所以就让他把这份资料复印了一份给我,给你提个醒的同时,也顺便证明我跟你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敌意。” “那你知道这件事情现在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吗?” “刘董,你这话问的就有点多了,我能把这封信给你看,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了。别的,我真是多一句也不能再说了。”傅华看刘运财紧张的样子,就知道这封信的内容绝对是真的了,就说道,“相信我已经证明了我对刘董没有敌意的,而且我觉得接下来刘董肯定还有很多事情急着要查证要处理,你看是不是就不要耽搁彼此的时间了?” “这倒也是,”刘运财看着刘康说,“刘爷,我还有些事情急着要处理,今天就不打搅您了。” 刘运财说完,也没再理会傅华,拿着傅华给他的资料,带着他的人匆匆忙忙的走了。 刘运财走了之后,刘康看着傅华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刘运财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啊?你给他看的东西是什么?” “是一个朋友给我的一封举报信,其中部分的内容涉及到了刘运财。” “你这个朋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种事情也敢泄露给你,你居然还敢拿来做人情,”刘康是知道傅华是跟特别部门有着很深的关系,便真的认为这份东西是特别部门的人泄密出来的,“你这个朋友可是犯了泄密罪的,查起来你们俩都逃不了责任的。” “刘爷,你千万别误会,我说的这个朋友并不是你想的那些朋友。” 第2803章游刃有余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说你拿给刘运财的是一份假的资料,你就不怕他察觉了之后,变本加厉的报复你啊?” “这个刘爷请放心,那份资料事先我看过,再加上刚才刘运财的反应,我相信这份资料一定是真的。不但是真的,还是一份对刘运财很有杀伤力的东西,恐怕这一次刘运财遇到的麻烦不小,所以他才会急着回去处理。只是我不知道我那个朋友是怎么搞到这个东西的,我也不明白我那个朋友给我这份资料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刘升妹给他的这份东西已经达到了预想的结果,傅华却并没有感到有多么的高兴,因为直到现在,他也没弄清楚刘升妹让他这么做,是想要达到一种什么样的目的。因此傅华现在心中丝毫没有事情已经解决了的轻松感,反而因为猜不透刘升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而有些不安。 刘升妹这个人有心计有手腕,而且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傅华还真是担心被卖了还要帮她数钱。不过,眼前的危机倒是解决了,短时间之内刘运财倒是不会再找他的麻烦了。 傅华麻烦缠身的时候,孙朝晖的日子也不好过。孙朝晖的麻烦在东都市,朝晖集团在东都市开发的一个项目,以摇号的方式进行了销售,现场销售火爆吸引了将近五倍的买房人参与了摇号,这个楼盘顺利的销售一空。 可是在当晚,一份摇中号的人员名单出现在了东都热线这个在东都市受众面最广的论坛上。名单标注了所有摇中号人的工作单位以及他跟什么人有联系,这其中有百分之八十居然跟东都市各大要害部门的一些官员有着某种联系,或者就是官员本人,或者是这些官员亲戚或者朋友。而且这百分之八十还全部摇中的还全都是好的楼层,好的位置。 孙朝晖一看到这份名单就知道名单是真的,而且说是从朝晖集团东都项目部流出来的。之所以名单会把购房人的工作单位或者社会关系标注出来,是因为这是地产公司销售流程使然。 因为现在房地产大热,在销售过程中,总会有些关键部门的官员跟公司打招呼,公司就会在来打招呼的人想要的那套房子后面,标注上某某部门某某人的字样。避免答应了某人的请托而最后忘记了。 至于摇号的过程中又是怎么让这个人恰好摇到了这套房子,则更是太简单不过的事情了,这其中能够上下其手的机会太多,轻而易举就能作弊的。摇号表面上号称公平公正,其实就是一种糊弄人的方式而已,如果你相信摇号是公平的,只能说你简直太天真了。 舆论顿时一片哗然,人们纷纷谴责朝晖集团这是在官商勾结,愚弄社会大众。本来现在的社会对房价这么高早就有点天怒人怨了,朝晖集团出了这样子的丑闻,网上自然是骂声一片了。 网络时代讯息传播极快,第二天上午官媒就对这一事件发声了,要求东都市对这一事件严查到底,对涉及到的责任人必须加以追究,不能姑息纵容。东都市政府对此也是反应极快,当即就宣布朝晖集团摇号的结果作废,并吊销了朝晖集团在东都市开发的全部四个楼盘的销售许可证。 其实这件事情当中,地产商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的。作为地产商,只要能把房子卖出去就好,才不管摇号摇到什么人呢。但是一些要害部门的官员找上门来,你却不能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否则随便你惹恼了哪个人,他都是可以难为你让在东都市的项目进行不下去的。 好多地产商其实也都私下里或多或少的拿出一些房源,应酬一下当地的官员们的,这基本上是行业的一个潜规则吧,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被抓到而已。丑事家家有,没被抓到就是好手。 因此即使东都项目被封盘了,孙朝晖也没有对当地的项目负责人指责过一句,这本身就不是他们的责任。他只是把手下最得力的副总陈晓军派去了东都,跟东都的地方官员进行沟通,以求能够尽快的恢复销售。 对此孙朝晖倒是很有信心的,做东都的项目之前,陈晓军其实已经跟东都的地方官员有过沟通的,双方达成了一致了他们才做了这四个项目。现在那些跟他们之间有过默契的官员们自然不会坐视项目就这么封盘下去的。 这件事情可真是把孙朝晖给郁闷着了。现在房地产行业的形势相当的诡谲,一线城市的房价基本不涨,甚至微跌;二线城市的房价小涨;三线四线五线城市的房价暴涨。市场这种脱离了经济基本规律的混乱,原因其实只有一个,就是那只有形的手在市场后面操纵的结果。 一线城市房价之所以不涨,甚至微跌,是因为限购限售让大批想要买房子的人没有了购房的资格,想买房而不能够买房。买房子成为了特定人群的一种特权。还有一个很关键性的原因是,有形的手在限价,实行价格管制,开放商就算是想卖高价也不行。 二线城市的房价小涨,也是有形的手在控制的,方式类似于一线城市,只不过在程度上相对宽松罢了,所以二线房价还可以略涨。 但是这种特定人才享有的特权,反过来又在向市场暗示,房子很紧缺,房子还要涨价,让整个社会形成了房价只涨不跌的高度一致的预期。在一二线城市欲望得不到满足资金就大量地涌向了三线、四线甚至五线城市,再加上地方上对此推波助澜,于是小城市的房价纷纷的暴涨。 这种混乱其实是有形的手治理失序的结果,短时间之内房地产是可以迎来一场狂欢,各大房企销售热火朝天,某些地域的房子甚至一开盘就被一抢而空,销售额都是成千亿规模的增长,表面上看房企的日子不是一般的好过。 但盛宴过后呢,恐怕将会是遍地狼藉。现在危机已经开始显现了,房地产商们负债高企,很多都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多,甚至极端的例子都超过了百分之一百八,而且偿债能力大幅下降,资金链绷断之声不绝于耳。 朝晖集团现在的负债也差一点就达到百分之八十,资金链绷得很紧,孙朝晖心中就很担心在哪个方面稍稍应对不力,就会让整个集团陷入困境。为了应对这个局面,很多地产商做项目的时候,都是严格要求快进快出的,孙朝晖也是一样,但是东都现在这个状况,显然再也无法快进快出了。 春江水暖鸭先知,作为地产界领军人物之一的孙朝晖敏锐的感觉得,房地产行业鼎盛之时,也就是衰败的开始。房地产市场这种态势显示着地产行业大发展的周期可能要结束了,市场可能要进入衰退期了,快进快出还可能收割最后几把,否则很可能就会陷入衰退的泥沼中出不来了。 孙朝晖记得他曾看到过一位号称周期天王的经济学家预言过,2017年到2019年是中美房地产周期共振下行期。这个问题当然不一定在2017年表现得非常严重,但有可能能够出现趋势性特征。 现在房地产市场混乱的状况,已经是显现出明显的下行趋势了。而趋势一旦形成,想要扭转可就很难了。这些年来,很多房地产商发展的那么快,并不是他们多么的有战略眼光,而是他们处于房地产行业发展的上行周期内,只要胆子大一点,敢于负债经营,业绩就不会差。 但是一旦进入下行周期,现在这种高负债发展的模式可能就行不通了。高负债、高周转、高收益这仨者之间其实是一个环环紧扣的链条,哪一节链条扣不上去,就会把整个企业带崩的。没有高周转高收益,根本就支撑不起来高负债的。因此孙朝晖并不敢因为东都市这件事情不是很大就疏忽大意。 这种感觉就有点像是高空走钢索,稍稍不慎就会失足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这种感觉孙朝晖年轻的时候经常会有,那个时候他几乎一无所有,是跟朋友借钱开公司做地产的。因为资金匮乏,常玩一些八个盖子盖十个碗的游戏,难免就会遇到一些资金链跟不上的时候,让他为了筹钱疲于奔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但好在那个时候,他足够年轻,心脏足够强大,经得起折腾。但令他感到悲哀的是,十几年过去了,他依旧还要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不过比较好的一点是,十几年的经营下来,他总算是积累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资金管理方式,并在筹资方面积累了丰富的人脉,让他在这个地产行业普遍缺钱的时代,企业依旧在资金链很健康,他依然游刃有余的从事着收购廉价公司的勾当。 第2804章加快一点 但是孙朝晖也意识到他需要赶紧从房地产这艘高速前行的船上下船了,地产业已经到了疯狂的时候,再不下船可能就要像撞上冰山的泰坦尼克号一样,会在冰海中沉没。 而且聪明的经营者不会去赚最后的那块钱的,最后的那块钱价值不大不说,风险却是极高的。这个收入和风险是不成比例的。孙朝晖就想把他从地产行业获取的丰厚利润转去经营别的行业,比方说新兴经济中的某一个行业。 最近十年,是新经济爆发的十年,传统的经营模式已经没有多少发展空间了。新的行业新的发展模式已经占据了中国经济的半壁江山。所谓的Bat公司已经凭着先发的优势成为了中国的寡头公司,如果你想凭着传统的经营方式打破他们的垄断,等待你的只有失败的命运。 现在做即时通讯的是腾讯一家独大,电子商务则是马云的一方天地,互联网搜索则是百度的天下,他们都是以免费提供服务起家的。以免费吸引到庞大的用户群,然后再对这些庞大的用户群提供拓展服务作为他们的盈利模式。 这三家公司的气候已成,别家公司即使想要模仿他们的经营方式,基本上也是无法赶超他们的。这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的原因是这三家公司已经形成了强大的用户黏性,让使用他们公司的服务成为一种用户习惯了。习惯的力量是强悍无比的。 再是后来者公司没有他们财雄势大,比烧钱肯定比不过他。甚至在某些时候,如果他们真的感受到后来者公司的威胁,可以抢先一步出资收购对方的公司,将对方的竞争扼杀于摇篮之中。 这也就导致了在这三家公司占垄断地位的行业中,其他公司即使再怎么折腾,顶多也就能成为行业的老二,没办法后来居上成为老大的。而现在这个社会是赢家通吃,老大才是行业中获取利润最丰厚的那一个。老二这只是排名第一的输家而已 这也导致了如果你想在这个时代把企业发展起来的话,必须要有自己独特的竞争优势,这个独特的竞争优势还得能够让你成为行业老大,否则即使你烧多少钱也是没用的。 几年前,孙朝晖曾经有一个很有钱的朋友,想要做一家类似现在美团外卖的公司。他准备了五千万起步的资金,然后就招兵买马准备大干一场,在他想来五千万这么多钱足够在市场上烧上一阵了。 那个时候美团已经有了初步的规模,但还没现在影响力这么大。他加入竞争之后才发现他的五千万跟美团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美团发起了一场大规模的补贴活动,赔本也要跟竞争对手争夺客户。他的五千万烧了不到两个月就烧光了,而美团的补贴活动还在不断的继续呢。 后来这个朋友才明白,人家美团根本就没想什么盈利不盈利的,人家就是花钱培养用户点外卖的消费习惯,等这个习惯培养起来了,也才到了他们获取回报的时候。而他还想着五千万投进去怎么赚钱呢,五千万最终成为了他因为不了解新的经济发展模式而交的学费。 孙朝晖想要进入的行业是手机游戏行业,看看身边那些拿着手机不停滑来滑去的人群,你就明白手机行业在未来一段时间一定是会占据人们大部分时间的优质行业。而且他的目标公司现在已经在手机行业有了一席之地。日活跃用户上千万,行业排名第三,目前这家公司正在寻求在A股重组上市。 这家公司就是唯一娱乐公司,是孙朝晖的一个老乡介绍给他的,唯一娱乐找到他,是希望朝晖集团能够作为战略投资者加入到唯一娱乐买壳上市的过程之中。战略投资者是指符合国家法律、法规和规定要求、与发行人具有合作关系或合作意向和潜力并愿意按照发行人配售要求与发行人签署战略投资配售协议的法人,是与发行公司业务联系紧密且欲长期持有发行公司股票的法人。 一般来讲战略投资者就是指具有资金、技术、管理、市场、人才优势,能够促进被投资公司产业结构升级,增强企业核心竞争力和创新能力,拓展企业产品市场占有率,致力于长期投资合作,谋求获得长期利益回报和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境内外大企业、大集团。 唯一娱乐找上他与孙朝晖目前要让朝晖集团进行业务转型的想法不谋而合,即使目前唯一娱乐的体量还很小,跟朝晖集团不可比拟,但是起码可以帮朝晖集团介入到新兴经济之中,去接触去了解这些新兴的行业,为朝晖集团实现最终的转型而做好准备。 所以孙朝晖马上就邀请了唯一娱乐的董事长宋步时和CEO胡俊森来北京面谈,他想当面敲定具体的投资细节。 十点钟的时候,助理敲门进来,说:“孙董,唯一娱乐的人来了。” 孙朝晖连忙站了起来,迎向跟在助理身后的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事先他看过资料,两个男人中留着浓密胡须的男人应该是唯一娱乐的董事长宋步时。 而那个举止中规中矩的男人则是CEO胡俊森,因为胡俊森曾经是一个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因为仕途不得意,才辞职到唯一娱乐做了CEO,他身上明显带着官员的那种气息,作为常年跟官员打交道的孙朝晖,这种气息远远地就能看得出来。 寒暄过后,孙朝晖将两人请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然后就开始听宋步时介绍起唯一娱乐来。宋步时给孙朝晖描绘了一幅宏伟的蓝图,他要以手机游戏为依托,把唯一娱乐打造成一家全媒体的平台性公司。 孙朝晖表面上看听的很认真,但实际上心里却很不以为然。像这种为了寻求投资而把公司前景描绘得很美好的公司他接触过很多,关键是宋步时把前景描绘的太大了,反而让人有一种不可信赖的感觉。要不是他对唯一娱乐的现在主要经营很感兴趣,现在他可能就要端茶送客了。 宋步时犯了一个技术开发人员常见的一个错误,那就是把自己开发的技术产品尽量的美化,从而达到吸引投资者投资的目的。但其实投资者心中早就对技术产品进行了相应的评估,觉得值得投资才会跟开发者接触的。 好不容易宋步时的夸夸其谈结束了,胡俊森就开始介绍唯一娱乐公司现在买壳上市的进展程度。这就不是技术方面的事情了,而是资本运作方面的,胡俊森展现出了他很强的专业性,把涉及到的各方面的数据一一列明,让孙朝晖对唯一娱乐买壳上市的进展程度,有了一个很清晰的概念。 这可与孙朝晖所常见的那些官员大不一样的,官员身上很难见到这种专业严谨的精神的,孙朝晖不禁赏识的多看了胡俊森一眼,心说难怪这家伙在仕途上会不得意,这家伙确实与官场上那种人浮于事的风格格格不入。 等胡俊森讲完,孙朝晖看了看宋步时和胡俊森两人:“两位,你们介绍的情况我现在大致上有了了解了,今天我们坐在这里也算是有缘,我希望大家都能开诚布公一点。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两位就直接告诉我,唯一娱乐买壳上市卡在那里?” 孙朝晖已经听出来,胡俊森说的唯一娱乐正在跟相关部门沟通,以求尽快上市,事情可能并不像胡俊森所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因为孙朝晖从胡俊森列出来的时间表上看,这个沟通已经有些时间了。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企业经营者来说,有些事情孙朝晖心里是很清楚的。一件事情如果在某个时间段解决不掉,很可能就肯定是无法解决的了。现在这个社会可没什么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说法,时机稍纵即逝,事情在这个时间点上解决不掉,那也就只能放弃了。 而对于唯一娱乐这种在技术开发上要进行大量投入的公司,如果不能尽快的上市圈钱,结果将是灾难性的。因为现在技术进步的太快了,不用等上多长时间,公司可能整体上就已经落伍了。 胡俊森看了孙朝晖一眼,苦笑着说:“孙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我们早就将重组的申请递进有关部门审查了,但是对方迟迟没有消息,我们也找人进去沟通过,但是依旧还是没有消息。” 孙朝晖笑了:“这只能说明你们还没拜到正神啊。” “孙董您放心好了,我已经通过关系找到了财政部的某某,相信相关部门的很快就会解决的。”宋步时急忙解释说。 孙朝晖笑了:“且不论你是不是真的找到了某某,就算是你找到了某某,某某在相关部门的影响力能不能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还是两说,你还是没有拿到通关的密码的。这么跟你们说吧,我对你们的公司很感兴趣,很想把你们的上市进程加快一点,只是不知道你们可愿意?” 第2805章东财跑路 宋步时和胡俊森互相看了对方一样,眼神中都有一丝惊喜,相关部门已经卡了他们有一段时间了,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找人找关系,但是得到的答案还是很含糊的,所有人都跟他们在说他们已经跟相关的人员打过招呼了,相信事情很快就会有进展的,但是迟至今日,事情还是没有得到解决。如果孙朝晖能帮他们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宋步时看着孙朝晖说:“孙董您就说想要我们怎么做吧。” 孙朝晖笑笑说:“一会儿我们签好投资协议之后,你们就回去休息,今天晚上我带你们去见一个朋友,他可能会投资你们的公司,只要你们跟他谈妥,也就相当于拿到了通关密码了,明白吗?” 宋步时和胡俊森都是在社会上打滚多年的老江湖了,一听就明白孙朝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孙朝晖这个朋友不用说就是那种有能力打通关的魔王级的厉害角色,他出面可以解决掉唯一娱乐所遇到的问题。当然唯一娱乐也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行的。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的时候,胡俊森出现在了海川大厦,他的脸上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得色,因为昨天晚上在孙朝晖带他和宋步时参加的聚会上,他看到了太多令人惊讶的面孔。那些电视上的熟脸,明星啊,著名节目主持人就不算什么了,有几个甚至是威震一方的封疆大吏。 最最关键的是,他见到了北京投资圈里赫赫有名的四爷。四爷这个人在媒体上根本就看不到什么相关的报道,只是在北京投资圈的一个神秘的传说。传说中的四爷是投资圈内大拿级的人物,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为人低调,做事极为神秘。 但是圈内人却传说,四爷所投资的公司上市审核都是一路绿灯的无往不利。昨天胡俊森亲眼见到四爷本尊的时候,才明白这并非传说,而是事实。因为四爷长着一张电视里面极为熟悉的脸,单凭这张脸已经可以在投资圈内大杀四方了。 最终四爷拿走了唯一娱乐百分之五的股份,当然是不支付对价的。胡俊森和宋步时却感到十分的高兴,因为这相当于唯一娱乐买壳上市基本上算是板上钉钉了。他和宋步时为了这件事情奔波了这么久,现在总算是看到地头了。 尽力把脸上的得意克制住了,胡俊森这才敲门进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看到他笑着说:“你什么时间到北京的?” “昨天就到了,是来跟人签订战略投资协议的,唯一娱乐上市的事情总算是忙出点眉目来了。你很快就将会在深圳市场上看到一家唯一娱乐的上市公司。” 傅华不由得赞道:“还是你能干啊,这才离开海川市几天啊,就鼓捣出一家上市公司来,估计冯书记听到这个消息,肯定那个后悔的要死,把一个这么好的资本运作人才给放走了。” 胡俊森听着却有些心里发虚,他很清楚唯一娱乐上市是怎么一回事情的,不过随即他就释然了,当初他把东海省那家公司弄上市,其实里面也是有着东海省政府强力干预的,这与唯一娱乐借助四爷的力量上市是异曲同工的,他倒也无需为此感到心虚。 现在这个时期,每一家公司上市都会给公司的拥有者带来一次暴富的,投机者们自然会想尽办法把自家公司鼓捣上市了,如果有四爷这种便利的机会,谁又能扛得住暴富的诱惑呢?胡俊森自认为他算是自制力很强的人了,但是当这个机会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过。 胡俊森苦笑了一下:“冯书记才不会后悔呢,在他们而言他们只在乎长官意志有没有得到实现,而不是哪个人是人才,流失了很可惜。” 傅华苦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因为他知道在这一点上胡俊森说的是对的。 “不说这个了,诶,你那个小情人在海川市市长当得怎么样啊?” “别瞎开玩笑,什么小情人啊,她就是我的师妹而已。上次跟你打过招呼之后,我就再没跟她联系了,现在也不知道她那边的情形如何。” “邵依玲那女人很聪明的,她在处理这些关系上比我要强太多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当家做主的是赵公复,赵公复现在是得志的猫儿赛猛虎,我很担心你的师妹会被他给带偏了。” 傅华对赵公复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当初孙守义做市委书记的时候,赵公复知道自己斗不过孙守义,就处处在孙守义面前装低服小,什么事情都以孙守义马首是瞻。这种谄媚的做法也为赵公复换得了丰厚的回报,不但东海省对其评价很高,孙守义更是在卸任市委书记的时候,推荐了赵公复作为他的继任人。 但是傅华认为赵公复这么隐忍并不代表他就是那种没什么想法的人,相反,赵公复心中肯定有着很多想法的,而且也有把这些想法实现的抱负,只是当时他没有跟孙守义斗的本钱,所以才不得不做低伏小。这是一种知机的表现。 从这一点上看,赵公复就比眼前这个胡俊森情商高的不是一点半点。现在赵公复已经成为了市委书记了,而且看他选择邵依玲做海川市市长,跟他搭档,也表明他想要跟孙守义一样,在海川市拥有绝对的权威。 赵公复隐忍了那么久,现在终于可以在海川市说了算了,肯定会想在海川市大展拳脚做一番事情的。但是傅华也跟胡俊森一样觉得这对海川市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赵公复跟孙守义是不同的,孙守义是被世家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做人做事是有其基本的伦理的。孙守义的人生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全力的往上爬,力争进入到权力的核心。 因此虽然孙守义也有其私心杂念,在女人方面也有其不检点的方面,但是他是知道做这些是不应该的,也就很自然的想办法去克制,这自然就让他起码在明面上不会做出超出界限的事情来。 另一方面孙守义跟商人之间的往来也是很克制的,基本上是一个相互利用的关系,孙守义扶持一些商人好为他的业绩增光添彩,比方说束涛的城邑集团,这些年来其实是危害川师大发展做了很多正面的贡献的,孙守义在政策上偏向束涛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 至于跟商人之间的金钱往来,起码傅华知道在还给他那三十万之前,孙守义在这方面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因为作为一个市委书记,孙守义搞到三十万几乎是轻而易举,只要他肯张嘴,束涛分分钟都能把钱送到他的手中。也就是因为他不肯张嘴,所以才逼不得已开口跟自己去借。 因此孙守义在傅华心中还算是一个有抱负有原则的官员,但赵公复就不同了。赵公复做很多事情都是有其功利性的目的的,有些时候即使违背原则也照做不误。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喜欢耿直的胡俊森的主要原因,他们不是同一类的人,自然也就无法喜欢上对方了。 现在赵公复已经是得志的猫儿了,以前他隐藏的那些手脚肯定就放开了,自然会被人看穿了,连胡俊森都看出问题来了,担心邵依玲会被赵公复带偏了。从这一点上看,傅华还真是不知道邵依玲成为他的搭档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这个担心傅华倒也不想在胡俊森面前表现出来,他不想让胡俊森知道他很关心邵依玲。 傅华就笑了笑说:“会不会被带偏要看她自己了,公门修行在个人,很多道理大家都懂的,她自己应该知道怎么选择的。” 胡俊森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傅华:“你这是不是有点过了,就算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朋友,看到对方可能出问题也会做些善意提醒的,而你却一味地在我面前撇清你跟邵依玲的关系,这不像你一贯的做人风格啊?还是你们根本就关系很深,是故意在我面前装样子?” 傅华难免有些心惊,想不到居然被胡俊森看穿了,他当然不会承认这一点了:“你瞎说什么啊,我现在感觉离海川市官场很远很远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似乎隔着什么一样,我真是听不起兴头来关心这些,我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够我烦的了。” 看傅华这么说,胡俊森也就不再纠缠邵依玲这个话题了,而是转头谈起来唯一娱乐上市后规划…… 晚上,傅华去了晓菲的四合院,虽然他在胡俊森面前表现的对邵依玲的事情毫不相关的样子,但内心中他还是很关切邵依玲的,因此就来晓菲这里侧面了解一下邵依玲目前在海川市的状况。 晓菲看到了傅华,笑了起来:“这是谁啊?真是稀客啊。我还以为你这段时间怕被人报复会躲在家里不敢冒头呢?还是你已经知道了东财跑路的消息了,知道东财已经无法威胁你了?” 第2806章道行在身 晓菲这个四合院对北京地面上的消息一向是很灵通的,她说的这句话包含的内容是很丰富的,其中既有傅华知道的,也有傅华不知道的:“晓菲,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东财怎么就跑路了啊?” 晓菲看着傅华笑了起来:“你这家伙就装吧,东财跑路不就是你的手笔吗?有人可跟我说,东财跟你见过一面之后,回家就拿上了证件直接飞了香港,不光是东财自己跑路了,连他的两个兄弟也跟着他去了香港,而且北京市里面的某某官员目前也是失联状态,很多人都在传说某某现在很可能是被相关部门采取了措施。” 这个某某正是刘升妹给他看的那封举报信里的直接被举报人,这说明那封举报信不单是真的,而且还被送达了有关部门,有关部门现在已经开始举报信所涉及的人员采取了行动。只是刘运财闻风而逃,并不在有关部门的控制之下。 刘升妹让他把这封举报信给刘运财看,帮他解套的同时,可能就是想给刘运财提个醒,毕竟他们是父女,作为女儿刘升妹也不想亲手送刘运财进去的。不对,这个逻辑说不通的,刘升妹不想送刘运财进监狱的话,那封举报信就不应该被送到有关部门的。 再是刘升妹那个他的死,刘升建只是原因之一,而刘运财才是最直接的责任人,是刘运财暴力干涉刘升妹和那个他之间的往来,才最终导致了她的情郎自杀。刘升建这个次要的责任人都死了,刘升妹没有理由放过刘运财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这时晓菲看着傅华说:“这几年你转做商业之后,很多人都逐渐淡忘了你是个什么人了。” “我是什么人啊?”傅华笑着说,“我就是一个为了谋生每天蝇营狗苟的商人而已。” “错,你还是凶名卓著的高官杀手,现在你王者归来,一出手就干掉了一个副部级的高官,宝刀未老啊。” “别瞎扯淡了,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的手笔,这不是我做的。” “哇塞,你还想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啊。” 傅华看着晓菲苦笑着说:“晓菲,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可是很多耳语都在说,这一次是东财把你逼得太狠,你才不得不出手报复的。” “你相信我,我只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 晓菲看了看傅华:“什么意思啊,你被人利用了?” 傅华想了想,他还是没想明白刘升妹在这件事情当中真正的目的何在,但是也不能就说这件事情就是他被利用了,可以说他们是各取所需吧,虽然他并不知道刘升妹需在什么地方。 “这件事情比较复杂了,也不是什么利用和被利用那么简单的。”傅华随即就转了话题,“南哥和邓叔他们这两天来过吗?” 晓菲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们最近在忙什么,反正这几天没见过他们。你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苏南和邓子峰这些日子这几天都没露面,傅华就不好意思把话题硬扯到邵依玲身上,就说道:“吃什么你随便安排吧,反正我的口味你也知道的。” 晓菲就去了厨房,傅华就坐在包厢里等候,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赖招娣打来的,傅华就接通了。赖招娣上来就说道:“傅先生,这个周六你有时间吗?” “时间倒是有的,你什么事啊?” “是这样子的,韶琪姐在北京买了一栋房子,想找几个朋友帮她暖居,她在北京的朋友真的是数得出来的,就想到了您。” 傅华知道暖居就是一个民间的习俗,很多人在买了新房子、搬了新家以后,会请亲朋好友到新居作客。这是一个古老的传统,叫做暖居,因为请客人吃饭一般都是在新家里生火做饭,所以也叫暖灶。 傅华很怀疑沈韶琪这套房子实际上是由夏彦飞出资购买的,当初夏彦飞曾经暗示过他的,想要给朋友买一套房子的。只是因为刘升妹从中捣乱,让他被弄到拘留所去了,同时也让他意识到这件事情实际上的风险还是很大的。这件事情就被搁置了下来,夏彦飞也再没跟他联系。 不过即使他放弃了这个机会,夏彦飞依然是可以从很多人那里获得这笔买房的资金的,等着从他那里贷款的人一大堆呢,所以这套房子依旧被夏彦飞买成了。 “那可真是要恭喜沈小姐了,”傅华试探着说,“她都邀请了谁啊?” 傅华觉得如果在沈韶琪那里见到夏彦飞的话,彼此都会很尴尬的,所以才先问问被邀请的客人都有谁。 “韶琪姐大多邀请的是公司的同事,除同事之外,也就您一个外人了。” 傅华心说只要夏彦飞不去,我就可以去:“好吧,我去,回头把地址发我手机上好了。” “那行,回头带你女朋友一起来啊。” 傅华电话打完,晓菲就端了几个菜进来,傅华笑了笑说:“我看你现在客人还不多,坐下来一起吃点吧。” 晓菲也没推辞,就坐到了傅华的对面,两人开了一瓶红酒,开始边喝边闲谈起来。晓菲说:“傅华,今天怎么没把你那位女朋友领出来啊?” “她单位同事聚会,晚上家里就我一个人吃饭,所以我才跑你这了。” “原来是这样子啊,”晓菲笑笑说,“我还以为她又跟你闹别扭了。我听说这一次东财跟你闹出那么大阵仗,起因就是在你女朋友身上,你们两人还差一点为此翻脸。” “不是差一点,而是直接就翻脸了,只是后来彼此又感觉就这么分手了,有点可惜,就又复合了。”傅华笑着说,“其实这件事情对我和子乔来说,根本就是一次无妄之灾,那个东财的侄子就闯来要跟我争夺子乔,结果搞了一些有的没的出来,闹得大家都挺不愉快的。” “其实你跟子乔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早就该结婚了,你要是结婚了别的男人也就不好插足进来了。对了,你这么老拖着不结婚,是不是还没玩够啊?” 傅华笑了起来:“我可不是什么玩咖,我其实早就想安定下来的,但是子乔她没有急着嫁给我的想法,我们就这么拖着。其实也就是差一道手续而已,我现在过得日子跟结婚了没什么区别的。倒是你啊晓菲,这些年我看到你身边的男朋友也换了几茬了,就没有谁能让你定下心来的吗?” “我的心定不下来,”晓菲呵呵笑着说,“我觉得我现在过得日子挺好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聚散由心,多自在啊?这几年我也经历过一些男人,但还真没有那个男人让我有那种死心塌地,非嫁给他不可的感觉。” “这主要是因为你太优秀了,很多男人做不到的事情,你却做起来很轻松,自然就很难遇到哪个男人能让你仰视的。” “也不完全是优秀不优秀的问题,而是这个时代进步了,很多女人离开了男人也能活得很精彩,我身边就有不少这样优秀的女人,你像小邵,都已经做到地级市的市长了。换到我父亲那一辈的人,如果看到小邵还是单身,组织上就会指给她某个丧偶的高层干部跟她结婚,现在则是没人干涉这一点了。” “我们聊私下也聊过这方面的事情,她跟我一样都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的。” 傅华笑了,他来四合院这里本来就是想了解一下邵依玲的情况的,现在晓菲主动把话题扯了过去,倒也免得他还要把话题硬转过去了:“既然你说起了邵依玲,她现在在海川市工作开展得怎么样啊?” “好像不是很好,前几天她会北京来了,说是现在海川市那个市委书记做事情很霸道,什么事情都自己说了算,一点权力都不放给她,但她现在还是在转正期,还不敢跟他硬杠,所以工作就干的很憋屈。” “这个邵市长啊,怎么还是这么个脾性啊,”傅华笑着说,“她憋屈什么啊,现成的榜样就摆在她的面前,她只要按照现在的市委书记以前当市长时候的做法去做,把市委书记给熬走了,她接了市委书记的班,也就无需再憋屈了。” 晓菲看了傅华一眼:“你在权谋方面确实是比较擅长的,不过你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说这些没用的,你应该把你这些说给小邵听啊,你又不是没有她的电话。” 傅华笑了一下:“什么指手画脚的啊,我就是有感而发而已。电话我虽然有,但是你也清楚,邓叔和南哥是不希望我跟邵市长有太多联系的,他们怕我影响了邵市长的进步。” 晓菲看着傅华别有意味的笑了:“你怕邓叔和南哥不高兴啊?你什么时候这么乖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就我而言,别人越是不想我去做的事情,我心里越是痒痒的想要偷着尝试一下,而且如果真的被我尝试了,我心中还有那种偷了别人东西的窃喜。” 傅华被晓菲看的有些心里发毛,他很怀疑晓菲已经知道他和邵依玲私下里真实的关系,但是不管怎样,他都是不能承认跟邵依玲之间的暧昧关系的。傅华就笑了笑说:“我这个人比较老实,可没你这种癖好。” “你老实吗?”晓菲摇了摇头,“不对,你这家伙才不老实呢,你也就是装作很老实罢了。” 傅华越发的心虚,不过他和晓菲的关系曾经是很亲密的,这几年他们之间虽然不再有肌肤之亲,但彼此都拿对方当做最亲密的朋友来对待,他倒也不担心晓菲会回去邓子峰和苏南面前揭发他跟邵依玲之间真实的状态。 他就是说道:“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吧,晓菲啊,有件事情我想请教你一下,这周六有朋友想请我去暖居,你觉得我应该送点什么礼物才比较合适呢?” “呵呵,”晓菲笑了起来,似乎越发看穿了傅华的心虚,不过她也没有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暖居送什么礼物啊,那就要看你送什么样的朋友了,同性还是异性?” “就是普通朋友,不过是个女的,台湾过来的,刚在北京买了新房,请我们这些朋友去聚一下的。” “台湾朋友啊,呵呵,那你可以送她一打茶叶蛋的,好像台湾人都觉得茶叶蛋很值钱的。” 傅华知道晓菲是在拿有一个台湾人在电视节目上说大陆人吃不起茶叶蛋来开玩笑的:“好了,别看这种玩笑了,就是很不错的朋友,你觉得送什么礼物比较合适啊?” “呦呦,这么快就从普通朋友发展到很不错的朋友了,还是个女的,傅华,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情况了?” “好了好了,什么新情况啊,我是很认真的在问你,对方的年纪跟我差不许多的,你觉得我送什么比较合适。” “对方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哦,那可能就不是你的菜了,你这几年喜欢的可都是年纪小很多的。” 看晓菲还是一副开玩笑的口吻,傅华就有些恼了:“行了,行了,我不问你总行了吧?” 晓菲呵呵笑起来:“好了,不逗你了,送什么礼物其实很简单,比方说送一束鲜花,你可以让花店的服务员帮你参谋一下,这种情形之下,送什么比较合适。” “男女之间送花就有点过于亲近了一些,能不能送点别的什么?” “那就送点实用的,茶具啊,咖啡壶之类的。” “这个可以,她从台湾来,又是女士,我就送她一套咖啡壶咖啡杯好了。” “你这个朋友从台湾过来,能够在这个时间点上在北京买房子,看来很不简单啊。” 傅华笑笑没说什么,不过心中对此倒是很赞同的,沈韶琪能够先后让莫向天和夏彦飞都迷上她,这个女人没点道行在身上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个道行是属于哪一方面的,可就不好说了。 第2807章 造王者 吃过饭之后,时间差不多九点了,傅华就开车回家,还没到笙篁雅舍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居然是邵依玲的,可能晓菲把他刚才四合院吃饭的事情跟邵依玲讲了吧,所以邵依玲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邵市长,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亲爱的,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吗?我刚刚洗完澡,浑身上下透着清新的味道,现在正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什么都没穿,多么美的这高耸的胸,白皙的大长腿,还有滚圆的臀部,可都是你轻抚过的,你想它们吗?” 邵依玲所描述的情形确实都是傅华曾经品味过的美好,此刻听邵依玲用甜的不能再甜的声音一一说出来,傅华忍不住就双腿一紧,心神荡漾起来,手里的方向盘也有点失控的往一边打了一下,差一点被旁边车道的车撞到。幸好他及时清醒过来,把方向盘扳正了,才避免了一场车祸。 傅华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发什么花痴啊,我正在开车呢。” “活该,”邵依玲笑骂道,“谁叫你这个混蛋为了撇清自己,这段时间连个电话都不肯打给我啊?还在晓菲姐面前装老实人,你这混蛋什么坏事没做过啊?你还老实人,老实人能把我给睡了啊?”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总行了吧?你以后在晓菲面前说话什么的检点一些,我听她今天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对我们俩的关系察觉到了些什么。” “呵呵,晓菲姐不是察觉到了点什么,而是她对我们的事情都知道的,我把我们之间往来的全过程都告诉了她。” 傅华顿时就有些很囧的感觉,他今天还在晓菲面前掩饰这个掩饰那个的,却原来人家早就什么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啊?你难道就不怕被邓叔南哥他们知道后骂你吗?你不知道我今天为了掩饰这件事情在晓菲面前装的有多辛苦啊?估计这一会儿晓菲笑得肚子都会疼的?” “哈哈,你活该的,”邵依玲笑着说,“其实晓菲姐早就看穿了我们之间的猫腻了。” “看穿了你也不能承认啊,这种事情你就死咬着不承认,她拿我们也没招的。” “呵呵,其实我在晓菲姐面前承认这件事情,是因为我心中还有点隐蔽的好奇了。我知道你跟晓菲姐曾经也有有过一段的,我就特别的想知道对你这个我们俩都用过的男人她的感觉上跟我有什么差别。晓菲姐心中似乎也跟我有同样的好奇心的,于是我们就……” 傅华知道晓菲从来就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女人,而邵依玲虽然表面上看很乖巧,但骨子里确实很风骚很野性的。这两个女人私下凑到一起,确实是能够干出比较他做那些不可言说事情的表现状况的。 只是这样子一来,他就好像是什么都没穿就站在这两个女人面前了,还被人家评头论足一番,这种尴尬简直是无法形容的。傅华苦笑着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了你们俩这种重口的女人了呢?这以后晓菲的四合院我还能去吗?” “哈哈哈,”邵依玲大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亲爱的,你知道我和晓菲姐对你比较了一番之后,得出了什么结论吗?” “我不想听,反正你们俩个女人肯定没什么好话的。” “你不想听我也得告诉你,我们俩共同的结论就两个字,就是拧巴,你这个人活的真是太拧巴了。就像今天,你去晓菲姐那里因为担心我在海川市的情况,你却拧巴的七拐八弯的绕了很多的圈子,要不是晓菲姐看你实在绕的很辛苦,主动把话题扯到了我身上,估计到最后你都不一定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的。” 傅华忍不住笑了起来:“晓菲这家伙啊真是让我无语了,她早就看穿我了,还拿我当猴耍。” “那也是你自找的,”邵依玲说道,“行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跑去四合院里问我的情况,是你知道了什么情况了吗?” 邵依玲问起这个,傅华就严肃了下来:“是这样子的,今天胡俊森跑去我那了,说了一些你在海川市的情况,其中提到了一点,就是怕你让赵公复给带偏了,她走后我想了想,就觉得是不是赵公复做了一些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别提了,赵公复做了市委书记之后,行事唯我独尊不说,行为上越来越不知道检点了,成天都跟海川市商界的一些商人混在一起,彼此称兄道弟的,你知道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我很担心他会成为那些商人的猎物。” 最近围猎成为政府通报官员违纪行为的高频用词,有媒体甚至把围猎领导干部的情形分为多种情形,有直接猎杀型、温水煮青蛙型、外围猎杀型,等等。但不论哪种情形,说到底,在围猎者眼中,领导干部都是不惜代价拉拢腐蚀的猎物。 利益集团不惜重金去围猎领导干部的根本原因在于,领导干部特别是一把手,往往手握权力,可供支配资源巨大,通过围猎腐蚀领导干部、搞权力寻租,带来的利益回报巨大。 看来赵公复现在已经成为了海川市某些商人围猎的目标了,不,严格意义上讲他是甘于被围猎的。这就是赵公复跟孙守义之间的差距,他不懂得官员应该有的那种分寸感,就算是你有那种想被收买的念头,你也应该克制住自己的欲望,起码不要做的路人皆知。 邵依玲继续说着:“再这样下去的话,赵公复出事是迟早的事情。都是你这混蛋了,非要撺掇我做这个海川市的市长,搞得我现在迎合赵公复不是,跟赵公复对着干也不是,真是有点像被架在火炉上烤一样。” “呵呵,那你一定要把自己烤的外焦里嫩一点,”傅华笑着说,“这样子我吃起你来就更美味了。” “滚蛋,我现在心里煎熬的要命,你还有心情跟我开这种玩笑。”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撺掇你做这个市长是个错误,你也可以辞职不做啊。” “滚,你居然会想到让我辞职不干这种馊主意,我现在如果辞职了,那就等于我仕途到此为止了,那我前面的那么多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呵呵,别矫情了,你明明心里是不舍得市长的宝座的,嘴上却说的好像是我害了你一样。” “好了好了,你这混蛋就是一点情趣都没有,我心里郁闷,逗逗你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啊?”傅华笑着说,“其实你也没必要郁闷的,现在这种情形掌握好一个基本原则,也就没什么难做的地方了,甚至你还应该感到高兴,赵公复这么做实际上是在自寻死路,他如果倒台了,你坐上市委书记宝座的机会岂不是增大了很多?” “去你的吧,我才没有那么官迷呢,你赶紧说我要把握好什么原则才能处理好眼前这个局面?” “这个原则就是四个字,敬而远之。对赵公复你要多尊敬他,千万不能公开的跟他对抗,在一些公开的场合,你要让他多发表意见,而你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如果一句都不用说就更好了。” “可是有些事情我是回避不了的。你像是常委会上做的某些表态啊?我现在算是二把手,赵公复表态完了,我就应该表态了。” “这也不难啊,对大家都没什么分歧的事情,你可以附和赵公复的表态的,甚至还可以加上几句赞扬赵公复的话,说他的意见很英明啊。而对于有分歧的事情,你可以说得含糊一些,多说自己年轻没什么经验,想先听听其他有经验的同志的看法。等大家都表态完,如果大对数人都附和了赵公复,你也就走个过程同意算了。” “你这家伙可真够滑头的,可是如果就是遇到裉节上了,我这一票就是能决定整件事情能否在常委会上通过与否呢?” “不是大是大非的事情,就算是违背点原则,你也应该投票赞成赵公复的决策的。这样子事后即使事情出了问题,你也可以跟省里面解释说你是在维护班子里的团结,维护班长的权威性,不得不为之。” “那如果就是大是大非的问题呢?” “你这家伙啊,就是爱较真,你以为海川市有多重要啊,基本上你想遇到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几率也是不高的。但是如果你真的遇到了,那你就要态度鲜明的站到正确的一方去,对赵公复提出明确的反对意见,事后马上去省里找冯书记,第一时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防止有别有用心的小人在背后挑事。” “傅华,我真是服了你了,想什么事情都这么面面俱到的,难怪海川市的人背后都叫你做造王者,你确实有造王的能力。” 第2808章 权力真空 对海川市的人背后都这么叫他,傅华丝毫并不感到意外,海川市从金达开始,然后孙守义,到今天的邵依玲,这些海川市的一二把手身后都是有他的影子的,他在幕后起到了很重要的出谋划策的作用。 “什么造王者啊,我知道这些都是曲炜市长言传身教的结果,好了,我的车已经到了笙篁雅舍,不跟你聊了,我要回家了。” “你确定真的不来我的单身公寓这边吗?”邵依玲暧昧的笑着,“告诉你,我现在可真是洗的香香的,又白又嫩,很可口的。” “别发骚了,”傅华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笑着说,“你当我不知道你并没有回北京吗?” “这么说,如果我在北京你就会来单身公寓跟我相会了?” “我的邵市长啊,你在玩火知道吗?”傅华苦笑着说,“我知道我们彼此相悦,都很想要跟对方在一起。但是你已经选择了去做这个海川市市长,有些事情你就需要放下了,别贪心的想要两者兼得,想要两者兼得的结果往往是两边都落空的……” “好了,好了,你又来跟我说教了,我刚说你什么来着,你这人活得就是拧巴,说句哄我开心的话怎么了,你就不能学的有情趣一点吗?明明你心里也是痒痒的想要吃我的。真是没意思,挂了。” 邵依玲说完就挂了电话,现在她并不在北京,而是在海川市安排给她的住处中。不过她跟傅华所说的并不都是假话,她现在确实是刚洗完澡什么都没穿的状态。看着浴室镜子中前凸后翘,玉腿修长,千娇百媚的自己,不仅有些哀怨的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种孤独和寂寞将会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伴随着自己,虽然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并不后悔。她对这个世界是由野望,想要征服更宽更广的领域。但是欲带王冠必先承其重,选择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失去。她选择成为海川市市长,也就必然会失去像普通男女之间的那种男欢女爱。 但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特别是在遇到工作上不顺心的事情的时候,她就难免会想起跟傅华厮混在一起时候的快乐,那种简单纯粹的快乐还是很让她心醉的。可惜的是为了仕途,她现在只能把这种快乐隐藏在心底了。 虽然她在傅华面前抱怨他不识情趣,但是她自己心里也很明白,傅华说的是对的,这里绝对不是她的伊甸园,不会让她和傅华在这里快乐幸福的生活,她已经失去了上帝的宠爱,进入了海川市官场这个丛林世界,这里奉行的是弱肉强食的法则。 稍有不慎,她就可能成为别的强者的猎物,被人吃的连渣都不剩。为了生存她必须要杀出一条血路才行。最悲哀的是,从此以后,她都要一个人独行,所有的孤独寂寞,伤心悲哀都要一个人去承受,傅华并不会陪在她的身边。 再强悍,她也是一个女人啊,也有女人软弱的一面,所以总是忍不住的想跟傅华去联系。即使只能通个电话听听傅华的声音也好,这样子她的心情就会好很多的。傅华有些时候也会像今天一样给她一些建议的,让她面对官场丛林的时候,不至于惊慌失措。 她穿好浴袍走出浴室,来到房子临街的窗户前,望向外面的马路,街灯把马路照得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穿梭如织,车水马龙的,一片祥和的气氛。表面上看这里跟国内大多数的城市都是一样的,平静,富有生活气息。 但是真正的进入到社会的核心去看看,就会明白这个平静的后面掩藏着太多的利益争夺了。邵依玲现在成为了这个城市的二把手,是这个城市主要的管理者之一了,对这个城市便比一般人了解的更多了。 这个城市的商界和官场都是分很多圈子的。这些圈子围绕着一些核心人物而建立。最强势的人物建立起来的圈子也是这个城市最核心的利益圈。你像孙守义做市委书记的时候,海川市最核心的人物就是孙守义,围绕着孙守义所建立起来的圈子也是这个城市最核心的利益圈。圈子里面的人物也是这个城市官场和商场上最风光显赫的一群人。 孙守义去北京任职了之后,赵公复作为新的市委书记成为了新的核心人物,也就继承了孙守义原来的圈子。不过虽然还是这个城市的核心圈,圈子内的人物却是有所变化的,因为圈子里的核心人物换了,他们的喜好不可能完全一致的。于是就有人得宠,有人失宠。 你像束涛的城邑集团因为束涛跟孙守义良好的关系,是孙守义执政时期海川市当时最显赫的集团公司,举凡海川市重要的建设项目,城邑集团都是能分一杯羹的。而丁益主导的天和地产,也因为最初傅华在的时候帮新到海川市的孙守义跟他们扯上了联系,也能从中得到一些项目。 但现在赵公复成为了新的执政者之后,因为束涛和丁益当初跟孙守义走的很近的缘故,赵公复一上台就对他们敬而远之了,从圈子的核心人物退化成了边缘人物了。 丁益因为傅华的缘故,一直都跟邵依玲走得很近,对此倒是处之淡然的,因为他心里很明白,海川市已经改朝换代了,新朝必然会有新的得宠的人。束涛也是邵依玲早就认识的,赵公复上台之后,他更洒脱,索性把城邑集团交棒给了儿子,自己退居二线。 这两大家族都是有些底蕴的,知道他们靠孙守义已经赚了几年的好钱,应该知足了,潮起潮落世事轮替本是人生常态,不能再一味的留恋权利中心美好的滋味,过于流连不去,说不定反而会给自己惹上祸事的。 这个圈子新的宠儿是一个叫做刘玉和的人,他是海川市本地人,是东海省玉和集团的董事长。玉和集团前身其实是海川市郊区吉珠夼村的一个村办的建筑队,刘玉和以前的职务是吉珠夼的村书记。 刘玉和的发达得益于中国城市化的进程,因为海川市城区的扩展,吉珠夼村大量的土地被征用。而玉和集团作为被征用土地的主人,自然是被征用土地上面所建设项目排在第一位的首选建筑公司。 这也是城市建设中一种潜规则,你既然想要在人家村征用的土地上搞建设,不找地头蛇是根本就行不通的。虽然国家很多法律又是招标法,又是什么法的,对项目的招投标都规定得很明确,但是你要真的越过地头蛇就把项目拿走,恐怕到时候你连场地都进驻不了。 吉珠夼村大量的土地被征用,给刘玉和的玉和集团带来了丰厚的收益。即使在城邑集团和天和地产对海川市重大项目的垄断之下,玉和集团依旧茁壮的成长了起来。 虽然没读什么书,行事风格匪里匪气,但刘玉和却是一个很有战略眼光的人。有了钱之后自然不甘心只在吉珠夼村这一亩三分地之内发展,他就着手向外发展。不过那个时期是孙守义当家作主,好的资源都向城邑集团和天和地产倾斜了。 孙守义又是一个受过很深教育,有着很高素养的一个人,对刘玉和草莽风格也是很不喜。因此,即使刘玉和想尽办法想要打进孙守义的核心圈子,费了半天劲之后,他依旧还只是个边缘人物。 不过刘玉和的机会很快就来了,赵公复出任了海川市的市长,刘玉和很快就跟赵公复攀上了关系,并且很快就成了称兄道弟相交莫逆的朋友了。伴随着海川市的改朝换代,赵公复成了海川市的一把手,刘玉和也就成了海川市最核心圈子里最核心的人物之一了。 邵依玲是见过几次刘玉和这个人的,有一次还是在赵公复的办公室,她正在跟赵公复汇报工作,刘玉和连通报都没通报,直接就开门进了赵公复的办公室,看到邵依玲在,他们当时已经见过面了,认识彼此,刘玉和居然大大咧咧的说了声邵市长也在啊,然后就坐到沙发那里给自己倒水喝。 刘玉和这种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做法倒是把邵依玲弄尴尬了,她一个市长跟市委书记汇报工作,一个老板坐在一旁听着算是怎么回事啊?她当时看了赵公复一眼,见赵公复丝毫没有要对刘玉和下逐客令的表示,只好自己站起来说:“赵书记既然您这里有事,那我回头再来找您汇报吧。” 而赵公复居然也没留她:“行行,你先回去吧,汇报的事情回头再说。” 邵依玲无奈只好真的离开了赵公复的办公室。这件事情也让邵依玲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刘玉和跟赵公复之间的关系不是一般的铁,铁到赵公复要把刘玉和的事情放到市里面工作的前面去。 这件事情也让邵依玲感到隐隐的不安,一个官员跟一个商人之间公开的这么亲密,你要说他们之间一点利益纠缠都没有,任谁都不相信的。其后发生的事情也印证了她的这种担心,海川市几个大项目接连被玉和集团中标了,这背后都有赵公复干预的影子。 这种情况是相当危险的,赵公复这等于是半公开的对刘玉和进行利益输送,这种事情一旦曝光,肯定是海川市官场最大的丑闻了,这也将是海川市委的一场大灾难。赵公复如果出事的话,肯定会牵连出大批的官员来。 这对邵依玲来说,是一场隐藏着的大危机,因为就算是她不染指赵公复和刘玉和之间的利益交换,省委也会因为她对于眼皮底下发生的这么大的腐败没有丝毫的察觉而不满的。这起码说明她的政治敏感性不高。 但现在她的处境实在是很尴尬的,她现在是一种妾身未明的状态,代市长的代字还没有去掉,没有办法去跟赵公复直接的对抗,而且她也没有明面上的证据,目前她什么话都不好说的。也许只能像傅华说的那样子把事情暂时含糊过去了。 含糊过去并不意味着事情得到解决了,危机始终还在,而且就邵依玲的感觉而言,以赵公复和刘玉和做事明目张胆的样子,这个危机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道理很简单,丰厚的利益谁不想要啊?刘玉和得意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另外有人失意了。 如果刘玉和和赵公复做事收敛一些,被人抓不到把柄,危机还会隐藏上一段时间。但现在这俩家伙行事这么张扬,把柄一抓一大把,他们的危机几乎是一触即发的。 不过这件事情虽然是危机,但也可能是一个机遇,虽然不可能像傅华所说的那样子,赵公复出事了她就有可能接班成为海川市的市委书记,那种几率简直太低了,低到零可能的程度。因为就算是她成为海川市的代市长,已经算是很破格的提拔了,想再上一步成为市委书记,她的资历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但即使是这样子,如果能把握好这个机会,这件事情对她也是很有利的。因为赵公复如果出事了,跟随在他身后那些要害部门的负责人肯定会被牵连一大批人的。 现在的官场党同伐异的厉害,一个市委书记上台之后,马上就会想尽办法把一些关键部门换上自己的亲信,这也就造成了官场一个新的气象,往往一个官员被抓了之后,会接连抓出一串违纪的官员。赵公复在海川市官场上也算是经营了一段时间了,他这个海川市现在的一把手被抓了之后,恐怕海川市很多官员都会被抓的。 邵依玲不指望能接市委书记这个位子,但是她可以趁着赵公复被抓和省委任命新的市委书记短时间之内还无法熟悉海川市的情况这段权力真空的时间,做好自己的布局,从而将海川市要害部门的权利抓到自己的手里。 第2809章 水涨船高 一个官员权利的大小,不在于他在什么位置之上的,而在于他能掌控多少资源。某些强势的官员他在市长的位置上,这个市就是市长说了算。他在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就变成了市委书记说了算。反正都是要他说了算才行的。 邵依玲想做的其实就是一个强势的市长,她心里是很不愿意像现在这样,处处都要听赵公复的。从这个角度上看,她私心里隐隐的还有点盼着赵公复出事的想法。但是即使私心里盼望,她也不会去做那个触发这件事情的人,这是官场上的大忌,她也不敢轻易去触碰的。 就在邵依玲在住处想着怎么能够既避免被赵公复和刘玉和牵连上,又能从这件事情中渔翁得利的时候,在海川市郊区的吉珠夼村刘玉和家中,刘玉和正在家中跟一个三十多岁的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在商量事情。 刘玉和的家位于吉珠夼村最核心的地段,是一栋占地六百平米的两层小楼,小楼装饰的金碧辉煌的,远看上去就是一个吉珠夼的吉字。这地段和小楼吉字的形状是刘玉和专门找风水先生测的。 风水先生跟他说把小楼建成吉珠夼的吉字,能够让他永远的占住吉珠夼村的风水,让他的子子孙孙都能享受吉珠夼村带给他们的荣华富贵。 对他把房子建设的这么奢华,最初吉珠夼村里的老党员和老干部都很看不惯,纷纷的向镇上反映这个情况,但是镇上的干部早就让他给收买了,对反映的情况只是一再的敷衍,根本就不管。后来更是发生了一直不断反映情况的老村长刘京理腿被人打断了的事情,村里的人对此才敢怒而不敢言,没人再说什么了。 刘玉和是一个不到六十岁的男人,中等个子,头发已经斑白,大肿眼泡子,可能是因为平日里酒色过度的缘故吧,他的脸色灰败,看上去脸有点浮肿。不过从偶尔睁开的眼睛中闪过的眼神依然锐利,显示出这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坐在他对面的脸上有刀疤的那个男人,是他的侄子刘小波,现在在玉和集团担任保安部的经理,是刘玉和花钱豢养的狗腿子,对刘玉和惟命是从。 玉和集团的一些麻烦事情都是由这个刘小波带人去处理的,这家伙绝对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前几年还因为用刀子捅了人,而被送去劳教了两年。是刘玉和花钱把他提前弄了出来的。 “你确定刘京理的儿子刘小光又把那些造反派召集到家里去开会了?”刘玉和看着刘小波的眼睛问道。 “当然了叔,我知道刘小光一直对他的父亲腿被打断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想尽办法要推翻您,所以早就派人盯上他们了。今天晚上九点的时候,这帮造反派就开始陆续的去到刘小光的家中,其中有……” 刘小波接连说了好几个名字,刘玉和知道这几个人都是村里的刺儿头,平常都是对他一肚子的意见的。这几年表面上看吉珠夼村好像是风平浪静的,但是刘玉和心里很清楚,暗地里那些造反派们从来就没有打消过推翻他的念头。 其中为首的就是这个刘小光。刘小光身后站着吉珠夼村那些老党员老干部,是村里以前的当权派。这些人不甘心现在村里的利益都被他这一派系的人占据了,处心积虑的想要推翻他,重复他们昔日的荣光。刘小光因为父亲被他的人打断过腿,更是恨他入骨,自然是造反派的中坚力量。 同时这几年中,村民们对他把控着玉和集团,把大部分村集体的利益收入个人囊中,也是愤愤不平,也是希望能够推翻他,把玉和集团的利益重新收归集体所有,村民们也就可以分润到更多的利益了。 这其中最关键的是吉珠夼村村长的位置,现在是村长负责制,谁做了吉珠夼村的村长,谁就等于是掌控了吉珠夼村大部分的资源。即使他牢牢把控着玉和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也是不行的。因为玉和集团的基础就是吉珠夼村,吉珠夼村的村长如果落入他人之手,就等于是撅了玉和集团的基础。 而现在恰逢村长换届选举,刘小光明确的站出来参选了,而且当选的呼声很高。刘玉和则是推他自己的儿子刘小涛出来参选。对刘小涛这个儿子,刘玉和实际上并不是很满意的。 刘小涛个性上并不像他,他个性强悍,敢打敢杀,什么事情先做了再说,从不瞻前顾后的。而刘小涛则是性格懦弱,还内向,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的。但虽然不满意儿子的作风,刘玉和却也没有别的选择,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村长这个位置这么重要,除了交给亲生儿子之外,即使交给他的女婿他都不放心的。 但是从目前这个态势来看,刘小光当选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即使他在背地里做了很多的工作,私下里也收买了一批人。但是他并不太相信那些承诺会支持刘小涛的人。那都是些墙头草,很难说那些人没有两面都做好人的。为防万一,他才让刘小波盯着刘小光那些人的动向的。 “叔,我还听到一个消息。”刘小波看着刘玉和说,“刘小光私下里找了很多村民,那些村民也都答应要支持他了。刘小光做过统计,排除了一些左右摇摆的骑墙派之后,他依然估计可以战胜小涛的。” “什么,你说的这个消息可靠吗?”这是刘玉和最担心的事情了,刘小光有能力,身后又有一批老干部老党员的支持,各方面情况都是远胜刘小涛的。刘小涛唯一的依仗也就是他这个父亲了,而他这个父亲现在在吉珠夼村又不是很得人心的。 “这个我可以确定,这是那个刘小光的军师私下里跟人讲的。你知道他的军师是个什么样的一个人了。” 刘小光的军师是吉珠夼村的老会计,刘玉和上台之后,因为他跟自己不是一个派系的,就撤掉了他的会计职务,因此这个人对刘玉和也是意见很大的。 这个人是会计行业的一把好手,精于计算,做事十分的严谨。他做村里会计的那几年,村里的帐每年都是清清楚楚,分毫不差的。如果这个人说刘小光获得的支持票数足够战胜刘小涛的话,那刘小涛八成以上是输定了。 “怎么办啊,叔,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让刘小光复辟的。” “当然是不能了,”刘玉和阴阴的一笑,“只要我活着,吉珠夼村就是我刘玉和的天下,刘小光想要上台当村长,等下辈子吧。小波,你马上召集保安部的那些保安,现在就给我去刘小光家,把他家给我砸了。” 刘小波最喜欢干这种打砸的事情了,现在刘玉和下了命令,不禁喜上眉梢:“叔,您这就对了,我早就想好好教训一下这帮瘪犊子的了。您放心,我马上就带人去刘小光家,保证让他家没一块玻璃是完整的。” 刘玉和阴阴的说:“光砸玻璃是远远不够,我记得你去年不是买了一支五连发吗?” 刘小波愣了一下神,刘玉和所说的五连发是指去年他买的一只五连发猎枪。现在持有枪械是违法的,但是刘小波是那种玩命斗狠之徒,自然不会把法律当回事,猎枪是他托人买的走私枪。但即使是这样,这支五连发也是他拿来上山大兔子野鸡之类用的,并没有想要用来对付人的念头。 “叔,”刘小波偷眼看了一下刘玉和的表情,“那支五连发可是我用来打兔子的,对付刘小光他们用不着上这个吧?” “怎么,你不敢啊?”刘玉和瞪了刘小波一眼,“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就是看你有没有这个尿性的时候了。如果你不敢,现在就跟我明说,我会再找别人做这件事情的,不过保安部这边以后你就不用来了。” “可是叔,五连发这东西可是没长眼睛的,一不小心就容易出大事的。” “我想要的就是出大事,你也知道你叔我现在跟什么人走的最近了。你放心,不管除了多大的事,我保你没事,顶多就是判你个缓刑,你依旧可以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而且这件事情你如果给我做漂亮了,我赏你一百万。” 一百万啊,刘小波眼神就亮了:“行,叔,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有你这句话,我这一百多斤就交给你了。我马上就带人去刘小光家。把他家砸个稀巴烂,谁如果敢反抗,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刘玉和心里骂了一句娘,心说你也配得上称自己是士啊?你就是个地痞流氓,狗屁士为知己者死啊,没那一百万,你根本就不会去对刘小光下死手的。刘玉和看了刘小波一眼:“真正的目标是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了,别的我就不多说了,赶紧去吧。” 刘小波就急匆匆的离开了。看着刘小波的背影,刘玉和脸上露出了阴阴的微笑,目前对于他来说,要想让刘小涛赢了这一次的换届选举,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除掉刘小光这个心腹大患。刘小光一死,那帮造反派失去了主心骨,自然而然就瓦解了。 而且刘小光一死,刘小涛在吉珠夼村应该就再没对手了,当选是必然的。而且刘小光之死也会震慑吉珠夼村那些造反派们。刘小涛之后的四年任期他刘玉和应该还可以牢牢地把控住吉珠夼村的局面。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至于刘小波杀刘小光是杀人害命,刘玉和根本就没放在身上,他觉得他跟市委书记赵公复关系那么铁,在海川市几乎可以横着走了,想要摆平这件事情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也就是多送给赵公复点钱罢了。而他这几年手里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刘玉和好整以暇的给自己泡了杯龙井茶,当龙井茶的豆香味在房间内弥散开来的时候,他听到了砰砰的两声枪响,枪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脆落,格外的响亮,看来刘小波已经开枪了,而且开了两枪,刘小光应该没有活着的可能了。他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水,浓郁的茶香味充满着他的口腔,他感到无比的惬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周六,傅华在一家瓷器名品店买了一套咖啡杯和咖啡壶,带着冷子乔来到了沈韶琪的新家。沈韶琪的新家是一户一百二十平米的公寓楼,精装修的,装修风格很欧式,不奢华但整体感觉落落大方。。 这个小区是一家很有名开发商开发的,不是很大,但是在北京这个位置,再加上开发商的品牌效应,一平米起码要十万往上,再加上车库地下室之类的配套设施,买下这栋房子最少也要有一千五百万的。 这一千五百万靠夏彦非的收入肯定是支付不起的,傅华心中暗自摇头,一个银行的行长随随便便就可以收到一千五百万的贿赂,难怪一些更要害部门的首长被揭发出来违纪的,动辄都是上亿的涉案金额。看来通货膨胀不仅让老百姓的钱袋子瘪了很多,也让贪官们的受贿金额水涨船高了不少。 “傅先生冷小姐你们真是太客气了,”沈韶琪开门见到是傅华和冷子乔两个人,笑着说,“我就是想把大家叫到一起聚一聚的,空手来就好,你们怎么还带东西来了呢?”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的,就是随手带了一套咖啡杯和咖啡壶,祝贺你买了新房子,一点心意而已。” “是啊,是啊,韶琪姐,买了新房子总该要庆祝一下的,你快带我参观一下,看看你新房子装修的是否漂亮。” 这时赖招娣从客厅那边走了过来,笑着对傅华和冷子乔说:“傅先生,冷小姐,你们来了。” 傅华点了点头:“赖小姐你早就到了啊?” 赖招娣笑着说:“是啊,我先来看看韶琪姐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 第2810章宽衣解带 这时沈韶琪带着冷子乔四处去参观房子的装修,傅华则是随着赖招娣去了客厅,在沙发那里坐了下来。赖招娣倒了杯茶给傅华,傅华喝了一口,然后笑着说:“人家沈小姐已经买下了这么漂亮的一户房子了,你这个做老板的什么时间也买一栋啊?” 赖招娣摇了摇头说:“我不会在北京买房子的,倒不是买不起,而是我公司正在起步阶段,每一分钱我都需要花在刀刃上。买这么栋房子,一下子就把一千多万的资金变成了死钱,这我可不干。” 傅华知道赖招娣说得并不是没道理的,房子是固定资产,并不会参入到资本的运作过程中为拥有者产生新的利润的。但是道理是这个道理,实际生活中却不一定会按照道理来运行的。 傅华笑笑说:“赖小姐,你这可是旧思维了,有点跟现实脱节了。别的不说,如果你当初已到北京的时候,手里的资金并不投资于海天娱乐,而是全部用来买房,到今天可能你的资金已经翻番了。” 北京在这段短的一年多时间,房价飞涨,原本一平米也就三五万到头的样子,但现在多少像样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十万起跳的,好的地段,好的房子都要往二十万上走了。 没想到赖招娣却摇了摇头:“道理不是这个样子的,确实是房价在短时间之内获得了暴涨,我把资金投在这上面得到的收益肯定很丰厚,但做公司是不能这么做的。做公司是希望公司能够得到永续的发展的,是不能靠着短时间偶然性很强的暴利来支撑的。” “首先一点,这种暴涨是不能持续的,而且我也没那个神奇的能力能够预测到房价会在那个时间点开始暴涨的。我记得刚来北京那会,很多专家还预测说北京房价很快就会跌呢。” 赖招娣说的倒也是事实,就算是在今天这种房价上涨不停的氛围中,对北京房价到底会如何发展,专家们的看法还是很不一致的,看涨或者看跌的都各自有着一大群的专家。听上去他们的理论还都很有道理。你也不知道该相信谁才是。 “而对我来说,打好海天娱乐的基础,让公司尽快的进入到良性循环的阶段才是更重要的,而为了保证这一点,公司的资金就更不能用于其他方面了。当然了,也许我这么做最终的结果并不好,公司甚至有可能亏损,但我依然觉得我做的是正确的。” 这时沈韶琪和冷子乔参观完也回到了客厅,沈韶琪笑着说:“你们在谈论什么呢?” 赖招娣笑笑说:“我跟傅先生在讨论买房子和做公司哪一个回报更好一些,现在看好像是买房子。” 沈韶琪刚想说些什么,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看号码,苦笑着说:“这个号码很陌生,估计又是诈骗电话,我昨天刚过来收拾家的时候,一会功夫接了五个诈骗电话。烦都被他们烦死了。” 冷子乔笑了:“韶琪姐,大家都一样的,这种诈骗电话遍地都是的,哪天我不接上几个,我都会怀疑我的手机是不是坏了。” “这倒也是啊,”沈韶琪笑着把电话按了拒接键,想要继续跟众人谈房价的问题,但是她刚把电话放下来,电话重新又响了起来。 赖招娣看了沈韶琪一眼:“韶琪姐,你还是接吧,可能是某个你不熟悉号码的朋友打来的。一般如果是骗子打来的电话,他们都很知趣的,你挂断了,他们就不会再打来了。” “这倒也是啊,”沈韶琪也没回避众人,就在他们面前按下了接听键,“你好,我沈韶琪,您哪位啊?” “我是刘虹雁。” “什么刘虹雁啊,我不认识你啊,你打错电话了吧?” “呵呵,我打错电话了,没有啊,你用我的老公用的是不是挺舒服的啊?还有啊,他花了一千多万给你买的房子你住的还满意吗?” 沈韶琪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知道刘虹雁是谁了,这个女人是夏彦非的妻子。沈韶琪连忙捂着手机话筒站起来,快步走进卧室,关上门才说道:“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刘虹雁笑了起来,“你这话问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你睡了我的丈夫,居然还问我我想干吗,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我是不是该说我是做售后服务的,请问沈小姐你使用了我丈夫,效果还满意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啊?” “可是彦非跟我说他跟你的夫妻感情并不好,”沈韶琪无比尴尬地说,“你们本来就是要离婚的,只是因为你身在英国,手续办起来很麻烦,所以才拖了下来的。” “呦呦,沈小姐,还彦非呢,叫的多么亲热啊?你叫的应该是我丈夫吧?他要跟我离婚,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他怎么从来都没跟我提过一个字呢?这种骗炮友上床的拙劣把戏你也相信啊?也是,陪我丈夫随便上上床,就有上千万的房子可得,即使明知道他是在骗你的,你可能也会故意装作不知道的吧?” “你,”沈韶琪语塞了,这个女人说话简直太犀利了,让她一句能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什么啊,你无话可说了是吧?” 沈韶琪稍微冷静了一下,她知道如果一直跟随着刘虹雁的思路去走,她会被刘虹雁攻击的狼狈不堪的,绝对不能让她这么继续下去了。 “刘女士,你今天打电话过来究竟想要干什么啊?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尖酸刻薄的话吧?” 刘虹雁在电话那边稍稍的迟疑了一下,她对沈韶琪这么快就稳住了阵脚有几分惊讶。不过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不会被沈韶琪这种反客为主的方式给问住的。 “可以啊,难怪夏彦非会看上你,你确实是还有点水准的,”刘虹雁笑笑说,“你放心,我打电话给你并不是逼着你跟夏彦非分手的,男人嘛,总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你想把他绑在身边让他老老实实的也不可能的是吧?” 沈韶琪说:“你这东拉西扯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你是台湾人,这个你应该明白的。” “为什么我是台湾人就应该明白这个的,刘女士我希望你能把话说的明白一点,别来跟我打哑谜。” “行,我就把话给你说的更明白一点,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你们台湾比大陆有钱,一些台湾佬到大陆做生意的时候,就会养一些小三小四的,身在台湾的大老婆嘛,也知道离那么远,她们是没办法管得住自己的男人的。” “但是她们又担心那些小三小四们出身都很烂,会在外面胡搞,传染了一些脏病给老公,然后她们的老公自己还要用的,间接地也就把脏病传到了她们身上。所以她们就会多花一笔钱给那些小三小四的,让她们规矩点,不要瞎搞胡搞的,染上一些脏病。” 听到刘虹雁直接就把她比作一些烂女人,沈韶琪简直气炸了:“你!你侮辱我!” “呵呵,我侮辱你了吗?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好了,你别再插话了,让我尽快的讲完我打电话给你的用意,好尽快的结束这一次彼此都不愉快的通话,你听着啊。” 沈韶琪并没有出言反驳,这是因为就想刘虹雁所说的那样子,她做的那些事情确实也让自己无话可说。 “我现在的心情跟当初那些大老婆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也这把年纪了,懒得跟夏彦非去折腾什么离婚不离婚的。我丢不起那脸。所以你跟他在国内过你们的日子,我在英国陪我的儿子。大家各过各的好了。” “不过呢,自己的老公我偶尔还是会用上一用的,所以就拜托你了,除了夏彦非之外,就不要再跟打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了。我知道夏彦非的健康状况还行,相信满足你的生理需求不成问题的。” “第二点嘛,我容忍你是因为我想维持婚姻的完整性,我跟夏彦非还有一个儿子,我不想让儿子见到家庭破碎的惨相。所以不离婚是我最大的容忍限度,如果超出了这个限度,那可别怪我对你和夏彦非不客气了。我可以把夏彦非的一切都毁掉的。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的,所以千万别来挑战我的容忍限度。” 刘虹雁说完,连声再见都没说,直接就挂断了电话。沈韶琪坐在卧室的床上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知道刘虹雁选择她搬进新居暖居这一天打这个电话,就是故意想给她添堵的。但是走到天边道理也都在人家那边,老公是人家的,她只不过是一个插足者而已,这让她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韶琪气得直咬牙,倒不是生刘虹雁的气,而是气她自己怎么就那么意志不坚定,被夏彦非几句好话糊弄一下,她就乖乖的宽衣解带,让夏彦非得偿所愿了呢? 第2811章暗讽 同时她更气夏彦非,这个混蛋为了哄她上床,居然说谎骗她说什么他妻子已经愿意离婚了,只是手续麻烦一点,所以还没有去办理。结果呢,他妻子直接电话打上门来把她这一顿的羞辱啊,她差不多都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不过她也不能就这么待在卧室里不出去,赖招娣傅华他们还在客厅里等着她呢,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刘虹雁在电话里所说的内容。不过不管有没有听到,今天这个场面她都必须强撑下去的。于是她拿出化妆镜照了照自己,补了补口红,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鲜活,然后打开门走了出来。 看到众人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沈韶琪笑笑说:“刚才是一个好多年没联系的朋友打来的,我都忘记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了,所以刚才她报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我都没想的起来,结果惹得她生了好大的气,解释了这么半天她才不生气了。倒是冷落了各位了。” 傅华和赖招娣冷子乔等人都说没事的,反正大家都是来暖居的,也没急切想要办的事情。解释了之后,沈韶琪就说已经差不多中午了,本来暖居应该在家里做饭的,但是新房子,好多东西都没准备,不过附近有一家酒店还不错,就请大家去那里吃饭吧。 众人实际上已经看出来沈韶琪的心情不佳了,但是这顿饭不好不吃,也就希望在外面吃能够尽快的结束这个尴尬的饭局,于是就一起去了沈韶琪所说的那个酒店。 沈韶琪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女人,酒席间谈笑风生的,让人一点异常也看不出来。结束之后,傅华和冷子乔上了自己的车要回去。车一离开沈韶琪的视线,冷子乔就长处了一口气:“总算结束了,这顿饭吃的,真是累死个人啊。” “怎么了,我看你在饭桌上好像还挺兴高采烈的。” 冷子乔瞪了傅华一眼:“你这混蛋还挺能装的啊,别告诉我你没听到打电话给韶琪姐的那个女人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我可清清楚楚的听到那女人说你用我的老公是不是挺舒服的?还有啊,今天这栋房子好像也是那女人老公出钱买的。” 听冷子乔这么说,傅华就知道不仅仅是他听到了打电话来的女人说了些什么,好像在场的全都听到了。 “你这家伙啊,挺能装样子的啊,听到了还装没听到,”冷子乔伸手扭住了傅华的耳朵,“你跟我说实话,你背后里是不是也藏着一个跟韶琪姐一样的女人啊?” “诶诶,别扭,我开车呢,注意安全。”傅华笑着说,“我可没那些花花肠子,我只有你一个的。” 冷子乔手上加了把劲:“怎么,我听你的话音只有我一个你好像是还挺遗憾的?” 傅华咧着嘴苦笑着说:“你这可就有点欲加之罪了。” 冷子乔这才松了手:“我真是没想到韶琪姐会是这样一个女人,现在人家的老婆找上门来了,她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啊?” “我倒觉得这很正常啊,一个失婚的女人孤身一人来北京闯世界,有人愿意照顾她,还买房子给她,一般的女人都抵抗不住这种诱惑的。人嘛,谁都想活得好一点的。” “可是抢别人的老公是不道德的啊。” “对沈韶琪这样的女人来说道德是一种很昂贵的东西,她可能需要先顾别的。” 实际上,在演艺圈内打滚的人生活本来就很复杂的,沈韶琪也是为自己在争取一些生存空间罢了。 “我看你至始至终都沈韶琪这件事情一点都没感到惊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韶琪姐和什么人混在一起了?” 傅华没想到冷子乔会联想到这一点上,不过这件事情他也没必要瞒着冷子乔的。他就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那个人是谁,这么跟你说吧,不是因为刘升妹跟我闹了那么一出,沈韶琪这套房子可能就会由我出钱买给她了。”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你跟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有什么不好明白的,那个男人本来是想让我帮他出这笔房钱的,我也想借此跟他拉上关系,于是我就跑去帮那个男人看房子,后面我出了事情,这件事情就打住了。” 傅华正在跟冷子乔解释这件事情,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号码居然是邵依玲的,傅华楞了一下,冷子乔这个时间正在因为女人的事情跟他扯皮呢,邵依玲来凑什么热闹啊。这个女人不会是又发花痴打电话来撩他的吧? 傅华心里直叫苦,却也不敢不接这个电话,邵依玲那边且不说,冷子乔还在这里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呢。他只有硬着头皮接通了电话:“邵大市长,现在是周六,我和子乔正想好好过过二人世界呢,你不会又想拿海川市那堆烂事烦我吧?” 傅华上来就说出了冷子乔跟他在一起,就是想给邵依玲打个预防针,别口无遮拦的瞎说八道的给他招惹上麻烦。 邵依玲也是绝顶聪明的:“不好意思啊,师兄,我不是想故意打搅你周末的清净的,而且海川市现在出了一件大事情,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起来你一向是很有主意的,就打电话问问你,我现在该怎么办。” 邵依玲怎么说现在也是一个市长,她说出了大事情恐怕这件事情还是比较麻烦的。傅华就问道:“什么事情你一个市长还处理不了,还需要问我的意见?” “是这样子的,前天晚上,海川市吉珠夼村发生了一起命案,村民刘小光和刘小辉在家中被人用五连发猎枪给打死了。现在这个时间点正是村长换届选举的焦点时期,刘小光本来当选村长的呼声很高,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支持他的那些村民就不干了,今天都跑来市政府这边静坐,要求严惩故意杀人的凶手。” “凶手是谁啊?公安局没抓到吗?” “凶手是玉和集团保安部的经理刘小波,案发后主动投案自首了,说是他跟刘小光刘小辉两人有点私人方面的争执,本来是想拿着猎枪去吓唬一下刘小光和刘小辉的,没想到刘小光居然跟他抢夺猎枪,结果枪支走火,导致刘小光刘小辉丢掉了性命。公安局已经刑事拘留了刘小波,现在羁押在海川市看守所里。” 傅华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刘小波绝对是个老油子,一句拿猎枪去吓唬人导致双方争抢猎枪走火,轻轻松松的就把一个故意杀人的案件变成了过失杀人,如果最终法院就是按照这个定性的话,刘小波就算是逃过了死刑了。 这绝对不是过失杀人吗,而是故意杀人。傅华毕竟是海川市土著,对海川市的情形还是很了解的,他知道玉和集团的情况,知道刘玉和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刘玉和这几年很是赚了些钱,还跟市委书记赵公复走得很近,现在正是海川市商界炙手可热的人物。他也知道这个刘小波就是玉和集团董事长刘玉和的侄子,是刘玉和豢养的一个打手。 刘小光是谁他倒是并不太清楚,不过杀人的既然是刘小波,说明这个刘小光肯定是刘玉和敌对派人的人,事情既然闹到了杀人的程度,显然刘小光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刘玉和的利益了。 而且刘小光既然能在吉珠夼村竞选村长,还呼声很高,显然也并非泛泛之辈,现在要做点事情,都是需要金钱和人脉的支持的。刘小光能够跟刘玉和抗衡,背后肯定也是不乏金钱和人脉的支持的。 刘小光的死,支持刘小光的人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他们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整倒刘玉和的大好机会。傅华知道,这几年因为国家大搞城市化建设,征用了大量农村的土地。农村的两委不再是那种一穷二白,连吃顿饭喝个小酒的钱都没有了。 因为掌控着大量的土地资源,两委的干部就开始重要起来,特别是现在是村长负责制,村长的权力极大,村长的选举必然会牵动着很多利益的争夺。这些年因为换届选举闹出来的事情比比皆是。 刘玉和的玉和集团也是因为城市化征地发达起来的,玉和集团的根基就在吉珠夼村。如果吉珠夼村村长的位置被敌对派系的人拿走了,就等于说玉和集团的根基被人给挖了,刘玉和肯定不会接受这种局面的。 同时支持刘小光的那些人肯定也不简单,这帮人能把刘玉和逼到不得不杀人的程度,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只是傅华还不知道这人脉中都有些什么样的角色。这件事情确实是很麻烦的,难怪邵依玲会沉不住气,打电话过来找他问主意。 但是不管这件事情怎么复杂,也不管这件事情当中牵涉了多少的利益,以及这件事情都有些什么样的人物参与其中,傅华都觉得邵依玲应该尽量避免被牵涉其中。对这件事情最简单的处理办法就是推出去,司法部门既然已经抓到了凶手,那首先就应该让司法部门去处理,如果事情再闹大了,就推给赵公复去处理。反正政法系统也是隶属于书记的管辖范围的。 抓住事件的核心傅华就想明白了,这件事情虽然很复杂,但是却并不很难处理的,以邵依玲的头脑肯定也清楚事情该怎么处理,但是她依旧打电话过来问计于自己,说明邵依玲看到了这件事情当中某些可利用的点,她那颗躁动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傅华就笑笑说:“邵市长,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啊?” “我原本是想派一个副市长去安抚一下静坐的群众,然后既然司法部门已经抓到了凶手,就让司法部门去处理好了,相信他们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你这个想法不挺好的吗?” “可是有人私下里跟我说,赵书记已经跟司法部门通过气了,把这件事情定性为过失杀人什么过失杀人啊,又带着猎枪去人家家中过失杀人的吗?。这显然是很不公平的,而据说为了这件事情刘玉和送了赵书记五百万,所以……” 傅华马上就明白邵依玲这个所以背后是什么了,是她看到了扳倒赵公复的机会,她想趁机做做文章。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的啊?别说邵依玲现在还仅仅是个代市长,羽翼未丰,就算是邵依玲现在市长做的已经根基稳固了,想要扳倒一个市委书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傅华就笑笑说:“邵市长,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这是《云门史话》中的一段记载,说是云门禅师看到佛经中记载,世尊(释迦牟尼)刚出生的时候,一手指天,一用指地,周行七步,目顾四方,说什么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云门禅师就说我当时若看到佛祖是这个样子,一棒打杀与狗吃却,贵图天下太平。” 邵依玲听完听了半晌:“我不明白你说这故事什么意思啊?” “不明白,那我再念首诗你听你就明白了,这首诗是这样子的,才出胎胞便逸群,周行七步便称尊,当时若见云门老,不到如今累子孙。” 邵依玲却还是不太明白傅华的意思,有点恼火地说:“傅华,你文绉绉的拽什么文啊,就不能说点人话吗?” 冷子乔在旁边把傅华跟邵依玲的谈话是听得一清二楚的,这时插嘴说:“依玲姐姐这故事我听明白了,傅华实际上是说佛祖刚出生的时候说什么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是在吹牛皮,根本就没能力做到这一点的,所以那个禅师才说,要把佛祖一棒子打死给狗吃,省的留下来害人害己。” “我想傅华跟姐姐说这个故事是想告诉姐姐,不要不自量力的去做一些事情,那样子还害了你自己的。” 傅华心中是暗中叫苦不迭,冷子乔表面上是嘴很甜,还叫邵依玲姐姐,实际上却是在暗讽邵依玲笨,听不出傅华话里的含义。 第2812章最失意 这些女人啊,表面很和气,但实际上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善茬,打个电话也要暗斗一番。一直以来,邵依玲在冷子乔面前都是不占上风的,估计这一会儿她肯定心里气的要死。 “呦呦,”邵依玲砸吧了一下嘴,“还是子乔妹子聪明啊,能听懂男人七绕八拐那些话的意思,我就不行了,我想事情简单,对人只会一门心思的,所以常常会被那些心思玲珑的男人得了便宜去还乐得屁颠屁颠的。好了,不打搅你们二人世界了,挂了。” 邵依玲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傅华心中暗自苦笑,邵依玲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句被心思玲珑的男人得了便宜去够冷子乔琢磨半天的。当下的语境这个心思玲珑的男人除了他没有别人了,也就是说邵依玲是告诉冷子乔她被傅华占了便宜了。 果然,冷子乔看他的眼神开始不善了起来,傅华赶忙说道:“你千万别上当啊,邵依玲那么说是说我刚才绕来绕去是在耍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男人什么情况下是得了女人的便宜?” 傅华刚想说他跟本就没占邵依玲的便宜,但随即就意识到这样说的话,冷子乔肯定会问邵依玲为什么会这么说的,这又会变成一个转圈话,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傅华就不再想跟冷子乔解释清楚了。而这件事情他也确实解释不清楚的。便说道:“这个我还真是没办法解释什么的,因为我也不清楚邵依玲这么说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也许她就是想要引起你对我的猜忌的。” “对呀,这个邵市长还真是够狡猾的,我只不过实事求是的说了她几句,她马上就睚眦必报的挖了个坑想要我跳,我才没那么傻呢。” 听冷子乔这么说,傅华心里这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眼下这一关算是过去可。 放下电话的时候,邵依玲心里冷哼了一声:“冷子乔,你神气什么啊,把傅华当宝贝似的,你可知道如果不是我不要他,现在可就没你什么事情了。傅华这混蛋也是的,当着冷子乔的面敢这么耍她,真是皮紧了。” 心里发过一通狠之后,邵依玲叹了口气,虽然是她放弃傅华的,但是她心中始终还是有傅华的一席之地的。而且当初傅华之所以会说出要跟她结婚的话,也是有特殊原因的。从这一点上看,实际上冷子乔才是她们两人中的胜利者。 因为周五晚上发生了枪击事件,死了两个人,邵依玲这个周末并没有回北京,而是留守在海川市政府,以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她从办公室桌子后面站了起来,俯瞰着市政府大门前静坐着的那群吉珠夼村的村民,心里的情绪是很复杂的。 吉珠夼村是一个大村,有几千户人家,在市政府门前静坐的有上千人,从这里看下去乌央乌央的都是人头。好在这些人的情绪还算是克制,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也没拉条幅也没喊口号的,只是向出面处理这件事情的副市长递交了一封要求严惩凶手的信之后,就静静地坐在那里。 这件事情邵依玲已经第一时间汇报给了赵公复,赵公复指示说,市政府这边要多安抚群众的情绪,不要激化矛盾。再是司法已经介入处理解决这件事情了,要人们相信司法部门的公正,一定会依法严惩凶手的,要静坐的这些吉珠夼村的村民静待司法部门给出相应的处理。 赵公复的指示倒是冠冕堂皇的,但是邵依玲心里却是很清楚的,这些话都是糊弄外面这些静坐着的吉珠夼村村民的。因为有人今天早上已经跟她通风报信说,赵公复昨晚已经连夜让市政法委书记召集公检法三个部门的首长开过三长会了,在会议上,政法委书记按照赵公复的指示已经将这起事件定性为过失杀人。 三长会其实是对一些重大的司法情况召开的会议,通常是由政法委书记负责召集,协调公检法三家部门对某一重大司法情况采取统一的步调来处理,防止公检法三家对这一情况发出不同的声音。 基本上三长会开过了之后,对这个案件的处理结果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可能改变了。也就是说赵公复一开始就没准备要满足静坐人群的愿望。邵依玲不知道双方相持下去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但是她很清楚静坐在这里的那些人绝对不会一直这么冷静下去的,要是愿望一直得不到满足,他们的情绪必然会爆发出来的,而且被压制得越久,爆发出来的结果越是剧烈。 从内心讲,邵依玲是很同情外面静坐的那些人的,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生命更珍贵了,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被夺走了,任谁也是接受不了的。更何况从目前显现出来的情况来看,凶手很可能通过赵公复这些人上下去手逃过应得的惩罚的。 不过她也知道眼下她按照傅华所说的那样去做才是最明智的,眼下很多事情还是在台下运作的状态,她也不知道事态会往什么方向发展。赵公复下一步会怎么走她也不清楚,冒然的就被通风报信给她那个人挑动站出来去跟赵公复公开对着干,是不明智的。 这倒不是说她没有什么正义感,她也想为死者主持正义,但是也不能为了什么正义感就把自己给打进去是吧?虽然事情的前因后果她都清楚,但是目前很多形势都是不明朗的,谁知道事情会怎么变化啊? 别的不说,虽知道死者家属的态度会在处理过程中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啊?赵公复和刘玉和不会不清楚市政府门口这些人静坐下去会是个什么结果。就算静坐的人群什么都不做,只是一直这么坐下去,也会对海川市委市政府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的。 事情如果处理不好,首当其冲的可是赵公复这个市委书记。邵依玲相信在这个时刻,刘玉和或者跟刘玉和一个派系的人马肯定在台下四处奔走,想尽办法的要让静坐活动结束。这里面最主要的办法无非是收买或者想办法分化静坐人群的阵营。 现在是一个信仰钱和利益的时代,就算是两个死者本身也不是为了什么信念而站出来跟刘玉和斗争的。他们跟刘玉和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其实也是为了利益上的争夺。既然出发点就是为了利益,你就很难保证他们的家人不会被利益所收买。 这也是邵依玲不得不按照傅华跟她所说的那样去做的主要缘故,这件事情中没有谁是正义的,区别只是谁的手段更狠一点罢了。她可不想被挑动的冲锋在前,结果冲到前面却发现,那些她想为之争取利益的人却在就撤了,只有她傻乎乎冲在最前面,一个人面对着敌人的枪口。 邵依玲知道自己已经不是政治新兵了,这都是傅华那混蛋教得好,在傅华的言传身教之下,她已经可以成熟的面对这些突发的情况,做出最合适的的应对。想到言传身教这个词,邵依玲身体内一阵阵的潮动,因为她想到了一句俗语要想会跟师傅睡,自己这个徒弟还真是把傅华这个师傅给睡了,把师父的精髓都融入体内了。 也许现在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什么都按照赵公复指示的去做,然后静观事态的发展,也许这件事情会在刘玉和的金钱收买之下就这么平息下去了。那个样子就算是她没什么收获,却也没什么损失。 而且这件事情不管怎样,也是赵公复的一个错处,即使现在不发作,总有一天也会发做出来的。等到自己真正有实力挑战赵公复的权威的时候,这件事情也许会成为赵公复最致命的一个点,到那个时候也许自己会想办法触发这件事情的。 想到自己也会玩这种政治上的诡计了,邵依玲身体内越发的燥热,这一刻她真的是很渴望立马回北京,把傅华这个好老师拥入怀中,让他好好的言传身教一番,好让自己变得更加的成熟。可惜的是世间难得双全法,不负仕途不负卿的。 此刻傅华那混蛋还不知道怎么跟冷子乔那个尖酸刻薄的女人风流快活呢,而她却只能在这冷清的办公室里自怜幽独,伤心人别有怀抱了。这时手机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面炸响,把邵依玲从自怨自艾中惊醒。 她看了看号码又是那个跟她通风报信的号码,不仅嫌弃的皱了皱鼻子,心说这老家伙怎么这么不知趣呢?自己已经很明确拒绝了这老家伙想要跟她联手把事情搞大的建议,他还打电话过来干什么啊? 邵依玲已经跟这个号码的主人通过一次话了,知道在使用这个号码的人究竟是谁。这老家伙可能算是最近一段时间海川市商界最失意的一个人了。 第2813章班底 原本孙守义任职市委书记的时候,这家伙才是海川市商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可以说在海川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世事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人最风光的时候往往就是他衰落的开始,随着孙守义去北京任职,这个人在海川市也就大热倒灶,继任的市委书记赵公复虽然没对他有什么不利的行为,但是对他明显的讨好行为根本就不接受,而是宠信了新兴者刘玉和,他则是被冷落到一边,被边缘化了。 那段时间这个人似乎也知趣,知道讨好不上赵公复,也就退出了一线管理者的位置,每日里跟朋友喝喝茶,打打牌之类的,私下里跟朋友交流的时候也常说什么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之类的话,让很多人都以为似乎很接受他的集团公司衰落的命运。 但这些都是假象,欺骗世人的假象,实际上他对赵公复冷落他心里是很不满的。也是,他的集团公司从孙守义时期海川市几乎所有的大项目都能分一杯羹,衰落到所有大项目都没他们的份了,这种落差没有谁能承受得了的。从这一点上,赵公复算是严重的伤害了他。 今天早上邵依玲在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才明白这个人是有多么得恨赵公复,恨到必欲搞掉赵公复的市委书记职务的程度。虽然并不清楚这个人跟赵公复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龌龊,但是邵依玲敢肯定赵公复私下里肯定让这个人碰了硬钉子。 这个人的集团公司是一家地域性很强的公司,深耕海川市多年,这么多年实际上一直都是靠海川市的大项目来生存的。实际上在全国各地,像这种公司比比皆是。这些公司的特点是在某个区域内影响力超强,往往是这个地域内政府项目首选的公司。 这倒不是因为这家公司实力超强,而是这家公司跟地方上的关系最密切,跟地方上的沟通最畅通,因此也没有人能够竞争过他们。但是离开这一亩三分地,这家公司就会变得很普通,根本就竞争不过别家公司的。 这个人也很清楚他的集团公司之所以这几年这么兴旺,是因为跟政府的关系良好,现在海川市的一把手换了人,邵依玲认为这个人私下里肯定找了很多人跟赵公复沟通过。而且赵公复是在孙守义的举荐下才能接任市委书记的,这个人跟孙守义关系有那么铁,肯定也找过孙守义把他牵线沟通关系了。 但这些好像是都没起到什么作用的,特别是这个人找孙守义出面估计更是犯了一个大错误。邵依玲是见过赵公复像狗一样跟在孙守义后面迎合孙守义的。赵公复这么做并不是他有多么信服孙守义,而是知道孙守义是他接任市委书记关键的几个人之一,他那么逢迎孙守义,只是为了市委书记的宝座。 现在赵公复得偿所愿了,他不但不会记住孙守义对他的好,反而会想起他曲意逢迎孙守义所受那种屈辱,必然会恨给他这些屈辱的孙守义。因此这个人如果真的找了孙守义把他牵线,反而会适得其反。 因此,邵依玲感觉着这个人在赵公复那里一定是碰了一个很硬的钉子,赵公复又夺走了他公司最大的财源,因此这个人心中肯定会对赵公复恨之入骨的。不过在打给她的电话里,这个人却不是这么说的,而是找了一个很体面的借口。 这个借口就是刘小光的父亲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人大代表,那个时候他们两人相识,建立起很深的友情。现在刘小光横死家中,他父亲就求上门来,希望他能够出面帮老朋友这个忙,为刘小光主持正义。 虽然并不想接这个电话,但是邵依玲也不想太过于得罪这个人的。这个人虽然在赵公复那里失宠了,但是在海川市还是有些影响力的,特别是在海川市人大,这些年凭借雄厚的财力,这个人也是扶持了一批人的。 而她想要去掉代市长的代字,这个人也是不能得罪的。官身不自由,什么事情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估计这也是这个人会一直打电话过来的主要原因吧,因为他知道邵依玲不会不接这个电话的。 邵依玲苦笑了一下,按下了电话的接通键:“束董啊,我现在只是个代市长,身份不尴不尬的,我如果为这件事情硬出头的话,恐怕我自己都会被组织上认为是不尊重班子的班长的。所以这件事情我真的是有心无力的。” 电话那边确实是海川市最近最大的失意人束涛,他对邵依玲的拒绝并不以为意,他已经这把年纪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啊?他笑了笑说:“邵市长,我明白您现在的处境,我也不是非要您出这个面,我只是想跟您见个面好好谈谈,我觉得现在发生的这件事情对您对我来说,毕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相信我们俩一定会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进行合作的。” 束涛这句话说的还算是比较实在,起码不再是打着帮朋友儿子主持公道的名义了,直接坦白了他想利用这件事情为自己谋利,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谈一谈的。其实邵依玲心中何尝不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啊? 只是她并不想为这一次的机会冒太大的风险,如果束涛能将大部分的风险都承担过去,她只需要在旁边帮把小手,倒也不妨一试。邵依玲就笑笑说:“束董啊,见面谈谈是可以的,其实在成为海川市代市长的时候,我就想着要约一约像您这样的在海川市有着巨大影响力的人士谈谈的,好当面向您请益。不过我们谈谈是可以,我可不会做什么承诺的。” 束涛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这个女人真是有够狡猾,既想得好处,却又不想承担责任。不过官员们不都是这副德行吗?更何况这个女人背后还站着一个更狡猾的傅华,那个家伙更是一个不好惹的滑头。 对于邵依玲跟傅华之间的关系,海川市官场和商场上都是有很多耳语的,在邵依玲正式成为海川市代市长的时候,这些耳语更是喧嚣尘上。作为一个跟海川市官场有些十分密切关系的海川市土著,束涛跟海川市各方都是有着密切的联系的,因此他很清楚的知道关于邵依玲的这些耳语是怎么来的,更知道这些耳语的真假。 这些议论其实都是因为关切到了一些人的利益才产生的,束涛知道这些耳语最初的源头是来自胡俊森那帮海川市新城时期的老部下,传这些耳语完全是因为邵依玲意外的战胜了胡俊森成为海川市代市长的缘故。 对胡俊森没有成为海川市代市长,束涛是一点都不意外的。胡俊森性格狷介,做常务副市长就跟赵公复很不对付。赵公复成为了市委书记,肯定不会接受胡俊森成为海川市市长的。省里也不会让矛盾很明显的两个人成为搭档,共同管理海川市这么重要的一个工业大市的。 束涛感到意外的是邵依玲成为了海川市的代市长,无论是从何种角度来看,邵依玲的资历都不足以让她成为市长的。她能够成为市长背后一定有有力人士的运作,同时还得到了赵公复的认可。 不过再结合邵依玲的那些耳语,束涛也就不觉得意外了。束涛跟胡俊森手下的一员干将关系很好,曾经向这员干将求证过这些耳语的真实性。最终证实这些耳语都是真的。胡俊森的那些部下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包括傅华在海川市某个酒店开房的记录,以及邵依玲进入傅华房间长时间滞留的目击证人…… 如此种种,足以证实傅华跟邵依玲之间存在着很暧昧的关系,这个如果公布出来,虽然不会对邵依玲造成致命的打击,但会严重的影响邵依玲的声誉。这件事情在一个刚刚成为代市长的女干部身上发生,起码说明这个女干部私生活很不检点,很难说省里不会因此撤销对邵依玲的推荐。 但最牛逼的事情发生了,这些耳语突然就消失了,胡俊森的那些部下再被问起这件事情来,也都是口吻一致的否认,甚至那个亲口跟束涛说抓到证据的那个人,再面对束涛的时候,居然说他没说过这样的话,是不是束涛记错了。 束涛知道能让胡俊森这些铁杆部下改变态度的也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胡俊森,肯定是胡俊森约束了这些人不让他们再去针对邵依玲。而能让胡俊森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傅华。 傅华是什么人啊?海川市大名鼎鼎的造王者,海川市近期的一些头面人物或多或少都是能够跟傅华扯上关系的。金达、孙守义也就不说了,甚至连胡俊森的海川新城背后都是有傅华的影子的。据说是傅华给胡俊森出主意把海川市各部门的失意者调到海川新城,才组建出海川新城的班底。 第2814章 很尊重您 有这个班底做基础,海川市新城才打开了局面,胡俊森才有了海川市新城这个政绩,并以此为基础成为了海川市的常务副市长。因此可以说胡俊森能够坐上常务副市长的位子,傅华是功不可没的。而胡俊森那些老部下真正的伯乐并不完全是胡俊森,傅华在其中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这估计也是胡俊森那些老部下那么容易就被说服不再针对邵依玲的原因吧。 傅华这个时候让胡俊森约束一下老部下,胡俊森肯定是无法拒绝的。同时这件事情也说明了另外一个事实,那就是把邵依玲破格运作到市长宝座上的人中,肯定有傅华,就算是他不是唯一的一个,起码也是在其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厉害啊,傅华,即使退出了官场,即使远在北京,他依然是有能力帮助自己的女人登上市长的宝座。造王者之称果然名不虚传。 其实这么多年来,束涛跟海川市官场上的很多人都打过交道,也见证过形形色色的官场故事发生,比傅华职位高很多的人也有,但回过头来看一看,傅华依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发现自己还真是不得不佩服傅华这个人。 金达也好,孙守义也好,胡俊森也好,甚至还有成为代市长的邵依玲,这些人身后或多或少都有着某些势力的支持,他们能够登上高位,束涛一点都不意外,因为这些人的背景已经决定了它们几乎必然会有这一天的。 但傅华就不一样,这个穷苦工人家庭出生的人,虽然在仕途之初得到过曲炜副市长的支持,但是却没有靠曲炜的支持在仕途上发展,反而跳出了海川市,跑去北京创出了一番天地。相对来说,傅华比起其他人来说,更为有才能,也让自己活得更加自由一些。 这也是束涛在刘小光命案一发生就找上邵依玲的主要原因。单独的一个邵依玲根本就没有能力跟赵公复斗法的,如果加上了邵依玲身后的傅华,情形也就有很大的不同了。 而且傅华跟海川市现在台面上的这些头面人物中,跟赵公复是交际最少的,没有什么证据表明这两人还有过什么交情。赵公复成为市长的时候,海川市驻京办的功能已经弱化了很多,驻京办也是在赵公复手中被撤销的。某种程度上说不定傅华心中对赵公复还有看法呢。 从另外的角度讲,刘小光这个案子想要得到公正的解决在海川市政法系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必须要跳出海川市到东海省里甚至去北京,而省里或者北京傅华都是可以起到一些作用的。把邵依玲拖进这件事情来,也是为了把傅华拖进来的。 对邵依玲的拒绝,束涛并不意外,如果邵依玲上来就兴致勃勃的要跟他联手把事情闹大,他反而会看不起邵依玲的。政治从来都是高智商者之间的精算游戏,参与者基本上每走一步都是经过精算的。而想要在这个游戏中取得胜利,第一步并不是要如何算计着去赢,而是如何让自己不输。 保存自己实际上是这个游戏参与者们的第一要务,这就像是一个进入股市的股民的。首先想的不是大杀四方去赢得更多的金钱,而是如何保住他的本金。保住了本金还有未来,还有参与游戏的机会,如果本金都蚀光了,也就只能出局了。 那些要为什么正义去抗争,或者上来就冲动的想要怎么怎么去做的人,往往都是些政治新兵,稚嫩得很。只有那种善于保全自己,谋定而后动,稳扎稳打的人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现在邵依玲答应他可以谈谈,说明这个精明的女人还是有入局的想法的,这对束涛就已经足够了。其实他找邵依玲入局的最根本的想法并不是想让邵依玲帮他出面怎么去对付赵公复。 当然了,邵依玲能够在对付赵公复方面对他有所帮助会更好的,如果邵依玲在这方面帮不上忙或者不愿意出手也是无所谓的。他需要邵依玲做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希望邵依玲能够承诺他在赵公复倒台之后,对他的城邑集团有所照拂。 高明的棋手下棋往往不会走一步看一步的,而是走出一步之后看到后续三步四步甚至五步的棋路发展。现在束涛已经下定决心要扳倒赵公复了,但是如果扳倒了赵公复,好处都被别人得去了,那他岂不是费了半天劲最终却换来一场空吗? 对他来说,最理想的局面是他扳倒赵公复和刘玉和之后,受益者会对他有所感激,并在某种程度上对他有所回馈。即使到时候不能全盘接收原本属于刘玉和的利益,起码也能从中分润一些给城邑集团的。 而根据束涛的预判,如果他能够顺利扳倒赵公复的话,海川市官场得益最多应该是邵依玲这个代市长。赵公复如果倒台,必然会在海川市官场形成一段时间的权力真空,邵依玲如果不笨的话,肯定会利用这段权力真空为自己攫取最大的政治利益的。 邵依玲当然不笨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年纪就爬上了代市长的宝座。更何况她身后还有着傅华这位造王者呢。这位造王者为了自己的女人,自然也是不会放过这一次奠定邵依玲在海川市统治地位的机会。 想到这里,束涛就已经明确他跟邵依玲见面应该采取什么样的策略了,便笑着说:“邵市长那您看我们去什么地方见面比较合适啊?” 邵依玲沉吟了一下,现在这个时候最好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束涛跟她之间的这种交集比较好,就说道:“束董啊,我们俩在海川市也算是多少有点影响的人,所以见面的地方最好是不要太招摇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想。” “我明白邵市长的想法了,您看这样可不可以,原本城邑集团一个副经理最近自己出去开了一家叫做七碗居的茶馆,就在城区内,不过不在闹市区,在城区的边上,环境还算是幽静,也许我们可以去那里喝杯茶。” 邵依玲略微想了想,觉得束涛的建议倒也合适,茶馆主人既然跟束涛有旧,应该可以信得过。今天她因为市政府突发了静坐事件,接下来也没什么公开的行程安排,在空闲时间去见见束涛倒也不妨。 于是她就跟束涛约定了晚上见面的时间,然后就结束了通话。晚上邵依玲见静坐的那些人虽然还没有散去,但是情绪还是很稳定的,就安排好人员值班,又跟司机说晚上她没什么行程了,让司机可以自由活动。 她则是在政府食堂吃过饭之后,从侧门离开了市政府大院,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在确信没人会注意她的前提下,伸手拦了个的士,直接就去了束涛跟她所说的那家茶馆。 束涛早就在那家茶馆等着了,看到邵依玲来了,就直接把她迎进了一家茶室,坐下来之后,邵依玲也没跟束涛多说什么,直接就说道:“束董啊,现在海川市政府门前还有人在静坐呢,我不能在外面耽搁的时间太长,我得防备那些静坐的人们会有什么突发的状况。” 束涛笑了笑:“这个还请邵市长放心,我跟那些静坐的人是有联络的,起码在晚上十点钟之前,我可以保证是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发生的。” 束涛这句话话里有话,晚上十点钟之前不会有状况,那也就是说状况会在十点钟之后发生了。邵依玲看了束涛一眼,这老家伙在海川市向来是以老奸巨猾著称,当初孙守义还是海川市常务副市长的时候,他跟孙守义还斗过法,孙守义好像也没有赢过他。 最终孙守义不得不采取怀柔之策,跟束涛达成了某种妥协,这才结束了两人之间的争斗。赵公复在政治上还不如孙守义成熟老练,给自己选了这样一个对手,实在是很不明智的。 束涛这种人实际上就是过去时候的那种乡绅,是扎根于这块土地的人,在地方上盘根错节,势力很大,对地方事务的掌控度也比外来者强很多。一个聪明的地方官是不会故意去招惹他们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会主动给予这些人一些好处的。 “不管怎样,我还是需要尽快赶回去的,所以我就有话直说了,”邵依玲笑着说道,“我想跟束董说明的事情也就两点,一是我对这件案子受害人的遭遇很同情,也认为应该严惩凶手,但是作为一个官员做事、表态都应该遵循司法的规定和程序,既然这件事情司法部门已经接手,那我也只能接受司法部门的裁定了。其他的,我就爱莫能助了。” “第二点,对于束董您,从我刚到海川市任职的那时起,就知道束董和您的城邑集团对海川市的经济建设都是发挥了莫大的作用。所以我一直都很尊重您。” 第2815章 喝得正欢 “同时作为一个市长,我觉得海川市委市政府都不应该忘记您和您的集团公司对海川市所做出的贡献,所以我在这里明确的跟您说,只要是在合法以及可能的范畴之内,您和您的公司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这个市长去做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全力以赴。” 在上午结束了跟束涛之间的通话之后,邵依玲就一直在思索束涛找上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是让她跟他一起对付赵公复吗?显然不是的,无论是从她现在的处境还是她现在所拥有的政治能量,都不适合跟赵公复直接的硬碰硬。 束涛也肯定不希望她这么去做的,因为那样子只会让她受到重创,束涛从中根本就得不到什么好处的。 既然是这样子,那束涛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想来想去,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束涛这只老狐狸绝对不想自己出了大力扳倒了赵公复,自身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却让她白白的捡了大便宜。束涛想要的也许只是她的某种承诺,从而保证他出了力之后,也能从中得到一定的好处。 这种承诺邵依玲还是愿意做出的,赵公复这一次如果真的倒台了,海川市的政商两界肯定要有某种程度的洗牌的。刘玉和的玉和集团应该是被洗牌者之一,空出来的那块利益自然需要有人来填空的。 邵依玲在海川市除了丁益的天和地产之外,也没别的需要照顾的了,答应束涛分润一些利益给他也是不无不可的。当然了,她首先要成为海川市这块大饼的分配者,这个承诺才有可能兑现的。 “我的话都说完了,”邵依玲看着束涛说,“束董,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束涛不禁看了邵依玲一眼,以前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了,这一刻他感觉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不仅仅是有一副美丽的躯壳,还有一个配得上她的美丽容颜的头脑。她能成为海川市代市长,也不仅仅是因为身后那些人的支持,她拥有的才能也配得上市长这个职务。 束涛摊了一下双手,笑着说:“邵市长,您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这么清楚,我还能说什么啊?您知道这一刻我是一种什么感觉吗?我觉得我真的老了,海川市以后是您这样年轻人的天下了。不,不是以后,现在就应该是了。” “束董这话说的有点太谦虚了,很多事情没有您这样的前辈在一旁照拂,我们这些年轻人难免会走弯路的。”邵依玲说到这里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手对着束涛,“束董,如果您没别的事情,我需要赶紧回去了,海川市政府那边如果有什么闪失,我不在那里,承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这是邵依玲谨慎的一面,虽然束涛已经做出承诺十点钟之前不会有事,她依旧不肯多呆,现在静坐的那些人提出的申诉,官方还是什么答复都没有的,这就好像一对干柴堆在了市政府门前,随便一颗火星儿飘过来,就可能引起一场大火的。 束涛对此也是很欣赏的,邵依玲展现出的是她得谨慎,而谨慎是一个官员良好的品德之一,可以确保让官员本人在仕途上走的更远一些。他握了一下邵依玲的手,说道:“我明白你的处境,您赶紧回去吧。” 邵依玲就没再说什么,出门打的直接就回了市政府侧门那里。从侧门这边看去,市政府大门之前依旧是很安静的,静坐的人群还是在静静地坐着,没有人喧哗,也没有人四处走动。但邵依玲却知道这个平静是一种表象,表象下面则是已经沸腾了的火山,只是在等着一个触发点,这座火山就会猛烈的喷发出来。 束涛已经明确的说这种平静只会维持到晚上十点钟,邵依玲虽然想不出来十点钟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既然是束涛这个老滑头安排的,闹出来的动静肯定不会小了。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些静坐的人会冲击市政府。这可是一千多好人啊,如果局面失控了凭市政府现在这些人可是控制不了局面的。 邵依玲觉得这件事情她不得不事先做些应对措施的,如果事情闹得太大,超出控制范围,没做好应对措施的话,她这个代市长也是失职,必须要对此负上一定的责任的。 在往自己办公室走的路上,邵依玲忽然有了一个很促狭的想法,如果这个时候她打电话告知赵公复晚上可能出事,赵公复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反应呢?特别是现在静坐的人那么安静,他肯定会说自己是故弄玄虚的,不会把她的警告当回事的。 进到办公室之后,邵依玲马上就把值班的副市长王博朝叫了过来,不管会不会发生突发状况,她都是必须要部署市政府这边的人做好必要的防备工作的:“王副市长,我觉得今晚的情形有些不对劲啊。” 从派系上讲王博朝应该算是赵公复的人,是赵公复把他提拔起来的,因为有赵公复的撑腰,在市政府这边他并不是很拿邵依玲这个代市长当回事的。他看着邵依玲疑惑的说:“邵市长,外面的情形还可以吧,我看那些静坐的人情绪很平静啊?” “就是太平静了我才觉得不对劲,静坐的这群人毕竟死了两个亲人,通常来说他们的情绪该很愤慨才对的。但一个白天都过去了,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现场的情形倒有点像守灵了,不应该是这样子的。王副市长,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的。你赶紧去给我安排,让值班的人提高警惕,以应对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 邵依玲在说到守灵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束涛所说的状况最大的可能是什么了,通常发生了像刘小光刘小辉被杀这种命案,尸体往往是受害人一方最大的依仗,他们可以那尸体向加害这一方提出更多有利的条件的。 今天这种情况最异常的就是受害人一直都没拿尸体要挟官方,但还有什么比把两个受害人的尸体弄到现场来更能刺激现场人群的情绪的吗?这是最大的可能性了,十点之后,这些静坐的人群如果想把动静闹大的话,肯定会想办法把被杀的刘小光、刘小辉的尸体运到现场来的。 王博朝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看着邵依玲说:“邵市长,您是不是神经太紧绷了一些啊,没事的,我做群众工作很多年了,有经验的,您别看外面聚集那么多人,那都是些怂人,聚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给彼此壮胆的。我觉得没必要搞得那么兴师动众的。” 邵依玲是读过那一本分析群体行为最著名的经典《乌合之众》的,单个的个体是一种性格,个体聚集在一起就会形成一种新的性格——群体性格,不能因为个体性格懦弱,就认定群体性格也是懦弱的。 有些时候一些在群体性格中表现的像是暴徒的人,平常时候个体性格却是很温和的。群体的性格会受很多因素的影响,是很难掌控的,即使邵依玲现在跟束涛已经有了某种默契,知道束涛不会让她为难的,但是她依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再是,邵依玲实际上早就想找机会收拾一下这个一直不拿她当回事的王博朝了,因此看着王博朝一副轻松的样子,就怒斥道:“到底你是市长还是我是市长啊?我让你去安排你就去安排,真出了事你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啊?” 王博朝嘀咕了一声:“真是的,给根鸡毛就当令箭,就是会折腾人。” 邵依玲清楚的听到了王博朝嘀咕了些什么,不由得就火了,心说我平常跟你们这些家伙客客气气的,真拿我当小绵羊了啊?她伸手狠狠一拍桌子:“王博朝,你太过分了,你不愿意听从我的安排是吧?那我自己来做安排,回头我会把你这种不服从上级的行为向赵书记汇报的,我倒要看看赵书记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王博朝被邵依玲一拍桌子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他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邵依玲怒形于色的样子,心里不免就有些胆虚,赶忙说道:“邵市长您别发火,我马上就去安排就是了。” 看着王博朝灰溜溜离开的背影,邵依玲暗自觉得好笑,这家伙真是欺软拍硬的贱骨头,不给几分颜色看,他不知道马王爷是三只眼的。 王博朝离开了之后,邵依玲就把电话打给了赵公复,既然束涛已经把谜底泄露给她了,她倒不妨利用这个早一步知道消息的先机,给赵公复下一个套。 赵公复等了一会儿才接通了电话,邵依玲明显听到电话里面传来了吆五喝六的嘈杂的声音,看情形赵公复正在酒桌上跟人喝得正欢呢。赵公复显然对邵依玲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感到十分的不高兴:“邵市长,这都九点多了,你打电话给我干吗?” 第2816章 重新评估 邵依玲心中暗自冷笑,赵公复真是不知死啊,海川市刚出了两桩人命案,受害人家属这边还没安抚好呢,市政府门前还有人在静坐,他居然还有心情去跟人喝酒?这件事情如果传到省委那边,他恐怕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赵书记,是这样子的,市政府这边这帮静坐的人群有点不对劲,我觉得今天晚上可能有事会发生,我以前从来都没处理过这种情况,担心如果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会压不住阵的,所以就赶紧跟您汇报了,您看能不能来现场坐镇啊?”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赵公复并不是什么政治新兵,也清楚真的有什么大状况发生的时候,他这个市委书记绝对是第一责任人的,如果他处理不当,一定会为此担上必要的责任的,因此邵依玲这么说,他也有些紧张了起来,“你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了吗,邵市长?” 邵依玲也就是做了个扣让赵公复去钻,并不是真的想要提醒他,就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就是静坐的人群太平静了,这有点反常,我有一种女人的直觉,总觉得今晚会发生些什么的……” “行了行了,真是莫名其妙,平静有什么不对啊?平静说明那帮家伙心虚,不敢寻衅滋事,还扯什么女人的直觉,神神叨叨的,这哪像一个干部应该有的表现啊,行了,别再小题大做了。” 赵公复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然后转向坐在他左手边的刘玉和摇了摇头说:“这女人做事就是不行,一点小事就紧张兮兮的,不说自己神经质,还跟我鬼扯什么直觉,狗屁直觉啊。” 刘玉和笑了:“邵市长做这种事情是不行,但做那种爱做的事情肯定很让男人很受用的,她真是千娇百媚,我见犹怜,如果有机会能够把她压在身底下好好爽上那么一爽,让我给她多少钱我都愿意的。” 这时酒桌上一个帮闲叫了起来:“刘董啊,你这就有点僭越,你这是把赵书记放到什么地方去了,就算是要爽也是要让我们赵书记先爽个够,然后才会轮到你的。” “对对对,”刘玉和淫笑着说,“你看我这猪脑子,见色忘义,光想着邵市长的千娇百媚了,就忘了要让赵书记先上才对的。” 赵公复虽然喝的晕乎乎的,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你们这些家伙啊,一个个都是一副精虫上脑的样子。邵依玲岂是你我这些人能够消受得了的?我跟你们说,你们别拿她瞎开玩笑啊,这个女人后台很硬的。” 刘玉和看了赵公复一眼:“赵书记,您说她的后台是那个在北京的傅华吧,前段时间有传言说傅华跟邵依玲有一腿,也不知道真假?” “傅华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因为那件事情是由胡俊森的人传出来,据说胡俊森的人还抓到了证据,不过这件事情后来有人出面摆平了,”赵公复说,“我要说的是这女人背后可不仅仅是傅华,在北京那边也是有着很深厚的背景的,这背景强到可以联系到省委冯书记那里去的,所以我们在酒桌上拿她开开玩笑可以,别的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一颗好白菜就这么被猪给拱了,”刘玉和有些惋惜的说道,“倒是便宜了傅华那家伙了。” 就在酒桌上这些家伙拿邵依玲当下酒菜的时候,时间渐次到了十点,邵依玲因为束涛跟她点了十点钟这个时间点,就在十点钟的时候站到了市长办公室的窗前,看外面聚集的人群会发生些什么。 正像她所预料的那样,十点钟刚过,两辆白色的灵车出现在了市政府静坐着的那些人群面前。灵车的门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显然这两具尸体就是被杀的刘小光和刘小辉。 灵车上还下来了一个七十多岁走路有点瘸的老男人,认识的人都知道这是吉珠夼村老村长刘京理,死者刘小光的父亲。他的腿当年就是因为跟刘玉和争斗,才被刘玉和找人打断的。陪伴着尸体的还各有一个披麻戴孝的四十多岁的妇女和一个小男孩。这是刘小光和刘小辉的老婆和孩子。 静坐着的人群中就出来几个壮汉,将刘小光和刘小辉的尸体从灵车上抬了下来,摆在了人群的最前面,刘小光和刘小辉的妻子和孩子都跪在了各自亲人的尸体旁边。这副架势固然是想抬尸请命。 一位二十多岁的男青年则是从灵车上拿下来一个手持摄像机,开始对着人群拍摄。刘京理也从灵车上拿下来一个扩音器,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开始讲话了:“吉珠夼村的乡亲们,当年我刘京理,就是坚决反对刘玉和鱼肉乡亲,不断地向有关部门反映他的问题,才被人下了黑手,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一场精心策划有组织有预谋的大戏到此算是正式拉开了序幕。 先是两辆灵车,然后是尸体,然后是披麻戴孝的家属,然后是刘京理的喊话,这一切都在邵依玲面前依次展现出来,但是她也只能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因为市政府大门前那可是上千双充满着怒火的眼睛,市政府这边的人如果稍稍做出某些动作的话,静坐也就可能演变成全体冲突事件,最终必然会导致流血、伤亡。而如果造成群众或者政府的工作人员流血伤亡的话,那她这个代市长肯定是要为此下台负责的。 现在危机就在一线之间,一千多号人真的变成了一堆干的不能再干的干柴,邵依玲能做的只是尽量防止有什么突然的火星儿冒出来,把这堆干柴给点燃,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堆干柴烧起来的,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在第一时间拨通了赵公复的电话,但赵公复的电话却是一直都打不通,她猜测赵公复或者是喝多了,或者是跟他那帮酒肉朋友玩得正嗨,故意不接她的电话的。她气得差一点把电话给摔了。 到这个时候,邵依玲也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她隔几分钟就联系一下赵公复。并且在心中限定了半小时时间的限度,半个小时之后,再联系不上赵公复的话,她就只好联系省委冯书记了,请示省委指示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内心中邵依玲也不得不佩服束涛这个局布置得巧妙,早上就让一千多号人出现在了市政府的门前,也没什么过激的行为,能因此群众情绪激动地尸体也没有出现,只是提出了严惩凶手的要求,剩下来的就是在市政府门前静坐。 给人一种感觉这是一次比较温和的抗争。这也在相当程度上麻痹了赵公复和刘玉和那些人,让他们以为这些人只不过是到市政府门前坐上那么一坐,发泄一下不满,其他就无可奈何了。 整整一个白天过去,这些静坐的人群基本上就是坐着,别的什么都没干。但实际上这出现在市政府门前的一千多号人绝对不是没有用的。邵依玲觉得这一千多号人作用起码有两点。 第一点是提出了要求官方严惩凶手的诉求,而且也给了官方处理这个诉求的时间。这叫先礼后兵,等事情真正的闹起来,官方也就无法指责她们没有给处理问题的时间。可惜的是赵公复的政治敏感度不高,对此根本就不予理会。失去了一个及时把危机解决掉的机会。 或者说赵公复一开始屁股就是坐在刘玉和那一边的,他也没有想说要帮静坐这帮人公正的解决问题,而是妄想着靠公权力压制静坐这些人,逼迫他们不得不接受他对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 第二点是束涛把一千多号人事先就放在了市政府的门前,还没引起赵公复和刘玉和丝毫的警觉。但就算是这一千多号人赤手空拳,他们的力量基本上也相当于一只小型的军队了,也是不可小觑的。市政府就算是全部人马都在场,也才多少人啊?根本就不可能是这一千多人的对手。 等局面演变到现在这个状况的时候,这一千多号人就变成了一股震慑力量,逼得事先就已经有了准备邵依玲丝毫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估计这也是束涛敢事先就把行动的时间透露给她的缘故。因为束涛知道,在他跟她谈话的时候,局势已经形成,就算是邵依玲不跟他结盟,她也是无法改变整件事情的走向的。 这不仅让邵依玲心中有所警惕,以前她虽然知道束涛这些乡绅对地方上的影响力不小,但是却从来没认为乡绅能够完全左右整个地方上的局面。但今天束涛却让她看到了乡绅隐藏着的真正实力,如果她猜想的不错的话,整件事情最终的结局一定是赵公复下台。 乡绅的力量都可以决定一个地级市主官的命运,这可让邵依玲不得不重新评估束涛这帮家伙的力量。 第2817章 遮掩不了 运用得当的话,这帮乡绅绝对是一股强大的助力,它会帮助她解决掉很多的困难。但是一定要防止这股力量反过来裹挟她,或者成为她的敌对面,那样子这股力量就不再是什么助力了,而是她的阻力了。 未来她肯定是要成为海川市的主官之一的,要如何应对束涛这些人还真的是要好好斟酌斟酌的。 这时扩音器里还在传来刘京理的讲话:“这几年来,拜中国城市化进程所赐,我们吉珠夼村大量的土地被政府征用,政府也相应的给了我们村巨额的征地款补偿,按理说我们这些村民应该富得流油才对。” “但是现实却并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分得了很微薄的一点点,大部分钱都被刘玉和化公为私,装进了自己的腰包,大家可以看看刘玉和的房子,在我们村里最好的地段占地六百多平,这哪里像是一个村支书的家啊?那简直就是一个土皇帝的庄园,我儿子刘小光觉得事情不应该这个样子的,凭什么我们这些村民的土地却养肥了刘玉和这只蠹虫,所以他决定奋起抗争。” “小光的抗争也起到了效果,他得到了大部分村民的拥护,很可能在接下来的换届选举中当选村长,那样子小光就可以为我们广大村民查清楚这么多年来,刘玉和的玉和集团究竟侵占了我们村多少资产。刘玉和对此自然寝食难安,居然铤而走险指派打手刘小波公然的上门枪杀了小光……” 这时邵依玲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她喊了声进来,副市长王博朝走了进来,邵依玲注意到王博朝看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敬畏,显然她事先就要求王博朝准备应对突发事件,让王博朝开始觉得她这个代市长并不简单。 “什么事啊,王副市长?” “是这样子的邵市长,确实如你所讲的那样子,外面那些静坐的人有把事情闹大的趋势。对此我觉得我们市政府这边不能就这么看着事情演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了,市政府这边是不是该采取些行动才对的,一味的就这么看着,会让外面的那些人觉得我们市政府太过于软弱可欺了。” 这就应该是她想要防备的火星儿了,邵依玲第一感觉就是这个王博朝这么说居心叵测。想来这个时候王博朝不会不打电话联系赵公复的,结果估计也是打不通,联系不上赵公复。 联系不上赵公复,就无法让赵公复知道市政府这边发生了什么,也就无法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王博朝是赵公复派系的人马,肯定知道赵公复和刘玉和之间的关系,如果任由事态就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对赵公复是很不利的。所以这家伙就跳出来想把门前那堆干柴点燃。 虽然心中对王博朝很不满意,但是邵依玲此刻并不想去斥责王博朝,从而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化了。这个时候就应该尽量的简化事态,让焦点集中在刘玉和和刘京理之间的争斗上,才能够控制着事态不进一步的失控。 她就说道:“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能就这么坐着什么都不干,但现在的事态很严重,我可不敢轻举妄动。我很想请示赵书记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但我打过几次电话联系赵书记了,可是赵书记的电话就是打不通。我想过几分钟之后,再打一次电话给赵书记试试,如果再联系不上他的话,我就不得不跟省里汇报了,到时候我们就按照省里的指示去办好了。” 王博朝脸色就有点难看了,他想把干柴点燃,就是不想让省里知道赵公复在关键的时候不在岗位上。这么重要的时刻赵公复却联系不上,显然是严重的失职行为。邵依玲如果主动联系省里的话,那他就是想帮赵公复遮掩也遮掩不了的。于是他说道:“邵市长,我还是觉得吧,我们海川市政府这边应该有点主动性,主动拿出解决事态的方案来,不要事事都跟省里和赵书记汇报。” 王博朝这么说是非要挑动事态、激化矛盾了,这个混蛋为了保住他的主子不惜让别人发生流血冲突,简直都没有人味了。邵依玲冷冷的看着王博朝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看得王博朝都有些毛骨悚然了,这才说道:“那王副市长,那你觉得市政府这边应该采取什么举措呢?” 王博朝心里这才松了口气,他今天才意识到是这个女市长是这么厉害的一个角色,让他都有芒刺在背的感觉。不过这个女人政治经验还是有些不足的,居然在这个时候问他怎么办,他当然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办了。 “我觉得吧,首先就应该制止外面那个叫做刘京理的老家伙的演讲,他根本就是在歪曲事实,煽动群众嘛。制止之后我们再来想办法看看怎么能够安全的让聚集在市政府门前的群众散开,市政府是国家机关所在地,需要维持一个正常的工作秩序,老那么多人坐在门前实在是很不像话的。” “这就是王副市长你的主意啊?”邵依玲冷冷的看着王博朝,“行啊,如果你坚持要这么做也可以啊,我现在以市长的身份命令你,你,对就你一个人,现在就可以去市政府门前制止那个刘京理的演说了,记住啊,要多对刘京理采取安抚措施,你如果有一点点的想故意激怒对方的举动,我一定会提请省委处分你的。” 王博朝就僵在那里了,外面有一千多号人呢,那些人眼睛中饱含着怒火,他如果贸然的去制止刘京理,还不被那些愤怒的人群给撕了啊?他明白邵依玲这根本就是在戏耍他的。 王博朝恼火的叫道:“邵依玲,你明知道外面那么多人我去了很不安全的,你这就是在故意刁难我,告诉你,你别拿自己太当回事,没赵书记你算什么啊?” 邵依玲看向王博朝的眼神越发的阴冷:“王博朝,你今天真的是惹到我了,我给过你机会不想跟你计较的。但现在好像我不跟你计较已经不行了,你等着吧,我会向省委如实反映你今天的一言一行的,让省委知道你想故意激化矛盾,让现场冲突起来的险恶用心。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王博朝还想要说几句话给自己撑撑场面,但比划了半天,终究心虚,加上赵公复书记迟迟也联系不上,他没有了主心骨,因此比划了半天却是一句狠话都没说出来,只能灰溜溜的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想着摔一下门表达愤慨,但恰在这个时候邵依玲冷冷的眼神又扫到了他身上,他浑身上下一机灵,伸了一下手,却没敢碰门,只好低着头离开了。 这一切都被邵依玲看在眼中了,心中不禁暗自摇头,赵公复这几年都是用了些什么样的猫头狗耳啊?居然怂包到连摔门的胆气都没有。想来赵公复这几年跟在孙守义身边做奴才做惯了,因此也只有看着跟他一样的奴才才顺眼吧? 这时刘京理还在外面继续说着:“当年,我被打断腿的时候,小光想让我跟刘玉和斗到底,但我怕了,觉得自己不是刘玉和的对手,就变得低眉顺眼,还约束小光不要去跟刘玉和斗。现在想想我真是后悔啊,如果不是我纵容了刘玉和,他又怎么敢这么肆无忌惮派人上门枪杀小光呢?现在我儿子也没有了,我什么都不怕了,我这把老骨头豁出去了,不斗倒刘玉和誓不罢休。” “很多人就会问了,这是社会也是有法律有公理的,小光如果真的是被谋杀的,我为什么不去法院告他们呢?非要跑来市政府这边静坐呢?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 那个拿着手持摄像机的青年,镜头就不再对着静坐的人群,而是调出了摄像机的投影功能,对着市政府的一堵白墙放出了几段录像,开始几段是刘玉和去某些人家中送礼的情形,字幕标明了收礼的人都是谁,基本上都是海川市公检法部门的要角。 最后一段则是刘玉和站在酒店门前翘首以盼,等候客人的视频,等客人到了的时候,邵依玲在投影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时间标明是今天晚上,邵依玲这才知道赵公复原来今天晚上的酒局是刘玉和组织的。 显然刘玉和和赵公复早就被刘京理这些人给盯上了,而赵公复可能是觉得他现在已经是海川市的老大,在海川市没人敢惹他,做什么事情就开始肆无忌惮了,而刘玉和有赵公复的撑腰,也觉得他在海川市可以横着走了,结果就被人拍下了这些视频。 市政府门前除了静坐在那里的吉珠夼村村民之外,还有很多爱看热闹的海川市市民,在视屏投影到墙壁上的时候,很多市民已经拿出他们的手机进行拍摄呢。现在是资讯发达的年代,资讯传播飞快,不用明天,各大公媒体、私媒体头条都会是关于赵公复的报道,现在就算是有人想要帮赵公复遮掩,恐怕也是遮掩不了的。 第2818章 按摩 看到这里,邵依玲知道赵公复已经算是死透透了,如果再不向省里通报这个情况,她可能也会受到批评的。她不再犹豫,直接拨通了省委冯书记的电话,冯书记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小邵啊,我正想找你呢,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啊?海川市那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什么网上会有一些关于赵公复的视频流传出来,还有怎么赵公复的电话老是打不通呢?” 现在各级政府部门都是有舆情监测的部门的,网上如果有什么官员或者政府部门的舆情出现的话,相关的首长基本上都是能够及时掌握的。束涛布下的这个局,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自然不会忽略舆情传播这一块,说不定第一时间束涛就已经安排人把海川市政府门前发生了什么发布到网上去了。 邵依玲苦笑了一下:“冯书记,我现在就在海川市政府值班,昨天晚上,海川市发生了两起故意杀人案,玉和集团的保安经理手持五连发猎枪枪杀了两名吉珠夼村的村民……” 邵依玲简明扼要的讲述了事件发生的经过以及早上人群是怎么聚集到政府门前的,然后说:“我因为担心事态会失控,今天也没敢休息,一天都在海川市政府值班。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曾经打过电话提醒过赵书记,在市政府门前聚集的群众很可能会有不冷静的举动,想要赵书记回来坐镇,但赵书记觉得我小题大做了,根本就没理会我。” “小邵,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是一个负责任的领导者该有的作法,”冯雨清先是表扬了邵依玲,然后问道,“那你晚上九点打电话给赵公复的时候,他当时在做什么?” “这个嘛,”邵依玲变得吞吞吐吐起来,赵公复毕竟是她的上级,她如果说赵公复在喝酒,似乎有在冯玉清面前告状的嫌疑。 冯玉清语调变得严厉了起来,一直打不通赵公复的电话,让她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因此说话就毫不客气:“你别因为赵公复是海川市市委书记,就想替他遮掩,你给我老实讲,当时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邵依玲内心中也没有想帮赵公复遮掩的想法,她只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冯玉清看罢了,于是便说道:“我当时听电话里的声音很嘈杂,赵书记好像是在跟什么人喝酒一样。” “看来网上的视频拍摄的内容是真的了,这个赵公复啊,海川市出了两条人命都不能耽误他饮酒作乐啊?”冯玉清的语气越发的严厉了起来,“他这个市委书记把海川市的人民当什么了?简直是荒唐。” 冯玉清停顿了一下:“小邵,后面发生的事情你也不用讲给我听了,网上都有了视频,我可以自己看的,这样,你现在有办法能找到赵公复本人吗?” 邵依玲说:“我能,现场就有赵书记和刘玉和喝酒的那家酒店的视频,我能找到那家酒店的。” “那行,我要你立马就去找到赵公复这家伙,告诉他我冯玉清要他立马就赶来省委解释今天所发生的全部事情。” 冯玉清语气中充满了那种霸气,让邵依玲不仅有一种心向往之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就应该做像冯玉清这样的领导者:“冯书记,您请放心,我马上就去找赵书记让他去省里跟您汇报。” “等等,我都有点被赵公复这家伙气糊涂了,现在当务之急并不是找到他,而是另外一件事情,”冯玉清苦笑了一下,“小邵啊,你既然现在人就在现场,那你就代表我出去跟那个叫做刘京理的老人说,刘小光的事情省里面已经都知道了,就说我冯玉清说的,我绝对会让那个杀人凶手受到该有的惩罚的。” “省里今晚就会组成调查组去海川市调查整件事情的真相。至于那两位死者,就请刘京理暂且先把他们送回殡仪馆吧。小邵啊,你能安排好这件事情吗?” 邵依玲心说你冯书记交代给我的任务,这不是给我表现自己的机会吗?我必须百分之一百二的完成的,她干脆利落的说道:“请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也相信你能做好这件事情的,做完这件事情之后,你再去找赵公复,去的时候带几个可靠的人在身边,找到他之后,你和你带的人就跟在赵公复的身边,确保赵公复能够服从省委的命令。” 冯玉清这个时候已经全盘考虑了整件事情之中的利害关系,现在视频显露出来的事情表明,赵公复很可能已经涉及到违纪违法了,如果赵公复意识到他的罪行暴露了,很难说他会不会畏罪潜逃的。现在赵公复的事情已经被搞得路人皆知了,如果再让赵公复潜逃了,那东海省可真是难以向公众交待了。 邵依玲说:“我明白冯书记您的意思了。” 结束了跟冯玉清之间的谈话之后,邵依玲马上就去找到了王博朝,王博朝正在办公室里不安的走来走去呢,显然他还是没有联系上赵公复,但是他现在按照邵依玲的命令,应该正在值班,所以他也不敢擅离职守去找赵公复。 邵依玲见到王博朝就说道:“好了,王副市长,刚才省里冯书记只是我们可以跟刘京理接触一下,表达一下省里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你跟我一起出去吧,别怕,我这个市长会站在最前面的。” 邵依玲之所以会拖上王博朝,并不是想要王博朝做些什么,而是她不知道跟刘京理沟通需要多少时间,而她跟刘京理之间的沟通必然会点明省里现在对赵公复的看法。她担心王博朝会在这个时间空档跑去找赵公复通风报信的。虽然她不觉得王博朝有这个胆量,但是也不得不防的。 王博朝叹了口气,到了这步田地,他已经知道赵公复大势已去了,反正他也没跟着赵公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只不过是见赵公复势大,依附于赵公复罢了,现在倒不如转向邵依玲这边,起码在赵公复倒台之后,邵依玲也不会对他太苛刻了。 “行,我跟邵市长一起出去就是了。” 两人就一起出了市政府大楼,来到了外面聚集的人群前面。似乎为了表现一下投诚的决心,王博朝往外走的时候,主动地走在了邵依玲的前面,似乎是为了保护邵依玲的安全。 看到王博朝这幅举动,邵依玲心里觉得很好笑,显然王博朝现在已经转变了风向倒向她这一边了。这人啊,还都是一些趋炎附势的家伙啊。 刘京理和那些聚集的人群看到两人走过来,视线都转向了两人,想看两人究竟想干什么。王博朝举起了双手:“大家安静一下,这是我们海川市政府的邵依玲市长,省委已经知道了你们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邵市长现在向你们传达一下省委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意见。” 邵依玲看了王博朝一眼,这家伙虽然胆色不行,但这几句话说得倒还恰当,如果这家伙身上没什么问题的话,倒是不妨可以使用起来的。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再说。 邵依玲快步走到刘京理的面前,伸手握住了刘京理的手:“老人家,省委的冯书记已经了解了海川市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让我向你保证,她一定会依法追究杀人者的责任的。省委今晚就组成了调查组让他们来海川市调查事件的真相。” 刘京理握着邵依玲的手激动地说:“谢谢,谢谢冯书记了。” 邵依玲看着刘京理说:“至于两位受害者的大体您看是不是先送回殡仪馆安置一下,市政府这边毕竟是政府机关办公的场所,他们摆在这里并不合适的。” “我理解,我马上就安排人送他们回殡仪馆。” 邵依玲说:“后续的事情会有人跟您接触,了解详细的情况的,您放心好了,冯书记既然承诺您会公正解决问题,一定不会让两位死者白白冤死的。” 刘京理点了点头:“我相信冯书记。” “那我就不跟您多说什么了,冯书记还让我尽快的找到赵公复,押他去省里解释整件事情,我怕耽搁时间长了,会让他给跑掉的。” 刘京理看了邵依玲一眼,压低声音说:“赵公复那家伙您不用担心,他现在就在海滨酒店,有人在看着他呢,他逃不掉的。” 这应该也是束涛的布局之一,邵依玲这时就更加认识到这家伙心思的缜密,居然早就派人盯着赵公复了,说不定赵公复电话打不通也是束涛玩的把戏。邵依玲后背不仅有了一丝凉意,即使现在束涛跟她是朋友,她心中此刻依然对这个人感到一丝畏惧。 等邵依玲带着人出现在赵公复的面前的时候,赵公复和刘玉和等人正在海滨酒店理疗室惬意的享受小姐的按摩呢,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他们一点都不知道。 第2819章 赞赏 赵公复看到邵依玲还出离的愤怒:“邵市长,你越来越过分了啊,我和朋友正在休息,那带这么些警卫跑来干什么?谁允许你这么做的,别忘了,我是海川市市委书记,你这个海川市代市长是我的下属,你没权利这么做。” 邵依玲此刻心中并没有因为赵公复倒台而感到高兴,她心中甚至还有点被赵公复感到心酸。赵公复成长的环境跟她是有天壤之别的,她家境很好,父母都是一定级别的公务人员。从小她享受的物质条件就比一般的孩子要优渥的多,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她对很多在别人看来很珍贵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在意的。 而赵公复则是贫困家庭出来的孩子,他父母虽然是工人,但也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工人,但是却生了五个孩子,他父母菲薄的工资撑起这个家并不容易,因此他们家的生活就过得十分的拮据。而赵公复在他们家排行老三,正好是个上下不靠的位次。 赵公复曾经在一次公开的场合讲过他家庭的这个状况,基本上他们家的衣服都是老大穿完老二穿,以此类推。他作为老三,从小到大都是穿上面两个哥哥穿小了的衣服。直到考上大学那一天,他父母才破例给他做了一身新衣服。 赵公复考大学的过程也并不顺利,他并不是什么聪明人,前后复习了两年才考上了大学,可以想见以他的家境父母是多么不愿意支持他复习,毕竟下面还有老四老五,他们本来想着赵公复高中毕业之后,考不上大学的话,就应该下学帮助父母养家的。 但赵公复觉得他是必须要考上大学的,要不然他就会跟父母的命运一样,被困在一个小城市里面,朝九晚五的上班,拿着微薄的收入,然后再娶一个跟他家境差不多的女人,生个孩子,然后过上跟他父母一样的生活。他是绝对不甘心于此。 他是在父母的白眼中咬着牙坚持着复读的,复读第一年还是没考上大学,父亲已经态度很坚决的要求他下来去工厂工作,但是他坚决不同意,甚至不惜以死相拼,坚持要继续复读。 好在他母亲心软,帮他说服了父亲,让他再复读一年。但是第二年复读再考不上他们可就不会再继续支持他了。他也知道这个机会难得,第二年越发的刻苦,差不多要到头悬梁锥刺股的程度,临到高考的时候,他整个人基本上都已经麻木了,看书看的都要吐了。 成绩出来那天,赵公复心中暗自决定,如果再考不上,那他就找个水库跳进去算了,反正他是绝对不想过他父母的那种生活的。幸运之神在这个时候眷顾了他,他考上了一所师范类的名校,而且那个时候师范生是免学费的,还发生活费,这也不至于给他的父母增添新的负担。 不过上了大学之后,对赵公复来说也不是万事大吉了,大学其实是一个小社会,举凡社会上有的,大学里面都有,学生们互相之间的攀比,学生要怎么去讨好老师给自己一个良好的结业评定……等等,等等。 在这些事情中,赵公复一项占优势的都没有,家境贫困就已经注定他无法花钱去讨好别人。他长得也很普通,衣着又寒酸,自然也无法引起女同学对他的青睐。他材质又很平庸,在学术上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的。 但有一点赵公复是占优的,那就是他是出生在一个家庭人口比较多的家庭中,又是在家中很不当意的那一个,从而养成了他那种对谁都陪着小心的性格。没钱不能给老师送礼不是吗?没关系啊,七尺男儿一把着力气总还是有的,他可以出力帮老师做家务啊。 于是赵公复在课余时间,别的同学在玩或者学习的时候,他却去了辅导员家中,他当时的辅导员还很年轻,儿子刚一岁,正是被养孩子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赵公复去到辅导员家中二话不说,就插手帮辅导员做家务,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不仅仅是辅导员,别的老师家中如果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他一样什么都干的。他读大学的年代,社会的生活状况还没有现在这么方便,买米买面灌煤气罐这些活有的是,赵公复只要看到就会插手帮忙。 四年大学读下来,赵公复给老师们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最后他这个各方面都不出色的学生居然被学校留下来当了老师了。估计后来赵公复像奴才一样伺候孙守义,也就是四年大学生活中总结出来的成功经验。 也就是这种极度压抑自己以讨好别人的性格,才导致了他在主政一方之后那种唯我独尊的做事风格。他以为现在他说了算了,别人也该像他当初做奴才一样,来讨好逢迎他。 另一方面他吃了很多的苦才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这个位置又给了他能够攫取巨额财富的权力,他就很难控制自己的贪欲,拼了命的想要把好东西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刘玉和恰在此时出现在他的身边,迎合了他这种贪婪,他也就忘记了这世界上还有党纪国法的约束了。 邵依玲苦笑着看着赵公复:“赵书记啊,我来找您是受冯书记的指示,请您去省里面谈谈的。” 赵公复此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邵依玲应该没有胆量打着冯书记的旗号来骗他的,但他还是存在着一丝侥幸心理:“邵依玲你别胡说八道啊,冯书记有指示,为什么不打电话直接跟我说啊?” 邵依玲现在觉得赵公复都有些可笑了,这么迟钝的一个人,偏偏选择了束涛这个老狐狸做对手,要知道束涛那家伙当初跟孙守义都可以抗衡的,他是自不量力呢,还是真的傻啊? “赵书记,冯书记给您打过电话的,但是您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的。” “胡说,我的手机一直也没关机,也没响过,冯书记打电话给我我能不知道?”赵公复说着从他的手包里拿出了手机,也正在这个手,赵公复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他的铁杆部下财政局的常务副局长钱立涛,赵公复就按下了接通键,钱立涛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赵书记,你都去哪里?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啊,这一晚上的……” 邵依玲怕赵公复利用电话向外传递消息,就示意跟来的警卫说:“帮赵书记把电话收起来。” 警卫一把就从赵公复的手里把电话夺走了,然后警卫把手机递给了邵依玲,邵依玲直接就把手机关机了。此时赵公复就算是再迟钝,也明白冯玉清是真的打电话找过他,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手机没接收到冯玉清打来的信号。可能也不止冯玉清打来的电话他没接到,这一晚上应该有很多人打过他的电话,但是他的电话一声都没响。 也就是说这个晚上最关键的一段时间他跟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了。明白了这一点,赵公复就无法继续保持他的镇静了,他看着邵依玲说:“邵市长,同事一场,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今天晚上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邵依玲摇了摇头:“冯书记只是让我陪您去省里见她,别的我就不好再跟你说什么了。” “那可以先把电话还我,让我通知家里人一声吗?” “赵书记,需不需要通知家属,相关部门会做安排的,现在请吧,冯书记还在省里等着您呢。” 警卫就把赵公复带上了邵依玲带来的市政府的中型面包车,一左一右的将赵公复夹在了中间。邵依玲则是上了自己的专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往省城方向开去。等到了省委,天已经蒙蒙亮了。 一路上倒也平静,赵公复只是闭着眼睛默默的坐着,面沉如水,也不说话,也不反抗。冯玉清早就在省委等着他们,看到邵依玲顺利地将赵公复带到了,她冲着邵依玲点了点头:“小邵啊,我对你这一次的表现十分的满意,现在你把赵公复交给省委,先去休息一下,回头我还有事要跟你谈。” 邵依玲知道赵公复发生这种事情,海川市政局应该就有很大的变化,她虽然没有机会接任市委书记,但现在赵公复很有可能被双规,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之下,她很有可能会被省委任命暂代海川市市委书记的。 冯玉清接下来恐怕要处理很多事情,决定是否要对赵公复采取双规措施,要跟班子里其他的成员研究海川市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安排。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邵依玲已经足足的熬了一天一夜了,也很累了,就去了省政府的宾馆休息了。 因为赵公复的情况已经在网上传播了出去,邵依玲就接到了很多问情况的电话,甚至连邓子峰也打来电话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把情况跟邓子峰做了汇报,邓子峰也对她的做法表示了赞赏。 第2820章 服从 但邵依玲并没有等来她特别想要的那个人打来的电话,那个人就是傅华。内心中她对自己整体的表现也是十分的满意的,心中就很想能够在傅华面前炫耀一下,告诉傅华你看吧,没有你的指导,我一样可以把事情做的很完美的。 但是等了一天电话,傅华偏偏就是不在打来电话的那些人当中,她心中既失落又恼火,这个混蛋,怎么就这么不同人情世故啊?看到他指导出来的学生表现的这么优秀,难道就不应该打来电话赞赏她一下吗? 第二天上午,冯玉清的秘书打来电话,说是冯书记要见她。她就去了冯玉清的办公室,冯玉清看到她,就放下了手里正在批阅的文件,跟她一起坐到了沙发那里。 坐定之后,冯玉清苦笑着说:“昨天纪委已经对赵公复采取了双规措施,这家伙是个软骨头,纪委的同志一对他宣布要双规了,他就全盘都撂了。令我震惊的是,他接任市委书记这才几天啊,前前后后受贿已经达到俩千万,单单这一次刘小光刘小辉二人被害的案子,他就收了刘玉和五百万的贿款。” 说到这里,冯玉清看了一眼邵依玲:“这些事实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一方面这是赵公复不自律的结果,另一方面也是有刘玉和这些违法乱纪的商人对赵公复围猎造成的。小邵啊,你也是我们的领导干部队伍中的一员,未来你还会承担起更大的责任,赵公复这个前车之鉴,你可一定要吸取啊。” 邵依玲的心砰砰砰的直跳,别的她都没听到,她听到的就是冯玉清那句未来你还会承担起更大的责任,也就是说在冯书记心中,对她还是有很高的期许的,她挺直了腰板,态度坚决的说:“请冯书记放心,我始终认为,职务只是意味着责任和义务,而非为自己谋取利益的工具。” 冯玉清点了点头:“这一点我相信你,我倒不是说那种唯出身论者,但是像我们这样家庭出来的人,自小接受的教育就已经告诉我们,我们应该要对这个社会多承担义务和责任。” 虽然邵依玲家庭的门第没有冯玉清那么高,但是父母的那种出身背景大致上是相似的,她们的父母都是那些很传统的马克思主义者,他们自小接受的教育就已经注定他们踏上社会之后的行为模式了。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他们这些人之中,也会有腐化变质者。 这时冯玉清看着邵依玲说:“小邵啊,你前天的表现真的是十分的出色,但我也有几个疑问,第一就是前天晚上九点之前的时候,海川市政府门前聚集的人群情绪很平静,你是怎么就判断出会有突发事件发生呢?” 邵依玲心理就有些紧张了起来,冯玉清这么问,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想要考核她的能力,搞清楚她是依据什么做出的判断。第二种可能性则是冯玉清是在怀疑市政府门前发生的这一切可能是她事先就策划好的布局。 如果被冯玉清认定是第二种可能性的话,那她也就完蛋了。因为即使是赵公复违法乱纪了,那也不代表说省里会喜欢一个事先就设局策划好把赵公复给揪出来的阴谋家。冯玉清这么怀疑并不令人意外的,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整件事情带着很浓郁的阴谋味道,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束涛策划好的一个局。 好在邵依玲事先就意识到冯玉清会详细询问事件的过程的,冯玉清是一个政治经验丰富的领导者,她这里并不好应付过关的。邵依玲在心中早就做过多次的兵棋推演,想好了说词:“冯书记,是这样子的,我判断会有突发状况的主要原因是,九点钟的时候,聚集在市政府门前的那帮人表现得太过平静了,他们可是有很亲的人在这次事件中被谋杀了的,应该情绪更激烈一些才对。” “而且像这种事情我以前虽然没亲自处理过,但也看过类似情况的资料报告,按理说死者应该是他们最大的筹码,他们应该以死者来要挟政府答应他们的请求,甚至会抬尸冲击政府机关的。但这个最大的筹码十点钟之前,却并没有被使用的迹象,这就很反常。” “至于第三点的原因,您知道的,我还很年轻,工作经验不足,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就是我这个人有点没出息,自从省里推荐我出任海川市代市长之后,我心中始终有一种戒惧戒慎的想法,做什么事情都会尽量的小心,生怕哪一步做错辜负了省里对我的信任。所以一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我就想请赵书记亲自出面坐镇,帮市政府稳住局面,当然这也是我为自己加一道保险的意思。” 冯玉清赞许地笑了:“你这不是没出息,而是对工作认真负责的表现。赵公复倒是很有工作经验了,但是出现状况的时候,他在干什么,他在跟人喝酒。另外我告诉你啊,刚走上重要工作岗位的时候,没有人心里不紧张的。我当初刚坐上市长的时候,紧张的一晚上都没睡着,脑袋里想过来想过去的,都是要怎么去做,才不会让那些老同志看我的笑话。” “不会吧,像冯书记您这样做事英明果断,雷厉风行的人,也会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呵呵,小邵啊,别想拍我马屁啊,我可不吃你这一套的。跟你这么说吧,没有人生下来就会跑的,当时我想了一晚上还是什么好办法都没想出来,还搞得自己第二天开会的时候一点精神都没有。以后呢,你就给我大胆的去做,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我都会支持你的。” “谢谢冯书记了,我这下子胆子壮了很多。” “还有一件事情啊,”冯玉清并没有因为邵依玲跟她说得热乎,就对邵依玲高抬贵手,继续追问道,“赵公复在交代问题的时候,有说直到他在海滨酒店见到你的时候,他的手机一直没接到我打去的电话,你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吗?” 邵依玲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并不难回答的,她只要把原因推到刘京理的身上就可以了:“冯书记,这个原因我倒是知道,刘京理那些人前天晚上是做了很完备的准备的,我跟他沟通的时候,他偷着告诉我他们的人事先就把赵公复看好了,不会让赵公复跑掉的。所以我猜那个时候他们应该对赵公复采取了什么屏蔽手机信号的手段。” 这种屏蔽手机信号的手段邵依玲见过,海川市开干部大会的时候,为了防止干部们打电话发短信之类的,往往就会在开会现场放一个信号干扰器,让手机接收不到任何讯号。 “看来人民群众在跟这些违法乱纪的干部斗法的时候,倒是积累了不少丰富的经验啊,”冯玉清苦笑着说,“好了,小邵,接下来我要跟你谈一谈省里下一步对海川市班子的一些安排了。” 激动人心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估计冯玉清马上就会宣布让她代理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任命了。邵依玲就端正了一下坐姿,严肃的看着冯玉清,心里同时在酝酿着冯玉清宣布对她的任命之后,她应该做怎么样表态才合适。 但是冯玉清的第一句话就让她失望了:“海川市对省里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城市,酝酿新的市委书记就不得不很慎重,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挑选出合适的人。但是也不能让海川市市委书记的位子就这么空着。本来呢,赵公复被双规之后,你是现在海川市的第二把手,这一次对事件的应对又十分的出色,应该由你暂代这个职务。” “但是呢,海川市现在的局面很复杂,赵公复现在陆续交代出海川市很多人的问题,肯定会有一些人要接受有关部门的审查的。接下来海川市代书记要承担的责任就很重,一方面要确保当好海川市这个家,另一方面也要保证对有些官员的审查要顺利的进行。” “就像你自己所说的,你的经验还是有些欠缺的,应对正常的状况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应对现在这种复杂的局面可能就有点困难了。现在如果省里就把这副担子压在你的肩膀上,有点拔苗助长的了,对你今后的发展并不利。这个你能理解吗?” 听到这里的时候,邵依玲心中的失望就消失了,冯玉清不让她做这个代书记,不是说不信任她,而是从爱护她的角度来做出的决定。海川市现在的局面确实是需要一个老成持重的人来主持,相对来说,她的肩膀实在是太稚嫩了,扛不起这个担子的。 “请冯书记放心,我明白省里不管做出怎样的决定,都是对海川市的工作负责。我一定服从省里的安排,并会积极配合好省里派来主持海川市工作同志的工作。” 第2821章 悲剧命运 “你有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冯玉清笑笑说,“其实省里充分考虑了你们海川市现在情况的复杂性之后,这一次派给你们海川市的,是一位行事果断,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工作能力很强,曾经在海川市工作过多年,省里经过慎重的研究,才决定派他去暂时主持一段时间工作的。在这段时间里,你要尊重他,多跟他学习,我相信你肯定会从中受益匪浅的。” 这时邵依玲已经隐约猜到冯玉清所说的这个人是谁了,如果真是这个人的话,那简直就太理想了。 “这位同志就是东海省政协常务副主席曲炜,省里决定由曲炜同志暂代海川市市委书记工作一段时间,等海川市局面稳定之后,再派人接替他的工作。我希望你们到时候能够合作愉快。” 邵依玲心里简直都要乐坏了,曲炜曾经担任过海川市市长,还是东海省的常务副省长,现在是退居二线之后才任职政协的常务副主席。曲炜历练丰富,对海川市的情况几乎了若指掌,几乎是东海省政坛现在处理海川市事务的不二人选。 关键是曲炜现在已经是退居二线的状态,是不可能接任海川市市委书记职务的,但是却可以卡住这个位置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之内,省里将不会派来新的海川市市委书记,这相当于给了邵依玲一段很珍贵的成长起来的时间,如果邵依玲能力够强,这段时间满可以让她把海川市的局面掌握在自己手里。 最后,曲炜几乎相当于是傅华那家伙政治上的老师,两人之间的感情十分的深厚,情同父子。而她虽然不能公开的承认,但实际上已经是傅华的女人了。有傅华在两者之间做桥梁,相信两人之间的关系怎么地也不会处不好的。 “省委真是太英明了,现在这种状况之下,海川市确实需要像曲副主席这样子的老同志掌舵。请冯书记放心,我一定会尊重曲副主席,遇事多向曲副主席请益,相信我们一定会相处愉快的。” 冯玉清别有意味的看了邵依玲一眼,笑笑说:“我觉得就冲着傅华那家伙,你们也没有相处不愉快的道理。” 邵依玲心里咯噔一下,冯玉清这个时候突然提起傅华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她已经听说了她和傅华之间的关系了吗?这个不是一件好事情。。邵依玲强自镇静了一下自己,笑着说:“也是,傅华是我在京华大学的师兄,我刚来海川市任职的时候,家里的一些长辈还托人拜托他关照一下我。而曲副主席是傅华政治上的导师,傅华也把曲副主席当做父亲一样看待,有这层关系在,我们肯定会相处愉快的。” 冯玉清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小邵啊,你知道这世界上最有欺骗性的谎言是什么吗?那就是说的全部都是真话,但却是在用真话把不敢承认的事实给掩藏起来。你跟傅华真的仅仅是师兄师妹之类的关系吗?” 邵依玲就变得有些局促了起来,冯玉清的话已经直击问题的核心,在逼问她和傅华之间最真实的关系了。她知道男女之间的这种关系,只要是你打死都不承认,就算是冯玉清这样身份的人也拿她没辙的。但是那样子的话冯玉清刚刚在谈话中对她建立起来的好感可就全部化为乌有了。 略微一想,邵依玲就决定还是说一点实话给冯玉清听,让冯玉清依旧会对她所说的真假难辨的,但却是会觉得她为人比较坦诚。邵依玲脸红了一下,苦笑着说:“看来冯书记也听过我和傅华之间的一些传言了,坦白讲,在某一个时期我跟傅华之间确实是互相都有好感的,往来的也比较密切。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邵依玲这是直接承认了她跟傅华之间有过那么一段,作为一个女官员能承认到这份上,已经算是很坦诚了,冯玉清笑了笑说:“小邵啊,你别紧张。现在我们之间的工作算是谈完了。傅华算是私人话题。这么跟你说吧,傅华一度跟我的一位关系很近的晚辈走得很近,我也很欣赏傅华这个同志,所以我们之间算是有些交集的。” “您的晚辈,”邵依玲苦笑着说,“不用说了,您这位晚辈肯定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子。” 冯玉清笑了起来:“很漂亮说不上,但是她很优秀,就像你这么优秀。最近省里接到了一些你跟傅华关系暧昧的举报信,这引起了我的兴趣,正好今天跟你谈话,就顺便了解一下了。你别担心,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错误,我们都是正常的人,都有七情六欲,有些事情我并不想管的。” 邵依玲苦笑着说:“现在也没什么需要管的地方了,我们早就断了,我跟傅华之间虽然不能说是完全没了联系,但基本上也就只是比一般路人强一点的朋友而已。” 冯玉清看了邵依玲一眼:“你和傅华都是很优秀的人,我相信你们当初有过一段的时候,肯定都很喜欢对方,很为对方所吸引,但现在就算是不能成为伴侣,起码也不用成为路人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不想娶一个事务繁忙的女官员做妻子,而我也不愿意做一个乖巧的相夫教子的老婆。所以我们算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他现在又有了一个喜欢的女朋友,我呢,也在繁忙的工作中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乐趣。” “原来是这样子啊?”冯玉清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傅华的悲哀了,他喜欢上的都是你们这些很优秀出色的女子,而优秀而出色的女子拥有的世界却是很广阔的,他在你们的世界里并不是唯一,所以当面临选择的时候,他也只能接受被放弃的悲剧命运了。” 邵依玲忍不住气哼哼地说:“他悲剧什么啊,那家伙身边从来就没缺了女人的,还都是很漂亮的女人。” 第2822章 纠缠不清 “呵呵,好浓的醋味啊,”冯玉清笑了起来,“是不是选择了放弃他之后,心中又有些舍不得啊?所以心情就很纠结啊?我那位晚辈跟你现在的心情基本上是一样的,明明放不下,却又不肯承认这一点,而且做出了选择就不肯再回头,最终搞得自己内心痛苦不已。” 邵依玲听冯玉清的意思她的这个晚辈对傅华也是用情很深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您这位晚辈我认识吗?傅华怎么从来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她呢?” “我这位晚辈你肯定不认识的,傅华也是绝对不会在别人面前提起我这位晚辈的名字的。这也是我最欣赏傅华这个人的一点。他对我这位晚辈用情很深,但我这位晚辈提出分手之后,他也就尊重我这晚辈的想法放手了,再也没有试图纠缠着对方不放。” “那他还是不够喜欢对方,要不然他怎么也不会放手的。” “这你就错了,我是见过他们俩在一起时候的情形的,那种喜欢完全是不由自主的,那是完全发自内心的喜欢,知道他们分手的时候,我都觉得很可惜。” 邵依玲心中就有些很不是个滋味了,傅华跟冷子乔在一起她并没有觉得怎样,因为当初傅华跟她说过,只要她愿意他是可以放弃冷子乔的,这起码表明在傅华心中她的地位是比冷子乔重要的。那个时候她也感受到了,傅华和冷子乔之间是有些疏离感的,傅华对冷子乔若即若离,并没有说离开了冷子乔就不行。 同样的,傅华对她似乎也是跟冷子乔一样的,并没有因为他们之间有了很亲密的关系之后,就对她眷恋舍不得。她选择了仕途放弃了他,他也就很自然的接受了,并没有一点点舍不得她的样子。 此时她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因为在傅华心中并不是她比冷子乔重要,而是对于傅华来说,舍弃她们中的任何一位都是可以的。在那种她和傅华被偷拍了照片的情况下,舍弃冷子乔对傅华来说可能更是一种责任上的选择,而不是基于情感上的选择。 但现在冯玉清说的这个晚辈,跟她和冷子乔相比就完全不同了,感觉上人家两人才是真爱。按照时间的推算,傅华遇到冯玉清的这个晚辈应该在她和冷子乔之前,是不是就是因为那之前傅华对这个人用情过深,才导致了傅华那之后对女人不肯再那么投入感情了? 邵依玲心中就酸溜溜的很不是个滋味,没有那个女人会愿意自己的情郎并不拿自己当回事的,即使是这个情郎并不是她心目中最重要的,她依旧希望自己才是情郎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这时冯玉清笑了笑说:“小邵啊,我今天好像跟你说得有点多了,我原本的意思是,你既然选择了要在仕途上走得更远,那就应该约束好自己,避免让一些感情上的因素影响到你。我对你是期望很高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这一点邵依玲已经看出来了,要不是冯玉清看好她,也不会刻意的安排曲炜来做这个海川市的代书记:“我明白的,冯书记,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冯玉清就结束了跟邵依玲的谈话,让邵依玲赶回海川去处理她的事务。至于曲炜会先把手头政协的事务安排一下,然后再赶去海川市主持工作。 在回去的车上,邵依玲几次都向打电话给傅华,问一问那个曾经让他爱的很深的女人究竟是谁,从冯玉清跟她说及这个女人之后,这个女人就在她脑海里萦绕不去,她很想找傅华问个明白。但是碍于车上还有司机,就算是傅华接了她的电话,这么私密的问题也不方便在司机面前问的。 等回到海川市政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邵依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就拿出电话打给傅华,现在她已经有了充足的借口主动打电话给傅华了,因为曲炜要回海川市暂代市委书记了,她电话上通知一下傅华这个消息也是很应该的。 正当她开始拨号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她只好放下手机喊了声进来,门开了,王博朝带着一脸忧惧的神色走了进来。邵依玲马上就明白这家伙想要干什么了,现在他原来的主子被双规了,他在她从省里回来的第一时间来找她,肯定是想探探省里要如何处理海川市现在这些人的口风。 邵依玲懒得跟王博朝这种人费口舌,就直截了当的说:“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这么跟你说吧,赵公复书记的问题很严重,这一次肯定是回不来了。你现在就可以检讨一下你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如果确实有违反法律的行为,你也不用跟我费什么话了,直接去纪委交代自己的问题,还可以争取一个坦白从宽的待遇。如果没有,那你就回去踏实工作,市里面也不会因为你是赵公复提拔起来的,就对你另眼相看,明白吗?” “没有的,没有的,”王博朝连声说道,“来找您之前,我已经全盘检讨过自己,并没有违法违纪的行为。” “既然没有,你就回去好好工作吧,我这里还有何多事情需要处理。” “我明白,我明白,邵市长您忙吧,我就不打搅您了。”王博朝点头哈腰的退出了邵依玲的办公室。 邵依玲看着王博朝的那种谄媚的样子,觉得他又好笑又可怜。以前赵公复掌权的时候,这家伙成天跟在赵公复后面阿谀奉承,现在赵公复倒台了,他马上又跑来自己这里摇尾乞怜了。 不过这也是这家伙的生存之道,而且很大一部分官员实际上跟他都是大同小异的,他们才智平庸,靠十年寒窗苦读考进大学走进了仕途,他们并不是为了什么信念而走上仕途的,他们走上仕途也就是为了谋生而已,也因为如此,为了在仕途上生存下来,他们很自然的就会去趋炎附势。 邵依玲不喜欢这种人,但是政府工作是一个系统性的工作,需要很多人一起协作才能很好的完成,作为市长,她还不得不使用这些人。就像那个束涛一样,虽然她也不喜欢,但是却不得不用,有些时候还必须要给这些人一些好处,从而调动起他们的积极性。这就是她必须要接受的现实。 王博朝离开之后,邵依玲就打了电话给傅华,傅华过了一点时间才接通了电话。邵依玲笑着说:“师兄啊,网上关于赵公复的视频你看到了没有啊?” “看到了啊,这下你高兴了,终于如你所愿了。” “我当然高兴了,难道你不替我高兴吗?” 傅华的语气很平淡:“我倒没替你高兴,好像海川市现在的状况早就跟我没什么关系,赵公复倒不倒台,你能不能上位,对我几乎没什么影响的。” 傅华一副不在乎的口吻,不禁让邵依玲有些恼火:“师兄啊,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某人离开了你之后,你对那之后出现在你生活中的女人都是抱着像现在对我和冷子乔这样,有和没有都可的态度啊?” 傅华楞了一下:“你什么意思啊?这个某人又是从哪来的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邵依玲知道如果直接得问傅华这个某人是谁的话,傅华一定会全力否认的,就故意模糊的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告诉你,我刚刚在省里跟冯玉清书记坐在一起聊了很长时间,她亲口跟我说的,你们俩相互之间用情而深,但是某人最终还是选择离开了你。你为此十分的痛苦。我感觉可能就是因为你忘不掉她,又被她伤的很深,所以才不再敢对别的女人太过用情了。” 傅华呆住了,怎么回事啊,冯玉清居然跟邵依玲说起了小葵的事情了吗?不应该的。冯玉清应该知道这是他心中隐藏的最深的一个秘密,也是他内心中最疼的一个伤口。冯玉清莫名其妙的跟邵依玲说这个干什么啊?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冯玉清应该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冯玉清现在位高权重,日理万机,应该不会闲着没事去跟邵依玲提及到小葵的。对了,邵依玲在谈这件事情的时候,至始至终都没提及小葵的名字,而是用某人来称呼她。 这说明邵依玲并不知道这个某人究竟是谁。冯玉清可能在谈话中不小心漏了一点口风,只言片语涉及到小葵,邵依玲这个聪明的女人就想靠这种碎片式的资料,想要从他这里诈出小葵更为详细的情况。 傅华心中就很恼火了,邵依玲这是想窥探他心底最深的秘密啊,她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一点啊?她有什么权利这么做啊?她不是在他和仕途之间选择了仕途了吗,为什么还要还要跟他纠缠不清,妄图揭开他心底最痛的伤疤呢? 第2823章 耳闻 傅华的语气就变得很冷了:“邵市长,我想你可能什么地方搞错了,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呢,不能再继续跟你聊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傅华的语气冷的像冰一样,而且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说明她提及到这个某人让傅华十分的恼火,恼火到连一点情面都不肯留给她的程度。看来她猜对了,傅华确实是至今未能对那个女人忘情。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傅华居然还不敢提她,邵依玲心中不免就更加嫉妒了。 随即邵依玲想起来她打电话给傅华本来是想告诉他曲炜将会来海川市代理市委书记的,但是只顾着探寻那个女人的事情,反而把这个主题给忘记了。邵依玲就重新拨打了傅华的手机。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傅华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向远方,邵依玲提及到了冯葵虽然让他有些恼火,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了,他心中已经没有当初那么痛苦了,看向远方只是因为他现在很想知道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现在在美国过得怎么样而已。 他回头扫了一眼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号码显示的还是邵依玲,不禁摇了摇头,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执拗啊,明知道他不高兴了,还非要再次打过来。女人偏执起来还真是让人头疼啊,这么不依不饶的有意思吗? 傅华真的没什么心情去理会她,就放任电话就那么响着。电话这边的邵依玲见傅华就是不接电话,心里也很恼火,这混蛋啊,是不是男人啊?犯起小性儿来怎么跟女人一样啊,连电话都不肯接了。 但接不接电话的主动权还是在傅华那边,邵依玲想了想就不再继续拨打傅华的电话了,而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傅华:“小心眼儿,还不接我的电话了呢!我再次打电话给你,不是想追问你什么,而是想告诉你,你那位导师曲炜副主席被冯书记派下来代理海川市市委书记了。” 电话铃声不响了之后,又传来了一声叮的短信声,傅华这才去拿起手机,看短信的内容。看到冯玉清居然把曲炜派去了海川市,傅华心说看来冯玉清还真是很看好邵依玲的未来的,居然把曲炜这员经验丰富的老将派去海川市坐镇。 这是给邵依玲保驾护航的啊,因为有曲炜在,海川市再复杂的局面,曲炜也是处理得了的,邵依玲这个市长只要不搞什么幺蛾子,基本上是能够平稳的度过这段时期的。 傅华本来是想在短信里说邵依玲几句今后该怎么做的话,但想想实在是没必要,他在网上看到这一次事件的新闻报道,邵依玲处理整件事情还是十分得体的,现在曲炜又去了海川,相信即使没有他,邵依玲未来的路也会越走越顺的。 于是傅华就打了三个字“知道了”,然后发给了邵依玲。 邵依玲看了傅华发过来的这三个字,不禁气笑了,这混蛋把他自己当什么了,还知道了,他以为自己是领导在圈阅文件吗?邵依玲就有些郁闷了,本来她是很想在傅华面前讲一下她处理事件的过程,好让傅华知道她已经可以成熟的应对这些复杂的局面了。 但是傅华却根本就不肯给她这个机会,还气哼哼的不理她,真是太小心眼儿了。同时,邵依玲对冯玉清那个晚辈就更感兴趣了,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出色的女子啊,居然能够让傅华这家伙这么在乎? 要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其实也并不难查的,傅华既然能够和这个人相遇,显然这个人原本也在北京,好像听冯书记的意思,她这个晚辈应该还是未婚的状态,年纪吧应该比自己大,只要找人查一下冯书记的亲戚当中符合这几个条件的人,大约就可以找到这位出色的女子究竟是谁了。 又有人敲门,来的是另外一个姓李的副市长,也是来探省里的口风的。她知道现在海川市政府这边肯定很多人的心都是悬着的,她对此必须要做一些安排,要不然市政府这边的工作很容易就会出纰漏的,于是她只好收起对那个女人究竟是谁的探究,开始做起安抚市政府人心的工作了。 孙守义在网上看到了赵公复那些视频的时候,心情是有些复杂的,他没想到的是赵公复在成为市委书记之后,居然会这么无法无天,肆无忌惮,还丝毫不知道掩饰自己的行为。他印象中的赵公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一直到他卸任海川市市委书记之前,赵公复在他面前表现得都是低眉顺眼,卑躬屈膝,基本上什么事情都会向他请示,乖得真是不能再乖了。虽然他心中也很清楚,赵公复这么做是为了讨好他,伪装的成分居多。 不过赵公复既然在他面前伪装了那么久,那么好,起码应该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才对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赵公复不需要在他面前伪装了之后,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赵公复和刘玉和之间的关系孙守义倒是知道的,赵公复跟刘玉和之间的勾结应该是从很早就开始了,好像在赵公复出任海川市市长后不久,就在他面前推荐过刘玉和。说这个人和他的玉和集团怎么怎么的好,为海川市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希望他这个市委书记能够接见一下刘玉和。 但是孙守义对刘玉和的印象却是一直很差,他和刘玉和其实很早就认识了。有一年的政协会上刘玉和是政协委员,在分组会议上孙守义见过他,当时就觉得这个人讲话草莽气很浓,说话也不知道分寸,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这种风格显然跟他不是一路人。 孙守义也就拒绝了赵公复要把刘玉和带来跟他见面的要求,还警告赵公复尽量离刘玉和远一点。因为这种行事不知道收敛的人,很容易就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作为官员应该要疏远这种人的。 拒绝了之后,赵公复再也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刘玉和一个字。孙守义就认为赵公复听自己的话,疏远了刘玉和。后来听束涛说才知道,私底下赵公复不但没疏远刘玉和,反而走的更近了。甚至在赵公复接任了市委书记之后,更是把刘玉和抬举到了天上。 小人得志,必然会忘形,那个时候孙守义就感觉这个刘玉和肯定是要出事的。但他已经远离了海川市的政治中心,即使知道刘玉和这个人很危险,却也无法跟赵公复说些什么了。 他是很懂得官场圈子里面的规则的,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事情不能做,他心中是有一个度的。这就像束涛请求他帮忙安排跟赵公复接触一下,他几次打电话过去,赵公复都找理由推辞了,他也只能无可奈何一样。 海川市的局面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即使赵公复不再拿他当回事,他也只能在心中生生闷气,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他现在已经是流出去的水了,无法再制约到赵公复什么,再去找赵公复只能是自讨没趣了。 现在赵公复终于跟着刘玉和栽了个大跟头了,也算是为他出了口恶气。梳理了一下事件的整个过程,虽然出头露面的人是邵依玲,但孙守义从中却嗅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他猜测赵公复这一次出事很可能是被人设了套,这才会在懵懂中把他和刘玉和之间的不法行为曝光于公众面前。而设套人很可能就是他的老朋友束涛。 对赵公复和束涛之间的恩怨孙守义是知之甚详的。当初在两人交接工作的时候,孙守义因为感念束涛这几年在工作上对他的支持,还专门交代过赵公复束涛和他的城邑集团对海川市的重要性,希望在他离任之后,赵公复能够对城邑集团加以关照。 赵公复在他面前倒是答应的挺好,但事后对束涛却是十分的冷落。冷落也就罢了,更过分的是,在拒绝了孙守义安排两人见面的要求之后,赵公复在一次跟海川市商界名流私下聚会的时候,还刻薄的说什么束涛这个老东西真的是不知道进退,已经跟着孙守义过了那么些年好日子了,还想继续霸着海川市的好项目不放,天下的好事都成他这个老东西一家得了。难道非逼着他出手查办了他不可吗? 那次聚会中,赵公复还说了一些关于他的难听的话,说什么孙守义这家伙也是的,已经去北京了,却还对海川市的事务指手画脚的,还当自己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呢?现在海川市已经是他姓赵的天下了。 孙守义在海川市耕耘多年,自然是在海川市耳目众多,就有人把赵公复说的这些话传给了他。而束涛则是扎根于海川市的土著,孙守义相信束涛对赵公复说的这些话也不会一点没有耳闻。 第2824章 大钱包 那之后,束涛就从一线的管理岗位上退了下来,把城邑集团交棒给了下一代,然后束涛在公开场合就说了一些很消极的话,似乎想要就这样颐养天年。很多人觉得束涛这么做是为了避祸,但孙守义却是太了解自己这位老朋友了,一个跟他硬碰硬那么长时间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认输呢?他蛰伏只能是为了伺机报复赵公复,以洗脱赵公复加之于他身上的羞辱。 现在事实证明孙守义当初的猜测是正确的,赵公复因为轻视对手,而把整个人生都葬送了进去。随着赵公复的倒台,那个他的宠儿刘玉和也必然会受到法律的严惩的。海川市就这样在束涛的翻云覆雨之间变了天。不过赵公复的沦陷在让孙守义感到出了口恶气的同时,更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本质上,他跟赵公复都是一样的,都是两面人,都是人前的模范干部,人后的腐败分子。他虽然很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行为,不让他人看出什么端倪,但跟赵公复也就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差别而已。 只要迈出了那一步,他时时就有被抓的危险,就算是他伪装的再高明,稍稍不注意,还是可能露馅的。陈毅当年可是有首诗:莫伸手,伸手必被捉。这些年那些伸手后,虽然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抓的人他见到的还少吗?不用说别的,就在他们发改委就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那家伙是一个副司级干部,为了伪装自己,平日里生活省吃俭用的,衣着十分的简朴,每天就骑着一辆旧自行车上下班,看上去清廉的不能再清廉了。但是这幅伪装并没有骗过有关部门锐利的眼睛,他依然被揪了出来,被查出赃款上亿,被判死缓,至今还在监狱里服刑呢。 最可悲的是他捞了上亿的金钱,但为了不被有关部门发现,一分钱都没敢花,这上亿的金钱最后一分不少的被有关部门收缴了,等于说他只是做了一个过手的财神,所收的钱就是过了过手,然后就上缴国库了。 孙守义自己觉得相比起这个人来,他身上的漏洞更多。他和沈佳的婚姻已经崩溃,沈佳只是为了儿子才对外隐瞒着两人已经分居和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的事实。但这种隐瞒是不会长久的,沈佳给了他一年的时限。一年之后,沈佳恐怕就要跟他划清界限了。 搬出家之后,他虽然并没有跟王莉住到一起去,已经另外找了住处,但是还是时不时会跟王莉幽会。幽会的时候他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被人发现。但是女人已经成为了他这辈子戒不掉的瘾了,即使提心吊胆,他也没说要悬崖勒马,中断跟王莉的往来。 因为中断了这种往来的话,他会觉得日子更加难过的。孙守义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他觉得如果有一天他最终被抓了,肯定也是栽在了女人手里。 凡此种种,都让孙守义生活在一种时时都担心被抓的忧惧之中,他很想能够及早从这个局面中脱身,但是又感觉他下手捞钱的时间点太迟,捞到的钱实在是少得可怜,很难保证将来他和王莉能够过上那种衣食无忧的生活。 这就成了孙守义的两难困局,一方面他也知道捞的越多败露的可能性就越大,他自然是心中越是担心。另一方面为了能够逃出这个局面,他又必须要捞取更多的金钱,以保证他将来从这个困局中逃出去,还能生活的很好。 回过头来想想,他娶沈佳走进仕途可能本身就是犯了一个根本性的错误。如果他只是平常的公务员,不去高攀沈佳高贵的门第,虽然只能过平常的生活,不能爬到现在的高位,但起码也好过这种时时担惊受怕的日子。 由沈佳这个错误开始,才导致了他接下来犯下一系列的错误。因为他心理上总是觉得娶了沈佳是对自己的一种亏待,也就想着要寻找补偿,林珊珊、刘丽华以及现在这个王莉,他在这一个接一个的漂亮女人怀里寻找着慰藉,根源就是为了补偿自己娶了沈佳这个丑女人。 如果一开始就跟一个跟他相貌相配的女人结婚,可能也不会再去找别的女人,也就不会为了别的女人伸手捞钱了,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困境。当然了作为一个平常的公务人员,他可能也没有那样去做的机会。人生啊,真是不能行错一步啊,一步错,则步步错啊。 但现在孙守义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只能想尽办法掩饰他身上的漏洞,不让别人发现他已经犯下的错误。今天晚上来跟这个女人见面实际上也是他的一种自救措施,他很想能够从这个女人身上找到能走出这个困境的办法。 傍晚时分接到这个女人的电话的时候,孙守义冒出来的最直接的念头是,这个女人是个麻烦,最好是不要去招惹她。但随即他又觉得这世界上那个女人不麻烦啊?这世界上基本上没有不麻烦的女人。 像林珊珊、刘丽华那些女人最初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都说对他别无所求,不想也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的麻烦的。但到最后,哪个不是给他带来了难以解决的难题啊? 这倒不是她们故意要骗他,人都是有思维,有情感的,而且思维和情感还会不断的发生变化,特别是女人在这些方面更是变化无常的。这一刻没有麻烦,不代表下一刻还是没有麻烦的。 因此事先就去设定某个女人会给他或者不会给他带来麻烦,想想都是一件比较滑稽的事情。现在跟在他身边乖得跟小猫一样的王莉将来肯定就不会给他带来麻烦了吗?这还真是不好说的。 再有一点就是,这个女人现在掌控着一家很有钱的保险公司,对于迫切的想要捞到足够的钱从目前的困局中走出来的孙守义来说,都燕就是一只特别鼓特别鼓的大钱包,对他充满了强大的诱惑力,让他没办法抗拒。 第2825章 孤魂野鬼 于是孙守义就接了电话,还愉快的答应了都燕晚上一起吃饭的邀请。他想要接触一下都燕看看,看看能不能从都燕这边找到什么破局的办法。至于怎么去应对都燕,这个孙守义倒是很有自信的。 这些年什么样的女人他没应付过啊?他在应付女人方面算是个老手了。丑得像沈佳,有钱的像林珊珊,漂亮的像王莉、刘丽华他都能应付的很好。都燕不过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明显的表现出了对他的好感,应付这样的一个女人,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晚上七点,孙守义依约来到了都燕预定的酒店,坐电梯直达酒店所在的第五层私人贵宾厅。对都燕定这家酒店吃饭孙守义还是很满意的,因为这家酒店在北京以注重私密性出名,基本上你不用担心出入这家酒店还会被一些不相干的人看到的。 孙守义到的时候,都燕还没有到,他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贵宾厅的空间很大,丝毫没有在别的酒店包间那种空间的拥挤感。摆放的家具应该是明式家具,简洁大气,透着一股优雅的贵族气息。 过了几分钟之后,都燕到了,看到孙守义就笑着说:“不好意思啊,你知道的,女人出个门是比较麻烦的,东捯饬一下西捯饬一下,不小心就迟到了。” “没关系的,”孙守义对都燕并没有在这里称呼他的职务感到很满意,这个女人还是懂得一些应酬上的规则的,“我也是刚到不久。其实吧,您也是太客气了一点,那件事情我也是受人所托,而且解决起来也就是随手的事情,没必要找这么好的地方来答谢我的。” “您可真是个好人,您不明白我现在的处境的,”都燕看了孙守义一眼,苦笑着说,“也不怕您笑话我,算上莫向天,我已经死了两个老公了,第一任老公王力军心脏病猝发,莫向天则更糟糕了,是在别墅里面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杀害的,至今还没有找到凶手。” “现在别人别说帮我了,就是看我的眼神也都带着异样的眼光。就好像在看一个灾星一样。所以您就明白您出手帮我,还是无偿的的帮忙,我心中是有多么的感激了。” “什么灾星啊,王力军和莫向天的死都是意外好吗?那些人真是莫名其妙,又不是您故意想让他们遭遇意外的。” “您说的真是太对了,”都燕有些激动的说,“您这话我真想冲着每个用异样眼神看我的人吼上一遍,告诉他们我是无辜的,我两任丈夫离世我也是很痛苦的,但这是没用的,基本上没有人愿意搭理我的。” “他们不相信就让他们不相信去吧,”孙守义劝解道,“你活自己的就好,没必要还要在乎别人怎么看你的。” “您这话说的简直是太好了,”都燕激动地伸手去抓住了孙守义的手,“我这些天都是这么对自己说的,这才让我支撑着没有崩溃。” 这已经是都燕第二次抓住孙守义的手了,这一次更轻车熟路,就像抓住了一个很要好朋友的手一样自然,这倒是让孙守义心里楞了一下,这个女人越来越不掩饰自己了,她今天想要干嘛啊?难道说想要勾引他吗?这可就有趣了。 孙守义不仅多看了都燕一眼,看上去都燕今天还真是把自己精心的捯饬了一番。他对女人的打扮是有他个人的一些审美标准的。他觉得女人最合适的打扮,并不是把自己打扮得多么的年轻,或者是描眉画眼的,搞得像是画上画的一样。 孙守义认为女人最合适的打扮是应该跟她们年龄相称的,女人每个年龄段都有每个年龄段的美态,少女时的天真浪漫,青年女性的青春靓丽,中年女性的雍容华贵,老年女性的从容淡雅,这些都会给他美的感受。 而今天都燕的打扮就跟年龄很是相称,让他感觉很是舒服。因此他并没有马上就从都燕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这时为这间贵宾厅服务的管家送菜进来了,菜色是蟹粉狮子头炖清汤,菜只有小小的一盏,汤里有一颗狮子头,狮子头上面点着蟹黄,狮子头旁边则是两颗煮开了的蛤蜊,汤应该是靠新鲜的蛤蜊提鲜的。 看到管家,都燕这才把手收了回去。内心中都燕对孙守义这一次没有把手急着抽回去是有些窃喜的,好像孙守义现在在身体上对她并没有很抗拒的感觉。这似乎让她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正像孙守义所猜测的那样子,今天这顿饭都燕就是抱着想要勾引他的想法来的。这一次的见面跟上一次的见面不同,都燕的心态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都燕的心态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想要跟孙守义建立起一种比较长期的合作关系,让她可以更加便利的把联合保险的资产转移到国外去。 但现在仅仅是这样子已经不够了。上一次从孙守义那里回去,都燕紧接着就遇到了警察找上门调查莫向天被杀的案件。虽然她还是应对得很好,但整个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为了让自己稳住阵脚,她求助于蒋晓昆,希望蒋晓昆能够提供给她一些精神上的支持。结果蒋晓昆根本就是一个怂包,听到警察找她调查,甚至比她还紧张。当两个都很紧张的人凑到一起的时候,彼此情绪相互感染,是会加剧两个人的紧张程度的。 她那天就被蒋晓昆的怂样刺激的几乎变得疯狂了,在狂殴了蒋晓昆一顿之后,也不管蒋晓昆愿不愿意,直接给蒋晓昆来了一个霸王硬上弓,这一番折腾之后,她紧张的情绪这才得以平复。但这样做造成的恶果是蒋晓昆被她疯狂的举动吓坏了,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让她再也无法联系到他了。 联系不上蒋晓昆,都燕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孤魂野鬼,什么依靠都没有了。 第2826章 肌肤之亲 而这个时候莫向天被杀的危机实际上并没有过去,警方还在想尽办法调查案件的凶手是谁。 还有那个熙海投资的傅华也是意图不明,说什么莫向天原本打算投资他们的公司,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怀疑莫向天的死跟她有关系。虽然傅华那边好像是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失去了莫向天的投资而私下里调查这件事情呢? 再是蒋晓昆是她和孙守义之间的牵线人,现在蒋晓昆跟她切断了联系,她再想转移资产要怎么跟孙守义联系呢?不能把资产转移出去,那她逃往国外的计划就没办法实现了……这一个个的问题都摆在了她的眼前,一起把她逼得惶恐不安。 幸好她并不是什么初入社会的毛头丫头,而是一个已经死过两任丈夫,在背后真正掌控着联合保险这家庞大保险公司运营的人。她的心智是很成熟的,懂得怎么去应付复杂的局面。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她逐渐平静了下来,知道慌张是于事无补的,越是慌张越是容易让她的罪行败露的。 她警告自己说事情总是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的。往往越是想起来复杂的事情,解决起来越是简单。她应该尽量简化事态,然后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来。于是她就按照这个思路把事情重新理顺了一遍。理顺之后,她就注意到了孙守义这个人。 孙守义那天在她面前的表现,让她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很容易被女人打动的。想想也是,娶了一个出了名丑陋的女人做老婆之后,再看到她这样的美女,应该就像是看到了天仙一样,如果她这个天仙再给他一些甜头吃,他还不麻利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啊? 都燕觉得她可以跟孙守义发展出很深入的关系,就像当初她跟蒋晓昆之间的关系一样。她做了蒋晓昆的情人,用联合保险的资金供养蒋晓昆,蒋晓昆则是利用他的背景给她提供某种程度的庇护。 她现在也可以成为孙守义的情人,把原本用来供养蒋晓昆的钱转而供养孙守义,而让孙守义成为她新的保护伞。如果她肯俯就的话,相信孙守义也肯定是千愿万愿。孙守义今天被抓到手的时候的表现也说明了这一点。那事情就很简单了,差的只是要怎么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 其实都燕不知道的是,孙守义生活中从来不缺美女的,林珊珊刘丽华还有王莉,每个人都比她要年轻漂亮的。她想靠美色迷住孙守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她幸运的是,就像她对孙守义别有所图一样,孙守义也在打她的主意,阴差阳错之间,两人居然想到了一起去。 都燕的表现也让孙守义以为她对他有意思,于是就想顺水推舟跟都燕建立起更深的关系,从而让都燕能够为他所用。都燕的联合保险是一个很大的财源,如果掌控了都燕,也就等于是掌控了这个财源。这就给了他将来辗转腾挪的余地。 而想要征服这个女人的心,唯一可靠的办法就是张爱玲当初说过的那个方法,这个女人现在看起来还算是可口的,他还能吃得下。如果她继续往那个方向带他的话,他倒是乐见其成。 这时管家又送上了一道菜千岛蟹肉黄瓜卷,厨师将鬼斧神工的厨艺技巧发挥得出神入化,黄瓜被切成薄薄细片后再卷起鲜嫩的海蟹肉,淋上主厨特制芝麻酱,吃起来是如此的清爽可口,鲜味浓郁。 都燕夹起一个黄瓜卷吃了一口之后,不禁赞叹说:“这菜吃起来真的很棒啊,,你尝尝。”说着就把她已经吃了一半的黄瓜卷递到了孙守义的嘴边。 都燕这里面包含的意味十分的明显,她早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饮食男女都是些人生中的平常事,她不想再扭扭捏捏互相假门假事的装样子试探对方,她就是想直接捅破这一层的窗户纸,让孙守义直接表态,到底接不接受她。 孙守义既然早就打定主意了,也没犹豫,直接张嘴吃掉了都燕夹给他的半根黄瓜卷,然后笑着说:“真的很好吃。”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对方的想法了。接下来的菜虽然又美味又精致,但两人都有了别的想法,就变得食而不知其味了。倒是辜负了厨师一番精心的炮制了。 匆匆结束了,两人就出了餐厅,都燕示意孙守义上了她的车,然后载着他去了她的家。看到都燕的房子的时候,孙守义心中很不是个滋味。他一个副部级的干部,他和沈佳住的地方也就百十平米,还是一栋老房子,连电梯都没有。 他现在租住的地方倒是有电梯了,不过也就是个几十平米的单身公寓,面积再大他就租不起了。而都燕住的地方最少也有二百平米的样子,装饰豪华,还是在北京最核心的地段。这就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跟一个成功的官员的差别啊。 孙守义笑着说:“你这房子真的很不错啊。” “马马虎虎吧,这房子早就买了,但是住了几天之后,我不是很喜欢,就一直没住放在这空着,莫向天跟我实际上住在另外一个地方的。莫向天出事之后,我一个人住在那边有点害怕,就搬这边来了。” 孙守义心里就更不是个滋味了,这么好的房子说不住就不住,有钱人还真是任性。而他却住那么寒酸的地方…… 都燕并没有让孙守义继续想下去,她和孙守义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这个时候不会还扭扭捏捏,做什么都是直奔主题的。她一边吻上了孙守义的唇,一边拖着孙守义孙守义进了卧室…… 当孙守义填满了她的身体的时候,都燕感到了一种久违了的安定的感觉,她莫名其妙的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她在上大学时候的情形,那个时候班上有一位很爱开黄腔的男教授,有一次这个教授讲了说文解字中关于宜这个字的解释。 “宜字,就是安定的意思,当家中有一位下面长着大家伙的男人的时候,女人就会感到安定。” 那个时候她只是觉得这个教授很流氓,居然拿男人下面长的东西在全班女生的面前开这种下流的玩笑。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那个教授原来还是有点学问的,那个解释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她现在跟孙守义融合在一起,确实是有一种很充实安定的感觉。 而此刻孙守义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沮丧,虽然在身体上,他才是两人中的主导者,他在都燕身体之上掌握着主动,一举一动都是他在操控。但他心中却明白,那个曾经有信念,有坚持的孙守义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只是一具被命运摆布着的躯壳。他现在就像是汪洋之中的一叶扁舟,为了活下去他只能拼命地不让扁舟被风浪打翻。但命运会把扁舟带往何方,就不是他所能够知道的了。 这让他内心充满了惶恐,而为了排清这惶恐的情绪,他死命的把紧了扁舟的舵盘,随着风浪忽而冲上潮头,忽然沉入谷底,他不停的冲撞着,努力的想要冲开一条路,挣扎求存,但最终扁舟还是避免不了分崩离析的命运,潮头一个巨浪打来,扁舟崩解,他彻底坠入黑暗的看不见底的深渊。 当一切平息下来,都燕八爪鱼一样缠紧了孙守义,轻吻了他嘴唇一下,娇笑着说:“我今天真是捡到宝了,想不到你这么棒,我好久没有感到这么快乐了。” 孙守义疲惫的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他也没想到都燕带给他的快乐比王莉还要多,可能是都燕床上的经验更丰富一些吧。 过了一会儿,都燕看着孙守义问道:“你晚上还要回去跟老婆报道吗?” 孙守义摇了摇头,他现在租房住就有这个好处,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说了算,沈佳也好,王莉也好,他们都不能管到他任何的事情。 “那简直太好了,今晚你就留下来陪我吧,”都燕越发搂紧了孙守义,“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孤零零的一个人总是觉得有些怕的。” 孙守义就有些犹豫:“可是我早上离开的时候,会不会被其他住户看到啊?” “肯定不会的,我们这里的小区管理很严格,很注重房主的私密性,基本上别的住户看到你的可能性很低很低的。你就放心的留在这里,等早上我开车送你去酒店拿车。” 孙守义就不再说什么了,刚才跟都燕的那一番折腾也耗尽了他的体力,于是就这样搂着都燕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到了天明。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将近七点钟了。都燕依偎在他怀里还睡得很香甜。 在清晨柔和的光线下,卸了妆的都燕脸色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却有一种成熟女人才有的韵味,孙守义看在眼中,居然对这个刚跟他有了肌肤之亲的女人有了几分喜欢。 第2827章 理屈在先 以后他很可能就要跟这个女人拴到一起去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会把他的命运带向何方。 似乎感觉到了孙守义已经醒了,都燕睁开了眼睛,有点慵懒的笑了笑:“好长时间都没睡这么香了,诶,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习惯了,每天我都要到单位去上班的,到这个点生物钟就会自动把我叫醒的。你如果没睡够继续睡吧,我可以自己去拿车的。” “那怎么行,我还想做早餐给你吃呢,我已经睡饱了,不用继续再睡了。你等着我,我做饭很快的。” 都燕就起床简单的梳洗了一下,然后就做了早餐。早餐很简单,烤了面包片,煮了奶,煎了蛋,还拌了一点蔬菜沙拉。把这些摆在了餐桌上之后,都燕就叫孙守义一起跟她吃饭。孙守义虽然不是很习惯西餐这种调调,但看得出都燕真的是用心做了,也就随口赞了她几句。 吃完早餐之后,都燕就跟孙守义一起去地下车库拿车,然后开车送孙守义去昨晚的酒店拿车。当到了酒店停车场孙守义准备下车的时候,都燕递了一张银行卡给孙守义,说:“这张卡你拿去用吧,密码是六个七。” “干嘛?”孙守义看着都燕说,“想包养我啊?” “对,”都燕呵呵笑了起来,“我就是想包养你,你愿意做我的小白脸吗?” 孙守义就犹豫了一下,他虽然对都燕有所企图,但是内心中并不想把两人的关系变成这种最直接的金钱关系,更不想因为金钱的关系在都燕面前低三下四,起码他觉得两人是平等的。 都燕看出来孙守义还是有些放不开的,就笑着说:“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了。我是觉得我们两个在遇到对方之前,人生都不是很如意。但昨晚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却是特别的投缘,感觉上我们早就应该在一起一样。既然我们都已经这么意气相投了,别的事情也就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了。当然你要是坚持的话,我也是可以收回来的。” 都燕的话带着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孙守义想想倒也是,他之前的人生虽然在外人看来似乎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却是千疮百孔的。都燕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而且他们的关系现在也算是亲密无间了,他再不拿就实在有点矫情了。 “你说得对,我们现在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的。”孙守义说完,就把银行卡装进了口袋里,然后下了车去开自己的车了。都燕侧着头看着他,在他转头看她的时候,做了一个电话联系的手势,然后就开车先行离开了。 看到都燕做事干脆麻利,一点没有女人身上那种拖泥带水的习气,孙守义心中居然有几分欣赏她了。他的性格也是那种做事很理智,追求效率的人,很是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然也就欣赏跟自己相似的人。如果这个女人能够真的对他一心一意,相比起王莉来,都燕应该是对他的帮助更大的那一个。 总体而言,孙守义和都燕这对偷情的野鸳鸯昨晚过得还算是甜蜜,而另外一对野鸳鸯昨晚则是另外一副景象了。这对野鸳鸯则是夏彦非和沈韶琪。 这几天夏彦非所在的银行在厦门鼓浪屿有一个系统内的重大活动,夏彦非身为活动的组织者忙的真是不可开交,也就没顾上跟身上北京的沈韶琪联系。好不容易银行的活动结束了,夏彦非就买了一束蓝色妖姬兴冲冲的去了沈韶琪的新居。 在按响门铃的时候,夏彦非还特别的整了整领带,期待说能够以最佳的仪表出现在沈韶琪面前,沈韶琪开了门之后,夏彦非就把蓝色妖姬递了过去,笑着说:“韶琪,这花送给你,恭喜你乔迁新居。” 没想到的是,沈韶琪根本就没像他预想的那样子兴高采烈,反而瞅了他一眼,连花都没接,面沉似水,也没说让他进屋,而是转身就进屋去了客厅,把夏彦非一个人就晾在那了。 夏彦非觉得事情不对劲了,赶忙关上门追进了客厅,就看到沈韶琪坐在沙发那里低着头生闷气呢。 夏彦非陪笑着说:“韶琪,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沈韶琪苦笑着说:“没人惹我生气,我是生自己的气,我都这么大人了,还是那么单纯,别人说什么我就相信什么,以为我以诚心待人,别人也会诚心待我的。结果可倒好,被人打电话过来好一顿的羞辱,说什么让我这做小三的有点自觉性,行为检点一点,别在外面瞎搞乱搞的染上病,然后再把脏病传到她身上。” 夏彦非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马上就猜到打电话羞辱沈韶琪的人不是别人,应该是他的妻子刘虹雁。刘虹雁口齿伶俐,这样讽刺人的话肯定能说得出来的。 看夏彦非好半天没说话,沈韶琪就问道:“彦非,你今天跟我说句实话,你心目中那我当什么人啊?如果你觉得我是你养在外室的小老婆,那你跟我明说,你跟我事先说明白一点,那我也认,谁叫我现在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了呢?你如果告诉我在你心目中真实的身份,我可以去给你妻子端茶承认她正室的地位的。” 夏彦非尴尬的笑了笑:“韶琪,不是这样子的,从一开始,我对你就是很认真的,你不是什么我养在外室的小老婆,我是认认真真的在跟你交往,想要跟你走进婚姻的。” “你别再骗我了好吗?”沈韶琪苦笑着看着夏彦非,“你妻子跟我讲你从来就没跟她提过离婚的,你们也没有打算离婚的。你知道吗?我是受很传统的教育的,从小我的父母就教育我要尊重社会公德。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在电话里被人骂是乱七八糟的女人,我当时几乎差不多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我一点都没骗你的,”夏彦非苦笑着说,“这也怪我,没把我跟刘虹雁之间婚姻的真实状况跟你讲清楚。我们夫妻两地分居这么多年早就没有感情了,但是我怎么说也还是一家大银行的行长,在刘虹雁看来,我还是有很大的利用价值的,所以她就一直咬死了不肯跟我离婚。” 沈韶琪依旧用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夏彦非:“你别再编这些谎话来骗我了。” “我真的没骗你的,我跟你讲一件事情你就明白刘虹雁现在跟我之间真实的关系是怎样得了。前几天,她突然很突然的就从英国赶回北京,甚至连儿子都没带回来。我当时还挺高兴的,以为起码可以夫妻团聚一下了。结果呢,她根本就不是冲着我回来的,而是想帮她的公司拿下我所在银行的业务。”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还是比较讲原则的,跟她说我不能以权谋私,把业务交给她的公司去做。结果你猜她是怎么做的,她居然威胁我,如果我不帮她拿下业务的话,她就去我的银行闹事,让我这个行长当不安稳。你说,她但凡念点夫妻之情能这么做吗?” 沈韶琪依旧半信半疑,从电话里接触的刘虹雁来说,夏彦非说的这种事情刘虹雁应该还是能干的出来的,但是夏彦非已经有了说谎的前科了,她也就没那么容易相信他的话了。 夏彦非看出来沈韶琪并没有完全相信他,就苦笑着说:“你不信可以找人调查一下,看看刘虹雁的公司最近是不是从我的银行中拿走了一大笔业务去做。” 夏彦非这么说沈韶琪就有些相信他了,不过即使是刘虹雁做事情很差劲,根本就不顾夫妻情谊,但她依旧还是夏彦非的妻子,夏彦非和刘虹雁之间的手尾没处理清楚之前,沈韶琪心里总是有些别扭的。 沈韶琪就看着夏彦非说道:“彦非,你跟你妻子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我也不想去弄清楚,不过在你们的关系处理清楚之间,我们之间是不是先保持一点距离啊,我不想搅在你们中间,省得你妻子以为我是在跟她抢男人。” “这件事情我已经在处理了,你放心我也肯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保持距离就没必要了,”夏彦非说着就去搂沈韶琪的肩膀,在厦门这几天他还真是很想念这具有魔力的身体带给他的美好滋味的,因此就很想尽快的重温鸳梦,“我这几天没见你,心里真的很想你。” 沈韶琪却把夏彦非的手从她的肩膀上拿开了:“彦非,你事情没处理好,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我过不去自己心中那道坎。今晚你倒是可以留下来,我去把客房收拾一下,你去住客房好了。” 沈韶琪就离开去收拾客房了,夏彦非对此也无可奈何,虽然他很渴望沈韶琪的身体,但是这件事情毕竟他理屈在先,他又是一个很有浪漫气质的男人,做什么都是要保持自己的风度的,自然就不想去做那种强迫沈韶琪陪他睡觉的事情了。 第2828章 一肚子意见 不过这不代表夏彦非心中就不生气,他一方面心中气恼沈韶琪这个女人又想当什么又要立牌坊这种做法,另一方面他也气刘虹雁胡搅蛮缠。这个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他已经闹着惹起行里非议的麻烦帮她拿到业务了,她为什么还要故意的来找沈韶琪的麻烦呢?反正这两个女人都不省心的。 这是沈韶琪收拾完客房回来了:“彦非,今晚你先在客房凑合一下吧。” “你别这样子对我好吗?”夏彦非伸手拉住了沈韶琪,“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我帮你买这栋房子让你在北京有个家,让我们也有一个能够单独相处的地方。我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想我怎样呢?” 沈韶琪知道夏彦非这话说得不假,这栋房子价值不菲,夏彦非能够这么做,对她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只是关键性的问题是刘虹雁能让她就这么住在这栋房子里面吗?一旦刘虹雁有了什么新的想法,这栋房子最终属不属于她还很难说呢。 她也了解一些内地这边关于夫妻共同财产的法律规定,夏彦非和刘虹雁是合法夫妻,他们的共同财产是受法律保护的。也就是说在他们三人之中,刘虹雁始终是出于一种有利的地位,她随时都可以主张把这栋房子拿回去的。 这一次沈韶琪并没有拿开夏彦非的手,而是苦笑着说:“彦非,你对我的心意我是明白的,但是你和妻子之间的问题不解决,我是没办法安心跟你在一起的,谁知道接下来她又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夏彦非感觉到了沈韶琪的态度已经不是那么坚决了,手上就用了一点劲,将沈韶琪拉进了怀里,在她耳边轻语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保证让她不再来找我们的麻烦。嗯,你今天的味道好香,我真的很喜欢你身上这种香味,它让我有一种心醉神迷的感觉。” 夏彦非说着就轻轻的去吻沈韶琪的耳后,沈韶琪被吻得身子一阵阵的发软,体内一阵阵的潮动,忍不住轻吟出声,身子也在夏彦非怀里像蛇一样的扭动着,夏彦非见火候差不多了,就一边继续吻着,一边抱着沈韶琪进了卧室。 此时的沈韶琪娇喘着,浑身瘫软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夏彦非了,她也不想反抗,就想着夏彦非赶紧跟她融合在一起。当夏彦非把她剥光了就要进行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夏彦非的手机响了起来,夏彦非不仅皱了一下眉头,心说谁这么扫兴啊,选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 但是夏彦非还不敢不管这个电话,能打他这个电话的不是他亲近的人,就是他的上级,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他,只好放开沈韶琪白皙的身体,从她身上爬起来,去放在床边的衣服兜里摸出了手机,扫了一眼显示的号码,不禁在心中按骂了一句娘,心说这女人真是会挑时间,单单在这紧要关头打来电话。 沈韶琪注意到了夏彦非的脸色变化,就猜到了可能是谁的电话了满腔的情火顿时像被浇了一盆冰水一样熄灭了。她白了夏彦非一眼,有些恼火地说:“是你妻子的电话?赶紧接吧,难道说你想让她再打电话给我啊?” 夏彦非有些无奈的披了件衣服,拿着手机从卧室里面出来,在客厅才按下了接听键,很不高兴地说:“你又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啊?上次你拿走了那么多行里的业务还不够吗?” “呦呦呦,听起来你的火气还挺大的,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啊?不会是你正跟那位沈小姐在胡搞吧?” 被刘虹雁猜了个正着,夏彦非心中就更加的恼火:“刘虹雁,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粗俗了啊?这种话也说得出来,简直是不可理喻。” “你问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俗啊?我告诉你,就是从我那位好老公不但在外面包养了小三,还花了上千万给小三买了房子开始。” “刘虹雁,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干什么?这难道怪我啊?你也不检讨一下自己,这些年你尽到了一个做妻子的责任了吗?这些年你都跑在英国,让你回来你也不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冲着我们行里的业务回来的。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啊,我也有需求的。” “呵呵,夏彦非,别把自己搞的跟一个怨妇差不多,你这些年在国内什么时候老实过啊?你在国内不知道有多风流快活呢?以前你去勾引你们行里那些小丫头还少吗?现在档次高了啊,学会玩女歌星了,怎么女歌星玩起来更带劲是吗?” “刘虹雁,你这么说有意思吗?这些年我从你那一点家庭的温情都感受不到,你就是把我当做了一个赚钱工具而已,好不容易我遇到了一个能让我感到一些家庭温情的人,你却又跑来捣乱,你到底想要干嘛?” “你说我给你捣乱啊,呵呵,夏彦非,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连管管自己丈夫在外面偷情都管不了了?看来我真要回家跟我爸说上一声了,让他看看当初他是为我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 刘虹雁提起了她父亲,也就是夏彦非的泰山大人,夏彦非就不敢在说话了,刘虹雁的父亲是一个级别很高的老领导,对家里人管得很严,夏彦非还真是有些怕他这位泰山大人。 夏彦非不敢再跟刘虹雁继续纠缠下去了,只好直奔主题:“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就告诉我,你打电话回来又是想干什么啊?” “你这话问的还算是上道,”刘虹雁笑着说,“我公司这边的业务也做的七七八八了,你看你不是再把你们行里的业务介绍一些给我啊?” “刘虹雁,你是不是也太贪心啦?我上次给了你那么多业务去做的,现在行里很多人因为这件事情对我还一肚子意见呢。” 第2829章 猫腻 刘虹雁满不在乎的说:“没事的,我相信你这个大行长一定能摆的平的。” “不行,我不能老是让行里的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这一次我不会再帮你争取业务了。” “不行也得行,我给你脸了是吧?”刘虹雁叫了起来,“你买给沈韶琪房子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都可以给她买房子,为什么帮我争取业务就不行了啊?要不我把这件事情跟你们行里反映反映,让他们评评大小老婆是不是应该一碗水端平啊?” “你这个女人真是太恶毒了,”夏彦非心里很清楚他和沈韶琪的事情是绝对见不了光的,因此他现在除了跟刘虹雁妥协,别无他法,“你要我帮你拿行里的业务可以,不过我不准你在骚扰韶琪了。如果你再打电话骚扰她的话……” “呵呵,你冲我抖什么威风啊?我还就骚扰她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呢?”刘虹雁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夏彦非的话,“我告诉你夏彦非,现在是你对不起我,我说她几句出口气怎么了?你老老实实受着,说不定我还能给她留点颜面。你如果非要跟我较个真,那大家就豁出去拼个你死我活算了。” 夏彦非还真是有点拿刘虹雁没辙,他苦笑着说:“刘虹雁,你一定要把我们的关系搞成这个样子吗?” “你以为我愿意这个样子啊?好了,夏彦非,只要你能够帮我多拿些业务来做,让我心理能平衡些,我不会再去管你们的脏事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夏彦非别无选择,只好苦笑着说:“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反正我不出点什么事,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别那么胆小好吗?你怕什么啊,现在手里有点权力的谁不是想尽办法往自己口袋里捞钱啊?我的一些朋友早就是亿万富翁了,我们这才赚了几个钱啊?跟他们相比,我们还算是穷人呢。再说了,我们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我们总要为他们做些准备吧?” “好了,好了,你总是有你的道理。你如果没别的事情的话,我要挂电话了。” “行行,我不耽误你跟沈韶琪的好事了,不过我警告你啊,不过你和沈韶琪在国内怎么折腾都可以,但是千万不要想让我跟你离婚,那会让我和孩子都很没面子的,这是我的底线,你给我记住了。” 夏彦非心里直骂娘,心说你们这俩个女人可真是能折腾我啊?一个说如果我不离婚她心里有障碍,不能跟我做那种事情。一个说什么不离婚是底线,离婚了会让她和孩子没面子,你们到底想我怎么办啊?难道说这中间还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吗? 但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刘虹雁应付过去,话说沈韶琪还身无寸缕的在卧室等着他呢:“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这样吧。” 夏彦非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就匆忙回到了卧室,此时沈韶琪已经穿上了一件睡衣,倚在床头。看到夏彦非回来,她问道:“你跟你妻子谈完了?她怎么跟你说的啊?” “没办法,”夏彦非苦笑着说,“她又逼着我帮她拿行里的业务。” “那你们俩离婚的事情你跟她说了吗?” “韶琪,你别逼我了好吗?”夏彦非看着沈韶琪苦笑着说,“刘虹雁那边拿揭发我和你的事情比我给她那行里的业务,你这边又逼着我跟她离婚,这肯定会更加激怒她的。你们俩这个样子都快把我给逼疯了,你知道吗?” 沈韶琪想想也是,夏彦非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是左右为难的,而且听那个刘虹雁说话的口气,刘虹雁家族似乎还是挺有权势的,刘虹雁完全有能力威胁到夏彦非的地位。 她是一个很现实的女人,如果夏彦非什么都没有了,那她再跟着夏彦非还有什么意思啊?难道真的每天听他吟诵海燕,吟诵王维的诗过日子吗?那她当然是不肯的。只是她刚刚把话说的很满,一时之间有点不好硬转这个弯。她便转过身去低着头不言语了。 夏彦非是个花花从老手,看沈韶琪这个样子就知道沈韶琪也在为难,就陪笑着说:“韶琪,你给我点时间好吗,让我想办法多帮刘虹雁多争取一些业务做,帮她多赚点钱。她现在的目标仅剩下钱了,等她把钱赚足了,也许她就能够同意跟我离婚了。” 沈韶琪低着头说道:“你又想来骗我。” “我真的没骗你的,我现在也是很为难,难道说你真的想要我跟刘虹雁硬碰硬去离婚,搞得最后身败名裂你就高兴了?” “不是,我也没想你走那一步的。” “那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我想,”沈韶琪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有什么招数能够让夏彦非面面俱到,既离了婚,又能够不让刘虹雁去揭发夏彦非跟她之间的事情。最后只好苦笑着说:“好了,好了,就先按照你说的办吧。” 见沈韶琪总算是松了口,夏彦非赶紧去拉着沈韶琪的手,陪笑着说:“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的。” “我现在除了相信你也没别的办法了,”沈韶琪苦笑着说,“希望到最后你能做得到答应我的事情。” “一定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辜负了沈韶琪,那就让老天爷惩罚我,让我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沈韶琪伸手去堵住了夏彦非的嘴:“好了,好了,我想信你就是了,还发生么誓啊。” 夏彦非就吻了沈韶琪的手一下,然后顺势伸手褪掉了沈韶琪身上穿的睡衣,沈韶琪估计也知道夏彦非现在十分渴望跟她做那件事情,虽然身上穿了睡衣,但睡衣之下其实什么都没穿。夏彦非看到沈韶琪这个样子,不觉就气势昂然了起来,就俯身下去跟沈韶琪融合为一体了。 夏彦非已经有些天没接触女人了,又有些想要刻意讨好沈韶琪的意思,战事一开,便奋力向前,使尽浑身解数在沈韶琪体内折腾着。但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的,你越是想做好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越是难以如愿。 当夏彦非正在兴头上的时候,他脑海里忽然响起了刘虹雁那句发狠的话,你非要跟我较真的话,大不了大家拼个你死我活算了。这一分神,他的身体就像一只被针扎破了的气球一样,不可抑制的泄了气,顿时就软了下来。 沈韶琪察觉到了夏彦非的异常状况,就用了一些技巧想要帮夏彦非重振雄风,但是折腾了半天之后,夏彦非还是像一条软蛇一样软耷耷的,没办法重新站立起来。反而折腾得两人浑身黏糊糊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最终沈韶琪只好放弃,她安慰夏彦非说:“你今天可能是太累了,等休息一下就好了。” 夏彦非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沮丧,他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他心里清楚原因在什么地方,原因是在刘虹雁身上,刘虹雁的贪婪已经成了他的心理阴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如果他不能尽快的想办法摆脱刘虹雁的话,恐怕这辈子都难恢复男人的雄风了。 但是要想摆脱刘虹雁的话,两方面的问题必须要得到解决,一是刘虹雁本身的问题,要想办法让刘虹雁不再纠缠他和沈韶琪关系这件事情。第二件事情是如何让他和刘虹雁两边的家族接受他们离婚,否则的话,但是他的泰山大人对他有意见的话,他都承受不了,更遑论其他人了。 在这一刻,夏彦非就决定了必须要摆脱刘虹雁,只是他现在满心沮丧,脑子一片浆糊,还想不到能有什么办法既能摆脱刘虹雁,还能不伤到自己。 早上一上班,傅华就接到了曲炜的电话,曲炜上来就笑着说:“小邵跟我说,她告诉你了我要来海川市代理几天市委书记,你这家伙却只是回了她知道了三个字,就不再理这个茬了。怎么,这几年在北京发了大财,连我也不放在眼中了?” 傅华笑了起来:“市长,我怎么敢把您不放在眼中啊?我就是觉得您回海川就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海川市基本都可以算是您的主场了,我又没什么地方可帮您的,也就不想打搅您了。” “事情哪有你想的得那么轻松啊?”曲炜苦笑着说,“我这一次回海川市发现这边的政治生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好多我过去的同志都堕落成了腐败分子了。通常发生这种状况的的主因执政地方上的主官先腐化变质,才会导致手下的人跟着上行下效的。” “您说的很对,这件事情应该是跟赵公复这个市委书记有着很大的关系,”傅华说,“赵公复早就跟那个刘玉和官商勾结了,这才纵容得刘玉和无法无天,居然敢拿人命当儿戏。” “恐怕不仅仅是赵公复的问题吧,孙守义就没有责任吗?他推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来接他的班啊?这其中难道就一点猫腻都没有吗?” 第2830章 无可遁形 “海川市的问题这么严重啊,”傅华有些惊讶的说,“居然会联系到已经离职的孙守义身上?” “你觉得不可能吗?你跟孙守义也算是共事了很长时间了,就你看来,孙守义这个人究竟有没有问题啊?” 孙守义有问题这个傅华完全是可以确定的,因为他曾经借过三十万给孙守义,孙守义把这三十万转给了刘丽华买房子,后来孙守义还清了这笔欠款,但这笔欠款来源不明,显然这笔钱很可能是孙守义收了某个人的。 不过孙守义这个人一向做事很谨慎,一般人很难找到他的把柄的。傅华也不清楚这笔钱究竟是什么人送给孙守义的。傅华做事一向也是很谨慎的,即使是在曲炜面前,没有证据他也不想随便去指控孙守义。 他就说道:“市长,这话我还真是不好说,孙守义那人做事比较谨慎,就算是有这一类的行为,他也不会让人知道的。” “这我知道,孙守义那人什么样的性格我又不是不了解。他是一个很善于保护自己的人。但这一次不一样了,海川市大批的干部涉案,这些干部现在的心理种种不一,他们当中有人心存侥幸抵死不承认自己的罪行,想抗拒组织上的审查,有人则是很老实,坦白承认自己的过错,想争取组织上的宽大处理。当然也不排除那些罪行明确的人为了减轻自己的刑罚或者想要拖别人下水,就会攀咬别人。” 在这一次的案件当中,赵公复和刘玉和基本上就算是罪行明确的了,那个刘京理已经将他们的罪行公布了出来,甚至还提交了很明确的证据,因此他们如果想要为自己争取宽大处理,就必然需要攀咬别人为自己立功赎罪。 刘玉和还好说,而那个赵公复则是典型的软骨头,一个靠着谄媚迎合孙守义而上位的人,他的骨头怎么地也适应不起来的。据一些朋友私下里跟傅华说,赵公复基本上一被宣布双规,马上就开始坦白自己的问题了。 这样的一个家伙很难说不会再去攀咬别人,他这时肯定会有一种很委屈的心理,为什么别人这么做了没事,他做了就有事呢?而他最熟悉的干部不是别人,恐怕就只有孙守义了。孙守义后期做过的很多事情基本都是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很难说他这个时候没有把孙守义拖下水跟他作伴的想法。只是现在不清楚,他手里有没有孙守义的把柄。 这时曲炜说:“好了,不跟你聊了,我还有很多挠头的事需要处理呢?冯书记这一次可真是给我安排了一个好活计啊。” 傅华笑了起来:“市长,您别着急,别上火,柔着点来吧。” 曲炜叹了口气:“也只好柔着点来了。” 孙守义早上刚到办公室坐下来,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号码显示是王莉的,不禁有些心虚。这几天要么他有事,要么就去了都燕家里,就没去见王莉。可能王莉觉得被冷落了,又或者是孙朝晖让王莉找他有事要办,所以打来电话找他了。 孙守义就接通了电话:“小王,我刚到办公室,你打电话找我找我有事吗?” 听孙守义说他在办公室,王莉说话就变得谨慎了起来:“孙副主任,是这样子的,海川市的束董来北京了,想要跟您见上一面,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啊?” 原来是束涛来北京了,还急着想要见他,而且还不方便直接电话联系他。孙守义马上就有一点不太好的感觉。这应该是束涛报复赵公复刘玉和用力过猛,导致赵公复被抓的后遗症出来了。 通常官场上前后任官员之间是有一个不成文的的默契的,那就是继任者不会刻意去挑前任官员工作中的错处,因为官员之间互相都是有牵连的,前任官员能够升迁,背后也是有一大批官员支持的。你去挑前任官员的错,往往等于是给自己制造了很多的敌人出来。 同样的道理,前任者也不会去找继任者的麻烦,因为继任者可以检视前任的工作,前任的把柄都在继任者手中呢,你找人家麻烦,就等于是找自己的麻烦的。这也就是孙守义为什么知道了赵公复不肯帮他继续照顾束涛之后,什么都没做的缘故。 每个官员都要经手处理很多事务,谁也没办法保证在处理这些事务的时候,一点私心杂念都没有,毕竟这世界上那种伟光正的官员几乎是没有的。认真地检视自己,恐怕都是一身的错处的。 所以官场上官员们大多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团和气的。大家屁股底下都有屎,那就谁也别说谁好了。只有这个样子才能维持整个官场顺利的运转下去。孙守义也就是基于这个原因才选择了赵公复作为他的继任者。 赵公复当时就卡在这个位置之上,他如果不选择赵公复而选择了别的人接替他的位置的话,赵公复一定会对他心生强烈不满的。赵公复作为在海川市经营多年的市长,如果想在孙守义离开海川之后,找他的错处,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现在这个默契却是被束涛给打破了,束涛出于一己私愤,将赵公复和刘玉和台面下违法的行为给端到了台面上,让这一次事件成为了全国人民都知道的公众事件,逼得东海省不得不严厉处理赵公复和刘玉和,否则东海省将会面临上上下下强大的舆论压力。 这个时候海川市的官场就不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一团和气了,原有的平衡已经被打破,像赵公复刘玉和这样的人难免就会想尽办法进行自我救赎,其中揭发别人戴罪立功就是一种救赎的方式。 特别是这一次的事件带有很强的组织性,包含着很明显的阴谋意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背后肯定是有人在策划整件事情。海川市能够有这样组织能力的人屈指可数,再加上束涛本身就跟赵公复、刘玉和之间有着很大的矛盾,赵公复和刘玉和都是人精,孙守义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人几乎可以第一时间就猜到这件事是束涛在背后搞鬼的。 既然找到了始作俑者,赵公复和刘玉和也不是什么善类,他们对这些年来孙守义和束涛之间的往来都看在眼中呢,很难说私底下就没有采取跟踪盯梢之类的行动。孙守义又不是没被人跟踪过。现在有些人为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的。 退一步讲,就算是赵公复和刘玉和手里并没有孙守义和束涛的把柄,束涛这一次的行动也等于是将海川市官场捅了一个大窟窿,海川市官场上必然会有一批官员给赵公复陪葬的。这相当于伤害了这一批人以及跟这批人关联在一起的人。 这导致的结果是肯定会有人为了报复束涛,重新审视束涛前面的所作所为,而要审视束涛,孙守义也是无法逃避的,因为孙守义主政海川这些年,重大工程项目基本上都是交给束涛的城邑集团去做的,他们两人基本上都是关联在一起的。 孙守义知道束涛在纪委系统一直有自己的眼线,这一次估计从眼线那里知道了一些消息涉及到了他们两人。孙守义心中暗自苦笑,他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不过现在并不是埋怨束涛的时候,而是要在事情还没有闹大之前,想出应对之策,尽量将可能发生的祸患消弭在无形之中。估计束涛突然跑来北京也就是为了跟他商量对策,订立攻守同盟的。 孙守义就问道:“束董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王莉就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孙守义知道这个酒店的地址,就在发改委附近不远的地方,估计束涛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来发改委找他,所以就在附近找了家酒店先住了下来。 孙守义就说道:“你跟束董说,让他就在那里等着我,我把手里的工作安排一下就去见他。” 王莉说了声好的,就挂断了电话。孙守义急忙把手里的工作安排了一下,然后就去了那家酒店,在酒店房间里看到束涛的时候,孙守义就苦笑着说:“束董啊,你这一次的阵仗搞得实在是太大了一点,我们在海川市的一些朋友估计让你给送进去不少吧?” “那些人就是活该了,赵公复上台之后,他们哪个还拿我束涛当朋友啊?”束涛苦笑着说,“只是我事先没想到的是,居然把您给牵连进来了。” 孙守义看了束涛一眼:“束董啊,你我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说三道四的地方吧?” 束涛笑了:“我这边您放心,不会让您惹上一点麻烦的,但是有个人那里恐怕您得处理一下,您知道我指的是谁的。” “谁啊?”孙守义心中一惊,难道说海川那边的人发现了他跟王莉之间的事情了?如果是这样子事情可就有些不妙,因为他已经把王莉带来了北京,如果从王莉这个点展开调查,顺藤摸瓜,他的一些违纪行为将无可遁形。 第2831章 刚刚开始 束涛看到孙守义脸色都变了,马上就意识到孙守义可能是误会了,以为他说的是王莉了,赶忙解释说:“不是王莉这边了,王莉这边我一直都处理得很谨慎,基本上海川市没人知道她的存在,我说的是您原来那位。” 原来束涛说的是刘丽华啊,刘丽华的存在算是束涛和孙守义之间的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束涛一直就知道刘丽华这个女人的存在,但是却从来却没跟孙守义谈论过与刘丽华有关的任何事情。 不过关于刘丽华和孙守义之间的关系,却海川市一直有一些小道消息在传播着,毕竟她们两人曾经有过很多的交集,都在海川市政府工作过一段时间,刘丽华调离市政府之后,孙守义还关注过她职务上的提拔。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海川市官场上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束涛心里很清楚这些传言八成以上是真的,有一次他被孙守义突然叫去处理一件被跟踪的事情,就是孙守义大半夜的要去一个目的地不明的地方,结果半路发现被人跟踪,就把他叫去处理这件事情的。虽然孙守义一直也没讲他晚上神神秘秘的要去见谁,但是束涛猜测他要去见的肯定是一个女人。 一个市委书记故意行程不公开,还不想让别人发现这件事情,除了去跟女人幽会不会有别的原因的。私下里束涛也让人查了一下刘丽华的住址,发现刘丽华还就住在孙守义那晚所去的方向。事情就不言自明了。 这一次海川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很多人都被牵连进去了,很难说不会有人把孙守义和刘丽华的事情拿出来当救命稻草的。束涛急匆匆的跑来肯定是从眼线那里听到了什么消息,想找到孙守义赶紧弥补这个漏洞的。 不过好在他已经跟刘丽华分手了,刘丽华现在已经嫁给别人了,她肯定不愿意重提旧事的。而且他也并没有向刘丽华索要当初他支付的房款,有这个情分在,刘丽华应该也不会乱说的。孙守义就说道:“这件事情好办,回头我会给那个人去个电话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束涛松了口气,他现在跟孙守义命运算是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休戚相关,孙守义这边出了什么麻烦,很可能就会把他也带进坑里去的,所以他不敢有一点点的松懈的。 束涛看了一眼孙守义:“这个电话您还是现在就打吧,我很担心有关部门会先于我们找她谈话的。你用我现在这个电话打,这是我在海川市刚申请的一个号码。” 孙守义就接过了束涛的电话,打给了刘丽华,打了好长时间刘丽华才接通了:孙守义马上说道:“是我,孙守义。” 刘丽华有些惊讶的说道:“你还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啊?我们早就没什么关系了。” “这我知道,我也不想打搅你现在的生活,只是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现在有消息说,有人以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向有关部门反映我们俩存在着不正当的关系,最近海川市风声鹤唳的,很难说不会有人找你了解这些事情的。希望你能对此有个心理准备。” “这些人简直太无聊了,我和你只是工作上有过一些交集而已,那些家伙却总是拿这个嚼舌根,我真是有些无语了,根本上我跟你私底下是清清楚楚的,一点别的联系都没有。” 刘丽华这是在跟他表明态度的,让孙守义不用担心她会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孙守义心中就很感动,这个女人跟了他不短的时间,而他所给与她的却是很少,她却并没有什么怨言。 孙守义说道:“就是,我们就是曾经同事过一段时间而已,诶,我听别人说你现在已经结婚了,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啊?” 刘丽华笑着说:“我丈夫对我很好,跟你说我已经怀孕了,医生说是个男孩,我现在生活得很幸福。” 孙守义这下子彻底放心了,刘丽华现在的状况很好,生活很幸福,这就够了。一个女人想要维护她家庭幸福的力量是很强大的,会不惜一切代价不让别人来破坏它,所以她肯定不会再来承认跟孙守义有过一点过往的。 孙守义就笑着说:“那太好了,我祝福你们,希望你们能永远幸福下去。” “谢谢你了,最近海川市发生的事情确实是很多的,希望你能平安的度过去。” 孙守义听得出来,刘丽华还是很关切他的,看来相处一场,她对自己还是有些情分的。总体来讲,这个女人对他还是不错的。现在他们俩也算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了。 孙守义就结束了跟刘丽华的通话,把手机递还给了束涛:“她那边你可以放心了,就算是为了维护她自己的家庭,她也不会承认跟我有什么联系的。” “我明白,”束涛看着孙守义说,“我还有几句话要跟您说,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没在第三者面前说过任何一个字,包括我的家人。我保证我会把这些事情都烂在肚子里。所以任何人问起我们之间的事情的话,他说的都是臆测之词,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不要被他们玩的一些虚张声势的把戏骗了。” 孙守义苦笑着说:“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这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不用你交代我也知道怎么去做的。” “小心一点总无大错的,”束涛说,“对了,你最近这段时间最好跟王莉保持一些距离,海川市这件事情现在闹得挺大的,省里对此十分的不满。把原市长曲炜派回来就是因为曲炜对海川市的事情十分熟悉,想要他清查海川市所有干部的不法行径。王莉的存在总是一个祸根,要不想办法花点钱把她打发掉?” 孙守义看了束涛一眼,苦笑着说:“束董啊,你这个时候明白什么叫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了吧?你设计报复赵公复、刘玉和,当时是痛快了,现在麻烦就找上门了。” “我当时确实是忍无可忍,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被人指着名羞辱,这口气我怎么也是忍不下去的。只是我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让您遭了池鱼之殃。其实也无所谓了,遇到什么事情解决什么事情就是了,我想就我们俩做事的谨慎劲,不会给他们什么漏洞抓的。先别管这些了,您就说打算拿王莉怎么办吧?” 孙守义略微想了想:“束董啊,这个时候对你我来说,一动不如一静,王莉这边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你慌什么,你这个时候去打发她,一旦她有什么不满意了怎么办啊?” 束涛想了想,笑了:“看来我真有些慌了阵脚了,行,就按照您说的,先不去管她了。我现在要赶紧回海川市了,现在好多人对我的一举一动都很关注,如果我长时间的不在海川市露面的话,他们会以为我被请去喝茶了呢。” 孙守义并没有说什么,就这么放束涛离去了。他知道现在海川市的人心不稳,一些焦点人物的行踪肯定是动见观瞻的,束涛如果长时间不在海川市露面,他手下的那些人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变故呢。 不过虽然孙守义跟束涛之间确实存在着一些利益交换的事情,他对此倒也并不担心什么。一来束涛为了自保也不会出卖他的,二来就算是束涛想要出卖他他也没给束涛留下多少把柄的。 孙守义担心的是,这件事情如果真的牵连到他了,有关部门对他进行调查的话,即使可以把对他的调查敷衍过去,他在一些人面前依旧不好交代。这些人是指赵老和沈佳的父母。他们都是些在仕途上打滚多年的人,不需要证据,他们也能嗅到其中的猫腻。 这导致的最直接的恶果是,他和沈佳的关系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赵老和沈佳的父母会发现他和沈佳的夫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了,而他实际上是辜负了他们对他的信任,他们也就不会在一些事情上再支持他保护他了。而现在这个时刻,却是他最需要有力人士支持和保护的时刻。 这个束涛啊,这一次捅出的篓子还真是不小啊。孙守义由此想到了那个蝴蝶效应南美州的蝴蝶煽一下翅膀,通过种种因素,就可能引起亚洲地区的一阵台风。他怎么也不没想到束涛本来是报复赵公复的行为,最终却会让他收到莫大的牵连,他必要要赶紧想好对策,好去应付赵老由此产生的震怒。 赵老和沈佳的父母发现他和沈佳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之后,还会带给他另外一个后果,从此以后,他就失去了最强有力的后援,他不但不用去想怎么再上一步了,甚至连他现在的位置可能也保不住了。 孙守义就有些头大了,倒不是他留恋副主任这个位置,而是他为了摆脱这个困局做的一些布置才刚刚开始,如果他现在就失去了权利,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从这里走出去了。 第2832章 那么美好 临近中午的时候,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周文俊,他一上午一直都在等这个电话呢,因为今天是上海金角蒲项目开盘预售的日子,他很期待预售的结果如何,便赶忙就接通了。 “傅董啊,报告你一个好消息,金角浦项目销售十分的火爆,一开盘就被预订一空了。怎么样,高兴吧?” 傅华心中真是又高兴又不高兴,项目被预订一空了,基本上已经可以确保项目的收益了。但不高兴的是这种结果基本上早就是在预期之内的,这是政府限价的结果。 现在正处于房地产调控的关键时期,熙海投资向有关部门申请的开盘价格并没有得到批准,最终批下来的价格比他们第一次申请的价格每平米低了将近五万块。对此傅华真是有苦难言的, 本来这个项目他为了从孙朝晖手里争取过来,已经付出了一定的代价,现在政府又限价,整个项目做下来,他勉强小赚了一些,比他预期想要赚到的钱少了很多。这就是政策变化让他多承担的成本,他还不能把项目压在手中不开盘。最近这段时间各地纷纷出台了新的调控措施,如果不卖的话很难说有关部门还会搞出什么整治地产商的新花样来。 傅华笑笑说:“行啊,能预定一空就挺好的,起码说明我们这个项目是开发成功了。” 周文俊笑笑说:“到这一步,这个项目算是进入了收尾阶段,傅董啊,我觉得是我们该考虑下一个项目做什么的时候了。” 傅华知道周文俊这话说得很对,现在公司手头上的项目基本都做的七七八八的了,还真是应该为下一步做什么项目做做打算了。但是熙海投资最薄弱的环节就是没什么土地储备,要做下一个项目,就要去参与拍地了。但是现在一方面一些重要的城市纷纷出台限制房地产行业的措施,另一方面却又地价高企,房地产企业拍地做项目必须要慎之又慎,稍稍不然就可能亏本。 不说别的,就说这一次他和孙朝晖争夺的柳川城的这个几个项目吧,项目拿到手里的时候,本身评估起来都是很赚钱的项目,但是被政府限价政策一弄,形势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了。 金角浦因为是地标性建筑,政府和市场相对来说接受度还高一些,勉强还能小赚一点。而孙朝晖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就目前的发展态势来看,孙朝晖拿走的那些项目肯定是要亏一些本钱的。 这个道理其实跟炒股是一致的,聪明的都是会去做强势股,强势股不管怎么折腾,总是会带来些利润的。而那些弱势的跟风的股票在市道不好的时候,那就会赔本没商量的。 另外政府新公布出来的一组数字也是让傅华感到阵阵的凉意,这组数字就是近半年来各地政府上拍土地流拍的数据,北上广深这些一线的大城市土地流拍的现象,更别说那些三四线的小城市了。那些三四线的小城市流拍的土地现在都有上百宗了。 地产商是对经济形势最敏感的一群人,他们的选择往往意味着一段时期的经济走向。土地纷纷流拍,说明不仅政府在控制着地产投资过热的趋势,地产商们也是不看好地产投资未来的前景的。 但这些还不是最让傅华担心的,限价也好,限购也好,只要相关的部门能够把政策确定下来,地产商也就可以根据政策调整自己的投资方向,对未来的投资盈亏有一个明确的评估。现在的问题是政策随时都在变,刚刚根据前一个政策做出预计盈利的投资,政策一变就变成亏损得了。 基于这种不明确的政策形势,选择下一个项目就必须是要很谨慎的。现在对于熙海投资这种中小型的开发商而言,好的项目它是没有那个实力去争取的,差一点的项目傅华又担心拿到手里反而是个坑,所以对下一个项目的选择傅化心理还是很茫然没头绪的。 傅华这段时间一直在等待着于思强的电话,处理于思丽遗嘱案的时候,于思强有跟他说过,想要跟他商量一下签个对赌协议。他是想等跟于思强商量了这个对赌协议要怎么签,然后才好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向的。 但是于思强这段时间却一点音讯都没有,傅华也没有主动联系他,因为说实话他自己心中对这个对赌协议也是没个明确的想法,就算是跟于思强联系上了,他也不知道该跟于思强谈些什么的。 想了想之后,傅华就说道:“文俊啊,下一步要做什么我心中也没个明确的想法,这样吧你把项目的收尾工作交给余欣雁去负责,你回北京我们俩研究一下下一步该做什么好了。” 周文俊说:“也好,我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就回去。” 傅华就结束了跟周文俊的通话,这时他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他喊了一句进来,余芷青就开门走了进来。上一次刘升建被杀的时候,余芷青本来是以她知道凶手是谁为由跟傅华赌过一把的,赌注是她赢了让傅华陪她一晚。 余芷青也确实赢了这一局,只不过后来兑现赌注的时候,她把赌注变成了让傅华请她吃顿好吃的。那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联系了。现在余芷青突然冒出来,大概就是想要找他兑现赌注的。 傅华笑笑说:“你这个时间过来,是想让我请你吃饭的吧,行啊,你点地方吧,我打电话让子乔过来,一起陪你吃饭好了。” “你别招冷子乔,我不想看到她。”余芷青脸色阴了一下,上次她被冷子乔耍了一道,自己觉得很没面子,因此就不想再看到冷子乔,更不想冷子乔跟她一起吃饭,“你有心请我吃饭,你就自己请我好了。” 傅华看了余芷青一眼,上一次余芷青算是放过了他一马,事后想想余芷青应该是心中对他有些情分,就不想让他太难看,所以才会那么做的。冷子乔肯定也看出来这一点了,所以对他问余芷青为什么会这么做显得很不高兴。 这一次如果请余芷青吃饭不叫上冷子乔的话,事后被冷子乔知道了,恐怕又是一场别扭。傅华就笑笑说:“这不好吧,子乔也是很想请你吃饭的。” “什么叫她也是很想啊,傅华,你别这么虚伪了,明明她就是很讨厌我才对的,”余芷青笑笑说,“怎么,现在冷子乔的王法这么厉害了,你连单独跟我吃顿饭都不敢了?” “也不是了,就是那次你真是帮了我大忙,我们俩一起请你更有诚意一些。” “滚一边去吧,你们俩一起请我这顿饭就能吃出个花来啊?你明明就知道我在意的并不是一顿饭。”余芷青瞅了傅华一眼,“行了,我也不想难为你,你也不用大张旗鼓的请我吃什么大餐,我馋你们这里的海鲜了,你就让厨师把新鲜的海鲜捡几样做上来就好了。” 傅华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余芷青的眼睛瞪起来了,也就只好说:“那行,我就让海川风味餐馆那边安排几样今天刚空运来的海鲜就是了。” 看看已经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了,两人就去了海川市风味餐馆,傅华就去厨房安排了厨师做了几样海鲜,然后回到雅间陪着余芷青喝茶。余芷青看了他一眼,说:“傅华,我已经正式把京隆地产出手了。” 傅华楞了一下:“是吗?好像是京隆地产最近的股价一直很稳定,并没有什么大的起伏啊?” 自从余芷青说她要把京隆地产买给一家大国企之后,傅华最近一直都很关注京隆地产的股价,余芷青出售京隆地产给国企按理说是一个比较大的利好,京隆地产股价对此应该有所反映才对的。 余芷青笑笑说:“你耐心一点吧,做股票你要用逆向思维才行的,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京隆地产被卖给了国企,很多人都会以为它的股价会上涨,这就形成了高度的一致性,如果庄家在这个时候拉升,操作难度会很高的。” “那我就再等等吧。诶,你卖掉了京隆地产,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我会回到香港去,全力经营鑫林发展的。傅华,今天在这里我也是向你告个别,以后我将会以香港为大本营,常驻香港,你恐怕不能再经常见到我了,你会不会想我啊?” 傅华心中也不是说对余芷青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起码他是把余芷青当做了一个很好的朋友看待的,但是他也不好说不舍得余芷青离开北京,那似乎超出了正常的友谊范围,他就笑了笑说:“鑫林发展不是还有一家北京分公司在嘛,你可以经常过来视察一下工作的。” 余芷青笑着摇了摇头:“下一步我会把北京分公司给撤销的,虽然现在都说港人要北上才能得到更大的发展机会,但实际做下来,我发现北上这边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第2833章 嘴毒 傅华楞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觉得?现在通行的说法都是在说港人北上机会更大一些的。” 余芷青说:“那只是想当然罢了,我承认北京这边现在似乎各方面都有了很大的进步,但内地这边营商环境还是不成熟的,各方面的审批程序太多,最关键的一点是,在这边经营的成本太高了,又是税又是费的,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夹杂其间,跟香港比较起来实在是差得很远。作为一个商人,成本是她放在第一位考虑的东西。” 傅华知道香港是国际上最著名的贸易自由港,跟北京比较起来,经营规则完备,特别是香港收取的税真的是很低的,也就是这个原因,国际上的很多大公司都是把他们的亚洲总部设立在香港的。两相比较起来,余芷青觉得香港的营商环境更好也很正常。 “别说我了,”余芷青看着傅华问道,“说说你吧,你和你的熙海投资最近情况怎么样啊?” “我这边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手头的项目做得七七八八已经得了,要做下一个项目就得去拍地,但现在地产业的形势我那还敢去拍地啊,正发愁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呢。” “现在内地的经济环境确实不是很好,要不你跟我去香港发展吧,”余芷青笑着说,“反正你在香港也有一些人脉资源,说不定能找到好的项目做一下呢?” “我的余大小姐,我在香港倒确实是有些人脉资源的,但那些资源是走哪条道的你知道吗?除了你们余家还有于思强那边,吕鑫和黄易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最擅长的是什么,难道是你想让我找一帮大圈仔猛龙过江吗?还是你们余家愿意出手帮忙,在香港帮我发展一些项目啊?” 余芷青笑了:“你想要余家的资源也不是不可以的,来余家做个上门姑爷仔就可以了。你可别看不起上门姑爷仔,香港这边的姑爷仔可是很牛气的,你算一下香港这边的情况,好几个姑爷仔现在都是顶级富豪。” 傅华笑了起来:“你可真够能扯的,这个也能扯到你自己身上。” “我说的可是有事实依据的,比方说老四大家族船王包家的姑爷,还有周大福周家的姑爷,还有现在李家的大家长……诶,你别说啊,香港这地方风水上还真是有利于做姑爷的,你真的可以试一试,说不定做了姑爷仔之后,很快就也能成为顶级富豪的。” 傅华知道余芷青说的这几个人都是谁,这其中船王包家的姑爷仔最多,有四个,不过成就都很高,其中尤以二姑爷最称船王的心意,继承了船王的大部分财产。 周大福的姑爷仔则是华人富豪郑裕彤,他继承了周大福的黄金帝国,并将其发扬光大。 李家的大家长据说并没有得到多少泰山的支持,不过他娶得是钟表大亨的女儿,名门闺秀,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帮助的。 这么点算下来,香港这边还真是有不少的姑爷仔得泰山之力发达的,别说这块财富聚集之地,风水还真是有利于姑爷仔的。在香港做一个上门姑爷仔真是一个有前途的职业。 同时点算下来,傅华也意识到可能香港这个弹丸之地,恐怕是中国顶级富豪最密集的地方,曾经诞生过这么多的顶级富豪,说明这个地方还是存在着很多机遇的。不过机遇再多,傅华也不敢答应余芷青的,他真要跑来香港发展的话,冷子乔还不撕了他啊? “你这边就算了吧,我还不想被黑寡妇吃的连渣都不剩的,我就是要来香港发展,也是会去找于思强而不是找你的。” 余芷青笑了起来:“这恐怕你要失望了,于思强现在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你了。” 傅华楞了一下:“什么意思啊,什么叫麻烦缠身啊?于思丽那个遗嘱的官司不是打赢了吗?” “对啊,就是因为打赢了,他才麻烦上身的,你要知道于思丽可是有三个弟弟的,于思丽的遗产虽然是交给了家族信托机构管理,但是谁能做这个信托机构的主事人可就是一个问题了。于思强满心以为他当初跟在于思丽鞍前马后的,功劳最大,理所当然的就是这个主事人,但是另外两个兄弟可就不这么认为了。” 傅华知道财帛动人心,香港这地方确实是盛产顶级富豪的地方,但同时也是一个家族争产事件多发的地方,别说是兄弟了,就算是父子、母子为了争产互相之间攻讦也是屡有发生的。 傅华看了一眼余芷青:“怎么回事啊?于思强惹上什么麻烦了?” 余芷青笑笑说:“有人向廉政公署揭发于思强在为辉丽集团拿地开发的过程中存在不当行为,廉政公署就请他去喝咖啡了,之后被交保斥回,案件仍在调查之中。如果最终调查证实于思强涉案,恐怕他就要去坐牢了,那就必须要交出家族信托主事人的位置了。诶,傅华你还是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吧,比起找于思强来,还是娶了我更快捷更方便一些,娶了我的话财富地位你马上就唾手可得。” “别瞎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傅华苦笑着说,“于思强是我和辉丽集团之间的主要联系人,于思强跟我的关系还不错,他出事的话辉丽集团这边肯定会给我找很多麻烦的。” 显然于思强出事的话,不管将来是于思丽另外连个弟弟当中的哪一个管理于思丽的遗产,他跟于思强之间可能都是敌对的。而傅华这边则是跟于思强很友好的,所以新接手的人肯定是会想尽办法刁难他的。 另外一方面,于思强原本想要跟他签订的对赌协议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于思丽去世之后,他跟辉丽集团之间原本因为乔玉甄救过于思丽的情分已经没有了,他跟于思强之间勉强还能扯上点交情。 如果辉丽集团换了管理人,他们之间也就一点交情都没有了,对赌协议其实就是余家为了顺利将原来的投资退出去而要跟他签订的,新接手的人会不会提出苛刻的令他无法接受的条件呢?这些都是他接下来必须要考虑的问题了。这个问题肯定很棘手,他怎么还能有心情跟余芷青说那些风话呢? “好了,玩笑我可以不继续跟你开了,但是傅华,你想没想过为什么你的熙海投资一遇到什么变故,就会变得捉襟见肘、穷于应付呢?” 傅华看着余芷青:“为什么啊?” “因为你的企业跟对手之间缺乏一道坚固的护城河,你看香港这边的富豪们,基本上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一些很有优势的产业,这些产业就像金母鸡,能够给他们产下带来丰厚收益的金蛋。你再想想,熙海投资有什么优势产业啊?” 傅华想想也是,几大家族各自有各自依托的优势产业,包家有九龙仓,郑裕彤有周大福……这就给他们的产业筑起了一道很深的护城河,确保他们的产业能够很好的发展,获取丰厚的收益。 他的熙海投资有什么,零散在各地发展的项目,根本就没办法形成一个统一的规模,更别说什么护城河了,能维持下来都已经很不错了。这大概是因为他缺乏战略性的眼光吧。 傅华笑了笑说:“我跟人家是没办法比的,我当初进入商界就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当时的情形很微妙,逼得我是不得不为之,能维持到现在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知道你当时的情形,不过发展到现在,你再像当初那样子低着头不看路,一味地往前冲已经是行不通了的。趁现在地产行业形势不好,你不妨暂时停下脚步,应该好好思考一下公司的长远规划了。” “谢谢你的建议,确实是应该好好想想下一步做什么了。” “你现在的优势是,你做了一些项目了,而且这些项目或多或少的都给你赚了一些钱。现在项目做得差不多了,你可以把资金回收回来,想办法投入到别的行业当中,比方说股权投资了等等。” “在这方面香港还是有很多机会的,你不妨过来香港注册一家公司,成本很低的,然后以这家公司作为依托寻求更大的发展。所以我跟你说让你来香港发展,并不是一句玩笑话的,是我真心实意的想要你这么去做的。” “要说我这一次来内地,最大的收获就是交了你这个朋友,有些时候我跟你开几句玩笑,心情就会好很多的,我希望能够跟你经常见见面,即使不能往那个方向去发现,作为一个知心的朋友也很好的。” 傅华看了余芷青一眼,说:“作为朋友,你这些年也是帮了我很多忙的,这个我真的是很感激的,虽然你的嘴毒了一点,至于要不要去香港注册一家公司,我需要跟一些合作伙伴商讨一下,现在还不能答复你。” 第2834章 想什么呢 临近下午下班的时候,孙守义接到了赵老打来的电话:“小孙啊,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对接到赵老这个电话,孙守义早就有所心理准备。赵老在组织部门经营多年,门生故吏遍及天下,东海省政坛发生的一些事情,肯定有很多的渠道会反馈到赵老那里。只是孙守义不知道赵老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有多少,还有沈佳有没有跟赵老说些什么。 他最担心的是沈佳在赵老面前说些什么,他和刘丽华的事情基本上是很难找到证据的,赵老就算是从组织部门得到了一些消息,也不可能有什么真凭实据。沈佳的话则不然,即使没什么证据,赵老也肯定是会相信沈佳的。 不过赵老这边是回避不了的,即使硬着头皮孙守义也必须要去见面的,于是他就笑着说:“我晚上倒是没什么安排的,怎么了,老爷子,您有什么事情吗?” “那你下了班来我这一趟吧,我有事要跟你说。” 下了班之后,孙守义丝毫不敢怠慢,立马就去了赵老家,见到赵老的时候,孙守义注意到赵老脸色阴沉,很是不高兴的样子,就越发小心翼翼问道:“老爷子,我来了,您有什么事情啊?” 赵老并没有直接回答孙守义的问话,而是用锐利的眼神直视着孙守义的眼睛,好半天也没说话。孙守义被看得头皮直发麻,他心中有鬼,最怕的就是赵老审视的目光。但这个时候他是不能表现出畏缩恐惧的样子的,那会更加让赵老看透他的马脚的。 孙守义强自镇静的说:“怎么了,老爷子,出什么事情了吗?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啊?” 赵老依旧没收回审视他的目光:“你说呢?” 孙守义心里直骂娘,赵老这是在跟他玩心理战呢,想要通过虚张声势的手法诈出他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不过这些年下来,孙守义对赵老的做事手法心知肚明,也就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孙守义笑了一下:“老爷子,有什么话您就明说好了,我真的不知道您因为什么事情要这样子对我。” “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那好我问你,你在海川市的时候,做没做什么对不起小佳的事情?” 听赵老这么问,孙守义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因为这表明赵老并没有从沈佳那里知道他们夫妻现在真实的状况,否则赵老就该问他你为什么要做对不起小佳的事情了。做没做是一种疑问的状态,为什么要做则是一种确定的状态。 孙守义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没有啊,老爷子您这是听谁瞎说了什么啊?” “别在我面前装蒜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海川市那些出事了的官员当中可是有好几个可是言之凿凿的向组织上检举了你的违纪行为,说你私下里跟一个女人关系暧昧,还利用职权对那个女人提供了很多的帮助。那个女人原来是做什么的来,对了,她原来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员是吧?就在你手下工作,好像是你刚被下派到海川市做副市长的时候,你们就勾搭上了。” 果然是刘丽华的事情,孙守义越发镇定下来了,因为他可以确信赵老手里并没有能够证实他跟刘丽华之间存在奸情的证据。只要能够确定这一点,他就有把握能应付得了眼前这个老人。 他苦笑着说:“老爷子,我知道您说的是谁了,这件事情我是冤枉的。我跟那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都是海川市那边的人编造出来的谣言。” 赵老看了孙守义一眼,说:“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啊?” “这种事情没有就是没有,我能拿什么证明啊?”孙守义苦笑着说,“当时我确实是新到海川市工作不久,经常有机会跟那个女人接触。您知道的,官场上就是这个样子的啊,我一个男人单身在外,那个女人又很年轻漂亮,自然就会有人说闲话的。我去了海川市不久就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我当时就有些担心这样下去对我的影响很不好,为了避嫌就通过金达同志将其调离了市政府。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 “那后来你又介入了她的职务升迁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就更是没有的事情了,这件事情是这样子的,她调入的那个单位想要升一下她的职务,按照惯例找我了解她的情况,她工作能力确实是很强的,我就如实给了她一些好的评价。这难道也有错吗?” 赵老看孙守义理直气壮的样子,也就不再继续追问这个女人的事情了:“你们海川市出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本来好像是那个接任你市委书记职务的赵公复的事情,怎么最后冒出那么多针对你的人啊?” “我这一次是遭了池鱼之殃了,搞出这个案子的人是我在海川市工作的时候,一直很提携的一个企业家,我们算是互相帮忙吧,我把市里面很多项目都给他做了,他也在很多事情上给了我很大的支持。” “就是互相帮忙这么简单吗?没有牵涉到经济利益?”赵老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孙守义。 “老爷子,我是您一手教导出来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心里是有把尺子的。我记得我当时我也跟您说过海川市的整体形势。当时海川市那些人对我是很敌视的。为了能够顺利地开展工作,我就必须在当地的土著当中扶持一个人出来,而这个人就是我选中的扶持的人。” “这件事情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的。” “后来的情况是,我离开海川市的时候,还特别跟赵公复交代说要好好照顾这个人,但是赵公复被钱迷住了眼睛,选择了另外一个人进行扶持。对我扶持的那个人就很被冷落,甚至赵公复不但冷落他,还公开的羞辱他。” “一个商人遇到这种情形,就不会考虑太多,直接就设局报复赵公复,这才酿成了海川市这一次的大案。这一次被牵连进去的很多人都知道我和这个人的关系的,他们就以为是我在背后指示这个人这么做的,自然就会想办法报复我,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您就知道了。” “这个赵公复是怎么一回事啊?”赵老对孙守义的解释不置可否,而是转了话题,“他跟你搭档了那么多年,不是一直关系挺好的吗?怎么你一离开海川,他就变脸了。这你可有点识人不明啊。” “老爷子,现在这种官场两面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在海川市的时候,他在我面前乖得像只猫一样,而且很长时间都那么乖的,我就是因为他比较听话才推荐了他接替我的职务。谁知道一转眼他就变了呢。” “世风日下啊,我们当年的政治风气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赵老就开始回顾他当年政坛上的一些事情,孙守义看他开始偏离了今天找他来谈话的主题了,开始意识到眼前的这个老爷子已经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了,他身上虽然还是有那种老虎的威风,但是却已经没有了他盛年时期那么可怕了。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要实现新老交替的,老的人即使再不甘心,他也有退出历史舞台的那一天,孙守义的心情就越发的轻松起来,他也不去把赵老偏离的话题拉回来,而是开始迎合着赵老,说一些对啊,老爷子你们那个时期的政治风气多好啊之类的话。 最终孙守义把赵老哄得熨熨贴贴的,留孙守义在家中吃了饭才放他离开。不过孙守义离开的时候,赵老还是给他出了个难题:“小孙啊,我好长时间都没看到你和小佳一起来看我了,下次再来我这里,记得叫上小佳一起来,知道吗?” 孙守义连连点头:“下一次一定的。” 从赵老家出来,孙守义摸出了手机想要打给沈佳,一来他被赵老叫过来的事情应该跟沈佳说一声的,省的赵老问起这件事情来,沈佳对不上茬。另外一方面,海川市的事情现在已经牵涉到他了,他需要跟沈佳说明一下情况,顺便探听一下沈佳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好早些做些应对。 可是拨号的时候,孙守义心中很是犹豫,他对沈佳现在对他的态度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的,恐怕这会是一次尴尬的通话。但这个电话却是不打不行的,所以孙守义还是拨通了。 沈佳迟了一会儿才接通:“孙守义,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两件事情,一是你大概也听说了海川市那边发生了一些事情,现在有人想把事情牵涉到我身上,主要是牵涉到了一位女同事,如果有人找到你了解情况的话,我希望你能手下留情,就说你不了解这个情况就行了。” 沈佳笑了:“你是担心我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把你的一些情况给说出来是吧?孙守义你想什么呢,为了这种事情你还打电话给我。” 第2835章 沮丧 孙守义的心就在往下沉,他跟刘丽华的事情最受伤害的就是沈佳,他却要拜托沈佳帮他说话,沈佳心里的恼怒可想而知。孙守义苦笑着说:“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但现在这件事情对我的关系很大,希望你能看在儿子的份上,帮我一把。” “好了,孙守义,我并没有趁这个机会拿你一把的意思,我是想说我们总还是做夫妻做了那么长时间了,我的为人应该清楚的,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来针对你的,所以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谢谢,谢谢。” “行了,行了,你不是还有一件事情吗,你赶紧说,我这边正做瑜伽呢,没时间陪你磨蹭。” “那件事情是这样子的,刚才老爷子把我叫去问这件事情了,问完之后,我在老爷子那吃的饭,离开的时候老爷子说我有段时间没跟你一起去看他了,就想让我什么时候带你一起去看看他。” “我这边可以的,就看你的时间了,你定时间吧,定好了通知我一声就好了。好了,好了,就这样吧。” 沈佳那边就挂了电话,这边的孙守义不禁摇了摇头,沈佳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并没有说趁他现在的状况不妙就刻意的要为难他什么。想一想他这辈子还真是亏欠这个女人太多了。但是他现在走到这步田地了,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只好闷着头往前走,走到哪算到哪了。 孙守义开着车就想回他租住的公寓,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都燕的。这个女人自从那一晚跟他春风一度之后,就粘的他很紧,孙守义只是觉得她是因为丈夫新丧之后,内心孤独的一种表现。并没有再往其他方向多想。 孙守义就接通了,都燕上来就说:“守义啊,晚上你要不要过来啊?” 孙守义想了想,他现在回去公寓那里也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但还不如去都燕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他现在很不习惯晚上一个人独处,很想身边有个人能陪着他,就算是仅仅说说话也好。王莉那里暂时显然是不能去了,都燕这边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时孙守义才意识到某种程度上,他和都燕是在相互陪伴,以化解彼此的孤单。于是他就说道:“行啊,我一会儿就过去。” 孙守义就去了都燕那里,进门之后,都燕就把孙守义的手包接了过去,笑着问道:“你吃饭了没有啊?” 孙守义说:“在外面吃了点。我先去洗澡吧,忙了一天搞得一身臭汗。” 都燕很喜欢孙守义这种把她这里当家的感觉,赶忙就殷勤找了睡衣给孙守义,孙守义就去洗了澡,穿着睡衣回到了卧室。就过来依偎在他的身边,抬头看着他说:“你今天都做什么了?” 孙守义心说我今天做的事情可不少,但是基本上都是不能跟你说的,便笑笑说:“都是些工作上的事情,基本上每天都是那么一套。你呢,你这一天都在干什么啊?” “我也是在瞎忙,公司现在都要我一个人进行管理,什么事情都得我来处理,也是忙得一刻不得闲。” 都燕说着一只手就伸进了孙守义的睡衣里,在孙守义敏感的部位摸索着,试图勾起孙守义做那种事的念头。但是孙守义此刻却没有一点那样的想法,今天先是束涛跑来提醒他对海川市的事情要早做防备。紧接着又被赵老叫去审了一通。这期间他的精神始终是高度紧张的,此刻闲了下来,浑身上下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感。 再说了,现在对他来说危机并没有完全过去,现在有那么多人向组织上检举他了,虽然他相信可以应付的过去,但是东海省会不会派人找他谈话,有没有新的突发状况,他心里都是没底的。孙守义就抓住了都燕在他睡衣内游走的手,说:“对不起啊,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我们俩就这么坐着说说话好吗?。” “行啊,其实你只要来了,我的心就有一种安定的感觉。一个家庭真是很需要一个男人的。” 孙守义对都燕的这句话并没有接茬,毕竟名义上他还是别人的丈夫,他也不想跟都燕谈论他婚姻的情况。都燕现在虽然是跟他已经很亲密了,但毕竟不是原配夫妻。如果真是遇到什么难题,都燕是不可能像沈佳今天那个样子,首先想到的是维护他。 “对了,你们联合保险走出去项目目前进展的如何了?”孙守义转了话题,走出去项目是他知道联合保险正在进行的,也是他唯一了解的关于联合保险的项目,话题自然就扯到了这上面。 都燕显然没想到孙守义会把话题扯到这上面去,多少迟疑了一下,所谓的走出去项目是她为了将联合保险公司资产转移到国外去的,项目基本上是虚设的,就是为了通过表面上看上去很正常的经营行为,将资产洗到国外去。 孙守义突然问起这个,让她心里一阵发惊,难道孙守义已经知道了她这么做真实的目的了?应该不会吧,看孙守义问话的表情似乎很随意,估计他也就是为了没话找话说吧。 都燕笑笑说:“进展的还行吧,这件事情现在是公司的对外运营部门在操作,我就是听听汇报,细节的问题由他们把握。” 都燕的迟疑都看在了孙守义的眼中,加上都燕回答的又很笼统,他马上就意识到都燕搞得这个走出去的项目是有问题的。这个走出去的项目是莫向天死了之后,都燕才开始操作的,所以打的旗号是莫向天活着的时候就策划了项目。 但是这些话都是都燕一个人说的,莫向天究竟有没有策划让联合保险公司走出去,还真是不好说。那问题就来了,都燕为什么在莫向天被害之后,马上就搞出来这个走出去项目,她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很多细节孙守义都不清楚,但是他已经敏锐地意识到这个走出去的项目肯定是假的,都燕肯定是想借助项目向国外转移资产。那接下来的问题是,都燕为什么这么急的想要把资产转移出去呢? 孙守义就联想到了外界对都燕和莫向天的那些传言,都燕跟莫向天只不过是表面夫妻而已。莫向天只是都燕操弄的一个傀儡罢了。现在看来莫向天死掉之后,都燕这么快就进入了状况,这个传言还真是可能是真的。 接下来的问题就有点惊悚的意味了,会不会是都燕杀得莫向天啊?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的,据说莫向天是死在自家的别墅里面,但是凶手却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又有谁能够比都燕能在自家的别墅中自由出入而不被发现呢? 搞不好跟他同床共枕的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杀人凶手。孙守义心中不禁有几分滑稽的感觉,他原本以为都燕是他的一个自救的渠道,想不到最后他居然跟一个可能是凶手的女人睡到了一起去了。会不会都燕也是想通过傍上他来进行自救呢? 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都燕那天的主动勾引他就能够得到很好的解释了,勾引上他之后又那么黏她就更好解释了,这个女人一定是杀了莫向天,内心极度的恐惧,所以才连原来的住处都不敢住了,所以才觉得有个男人在身边更安心。这事情真是太有意思了。 孙守义这个时候并没有觉得都燕这个女人又多么可怕,他觉得这是一个可以驾驭的女人。知道了她内心的弱点之后,他完全可以更加有信心掌控住这个女人。都燕要把资产洗出国外对他就更有利了。 往国外洗出资产,目的很简单,都燕一定是在做移民国外或者是外逃的打算。孙守义觉得他也是可以加入都燕的这个计划的。那样子的话,他就可以顺利的从目前的困局中走出去了。他相信都燕一定会乐于接受他加入到这个计划中去的。 接下来的谈话就开始变得愉快起来,孙守义从侧面提醒都燕要想走出去项目得到顺利批准,项目本身要尽量的贴合国家的政策,比方说国家很希望对外投资的资金多投向国外的高科技项目了,联合保险考虑对外投资的时候,不妨就多迎合这个政策。而不是像某些公司把资金投向国外的体育、娱乐项目。 在给都燕讲解国家的政策的时候,孙守义仿佛回到了他的市委书记办公室,讲起话来神采飞扬,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忘记了他现在其实是在都燕的床上。他越讲兴致越上来,浑身的疲惫一扫而光,最后居然兴致上来,忍不住就吻住了都燕的嘴唇,跟都燕纠缠在一起去了。 都燕对此自然是求之不得,她竭尽全力的去迎合孙守义。双方都在兴头上,这一场鏖战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写意,但最终冲上峰巅又跌落谷底的时候,孙守义心中沮丧却到了极点。 第2836章 赚上一笔 孙守义之所以会沮丧是因为他意识到他最喜欢的舞台还是官场,他最擅长的舞台还是官场,除了官场换到别的地方,他都不会像现在这么写意。只有在官场上他才能更加的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只可惜这个舞台很快就不会再属于他了。 傅华接到了刘升妹的电话:“傅先生,我们出来见个面吧,还在上次见面的地方。” 傅华早就想到了刘升妹还会约他见面的,因为上一次刘升妹应跟他说过,会对他有所回报的。至于刘升妹为什么利用他逼走刘运财,傅华也猜刘升妹是想利用这次事件从而从刘运财手中夺下世杰运财的控制权。 现在刘运财兄弟三人都因为涉案远走香港避祸,刘家其他人除了刘升妹,都没要参与到世杰运财的管理活动当中。这个时候,刘升妹当仁不让的就会成为世杰运财实际上的管理人。 虽然刘运财还是可以在香港遥控指挥,但是实际执行人变成了刘升妹,她会不会真心的听从刘运财的指挥就很难说了。毕竟刘运财兄弟三人现在不敢回到国内来,基本上刘升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一场政变就这么兵不血刃的完成了。 傅华就去了那所大学,到那的时候,刘升妹正在那个小小的西湖边看黑天鹅呢。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长发飘飘,远远看去,在黑天鹅的衬托下,就像是仙女一样。但是这个仙女绝对不是什么天真烂漫的,而是颇富心计的。 傅华就走了过去,在防腐木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刘升妹冲着他点了点头:“来了。” 傅华也点了点头:“来了,怎么样,做了世杰运财的掌舵人感觉不错吧?” “看来你对我的情形很了解嘛,”刘升妹淡淡的笑了笑,“怎么说呢,比我想象的要困难得多,要让这么大的一家公司正常的运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天天都有一堆的麻烦事等着我处理。” 傅华笑笑说:“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刘升妹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实话跟你说吧,我原本并没有想要接手公司的意思,以我的心思,世杰运财最好是直接倒掉,这样子我父亲引以为傲的东西也就不存在了。” “但是事情真到了那一步的时候,我又不忍心了,世杰运财的很多员工都是在公司工作多年的,我跟他们都认识,他们待我也很好,如果世杰运财倒掉了,他们就会失业了。在北京这个地方,赚点钱不容易,生活成本也很高,如果这些员工失业了,他们的生活立马就会变的很惨的。” “这么说你是改主意了,想要把世杰运财继续运营下去?” “是的,有些事情发发狠容易,但真做起来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我总不能以一己之私,影响到这么多人的生计。他在天国里看到这情形,也是不会高兴的。” “你的内心毕竟还是善良的,所以你才会觉得下不去手。” “你觉得我是善良的吗?”刘升妹看着傅华的眼睛,笑着说,“我都那么对你了,你还觉得我善良?” “是啊,你都那么对我了。我为什么还觉得你善良呢?可能是你和你的那个他的故事让我觉得你的遭遇其实很可怜,再加上你不舍的让员工因为你的报复而失业了,所以就觉得你很善良了。” “呵呵,我觉得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刘升妹冷笑着说,“我太了解你们这些男人的心理了,你是觉得我还有几分姿色,就想用好话哄我开心,好勾引我是吧?” 傅华心里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在女人方面他也算是阅历丰富了,刘升妹确实是有几分姿色,但在他经历过的女人当中还算不上是顶尖的,他自然不会色与魂授的想要去勾引她了。这个女人自我感觉真是有点太好了一点。 刘升妹还在说着:“我告诉你,你不用抱这种幻想了,他去了天国之后,我的心就已经死了,不会再对任何男人动心了。” 傅华本来还想讥讽刘升妹几句,让她不要那么自我感觉良好。但看到刘升妹脸上坚毅的神色,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搞错了。刘升妹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她自我感觉良好,而是她对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充满了戒心。她并不确定他对她存在着不轨的企图,她只是基于一种防御心理才会这么说的。 想想这个女人也是可怜,唯一一个能够走进她的内心的男人,却已经因为抑郁症轻生了。她现在需要一个人来面对这个世界,解决所有的难题,而她身边其他的人,包括她的父母,要么漠视她,要么意图染指她的美色,这怎么不让她对这世界充满了戒心呢? 傅华就看了刘升妹一眼:“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我来是因为当初你跟我说过,你对利用我这件事情必然会有所回报的,我跟你见面是想看看你能够给出什么样的回报的。但是你如果想暗示我可以用你的美色作为回报的话,那还是算了。我不感兴趣,我更喜欢的是真金白银的回报。” 傅华的话让刘升妹错愕了几秒钟,随机呵呵笑了起来:“你这个人倒是很实际。” “你别觉得所有的男人都想占女人的便宜,”傅华笑着说,“我倒是觉得女人有些时候比男人更不可信,尤其是像你这种心思玲珑的女人,我还担心你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挖了个坑等着我跳呢。所以还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比较可信。” “我如果跟你说我能够给出的回报也只有我这个人呢?”刘升妹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傅华,“你还不接受吗?” 傅华感觉上刘升妹这么说就是在跟他开玩笑,他索性就以玩笑对玩笑好了:“那我可就亏大了,感觉上你并没有值那么多的。” “你!”刘升妹怒视着傅华。 傅华笑了起来:“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如果你给不出别的回报,那就算了,我就当学雷锋做好事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傅华说完就站起来想要离开,这时刘升妹叫道:“你先等等,傅华,我就这样子让你不屑一顾吗?” “刘升妹,你这就犯了女人的通病了,总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好像你就是世界中心,别人就该围着你转。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活的中心,你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你倒是还不到让我不屑一顾的程度,但我生活中不缺女人的,尤其是像你这种心中始终想着别的男人的女人。” “呵呵,这脸打得,”刘升妹笑了起来,“好了,我不跟你开玩笑了。你放心好了,我说话算话的,答应给你回报就一定会给你回报的,不会欠你的人情债的。” “那你要给我什么回报啊?” “低价卖给你一个项目怎么样?” 傅华不禁看了刘升妹一眼,他并不相信刘升妹会低价卖给他一个项目。原因有二,一是刘升妹现在虽然是世杰运财的管理者,但她上面还有她遥控指挥的父亲刘运财,还有世杰运财的董事会呢。转让项目必须要经过这些人的批准,刘升妹不可能会一个人说转就转的。 第二点是,就他对刘升妹的认识,这个女人极度的精明,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可能从她那里占到便宜的,虎父无犬女,即使刘升妹很厌恶刘运财,但她身上依旧流着刘运财精明的血液。所以连想都不用想,刘升妹不会没有附加条件就把项目低价卖给他的。 “你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到底这个项目是怎么回事,是本身就有问题呢,还是你还有别的附加条件?” “我不是说了给你回报的吗,”刘升妹笑着说,“又怎么会给你一个有问题的项目呢?” “那附加条件呢?” “没有附加条件,这么跟你说吧,世杰运财现在的资金链出现了点问题,我需要赶紧筹钱能够继续正常的运转下去,所以只好把项目低价转让给你了。这一方面算是我对你的回报,另一方面也解决了世杰运财的困难。所以这算是个两全其美的事情。你就别疑神疑鬼的好像是我要怎么害你一样。” 傅华笑了起来:“那这项目你还是留着吧,我不感兴趣。” “你怎么回事啊?我白白的把好处便宜你你还不要。” 傅华笑了:“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起,我在你这里就只吃过亏,没得到什么好处的。” “好吧好吧,要说这个项目唯一的缺点是项目不在北京,而是在深圳。前几年我父亲为了给世杰运财储备土地,就在深圳收购了一个旧城改造项目。现在公司急着用钱,我就只好把它拿出来变现了。” 听到刘升妹这么说,傅华还真是有些心动的,北上广深现在的房价都是很高的,如果能够低价接手这个项目,肯定是能够赚上一笔的。 第2837章 顺利接手 再加上他们熙海投资现在也处于一种项目的断档期,拿下这个项目倒是可以暂时缓解一下公司业务青黄不接的状况。不过对这个项目傅华心中也是有疑虑的,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好事啊?他刚一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来了? 傅华可不相信会有这样好的事情,如果这个项目真的是有利可图,现在的地产商遍地都是,世杰运财随便找上一家就可以将项目变现的,又何必低价卖给自己呢?刘升妹没这么好心的。 傅华就看着刘升妹的眼睛,笑了笑说:“你是不是当我三岁的小孩子啊?你说什么我就会相信什么啊?你还是实在一点比较好,实在一点大家才好谈交易的。” 刘升妹瞅了傅华一眼:“你一个大男人家的,怎么疑心这么重啊?” “不重不行啊,要不然要不然我会被你坑的连渣都不剩的。” “你刚才不是还说我这个人很善良的吗?” “呵呵,你给我更深刻的记忆是一个把我坑的很惨的女人,再说了,我妈妈从小就告诉我,如果你不去占别人的便宜,也就不会上别人的当。这句话我始终记得的。这让我不敢有一点大意的。说吧,这个项目最坑人的是什么?” “呵呵,你真有趣,连你妈妈都搬出来了,”刘升妹笑了起来,“好吧,看来我不说点项目的缺点你是不会相信我的诚意的,这么跟你说吧,这个项目是一个旧城改造项目,难免会牵涉到一些利益纠纷的,你不会没做过旧城改造项目吧?” 傅华虽然没做过旧城改造项目,却是知道旧城改造项目的麻烦所在的,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原有居民住宅的拆迁,跟拆迁户的补偿协议一般很难达成,尤其是现在深圳房价这么高,拆迁户的期望值也被弄得高高的。 如果再碰到一个两个钉子户那整个项目就会陷入到无法进行的地步,那投入项目的大笔资金也就等于陷入到了泥潭之中,那可就欲哭无泪了。如果真是拆迁上的问题,傅华还真是不敢接手的,毕竟这个项目远在深圳,他人生地不熟的,恐怕很难入手。 但同时麻烦也意味着这是个机会,如果这个项目什么麻烦都没有的话,世杰运财自己也就做了,不会低价转让给他的。关键就在于麻烦究竟在什么地方,他有没有机会解决掉这个麻烦。这就需要对这个项目进行更多的了解了。 傅华就说道:“旧城改造项目我是知道的,我朋友做过,相当的麻烦,所以我需要了解项目更多的情况。你能不能给我一份资料,我回去详细研究一下,研究完了再答复你我接不接受。” “这是应该的,回头我把资料发你邮箱好了。”刘升妹看着傅华说,“我不否认这个项目确实是存在着某种麻烦,但是你不要以为我这是刻意要坑你。我只是觉得像你们熙海投资这样资源比较少的公司,像这样的项目是一个机会。解决好了,你们公司肯定会从中获得很大的收益的。” “这点我相信你,”傅华笑笑说,“如果什么麻烦都没有的话,项目也到不了我的手里。只要问题是我可以解决掉的,那我就会把这个项目接下来的。” 刘升妹就笑着伸出手来,说:“那期待着跟你合作了。” 傅华就在她指尖上轻轻沾了一下算是握手了,刘升妹呵呵笑了起来:“你跟我握手这么小心,是怕我说你占我便宜吧?” 傅华笑笑说:“还真是有点。我走了,等研究了你给我的资料我们再来谈吧。” 傅华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刘升妹已经把项目的资料发到了他的邮箱里,项目是位于深圳宝安区的一块工业用地,面积十万多平米,被称作南林工业区,现在被用作厂房和员工宿舍。 项目原本的所有人南林集团将这个工业区以九亿的价格整体出售给了世杰运财公司,世杰运财打算将这块工业区开发成商业和居住的综合体。世杰运财先期已经支付了五亿资金给南林集团,剩下的资金需要等南林集团协助世杰运财办理好土地用途变更的手续才会支付。 但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南林集团迟迟没有拿到土地用途变更手续,剩下的钱就自然没有支付。土地用途变更手续不能办好,项目就不能开工。傅华知道这很可能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了,能够顺利的办出土地变更手续,所有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但是不知道问题究竟卡在什么地方?有什么办法能够把这个问题解决掉?不过这个项目好的地方是,只需要跟南林集团打交道就好,不需要像别的的拆迁项目那样子,去跟每一户居民谈拆迁合同,那样子的话,需要处理的事情可就太复杂了。 傅华就想先跟周文俊商量一下,到底要不要接下这个项目,便打了电话给周文俊:“文俊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能从上海回来啊?” 本来傅华预计周文俊应该很快就从上海回到北京的,但不知道周文俊在上海磨蹭什么,直到今天都还没回来。估计最近一段时间跟余欣雁打得火热,就不想从上海那么快回来吧? “明天就能回去了,我已经订好了机票了,你找我有事啊?” “是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有人想转一个项目给我们,我就想问问你看看能不能接手。”傅华就介绍了项目的情况和现在存在的问题,“你觉得这个项目我们能接手吗?” 周文俊也很谨慎:“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不过要真正的接手,最好是先实地考察一下。单从纸面上看有些问题看不出来的。要不我先不回北京了,上海离深圳更近一些,我先去深圳实地考察一下?” 傅华想了一下说:“你去看不行,你对内地的情况还不是很熟悉,有些问题你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去了也是走马观花,还是我跑一趟吧。” 周文俊说:“这样也行,等你去了回来,我们再商量这个项目要不要做吧。” 傅华就又打了电话给刘升妹:“我想去深圳实地看一下项目的情况,我去了之后要跟南林集团的什么人了解情况啊?” “看来你对这个项目还是很感兴趣的,这样,你去了深圳之后,就找南林集团项目部的经理张俊恒接洽好了,我会把他的联系方式发到你的手机上的,也会你要去的情况通知他一声的。不要有一点要注意啊,你去了要注意安全。” 傅华楞了一下:“怎么,做这个项目还有生命危险啊?” “生命危险倒不至于了,只是房价涨得这么高,南林集团现在觉得当年他们卖这块地给我父亲卖的有点便宜了,现在有点对世杰运财派去的人有点抵触情绪。你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小心一点总没坏处的。” 虽然刘升妹把问题说的是轻描淡写,但这个女人是那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角色,恐怕事情实际上要严重得多,南林集团迟迟不肯不肯帮世杰运财办好土地用途变更手续估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这一次的深圳之行肯定不会顺利了,就算是过江强龙,也是很难斗得过地头蛇的,必须要实现多做些准备才可以,傅华就决定这一次的深圳之行要带上王海波,以策安全。 至于南林集团迟迟不肯办理土地用途变更手续,傅华倒不是很担心,邓子峰曾经在岭南省任职过很长一段时间,最高出任过岭南省的副省长,傅华相信他肯定在深圳这边有一定的影响力,一个土地变更手续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相信找找邓子峰,让邓子峰出面帮他协调一下, 问题可能就会迎刃而解了。 这也是傅华明明知道这个项目存在着一定麻烦,仍然想要接手的主要原因,因为他心中多少还是有点底的,不是盲目的就认为自己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南方的事情实际上比北方更难处理一些,南方人宗族观念强,人比较抱团,如果没有熟悉的人从中调和,遇到麻烦是很难解决的。 一出深圳宝安国际机场,扑面而来的空气都是炙热的,傅华顿时就出了一身汗,衣服黏黏的让他很不舒服。他很讨厌这种闷热的气候,感觉整个脑袋都被热的转不动了,现在的情绪只剩下烦躁了,更别说思考什么问题了。 王海波推着行李走在他的身旁,也是一头的汗,苦笑着说:“想不到这个鬼地方这么热啊,我说很少看到南方人中有胖子,原来都是出汗出的。” 傅华笑了起来:“我们是刚来不习惯这种湿热的气候,习惯一下就好了。” 两人上了机场内的出租车,傅华让司机先送他们去南林工业区,他想先看看项目现在的状况,然后再跟张俊恒接洽,看看如何能够将项目顺利的接手过来。 第2838章 困难重重 等出租车开到了南林工业区的时候,傅华几乎认为司机把他们送错了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机器轰鸣,工人们来来往往,一副在正常生产的繁忙景象。这应该是正常运营的厂区,哪像什么将要拆迁重建的旧城改造区域啊? 难怪南林集团办理土地变更手续一点也不积极啊,在寸土寸金的深圳,这么大的厂区一年能收多少租金啊?傅华跟司机又确认了一次,确信地方没错,这才跟王海波一起下了车。 正好身边有两个女工路过,傅华就伸手拦住了她们:“小妹,有件事情我想请问一下,不是说这里马上就要拆迁吗?怎么你们的生产还这么热火朝天啊?” “拆迁,没听说过,”瘦一点的女工看着傅华摇了摇头,“我们厂子是去年年底才跟南林集团续的约,老板说一下子签了三年的约,所以三年之内这里不会拆迁的。” 傅华马上就意识到事情比较麻烦了,南林集团一下子跟这间工厂签了三年的约,说明他收租金收的挺好的,根本就没有把土地变更用途交给世杰运财的意思。他们也没有动力要完成土地用途变更手续的,刘运财这个冤大头当得,简直让人无话可说了。 不管怎样,傅华想看看这块地整体的环境怎么样,如果环境看不顺眼那他也就没必要答应刘升妹接手这个项目了。于是就跟王海波围着厂区转,查看厂区四周的环境。 转了一会儿,傅华发现,厂区的周边都已经改建成了商业大厦和居住的小区,只有南林工业区这里还是厂房和宿舍,显然这一片可能原本都是规划的旧城改造项目,其他的部分都已经改造了,只有这里因为因为土地变更手续没办下来的缘故,才没有改造。 这说明土地用途变更还是存在着办下来的可能性的傅华心中就有多了几分希望。找找邓子峰应该可以解决土地手续的问题。手续问题解决了,南林集团和世杰运财之间的转让协议就可以继续履行下去了,他也就可以接下项目开始改建了。 傅华正在四处看着,王海波在一旁轻声提醒道:“傅董,我们要小心一点了,好像有尾巴在跟着我们。” 在来深圳之前,傅华已经跟王海波说过这一次的深圳之行可能不平静,让他到深圳之后提高警惕,所以一路上王海波都很警觉。 傅华就顺着王海波的眼神看去,就发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四个眼神不善的男子在跟着他们。四个男人中为主的那一个年级略大一些,有三十多岁,个子不高,身形也不壮硕,不过男子的双臂纹着两条青龙,一脸的横肉,眼神中带着杀气,看上去很精悍的样子。 其他的三人看上去就没纹着双龙的男子那么醒目了,他们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寸头,有的脸上稚气还未脱,似乎是刚从学校出来踏上社会的新人。但是傅华却知道这四人当中反而是稚气未脱的那三个人才是最可怕的。 双臂纹着青龙的男子看上去很凶,但显然在这社会上已经闯荡过几年了,有了一定的社会阅历。那两条青龙吓唬人的成分居多,双方冲突起来下手会有分寸。而那三个稚气未脱的新人,则很可能属于愣头青那种,把老大的话当成了圣旨,打起架来拼命,什么都敢做。 傅华之所以有这样子的经验,是因为他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海川市一个在道上很有地位的大佬,一次喝多了酒遇到了他原来的一个手下,那个手下知道他是有钱人,就想跟他借点钱花。他那天要是没喝酒,随手扔个几千几万给那个小弟都不是事。 但那天喝多了酒了,小弟在他耳边念叨借钱让他有些烦了,随手就赏了那个小弟一巴掌,踹了那个小弟一脚,还让那个小弟滚蛋。那个小弟知道他是大佬,挨了打也没吭气。但那天那个小弟身边还带着几个跟他混的小弟呢。 其中一个小弟看他的老大被打很丢面子,这个愣头青二话没说,掏出刀子就把这个大佬送上了西天。所以傅华心中就今天这个场面很是警惕,虽然知道王海波格斗技术什么的都很棒,但是他们现在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周边一点照应都没有,他可不想在这里有什么闪失。此时应该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的时候。 傅华一边示意王海波撤退,一边掏出手机拨了110的号码,一边大声地说:“110吗,我是一名来深圳旅游的游客,因为迷了路走到了宝安区南林工业区这边,我现在找不到回酒店的路了,我发现我身后有四个男人一直在跟踪着我,一个个的样子都很凶,也不知道他们是想抢劫呢还是干什么,能不能麻烦你们过来一趟啊?” 警察这时就开始询问傅华他所在的具体方位,傅华就开始跟警察讲周边的建筑物的标志。因为傅华电话讲得很大声,跟在他们后面的四个男子也就知道了傅华已经报警了,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傅华心里这才松了口气,便对警察说:“对不起啊,警察同志,可能是我迷了路有些太紧张了,搞错了,跟在我身后的那几个人已经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你们现在不用来了。” 警察在那边笑了:“没什么的,只要您安全就好,您住在什么酒店啊,您跟我说一下酒店的名字,我会告诉您回去的路怎么走的。” 傅华就说了一间在来的路上看到的酒店名字,警察同志很负责任的把回去的路线图发到了他的手机上,傅华也很诚挚的表示了感谢,然后才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傅华和王海波就快步的离开了南林工业区,招手打了的士就往回跑。 出租车开出了很远,傅华回头看那几个男人并没有跟在后面,这才说道:“刚才真是好险啊。幸亏我没让周文俊过来,要不然那个公子哥现在就会被人狠揍一顿的。” 为了安全起见,傅华和王海波两人并没有在宝安区这边找酒店住下,而是去了龙坪区找了家酒店。住进酒店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刘升妹,他要跟刘升妹说一下南林工业区的情况。 “怎么样,是不是对我们公司提供给你的项目很满意啊?”刘升妹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说。 “你滚一边去吧,你这个女人真是坑人没商量的,刚才要不是我够机警,可能都已经遭遇到了南林集团的伏击了。我去南林工业区也没干什么啊,就是四处转了转,想看看项目具体的情况。” “呵呵,他们反应这么快啊?可能是我告诉张俊恒你要去谈项目的事情,他们就有了提防。你这北方人的身形在那边很显眼,估计一进工业区就被人盯上了。” 傅华苦笑着说:“你们这是在做项目呢,还是在做特务工作的啊?你父亲也是的,当初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买了这么个项目啊?” “这就是此一时彼一时了,当初世杰运财公司业务做的好的时候,我父亲充满了雄心壮志,一心要把公司打造成全国性的大公司。北上广深都是一线的大城市,全国性的公司少了深圳这块版图怎么可以啊?” “全国性的大公司,真是有意思,你是没实地看看,现在南林工业区这边根本就没做什么拆迁,还是以前的工厂去,还在热火朝天的生产呢,真不知道你们跟南林集团是怎么协商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看过啊?如果南林工业区现在是什么都处理好了的熟地,你觉得这个项目还能到你的手上吗?” 傅华苦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没什么好心。我今天在南林工业区那边了解到,南林集团跟里面的工厂在去年年底续了三年约,显然短时间之内,南林集团是不想将这块土地交出来的。没有南林集团的配合,这个项目我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啊?” “别在我面前唧唧了,如果你不接这个项目,也就没这个难题了。关键是你这家伙又想火中取栗捡便宜,又怕被烫了爪子。” “商人都是图利的,你现在把这个项目放在了我的面前,让我看到了其中丰厚的利益,就像把一个很漂亮的美女放在了我的面前,你都把我的兴致撩拨了起来,这个时候再想让我不做,可能吗?” 刘升妹楞了一下:“你这是在跟我开黄腔吗?” 傅华这才意识到在这个时候在刘升妹面前说这个比喻是很不合适的,到真还有几分开黄腔的意味:“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打个比方,忘记了你还是一个敏感度很高的女人,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刘升妹冷哼了一声:“算你知趣了。那你想要接手这个项目,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啊?” 傅华现在并不想将他手里邓子峰这张底牌掀给刘升妹看,要让刘升妹觉得这个项目他做起来困难重重,这样子在项目谈判的时候,他才能尽量的压低项目的价格。 第2839章 负责人 傅华便说道:“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明天我会去跟张俊恒接触一下,看看南林集团现在是个什么态度,然后才能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去做。” “你不是就这么点本事吧?”刘升妹有些失望地说,“现在的事态很明显啊,南林集团肯定对你接手项目不会高兴了的,你如果真的想要做这个项目,就必须要冲破南林集团对你的阻挠才行的,否则你还不如赶紧打道回府,免得项目接手不成,还被人教训了一顿。” 傅华笑笑说:“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去接触一下张俊恒试试的,也许张俊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在跟我接触之后,会展现出很好的契约精神,协助我办好项目的转让手续呢?” “噗嗤,”刘升妹笑了出来,“我发现你这个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倒是挺能做白日梦的,张俊恒确实是有些契约精神的,但是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项目部经理,他上面还有总经理、董事长之类的,南林集团还轮不到他说了算的。” “不是,说了半天你们在南林集团之中难道就找不到一个能帮你们说说话的人吗?” “原本是有的,当初我父亲买下这个项目的时候,跟他谈的是南林集团的总经理陈欧金,不过去年陈欧金因病去世了。” 生老病死是谁也无法抗拒的事情,但这种关键人物的死亡对项目的打击却是致命的,这也给了南林集团足够的借口将项目延宕下来。难怪那个女工说南林集团跟她们工厂又续签了三年的合同。傅华苦笑着说:“那不还是等于没有?” “你能不能不这么啰嗦啊?都跟你说了,如果这个项目什么麻烦都没有,我又怎么会把项目让给你做啊?这么大的好处落在你的头上了,你总得为此做点什么吧?” “但我现在开始觉得这项目能做的可能性不大,你看唯一可以接触到的这个张俊恒吧,还是一个什么都说了不算的小脚色。你让我靠什么来做这个项目啊,我在这里一个熟人都没有。” 刘升妹笑了起来:“傅华,虽然我们俩认识的时间不长,见面加起来也就四次吧,不过我对你是个什么人还是很了解的,你应该不是那种一听有利可图,就被贪婪迷住了心窍,然后就盲目的跑去深圳考查的人。你之所以会跑去深圳,是因为你心中有一些可以依仗的东西,虽然我不清楚你依仗究竟是什么。” “这你可能是想错了,我就是听你说有这么个项目,好像还有利可图,就想来看看,反正就算是不成,也就损失一张机票钱,这我还承担得起。” “呵呵,”仿佛是看穿了傅华的心思一样,刘升妹很轻松的笑笑,“你既然这么说,我也无所谓啊,反正接不接这个项目都随你,不接这个人情我都算是还你了。” 傅华心中不禁暗自摇头,刘升妹这个女人还真是很精明的,就是不接他强调项目有困难的话茬,让他想要压低项目价格的话就是没办法说出口,他只好笑笑说:“我现在人已经在深圳了,不管怎样,我还是先跟张俊恒接触一下看看吧。” “那也随你,”刘升妹冷冷的说,“不过下次你决定接手项目了再给我打电话。否则就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一个大男人,做事情黏黏歪歪,瞻前顾后的,不够烦人的。” 想不到居然被这女人小小的给鄙视了一下,傅华讪笑着说:“也行。” 第二天上午,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张俊恒,接电话的男人听声音四十几岁的样子,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是傅董啊,刘小姐已经跟我说了您要来的事情,您现在过来吧,我在集团公司这边。” 傅华听张俊恒说话客气,语调温和,本身的职业素质很高,就猜测张俊恒很可能是一个南林集团外聘的职业经理人。因为南林集团前身原本是深圳这边的一个渔村,内部人员基本上都是渔民,九二年那位可敬的老人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的时候,这些渔民才弃船登陆,成立了现在的南林集团。 傅华就问了南林集团的位置所在,然后带着王海波就去了南林集团。在集团的项目部,他见到了跟他通过电话的张俊恒。这是一个四十多岁个子不高的男人,偏瘦,说话带笑,态度雍容。一见面就很亲热的跟傅华握手:“傅董啊,什么时间到的深圳啊?有没有四处看一看啊?” 傅华却对张俊恒表现出来的亲热很是不感冒,他只是跟这个男人初次见面,南林集团可能的态度他已经是心知肚明了,所以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亲热是为了后面拒绝他的要求做准备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他被拒绝的时候,不好意思翻脸。 既然已经知道张俊恒是个说了不算的小角色,傅华也就懒得跟他浪费时间周旋,他就直奔主题:“我昨天就到了深圳了,到了之后别的地方都没去,直接就去了项目所在的南林工业区。到那一看,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南林工业区一点要拆迁的的迹象都没有?张经理,话说那个地块不是转让给了世杰运财公司了吗?” 张俊恒没想到傅华会上来就开门见山,神情多少有些错愕,不过随即就恢复正常了。他笑着说:“傅董,有些情况可能您不知道,那个地块是签协议转让给了世杰运财,不过世杰运财并没有完全按照协议约定全额付款啊?所以我们对那块地还是有管理权的。” “张经理,您这么说可就不地道了吧,据我所知,世杰运财已经支付了大半的合同价款,剩下部分未支付是因为南林集团并没有按照协议协助世杰运财办理土地用途变更手续。只要南林集团办好了土地用途变更的手续,剩下来的价款我随时都可以支付的。” “这个情况我也清楚,但现在问题是,虽然我们一再努力,土地用途变更的手续却卡在有关的部门,迟迟的批不下来,这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啊?” “是被有关部门卡住了,还是你们根本就不想这个手续批下来啊?据我所知,南林集团去年年底就跟厂区的租赁者签了三年的合同。你们根本就没有意愿说要把这项手续给批下来。” “看来傅董还真是能干啊,”傅华步步紧逼,已经让张俊恒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来深圳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情况都了解了。不过这又怎么样呢?你就算是知道了全部的情况,土地变更手续还是批不下来,项目你还是不能做。傅董啊,我知道这个项目看上去确实是很赚钱的,但你有没有想过,看上去很赚钱跟实际上能把钱赚到手不是一回事。这个实际上聪明的人多得是,但是为什么世杰运财的那些聪明人都不敢做这个项目,却蛊惑你这个远在北京的北方佬来做呢?” 傅华看出来张俊恒这个样子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客套,像是要玩横的了,心里倒也不惧,大不了他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反正到现在为止也没付出真金白银的代价去。他看着张俊恒笑了笑:“是啊,张经理,为什么呢?” 张俊恒被气笑了:“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傅董,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吧,趁着事情还什么都没开始,你也没什么损失,赶紧从哪来回哪去吧,南林工业区这湾浑水不是你能够趟的。” 傅华刚想说些什么,这时张俊恒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二十七八岁,头发梳得泛着油光的男子走了进来。男人有一米七八以上的个子,很瘦,形象上有点像北方人说的那种麻杆,神情很是阴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傅华和王海波一看,这两人他们昨天见过,就是昨天跟踪他们的那四个人中的两个,那个双臂纹着青龙的三十多岁的男子就在其中。 傅华和王海波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暗自提高了警惕,现在的场面对他们显然是很不利的。 男人进门就口气很大的对张俊恒说:“俊恒啊,我听下面的人说世杰运财那边又派人来要南林工业区那个项目了?” 说到这里,男人似乎才注意到屋子里面的傅华和王海波:“就是这俩家伙吧?” 男人显然年纪并没有张俊恒大,但是却直呼张俊恒的名字,一看就知道他在南林集团中的地位要比张俊恒重要得多,显然是南林集团中的要角,感觉上最少也是个副总以上的级别。 张俊恒的脸色变了变,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是的陈总,这两位就是从北京来的,这位傅华傅董就是这一次事情的负责人。傅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南林集团的陈明忠总经理。” 傅华就向陈明忠伸出手来:“您好陈总,我是熙海投资的傅华。” 第2840章 省省吧 陈明忠却根本就不理会傅华伸到他面前的手,回头问张俊恒:“熙海投资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是这样子的陈总,世杰运财的刘小姐说他们准备将南林工业区转让给熙海投资,傅董这一次来深圳就是想实地考察的。” “莫名其妙,南林集团只是跟世杰运财签订了转让协议,现在世杰运财又想转让给第三方,她征得我们的同意了吗?” 傅华说:“我看过合同了,合同上并没有限制世杰运财向第三方再转让项目的。” “合同上也没有说允许世杰运财再向第三方转让项目啊,”陈明忠说着就瞪了傅华一眼,“再说了,我跟你说话了吗?你给我清楚一点,这件事情你跟我说不着,谁把项目转让给你了,你去找谁好了。” 陈明忠说着又转向张俊恒:“俊恒啊,集团的项目部是处理集团项目的地方,你不能什么猫头狗耳都往这里弄,把个项目部搞得吵吵嚷嚷的像个菜市场一样。世杰运财的人再找你,你就告诉他们,这件事情要办的话,让刘小姐本人亲自过来办才可以。” 陈明忠说完,连看都没再看傅华一眼,转身带着两名保镖就离开了。张俊恒看着傅华苦笑着说:“傅董,陈总的话您都听到了吧?” 陈明忠的几句话确实是够狂妄,够肆无忌惮,更是带着满满的恶意,让傅华几乎无话可说。他摇了摇头笑了起来:“想不到你们陈总这个人还挺幽默的,好了张经理,你是想下逐客令是吧?行,我明白,我走就是了。” 傅华和王海波就出了南林集团总部大厦,一出来傅华就招手拦了辆的士,这里是南林集团的地盘,他心中始终有一种不安,想要先离开这里再说。出租车开出去一段时间,南林集团的总部基本上看不到了,傅华这才拿出来手机,拨给了刘升妹。 刘升妹上来就说道:“你这个时候不是已经从南林集团撒丫子溜了吗?还打电话给我干嘛?”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的行踪啊?” “张俊恒打电话跟我说的,说你跑溜比兔子都快,显然没胆量再做这个项目了。” “原来你们的内线是张俊恒啊?” “不是,张俊恒是陈欧金带进南林集团的,世杰运财买这个项目的时候,他也参与了谈判,所以我们才有一些联系。” “那个陈明忠总经理又是什么来历啊?这家伙够狂妄的张俊恒比他大那么多,他还一口一个俊恒叫着,再说了,他为什么非要你亲自来处理这件事情啊,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清楚的吗?” “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啊?”刘升妹烦躁的说,“既然你已经没有办法接手这个项目了,这些都与你无关了。” “谁跟你说我没办法接手这个项目了啊?”傅华笑着说,“刚刚陈明忠的几句话已经激起我对这个项目浓厚的兴趣了,我越发的想要把项目拿到手了。只是你最好把事情的头尾都给我讲清楚,免得让我对后面还会蹦出个什么杂碎心中一点数都没有。” “你还要问什么头尾啊,事情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我接手世杰运财之后,就知道了深圳这边有个项目一直停着,过来想处理一下,或者继续开发,或者将其转让。于是就跟陈明忠接触上了。原本南林集团见刘家落难了,想要趁火打劫赖掉这笔账的,但是陈明中见到我之后,居然起了色心,提出只要我嫁给他,南林集团可以帮世杰运财完成土地变更手续,项目就可以继续做下去了。” “听上去这个建议好像也不错啊,你们两家似乎门当户对,还挺般配的。” “滚蛋,你当我看不出来陈明忠打的是什么算盘吗?项目就在南林集团的地盘上,世杰运财也搬不走,我如果嫁给他了之后,他就成了世杰运财的女婿了,那个时候他也就更有明目将项目侵吞掉了。这等于是项目没保住,还白白把我给搭进去了。” 傅华听刘升妹这么一说,就明白陈明忠的算计了,他想以这块地为诱饵,引诱刘升妹嫁给他,同时还想将项目据为己有,赖掉世杰运财前面付出的五亿地款。熙海投资的入局等于是破坏了他的企图,他对此自然是很恼火的。 不过刘升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没办法解决掉现在的困境,就以给他回报为名,诱他入局,想让他直接冲撞南林集团帮世杰运财解套。傅华就冷笑着说:“我现在才意识到你给我的回报原来是这么的丰厚。” “你不用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了,你当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啊,你不是也想着趁火打劫吗?你妈妈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你不想占别人的便宜,也就不会上别人的当。你明明就是抱着占便宜的心理才跑去深圳的,当我不知道啊?” 刘升妹越说越烦躁,声音也变大了:“现在遇到了南林集团这根硬骨头,你觉得啃不动了,就又来我面前巴拉巴拉的抱怨。就好像是我坑了你多大的利益一样,你告诉我我坑你什么了?再说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如果不敢接这个项目,就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真是浪费时间。” 刘升妹说话,也没给傅华留回复的时间,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掉了,让电话这边的傅华愣了好半天。感觉上他好像再次被这个女人鄙视了一次。但实际上他还是想接下这个项目的,虽然陈明忠那家伙很嚣张。 傅华再次拨打了刘升妹的电话,这一次手机响了很久刘升妹才接了:“姓傅的,你烦不烦人啊?你还打电话来干什么啊?” 傅华隐约觉得刘升妹说话的嗓音带着点哭音,似乎刚才挂断电话的时候,刘升妹哭过,但是他并不是很确定。 “刘升妹,你是不是性子也太急了一点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对这个项目有兴趣。再次打电话给你就是要告诉你我决定接下这个项目了。” “你不是逗我玩的吧?还是你也有附加的让我做什么的条件?” “你这个女人究竟是自我感觉太好了,还是你为人太敏感了,我都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了,我不缺女人,对你的美色不感兴趣。”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啊?” “我不想要别的什么,要的就是你们的这个项目,当然价格方面你要给我适当优惠一些,因为要想过南林集团这一关,我需要动用一些有力的朋友,你应该知道这是需要一些费用的。” “就这么简单吗?我不相信。” 傅华就有点恼火了:“他的有多复杂啊?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干倒了南林集团,我就能拿到项目,拿到项目我就能赚钱,就这么简单。” “真的没别的了?”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啰嗦啊?”傅华笑着说,“如果你非得有点别的,那你就当我……” “就当你什么啊,看不惯陈明忠欺凌我想英雄救美啊?你不是对我的美色没兴趣吗?” “你这个女人啊,性子就是急,我说了要英雄救美了吗?我是想说看不惯陈明忠那副嚣张的嘴脸,我就是要跟他别别苗头,让他知道南林集团在我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玩意。” “好,”刘升妹激动的叫道,“傅华,我第一次觉得你身上还是有男人的血性的。” 傅华笑了:“行了,你别来晕我了,还是想想将来我们双方谈判的时候,你能做出多大的让步才比较实在。” “呵呵,这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别再说这种没营养的话了,前段时间你也跟我说让我帮你对付你父亲,你会给我适当的回报的。结果呢,你现在给我的是一个看着很诱人,但是却吃不到嘴里的麻烦,搞得我不得不动用一些轻易不能动用的关系。” “行了行了,刚夸了你一句,你就又开始啰嗦了,你还是赶紧去找你那轻易不能动用的关系,研究一下要怎么过南林集团这一关吧。” 傅华自信地说:“这你放心好了,问题应该不大了。好了,我要去跟那人联系了,这样吧。” 挂断电话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邓子峰:“邓叔,在忙什么呢您?” 邓子峰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一些日常工作的事情,今天什么日子啊,你怎么想起打电话给我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我去办啊?” “看您这话说的,我没什么事情就不能就不能打电话跟您聊聊天啊?” “没什么事情是吧?那好,我们就聊天,一会儿你可别在跟我说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啊?” “邓叔,您这就没什么意思了吧?我本来还想跟您多聊上几句的,您这么一说,我就不得不赶紧把找您的事情说出来了。” “就知道你这家伙找我是有事情要办的,行了,我们都这么熟了,就把寒暄那一套省省吧,你就跟我说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情吧。” 第2841章 风度 “是这样子的,邓叔,我想在深圳这一边接手北京一家公司转让的项目,一个旧改项目,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主要是项目原本属于这边的南林集团,他们不但不配合转让工作,还故意制造麻烦,想要把项目侵吞掉。我记得您在岭南省这边工作过,不知道您有没有办法帮我协调一下这件事情?” 邓子峰迟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子啊,你怎么想起来去深圳拿项目了,还是旧改项目,没人告诉过你深圳的旧改项目很难做吗,外地来的公司没点经济实力,根本就没法做的。特别是你这个项目还跟项目的地主发生了冲突,这就更麻烦了,因为有很多旧改的手续没有地主的配合,根本就办不出来的。” 傅华本来以为找到了邓子峰,,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没想到邓子峰上来就跟他说了一大堆的麻烦,连邓子峰这样级数的人都说不好办,那问题肯定是不好解决的。看来这一次他真的是抓了一个烫手山芋。 但是牛皮已经吹出去了,傅华也没脸在这个时刻偃旗息鼓:“邓叔,难道您出面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吗?我觉得这个项目还不错,想要做一下试试。” “你把我想象的太神通广大了,还别说我现在早就不在岭南省工作了,对岭南省的影响力已经很弱了。就算是我现在还在岭南省工作,想要协调好这项工作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现在对这个项目投入大吗,如果不大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放弃算了。” 好嘛,这一次更进一步,邓子峰直接就建议他放弃了,傅华都有些无语了,本来以为邓子峰是他最坚强的依靠,最终却发现这个依靠根本就靠不住。难道这一次深圳之行只能是无功而返了吗? “你说的南林集团我知道,原本是深圳市的一个村子,深圳成为特区之后,才组建的南林集团,像这种扎根本地的土著是最难缠的,因为南方人的宗族观念很强,相互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你如果惹了南林集团,搞不清楚会有什么人冒出来跟你对着干的。” 邓子峰这么说是因为他在岭南省这边工作多年,熟悉本地的人情世故,知道在这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傅华,你就听我一句劝吧,放弃掉这个项目吧。赚钱的路子有很多,别去做这种有着很大麻烦的项目了。” “那行,我再想想吧。”傅华被邓子峰这几句话搞得有点丧气,忽然想到这几天似乎是邵依玲市长选举的日子,也不知道选的怎么样了,就转了话题,“诶,邓叔,小邵的代市长转正是不是这两天啊?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小邵还没有告诉你吗?不应该啊,你们关系以前不是不错吗?她当选了的好消息应该通知你一声的。” 傅华笑了笑说:“以前关系是不错了,但现在因为各忙各的,联系就少了很多。既然她当选了,那回头我要打个电话恭喜她一下了。” “你是应该好好恭喜她一下的,她这一次选的成绩相当的不错,全票当选。说实话,我都没想到她的成绩会这么好,真是让我对她刮目相看啊。” 傅华心说邵依玲能够全票当选,恐怕与这一次赵公复出事被抓有关吧。赵公复被抓牵连了海川市一大批的官员,搞得海川市政坛的气氛十分的肃杀。邵依玲在这一次事件中表现得确实不错,在事件应对中十分的得体,算是这一次事件的获利者。 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进行市长选举,很多人自然不敢在这一次选举过程中搞什么花样,邵依玲的全票当选也就成了大概率的事件。这倒不是说邵依玲在海川市的威信真的高到了这个程度。 “那还真是不错。”傅华笑着说,“是应该好好恭喜她一下的。有这个成绩打底,未来小邵的前途真是一片光明啊。” 邓子峰兴致勃勃地说:“是啊,小邵去了海川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出这么好的成绩,她的未来可以高看一线了。诶,你什么时间回北京啊,到时候叫上苏南,大家一起庆祝一下啊?” 傅华干笑了一下:“邓叔,我现在还无法说什么时候能回北京的。” “你这家伙还留在深圳干吗?不会是对南林集团那个项目还不死心吧?” “我现在是一个商人嘛,看到这么大的一块利益放在眼前,总不忍心就这么白白地放过去的。” 邓子峰笑笑说:“你这家伙还不死心啊,好吧,如果你真的是想要做这个项目,我倒觉得有一个人可能帮得上你这个忙。” “什么人啊?邓叔你快说他是谁?”傅华听到邓子峰这么说,本来已经觉得绝望的他,又开始觉得项目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忍不住催问道。 邓子峰笑骂道:“你这家伙可真是唯利是图啊,听到有人能帮你赚钱,声音都高了八度。” “邓叔,我是商人嘛,商人如果不唯利是图的话,要靠什么吃饭啊,国家又不发工资给我。您老人家还是赶紧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吧。” “这个人你认识的,”邓子峰笑笑说,“你忘记你那位香港的朋友跟岭南省这边也是很有渊源的了吗?” “我香港的朋友?”傅华多少愣怔了一下,随即想到吕鑫似乎是岭南省归侨协会的会长,在岭南省也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您是说吕鑫?” “对呀,这些年香港那边的一些势力往内地这边渗透的很厉害,据我所知,吕鑫在深圳这边的影响力就很大,说不定南林集团会给他一个面子的。按理说呢,我不应该给你出这个主意的,我总觉得你不应该跟吕鑫走得太近的。” 傅华心说我现在又不是什么官员,没有必要那么黑白分明的。再说了,这些年我也没少找吕鑫帮忙的,只是邓叔您不知道罢了。再说了,现在这社会什么黑呀白的,南林集团倒是正规白道上的企业了,但他们对世杰运财所做的事情,跟拦路抢劫没什么两样的。 他就笑了笑说:“邓叔,您放心好了,我这人做事有分寸的。回头我就打个电话给吕鑫,看他能不能帮我解决掉这个麻烦。” 结束了跟邓子峰的通话,傅华并没有马上就打电话给吕鑫,要想让吕鑫出面帮他摆平这件事情,就不能按照跟邓子峰谈话的这种方式了。 吕鑫算是道上的人,道上的人谈事有道上人的规矩,不能让吕鑫就这么去跟南林集团的人讲,现在熙海投资想要做这个项目,你们赶紧把项目用地腾出来给他们。那就有点强逼着南林集团低头的意思。那样子不但不可能解决问题,还可能适得其反。 像这种事情通常要事先给南林集团做个台阶,让南林集团到时候有台阶可下,这才能让问题得到顺利的解决。但要怎么做这个台阶,傅华心中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这还真是需要好好想一想的。 不过有件事情倒是不用想的,那就是恭喜邵依玲全票当选海川市市长。虽然是两人需要保持一点距离,但知道了邵依玲全票当选海川市市长,他连句恭喜都不说似乎有点太生分了一些。 傅华就拨通了邵依玲的电话,邵依玲很快就接通了:“傅华,你找我有事啊?” “是这样子的,我刚跟邓叔通过电话,他说你全票当选了海川市市长,我就想说打个电话给你道声恭喜,恭喜你夙愿得偿。” 邵依玲淡淡的说了句:“哦,知道了。” 傅华不仅愣了一下,邵依玲说了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啊?跟他打官腔?也不对啊,通常这种道喜,回一句谢谢是最正常的。知道了算是什么东东啊? 见傅华半天没说话,邵依玲问道:“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倒是没别的事情了,只是我不明白你说知道了算是怎么一回事啊?当上了市长官大了,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了?” “你还有脸问我是什么意思啊?”邵依玲笑了起来,“上一次我通知你曲炜副主席要来海川市暂代市委书记,你不也是一句知道了,就把我打发了吗?” 原来邵依玲在这等着他呢,上一次是邵依玲在跟他试探冯葵的事情,惹得他很是不高兴。所以再次打电话说曲炜的事情的时候,他就说了句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傅华笑笑说:“原来是这样啊,还好你还给我留了余地,没像我一样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邵依玲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心眼那么小呢,再说了,我全票当选了海川市市长,我心里高兴着呢,挂了你的电话,我跟谁炫耀去啊?” “你这是不是也太浅薄了一点啊,这可跟你现在市长的身份有点不配啊?” “我就是一个浅薄的女人又怎么样呢,那也好过某些人连点风度都没有。” 第2842章 收拾你 “邵大市长,您也是受过很高教育的人,应该知道尊重别人的隐私是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吧?” “好了好了,我承认那件事情是我不对了,对不起啊。但我实在是太好奇了,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这么念念不忘,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她究竟长什么样子啊?现在又在做什么呀?”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够执着的,我都跟你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要追问这些事情啊?难道你可以把你以前交往的那些男朋友的情况都跟我说说吗?” “可以呀,只要你有兴趣听。怎么样,我们来交换吧,我跟你讲我以前男朋友的情况,你跟我讲你这位念念不忘的女朋友的情况。” “我真是被你搞得无语了,你有这种恶趣味,我还没有这种恶趣味呢。” “好了好了,我那是逗你玩呢,你这家伙就是不识逗。我没那个闲工夫跟你磨牙了,我约的人马上就到了,挂了。” 邵依玲那边就挂了电话,这是傅华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刘升妹的,他就接通了。刘升妹上来就问道:“傅华,你找过你那个不能轻易动用的关系了吗?他能不能帮我们解决南林集团啊?” 傅华听得出来刘升妹现在是很急着要解决南林工业区这个项目的,也是这个项目拖了那么长时间了,耗费了世杰运财五个亿的资金却一无所获,陈明忠又露出了獠牙想要将这个项目侵吞掉,时间拖得越长,对世杰运财越是不利的。 傅华就说道:“你先别着急,我那个朋友既然是轻易不能动用的,我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能让他帮我出面的理由才行的。” “这种理由还用找吗?动之以情或者诱之以利,二者必选其一,我看这样子你是无法用情打动对方了,那就只好诱之以利了,你可以许诺对方给他们一定的利益就行了。” 傅华想想也是,倒不是他要对吕鑫诱之以利,他跟吕鑫之间不需要把利益作为先决条件。而是他觉得可以对南林集团或者说陈明忠诱之以利,把让出一部分利益作为双方妥协的台阶,相信南林集团或者陈明忠聪明的话,应该会就坡下驴的。 只是这个利益应该不是个小数目,傅华内心中自己评估最少也要千万级别以上才可以。这部分应该由谁承担呢?傅华就问道:“你说的倒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只不过恐怕最少要拿出几千万来才可能说服对方的,那你我双方究竟由谁来承担这部分付出呢?” “你还是个男人吗?这部分付出是为了你们争取项目,你们不承担谁承担啊?” “我是个男人这一点我倒是确信无疑的,但好像这一点也值不上千万吧?” “哈哈,你如果觉得值不上千万,”刘升妹被逗笑了,“你把自己给阉了,你把自己给阉了这部分付出就由我来承担好了。” “凭什么啊,你这个女人可够恶毒的,我做男人做的好好的,你要把我阉了干什么啊?”傅华笑着说,“要不这样吧,项目如果拿回来了,你我双方都是有好处的,我也不欺负你,这部分付出我们一家一半吧?” “那要靠究竟需要多少钱了,太多了,现在的世杰运财可承担不起。” “我觉得不会超出三千万的,三千万拿回一个价值九亿的项目,这付出应该可以了。” “那你先去沟通吧,沟通好了,我方就承担其中的百分之五十。” “那行,我就去找人沟通了。”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吕鑫:“吕先生,您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原来是傅董啊,我在香港呢,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子的,我朋友在深圳有一个项目准备转让给我做,就在南林工业区,我朋友现在已经付了大半的地价款,但现在遇到了点麻烦,南林集团的总经理陈明忠看上了我朋友的美色,非要逼我的朋友嫁给他,否则他就想赖掉这笔地价款。” 傅华之所以把陈明忠觊觎刘升妹美色这件事情拿出来说事,是因为像吕鑫这种性格的人骨子里多少是带一点血性,通常情况下是不愿意看到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发生的。特别是自己或者自己朋友这一方是被欺负的一方的时候。当然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跟欺负人的一方没什么交情。 “这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吕鑫冷笑了一声,“这个陈明忠应该是南林集团董事长陈晓德的儿子,我早就听说陈晓德对他这个儿子很是纵容,想不到居然能干出这样子缺德的事情来。” 傅华听吕鑫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他听吕鑫的语气似乎是认识陈晓德,而且还不是很把对方放在眼中,这就让吕鑫出面解决这件事情有了可能性。他便说道:“吕先生,既然您认识对方,那就更好办了,能不能麻烦您出面跟对方打声招呼,就说您有朋友想要做这个项目,能不能请他们高抬贵手,不要再来为难我们。当然了,这手我也不会让他们白抬的,我愿意付出两千万人民币,作为我的一点心意。” “就这么件事情啊,简单啊,我跟陈晓德还算是有点交情的,我帮您打声招呼事情应该就可以得到解决的,那两千万也就没必要付给他了。” “吕先生,我相信您确实有这个能力,不过呢,两千万我还是该付付吧,别让南林集团觉得我仗势欺人,毕竟这个项目我就是拿到手了,也需要南林集团配合我做很多事情的。” “傅董啊,真的不需要的,我跟陈晓德这个交情还是有的。” “要不您看这样吧,两千万我该付付,陈晓德如果就是不要的话,这两千万就算是我孝敬您的,您留着喝茶好了。” “傅董您真是会做人啊,这样吧,我也不跟你您争执下去了,两千万的事情我可以跟陈晓德说一嘴,他要留下呢,就留下,他要是不要呢,那您就没必要再给我了。我们之间的交情可不止两千万的。” “那我先谢谢吕先生了。” “跟我还这么客气啊?行了,您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吕鑫就挂了电话,傅华也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拿到这个项目已经是指日可待了,这一次深圳之行不用空手而归了。 就这样子又过去了一天,傅华和王海波一起留在酒店里等着吕鑫进一步的消息。快到中午的时候,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并不是熟悉的号码,但是号码却是深圳这一边的。傅华怕是南林集团这边的人找他有什么安排,就接通了:“我是傅华,请问是哪位找我?” “我是陈明忠,姓傅的,你是不是还呆在深圳啊?” 傅华心中就有点不妙的感觉,看看这个时间点,吕鑫如果跟南林集团协调的话,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已经协调过了的。而陈明忠再次找到他,语气还很不善,搞不好是吕鑫找南林集团协调的结果并不理想。 傅华说道:“是啊,我还在深圳,陈总有什么指教吗?” “是有指教,”陈明忠很不客气的说道,“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南林工业区的事情除了刘小姐本人过来解决,其他谁来都不行吗?怎么你觉得我说的话是放屁啊?还是你觉得吕鑫那老家伙有这个能力强着我陈明忠低头啊?” “不是陈总,我找吕先生出面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协调我们双方,找出一个不伤和气的方案来……” 陈明忠根本就不让傅华把话说完:“什么吕先生,跟你说姓傅的,吕鑫那老家伙在我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你还想用两千万来收买我,切,你打发要饭的啊?告诉你姓傅的,南林工业区已经是我嘴里的肉了,你想让我再吐出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陈明忠继续叫嚣着:“还有啊,姓傅的,你赶紧给我滚出深圳去,别待在这边让我讨厌,否则的话我会让手下的人去把你找出来,然后打断你的狗腿。” 傅华不禁被逗笑了:“陈明忠,你以为你谁啊?深圳这地方是你家的啊?年轻人,别这么嚣张,小心给你父亲惹祸上身。” 此时的傅华已经明白吕鑫的协调算是失败了,吕鑫原本对此还是很有把握的,结果却是陈明忠打电话骂上门来了。这是一件很扫吕鑫面子的事情,应为你就算是不接受吕鑫的协调,你也不能打电话来骂请吕鑫出面协调的人。 傅华所见过的吕鑫可是一个很在乎脸面的人,答应的事情没办到本身就已经很丢脸了,陈明忠再来这么一出,吕鑫的脸就不知道要搁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还就这么嚣张了,怎么了?”陈明忠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不滚是吧?那你等着,我马上就会派人去把你找出来。到时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到时候你就知道,吕鑫那老家伙根本就保不住你的。” 第2843章 心狠手辣 傅华哈哈大笑了起来:“行啊,我等着你,你快点来吧,我还真想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跟我叫板是吧,那你就等着吧,我的人很快就会找到你的。” 结束了通话之后,傅华笑着摇了摇头,对王海波说:“这一代的年轻人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以为这些年吕鑫在道上威名是凭空得来的啊?” 王海波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傅华稍稍想了一会儿,就拿出手机拨给了吕鑫,他想看看吕鑫现在是一个什么状态,如果吕鑫确实是像陈明忠所说的那样子,廉颇老矣不堪一击了,他也没必要逞什么英雄,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脚底抹油溜吧。 吕鑫笑笑说:“傅董啊,您让我帮您协调,总得给我点时间吧,不用急着这么催吧?” 看情形吕鑫并没有认为协调失败了,更不知道陈明忠给他打电话的事情,估计吕鑫还在想别的办法协调这件事情。这时傅华就有点要给陈明忠上眼药的意思了,他干笑了一下说:“吕先生,不好意思啊,这一次的事情让您为难了。” “傅董,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刚刚接到了陈明忠的电话,他说要我立马滚出深圳,否则就要派人把我找出来打断我的腿。” 吕鑫有点不相信的说:“他真的在电话里跟你这么说的?” “他说的还有更难听的,我都不好意思在您面前重复了,”傅华苦笑着说,“吕先生,真是对不起啊,是我思虑不周,不该给您添这个麻烦的。这样,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很感激您对我的帮助,等您什么时间来北京,我再请您吃饭表示感谢吧。” 吕鑫笑了起来:“傅董啊,您别在我眼前演戏了好吗,您是那么怕事的人吗,当初虎鲨都要把您扔进海里喂鲨鱼了,您怕过吗?没有吧?” “哈哈,还是吕先生了解我,怕我倒是不怕了,只是这一次的画风有些不对,以前您只要出马,解决问题那是分分钟的事情,现在可倒好,问题不但没解决,反而被人家打电话上门来威胁。是不是您这几年躲在香港家中喝茶养性,深圳这边的就忘记您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了?” 吕鑫笑了起来:“我这几年是心善了很多。不过傅先生请放心,再心善的老虎他也是老虎,您就再耐心地在深圳等几天,我想事情应该很快就会得到解决的。” 傅华笑了起来:“我对吕先生一向是很有信心的,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再等几天好了。” 晚上,南林休闲总会,一辆路虎风驰电掣的开到了门前,然后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陈明忠从车上下来,快步的往休闲总会里走。那个双臂纹着青龙的汉子急忙从副驾驶这边下车,冲着陈明忠喊道:“陈总,您慢点走啊,让我的人跟上您好保护您啊?” “切,休闲总汇这里是我们陈家的产业,我在这里横着走都没人敢碰掉我一根毫毛的,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啊?” “可是董事长说了,您驳了吕鑫的面子,那家伙可是一个狠角色,他担心吕鑫会采取报复行动的。” “切,吕鑫那老家伙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以前他还能威风威风,但现在呢,他已经过气了,根本就唬不住人的。” 陈明忠并没有因为纹着青龙的男子阻拦就放慢脚步,依旧是快步往休闲总汇里面走。这时从休闲总汇里面出来一个三十多岁,中等个子,模样有点削瘦,相貌极其普通的男人,似乎没注意到快步往里走的陈明忠,两人一下子就撞到了一起。 陈明忠顿时大怒:“你没长眼……” 陈明忠后面的话吞了回去,是因为他注意到那个跟他撞到一起的男人此刻此刻已经闪到了他的身后,而他手中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逼在他的脖子上,他顿时就觉得脖子那里凉飕飕的,似乎匕首随时都能割断他的喉咙。 他强自镇静,说:“朋友,什么事情都好商量,我爸是陈晓德,南林集团就是我们家的,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的。” 男人却根本就不接他的话茬,只是说道:“少废话,让你的人后退,否则别怪我手滑伤了你的脖子。” 这时那名双臂纹着青龙的男人和另外两名跟来的保镖已经发现陈明忠这边的情形不对了,就想要冲过来解救陈明忠。陈明忠赶忙叫道:“后退,你们这帮混蛋,没看到他手里拿着刀子吗?你们想要他杀了我啊?” 三名保镖就往后退了退,但是依旧不敢离得太远,想要伺机冲过来将陈明忠解救出来。那个双臂纹着青龙的男子还说道:“朋友,您是那条道上的啊?打个商量行不行,只要您放过陈总,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董事长一定会满足您所有的要求的。” 而那个手拿匕首的人依旧借助着陈明忠的身体把自己挡在阴影里,不让三名保镖看清楚他的相貌,嘴里叫道:“别废话,带着你的人使劲的往后退,否则的话,别说我让你们这位陈总见血。” 三名保镖无奈的往后退,但是他们又不敢离陈明忠太远,防止那名男子真的对陈明忠下手,他们照应不及。就这样,那名男子架着陈明忠和三名保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起退出了南林休闲总会的大门。 出了大门之后,那名男子一边逼着陈明忠转向大门的一侧方向走去,一边逼着三名保镖不能跟得太紧。等到男子和陈明忠二人到了那一侧的角落里的时候,男子从后面推了陈明忠一把,飞起一脚将其踹倒在地,然后从角落里抄出一根事先准备好的铁棍,狠狠地敲在了陈明忠的左大腿上。 陈明忠只觉得大腿那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忍不住大声惨叫了起来。而那名男子却丝毫没有停顿,拉过一辆事先就停在那里的摩托车,打着火上了车这才对陈明忠说:“有人让我带句话给你父亲,管教好自己的儿子,这一次只是一个警告,否则下次你断的可能就是中间那条腿了。” 然后那名男子就骑着摩托车飞快的离开了。这时那三名保镖才冲到了鬼哭狼嚎的陈明忠的面前。再想去追那名行凶的男子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先把痛的满地打滚的陈明忠送往医院抢救了。 整个过程从发生到结束,前后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南林休闲总会的人虽然早就已经报了警,但是行凶的男子都骑摩托车跑掉十几分钟了,南林休闲总会的工作人员才听到警车的警笛声。 南林集团的在董事长陈晓德听到儿子腿被打断的消息,急忙赶去了医院。到那的时候,医生已经给陈明忠做了一些紧急治疗措施,给大腿打了石膏固定,也给他打了止疼的针,但是陈明忠依旧疼的难以忍受。 看到陈晓德来了,陈明忠叫起来:“你赶紧出去找人,把那个从北京来的傅华给我剁了,这一次的事情都是他害得我。” 看到病床上疼得满头大汗的儿子,陈晓德也是揪心的疼痛,他中年才生了这么个儿子,一向是宝贝的要命,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被人整成这个惨样,他的心中也是十分的震怒的。 不过他总算是比陈明忠痴长了几年,看问题不像陈明忠那么简单,起码他要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吧?他就看向守在病房里的那三名保镖中为首的那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你们三个人都跟着他,明忠怎么还会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对不起啊,董事长,对方显然是个高手,我们发现的时候总经理已经被他控制在手中了……” 双臂纹着青龙的男子就讲述了事件发生的整个过程,陈晓德听完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下手的仅仅是一个瘦削的不起眼的男子,就把三名保镖加上陈明忠四条汉子搞得无计可施,事情居然还是发生在他自家的地盘上,这简直就是很直接的在羞辱他。 “看到对方长什么样子了吗?” “没有,董事长,那家伙很机警,整个过程都是借着总经理的身体挡住了他的面孔。我们根本就没机会看到他长什么样子。不过那家伙逃走时留了句话给董事长您,说让您管教好陈总,这一次只是警告,下一次陈总断的可能就是中间那条腿了。” 这句话中的意味是,对方这一次还是给他留了余地的,如果陈明德再不管教好儿子的话,下一次动手可能就要陈明忠断子绝孙了。 “爸,你还问那么多干什么啊,还不赶紧找人剁了傅华那孙子啊?” 陈晓德心中很清楚整件事情是谁的手笔,如果真的像陈明忠叫嚣的那样子去剁了傅华,恐怕会遭到那个家伙惨烈的报复。这几年那家伙基本上已经很少在深圳露面了,让他都淡忘了他的心狠手辣了。 第2844章 最后的手段 但是在当年,那家伙从香港带着几个手下小弟初闯深圳的时候,深圳才刚被划为特区,什么都还没上轨道,一些利益的纷争就常会带来一些打打杀杀。那家伙和他手下的几个小弟常常是战无不胜,时间长了那家伙被道上的人视为凶神,不得不敬而远之。 这几年那家伙有点上了年纪了,也在社会上有了一些成就,就逐渐淡出了一些利益的纷争。有知道他情况的人说他现在基本上都是躲在香港的别墅里喝茶养性,基本上很少插手社会上的事情了。 这一次那家伙托人找到他,说是南林工业区项目他一个北京的朋友想要做,希望他这边抬抬手,同时他北京的朋友愿意付出两千万给他作为一点心意。按理说对方的请求也算是有礼有节了。本身就是已经出让了的项目,对方还愿意多拿出两千万来,算是给了他不小的面子了。 但是他还是拒绝了,一来这个项目他当年确实是卖便宜了,按照深圳现在的市场价格,那块地的价值翻个番都不止的。对此他虽然没有公开的承认当年的决定是个错误,但心中却暗自觉得肉疼不已的。所以儿子提出想要赖掉这个项目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公开的表示赞同,但对儿子的行为却是默许的。 什么合同啊,他才不管呢,在南林集团这一块地界他就是皇帝,你想低价把项目拿走,占他的便宜,那根本就是不可以的。不但不能让你占便宜,还要把你已经付的地价款留下,这样子他才满意。 那个北京佬想用两千万就把他给打发了,简直是开玩笑嘛。 二来呢是那家伙提出请求的时候太过于谦卑了,并没有引起他足够的重视,一个过了气的道上枭雄想要靠以前的那点名声出来做和事佬,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 拒绝了之后,儿子跟他说,他从张俊恒那里拿到了北京人的电话,在电话里威胁那个北京人赶紧滚出深圳,否则就会打断对方的腿。但是他听完也就笑了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一个在本地没什么根基的北京佬,吓唬两句就吓唬两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出于小心,他还是加强了儿子的保卫措施,生姜脱不了辣气,即使这几年那家伙有点过气了,但是凶神毕竟是凶神,要防备他会做出什么报复的行为。所以他让手下的那些保镖加强了防备,让他们二十四小时的跟在儿子的身边。 但是现在他才明白在那家伙眼中,他雇用的这些保镖根本就像是纸糊的一样,根本就不堪一击。那家伙特意选择在他的地盘上,还选择了儿子被三名保镖保护的状态下,只派了一个手下,轻而易举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的打断了儿子的腿。 那家伙这么做挑衅意味十足,你儿子不是威胁我朋友要打断他的腿吗?那我就在你的地盘上把你儿子的腿打断给你看,看你还能怎么样?那家伙根本就是在蔑视他。如果换成别人,他早就想办法报复了,但对那家伙他很真不敢。 这次事件让他想起了那家伙当年的一些传说,传说中的那家伙对付敌人手段之残暴,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要他跟这样一个人去硬碰硬,他还真没这个胆量。关键是那家伙现在身在香港,躲在一个戒备森严的别墅里,他就是有心想要去硬碰硬,也是伤不了那家伙半根汗毛的。 关键是事情并没有到此就结束。后续他也不清楚那家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那家伙偶露狰狞就断了儿子的腿,如果真的拿出全副精神对付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真是不敢想象。儿子是他的命根子,真要是中间的那条腿被打断了,他可就断了香火了,这可是他无法承受的。 于是他对儿子说:“行了,你就别再去招惹那个北京佬了,南林工业区的事情也不用你管了,这件事情以后就由我来处理。” “可是爸我的这条腿难道就白断了吗?” “不白断也不行啊,我们惹不起吕先生的。” “爸你也太怂了吧,你连试都没试过,怎么就知道惹不起吕鑫那老家伙啊?” “闭嘴,你连腿都断了,还有我怎么试啊?难道你真的要让他把你搞成废人才满意吗,你别忘了,人家仅仅来了一个人,就把我们搞得人仰马翻的。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我们是人家的对手吗?” 挨打要立正,输了就要认怂。那块地就这么给了北京佬虽然很可惜,但是跟儿子的安全比起来,可就不算是什么了。他决定向那家伙认怂了。于是他就打了电话给当初帮那家伙带话给他的朋友,说他愿意接受那个北京佬开出来的条件,将南林工业区腾退出来。 那个朋友就有些为难了:“陈董啊,您这可让我有些难办了,我当时跟您讲过了吕先生那个人轻易不会跟人张嘴的,张嘴了就不太喜欢被人拒绝,所以当时我就劝你是不是慎重考虑一下,但你还是很坚决的拒绝了吕先生的请求。现在你又后悔了,你让我再怎么跟吕先生说这件事情啊?” “都是我不好了,”陈晓德苦笑着说,“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就犯了糊涂,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吕先生能向我提出一些要求,那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我拒绝实在是太不知道好歹了。这样子,你帮我跟吕先生说,为了表示歉意,两千万我也不要了,我愿意按照当初跟世杰运财订立的项目转让合同来履行,将项目转让给他那位朋友。” “那行吧,我帮你跟吕先生说说吧,看他怎么答复。” 此时,和王海波呆在酒店房间里看电视的傅华接到了刘升妹的电话:“傅华,你还在深圳吗?” “在呀,”傅华笑着说,“项目我还没拿到手呢,我当然还在深圳呢。” “那你明天一早就赶紧买机票回来吧,你继续待在深圳不安全的。刚刚张俊恒打电话给我,今天陈明忠那混蛋晚上去休闲总汇玩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人把腿给打断了一只。张俊恒估计南林集团的人肯定会把这件事情算在你的头上,并且会对你采取报复行动的,安全起见,你还是赶紧回北京吧。” 傅华心中猜想这应该是吕鑫的人出手教训了陈明忠,想想吕鑫下手也够黑的,把一个人的一条腿给生生打断了,这得多疼啊?不过对此傅华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吕鑫当初可是靠武力才打出现在这一片天地的,要是行事不够狠辣,早就完蛋了。 千不该万不该,陈明忠父子就不该去惹这煞星的,不但拒绝了吕鑫出面协调,还打电话来威胁他这个吕鑫的朋友,这几乎让吕鑫的颜面扫地。吕鑫如果再不做点什么,他还拿什么在这社会上立足啊? 因此在接到陈明忠让他滚出深圳的电话那一刻起,傅华就知道陈明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不过傅华并没有想到吕鑫下手会这么狠。既然知道事情是谁做的,傅华当然不会慌张了:“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保证自身的安全。” “你能保证自身的安全也不行啊,关键是陈明忠这件事情一出,南林集团恐怕更不会把项目交给你了,你就是留在深圳也没用啊?我觉得你还是赶紧回北京啊,即使你在深圳能够不让南林集团的人找到你,但是我总觉得还是很不安全的。” “我为什么不想让南林集团的人找到我啊?如果他们找不到我,南林工业区这个项目他们又交给谁啊?”傅华知道吕鑫这个人做事一向是老谋深算的,打断陈明忠的腿可能是事情的第一步,而吕鑫真正的目的肯定是让南林集团交出项目来的。 “你是不是昏了头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要接手项目啊?”刘升妹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喂,陈明忠的事情不会是你干的吧?” 傅华笑了:“别瞎说啊,我可是守法公民,这种事情我可不敢做的。再说了,我现在在深圳,除了南林集团那些人,我几乎什么人都不认识的。” “你不认识,并不代表你那位朋友也不认识的。傅华,我真的重新定位一下你这个人了,想不到你背后的能量这么大。” 傅华笑了笑说:“你真是想多了,就陈明忠那个德行,估计社会上一大把的人想要打断他的腿吧?这其中就包括你在内。而且以你的手段就算是做了他也不是做不到的,他又那么羞辱过你,逼着你嫁给他,我倒觉得你做这件事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才对的。” 刘升妹为了报复刘升建告密的缘故,曾经找人做掉了刘升建,因此傅华说她是有这个手段的。 “呵呵,想把事情赖到我头上啊?是,我是有这个手段,我确实也是这么想过,但那是最后的手段了,因为我没办法保证打断了陈明忠的腿后,还能把项目拿到手。” 第2845章 这我知道 傅华笑了起来:“呵呵,原来你是因为我说等着接手项目才认为是我这一方找人打断了陈明忠的腿的啊,这你就误会了,老实讲,在你告诉我之前,我连陈明忠被人打断腿这件事情都不知道的。我只是觉得出了这样的事情,南林集团的人也许会检讨一下自身的行为,检讨之后,也许他们就会纠正以前的一些错误做法,那他们就有可能按照你们世杰运财公司跟他们签订的协议履行了。” “傅华,商业上的利益纷争可不是你小时候玩的家家酒,和和气气的就能把事情给解决了,商业上的纷争大多时间就像陈明忠被打断腿这件事情一样,是很残酷的,刀刀见骨。切,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啊,我想你心里比我更明白这一点,只是你揣着明白故意在我面前装糊涂罢了。” 傅华也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刘升妹继续说道:“不过你这几天在深圳还是小心些比较好,南林集团那帮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很难说他们会不会采取什么报复措施的。” 傅华笑笑说:“这个我省得,这几天我肯定会小心防备的,不会给南林集团可趁之机的。谢谢你的提醒了。诶,对了,我跟帮我出面协调的朋友说了,为了表示一下诚意,愿意拿出两千万给南林集团,如果对方真的同意将项目交出来,你们世杰运财可要承担其中的一千万。” “陈明忠的腿都被打断了,这两千万南林集团还敢要吗?” “话不能这么说,这是两码事,所谓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我们还是给南林集团留点余地比较好。” 傅华心里很清楚,如果没出陈明忠腿被打断这件事情,南林集团看在吕鑫的面子上,还有可能不要这两千万的。但现在出了这件事情了,吕鑫一定会坚持让他付清这两千万的。因为这两千万就是南林集团最后遮羞的底裤,付了两千万,南林集团还能保住一些体面。 “傅华,你有必要跟我算的这么清楚吗?”刘升妹娇笑着说,“如果你真能拿到这个项目,那你这一次可就赚大发了,光地价你都快赚了十个亿了,何必这么小气的跟我计较这一两千万的事情呢?太没风度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这不是什么风度不风度的问题,就算是你南林集团能够顺顺利利的把项目土地腾退出来,那也仅仅是走出了第一步,接下来还有一大堆的麻烦等着处理呢,特别是闹了这么一出之后,后续的那些土地用途变更,项目的报批都不会容易了,我必须要对每一笔资金都精打细算的。” 还有一个傅华没说出来的原因,那就是要做这个项目,熙海投资实力是有些单薄的,不说别的,就算是这个便宜捡到手了,首先就要付出最少九个亿的地价款,然后还要筹集项目的建设资金。短时间之内熙海投资的资金链将会绷得很紧,这就要求傅华必须要锱铢必较的。 “好了好了,反正你这家伙总是不想吃亏的。现在项目你究竟能不能拿到还不好说,这些事情等你把项目拿到手再说吧。你在深圳多注意安全吧,挂了。” 陈晓德是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接到了他朋友的电话的:“陈董啊,我把你昨天的话都跟吕先生讲了。吕先生很高兴您能及时转变态度。他说大家都是在商场上打混的人,信用这两个字还是要讲的。” “对对,人无信不立嘛。这件事情都怪我那混蛋儿子,他不该起了贪心,想要在南林工业区项目上耍赖。你帮我跟吕先生说,我一定会严格遵守原来订立的协议的。” “你儿子的事情嘛,吕先生也听说了,他说也不知道谁这么残忍做出这种过分的事情来。不过呢,吕先生也听说了一些你儿子做过的一些事情,认为您似乎对这个儿子也太宠溺了一些,这一次吃点苦头受点教训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他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些人是他惹不起的,也免得将来他胡搞一些事情牵累到您身上。” 陈晓德后背的汗就下来了,吕鑫话里的意思已经点的很明白了,如果他还不老实的话,下一步的目标可能就不仅仅是在儿子身上,甚至连他都可能成为报复的目标。 “对对,我确实是太惯着孩子了,您跟吕先生说,我以后会对明忠严加管教的。” “至于项目上那两千万,吕先生也说了,那就是他朋友的一点心意,既然给您了,您就拿着吧。两千万钱虽然不多,但是表达出来的却是他北京朋友对您的一份尊重。他朋友给您了尊重,相信您也会尊重他的朋友的。商场上只有相互尊重才能把事情给处理好的,您说对吧?” 这两千万吕鑫的意思是他必须拿着,给了他面子的同时,也是在暗示他不能再对那个北京佬有什么不利的行动了。否则可能吕鑫会对他不客气的。既然已经认怂到这个地步了,陈晓德也就不再想去对那个北京佬采取什么不利的行动了。 “行行,我明白吕先生的意思了,我一定会尊重吕先生的那位朋友的。回头马上就安排人跟吕先生的朋友办理土地的交接手续,不会再给吕先生的朋友添什么麻烦了。” “您能这么做,吕先生还是很高兴的,不过他还有最后一句话让您带给您儿子,他让我告诉您儿子,您连试都没试就认输,这并不是怂,而是多年经验带给您的一种明智之举,知道什么人是惹不起的。” “他这个老家伙在道上打混了这么多年,之所以到现在还能活的好好的,靠的也是多年积累下的经验,什么血气之勇打打杀杀的根本就是靠不住的,在社会上混,要有头脑,要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去拼命,知道什么时候该退缩。” 朋友转达吕鑫的话的时候,陈晓德吓得腿都软了,因为吕鑫最后这句转达给他儿子的话,基本上都是针对他儿子昨晚在病房里所讲的话说的。这说明了一点,当时在病房里的那几个人之中吕鑫的人的,所以吕鑫对儿子讲的话才那么清楚。 他和儿子肯定是不会把话传给吕鑫的,而当时剩下来的人就只要在病房里负责保护儿子的那几个保镖了。话说当初他聘请那几个保镖的时候,为了确定聘用的人的可靠性,陈晓德是做过很多很全面的调查的,结果依然是靠不住。 陈晓德第一个念头就是要赶紧换掉当时在儿子病房里的那几个保镖,但马上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即使是把他和儿子所有的保镖全部更换掉,他依然无法确定换上来的人就可靠。毕竟这些人并不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吕鑫想要做什么手脚,随时都可以的。 所以更换保镖也是徒劳的,目前最妥当的办法是,一个保镖也不更换,一切照旧,起码这会让吕鑫觉得他是真正的认怂了。他苦笑着说:“吕先生的话我一定一字不差的转达的,希望我儿子能够领会到吕先生为他好的一番苦心。” 几乎与此同时,傅华接到了吕鑫的电话,吕鑫很轻松的笑着说:“傅董啊,经过一番友好的协商,南林集团陈晓德那边同意了将项目交接给您了。” 傅华在昨天知道了陈明忠腿被打断的事情之后,基本上也就猜到了事情会是现在这个结果的,他有些感激地说:“吕先生,这一次真是让您费心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了。” “傅董您这么说可就有些过了,我们怎么说也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您拜托我把您协调这么点小事,我再办不好,那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傅华笑笑说:“我先中有数了,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我们之间本来就无需那么客气的,”吕鑫笑着说,“不过不好意思啊,您那两千万我没帮您省下来,回头您还应该按照承诺把两千万付给陈晓德。” “应该的,应该的,我原本就是想给他们这笔钱的。” “那好,回头陈晓德的人应该很快就会联络你的,具体的事情你们自己去办理吧。” “好的,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等回头您去北京,我请您吃饭。” “好的,我们北京见吧。” 放下电话之后,傅华心中还是有点小兴奋的,也折腾了好几天了,事情总算是有点眉目了。不过要交接项目,世杰运财那边是绕不过去的,他就又给刘升妹打了电话:“我刚刚接到确定的消息,南林集团已经确定要将项目交接给我了。” 刘升妹淡淡的笑了笑:“这我知道,张俊恒那边刚接到了他们董事长的电话,董事长同意将项目交出来,要张俊恒找熙海投资和世杰运财协调一下,看项目土地怎么交接比较合适。” 第2846章 烫手山芋 “原来你已经得到消息了,那我们是不是商量一下签个协议,你们世杰运财公司同意将南林工业区移交给熙海投资啊?” 到现在为止,熙海投资还没有跟世杰运财签订正式的转让协议,这是因为项目原本的状态很不确定,能不能把项目从南林集团手里拿出来谁都心里没底。但是到了项目正式移交的这一刻,这份转让协议就是必须要签订的,否则熙海投资也就没有名目要求项目移交了。 不过傅华也并不担心刘升妹会玩什么花样,因为就现在的情况而言,熙海投资如果不参与的话,恐怕就算是南林集团拱手将项目交出来,刘升妹也是不敢接的。现在的情况比原本的变得更复杂,因为陈明忠的腿被打断,南林集团肯定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世杰运财必须要借助傅华的庇护才能有办法收回前面的投资的。 刘升妹稍稍迟疑了一下,她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知道这个时候她没有多少可以讨价还价的筹码,还不如索性干脆一点:“傅华,虽然我们事先只是说低价把项目转让给你,但并没有明确这个价格到底有多低才算是低价。” 傅华笑了笑说:“这一点我也承认,当时对能不能拿到这个项目我心中也没底,所以我也没没先跟你把地价给确定下来。现在我已经确定可以把地拿下来了,你可以开价了,看看我能否接受。”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大方了,你心里很清楚我没有多少开价的余地的。这样吧,既然事先就说好了要给你一些回报的,我也不难为你,你给个成本价吧,你把五个亿的前期付款和每年百分之十五的资金占用费付清,我就同意把项目交给你。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如果能再减去那一千万的约定费用,可就更够意思了。” “傅华,你别贪心不足好吗?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开的价码已经够低的了。一个大男人,就不能爽快一点啊?” 傅华笑了起来,总体而言,刘升妹并没有在价格上跟他过多的纠缠,他心中还是很满意的,就笑着说:“那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你看我们双方是不是签订个协议之类的,我好拿着协议去跟南林集团办交接啊?” “先等一下,傅华,你还没说什么时间会付钱给世杰运财呢?” “这就要给我点时间了,我现在在深圳呢,身边总不能带着五个亿的资金吧?而且公司也不可能就有现成的五个亿放在那里的。这样吧,项目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先让熙海投资转三个亿给世杰运财,剩下来的钱三个月内付清,你看可以吗?” …… 傅华和刘升妹最终敲定了转让协议的所有的细节,世杰运财就给了南林集团发了确认函,确认将项目转让给了熙海投资。南林集团拿到确认函之后,就让张俊恒去跟傅华办理土地交接手续。 虽然说买卖不破租赁,但是南林集团去年年底跟工厂续租明显是违约行为,陈晓德自知理亏,也担心惹到吕鑫不高兴,并没有敢以此为理由拒绝将工厂迁走,只是让张俊恒跟傅华说工厂搬迁需要点时间,一个月之后他们会将工厂搬走的。 至于土地用途变更手续,南林集团承诺将会尽快的协助熙海投资办理好的。至此傅华这一次深圳之行算是圆满画上了句号了,后续的一些手续问题办理还需要一些时间,他没有必要继续留在深圳了。于是就和王海波坐飞机回了北京。 一踏上北京的土地,傅华就有一种特别舒心的感觉,北京的空气干燥清新,比起深圳那湿热的气候真是好的太多了。在深圳的这几天,他和王海波都是躲在房间里吹空调的,基本上都没离开酒店一步。因为一离开酒店,热气就扑面而来,顿时就满身的臭汗,身上又湿又黏,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就在此刻,傅华心中暗自决定,既然深圳的项目已经拿到手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周文俊去全面负责好了,反正周文俊也是台湾人,早就习惯了南方湿热的气候。他这个北方人还是留在北京更舒适一些。 傅华拿出手机开了机,马上就有电话进来了,看看显示的号码并不熟悉,不过区号好像是深圳那边,不会是南林集团那边又有什么反复吧?傅华赶忙接通了,电话里马上就传来了一个讲着粤语普通话的男人的声音:“您好啊,傅董,总算是跟您联系上了。” 傅华听对方话里的意思好像是知道他,但他却根本就不认识对方:“您好,我们认识吗?” “我们不认识了,但是不认识不妨碍我们之间做生意了。南林集团项目部的张俊恒跟我是朋友,我听他说南林工业区那块地南林集团最终确定要交给您的公司来进行开发。有这回事吗?” “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张俊恒这家伙的嘴倒真是快。” “这不怨他了,是我们中午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他随口讲了一句,我才知道这件事情的。”男人笑着说,“首先恭喜傅董了,南林集团陈晓德是个很难缠的人物,您能从他嘴里把这块肥肉挖出来,令人不得不佩服啊。” “谢谢了,”傅华有些疑惑的说,“不过您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哦,是这样子的,首先请允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姓江,江水的江,江琦运,是馨园集团的项目部经理。我们集团这几年一直侧重于深圳旧改项目的开发。南林工业区这个项目我们集团关注很久了,只是因为陈晓德比较难缠,所以一直都没有出资收购这个项目。” 傅华到这个时候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个江琦运打电话来是想收购南林工业区这个项目的。傅华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这家伙也太欺负人了吧,项目在南林集团手中的时候,他惹不起陈晓德,所以不敢插手收购,现在项目到了他手中了,这家伙就跳出来要收购了,真的当他好欺负啊? “对不起啊,江经理,这个项目我们公司打算要自己开发,并没有要出让的意思。”傅华冷冷的回绝道。 “傅董啊,您先别急着拒绝我,我还没开出收购的条件呢。我们集团愿意在您拿到项目的价格基础上再加价三个亿,您看您项目一拿到手,凭空就可以拿到三个亿,这是多好的事情啊?” 傅华原本以为江琦运会开出多么好的价码来诱惑他呢?哪知道这家伙仅仅是加价了三个亿,甚至这连地价增值的部分都达不到,这家伙似乎有点太欺负人了。不过馨园集团是起步于深圳的国内十大地产商之一,而且还是前几位的存在。 傅华倒也不想去激怒对方,就笑着说:“江经理,我已经很明确的跟你您说了,我没有要出让项目的意思。” “傅董啊,您这么说可能是因为不了解深圳的旧改项目市场吧?您先别急着拒绝我,您先找一个熟悉深圳旧改项目的人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市场,然后再来考虑是否要拒绝我的请求。” 傅华就越发的糊涂了,他本来以为江琦运开出这么低价码来是因为他不是深圳本地人,想要仗着地主之力巧取豪夺的,但江琦运的口气听起来却像是在为他好一样。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他本来以为搞定了南林集团,大的麻烦都已经解决了呢。 傅华就问道:“江经理,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南林集团那边我已经摆平了,拆迁部分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吧?” 江琦运笑了:“傅董啊,您把事情想简单了,这几年深圳出台的旧改政策很多,你一个北京人根本就不了解其中的套路的,不懂套路是根本就玩不转深圳旧改市场的。是,深圳这地方确实是寸土寸金,好像是拿到了一块土地,就为您开启了财富之门。” “但实际上拿到土地仅仅是第一步,后面的麻烦还多的是呢。这么跟您说吧,好多比您实力强大的地产公司,进入到深圳市场之后,往往都是寸步难行的。我现在跟您说让您把项目让出来,好像是在占您的便宜,但您了解了实际情况之后,您就会明白,我是真心想要帮您的。” 傅华对江琦运的话还是半信半疑,商场上惯用的套路是明明是占便宜,他却会讲说我是在帮你的。这家伙是不是也在跟他玩这一套啊?不过不管怎样,还是留个活话:“真是这样子的吗?这样吧,你给我几天时间,我找人了解一下深圳市场的情况再答复你吧。” “行啊,您先去了解一下也好。那就这样子吧。” 江琦运说完就挂了电话,显然他对他所说的情况是很有信心的,这倒是把傅华闹得心里别扭了起来,他费了半天劲请了吕鑫出面才拿到了这个项目,可别真的是个烫手山芋啊。 第2847章 女人 傅华和王海波走出了航站楼,正要坐车离开,扭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孙朝晖。孙朝晖带着两名助理也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虽然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好,但是都是在北京地产圈打混的人,见到面连个招呼都不打,似乎也不好。 傅华就快步走到了孙朝晖面前,笑着说:“孙董啊,您这又是去哪发财了?” “这么巧啊?我刚从上海回来。” “孙董去上海了啊,”傅华笑着说,“不用说了,您一定是去看鸿程集团那几个项目去的。唉,当初我没有孙董的财力,不得不将鸿程集团那几个优质的项目拱手让给孙董,至今想起来还是一大遗憾啊。现在项目基本也到了完工的阶段了,想来孙董已经赚得是盘满钵满了。” 孙朝晖脸色灰了一下,有些气哼哼的说道:“傅董啊,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鸿程集团那几个项目中最好的金角浦项目不是被你拿去了吗?你赚了大钱了吗?” 傅华心里暗乐,上海因为限购的缘故,他的金角浦项目勉强还能略有盈余,而孙朝晖的那几个项目很可能就要赔本赚吆喝了。他说孙朝晖赚了大钱其实是膈应孙朝晖的。 傅华就笑了笑说:“我哪有孙董的经营水准啊?金角浦项目我也就是勉强保本罢了。” 孙朝晖笑笑说:“好了,你就别这么谦虚了,现在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房地产行业的整个大势不好,想要赚钱真的是很困难的。诶,你这又是刚从哪里回来啊?” 傅华笑笑说:“我刚去了一趟深圳,在宝安区拿了个项目。” 孙朝晖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现在深圳的项目很少了,你这是收购的旧改项目吧?” “看来孙董对深圳的情况也很熟悉啊。” 孙朝晖笑了起来:“我当然熟悉了,朝晖集团前段时间也在深圳拿了一个旧改项目,结果搞得是泥足深陷,这都过去了好几个月了,连开工都做不到。傅董啊,你自求多福吧。” 傅华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孙朝晖的话侧面证实了江琦运跟他说的话的真实性,深圳的旧改项目真的是很难搞的。这也算是现世报,他本来是想膈应孙朝晖的,没想到反倒给孙朝晖膈应了。 这时孙朝晖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说:“傅董啊,我的车来了,再聊吧。” 傅华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好的,孙董,有机会再聊。” 孙朝晖就和两个助理上了车,离开了机场。在车上,两名助理其中的一个笑着说:“孙董啊,姓傅的这家伙真的是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就熙海投资那点实力,还敢在深圳拿地,恐怕到时候他会被深圳那帮家伙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你瞎说八道什么啊?”孙朝晖瞪了那名助理一眼,“幸灾乐祸有意思吗?你们不要看不起傅华这家伙,在上海他能选择金角浦项目,就已经证明他是一个很有眼光很有决断力的商人。你们比起他来差得远了,你们觉得你们在深圳的项目做的很不成功,傅华就一定也不成功吗,那还真是说不定的。” 助理被孙朝晖训得不说话了,孙朝晖心情郁闷,也懒得再去搭理助理了,只是转头看向车窗外,他最近的烦心事实在是太多了,也懒得去管助理会不会因为他话说的重会影响情绪。 好像是从收购和穹集团失败之后,朝晖集团就遇到了很多不顺利的事情,东都市摇号作弊被拆穿政府封盘不让他们继续销售,然后是深圳市的旧改项目受制于当地因素迟迟无法启动。然后上海的项目又因为限购不得不亏本出售……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堵在孙朝晖的心里,让他真的是郁闷快到不行了。关键是这些事情并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才导致现在的局面的。他的决策绝对是正确的,但架不住政策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让他本来正确的决策都成了错误的了。 孙朝晖做地产,向来是奉行快进快出的原则的,因为他很清楚政策变化这个不确定的因素才是影响企业盈利的最大因素。但是再快进快出,开发一个项目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这搞得他的快进快出很难追的上政策变化的脚步。 这让他越发的厌恶国内的营商环境,越发想及早的将产业转移到国外去。不过他这个想法也不得不暂时放缓了。因为束涛告诉他,最近海川市出了一些事情,原来的市委书记赵公复被抓了,牵连了一大批的干部。 这导致孙守义也被人举报了。束涛就让孙朝晖最近尽量不要去联系孙守义了,一方面免得孙守义真的出事了被牵连,另一方面,现在正是风口浪尖时期,就算是他找了孙守义,孙守义恐怕也不敢帮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觉中,孙朝晖的车开进了朝晖集团总部大厦。孙朝晖突然看到王莉正要开车离开,赶忙叫司机停车。司机停了下来,孙朝晖下车。迎面过来的王莉也停了车,降下车窗笑着说:“孙董好。” 看到王莉的笑脸,孙朝晖就有些舒心的感觉,他笑着说:“你好,怎么我回来你却要离开了呢?” “业务处理完了,当然要离开了,朝晖集团又没人请我吃晚饭。” “我请你行吗?” 孙朝晖这么一说,倒是把王莉弄了个不好意思,她说的没人请她吃晚饭其实就是随口开玩笑的,哪知道孙朝晖居然当真了。她笑了一下:“孙董啊,我刚才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可没真的要您请客的意思。” “但我可是很有诚心的,除非你又非走不可的理由。”孙朝晖看着王莉,他感觉王莉似乎在犹豫是否接受他的邀请,“你也别太把我的邀请当回事了,我也没想说出去找个什么样的饭店郑重其事的吃饭,我是看基本上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就想说和你一起去我公司食堂吃点。” 孙朝晖身边的两个助理对孙朝晖邀请王莉去食堂吃饭真的是有些惊讶的,孙朝晖做事情向来是很板正的,几乎很少主动去跟公司的哪个女员工搭讪的,不论女员工是美是丑。今天这是怎么了,孙朝晖居然会对公司的一个业务往来单位的员工感兴趣了,还主动邀请她去公司食堂吃饭? 说是公司食堂,其实各方面的条件比起外面的大酒店一点都不差的。一般情况下,孙朝晖这人是个工作狂,往往在吃饭的时候喜欢跟手下谈工作安排,所以轻易也不会留外人吃饭的。今天留王莉吃饭真的是很让人意外的。这两名助理甚至有些担心王莉会拒绝邀请,那样子孙朝晖会很没面子,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恐怕会更糟糕了。 好在王莉迟疑了一会之后,终于点头答应了:“好吧,反正我回去也要找地方吃饭的,就叨扰孙董一顿了。” 孙朝晖就转头看了看助理:“你们去一个人跟厨房说一声,今晚我有客人,让他们把饭菜做得好一点。” 其中一个助理答应了一声就去了。孙守义转头看了一眼王莉:“现在离开繁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吧。” 王莉就跟着孙朝晖去了他的董事长办公室,进门之后,孙朝晖习惯性的从衣兜里摸出了一盒香烟,抽出一根就想点着,忽然有想起王莉好像不喜欢烟味,就又把香烟插回烟盒里。 王莉看到他这个举动不禁笑了:“孙董,你想抽就抽吧,这样子憋着很难受的。” “没事的,你上次跟我说抽那么多烟不好,我就开始对烟量加以控制了,一时半会儿不抽我还忍得住。对了,孙副主任最近还好吧?” 王莉觉得这才是孙朝晖留她吃饭的主要原因,海川市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孙朝晖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肯定是想知道孙守义最近的状况如何。不过孙守义的近况如何,王莉还真的是不很清楚的。 上次束涛来北京之后,孙守义就没再跟她联系了,按照束涛的说法,这段时间孙守义要避嫌,她最好是暂时不要联系他。王莉就笑笑说:“我最近工作挺忙的,基本上也没时间跟他联络。不过我想他最近应该是挺好的吧?” 在现在这个非常时期,没有消息其实就是最好的消息。因为孙守义那个级别的官员,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新闻里肯定会有报道的。或者孙守义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相关部门也许会顺藤摸瓜找到王莉这边来的。现在这些都没发生,所以王莉才说孙守义应该挺好的。 孙朝晖又看了一眼王莉:“你最近还好吧?” 孙朝晖问的这句话差点让王莉控制不住自己哭出来,她最近这段时间过得真是很不好。束涛来过北京之后,孙守义就没再在她租住的房子里露过面了。虽然知道孙守义这么做是出于安全的考量,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啊,她没有男人那么大的担当。 第2848章 吃上饭 这段时间她基本都生活在担忧和恐惧之中。担忧的是孙守义会不会在这次事件中被牵连甚至被有关部门抓起来。恐惧的是她本身也不清白,孙守义的事情她也牵涉在其中,她会不会也被抓起来?这些都没人能给她答案,她也没有朋友可以诉说,只能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煎熬的度日。 白天的日子还好过一些,她可以在鑫鑫建材公司用工作麻痹自己,也有同事跟她说说话,聊聊天,帮她打发时间。但晚上就不行了,她一个人躲在家中,这两种情绪不断地交集在一起,让她几乎难以入眠。 王莉的情形孙朝晖都看在眼中,他阅历丰富,马上就明白王莉现在的处境,内心中就有些怜惜,便笑着安慰说:“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孙副主任肯定是没事的,不过这种事情需要走一定的程序,那些调查啊,处理啊什么的都是需要一些时间的,所以没这么快就有结论的,你要有些耐心才行的。” 王莉也知道孙守义现在并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而是担心他的某些行为会被组织上发现,所以这才会做一些防备措施的。要想孙守义心安定下来,必须要海川那边的事情有了一个明确的结论才行,这些确实都需要时间。 经过孙朝晖的话这么一缓冲,王莉很快就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她笑着说:“让孙董见笑了,以前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心里就很是担心孙副主任的安危,我在北京也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人可以跟我聊聊这些事情,难免就会惴惴不安的。不过经您这么一说,我的心就安定的多了。” 孙朝晖笑笑说:“谁说在北京没什么朋友啊?我们难道不算是朋友吗?这些事情你蛮可以来找我聊聊嘛。” 这话一说出口,孙朝晖心中就直后悔,暗道:“孙朝晖啊,你干什么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女人跟孙守义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你这么跟她套近乎干什么啊?” 不过同时孙朝晖心中也有一个声音在跟自己解释说,我这可不是跟她套近乎,而是帮孙守义安抚他的女人呢。要不然这个女人总是处于一种惶恐不安的状态,很容易就会出问题的。而她出问题,自然也就会牵连到孙守义和他身上的。所以这么做也是合情合理的。 王莉根本就不知道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孙朝晖就有了那么多的心理活动,只是笑笑说:“我怎么好意思打搅您呢,您工作那么繁忙。再说了,孙副主任如果知道我这么做了,肯定会怪我太不懂事了的。” 王莉这是在很有分寸感的拒绝,甚至故意点到了孙守义,其实是在暗示她和孙守义的关系不允许她这么做的。这是一个很守本分的女人,孙朝晖对她就更欣赏了,甚至心中隐隐有几分嫉妒孙守义的念头。 这是助理来跟孙朝晖说厨房那边准备好了,孙朝晖就笑笑说:“那我们去吃饭吧。” 两人就一起去了食堂,孙朝晖在这里有一个专用的房间,两人就在这个单间里吃饭。孙朝晖在吃饭的时候,只是跟王莉聊了一些建筑材料方面的事情,在没有牵涉到私人话题了。 这一方面是因为王莉已经标明了两人之间应守的分际,孙朝晖再去涉及到一些私人话题就有点不尊重王莉了。两一方面食堂这边私密性比起他的董事长办公室差的太多了,聊那些话题孙朝晖很担心隔墙有耳。 吃完饭,孙朝晖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尽管打电话给我,然后就在食堂那里跟王莉分手了。孙朝晖并没有送王莉出去,他一个朝晖集团的董事长留下一个鑫鑫建材的业务员王莉吃饭已经让很多人大跌眼镜了,如果再亲自送王莉出去,恐怕不用到明天,今晚朝晖集团这边的人就会议论纷纷了。 王莉在开车出朝晖集团大门的时候,回头望了望朝晖集团总部大厦中孙朝晖办公室的位置,她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孙朝晖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跟孙守义跟她的感觉很不一样。 王莉觉得对于孙守义来说,她就是一个泄欲的工具,孙守义有需要的时候,就会找她发泄一下。不需要了,就会将她弃之若敝。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普通男女之间的感情,感情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奢侈品,他们之间更多的是一种需要和利用的关系。 而孙朝晖则不同,孙朝晖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尊重,孙朝晖肯定知道她和孙守义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但是却从来没有鄙视过她,还在某种程度上表现出了对她的关心。 如果仅仅从男女的角度上,王莉当然是喜欢孙朝晖这种男人了。而且孙朝晖才是真正的成功人士,而孙守义只不过是一个依附在权力机器上的寄生虫而已。不管从什么角度上看,孙朝晖都是更优秀的那一个。要她选一个做情人的话,自然就是孙朝晖了。 但是王莉也清楚,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她是没有什么选择权的。她的出身来历已经决定了她只能依附于孙守义。这也是她最无奈的地方,她来到了整个全中国的中心,见识到了花花世界的美好,可谓是大开眼界。 但是这个世界再美好,在广阔,她也是局外人,她现在的世界仅仅是依附在孙守义的身上,局限于孙守义给她的狭小的空间。一旦她想从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挣脱出来,恐怕她很难在这个北京城继续生存下去。 但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她要不要从孙守义身边挣脱出来了,这段时间孙守义对她的不闻不问让她感觉到了另外一种危机。她倒是可以始终依附着孙守义不离开,但是如果孙守义不想再要她了怎么办啊? 这种可能性还真是存在的。这一次孙守义有了麻烦,赶紧就躲得她远远。这一次的麻烦好像还不是很严重,暂时撇清一下跟她之间的关系,孙守义可能就能渡过危机。但出现了严重的麻烦怎么办?孙守义会不会为了自保就将她抛弃呢? 这一次事件之前,王莉还真的从没往这方面想过。她跟着孙守义是束涛的安排,束涛跟她说过,孙守义就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她什么事都要服从孙守义。但这个天如果崩塌了,她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她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阵恐惧。 以前王莉处于对束涛对他们家帮助的感激,才会对束涛做出的安排全心全意的服从。对别的男人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好感,本能的就加以拒绝。但现在她有了一丝隐忧,开始觉得自己也该多想想以后的生活究竟要怎么过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她就觉得孙朝晖是真心的对她好。孙朝晖是朝晖集团的大老板,手下管着几千号人呢,对她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 那种灰姑娘遇到王子的故事只是童话里才会发生的,现实里并不存在。他展现出来对她的关怀也许只是看在孙守义面子上的客气,又或者对她的身体有那么一丝的想法。 男人嘛,对漂亮女人展现出来的关怀,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想要哄她上床,在这一点上,王莉觉得孙朝晖和孙守义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既然她都能跟孙守义混在一起了,再利用一下孙朝晖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了。 只是这其间的分寸感一定要把握好,孙守义和孙朝晖之间的关系微妙。孙朝晖有要用到孙守义的地方,因此对孙守义还是有一点点的畏惧的。所以孙朝晖对她展现出来的关怀和好感,都是一种收敛的状态,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同时孙朝晖也是一个个人素质很高的人,王莉也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得很随便。男人可以跟随便的女人上床,但是绝对不会尊重随便的女人的。王莉不想让孙朝晖觉得她很轻浮。同时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也是没人会珍惜的。 王莉就把自己在孙朝晖面前该有的表现定位为欲拒还迎,一方面她要对孙朝晖表现出适度的关心,就像以前那种让孙朝晖少抽一点烟的行为就很好,这会让孙朝晖觉得她对他还是很关心的。像孙朝晖这种成功的男人,女人和钱都不缺的,最缺的是别人对他真正的关心。 而同时对于孙朝晖表现出来的对她的关心,她还是应该适度地加以拒绝的。毕竟在孙朝晖心目中,她现在应该是孙守义的女人,如果轻易就接受他的关心,他心里反而会很别扭的。 这就是男人矛盾的心里作祟,他一方面希望女人能被他勾引到手,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女人女人能够轻易就被勾引到手。她必须要在孙朝晖和孙守义之间周旋,维持好跟这两个男人的关系,这样子一旦孙守义真的不要她了,起码她还可以靠着孙朝晖在北京这地界吃上饭的。 第2849章 根苗 傅华并没有去公司,去公司他也没什么要处理的事情,他便直接回了笙篁雅舍的家,冷子乔看到他回来十分的高兴,特别点了外卖叫了几样好吃的菜回来,开了一瓶红酒,跟傅华在家里一起吃。不过因为江琦运和孙朝晖跟他说的那些话,让傅华有了心思,这顿饭吃的就有些有滋没味的。 吃着吃着,冷子乔伸手过来亲昵的摸了摸傅华的脸,笑着问道:“怎么了,闷闷不乐的,回来看到我不高兴啊?” 傅华笑了:“怎么会呢,是项目上的事情,有人跟我说南林工业区这个项目将会很难做。这个在我争取这个项目之前,可并没有人跟我这么说过,我就有些担心这个项目会不会砸在我手里。” “谁跟你这么说的啊?” “朝晖集团的孙朝晖,还有深圳那边有一个馨园集团的项目部经理。” “孙朝晖的话你也往心里去啊,你们不是对手吗?” “虽然我也很讨厌孙朝晖那家伙,不过那家伙虽然跟我作对,但是却是一个比较磊落的人,他不会故意编谎话;来恶心我的。” “但是他说这些话肯定是想让你心里添堵的,你如果因为他的话心里不痛快,可就上了他的当了。还有啊,傅华,好多事情做起来之前,你总是会觉得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但是真正做起来,你就会发现一样一样的困难解决起来也没想象中那么麻烦。你当初不是一样从无到有,把熙海投资办了起来吗?我想那个时候的困难肯定比现在大吧?” “那个时候不一样,那个时候我是逼上梁山,很多事情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的。”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啊?你现在也硬着头皮继续做就是。” “当然不一样了,我那个时候还有退路,项目做失败了,我还可以继续在驻京办做我的主任。现在不同了,一大群人跟着我吃饭呢,我要对他们负责,项目做失败了,他们要怎么办啊?” 冷子乔哈哈大笑了起来:“傅华,你这是典型的老板焦虑症的症状,很多人做上了老板之后,就会觉得一睁眼就有大笔的开支等着他支付,像什么房租啊,雇员的工资啊,项目的投资啊,等等之类的。似乎一天照应不到天就会塌下来。但实际上,这真是想多了。” “就算是企业真的倒闭了,也不是什么世界末日。你也不是什么救世主,要负责这个负责那个的。员工不在你这做了,他可以去别家做啊。你也不用担心出路,凭你现在的经验和手里掌握的资源,再开一家新的公司很难吗?不难的。” “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啊?” “当然了,我冷子乔选的男人怎么会差了呢?” 傅华探头过去亲了冷子乔一下:“谢谢你的激励,让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就这么口头感谢啊?这可是一点诚意都没有的。” 傅华心情好了,头脑里自然就有了些别的想法,这些日子他都是呆在深圳宾馆房间里,基本上连宾馆大门都没出,早就闷坏了。冷子乔摸他的脸的时候,他的身体就有些躁动了,他坏笑着说:“你放心,晚上我一定喂饱你的。” 冷子乔抬腿就踹了傅华一脚,笑骂道:“滚,就知道你们男人心里一天到晚想的就是那么点事情。” 话虽这么说,冷子乔吃完饭之后,却是早早地洗漱了进了卧室。傅华心里暗自好笑,也三下五除二洗漱了,然后进了卧室。冷子乔穿了一件睡衣,正斜倚在床上看书,傅华伸手过去就把书给拿过来放在了床头上。 冷子乔笑着说:“喂,你干嘛,我还要看呢。” “看什么看啊?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你做。”傅华说着就伸手去撩开了冷子乔的睡衣,冷子乔的睡衣当中什么也没穿,她实际上早就做好了准备了。傅华就一边亲着她,一边俯身下去,直接就闯进了他的花园之中,便开始肆意的蹂躏。 冷子乔锤了傅华肩膀一下:“你这么急吼吼的,在深圳就没吊一个南方的美女尝尝啊?” “当然没有了,那地方热的要死,一出门就是一身汗,哪还有那种心情啊?” “那你真是可惜了,据说深圳那边的美女服务都很到位,能够把男人一个个服侍跟大爷一样。” 傅华坏笑着说:“你今晚也可以服侍得我好一点,让我也做一回儿大爷。” “你这家伙,居然拿我跟那些坏女人相比,呵呵,看我怎么服侍你好了。”冷子乔一边坏笑着,一边狠狠的扭着傅华大腿的肌肉。 疼痛并没有让傅华停下他原本的节奏,反而变得更加勇猛有力起来,冷子乔很快就被傅华的节奏所带动,不但松了扭傅华大腿的手,还猛烈的迎合着傅华,一场鏖战便越来越激烈,最终傅华感觉自己被送上了云巅,飘飘然的就败下阵来。 结束了之后,傅华就感到十分的困倦,他今天刚从深圳飞回来,身体也是有些累了,抱着冷子乔温热的身体便迷迷茫茫想要睡过去。这时他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冷子乔其实也昏昏欲睡,被手机铃声吵得就有些不满,看着傅华说:“谁啊,这么晚还打电话来?” 傅华拿过手机一看,显示的是刘升妹的号码,便接通了,有些烦躁的说:“喂喂喂,刘总,你不需要睡觉啊?这么晚还打电话给我?” “晚吗?”刘升妹有些惊讶的说,“才八点多一点啊,你不会现在就已经跟女朋友在床上了吧?” 傅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真是八点多一点,他今天下午很早就回家了,冷子乔也没做饭,只是叫人送的外卖,吃完饭之后,他和冷子乔就急吼吼的睡觉了,他以为时间已经很晚了,其实还早着呢。 傅华就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刚从深圳飞回来,有点累了,所以就早早的睡了。你找我有事啊?” “当然有事了,现在你已经开始接手项目了,是不是也该正式的跟世杰运财签一份文本协议了?” 傅华说:“这倒是应该的,你准备在什么地方签啊?” “你来世杰运财吧,我在总经理办公室等你。” “那行,我明天上午就会就回去你公司找你。” 傅华就挂断了电话,一旁的冷子乔说:“刚才是谁啊?是不是那个男朋友跳楼的女人啊?” 刘升妹跟她男朋友的故事,傅华已经讲给冷子乔听了,他点了一下头说:“是啊,就是她。” “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啊,她男朋友怎么就那么脆弱呢,一点小事情就搞得自己抑郁了,最后还跳楼了,留下来他的女朋友一个人痛苦。” “现在的人都很脆弱,你没看那些学校的孩子,老师说上几句,就要死要活的,搞得老师都不敢管学生了。再说了,刘升妹可怜什么啊,你不知道她对刘升建有多狠吗?” “那也是刘升建应得的,刘升建害得她那么痛苦,真的是死有余辜的。”冷子乔说着看着傅华,恶狠狠地说道,“我跟你说傅华,如果有一天你也让我这么痛苦的话,我会比她更狠的。” 傅华倒吸了一口凉气,笑着说:“说刘升妹说得好好的,怎么又扯到我的头上来了?” 冷子乔冲着他握了握拳头,冷笑着说:“我是给你一个警告,别以为你在外面跟邵依玲勾三搭四的我不知道,我心里清楚着呢。” 傅华还真有些心虚,虽然他知道他跟邵依玲的事情冷子乔应该没有渠道会知道,但是他毕竟还是跟邵依玲有了亲密的关系,也就没那么理直气壮了,不过他还是很嘴硬的说:“你这就有点冤枉我了,我最近跟邵依玲基本上都没什么联系了,怎么会跟她勾三搭四啊?” “没有联系了,不代表你心里没有想她,我刚才提到她的时候,你的深情明显有那么一丝犹豫,这说明你跟她肯定是有事的,你犹豫是因为你在想你跟她的事情会不会在什么地方被我抓到了把柄。你在确定了之后,你才敢跟我说你跟她没事。” 这就是女人,她们神经质上来,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他们都能看在眼中的。而且她们不讲理起来,你连在心里想想别的女人都是不行的。傅华苦笑着说:“子乔,不带你这么玩的,你这就有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冷子乔笑了:“我说了,只是给你一个警告嘛,怎么,心里害怕了?” 傅华说:“我害怕什么啊,我不做亏心事,怎么会害怕呢?子乔,你应该了解我的,我这人什么时候是那种爱招三搭四的人了。” “我就是太了解你了,才会知道你会架不住那些往你身上贴的女人的,”冷子乔笑了笑,伸手抓住了傅华的下面,“我告诉你,你如果敢对不起我,我会拔掉你这根惹祸的根苗的。” 第2850章 有钱就是娘 傅华上午九点半的时候,出现在世杰运财总部大厦,在总经理办公室见到了刘升妹,刘升妹笑着从老板台后面站起来跟他握手。傅华环顾了一下办工室内的装修布置,,办公室的装饰极为豪华,墙上贴着金色的壁纸,宽大的老板台,养着金龙鱼的大鱼缸,还有窗台上起着聚财风水作用的水晶晶洞。整个风格豪华中带着几分土气,想来应该出自刘运财不知道两个兄弟当中哪一个的手笔。 傅华笑着问道:“这原来是你那个叔叔的办公室啊?你用着不别扭吗?” “这是我二叔刘运福的办公室,虽然别扭一些,但是我在这里其实也是临时暂代的,凑合着用吧。” “凑合着用为什么不用你爸爸的董事长办公室啊?那里我想应该更气派的。” 刘升妹笑了:“你没看到我爸的办公室,装修的更土气,又是描龙又是画凤的,就像是农村地主家的,二叔这里我虽然也不喜欢,但好在还比较简单,凑合着用还可以的。再说了,我用我爸的办公室也不好,让下面的人看到会以为我是想抢班夺权的。” 傅华看着刘升妹笑了起来:“看你这话说得,就好像你不是在抢班夺权一样。” 刘升妹也笑了起来:“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说的,我如果真得用了我父亲的办公室,那些集团的老臣子肯定会不服气的。我现在打着我父亲的旗号,什么事情都以我父亲的名义让他们去做,他们就不好说什么了。” 傅华看了刘升妹一眼:“你父亲他们兄弟三个还能从香港回归吗?” 刘升妹叹了口气:“短时间之内是不太可能的,据我了解到的情况,那位被抓起来的领导交代出了很多猛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与我父亲叔叔他们有关的,除非他们想被抓,否则还是乖乖地待在香港好了。唉,只是苦了我了,成天被公司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的。” 傅华讥笑说:“你这声叹息是高兴的吧?” “滚,我是真的累的要死,也没人能帮我分担一下。” “你不是还有位姐姐吗?她不能帮你分担一些吗?” “公司出了这种事情,人家躲都来不及呢,只有我才硬着头皮接下这个烂摊子的。” 傅华说:“那你这个代表性够吗?别我跟你签了合同,你父亲他们回来了不认账?” “这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他们都同意的。”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啊,”傅华看着刘升妹的眼睛问道,“我可以确定你当初给我看的那封信就是从有关部门搞到的,这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穿了事情就很简单了,那封信是我一位朋友帮我弄到的。” “你这位朋友一定很有能力,才能够看到像那样的信。” “当然了,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怎么我就不能有几个有能力的朋友吗?”刘升妹笑着说,“傅华,你也给我小心些,别哪天惹我不高兴了,我朋友会把你也弄进去的。” 傅华笑了起来:“你别瞎咋呼,这一点上我还真是不怕你,因为我这人向来光明磊落,没什么好被别人查的。” “你千万别说这种大话,”刘升妹笑嘻嘻的看着傅华说,“这世界就没什么光明磊落的人,就拿你来说吧,你招惹了那么多女人,难道你跟那些女人之间就没有一点不能跟你女朋友说的事情吗?” 傅华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他想起了昨晚冷子乔攥住他的要害跟他说的那些话,如果真的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她会拔掉这根惹祸的根苗。世杰运财这边的人搜集过他过往跟一些女人往来的情况,刘升妹肯定不相信他是一个不越雷池一步的柳下惠的。而且这种事情下上功夫的话,肯定还是会查得到些什么的。 傅华苦笑着说:“你扯这些可就有些下作了吧?” 刘升妹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不是什么老实的东西。” 傅华说:“好了好了,我是来跟你签订协议文本的,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呀?你把协议文本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刘升妹从老板台上拿起了一份协议递给了傅华,“这是完全按照我们商量好的内容拟定的,你看看有没有有出入的地方?” 傅华看了一下内容,大致上跟他原来跟刘升妹原来跟他商定的内容一致,就点了点头说:“可以的。” 两人就各自签字盖章,然后刘升妹把手中的那份递给了傅华,笑着说:“拿着吧,这份便宜终于被你占到手了。” 傅华也把自己手中的那一份协议递给了刘升妹,算是完成了双方的换文程序,同时他苦笑着说:“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我们两方究竟谁占了便宜,昨天先后有两个人都跟我说,深圳的旧改项目是很难做到,像朝晖集团那种大公司都做不好。” “呵呵,傅华,你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你要是不愿意要这个项目的话,你可以将项目还给我啊,我想我随便加价几个亿就可以卖出去的。” “别吹牛了好吗?我就不信我不参与的话,南林集团会让你把项目卖给别人?”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等着我,你那么搞了一下陈明忠,已经算是断了我的后路,短时间之内,我也不太敢去深圳了。项目只能你继续做了,不过这件事情我也没坑你啊,你自己想想就明白,你一个北京去的外地人在那么远的深圳要做一个项目,肯定是不能跟在家门口做项目一样的吧?” “那是当然,我想过会有一些麻烦,但是没想到麻烦会这么大。” “麻烦的大小关键在于你怎么去解决它,有的人拿着别的锁的钥匙就想去开锁,那肯定是打不开锁的。但是如果拿着相配的钥匙去开锁,轻轻一扭锁就开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意思我倒是明白的,不过开这把锁的钥匙在哪啊?” “在买这把锁的时候,我们公司也是对深圳市场进行过调研的,确实就像你所听到的那样,外地的公司在深圳做旧改项目大多都是玩不转的。因为外地的公司大多不懂深圳当地的玩法。如果你能摸清玩法,什么困难都会迎刃而解的。关键是你怎么去摸清深圳的玩法呢?” 傅华看着刘升妹笑了:“你们敢买下这个项目,肯定是知道了深圳旧改项目应该怎么玩了是吧?” “对呀,解决问题的办法很简单,你在深圳找一个很懂得这些套路的人帮你不就行了吗?” “我现在对深圳基本上算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人都不认识的,你既然华都说到这份上了,就好人做到底吧,你们是不是已经找了这么个人啊?” “算你聪明了,我们确实找了这么一个人,他曾经是宝安区建设部门的一个中层的领导,在深圳地产圈人脉丰富,不过已经退休了,如果你们能请她出来帮忙,那问题就应该可以得到解决了。” 傅华问道:“那他的联系方式呢?” “我们跟他有联系是有些日子以前的事情了,回头我问问公司的项目部,他们那边应该有他的联系方式,到时候我发给你。不过有一点你要知道,这个人很难请动的,你要下点功夫才行。” “这个你到不用担心了,既然这个人这么重要,我一定会想办法请他出山的。” “那就看你的手段了。” 傅华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诶,对了,那个张俊恒这个人究竟怎么样啊?你们跟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啊?” “你问他干什么?” “是这样子的,昨天我接到了馨园集团一个项目部经理的电话,说是张俊恒告诉他我拿下了南林工业区项目,想要让我把项目转让给他们。” “原来是这样子啊,张俊恒这个人吧,怎么跟你说呢,你就这么想吧,能在南林集团那样的公司存活下来的,背后还没什么靠山的人肯定不简单,他就是个人精。至于我们公司跟他的关系很简单,就是给他一点好处,他可以帮我们留意一下南林集团的动向。他能通报消息给馨园集团,肯定也是得了好处的。” “原来是这样子啊。” “他勉强算是工业间谍吧,这种人在深圳很多的。我倒是建议你,也不妨私下里适当的给他一些好处,毕竟你这个项目还是要在南林集团的地盘上去做,南林集团对你现在肯定是恨得要死,他们不敢正面跟你冲突,但是暗地里很可能会想尽办法破坏你的项目的,能有个人帮你通风报信,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你这个建议不错,谢谢你了,等回头我想办法跟他联系一下,看他肯不肯帮我。” “这你放心,张俊恒这种人有钱便是娘,只要你开出能让他高兴的待遇,他没有理由会拒绝你的。” 第2851章 不接地气 从世杰运财回来,傅华就把周文俊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带回来的协议递给了他:“这是跟世杰运财签订的项目转让协议,目前世杰运财这边的事情算是告一个段落了,公司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将会转向深圳了,这个项目要做好,必须要有人去亲自坐镇的。现在我们要商量一下谁去深圳负责这个项目。” 本来傅华已经打定主意要让周文俊去深圳负责这个项目的,那边的气候周文俊去比较适应。但是江琦运和孙朝晖跟他所说的话,让他意识到这个项目上还存在着很多难以解决的麻烦,周文俊一个不熟悉内地有关部门运作的人,肯定不是适合解决这些麻烦的人。他就不得不重新开始思考派周文俊主持这个项目的开发是不是合适了。 除了周文俊之外,熙海投资能找出来的人也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也是很懂得内地相关部门的运作流程,知道怎么跟这些人打交道的,所以即使他再不情愿,再不适应深圳的气候,为了这个项目能顺利开发,恐怕也不得不勉为其难的再去深圳了。 周文俊看了傅华一眼:“你想让我去吗?” 傅华摇了摇头:“这个项目的情况相当的复杂,前期很多事情都需要一些管理部门打交道,还需要去找一个在深圳退休的官员让他出面帮我们处理一些事情,我担心这些事情你无法处理好的。” “你说的这些情况确实是不适合我去处理,这么说你要去了?” “我想了一下,前期这些官方的事情还是我去处理比较好,毕竟我在这方面比较擅长。但是我不会长期待在深圳的,我实在是太讨厌那地方的气候了。我现在是这么想的,前期的事情我去处理,等项目都理顺好了,后期还是你去看着项目建设吧。” 周文俊笑着说:“你这么安排确实挺合适的,我也觉得我跟内地的官员打起交道来很别扭,有些时候你根本就搞不清楚他的思路。你把前期的事情理顺好了,后期的事情我就可以胜任了。” “不过你这个总经理也别想闲着,接下来我们公司将会有两笔钱短时间之内要支付,一笔是付给世杰运财的五个亿和资金占用费,这个估计在一个月之后,南林集团把土地腾退出来,我们继续要支付了。” “再一笔是四个亿付给南林集团的地价款,这笔钱按照当初世杰运财跟南林集团的约定,应该是南林集团办理好土地变更用途手续之后才支付的。但我不想坐等着南林集团他们去办,他们去办肯定没什么积极性的,我会找人早一点把这个事情办妥,以尽早的启动项目,所以这个钱可能很快就需要支付的。” “所以你最近要回收一下其他项目中的资金,看看够不够,不够的话要尽快的想办法筹集。再是项目建设也是需要资金的,这个你也需要赶紧做出资金计划来。所以你在北京的工作并不轻松啊。” 周文俊笑笑说:“这方面的工作我擅长,交给我好了。” 傅华又跟周文俊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然后把他打发走了。周文俊离开之后,傅华就拨通了张俊恒的电话,刘升妹给他的建议他觉得很是不错,如果在南林集团当中能有他一个耳目,对了解南林集团的动向,以及项目相关的事情确实是很有帮助的。 张俊恒接了电话:“傅董啊,你打电话来是不是项目上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了:“张经理,你别以为我打电话给你就是要跟你谈项目上的事情,我们就不能聊点别的吗?” 张俊恒笑笑说:“我真的不知道除了工作上的事情,还可以跟傅董聊点别的什么。” 傅华笑了起来:“我们可聊的东西太多了,比方说江琦运了,他跟我说跟你喝酒的时候,你跟他聊起了南林集团已经将南林工业区移交给我的事情,然后就打电话给我,想要我把项目转让给他们馨园集团。” “这个不好意思啊,傅董,”张俊恒马上抱歉地说,“那天我喝多了,嘴碎了一点,就把这消息告诉了江琦运。不过这件事情应该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吧,我们双方的移交工作已经展开,你们熙海投资拿到项目已经是公开的事情了,我应该没做错什么吧?” 傅华笑了:“你别紧张,我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在职场上混总是要交上几个朋友的。” “我紧张什么啊,我又没做错什么,再说了,你傅董虽然很牛气,但是并不是我的上司,你还管不到我,你也没什么资格来责怪我吧?” 傅华笑着说:“我说了,你不需要这么紧张了。” “我跟你说了,我根本就没紧张什么,你一遍遍的非说我紧张,你究竟想干什么啊,你如果别的事情,我可要挂电话了。” “张经理,你别那么急嘛。”傅华笑着说,“你真的什么都没做错吗?那我就不明白了,江琦运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就打说消息是你酒中无意泄露的,那电话呢?我在深圳认识的人可不多,知道我电话的人可就更有限了。” 张俊恒就不说话了,这确实是他的一个漏洞。傅华猜想馨园集团留意南林工业区项目肯定不止一天两天了,他们肯定要在南林集团内部找个人盯着这件事情,而这个人就应该是张俊恒,所以江琦运才会那么精准的找到他。 张俊恒的反应也很快,稍稍迟疑了一下之后,马上就说道:“傅董,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你的电话号码的,现在是信息社会,资讯发达,找到你的电话的方式有很多的。” “你要非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傅华笑着说,“这个我们先放在一边,我今天打电话给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也想像江琦运这样子,能够无意中从你那边得到一些南林集团的动向方面的消息,特别是南林工业区项目有关的消息,我应该付你多少钱啊?” 张俊恒又迟疑了一下:“傅董,你没听明白我刚才所说的话的意思吧,我那就是酒中无意碎嘴了,江琦运才会得知这个消息的,不是他花钱收买了我。” “张经理,你这就没意思了吧,大家都是聪明人,绕来绕去的不嫌麻烦吗?赶紧说多少钱。” “行,傅董直接我也不啰嗦,每个月一万块就可以了。” 傅华心里暗自冷笑,这家伙是在拿他当凯子啊,他才不相信馨园集团让他盯着项目每个月都会付给他一万块的,估计三千两千就把他打发了,当然有重要消息的时候,会适当的奖励他一下的。 但是也不能把价码开的太低了,这是一个有用的人,只要能够提供一次重要的消息就能值回票价的,傅华就笑笑说:“我没馨园集团那么土豪了,这样吧,我每个月付给你五千,如果再有重要的消息提供,我会视情报的价值给你奖励的。” “成交。” 结束了跟张俊恒的通话之后,傅华又拨了电话给邓子峰,他需要邓子峰帮他解决掉南林工业区土地用途变更的事情:“邓叔啊,南林工业区我已经拿到手了。” 邓子峰苦笑了一下:“这个情况我听说了,你这家伙可真够狠的,居然把陈晓德的儿子腿给打断了。我真不知道让你去找吕鑫那家伙是对是错啊。” 傅华笑笑说:“邓叔,这没什么对和错的,项目本来是我买下来的,陈晓德的儿子想借地利之便将项目霸占去,难道他是对的吗?吕先生事先也不是没给他机会的,找人出面协商过的。只是陈晓德那边有点给脸不要脸,吕先生没办法才出手教训他们的。” “反正你是得利的一方,你怎么想吕鑫都觉得是有理的。” “那倒不是了,”傅华笑着说,“我也并不认同吕先生的做事手法,但是回过头来想想,我倒是觉得这可能是解决这件事情最合适的手段,这顶多算是以暴制暴罢了。要不然我就只能放弃这个项目了。难道邓叔您觉得让陈晓德将项目霸占了去,就算是实现正义了吗?” “好了,好了,反正你们算是半斤八两,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子的,邓叔,这个项目的土地变更用途手续还没办好,您能不能在深圳这边帮我找个人,尽快的把手续给办完了,我还尽快的开工啊?” “这件事情吗,我离开岭南省那么多年了,对深圳的情况已经有些陌生了,我需要打几个电话问问,究竟你这个事情我的朋友中有没有人能够帮到你的。你等我电话吧。” 邓子峰就挂了电话,傅华对他的答复还算是满意,邓子峰离开岭南省多年,虽然跟岭南省那边很多人还有联系,但是毕竟不接地气,对一些局部的具体的经办人的变化,还是不清楚的。 第2852章 支付不起 傅华这边刚放下手机,桌面的电话响了起来,这是内部的电话,是公司的前台打来的:“傅董,有两名自称是从辉丽集团来的人要找您。你见是不见?” 傅华心里迟疑了一下,于思强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音信,这突然冒出来的辉丽集团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啊?应该不是于思强派来的,否则于思强事先起码该给他一个电话的。想到于思强目前的处境,傅华觉得这两人很可能是为了针对于思强而来的。 但是傅华也不能避而不见,辉丽集团是熙海投资的投资方之一,他是应该接待的。还是见了面问问对方的来意再说吧。傅华就说:“你请客人进来吧。” 几分钟之后,傅华的门被敲响,他喊了声进来,两名南方人模样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傅华笑着站起来:“两位是?” “您好傅董,”走在前面的那名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我们是辉丽集团财务部的,我叫刘雄,他叫何鸿。” 傅华笑着跟两人握了握手:“您好,您好,不知道两位今天来有何贵干啊?” 何鸿笑着说:“是这样子的,公司这次派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公司在熙海投资投资的情况,这是我们公司出具的通知函,希望傅董能够给与配合。” 傅华并没有去接何鸿递过来的通知函,只是笑着说:“没必要这么正式吧?这件事情好像是于思强于董负责的,贵公司如果要核查投资的情况,于董打个电话就好了。” 傅华的潜台词是他一向是与于思强对接的,没有于思强的话,他并不想配合。刘雄说:“不好意思,于思强先生最近有些琐事缠身,对外投资这部分暂时无暇处理,所以公司才派我们来的,希望傅董能够给与配合。如果您不配合,我们公司将会采取必要的法律措施。” 刘雄的态度很是强硬,看来于思强现在的处境十分的不妙,傅华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于思强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态,也不敢跟辉丽集团闹得很僵:“您没有必要这样子的,我就是想问一下于思强先生为什么事先打个电话过来。您放心啦,我们两家公司一向合作得很好,我会配合两位的工作的。两位请跟我来吧。” 傅华就把这两人领去了财务部,让财务部的人把辉丽集团的投资账目拿给这两人看,自己则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想找人了解一下辉丽集团内部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于思强又是个什么状态。 于思强被廉署请去喝咖啡这件事情是余芷青跟他说的,也许余芷青现在了解一些情况吧。傅华就拨了余芷青的手机。余芷青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不是吧,我离开北京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开始想我了?” “好了好了,别自作多情了,我是有事情想要问你。” “哦,原来是这样子的,你是用到我了,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的。我对你这做法实在是很生气,对不起,不管你想问什么问题,我都是三个字,不知道。” “喂喂,你怎么说也是一个管理大型企业的黑寡妇啊,别来玩这种小女人调调行吗?” “嘿嘿,在你面前我就是愿意玩这个调调,不行啊?” 傅华笑了:“行行,你想怎么玩都是可以的,我不问你总行了吧?香港我又不是只认识你一个人,我问别人去好了。” “切,你这人就是不识逗,你要我回答你的问题也行啊,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啊?” “很简单,我听吕先生说你要来深圳做项目了,我要你答应我,过来做项目的时候,周末找时间过关来香港跟我聚一聚。” “这个嘛,”傅华迟疑了一下。 “你不用害怕什么了,也就是吃吃饭喝喝茶聊聊天罢了,”余芷青笑着说,“当然了,你如果有更多的想法,我也是乐于奉陪的。” “更多的想法我是没有的,吃吃饭聊聊天还是可以的。”傅华这时才意识到到深圳还是有些好处的,比方说跟香港的朋友聚一聚了,更有甚者,他还可以让乔玉甄带着女儿傅乔回香港来住上一段时间,他们可以在香港相聚一下的。 “那成交,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我想问一下辉丽集团和于思强目前的情况。” “辉丽集团内部的情形我倒是不很清楚,于思强的情况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他已经被廉署正式落案检控,目前正在取保候审当中。我记得于思强被廉署请去喝咖啡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说过了的,你应该对此有心理准备的,怎么突然又打电话来问我啊?” “是这样子的,现在有两个人自称是辉丽集团财务部的,跑来我公司查投资的账来了。” “这肯定是针对于思强来的,是非要整死于思强的。看来于家的内讧有升级的趋势,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诶,傅华,想不想跟我合作一起赚点钱啊?” 傅华知道这个黑寡妇在商业上是很有天赋的,他说赚点钱应该是从辉丽集团这件事情上看到了某种机会,赚钱他倒是不反对的:“你想怎么做?” “我是这么想的,辉丽集团这一次因为于思强被请去喝咖啡,股价一直在下跌。但本质上辉丽集团是一家很优质的公司,公司的赚钱能力很强,只不过暂时因为于思强的因素影响造成股价下跌。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想要进场买货,但是又觉得现在的时机还不是很好。” “为什么我觉得时机还不够好呢?是因为于家的实力是很强的,如果他们家族内部能够一致对外的话,我能赚到钱的机会不大。但是现在看情形,于家的内讧越演越烈,家族内部联手抵御外敌的可能性不大了,这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我的胜算。” 傅华楞了一下:“喂喂,余芷青,你不会是想要收购辉丽集团吧?” “对呀,我手里这边刚刚卖掉了京隆地产,一大笔的资金还没有找到去向呢,趁此机会搞一把辉丽集团也未尝不可的。” “喂喂,你可别忘了,当初关键的时刻,于思丽是帮过你一把的,你在这个时候收购辉丽集团似乎有点忘恩负义的。” 余芷青笑了起来:“傅华啊,你这么说就表示你还没有彻底地进入到商人的角色当中去,什么叫忘恩负义啊?我当初收购于思丽手中的股票的时候,可是真金白银的付了对价的,而且于思丽也没忘记趁机敲我一笔竹杠的。再说了,现在的辉丽集团管理者已经不是于思丽了,他们跟我之间可没一点瓜葛的。” “可我总觉得这么做不对。” “有什么不对啊?你也不想想人家是怎么对你的,你当初也是因为你那位神秘的朋友帮过于思丽才拿到的投资吧?可现在呢,于思丽去世了这才几天啊,人家就上门来查账了。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商业是有商业的伦理的,唯利是图才是商业最根本的伦理。你就听我的安排好了,现在内地不是有什么沪港通吗?你可以通过沪港通的渠道建仓,低吸辉丽集团的股票,我相信辉丽集团股票的价格很快就会涨起来的。” 傅华明白余芷青的意思,现在辉丽集团的股价低廉,正是低吸的好时机啊,等余芷青和于家的收购和反收购大战打起来,股价会在余芷青和于家抢夺筹码的争夺战中被哄抬起来,这样子他多多少少也能从中获取一定的利益。 本来于家跟他之间的关系在于思强主政的时期就已经开始转淡了。现在更是事先毫无预兆的就闯上门来查账,说明于家想趁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来挑他的毛病。这不但没什么情义了,还带着很强的针对性。 余芷青说的并没有错,商业最根本的伦理就是唯利是图。有利益争夺的时候,根本就没什么情义可言,更何况人家辉丽集团根本就没有在拿他当成朋友了。 看傅华好半天没说话,余芷青嗤笑了一声说:“怎么,还是迈不过你心中那道坎啊?傅华,你这家伙别的都好,就是狠不下心来,你这样子在商场上怎么混得起来啊。要知道有句话是说杀人放火金腰带,铺路架桥无尸骸,在商场上你要有这种心肠才能够混出道号来。” 傅华笑了:“我不是在犹豫要不要做这件事情,而是因为我手头没这个资金啊,我现在在筹集深圳项目的资金,手头实在是紧得很。” “这个应该不成问题吧,你可以把项目的资金暂时挪借一下的,我想这一次的收购战应该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的,两三个月基本上就能结束。你挪用一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实在是不行,我也可以借一点资金给你用的。当然你需要为此付出一点代价。” “什么代价啊,太高的资金占用费我可支付不起。” 第2853章 不宣而战 “什么代价啊,太高的资金占用费我可支付不起。”说到这里,傅华就想到余芷青向来是会提一些刁钻古怪的条件的,上一次就搞得他很尴尬,就没兴趣再追问余芷青究竟是什么样的条件了,“算了,我还是根据自有的资金状况来决定是不是参与到这一次的收购战当中吧。” “那随便你了,反正我把赚钱的大好机会摆在了你的面前了,你赚不赚看你自己高兴了。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挂电话了,我手头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了,就这样吧。” 傅华就挂断了电话。离辉丽集团那俩家伙进财务部已经有点时间了,傅华想去财务部看看,想看看那俩家伙究竟在看什么需要那么长时间,不过最终还是没去。熙海投资财务上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安心的等结果就好,去了反而会被那俩家伙认为是心虚。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刘雄和何鸿才出现在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有些讥讽地说道:“两位还真是看得仔细,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责任所系,不敢不仔细一点,”刘雄笑着说,“其实我们这样做,不仅是对辉丽集团负责,也是对贵公司负责。能够确认贵公司账目上不存在问题,辉丽集团对贵公司也能放心一些。” 傅华说:“这么说,你们确定账目没问题了?” 刘雄说:“没问题,贵公司的财务管理很规范,经营行为很规范。这在我们公司投资的内地公司中很少见。谢谢傅董您对我们的配合。” 傅华笑笑说:“不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我能请问一下贵公司现在是由谁主事吗?” 何鸿说:“也不能说谁主事了,重大的事情都是由董事会决定的,具体的事情公司的董事本来就各有各的分工,谁分工范围内的事情谁负责。” 傅华问道:“于思强先生现在还负责具体的业务部门吗?” 刘雄说:“于先生的情况比较特别,他最近忙着处理一些自身的法律事务,没有精力管公司的事务。”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刘雄何鸿就要告别离开,傅华留他们吃饭也没有答应,只好送两人离开了。两人离开之后,傅华多少有点琢磨过味来了,最初他以为这两人是来挑毛病的,但往深里想好像又不是。这两人更像是为了来熙海投资摸底的。 看来辉丽集团这帮家伙可能是对他们的投资另有打算,所以才会派人先来摸底的。原本于思强没被联署请去喝咖啡之前,就已经显露出了要为投资资金寻找退出渠道的意思。现在于思强出事了,于家其他人恐怕退出的想法就更强烈了。 但是傅华现在并不是很想让于家退出的,无论于家采用什么办法退出,都必然会牵扯他很大的精力。而他现在需要集中精力与深圳项目上,不想为于家分心。怎么才能延缓一下于家退出的脚步呢?傅华开始觉得余芷青的那个发起收购战倒也不失是一个好主意。 原本傅华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的,现在觉得倒也是可以参与一把的,有钱赚为什么不赚啊,跟着余芷青喝点露水也很好啊。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汤炎:“汤少,你对港股有没有研究啊?” “公司倒是有些港股通的业务,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对港股发生兴趣了?” “我是看最近港股市场上有几只大蓝筹正处于低点,比方说辉丽集团,这是一家很优质的公司,但股价表现上却很差,这大概与控制这家公司的于家出事有关系吧,所以我觉得这很可能是一个机会,想要短炒一把。” “你先等我几分钟,我看看这支股票的基本情形。” 过了几分钟之后,汤炎继续说道:“傅华,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内幕消息啊,从这支股票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似乎已经有资金在介入了。” 傅华不仅愣了一下,难道说余芷青早就开始布局收购辉丽集团了?不像啊,余芷青是因为他说的于家的内讧升级,才觉得可以渔翁得利的:“汤少,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你可以看出来有资金介入吗?” “当然可以了,你看看这只股票的技术图形就明白了,这段时间辉丽集团的股价一直在一个区间里震荡,按照图形来说,应该算是平台整理期,通常这种图形标明有资金在通过区间震荡控制股价低位吸筹呢。” 傅华打开了股票软件,看了看辉丽集团的技术图形,发现辉丽集团经过一段时间的下跌之后,股价现在呈现横向运动的趋势,每天的涨跌幅度都很少,偶尔也有大涨或大跌的时候,但其后股价很快就又会回到原来横盘的区间。这还真像是有资金在操控这只股票的样子。 傅华就觉得余芷青并没有完全跟他说实话,余芷青可能早就着手布局收购辉丽集团了。不过这也无所谓啊,既然布局一段时间了,估计也到了收购发动的时间了,这样子他能更快地见到收益的。 傅华就笑笑说:“汤少,我倒是没什么内幕消息,你先别管有没有资金在里面布局,你就说以你的专业眼光来看,现在这个时间点适不适合介入吧?” “你想短炒一把倒是可以的。” “那你就安排资金介入吧。” 转天,邓子峰给了傅华一个名字,说是可以找他帮着办土地变更手续。刘升妹也把那个可以帮助他处理旧城改造事务的人的名字给了傅华,让傅华去自行跟他联系。基本上事情筹备得差不多了,他就打点行囊要去深圳了。 在去机场的路上,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乔玉甄打来的,本来傅华是想去了深圳之后,再打电话给乔玉甄。问她这段时间能不能回香港,他想跟她们母女团聚一下,想不到乔玉甄倒先打过来了:“小乔,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啊,我这两天正想打电话找你呢,没想到你倒先打过来了。” “这么巧啊,”乔玉甄笑着说,“你找我有事啊?” “是这样子的,我最近在深圳拿到了一个旧改项目,所以会在深圳呆上一段时间,你可不可以带着傅乔回香港,我们三个人可以在香港团聚一下。”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最近正好也在香港,你来深圳之后,就可以过关来看我们了。” 傅华惊诧的说:“你就在香港啊,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一声啊?” “跟你说有用吗?”乔玉甄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能放下公司和你的女朋友,来香港跟我们相聚吗?我说的并不是过来看我和女儿一眼,就要匆忙赶回去的那种?我想要的是那种你能经常陪在我们身边的那种。你不知道每次傅乔跟你视频完,就会问我为什么别人家的爸爸都可以陪在他们身边,而她的爸爸却只能在视频里面出现。她不想要这样的爸爸,她想要的是能陪她玩,能抱她的爸爸。” 傅华明白,傅乔一天天的长大,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自然就会奇怪乔玉甄和他之间现在的状态。原本他和乔玉甄所没有想到的一些问题自然就会出现了。傅华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解决,他不可能从北京的生活中抽离出来,去全身全意陪在乔玉甄和傅乔母女身边。 他虽然不是不喜欢乔玉甄,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过要跟她结合的想法,乔玉甄是那种他驾驭不了的女人,跟她在一起,傅华心中总是有着那么一点小小的自卑。傅乔也是一个意外,他和乔玉甄都没想说要一起生个孩子。 但是这些想法是不能跟傅乔说得,傅乔现在也是无法理解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她只是简单地觉得她的父母跟别人家的不一样,很难免得就会有些抱怨。 傅华苦笑着说:“对不起啊,小乔,我没办法给傅乔一个完整的家庭,实在是很亏欠她的。” “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责任了。”乔玉甄苦笑着说,“生下女儿是当初我自己的选择,不应该怨你的,只是每次看到傅乔跟你视频完那种失落的小眼神,我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好在你很快会在深圳待上一段时间的,可以好好的陪陪她了。” 傅华也没什么好安慰乔玉甄的话说了:“这倒也是,对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啊?” “是有点事情想要问你,这几天北京那边突然有人在建仓买进辉丽集团的股票,我查了一下,买进股票的那几个营业部都是当初汤炎帮我操盘的时候常用的营业部,我就在想北京那边是谁这么关注辉丽集团,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一个怀疑对象了。” 傅华楞了一下,汤炎跟他说过有资金已经开始介入辉丽集团的股票了,本来他是怀疑余芷青早就不宣而战了,但现在乔玉甄对这支股票的情形这么熟悉,难道说介入的资金是属于乔玉甄的? 第2854章 好着急 傅华就说道:“你想的不错,确实是我在买进辉丽集团的股票。我觉得最近一个阶段辉丽集团的股价很低廉,从价值投资的角度上是值得投资的,就想收集点筹码,怎么了?你为什么会这么关注这件事情?” 乔玉甄冷笑了一声:“傅华,你别在我面前装了,你当我不了解你啊?就你在股市上那半吊子的水平,还搞什么价值投资,你懂什么是价值投资吗?再说了,就我知道你的资金状况,基本上资金链绷的很紧,维持你正常项目运作都很困难,哪还有钱对股票进行投资啊?你骗谁啊?” 傅华知道以乔玉甄的头脑肯定是不会相信他是因为看辉丽集团股价低廉而买进的,但是他也不好明确的告诉乔玉甄余芷青想要收购辉丽集团这件事情。余芷青出于信任他才会将收购计划告知他,他如果泄露给乔玉甄的话,就有点出卖余芷青的意思了。 因为很显然乔玉甄现在对辉丽集团也是有着某种想法的。她如果知道还有别人在布局这只股票,说不定就会做一下洗盘啊之类的应变措施,那样子余芷青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就很可能吃个闷亏。 这两个女人,都是他不想得罪的。也都得罪不起。因为她们中的每一个都是很有手腕、行事风格狠辣的女人,得罪她们的后果很难设想。平常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傅华都需要小心应对的,尽量少招惹她们的。但事情就是这么寸,偏偏为了一只股票这两个女人狭路相逢了。现在除非他能捅破这层窗户纸,让这两个精明干练的女人知道对方对辉丽集团有所企图,否则他稍有不慎,就可能得罪两人中的一个,或者把两人都得罪了。 但让傅华捅破这层窗户纸显然是不可能的,那样子很可能招致这两个女人对他的共同的不满,那他夹在中间,很可能是里外都不是人了。傅华心里暗自苦笑,这人还真是不能起贪心,如果他不是贪心的想要搭一把余芷青的顺风车,他也不会搞得自己现在这么左右为难。 傅华到这个时候只好硬着头皮说:“小乔,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我这真的只是一次短期的投资行为,因为项目开发上有一个短期的空档,项目资金闲置在那里我觉得太浪费了。有人就建议我在港股上短炒一把,我就这么做了,如果觉得我妨碍了你什么,好在这次投资才刚刚开始,我可以马上就撤出的。” 乔玉甄呵呵笑了起来:“傅华,我记得张爱玲有篇小说叫做红玫瑰和白玫瑰的,里面有这样一句话,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傅华在电话这边就有点傻眼,乔玉甄借用张爱玲的小说其实是在说他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想要两边都不得罪。很可能乔玉甄已经知道了余芷青也在打辉丽集团主意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说他。 男人跟聪明的女人周旋还真是心累,因为一不小心你那点小心思就会无所遁形。难怪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如果女人不那么聪明,男人也许会活得很轻松的。但偏偏他遇到的或者喜欢上的女人基本上都是顶尖聪明的,这也是一种无奈。 傅华不知道该怎么跟乔玉甄去解释,只好继续装糊涂说:“小乔啊,我真是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文艺女青年啊。好了,你问的问题我已经答复你了,你想要我怎么做,说一声就行了。” 乔玉甄呵呵笑了起来:“傅华,你现在变得滑头多了,好吧,既然你只是想短炒一把,那就继续吧,别的事情等见面了再聊吧。” 看乔玉甄并没有继续追根问底,傅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这是聪明女人的做法,他并不想把男人逼到墙根去。逼到墙根大家都没回旋余地,反而会伤了彼此的感情。他便说道:“那行,我现在正在往深圳机场赶,也快到机场了,有什么话等我们见面了再聊吧。” 挂断电话之后,傅华不禁苦笑了起来,原本在他想象中在深圳过关去香港跟乔玉甄母女团聚将会是一个很愉快的事情,但现在发生了这两个女人同时都在打辉丽集团主意的事情,就搞得他很难做了起来。 感情上他当然是更偏向于乔玉甄的,乔玉甄毕竟跟他生了一个女儿,两人的关系更亲近一些。但是在这两个女人之间他却不敢真的偏向乔玉甄。一来这件事情是余芷青把他当朋友才在他面前泄露了收购的想法。把余芷青的计划泄露给乔玉甄是很不仗义的。 二来余芷青这个黑寡妇不仅仅是凶名在外,而实际上的手段很辣也是令人咂舌的。傅华是知道余芷青当初被凌辱了之后是怎么报复余则通和那几个凌辱她的凶手的。那手段之狠辣傅华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这种女人不到十分必要的时候,傅华是不想得罪的。 但现在好像乔玉甄已经知道了余芷青也在打辉丽集团的主意,不知道她会不会采取什么行动啊?还有余芷青知道了这个情况会怎么想他呢,会不会因为他与乔玉甄的关系迁怒与他呢?傅华头就有点大了…… 下午的时候,傅华就到达了深圳,不过他先和王海波两人先找了宾馆住下了,并没有跟乔玉甄和余芷青任何一方联系。他来深圳毕竟不是来游山玩水,谈情说爱的,他是来做项目的,不管怎么样,先把项目上的事情处理好再说吧。 傅华就先联系了邓子峰介绍给他的那个人,对方是深圳市相关部门的一个副局长,是邓子峰早年的一个部下,邓子峰当年对他有提拔之恩。傅华见面的时候,他提及邓子峰言辞之间还是十分感激的。 傅华就想请他吃饭,顺便在饭桌上跟他适当的沟通一下,以保证事情能够顺利的办好,却被他拒绝了:“吃饭就没必要了,老省长把事情交代给我,是看得起我,如果被他知道我还让你请客吃饭,他会骂我的,这样吧,我也不是具体的经办人,我给你打个电话你带着资料去找他,他会按照程序尽快的帮你办理的。” 傅华见这人连跟他吃顿饭都不愿意,心里就有些不安,这跟他以往知道的官场办事方式是有很大的不同的,难道说这家伙并不是很卖邓子峰的帐。官场上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是常有的事。他就想再尽力邀请一下。 这个人已经看出了他眼神中疑惑,就笑着说:“你不要以为我不跟你去吃饭,就是不想帮忙,这件事情合规合法,你只是想办的快一点,我没有任何理由不给老省长面子的。我不去吃饭不是因为我不想帮忙,你也明白现在官场上在大整顿了,我可不想因为吃顿饭就把位子给丢了。实话跟你说,要不是因为这个,我都请你吃饭了,你是老省长的朋友,来我这我应该进尽地主之谊的,但现在……” 那人这么一解释,傅华就放心多了,他点了点头说:“这个我明白的,那感谢了。” 傅华就按照这个人的安排去找了具体的经办人,交了申报资料。可能是因为那人事先就打好招呼的缘故,经办人这边很顺利的就接收了傅华提交的资料,然后让傅华回去等批复。这件事情虽然办的是相当的顺利,但是几个部门跑下来,也是一天过去了。 傅华和王海波回到了酒店,还没去吃饭呢,傅华的手机就响了,是乔玉甄打来的,上来乔玉甄就很恼火的说:“你不是说到了深圳就会过来看女儿的吗,乔乔都已经盼了你一天了,你怎么还不来啊?” “不是,小乔,我这边还有工作要处理的,刚刚在外面跑了一天,连晚饭都没吃呢。” “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女儿重要啊,女儿今天要是见不到你的话,恐怕会很失望的,我不管啊,就算是你再累,今天你也要给我赶过来。” 提到傅乔,傅华心中就有一种柔情,乔玉甄对他发脾气,他是可以相应不理的,但是他可不想让女儿失望。他知道晚上是可以从深圳这边过关到香港去的。他便笑着说:“行行,你跟乔乔说我这就从深圳这边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傅华就看了王海波一眼:“走吧,我们今晚去香港,到了那边在吃饭吧。” 两人就拿上通行证过关去了香港,到了那边乔玉甄已经开车在等着他们了,傅乔也在车上。看到傅华,傅乔就急忙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跑过来扑进傅华的怀里,嘴里埋怨道:“爸爸,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你等的好着急啊。” 第2855章 低点 傅华觉得心中之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他伸手将傅乔抱了起来,亲了她的小脸蛋一下:“对不起啊,爸爸不该让乔乔等这么长时间的,我下次不会这样子了。” 傅乔看着傅华说:“这可是你说的,下次爸爸再这个样子,乔乔一定会生你的气的。” 傅华看傅乔那个严肃的小样子,活脱就是一个小的乔玉甄,真是又好笑又可爱,赶忙连连点头:“爸爸答应你了,下次绝对不会再这个样子了。” 傅华抱着傅乔和王海波上了乔玉甄的车,去了乔玉甄在香港的家。乔玉甄知道傅华和王海波没吃晚饭,已经让保姆做了饭。吃完饭,几个大人就陪着傅乔玩,知道傅乔哈欠连连,乔玉甄才把她抱进儿童房,刚把她放上床,她就睡着了。傅华就安排王海波睡在了乔玉甄家的客房,自己则是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进了乔玉甄的卧室。 躺在床上的时候,乔玉甄还在卸妆什么的,傅华跑了一天实在是又累又困,迷迷瞪瞪的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睡梦中的傅华觉得好像是有人踹了他一脚,他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想睁开眼睛,就嘟囔了一句:“小乔,你别来动我,我好困啊。” 没想到乔玉甄接着又踹了他一脚,搞得傅华没办法再睡下去了,他睁开眼睛苦笑着看着乔玉甄:“怎么了小乔,我又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了?” “你这个小气鬼就装吧,”乔玉甄冷笑着说,“不就是我昨天说了一句红玫瑰,白玫瑰的,让你心里别扭了吗?搞得你今天就是不来见女儿,好不容易被我逼着来了吧,还倒头就睡,连句话都不肯跟我多说,你说我到底要你来干什么啊?” 傅华倒是能够明白乔玉甄的心境,有了傅乔以后,为了照顾傅乔的感受,乔玉甄的生活中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别的男人了。虽然乔玉甄嘴上是说,她只需要有女儿就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了,但她毕竟是一个正值盛年各方面生理状况都很正常的女人,有些方面的事情,傅乔一个小女孩是无法帮她解决的。 同时傅华也觉得把女儿都交给乔玉甄,他这个做父亲的却什么都不管也是很不应该的,就陪笑着说:“我想的那个样子了,我本来想等你卸完妆我们俩说说话什么的,但是你卸妆的时间有点长,我又跑了一天了,等着等着我就睡着了。行行,是我不对,你踹了我两脚应该解气了吧。” 乔玉甄笑了起来:“你那是活该。” “对对,是我活该,”傅华笑着说,“诶,你今天注意到没,乔乔在严厉的对我说下次她会生我的气的时候,那神情简直活脱就是一个小小乔,哇塞,血缘这个东西还真是很奇妙啊。一个小乔我就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将来有一天乔乔长大了,你们母女俩一起冲着我发火那还得了啊?” “我也注意到乔乔发起脾气来跟我还真是很像,”乔玉甄呵呵笑了起来,“不过就算是不得了你也得受着啊,我们俩是你命中注定的魔星。” “你们俩怎么会是魔星呢,是我的命中的宝贝才是的,”傅华笑着说,“你不知道看到乔乔扑进我怀里的时候,我的心都要化了。” “你光说乔乔,那我呢?”乔玉甄嗔怪道。 “女儿的醋你也吃啊,”傅华笑着把乔玉甄揽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更是我的大宝贝,尤其是当我们紧紧黏在一起的时候。” “去你的吧,我就知道你们男人三句话不到,就会想到那件事情上……” 傅华并没有让她把话说完,就用嘴堵上了她的嘴,乔玉甄虽然小小的推拒了几下,没推得动,也就就势跟傅华吻在了一起。傅华经历过的这些女人当中,乔玉甄在床上的技术是最棒的,对他的逢迎也最到位,很快傅华就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了。 当傅华感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的时候,乔玉甄在他耳边轻吟道:“我好吗?” 傅华完全无意识的说道:“好。” “那我有那个黑寡妇好吗?” 傅华还沉浸在梦幻般的感觉之中,想到没想就回答说:“不知道。” 乔玉甄声音大了起来:“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什么叫不知道啊?” 傅华被乔玉甄的声音惊醒了,从无意识状态中回到了现实,才意识到乔玉甄是让他比较她和余芷青在床上的表现,就有点恼火了:“小乔,你在这个时候问这个是不是有点煞风景啊?” “我不管,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你会说不知道呢?” 看乔玉甄还在纠缠这件事情,傅华就越发的恼火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跟她没试过又怎么会知道?” “那你想跟她试一试吗?” 傅华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种马,逮着个女人都跟她试一试。好了,小乔,你不就是因为我建仓买进辉丽集团股票的事情吗?我承认你问我的时候,我没有跟你说实话,但我买进股票的时候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你什么事,我要是知道的话,打死我也不会碰这只股票的。” 乔玉甄轻轻地推了傅华一把:“看你这个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真生气了啊?我并没有想怪你什么的意思。其实你不告诉我,我也查到了是谁也在打辉丽集团的主意。我生气的是你为了保护她不肯跟我说实话这件事情。你搞搞清楚啊,我总还是乔乔的妈妈,你跟我之间应该比她更亲近才对的。” 傅华苦笑着说:“我也没认为她和我之间比你更亲近,只是这件事情我很难做的,她是出于一种想带我赚钱的目的才告诉了我她的计划,我总不能因为你跟我更亲近一些,就把她出卖了吧?没这个道理的。” “世界上哪来这么多的道理啊?”乔玉甄笑着说,“我还以为这些年你变圆滑了,但现在看来,你还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乔,你现在究竟想对辉丽集团做什么啊,又进展到哪一步了?如果刚开始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你打听这些干什么啊?”乔玉甄笑着说,“怎么,想帮那个黑寡妇打探消息啊?” “哪有,我并没有想从你这里打探消息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那个黑寡妇不好招惹,除非必要,你还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好。你不知道她的手段究竟有多狠辣。这种女人啊,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 乔玉甄笑了起来:“那你说说她究竟有多毒辣啊?” 傅华就把他知道的余芷青对付余则通和余其平父子俩之间的恩怨讲给了乔玉甄听。乔玉甄听完啧啧了两声:“这道确实是一个狠角色,不过换在我是她的位置上,我说不定也会跟她一样这么做的。诶,傅华,你当初想跟我保持距离,是不是也认为我是一个毒辣的女人啊?” 傅华笑了:“反正你们俩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女人。” “什么算是好相与啊?是不是被你们男人算计了,还要打落牙齿和血吞,还要曲意逢迎你们,这才算是好相与的女人啊?我跟你说,这我可做不到,我更欣赏毒寡妇这种,你咬我一口,我就咬你一口更大的,让你下次就不敢来欺负我了。” 傅华苦笑了起来:“这一点你们俩倒是有志一同的,看来你是找到了知己了。” “这倒也是,”乔玉甄笑着说,“我确实是对她有知己的感觉,傅华,要不牵个线让我们俩认识一下,说不定我们俩在一起会碰撞出一些火花来呢?” 傅华本能的就觉得这件事情很危险,这两个女人合得来还好说,那样子倒霉的可能是别人。如果这两个女人合不来,斗了起来,那夹在中间的他可就倒了大霉了。 “这个线我可不牵,”傅华连连摇头说,“我跟你说,你们俩之间的事情我一点想参与的念头都没有。” “傅华,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是想看看有没有双方合作的可能性,避免自相伤害。你是我们双方都信任的人,我觉得你出面达成合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我也不出这个面,你们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就好,我不想参与。” “傅华,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啊?我还没告诉你我为什么想要收购辉丽集团呢。因为我想回到香港这边来生活。你看女儿现在一天天的长大,更需要父亲对她的关怀。回到香港来生活,她想你了,一张机票你就可以过来陪陪她。” “同时我也不想坐吃山空,我了解辉丽集团,这是一家很优质的公司,每年都能给股东带来丰厚的收益,现在因为公司内讧,股价出于这两年来少有的一个低点,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过辉丽集团实力雄厚,我本身没有太大的胜算,如果能够跟黑寡妇联手的话,那赢的机会可就大增了。” 第2856章 想清楚 “你想带着乔乔回香港生活我很赞成,你想收购辉丽集团我也没意见。”傅华说,“但是你们两个女人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香港就这么大点地方,名流之间相互没有不认识的,我想不用我你也能找到牵线的人的。” “你这个家伙啊,是不是也太无情了,这也是为了你女儿啊。” “你不用打着乔乔的旗号了,就你现在拥有的资产,就是什么都不做,也足以保证你们母女俩生活的很好。这件事情说到底完全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是你静极思动,想要重新杀回香港商业圈罢了。” 乔玉甄伸手狠狠地扭了傅华一把:“你怎么还是那么贱啊,非要把我的小心思说出来,就显得你聪明是吧?” “我没有想显得我聪明的意思,我只是不喜欢你非要把我搅进这件事情里面,根本就没这个必要嘛。” “怎么没这个必要啊,你想啊,我们两个女人个性都很强悍,对这个社会充满了戒心,如果我贸然的就去跟那个黑寡妇说,我们俩合作吧,一起把辉丽集团的控制权拿下来,她敢答应我吗?就算是她敢答应,我还不敢相信她呢。你如果参与进来,那就不一样了。你会帮我们建立起一种最基本的信任。” 傅华想想也是,乔玉甄和余芷青都是那种防备心很重的人,贸然的就跟对方联系,肯定是无法取得对方的信任的。他现在就像中药配伍中的甘草一样,君臣佐使,少了甘草这一味,这服药就配不起来。 不过傅华还是并不想直接参与这件事情,他想了想说:“我还是不想给你们牵这个线,不过倒是有个办法能帮你们建立起基本的信任,你跟她见面之后就跟她讲,你就是那个当初帮我联系于思丽的人,她能从于思丽手中买回鑫林发展百分之八的股份,你在其中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乔玉甄瞅了傅华一眼:“我说总不如你亲自跟她说管用的。” “那我就不管了,反正你们俩的事情我是不想掺和的。” “呵呵,你不想掺和就不掺和吧。” 第二天上午,傅华和乔玉甄陪着傅乔吃完了早餐,就和王海波过关回到了深圳这一边,他需要赶紧去找刘升妹介绍给他的可以帮助他处理旧改事务的人,尽快的把项目启动起来。现在的地产形势一天一个样,傅华可不敢拖延的时间太长,时间拖得太长,谁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呢。 刘升妹介绍给傅华的这个人名字叫做曲振堂,刘升妹习惯上称呼他为堂叔,原本是宝安区相关部门的一个科长,不过已经到龄退休了。 傅华按照刘升妹给他的地址找到了曲振堂的家,曲振堂的家是一栋独门独院两层高的小别墅,看房子的样子好像建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傅华觉得这房子曲振堂肯定是很早就买下了,要是放在现在,他可买不起。 敲门之后,就有一个六十多岁的男子来开门:“请问你找谁啊?” 傅华陪笑着说:“请问曲振堂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我就是曲振堂,您是?” “我是从北京来的,”傅华赶忙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是世杰运财公司的人介绍让我来找您的。” 曲振堂接过了名片:“熙海投资,董事长傅华,哦我知道了,南林工业区那块地,就是被你拿到了是吧?” 傅华点点头:“对对。我来就是想跟您请教一下关于那块地相关的旧改事宜该怎么处理。” 曲振堂就把门打开了:“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傅华就跟着曲振堂进了他的家,曲振堂正在泡茶喝,等傅华坐了下来之后,他烫了一只杯子,然后斟了一杯茶递给了傅华,一边问道:“刘先生现在还好吧?” 傅华知道曲振堂问的可能是刘运财,就笑了笑说:“刘董现在遇到了一点小麻烦,现在正滞留在香港呢。” “哦,我说呢,好好地一块黄金宝地怎么世杰运财会转让给你们。” 傅华端起茶杯嗅了一下,喝了一口茶,入口略涩,然后很快就回甘,便笑着说:“您这老班章有点年头了吧?” “傅董是懂茶之人,这是朋友送我的,确实是有些年头的普洱。” 放下茶杯之后,傅华就想说明他的来意,但是没等他把话说出嘴,曲振堂却抢在他前面说道:“傅董,您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知道您的来意,想要我出来帮你打理南林工业区这个旧改项目是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对,世杰运财公司的人跟我讲,想要做好这个项目,就必须要请您出山帮忙才行。您放心,待遇方面我绝对会按照行内最高的标准,就麻烦您出山帮帮我吧。” “对不起啊,傅董,”曲振堂摇了摇头说,“您这忙我还真是没办法帮的。” 傅华楞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曲振堂会开口拒绝。按他的设想,只要能够给与曲振堂足够优惠的待遇,曲振堂肯定会很愉快的答应帮忙的。毕竟作为熟悉旧改套路的人这不是什么难事,动动嘴,指挥一下,基本上问题也就解决了。曲振堂应该没有理由拒绝他的。 但曲振堂偏偏就拒绝了,这可让傅华闪了一下,他看了看曲振堂:“曲先生,您放心好了,待遇上的问题肯定会让您满意的。” 曲振堂摇了摇头:“这不是待遇上的问题,再说了,我老头子现在也不缺钱花。” “那您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原因有两点,一是如果这个项目是当年刘先生来找我的那个时间点开始做,我确实是可以帮刘先生打理一下旧改方面的事务。因为那个时候我刚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对旧改的政策门清,我确实也是可以帮的上这个忙的。但刘先生当时没能做起来,把项目延宕到现在,你知道这些年的政策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吗?” 傅华就有些无语了,曲振堂的话是不无道理的,如果曲振堂这些年一直在一线工作,那他对旧改政策肯定很熟悉。但他已经退下来了,赋闲很长一段时间了,恐怕对现在的套路就没那么熟悉了。 曲振堂继续说道:“我如果现在接了你这个项目,那我就必须要对现行的旧改政策进行了解学习。古话说四十不学艺,就是说四十岁以上的人头脑已经僵化,学习不了新的东西了。而我现在都已经六十多了,不想再为了一点钱费这个脑筋了。” 傅华还有些不死心,继续争取道:“曲先生,你有点多虑了,您也无需重新再熟悉政策的,您在这行肯定有很多人脉关系,只要您能帮我们引引路,让我们知道大致的方向,很多具体政策方面的东西我们自己去搞清楚就是了。” “你听我说完,我这第二方面的原因是,近几年,深圳这边的土地供应十分的紧缺,南林工业区这个项目现在已经成为了少有的这么大开发面积的地块,这块肥肉不仅陈晓德垂涎欲滴,很多人也都盯着呢。你要知道现在冒出了很多专门做旧改项目的公司,有的做的还很不错。我如果帮你解决掉旧改方面的问题,就是相当于挡了很多人的财路了。我老头子可不想做这种讨人厌的事情。” 话说到这份上了,傅华就多少有些明白了,深圳本地地产圈内肯定是互通声气的,有人放话出来不准别人接他这个旧改项目,所以曲振堂才不敢答应他出山帮忙。对手这是想要堵死他自己开发这个项目的所有途径啊。 既然是这样子,傅华也不好再跟曲振堂说别的了,继续争取只能是让曲振堂为难,他苦笑了一下:“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对不起,打搅了。” 傅华就告辞离开了曲振堂的家,出了曲振堂的家门之后,傅华看了看四周,心中真是茫无头绪。现在土地用途变更的手续虽然是解决了,但是刘升妹给他的能够帮他解决旧改项目方面的人,却是拒绝出山帮忙。 接下来怎么办啊?他在深圳基本上算是两眼一摸黑,从哪里再能找到能够顶替曲振堂角色的人啊?街头的阳光已经变得很强烈了,晒得傅华心烦意乱的,这破天气还真是很讨人厌。傅华就招手拦了个的士,想说先回宾馆享受冷气再说吧。 傅华和王海波刚坐进的士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江琦运打来的。傅华皱了一下眉头,他很怀疑在深圳旧改圈里面放话不让别家接他这个项目的人,就是江琦运。而现在他一从曲振堂家里出来,这家伙的电话就打来了,似乎这家伙在跟踪他。 傅华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这家伙选他作为对手,想通过种种手段逼他就范,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他接通了电话:“江经理啊,你找我有事啊?” “傅董啊,我打电话来是想问问您,现在想清楚了没有,到底要不要接受我的建议,把南林工业区那块地卖给馨园集团啊?” 第2857章 这么烦 “江经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讨厌啊,”傅华一听就有些火了,“我已经告诉你了,这个项目我要自己做,不会卖的。你听不明白中国话吗?” 江琦运似乎早就估计到傅华的反应了,对傅华的发火根本就不在意:“傅董啊,您千万别冲动。我这也是为了您好啊。我想有一点您应该知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您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自己心中应该知道的。” 傅华被气笑了:“江经理这是在教我怎么做人吗?” “不敢,我怎么敢教您怎么做人啊?”江琦运笑着说,“我就是想要您明白,做生意讲求和气生财,一味地跟人斗气可是做不好生意的。所以奉劝您一句,趁还有人要买你手里的地赶紧卖了吧。省得砸在手里。” 傅华冷冷地说:“我可以把你这话理解为一种威胁吗?” “随便您怎么理解,”江琦运似乎吃定了傅华,毫不在意的说,“其实我真是为您好。有句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您真该好好想想这件事情究竟该怎么处理了。” “原来你这么做是为我好啊,可能你还不了解我的情况,我偏偏就是那种不喜欢听人劝的人,”傅华冷笑着说,“可能你真的不了解我这个人的脾性,你了解我的话,就会知道上一个像你这么为我好的人,现在是个什么下场。” 江琦运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想到了上一个威胁过傅华的人是谁了,一个威胁过上傅华的人是陈明忠,陈明忠威胁傅华说让傅华滚出深圳,不然的话就打断傅华的腿,最终的结果却是陈明忠的腿被打断了,至今还躺在医院里。南林集团才不得不叫南林工业区这块肥肉吐出来。 这几天他跟傅华打交道,傅华表现的一直客客气气的,让他几乎忘记这个这个文质彬彬的男子还做过这种狠事。现在这家伙提起来,他才回忆起这件事情来,难免心里会发虚。 不过江琦运随即就想到南林集团跟馨园集团岂是可以同日而语的,他们董事长在深圳这地面上的影响力,也非南林集团董事长陈晓德可以与之相比的。这块地在陈晓德手里的时候,馨园集团碍于大家都是深圳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好插手进来。 现在傅华这个北京人接手了,对南林集团那一层顾忌也就没有了。馨园集团自然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让傅华这个北京佬吞了这块肥肉。也许傅华能够玩一些黑的手段,但馨园集团又岂是吃素的。他不玩还好,如果真的敢玩,倒是给了馨园集团很好的借口,说不定馨园集团能够让这家伙前面的投资一分钱都拿不走的。 江琦运就冷笑着说:“傅董啊,您如果以为馨园集团跟南林集团一样是个软柿子,可以任您随意拿捏,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您不妨回到曲振堂家中去问问曲振堂,为什么他不敢接您的旧改项目,问一问我们馨园集团可是那种让人随便欺负的公司。” 傅华本来以为他说出陈明忠的事情之后,江琦运就不会那么嚣张了,结果江琦运的态度反而更强硬了起来,他心里就有些不妙的感觉,知道他这一次可能是碰到硬茬了。 想想也是,馨园集团是植根于深圳的国内十大地产公司之一,实力雄厚,自然并非陈晓德那种土老帽可以与之相比。而且傅华是做地产的,也很清楚地产公司的运作模式。 一家地产公司如果想要在一个地方稳定经营的话,必须跟地面上的各方势力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也就是说馨园集团在深圳这个地方,黑的白的,都比他占优势。就算是吕鑫来深圳也不一定玩的过馨园集团的。现在看来这个南林工业区还真是一个烫手山芋啊,刘升妹这个女人还真是够坑人的。 看傅华不说话了,江琦运知道傅华已经明白形势的严峻了,就冷笑了一声说:“傅董啊,我最后再奉劝您一句,这块地你还真玩不转的。您聪明的话,趁大家还没撕破脸,赶紧拿钱走人。如果您真要跟馨园集团别这个苗头,那后果可就不好预计了。到时候你还能不能全身而退,可没人能够保证。” 这已经是直接的威胁了,傅华却是一声硬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必须要承认自己跟馨园集团实力上的差距。馨园集团是在深圳经营多年的地头蛇,而他则是在深圳两眼一摸黑的过江龙。吕鑫虽然是强棒的帮手,但是只能帮他一时,不可能什么都照顾到他的。 江琦运听了一会儿,见傅华还是没说话,就说了一句,你好好想想吧,然后挂了电话。傅华心里这个郁闷啊,他现在还真是有些进退两难。退出吧,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把麻烦解决的差不多了,几乎到了最后关头了,这个时候让他把地卖给馨园集团,他实在是不甘心。 进吧,没有了曲振堂这把能打开深圳旧改项目的钥匙,他闷着头去开发,只会四处碰壁。到最后还是难逃把地卖给馨园集团的命运。馨园集团这帮王八蛋,还真的是逼得他走投无路啊。 就在傅华闷闷不乐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余芷青打来的,他就接通了:“找我干嘛?” “傅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这个口气啊?” 傅华苦笑着说:“我现在很烦,如果你打电话来是跟我谈你和乔玉甄见面了的事情,那我知道了。” “喂喂,我都不知道你在烦什么啊,你有了那么好的一个像洋娃娃的女儿,你还有什么好烦的啊?我看到她那纯净的笑脸,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被净化了一般,她让人的心情真的变得好很多的。” “什么什么?”傅华惊讶的叫了起来,“你见到了乔乔了?” “当然了,乔玉甄今天约我见面的时候,就是带着你女儿来的,小丫头真是乖巧,见了面马上就甜甜的喊我阿姨,我当时心都喊化了,心说这要是我的女儿该多好啊。” 傅华心中暗自苦笑,傅乔确实是很可爱,可爱到能让余芷青这样心肠冷酷的女人看到她都有一种母性的温情。但是另一方面乔玉甄这么做又是充满了算计的,她利用了余芷青对他心存的好感,带着他的女儿去见面,很自然的就会有一种温情产生,相应的也就拉近了她和余芷青之间的关系。 这可比傅华让乔玉甄去跟余芷青说,曾经在于思丽面前帮过她的忙可有用的多。但是傅华确实很反感乔玉甄把女儿当工具来利用的这种做法。他可不喜欢傅乔为了这种事情而抛头露面。 “喂,傅华,跟你商量个事吧,你能不能也和我生个女儿啊?如果你实在不想跟我有亲密的关系,通过人工的方式也可以啊。我真的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特别是像乔乔那样子的女儿。” “不行,我不会这么做的。”傅华直截了当的就拒绝了,他知道如果真的跟余芷青有了一个孩子,就算是余芷青说这些都与他无关,他的心中也难免会有一份牵挂在余芷青那边,而且随着孩子的成长,余芷青心中一定会期望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现在的乔玉甄就是明显的例子。 “为什么啊,孩子生下来我什么都不用你负责的,就像现在乔玉甄这样子就可以。” “我告诉你为什么吧,你想要一个跟乔乔一样可爱的女儿,找我肯定是不行的,因为乔乔更像乔玉甄。你要像乔乔那么可爱的,恐怕你要去商量乔玉甄了。” “滚蛋,我们两个女人又怎么能生出孩子来呢?” “那我也就没办法了。乔玉甄带着乔乔回去了吗?” “回去了。傅华,你这个女儿我很喜欢,但是对女儿的妈妈吗,我就没什么好感了,我感觉她太多算计了,跟你一点都不像。” 傅华笑了:“是啊,你们俩算是同类,都是算计别人的,只有我这种傻瓜才是被别人算计的。” “你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是在告诉我,你是被乔玉甄算计了呢?” “你可千万别瞎说啊,”傅华心说这话要是传到乔玉甄的耳朵里可不得了,乔玉甄还不扒了他的皮啊?“你可别玩坑给我跳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跟小乔之间的事情也就是因缘际会,没有谁算计谁的问题。” “哇塞,小乔,你可以叫的能再亲热一点吗?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还真是肉麻啊。” “行了行了,我没时间管你们的闲事,如果你没别的事情我挂电话了。诶,对了。你们俩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好了,千万不要扯上我,知道吗?” “谁要扯上你,扯上你让我们两个大美女围着你转啊?你想得到挺美,没这样好事的。诶,你在烦什么啊?不就是在深圳做了个项目嘛,什么问题解决不了让你这么烦啊?” 第2858章 放出话来 傅华苦笑着说:“唉,一言难尽啊,本来做这个项目我是想捡个便宜的。但现在看来不但便宜捡不着,还可能是惹了一身骚。” “呵呵,你这是活该了,既然你是抱着捡便宜的心理做这个项目,就应该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好捡的便宜,事先就应该多做一点准备,避免真做起来有什么突发状况。” “你别说风凉话了,你怎么知道我没做完全的准备啊?方方面面的事情我都想到了,事先我就找了官方的有力人士找人帮我办相关的手续,甚至我还找了吕先生出面帮我摆平一些项目上的麻烦。这些准备工作在我感觉已经是很充足了,但我偏偏没想到的是,会在这里遇到拦路抢劫的,有人半路杀出来,居然想来把我这个项目强买去。” “呵呵,你在北京对付世杰运财的时候不是挺牛的吗,怎么到深圳就玩不转了呢?看来这世界上还是有公道在的,你能欺负别人,别人也能欺负你,这真是恶人更有恶人磨啊。” “去去,你别说这种风凉话了。我在北京那是因为有朋友帮我,我有这个底气。在深圳我可没什么朋友,两眼一摸黑,我总不能把北京的朋友调到深圳这边来吧?就算是调来了,恐怕他们也不接地气,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再说了,你说我是恶人,我有你恶吗?真是笑话。” “喂喂,我的绰号是黑寡妇,不恶就不对了。再是,你对我客气一点行吗?你客气一点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的忙呢。” “你能帮上我的忙?”傅华有点不屑的说,“你连我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你怎么就知道一定能帮到我啊?你省省吧,这件事情我掂量过,对方的实力雄厚,白的黑的玩的都比我溜,就算是吕先生亲自出马,都很难搞定他们的。” “嗨,跟我叫板是吧?我还真就不信了,香港深圳这一带还有我黑寡妇搞不定的事情。这样子吧,我跟你打个赌,我如果出手帮你摆平了这件事情,你输点什么给我啊?” 傅华倒是愣了一下,他知道余芷青这个女人的,这个女人的头脑极为精明,她敢打赌的事情,心中肯定就已经有一定的胜算了。上一次在北京,关于是谁谋杀了刘升建的事情,就是这个路子,大家都以为余芷青做不到,偏偏她就打赌赢了他。 不过上一次打赌的事情结果并不很好,余芷青搞得大家都很尴尬,虽然冷子乔事后对这件事情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对他和余芷青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是那么舒服的,搞得他至今在冷子乔面前都不得不回避提余芷青的名字。 这一次如果打赌的话,余芷青又不知道会提什么他难以答应的条件了,刚才在他面前说羡慕他和乔玉甄有乔乔这个女儿,说不定她会逼着他跟她生一个女儿呢。这又会是一件让他和冷子乔都很难堪的事情。算了,还是不招惹这黑寡妇吧,难题自己去解决,实在解决不掉,他就认命,到时候把地卖了回北京就是了。 傅华一口回绝道:“打赌就不用了,算了,这件事情我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余芷青没想到傅华根本就不接她的招:“傅华,你这就没意思了吧?我这也是想帮你啊?你怎么还很不高兴啊?” 傅华苦笑着说:“是,你是想帮我,每次你也确实帮到了我,这我很感激,但你经常会提一些令人不是那么愉快的附加条件,搞得事后大家心中都很不舒服。何必呢?” “什么大家都不舒服,冷子乔不舒服才对吧?傅华,我有些时候真的觉得你这人真是够虚伪的,你到处留情,身边的花花草草的一堆,甚至还跟你的小乔在外面连孩子都生了。现在却在冷子乔面前装好男朋友,在我面前装圣人。你这才叫何必呢?孔夫子都说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男人女人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事情,装什么装啊,再装你也成不了圣人的。” “我从来就没想成为圣人的,很多时候我的意志很薄弱,犯过很多错误。”傅华笑了起来,“至于乔玉甄和我之间的关系,以及乔乔的存在,很早之前我就跟冷子乔讲了,我坦诚公开,一点也没在她面前隐瞒,根本就不存在在子乔面前装什么的问题。” “好好,我相信你会这么做的,我也不想跟你争什么,这样吧,你不是担心我提出的条件你接受不了吗?这一次我可以把条件先提出来,让你好放心。我的条件是这一次你如果输了,你做一次大东道,我要请我的一些朋友来好好玩一下的。” 东道再怎么大,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的。余芷青这么做其实摆明了是想帮他而已,只是不再像以前那么刁难他罢了。想想其实余芷青对他一直都还不错的,刁难他很多时候也是一种逗趣,是在跟他调情而已。傅华就说道:“谢谢你了芷晴,我知道你这是真心的想帮我。” “我哪一次是假意的想帮你啊?”余芷青苦笑着说,“好了,你也不用谢我了,要谢就谢乔乔那个小丫头吧,我不想她不高兴,你的项目顺利进行,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陪那个小丫头了。现在你告诉我,是谁想要抢你的土地啊?” “是深圳这边的馨园集团,现在他们的一个项目经理四处放话,不准深圳这边懂得旧改项目如何去做的人帮我做这个项目。” “原来是馨园集团啊,是有点棘手,这家公司是深圳的地头蛇,在这边的影响力很大的。”余芷青笑着说,“不过呢,他们遇到姑奶奶我了,别说地头蛇了,就算是条龙,他也得给我盘着。这样,你准备好钱,多准备一点啊,然后就等我的电话吧。” “这就行了?”余芷青说的实在是太轻松了,轻松到傅华都觉得这不是真实的一样。 “当然行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做到过啊?你就乖乖的等我的电话就行了。” 傅华还真是搞不清楚余芷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余芷青既然信心满满,自然就是有问题的解决之道,傅华的心就安定了很多,他接下来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的,就和王海波过关去了乔玉甄的家。 乔乔见到傅华十分的高兴:“爸爸,你以后是不是会跟别人的爸爸一样,下了班之后就回家陪乔乔玩啊?” 傅华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还真是不忍心说不是,但是如果他说是,乔乔肯定就会以为每天回家就可以看到他的,那样子的话见不到他,乔乔就会跟乔玉甄闹的。孩子认准的事情,如果无法达到,她就会觉得很受伤的。 傅华看了一眼在乔乔身边的乔玉甄,用眼神询问她该怎么答复。乔玉甄心思毕竟转得快,马上就笑着说道:“乔乔啊,有件事情你需要知道,爸爸需要赚钱养活一间公司所有的职员,所以会经常到外地出差,不能天天都回家跟乔乔在一起的,要不然爸爸公司的那些职员没饭吃,就要饿死了。” 傅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过眼神中还是有些失望的。 傅华陪笑着说:“不过爸爸跟乔乔保证,只要爸爸能抽出时间来,就一定会回家来陪乔乔的。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的话,爸爸还可以在视频里跟你见面的。” “好吧,你可要多回来陪乔乔的。” 傅华连连点头:“我会尽量多回来的。” 吃完饭哄着乔乔睡了之后,傅华和乔玉甄回了卧室,乔玉甄说:“我今天带乔乔去见那个黑寡妇了。” 傅华虽然对乔玉甄的做法感到很不愉快,但是也不好说乔玉甄什么,毕竟他在深圳这边能呆的时间有限,在这有限的时间之内,他还是希望能跟乔乔、乔玉甄好好相处的,他说道:“这我知道,余芷青打电话跟我说了,还说她很喜欢乔乔。” “乔乔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啊?不过那个黑寡妇喜欢她,有一部分原因是爱屋及乌吧?” 傅华笑了:“你别说这种酸溜溜的话行吗?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参与你们女人之间的事情,你们总是有自己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没事也会被你们搞出事的。” “行行,我不说这个就是了,她打电话给你就是说乔乔的事情啊?” 傅华并不想隐瞒乔玉甄什么,他也不知道余芷青接下来会怎么去做,深圳香港这边的范围也不大,余芷青做的事情很容易就会传到乔玉甄的耳朵里的。他便坦诚地说道:“还聊了一些我深圳项目上的事情,可能她会帮我处理一些公司方面的事情的。”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公司方面的事情,什么意思,你公司的项目遇到困难了?” 傅华说:“是有些困难,有人想要我这个项目,现在正放出话来,不允许深圳这边处理旧改方面的人才帮我做这个项目,想要逼我就范把项目卖给他们公司。” 第2859章 土匪窝 “什么公司这么霸道啊?” “馨园集团。” “林喆的公司,你怎么惹上他了啊?” “怎么了,这个林喆很难惹吗?”傅华看乔玉甄一副严肃的神情,就知道这个林喆是个麻烦人物,“我也没说要想去惹他的,是他们公司看上了我现在要做的南林工业区项目,主动找上门来的。” “林喆这家伙我以前认识,那个时候馨园集团的体量还没有现在这么大,也就是一家中型偏小的公司,林喆见了人还很客气,对我也很尊重。但现在不同了,得益于林喆公司发展策略的正确,馨园集团这几年规模突飞猛进,林喆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在这深圳影响力极高,还是全国性的政协委员,我已经高攀不起人家了。” “看来这人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傅华说道,“关键是你牛牛你自己的吧,仗势欺人可就有点过分了。” “你这话就有点可笑了,商场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为了利益,强着就是要欺凌弱者,那种和气生财的鸡汤话根本就是骗傻瓜的。你这件事情中林喆还算是顾及了一点身份,要是换到渔村那些土豹子,你还想他加钱买你的地,不往下压你的价就不错了。” 傅华想想也是,当初陈晓德陈明忠父子就是想吞了世杰运财付的地款和土地,要没有他的介入,现在可能目的已经得逞了。刘升妹也是迫于无奈才把项目转给了他,结果却又被馨园集团盯上了。 乔玉甄看着傅华眼带疑惑的问道:“余芷青真的说她能帮你摆平这件事情吗?” “是的,她跟我说可以摆平馨园集团的,只是如何摆平她并没有跟我说。” “她说能摆平就能摆平吗?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啊。我查过余芷青和鑫林发展的底,这几年他们虽然在深圳也做了几个项目,但是都不是很成功,跟深圳政府层面的关系也不是很融洽,她要拿什么帮你对付馨园集团啊?傅华,我劝你还是多个心眼,别傻乎乎的人家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小心人家挖坑给你跳。” “绝对不会的,”傅华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很信任她,虽然我不知道她会用什么办法摆平这件事情,但是她说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就一定能做得到。” 乔玉甄眼神中的疑惑意味更浓了:“你就这么信赖她?凭什么啊?你们之间不就是朋友关系吗?还是你们已经越过了某个界限了,所以才会这么彼此信任?” “这个你想多了,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其实就是一种感觉,很多时候,即使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连接,也没什么特别的保证,你就是会相信对方值得信任。当初你和我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你说的这种信任可是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基础,男女能够敞开心扉,绝对相信对方,那么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啊?”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不过他心里却暗道他是绝对绝对不会跟余芷青更进一步的。乔玉甄给他生了乔乔这件事情,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了,他怎么还会犯同样的错误呢? 这倒不是他不喜欢乔乔这个女儿,他是很喜爱乔乔这个女儿的,每次看到女儿心中就感到格外的愉悦。但这种愉悦同时也让他感到深深的歉疚和痛苦,因为他知道他是不能给乔乔一个完整的家庭的,不能让乔乔过那种她想要的一家三口相守相依的生活。 他还有很多难以割舍的东西,乔玉甄也并非那种能够安于室的妻子,这些都让他无法跟乔玉甄组成一个家庭。所以现在他都不太敢面对乔乔纯净的眼神,女儿的眼神越是纯净,他心里就越是内疚。在这个时候他心里难免就会自责,喂什么当初他没有意志更坚定一些。 现在乔乔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儿童,还不明白父母之间真实的关系,等她再长大一些,开始明白这一点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问题呢。对此傅华也没有什么解决问题的完美方案,只能是得过且过。 这并不是傅华想要的生活,他崇尚简单,选择跟冷子乔在一起也是这个原因,没想到生活还是被他搞得一团糟。虽然造成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他自身。有句话是说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弱者。但傅华现在发现这句话是错的,他现在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都是强悍的要命,而他这个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却老是犯下这样或者那样的错误,惹上一些本可避免的情感纠葛,搞得自己烦恼不已。其实这句话应该改成,男人啊,你的名字叫做弱者才对的。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余芷青打来了电话:“晚上你就不要再去香港周瑜会小乔了,就留在深圳好了,我已经把局攒好了,我会过去深圳跟你一起参加这次聚会的。对了,晚上你钱多带点,还要打扮的气派一点,参加聚会的这帮朋友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你可别在他们面前露怯。” 傅华笑了:“你放心好了,在北京有些场面我也是见过的,不会给你露怯的。” “切,北京算是什么地方啊,你当我们这帮朋友要跟你比的是谁官大吗?他们要跟你比的是谁更有钱。你不知道有句话吗,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大,不到深圳不知道钱多。” 傅华笑了:“行了,我不会给你丢面子的。” “那行,晚上我开车去宾馆接你。” 挂上电话之后,傅华就对在他身边的乔玉甄说:“吃完饭我就要回深圳了,余芷青晚上撺了个局,可能要带我见一下能帮我解决掉馨园集团这个麻烦的人,晚上也不知道会闹腾到几点,所以今晚我会在深圳那边住下的。” 因为今天傅华项目上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所以就没回深圳那一边,而是呆在乔玉甄家中。刚才余芷青打电话过来,傅华跟乔玉甄傅乔等几个人正在准备吃午饭。基本上余芷青讲的是什么乔玉甄在一旁听的是清清楚楚的。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那你就去吧,不过要不要下午我陪你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啊,我看你从北京带来的衣服就那么几件,也没件十分像样的。余芷青不是说要你打扮的气派一点吗?” “不用,我不能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的,”傅华笑着摇了摇头,“再说了我就算是买再气派的衣服,可能也比不上余芷青那些有钱人的朋友的,还不如穿我现在这些衣服自然一点。反正我带来的这些衣服也是名牌,看上去也很新,不会给余芷青露怯的。” “这点我相信你,”乔玉甄笑着看着傅华,“你这家伙往哪一站,身上都很自然的有一种不俗的气质,有这一点就够了,还真没必要用那些豪华的衣物来衬托的。” 吃完饭之后,傅华就跟乔玉甄和乔乔告别,带着王海波回了深圳的酒店。直到将近晚上九点的时候,傅华才接到了余芷青的电话:“我在你酒店的停车场呢,开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F12,你出来吧。” 法拉利F12是法拉利系列跑车中相当豪华的一款赛车,搭配多项法拉利高科技,让这款车不仅传承法拉利家族不灭的赛车精神,也具有灵活剽悍的强劲实力,堪称法拉利创厂以来最为完美的V12动力车款。傅华才能在网上看到过这款车的报价,这款车售价500万起。 傅华就去了酒店的停车场,远远的就看到一辆流线型想当漂亮的红色法拉利停在那里,动感时尚,这应该就是余芷青开的车了。傅华就走过去上了车。驾驶位的余芷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喂喂,我打电话给你讲的话,你没听懂啊?你这怎么还穿的这么寒酸啊?我跟你说,我那帮朋友都是些先敬衣衫后敬人的货色,你穿这个样子去可别说那些人多你没什么好脸色。” 傅华笑了:“我就是穿的再气派,恐怕也没你的朋友穿的气派。我今天晚上去,责任就是买单的,真的没必要去跟他们攀比什么,还不如穿的自在一些。” 余芷青冲着傅华挥了一下手:“行行,随你便了。”随即余芷青就发动了车子,车子的速度几秒钟就提升了起来,充沛的动力立马让傅华感受到了一种强悍的推背感,车子就冲出了停车场,上了马路,风驰电掣的直奔目的地而去。 在路上,余芷青对傅华说:“记住一点,今天晚上到了会所,除了必要的寒暄之外,尽量少说话。不过估计你穿这样子去,也没人会有兴趣跟你说话的。再是不敢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就给我当没看到,没听到,收起你的好奇心和公德心,少管闲事。知道吗?” 傅华看着余芷青笑了:“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我怎么感觉你像是要带我去进土匪窝一样?” 第2860章 尖锐的部分 “还真是被你说中了,”余芷青笑着说,“我们要去的会所就叫匪巢,是深圳这边一个牛人建的,专门提供给朋友玩耍的。” “还有这名字?这名字工商也能注册上?” “注册什么啊,私人地方,不对外营业的,招牌什么的都没有。只有会员才能够出入。弄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几个玩的投缘的朋友提供个消闲解闷的场所。像你这种陌生人,只有我这样的会员带着才能够进土匪窝里面去的。” 说话间,地方就到了,从车里面看,匪巢是一栋建筑面积不是很大的平房,平房也没什么特别的装饰,就是红砖绿瓦,很像是一栋普通的农舍。不过平房的院子却是很大,四周都很空阔,周边也没有什么高层建筑,感觉上从平房里往外看,目光所及都是绿油油的草坪,视野一定会很广阔。 傅华感觉上这地方还在市区,只是位置已经有点偏了。而且这个匪巢绝对不会想外面看上去的那么普通,里面肯定是内有乾坤。 余芷青的车驶进了院子之后,就有人从平房里出来,接过了余芷青的车钥匙,将车开走了。醒目的红色法拉利被开走之后,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看上去就又成了一间普通平凡的农舍了。 余芷青就挽着傅华的胳膊走进了平房里,平房里并没有什么豪华的布置,只是有一个跟宾馆一样的接待前台。平台里面有几个服务员模样的人在忙碌着。平台旁边就是一部硕大的豪华电梯。 傅华和余芷青进来之后,那几个服务员也没跟他们打招呼,只是低着头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余芷青带着傅华走到了电梯面前,掏出一张卡刷了一下,电梯门就打开了,两人走进了电梯,门关上之后,电梯就开始下降,电梯门再打开的时候,就是金碧辉煌的大厅了,大厅里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或坐或站,正聊得热闹。原来匪巢真正的主体部分是在地下。 一个油头粉面,衣着华丽,个子不高,模样精廋,怀里搂着一个妖艳女子的青年男子似乎认识余芷青,看到余芷青就笑着说:“阿姐,你最近的口味可有点变啊,居然喜欢上这种有点土气的北佬了。我跟你说,他们这种外强中干的,在床上还不如我的表现好呢。” 余芷青抬手就在男青年头上凿了一个爆栗,面带着笑容说:“这么说你被北佬上过啊?” “那倒是没有,我又没那爱好。” “没有你怎么知道他们外强中干啊?这是我一个北京来的朋友,别瞎说八道。” “我还以为是阿姐新的相好呢,”男青年笑着伸手对傅华说,“不好意思啊,有些误会。我是阿立,很高兴认识你。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朋友姓傅,你可以叫他傅先生。阿立,许公子到了没?” “他到了有一会了,在拐角沙发那里。” “那行,我带我朋友过去跟许公子打声招呼。” 余芷青就带着傅华往拐角沙发那里走,傅华便问道:“这个许公子是何方神圣啊?” “他只是纨绔子弟一枚,跟我玩的好不错,不过他父亲是分管城建的副市长,只要他能帮你跟林喆打声招呼,我想林喆就不会再在南林工业区项目上为难你了,你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原来余芷青葫芦里卖的是这个药啊,别说,这个办法直接干脆,是能最迅捷解决他的麻烦的办法。虽然说馨园集团现在财大气粗,已经是全国十大地产公司之一。但是老话说民不与官斗,馨园集团应该不会为了一个项目就跟在地的分管领导别苗头的。 说话间就到了拐角沙发那里,傅华看到一个干瘦的男子坐在了沙发中间的位置,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脸色晦暗,皮肤松弛,两眼无神,两眼下面是两个很大的眼袋,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有点酒色过度。 男子左右两边,各有一名妖艳的女郎,正在剥着零食喂着男子吃。先是左边的女郎说:“公子,你张嘴,尝尝我剥的葡萄。” 男子就长大了嘴巴,女郎就把剥去皮的葡萄放进了他的嘴里,然后问道:“好吃吗?” 男子邪笑着说:“嗯,好吃,不过再好吃也没你身上那两粒葡萄好吃。” 女郎就故作娇羞的样子:“公子你好坏啊,净拿我寻开心,看我不用小拳拳捶你。” 说着还真用小手握成拳头,轻轻地锤了男人胸口几下。男人呵呵大笑了起来,伸手把女郎拉进怀里,就开始乱摸起来。 这时右边的女郎不干了,埋怨道:“公子你太偏心了吧,光去吃小红的葡萄,我剥了那么多瓜子,你一粒都没吃。” 被搂进怀里的小红说:“你这就不懂了吧,公子不喜欢这样吃瓜子,他喜欢你用舌尖把瓜子送进他嘴里,那样子吃起来吃起来才香。” 右边的女郎还真就伸出舌头,舔了一粒瓜子送到了男子的嘴里,男人就伸手把右边的女郎也搂进了怀里。沙发这里顿时一片春色旖旎的景象。 余芷青侧头看了傅华一眼:“你们男人啊,玩女人的花样还真多。” 傅华笑了:“你搞搞清楚啊,明明是这两名女子在哄许公子开心,不存在谁玩谁的问题。” 这时许公子看到了余芷青和傅华,百忙之中腾出嘴来说:“阿青,你这就不应该了,今天的局是你攒的,结果你却姗姗来迟,反而让客人先到了。待会要罚你一杯啊。” 余芷青笑着说:“女人本来就有迟到的权力的。再说了,我来早了的话,公子又怎么能跟这两位知情知趣的小姐上演这么香艳的戏码啊?” 许公子依旧是手嘴都不闲着,占着两位女郎的便宜,一边还跟余芷青说道:“这个北佬是什么人啊,你带来的朋友?” 余芷青说:“是的,是我从北京过来的朋友,想要在南林工业区那里做个项目,本来地都买好了,却被馨园集团半路杀出来,逼着我朋友把地卖给他们。我今天带他来,就是想要公子回头帮我朋友跟林喆打声招呼,别再干扰我朋友项目的开发了。” “原来是位来自北京的朋友,”许公子不再对身边的两位女郎上下其手了,而是严肃的看着傅华,“朋友怎么称呼?” “熙海投资,傅华。” “傅先生是吧,行,你是阿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她拜托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帮她处理好的,不就是林喆那家伙吗,他在我爸爸面前就像狗一样的乖巧。你的事情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说着许公子对身边的两个女郎说:“你们俩先去一边自己玩,我有事情要跟朋友聊” 两名女郎就走开了,许公子对傅华和余芷青说:“来,我们坐下来聊。” 余芷青笑了:“公子你这就不对了吧,我们俩又怎么有两个美女那么有趣呢?” “有什么趣啊,玩过来玩过去都是那么些套路,我早就腻了,还是跟朋友喝酒聊天有意思。”许公子说着就从茶几上拿了两只杯子,分别放在了傅华和余芷青的面前,拿起茶几上的黑方倒了一杯酒给傅华,然后拿起他的酒杯碰了一下傅华的酒杯“来,傅先生,我们先喝个认识酒。” 傅华就端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杯,然后一起将杯中酒喝掉了。 喝完之后,许公子又拿起余芷青面前的酒杯,跟自己的酒杯放在了一起,然后给两个杯子倒上酒:“阿青啊,今天你求我办事,总得跟我喝上一杯啊?” “这是应该的。”余芷青对傅华的麻烦能够顺利得到解决感到十分的高兴,一口就答应了许公子的要求。 许公子就又把余芷青的酒杯拿起来放在了余芷青的面前,然后也碰了一下余芷青的杯子:“来干杯。” 余芷青很自然的酒端起酒杯要喝,傅华却在这个时候伸手过去,从她手里把酒杯拿了过去,笑着说:“你就天来的时候不是说感冒了不舒服吗?感冒了又怎么能喝酒呢,这杯酒我替你喝好了。” 余芷青有些错愕的看着傅华,她根本就没说自己感冒了,傅华这是在搞什么啊? 许公子也稍稍楞了一下,随即就不高兴的说:“傅先生你这是搞什么啊?阿青好好地,一点都不像感冒的样子。不行,这杯酒她答应跟我喝的,答应了就必须要喝。” 许公子说着就想伸手过去把傅华手中余芷青的那杯酒给拿过去,但他的手刚碰到傅华的手的时候,傅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拿稳杯子,酒杯就掉在了地板上,一杯酒就全部洒在了地板上。 “对不起,对不起,”傅华赶紧连声道歉说,“不好意思,刚才手滑了一下。” 许公子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他叫道:“姓傅的,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玩花样,你想护着你的相好是吧?行啊,她的这杯酒既然你想替她喝,那我就让你喝个够好了。” 说着许公子就给傅华的酒杯倒满了酒,然后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小塑料袋,塑料袋里有四五片白色的小药片,许公子把药片全部倒进了傅华的酒杯里,药片很快的就融化在酒里了,然后冷笑着说:“你不是要我帮你跟林喆打招呼吗?可以啊,你把这酒给我喝了,我现在就可以给林喆打电话。” 余芷青就看了傅华一眼,她明白傅华为什么要把她那杯酒抢过去不让她喝了,原来傅华发现了许公子在她酒里动了手脚。傅华能够发现许公子对余芷青的酒做手脚是因为他觉得许公子把余芷青的酒杯拿到他面前太过刻意了。 陆丰曾经跟他讲过酒吧里面的猫腻,像许公子这种刻意的要把酒杯拿来拿去,其实就是在制造动手脚的机会。从许公子把杯子拿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开始,傅华也就留意他手头的动作了。果然当许公子把酒杯再拿回余芷青的面前的时候,许公子手心里就有一片白色的东西落进了酒里。 许公子也很聪明,白色的东西落进酒里之后,他拿着杯子的手稍稍晃动了一下,让白色的东西可以融化掉,然后才把酒杯递给了余芷青。这一切只是因为傅华刻意的留意才会发现,否则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的。 余芷青就说道:“许公子,大家都是朋友,需要玩这么大吗?” 许公子拿起酒杯推到了余芷青面前:“今天本公子的兴致上来了,就是想玩这么大。阿青啊,你如果不想他喝你喝也行啊。我倒是很想看你们这对相好的互相恩爱的镜头。” 傅华叫道:“芷晴,别理他,我们走,大不了南林工业区这个项目我不做了。” “想走,这可没门,给我拦住他们。” 原本傅华和余芷青进来的时候,就有四名保镖模样的男子站在许公子坐的沙发后面,此刻许公子一叫嚣,四名男子就窜到了傅华和余芷青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许公子邪笑道:“走不了了吧?跟你们说,我酒里加的料可是我花大价钱才买到的,有促情的作用,要不你们俩一人喝一半,在我们面前表演一下爱情动作片的戏码?” 傅华和余芷青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那一瞬间很奇妙的他们都明白对方眼神中想要表达的意思,几乎异口同声的叫道:“去你的吧。” 在叫出去你的同时,傅华和余芷青同时站了起来,余芷青抄起她面前的那杯酒就砸向站在最前面的那名保镖。余芷青用酒杯砸保镖只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真正的戏码在傅华这一边,傅华也同时有了动作,他拿起茶几上的黑方酒瓶就往茶几上狠狠的一砸,酒瓶瞬间就被砸碎,傅华手里只剩下瓶嘴尖锐的部分。 傅华丝毫没停顿,就转身把许公子抓了起来,立马就把手中瓶嘴尖锐的部分逼在了许公子的脖子上。 第2861章 不可收拾 瓶嘴这部分的玻璃确实是有够锐利的,傅华一逼上许公子的脖子上,脖子的皮肤立马就被刺破,顿时就有鲜血流了出来。傅华就冷笑着说:“许公子,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许公子浑身筛糠般的发抖,声音颤抖的说:“你你……你想干吗,你这可是犯罪你知道吗?我跟你说我爸可是副市长,你赶紧放开我,否则……” “否则什么啊?”傅华把手里的酒瓶锐利的部分轻轻的往前送了一下,又刺进了许公子脖子更多了一点点,“我好害怕啊,手都有些拿不住这酒瓶了,真担心一下子就把你这副市长的公子给弄死了。不过好在我也就贱命一条,没你的命那么贵重,就算是最后要一命换一命,我也赚了。” 许公子疼的一哆嗦,更害怕傅华手里的酒瓶真的拿不住,哆嗦着说:“别别,千万别,傅先生,刚才是我不懂事,冒犯了您,对不起,对不起,你不是让我帮你跟林喆打声招呼吗?可以啊,你把电话给我,我马上就可以打电话给林喆的。” 傅华现在一点都没有了要许公子帮他解决这个麻烦的念头了,许公子确实是现在就可以跟林喆说这件事情,但这是因为许公子的性命控制在他手里的缘故。一旦许公子脱离了他的控制范围,恐怕林喆所有的承诺都不会兑现的。而且当下最紧迫的事情已经不是南林工业区那块地了,当下最急迫的事情是赶紧跟余芷青安全离开这个土匪窝。 “谢谢你还想着这件事情,更感谢你想帮我解决这件事情,不过我现在自身安全都无法保证,你就是承诺的再好,我也不敢相信的。我现在想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里。请问你,我和芷青现在可以走了吗?” 许公子赶忙说道:“可以了,可以了,您和阿青可以自由地离开,我保证绝对不会阻拦。” 傅华笑了:“你这种口头保证可一点诚意都没有啊,这样吧,为了展现你的诚意,你就亲自送我们一程吧,行吗许公子?” 许公子连声说道:“行行,只要您不伤害我,什么都行。” 傅华笑着说:“那你还不赶紧让你的保镖闪开?” 许公子就冲着保镖们喊道:“你们还不开闪开,没看到我的小命在傅先生手里捏着吗?” 保镖就往两边闪开,不过还是跟傅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防止傅华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他们好应急。 傅华就看了一眼余芷青:“芷晴,你在前面先走,我跟许公子在后面跟着。” 两人就挟持着许公子慢慢的往电梯门那里移动。傅华觉得只要他们三个人进了电梯,基本上就可以保证安全的离开匪巢了。没想到他们三人还没移动到电梯门那里呢,电梯门突然就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岁身穿唐装打扮中性的人出现在电梯门内。 “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在我万某人的地盘上撒野啊?” 见到这个人出现,余芷青的脸色就凝重了起来。低声对身后的傅华说:“完了,完了,万爷来了。” 基本上傅华很少看到余芷青在他面前这么紧张过的,显然这个出现在电梯里面看不出男女的人物,在匪巢的影响力是很大的。不过即使这个人物的影响力再大,此刻的傅华面对着他,也没什么退缩的余地了。 既然没了回旋余地,那也就没必要顾忌什么,傅华就毫不客气地对那个什么万爷说道:“你装腔作势的干什么啊,你眼睛不瞎吧,不瞎就应该知道我现在是在逃命呢,赶紧给我闪开,别挡着我的路。” 万爷笑了:“嘿,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胆子不小啊,阿青,这人你带来的啊?这里究竟怎么回事啊?” “对不起啊,万爷,这人是我北京来的一个朋友,本来是想借您这个地方搞个聚会,这个朋友遇到了一点麻烦,想请许公子的帮着说句话,许公子想在我的酒里做手脚结果被这个朋友发现了。许公子就恼羞成怒,不但不肯让我和我朋友离开,还逼着我朋友和我喝下做了手脚的酒。” “芷青,你跟他啰嗦这么多干什么啊,”傅华就冲着那个万爷说道,“朋友,我知道我今天对您是有些不礼貌,但现在的情形你都看到了,我不可能跟您讲什么礼貌的。麻烦您让条路给我们走。我保证只要我和芷青安全离开这里,就会把这个许公子放回给你们的。我先谢谢您了。” “呵呵,原来你这叫不礼貌啊,我还真是开了眼界了。”万爷笑了笑,然后转头看着余芷青说,“阿青啊,跟你这位朋友说一声,就说我万某人向他保证一定让你们平安的离开,让他先放了许公子。” “不行,”傅华在这个时候哪敢相信这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什么人的保证啊,“朋友,对不起啊,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只相信我自己,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可靠。只要这个许公子还在我手里,我和芷青就能安全离开,所以请您让开行吗?” 这时余芷青却看着傅华说道:“傅华,你放心吧,万爷是这里的老板,说话说道一向一言九鼎,她的保证在匪巢这里比什么都有用。你放开许公子吧。万爷在这里,你就没必要再对他这个样子了。” 傅华看了看余芷青,余芷青冲着他点了点头,他就放开了许公子,手里的那半截酒瓶也被他放在了茶几上,许公子脱离了傅华的威胁,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瘫软在那里好半天都没起来。傅华看着万爷说道:“对不起啊,万爷,今天有点冒犯了,回头你看看损坏了什么东西,跟芷晴说一声,我会赔偿给您的。” “东西都是小意思了,也没打碎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且责任也不在你,你不需要赔偿的,”万爷看着傅华说,“坐下来聊两句吧。” 傅华就和余芷青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万爷也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这时傅华才有心情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所谓的万爷,万爷的个子比通常的南方男人还要矮上一点,眉目很精致,脖子上并没有男人那种明显的喉结。 再往下看,衣领那块露出来肌肤很是细腻白皙,不像是男人,而更像是一个女人,一个长得有点小巧玲珑的女人。对,她应该就是一个女人,只是穿着打扮上行动举止上有些男性化而已,再是胸部也没有女性明显的特征。 傅华心中不禁暗自摇头,这世界是怎么了,女人一个个都凶巴巴的,做起事来比男人还像是男人。而那些荧屏上当红的小鲜肉,却一个赛一个的像女人。难道说男女角色真的要颠倒过来吗? 这时万爷看了一眼许公子的保镖,不高兴的说:“你们有点眼色行吗,还不赶紧把你们的许公子扶起来。” 就有两个保镖去扶许公子,这时万爷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怪味,不仅皱了一下眉头:“这什么味道啊?” 傅华和余芷青也闻到了有一股怪味,三人四下看了一下,这才发现在许公子刚才坐在地板上那个位置湿了一大片,原来是许公子刚才被吓尿了。 傅华想笑却又不好意思,只要转头看向别处,尽量克制着笑意,不让自己笑出来。余芷青就没那么克制了,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真是够怂包的,”万爷瞪了一下那两名保镖:“你们还不赶紧带你们公子去换换衣服?” 保镖就扶着许公子离开了,万爷就看着傅华和余芷青:“我们就别在这里闻许公子的尿骚味了,走,去我办公室坐吧。” 三人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电梯门。临走进电梯的时候,万爷对服务员说:“你们给我看好许公子,别让他换完衣服就溜了。你们告诉他换完衣服去我办公室,我要见他。” 三人这才走进了电梯,坐电梯去了万爷的办公室。一进万爷的办公室,傅华就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这种装饰风格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看傅华很注意的在看房间内的装修,就笑着问道:“你在看什么啊?” 傅华笑笑说:“你这间办公室的装修很不错,让我莫名的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我专门请的名家设计的,你感觉熟悉可能你在别的地方见过他的设计吧。请坐吧。” 傅华就和余芷青坐了下来,万爷就拿出了一个名片盒,抽出来有一张名片递给了傅华:“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万红梅,是这个地方的老板。” 傅华接过了名片,只见名片上用几根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了匪巢地面上那几间平房的样子,下面则是龙凤凤舞的万红梅的手写名字,然后是一串数字,应该是电话号码。这张名片看起来简洁又富有艺术气息,给人一种主人很有素养的感觉。 傅华也给了万红梅一张他自己的名片,他的名片就没什么花样了,就只有公司和他的名字,然后是地址联系方式什么的。万红梅拿着名片上下打量了几眼傅华,笑着说:“原来是傅华傅先生啊,真是幸会了。” 傅华也点了一下头:“幸会。” 这时许公子换好了衣服找了过来:“万爷,你要见我?” 万红梅转头看了看傅华和余芷青,说:“阿青啊,你先陪你的朋友坐一会儿,我先把许公子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 余芷青说:“好的,万爷,您处理您的事情就是了。” 万红梅这才转头冲着许公子点了点头:“是,我是要见你,许公子,我允许你成为会员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讲过,这里百无禁忌,什么都可以玩,但一定要遵循一个最基本的原则,那就是一定要玩的人自愿,不允许有任何的强迫行为。” 许公子尴尬的笑了笑:“这个你说过的,不过我今天喝多了一点,就有点忘形了。对不起啊,万爷,我下次再不这样子了。” “你还想有下次啊?”万红梅冷笑着说,“我搞这个地方,是因为从小我家里的长辈就对我管手管脚,束缚太多,想说将来一定要弄一个地方跟朋友随便玩随便闹,只要不太过分了就行。这才创办了匪巢,但我没想要这里的会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随随便便就去欺凌别人。” 许公子陪笑着说:“我知道错了,万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一句错了就可以把问题给解决了吗?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今天那杯加了料的酒如果你真的被你逼着这位傅先生喝下去了,很可能我这地方就会闹出人命来的。哪个是太监就严重,很可能有关部门就会找上门来查封这里的。怎么,你很想让匪巢关门啊?” 许公子脸上的汗就下来了,连声解释说:“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的,万爷,我就是喝多了不知道轻重了。” 万红梅冷冷的看着许公子,冷笑着说:“许公子,你在逗我玩吧?你老拿喝多了做借口,我怎么看你一旦都不像喝多了的样子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是不是觉得你爸是副市长,官很大,到哪别人都需要给你面子,所以我不敢拿你怎么的啊?” “没有了,没有了,万爷,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一时糊涂,是我垂涎阿青的美色,但是一直也没机会把她搞到手,今天她求到我了,我就想说给她酒里下点料把她办了。没想到被这个姓傅的眼尖给发现了,我一时恼羞成怒就没想后果,把身上带的料全部加进了酒里逼着姓傅的喝下。” 万红梅冷冷地说:“别姓傅的姓傅的,现在傅先生坐在我办公室里,是我的客人,你给我放尊重些。”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应该称一声傅先生的。结果傅先生不肯就范,这才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第2862章 不怵 “看你这话说的,听起来好像是傅先生不肯喝下你加料的酒,才把事情闹大的,原来责任还在傅先生身上了?” “不是不是,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万爷,我知道这件事情都是我的责任,我错了。” “你这样子才对嘛,错了就要认错起码态度还是不错的。”万红梅笑着说,“不过你今天事情闹得有点大,光有一个好态度还是不够的,如果仅仅是这样子就可以了的话,我对傅先生和阿青也交代不过去的,这样吧,许公子,既然你对加料的酒这么喜好,那我就投你所好,你当着我和阿青傅先生的面喝上那么一杯加料的酒,我们就可以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说到这里,万红梅抬头看了一眼许公子,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酒里面你加了几颗料啊?” 许公子尴尬的笑了笑:“当时我手里还有五颗,就全部加进去了。” “挺好,”万红梅冲着许公子点了点头,笑着说,“那你就去再弄五颗来,当着我们的面加进去,在当着我们的面喝下去,这件事情就算是打平,谁也不欠谁的。怎么样许公子,你觉得我这么安排公平吗?” 许公子皱着眉头说道“可是酒里一下子加那么多料,很容易出事情的,万爷,您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万红梅依旧笑着说:“没事的,我答应你,会请最好的医生在一旁看着你喝,保证不会让你丢掉小命的。” 许公子苦着脸哀求道:“万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大人大量,放过我这一次吧。” 傅华在一旁冷眼旁观,就觉得万红梅这架势根本就是做给他看的,现在一个要逼着对方喝,一个就不停地哀求不想喝,似乎跟真的一样。但有一点傅华心里是很清楚的,万红梅绝对不会真的逼许公子和这辈加料的酒的。 因为就算是她的权势再大,她也不敢随便就拿人命开玩笑的。特别是像许公子这种家里还有一些根基的人。这个女人演这场戏给他看,其实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的。而这个台阶就在他这里,只要他开口给许公子求情,万红梅一定会就坡下驴的,放过许公子的。 本来傅华是想逗逗这个女人,就是不给许公子求这个情,但随即就想到他不求这个情的话,事情就僵在这里。匪巢这里毕竟非久留之地,还是赶紧把事情处理完,赶紧离开吧。 于是傅华就笑道:“万爷,我看您别逼许公子了,毕竟我只是虚惊一场,也没真的喝那杯酒啊?” 许公子赶忙就连声附和道:“是啊,是啊,万爷,傅先生说得对,他也没真的喝那杯酒啊。” “是你个头啊,”万红梅抬手就狠狠地给了许公子一记耳光,“你听不出来傅先生这是给你求情吗?还不赶紧谢谢傅先生的大人大量。” 这一巴掌打得干脆利落,看的傅华都有些错愕,心说这个万红梅虽然是个女人,但是身上却又那么一股军人的气质,杀伐决断,丝毫不拖泥带水。她的父辈搞不好就是很有身份地位的军人。 许公子赶忙就连声向傅华道谢,傅华见他的脸上显现出红红的清晰的指印,显然万红梅这一巴掌出手很重,许公子的脸已经肿了。傅华心中很清楚,许公子现在这种感谢也就是口头说说而已,没有丝毫的真心实意。 单从许公子逼他喝下下料的酒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心肠恶毒的人,说不定这一刻他心里就已经在盘算回头这么报复他呢。这种小人最好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不用谢了,大家一场误会,”傅华转头看着万红梅说道,“万爷,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和芷青要回去了。” “可以啊,诶,我多嘴问一句,”万红梅看着傅华说,“傅先生是阿青现在的男朋友?” 傅华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们俩就是朋友。” 余芷青撇了一下嘴:“人家另有所爱的。” 万红梅就没再说什么,放傅华和余芷青离开了。 出来上了车之后,余芷青就转头捧起傅华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傅华,原来你这家伙狠起来比谁都狠,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我真是太喜欢今天的你了。我现在的心情太兴奋了,今晚我不回去了,就去你宾馆的房间,今晚我属于你,我要一定要好好的陪陪你。” 余芷青亲他的时候,傅华有些猝不及防,结果被亲了个正着。现在余芷青又说今晚去他的房间,要好好陪陪他。傅华笑了起来:“好了,别趁机占我便宜了。我已经名草有主了,你没机会了。” “你这家伙啊,真是太没情趣了,这个时候还说这种煞风景的话,”余芷青还是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你不觉得今天我们的配合太有默契了吗,简直就可以说是心有灵犀。刚才我们俩就像美国电影里面那些雌雄大盗一样,那种感觉简直是太爽了。” 傅华瞅了余芷青一眼,他的心情却一点都没被余芷青所感染,相反还沮丧的要命,经过今晚这一场风波,南林工业区算是彻底没戏了,而且得罪了许公子,原本馨园集团要加价三个亿买他的地恐怕也泡汤了。这样算下来,今晚他的损失大了去了。 他苦笑着说:“余芷青,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今晚是来干什么的了?” “嘿嘿,本来我今晚确实是有意要帮你的,”余芷青陪笑着说,“只是我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闹成这个样子。其实也怪你了,来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管闲事。结果你还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还是管闲事了。” “你……” “你什么你,冲我瞪什么眼啊?难道我事先没跟你说吗?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是担心我的安危,你知道我向来荤素不忌的,酒里加点料,小case了。” 傅华就转头看向窗外不说话了,他当时确实是担心余芷青的安危,也不仅仅是安危这一方面的因素。余芷青的情况更特殊一些,他担心许公子如果真的欺负了余芷青,会揭开余芷青的旧疮疤。 当初他是亲眼见余芷青在被余则通的人欺负了之后,是怎样痛苦的。现在余芷青经过一段时间好不容易从那件事情当中走出来了一点,类似的情形即将发生,他又怎么能够视而不见了?为了做成一个项目,就不管朋友的死活,他是怎么样也做不到的。 看傅华不理她了,余芷青也自知理亏,便陪笑着说:“好了好了,我知道我这是强词夺理了,你就别生气了。至于南林工业区项目,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傅华摇了摇头:“没办法能想了,基本能走的路都被堵死了。回过头来想想,好像深圳这个地气真的是不适合我的,我过来之后,就没一件事情是顺的,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迟早会栽个大跟头的。” 余芷青笑了:“你这么想就有点太悲观了吧?行到山穷处,坐看云起时,也许事情马上就有转机了呢?” 傅华笑了:“我没那么天真,回头我就问问馨园集团的人,看能不能按照原来开给我的条件,把地卖给他们。估计今天的事情发生了之后,这帮混蛋知道我彻底没了退路,会借机压价的。” “不好意思啊,傅华,本来是想帮你的,结果反而害你这么被动。” “没事的,有些东西可能是命中注定的,注定了这个项目不应该我做,所以才会处处被动。诶,对了,今天这个万红梅究竟是什么来路啊?我看她根本就不把许公子的父亲放在眼中。” “你没听他们说过岭南的万家吗?我听他们说是军队上的高官,在那烽火岁月里,他爷爷在岭南建立了根据地,所以万家在岭南一代很有影响力。万红梅是万家第三个儿子的小女儿,很受他爷爷宠爱的,所以行事才会这么霸气。” “哦,难怪她会叫什么红梅,老一辈的喜欢用这样的字眼。” 说话间就到了傅华住的酒店,傅华下车,余芷青也想要跟着下车。傅华笑了:“你下车干吗?”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今晚我属于你,当然是跟你进酒店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包括冷子乔。” “你别玩了行吗?”傅华笑着说,“你要来也行啊,我房间里还有一个司机呢,他一直没娶媳妇,还是个童男子,前段时间还为此跟我诉过苦水呢,要不你就跟了他算了,也算是帮我了了一段心思。” “哇塞,童男子啊,这可是很难得的货色,行行行,既然你对我没兴趣,今晚我就陪他了。” 说着余芷青还真就把车熄火,下了车,作势要跟傅华进去。傅华倒也不怵,笑着说:“也行啊,走我领你去房间,今晚我就把房间让给你们,我在另外开间房睡觉好了。” 第2863章 负面 傅华就真的在前面往酒店里面走,不过余芷青并没有真的跟着他进去,而是在后面踹了他屁股一脚,笑骂道:“你这个混蛋,还是你去抱着你的司机睡吧。”骂完,她就跑上车,发动车子离开了。 傅华在后面笑着看着车子开走了,这才转身进了酒店大门。回到房间的时候,王海波已经睡着了,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半夜了,这个时间乔玉甄和傅乔应该早就睡了,他就洗洗睡了。 因为已经决定明天就找馨园集团谈卖地的事情,傅华居然睡得很香,想想也是,他来深圳之后就为了项目的事情四处奔波,麻烦一桩接一桩的,真是让他的心无法安定下来,现在他决定卖地,这些麻烦也就不会再来打搅他了,他自然睡得很香甜。 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傅华才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惊醒,看看是乔玉甄打来的,就接通了。乔玉甄说:“你这一上午都在干嘛啊,连个电话都没有,昨天的事情办得如何也不跟我说一声?” 傅华这次才意识到事情不是像他想的那么简单,项目不做了,把地一卖他拍拍屁股回北京就好了。现在香港这一边还有傅乔和乔玉甄的,本来他答应傅乔会好好陪她几天。但现在这才过去几天啊,他就要离开。傅乔知道这情况肯定很失望的。 但是他还有熙海投资要管理,南林工业区这个项目不能做了,他就必须要尽快的找到下一个项目,要不然公司就很难支撑下去的,所以他是不能无所事事的待在深圳的。离开已经是必然了。 “结果很糟糕,麻烦不但没有解决,反而可能变得更加严重了。我就对不做这个项目了,将这个项目卖给馨园集团算了。” “怎么会这个样子啊?那个黑寡妇不是跟你说她有办法解决吗?” “出了一点意外,”傅华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乔玉甄讲了,乔玉甄听完并没有指责傅华什么,她知道在那种情况之下,傅华绝对是不可能为了项目,让许公子欺负余芷青的。这是傅华的性格决定,说也无济于事。 “这么说你很快就会回北京了,那乔乔恐怕又会很失落了,你过来这两天,她真是很开心的。就真的没办法解决了吗?” “能走的路我都走了,实在是没招了。乔乔那里你不用担心了,我会在北京之前去你那好好陪她两天的。” “那好吧,也只好这样子了。你什么时间能来我这里啊?乔乔早上起来就问我这个问题了。” “恐怕要晚上了,”傅华想了想说,“我需要赶紧联系馨园集团,尽快的把地出手。这个谈完了,我就没什么心事了,这样也能好好陪乔乔玩上两天。估计等我过去,也要晚饭时间吧。” “反正你尽量早一点就是了,你女儿性子急,等时间太长了,会不高兴的。” “行行,我尽量早点。” 结束了跟乔玉甄的通话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江琦运:“江经理啊,我经过慎重的考虑。决定按照你开出的条件,江南林工业区卖给你们馨园集团。唉,这一次你们真是捡了大便宜了。” “傅先生,您先别自说自话,事情现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今天早上我接到集团通知,我们董事长对您这块地有些新的想法,他觉得这块地的开发价值并不高,经过审慎的评估,他觉得这块地不值得集团再加价三个亿的,如果您真的有意把地卖给我们,就按照原价卖给我们好了,否则您还是另寻买主去吧。” 傅华顿时就明白肯定是昨晚的许公子给林喆递上话了,想趁着他没有别的出路的时候,逼着他低价将地出手,让他空着手离开深圳。这帮家伙也欺人太甚了一些吧? 傅华冷笑了一声:“江经理,你们馨园集团这是觉得吃定我了吗?” 江琦运尴尬的笑了笑:“傅董啊,这是林董的意思,我也不想这么做的。不过您心里应该很清楚是什么缘故导致这个样子的。” “我当然很清楚是怎么回事的,”傅华冷笑了一声,“本来呢,我是想把地卖给你们,我拍拍屁股走人,赚个清净。但好像有些人不想让我就这么离开,想要我陪他们继续玩。行啊,那我就陪他们继续玩下去好了。” “这样,江经理,你替我带个话给林喆,我来深圳本来是想本本分分的做项目的,没招谁惹谁。但没想到我这样子却被他们当成是好欺负的了。行,迟早我会让他知道知道我傅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江琦运尴尬的笑了笑:“傅董,您这就是难为我们这些下面的人了,我哪有胆子替您带这样的话给林董啊?” 傅华笑了:“行,我不难为你。” 傅华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对王海波说:“收拾东西退房,我们搬去香港住。” 到这个时候,傅华已经知道他跟馨园集团已经是势成水火,再留在深圳这个对方的地盘上已经很不安全了,很难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好在他在香港还有乔玉甄这个落脚点,香港也是吕鑫的势力范围,搬去香港起码可以保证人身安全。 两人就带着通行证过关去了香港。到乔玉甄家还不到吃午饭的时间,傅乔看到傅华高兴地扑到了他的怀里:“爸爸,你不是要等晚上才过来的吗?” 傅华笑着说:“爸爸主要是昨晚没见乔乔,太想乔乔了,事情一办完就立马过来香港陪乔乔了。” 傅乔在傅华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说:“爸爸你真是太好了。”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她知道傅华做什么事情都是很条理,预计事情到晚上才能处理完,基本是就会在晚上处理完。现在时间突然提前到了中午,说明事情出了些变故,傅华想做的事情并没有做成。 吃完午饭之后,傅乔就去午睡了。傅华和乔玉甄则是去了客厅坐了下来。乔玉甄看着傅华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那块地是不是没卖成?” 傅华点了点头:“是的,现在馨园集团那边变卦了,他们又不愿意加价三个亿了,想原价把地拿走,被我拒绝了。估计是昨晚那个许公子从中作梗才会导致这个样子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怎么办我现在还没有思路,不过我肯定不会就这么认了这笔账的。你这里安全有保障吗,我想在你这住上一段时间,我怕林喆那家伙会来骚扰你和乔乔的。”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事情会这么严重吗?” “不知道,不过我来这边之后,这边的人一个个的,人五人六的,都不是善茬。接下来我会想办法好好跟林喆斗上一斗的,所以会在香港住上一段时间的,我担心林喆会使用下三滥的手法。我个人倒是能应付的,但是你和乔乔就不行了。我必须要先确保你们的安全,才可以展开下一步行动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啦,因为我以前的事情,我住的地方一向是戒备性很高的,就林喆那点水准还威胁不到这里的。” “那就好,我就可以专心对付林喆了。我去书房上网,查一下馨园集团具体的情况。” “行你去吧。” 傅华就去了书房,打开电脑搜索馨园集团和林喆的情况,他相信馨园集团这么大的地产公司,肯定不会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他现在被林喆逼得无路可走,也没什么手段对林喆个人采取行动,只能从馨园集团身上找立足点了。 原本傅华一直都以为南林工业区这个项目他肯定能够做成的,所以来这边他的着眼点一直都放在解决项目本身的麻烦上,还从来没有详细研究过馨园集团的资料。现在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了,它必须要把馨园集团作为目标了,他自然要好好研究一下馨园集团详细的资料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其实能够战胜对方的,并不是什么神兵妙计,而是实现做好充足的准备,尽量多了解对方的情况,尽量多准备能够击倒对方的武器。 当电脑显示出馨园集团的资料的时候,傅华也是有些佩服林喆这个人的,应该说这家伙这几年做的还真是不错,很短的时间就让公司的业绩实现了几何级数的增长。现在的馨园集团已经是每年营收过千亿的地产公司了。 而且还在港交所上市交易,而且股价表现还不错,截止到傅华搜索这一刻,馨园集团的股价为二十二元港币上下。查看了一下馨园集团历年来的业绩表现,得益于这几年内地地产行业的大发展,馨园集团的经营业绩每年都有大幅的增长,因此这只股票被香港股民认为是绩优蓝筹股。 更有趣的是,辉丽集团是馨园集团在港交所上市交易的基石投资者之一,在馨园集团身上,投入了一千五百万美金,持有馨园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公开信息显示,辉丽集团一直持有着这部分股份。 所谓的基石投资者(cornerstoneinvestors),主要是一些一流的机构投资者、大型企业集团、以及知名富豪或其所属企业。基石投资者的引进实际是对公司基本面和发展前景的肯定,这给市场带来了很大的信心。 相应地,基石投资者需要承诺购买,且上市后锁定3到6个月。同时,基石投资者不能重复进行申购,特别关键的是基石投资者要在公司的招股书中披露,需要公开一些相关信息。 傅华就隐约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他可以利用的点,但是这只是一种隐约的感觉,他心中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轮廓,他并不清楚这个可利用的点究竟是什么。只好先把这件事情放在了一边。 像林喆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有机会做朋友,傅华一定会选择跟他做朋友的。但可惜的是人家不给他这个机会,还自觉地很了不得,想尽办法逼得他无路可走,连缴械投降的机会都不给他。这个朋友自然是做不成的。既然无法做朋友,那就只能做敌人了。 这些公开的信息之中大多是对馨园集团的肯定,这些只能让傅华了解对手的基本情况,他想找的并不是这些东西。他想找的是馨园集团负面的消息。要打击一家公司,只有找到这家企业很负面的东西才行。 傅华开始在网上搜索馨园集团的负面资料,作为标靶,一家公司规模越大,越是容易被找到攻击的目标。尤其是内地的公司,经营者的管理能力有限,内部的管理架构往往都是很混乱的,这些公司都是表面上看着很风光,实质上却是千疮百孔的。 所以傅华认为既然馨园集团的规模这么大,负面资料肯定会很容易找到的。但找了一圈之后,傅华就失望了,找过来找过去就让都是馨园集团正面的消息,他居然一件负面的消息都没找到。 这些消息包括类似什么馨园集团开发的某某项目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开盘就销售一空了。再就是馨园集团参加了某某公益活动,为该公益活动捐款多少千万了,或者是林喆出席了某某重要会议,在会上做了什么样的发言了。 这些让傅华都有些无语了,难道说他这一次的对手是一个完人,这个完人还经营着一家完美的公司?这怎么可能啊?完人是不会对他的土地强取豪夺的,完人也是不会逼着他无路可走的。那找不到负面的消息,可能就是有别的原因了。 现在这个网络时代讯息发达,往往一件事情刚在某地发生,很短时间之内就可以通过大众媒体和自媒体传播得全国甚至全世界都知道。由此而带来的后果是,一件负面消息很轻易的就能毁掉一个大众的偶像,或者一家经营得相当不错的企业。 第2864章 尊重 有鉴于此,一些企业或者明星团队对网络舆情都十分的重视,往往都会成立有一些公关部门专门应对处理网络的负面舆情,相应的一些企业和明星即使发生了负面的事件,通过公关部门的运作,在网络上也会被第一时间封杀掉,让公众根本就看不到这些负面新闻。 傅华觉得网上看不到馨园集团的负面消息,没有别的解释了,只能是馨园集团公关部门做的很成功。在负面消息产生的第一时间内,就把负面消息封杀掉了。看来这林喆还真是个人物啊,很懂得现代企业的经营方式。 不过,但凡走过就必留痕迹,即使你掩饰的再好,也是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傅华觉得自己现在没找到,不代表真的没有,而是他找的还不够仔细。相信找仔细一点就一定能找到。 正当傅华想要在网上继续搜索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张俊恒打来的。傅华心中迟疑了一下,这个时间点南林集团那边应该没什么事情找他,南林集团在忙着腾退南林工业区内的租户呢。那张俊恒打来这个电话是为了什么啊?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张经理,找我有事啊?” 张俊恒并没有直接回答傅华的问话,而是说:“傅董啊,您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傅华心中的疑惑就更深了,他没忘记刘升妹跟他说的话,张俊恒这种人是有奶就是娘的,他不会因为自己每个月都付钱给他就对自己忠心的。特别是原本这家伙就是多处拿钱出卖消息的,世杰运财和馨园集团都是他的雇主,会不会是馨园集团想通过这家伙找出自己的下落啊? 傅华就多了一份戒备之心,笑笑说:“我回北京了,我公司这边出了点状况,需要我回来处理一下,所以上午的时候就飞了北京。现在还在机场回公司的路上呢,你找我有事啊?”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就是我听到一个消息,南林工业区这个项目傅董不打算做了,那么我们之间的交易是不是就作废了?” 傅华对张俊恒知道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张俊恒和江琦运之间肯定还有联系的。让他费寻思的是,张俊恒跟他说这些目的是什么?五千块的月钱对张俊恒应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如果不给的话,张俊恒也没什么手段逼他给这笔钱。所以问题的的关键不在这笔钱上,张俊恒似乎是想通过这个话题探寻他下一步的动向才对。 “胡说八道,”傅华故作生气的说,“这消息你听说谁的,那个江琦运是吧?馨园集团强买我的地不成居然开始制造谣言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傅董您别动气,有些人难免会听风就是雨的,”张俊恒笑着劝解道,“这么说傅董还是要做这个项目了?” “是的,我不但要做还要大做,我我回北京就是想找一家有实力的地产公司一起合作搞这个项目的。我就不信玩不转你们这里的旧改项目。” “傅董,我说句话您可别不愿意听啊,好多大地产公司刚到这里来的时候,也是有着跟您一样的雄心壮志,但最终却都铩羽而归,做项目真的不能意气用事的。” “张俊恒,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你也想告诉我,除了卖掉项目之外,我别无选择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是两面拿钱,同时卖消息给给我和馨园集团的。我警告你啊,我不喜欢首鼠两端的人,后面的事情要怎么办,你给我好好掂量掂量。” 傅华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掉了,他要给张俊恒制造一个印象,那就是他现在不但要继续做这个项目,而且还要回去搬救兵,似乎是要硬抗馨园集团的架势。这么做根本就是在麻痹对手,让对方无法察觉他可能要发起攻击的方向。 放下电话之后,傅华继续在网上搜索,他不断的往前翻网上馨园集团的消息,但看到的还是一些正面等等消息,这让他难免兴趣寥寥。正当他昏昏欲睡想要放弃的时候,一篇报道映入了他的眼帘:馨园集团天堂岛项目环评未过未批先建,擅自发售被查封,馨园集团推诿卸责不肯退还预交房款,买房人损失惨重。 这是一篇网页的镜像网页,原网页已经被删除,没办法点开浏览原来报道的详细内容,因此傅华在打开的时候,就没有太注意这篇报道。但现在一点点的在翻看,才会留意到的。 所谓的镜像,原意是光学里指的物体在镜面中所成之像。引用到电脑网络上,一个网站的镜像是指对一个网站内容的拷贝。镜像通常用于为相同信息内容提供不同的源,特别是在下载量大的时候提供了一种可靠的网络连接。 但这种镜像网页有些时候会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原始的网页已经被删除,而镜像网页却还可能在网络空间内存在。可能是馨园集团百密一疏,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才让傅华有机会看到这个网页。 虽然这个网页并不能打开详细浏览,但传递的信息对傅华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在网上搜了一下天堂岛的信息,发现天堂岛是位于跟深圳接壤的金洲市的一个岛屿,面积本来不是很大,但是馨园集团买下了这个岛屿,想要填海造地,把这个地方发展成一个大型的旅游度假的地产项目。 天堂岛项目是馨园集团打造环都市圈地产的计划之一。现在像深圳这种一线的大城市可供开发的土地越来越少,逼得像馨园集团这样的大地产商不得不依托大都市向外扩展,打造环都市圈。天堂岛项目也就应运而生了。 对这个天堂岛项目,网上介绍的内容很少,说这是馨园集团未来十年的重点发展项目,是馨园集团的十年大计。然后放了一张美轮美奂的项目效果图,介绍了项目的位置,项目开发的目标以及预计馨园集团将要投资的金额。投资金额十分的巨大,预计一千八百亿人民币。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傅华觉得之所以会没有了下文,肯定是这个项目开发进行的并不顺利,所以这个馨园集团的十年大计才会只有开头,没有结尾。而那篇被删除的只剩下镜像了的网页所报道的内容,现在就有两种可能了,一是馨园集团已经解决了这个麻烦,把买房人预交的房款退还了,所以网上除了那篇镜像网页之外,再就没有其他报道了。 还有一种可能是,馨园集团利用强大的公关能力,把那些买房人的声音给封杀了,不让这件事情的相关报道见诸于媒体上。这样子问题就只是被压下去了,而不是得到真正的解决。 傅华是希望事情是第二种可能,只有问题一直都得不到解决,他才有从中操作的空间,也才可以以此作为攻击馨园集团的武器。但事情的现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必须要经过查证是真实的才可以,他是不能单凭着希望是这个样子,就拿此攻击馨园集团的。那下面要做的就是派个人去天堂岛实地考察一下了。 这时乔玉甄端着一杯绿茶走了进来,递给了傅华说:“你喝杯茶清清脑子吧。” 傅华接过茶来喝了一口,满嘴的清香,他的心里顿时就有一种清净的感觉,头脑也清醒了很多。 乔玉甄坐到了他对面,看着他问道:“可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倒是发现了一点东西,只是能不能用还需要去查证,”傅华看了一眼乔玉甄,“小乔,接下来我可能需要让余芷青帮我个忙,你不会介意吧?” 傅华觉得天堂岛的事情必须要查证清楚才可以的,但谁去查就是个问题了。虽然他能够亲自去现场调查一下是最可靠的。但他这一副北佬的模样出现在天堂岛工地上肯定是很醒目的,那地方肯定有馨园集团管理项目的人,他去了说不定会引起馨园集团的警觉。 最好是能够找一个本地的,说粤语的人去调查,这样子一方面没有语言的障碍,方便交流。另一方面也不会引起看管项目的人的警觉。 乔玉甄笑了:“我介意什么啊,再说了,我也没资格介意的吧?” 傅华心里未免就有些尴尬,他和余芷青的关系很好处理,不管余芷青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会把两人的界限画的很清楚,他们就是朋友关系,最多也就是好朋友,不能再往前了。 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定位他和乔玉甄现在的关系,但他们的关系曾经经历过很艰困很严厉的考验,这已经让他们的心很贴近对方了。再加上女儿的因素,他们可以说是把对方当做最亲的人之一。 但是他们又确实不是夫妻,也都没有把关系往夫妻方向发展的意思,虽然乔玉甄因为傅乔的关系对他有了更多的眷恋。但他看得出来她这次回香港。根本的原因是静极思动,想要重新回归到香港商界罢了。根本就没有要洗手作羹汤做他的妻子的想法。 但女人有些时候的情绪是很奇怪的,即使没有要嫁给他的意思,乔玉甄偶尔也会因为别的女人跟他亲近冒些酸气,对此傅华也只好视而不见了,他笑了笑说:“你不介意就最好了,一会儿我就打电话给余芷青,问问她能不能派个人帮我了解一下情况。诶,对了,你们俩要和做的那件事情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乔玉甄有些惊讶的看了傅华一眼:“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件事情来了呢?你不是一直很抗拒参与这件事情的吗?” 傅华笑笑说:“现在事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发现了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就觉得也许你我还有余芷青倒是很有可能合作上一把的。”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你想干吗?你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啊?” “我刚才搜索馨园集团资料的时候,发现原来辉丽集团是馨园集团在港交所上市的时候的基石投资人之一,他们当初出资一千五百万美金持有馨园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公开资料显示馨园集团上市之后,公司的发展一直很好,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辉丽集团一直持有着。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乔玉甄是很聪明的人,马上就明白傅华想要做什么了。表面上看她和余芷青现在合作的目标针对的是辉丽集团,傅华针对的目标是馨园集团,两者互不相关。但是因为辉丽集团持有馨园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把两者紧密联系起来了,变成了一种正相关的关系。 傅华费尽心思的想要找馨园集团的负面消息,目标就是想要打压馨园集团的股价。而如果傅华成功了的话,馨园集团股价被压低,也就影响到了辉丽集团持有馨园集团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价值,辉丽集团也就还遭受池鱼之殃,股价也就会被牵累走低的。 而这对乔玉甄和余芷青这俩正合作收购辉丽集团股份的女人来说,辉丽集团股价走低就是一次很好的获取辉丽集团低价筹码的机会。相应来说,她们想要收购辉丽集团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了。乔玉甄笑着说:“这件事情还真是有的做的,这样,你赶紧打电话给那个黑寡妇,看看能不能找个时间大家碰碰面,商量一下这件事情究竟要怎么去做才好。” “为什么要我打啊?你也可以打啊?” “她更信任你一些的,你打她会更可能跟我们合作的。” 傅华笑了:“这不是谁更信任谁的问题,就像你和她的合作是基于双方想要获取更多利益的基础之上一样,她会选择跟我们合作也必然是为了利益。既然是这样子,我倒觉得这个电话应该你打,你主动打给她,主动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她可能会觉得更受尊重一些,从而更有利我们之间的合作。” 第2865章 偷鸡 傅华这么说,是他觉得相对于男人来说,女人要更情绪化一点,即使像余芷青和乔玉甄个性很强头脑很冷静的女人也一样。如果能够让她们建立起一种相互尊重的关系,合作起来也许会更顺畅一些。 “我打就我打,你当我怕她啊?”乔玉甄说着就拿出手机拨给了余芷青,“喂,余董啊。我乔玉甄啊,刚刚傅华跟我说了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我想这对我们来说可能是个机会。” 乔玉甄就跟余芷青说了傅华的想法,然后说:“如果你对这个事情感兴趣的话,我们三个不妨找时间碰面商量一下。” “怎么傅华去你那了啊?”余芷青有些惊讶,“那家伙不是说要把地卖给林喆回北京去的吗?” “林喆那家伙没给他这样做的机会,改变了原来的出价,把加价三个亿的条件给取消了,”乔玉甄笑着说,“这把傅华惹出了真怒,决定不再卖地了,他要留在这边想办法对付林喆和馨园集团。” 余芷青笑着说:“呵呵,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林喆这家伙也欺人太甚了,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他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他应该不是不懂,而是这几年顺风顺水惯了,觉得自己手握着馨园集团,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乔玉甄笑着说,“可惜的是,他这一次碰到的是傅华,傅华一般不愿意去招惹别人,但是别人要是惹急了他,他是绝对不会让对手好受了的。” “这点我倒是相信你说的,就像昨晚许公子惹急了他之后,他当时那个反应,简直我都相信如果再逼他一步,他都能杀了许公子的,我从来还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面。”余芷青笑着说,“行,这件事情算上我一个,我们好好合计合计,让林喆那混蛋知道一下,老实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呵呵,你是说傅华是老实人啊?那你是被他有些憨厚的外表给骗了的,”乔玉甄笑着说,“其实以我对他的了解,他骨子里就是那种蔫坏蔫坏的那种人。” “呵呵,也是啊,”余芷青笑着打趣说,“他如果真是什么老实人,也就不会跟你有乔乔这个女儿了。” 乔玉甄有点不高兴的说:“喂,余芷青,你可有点放肆了。” 傅华也在一边高声说道:“喂,你们俩够了啊,别这么埋汰我,我还在旁边听着呢。” “就是说给你听的,”余芷青笑着说,“喂,乔玉甄,有件事我得事先问一下,我如果加入了你们这个计划,你们公婆俩会不会合起伙来算计我啊?” 岭南一带公婆俩指的是夫妻,余芷青这么说的意思,是因为她觉得傅华和乔玉甄虽然不是正式结合的夫妻俩,但是因为有乔乔这个纽带,之间的关系肯定要比跟她亲近得多。 “你怕啊?”乔玉甄笑着说,“你怕的话,也可以选择不加入啊。” “呵呵,我黑寡妇会怕你们?你们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余芷青到了乔玉甄的家,这是乔乔午睡已经醒了,看到余芷青来了,她就迎了上去:“芷青阿姨好,你是来陪乔乔玩的吗?” “乔乔好,是的,阿姨是来跟乔乔玩的,”余芷青说着就将傅乔抱了起来,“你这几天没见阿姨,有没有想阿姨啊?” 傅乔有些稚嫩的声音说:“想了。” “那里想了” 傅乔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后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这里想了。” 余芷青狠狠地亲了傅乔一下,笑着说:“你真是太可爱了,阿姨太喜欢你这小丫头了。” 余芷青跟傅乔又玩闹了一会儿,这才抱着她坐到了乔玉甄和傅华的对面,笑着对傅华说:“现在可以说说你的计划了。” 傅华就把他发现的金洲市天堂岛项目的相关情况说了,他现在觉得这个项目存在着很大的问题,而且天堂岛项目计划投资巨大,如果能够查证这个项目确实是出了问题的话,肯定会对馨园集团造成很坏的影响,进而可以打击到馨园集团和辉丽集团的股价。 听完傅华的讲述之后,余芷青笑着说:“这件事情我会找一个可靠的人去调查的,不过你们的格局似乎小了一点,而且采用的方式也是被动式的,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如果事情到最后证实属实的话,你们有没有胆量跟我玩上一把大的?” 乔玉甄看了余芷青一眼:“你想怎么玩?” 余芷青就说出了她的操作思路,傅华听完心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是黑寡妇想出来的策略,又狠又毒,真的按照这个路子玩下去的话,馨园集团和林喆不死也得脱层皮的。 傅华看着余芷青说道:“一定要玩这么大吗?” 余芷青笑笑说:“要教训他们就得让他们感到疼才行的,要是不疼不痒的,你还不如不去做呢。你这个人啊,就是心慈手软,你忘记林喆是怎么逼得你无路可走的。” “芷青,你别管他,他就是这么一个优柔寡断的男人,你这个计划我觉得可行,很有想象力,我乔玉甄愿意跟你玩这把大的。行了,傅华,三个人中两个人同意这么做,这件事情就算是通过了,就照芷青方案来玩。” 傅华不禁摇了摇头,他知道余芷青和乔玉甄都是那种杀伐决断的人,做起事情来绝对不拖泥带水,而且这个计划如果成功的话,将会带给她们很大的利益,利益当前,她们也就不考虑会给林喆和馨园集团造成多大的伤害了。 想想林喆也是活该,本来他们之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结果林喆为了公司的利益,非要赶绝他,这才逼得他不得不寻找林喆和馨园集团的弱点。走到这一步,其实林喆也算是咎由自取。 傅华也就不再反对余芷青的方案了:“要执行这个计划,首先必须要查证天堂岛项目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要是天堂岛那边没什么大问题的话,这个方案也就没有执行的可能了。” “那是当然,不过看馨园集团这么遮遮掩掩的,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大,谢谢你了,傅华,把这么好的一个赚钱的机会送到了我面前。” 傅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这个感谢我还真是愧不敢当啊,我想做的,跟你计划要做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的。” “你没想到也不用不好意思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这种资本运作的经验,等你有了这种经验之后,你自然就会想到这方面去了。时机稍纵即逝,我要赶紧回去安排人调查天堂岛项目了。” 这是傅乔看着余芷青说:“阿姨,你这就要走啊,你不是说要陪着我玩吗?” “阿姨有些要紧的事要去做,不能再陪乔乔玩了,你看这样行吗?等下次我来看乔乔的时候,我会给你带一个大大的毛熊玩具的。” “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我从来不骗人的。” “那拉钩钩。” 余芷青就真的跟傅乔拉钩了:“好了,阿姨已经跟你拉钩钩了,肯定不会再耍赖了。那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可以了,不过阿姨下次来,你可别忘了我的毛熊玩具啊?” “呵呵,你这个小机灵鬼,阿姨肯定不会忘得。” 余芷青这才离开。傅华在一旁看着余芷青在傅乔面前的表现,又温柔又善良,简直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阿姨,谁会知道知道她做起事来是那么的狠辣啊?这女人啊,还真是一个矛盾综合体啊。 这时乔玉甄看了看傅华,说道:“你觉得余芷青这个计划能够成功吗?” “现在还很难说,”既然决定了要这么做了,傅华也就不再继续思考这件事究竟应不应该去做这个层面上了,而是开始思考如何能够把这个计划顺利执行上面,“现在计划还仅仅是个雏形,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具体执行之中,对手会做如何的应对,还有啊,会不会有些外部因素参与进来。” 说到这里,傅华看了看乔玉甄:“你以前就跟辉丽集团比较熟悉,你觉得于家那几个兄弟会不会在我们执行计划的时候,联合起来带领着辉丽集团做出坚决有力的反击啊?” 俗语说得好,兄弟阋于墙,外辱共御之,现在乔玉甄和余芷青之所以有机会跟于家的三兄弟争夺辉丽集团的控制权,主要原因是现在于家兄弟几个闹内讧,才让她们有机可趁的。如果没有这个原因,就辉丽集团拥有的强大实力和在香港的人脉资源,余芷青和乔玉甄根本就不是对手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即使乔玉甄和余芷青达成协议联手了,她们依然不敢摆开架势公开的去跟于家兄弟争夺辉丽集团的控制权的原因之一。现在如果他们的计划执行起来,必然会在极短的时间对辉丽集团造成极大的打击,这肯定会让于家兄弟几个感到严重的危机,如果他们能联手反击,说不定会让余芷青和乔玉甄偷鸡不成蚀把米的。 第2866章 防备 乔玉甄笑了:“于家除了于思丽有这个头脑之外,剩下来也就于思强勉强还会想到这方面去,但是他现在的状态对他的两个兄弟根本就没有什么号召力,你担心的情形一定不会出现的。” “那就好,这件事情牵涉的利益极大,即使我们可以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事后他们一定会疯狂报复的。所以在做之前我们一定要尽量计划周详的。”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笑笑说:“你也不用顾虑那么多了,活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有些事情事先做再多的计划也是没用的,老天自然会有它自己的安排,所以你还是等事情真的发生了再想对策吧。现在想那么多,基本上就是杞人忧天。” 傅华想想也是,好多事其实都有它自行发展的轨迹,计划太多真的是没什么用处的。 “别去想这件事情了,”乔玉甄看着傅华说,“你的项目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就这么放着?” “我现在心里也没什么解决之道,”傅华苦笑着说,“关键是林喆这家伙不解决,我就是想继续做这个项目也是不可能的了。” “那你究竟是想发展这个项目呢,还是准备出手,你心里肯定很清楚,这块地即使不能卖给馨园集团,降点价卖给别家地产公司也不是卖不出去的。关键是你想做还是想放弃的问题。” 傅华说:“我当然是想做了,现在港珠澳大桥通车在即,粤港澳大湾区马上就会成型,这对深圳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机遇。南林工业区这个项目必然会得到很大的增值,我怎么舍得放弃这个项目呢?” “我觉得你也不应该放弃,这是一块具有很大增值潜力的黄金宝地,即使你拿在手里不开发,也比你卖出去强。这个你该跟香港这边的李家学习一下,他们拿到了土地之后,并不马上就把地块尽快开发起来。而是采用龟速开发,等待土地增值,别人把相关地段各方面环境培育好了,他们才会开发完成,从而赚取最丰厚的利益。” “小乔啊,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李家的雄厚财力啊,我的熙海投资资金链绷得很紧,如果把这块地放在那里不开发,我的主要资金就会沉淀在里面,公司就会周转不灵的。” “这个我知道,不过资金你完全可以往别的方向去想办法解决的,就像余芷青的这一次计划,你也可以投入一部分资金进来,我相信这个计划执行的时间一定是很短暂的,而在这极短暂的时间之内,你却能赚取丰厚的回报,何乐而不为呢?” “这件事情我倒是想参与一下的,可这只不过是一个短期赚钱的办法,我的项目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的。” 乔玉甄笑了:“不要眼光这么短浅,只看你眼前这个项目,你的眼光应该放得长远一些。资金的问题解决起来有很多渠道的,比方说你也仿照馨园集团在港交所上市啊,我看你公司各方面都符合港交所上市的规定,找几个基石投资人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这块地放在那里不出手,上市交易的时候还能增厚你的资产,你知道的,股市上炒的就是预期,你的公司发展预期好,股价就会被炒高。你的这个项目有粤港澳大湾区的预期,香港的股民就会炒作你的股价,这反而对你是有利的。” 傅华对乔玉甄这个提议还真是有些心动,在港交所上市相比起国内的上市容易得多,他的公司虽然盈利不多,但基本上每年都是盈利的。而且公司手里的资产也还有一些,想要谋求在港交所上市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聘请了周文俊这个总经理之后,周文俊就已经仿照相关的上市公司规定,对公司进行了一系列制度规范化的调整,起码在现在这个时刻,熙海投资算是一间制度规范的,发展预期良好的公司。 “小乔,你这个建议很好,我会跟公司的其他股东协调一下,看看如何尽快的把公司在港交所上市。”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冷子乔打来的。这来深圳的这几天傅华一方面忙着想要解决项目上的问题,一方面还要处理乔玉甄和乔乔这边的关系,香港深圳两头跑,就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回去。而且在乔玉甄这边,也不太方便打电话给冷子乔的。 傅华略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女朋友打来的,我出去接一下。” 乔玉甄笑笑说:“去吧,我不介意的。” 傅华就拿着手机去了另外一个房间,关上门之后才接通了电话:“喂,子乔,想我了?” 冷子乔气哼哼的说道:“嗯呐,你这家伙也是够差劲的,明知道我会想你,去了深圳这都几天了,连个电话都没有。怎么,有新的相好了?” 傅华被说的还真有些心虚,乔玉甄虽然不是什么新的相好,但也算是旧情人,而且这几天住在乔玉甄家中,他也没老实。傅华笑笑说:“哪有什么新相好啊,就是这两天项目出了一点麻烦,搞得我是焦头烂额的。再加上乔玉甄带着乔乔回香港了,我还需要跟她们母女见见面,所以就没顾得上给你打电话。” 傅华略微思索了之后,选择了告知冷子乔乔玉甄和乔乔来香港这件事情,这样讲也许冷子乔会吃醋,但是如果隐瞒的话,事后被她发现,结果可能会更加严重的。 “我说你怎么乐不思蜀呢,”冷子乔笑着说,“原来是跟你女儿她们母女团聚了,你们三口人其乐融融吧?” 冷子乔这话倒是笑着说的,不过傅华听得却是后背发麻,而且冷子乔只知道他和乔玉甄乔乔见面了,还不知道香港这边还有一个余芷青呢,要是知道了,还不跳起来啊? 傅华避重就轻地说:“乔乔见了我倒是高兴地不行,我觉得我这个做爸爸的真是很亏欠她,没办法陪伴着她成长。” “你这个做父亲的真是很偏心啊,光想着女儿,你也没怎么陪伴傅瑾傅昭那两个儿子啊?” 傅华笑了:“我这个做爸爸的是很不称职,不过傅瑾傅昭还好一点,都在北京,周末什么的你跟我还能去看看他们,陪着他们玩一玩。乔乔就不一样了,她以前远在英国,没多少机会见面,想我了只能是跟我视频一下。这才在香港见面了,我是要多陪陪她的。” “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了,我能理解的,”冷子乔笑着说,“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从深圳回北京啊?” 傅华苦笑着说:“这个还真不好说,现在我也不清楚项目上的麻烦什么时候能够得到解决,周文俊又不是很熟悉内地的操作程序,我必须要把事情解决好了,才能回北京。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了,我会尽快的把事情解决掉的,解决了,我就会回北京了。” “那就是说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日子了,”冷子乔说,“傅华,这几天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好孤单啊,我有些想你了,正好我有十天的年假,原本我准备不告诉你这个事情,去买机票就直飞深圳,给你一个惊喜的。但我想到我并不知道你住在深圳什么地方,到时候还要打电话跟你说,所以就先给你说一声了。” 听到冷子乔说她要来深圳,傅华差一点叫出来,幸好冷子乔事先跟他说了要来深圳,他还有机会阻止,否则她不打招呼就飞到深圳,惊喜肯定是没有的,惊吓到时肯定的。 “你不要过来啊,”傅华急忙说,“我现在人已经不住在深圳,住在香港了。” “你没住在深圳,而是住在香港?”冷子乔的语气就严肃了起来,“你现在是不是就住在乔玉珍的家中啊?” “是的,”傅华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我是住在乔玉甄家中,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这么做一方面是想好好陪陪女儿,一方面是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我现在跟深圳这边的一家地产公司闹得恨不愉快,对方是地头蛇,我怕对方会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所以就搬来香港这边拿住了,本来是想住酒店的,但是乔玉甄说住酒店乔乔会不高兴的,会奇怪爸爸妈妈为什么不住在一个地方。” “呵呵,对啊,爸爸妈妈是该住在一起的。”冷子乔干笑着说。 傅华被笑的心底直冒冷气:“你要是不高兴的话,我马上就从乔玉甄家中搬出来。” “别别,我可不想做那种破坏你们父女团聚的坏人。”冷子乔语气和缓了一些,“你这一次的事情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去做项目嘛?怎么还有可能危及到你的人身安全啊?”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虽然目前对方并没有采取什么具体的行动,”傅华苦笑着说,“但是对方已经有了明确的表态,想要逼着我多少钱从世杰运财拿到的项目,就多少钱卖给他们。有鉴于此,我也不得不做些防备的。” 第2867章 证实 “这个时间点我确实是不太适合去深圳看你的,”冷子乔有些失落的说,“本来我年假都请好了的,计划着跟你一起好好在深圳玩一玩的,看来这十天的年假只能一个人在北京过了。” 冷子乔这么一说,傅华心里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经过前段时间的分手事件之后,他和冷子乔之间的感情不但没有疏离,反而加深了,因为两人都意识到对方才是能陪伴自己度过余生的那个人。他不能就这样子在香港跟乔玉甄和乔乔享受天伦之乐,却把冷子乔放在北京一个人独守空闺的。 傅华想了一下说:“你不用这么失落了,我想了一下,这个周末我应该没什么事情的,到时候我回北京陪你两天好了。” “真的吗?那你的女儿会不会不高兴啊?” “不会了,我跟她说过,我工作上的事情多,经常会出差的。” “其实,我更想能够见见她,跟她一起玩,我想她现在肯定更加可爱了。” 傅华心说我可不敢把你们这些女人都搞到一起来,那样子夹在中间的我肯定是怎么都不是的。但他也不能说不让冷子乔见乔乔,就笑笑说:“以后肯定会有机会见面的,好了,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我们就周末见了。” 傅华就结束了通话,打开门走出了房间,傅乔看到他出来,就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爸爸,你为什么跟女朋友打电话还要关着门啊?是有什么悄悄话怕我和妈妈听到吗?” 傅华心里就很是尴尬,虽然傅乔还不能理解这些复杂的关系,但是对她眼睛所看到的事情已经产生了疑惑。他笑了一下:“是这样子的爸爸本来今天应该在公司工作的,但是去偷跑到乔乔和妈妈这里,我担心打电话给我的那个阿姨听到乔乔和妈妈的声音,就会知道爸爸不在工作岗位上,会怪爸爸不负责任的。” 乔玉甄这时有一个撇嘴的动作,显然对他撒谎骗傅乔有些不太高兴。傅华心中也很无奈,不骗傅乔,他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晚上,在乔玉甄的卧室里,傅华和乔玉甄两人已经把傅乔哄睡了,卧室里只有他们两人,乔玉甄看着傅华说:“你女朋友打电话过来跟你说什么啊?” “也没什么了,就是她要休年假,准备来深圳看我。” 乔玉甄有点幸灾乐祸的笑笑说:“呵呵,她要过来的话,你可就热闹了。” “是啊,她要是真过来了,确实是有些热闹的,所以我没让她来。”傅华说道,“不过小乔,你是不是可以慢慢的跟乔乔透露一下我们俩真实的关系啊,她现在已经开始懂得一些事情了,像今天她问我的那几句话,就弄得我很尴尬。” 乔玉甄恼火的说:“那你要我怎么跟她讲啊,说我是你的姘头,情妇,我们俩是安全措施没做好才有了她?这些话我可说不出口。” 傅华有些无言以对,虽然乔玉甄说的是气话,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是很难跟傅乔讲明白的。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这件事情只好等傅乔再长大一些再说吧。 馨园集团总部大厦,董事长办公室,林喆阴沉着脸在听江琦运在跟他做汇报。林喆是一个四十多岁看上去很高大威猛的男人,模样有点像北方人。但却是地地道道的深圳本地人。他算是典型的南人北相。 有一个著名的易学大师曾经跟他说过,相学书上说南人北相或者北人南相,都是富贵发达之相,馨园集团能有今天今天这幅规模,完全是因为他这副模样长得好。对此林喆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的。 他不相信馨园集团能发展到今天,是因为他长了一副好模样。没有好的头脑,光有好模样顶屁用啊?但是他也不想去公开的否认易学大师的结论,他知道作为领袖人物是需要一些光环的,就像宋史上说每个皇帝降生之时,往往都是红光入室,满室异香,这就是对领袖人物的神化,让人觉得皇帝之所以成为皇帝是天命所归。 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就是项目部的经理江琦运,他跟林喆则是完全相反的风格,一看就是一个瘦削矮小的南方人模样,坐在林喆对面的他略显拘谨,不是还偷眼看林喆的表情。 江琦运正在汇报的事情就是傅华和南林工业区项目,听完江琦运的汇报之后,林喆扫了他一眼:“你知道这个北佬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这个我让张俊恒帮我探听过,好像那个北佬说他回北京了,想从北京请人过来跟他一起开发南林工业区这个项目。其实那个北佬真的是不清楚我们这是个什么形势,有您和许副市长在,他请谁过来一起开发这个项目也是白搭。” 林喆瞪了江琦运一眼,不满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啊就瞎说八道的,叫不知道的人听见了,还以为我和许副市长不知道是怎么官商勾结,控制深圳这边的旧改市场呢。再以后你给我嘴上多个把门的,没有依据的话,别在外面瞎说。” 江琦运心中未免有些腹诽,虽然并没有什么公开的依据,但是很多事情林喆和许副市长都做在那摆着呢,就算是他不说,别人难道是傻瓜啊?但人家才是董事长,人家的嘴大,人家说的才是正确的。 江琦运只好低眉顺眼地说:“我知道了董事长,我以后会注意的。”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跟这个北佬在打交道,就你对他的感觉而言,你觉得他真的会跑回北京请帮手继续开发这个项目吗?” “我觉得他会,一直以来,这个北佬都很傲气,我把话点的都很明白了,他还是不肯死心,一直想要自己开发这个项目。而且就我接触过的北京佬而言,他们身上都有一种牛气哄哄的味道,好像他们是从皇城根过来的,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一样。” 林喆垂下眼帘,冲着江琦运挥了挥手:“行了,你先出去吧。” “那董事长您忙,我先出去了。”江琦运站起来就往办公室外面走。 就在江琦运开门要出去的时候,林喆忽然说道:“你先等一等,我还有件事情要问你。” 江琦运赶忙又回来了:“董事长您问。” “你知道陈晓德那个儿子的腿是怎么断的吗?你把过程再详细跟我说一遍。” 江琦运就把他从张俊恒那边听到的陈明忠腿被打断的过程讲了一遍,然后说:“据张俊恒了解的情况,是请了香港那边吕鑫出面的,陈晓德一开始觉得吕鑫有点过气了,并没有太当回事。吕鑫一怒之下才出手教训了陈明忠。” 林喆是认识吕鑫的,不过吕鑫跟他算是两个时代的人物了,他刚出来做建筑公司的时候,吕鑫就已经是道上声名赫赫的凶人了。而到了他可以在这边扬名立万的时候,吕鑫已经开始收敛自己的行为,退居幕后,洗白自己了。不过吕鑫即使退居幕后,也还是一个不能小觑的人物。 让林喆感到不安的是,傅华是怎么跟吕鑫这个老派凶人搭上线的,吕鑫会不会为了这件事情而对他下手呢?这种关系是长期关系还是临时关系,还有,除了吕鑫之外,这个北佬还认不认识别的强势人物?林喆便问道:“你知道这个北佬是怎么跟吕鑫认识的吗?” “这个张俊恒并不清楚,好像也没见那个北佬跟吕鑫有过什么交集,然后事情就发生了。张俊恒猜测那个北佬跟吕鑫之间应该没什么很深的交情,吕鑫能够出面,可能仅仅是北佬花了钱或者通过北京那边有权势出面拜托了吕鑫。” “事情会这么简单吗?”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从头到尾,那个北佬就有一次提过吕鑫打断陈明忠这件事情。而且吕鑫办事似乎挺讲规矩的,在打断陈明忠腿的时候,先找人跟陈晓德过过话,陈晓德不理他,他才出手教训陈明忠的。所以他还能请的动吕鑫的话,吕鑫肯定会事先找人跟您打招呼的。” “这倒也是,”林喆心中多少松了口气,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他倒是不怕吕鑫了。他怕的是吕鑫跟他玩阴的,就像陈明忠被人算计打断了一样。明刀明枪的对着干,吕鑫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但玩阴的可就难说了。而且他现在老婆孩子情人什么的一大堆,要顾虑的东西很多,如果吕鑫真的找上门来,那他还真要卖吕鑫这个面子。 对于江琦运说吕鑫是个守规矩的人,这一点林喆倒是相信的。曾经有一个故事很好的形容了一些老派的道上人物是怎么守规矩的。旧时有一个公子哥把一个上海滩舞厅舞女肚子搞大了,按规矩赔了钱。 但是那个舞女贪心不烂,赔了钱之后还继续敲诈那个公子哥,那个公子哥受不了了,就托人找了上海滩的一个大佬。 大佬当时就问了两句话,一句是已经按规矩办了吗?也就是问那公子哥,把人肚子搞大了,按规矩是要赔钱的,你赔钱了吗?那个公子哥就回答说已经按照规矩办了,给的是双份,也就是说不但赔钱了,还多给了一倍。 那个大佬就说那就按规矩办吧,这个规矩就是人家既然按照规矩赔钱了,还赔的是双份,你还继续纠缠下去,那就要受惩罚了。后来据说那个舞女被装进麻袋,扔进黄浦江种荷花了。 这个故事似乎很好的说明了一些老派道上人物的做事风格,他们可以无恶不作,但是一些基本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这种风格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信仰之一,谁违背了必然会遭到严厉的惩罚。 这种情形在美国经典影片教父中似乎也有体现,看来古今中外,在道上混的人有些名堂的人,都是讲规矩的。就吕鑫现在表现出来的做事风格来看,他确实也是一个讲规矩的人。而吕鑫到现在为止一直也没出头跟他打招呼,一方面这说明吕鑫跟傅华之间的交情应该并不深的,同时也说明吕鑫目前不会跟他起冲突。 想明白了这一点,林喆才放走了江琦运。江琦运离开了之后,林喆提了一下裤子,紧了紧他腰上的爱马仕皮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虽然基本上可以排除吕鑫要跟他做对的可能性,但是他心中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因为知道现在他还是没有摸清楚那个北佬的底牌的。 这个北佬究竟是什么人啊?就算是这家伙跟吕鑫并没有什么很深的交情,是托人或者花钱请了吕鑫出面的,那这家伙起码也是有一定的实力的。最初他让江琦运去跟那个北佬谈判买地的时候,其实也是考虑了这个因素的,所以才会加价三个亿。 他做人做事想来还是会给对手留有一线余地的,但这一次的情形有所不同,许公子给他打来电话,要他一定要想办法赶绝傅华,虽然知道这样子做不好,但是徐公子语气坚决一定要他这么做,他是没办法拒绝的。 馨园集团的根据地就在深圳,这几年之所以能够在这块土地上顺风顺水,成为垄断旧改市场半壁江山的龙头地产公司,许公子的父亲在其中起了关键性的作用。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北佬而去得罪他的靠山。 但显然那个北佬也非泛泛之辈,这一次馨园集团对他的项目围追堵截,逼得他无法进行项目开发,这个北佬肯定对馨园集团恨之入骨,对此林喆是觉得不能轻视这个家伙的。 为了一个陈晓德,这家伙就已经请动了吕鑫出面,还有,据可靠消息证实,那个北佬正在为南林工业区项目办理土地用途变更手续,而这一次请动的是以前在岭南省任过职的高官邓子峰。邓子峰为这个北佬跟他以前的部下打了招呼,让他的部下协助傅华办理好相关的变更手续。 第2868章 呼呼大睡 那个北佬在这两件事情上所展现出来的能量已经充分说明,他是一个在黑白两道都能吃的开的人。而且从许公子对这个人的描述中,似乎这家伙又是个好勇斗狠的亡命之徒,那天在聚会上差一点就要了许公子的命。与这样的人为敌,林喆心中总有些不踏实的感觉,所以他才会把江琦运找来询问那个北佬详细的情况。 这两天倒是风平浪静的,似乎那个北佬真的是回了北京,但是他始终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似乎那个北佬还在深圳,只是躲在暗处像只豹子一样窥视着他,只要他稍有疏忽,这只豹子就有可能暴起咬断他的喉咙。 第二天上午,傅华正在书房查阅资料,就接到了余芷青的电话:“傅华,你的感觉是正确的,馨园集团天堂岛项目确实是有问题的,我派去调查的人到了天堂岛之后,发现工地根本就没什么建设活动,整个都停工了。对停工的原因,看场地的工人都是讳忌莫深的,不过我的人找周边的居民打听了一下,有的人说不知道,也有人说是因为不符合有关的规定,被有关部门责令整改,项目这才停工的。” 傅华有些诧异的问道:“既然是责令整改,那改就是了,为什么要停工呢?” 余芷青笑了:“他怎么改啊?居民说有关部门的整改意见是禁止填海造地。而我看网上那个天堂岛项目的效果图,基本上天堂岛现在的岛屿面积不到他项目占地的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天堂岛项目原计划是要在海上填出百分之八十的土地,才能构成整个项目的。” “那也就是说如果按照整改意见执行的话,馨园集团的天堂岛项目根本就没办法开发了?”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关键的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于馨园集团是上市公司,出现了这种公司重大项目被责令整改这么严重的事情,按照规定,馨园集团应该发布相关公告的。而我查了一下馨园集团最近发布的公告,根本就没这方面的消息,显然馨园集团是刻意隐瞒了这件事情。” 傅华脑海里就把馨园集团在天堂岛项目上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想了想,工地停工,不退还买房人的预付款,对股民隐瞒项目被责令整改的消息,这一系列的事件联系起来,让傅华对林喆现在操作天堂岛项目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脉络。 他笑着对余芷青说:“我明白林喆现在想做什么了,他现在肯定在跟有关部门沟通,想要有关部门改变对天堂岛责令整改这个处罚决定。只要允许馨园集团继续填海造地,这个项目就有继续开发的可能。” “我很赞同你的这个思路,只有这样子林喆才能对各方都有个交代。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不让林喆能够沟通成功,让项目无法继续开发。我觉得就目前的现状来看,林喆的沟通并没有取得多大的进展,只要我们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给捅出去,馨园集团就会发生很大的危机。现在的关键是通过什么样的渠道把这件事情给捅出去。” 傅华说:“就我目前所了解的情况,馨园集团跟媒体的关系是相当的不错,林喆心里肯定也清楚,这件事情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对媒体肯定会严加防范的,想把这件事情揭露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林喆可以收买媒体,难道我们就不可以吗?现在关键拿到那份责令天堂岛项目停工整改的文件,这个我的人是没有渠道能够拿到的。” 傅华说:“这个我来想办法吧,我原本的工作就是跟相关部门沟通协调的,如果真的有这份责令馨园集团整改的文件,我应该可以弄得到。不过在这边不行,我需要回北京去找人办这件事情。” “那你就赶紧回趟北京,越早拿到这份文件,我们的计划就越早能够执行。” “你先别这么着急,我觉得光有一份责令整改的文件,还是不够的,你应该再找一个有权威性的财经专家,分析一下馨园集团的财务报表,看看这份文件对馨园集团今年的业绩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作为一个普通的民众,他并不很清楚这份文件意味着什么,如果财经专家能够详尽的解读一下,他们才会对此有更清楚的认知。” 余芷青笑了:“傅华,我发现别看你成天这也不肯那也不做的,但真正对付起人来你这个一环接着一环的,比我狠多了。幸好我们俩是朋友,要不然我真的要防备你一些的。” “我也是逼不得已,”傅华笑着说,“打蛇就要打七寸,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还是不要去招惹对方比较好。好了,我们就聊到这里吧,我要跟小乔说一声,我要回北京一趟了。” 余芷青笑了:“回北京是不是就能跟冷子乔见面了,傅华,我发现你现在活的真是挺惬意的,来香港,就有一个小乔在等着你,回北京是冷子乔在等着你,诶,你别说啊,她们俩名字之中都有一个乔字,这算不算是大乔小乔啊?看起来你已经实现了当年曹操的梦想,铜雀春深锁二乔了。” “别胡说八道啊,”傅华这话不管是传到乔玉甄还是冷子乔的耳朵里,都会让她们心里不舒服的,赶忙制止说,“我跟小乔之间没有你想的那些事情。” “切,你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吧?” 傅华嘴硬的说:“你信不信都是如此,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准备一下回北京了。” 放下电话之后,傅华就去客厅找到了正在陪着傅乔玩的乔玉甄,说:“刚才我接到了余芷青的电话,她说馨园集团天堂岛项目确实是存在着问题,之所以迟迟不能交房子给买房人,是因为项目不符合相关的规定,已经被有关部门责令停工整改。” 乔玉甄笑了:“这下子可够林喆喝上一壶的了。” 傅华说:“不过现在余芷青还没有拿到这份处罚决定,我需要回北京几天,找一找部委的熟人,看看能不能弄到这份文件。”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一眼:“你这就要走吗?” 傅华点了点头:“是的,既然找到了线索,当然是越早查证越好,否则让林喆听到了风声,我们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乔玉甄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接到了女朋友的电话,心就飞了,在我这就待不住了。” 傅华有些尴尬的说:“诶,小乔,你别这么说,我真的是有事,你要是不信可以问余芷青的。” “行了行了,你不用着急了,我跟你开玩笑的。”乔玉甄笑着说,“记得要早去早回啊。” 乔玉甄的话像极了一个妻子在嘱咐要出远门的丈夫早点回来,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傅华真正的家其实在北京,而现在傅华身边的女人应该是冷子乔,而非她。傅华心中不禁暗自摇头,现在乔玉甄对他的眷恋是越来越深了,他不知道事情发展下去会是一个什么状态,也不知道发展下去他要怎么处理和乔玉甄的关系。 傅华就和王海波坐飞机直飞了北京,行驶在北京的公路上,虽然也是车流不息,但看着眼前宽广的马路,傅华的心情却舒畅了很多。北京给人一种北方汉子粗犷大气的感觉,而香港虽然也很繁华,但总给人一种小里小气的感觉。 尤其是你看到街边那每一户都密密麻麻像鸽子笼的石屎森林,心情更是郁闷。石屎这个说法虽然是粤语中用来称呼水泥的,但在傅华这个地道的北方人听来,总有一种腻歪恶心的感觉,这也是傅华看到香港那些像鸽子笼一样的楼房的真实感觉。不夸张的说,如果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看到这种石屎森林,马上就会发病的。 这也是香港地产畸形发展所造成,高昂的地价让开发商在单位面积的土地上造的房子越多,获取的利益就越多。于是这种每一户小的像鸽子笼一样的房子就应运而生。 傅华并没有去海川大厦,而是直接回了笙篁雅舍的家。到了北京之后,他也没有打电话给冷子乔。原本他是告诉冷子乔周末才回北京的,现在因为要回来办事,提前了两天,不告诉冷子乔,是因为他想给冷子乔一个惊喜。 傅华轻轻地打开房门之后,一种熟悉的家的感觉扑面而来。屋里面很安静,看看时间差不多要下午一点了,这个时间冷子乔应该在午睡。家里面有点乱。沙发上椅子上还有靠近沙发的地板上,都是冷子乔换下来没洗的衣物。客厅的茶几上对着一堆外卖的餐盒。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子乔不是那种喜欢做家务的女人,往常他在家的时候,都是他会拾掇一下卫生。这几天他去了香港,家里面就没有了收拾卫生的人。他简单地把东西归置了一下,把餐盒餐具什么的都收进了垃圾袋里。做完了这一切,他这才走向卧室,这个时候冷子乔应该在床上呼呼大睡吧? 第2869章 海水之中 傅华轻轻地转动门把手打开了卧室的门,就看到冷子乔在双人床上睡的正香,这让傅华有一种恬静温馨的感觉,忍不住就想俯下身来要轻轻地亲冷子乔嘴唇一下。正当他的嘴唇要碰到冷子乔的嘴唇的时候,没想到这个时候冷子乔突然张嘴咬了过来。原来冷子乔根本就是在装睡啊。 傅华猝不及防就被咬了个正着,好在冷子乔也不是真的想咬他,咬到了他的嘴唇之后,并没有用力,而是用上下牙齿轻轻的噬咬,不但不疼,还有一种浓浓的爱意在其中。 傅华未免就有些情动,正想着又近一步的行动,冷子乔却松开了他的嘴唇,笑着说道:“行了行了,别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了,诶,你不是周末才回北京吗?怎么提前回来了啊?” “我担心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家里偷人,就提前跑回来看看了。” “是啊,是啊,我是在偷人,你没掀开床单看看床底下有没有藏着个男人吗?你掀开看看也许会有惊喜呢?”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就去冷子乔的身旁躺了下来:“还是家里的床舒服啊。” 冷子乔踹了傅华一脚:“别再我眼前装了,香港那边又是情人又是女儿的,不知道你在那边有多舒服呢。如果我不打电话给你,你该舍不得回来了吧?” “诶诶,怎么好浓的一股醋味啊,北京这边是我的家,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回来又回哪去呢?小乔那边,我现在只当她是一个亲人,没有别的事情的。”虽然傅华也清楚自己是在说谎,但是为了安抚冷子乔的情绪,他也只能这么说了。要是他真的承认这几天跟乔玉甄住在一起,以冷子乔的脾性,还不将他赶出家门啊。 “你就来哄我吧,”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冷子乔却把身体贴紧了傅华,“你还没告诉我,回来是要干什么的。” “公司有点事情需要我来北京处理一下,正好我也准备周末回来的,借这个机会就提前回来多陪你几天了。” “这还差不多,”冷子乔把身体偎进了傅华怀里,“你回来真好,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没觉得什么。你不在家之后,我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诶傅华,你这一次回去,把我也带过去吧,我不想继续在金牛证券做了,我要跟在你身边给你做助手。” 傅华心里暗自叫苦,冷子乔如果真的到了香港,一堆的女人都凑到了一起,你别的什么都不用干了,成天调和这些女人之间的关系就够他喝上一壶的。 傅华赶忙摇头说:“这个可不行,我这一次的对手很强,专心对付他我都勉强,你过去了,我还要分心照顾你的。你在北京如果实在是觉得一个人寂寞了,可以回娘家住上几天的。等我忙过这几天,事情有点眉目了,我就会回北京的。” “我妈那我肯定是不会去的,我和你在一起散漫惯了,回去她就管这个管那个的,还不够我烦的,”说到这里冷子乔看着傅华的眼睛,“你这么推三阻四的,是不是担心我去了香港,会妨碍到你和小乔啊?你放心,我很乖巧的,我会尊重她叫她姐姐的。” 傅华被看得心里直发毛,心说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一个个都话里有话的夹枪带棒的敲打他,让他真的是很苦恼的。傅华知道他一定不能松口让冷子乔去深圳的,不仅仅是因为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不好处理,最主要的是,接下来他会跟林喆有一场恶仗要打。 在这场恶仗中,他和余芷青乔玉甄可能为求赢下这一局,什么手段都可能使出来。同样的作为对手,林喆也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既然双方都可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冷子乔这个时候跟过去,很难说不会成为林喆的攻击目标。 傅华就板起脸来说:“你别跟我讲这种无聊的话了,我这么跟你说吧,我这一次要做的事情风险极高,关系很大,赢了我的公司接下来会有几年的好日子过,输了可能就把全副身家输进去了,所以我必须要全力以赴,不能为你而分心。” “你如果真是为我好的话,就给我乖乖的呆在北京,事情处理完,我就会赶回来陪你,或者你就是想去香港,也可以在那个时候办好通行证过去香港的。” “还这么严重啊?”冷子乔吐了一下舌头,“行了行了,那我就不过去妨碍你们俩了。” “你怎么还是不相信我呢?”傅华有些恼火地说,“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这一次真的是去做事的,原本我也没想到小乔会在这个时间点回到香港的。” 看傅华真的有些恼了,冷子乔赶忙说道:“好了好了,我是相信你的,你别瞪眼睛了,我相信你还不行吗?” 傅华心里这才松了口气,有些时候对女人一味地宠着也是不行的,一味的宠着她,她对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会纠缠着不放。适当的强硬一下,让她知道她的纠缠已经触碰到你的底线了,一般情况下,女人还是会退缩的。即使她纠缠的事情是对的。 当晚,可能是因为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歉疚吧,傅华在床上就格外的卖力,而冷子乔的身体则是充满了青春活力,一个格外的卖力,一个充满了青春活力,双方基本上算是旗鼓相当,这一场床上的鏖战就格外的激烈。最终经过长时间的冲杀之后,两人同时到达了顶点,然后一起瘫软成泥了。 第二天傅华就去了海川大厦,先是把周文俊找来,跟他讲了南林工业区项目的情况,告诉他这个项目暂时无法开发,让他有些心理准备。然后他又跟周文俊讲了余芷青的计划,问他对这个计划的意见。 周文俊本身就是搞资本运作的,对余芷青这个计划很是赞同,并提出了一些完善这个计划的建议。傅华又问了一些公司的情况,看看时间基本上他要找的人已经在办公室了,就离开了海川大厦,去了相关的部委。他要找的人叫做汪华,也是海川人,大学时因为成绩优秀表现卓异,就被从学校选拔出来进了这个部委。 傅华认识他,是因为海川市发生过类似的事情,相关的项目工程也被责令整改过,他就找过来跟部委的人沟通。在沟通的过程中,发现都是海川市的老乡,就越发的亲近。 虽然汪华在单位的职阶并不高,但那一次沟通中却是帮了傅华很大忙的。双方就此建立起了不错的交情,那之后过年过节,傅华都是会安排一份礼物给汪华的,即使后来傅华离开了驻京办,这份往来也还没中断。 汪华看到傅华就笑了:“诶,什么风把你这大老板吹我这来了啊?” 傅华笑笑说:“想要把我这块头吹得动,一定得龙卷风才行啊。诶,有日子没见面,一切都还好吧?” “我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啊?基本上每天都是三点一线,上班下班回家,够枯燥乏味的了。我都觉得自己像是个机器人一样了。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笑说:“是想请你帮个小忙,我一个朋友最近在岭南省金洲市买了一套馨园集团开发的房子,预付款都交了,但是馨园集团却突然停工了,去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吧,他们也不说,想要要回预付款吧,他们就一再的推诿,说项目还是会建,让我朋友再耐心等一等。” 傅华是故意托辞说是他朋友买的馨园集团的房子,目的是不让汪华觉得他是很重视这件事情的。部委这边的人一向都很谨慎的,如果让他们觉得可能被牵涉到某种重大的纠纷之中,他们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赶紧离得远远的。 汪华看了傅华一眼:“我知道你说的项目是哪一个了,馨园集团的天堂岛项目对吧?” “对对,应该就是天堂岛项目,我朋友跟我说,馨园集团当初宣传的logo就是项目建成之后,他们就会生活在天堂般的盛景之中。项目停工之后,我朋友四下打听项目停工的原因,有人就跟他说是你们这个部门责令项目停工的,他就想让我来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确实是我们这个部门责令他们停工的,原因是填海造地会对海洋生态环境造成很大的改变,金洲市政府没经过成分的论证,没有经过我们部门正式的批准,就偷着进行了项目开发,对此我们当然要进行处罚了。都这么私下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还要我们这个部门做什么啊?” “这么严重啊,不知道你们部门是怎么处罚的啊?” 汪华笑着说:“简单,只要他们恢复原样就行?” “恢复原样?”傅华咧了一下嘴,“我朋友说天堂岛项目的土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都是填海填出来的,这要是恢复原样的话,那还建什么啊?难道馨园集团水准高超,能够直接把项目建在海水之中?” 第2870章 阅历 “呵呵,也许馨园集团想建成海上乐园呢?”汪华笑着说,“好了,你也不用替你的朋友担心了,据我知道的情况好像是金洲市和馨园集团都在私下找人沟通这件事情,天堂岛项目还是有复工的可能的。” 傅华诧异地问道:“不是已经责令停工整改了吗?怎么还有复工的可能性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处罚决定下达之后,一定期限之内,被处罚人是可以向有关部门提起复议的。据我所知,馨园集团已经提起了行政复议。整个项目的命运会如何尚未可知啊。” 傅华心里暗道可惜,看来馨园集团棺材板上的钉子还没钉死,馨园集团还有一些生机。他就问道:“那你觉得你们单位有没有改变处罚决定的可能啊?” “这就不好说了,你也是在这个圈子混迹多年的人,应该懂得事情既然是在沟通协调之中,什么样的可能性都是有的。” 傅华当然明白这个圈子里面事情的操作程序,如果没有改变结果的可能性,复议的结果很快就会出来的。而现在这件事情拖延了有些日子了,同时有人又在故意的封锁消息,其目的可能就是想要通过协调,改变原来的处罚决定。 “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份这个处罚决定啊?”傅华看着汪华说,“我要给朋友一个交代,手里一点东西都没有的话,他会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帮他问过这件事情的。” “行啊,这份文件又不是什么秘密,我找一份给你就是了。”汪华并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很爽快的答应了傅华,并且马上就找了一份处罚文件给傅华。 傅华拿到了文件,基本上也就达成了此行的目的了,就笑着说:“谢谢了,中午又没有局啊,没有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你可别来害我啊,”汪华笑着说,“现在上上下下都查的很严,吃饭这种事情还是省了吧,如果你再没有别的事情,就赶紧走吧。我们之间这点交情还是有的。” “既然这样子,那我就走了。” 傅华就往海川大厦赶,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曲炜打来的,赶忙接通了:“市长,你打电话给我有事啊?” 曲炜笑着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我现在人在海川大厦呢,本来是想找你一起吃饭的,没想到你不在公司,打电话给你就是问问你中午回不回来啊?你如果不回来的话,我就离开了。” “您在那等着我好了,我正在回公司的路上呢。” “那好,我就等等你。” 傅华就匆忙赶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曲炜正在他办公室喝茶。傅华笑着说:“市长,您什么时间来北京的啊?” “昨天就来了,是来参加一个会议的。今天会议上午就结束了,就想说过来看看你。” 傅华笑笑说:“幸好您是今天来看我,要是早几天,我们还见不到面的。” “这我知道,刚跟你们那个周总聊了几句,他告诉我早几天你还在南方处理项目的事情呢。不错啊,傅华,你事业的触角越伸越远了。” 傅华苦笑着说:“市长,您就别来笑话我了。这意思我是想捡个便宜的,结果却抓了个刺猬在手中,放手吧,我不舍得那么大的一块利益。不放吧,刺猬的刺实在是很扎手。真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还有你解决不了的麻烦啊?”曲炜呵呵笑了起来,“究竟怎么个情况啊?” 傅华就讲了在深圳发生的事情,曲炜听完笑着说:“原来你躲去香港乔玉甄那里了,子乔知道这件事情吗?” 基本上曲炜对傅华的一些事情都是知道的,也知道乔玉甄给他生了女儿,现在傅华在香港的时候住在了乔玉甄家中,他就有些担心冷子乔会因此生气的。 傅华苦笑着说:“本来不想告诉她的,但是她最近有几天年假,想要去深圳看我,我就不得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了。” 曲炜哈哈笑了起来:“这下你可热闹了。”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是啊,昨天子乔还跟我说要把工作辞掉,跟我去香港呢。另一边乔玉甄也是说话夹枪带棒的,搞得我真是很烦啊。”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吗?出在你这个人老是想面面俱到。想对她们每个人都好,想照顾到她们每个人的情绪。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有些时候就难免会顾此失彼,搞得自己很累。” “市长您说的太对了,我现在有些时候真的觉得很烦,真想离开她们俩个人,自己一个人生活好了。不过有些责任我还必须要承担起来的,所以也只好这么受着了。”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曲炜笑着说,“我倒不是说让你不承担该承担的责任,而是说你必须要分清楚你对他们都需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比方说,你对子乔,就需要承担男朋友的责任,对乔玉甄你就要承担做她女儿父亲的责任。这些责任一定要分得清楚才行,不能混淆。” 傅华苦笑着说:“市长,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到了实际当中,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比方说乔玉甄经常会拿我女儿说事,这个时候我根本就没办法拒绝的。” “怎么就没办法拒绝啊?”曲炜的脸就板了下来,“你女儿是你女儿,乔玉甄是乔玉甄,有什么不好拒绝的?我看是你不想拒绝吧?我警告你啊,子乔对你才是一心一意的,你这个时候一定要给我站稳脚后跟,你如果想左拥右抱,左右逢源,可就太对不起她了。” 看曲炜这么严肃傅华赶忙点头:“市长,您放心啦,我一定不会辜负子乔的。” “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不是我愿意管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我在女人这方面栽过大跟头,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你现在虽然是不在官场了,但在哪里都一样,家庭和谐才能事业兴旺,后院起火,一定会影响到你的事业发展的。” 曲炜这么说让傅华心中不禁暗自好笑,曲炜当年跟妻子关系不睦,跟一个饭店的老板娘有了不正当的关系,还让那老板娘怀孕了。结果在仕途发展势头最好的时刻,被那个老板娘举报,从海川市市长调任了省里的副秘书长。在副秘书长位置上延宕了好多年年才有慢慢东山再起。 一个人仕途的黄金时期也就那么几年,如果不是这个重大的挫折,曲炜的仕途发展应该比现在好得多。这对曲炜也是一次惨痛的教训,肯定让他记忆深刻,虽然他只是犯了大多数男人常常都会犯的错误。 傅华不愿意继续再在乔玉甄和冷子乔的事情上跟曲炜继续谈论下去了,就笑着问道:“诶,市长,别老说我的事情了,您在海川市的工作情况怎么样?邵依玲这个新科市长做的还可以吗?” “邵依玲的事情你还需要问我啊?”曲炜瞅了傅华一眼,“你不是跟她很熟悉吗?她就没跟你讲讲最近的情况啊?” 因为过去多年在曲炜手下工作的经历,让傅华心中对曲炜始终是很敬畏的,他赶忙解释说:“市长,我跟邵市长之间根本就没外面传的那些关系,只是比较熟的朋友,而且为了不影响邵市长,我已经有段时间都没跟她联系了。” 曲炜笑了起来:“呵呵,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虽然已经是花甲之年了,但眼睛还没花,更没老糊涂,你们俩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我能感觉得到。” 男女之间的关系确实是很微妙的,即使你在人前掩饰的再好,言谈举止之间不自觉的还是有些蛛丝马迹会泄露出你心底最隐秘的情感的。在这方面曲炜已经是人老成精了,肯定是在这段时间跟邵依玲的接触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看傅华还想跟他争辩,曲炜冲着他摆了摆手:“你不用再跟我争辩什么了,你和邵市长之间的事情我不会管的。” 傅华不禁被逗笑了:“市长,您这是什么逻辑啊,刚刚你还要我站稳脚跟,现在你又跟我说,你不会管我和邵依玲之间的事情,为什么啊?” “理由很简单啊,你跟乔玉甄现在已经有了孩子,有了很深的牵连,特别是你心中一定会对你女儿感到歉疚地,所以你才会在她和冷子乔之间摇摆不定。邵依玲则不同了,我看得出来,邵市长是一个功利心很重的人。如果她在仕途上不得意,说不定还会跟你之间黏糊黏糊的。现在人家成了市长了,金光大道就摆在眼前,就算你不主动跟她保持距离,她也会自觉地远离你的。” 傅华笑了起来:“市长啊,我真是怀疑你被送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炼过,要不然怎么会有一双火眼金睛啊?” “我不需要进炼丹炉炼了,随着年岁的增长,你的阅历很容易就会让你看清楚身边人究竟是在想什么了。” 第2871章 可爱 说到这里,曲炜看了傅华一眼:“你不用为邵市长担心了,人家家学渊源,知道这个市长该怎么做的。” “这倒也是,诶,市长,市里面对赵公复那帮人的清查结束了吗?” “还没结束,不过基本上也到了尾声了,处理的基本原则是抓大放小,有些事情不大的,只要能主动的向组织上坦白自己的错误,基本上都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傅华知道现在像赵公复这种一市主官带头贪污受贿的,牵连的官员通常都是一串一串的。因为党同伐异,这个一市的主官一定会使用他看的顺眼的人。而一个腐败分子是不可能使用那些做事做人清廉的手下的。 曲炜继续说道:“赵公复这个人是有些愚蠢的,以为自己做了市委书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基本上身上的问题也不知道掩饰,一查一个准。这一点他差孙守义早了。” “你看这一次举报孙守义的信市里面收了一大堆,很多人都以为这一次赵公复出事,是孙守义在背后策划的,一些出了事自知罪责难逃的人,纷纷都把矛头对准了孙守义和束涛,结果呢,查了半天,还是查无实据。” 傅华笑了笑:“孙守义身上不是没有问题,而是他善于掩饰自己,这家伙做什么事情之前,尤其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事先就一定会做很多的防范措施,务求不留任何痕迹。他也算是家学渊源了,他的岳父就是高官,他本身更是跟赵老做过秘书。懂得做事如何才能不留任何把柄。那个束涛更是只老狐狸,滑不留手,我相信纪委的那些同志根本就拿他没辙的。” 曲炜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了解他们啊,基本的情况就跟你说的是一样的。不过即使孙守义这一次能逃脱惩罚,也不代表说他以后可以再这样子继续逍遥下去了,相关部门对他在海川市的行为给与了警告处分,认为他在领导海川市市委的过程中对赵公复违法违纪的行为一味的姑息,同时他跟束涛的交往过程中,没有做好一个干部的本分,严守干部和商人之间的边际,没有很好地遵守组织纪律,对社会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也让海川市的官员上行下效,腐败成风,对造成海川市这一次的事件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所以给与他警告处分。” 傅华知道,虽然警告处分似乎看上去很轻,但这一次赵公复的事件闹得很大,影响极为恶劣,算是在高层那里挂了号的重大事件。到了孙守义这一个层次,让高层留下了这么一个恶劣的印象,基本上就等于是宣布他仕途止步于此了。 孙守义这一辈子蝇营狗苟,谨慎小心,为的就是能够在仕途上有一番作为,现在人生刚到中局,他就要止步不前了,相信这会对他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还有一件事情啊,有人向孙守义所在的单位举报说,孙守义实际上已经跟妻子分居了,只是他因为担心影响仕途才向组织上隐瞒了这一情况。单位对此就进行了调查,孙守义对此倒是坦白承认的,说是他跟妻子早就没有感情了,这一次回北京双方相处起来就更加别扭,因此两人经慎重考虑决定,分居一段时间,让各自冷静一下,如果分居后仍然无法继续共同生活下去的话,就会选择离婚。” 傅华笑了起来:“孙守义一定会跟组织上说,因为他们夫妻二人好在考虑阶段,离婚并没有成为事实,算不上个人生活状态的重大改变,所以还没有主动地向组织上报告。” 曲炜笑着说:“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吗?怎么孙守义说的话你都能背下来了?” “我是刚刚才听您说的这件事情,事先并不知情的。”傅华笑着说,“我只是知道孙守义一定会这么说来逃避组织上的追责的。” “他这么说,组织上倒真还拿他没辙,考量离婚这并不违规的。” “他这仅仅是托词而已,我敢打包票接下来孙守义和沈佳一定会离婚的。”傅华笑着说,“孙守义这几年一个人在海川市生活,做了不少沾花惹草的事情。沈佳对此是知情的,不过沈佳和孙守义一样,也是一个政治动物,为了政治利益,他们夫妻一直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 “分居本身就是一个信号,说明他们双方对维持这段婚姻都感到厌倦,只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正式离婚罢了。而这一次有人向组织上举报就给了他们这个良好的契机。他们夫妻正好顺坡下路,对外正式公布离婚的消息。” “同时海川市这一次事件闹出来之后,基本上孙守义也就止步于现在这个位置了,他的岳父和赵老不能再为他继续上升提供助力了。这个时候再跟一个又老又丑的沈佳继续生活下去,就没有了任何的实际意义,选择离婚对孙守义而言,已经是必然得了。” “这家伙是不是也太无情了吧?他们夫妻结婚了这么多年,如果没有沈佳这边的人帮忙,孙守义也爬不了那么高,而且两人还共同有了个儿子,也许他们原本没什么感情基础,但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下来,就算是他是块石头,也该给他焐热了啊?” 傅华笑了起来:“市长啊,我承认您看人是有一双慧眼,但是在男女感情上您这双慧眼可就不灵了。孙守义和沈佳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之上的,而是建立在政治利益上面。就是因为沈佳在政治上可以帮助孙守义,孙守义那么帅的一个男人才会选择了公认的丑女沈佳。现在政治利益没有了,孙守义为什么还要坚守这段婚姻啊?” “而且,这男女之间的感情有些时候是很奇怪的,当你心里接受对方的时候,对方做什么你都觉得是顺眼的。但是一旦厌恶起对方来,对方做什么你都是看不顺眼的。市长您看过很多历史书,分桃的典故总知道吧?” 分桃的典故是指,春秋时期,弥子瑕是春秋时期卫国的大夫,因为长得漂亮而成为了卫灵公的男宠。有两件事最能说明卫灵公是怎么宠爱弥子瑕的。一件事是弥子瑕私驾卫王马车的事。有一次,弥子瑕的母亲生了重病,他急于去见母亲,就假传卫灵公的命令,让卫灵公的车夫架着卫灵公的车子送他回家。 卫国的法令明文规定,私驾君王马车的人要判断足之刑。但是卫灵公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不但没有责罚弥子瑕,反而称赞称赞弥子瑕说,你真是一个孝子呵,为了替母亲求医治病,竟然连断足之刑也无所畏惧了。 第二件事情是,有一天,弥子瑕陪卫灵公到果园游览,吃到了一个很香甜的桃子,当他吃到一半的时候,想起了身边的卫灵公。弥子瑕就把吃剩的一半递给他与他同享。 卫灵公毫不在意这是弥子瑕吃剩的桃子。他还高兴地说,你把可口的蜜桃让给我吃,这真是爱我啊! 后来弥子瑕年纪大了以后,卫灵公因此失去了对他的宠爱。就历数弥子瑕的不是,这家伙过去曾假传王命,擅自动用我的车子。还目无君威地把没吃完的桃子给我吃,真是可恶。 同样的两件事情,确实因为卫灵公的心境不同,而得出了截然相反的两种结论。这很好的体现了男女之间那种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复杂情感。 曲炜笑了:“我当然知道分桃的故事了。现在想想,男女感情也确实是这个样子的,这方面我确实没有你经验丰富。” 傅华没想到曲炜会把话题引到他的身上,未免就有些尴尬,赶忙又把话题拉回到孙守义身上:“男女感情还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关键是这个孙守义是一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从我刚跟他接触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家伙做什么事情心中都是有着自己的盘算的。”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啊,我们的干部队伍中有这种人并不是一种好事情。表面上看他似乎很遵守纪律和法律,但那只是他们的一种伪装罢了。他们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信念,怎么做对他本人有利他就怎么做,根本就是一个投机分子嘛。” 傅华笑了笑,没说什么,他认识的这种利己主义者也不少。不说别人,邵依玲就算是一个。她并不是说不喜欢他,但是一牵涉到重大的利益的时候,邵依玲的第一选择,一定是利益,而非是他。 只是不知道邵依玲继续在仕途上走下去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的。会不会走向现在孙守义这种路子呢,那样子其实对海川市未来的发展是很不利的。但是有了海川市市长这个高起点,邵依玲的自律性又比孙守义强得多,未来一颗政治新星肯定会从海川市冉冉升起。只是恐怕到那个时候,邵依玲就不再是他刚认识时候的那个可爱的女人了。 第2872章 除掉 当办事员亢亢的在绿色封皮的离婚证上盖下了,沈佳心中不仅有几分滑稽的感觉,基本上她和孙守义两个人什么都没有改变过,怎么他们就不再是夫妻了,他们就不再是一家人,就成了两个不再有密切关系的个体了。 这跟当初两人领了结婚证就马上成为了夫妻一样的荒谬,有些时候沈佳觉得人类真是在自己玩弄自己,搞了这些莫名其妙的程序出来,建立起了莫名其妙的人类社会架构,然后把一些莫名其妙的规矩束缚绑在自己身上。 现在好了,自己终于可以从其中的一项束缚——婚姻当中解脱出来了。沈佳心中居然有一种特别释然的轻松感,她再也不用因为孙守义这样那样的事情而操心了,也不用因为孙守义跟外面烂七八糟而苦恼了,她的心情好久没这么舒畅了,舒畅到差一点脱口叫出来老娘终于自由了。 沈佳拿到了自己的那份离婚证,连看都懒得看孙守义,站起来就准备离开这个办事大厅,没想到孙守义却在她身后叫住了她:“小佳,谢谢你肯放手给我自由。” 孙守义的话让本来就觉得婚姻很滑稽的沈佳觉得这世界更加滑稽了,她转过身来,直接就漠视了孙守义伸过来想要跟她握手告别的手。此刻沈佳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太虚伪了,把她伤害到这个程度,居然还想要保持最后的绅士风度,还准备对她说声谢谢。 这个男人应该感谢她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对那些却从来没有真心对对她说声谢谢。现在分手了,却要感谢她放他自由,那他们的婚姻算是什么啊?是对他痛苦的束缚吗?这个男人可真是够渣的,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有脸跟她说这种话。 不过好在老娘我现在心情愉快,就不骂他煞风景了。沈佳笑着看着孙守义:“孙守义啊,有三件事我要告诉你,一是小佳这个称呼只有我很亲的人才可以叫的,以后我们就是路人了,一般也不会见面的,但是如果见了面,你需要称呼我,请叫我的名字。” 孙守义没想到沈佳会这么毫不留情面的说,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行,这一点我以后会注意的。” “第二点呢,你不用感谢我,我从来就没有想抓着你不放的,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本质上你就是一团渣滓,那个人会抓着渣滓不放啊。也许别人会,但我肯定不会,因为我嫌你脏。” 孙守义尴尬的笑了笑:“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毕竟是我伤害了你。” “你说你能理解我的心情,”沈佳笑了起来,“孙守义,你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本来我以为来办离婚,我的心情会很糟糕的。但实际上现在我的心情说不出来有多爽了,我终于再也不用你那些破事烦恼了。” 孙守义干笑了两声,没说什么,内心中他是觉得沈佳这么说,是一种阿Q精神的体现,自我的精神胜利法,沈佳心中现在还不知道有多痛苦呢。 “你不要以为我这么说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我一点都没骗你的,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有多轻松了。”沈佳笑着说,“其实也无所谓了,你知道或者不知道,都没什么意义了。我还是跟你说第三件事情吧,你刚才感谢我放你自由了,我觉得这话可真是好笑,你真的以为你离开我你就会自由了吗?你办不到的。” 看孙守义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沈佳笑了起来:“我现在之所以会心情轻松,是因为在我们这段滑稽的婚姻中,我始终是付出的一方。我现在心情能够这么爽,是因为我不欠你什么的。但你问问自己,你能说不欠我的吗?所以你的心是无法自由的,不但你现在无法办到,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觉得越来越亏欠我的。这个沉重的十字架你是背定了。” “不过也随便你了,你就是想嘴硬说不欠我的,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从这段烂透了的婚姻中解脱出来了,也不想再纠缠着过去不放了,我也懒得去跟你争辩谁欠谁的了。好了,我要走了,一会儿我要找一家好酒店大吃一顿,你真不知道我现在的胃口有多好。” 说着沈佳就要离开,孙守义却再次说道:“小佳,不是,沈佳,你先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啊?” “就是以后我可以去见儿子吗?” “你这话问的都是多余,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绝对不会因为离婚了,就阻止你去见儿子。你想要见儿子很简单啊,你知道他手机号的,你自己打电话约他就好,不要再来烦我。” 沈佳说完就施施然的离开了,留下了孙守义在这边怅然若失,他还真的没想到离了婚会是这样一种结果。沈佳说的不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是亏欠沈佳的,这一点他不否认。不过沈佳想要他在接下来的生活中背负着这个沉重的十字架,也是太想当然了。作为一个久经仕途历练的官员,这点心理调适能力还是有的。 眼下孙守义想的是,赶紧给儿子打个电话过去,解释一下他跟沈佳离婚这件事情,儿子跟他关系还不错,他并不想让儿子因为这件事情恨他。他就拨了儿子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儿子问道:“老爸,你找我有事啊?” “是这样子的,刚刚我跟你妈在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 “哦,你是要跟我说这件事情啊,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儿子对他跟沈佳的离婚根本就没在意,这倒弄得孙守义有些无话可说了。实际上他是准备了一堆的理由想要跟儿子解释的,但儿子却一点想听他解释的意思都没有的。 孙守义还有些不甘心:“不是儿子,你听我说,我跟你妈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把您就别说了,我都明白的。” 儿子三番两次的不让他把话说完,他就有些恼火的说:“你明白什么啊,你能不能耐心点听我把话说完啊?” “你要我听你说什么啊?啊,你的婚姻一开始就是错误的,那我算什么啊?是你们来错误的产物吗?你这么说对得起我妈吗?你当我还是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跟我妈结婚啊?你还不是因为我外公家能够在事业上帮助你吗?现在你功成名就了,我外公他们帮不到你什么了,你就来跟我说你的婚姻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孙守义被说的不禁张口结舌,他开始觉得这个电话打得有些不明智了。现在的孩子虽然还不怎么成熟,但是对很多事情都有了自己的看法了。 “爸,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了。你当初教过我人要知道感恩,什么羊羔跪乳,乌鸦反哺之类的,这些我可都记得呢,你都忘了吗?还是你现在官当大了,以为这些道理只是约束别人的,而不是约束你的?” 孙守义不由得就有点恼羞成怒了:“喂,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你是要教训我吗?” “我没资格教训您的,是您非要解释给我听的。说实话,你们离婚我根本就不在乎的,甚至我还觉得我妈跟您离婚了,对她反而是一件好事,要不然两个同床异梦的人,非要绑在一起,这要有多别扭。”儿子冷笑了一声,“所以,您也不用解释给我听了,我不想听,只要您能够说服自己就好了,好了不跟您说了,同学找我有事,就这样吧。” 儿子说完,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掉了,让电话这边的孙守义愣怔了半天,他打电话给儿子其实是想在儿子面前继续维持一个好形象的,现在他才知道儿子其实早就看穿了他的面目,甚至从儿子不屑的口吻中,他都可以感受到儿子对他的鄙视。 这是孙守义之前根本就没想到的,他倒确实是能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设,对外人对他离婚的看法置之不理。但是儿子对他的看法他也能置之不理吗?他的亲生儿子都这么看待他了,那他身边的那些同事、朋友会怎么看他呢? 孙守义这时才意识到,表面上看他跟沈佳离婚,是可以脱离沈佳对他的束缚。他的仕途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上升的空间了,也就不需要沈佳父母以及赵老对他进行提携了。但实际上,沈佳是他原本朋友圈的核心人物,这个核心人物舍弃了他,也就意味着他原本的朋友圈也会离他远去的。 别的不说,就说对他仕途帮助最大的赵老吧,以赵老人脉的广泛,在组织上找他谈话的时候,肯定赵老就已经知道了他和沈佳的婚姻无法维持下去了。换在以前,赵老肯定会打电话过来问他和沈佳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了,进而会斥责他一番,然后劝解他和沈佳和好。 但是自组织上找他谈话开始,赵老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根本就没想说要问他什么。这代表着赵老对他的漠视,也表明了赵老对他的态度。赵老肯定已经把他当做辜负多年培养的叛徒了。他和赵老之间的关联根源是沈佳,现在沈佳舍弃他了,也就意味着赵老也舍弃他了。 连儿子都觉得他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了,这些源自沈佳的朋友们对他的评价肯定就更加负面了。孙守义现在只能寄望于他的内心足够强大,未来能够去面对这些人对他的不屑。 沈佳对他说的那句话还真是说对了的,在这些朋友不屑的目光之中,他将远远背负着对不起沈佳的十字架。除非有一天他能够从这个环境中脱离出去。而想要尽快脱离出去,必须要尽快地执行他原来的计划。 这个是一定要加快速度的,因为孙守义意识到他周边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他是为依靠的一些人和事都在离他而去,他现在所坐的位子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谁知道那一天单位来个权利的调整,他就会被放到一个什么权利都没有的赋闲的位置上。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都燕打来的。自从组织上因为他和沈佳分居的事情找他谈话之后,孙守义就没再去都燕那里过夜了,因为他意识到他周边的环境对他并不是安全的。 组织上因为海川市赵公复的事件对他已经有了很大的不信任感了,现在又出了一个跟妻子分居的事件,对他的看法就更加糟糕了。孙守义意识到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窥视着他,很多人都是想找到取代他的机会的。他必须要更加小心谨慎一些,才能渡过眼前的这些危机。如果再被组织上发现他外面还有都燕这个情人,那他的仕途可能真要唱上一首凉凉了。 所以孙守义就开始跟都燕保持距离了,他目前最主要的目的是先保住手中的权力再说。只有保住了手中的权利,他才有未来。如果失去了手中的权力,也就意味着他会失去拥有的一切。包括眼前正在打电话给他的都燕,还有那个比他少很多岁数的王莉。 这些女人并不是被他的魅力所吸引,而是被他的权利所能带来的利益所吸引。权利才是最好的春药,没有了这种春药,那些女人是不会对他这个半老的男人有任何兴趣的。 孙守义就接通了电话,都燕可能是他未来脱离眼前这环境的渠道之一,而且还是一个自身很有钱的渠道,也许将来她会发挥很大作用的。不管怎样,他还是要维持好两个人的关系的。 但是他也不敢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女人身上。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很有心计,跟他之间只是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他是没办法完全信任她的,因为他担心如果什么时候他不顺她的心意了,她会像除掉莫向天一样除掉他的。 第2873章 堂会 孙守义还是喜欢那种万事皆在掌握的感觉,所以他一直也没放弃王莉这条暗线。通过王莉这条渠道,他可以收取自己赚来的钱,而不用事事都受制于都燕。 孙守义对都燕说:“你打电话给我什么事情啊?” 都燕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想你了。你的事情什么事情能处理完啊?这几天我一个人待在家中,实在是冷清得很。” 孙守义说:“我刚刚跟老婆办完了离婚手续,不过需要一个冷静期,如果一离婚就被人看到我们俩在一起的话,会有人说闲话的。” “说什么闲话啊?”都燕有些不高兴的说,“我觉得你们这些官员就是太胆小了,既然已经办好了离婚,你也就是自由得了,你跟什么女人在一起都是随便的,谁也管不着的。” “事情虽然是这样子的,但你也要照顾到周围人的观感的,如果我说现在就去跟你在一起的话,别人会觉得我在没离婚之前就跟你有了不当的关系了。这样,你在给我点时间。给我一点时间过渡一下,对我和你是有好处的。” “那就随便你吧。”都燕说着就不高兴的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都燕就把手机扔到了茶几上,嘴里骂道:“这些混蛋男人,一个个都知道占便宜,真正需要他们的时候,没有一个能顶用的。蒋晓昆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要你们有屁用啊?” 都燕之所以会这么烦,是因为今天又有刑警找上门来调查莫向天被杀的案子了,虽然刑警只是询问了一些她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之类的废话,尚不足与真的找到她就是凶手的证据。但刑警上门调查却是在提醒她,莫向天被杀的案子的调查并没有结束,她仍有可能被抓到。 这件事情就像是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她的头顶,让她始终生活在大祸即将临头的危机之中,难免就让她很是焦虑不安。这个时候,她就很需要一个男人在身边,虽然她不能跟这个男人说出她就是凶手这一事实,但是有个男人在身边,她的心总会安定一些。 偏偏这个时候,孙守义也遇到了一些麻烦,他为了保全自身,选择了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让她这个小小的期待也无法实现。其实这家伙多少有点担当的话,完全是不管别人的看法来陪她的,但这家伙就连这点肩膀都没有,一点风险都不肯冒。 想想她身边前前后后的这些男人,也就她第一任的丈夫王力军还算是个男人,做事有担当,敢于负责,但可惜的是好人不长命,他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世界上讨生活,不得不跟这些没担当的男人周旋。 还有一件事情让她感到了一丝不安,那就是蒋晓昆现在的态度。那一次被她暴揍了一顿之后,蒋晓昆消失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倒是清净了不少。但就当她以为蒋晓昆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蒋晓昆却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蒋晓昆找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继续按照以前的样子从联合保险公司这边拿钱,报销单据。对此都燕倒也没什么,毕竟蒋晓昆身后还有保监会那位大人物呢。只要联合保险公司还需要这位大人物的照拂,这段香火目前就不能断。 但是让都燕感到不安的是,蒋晓昆内心中似乎是担心她不肯继续支付这些钱,就拐弯抹角的提到了莫向天的死,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就是杀害莫向天的真凶。都燕知道,蒋晓昆也不是笨人,这段时间肯定是把整件事情捋了一遍,肯定就会想到她在莫向天被杀之后的一些行径是很可疑的。 好在蒋晓昆目前并不掌握什么实打实的证据,而且还有求与她,到也不能真正的威胁到她的安全。但这总是一个隐患。希望蒋晓昆会止步于从她这里勒索一些钱财就满足了,不要再进一步探究莫向天被杀的真相了。 沈韶琪吃了几口餐盒里的饭菜就没什么胃口了。但也不是这家的饭菜不行,这家店是最近网上比较火的网红店,点餐的食客对这家的饭菜评价是很高的。沈韶琪是在网上看到了这些人的推荐才点了这家的饭菜作为午餐。 但真正吃到嘴里的时候,沈韶琪才意识到,虽然是不同的饭店,不同的饭菜,但吃到嘴里的时候,口感却是基本上大同小异的。并没有网上那些推荐说的那么好。 这一方面是因为不同人有不同人的口味,另外一方面,也是沈韶琪最近基本上都不做午餐,午餐大多是靠点外卖来解决的。大陆这边现在网络支付系统很发达,点餐啊,网购啊,极为方便,沈韶琪不想费事做午餐的时候,很自然的就会网上点餐。 但是外卖不像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即使不断的换花样,吃多了也是会腻的。沈韶琪这里倒是有厨房的,买菜啊什么的也很方便,她的厨艺也还可以,本来是可以自己做饭吃的。但是夏彦非中午从来不会过来吃饭,只有她一个人的饭菜,她就懒得费事了。 夏彦非给她买的这套房子面积确实不小,本来买了大房子是一件令她高兴的事,但是这么大的房子经常只有她一个人,环顾四周,空空荡荡的,她就没那么高兴了,反而有些时候会觉得一个人待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有些害怕。 她妈妈曾经跟她讲过,不要把房子简单的看做是钢筋水泥混凝土的组成物,房子是有生命,一间房子是需要靠人气儿滋养的,即使房子的面积小一点,生活在一起的人多,人气儿足,生活在房子里的一家人也是会健康快乐的。 反之,即使房子的面积很大,生活在里面的人少的活,人气儿不足,里面的人不但不会快乐,反而会很郁闷,甚至可能生病,或者有些怪异的现象会发生。 最初听到这话的时候,沈韶琪还不相信妈妈的说法,她是唯物主义者,受过高等教育,觉得妈妈是老脑筋,还是愿意相信一些迷信的东西。房子有什么生命啊,怎么看也是一堆钢筋水泥混凝土啊。 以前她跟前夫没离婚的时候,也是住的大房子,她并没有感觉到人气儿这个问题。后来她来北京,住在海天娱乐的宿舍中,也没感觉到人气儿这个问题。但现在住在这所房子了,她还真的感觉到了人气儿这个问题了。 买下这所房子之后,夏彦非隔三差五倒也会过来过夜,不过大多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这倒不是说夏彦非有了另外的女人了,而是夏彦非实在是太忙了,应酬一个接一个的,经常会喝酒,喝酒了之后,夏彦非就会住在银行的宿舍里,不过来了。 一开始沈韶琪一个人还不觉得,慢慢的她就感受到了房子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儿,周围的空间都在向她挤压过来,让她觉得很是压抑。而妈妈说的那个异常的现象,她也感受到了。有时在午夜时分,她会被房子里兮兮索索的声音所惊醒,仿佛房子里进来人了。 但是当她大着胆子打开灯,把房子的各个房间查看一遍之后,却发现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样子的事情发生过两三次之后,沈韶琪心里难免就犯起了嘀咕,难道真的像妈妈所说的那样子,房子里没人气儿,就会有异常的现象发生吗? 沈韶琪当然不会去相信这些了,她的解释是房子是没什么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她的心理,她一个人守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冷清寂寞,心里就会产生一种不安全感,然后就会产生幻听。 沈韶琪觉得还有一个她自身的原因是,最近一个阶段,赖招娣这个经纪人带给她的工作很少,让她空闲的时间多了起来,心理上就难免有些空虚。如果能够忙碌起来,可能就没有这些问题了。 沈韶琪知道这件事情是怨不得赖招娣的,赖招娣把她带到北京的时候,她已经退出歌坛很多年了,原来的高人气儿早就消磨殆尽了。像莫向天、傅华那些人肯来碰她的场,完全是一种怀旧的情怀。 就算是这么差的底子,赖招娣依旧为她开了演唱会,演唱会也取得了一定程度的成功,本来以这个势头,她还是有一定的市场的,但是她运气差的地方是,莫向天这个演唱会最大的金主居然出了意外,被人给谋杀了。 虽然联合保险其后还是找她开了几场演唱会,但是失去了莫向天这个强力支持她的大金主,这些演唱会也就草草收场了,甚至最后一场演唱会人气差到了极点,媒体点算过,到场看演唱会的不足百人,据说还都是联合保险免费送的票。她因此原本尚可的发展势头到此也就戛然而止了,赖招娣再联系到的就是一些类似唱堂会的演艺工作了。 第2874章 顺毛驴 沈韶琪不免为此深深的感到委屈,我沈韶琪今天怎么就混到这般田地了,我当年在香港开演唱会可是人潮如织的,怎么现在上座率会这么惨啊?想来想去,她觉得现在主要的问题在于,她缺的是幕后肯出重金支持她的金主。如果找到一个肯重金包装打造她的金主,她的事业还是会重新焕发生机的。 就像莫向天还活着的时候,联合保险全力支持她,把跟她合作开演唱会作为回馈客户的重要活动之一。那个时候的她就是媒体聚焦的中心,演艺活动不需要赖招娣出面招揽,就会有人主动地找上门来。 在跟了夏彦非之后,沈韶琪曾经幻想过,以夏彦非的权利也是可以帮她继续莫向天带给她的那种荣光的,但很快她就失望了。夏彦非给他买了房子之后,既没有了进一步的举动了。看情形夏彦非只是把她当做了一只金丝雀,想打造了一只金笼子给她之后,就把她养起来就好了。 但其实金丝雀更想要的是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放声歌唱,更想看到的是广大的歌迷,用崇拜的眼神望着她,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夏彦非一个人的私宠。 沈韶琪知道夏彦非是有这个能力打造和包装她的,夏彦非虽然没有莫向天那么有钱,但是夏彦非手中的权力更大。夏彦非掌控着一家跟四大行规模差不了多少的银行,只要他说句话或者做个暗示,那些企业家们就可以从这家银行拿到金额庞大的贷款。 夏彦非也不是那种坚持原则不肯办私事的人,他的妻子刘虹雁就经他的手拿到了夏彦非所掌控的银行所属分行的一些媒体宣传业务。她现在所住的这套房子恐怕也是夏彦非权钱交易的产物。虽然夏彦非在她面前掩饰说,他赚的钱很多,这房子是他用工资所得支付的。 沈韶琪倒也不否认夏彦非可能年薪很高,但是夏彦非真的拿出自己的钱给她买房子她是不信的,最基本的一点是夏彦非如果真的拿出自己的钱来买房子的话,刘虹雁那一关就过不了。 既然这些都是夏彦非搞权钱交易得来的,那为什么她不能借用夏彦非手中的权力打造包装她的演艺事业呢。算起来,她也是夏彦非的枕边人,虽然并没有什么名分。就算是夏彦非不能更宠爱她一点,起码也不能差于那个已经跟夏彦非同床异梦的刘虹雁吧。 沈韶琪一直对夏彦非对她的安排很是不满的,她一点想做人二奶的都没有。是夏彦非花言巧语说要跟刘虹雁离婚才把她哄上床的。现在可倒好,刘虹雁打上门来,明确的告诉夏彦非,要是夏彦非敢提出离婚的话,她一定会毁了夏彦非的事业的。 为这件事情,私底下,夏彦非在她面前说尽了小话,央告她不要逼着他离婚,跟她说他跟刘虹雁的婚姻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了,离不离婚只是一个名头上的事情。但如果没有了行长的位置,他也就没有能力带给她更好的生活了。 最终沈韶琪还是没硬下心肠跟夏彦非分手,而是默认的接受了夏彦非对她的这种安排。但内心中她还是有那么一丝的尴尬的。实际上她现在的这种状态,就是夏彦非的小妾,二奶。如果刘虹雁想要用一下夏彦非的话,她是必须要退让的。 不过既然她委屈自己,接受了这种不能再尴尬的安排,沈韶琪就觉得,她不能被夏彦非一套房子就打发了。夏彦非应该为了她的委屈付出更多的代价才是的。比方说利用手中的人脉资源,打造和包装她的演艺事业了。 不过,沈韶琪并没有准备去央求夏彦非这么做的打算,让人为她办事的方式有很多,央求别人帮忙是最最下等的手段。央求别人不但要低声下气,没有尊严,而且你提出的要求也会被你央求的那人尽量的削减。这种事情她沈韶琪是不屑于去做的。 沈韶琪记得台湾有一位权势极大的大人物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做人不能做那种手心向上的人,手心向上意味着乞讨,是乞丐,好像是在跟人说,你可怜可怜我吧,给我口吃的吧。 做人要做那种手心向下的人,手心向下则是意味着一种权威,一种施舍,是主导者才可以有的行为。即使你让别人帮你办事,这并不是对他的请求央告,而是帮你办事是他应尽的义务,他帮你办了事情也就是履行了义务而已。 当然沈韶琪也不会傻到去用命令或者强逼的手段让夏彦非帮她,她没有刘虹雁那么强势,也更不想像刘虹雁一样惹起夏彦非的反感,那样子就等于直接宣告了他们这段关系的终结。 她必须要用一些柔性一点的手段,让夏彦非自己觉得应该出力帮她打造包装演艺事业才行的。让夏彦非觉得不这么做,就是对她的一种亏欠。到时候心甘情愿的帮她解决问题。这就需要用上一点女人的技巧了。 正当沈韶琪盘算着要怎么跟夏彦非开这个口的时候,夏彦非的电话打来了,沈韶琪并没有马上就接通这个电话,而是就这么看着电话响个不停。直到她觉得电话可能会因为时间长没人接而自动挂断的时候,她才按下了接通建,声音有些慵懒的说:“喂,什么事啊?”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刚才我还以为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了呢。” 沈韶琪依旧懒懒的说:“我没事了,就是刚才实在是太闷了,坐在那不觉就睡着了。” “睡着了,这个时间应该是吃午饭的时间,你没叫餐啊?” “叫了,但是吃来吃去外面的饭菜都是一个味道,加上就我一个人吃饭,一点意思都没有,实在是很郁闷,吃了几口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然后就坐在这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诶,彦非,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情了,就是今天中午没什么应酬,一个人在行里的食堂吃了点饭,回了办公室暂时也没什么事情做,就打电话给你看你在做什么了。” “你今天中午居然没有应酬,真是很难得啊。” “确实是很难得,平常都是有一堆的行程安排,诶,你这样不吃饭不行的,不喜欢外卖的口味,你可以自己做嘛。你做的饭菜口味还是很好的。” “你又不回来,一个人的饭菜我实在是没心情去做。”沈韶琪苦笑着说,“我没胃口,也不仅仅是没胃口了,还有一点原因是我的经纪人实在是有点不给力,最近给我招揽的演艺活动实在是太少了,我刚才睡过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有事情做,实在是太闷了。” 按照沈韶琪的想法,这个时候最好是夏彦非能够主动的跟她说演艺活动少这个问题他可以帮着解决的,那样子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让夏彦非动用自己的影响力,帮她安排一些演艺活动。 但是夏彦非却并没有领会到她真正的想法,只是喔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看到还是没有点醒夏彦非,沈韶琪便说道:“我觉得再这样子下去是不行的,在这样子下去我会被闷死的。彦非啊,我想先离开北京一段时间,去香港啊台湾走一走,一来换换心情,二来也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发展机会。” “你想离开北京?”夏彦非这才有些紧张了起来,“我们相处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想要离开了呢?” “彦非啊,不错,我们是相处的好好地,我也很感激这些日子你那么照顾我,”沈韶琪苦笑着说,“但是你有你的事业,成天忙的跟什么一样,并不能经常陪在我的身边。我如果有些事情做打发一下时间也好说。但我现在演艺事业停滞,每天在家里唯一的事情就是等着你回来,你还经常会住宿舍不回来,你能明白我现在的心境吗?我感觉就像是一只被你关进笼子的金丝雀,即使想要歌唱给你一个人听,都因为你不在身边没办法做到。” 夏彦非内心中却不想放沈韶琪离开,虽然他不能经常陪在沈韶琪的身边,但是不代表他不珍惜沈韶琪,这个女人给他的那种享受却是别的女人根本就无法给他的。 沈韶琪在床上真的是特别的会伺候人,每一次春风一度的时候,夏彦非都感觉自己没一个最隐蔽的念头都被沈韶琪给照顾到了。每一次时候,他都会感觉身心格外的舒畅。因此夏彦非是觉得在沈韶琪这里,他能够得到彻底的放松和休息。 台湾的女生会伺候男人这一点,还真是名不虚传的。夏彦非觉得能遇到沈韶琪这样的尤物是他这一辈子的幸运。以后很难说再能遇到这么好的女人了。这也是为什么沈韶琪逼着他跟刘虹雁离婚,他还是要想尽办法要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的主要原因。 他不否认男人和女人之间可能会因为精神上的交流带来一些愉悦,柏拉图式的情爱肯定是存在的。但是身体上的交流所带来的快乐,却远非柏拉图式的情爱可以相比的,特别是沈韶琪这种级数极高的女人,跟她在身体上的交流能够带来极致的快乐。 夏彦非笑了:“韶琪啊,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做有点骑驴找驴的味道啊,你不就是希望找到新的演艺机会吗?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身边还有一个我啊?” 沈韶琪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这头驴终于肯上套了。她故作惊喜的说:“彦非,你肯帮我?” “当然了,你现在跟我在一起,是我的女人,能帮的忙我当然要帮了,要不然还要我这个男人干什么用啊?跟你说,我身边也有一些企业界的、演艺圈的朋友,我跟他们打声招呼,解决你的问题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了。” 沈韶琪有些担心的看着夏彦非:“彦非,这样好吗?你肯帮我我心中是很感激的,但是这不会给你造成一些没必要的困扰吗?还是算了吧,我不想给你添什么麻烦了。” “这你放心好了,添什么麻烦啊,对我来说就是帮你打个招呼,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那真是谢谢你了,彦非,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好了,”沈韶琪突然好像是想起了些什么,笑着说,“诶,我刚刚才回过味来,你说的那个骑驴找驴的话,似乎有些不对啊,这不等于骂你自己是驴吗?” “呵呵,我说的没错啊,你忘了王婆说西门庆那一回中有一个潘驴邓小闲吗?我说的驴就是那个驴了。” “呸,”沈韶琪啐了一口,“我可没看过什么王婆说西门庆,也不知道你说的驴究竟是毛驴呢还是别的什么驴。” 夏彦非的心火顿时被沈韶琪给撩了起来,他最喜欢的就是沈韶琪这种一方面故意装清纯,另一方面却又若有若无给他一些那方面的暗示。这倒不是什么虚伪了,而是一种很高超的调情手段,欲拒还迎,把你的心火撩的更旺。 夏彦非的身体就有些压抑不住的悸动,笑着说:“你等着好了,今晚我会推掉所有的应酬,回去让你好好见识一下究竟是什么驴了。” 夏彦非挂断了电话,这边的沈韶琪拿着手机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终于不露痕迹驱使夏彦非为她的演艺事业奔走了。她心说,刘虹雁啊你真的该跟我好好学学怎么驾驭男人了。驾驭男人是有很多方式的,而你选择的那种方式是最错误的,除了让他更加厌恶你把你从他身边推开之外,不会有别的结果的。 男人都是顺毛驴,喜欢女人宠着他顺着他,你要顺着捋他的毛让他舒服,他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你办事,而且不但心甘情愿,还会觉得为你办事并不是他对你的施舍,而是他应尽的义务。这才是御夫术的最高境界。 第2875章 小葵 送走了曲炜之后,傅华马上就把文件传真给了余芷青,余芷青看了之后,未免有些失望:“怎么,你只拿到了一份还没正式生效的文件啊?这对馨园集团可为什么太大的威胁啊。” 傅华也觉得这份文件的杀伤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特别是对手还在申诉之中,最终是个什么结果还是一个未知数。想要靠这份文件给馨园集团以沉重的打击,恐怕是难以达到预期的效果的。 特别是余芷青是想凭着这个文件重创馨园集团和辉丽集团两家公司的股价,从中牟利的。而想要从中谋取巨额的利益,肯定要事先做空这两家公司的股票。香港股市不同于内地股市,做空手段很多,比如认沽窝轮,牛熊证里面的熊证,余芷青可以轻易的利用杠杆,通过做空这两家股票赚取巨额的回报。 但是做空的风险也是极高的,不管是认沽窝轮也罢,牛熊证也罢,如果你做错了方向,你的资金会在瞬间就化作乌有的。所以余芷青启动这个计划的前提是,这个文件一定要能够重创那两家公司的股价,而且还需要让对手毫无还手之力。 否则在你做空的同时,对手出手拉抬股价,恐怕你就无法像你预期的那样子,让这两家公司的股价跌倒你预期的价位,整个计划还是无法成功。 别看余芷青这个女人做事好像是很大胆很激进,但那都是建立在她事先已经经过精算,这么做能够大概率的获得成功的基础之上的。她并不是一个做事莽撞的人,因此她才对傅华拿到的文件感到有些失望。 傅华说:“我也觉得这份文件的杀伤力不足,单靠这份文件启动你原来的计划是没办法获得成功的。我觉得你也不用再着急启动那个计划,我们再等等,多收集一些对馨园集团不利的情报再说吧。” 有些时候好的情报或者坏的情报都是需要累积,累积起来才能够从量变到质变的。累积起来才能把好的或者坏的因素叠加,叠加到达到起爆点,事情自然会发生质变了。 这就好像是你在马路上摔一跤不可怕,你身边经过一辆超速的汽车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摔倒的时候,正好有一辆超速的汽车直奔你而来。傅华和余芷青他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尽量收集对馨园集团不利的消息,然后叠加起来让它们起爆。 余芷青笑了一下:“也只好这样了,诶,你什么时间回香港啊?” “等过完这个周末吧。” 余芷青就有些不高兴了:“诶,傅华,你这样子可不好啊,我和乔玉甄现在都在尽力搜集对馨园集团不利的情报,你去跑在北京躲清闲,你觉得合适吗?现在时机稍纵即逝,把握不住的话,我们就白忙一场了,你看是不是赶紧回来跟我们一起努力啊?” 傅华觉得余芷青这么说刻意的成分居多,就算是他回了香港,能帮上忙的地方也是有限的,她这么说大概不想让他能够留在北京多陪冷子乔几天吧?他就笑了笑说:“我现在就回香港也是可以的,不过子乔说她不想一个人待在北京了,想要辞了工作跟我去香港。我现在就回香港的话,就必须要把她也带过去了。” “那你还是不要急着回香港了,”余芷青领教过冷子乔的厉害之后,也不想再跟冷子乔纠缠在一起的,特别是现在正是她和傅华、乔玉甄要集中精神打好对辉丽集团、馨园集团这两家公司的歼灭战的时候。 不过余芷青心里还是有些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忍不住开口讥讽说:“想不到这小丫头对男人的瘾头这么大,算了算了,你还是在北京先喂饱了她再回香港吧。好了,我要去忙了,先挂了啊。” 余芷青就挂断了电话,傅华刚想把手机收起来,没想到手机又响了起来,号码并不熟悉,傅华就不想接这个电话,但是电话还是很顽强的想着,他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傅华对着话筒刚想通报一下自己的姓名,并问问对方究竟是谁,电话那边就有一个很大声的女声直接说道:“你在搞什么啊?不是电话一直占线,就是打通了好半天都不接,你什么意思啊,不想接我的电话啊?” 这话倒把傅华给说愣了,对方说话的语气似乎跟他很熟悉,而且关系还很亲近,但他怎么对对方一点印象都没有啊?电话号码也没编辑到手机的号码簿里。对方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傅华就笑着说:“你谁啊,我们认识吗?” “喂喂喂,傅先生,你这就不应该了,怎么说我也是帮过你解过一次围,怎么用完了人马上就抛之脑后了,你这样子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原来是万爷啊,”傅华这才听出来对方是深圳那家匪巢会所的老板娘万红梅。他对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好感,那个匪巢会所可以说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连想都不用想,这个万红梅不是什么好人。 万红梅那一次确实是帮他解了围,但是那也是在帮许公子化解危机。而且事后他还遭到了许公子的报复,想把手里的地块出售都不能。他现在心中是把万红梅跟许公子馨园集团那帮家伙视为一个小团体的。 这帮家伙利用手中的人脉关系网,在深圳肆意妄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的。所以万红梅也是被他归档与对手一栏的人物,虽然两人当时交换了名片,可是他并没有把万红梅的手机号码编辑进手机里面,因为他觉得两人不会成为朋友,甚至以后也不会再打什么交道了。 “你总算是听出了我是谁了,你可以啊,傅先生,我万红梅给别人电话号码的时候可不多,你居然没把我的电话寸入手机中,说明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你真是够拽的,是不是已经把我那张名片扔进废纸篓里了?” 不管怎么样,对方也算是帮过自己一次,傅华也不想对对方太不礼貌,就笑着说:“万爷你这可就误会我了,我没把你的电话号码存入手机之中,并不是不把你当朋友,而是我在深圳那几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搞得我是焦头烂额的,一时就没来得及把你的号码存入手机之中。” 万红梅笑着说:“呵呵,你倒是挺会给自己找理由的,算你有点急智,你忙什么啊,不会是忙着找辙对付馨园集团吧?” 傅华被万红梅这话给吓了一跳,他和乔玉甄余芷青密谋要对付馨园集团和辉丽集团,是一幢很隐蔽的事情,他们三人想尽了一切办法来保密。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对外泄露的。因为如果被馨园集团辉丽集团听到了一点风声,有了防备,他们的计划就可能要功亏一篑。 同时他们如果在不知道对方有了防备的前提下实施了这次的计划,她们的下场一定会很悲惨的,因为这一次他们玩的可是悬崖边跳舞的游戏,稍有不慎,他们就会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的。 傅华强笑了一下:“万爷你真是会说笑,馨园集团是深圳的地头蛇,我哪有能力跟他们斗啊。我现在是只求能够少亏一点本把项目出售,这不就专程回北京想辙来了吗?” “哟,想不到傅先生是这么容易认输的一个人啊?”万红梅有些纳闷的说道,“这好像不是你的性格啊,就你那天对待许公子的那个狠劲,我觉得你应该跟他斗上几个回合才对的啊?” “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那天在匪巢,是个人对个人,两人狭路相逢自然是谁狠谁赢了。项目上的事情就不一样了。馨园集团掐着项目的命脉呢,我就算是有机会拿着酒瓶子威胁林喆的性命,也不一定能够解决问题的,所以没办法只能认怂了。” “你会认怂?我不相信,我有一位无话不说的朋友跟我说过你这个人,她说你这家伙是那种蔫坏蔫坏的人,很善于扮猪吃老虎,谁如果看你外表和和气气的,以为你好欺负,那他可就要倒大霉了。” 听万红梅话里的意思,似乎她的这位朋友很熟悉他,知道他为人做事的风格,这人会是谁啊?傅华一点可能的人选都没有。但不管这人究竟是谁,这人说这话给万红梅听,是想提醒万红梅提防他的,所以这人一定跟他是敌不是友。 傅华笑了笑说:“看来你的这位朋友对我是有很深的成见的,也罢,人生在世,总是会有几个对你有误会的朋友的,他们想说我什么就说我什么吧,我也管不过来那么多的。诶,万爷,你打电话给我不会是专程想告诉我你这位朋友对我的看法的吧?” “呵呵,我会把你对她的看法转达给我这位朋友的,”万红梅笑着说,“不过我不是为了她的看法才找你的,你不是回了北京吗?我现在也在北京呢。” 傅华不知道万红梅这么说究竟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只是哦了一声,就没再说别的了。万红梅听他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不禁笑了起来:“看来傅先生还真是没把我当朋友啊,我大老远的从南方过来,你只是哦了一声就把我打发了啊,连个要尽地主之谊的意思都没有啊?” 傅华心说我当然不想跟你做什么朋友了,你和馨园集团许公子那帮家伙憋着劲想要害我,我为什么还要凑上去让你们害我啊?我有病啊?他就笑了笑说:“真是不好意思啊,为了把手中的项目给处理掉,今天我约了一堆人谈这件事情,实在是抽不出来时间来请你吃饭,这样吧,等你下次再来北京,我一定会会请你好好吃一顿,尽尽地主之谊的。” “也就是说你很忙是吧?”万红梅呵呵笑了起来,“傅先生你这么做可千万别后悔啊。” 傅华心说我为什么要后悔啊?我觉得离你们这帮家伙越远越好。他就笑着说:“万爷,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不是不想尽这个地主之谊,实在是因为今天太忙了一点,我真是十分的抱歉。” “你这人还真是蔫坏蔫坏的,脸上笑着跟我说十分的抱歉,心里想的却是我就是不接待你,怎么样啊?”万红梅笑着说,“我那位朋友真的是没说错你啊,对了,有件事情我忘记跟你说了,我这位朋友家也在北京。以前我父亲在北京工作的时候,我经常会去她家里玩,所以我们算是相交莫逆,她根本就拿我当亲妹妹看,什么话都会跟我说的。” 傅华心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啊?我又没有想说要知道你这位朋友是谁。不过从万红梅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看,她的这位朋友出身肯定也不简单,可能也是高官的子女。 傅华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万爷,接下来我还有好几个行程安排的。我们是不是就聊到这里了吧?” “你先别急啊,听我把话说完,听我把话说完之后,你就是马上就要飞去月球我都不管的。” “行行,你说就是的。” “我这位朋友以前在北京也有一个会所,当时名气也很大,我被她带进去玩过,那个时候我还土气得很,进了那里面真是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开了眼界了,对我这位朋友崇拜到不行。所以后来我开匪巢的时候,也是想模仿她的,特别是你去过的那家办公室,基本上我是把我那位朋友当初在会所里的办公室给照搬了过来的。” 傅华听到这里不禁呆住了,因为他知道了万红梅这位无话不说的朋友是谁了,难怪万红梅的那家办公室看上去是那么的熟悉,当初他跟小葵初次在会所相遇,他把小葵当做了陪侍女郎,小葵当时就是把他带进了那间跟万红梅办公室极为相似的办公室。 两人那时还互不相识,但是一见面就被对方所吸引,情不自禁的就跟对方有了亲密的关系,最好笑的是,事后他还把钱包所有的钱给了小葵。 第2876章 俗人 既然这个万红梅跟小葵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也就意味着万红梅应该不会是想要害他的人,很可能那天在匪巢,万红梅就是因为知道他是小葵的朋友,所以才帮他解围了的。万红梅喜欢被人称作万爷,估计也是学的小葵当初喜欢做大姐大的调调。 傅华心中顿时就对万红梅有了一种亲切感,他笑着说:“万爷,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啊,我过去接你一起吃个饭吧。” 万红梅笑了:“你不是很忙吗?” “再忙也是要吃饭的啊,我刚刚想了一下,有些行程安排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留出时间来招待一下朋友呢。” “现在肯当我是朋友了?” “好朋友的好朋友自然也是好朋友了。” “我怎么听你这话说的这么绕呢,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承认,葵姐是你最喜欢的女人吗?还是这些年你跟身边那些余芷青啊,乔玉甄啊,周旋的时间太久了,乐在其中,根本就忘了葵姐了?” 万红梅提到了乔玉甄,倒是让傅华稍稍的愣怔了一下,看来这个女人对他这段时间的行踪是掌握的,要不然也不会知道乔玉甄的存在。 “有些东西是早就刻到骨子里去了的,就是想忘也无法忘记的,但是你葵姐在公开场合最多只承认她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是不会在别人眼前说她跟我有更深的关系的。” 傅华说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些事情是不对劲的,小葵是那种打落了牙齿也要和血吞的人,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是他们两人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又怎么会跟这个万红梅说呢?他就笑了笑:“万爷,我真是上了你的当了,小葵绝对不会跟你说和我之间的事情的,你大概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了一鳞半爪的,就跑来套我的话是吧?” “你这家伙还挺机警的,我都说到你最心爱的女人了,你还能阵脚不乱,保持一份冷静,察觉其中有不合逻辑的地方。不错,葵姐是不会讲你和他的事情的,起初我只是知道她是为了一个男人被冯伯伯逼着离开了国内。我当时就对这个男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感到很好奇。” “后来,我去国外找她玩,我们俩当时玩的挺疯的,你一杯我一杯一起喝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我就有意无意的问起了那个男人的情况,那天她喝的确实是很多的,再是可能她也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吧,就兴奋的跟我说了很多跟你在一起时候的事情。” “比方说你们第一次是怎么认识的啊,你这家伙居然把威名赫赫的葵姐当做了那种女人,但是葵姐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情不自禁的被你所吸引,连话都没说几句,就带你去她的办公室把你给上了。” “诶,傅先生,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我现在想起当时葵姐跟我说起这话的时候,那种神往的小表情,都还是觉得很好奇,男女之间的事情真的是那么美妙吗?” 傅华听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小葵居然说是把他给上了,这是太典型的小葵的性格了,他眼前浮现出小葵面带着狡黠笑容说这句话的神情,这一切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虽然万红梅给他带来的了美好的回忆,他却并没有要跟她分享跟冯葵的一些私密事情的意思。不过万红梅说的这些情况已经足够他相信她确实是小葵的好朋友了。傅华就笑笑说:“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啊?我过去接你吃饭吧?”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跟葵姐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是那么美妙吗?” 傅华笑了起来:“万爷,这个问题真是很私密的问题啊,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 “这有什么私密的,你就回答是还是不是,我又没让你描述具体的细节,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不行啊?” 傅华笑了起来:“你既然这么好奇,为什么不自己找个男人试一试呢?试一试你就知道究竟是不是那么美好了?” 万红梅一下子就有点恼了:“诶,你怎么跟我说话的啊?你这是在调戏我吗?” 傅华笑了起来:“这你可不能怪我啊,本来你想要跟我讨论的这个话题,就是不尴不尬的。好了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还是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我们一起找地方吃饭吧。” “行啊,有些话见面再说吧,我住在万豪呢,你过来吧。” 傅华就去了万豪酒店,找到了万红梅的房间,今天的万红梅并没有穿在深圳那一身的唐装,而是一身香奈儿的职业套装,虽然还是偏中性一点,但还是有了几分女人的味道。 握手寒暄了之后,傅华便问道:“中午想吃什么啊?” 万红梅笑笑说:“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看着安排吧,别搞得太正式了,随便吃点就可以。” 女人嘴上说随便吃点的时候,你千万不能当真,即使是像万红梅这种偏中性的女人也是不行的。你如果真的领她去吃北京的爆肚炒肝之类的小吃,她嘴上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一定会觉得你不够重视她,进而对你没好印象的。 傅华想了想,在这附近能请万红梅吃的,能让女人满意的,首先应该算是牛排,牛排那足够的仪式感一定会让万红梅感到满意的。他便说道:“万豪的扒房还不错,要不我们就下去吃牛排吧。” 万红梅笑笑说:“我说了,你安排就好了。” 两人就去了扒房,要了一个雅间,点餐之后,在等候上菜的时候,傅华看着万红梅问道:“万爷,你这一次来北京是来玩的,还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啊?” 万红梅笑了:“你别叫我万爷行吗?你是葵姐的男人,跟着葵姐论,应该算是我的姐夫,你叫我一声红梅就可以了。” 傅华摇了摇头:“我跟你说过了,我跟你的葵姐只是朋友,你这个论法是不行的。再说了,你叫我姐夫,有一种很滑稽的感觉的,我觉得我们俩还是原来的称呼比较合适。” 万红梅看了傅华一眼:“从我打电话给你到现在,你一直在我面前撇清跟葵姐的关系,而且除了我说的,你一个字也没问及葵姐现在的情况,你难道现在真的一点也不关心葵姐了吗?” 傅华笑笑说:“我们现在算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了,又何必继续去纠缠过去的事情呢?” 这时服务生把菜送进来了,两人就不再说话,开始吃了起来。前菜是鹅肝批,菜里面有波特酒樱桃酱,烤杏仁,黄油面包屑,泡菜小干葱。这道前菜,樱桃的酸甜,波特酒的甜香,鹅肝的绵密,三者搭配地相当妙,整颗鹅肝批吃下去,一点都不腻。 吃了几口之后,万红梅抬头看了看傅华:“你真的可以做到跟葵姐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吗?” 傅华苦笑着说:“那你想听我说什么,想听我说我出身贫贱,身份低微,根本就不配跟你们这些祥钟华胄有过于亲密的关系吗?” 万红梅看了傅华一眼:“你说话别这么拽文好吗,什么祥钟华胄啊?” 祥钟华胄的意思是指出身高贵。这四个字是代指帝王或贵族的子孙。古代权贵家里吃饭时击钟为号,列鼎而食。祥钟是指祥瑞的钟声,华胄是指锦绣的衣饰。傅华也懒得跟万红梅去解释什么,只是说:“反正我的意思是你们这些家伙身份高贵,我高攀不起的。” “哇塞,你真是好深的怨念啊,其实就我知道的情形,葵姐现在过得并不好,她在国外至今还是一个人,也没再找男朋友,成天就是拿工作麻醉自己。就像你刚才说的,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想忘也是忘不掉的。” “那也是她自找的,”傅华笑笑说,“其实我现在对她已经没什么怨念了,因为我后来想明白了,她不让我跟她走得更近一点是为了我好。要不然我就要去面对她家族中那些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的人,我这个人随性惯了,对那种轻蔑的眼神肯定是无法承受的。” “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个,才对我有一种不自觉的敌意啊?” “有吗?” “有,你看我打电话给你想要你尽尽地主之谊,你那个推三阻四的,一副根本就不待见我的样子。” “没有了,”傅华笑着说,“我怎么会不待见你呢,我这个样子这是因为最近项目发展不顺,手头紧得很,就想省下这段饭钱了。” “滚你的蛋吧,你会缺这一顿饭钱?”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是因为那天在匪巢跟许公子冲突了之后,我以为你万爷都出面了,许公子应该给你个面子,就算是不帮忙,起码也不会难为我的。结果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第二天我再去跟馨园集团联系想把项目卖掉离开深圳,结果馨园集团却想让我从项目上一分钱都赚不到的把项目交出去,这明显是想赶绝我啊。我就认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哪天的解围实际上也是在帮许公子解围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万红梅看着傅华说,“你是觉得我那天在匪巢牛气哄哄的,好像是有点道行,但是事后许公子有没有要卖我的面子照顾你的意思,你就认为我跟他们是串通一气的。” “难道不是吗?” “还真不是,你太看得起我了。许公子那天肯买我的面子,是因为当时是在匪巢,那是我的势力范围,在那个小圈子里面,我就是爷,许公子如果不给我面子的话,我完全有能力把他赶出那个小圈子的。我那个地方几乎是这个圈子里潮流的代表,许公子又是个玩咖,离了那个小圈子,许公子肯定活不自在的。” “但是出了那个小圈子,就不是我的势力范围了,就像你和馨园集团这件事情吧,我要是想帮你解决的话,我也得拜托许公子出面去找馨园集团的林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傅华有些不相信地看了万红梅一眼,心说你们家族不是在岭南省很有影响力吗? 万红梅看懂了傅华眼神中的疑惑:“有句诗是说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我现在就是旧时王谢堂前燕,你明白吗?” 傅华当然明白万红梅是在说万家现在已经沦落了,已经不复往日的威风了,但他还是笑着说:“我不明白,你能不能别这么拽文啊?” “滚蛋,你不明白这句诗才怪,我看是你这家伙心眼小记仇倒是真的。” 这时服务生送进来了第二道菜,扒小章鱼,也是一道复合味觉的菜,菜里面有有机樱桃番茄,藏红花蒜泥蛋黄酱,番茄辣椒酱,迷你芝麻生菜,既保持了小章鱼的鲜嫩,又加入了微微酸辣的因素。 傅华边吃边笑着说:“开个小玩笑了,我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你专程跑来北京,大概也是因为许公子和馨园集团对你的轻慢吧?” 万红梅抬头看了傅华一眼:“难怪葵姐会喜欢你,你这家伙确实是很会揣摩人的心意,我确实是为了他们来的,但是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只是觉得这两年来,林喆跟许公子的父亲许副市长相互勾结,在深圳为所欲为,搞得地产圈乌烟瘴气的,我有点看不下去了。” 这一餐的主菜是澳洲六级和牛,傅华呵呵了两声,就开始吃起来,牛排很嫩,因为主厨在牛肉上刷了薄薄一层用咖啡与黄油调制的汁,所以吃起来有淡淡咖啡香。 万红梅看傅华呵呵两声之后,就专心的对付牛排去了,再也没下文了,就说道:“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是真话?” 傅华笑笑说:“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了,你在我面前不妨坦诚一点,反正大家都是俗人,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你如果老实承认他们妨碍了你的利益了,也没人会看不起你的。” 第2877章 探究 万红梅瞅了傅华一眼:“你说话一直都这么直接吗?” 傅华笑了:“也不是了,我只是看你一贯的穿着打扮觉得你不应该是那种说话这么多弯弯绕的人,你应该更直接才对的。” “呵呵,人不可貌相的,不管怎么说,我总是一个女生,女生好像开口闭口都是利益,会让人觉得有一点点的不协调。” “原来你是个女生啊,”傅华故作惊讶的说,“我还真没看出来。认识你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当你是男人的。” “你别拿这种话来取笑我,我这幅做派学的可都是葵姐,不知道你当初面对她的时候,可曾也笑话她像个男人啊?” “我知道你学的都是她当初那个调调,不过你学的可是有点走样了,她喜欢抖大姐大的威风不假,但那种威风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让人不自觉地就对她有一种敬畏,而不是像你一样,穿着行为举止像个男人,想要靠外表的气势来震慑人。” 这时傅华不禁回忆起冯葵跟他腻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冯葵可是极尽女人的温柔和体贴的:“其实如果真的懂她的话,就应该知道她其实是很女人的,特别是她在我面前的时候,就是一个温柔的像水一样的女人。” 万红梅心中很是恼火,特别是傅华说她学冯葵学走了样,冯葵是她的偶像,她的很多行为都是在尽力模仿冯葵的,现在傅华告诉她冯葵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当然觉得很生气了,便冷笑了一声:“这我不相信,难道说她跟你分手的时候也温柔得像水一样吗?” 傅华被说的有些无语了,冯葵那个时候确实表现的很决绝,决绝的就像一把刀一下子切断了双方的联系一样。这主要是他无意间冒犯了她的家族尊严,伤害了她心中根深蒂固的家族荣誉感,这等于是触碰了冯葵的底线。 虽然傅华知道自己也是有错的,但是冯葵这种决绝一点都不给他回旋的余地的做法,却是深深的伤害了他,前一刻还在你侬我侬的女人,下一刻就会对他横眉冷对,彻底断绝来往。他除了女人真是多变的动物这一句话之外,想不到还有别的可说的。 此刻他的心里真是很苦涩的,更恼火万红梅这个女人把他已经深藏在记忆深处的疮疤重新揭开了。傅华心里暗自决定,吃完这顿饭之后,再也不跟眼前这个男人婆有什么交集了,便干笑了一下,指了指服务生刚上送来的甜点,说:“这一款火焰蛋糕不错,我们一起尝尝吧。” 服务生把火焰蛋糕的阵仗弄得挺大的,先是在火焰蛋糕上浇的白兰地和糖,然后点火烧了一下。现在很流行这种现场表演式的烹饪的方式。尤其是像西餐这种特别讲究仪式感的风格,来吃的很多都是情侣,现场表演更是会让女生增添几分浪漫的感觉。 不过傅华倒没有想要万红梅感觉他浪漫的意思,他只是想借助这道餐点过渡一下,让他和万红梅之间的尴尬得到缓解,然后能够保持表面和其的把这一餐吃完。 烧完之后,表面温热的奶油上有一层薄糖,一吃到嘴里就有一股白兰地的酒香,蛋糕的内层则是是香草味的冰淇淋,嘴里带着酒香吃香草味冰淇淋,酒的香气和香草味在嘴里混合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 看傅华只是闷着头吃甜点,不再说别的了,万红梅知道傅华生气了,看了他一眼:“你别怪我揭你的疮疤,是你嘴贱先来惹我的,我穿的像个男人怎么了,从小家人就是这么打扮我的,我穿成这个样子才更习惯更舒服一点。我这副穿着又没惹到你什么。” 傅华知道像万红梅这种军人家庭出身的人,他们的父辈很多都是期待能够生个儿子的,但是往往却天不从人愿,生了女儿。生了女儿这一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他们就从培养方式上做出了改变,那就是拿女儿当儿子养。 在回过头来想想倒也是,是自己先去撩拨眼前这个男人婆的,自己嘴贱去讥讽她,被她教训一番也是活该的。他就笑笑说:“不好意思啊,是我有错在先,我不该拿你的穿着打扮笑话你的,对不起了。” 万红梅见他道歉了,便也道歉说:“我刚才也是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朝着你最痛的地方下刀子的,我看你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脸色都变了,我自己心里也有些后悔,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是收不回来的的,对不起了。” “行了行了,这件事情就算是揭过去了,我们俩都不要再提了。” “其实我是很羡慕葵姐的,曾经跟一个这么长情的男人好过……” 傅华眼睛瞪了起来:“你还说。” “行行,我不说了,我们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好了,你听我跟你说说,我为什么要针对馨园集团和许副市长。” 万红梅就讲了她们家和馨园集团和许副市长结怨的过程,主要是两件事情,一件就是傅华这件事情,其实万红梅哪天出面,真的是有想帮傅华一把的意思,这倒不是为了讨好傅华,而是因为冯葵的缘故,万红梅自小就崇拜冯葵,如果能帮上冯葵的男人的忙,将来她见到冯葵的时候,也能在冯葵面前为自己涨些面子的。 她没想到的是,许公子当面答应她的是挺好的,背地里却让馨园集团想办法赶绝傅华,甚至把傅华从深圳逼走。这自然让她很是恼火。但却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现在的万家不是当初那个万家了。万家现在已经日渐式微,在岭南官场上已经没有万家的人占据在重要位置上了。 官场上没有有份量的人,在分割利益这块蛋糕的时候,自然是拿不到最好的那一份。没有了最好的资源和人脉,万家在岭南这一地界的影响力也就打了很大的折扣。许公子和馨园集团不拿她这个万爷当回事,也就很正常了。 另一件事情则是她家族的事情,她的大伯在本市也有一家地产公司,虽然没有馨园集团那么牛气,但在深圳也是可以排进前十的地产公司。 前段时间,市里面放出来一块新地要拍卖,因为最近一个时期市里面基本上都不会拿出新地来上拍的。这块新地一放出来,市里市外的一些实力地产公司就闻风而动,都想吃下这块肥肉。 万红梅的大伯自然也不例外,但是他也知道大家都眼红这块地,凭万家现在的实力真的是很难拿得到这块地的,就在事先做了很多的工作。其中就包括找人跟许副市长沟通,许副市长主管城建,要想拿到地,必须得到许副市长的支持的。 万家找的人多少还是有些影响力的,许副市长给了这个人面子,答应万家要帮这个忙。不过光有许副市长的空口承诺还是不那么让人放心的,为了确保这个项目拿到手,万红梅的大伯搞了双保险,还送了许副市长一份重礼。 许副市长当面答应得好好的,礼物也收了。万红梅的大伯就以为这件事情是板上钉钉了。但就在他以为拿到土地基本上是百分之百了的时候,他公司的工作人员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了点岔子,负责提交标书的人在该提交标书那一天喝醉了,没有赶在截标的那一刻把标书提交给相关部门。 按照在程序规定,截标之前未能提交标书的,就不能再向招标单位提交标书了。也就是说,拍卖土地还没正式开始,万家已经被挡在了拍卖之外了。万红梅大伯前面所做的所有努力也就等于是白费了功夫。那个工作人员事后也自知给公司造成了很大的经济损失,第二天就主动提交了辞呈。 事后许副市长倒很知机,主动把礼物还了回来。万红梅的大伯当时也没说什么,毕竟是他自己公司的人出了失误,根本就没办法责怪别人的。但是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十分的蹊跷,就着手进行了调查。结果一调查,差点把他气的吐血。因为他发现他是被许副市长和馨园集团结结实实的摆了一道。 许副市长一开始就没想说要把地块给万家开发,他打定主意要把这块地拍给馨园集团的,但是万家也对这块地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万家虽然已经败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所托的那个来联系许副市长的人也多多少少有点实力的。 许副市长到也不怕这个找上门来的人,但他担心的是一旦他拒绝了这个人,万家说不定会搬出更大的菩萨来的,那个时候恐怕许副市长就招架不住了。另一方面,是肥肉大家都想吃,省里方方面面的人都为这块地给许副市长打招呼,许副市长为此不慎其烦,又不能直接拒绝,直接拒绝了会得罪很多人的,他这个时候就需要一副挡箭牌帮他挡一挡这些人了。 很不幸的是,万家并没有被许副市长选中成为拿到地块的人,而是选中成为挡箭牌的人。万家即使是败落了,虎死不倒威,说出去也还是很大牌的,岭南这一带的人心理上对万家还是有些敬畏的,同时也因为万家已经败落了,得罪了他们,许副市长也还能承受得了万家的报复,毕竟他现在是当权的实力派,从这两个角度上看,没有比万家更适合当这个挡箭牌了。 那个出现低级失误的工作人员其实是被馨园集团重金收买故意喝醉的,馨园集团付给他的钱这辈子不工作都够生活了。得知真相之后,万红梅的大伯才知道,整件事情中他不但被人当傻瓜一样耍了,关键是耍他的人还拿他挡了灾,简直是太过欺负人了。 但虽然如此,万家也找不出来什么有力的人物能够帮他们出这口气。万红梅的父辈掌握的人脉老的老退的退,现在基本上都是边缘人物了,在官场上没什么影响力的。这个家族能支撑到现在,其实还是靠着家族的一些余荫。 这些余荫吓唬普通老百姓还勉强可以,但是想要跟许副市长和馨园集团这些有权有钱的实力人物硬碰硬的话,可就不是人家的对手了。再加上万家万红梅这一辈有点人丁不旺,万红梅的大伯的妻子不生育,没有子女,万红梅的三叔的儿子还不到二十岁,还在读书。基本上万家现在并没有一个能够撑起整个家族的人。 本来万红梅的大伯是准备对这件事情忍气吞声,忍了就算了,毕竟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但万红梅却不能忍下这口气,想想万家风光的时候,那曾有过这样子的事情啊,就算是借个胆子给许副市长他也不敢这么做的。 那个时候万红梅的爷爷在军界和政界影响力巨大,即使是高层都给他几分面子的。万家基本上跺跺脚,岭南官场都要颤几颤的,别说在本市拿块地了,就是让许副市长跪下来给她磕头,许副市长还会觉得这是万家对他的恩宠呢。 万家怎么可能被人欺负了这种程度还没人吭气呢?多少有点血性的人也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万红梅天生就性格刚强,自然是不肯就这么被人耍了,还要装没事的。 实力不足,斗不过许副市长和馨园集团,那就找同盟军嘛。这世界上肯定有看许副市长和馨园集团不顺眼还有能力跟他们斗的人,于是傅华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了。 原本傅华出现在匪巢的时候,她并没有拿他太当回事,只是单纯的看在冯葵的面子上想要帮他一下,结果帮到最后什么忙也没帮得上,还让许公子和馨园集团逼得傅华在深圳这边容身不下。 不过万红梅从冯葵那里是知道傅华这家伙的性格的,他绝对不是一个任人欺凌的人。冯葵那次酒醉说出了傅华的名字之后,就不再遮掩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在她的探究之下也跟她讲了傅华做过的一些事情。 第2878章 威风 这个家伙别看外表斯斯文文的,但是斗起狠来,根本就是一个亡命之徒。那天在匪巢傅华差一点就要了许公子的小命,当时傅华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也证明冯葵所言不虚,现在傅华被欺负成这个样子,绝对不会就这么罢休的,她相信傅华一定会想办法报复馨园集团和许公子的。现在傅华和万家可谓同仇敌忾了,这让她觉得万家报复的机会来了。 万家虽然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打倒馨园集团和许副市长,但万家胜在是岭南这边的土著,是扎根很深的地头蛇,许多傅华不掌握的情况,万家掌握,万家完全可以把这些提供给傅华,跟傅华联合起来,利用这些情报一起跟馨园集团和许副市长好好的斗上一斗。 万红梅就开始密切注意傅华的动向了,她发现傅华去了香港,去找了一个乔玉甄的女人。对这个女人万家是多少知道点根底的,乔玉甄身上的事情发生过很多事情,还跟一些比较神秘的人物有过交集,反正是一个背景模糊不好惹的人物。然后就是那个带傅华出现在匪巢里面的余芷青。余芷青在香港深圳一代有着黑寡妇的外号,算是凶名卓著,也是个不好惹的女人。 刚看到这三个家伙凑到了一起,万红梅还替冯葵好一顿的不值,冯葵一个人在美国正因为相思而备受煎熬,傅华这坏蛋却在香港左拥右抱,风流快活,大享齐人之福。 不过万红梅很快就觉得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这一段时间这三个家伙行踪诡秘,凑在一起好像是在密谋什么,虽然还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是暗地里却是好像在酝酿着什么大事件一样。万红梅仿佛都能嗅到风中那种浓郁的阴谋味道。 而且就万红梅所了解到的这三个人的性情而言,他们密谋的事情肯定是要对馨园集团造成极大的打击的。万红梅身体内继承自她爷爷军人嗜血的因子就开始躁动起来,她觉得这是一次为万家出气的大好机会。 当然了,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万红梅认为这三个人的目标当中肯定没有许副市长。这三个家伙目前的身份都是商人,是老百姓,民不与官斗许副市长一直也没跟他们直接发生冲突,他们应该不会主动把目标对准许副市长的。许副市长只是跟他们万家交恶,目前来时是万家要针对的主要目标。 在针对目标这一点上,傅华和万家并不是一致的,但是万红梅却有信心让傅华和乔玉甄、余芷青三个家伙跟她一样,把目标对准许副市长的。因为许副市长是馨园集团最大的后台,许副市长不倒,馨园集团还是伤不到根本的。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去把这个联盟建立起来了,正在这个时候,万红梅发现傅华回了北京,相对来说,许副市长和馨园集团的触角还伸不到北京去的,于是她踩着傅华的脚步也追到了北京来。 听万红梅讲完这些之后,傅华觉得万红梅说的要对付许副市长和馨园集团的第一个理由是有些牵强的,这个女人要是真的那么为他着想,早就主动来找他了。估计万红梅是想引起她同仇敌忾之心,才把他的事情拿出来作为第一个理由的。 对万红梅说的第二个理由傅华是相信的,这其实就是没落世家跟当权派之间的一场利益之争,就他看到的许公子和馨园集团张扬跋扈的做派,他们在跟万家发生利益之争的时候,下手肯定是毫不容情地。 但是他却不能因为万红梅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他和余芷青、乔玉甄这件商量了那么长时间的计划,全盘端出来跟万红梅分享。即使这个万红梅曾经跟冯葵关系很密切也不行。因为他们的计划最关键的一步就是不能让对手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如果对手事先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计划也就功亏一篑了,甚至他们还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傅华看了万红梅一眼:“你的故事我听完了,我也相信你跟我一样,都对馨园集团恨之入骨,但是我不知道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做什么啊,一起对付许副市长和馨园集团啊。” “等等,你首先要搞清楚一点,许副市长从来就不是我的目标,你不要把我和你的目标扯为一团。比起馨园集团来,许副市长这个目标太大,就我目前的能力,还没办法对付这个大家伙。除非你们万家能够出手对付他。” “这个你不说我也是要这么做的,万家这几年手里也是掌握了一些许副市长的违法乱纪的证据的,我可以把这些都提供给你,你拿出这些就可以对付许副市长了。” 这大概就是以前当权的官员不愿意轻易得罪在地的士绅的原因吧,因为在地的士绅对地方上熟悉,或多或少都会掌握一些当权者的劣迹的,这也是士绅们能够保持对当权者影响力的一部分因素。 但是仅仅是提供出证据是不够的,一方面傅华对深圳的地面并不熟悉,他没有办法去查证万红梅提供的证据是否真实。二来,要举报一个官员,举报人也是需要承担很大风险的,万家只提供证据并不负责将证据交到相关部门,所有的风险也就转嫁到他的身上了。 另外一方面,他对万红梅所有的信任都是建立在万红梅跟冯葵的关系之上的,而且这些还都是万红梅自己跟他说的。但是冯葵跟万红梅之间的真正关系是怎么样的,他实际上并不清楚。现在人心险恶,谁知道万红梅今天来找他,会不会是个圈套呢,如果她是在跟他玩反间计呢? 傅华就笑笑说:“我觉得如果万家想要参与这个游戏,仅仅是提供证据出来是不够的。我拿到了证据也无法查证真假,没办法查证真假,我自然就不敢贸然的就去使用这些。” “那你想万家怎么做?” “简单啊,万家完全可以自己冲在前面的。” “你想要万家冲在前面打头阵?”万红梅的脸色就变了,因为万家的根基就在政界,现在的政界是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其中的每一个细胞都跟其他细胞相互关联,互为因果的,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万家站出来揭发许副市长的话,也就等于是跟整个生态为敌。万家实际上也是依赖这个生态系统生存的。跟整个系统为敌也就意味着万家是在自掘坟墓。万红梅的大伯之所以会对许副市长和馨园集团的欺凌哑忍,实力不足只是其中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是万家和对手之间其实是生存在一个系统之中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想毁灭整个系统的。 万红梅说道:“不行,万家给你提供子弹可以,绝对不能出头露面的。” “其实万家也不需要自己出头露面的,你们应该养过一些死士之类的人吧?现在正是需要这些人效力的时候,让他们出来把这件事情担起来,就不会危及到万家的利益了。” 自春秋战国开始,中国的世家大族就有养士的传统,他们养的士种类很多,有出谋划策的谋士,有以命搏富贵荣华的战士……其中最神秘最诡谲的那种就是傅华所说的死士。 春秋战国时期,那些著名的刺客要离、专诸、荆轲之流的,都是死士。但死士并非只有刺客这样一种类型。还有一种死士比刺客更为神秘。这一种死士会跟豢养他们的人保持距离,甚至大多数人都不会知道死士跟豢养他们的人还有关联。这样子才能够保证别人不把死士所做的事情联系到豢养他们的人身上。 在豢养他们的人需要做某件事情而又不能出面的时候,这种死士就会挺身而出为他们的主人牺牲自己,这种牺牲包括生命、家庭、事业等等之类的。基本上死士挺身而出了之后,他们原本拥有的一些东西可能都会失去,他们对于主人来说也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这种死士还有一种名称叫做弃子,也就是可以被舍弃的棋子。从一开始成为这种死士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注定是要在对主人最关键的时刻被牺牲。但真正获取最大利益的往往却是他们的主人。 万红梅看着傅华苦笑:“你把我们万家想象的也太牛了,我爷爷可没那么长远的打算。” 傅华就有些无语了。基本上每个时期都是有当权者的,这些当权者在台上的时候,威风八面,一言九鼎,所有人的表现基本上是大同小异。差别就在于他们不再当权了之后。 那些长于计谋,懂得这世界上是风水轮流转的人,会在当权的时候就做好布局,这样子即使将来不在继续当权了,也能保证他们安享晚年。而有些当权者却在这个时候只顾着去威风了,根本就没想不当权了怎么办。 第2879章 从心所欲 不用问傅华也知道,万红梅的爷爷肯定是其中的后者,所以万家现在才沦落到这般田地,一个副省级市的副市长就可以拿他们家当猴耍。他看了万红梅一眼:“也就是说你设想中是要我来承担这其中全部的风险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必要把许副市长扯进来的,再说了我凭什么要这么信任你?” “难道凭我和葵姐之间的关系还不够吗?” “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子,你和小葵真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也是可以的。但这些也都是你自说自话的,要不这样吧,如果你能想办法让小葵跟我确认一下这个关系,我就可以相信你了。” 冯葵做事是很决绝的,自从提出来跟他分手之后,除了他被绑架时出面求了她父亲帮忙之外,就在也没跟他发生任何的交集,甚至连他被绑架的这一次,她也是在暗地里求助冯玉山,根本就没跟他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傅华几乎可以直接断定,万红梅根本就没办法请出冯葵跟他确认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的。万红梅说不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敢跟他打冯葵的旗号,因为她应该知道他是无法跟冯葵求证什么的。 这也是傅华不敢轻易相信万红梅的原因。商场上鬼蜮伎俩是很多的,如果万红梅恰巧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冯葵跟他之间的关系,然后利用这件事情设计了圈套骗他往里钻,那他贸然的相信万红梅,下场可能就很惨了。 万红梅苦笑了一下:“你这摆明了就是不想相信我啊,因为你明知道葵姐现在绝对绝对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的联系。”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摆明了就不想相信你,而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对手现在看起来各方面都是很强大的,稍有不慎,我这一方可能就会万劫不复。这种状态下,我必须保证你一点问题都没有才行的。” “你究竟想让我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啊?” “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我才能相信你,但是你目前所拿出的东西还不足以让我完全相信你的。” “你想让我拿出足够的能够让你相信我的东西,可以啊,”万红梅站了起来,“你跟我去房间吧,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看了你就会相信我了。” 傅华稍稍迟疑了一点,万红梅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敢啊?” “这有什么不敢的。”傅华知道万豪是一家很正规的酒店,万红梅在这里应该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的。 傅华就跟着万红梅去了房间,要说万红梅那个万爷的架子还是摆得很足的,即使是一个人来北京,也是开了一间套房。进了房间之后,万红梅随手关上了门,然后走进了里面的套间,在套间里面对傅华说:“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等我把东西找出来给你看。” 过了一小会儿,万红梅在套间里说:“我找到了,你过来看吧。” 套间的门虽然是开着的,但是从傅华所站位置的角度,并看不到万红梅在套间里面的情形。傅华边往套间走边问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费劲啊?” 当傅华走到套间的门口的时候,一个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的万红梅从门旁走了出来,她身上的那些私密就完全展现在了傅华的面前。不过万红梅虽然是这个样子,却在他面前没有露出任何的害羞的表情,反而落落大方的看着傅华的眼睛。 她说道:“我说的东西就是我,我记得葵姐跟我说过,她跟你有了男女之事之后,身心就完全跟你联系在一起了,你让我拿出来能够让你完全相信的东西不是吗?现在我的一切都袒露你的面前了,你想对我怎样都可以,只要你能相信我。” 傅华看到万红梅这个样子的第一反应是这不会是一个色诱的陷阱吧?随即万红梅的话打消了他这个顾虑。不过万红梅的身体看起来还挺有料的,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身上的皮肤也是白皙滑腻,很有女人味,成天打扮成男人婆真是太可惜了,要是打扮成女人一定是很妩媚的。 随即傅华意识到他看着万红梅的身体想这些实在是有些龌龊,赶忙退了一步转过身去,然后说:“万红梅你搞什么啊?赶紧把衣服穿起来。” “傅华,我的好姐夫,我搞什么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而且还瞪大眼睛看得很仔细呢,”万红梅嗤笑着说,“我看你馋的就差咽唾沫了,为什么你不爽利点把我像办葵姐那样子也办了啊?我和葵姐私下比较过各自的身材,我比她也不差什么的,甚至还更有料,而且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过男人,你是不是对我该更感兴趣一点啊?” “别瞎说,我哪有那样,你赶紧把衣服穿起来,这是如果有人进来的话,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你真是口不应心,心里想了就老实的承认吧。”万红梅冷笑了一声说,“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对余芷青、乔玉甄那两个在社会上出了名心狠手辣的女人,你却那么相信她们,毫无戒心的跟她们合作,乔玉甄还好说,她跟你早就有了个女儿。余芷青那个黑寡妇也能让你深信不疑,肯定也是早就跟你有了更深层的关系了。”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因果,就在这里瞎说八道,你赶紧把衣服给我穿起来,要不然我只有离开了。” 万红梅冷冷地说:“你敢,你试着往外走一步试试,我保证只要你一开房间的门,我就跟在你身后大喊非礼,看看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傅华还真是不敢往外走了,因为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跟在你身后大喊非礼,你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的。而且非礼也是最能引起公愤的行为,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引来的围观群众先就把他给痛揍一顿。 既然走不了,傅华就去外间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对里间的万红梅说道:“既然你这么迫切的要跟我合作,那就出来好好谈谈究竟要怎么合作吧,不过出来之前,你先把衣服穿起来。” “何必那么费劲呢,”万红梅说着就从套间里面走了出来,笑着说,“我对你也没什么还遮掩的,反正早就被你看光了。” 傅华根本就没想到万红梅会就这么走出来,就又看了一个满眼春光,他也是一个血性男儿,下面顿时就有了反应,赶忙把身体扭向了一个方向,避免让万红梅刺激的有更大的反应。 万红梅呵呵笑了起来:“姐夫,你还说不想,可你的身体很诚实,你身体的反应可不是这么说的,好像你的旗杆已经竖起来了。” 傅华心里暗道现在这些女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他遇到的一个个都荤素不忌啊?还故意很暧昧的叫他姐夫,这不是想引导他有更多的联想吗?他苦笑着说:“我跟你说过别叫我姐夫。” “我这是跟着葵姐叫很正常啊,不就是个称呼吗?只要你不往歪处想就好了。还是你心里控制不住的在想姐夫和小姨子的趣事啊?” 傅华苦笑着说:“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这情形都会有反应的,即使是圣人,也克制不了身体的这种情况,围炉夜话中有句话不是说吗,淫字论事不论心,论心古今没完人。” 傅华说的围炉夜话是是清代王永彬所著,与明代的小窗幽记、菜根谭并称处世三大奇书,作者作者虚拟了一个冬日拥着火炉,与至交亲友畅谈人生的温馨情境。这本书的话题,是围绕安身立业来展开的,分别从道德、修身、读书、安贫乐道、教子、忠孝、勤俭等方面,揭示了立德、立功、立言皆以立业为本的深刻含义。 傅华所说的就是书中所讲的,其实是两句话,淫字论事不论心,论心千古无完人。孝字论心不论事,论事万年无孝子。第一句的意思是看一个人是不是淫,要以他的行为为衡量标准,而不能看他的心,如果看心的话,这世间就没有完美的不淫之人。 第二句则是说孝顺与否要看这个人心里头有没有孝,而不能看表面上他的行为是不是孝。如果以行为作为衡量标准的话,这世界上可能就没有什么孝子了。因为很多人做不到事事都能孝顺父母的。 王永彬这话揭示了一个最根本的道理,男人对女人有那种想法是男人的本性,是男人动物性的体现,孔夫子也说了吗,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吃饭和男女之事都是人之最根本的欲念。但人跟动物的区别在于,人知道控制自己的行为。 万红梅这时坐到了傅华的身边,笑着说:“姐夫,你可真是太有学问了,面对着这样子的我,还能想出一句古书上的话,我真是太崇拜你了,诶,我也东施效颦一下好了,送你一句孔圣人的话,怎么说的,从心所欲。” 第2880章 打击面 傅华尽力把头扭到了一边,想要抗拒万红梅给他的诱惑,他很快就发现这是徒劳的了,即使他可以不去看,他的鼻子也能嗅到万红梅身上女性的那种淡淡的好闻的香味,他还是难免心猿意马。 扭头姿势上还别扭,傅华索性也不扭头了,就这么直视着万红梅。曾经六祖慧能看到寺前的旗幡被风吹动,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如果心不动,万红梅现在的样子就算是再魅惑,也不能让他乱了阵脚的。 傅华就看着万红梅笑了笑:“你别曲解孔圣人的话,他说的是到了七十岁就能够想什么就做什么,还能够不违规。我现在离七十岁还有些年头的,还没办法做到从心所欲的。” 看到傅华的眼神已经不再躲闪她的身体了,万红梅笑了:“你行啊,这么快就能稳住阵脚了,是我的身体不够看,还是你的自制力真的够强啊?”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这些风话了,你不是要跟我合作吗?跟我说说你手里究竟掌握了些什么吧?” “你现在相信我了?” “你都对我这么坦诚了,”傅华笑着瞟了万红梅的身体一眼,“我还能不相信你吗?” 傅华一直不愿意接纳万红梅跟他结盟,一方面的原因确实是有点对这个女人半信半疑,另外一方面他也是不想把许副市长搅进这件事情来,那样子会把整件事情搞得更加复杂的。而且难度也会加大很多。 但在万红梅搞了这一出之后,他开始重新思考要不要接纳万红梅了。万红梅其实也不是那种毫无廉耻的女人,她出身世家,而世家子弟往往是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搞这一出也是有豁出去的意思。 另一方面,万红梅搞了这一出之后,把整个脸面都交到了傅华手里,如果他还是坚决不接纳对方的话,也就相当于把万红梅的脸面放到了脚底下狠踩。双方也就等同于反目成仇了。万红梅一定会想尽办法破坏他们算计馨园集团和辉丽集团的计划。 别看万红梅现在在他面前低眉顺眼的,好像是个低眉顺眼任他摆布的女人。但傅华并没有忘记这个女人另外的一面,这个女人在深圳那边是打下了万爷的名号的。匪巢那里面玩的,也都不是普通小老百姓可以玩的游戏。 这个女人估计是跟余芷青、乔玉甄一样,既有能放下身段,魅惑柔软的一面,也有心肠狠辣,打击敌人不择手段的一面。傅华担心真是反目成仇的,他们这一方就多了棘手的敌人。 万红梅笑了起来,把身体又往傅华面前凑了凑:“其实我愿意对你更坦诚一些的。” 傅华还是没往后躲,笑着看着万红梅:“有句话叫做过犹不及,我觉得你还是适可而止吧,我希望你能收敛点,把衣服穿好,因为接下来要谈的事情,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关系重大,我不希望你用游戏的态度来对待这一切。” 到了这个时候,傅华发现虽然他看到的还是万红梅呈现出的无边的春色,闻到的还是她身上旖旎的体香,但是他再也没有任何局促的感觉了。看来只要他不心动,满可以把万红梅呈现出来的一切当成一道美丽的风景来看了。万红梅身体这个武器,对他是没什么威胁力了。 万红梅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看着傅华苦笑着说:“你知道吗,你现在要跟我谈合作了,我却觉得比刚开始你拒绝我还有挫败感,我比葵姐究竟差在什么地方啊?” “我知道你很崇拜小葵,但是崇拜不代表你就要事事去模仿她,你看到的小葵,是由很多因素形成的,包括父母的基因,成长的环境,教育背景,等等。这些你都跟她不同,又怎么能够模仿出一个跟她一样的葵姐呢?我真是不明白,你活自己不是挺好的吗?” 傅华知道万家曾经也是有过很威风的时期,但万家和冯葵的冯家本身上就差这不止一个档次的。冯老是老一辈公认得智谋之士,几上几下,历经几次劫难,都能够保全自身以及家族。而且在退出政坛之前,却能未雨绸缪,早早的就为身后事做好了布局。 所以冯家一系至今还是政坛上不可忽视的力量,冯玉清还是一方诸侯,封疆大吏,冯家有足够的影响力能保证家族健康的成长。 而万家老爷子就没有这种长远的眼光了,万家老爷子本身就是那种冲锋陷阵的勇士,打仗是好手,但是谋划未来,就跟冯老不是一个级数了,万红梅的父辈目前也就仅仅是在商界还保留着几分微薄的影响力。还有啊,万红梅肯定没有冯葵小时候所见的世面和阅历,这很自然的就会影响到她长大后的眼界。本身模仿比起本尊来就差了一个档次,再加上本身的素质也差了一些,万红梅自然就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万红梅听傅华这么说之后,就默默的走进了套间,过了一会儿,再出现在傅华面前的,就是一个穿戴整齐的万爷了。这个万爷有的就是霸气和男性化了,那些女性的让男人动心的点就完全看不到了,对此傅华心里也是有点小小的遗憾的。 本来傅华还想为此小的跟万红梅开个玩笑的,说她穿上衣服就没不穿衣服好看了,但想到这个玩笑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他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出来之后,万红梅看着傅华说:“刚刚所发生的这一切,你千万别告诉葵姐,要不然她会看不起我的。” “这你就无谓担心了,我现在跟她根本就没办法见到面。” “这倒不一定啊,葵姐现在是自己把自己给困住了,如果能解开自己的心结,不再去纠缠跟你的旧情,我相信她应该会跟你见面的。我要你答应我,真要见了面,不要跟她说这件事情。” 傅华被万红梅说的有点愣住了,他还会再见到小葵吗?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因为明白冯葵的个性,一直也就没再去找机会让两人复合。他是知道冯葵在美国的,真是想找她的话,也不是找不到的。倒是找到了又能如何呢?见了面又能如何呢? 这么长时间过去,好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他们很难再找回当初在一起时候的心境了。也许重逢带来的并不是什么欣喜,反而会是一种尴尬的。有首歌不是唱过吗,相见不如怀念。怀念的时候,一切都是很美好的,但见面之后就要面对很对实际性的问题,怀念的美好也就不复存在了。 傅华苦笑着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永远也找不回来了。即使有一天我们真的重逢了,有些美好也是永远都找不回来了的。这一点你葵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应该不会看不到的,所以我们基本上是没有再见的可能了。” 万红梅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真是搞不懂你们俩究竟在玩什么,好像都很想念对方,但是却又不想真的见面。” “这有什么搞不懂的,我们想念得都是我们记忆中的那个她(他),但时过境迁,我们想的那个对方已经不存在了。这也就是诗中所说的那个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的道理吧。好了,我们不去谈这些事情了,说说你手里都掌握了什么可以对付馨园集团和许副市长的武器吧。” 万红梅看了傅华一眼一眼:“你先告诉我你们三个人是怎么一个计划,要做什么来打击馨园集团?” “其实我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寻找对馨园集团不利的点,让市场上的人知道馨园集团存在很多问题,借而打击馨园集团在股市上的股价,做空馨园集团。”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跟万红梅合作,傅华也就不再隐瞒他们的计划了,不过他还是留了一手,并没有说出辉丽集团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而辉丽集团才是此次计划的重中之重,乔玉甄和余芷青都想着借助打击馨园集团,从而拉低辉丽集团的股价,借而在市场上收取辉丽集团廉价的筹码。不到最后的时刻,这张底牌傅华还是不想揭开的。太早揭开底牌,很可能会给余芷青和乔玉甄造成困扰的。 “那我们的目标就是相辅相成的了,”万红梅笑着说,“你在找的那些点都是无法给馨园集团造成根本性的伤害的,只有先整倒了许副市长,馨园集团没了靠山,才会受到沉重的打击的。” “这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过我们这一面的人都是商人,商人都是不愿意跟政治有太多的牵连的。而且整倒许副市长这件事情,既是蜜糖,也是毒药。整倒他确实是能对馨园集团造成致命的伤害。但是许副市长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个体,他身后还牵连着一堆的人呢,这个打击面可不小。”、 第2881章 匪巢 傅华是从官场出来的,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厉害的,特别是海川市刚出的赵公复事件,其中牵连到的很多官员曾经都是跟他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但是这些人基本上仕途算是完蛋了,而且仕途完蛋可能还是对他们最轻的惩罚,很多人估计都要承受身陷囹圄的灾难。 万红梅看了傅华一眼,笑了起来:“你能别这么虚伪吗?有争斗就必然有牺牲者。啊,你担心我们整许副市长会牵连无辜者,那你也不用想办法打击馨园集团的股价了,因为炒作馨园集团股票的人肯定会比被许副市长牵连的人多。论起来,那些被许副市长牵连到的人也是自作自受,而这些股民却是无辜,恐怕你的小心脏会更加难受的。” 傅华想想也是,就笑了:“好了,我不跟你讨论这件事情该不该做了,你就告诉我,你掌握了什么情况吧。” 万红梅就讲了她所知道许副市长违法的情况,这些情况跟眼下许多官员违法的情况大同小异,也都是些行贿受贿,利用手中的职权干预项目的开发运作,包养情妇之类的事情。 令傅华最为惊讶的是,这个许副市长真是个色中饿鬼,居然同时养了七个情妇,其中还有四个给他生了孩子。这家伙身体还真是够棒的,居然可以同时应付七个女人。 另一方面,傅华也感受到了万家对许副市长刻骨的恨意,这些资料基本都很详尽,许副市长在什么情况下受贿的,他又给人办了什么事情。他跟那七个情妇又是怎么搭上线的……这些事情当中不少的事情都是极为隐秘的,万家能把这些都挖出来,想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至于馨园集团方面,万红梅也提供了两起馨园集团工程发生的事故。一是馨园集团在建的一个项目五层楼面混凝土浇筑的时候,出现了浇筑模架坍塌,坍塌面积达三百多平米,造成了两人死亡,九人受伤的重大事故。另一起事故是馨园集团刚刚交房的一个项目出现了地基裂痕下沉,小区路面塌陷的事故。 傅华有点不相信的看着万红梅:“这是真的吗,怎么说馨园集团也是赫赫有名的房企,怎么会一下子出现这么严重的事故啊?” “当然是真的了,我都有现场的视频资料的。这些事情之所以还没在媒体上曝光,完全是因为馨园集团花钱封锁了消息。至于为什么会一下子冒出这么严重的事故来,我想主要原因是最近房地产行业的形势实在是很糟糕的,春江水暖鸭先知,作为一线的房企对此也是很敏感的,很多都加快了开发周转的速度。” “馨园集团也不例外,也是想把手中的项目尽快开发完成,就快变现,免得项目砸在手里。这就难免会顾此失彼,造成项目出现事故了。其实吧,你选择跟我结盟,也是你的幸运。馨园集团把消息封锁的滴水不漏的,不是本地人根本就无法知道其中的真相的,你这样的北佬也自然也是没办法知道这些的。” 傅华知道万红梅说得不假,他和余芷青乔玉甄终究是外来者,没有万红梅的配合,根本就无从知道馨园集团还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故。他笑了笑说:“好了,我承认,你的加入确实是帮了大忙了。对了,许副市长这七个情妇之中,你知不知道有没有那个现在对许副市长很不满意啊?” 万红梅看着傅华说:“你想从他的情妇入手?” 傅华点了点头说:“对,我觉得这是一个最好的入手点,这样子等于是说许副市长后宫没安抚的好,别人也就不会怀疑是有人故意想针对许副市长了,万家也就可以撇清自己了。” “你这个方法倒是很好,不过嘛,目前看虽然是有人对许副市长不满意,但还没不满意到要把许副市长给毁了的程度。” 傅华看了万红梅一眼,笑了笑说:“我的万爷,我已经把大餐摆在了你的面前了,你总得有点主动性吧?难道还要我一口一口的喂给你吃啊?” 万红梅冲着傅华抛了一个媚眼,面带春色的说:“我就知道你想口对口的喂我,来呀。” 傅华没想到万红梅又在往歪处带它,不禁就想到刚才满室春色的景象,如果他真的把这个女人刚才那个样子抱进怀里嘴对嘴的喂她,那样子肯定是很旖旎的享受。不行,不行,又想歪了,傅华赶忙在心中暗念了几句风动,幡动,仁者心动之类的话,这才把心情平复下来了。 傅华瞪了万红梅一眼:“喂喂,我们现在在很严肃谈事情呢,你怎么又开这种玩笑呢?你不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行了行了,你别板着个脸教训我了,我又不是傻瓜,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了,”万红梅笑着说,“你这家伙也够能装的了,现在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你敢告诉我你刚才愣神的那一刻,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吗?” 傅华笑了:“万爷,你一定要把我这张脸皮揭下来吗?我们接下来还要合作很多事情呢,把关系闹尴尬了,很多事情可就不好处理了。” 万红梅笑了:“我的意思可不是闹得让你尴尬,而是想能不能跟你更进一步,其实我今天还真是很想品味一下葵姐给我说的那种美妙感觉的,怎么样,给我个机会吧?” “你专心一点行吗?”傅华苦笑着说,“你到底能不能让那个女人站出来揭发许副市长啊?” “得,我有表错情了。”万红梅笑着说,“我也不能确保那个女人就一定会这么做的,这样子,我找人去试试她的口风吧。” “那你尽快吧,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要你能让这个女人振臂一呼,我们的计划就可以全面启动了。” “这倒也是,想想你这个计划也是够损的了,让姓许的身边最亲的人站起来捅他一刀,他心里肯定很受伤的。葵姐对你的评价还真是一点没错,你这家伙确实是蔫坏蔫坏的。” “诶诶,对付姓许的可是你执意要这样子的,现在你又这么来说我,好意思吗?” “确实是很不好意思,要不我口对口跟你说声对不起吧?” “滚蛋,你还是赶紧滚回深圳着手安排这件事情吧。对了,你手头能现在动用的资金有多少啊?” “看你需要多少了。” “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我们这一次的计划根本就是要通过做空馨园集团,如果你有资金能够投入进来,我想收益肯定不菲的。” “你倒是没忘了你商人的本性。” “这都是顺手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啊?难道你跟钱有仇啊?” “我当然跟钱没仇了,我是在想能不能将我伯父本来用于这一次项目投标的钱转移到这件事情上来,说起来这还应该感谢许副市长呢,不是他摆了万家一道,这笔钱可能已经投入到项目当中去了。” 傅华知道万红梅所说的这笔钱不是个小数目,现在在深圳拿新地随便都要十几甚至几十亿的,林喆这一次可能真是灾星临头了,这么多不利的因素都凑到了一起去了。 “钱的事情你可以好好筹划一下,现在主要的是赶紧回深圳把那个女人的火给挑起来。许副市长的事情揭发出来,是需要一点点的发酵时间的。” “我一会儿就订机票回深圳,对了,你什么时间能把我加入到你们计划里面的事情跟你那两位情人说一下啊?” 万红梅轻佻的口吻就让傅华有些头大了,女人真是很麻烦的,事情还没开始呢,万红梅这个口气就有点看不惯余芷青和乔玉甄了,如果这三个女人不能团结一致,那他们接下来执行计划的过程肯定会鸡飞狗跳的。这肯定是不可以的。 傅华就看着万红梅说:“万爷,有句丑话我需要跟你说在前面,这个计划牵涉到的利益很多,我们要面对的敌人也很强大,只有精诚合作才有赢的可能。所以如果你真的要加入进来,你就要知道这一次参与计划的四个人是伙伴,是伙伴就一定要相互尊重相互团结,你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还是不要加入进来好了。” 万红梅嗤笑了一声:“你别这么一本正经的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只不过个你开个玩笑罢了,需要这么紧张吗?你这个人真是的,一点情趣都没有,真不知道葵姐到底喜欢你什么。” 万红梅这个态度让傅华更加的不满:“万红梅,我是在严肃的跟你商量事情,你如果老是这个态度,那我不会接受你参与这个计划的,省得将来被你害死。” 万红梅看傅华眼睛瞪得溜圆,一副很不满的样子,赶忙说:“好了,好了,我不再开这种玩笑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傅华这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你回去深圳赶紧把匪巢关了吧。” 第2882章 卸磨杀驴 傅华看了万红梅一眼,他觉得万红梅在政治上的素养跟冯葵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冯葵就不会问他这么愚蠢的问题。他说道:“你现在是要把别人当靶子,相应的你也需要防备对手的还击。人家如果不针对你,你的匪巢什么问题都没有,但如果人家要真对你了,你那个匪巢就是人家最好的靶子。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匪巢里面玩的,基本上没有什么是合法的。” 万红梅不说话了,她心里很清楚这些年匪巢能够在深圳维持下去,一是大家多少还是给万家一些面子的,另一方面,来玩的那些人很多也是权势人家的子弟,相关的管理部门也投鼠忌器。这些在万家和对手相安无事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一旦开战,匪巢那里恐怕会第一个被揪出来的。 “好吧,好吧,我回去就尽快想办法把匪巢给处理了,这总行了吧?” 送走了万红梅之后,傅华就回了海川大厦,然后着手对熙海投资的工作进行了一些安排。原本他还想在北京多陪冷子乔几天的,但现在万红梅跟他见面了之后,有些事情有有了新的变化,他需要尽快的赶回香港,跟余芷青和乔玉甄商量如何应对新的情况。主要是要不要接纳万红梅的加入。 晚上回家,冷子乔已经回来了,看到傅华,就笑着说:“晚上想吃什么啊?” “想吃你,”傅华说着就把冷子乔抱起来往卧室走。白天万红梅在万豪酒店已经把他撩的邪火满身了,此刻看到冷子乔,一直被压抑着的邪火再也压制不住了,就想着赶紧跟冷子乔做点什么。 冷子乔有些不太高兴的说:“喂喂,今天怎么这么急赤白咧的啊,还没吃晚饭呢。” “我不管,我现在就想做。” 傅华就把冷子乔抱进了卧室,扔到了床上,然后就扑了上去。冷子乔捶了他胸前几下:“你起码先洗个澡啊,一身的汗味。” 傅华眼前已经满是万红梅一丝不挂的样子了,这个时候那还会停下来去洗澡啊?也不回答冷子乔的话,而是几下子就把冷子乔身上的衣物扯掉了,然后两人就融合到了一起。现在在傅华脑海里想的已经不是眼前的冷子乔了,而是万红梅在万豪酒店里面面对他时候的一言一行。 他仿佛看到万红梅冲着他抛了一个媚眼,面带春色的说:“我就知道你想口对口的喂我,来呀。” 他心里暗道,来吧,万爷,我就满足你这个想法好了。 把冷子乔想象成为了万红梅,给了傅华一种很新鲜的感觉,他的情绪格外的高昂,动作也格外的有力。冷子乔一开始还有些抵触,但很快就被他带动了起来,卧室里面顿时一副春色无边的景象。 当傅华终于缴械投降了之后,冷子乔一边喘息,一边狠狠地扭了傅华身上一把:“你给我老实交代,今天是看上哪个漂亮妞没得手,回来拿我消火了?” 傅华疼得一咧嘴,他当然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这么急。这些都是因为万红梅今天把他的兽性给撩起来的缘故,虽然他在万红梅面前是强行压制住了这些,但到了冷子乔面前,他不需要再压制的时候,这种兽性也就变得更猛烈了。 那个所谓的仁者心动实际上根本就不顶事,今天如果万红梅再主动一些,很难说他不会真的跟她做些什么的。对人性的了解方面,还是英国的大文学家王尔德比六祖慧能更厉害一些,王尔德就知道男人的某一方面的想法靠压制是压制不住的,想要消灭诱惑,只有接受诱惑才可以做得到。 傅华当然不会告诉冷子乔,他是借着冷子乔的身体把万红梅给他的诱惑给消灭掉了,他看着冷子乔苦笑道:“你这个家伙就是想象力丰富,那有什么别的漂亮妞啊,在我眼中,你就是我唯一的漂亮妞。现在出现了一些突然的情况,我准备明天就回香港了,所以就想着今天先把你喂饱了,省的我明天走了,你再去勾搭别的男人。”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了你还会陪我几天的吗?”冷子乔没想到傅华会明天就回香港,心里就有些不舍,“有什么新的情况吗?还是你女儿在香港催着你回去啊?” “乔乔那边倒是没催我了,”傅华说,“而是公司的事情出现了一些好的发展,我需要赶回去商量怎么启动我们的计划,所以我就需要提前回去了。” “我不要,”冷子乔抱紧了傅华,“我不想你这么快就回去,你答应我的,你要在北京多陪我几天的。” 傅华感受到冷子乔对他的眷恋越来越深了,心里难免就有些罪恶感,话说他刚才跟冷子乔缠绵的时候,还把冷子乔想象成万红梅呢。好在他也就是想想而已,并没有真的对万红梅下手。 估计当年王永彬老先生也是曾经对一些不属于他的女人有过一些不应该的幻想,所以才会在围炉夜话中写下淫字论事不论心,这么富有哲理又能让男人进行自我宽恕的话吧。 “你乖了,”傅华哄着冷子乔说,“我这次计划执行起来,时间不会很长的,估计十天半个月就会结束的,到时候我就会回北京来好好陪着你的。” “我不要嘛,你回来我心里刚刚才好受了一点,你这一走我又要空唠唠的。” “好了,你别闹了,男人要赚钱养家的,不能拴在女人的裤腰带上。” “你不想拴住我裤腰带上也行啊,”冷子乔说道,“那你把我拴你裤腰带上,带我去香港总可以吧?” 自从知道了乔玉甄现在要在香港长期生活了之后,冷子乔就开始闹着要去香港了。傅华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一定是乔玉甄和乔乔的存在让她感受到了一些威胁,她在北京没有了安全感。 但这傅华肯定是无法同意的,现在整个计划当中已经有了乔玉甄余芷青还有万红梅三个女人了,还都是那种很难缠的女人。再加上冷子乔,就四个了,三个女人都已近可以唱台戏了,四个女人凑在一起,还不反了天了? “子乔,”傅华就板下脸来说,“你以为我去香港是去玩的吗?我是要去跟对手争斗的,相打无好手,我也不知道对方会使出什么样的卑劣手段来,你去我还要分心照顾你,你给我乖乖的呆在北京行吗?” “傅华,你跟我说实话,”冷子乔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这么三番两次的不同意我去香港,是不是担心我去了会妨碍你们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啊?” 傅华苦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心眼会往这方面去想的,你对自己有点自信好不好啊?我再跟你说一点,北京这里才是我的家,你冷子乔才是我选定了要共度余生的人。你对自己有点信心,也要对我有点信心。” “好吧,我就不跟你去香港了,”冷子乔扁了一下嘴,“不过你办完事就赶紧回来啊。” “这是肯定的了,”傅华点了点头,但他在心中毕竟有些愧疚,便想要做点什么补偿一下冷子乔,“对了,这一次计划执行的顺利的话,肯定会赚很多钱的,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准备送你一份大礼,你现在就可以想想到时候想要什么了。” 冷子乔却不想领情:“你现在真是一副商人重利轻离别的嘴脸,我什么礼物都不想要,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就好了。” 傅华知道此刻冷子乔心中是有情绪的,便只是抱了抱冷子乔,没有再说什么了。不过补偿冷子乔礼物的事情他心里决定还是要做的,冷子乔自己不挑选,他可以买好了,直接送给她就是。 第二天上午,傅华就飞了香港,乔玉甄带着傅乔来机场接了他,在乔玉甄家中,傅华打了电话给余芷青,让余芷青来乔玉甄家中商量进一步的行动计划。 余芷青很快就赶了过来,傅华就跟余芷青、乔玉甄说了万红梅想要加入这个计划的事情。余芷青听完就笑了:“傅华,居然在北京把万红梅给勾搭上了,不过你口味也够重的,那个男人婆你也吃得下去。” 傅华心说万红梅虽然打扮得跟个男人似的,身材可比你有料,吃起来肯定比你好吃。不过这话他是不能说出口的,便笑了笑说:“我们三个人聚在一起,是想商量一下,要不要接纳万红梅,还有啊,下一步的行动要怎么去做,所以请不要说这些无谓的风话好吗?” 余芷青楞了一下,她感觉到似乎有些地方不对劲了,便打量着傅华说:“你有些不对劲啊,我说万红梅的话,你居然一点都不反驳,是不是你这一次回北京真的跟万红梅有了什么勾搭了?” 傅华心里吃了一惊,虽然他在北京并没有真的跟万红梅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万红梅在他面前上演的戏码却是绝对够香艳的。女人的感觉还真是敏锐啊,连他身上细微的变化都能感受得到,看来这一次的合作真的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来了,别到时候什么都没做好,好惹得这些女人醋海生波,跟他关系交恶。 傅华便强自镇静的说道:“余芷青,你别闹了行吗?我不反驳,是因为根本就没这个必要,根本就没有的事情嘛。我警告你啊,你如果在接下来的合作中始终这样子闹的话,我们这个计划恐怕很难成功的。” 余芷青笑着说:“行了,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乔玉甄白了余芷青一眼:“余芷青,我们是在商量很严肃的事情,你别在这瞎闹行吗?” “哟哟,我逗了傅华两句,你不高兴了,诶,你们虽然有个女儿,但是他并没有娶你,你对他好像并没有什么主权,你凭什么管我啊……” 眼见着这两个女人就要吵起来了,傅华的头真是大了,他赶忙制止道:“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我们在谈正经的事情呢,如果你们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就不参加你们这个计划了。” 余芷青笑了起来:“傅华,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啊?我看了,这里面最不重要的就是你这家伙了,你退出去正好啊,还少了一个人跟我们分一杯羹呢。乔玉甄,你说呢?” 令傅华错愕的是,乔玉甄这时点了点头:“余芷青你这话说的很有道理,现在看来,傅华这家伙搅在里面,不但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会让大家心里都别扭。我同意把他赶出去。” 傅华前前后后也为这件事情付出了不少的心力,眼见就要到了收获的季节了,自然不甘心就这么被踢出局:“诶诶,你们不能这样子啊,这件事情如果没有我从中沟通的话,根本就不能成事的。再说了,还有万红梅呢,没有我,你们怎么跟万红梅合作啊?” “哈哈,”余芷青笑了起来,“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忘了吗,万红梅还是我带你去认识的,我跟万红梅可比你熟,我相信我如果打个电话给万红梅,万红梅肯定会爽快地答应跟我合作的。而且没有你这个臭男人搅在里面,我们三个女人会把这台戏唱得更精彩的。你说对吧,乔玉甄?” 乔玉甄点了点头,笑着说:“对啊,我也觉得我们三个女人一起唱这台戏,更纯粹,更有意思一些。” “那我在这里算什么啊?”傅华有点傻眼的感觉,他看了看乔玉甄、余芷青脸上的表情,“你们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了,”余芷青笑着说,“你刚才不是一再的跟我们强调,要我们严肃起来,不能瞎闹吗?” “是啊,”乔玉甄也笑着说,“我们都是在严肃的跟你谈这件事情,一点都没开玩笑的。” “你们不能这个样子的啊,”傅华苦笑着说,“你们也太不地道了吧,居然能干出卸磨杀驴的事情来。” 第2883章 枕边人 对于吴云卿来说,这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因为她的丈夫许仕达在晚上下班的时候,很难得的没有去应酬什么,早早地就回家了。作为一个副市长来说,这样的时候真的是很少的。大多时候的晚上,吴云卿都是很难得能够见到许仕达按时回家的,往往是一个人独守空房。这让她都有了几分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感触了。 但这也仅仅是是一种感触而已,对于许仕达能够爬到今天副市长的位置,吴云卿家族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的。他的叔叔曾经是岭南省的高官,级别达到副省级,虽然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但是在岭南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而许仕达一方,则是很普通的工薪阶层,他的父母都是工人。许仕达能够跟吴云卿走到一起,完全是应该感激吴云卿的慧眼识人。当时吴云卿刚刚大学毕业,分配到了学校教书,一眼就看中了同校同是教书人的许仕达,她当时觉得许仕达身上有一种不甘于平凡的精神,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两人结婚之后,吴云卿的叔叔就帮许仕达脱离了教职,进入了公务员系统。许仕达本身也确实有能力,再加上吴云卿叔叔从旁协助,许仕达也就一路青云直上,直到现在成为了分管城建的副市长。吴云卿也被身边的人赞说慧眼识人,能够在芸芸众生中看中许仕达这个有潜力的千里马。 不过随着许仕达职务上的升迁,吴云卿也越来越觉得许仕达对她的疏离,夫妻两人几乎很少再有当初刚结婚那种亲密劲了。虽然偶尔许仕达没有什么应酬也没喝酒的时候,会临幸她一次半次的,基本上也是应付差事一样的草草了事。 这就让吴云卿的日子过得很是苦闷了。表面上看,她是副市长夫人,走到哪里别人都是笑脸相迎,尽量的奉承她的样子。但她自己心里却很清楚她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对于一个还不满五十岁的女人来说,光有锦衣玉食是无法让她得到真正的快乐的,她的身体现在很空旷,需要男人的身体来填饱她。 不过吴云卿的家教很严,打小受到的教育让她从心底就是无法接受丈夫之外的男人的,因此她虽然很寂寞,却从没把主意打到许仕达之外的男人身上。对于丈夫的忙碌她也是能够理解的,她家族中那些追逐仕途的男人大多都是这么忙的。 理解是理解,不代表吴云卿不希望得到丈夫的慰藉,情感上的空虚可以通过对丈夫为了仕途打拼的理解来解决,身体上的空虚却是很难通过理解就可以获得解决的。既然今天许仕达罕见的没喝酒很早就回家了,吴云卿心里就燃起了小小的火苗,也许今天晚上丈夫回来这么早就是为了跟她好好亲热一下的呢。 于是吴云卿早早的做了晚饭,跟丈夫早早的吃完,然后早早的就洗漱完毕就进了卧室。她觉得自己已经向丈夫发出了很明确很强烈的信号,许仕达应该清楚的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相信过不了一会儿,许仕达就应该会到卧室里跟她亲热一番的。 但是很快吴云卿就失望了,许仕达吃完饭之后,就去了书房,也不知道在书房捣鼓什么一直不肯出来。吴云卿在床上等的心焦,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但是许仕达依旧呆在书房不肯出来。直到天快亮了,吴云卿终于有了困意,这才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吴云卿看了看床上应该是许仕达睡的地方,枕头和被子都还是那么整齐,可见昨晚许仕达根本就没有过来睡觉。这家伙居然在书房那里呆了一晚上。 起床之后,吴云卿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就去书房那里看了看,许仕达已经不在书房,应该是上班去了。她就过去书桌那里收拾了一下桌上被许仕达翻乱了的东西。 她只是把东西规整一下的,书房这里向来是许仕达的领地,基本上她是很少动许仕达的东西的。她的家族很多人都是官场中人,知道丈夫的一些东西不能乱动,因为很可能涉及到一些机密什么的。 当她收拾好桌面的东西的时候,一低头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下左手边的那个保险柜的钥匙没拔下来,想来许仕达早上走得很急,并没有把保险柜锁好就走了。虽然在家中,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进来这个房间了,但是吴云卿还是伸手将保险柜锁好,把钥匙拔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吴云卿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屋子的杂物,这才准备离开这间书房出去给自己弄点早饭吃。正当吴云卿走出书房,要关上书房门的时候,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为什么她不看看许仕达保险柜里究竟锁了些什么呢?反正就是看了许仕达也是不会知道的。 这些年来,书房这里一直都是许仕达的领地,保险柜更是锁的严严实实。每次许仕达回家,都会躲在书房里磨蹭很长一段时间的,她也不知道许仕达究竟躲在书房磨蹭什么。尤其是昨天晚上,这家伙居然在书房待了一夜。 这几年来,随着许仕达官越做越大,夫妻俩的交流越来越少,她也不清楚许仕达心里想的是什么。现在一个了解许仕达想法的机会就摆在了她的面前,为什么她不利用这个机会窥视一下丈夫的内心世界呢? 好奇害死猫,好奇心这种苗头一产生,吴云卿就难以再把它摁下去了,她在书房的门口徘徊了几秒钟,最终毅然决然返回到保险柜前,用钥匙将保险柜门重新打开了。在打开门的一刹那,吴云卿心中还是犹豫了一下子的,毕竟门里面锁着的,可能是许仕达最隐秘的内心世界。 门打开之后,首先映入吴云卿眼帘的,并不是什么黄金美钞宝石首饰之类的贵重物品,而是八大本放得整整齐齐日记本。这应该是许仕达写的日记。许仕达是有把日常生活中的趣事写日记的习惯。、 最初吴云卿见到的许仕达的日记,还是他们做同事的时候,偶然的机会她看到了许仕达写的一篇日记,日记中记载了许仕达那一天教学生活的点点滴滴,并总结了他所作所为的得失。吴云卿也就是从这一篇日记中,看出来许仕达是个可造之材,因为善于总结自己行为得失的人,一定是一个能进步的人。 不过那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许仕达日记中都记了些什么了。丈夫将他的日记都锁了起来,不在让她看到了。吴云卿到也可以接受,毕竟一个人的日记中,往往都记载着内心中最隐秘想法,很多对人难以启齿的事情都是记载其中,即使他们是夫妻了,这些也是不能共享的。 现在这些日记就静静的摆在那里,这等于是把许仕达的内心世界都摆在了她的面前,吴云卿真是难以抗拒这些对她的诱惑,她真的很想知道丈夫这几年内心中究竟在想什么,特别是为什么跟她越来越疏离。 吴云卿控制这心情的激动去拿起了放在最上面的那本日记,翻开了封面,便看到扉页上写了三个龙凤凤舞的大字:千人斩。这似乎是许仕达给这本日记起的名字。吴云卿是一个行事风格很板正的人民教师,并不明白这三个字真正的含义是什么,只是觉得这三个字有点凶神恶煞的意味。 她想不明白丈夫为什么要把记载内心世界的这本日记以这么凶的名字命名,只是猜测丈夫可能这些年的官场生活过得很是压抑,才起了这么凶的名字来发泄心中的怨气。 如果是那些对日本爱情动作片很熟悉的人,看到这个名字肯定马上就会明白这三个字代表的是什么。(别装了,说的就是你,你脸上那会心的微笑已经泄露了你纯净的内心,你应该很清楚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甚至你还看过与这三个字有关系的爱情动作片,或者日本漫画什么的。) 其实千人斩字面的意思是杀一千个人,但在日漫或者爱情动作片里,却是被引申为跟一千个异性发生过那种关系。在日本,有些对那种亲密关系存着一些幻想的人,会发愿说这一生要跟一千个异性发生亲密关系,甚至还有人为此建立起一些联盟协会之类的组织,定期交流自己在这方面最新的斩获。 我们的许副市长以千人斩命名这本日记,当然不是想说要杀一千个人,而是在发愿想要跟一千个异性发生亲密关系。不过此时我们板正的吴老师还不明白许副市长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吴云卿就把扉页翻了过去,就看到了吴云卿三个字,吴云卿当然知道这代表着她的名字,不用猜了,许仕达肯定在这一部分中写下了对她的真实感受。对此她还有点终于窥视到许仕达内心的小激动,通过这本日记她可以清楚的知道,枕边人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了。 第2884章 丑事 把写着她名字的这一页翻过去,吴云卿看到的却是什么都没有,只是在这一页的下面写了四个字,照片尚无。吴云卿心中不禁有些困惑,她的照片家中有不少,大小尺寸的都有,为什么这里会写着照片尚无呢?许仕达是想要在日记中贴她什么样的照片呢? 还有啊,这本日记名字叫做千人斩,顾名思义,是要斩杀一千个人,难道她是许仕达想要斩杀的一千个人中的第一位?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说明许仕达胸中对她是怨气滔天的。 她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了,让许仕达对她有这么大的怨气啊?她自问是对得起许仕达的,不但把家庭生活安排的妥妥当当当,还给许仕达生了个儿子传宗接代。许仕达还想要怎么样呢? 这一页再翻过去,她就看到许仕达手写的字体了,只见上面写着此女性格刻板,在床上只愿意接受固定的传教士姿势,稍作改变便很是抗拒。早期还觉得其很是贞洁,为女性该有之态度。但久之便成为机械的活塞运动,味若嚼蜡,一点情趣都没有。 但其忝为正室,其家族中又多有助力之人,虽床上极为乏味,也不得不虚应故事,与之周旋一二。现该女到了狼虎之年,需求日旺,便多了些惺惺作态之势。不过其对自己之乏味并不自知,其惺惺作态不但不讨喜,反而令人作呕。 从字迹的新旧程度上看,许仕达对她的点评是不同时期写下的。最后一句字迹很新,应该是昨晚才写下的。显然昨晚许仕达是看到了她想要亲热地行为,但是因为心中对她厌倦了,才故意留在书房,不肯去她的卧室。 看到这里的时候,吴云卿再迟钝也明白许仕达这里的千人斩斩的究竟是什么了。许仕达这是把她最欣赏的记日记的做法用在了跟女性有那种关系的过程记录上了。这家伙的心理还真是龌龊啊。而且还把她床上的表现说的这么的不堪。 羞恼之余,吴云卿也明白许仕达之所以会把她列为第一位,并不是因为心中对她怨气滔天,而是因为她是他睡过的第一个女人。当年的许仕达还是一个穷酸教书先生,还没什么猎艳的本钱,她应该是他经历的第一个女人。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吴云卿大体上也明白了日记本中后面的内容记载的都是些什么了。肯定记载的都是许仕达对这些年所猎取的女人的感受。对此,吴云卿反而没有刚刚看到许仕达对她的描述那么气愤。这也是与她的家庭成长环境有关。 她的叔叔也是高官,手中也曾经拥有很大的权力,很早的时候她就知道叔叔在外面有女人了。她的婶婶对此处之淡然,认为男人本事大了之后,必然不会满足只拥有一个女人。那些女人也会主动往上扑的,所以他的叔叔在外面有女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权力是最好的春药嘛。 婶婶对叔叔的要求只有一点,在外面玩可以,但别忘了回家的路。现在许仕达虽然还无法望及叔叔的项背,但仕途的上升趋势良好,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发生些什么也是很难免的。但这也是能力大的男人所带来的附属品吧。 当一个男人权力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很难要求他只忠于你一个人的。尤其是当一个女人年纪日增,日渐衰老的时候,你如果还想着把他笼在自己的身边,不但是徒劳的,还会闹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很不愉快的。 吴云卿很明白她现在所享受到社会地位以及丰裕的物质生活,都是与许仕达的副市长这个职务息息相关的,许仕达如果倒台了,受牵连最大的恐怕就是她这个副市长夫人了。 她和许仕达之间其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共同体,她不可能因为这些女人去闹得天翻地覆的。因为闹到最后恐怕她受的伤害最大,如果许仕达倒台了,那些围在她身旁对她阿谀奉承的家伙,再看她便只会白眼相待了。 她已经快五十岁了,人生过半,根本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估计当初婶婶也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会对叔叔在外面的风流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在她也没别的什么选择了,只能继续走婶婶的老路了。 这个时候,吴云卿心中反而反而产生了一些恶趣味,好奇日记本中接下来的女人都是谁了。许仕达究竟利用手中的权力把什么样的女人俘获成为了胯下的玩物?这应该算是许仕达的成就之一吧。某种程度上是她造就了许仕达,这也应该是她的成就。 于是吴云卿并没有把日记本收起来,反而继续往下翻。翻过了她名字后面的几页之后,一个新的女人的名字出现了,叫这个名字的女人吴云卿并不认识,也不知道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不过按照前面她名字之后的日记记载方式,下面一页应该贴着女人的照片才对的。 吴云卿就信手翻到了下一页,一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照片就映入了她的眼帘,居然是女人下面的照片。这个许仕达真的是让她惊喜连连啊,居然有搜集女人下面照片的癖好。难怪许仕达会在她那部分的日记中写上了照片尚无的字样,以她的性格绝对是不能接受许仕达拍她那部位的。 不过她也没觉得许仕达这个行为有多么的令人难以接受,那方面的事情本来就是很脏的,许仕达心理再扭曲一些,女人再多迎合他一些,出现这种行为几乎是必然的。 她已经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知道男女之间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并没有什么高尚的爱情和肮脏的行为之分,彼此有需要了,就会凑到一起做一些那种事情,而且还是还是通过男女身体上最肮脏的部位才能做成的。高尚的爱情是这样,肮脏的行为也是这样,两者之间一点区别都没有。 照片过后,就是许仕达对这个女人床上行为的点评,因为是妻子之外的女人,许仕达对这个女人点评的就更具体,细节也更多一些。本来吴云卿对这本日记就有窥探他人隐私的兴奋,许仕达的文笔也不错,看着看着吴云卿居然有了一些情动的感觉。 就是带着这种窥阴的心态,吴云卿把日记一张一张的翻看下去,日记的格式基本上是一致的,先是女人的名字,然后是照片,然后是许仕达对这个女人的品鉴。给许仕达感觉好的女人,许仕达的点评也多些,而且看笔迹新旧的程度,有些女人还不止一次跟许仕达有那种关系。 这些女人当中也有吴云卿认识的,这些女人在她面前一个个都装的跟什么一样,但背后一样成了许仕达日记中的一个名字,一张照片,几笔点评。吴云卿对此也是一笑置之,这些女人都是许仕达的下属,在权势强大的诱惑之下,她们根本是无力抵抗的。 这相当于许仕达自己写的一部品花宝鉴。看前几个的时候,吴云卿还有些兴趣盎然,甚至某些情绪还有些被调动的感觉,但看得多了,觉得也就是那么回事吧,甚至还有些腻歪的感觉。 正当吴云卿准备放下笔记本,再看看许仕达保险柜里其他的东西的时候,一个熟悉女人的名字映入了她的眼帘,她仿佛被烫了一下的站了起来。别的女人跟她老公发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都没觉得什么,唯独这个女人也跟她老公有一腿,她真的是很受伤害。 因为这个叫做胡程程的女人是她前几年捐助的大学生,这个女人当年父亲早亡,母亲身体患有严重的疾病,家境极为贫困。但这个胡程程极为懂事,刻苦的学习考上了一所北京的名牌大学。 虽然考上了名牌大学,但是高昂的学费胡程程却是无力承担的。吴云卿看到了这个情况,觉得胡程程可怜,就捐助了学费和生活费。还跟胡程程见了面。那个时候胡程程一副娇弱可爱的样子,吴云卿真是很喜爱她。 内心中她一直很想要一个女儿的,偏偏却跟许仕达生了个儿子,那天见了胡程程之后,她的母性发作,当时就提出来认胡程程为干女儿。胡程程也很乖巧,马上就跪下来喊吴云卿妈。 那之后几年,胡程程寒暑假回家,都会专门来看望她。胡程程大学毕业之后,吴云卿更是出面找人帮助胡程程进了市政府工作,胡程程也很懂事,经常会来她家陪寂寞的她说说话,帮忙干点家务什么的。 这时的胡程程出落得也越发漂亮了,一度吴云卿还有过让胡程程嫁给她儿子,做她儿媳妇的念头。只是因为儿子玩心太大,对胡程程这种本分的女生一点兴趣都没有,吴云卿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吴云卿真是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很本分的女孩子,暗地里却是另外一副嘴脸,居然上了许仕达的床,还被许仕达拍了下体的照片。别的女人跟许仕达有那些事情,对吴云卿伤害还小一点,这个被她救助过,还当做女儿对待的女人也这么做,吴云卿心理上实在是接受不了。 这简直就是现代版的东郭先生与狼啊。她救助胡程程等于是引狼入室啊。 吴云卿实在是气不过,抓起电话就打给了胡程程:“程程啊,你在干嘛?” “我在单位上班呢,干妈,你找我有事啊?” “是有点事情,你过来一下吧,我在家里。” “行啊,我跟领导请个假,马上就去您那。” 在等候胡程程到来的这段时间,吴云卿又查看了保险柜里的其他东西,其中有一块移动硬盘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就把硬盘连接到了电脑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段一段视频,视频里面名字基本上都是能跟日记中的名字对的上号的,她就点开了标记着胡程程名字的视频,不出她的意料,果然是胡程程跟许仕达光着身子在做那种事情所录下的视频。 照片日记什么的,都是二维空间的东西,并不会给人具体生动的刺激。视频就是三维空间的东西了,看到这对狗男女活色生香的呈现在她的面前,这对狗男女可以说都是她一首造就的,她对他们的成长可以说提供了莫大的帮助。 但是这对狗男女是怎么回报她的呢?一个背着她,跟外面乱七八糟的女人乱搞,却对家中的她置之不理,还在日记里说她味若嚼蜡,令人作呕。另外一个呢,表面上在她面前装的乖巧讨喜,开口闭口都叫她妈,就像是她亲生女儿一样,背地里这个臭女人居然跟她丈夫搞在一起,不但拍下了隐私部位的照片,还把做那种丑事的过程录下了视频。许仕达一晚上躲在书房里不出来,大概就是在欣赏这些丑陋的东西吧。 恰在这个时候,胡程程来了,吴云卿就把她带到了书房,看着她的眼睛问道:“程程啊,你觉得我对你怎样啊?” “挺好的啊,”胡程程看到吴云卿面沉若水,又问一些奇怪的话,就小心的问道,“怎么了,干妈,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您不高兴了?” 吴云卿一拍桌子:“胡程程,我几乎都是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了,你居然这样对我,你还有点良心吗?” “不是干妈,我真的没做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情啊?”胡程程偷眼看了看吴云卿的表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让您发这么大的火?” “你还敢狡辩,”吴云卿又是一拍桌子,“你当我是傻瓜啊?你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是吗?那这些东西你给我解释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云卿说着,就把许仕达日记本里胡程程的部分摊开在了胡程程的面前,同时也点开了电脑里标记着胡程程名字的视频,让电脑播放着许仕达和胡程程做那种丑事的视频,然后看着胡程程的眼睛:“你给我个解释吧。” 第2885章 黑玫瑰 吴云卿说着,就把许仕达日记本里胡程程的部分摊在了胡程程的面前,日记里面那张照片就醒目的摆在了胡程程的面前。同时吴云卿也点开了电脑里标记着胡程程名字的视频,让电脑播放着许仕达和胡程程做那种丑事的视频,然后看着胡程程的眼睛:“这些都是你跟我丈夫做的丑事,你给我个解释吧。” 最初看到日记和视频的时候,胡程程还有些慌乱,脸上还有些羞红,不过此刻她已经平静了下来,也没躲开吴云卿充满了怒火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吴云卿说:“你想要我解释什么啊?这些你不都看到了吗?你丈夫做了什么你不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吗?你不会不知道我们究竟是在做什么吧?” 胡程程这幅毫不在乎的样子,越发的激怒了吴云卿,她甩手就狠狠地给了胡程程一记耳光:“你这个臭三八真是够不要脸的了,我可怜你,救助你,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帮你交学费、生活费,毕业后又帮你找了工作,对你可谓是仁至义尽,你却做了什么,背地里勾引我老公,还跟他把这些丑事拍下来,你拍拍胸脯问问自己的良心,你对得起我吗?” 这一巴掌实实在在的打在了胡程程的脸上,白皙的脸庞上顿时就肿起了几道红色的手指印,胡程程还是很平静的看着吴云卿,也不去摸脸上肿起来的地方,语气依然很平静的说:“你这一巴掌我受了,倒不是因为我真的勾引了你的老公,而是感激你当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伸手救助了我。但你也以为别救助了我,就对我有天大的恩情,实话跟你说,你救助了我,虽然把我拉出了穷苦的环境,却也把我推进了你丈夫制造的地狱之中。我真的搞不清楚你究竟是帮了我,还是害了我。” “地狱,”吴云卿愣住了,胡程程的话似乎是说这些事情都是许仕达干出来的,还是在胡程程不情愿的前提下干出来的,她看着胡程程说,“我丈夫制造的地狱里,你什么意思啊?” 胡程程冷笑着说:“别装了,这些东西都摆在你眼前了,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我勾引你丈夫,你丈夫又老又丑,还一身怪味,我厌恶他都来不及呢,还会去勾引他。可能也就是你才把他当宝贝啊。” “你仔细看看视频,你没看到视频中我都是闭着眼睛一脸的厌恶的表情吗?你以为我有多喜欢你丈夫啊,根本就是他逼着我给他玩弄的。我家里是穷,但我并不是什么下贱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了你,我只是会过得穷苦一点罢了,根本就不会跟你丈夫做这种恶心的事情的。” 吴云卿这才仔细看了一下视频,果然视频中胡程程整个过程都闭着眼睛,一脸的痛苦模样,绝对不是心甘情愿勾引许仕达的。不过即使是这个样子,吴云卿心中依然是对胡程程很有芥蒂的。她是一个相对传统的女人,遇到这种事情,首先想的不是丈夫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首先想的却是一定是胡程程想办法勾引了许仕达。 她觉得在这种事情当中,胡程程即使不需要承担全部的责任,起码也是需要承担一半以上的责任的。肯定是胡程程对许仕达有所期待,希望许仕达能够给与她某种利益,这才会接受许仕达对她的玩弄的。有句很粗俗的土话说,母狗不撅腚,公狗不上身,女人这种事情不接受对方的话,男人是很难得逞的。 吴云卿叫嚷道:“即使是你不情愿,那也是你心中对他有所企图,所以才甘心被他玩弄的。” “我会甘心被他玩弄,吴云卿,你们夫妻俩都是混蛋,一丘之貉,我会甘心被一个比我父亲还大的男人玩弄吗?你不是看到了日记当中的那张照片了吗?我告诉那张照片是怎么来的,我上大二的那一年,暑假回来我来你家看你,当时你有事不在家,就在这间书房,你老公给了我一杯饮料,我喝了之后就昏了过去,然后你老公就玩弄了我。事后他还威胁我说,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的话,他就断绝对我的援助,还要去学校把我的名声搞臭。” 这时胡程程看着吴云卿说:“那是我还是一个刚刚上大二的学生啊,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被吓坏了,你丈夫是什么身份啊?堂堂的副市长,可以说是位高权重,我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我哪有胆量去惹他啊?我只有吞下这颗苦果,吃了这个哑巴亏。” “那时我就懊悔不该接受你的救助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残酷的,穷人家的孩子不要幻想人生还会有什么幸运降临在自己头上,但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险恶,还天真的以为天上会掉馅饼,结果就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 吴云卿毕竟不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人,听着胡程程讲述的这些过程,真是有点哑口无言,胡程程所讲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她预想的范围,她没想到看上去道貌岸然的丈夫却原来有过这么禽兽的行为,胡程程居然是被丈夫迷晕了才受到的凌辱。 胡程程继续说着:“我本来以为,我只要自认倒霉,事情就会到此结束了,但我实在是太天真了,事情不但没有结束,对我来说,噩梦才刚刚开始。那件事情过了一个月之后,我接到了你丈夫的电话,说他出差到了北京,住在某某宾馆,要我去宾馆的房间陪他。” “我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吃过一次苦头当然不会再去见他了,就拒绝了他。结果他就发了日记里面的那张照片给我,说是如果我不去见他的话,他就安排人把那张照片发到我学校的校园网上,让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荒淫不堪的女人。” “我还能怎么办啊?我还是个学生啊,如果被他在学校把名声搞臭了,我还怎么上学啊,我周围那些同学会怎么看我啊?我只能去了他的房间。结果他不但再次玩弄了我,还用手机把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 “再之后,只要他想要玩弄我了,就会用照片或者视频威胁我去见他,等到后来,我已经被他搞得麻木了,也不再拒绝他提出的要求了,只要他叫我去,我就乖乖的去陪他,让他玩弄,反正我也没办法拒绝他的。” “这期间我跟学校里的一个学长谈了男朋友,就跟他提出来说,反正我也陪了他那么长时间了,他应该玩够了我吧,请求他放了我,但他一口就回绝了,还说我是他的女人,这一辈子只能让他玩弄。” “如果我跟别的男人有什么来往的话,他肯定会把视频啊照片啊发给那个男人的,让我自己掂量着办。我能怎么办啊?我总不能等着让他把照片视频什么的发给我男朋友吧?到那个时候,不但我的名声臭了,男朋友也是保不住的,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只能跟男朋友分手。那之后,别的男生再来追求我,我也只能拒绝,因为你丈夫绝对不会让我跟别的男人交往的。” 胡程程说到这里,看着吴云卿冷笑着说:“你不是想要我的解释吗?这就是我的解释,我根本就没对不起你的地方,反而是你老公害了我这么多年,让我这么多年都活的生不如死。你对我这个解释满意吗?你听完之后打算拿你老公怎么办啊?你举报他让他为凌辱我付出应有的代价吗?” 听到这里的时候,吴云卿整个人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那样瘫坐在椅子上了,她心里很清楚,她是不可能举报许仕达的,举报了许仕达,她的生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就会从高高在上的的副市长夫人,变成一个贪官家属。生活条件上的差别她还能勉强接受,关键是周边人到时候看她的那种鄙视的眼神,是她绝对也不能接受的。 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立场再去指责胡程程了,相反的,胡程程说的不错,是她把胡程程拖进了丈夫所营造的地狱之中。她不是什么丧尽天良之辈,心中对胡程程的遭遇也很同情。 不过同情归同情,吴云卿是绝对不会同意胡程程去追究许仕达的责任的。而现在她还必须要尽量安抚好胡程程,不能让胡程程到处去说这件事情,因为现在好像是上下都查的很严,上面经常会派些巡视组下来,如果这件事情传扬出去,许仕达的官位肯定是保不住的。 吴云卿就看着胡程程苦笑着说:“程程啊,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干爹这么多年也给你不少的关照,你的工作和升职将来还都要靠他帮你办,举报他的话,他完了,我们也会跟着完蛋的。而且如果举报他的话,你的事情也会跟着泄露出去,那你还能在市政府那边继续呆下去吗?肯定是不能的。要不我说就这么算了吧,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警告他,要他不要再去骚扰你的。” “什么狗屁干爹啊,他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一场噩梦。”胡程程眼圈都红了,“他害得我这些年来每天都过得那么痛苦,就这么放过她我实在是不甘心。而且现在事情已经被你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索性我也豁出去了,跟他来个鱼死网破好了。” “别别别,你千万别这样子。鱼死网破你也要把自己给搭进去的,”吴云卿还真是有些担心胡程程真的跟许仕达来个鱼死网破的,赶忙央求道,“程程啊,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帮过你的,如果我不救助你,让你去上大学,你现在可能还在那个穷苦的家庭中生活呢。” “我也知道您本心是想对我好的,你跟你丈夫不是一回事。但关键你丈夫根本就是个禽兽……” 听着胡程程的语气缓和下来了,吴云卿赶忙说道:“对对对,他根本就不是个人。但我跟他不一样啊,程程啊,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吧,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实在是不想被人家在背后戳脊梁骨的。我跟你保证回头一定会严厉约束许仕达的,不会再让他继续打搅你的生活了。” 胡程程看了一眼吴云卿,吴云卿满脸都是哀求的神色,她似乎也有些不忍心,毕竟这个女人这些年来对她也还是很不错的。她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日记本和连在电脑上的移动硬盘:“放过他也不是不可以的,可是你能管得了他吗?这些东西如果还在他手中,他一定会继续胁迫这些女人和我让他继续玩弄的。这些东西还是交给我吧,我负责把他们给销毁掉,不要让你丈夫继续有机会玩弄我们这些可怜人了。” 吴云卿今天已经被书房里发现的这些东西以及胡程程所讲述的事情给搞得快崩溃了,她根本就没想到一向道貌岸然的丈夫居然背着她做了这么多龌龊的事情。另一方面她也被胡程程讲述的被许仕达玩弄的经过给麻痹了,只觉得胡程程真是很可怜,就冲着胡程程挥了挥手,有些厌恶的说:“赶紧拿走,赶紧拿走,别让我再看到这些脏东西了。” 胡程程于是就在书房里找了一个盛东西的盒子,把盒子里面的东西倒出去,把八本日记和移动硬盘装了进去,然后板着脸对吴云卿说:“我先把这些东西拿去销毁了。” “你赶紧去处理吧,我头疼得很,就不送你了。” 胡程程就拿着这些东西施施然的离开了吴云卿的家,出门的时候,她板着的脸忽然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这个笑容此刻还像一朵要绽放还没有绽放的花儿一样。 伴随着胡程程走的离吴云卿家原来越远,这朵花儿开的是越来越盛,等到已经看不到吴云卿家的时候,这朵花儿彻底的绽放开来,让胡程程整个人看上去真是像一朵盛开的黑玫瑰,美艳不可方物。 第2886章 回味 许仕达这一天几乎是连轴转的,市里面市长常务会开会,接待来市里面投资的客人,接待邻省来参观学习的官员,忙到接近晚上十点钟,他才忙完。忙完之后,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景云宾馆,他在这里开了一间房间,有些时候他会在这里休息休息的。 进了房间之后,许仕达就打了电话给了客房部经理,这个客房部经理是他的一个情人,当初他刚来景云宾馆开房休息的时候,这个经理还只是一个客房的服务员,被他看上了发展成为了情人。这个女人能够成为客房部经理,也是因为他关照的缘故。 现在他浑身都觉得疲惫,就想把这个客房部经理叫来好好地帮他解解乏。当然了,这个女人也是他日记本中千人斩的成员之一。这次解完乏之后,日记本中对这个女人的描述就又可以增加一笔了。 千人斩现在已经成为了他很重要的乐趣,他喜欢在跟这些女人做完那种事情之后,在日记本中对陪他的女人品头论足一番,他觉得这可以提高自己对女人的鉴赏能力,从而去猎取更好的猎物。 想到了千人斩,许仕达心中未免有些稍稍的不满足,他当初是在媒体上看到了日本一个千人斩俱乐部的报道,觉得日本人还真是会玩,这种事情也能建立起一个俱乐部来。不过这件事情却激起了他心中最隐秘的愿望,他觉得能够玩上一千个女人,肯定会让男人得到极大的满足感的。 许仕达当时已经是市里面一个重要部门的负责人了,身边也有不少女人为了他手中的权力向他献媚。当然了,他也不是吃素的,也睡了几个能看上眼的女人。不过他睡过女人的数目比起千人斩还差得很远,当时好像还不超过十个。 不过有一点许仕达是可以确认的,他是有机会睡到更多的女人的。既然是这样子,为什么自己不去争取成为一个千人斩的男人呢?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他这一辈子做男人也算是实现了大圆满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对睡过的女人做起记录来了。最初的时候,因为数目实在是少得可怜,他只能是把睡过的女人都记下来充数,其中甚至还包括了吴云卿这个老女人。他还把吴云卿作为了日记本的第一个记录。 虽然吴云卿那个时候已经让他有些厌倦了,而且吴云卿的性格他也很不喜欢。这个刻板的女人在床上从来不知道怎么去讨好逢迎他,每次都是往那一躺,像个尸体一样的任他所谓,一点点的主动性都没有。 但吴云卿是他能够创立这本日记的根本,没有吴云卿,他还是一个穷教书的,这辈子估计也只能够睡老婆一个女人,别说千人斩了,十人斩也做不到的。他现在能够有现在的地位,最应该感谢的就是吴云卿。所以吴云卿排在千人斩的第一位,也是实至名归的。 这个宏图大愿实施下来,许仕达发现要实现千人斩这个目标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算是他职务在不断的提升,手中的权利也在日渐增大,但是每年能够睡到的女人数目还是有限的。 昨晚他点算了一下,头几年他每年能够睡到三十个女人,已经是不少了。这几年他做了副市长了,投怀送抱的女人更多了一些,他睡到的数目也增加了,但也没超过五十个一年。总体点算下来,就连吴云卿也算上,成为他千人斩成员的女人,目前还不到五百呢。 这主要是因为他这几年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作为一个城市的管理者之一,大多数时间就像今天一样需要连轴转的,让他基本上没有时间去猎取新的女人,毕竟要把一个女人搞上手也是需要时间的。 虽然有些时候有些女人会主动往他身上贴,但是他的安全意识还是很强的,他睡女人事先必须要做好甄别工作,确保睡了不会有什么大麻烦,才会把她发展成为千人斩的成员的。 所以有些时候,他虽然也拿女人来解乏,但基本上都是在那些已经被他睡过了的女人当中选取,起码这样睡得也安心。当然了,有些时候温习一下也是很有趣味的,比方说这个客房部经理,每次跟她在一起,总是会有些新花样出来,这给了他很大的新鲜感,所以他流连在这里的时间最多。 不过温习旧功课的同时,千人斩的宏愿还是要实现的,看来要做做计划,加快点进度了,最好是一个周就能睡上一个,这样子一年就五十几个了,但即使这样子,剩下的五百个也要近十年才能够睡完,这任务还是很艰巨的。 那个客房部经理很快就来了,两人也没什么多余的话,简单的洗漱之后,就直奔主题了。果然正像许仕达所预料的那样子,这个女人今天又有了新的花样,让许仕达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一样,在她如暖玉般的身体内横冲直撞…… 当许仕达鸣金收兵的那一刻,他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这个女人肯定是在日本的爱情动作片中汲取了很多的养分,这层出不穷花样翻新的动作,也只有日本的爱情动作片里才会出现的。回头在日记中对这个女人的品鉴真是要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记日记对于许仕达来说,所带来的乐趣是不亚于刚才身下这女人花样翻新的动作所带给他的乐趣的,这时他脑海里已经在酝酿着要用什么样的辞藻来描述,他当年也算是一个文艺青年了,想要描写这种快乐还是能找到很多词汇的。 坏了,一件事情突然在他脑海里闪过,他想起来早上好像是忘记锁书房保险柜的门了。昨天晚上他在书房温习那些日记时间长了一点,睡得比较晚,早上又怕参加市长常务会议迟到,走得比较匆忙,就忘记锁死保险柜的门了。 忙碌了一天他都没想起这个茬来,也就是说他书房保险柜的门开了一天。吴云卿惯常是有帮他收拾书房的习惯的,她应该看到了书房保险柜的门没锁的。关键问题是,这个老女人会不会看他保险柜里都放了些什么啊? 应该不会吧,吴云卿多少也是知道他的东西不能动的,她知道他的东西其中都有一些政府的文件什么的,可能会涉及到一些官方的秘密,所以她也不太敢动他的东西。 但是这一点许仕达是无法保证的,家中现在只有吴云卿一个人,当一个人没有别的人监督的时候,谁也无法保证她就能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窥探他的秘密。而保险柜里那些东西可是他绝对的私密,涉及到了他对睡过女人的点评,还有照片和视频什么的,这些都是不能给除了他之外的第二个人看到的。 特别是吴云卿生性一向古板,看到他这些荒唐的行径,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不行,必须赶紧弄清楚吴云卿有没有看过他的这些东西。想到这里,许仕达再也无法继续留在景云宾馆了,他爬起来穿上衣服就要离开。 那个客房部经理倒是有些错愕,惯常许副市长这个时候留在这里,抱着她睡到天亮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本来她今天使尽浑身解数,还觉得一定会使许副市长很满意呢,哪知道许副市长刚跟她做完那件事情,爬起来就要走,是什么地方她做的让许副市长不满意了吗? “你这是怎么了,我做错什么让你不高兴了吗?” “不是啦,”许副市长边往外走,便说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需要立即处理,所以要赶回去了。你今天表现的挺好的,我很高兴的。” 许副市长说完就走了,他也没等自己的司机,出门招手拦了辆的士回了家。 进了家门之后,家里面静悄悄的,吴云卿此刻应该正在熟睡,许仕达心里多少松了口气,起码目前他看到的家中的情况还是正常的。这之前吴云卿并没有说专门打电话把他叫回来,说明这个女人并没有发现他的那些私密。只要他再去书房看看,那些日记和移动硬盘还在,把把保险柜锁好,这件事情也就是虚惊一场了。 许仕达并不想惊醒吴云卿,那样子他还要就他半夜匆忙赶回来做一些解释,就轻手轻脚的去了书房。书房也是一切完好的样子。他开了桌子上的台灯,就看到保险柜的钥匙静静的挂在保险柜上,他彻底的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就算是没锁保险柜怎么样啊?还有谁敢来他许仕达的书房翻东西的吗?东西放自己家中还不放心,放哪里放心啊?顶多是被吴云卿看到了而已。不过这个老女人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敢说三到四的,她肯定明白她现在所享受的所有的荣光,都是源自他许仕达的。 不过回来也没白跑一趟的,他可以把客房部经理今天的表现写进日记里,客房经理今天的表现还是有很多值得回味的地方的。于是他就打开了保险柜。 第2887章 主导者 在保险柜门打开的一瞬间,许仕达呆住了,保险柜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怎么回事啊?他的那些宝贝呢?那些宝贝都哪去了啊?他的日记,他的移动硬盘呢?麻烦了,这些东西都被吴云卿给拿走了。 要想从那个古板的女人那里把他的东西拿回来肯定需要费上一般口舌的,真是的,早上怎么就忘记了锁死保险柜的门了呢?知道这个时候,许仕达还没有网最坏的方向去想这件事情,虽然吴云卿拿走了这些东西也是很麻烦的,但是他自觉还能够掌控住吴云卿,拿回这些东西只是需要费点口舌罢了。 于是许仕达就去了卧室,吴云卿睡得正酣还打着呼呢,许仕达真想一脚把她给踹起来,但那些宝贝还在吴云卿的手里,他有求于人,也就不敢那么放肆,只是推了推吴云卿:“醒醒,醒醒。” 吴云卿被推醒了,睡眼惺忪的看着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搞什么啊,半夜三更的打搅我睡觉。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啊?” 许仕达心中不由得火起,但也不敢太发作,只是很不高兴地说:“你别装了,把拿我保险柜里的东西赶紧还给我,还给我你就可以继续睡你的大头觉了。” “哦,你是想要你那些脏东西啊?”吴云卿这才清醒了一些,明白许仕达为什么会推醒她,“你也够龌龊的,玩女人就玩吧,还搞出了那么多花样来,真是不知道你心理这么阴暗。” “别啰嗦了,赶紧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许仕达不耐烦的说。 “你还想靠那些东西玩女人啊?你别想了,那些东西我都给了胡程程,让她拿去帮我销毁掉了。” “什么,”许仕达惊叫了一声,“你个臭三八,居然把那些东西都给了胡程程,你他娘的想要我死啊?” 吴云卿还是不以为然的说道:“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程程说她拿走就会销毁掉,省得你拿着那些东西像害她一样再去害别人。怎么,你不能继续害人了,心里不爽啊?” 这时许仕达已经意识到问题很严重了,他狠狠的推了吴云卿一把,怒视着她叫道:“你个蠢女人,居然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了胡程程那个骚货,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糊涂啊?那个东西是我的命门,交给相关部门的话,我就完蛋了。” “你那么用力的推我干嘛啊?现在知道害怕了,知道害怕当初就别做这种蠢事啊?”吴云卿还是没意识问题的严重性,还捎带着教训了他几句,“你也不用瞎担心了,我已经劝说好了程程,她不会举报你的,拿走那些东西只是不希望你拿那些东西胁迫她继续被你玩弄罢了。” “你个蠢女人那只眼睛看到我胁迫她了,我许仕达想要玩那个骚货,她自己就会把腿张开送到我面前让我随便玩的,”说道这里许仕达心中真是气急败坏,忍不住挥手狠狠地甩了吴云卿一记耳光,“那个骚货说什么你都信啊?” 吴云卿捂着火辣辣的脸,有些畏惧的看着几近疯狂的许仕达:“你怎么还打人啊?” “我打你,我现在弄死你这个蠢女人的心都有。你这蠢货,你上了胡程程那个骚货的大当,你知道吗,前几天那个骚货想要我在深圳买一套房子给她的,现在在深圳随便哪一套像样的房子都要上千万的,我拿什么弄给她啊?现在好了吧,你把我的把柄全部都给了她,你就等她敲我的竹杠吧。” 吴云卿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了,不过女人还是有些啰嗦的,也对许仕达的话有些半信半疑,她看着许仕达问道:“你真的没有胁迫她供你玩弄啊?” 许仕达真是肺都气炸了,他接连踹了吴云卿几脚:“你个蠢货,那个胡程程表面上看着很清纯,实际上是一个心机重重的骚货,你知道吗,她跟你搭上线之后不久,就想着怎么来勾引我了。” “她那年过暑假过来看你,你不在家,就故意在我面前放骚,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还说什么很羡慕我们的生活,她实在难以忍受家里的贫困了,只要我能帮她脱离那个苦海,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这么主动的送上门来,我自然不会放过的,就承诺她帮她解决生活上的问题,然后就睡了她。你都没看到她在床上是怎么伺候我的,你要是看到的话,你就会知道我根本就无需逼迫她什么的。跟我玩了几次之后,这个女人就得陇望蜀,跟我提出来只要我跟你离婚,她愿意嫁给我。” 吴云卿听到这里差点吐血,原来她还真是引狼入室,胡程程不但勾引了她丈夫,还想着要取代她的副市长夫人的位置。这世界这是怎么了,人心怎么就变得这么的贪婪。 “我看她目的性这么明确,心中也有些怕她。就跟她说了你对我的重要性,离婚了我恐怕就会失去现在的位置,她这才不再逼着我离婚了。不过她总是会想尽办法跟我提这样或者那样的要求,要么跟我要钱,要么跟我要车,你个蠢货后来更是把她弄进了市政府,她就又开始逼着我提拔她的职务。反正是尽可能的从我身上谋取好处。” 吴云卿不说话了,她已经明白自己完全被胡程程给耍了。过了一会儿,她看着许仕达说道:“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没什么办法解决了吗?既然那个臭三八想敲你的竹杠,现在这种状况,也只好让她敲了,先保住你的职务再说吧。” “这还用你说啊?”许仕达也清楚副市长的职务是他的根本,保住了职务,就算是被胡程程敲了竹杠,他还是有机会再捞回来,但他估计胡程程这笔竹杠敲得一定不能轻了,所以他的心现在就开始疼了起来。 吴云卿看许仕达只是说了一句还用你说啊,就没进一步的行动了,不禁有些着急的说:“那你还等什么啊,不赶紧打电话给那个三八商量一下要怎么才能把那些东西还给你啊?” “现在都这么晚了,估计那个三八已经睡了,打给她她也不一定接的。” “那你也得打打试试啊,这件事情不处理好了,你能睡得着啊?” 许仕达想想也是,这件事情不赶紧解决了,他真的是睡不着觉的。于是就拨了胡程程的电话,但是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声音。胡程程居然关机了。许仕达心中就越发的慌乱,开始不断地按重拨键,但返回来的声音还是客服小姐所说的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个情形似乎有些地方不对劲了,如果胡程程拿走那些东西真的是想要敲他的竹杠的话,她应该保持通讯的通畅的,这样子双方才可以进行讨价还价的,胡程程才可以实现利益的最大化。现在胡程程直接关机,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准备还要跟他谈什么价钱的。 胡程程当然不会善良到真的把他的日记和视频销毁了的程度,现在又没有跟他讨价还价的想法,也就是说胡程程拿他那些东西是有别的用处的。到这个时候,许仕达即使不愿意往最坏的地方去想,却也不得不往最坏的地方打算了。 因为他心中很清楚,胡程程拿到的那些东西,除了他这里之外,只有在他对手那里才能卖个好价钱的。许仕达心里很清楚,他做副市长这些年在利用手中权势结交了一些朋友之外,却也得罪了一批人,得罪的这些人肯定都在暗中窥视着他,等着他犯错,然后趁机把他撕成碎片。也就是说他完蛋了。 深夜,傅华都要睡着了的时候,接到了万红梅的电话。万红梅说:“你现在在哪里?” 傅华环视了一下身边的环境,这是乔玉甄家中的客房,。他这次跑来香港想要跟乔玉甄和余芷青商量要不要接纳万红梅入伙的时候,却被乔玉甄和余芷青联手反客为主,差点把他踢出局。 最终这两个女人虽然没有那么无情的将他踢出局,却也明确的警告过他,他并不是这件事情的主宰者,他没什么权利对她们指手画脚的。这让傅华意识到他在乔玉甄和余芷青心目中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重要,特别是乔玉甄也这么对待他,更是让他很是不高兴。所以他虽然没从乔玉甄家中搬出去另找地方住,却也是主动地搬到了客房住。 “我现在在香港呢,什么事情啊?” “如你所愿,我已经有办法让许副市长身败名裂了,他的一个女人刚刚给我看了许副市长一些很精彩的东西,这些东西足够将许副市长送进去了。我打电话给你,就想问问你现在要怎么办?” 傅华稍稍思索了一下,他现在已经不是整件事情的主导者了,下一步要怎么去做,他还真是说了不算,这要跟乔玉甄和余芷青商量一下才可以的。 第2888章 越狠 傅华略微想了一下:“下一步要怎么办,我现在也无法作出决定,这样吧,你等我和余芷青和乔玉甄商量一下,再跟你说可以吧?” “可以倒是可以了,”万红梅笑着说,“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说起这件事情来的语气好像是有了很大的变化啊,不但情绪不高,而且也没有了那种一言而决的气势,你是怎么了,什么事情发生变化了吗?” 傅华心说这些女人一个个都够敏感的了,居然能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事情有了变化。当然有变化了,前几天他还是一个决策者,现在只不过是个参与者了。再谈论起这些事情来,他自然就没有以前那么有气魄了。 傅华不想在万红梅面前承认这一点,只是笑了笑说:“没有了,就是时间已经很晚了,我有点困了而已。你等我电话吧。” 结束了跟万红梅的通话,傅华就去了乔玉甄的卧室,乔玉甄还没睡,正在床上躺着看书呢,看到傅华进了卧室,以为傅华不生她的气了,就向他伸出双臂,想要把他抱进怀里好好温存一下。 傅华却说道:“你别以为我原谅你了,我进来只是想告诉你,万红梅刚刚打来了电话,说是已经拿到可以扳倒许副市长的东西了,问我下一步该怎么办啊?” “小气鬼,”乔玉甄白了傅华一眼,“我和余芷青又没真的把你踢出局,我们俩个只是烦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而且整件事情的操作,并不在你熟悉的范畴之内,由我和余芷青操盘更好一些,所以让你把主导权让渡出来,也是正确的,你至于跟我生这么大的气吗?” 傅华没好气的说:“当然至于了,你在关键的时刻没跟我站在一起,让我有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行了,我们先不谈这个,你先跟我说一下万红梅这边怎么处理?” “你个小气鬼要生闷气也由你了,”乔玉甄笑着说,“至于万红梅那边,你告诉她,别的先不要管,不是拿到了能扳倒许副市长的证据了吗?让她一刻都不要停,立马将相关的证据送到岭南省纪委去,省得这中间再发生什么变故。办完这件事情之后,你让她再跟我们联络,我们几方一起开一个视频会议,探讨一下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才对我们是最有利的。” 听着乔玉甄的部署,先做什么后做什么,轻重缓急的步骤安排,傅华心中也是佩服她的决断力的,这方面余芷青和乔玉甄都是比他更擅长的。所以说起来乔玉甄和余芷青让他把主导权叫出来,也是没错的。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便冷着脸说:“行,我就去跟万红梅说。” 乔玉甄看了看傅华,笑着说:“你跟万红梅说完之后,还是回卧室睡吧,客房那边不舒服的。” “不用了,我倒觉得一个人睡挺好的。” “你个小气鬼,”乔玉甄呵呵笑着说,“你有本事的话,就别再上我的床了。” 话赶话赶到这里了,傅华自然也不甘示弱:“不上就不上,你以为我稀罕啊?” 乔玉甄呵呵笑了起来:“想不到你这家伙气性这么大,行,记住你说的话,现在给我滚吧。” 傅华就出来打了电话给万红梅:“你安排人赶紧把你找到的那个女人送到省纪委去,立即马上,最好是能够尽快的把许副市长举报上去。” 虽然傅华现在跟乔玉甄闹了点小意气,但是傅华还是认为乔玉甄的安排是眼下最妥当的安排了。 “一定要这样子吗?”万红梅迟疑了一下,“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要不然等明天吧。” “千万别等,”傅华斩钉截铁的说,“你要这么想,这个时候如果许副市长察觉到了有人想要举报他的话,他会怎么去做,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这个女人,阻止那个女人把她掌握到的东西交给纪委的。我们现在需要跟他抢时间,如果被他抢在了前面,这一切心机都白费了。” “那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马上就安排人送她去省里。” “你把举报这件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再跟我联系,我们几方到时候开个视频会议,然后商讨一下进一步的行动计划。” “行,我办好了这一切的话,就会跟你联系的。” 女人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她们遇到一些突发的小状况,就会慌张失措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问题才好。但是遇到一些特别重大的问题的时候,可能女人会先于男人冷静下来。吴云卿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当她看到许仕达一副崩溃的样子的时候,她心里反而没那么慌了。 她瞪了许仕达一眼,说道:“行了,有什么事情就解决什么事情好了,你弄一副怂包的样子也救不了你的,赶紧想办法找到胡程程这个死三八,她提出什么要求你就答应什么要求好了。我就不信问题解决不了。” “你还好意思来说我,这不都是你搞出来的麻烦吗?” “是,是我搞出来的麻烦,”吴云卿白了许仕达一眼,“但你现在跟我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啊?也不能帮你解决问题。别扯这些没用的了,赶紧想办法去把胡程程给我找出来是真的。” “可是都这么晚了,你让我上哪去找她啊,那个死三八很狡猾的,肯定不会呆在她住的地方让我找到她的。” “你也真够笨的,你是堂堂的的副市长啊,在你自己的辖区内,想找个女人找不出来啊?” “是我的辖区不假,你总不能让我找公安局帮我找人吧?那不等于是不打自招吗?” “谁要你去找公安局了,除了公安局你在本市难道就找不到别的可用的人了吗?你平常不都是很关照馨园集团的吗?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林喆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对对,应该找林喆的,”许仕达眼睛亮了一下,“我刚才光顾着紧张了,就忘记还有林喆可以帮我了。这些年我关照林喆的地方很多,我如果倒霉了,林喆也会跟着我倒霉的,我现在就打电话跟林喆,让他今晚就算是把本市翻个个,也要把胡程程那个死三八给找出来。” 林喆在电话里听完许仕达说的情况,也是有点急了,这些年他通过许仕达办了很多事情,甚至控制了本市的旧改市场,如果许仕达倒台了,第一个跟着倒霉的,恐怕就非他莫属了。他便说道:“您先别着急,我马上就找人去找这个胡程程。” 林喆就把手下的人全撒出去去找胡程程,结果找遍了所有胡程程可能去的地方,还是没找到这个女人的踪迹。从常理上判断,胡程程这个女人是有些贪婪和狡猾的一个女人,拿到了许仕达的那些东西,她的第一个念头应该是跟许仕达谈判个好价钱,即使警醒一点,也不应该完全找不到人的。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一开始就没打算跟许仕达讨价还价的,而是有别的什么人出高价收买了她,让她想办法举报许仕达,而许仕达的老婆蠢得自行将证据送到了胡程程手中。 从胡程程拿走那些证据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个消失了,这个时候在想把胡程程找出来拿回那些东西几乎是不太可能得了,因为这些东西肯定已经到了背后收买胡程程的人的手中了。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收买胡程程的人究竟是谁啊?他除了想要扳倒许仕达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目的啊?林喆心中突然就有一种隐约地很不好的预感,他突然想到了这段时间毫无动静的傅华身上,那个北佬在知道了他不肯加价买地之后,就没有了进一步的行动,这是很不合常理的。 通常来说,一个商人是不会坐视着那么大的一笔资产放在那里不闻不问的,但是那个北佬在被拒绝了之后,就跑去了北京,深圳这一边也就没在做任何的努力。那家伙在各方面的人脉也是不少的,起码也该做些努力把这块地处理掉才对的。 除非这家伙蛰伏下来就是在暗地里想阴招,想要打破他对旧改项目的垄断,从而彻底地解决掉南林工业区项目无法开发的问题。而他能够垄断本市的旧改市场,根本的原因就在于许仕达对他的支持。想到这里,林喆的心里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这北佬可真是够狠的了,居然为了一个项目,就企图毁掉一个副市长。 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这个胡程程现在应该就在这个北佬的手中,或者说胡程程拿走的那些东西已经被这家伙买走了。当然也不排除还有别的可能性。在商界和政界打混的人,谁没有几个仇家啊?只是林喆觉得傅华这边暗地里算计他和许仕达的可能性最大。越是不声不响的仇家,咬人的可能性越大。而且越是不叫的的狗,咬人越狠。 第2889章 毁灭性 如果真是这个家伙的话,事情还真是很麻烦的。林喆心中也知道因为南林工业区开发的事情,他把傅华给得罪狠了。当初许仕达的儿子非要往死里整这家伙,他也觉得一个北佬得罪了也就得罪了,也就没有给这家伙留什么余地。 不过就算是这样子也无所谓了,生意人嘛,最在意的是利益,只要自己能够给这个北佬足够的利益补偿,林喆觉得胡程程这件事情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关键是到底是不是这家伙在背后搞的鬼啊?不管怎样,先试探他一下好了。如果真的不是他,要赶紧再去找别的可能的人选。 林喆就给江琦运打了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江琦运才接通了电话:“林董啊,您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 林喆这才注意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这个时候大多数人还在睡觉呢,难怪江琦运拖了这么久才接通他的电话:“不好意思啊,江经理,我是有点急事,就没注意时间。你最近还跟那个叫做傅华的北佬联系过吗?” “没有了,自从那家伙知道我们不肯再加价买他的地之后,他就再没跟我联系过了。” “哦,是这样子啊,我知道了,对了,你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一下,我有点事情需要找他问一下。” 江琦运就给了他傅华的电话号码。林喆直到此时一刻也不能等待,必须尽快的落实清楚,胡程程的事情究竟是不是傅华搞的鬼,也就不顾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直接就把电话拨给了傅华。 也是等了一阵好长的时间傅华才接通了电话,傅华有些烦躁的说:“你谁啊,这么早就给人打电话,你不知道现在都在睡觉吗?” “我是林喆,对不起啊,傅先生,我这边有点急事必须要跟你落实一下,所以才不得不打电话给您。” “林喆是谁啊,”傅华还是处在刚起床的不清醒的状态,并没有意识到究竟是谁再跟他通话呢,“我们认识吗?” 林喆的心就在往下沉,傅华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许仕达出现了状况。这个时候林喆内心中还真是很希望事情真的是傅华搞的鬼。那样子事情就清楚了,不需要再去猜测事情究竟是谁搞出来的。需要的只是如何应对这件事情,如何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就是了。但听傅华这口气,事情好像是跟他无关的。这就让事情处于一种不确定的状态之中了。 不过林喆也没有根据第一感觉就判定事情不是傅华搞出来的,从傅华来开发南林工业区那块地开始,到后来跟许公子发生冲突,这个北佬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很含糊不清的,既有平和的一面,也有狠辣的一面,他根本就没弄懂这家伙究竟有多少底蕴。如果他现在是在跟他装蒜呢? 林喆就笑了笑说:“我是馨园集团的林喆,这个名字傅先生应该听过吧?” 经过这么一缓冲,傅华的头脑总算是清醒了一些,随即他也明白了林喆究竟是为了什么找他的,最大的可能是许仕达那边已经发觉了他的情妇之中有人反水了,开始在查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了。林喆应该就是在帮许仕达处理这件事情的。 傅华心中也是佩服林喆有够敏感的,居然这么快就把事情跟他联系上了。不过这家伙再敏感,总还是迟了一步,这个时间估计万红梅已经把那个女人送进了省城了。也就是说林喆根本就没有机会救许仕达了。 傅华笑了笑说:“哦,我知道您是谁了,馨园集团的林董啊,你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什么意思啊?已经把我赶出了深圳还不满意吗?你还要怎么对付我啊?” 傅华的话似乎进一步的证实那个胡程程是与他无关的,但是林喆心里总是不踏实的感觉,这个北佬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不是强龙不过江,这家伙敢跑来深圳做旧改项目,就已经说明他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于是林喆就想继续试一试这家伙。他说道:“傅先生对我好大的敌意啊,也是,南林工业区那件事情江琦运处理的也确实不太妥当。您对我有意见也是正常的。好在事情也还不是不能改变的,我还可以做一些补救工作。您看这样行不行,如果您还有意将那块地出手的话,馨园集团可以按照原来开出的价码把它买下来的。” 林喆只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如果胡程程那个女人真的与傅华这家伙无关的话,那他就应该答应他开出的这个条件,毕竟目前还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这是给了这家伙一条出路,让这家伙可以小赚一点离开深圳的。 但如果这家伙不肯答应的话,就说明这家伙真有可能跟胡程程有关联的,因为胡程程如果能扳倒许仕达的话,本市的地产界可能就要重新洗牌了,那样子这家伙也就无需再看馨园集团的脸色,自己就会有办法开发南林工业区那块地了。 电话这边的傅华当然清楚林喆这个时候绝对没这个好心买走南林工业区这块地的,这家伙这么说是在试探他呢。他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心说林喆你不是就想搞清楚是谁在搞许仕达的鬼吗?想得美,我要你知道许仕达倒台了,也还弄不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做的。 他故作迟疑的说:“林董啊,您把我给搞糊涂了,馨园集团怎么突然会这么好啊?不会是挖了个坑等我跳吧?” 林喆觉得傅华有这个疑问很正常啊,毕竟是他的态度有所反复,换到谁都会有此疑惑的。关键是这家伙要不要接受这个方案,如果他接受了,林喆心中基本上就可以确定这家伙跟胡程程无关了。 林喆就笑了笑说:“傅先生真是多虑了,您也清楚上一次馨园集团之所以会推翻加价三个亿的协议,完全是因为有人干预了那件事情。这一次我绝对是不会再反悔的。” 傅华笑了笑说:“林董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我知道上一次干预的人是许公子,你怎么就能确定许公子不会再来干预了,难道说许公子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林喆心中暗自吃了一惊,这个北佬心思也真够缜密的,他本来是想试探一下他的,结果这家伙居然从他的话里察觉到了一丝异常,反过来试探他了。现在这让事情变得越发的含糊不清了,林喆既不能确定胡程程这件事情就是傅华搞的鬼,也无法确定就不是傅华在玩花样。 “许公子肯定没有什么事情了,”林喆笑笑说,“只是我检讨了一下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行为,觉得很不应该,做生意嘛,讲究和气生财,但我却有点咄咄逼人了。所以才会想办法改正这个错误的。” “呵呵,想不到林董还是一个很有反省精神的人啊,”傅华打趣说,“不过这件事情我现在还真是无法答复您的,因为公司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我需要跟合作伙伴商量一下,您看这样行吗,等我跟公司的伙伴商量了之后,我再答复你。” 林喆现在也搞不明白傅华这么说究竟是真的需要跟公司的伙伴商量,还是借故拖延时间的,不过他清楚的一点是,时间多拖一分钟,许仕达就会多一分的危险,他必须尽快的搞清楚这个北佬究竟跟胡程程有没有关联。 林喆就决定不再继续试探下去了:“傅先生,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现在再找一个女人,如果这个女人或者这个女人手中掌握的东西在您手里的话,你手中的那块地就是加价再多的钱,我也是愿意买下来的。前提是你把那个女人或者那个女人拿到的东西交出来。” 傅华心中当然很清楚林喆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却是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的,因为扳倒许仕达只是整件事情的前奏,如果现在把前奏给放弃了,后面的整个乐章都是没办法演奏出来的。 傅华毫不犹豫的说道:“那林董真是找错人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您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您还是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去找应该找的人。” 林喆并没有因为傅华的答复就相信傅华跟胡程程无关,他心中总是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似乎这件事情就是这个北佬搞出来的,他迟疑了一下,说:“傅先生,不是你在背后搞鬼最好了。不过在这里有几句话我想跟你说一下。” “请说。” “你要知道一点,馨园集团在地产界能够有今天的地位,背后支持我的人可不仅仅是一个许仕达,你如果想通过搞倒许仕达来对付我林某人,那你就是打错算盘了。馨园集团没那么容易就被搞垮的。同时,我林某人对待对手一向是毫不容情的,如果事后被我查到,这件事情就是你在背后搞鬼的话,你就准备好接受我对你毁灭性的打击吧。” 第2890章 差价 “呵呵,你好凶啊,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你的杀气的。”傅华笑着说,“不过我怎么感觉你这像是走夜路吹口哨,给自己壮胆呢?好了,林董,不跟您废话了,我要去睡觉了。” 傅华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然后真的就去补觉去了。因为心情特别的舒畅,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香甜,一直睡到十点多才起床。起来之后傅华看了看手机,万红梅并没有在他睡觉的期间打来电话过。 万红梅的电话实在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才打过来的:“事情都办妥当了,大伯找了一个以前的老关系帮着办的,省纪委已经接了胡程程的材料,那个老关系也会在里面盯着这件事情的处理的。” 傅华就跟乔玉甄和余芷青说了这个情况,四个人就开了视频,搞了一个视频会议。在等待收集证据但这些天,余芷青和乔玉甄也没闲着,不但搜集了馨园集团的负面证据,还找了相关的财经专家对馨园集团目前的状况进行有针对性的分析,其中就包括许仕达被举报和其跟馨园集团的关联。等行动正式发动的时候,这些证据已经分析报告将会铺天盖地的出现在香港的财经杂志上。 乔玉甄更是通过关系联系上了英国著名的做空机构红谷集团,红谷集团将会对其客户针对馨园集团发布看空的分析报告。这些措施都是为了确保能够造成馨园集团的股价大跌。然后他们好从中谋利。 相对来说,林喆虽然够敏感,敏锐的察觉到傅华似乎想策划对他不利的行动。但是他的思路还是不够开阔,以为傅华只是想扳倒许仕达,从而让馨园集团在政治上受到一定的打击。 但他想不到的是,政治上的打击还是傅华这帮人策划的一个很小的方面,扳倒许仕达,只是为了让馨园集团更多的负面新闻曝光出来。他们真正想的是,给馨园集团造成全方位的打击,从而在极短时间之内,让馨园集团的股价崩塌,然后通过市场上的做空手段谋取巨额的回报。 港股不同于内股的地方在于,港股的做空手段很多,就拿馨园集团的股票来说,想要做空的话,就有认沽权证以及馨园集团股票的牛熊证之类的,普通股民也是可以轻易就做空馨园集团的股票的,而且杆杠率极高,很少的成本就可以做空馨园集团的。成本低,但是做多了方向,收益却是可以成几倍的放大。 只要你看空某只股票,就可以在股市上购买做市商发行的该只股票认沽权证,港人叫这种权证为认沽窝轮,在某一时间点该只股票市价跟窝轮标识的价格的差价,就是这只窝轮的价值。 牛熊证跟窝轮的操作方式差不许多,看空某只股票的的话,就可以买这这只股票的熊证,看涨的话,则是买牛证。这些只要香港股市开盘,基本上都是可以操作买卖的。正是因为做空的便利,一些做空机构才会在香港兴风作浪,从中牟取暴利。 基本上林喆的成长环境都是在内地,虽然馨园集团在港股上市,但是他并没有受过股票被做空的震撼教育,所以才对这方面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但是乔玉甄和余芷青则就不同了,她们生活在香港,见过股市上很多的腥风血雨,知道股市的残酷性,股灾之时,香港都有股民因为爆仓跳楼的。对香港股市的操作手法也更为熟稔,因此能够给馨园集团造成的伤害也就更加严重。 余芷青和乔玉甄就讲了她们的操作思路,基本上他们准备在馨园集团负面消息全面曝光之前,先抛售手中部分的辉丽集团股票,这一部分原因是回笼资金好做空馨园集团,另一部分的原因则是通过抛售股票,给市场造成辉丽集团可能存在未曝光的利空消息的假象。 股票炒的都是预期,股民对辉丽集团的预期差了,相应的就会压低辉丽集团的股价。等到馨园集团负面消息全面曝光,红谷集团做空的报告馨园集团出台的时候,理论上馨园集团的股价会在极短时间大幅下跌,而辉丽集团持有馨园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馨园集团股价大幅下跌的话,这就印证了股民前面对辉丽集团有未曝光利空消息的猜测,进而抛售辉丽集团的股票,进而造成辉丽集团的股价大跌的…… 当然这并不是必然会发生的状况,这只是一个大概率的事件。这需要一切都按照傅华他们预想的顺利进行,还得市场上那些股民因为他们做的事情造成心理恐慌,纷纷抛售手中的股票,形成踩踏,从而让股票超预期的大跌。 傅华知道前段时间比较极端的例子,某只香港上市的内地股票因为被做空机构盯上,发布了看空的分析报告,股价一天之内就大跌了百分之九十多。(港股没有涨跌幅度限制的,不像内地股市涨跌都只能在百分之十的幅度之内。) 还有一个经常在演讲中说要改变世界,靠讲故事冲到中国首富的企业家,其公司股票本来快要冲到二十港币了,但是一家英国的做空机构戳破了他的肥皂泡。这家做空机构发表的分析报告也没有多么难懂,就是简单的追踪了这家公司几年来的股票价格。 结果他们发现了一个很荒谬的事实,就是在他们跟踪的这段时间,每天交易的最后十分钟之内,这家公司的股价复合增长率居然达到了百分之五百多。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这个结论用通俗一点的话说就是,如果在报告发布者跟踪的这段时间之内,一个交易者有一千港币,每天9点买入这家公司的股票,下午3点半卖出,这一千港币最终会变成六百多港币;如果他每天愿意多等不到半个小时,这一千港币就会变成八千多港币。 当然,在这个结论被总结出来之后,每个人都会觉得这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纵股价。但在结论总结出来之前,却每个人都相信那位首富的故事,都以为公司的股价还会大幅的上涨。 这时股市的残酷性就呈现在了首富的面前,据说做空报告发布的时候,首富正在慷慨激昂的发表演讲,大谈他改变世界的梦想,但就在报告发布出来的二十五分钟之后,他公司的股价大跌,他的身价就在这二十五分钟之内缩水了上千亿港币。当时他几乎都要哭了。 傅华他们当然并没有期望说他们的计划实施起来,也能达到这种令人震撼的效果,他们只是希望到时候能够让馨园集团股价大跌,他们也就能够获利丰厚了。 在讲完了计划的内容和实施步骤之后,乔玉甄看了看视频里面的几个人,问道:“大家都明白要做什么了吧?” 几个人都说明白了。 “那就按照我们计划的步骤去实施吧。” 这时万红梅说话了:“乔姐,我还有话要说。” 乔玉甄:“你说就是了。” 万红梅:“如果我们万家在馨园集团股价大跌的时候,买进馨园集团的股票,你们几位不会反对吧?” 虽然参加视频会议的只有四个人,但是这四个人的心思却并不相同。乔玉甄和余芷青算是一帮,她们的目的是染指辉丽集团的控制权。对馨园集团并不感什么兴趣。辉丽集团是老牌的香港上市公司,制度健全,管理规范,持有很多香港的物业,在她们眼中是一只金母鸡,控制了辉丽集团,就等着收取金蛋就是了。 而馨园集团虽然也是内地十大地产公司,但内地的公司管理他们都是很清楚的,而且他们也不想参与到内地公司复杂的政商关系之中,因此乔玉甄和余芷青对馨园集团也就兴趣缺缺了。 而傅华则是另外一帮,他是因为受了林喆的欺辱,想要做空馨园集团小赚一笔,同时还能报馨园集团逼迫他无法开发南林工业区的一箭之仇。再有一个目的,扳倒许仕达,应该也能打破馨园集团对旧改市场的垄断,也能为他的项目争取一线生机。 但是傅华根本就没有染指馨园集团控制权的妄想,在深圳,他根本就没什么根基,就算是拿到了可以控制馨园集团的股份,他也无法真正的掌控馨园集团的。而且,单凭二级市场上收购的股份,也是很难就达到控股的程度。 乔玉甄看了看视频里面的万红梅:“你想趁机收购馨园集团吗?” 万红梅:“是的,馨园集团毕竟是一家有实力的公司,因为负面消息集中爆发,才造成股价大跌,公司的基本面还是很不错的,股价迟早还会涨回来的。” 傅华:“万爷,如果你仅仅是想从中赚取股价涨跌间的差价,倒也无所谓,如果你是想争取馨园集团的控制权,那你就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林喆那个人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第2891章 极致 傅华觉得即使林喆这一次遭遇到了极为惨重的打击,却也不是现在的万家可以匹敌的。这主要是因为现在的万家手里掌握的资源和人脉实在是太少了,他们根本就拿不出一个像样的可以影响局势的人物。这样的家族几乎就是日薄西山了,想要在呼风唤雨,根本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反过来看馨园集团这一面,即使许仕达即使倒台,对馨园集团的影响也是一时性的,没有伤筋动骨,馨园集团的根本还在,林喆手里的人脉资源还在,这还是一家进入全国十强的地产公司,实力在那呢。万红梅想要趁机捡个大便宜,拿下馨园集团的控制权,机会微乎其微。 进入地产圈这些年来,傅华多少也知道了一些地产圈那些大佬的底细的。那些大佬们之所以能够支撑起一家全国性的大公司,身后都有足够强的人脉在支持他们。要是没有这些人的支撑,恐怕连省都出不去的,更别说全国了。 地产业这几年丰厚的收益,帮他们织就了一张有广度有厚度的关系网,你要动他们,实际上就等于跟这张网上所有的人作对,恐怕一般的人或者公司都是没这个实力的。 所以今天凌晨林喆在电话里跟他说的那些话,并不是虚声恫喝的,他是有这个底蕴说那些话的。傅华也并没有拿它当儿戏,他是相信林喆真的有这个实力的。也就是因为如此,傅华觉得他们在馨园集团身上偷一把鸡是可以的,因为偷鸡可以打完就跑的。但如果拉开架势打阵地战,一刀一枪的硬怼,他们这一方根本也没这个实力也就没有机会赢的。 林喆跟世杰运财的刘运财还不一样,世杰运财只是一个地域性的地产公司,虽然比起熙海投资的规模要大得多,但是世杰运财从来也不是一家有全国性影响的大公司,相应的也就没有馨园集团根基那么深厚。 所以世杰运财背后所依靠的官员出事了,刘运财就得跑路,但是许仕达出事了,林喆也许会受到点牵连,但绝对不至于到要跑路的地步。 同时万红梅如果染指馨园集团控制权的话,林喆马上就会知道整件事情都是她在背后搞鬼,他一定不会甘心吃那么大的亏的,缓过劲来之后,一定会采取报复行动的。而万家现在可没这个实力对抗林喆的报复的。 万红梅倒是从善如流,她笑了笑说:“行啊,既然傅先生不赞同我这么做,那我还是跟大家一样,赚一把就跑好了。” 几个参加会议的人算是达成了一致,视频会议就到此结束,四个人就按照预定的计划步骤开始采取行动了。当天晚上,省纪委的人来对许仕达宣布了双规。随即许仕达被带去省里接受审查。 第二天,英国财经时报就刊登了红石集团全面看空馨园集团的分析报告。报告从馨园集团现在开发项目所存在的问题开始分析,认为现在馨园集团很多在建的项目存在问题,天堂岛项目受制于环保处罚已经停工。 其他的一些项目也存在着某些问题,甚至出现了在建房屋倒塌和路面项目中公用路面塌陷的问题。公司的资金链也是存在着某种危机的,天堂岛项目中那些购房的客户,因项目停工,而提出退款,但馨园集团对此却是极力推诿,不肯退还这些人交付的预付款。 这些都说明,馨园集团在追求高周转,快发展的过程中,资金链和工程质量上管理没有跟得上。馨园集团下一步必须要放慢发展脚步,加强内部管理,这才能够保证公司的健康发展。但这样,馨园集团也就没办法保证公司业绩的高速发展了。 最主要的是,馨园集团的政商关系复杂,跟已经被采取措施的副市长许仕达存在官商勾结的关系。目前还不清楚馨园集团跟许仕达的牵涉有多深,会不会给公司的高层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但许仕达的被抓,肯定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到馨园集团项目的开发,也为馨园集团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 几乎在红石集团全面看空的报告发出来的同时,香港的一些主流的财经杂志上出现了大量关于馨园集团负面消息的报道。关于天堂岛项目的详细报道,在建房屋倒塌,项目内的道路路面塌陷,等等等等,都在其中。 受这些利空消息的影响,港股市场上,馨园集团的股价立马出现了大幅下挫,最高跌幅一度达百分之七十。后来有买盘进场,股价这才拉升了一些,但收盘价仍跌去了百分之五十九。 因为辉丽集团跟馨园集团是关联公司,受馨园集团股价下挫的影响,辉丽集团的股价也罕见的跌了百分之二十六。辉丽集团是港股中很绩优的蓝筹股,红利丰厚,很多保守的股民都愿意买辉丽集团的股票做价值投资。 辉丽集团多年来股价一直都很稳定,只有在最近因为于思丽过世,于家兄弟产生了内讧,股价才跌了一些,但跌幅也还不大,也就下挫了百分之十几的样子。这一次下跌幅度这么大,历年罕见,算是因为馨园集团的牵连而遭受重创。 今天整个港股开盘交易的时段,余芷青和乔玉甄去了他们的股票经纪行,指挥她们的股票经纪人进行对辉丽集团的买进卖出的操盘。这对他们是一个收购辉丽集团的重大机会,她们必须要亲自操盘才放心。 傅华则是坐在乔玉甄家中的电脑前看辉丽集团和馨园集团的股价变动,虽然他是获利者,实现就卖进了大量的馨园集团的认沽窝轮,馨园集团股价大跌,他可以收取做空带来的巨额利润。但在电脑前的他,还是被馨园集团股价的大跌搞得心惊胆战的。 这实际上对傅华来讲也是一次震撼教育,不是亲眼目睹,他真是感受不到港股的风险程度这么高。如果一个港股股民在今天之前买进持有大量的馨园集团股票,那到今天收盘的时候,他的身家已经缩水了百分之五十九了。如果他作风激进,是加了高杠杆买进的,那他现在应该已经破产了吧? 这对傅华是个警醒,未来他也想谋取熙海投资在港交所上市交易。因为相对内地股市来说,在港交所上市,周期比较短,比较容易通过审查。但在香港股票市场上,是有着很多靠狙击上市公司获取暴利的大亨,熙海投资一旦上市之后,可能也会遭遇到类似馨园集团今天这种空头的狙击。他如果真的能在港交所成功上市的话,还真是要打起精神,时刻警惕不要遭遇这种黑天鹅的状况。 傅华的个性还是比较保守的,并没有等到最低点,在馨园集团股价下挫了百分之六十的时候,就卖出了手中的认沽窝轮,兑现了利润,算是少赚了一部分的的利润。但即使是这样子,他也是获利丰厚的。 兑现了这部分利润之后,他也没有把资金空放在那里,开始反手买进馨园集团的股票。总体来说,他是认为万红梅对馨园集团的看法是对的,馨园集团的基本面还可以,现在股价大幅下挫,很快就会有逐利资金进来抄底的。 他反手买进股票,在馨园集团股价跌去百分之六十的时候逐步买进建仓,再跌去百分之七十的时候,大幅加仓。收盘的时候,他的这个操作已经有了不菲的收益了。港股的交易是T加零,这时傅华是可以卖出股票兑现收益的。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相信林喆一定会采取措施拉升馨园集团的股价的,那个时候他获取的利益更高。 这个操作也让傅华知道,港股的风险确实很高,但是如果找对了方向,其利益也是很高的。风险和回报有些时候是相辅相成的,你无法承受风险,自然也就无法获取收益的。 大约在收盘过后一个小时,乔玉甄回来了,傅华刚想问她收获如何,乔玉甄却根本就没回答他,把手包一扔,过来捧起他的脸,就吻住了他的嘴唇,一边吻着他,一边把他往卧室那边带。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用说了,乔玉甄和余芷青肯定是斩获颇丰的,甚至可能有了超出预期的收获,所以乔玉甄才会这么的激动的。 傅华倒也没抗拒什么,他已经跟乔玉甄冷战了一段时间了,心中的气早就消了。而且乔玉甄和余芷青这一次操盘的效果也是很好的,如果换到他来操盘,根本达不到这种地步的。 傅华此刻被乔玉甄的情绪带动,身体也是着躁动着的,就和乔玉甄两个人牵牵绊绊的进了卧室。随即他们就扯掉了彼此身上的衣物,融合在了一起。 因为计划实施的格外成功,获得了超出预期的效益,在床上乔玉甄表现得格外有激情,动作也特别的到位,几次把傅华送上了云巅,让他整个人都化掉了一般,真是爽到了极致。 第2892章 一鱼三吃 等到风停雨住,傅华还在闭着眼睛回味那美好的感觉的时候,乔玉甄却说了一句:“今天真是太爽了,我还是喜欢这种在商场上运筹帷幄,一切皆在我掌控之中的感觉。这些年在英国陪着乔乔长大,成天给她讲一些低智的故事,我都觉得我整个人也跟着变傻了。” 傅华笑着说:“一孕傻三年嘛,这几年乔乔完全都是你在带,真是辛苦你了。” “你还知道我带乔乔辛苦啊,我还以为你只会甩脸色给我看呢?” 傅华尴尬的笑了笑:“这你不能怪我啊,整件事情是由我发起的,结果你们却差一点就把我踢出局了。我是个男人啊,我总得有点态度吧?” “知道你是个男人,要脸面,所以我才会这么伺候你向你赔罪啊。不过这不代表我认为我做错了,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现在由我和余芷青操盘,比你操盘做得更好一些。” “这一点我也承认,”傅华笑着说,“对了,你和余芷青拿到了足够的股份了吗?” “应该差不许多吧,我和余芷青评估了一下,我们现在拿到的股份加起来超过了于家兄弟所持有的股份,我们现在应该已经算是辉丽集团的大股东了,接下来我们会要求辉丽集团召开临时股东大会,重新选举董事和董事长。” “那你和余芷青谁来做这个主导者啊?” “当然是我了,”乔玉甄笑着说,“余芷青还有她的鑫林发展要管理,她会授权我作为其代表,代其行使拥有股份的所有权利。” “你觉得于家兄弟会这么容易就范吗?” “这个现在还真不好说,”乔玉甄笑着说,“我们现在也不清楚于家兄弟会不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不过我们也不是没留后手,我们的弹药并没有打光,手里还有些资金。如果于家兄弟非要跟我们争控制权的话,我们争得过就争,争不过就套现走人。又或者我们可以利用手中持有的股份,逼着辉丽集团董事会进行高额分红。” 乔玉甄所说的,基本上就是港股市场上那些狙击大佬们所玩的套路,选中了某一只股权相对分散的绩优股进行狙击,能拿到控制权最好不过,拿不到就退而求其次,逼着现有的控制者跟他们在市场上抢夺筹码,从而拉高股价,他们就可以获得巨利,套现走人。 这也就是这些狙击大佬被称为门口的野蛮人的主要原因,他们站在公司的门口想要闯进公司。其目的可不是为了公司好的,而是想要闯进来争夺公司的资产,这很像当年北欧那些海盗,她们闯进你的家园,就是劫掠一番,获取巨利的。 当晚,辉丽集团和馨园集团都发布了澄清公告。辉丽集团公告说,馨园集团只是辉丽集团投资的一小部分,馨园集团股价的下跌,对公司的影响微乎其微,而且公司仍然看好馨园集团未来的发展。相信馨园集团加强对内部的管理之后,股价依旧会有很好的表现的,请持有公司股票的股民不要过度的恐慌。 馨园集团则是说,公司跟新近被相关部门处置的许仕达副市长,只是在业务上有过交集,这其中并没有任何的违法行为。公司项目上出现的问题,是内部人员管理疏失造成的,公司已经对相关责任人进行了惩处,并对受害人进行了补偿。 天堂岛项目是因为环保方面的问题而暂时停工,公司现在正在就相关的问题进行行政复议,公司律师对复议结果持乐观态度,相信项目不久就能复工。请项目的相关客户不要担心。 这些都是在傅华的预料之中的,他相信接下来的几天,辉丽集团和馨园集团的股价都有一定程度的回升的。当然了,负面的影响没那么容易就消除的,想要恢复到原有的价位,还是需要些时日的。 此时,林喆正坐在馨园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面色阴沉的看着电脑屏幕上馨园集团所发布的公告。刚刚过去的这一个白天,对他来说真是一场劫难。馨园集团的股价像是跳水一样的大跌,不但让他的身价缩水了一大半,也逼得他不得不拿出一大笔真金白银来补仓。 因为他持有的馨园集团股票都被抵押了,如果不及时补仓的话,就会爆仓,那样子馨园集团的股价就不仅仅是跳水了,而是崩盘了。这一笔补仓的钱付出去之后,馨园集团本来就很紧绷的资金链,也就更加的紧绷了。 地产公司这几年表面上看是风光无限的,那几个站在头排的大地产商纷纷的登上财富榜,有几位还交替的成为首富。但实际上他们的风光是靠高额的负债来支撑的,他们的真实实力比外面报道的要差很多。 馨园集团还算是其中的负债较少的,但也达到了百分之七十多。本来靠着林喆的长袖善舞,馨园集团的经营还算是稳定。但被这一次股价大跌一搞,就开始有些捉襟见肘了。林喆已经开始思考下一步去哪里找钱了。 这时有人敲门,林喆喊了声进来,公司的副总经理林锦山走了进来。林喆看了林锦山一眼:“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在针对馨园集团的那些负面报道一出来,林喆就知道公司被人算计了,此时他已经明白,扳倒许仕达并不是对手算计他的重点,扳倒许仕达只是对手的一道开胃小菜。而对手真正的目标则是做空馨园集团。这个对手他想到的第一个可能人选就是傅华。 想要查到这个对手究竟是谁其实并不难的,谁从这一次做空馨园集团中获利最大,谁就是那个搞鬼的人。于是林喆就安排了林锦山对这件事情进行了调查,并且指出傅华是最大的嫌疑人,要林锦山不管采用什么办法,也要查清楚傅华现在的行踪,以及傅华在这一次事件中都做了些什么。 林锦山说:“我找了香港的顶级私家侦探社进行调查,他们查到了一些情况,那个北佬前几天就从北京回来了,不过没呆在本市,而是去了香港。住在了一个叫做乔玉甄的女人家中。” “那他今天一整天都做了些什么?” “他今天都呆在乔玉甄的家中,没有出门。不过今天港股开盘的时候,他买进了大量的馨园集团认沽权证,在我们集团股价跌到了百分之六十多的时候,他卖出了这些权证,转手买进了我们集团的股票。” “这家伙真是够狠得了,居然还想着一鱼两吃啊?”林喆气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此刻他心中真是恨极了傅华这个北佬,这家伙一反一正从馨园集团身上赚到的钱估计都要比开发南林工业区那个项目还多的。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混蛋啊。 “还有个情况,”林锦山继续说道,“那家侦探社发现,在那个北佬回来之前,万红梅跑去北京跟他见了一次面,具体两个人谈了些什么不清楚。不过今天万红梅在港股上的操作跟这个北佬极为类似,也是先买进了大量集团的认沽权证,然后在集团股价大跌的时候,卖出兑现,转手买进了集团的股票。” 这个消息让林喆有些惊讶:“万红梅也参与了这件事情啊,这就对上了,我说那个北佬对我们集团的情况那么熟悉啊,原来是有万红梅这个地头蛇在暗地里帮助他啊。这两个家伙手中都应该买了不少的集团的股票了,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啊?” 林喆沉吟了一会儿,从目前来看,傅华和万红梅手中所持有的股份应该还不足以在馨园集团身上做太大的文章,顶多趁馨园集团的股价回升捞上一把走人而已。 但是那个北佬和万红梅做事不会这么简单吧?如果这两个家伙是为了后面要做的事情打下伏笔呢?这可是不能不防的。那个北佬善于在暗地里搞鬼,也许他做了什么小动作自己目前还不清楚呢?对了,还有几个跟那个北佬关系很密切的人今天在做什么,他还不清楚。 林喆就看着林锦山问道:“对了,你没查一下,那个乔玉甄今天都做了什么?还有啊,香港鑫林发展的那个余芷青今天都做了什么?他们跟傅华那个北佬关系很密切,傅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不会一点动作都没有的。” “这个那家侦探社倒是也查了,不过看上去他们的目标并不在我们公司身上,今天他们主攻的辉丽集团。一开始他们跟那个北佬采取了一致的行动,也是买进了集团的认沽权证,后来他们卖出认沽权证之后,买的却是辉丽集团的股票。” 听到这里,林喆心里直骂娘,这已经不是一鱼两吃了,是一鱼三吃了。因为辉丽集团持有馨园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林喆一直就很关注辉丽集团的状况。他是知道因为于思丽的过世,现在辉丽集团内部很不稳定,这对于那些股市狙击者来说,可是一个赚钱的良机啊。 第2893章 端走 因为馨园集团和辉丽集团的关联性,攻击馨园集团,一定会造成辉丽集团跟着股价下跌的,这就给了乔玉甄和余芷青一个收取辉丽集团低价筹码的机会。事实也确实是如此,今天辉丽集团也跟着馨园集团股价下挫,股价下挫的虽然没有馨园集团的厉害,但也是跌了百分之二十多,这也是几年来辉丽集团最大幅度的一次下跌了。 林喆现在也搞不清楚,傅华这个北佬和他身后的那群人真正的目标是辉丽集团还是馨园集团。但是这个时候他真的不敢再那么大意了。因为这帮家伙如果掌控了辉丽集团,就有可能让辉丽集团出售馨园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的。那个时候,今天傅华和万红梅买下来的馨园集团股份就会发生很大作用的。 虽然这仅仅是一个可能性,但这个可能性如果成真的话,后果可不是林喆愿意承受的。因为馨园集团刚承受了一次惨重的打击,不能再经历一次控制权之争了,那样子即使是他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也是惨胜,馨园集团必然会再受重创,一时半会儿就很难恢复元气了。 林喆绝对不能看着这种情形发生的,他就拿出手机打给了于思强,他想要提醒一下于思强,辉丽集团可能面临的危机,让辉丽集团有所防备,避免让乔玉甄和余芷青有机可趁,进而避免傅华那个北佬再打馨园集团的主意。 过了一会儿于思强才接了电话:“林董啊,您找我有事啊?” 于思强说话语调低沉,情绪很差,林喆知道他被联署指控的官司还没有得到解决。于家这几个兄弟也真是不省心,为了一个控制权之争,居然搞出了兄弟阋于墙的闹剧,连余芷青和乔玉甄都要把控制权夺走了,都还没察觉,真是有够愚蠢的。 “于董啊,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馨园集团和辉丽集团今天的股价表现。” “这个我倒注意到了,林董啊,你们公司究竟在搞什么啊?为什么一下子就冒出来那么多负面的消息啊?” “为什么您还没看出来吗?有人在狙击我们集团呢。”见于思强好半天没什么进一步的反应,林喆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于家这几个男人差于思丽简直是十万八千里。于家那点聪明劲估计都给了于思丽了,要是于思丽听到这个情况一定不会没什么反应的。 林喆苦笑着说:“于董啊,我打电话给您不是想跟你诉苦的,而是提醒一下您,有人在打辉丽集团的主意呢。” “怎么个情况啊?”于思强这才有些警惕的问道,“为什么你说有人在打辉丽集团的主意啊?” “是这样子的,”林喆说道,“我知道今天股市上发生的情况肯定是有人在针对我们,就找人调查了一下是谁在搞鬼,结果发现有人在趁低大量的吸纳辉丽集团的股票,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一个叫做乔玉甄,一个叫做余芷青。我相信于董不会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是何方神圣吧?” 这两个女人在香港这边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于思强也是不得不严肃对待的:“林董,你这个消息确切吗?” 林喆苦笑了一下:“于董啊,你打起点精神来吧,再不打起精神了,辉丽集团就会被别人给拿走了。这个消息你还用问我确不确切,找人一查不就清清楚楚的吗?人家就是想趁你们公司内部有问题,才会想趁虚而入的。今天在股市上搞我的馨园集团,也是为了打压你们集团的股票的。还有啊,据我所知,整个事件的幕后操盘人是一个叫做傅华的北佬。” “傅华,你说的就是那个熙海投资的傅华吗?” “对啊,您认识他啊?” “当然认识了,家姐当年也投资了他的公司,对了,还是你说的那个乔玉甄从中牵的线。” 林喆就有些无语了,他发现前面还真是太忽视了傅华这个北佬了,以至于彼此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对手,他却还是对傅华的情况没有彻底的搞清楚。这一次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也是活该,谁让他根本就没弄清楚对方的底细,就去欺负人家呢? 反过来,有万红梅的帮衬,傅华却是把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他不栽跟头才怪呢。 林喆趁机挑唆说:“那这家伙这么做可就有点恩将仇报了,于董当年那么帮助他,他还来算计辉丽集团,简直没天理嘛。” “这个倒也不好这么说,家姐当年投资熙海投资原本是为了还乔玉甄人情的。家姐去世之后,双方的关系就有些疏淡了,我一度还想着怎么把这笔投资从熙海投资退出来呢。只是因为中间出了些变故,这件事情才暂时放下了。” “那他也不应该这么对待辉丽集团啊?”见于思强并没有因为他的挑唆就对傅华很是生气,林喆只好再加把火了。 于思强还是不肯上他的当,只是淡淡的说道:“商场上并没有什么情谊可言的,就算是亲兄弟,为了利益也是会在背后插刀的。” 林喆听得出来,于思强这句话完全是有感而发的,也是的,比起于思强现在被自己的兄弟搞得焦头烂额,傅华和乔玉甄做的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值一提的。但他还是希望于思强能够对乔玉甄和余芷青的狙击有所准备的。便说道:“于董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啊,辉丽集团是于家的根本,如果被人拿走了,您可就有点对不住过世的于董了。” 林喆这么说是在提醒于思强,社会上敬重他是因为他是于家的人,还因为于家持有的辉丽集团在香港商界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如果辉丽集团被别人拿走了,那他于思强恐怕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个你不用说我也知道的,回头我会跟傅华和乔玉甄谈谈的,于家就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不是可以让人随便摆布的。” 傅华就接到了于思强的电话,他对这个电话是有点不安的,于思强打来电话的这个时间点真是不太好的,毕竟余芷青和乔玉甄刚刚才算计了于家一把,他担心于思强打电话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兴师问罪的:“您好于董,您遇到的麻烦已经解决了吗?” “还没有呢,现在还在排期候审阶段,诶,傅董,您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于思强这么问让傅华不仅愣了一下,一般情况之下,于思强打来电话只是会说找他什么事情,语境本身就是设定他在北京的。于思强突然问他在什么地方,显然是已经知道他离开了北京。再结合打电话的这个时间点,傅华就猜测于思强已经知道他在香港呢。 傅华毕竟没有余芷青和乔玉甄那种心理素质,只好笑笑说:“我现在在香港呢,我在深圳这边拿到了一个项目,正想办法协调处理,正好香港有些老朋友让我过来住,我就过来住在朋友这里。” “您的老朋友是乔玉甄和余芷青两位女士吧?” 于思强连乔玉甄和余芷青的名字都点出来了,说明他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乔玉甄和余芷青做过什么了。傅华就猜测这些可能是林喆跟于思强说的。毕竟辉丽集团跟馨园集团有着很紧密的联系,而林喆在吃了大亏之后,绝对会着手调查这件事情的。 虽然傅华这一方并没有直接跟林喆摊牌,但这里面并没有难查的地方,真要着手调查的话,顺藤摸瓜自然是很容易就可以找上他了。 傅华笑笑说:“我就住在乔玉甄这里,怎么了,于董打这个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于思强的语气就开始变冷了:“傅董这是要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傅华虽然明知道于思强想要说什么,但是也不得不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真是不懂于董究竟是什么意思,您如果有什么话还是明说吧。” “那我就明说了,今天乔玉甄和余芷青两位女士趁辉丽集团股价下跌的时候,收取了我们公司不少低价筹码,她们这是想干嘛啊?” 既然一开始就装了糊涂,傅华现在也不能态度反复,承认他知道乔玉甄和余芷青在着手收购辉丽集团,他只好笑笑说:“于董啊,这话你可问不着我的,我跟乔玉甄只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但这并不代表她的什么事情我都知道。再说了,您也不是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她做了什么你可以问她本人嘛。” 于思强还真的不是很愿意去询问乔玉甄,相对来说,乔玉甄是一个更难缠的角色,他并没有把握能从乔玉甄那里问出真话来的。而且乔玉甄是拯救过于家的人,即使是他姐姐于思丽,也对乔玉甄敬畏有加,他并没有直接去质问乔玉甄的勇气。 而傅华则是厚道的多,他更愿意跟傅华打交道,也觉得从傅华这里问出真话的可能性很大。结果傅华上来就给他装糊涂,他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看来没有了他姐姐这根主心骨,谁都不拿于家当回事了。 但于思强也不甘心就这么被傅华给推诿过去,就说道:“可我怎么听人说傅董才是这一次乔玉甄和余芷青收取辉丽集团低价筹码的操盘者啊?” 傅华笑了:“于董啊,这话你也信啊?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觉得我有能力操这个盘吗?您觉得乔玉甄和余芷青这两位女士是那种可以被我操纵的人吗?不用说了,跟您这么说的人肯定是林喆先生,是啊,我是参与趁机做空了馨园集团,并且也买进了一些馨园集团的低价筹码。” “但这应该感谢林先生自己,他在之前跟我通话的时候,让我感觉到馨园集团可能出了一些很严重的问题。您也是商界中的前辈,如果您知道了这种消息,您是不是也不会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但我可以跟您保证,我没有参与做空辉丽集团,更没有趁机收取辉丽集团的低价筹码的,我想林先生之所以会在您面前污蔑我在背后操盘对付辉丽集团,完全是因为我们之间之前就有矛盾。” “林先生看中了我拿到的这个项目,想逼着我低价转让给他。我当然不肯了,结果他就想尽办法逼着我不能开发那个项目,还找流氓威胁我的人身安全,搞得我现在都不敢住在深圳了。这次有做空馨园集团的机会,我自然是要报这一箭之仇了。” 傅华解释了这么多,于思强却并不相信他对余芷青和乔玉甄针对辉丽集团的行动不知情。不过他也不完全相信林喆的说法。傅华在辩解过程中说的话也不完全都是假话,起码有一点他是确信的,傅华的能力和个性方面都是不如余芷青和乔玉甄的。 于思强是觉得傅华绝对是知情者之一,但却不可能是操盘者,林喆说傅华才是真正的操盘者,应该是跟傅华之间原本就有矛盾的缘故。再加上傅华是这一次做空馨园集团的主力军,林喆当然希望能够挑起他对傅华的怒火了。 但傅华绝对不是无辜者,他应该是乔玉甄和余芷青这一次针对辉丽集团计划的一个分支。馨园集团这一次股价惨跌就是辉丽集团股价大幅下挫的主要原因。傅华实际上是从旁策应了乔玉甄和余芷青计划的实施,让余芷青和乔玉甄的计划能够发挥出更大的效果来。 明知道是这样子,但于思强却是无法说出斥责的话来,他心里就莫名的有些疲惫的感觉,他现在真是感觉自己的能力不足以肩负起支撑于家的这副担子来。如果换到姐姐还活着,她处理起这种事情来绝对是游刃有余的。 但是他不行,于家那两位兄弟就更不行了,他们到现在还在想着怎么整倒他,拿走于家产业的控制权呢,根本就没意识到于家的产业现在面临着整碗都被人端走的危机。 第2894章 负担 于思强知道这个时候不管怎样,他都要出面应对这件事情了,要不然指望着他的两个兄弟,辉丽集团真的要被别人整碗端走了。其实傅华这边套不套的出话来也无所谓的,问题的关键不在傅华身上,而是在那两个难缠的女人身上。他必须要赶紧想办法压服这两个难缠的女人,否则辉丽集团真是要被她们侵门踏户了。 于思强就没有继续跟傅华继续谈下去的兴趣了:“既然傅董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那对不起,打搅您了。”说完,于思强就挂断了电话。 傅华还真是没想到于思强会这么干脆的就结束了通话,于思强也没跟他争辩,也没在他面前放狠话,就这么悄没声的挂了电话,这反而让他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起来。于思强没有继续跟他争执什么,说明于思强心里是有所依仗的。于家虽然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但毕竟还是有些底蕴的。傅华觉得这对乔玉甄和余芷青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因为这预示着于思强并不怕她们来争控制权的。 乔玉甄在跟他鱼水之欢之后,就去了书房处理事务去了。傅华就找去了书房。乔玉甄看到他笑笑:“什么事啊?” 此刻乔玉甄已经没有了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样子了,而是一副很干练的白领丽人形象,他对公私的边际还是分得很清的。 傅华说:“刚才于思强给我来了个电话,说他已经知道了你和余芷青今天收取辉丽集团低价筹码的事情了,还说听人说我才是这次事件的操盘者。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猜得到,递话给他的人应该是林喆。” 乔玉甄并没有慌张,只是很不以为然的说:“他知道就知道了呗,于家除了于思丽之外,还真是没有挑得起来的人物。反正这件事情也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接下来大家就各凭实力争取吧。相信我和余芷青一定不会输给于家三兄弟的。” “凭实力你们当然不怕对方了,”傅华笑笑说,“但是于家屹立香港商界这么多年,总还是有其底蕴的,你可不能轻视他们的。” “好了,我心中有数了,这件事情你别管了,我会跟余芷青商量怎么处理的。” 看乔玉甄要继续办公的样子,傅华就从书房里面出来了。在客厅,他拿出了手机拨给了万红梅。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表明林喆已经知道了做空馨园集团的人都有谁了,他人在香港,手头也没什么在进行的项目,所以不怕林喆打击报复。但万红梅就不同了,万家的根基在深圳,恐怕馨园集团一定会想办法报复万家的。 万红梅很快就接了电话,傅华便说道:“林喆已经知道了,馨园集团股价大跌是由我们在后面主导的,辉丽集团这边已经找上门来质问我了,林喆那人报复心很强的,你在那边自己小心些吧。” 万红梅惊讶的说:“林喆反应这么快啊?” “换了是你,吃了这么大的亏,当然会立即着手调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傅华笑着说,“我们在股市上的作为都是有迹可查的,想找到我们并不是什么难事。鉴于馨园集团在深圳那边势力庞大,我建议你暂时离开深圳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这就没必要了,林喆还没有你想的那么牛,我避他干什么啊?” “你千万别小觑了林喆,我们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在他身上捞一把,完全是有心算无心,他根本就没想到我们会在股市上整他,所以他才会吃这么大的亏。现在他已经醒过味来了,下一步一定会重点打击我们,我们还没有那个实力跟他硬怼的。对了,你那个匪巢关掉了没有啊?” “匪巢倒是没关门,不过已经转手给别人了。我转手给别人继续经营了。” 傅华觉得接手匪巢的这家伙肯定要倒霉了,林喆肯定会认为这家伙跟万红梅有关联:“你呀,做事就是不够果决,下一步林喆肯定会想尽办法对付我们,匪巢太过招摇,肯定是他打击的靶子。你转手给他人,这不等于是你害了他吗?” “这你放心了,转手之前,一些不妥当的地方我已经清理了。而且,接手的那个人也不怕林喆的。” 万红梅这么说,就是已经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跟接手的人交代清楚了。这家伙既然仍然接手,说明真的就不怕林喆的。傅华就说道:“既然你把最麻烦的事情处理掉了,那你就赶紧把手头的事务交代一下,然后出去避避风头吧。” “可以啊,你说我去哪里好呢?要不我去香港跟你住一段时间?” 傅华笑了:“滚一边去,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在香港也是住别人家的。你过来算住怎么回事啊?” “原来去香港不行啊,会碍你的事啊,那我不去香港了。”万红梅笑着说,“我去美国看看葵姐好了,这次我跟你在深圳遇上了,又有好多话可以跟她聊了,对了,你没什么话要让我带给她的吗?” 傅华想了想,心中好像是有很多话要跟冯葵说,但又好像又没什么能跟冯葵说的,想来想去只有一句你还好吗可以说了,但好像这几个字也没什么实际意义。这几个字只能表达一下他的关切,冯葵现在好不好他都没什么可以去做的事情。所以这也是一句废话。 傅华笑笑:“我没什么话要带给她的。” 万红梅很不高兴的事:“连句问候都没有啊?你是不是也太无情了吧?” “其实对我和她而言,无情才是有情,只有了断了之间的牵挂,彼此才能得到大解脱。你葵姐那是通透的人,这一点她肯定看的比我更清楚。所以问候了,也是给她徒增烦恼罢了。” “你牛行了吧,说话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就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你这么太上忘情,真应该把你送到庙里当圣人供起来。行了,懒得跟你啰嗦了。” 万红梅说完就挂了电话,傅华收起了电话,看看乔玉甄还在书房里没出来,就信手把电视打开了,把频道调到了凤凰卫视的新闻台,开始看起新闻来。香港不愧是一个自由经济的港湾,对于时事、财经之类的报道相当的专业,专家的分析也很到位,这一点上比内地台湾都要更优秀。并且对时事反馈更快,更灵敏,往往一件内地或者国际上,尤其是美国发生的时事,几乎会同步进行报道的。 内地的新闻报道分析的也很到位,只是内地的新闻从业者过于刻板了,报道或者分析起新闻来,总是用一种很官方的口吻,而且倾向性明显,这就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受众对其观感。 而台湾则是太小了,经济产业也是浅碟形的,没有纵深,他们的新闻报道更像是家长里短的八卦,比较起来,更像是内地一个中型城市的电视台,更多的是关注了一些极为琐碎的小事情。 这时一条关于地产界的新闻引起了傅华的注意,新闻报道说朝晖集团对上海的项目降价处理,降价幅度还很大,结果导致前期已经买了房子的客户自感损失惨重,纷纷到朝晖集团的售楼处讨说法。 新闻报道之后,主持人对这条新闻进行了新闻综述分析,分析认为,从最近由地产企业喊出活下去的口号开始,地产界进入到下行通道的迹象明显,大型房企纷纷降价走量,回收资金。房产中介也感觉客源减少,前段时间那种排队抢房的景象很难再现,现在有卖房人大幅降低房屋价格,但还是乏人问津。 春江水暖鸭先知,种种迹象表明,地产行业已经步入了寒冬,活下去并不是一个售房的噱头,而是地产界最前沿部门对市场最真实的感受。因为只有在冬天活下来,才会有资格在春天生长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寒冬会持续多久。 作为也算是地产圈一员的傅华,看到这里也是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房地产行业上半年还凯歌高奏,头排的企业纷纷庆祝销售额超过五千亿,下半年的论调就变得这么悲观了,这可真是盛极而衰啊。 对此傅华也不是没有感觉的,现在的房产市场已经大幅透支了未来,居民的房贷水平大幅增长,已经严重的影响了社会整体的消费增长,让最近一直在提的消费升级基本上变成了一句空话,都没钱了,拿什么升级啊? 此时,傅华因为做空馨园集团而大赚了一笔的那种喜悦已经没有了,有些现实的问题并没有因为赚了钱就解决了。这一次算是把馨园集团和林喆给得罪狠了,南林工业区项目开发的难度也就更大了。 这块地接下来还有好几个亿的资金要付的,他没办法说自己不能开发就拒绝付款。这会成为接下来一段时间熙海投资很大的一个负担,如果一直没办法开发南林工业区这个项目的话。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解决这个烫手山芋。 第2895章 金母鸡 但怎么解决这个麻烦,傅华却是一点思路都没有的。正当他为此苦恼的时候,乔玉甄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傅华这个样子,笑着问道:“怎么了,不是刚赚了林喆一笔大的吗,怎么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啊?” 傅华笑了笑说:“钱倒是赚了,可是我项目的问题还没解决呢,而且这下子更得罪林喆那家伙了,项目的问题解决起来也就更难了。” “行了,事情一样一样的慢慢解决吧,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你这家伙就是想得多,刚刚大赚了一笔该高兴才是的。” “这倒也是啊,对了,你的事情忙活完了吗?” “还没呢,刚才余芷青说她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李家大家长的助理刚才打了个电话给她,说是冉伯明天想要见见我们三个人,我就想跟你商量一下,到底要不要去见他。” 李家大家长名字叫做李克冉,冉伯是对他的尊称。李克冉出面八成以上是为了辉丽集团的事情,只是傅华并不清楚为什么会捎带脚把他也带上了。 傅华笑笑说:“他要见你们两个我能理解,大概是为了于家的事情,不过这里面好像没我什么事情吧?”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要见你,你如果不愿意见他的话,可以回绝的。” “回绝,那怎么可以啊?”傅华笑着说,“李克冉可是华人商圈里泰山北斗一样的人物,平常人想要求见他一面都不能的,现在他要见我,我怎么会回绝呢?去见了他,起码回头我可以跟人吹牛说,我跟李克冉见过面了。” 乔玉甄明白傅华此刻的心情,傅华是把这一次的见面当做一次朝圣。事实也也确实是如此,李克冉是华人商界的一个传奇,商界众人都把他的一言一行视为圭臬的。能见上一面都是一种荣幸。 “既然你要去见他,那你就要有些心理准备了,李克冉虽然年近八旬,但耳不聋眼不花,思维极为敏捷,见了面你可要小心应对的。” 也可能是现在的医疗条件进步太多,也可能是忙碌的人没时间老去。最近一个时期,香港的一些顶级富豪都很长寿,九十多近百岁的都有。李克冉的年级还不算是最大的。傅华倒是觉得这更可能是因为中国这段时间的国运昌盛,几十年未发生大的动荡,所以长寿的人越来越多了。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他是个厉害角色,这一次也很可能是把我们叫去教训一顿的。但他是李克冉啊,华人商界最尊崇的人物,对我来说,能听听他的教训也是好的。” 第二天上午,傅华乔玉甄余芷青三人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半小时就到了李克冉的办公室,助理说李先生还在会客,让他们在等候室等候。在等待的时候,傅华注意到余芷青和乔玉甄神色都很郑重,就知道这两人其实跟他有着一样的心理,那就是把这一次见面当做一次朝圣。 到了约定的时间,助理过来请他们进去见李克冉。三人就进了李克冉的办公室。李克冉的办公室面积并不大,只有二十几平米的样子。一进门就可以看到香港的维多利亚港,办公室的摆设也不是特别的豪华,比起内地一些爱摆阔大佬们,显得有些朴实。 但傅华知道,这里面的每一样摆设都是请风水大师经过精心设置的,李克冉笃信风水,专门请有一个顶级风水大师的团队。曾经网上有过风水大师对李克冉办公室的风水布局进行过专门剖析。 李克冉的座位是背靠维多利亚港的,这与一般人通常知道的座位应该靠山望水是截然相反的。通常讲究背山望水取意是背后有靠,眼前有财。但李克冉的风水师们认为,如果按照通常观念来布局的话,将来必然会带来子女和财运的衰败,不利于李家的长远发展。 而现在这种布局则是坐空朝满,倒骑龙背,龙腾于天则能保证李家长远的兴旺发达。而办公桌后面的条柜,为了化解做空的缺陷,则是有目的做了一些布置,既保证了办公室的气不外泄,也收拦了落地玻璃的不吉。 在条柜上左边摆的是一长方形水晶、一条青龙、两个红色石榴,长方形是木,青龙也是木,红色石榴为多子多福、是木生火,代表欣欣向荣、生命强盛、人丁兴旺。 右边则是一块铜矿石、一个水晶塔、一个导弹。右边是白虎,风水师没有照搬窠臼,把白虎进行了延伸和变通,用金属和武器的变通代表了白虎瑞兽,是一种与时俱进的方法。 金生丽水,水生木,木生火……五行生生不息的循环,使李家能确保做到左右逢源、财源广进。 李克冉看到三人来了,就站起来跟三人握手,面对面的看上去,傅华觉得这位传奇人物并没有显现出什么威严,而是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话语调也很平和,不是知道他是李克冉,一般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有点年纪的老人,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了。 简单的寒暄握完手之后,李克冉把三人请到沙发那里坐下来。助理就跟几个人倒茶,傅华注意到助理把茶递给李克冉的时候,李克冉还很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这些做完之后,李克冉看了看三个人,笑笑说:“谢谢三位肯赏光来见我。” 乔玉甄笑笑说:“冉伯真是客气了,您能约见我们,是我们这些晚辈的荣幸。我们都很渴望能够聆听您的教诲的。” 余芷青则说:“是啊,冉伯,我以前经常听我爷爷说起您来,他生前对您是推崇备至的,我对您可是仰慕已久了。” 傅华则说道:“我从小就知道冉伯您是华人圈里最成功的企业家,我这次就是带着朝圣的心情来的。” 李克冉笑了起来:“三人的话真是让我有些惭愧啊,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其实我就是一个运气好一点的老家伙而已,没外面传闻吹捧的那么厉害。而且我今天把三位请来呢,恐怕要说的事情也无法让三位高兴了的。相信三位大概已经猜到我找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吧?” 李克冉上来直接就直奔主题,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而且丝毫不客气的点出来他会让三人不高兴的,一来是因为他的身份和年纪也到了这个地步,根本就无须再跟三人客气。再来他的时间宝贵,也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一些没有意义的客套上。 乔玉甄余芷青傅华三人脸上的笑容就有点僵了,本来李克冉的身份给他们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李克冉又上来就这么的不客气,让他们更加紧张了。 不过怎么说,傅华也觉得三人中只有他是个男人,男人在这个时刻还是应该腰杆硬一定才行的。他便说道:“冉伯,我们倒是知道您找我们来,是为了辉丽集团股票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我们做的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对方的股价便宜了,我们就买了点,香港可是自由经济市场,买卖自由,我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您不会想再逼着我们把股票退给卖方吧?” 傅华并没有在李克冉面前在继续掩饰说它们参与对辉丽集团的狙击,李克冉今天既然把他们三个人一起找来了,说明他已经清楚地知道整件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在这么通透的一个老家伙面前,做什么掩饰都是徒劳的,反会让人觉得他很可笑。 李克冉看了傅华一眼:“傅先生倒是好口才啊,我猜这一次那位副市长的倒台,应该是你的手笔吧,只有做过官员的人才会有这么娴熟的操作手法。于思强觉得这件事情你在其中只是个参与者,而并不是一个主导者。” “但我却并不这么认为,整件事情环环紧扣,次序分明,这个并不是一个商人的思维,而更像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官员所为,所以我断定,这件事情你即使不是直接操盘者,但通盘的计划肯定是出自你手的。” 傅华心说这老家伙的眼力倒还真行,而且也知道内地官场的运行方式,想瞒他还真是瞒不住的。他就笑了笑说:“冉伯,现在去分辨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是没什么意义,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程度了,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是接下来事情往什么方向去发展。我也不跟三位浪费口舌了,我就讲我想让三位做什么吧。第一我希望三位能够让出辉丽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于家,我公司的财务部门帮我合计了一下,你们持有的股份不超出于家的百分之五,让出这部分股份。于家才可以继续掌控辉丽集团。” 余芷青和乔玉甄的脸色都变了,她们费尽心机策划了那么久,想的就是拿到辉丽集团的控制权,把这只金母鸡揽入怀中,李克冉提出这样的要求,就等于是说让她们放弃这一场的控制权之争。 第2896章 省省吧 乔玉甄尚且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第一时间就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以李克冉现在在香港的影响力,不是她可以对抗的。余芷青就没那么客气了,她直截了当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凭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才买到手的,凭什么您说让给于家,我们就要让啊?” 李克冉看了余芷青一眼,很霸气的说道:“就凭这话是我李克冉说的。” 余芷青丝毫也没怵他:“我要是不同意呢?” 李克冉笑了起来:“我要是你,就不会说这种蠢话。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是不让,我有很多种方法来应对,比方说港交所可以着手调查这一次馨园集团和辉丽集团股价大跌的原因了,你们是怎么操盘的相信自己心中有数。就算是你们过了这一关,事情也不会就这么了结,李家会站出来支持于家的。到时候你可就要掂量一下你们够不够这个分量了来同时跟于家和李家作对。” 余芷青心里直骂娘,一个于家她对付起来就已经很吃力了,如果再加上一个更庞大的李家,她和乔玉甄还真是不够分量的。 “冉伯您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先是想借用港交所这个公权力来对付我们,实在不行,才会动用自己的力量,”乔玉甄笑着说,“我能请问您一下,您为什么非要这么帮于家吗?” 李克冉说:“原因很简单,于思丽当年在李家困难的时候,帮过李家一个大忙,让我度过了难关。现在于思强找到了我求我帮忙,这个人情我必须要还,所以我必须要出手。” 三人不免有些腹诽,这老家伙真是够精明的,他居然要用他们的利益来还人情。办公室内就出现了一个短暂的静默状态。停了一会儿,傅华看着李克冉问道:“冉伯,您刚才说,这个还是你让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情,还有其他的吗?” “这第二件事情就需要麻烦傅先生了,你和你的朋友手里应该买了不少的馨园集团股票,我希望你和你的朋友将其出售。于家正处于一个动荡不安的时期,需要一段时间休养生息,我不希望看到你们继续在馨园集团身上做于家的文章了。” 傅华听到这里倒是一愣,李克冉这话透漏了一些很微妙的信息给他,似乎馨园集团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他和万红梅所持有的股票很可能会威胁到林喆以及馨园集团内部的安定的。 原本傅华反手收购馨园集团的股票,并没有太多的打算,只是因为当时馨园集团股价大跌,他想从中赚取一定的差价。因为事情很明显,林哲在股价大跌之后,一定会想办法修复股价的。但现在李克冉所说的,倒好像是他和万红梅所持有的股份会影响到馨园集团的稳定。进而影响到辉丽集团的股价。这可就有趣了。 李克冉这话起码表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馨园集团和辉丽集团已经没有余力对付外敌了。所以于思强才不得不请出李克冉来跟他们交涉,想用李克冉的威望压服他们三个人。这似乎是给了他们一个可趁之机。现在不但不应该让出股份,退出控制权之争,反而应该更进一步,投入更多资金,买进更多的筹码。 傅华看着李克冉,他心中已经没有了那种朝圣的感觉了,很显然他现在面对的只是一个在利益上斤斤计较的商人,并不是什么需要他仰视的神。他笑笑说:“冉伯,如果说馨园集团这些股份我不想让出来,您要怎么对付我啊?” 李克冉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傅华会对他这么强硬,随即就笑了起来:“年轻人,你别那么狂妄,我已经这把年纪了,见过很多比你还狂妄的人物,可结果怎么样呢?我李家在香港还是屹立不倒,但那些狂妄的人却早就不知去向了。” 傅华笑了:“您是不是搞反了啊?刚才一直都是您一直狂妄的在要求我们做这个做那个的。您才是那个狂妄的人啊。” “是,我是在要求你们做这个做那个,但我可以说李家有这个实力,有实力做支撑的要求,就不能说是狂妄的。”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冉伯,您真的非要跟我们对着干吗?” “我没有退让的余地的。” “我们也没有什么退让的余地,我明确的跟你说吧,您就算是再牛也不能逼着我们认这壶酒钱的。” “那你就是逼着我跟你们硬碰硬了,年轻人,你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你够格跟我这么硬碰吗?” “我怎么觉得您这话这么好笑啊?你的心里现在是不是很害怕啊?” “笑话,我会怕你?当年比你更狠的角色我都没怕过,今天又怎么会怕你啊?” 傅华冷冷的看了李克冉一眼,“您当然要怕了,当年你被那些大老板欺负的时候,他们是瓷器,您是瓦罐,硬碰硬的话输赢的机会是一半对一半的,而且他们身价比你高,顾虑比你多,所以你可以不怕他们,因为你赢了就赚大了,输了也没损失多少。这笔账怎么算是怎么合算的。” “但现在您是瓷器了,您觉得你的身份地位都要比我们三个高很多,你心中的顾虑更多,所以您除了虚声恫喝我们之外,并没有使出什么更多的手段了,恐怕真的不敢跟我们硬碰硬了。” 李克冉冷笑了一声:“我是不是虚声恫喝,你试一下就知道了。” “我不用试也知道您没这个勇气了,您看您现在这个样子,身边的保安措施做到了极致,办公室里还摆着这些莫名其妙的风水阵。这些是为什么啊?还不是要因为您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吗?” “再说了,您以为现在的香港还像以前那么威风吗?您以为您现在在香港还是那么影响力巨大吗?就算是您在香港还有那么点影响力,也不可能说您说什么是什么的。最简单的,我们就是不按照您说的把股份转让出来,而是找内地有背景的公司接手,我就不信您还可以这么像现在这样命令那些公司。” 傅华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心中是有这个底气的,辉丽集团和馨园集团都是很能赚钱的公司,李克冉真要逼他们狠了,他满可以找胡瑜非或者苏南帮忙联系几家一般人惹不起的公司来接手他们手中持有的股份,到时候他们三人顶多是拿钱撤出罢了,但是于思强和林喆麻烦就更大了。 傅华说完就站了起来,对乔玉甄和余芷青说:“我们走吧,看来我们今天是没有办法跟冉伯达成一致了。” 乔玉甄和余芷青也站了起来,乔玉甄笑着说:“冉伯,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啊。” 李克冉看了一眼乔玉甄:“乔小姐,我看三人里面还数你比较理智,你可要想清楚了跟我作对的后果。因为据我所知,内地那边还有些人在追查当年的一些事情呢。” 乔玉甄就转头看了傅华一眼,因为内地那些事情傅华心里是最清楚的。傅华冲着乔玉甄笑着摇了摇头:“你放心好了,那些事情不会影响到你的。” 乔玉甄身上的那些事情确实是还没有了结,但是内地特别部门跟傅华乔玉甄之间是有一个默契的,那就是只要乔玉甄不回内地,他们也就不会再来追究乔玉甄身上那些事情的责任。 这也是特别部门当年为了感谢傅华和乔玉甄当年在齐隆宝事件上帮了大忙的缘故。所以傅华才不怕李克冉的威胁,因为就算是李克冉把事情闹开了,乔玉甄顶多也只是无法继续留在香港了,而特别部门却是绝对不会真的非要将乔玉甄抓起来的。 乔玉甄就对李克冉笑了笑:“冉伯,看来您对我还真是很上心,既然把一些陈年往事都翻了出来。行啊,既然您来人家这么有玩兴,我奉陪就是了。” 余芷青这时也笑着说:“是啊冉伯,我真没想到您老人家玩这些居然比我还溜,我如果不孝敬点什么似乎很不礼貌,也对不起黑寡妇这个外号的。正好我这几天听到了一些关于您小女儿的一些趣事,就奉送给您了。” 余芷青倒还给李克冉留了几分面子,并没有在傅华和乔玉甄面前就讲出了李克冉小女儿的趣事,而是去贴在李克冉耳边小声地讲了些什么。傅华虽然不知道余芷青讲的是什么内容,但从李克冉听余芷青讲话的时候,手攥紧了座椅把手这一点上,就知道李克冉对听到的内容是很生气的。 余芷青讲完,就和乔玉甄傅华一起出了李克冉的办公室。往外走的时候,看到傅华和乔玉甄都用询问的眼神看她,余芷青笑了:“我知道你们的八卦之心都想知道我跟李克冉讲了什么,但是我不能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告诉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件事情牵涉到了我一位朋友的隐私,所以你们就省省吧。” 第2897章 想你了 傅华和乔玉甄互相看了看对方,他们对此只是有点好奇,但却也没到必须要深入探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地步,因此他们也只是一笑了之。乔玉甄和傅华就和余芷青分手,各自上车离开。 上车之后,乔玉甄脸上的笑容就完全消失了。然后车子开出去好半天都没再讲话。傅华察觉到她的情形有些不太对劲,就问道:“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啊?” “你让我说什么啊?”乔玉甄也没转头看傅华:“你让我说什么啊?今天李克冉重提旧事,我才意识到我头上始终还是有一道金箍箍着的,这让我的心始终是悬着的。这件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在折磨着我,就算是我只想待在香港也没办法安心。” “你如果是在担心这件事情,就没必要了。我相信安部长他们一定不会再来找你麻烦的。” “你不明白的,我倒是不担心安部长他们会再来找我的,而是当初事件处理留下了这么个尾巴,我很多事情都无法处理的。你像辉丽集团这种上市的公司,我如果想在其中公开的担任某种重要的角色,有这个尾巴在,就根本没这个可能性了。” 傅华这时才意识到乔玉甄在担心什么,乔玉甄是有案底的,而且因为一直也没归案,也就没有了消除案底的可能性。如果这一次她能够全面地掌控辉丽集团,她还可以采用在公司扶持一个代理人来操控公司。但现在李克冉出面了,摆明架势要跟他们争夺控制权,而且还揭了乔玉甄的底牌,基本上也就等于这个办法行不通了。 傅华也是能理解乔玉甄现在的心情的,当初她是为了帮助傅华对付齐隆宝,才会出来指证齐隆宝的,结果事情闹到最后,齐隆宝虽然进去了,乔玉甄却也有了这条尾巴。安部长当年虽然极力为乔玉甄辩护,但是还是有人坚持不肯放过她。 虽然作为曾经是官场中人的傅华知道乔玉甄想要消除掉是很不容易的,但看乔玉甄这个样子,他还是说:“我打个电话给安部长吧,看看他有没有办法把这件事情给彻底解决了。” 乔玉甄也知道这其中的难度,但她心中还是存着一线希望的,就点了点头说:“你试试吧,当年我怎么说也是帮了他们的,道义上他们也该给个说法的。”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安部长,安部长很快就接了电话:“傅华啊,今天怎么这么好,想起来给我老头子打电话了啊?” 傅华笑笑说:“您看您这话说的,我就不能打电话问候问候您了吗?” “能肯定是能啊,只是很稀罕啊,行了,别给我拐弯抹角的了,你就讲找我什么事情吧。” 傅华笑笑说:“说起来这还是您当年遗留的问题,您还记得乔玉甄的事情吗?她是为了帮你们部门才会站出来指证齐隆宝的,但最后你们却不能保证她全身而退,至今还留有案底,做好多事情都不方便。” “这件事情我当然记得了,也是我当年答应你而没办到的事情,至今想起来,我心里还是有些歉疚的。” “您还能记得就好,那您现在有没有办法把这个案底给消了啊?” “怎么了,现在不是没有人去找乔玉甄的麻烦吗?怎么你又提起这个茬来了?” “是今天有人拿这个威胁乔玉甄了。您到底有没有办法把这个案底给消了啊?” “傅华,你这就有点难为我老头子了,当年我在位的时候,都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现在已经退下来这么多年了,你要我拿什么给你解决这件事情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官场向来都是人走茶凉的。你还是跟我说说,到底是谁在跟乔玉甄过不去吧。” 傅华知道这件事情如果真的闹大了,对安部长的影响也是很不好的,毕竟乔玉甄一直没有归案,安部长他们在其中也是起了一定的作用的。事情闹到了,公众舆论肯定会给安部长和特别部门造成很大压力的。 他就说了李克冉那这件事情威胁乔玉甄的过程,安部长听完,笑了笑说:“李克冉这老家伙都这么大年纪了,早就应该像我一样退下来,享受一下人生了。现在可倒好,不但不肯让儿子接班,还出来管这么多闲事。” 傅华听安部长的口吻似乎跟李克冉很熟捻的样子,就问道:“您跟着老家伙有交情?” “当然有了,很久以前我们就认识了。他是一个善于投机的人,当年内地刚刚改革开发,资金物资什么的,都很匮乏。要发展经济又必须要有资金和物资,当时的高层就向海内外的华人呼吁,回乡建设自己的祖国。不过很多华商都次都有顾虑,这老家伙却眼光独到,积极响应高层号召,到内地投资。” “高层也需要树立一个典范,因此对他的投资很是呵护,这老家伙也是获得了丰厚的回报,现在北京好几个属于他的物业,当年都是很廉价的把土地给了他。后来,他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也是我们部门跟香港方面携手合作,帮忙解决的。” “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了,我会打电话给他,跟他说说乔玉甄的事情。他很聪明的,很懂得看风向,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相信我打了电话给他之后,就肯定不会再与你为敌了。” “至于乔玉甄遇到的一些不方便,她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想总有些变通方法可以进行处理的,你就别再为难我这个老头子了,你要知道我现在无官无职,再去求别人,脸色难看不说,也求不动了。” 傅华也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个麻烦,安部长现在这个身份不尴不尬的,也确实无法解决这个事情,就笑笑说:“那行吧,只要李克冉这个麻烦能够解决掉,别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好了。” 挂断电话之后,傅华看了看乔玉甄:“你都听到了吧,安部长说他负责解决掉李克冉这个麻烦。至于你的案底,恐怕他也无能无力了。” 乔玉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看来我还是不能回内地了。” 余芷青刚回到鑫林发展的办公室,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看了看电话号码,她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心说这人是不是真的有心灵感应啊,怎么刚在李克冉面前提到了这个家伙跟李克冉女儿的事情,这家伙脚跟脚的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打电话这人是内地新近才大热的一个演员,小鲜肉一枚,长得跟一个女孩子似的。不过最近内地流行这种风格的审美方式,这个社会可能已经进入了女人为主的社会,这种小鲜肉更符合女人的审美口味。 不过余芷青认识这个小鲜肉,并不是在他大热之后,而是在那之前,他还没什么名气的时候,他还是个小演员,余芷青那个时候因为京隆地产的事情呆在北京,虽然跟傅华之间有些小暧昧,但是傅华不肯上她的床,为了解决一些生理问题,她就包养了这个人。 中介把这个人的资料发给她看的时候,她都有些惊讶了,因为这个男人太漂亮了,是女性化的那种漂亮,柔柔弱弱,我见犹怜,余芷青本来就是有些大女人性格的,见到这个人,自然就有一种想搂到怀里疼惜一番的感觉。 余芷青就包了这个男人一段时间,接触时间长了她就发现这个男人不但长得像女人,性格方面也很像女人,特别是像某些女人一样的嘴碎,李克冉小女儿的事情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男人跟他说的。 这个男人之所以能跟李克冉小女儿有过接触,原因跟余芷青是一样的,这个男人的经纪人人脉关系很广,不但在内地有人脉,港澳台也有业务。这个男人曾经就被带到香港让李克冉的小女儿包养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们是玩的很疯的,还留下了一些疯玩时候的视频。 在跟余芷青情热的时候,这个男人也发了一些这方面的视频给余芷青看,当时是为了助兴。余芷青也没想到后来会跟李克冉有所交集,所以并没有留底。但没留底,并不表示这件事情不存在,余芷青相信李克冉对他小女儿在外面的行为不会没有耳闻的,所以就在李克冉耳边提了提这件事情,就算是不能威胁到李克冉什么,起码也恶心恶心这家伙。 当然现在这个男人星运大旺,身价倍增,已经不再接被包养这种活了,但是因为跟余芷青相处的很好,他们之间一直都还有联系。她就接了电话,笑着说:“我的小宝贝,你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了?” “人家想你了呗,”男人甜甜地笑着说,“芷青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人家明天在香港有一个活动,会在香港呆上几天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跟人家聚一聚啊?” 第2898章 以退为进 对于余芷青来说,有两种男人是她容易接纳的。一种是像傅华那种有温情,但又跟她保持距离的。这种男人让她想要去征服,真的能征服了,她会很有成就感的。另外一种就是像这个小鲜肉这种的,面对这样子的男人则是另外一种情形了,小鲜肉让她渴望能够去怜爱照顾对方。 余芷青身体里就泛起了一阵异样的暖流,眼前浮现出了她把男人抱紧在怀里绮丽的景象,不由自主地说:“我的小宝贝要来,姐就算是再没时间,也会挤出时间陪你的。只是你不怕那些粉丝发现你跟姐在一起会不高兴吗?” “那些小女生都是些脑残粉,就算被她们发现了,我也能哄好她们的。主要是我想姐了,不管怎样,我都要找机会跟姐好好聚一聚的。” “算你有良心,”余芷青虽然知道如果是这个男人出来跟她聚会,经纪公司肯定会做好一切的防范措施的,根本就不用担心有粉丝会发现,但她心里还是很高兴听对方这么说,“哟哟,看这小嘴甜的,等你来香港了,姐一定好好疼疼你。” 傅华和乔玉甄回到了家中,乔玉甄又去了书房忙碌去了,傅华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打开了电视,开始浏览起财经新闻来了。忽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新闻里,那就是刘升妹的父亲刘运财。新闻里的刘运财依旧是架势十足,十足的大佬姿态。 新闻里报的是香港一家很著名的拍卖行的一场拍卖会,刘运财携着一位二十多岁的美貌女郎一起出席了拍卖会。在拍卖会上,刘运财为搏美人一笑,豪掷九千万港币拍下了一只乾隆粉彩双耳尊。这个刘运财也真是够可以的,明明是跑路来香港的,偏偏这么招摇,搞得像来度假的一样。 傅华就拿出手机拨给了刘升妹:“你猜我刚才在新闻里看到谁了?” “你让我猜,肯定是我的什么熟人,不会是我父亲吧?” “聪明,”傅华笑笑说,“我现在身在香港,刚刚从这里的财经报道中看到了你父亲,居然在拍卖行花了九千万拍下了一只花瓶。你们世杰运财公司真是牛啊,九千万就买那么一只花瓶。” “混蛋!”刘升妹脱口骂道,随即怕傅华误会,赶忙解释说,“我不是骂你啊,我是骂我父亲,他在跑路去香港的时候,偷着转走了公司账上的五十个亿资金,他倒是有钱在香港花天酒地了,我在北京这边却是被搞得焦头烂额,在建的几个项目因为没有资金不得不暂时停工。有这么一个父亲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原来是这样子啊,刚看到新闻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世杰运财得钱多的没地花了,还想跟你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南林工业区的剩下的地价款拖两天再付给你们呢。” “你想都不要想,公司的资金链紧的要死,你买南林工业区项目的钱我早就安排用场了,你如果不能按期付款的话,我会被那些要账的人逼的跳楼的。”刘升妹苦笑着说,“你这家伙也太不仗义了吧?在项目上占了那么大的便宜,还想着要拖延着不付钱,好事都是你的啊?” 傅华苦笑着说:“我占什么便宜了啊?你知道吗?现在这边的馨园集团快把我逼上绝路了,一方面项目迟迟不能进行开发,一方面你这边的款还要支付,我现在是两头受气。诶,能不能商量你一下,我把地退给你们行不行啊?只要你加我我一点资金占用费就好。” “呵呵,货物出门,概不退换的。”刘升妹笑着说,“你不是挺有办法的吗?你去了之后,南林集团乖乖的就把地腾给你了,我听张俊恒说,好像旧改的手续也在办理当中,一切都很顺利啊。” “那些已经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了,本来我也以为解决了这些问题,项目开发就没什么阻碍了,结果谁知道馨园集团的林喆眼红这块地的利益,又跳出来非要逼着我加价三个亿把地卖给他。我开始还有些气不过,想找人帮我协调一下,让馨园集团不要再难为我。” “结果倒好,协调过程中又得罪了一位公子哥,等我再想要把地卖给馨园集团的时候,馨园集团却又变卦了,不肯加那三个亿了,我要是同意的话,等于说我这趟深圳等于是白跑了。我当然有些不甘心了,闹到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呵呵,听你这么说,我的心情好多了,原来不止我这么不好过,你也在受煎熬啊。” “我们是难兄难弟好吗?” “其实你也不用太着急了,那块地你拿到手的价格十分的低廉,你不用发愁出不了手的。” “我知道你给我的价格算是很便宜得了,但我对这个项目现在一点信心都没有的,因为在项目上遭遇到的麻烦太多了,而且目前地产的整体形势也比很不好的。我感觉地产目前似乎已经到了峰值,以后很可能是要进入下降通道了。” “对于那些大地产商来说,他们有足够的措施应对这个局面,而对于我们这些中小地产商而言,恐怕就很难生存下去了。所以你手头项目如果多的话,倒不妨考虑出售一些的。” “你船小好调头,我们公司就不行了,好多的事情需要处理的。” 傅华知道公司存续的时间越长,越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世杰运财比熙海投资的历史可悠久得多,很多老员工一开始就跟着刘运财做了,项目如果是都处理掉了,这些员工可能就要没活干了,刘升妹不可能对他们不管不顾的。 他就笑笑说:“这倒也是啊。你的麻烦比我大的多了。” 这时乔玉甄从书房里面出来了,看着傅华似乎有话要说,傅华就对刘升妹说道:“我们各自努力吧,我这边有事要做,再聊吧。” 挂断了跟刘升妹的电话,傅华看了看乔玉甄:“什么事情啊?” 乔玉甄说:“估计安部长跟李克冉联系上了,他的助理打来电话说他想明天再跟我们见见面,商讨一下辉丽集团的事情究竟怎么处理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 李克冉的语气明显是缓和了下来,不再是命令他们做这个做那个的了。只要有商量的余地,傅华倒是觉得可以跟李克冉再见面商讨一下的。毕竟李克冉在香港的地位在那呢,真要硬碰硬下去,就算是傅华和乔玉甄余芷青并不真的怕对方,也难免会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傅华就说道:“我觉得这个面可以去见,你说呢?” “如果能商量,我和余芷青也不想跟李克冉闹得很僵的,那就答应他见面好了。” “不过有一点我们事先一定要商量好的,那就是见了面之后,我们要不要让步,要让步可以让步到什么程度。” “这个我和余芷青刚才在电话里探讨了一下,觉得吧,让步肯定是要让步的,面子是要做给李克冉的,他既然是因为欠于家的人情才出面的,我们不妨同意转让一点股权给于家,让于家还可以做辉丽集团的董事长。”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面子可以给李克冉,你和余芷青要的就是里子了。你们想怎么做?” 乔玉甄笑笑说:“余芷青说我们可以仿效当年她一开始掌控鑫林发展的思路,董事长给于家人去做,我们则是要掌控总经理这个位置,双方携手管理辉丽集团。” 傅华笑了:“这个方案倒是不错了,只是你们两个女人之间能够摆得平吗?别到时候别人还没怎么对付你们呢,你们先倒打起来了。” “我们俩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有我们的默契的。倒是你跟馨园集团之间的事情要怎么解决啊?李克冉可是说过让你把馨园集团的股票出售的。” 傅华笑笑说:“这个李克冉不这么说,我也是要把这部分卖出去的,买这部分股份原本就是为了赚钱而已。但现在恐怕就不能这么简单的卖给他们了,我需要收点利息的。”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你什么意思啊?” 傅华笑笑说:“李克冉把这件事情作为条件之一,郑重的提出来,让我意识到,我手里的这部分股份让馨园集团很是担心。不过呢,我和万红梅这一次拿到馨园集团的股份加起来还不到百分之八,没太大的发言权,如果你和余芷青跟李克冉谈判的时候,能够让辉丽集团拿出馨园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给我们,那我们就可以掌握超过百分之十的馨园集团的股份了,那我们可发挥的余地也就更大了。” 乔玉甄楞了一下:“你这是想干吗?不会真的想要跟林喆斗到底吧?你现在的实力可不是人家的对手。” 傅华笑了:“我没那么傻非要跟他斗到底的,我这是以退为进,我提出这个条件是想逼着林喆跟我谈判,然后我就可以以此为凭借,逼着林喆把我手里南林工业区那个项目买下来。” 第2899章 拖延 “还是你这家伙够狡猾,”乔玉甄看着傅华说,“其实我倒是希望你能够将这个项目开发起来的。这个项目你如果能开发起来,你可以经常有借口来香港看我和乔乔了。你没看到吗,你留在这里的时候,乔乔每天都是兴高采烈的,女儿是需要一个爸爸的。” 傅华心里也很清楚,如果手里的项目卖掉的话,他确实不能再频繁的往来香港和北京之间了,因为那样子冷子乔一定会很不高兴的,就算是他能再来香港看望乔乔,也只能是短暂的停留。 他心中也有些无奈。但他是没办法让每个人都对他满意的,乔玉甄心里不高兴,他也是没办法的。傅华苦笑了一下:“你这话说的有点早了,我还不知道林喆那家伙会不会上我的套呢。” 乔玉甄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叹了口气。 第二天上午,傅华三人在约定的时间去了李克冉的办公室。跟上一次不同的是,办公室里面多了个于思强,他是代表于家来跟乔玉甄余芷青协商的。虽然于思强的那两个兄弟前段时间都在把于思强往死里整,但在牵涉到重大利益的谈判的时候,他们还是顶不起于家这片天来,只能又把于思强请出来撑场面。 仅仅从这一点,傅华就看到于家算是败像已露,即使他们现在还可以拿到董事长这个关键的职位,可以在名义上继续掌控辉丽集团,但把乔玉甄放进辉丽集团之后,乔玉甄一定会逐步侵蚀于家的根基,直到全面掌控辉丽集团为止。 连想都不用想,傅华也知道于家这几兄弟,甚至都包括眼前的于思强,无论从哪一方面去比较,都不可能是乔玉甄的对手的。更何况于家兄弟之间现在还是有内讧没有解决。 这跟当年余芷青进入鑫林发展做总经理是一样的,虽然余其平当时还把持着董事长的位子,似乎是有决定权的人,但是余其平才不配位,根本就没办法掌控鑫林发展的运营,即使待在董事长的位子上,也只不过是尸位素餐而已。 下面的那些部属都不是什么傻瓜,很快就能分辨出谁才是那个真正有能力管理公司的人。如此这般,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即使乔玉甄不特别的去追逐权利,谋求掌控辉丽集团,权利也会自然地集中到她的手中,辉丽集团一样会落到她的手中。 李克冉并没有因为昨天跟傅华三人之间有过冲突,神色之间就有什么不好意思,看到三人到了依旧云淡风轻的说:“三位来了,请坐吧。这位于思强先生我想你们都认识的,我就不用再介绍了吧?” 于思强面色阴沉的看着三个人:“他们三个人在暗地里算计我们于家也有段时间了,自然不会不认识我是谁的。” 看到于思强这个态度,乔玉甄看着李克冉笑笑说:“冉伯,您今天叫我们来究竟是想做什么啊?是想要解决事情呢,还是继续吵架啊?” 李克冉看着于思强说:“思强,你冷静一下好吗?我叫你来是双方谈谈看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个都接受的方案来,你再这个态度我可就不管了。” “冉伯,我只是觉得心里憋屈啊,家姐这才离世几天啊,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辱我们于家了,家姐如果还活着,他们有这个胆量吗?” 傅华心中就有些为于思强感到悲哀起来,于思强说这话还有什么意义啊,顶多就是发发牢骚而已,除了让人看不起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效果。商场犹如战场,凭仗的是各自的实力。于家现在摆明了实力不济,就是想不受欺负也不可能的。 “于董,您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冉伯今天请我们来,是因为我们手中拥有真金白银买下来的辉丽集团的股份。”余芷青冷笑着说,“我们又没偷你的,又没抢你的,您凭什么说我们欺辱您了?如果您是这种态度的话,那我们也不用谈了。” “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先听我说几句吧。”李克冉这时发话说,“思强,我觉得你还是面对现实比较好,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一方总是持有了超过你们于家所持有股份的股份,在商场上你就要遵守商场上的规则,对方实际上已经成为了辉丽集团的大股东了,现在你要想的只是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一味的抱怨。” 于思强也知道他这一方并不是理直气壮的,就低下头来不说话了。 李克冉看他的态度平静了下来,就有看着余芷青乔玉甄傅华三人说:“你们也不要得理不饶人,于家对我们香港的贡献是很大的,前些年来就像帮我一样也帮助过很多人,这些人提起于家还是很感念的。你们如果对于家太狠了,对你们未来的发展也没什么好处的。” 乔玉甄笑笑说:“冉伯,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想对于家怎么样的,每一次您叫我们来,我们都是乖乖的来了,因为我们也清楚商场是和气生财,我们也想跟于家和睦相处,共同管理好辉丽集团的。” “你别说那么些好听的了,”于思强愤怒的说,“你当我们这些人是傻瓜啊,不是你们在背后搞鬼,辉丽集团的股价会下跌的那么厉害吗?辉丽集团股价不大幅下跌,你们有机会拿到那么多的筹码吗?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于董,请你把嘴巴放干净点,”乔玉甄冷冷的看了于思强一眼,“别人欠你们于家的,不代表我也欠你们于家的。相反我倒觉得是你们欠我的。你说的不错,于思丽于董如果活着,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于家。但你还漏说了一点,于思丽于董活着的话,你敢这么对我说话吗?别光想着别人欠你的,你也想想你欠别人的。” 于思强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他心里很清楚乔玉甄说的没错,当年如果没有乔玉甄的帮忙,辉丽集团此刻根本就不会属于于家。乔玉甄的这份人情从他姐姐去世之后就断了。于家几兄弟也没再说还要在什么地方回馈乔玉甄的,甚至他还想着怎么从傅华那里,回收于思丽生前看在乔玉甄面子上投资给熙海投资的钱。 估计李克冉心中也清楚乔玉甄和于家的关系,看于思强脸红了,就出来打圆场:“好了,我们也别争论谁欠了谁的了,我们还是面对现实,找出一个双方都能解决的方案吧。乔女士,你们先拿出个方案来吧。” 乔玉甄笑笑说:“冉伯,这个方案我们不能拿,我们拿了,于董又会觉得我们只考虑自己的利益了。您看这样行不行,您作为中间人比较公平,您拿出个方案来,看看我们双方能不能接受。” 因为有安部长跟傅华的通话打底,乔玉甄相信李克冉也不会太偏颇于家的,所以就让李克冉拿方案。 于思强也说道:“是啊,冉伯,您老一向公正,就有您拿方案好了。” 李克冉看看双方的人,然后说:“好吧,既然你们双方都这么说,我就提一个方案出来供你们考虑。我是这么想的,相信大家都很尊重于思丽女士,谁也不想看到在于思丽女士过世之后让辉丽集团不再姓于,所以我想,辉丽集团的董事长还应该是于家的人来做。” “为了确保这一点,乔女士,你们这一方就应该出让一部分股份给于家。不过于家也要尊重乔女士这一方拿到了足够的股权这一事实,接纳乔女士这一方的人进入董事会,同时由乔女士这一方的人出任总经理。双方携手管理辉丽集团。你们看我这个方案怎么样啊?” 这个方案相比起上一次李克冉提出来的方案缓和了很多,并且提出了双方共治辉丽集团的建议,虽然看上去还是以于家为主,但是一定程度上也算是保障了乔玉甄这一方的利益。 于思强心中也清楚这可能是于家能争取到的最好方案了,就点头说:“冉伯,我觉得您这个方案很公平,我们于家愿意按照您的建议来做。就是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看法。” 乔玉甄笑笑说:“于董接受的这么痛快,看来这个方案是很有利于于家的了。” 李克冉看看乔玉甄:“乔女士如果觉得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可以提出来,反正我也是提建议,并没有逼着你们接受的。” “我说说我的看法吧,冉伯的方案大部分我是接受的。”乔玉甄说,“于思丽女士生前跟我的关系是相当好的,说实话,我也不愿意在她离世之后,就跑出来跟于家争夺辉丽集团,但是我看到于家在于思丽女士去世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不由得担心辉丽集团会被于思丽女士的继承者毁掉。” “我不想就这么看着一位好朋友一生的心血被毁于家族的内讧之中,所以我才不得不站出来。不过我尊重于思丽女士的心是没变的。辉丽集团可以还由于家的人担任董事长,为了确保这一点不受干扰,我们也可以让渡出一部分股份来。这是我对一位老朋友的尊重。” “不过呢,尊重是双方面的,是需要对等的,不能只有我尊重你们,而你们却不尊重我。所以我对冉伯的方案提出一点补充。我们让渡出辉丽集团股份可以,但作为对等条件,我希望辉丽集团也可以让渡出一部分股份给我们,当然不是辉丽集团本身的股份,我们要的是辉丽集团持有的馨园集团股份。双方可以按照市价进行折算交易。冉伯,您说这个方案公平吧?” “你们想要馨园集团的股份?” 乔玉甄点了点头,笑笑说:“于董,不会不愿意接受吧?” 于思强心中暗骂乔玉甄狡猾,表面上看馨园集团的股份对于辉丽集团来说肯定没有自己的股份重要,尤其是在争夺控制权的关键时刻。这么看起来倒是辉丽集团占便宜的。 但是乔玉甄一方拿到了馨园集团股份之后,傅华和万红梅在此之前买下的那些馨园集团的低价筹码就被盘活了,他们手中的筹码就会增厚,他们很可能会以此在馨园集团兴风作浪,林喆恐怕就要为此头疼了。 不过不答应的话,又显得于家只会占对方的便宜,对谈判一点诚意都没有,这让于思强有点为难了。他想了一下,觉得他应该事先跟林喆说上一声,看林喆是个什么态度,然后再来决定如何答复乔玉甄。 于思强就说道:“乔女士,我现在还真是没办法答复你什么的,倒不是说你提出来的这个方案不公平,而是因为这个馨园集团的股份是公司资产,能不能转让需要经过公司董事会的确定。所以我需要一点时间。” “可以啊,只是你不要拖的时间太长,我们并没有什么耐心等你的。”乔玉甄心中暗自好笑,她实际上和余芷青对馨园集团的股份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傅华也没有把馨园集团股份买下来的意思,他们这么做,只是想借此逼着林喆出来跟傅华谈条件而已。 李克冉看双方大体上已经达成了一致,就笑笑说:“我很高兴看到你们找到了一个都能接受的方案,这件事情如果能够完美的解决,我对过世的于思丽女士也算有个交代了。思强,乔女士说得对,这件事情你不能拖得时间太长了,你回去就要尽快的召开董事会,研究这件事情,最好三天之内就给乔女士一个答复。” 李克冉的意思很简单,这个方案明显的于家是占便宜的,这种情况下,于思强应该当机立断的,别再拖延下去了,要知道夜长梦多,要是乔玉甄他们反悔了,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于思强点了点头:“我明白的,冉伯,我不会故意拖延时间的,回去我就召集董事会研究这件事情。” 第2900章 你真聪明 于思强点了点头:“我明白的,冉伯,回去我就召集董事会研究这件事情。” 于思强回到辉丽集团,就把电话打给了林喆:“林董啊,有件事情需要跟您说一声,就是今天我们跟乔玉甄傅华他们协调之后,他们同意让出一部分股份给我们,条件是要辉丽集团也让出一部分馨园集团的股份,双方等价交换。” 林喆惊叫道:“什么,傅华他们居然在打馨园集团的主意?这个条件您可千万不能同意的。如果辉丽集团让渡出一部分股份给傅华那帮家伙的话,他们一定会趁机搞乱馨园集团的。” 于思强苦笑着说:“林董啊,您要体谅我的苦衷啊。我也知道傅华他们居心不良,但辉丽集团现在这个样子我没得选择啊,要不然我就只能接受辉丽集团被乔玉甄和余芷青这两个女人控股的命运了。” “于董,事情也没这么悲观吧,,我就不信凭李克冉和辉丽集团的实力会斗不过他们?” “本来我也不信的,李克冉答应帮于家出面之后,我都觉得这件事情没问题了,结果呢,我只高兴了一天。一天之后,李克冉就打电话给我,说是他依旧会帮于家争取对辉丽集团的控制权的,只是希望我能给傅华那帮家伙个台阶下,让对方出任总经理。这说明了什么你应该明白的。” 林喆马上就想到了肯定是有人给李克冉施加了压力,以李克冉现在的身份地位,居然还能有人能让他不得不让步,这背后的势力肯定不简单。商界中基本上没有这种重量级的人物了。就算是有几个跟李克冉级数差不多的大佬,也不足以让李克冉低头的。 剩下来那就只有政界的大佬了,而且这些大佬应该是级数相当高的,林喆也猜不出这个大佬究竟是谁,还有究竟是冲着谁才出面跟李克冉打了招呼的。反正是傅华乔玉甄余芷青三个人中的一个。林喆猜测傅华是这个人的几率比较大,因为傅华是来自北京的,政界大佬不都在北京吗? 林喆心里就越发的不淡定了,如果简单的傅华和万红梅加入到公司的董事会,他还有把握能够控制馨园集团的局面。但是现在傅华身后似乎还藏着一个什么的人物。这个神秘人物如果加入到战局之中,那他可能就很难应对了。 现在傅华这家伙是摆明了想要通过蚕食的方式一步步入主馨园集团的,先是通过股价大跌的时候买进了馨园集团的股份作为伏笔,现在又逼着辉丽集团拿馨园集团的股份作为交换。下一步他身后的大佬级人物可能就会露出獠牙,逼着他让出对馨园集团的控制权了。 林喆心中就很是懊恼,本来傅华这边对他来说,就是疥癣之疾,前面大多数时间主动权都是掌握在他手中的。那时多给点钱买下南林工业区项目或者不去阻拦傅华开发项目,现在双方就是一个和平相处的局面了。 但是他却把这一手的好牌打得稀烂,更有甚者,是他一步一步把傅华逼成了对立面,让傅华不得不拿出杀手锏来对付他。这个北佬还真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啊,平常看上去文绉绉的一个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真正露出獠牙的时候会这么可怕。 虽然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操作摊薄傅华这家伙可能拥有的股份,但林喆心里也清楚,馨园集团新经历过一场大劫,现在需要的是休养生息,现在如果搞那些可能摊薄股东权益的动作,馨园集团在股市之上的信誉也就大大的下降了。 即使他能阻止傅华进一步的动作,馨园集团的股价也会因此而大跌,他会遭受很大的损失的。眼下最好的办法是趁辉丽集团出让馨园集团股份这件事情还没成为事实之前,想办法阻止傅华。 不过林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有效制止傅华的手段了,想来想去,林喆觉得也只好动用他在北京的一些重大关系了。这些关系本来是为了发生重大事件的时候,林喆才肯动用的。 傅华当初刚到深圳的时候,林喆还真是没用过正眼看这个北佬,也就更想不到要动用轻易不能动用的关系。但现在傅华已经快要伤及他的根本了,这就逼着他不得不动用了。 他就打了电话给其中的一位叶先生,这位叶先生是背后支持馨园集团的人之一,在馨园集团有股份,当然是暗股,并不是明股。叶先生的身份不允许在私营企业中持股的。叶先生和林喆算是半个老乡,他的老婆跟林喆是同乡,执掌着一个很大型的国有企业。 两人相识于馨园集团刚刚有点规模的时候,在一次商界的聚会上,两人相谈甚欢,酒到半酣谈起各自的家乡来,就攀上了这个半个同乡的关系。叶先生是一个很重视同乡关系的人,那之后,就利用手中的权利,给了林喆很大的帮助。馨园集团能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叶先生也是有很大功劳的。 当然林喆也投桃报李,给了叶先生相应的回报,其中就包括送了馨园集团的暗股给叶先生。因此在馨园集团这件事情上,叶先生跟林喆的利益是一致,动了林喆的根本,也就相当于动了叶先生的利益。 叶先生是在北京的一位在政商两界都很有影响的人物,级数不算是他这些重大关系中最高的一个,但因为横跨政商两界,可能会跟傅华这家伙认识。另一方面林喆也觉得就算是傅华现在搞得他有点焦头烂额,也还不至于让他动用级数最高的关系,这个叶先生估计也就够了。 叶先生接了电话:“林董啊,找我什么事情啊?” “不好意思啊,叶先生,我现在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不得不求您出面帮我解决一下。” “跟我还这么客气啊?你和馨园集团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吗?我看最近这几天馨园集团负面消息不断,港股市场上,馨园集团的股价也是大跌,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故意针对你啊?” “你还真说对了,”林喆苦笑着说,“我遇到了一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本来以为他很好欺负呢,结果不但没欺负成,反而现在弄得很狼狈,现在这家伙居然得寸进尺,有了染指馨园集团控制权的想法。” 听到林喆大体上讲了经过之后,叶先生沉吟着说:“你说的这家伙是谁啊,我认识吗?” “我也不清楚您认不认识,不过这家伙是从北京过来的,反正是有点背景的人,我想您可能会知道他吧。他的名字叫做傅华,开了一家叫做熙海投资的地产公司,不过规模不大。” “傅华,我印象中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啊,这样,你先等等,我找朋友问问这个傅华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然后我再给你电话吧。” 叶先生就挂了电话,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叶先生的电话就打了回来:“林董啊,我查到了你说的那家伙的来历了。这家伙原来是东海省一个地级市的驻京办主任,熙海投资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办了,后来驻京办改制撤销,他就专门做起地产生意来了。” 这个背景听得林喆有点愣神,傅华居然曾经是一个小小的市级驻京办主任,这样一个小角色也能搞得他焦头烂额吗?是不是他找错了方向,那些隐身背后的关系可能是乔玉甄或者余芷青的。 但叶先生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打消了这个疑问:“我对他脑子里没印象,是因为这家伙改行经商之后,为人处世低调了很多,让北京市的一些人对他淡忘了。但实际上这家伙绝对是不能小觑的,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就明白了,前几年这家伙有个外号叫做高官杀手,不少级别很高的官员都栽在了他的手里,那些人中有的比我现在的级别还高呢。你说你惹谁不好啊,你去惹他?” 林喆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真是点背啊,这个傅华居然是这么一个家伙。他苦笑着说:“叶先生,我事先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啊。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您就想想看,有没有什么招数能够帮我化解掉这个麻烦。” “事情也不是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的,关键是你现在想怎么解决啊?” “我还能怎么解决啊,”林喆苦笑着说,“现在来赢得肯定不行了,那就看看他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不染指馨园集团了。” “这个嘛,我倒是可以帮你商量商量看看,因为朋友跟我说这个傅华跟胡家放胡瑜非关系很深,而胡瑜非欠我一个人情,我找找胡瑜非,胡瑜非应该给我这个面子的。不过呢,有句话我要先交代你一下,这个人绝对是个麻烦人物,就算是胡瑜非可以帮我约他跟你坐下来谈一谈也是他给胡瑜非面子,你千万不要认为我的身份可以压的住他,谈判中对他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林喆能够听得出来,叶先生话里的意思也是对这个傅华很忌惮的,不禁摇了摇头,心说我这一次还真是踢到铁板了。他苦笑了一下说:“叶先生,我现在已经后悔的要死了,后悔不该贪这个小便宜,行啊,我会尽量跟他商量着怎么解决这个事情的。” “那行,你就等我电话吧,胡瑜非给我答复之后,我在通知你好了。” 傍晚的时候,傅华接到了胡瑜非的电话:“你这家伙啊,跑去深圳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要不然我会带你认识几个深圳的朋友,那些朋友在深圳很吃得开的,你也就不用为了个项目还要低三下四的去求人了。” “胡叔,您是怎么知道我在深圳的遭遇的?不会是林喆托人找了您吧?” “呵呵,还真是啊,刚刚林喆身后的一个金主打电话给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情,想让我帮忙出面协调一下。傅华,你跟我说说,你现在是个什么打算啊?真的想要入主馨园集团?” 傅华笑了起来:“我哪有那么大的胃口啊,馨园集团那么大我可管理不起来。我只是想以进为退,逼着林喆买下我手中的项目,然后我就回北京了。我现在才觉得北京才是适合我发展的地方,在深圳这边,不但气候不适应,做起事情来还处处都不顺利。诶,胡叔,林喆身后这位金主是什么人啊?” “是一家国企的大老板,姓叶,过去曾经帮过我一个大忙,我欠他人情。既然你不是想入主馨园集团,那你就跟林喆见面谈一下吧。我听对方话里的意思似乎很担心你馨园集团搞三搞四的,你不妨敲他一笔大竹杠的。” “呵呵,本来我就是想敲他一笔的,现在有您这句话,我倒是可以把原来的心理期待往上升一升了。” “哈哈,你也别敲得太狠了,多少给那位叶先生留点面子。” “好的,我知道怎么去做了。” 胡瑜非就把电话挂掉了,傅华就把电话拨给了万红梅,他和万红梅都买了馨园集团的股票,现在他可能要把这部分股票跟林喆商量处置了,事先应该跟万红梅通通气,看万红梅想要怎么办,双方协调出一个方案来,然后才好跟跟林喆谈判。 电话打过去是通的,但是万红梅好长时间都没接,傅华这才想起来万红梅去找冯葵了,现在可能是身在美国。美国的时间正好跟这边是颠倒的。这边是傍晚,那边可能就是凌晨了。现在万红梅可能还在睡梦中没醒呢,自然就不会接电话了。傅华估计回头看到他打过去的电话,一定会打给他的,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等到晚上九点的时候,万红梅的电话才打了过来:“傅华,你猜猜我现在在哪里啊?” 傅华笑了:“是不是我猜对了,你就可以让小葵跟我说几句话了?” “呵呵,是啊,你真聪明,我现在就住在葵姐家中,我们俩刚刚才起床,现在正在吃早餐呢,葵姐现在就坐在我对面,你等等啊,我让她跟你通话。” 第2901章 加价 傅华对此还真是有些期待的,就算是不能有什么实质性的交谈,能听听小葵的声音也是好的。但是他等了快有五分钟了,电话那边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就明白自己上万红梅当了。因为冯葵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绝对不会要跟他讲话,却好半天都不说什么的。 傅华就苦笑着说:“万红梅,你跟我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 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万红梅的笑声:“呵呵,我想听听你会跟葵姐说些什么,还以为你会一诉衷肠呢,结果你一句话都没说,百感交集是吧?不过除了这一点,别的我都没骗你,我真的在葵姐家中,她昨晚工作到很晚,现在还在睡觉呢。要不去把她叫起来?” 傅华知道冯葵的生活习惯,这个时间点确实是很可能在睡觉的,就说道:“别去打搅她了,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刚睡下不久,你去把她吵醒,她一定很不舒服,估计杀了你的心都有的。” “你倒是真了解她,对了,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道:“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馨园集团股票的事情,接下来你打算拿手中的股票怎么办啊?” “原本我是听你的建议准备赚一笔差价就抛掉的,现在你又来问我准备怎么办,是不是又有了什么别的想法了啊?” “现在情况有了点变化,我让乔玉甄和余芷青向辉丽集团提出来让他们让出一部分馨园集团的股票给我们。” “有点意思了啊,你准备跟林喆争夺馨园集团的控制权了吗?如果是这样子的话,我全力支持你。”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圈有多大了,我这么做就是想敲林喆一笔竹杠而已,现在林喆已经找人从中协调,想跟我谈谈这些股份的事情。这件事情也牵涉到了你的利益,就想问问你的态度。” “那你先说,这笔竹杠有没有我的份啊?” “我们俩算是一致行动人,当然是利益均沾了。” “呵呵,这个均沾究竟可能是多少啊?说个数目来听听,你要记住啊,这一次的事情我可是出力不少的。” 傅华笑了起来:“那你想要多少?” “起码不搞个几千万来花花啊?” “你这胃口似乎……” 听傅华似乎嫌她胃口大,万红梅赶忙说道:“诶,你可要搞清楚啊,馨园集团那么大一家公司,你如果就跟他要几百万的话,人家会瞧不起你的。” “你急什么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你只要几千万,这胃口也太少了,敲林喆一次,还不敲他几个亿啊,到时候我最低会分给你一个亿的好处的。” 确实是,就像万红梅说的那样子,这一次事情能够得到完美解决,万红梅是出力最大的一个,如果真能顺利把地卖给林喆,傅华是准备多分给万红梅一些钱的。 万红梅倒是愣了一下:“傅华,单凭股份,你能敲林喆那么多钱吗?这不可能吧,他又不是一个傻子,你说多少他就会给你多少。” “当然不仅仅是股份了,我准备把南林工业区那个项目转给他,跟他多要几个亿不过分吧?” “原来你是准备卖地离开深圳啊,那块地就算是你跟他多要几个亿也是很便宜的,这已经不是什么敲竹杠了。你现在占据着主动的地位,完全是可以要求他协助你把这块地开发起来的,为什么要便宜他啊?” “你说的这个路子到不是不可以,不过呢,项目开发是一个相对比较长的过程,就算是林喆眼下迫于形势答应协助我开发,过一段时间形势如果发生变化了,,林喆的态度很难说不会跟着变化。而且我也腻味了深圳这边的环境,少赚一点赶紧撤退,对我对林喆都是一件好事情。” “喂喂,你这样做不好吧?你倒是可以撒丫子溜了,把我和万家留下来面对林喆的报复啊?” “呵呵,你和万家如果连这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还不如赶紧把手中的产业处理一下,离开深圳呢。再说了,林喆和馨园集团刚刚遭受重创,短时期之内,应该不会再来招惹你们的。行了,你就说你现在想怎么办吧,手中的股份到底要不要卖给林喆?” “你都要跑路了,我还留着股份干什么啊?留着对林喆也没有什么威慑力。行吧,我就全权委托你处理好了。” 转天傅华就接到了林喆的电话:“傅先生啊,不知道胡瑜非先生有没有跟您通过话啊?” “胡先生倒是给过我一个电话,说林董想要跟我坐下来谈谈。” “是啊,前段时间因为我对傅先生缺乏了解,有些地方就冒犯了您,所以我想当面跟您聊聊,一方面跟您说声对不起,另一方面也向跟您谈谈如何解决我们双方之间的分歧。” 傅华见林喆的姿态放得很低,也笑着说:“林董啊,谈谈是可以的,说对不起就没这个必要了,我也有不少地方做的不好,大家互相谅解吧。这样,您看我们在什么地方见面比较合适啊?” “傅先生啊,按说是我应该去香港拜访您的,只是我对香港那地界并不是很熟悉,去了也怕找不到您,您看这样行不行,馨园集团总部大厦也算是深圳市的一个地标建筑了,在这边随便问个人就知道在什么地方,能不能约个时间,我们在我的办公室见面啊?” “行啊,那您来定时间吧。”傅华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因为他知道现在林喆身后的人物都出面了,林喆应该没有胆量再玩什么花样了。约在馨园集团林喆的办公室见面,林喆无非是想借地利之便,给他心理上制造一些压力。但现在他才是胜利者啊,胜利者是不会在失败者面前感到压力的。 双方就约定了在第二天上午十点钟见面,第二天上午,傅华就带着王海波准时出现在了馨园集团总部大厦,林喆已经在办公室恭候他了,寒暄之后,双方分宾主坐下,林喆看着傅华笑笑说:“这件事情回过头来想想,真觉得挺滑稽的,当初傅先生已经低头说愿意把地卖给我了,我却还不依不饶的,人真的是不能贪心啊,现在再跟傅先生坐到一起来,我的脸都有点发烧了。” “呵呵,彼此彼此了,我最初也没想到馨园集团在这边的影响力这么大,完全把江经理的建议当成了耳边风,结果导致南林工业区项目到现在还一点进展都没有的。” “傅先生这么说,我就有些无地自容了。对不起啊,那个时候我对傅先生还不够了解,就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情。” “林董不要这么客气了,说起来我现在也算是馨园集团的股东了,大家都是一家人,过去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可以揭过去了,希望大家携手合作,共同把馨园集团管理好。” 林喆心里直骂娘,谁跟你是一家人啊,你算是哪根葱啊?馨园集团在我手里好好地,你闯进来搞三搞四的,还不知道打的什么鬼算盘呢。 林喆就看着傅华说道:“好了,傅先生,您是从北京的,公司也在北京,应该不会这么分心来深圳参与到馨园集团的管理的。我们还是不绕弯子了,您究竟需要什么条件才肯将手中馨园集团的股份出清?” 傅华笑了:“林董这话我真是不明白,出清股份从何说起啊,我可是很看好馨园集团未来的发展的,现在还正准备着继续受让一部分股份呢。不过您放心,我觉得您对公司的管理很好,即使继续受让了股份,我也是会支持您继续管理公司的。” 林喆看着傅华说:“谢谢您对我的信任,不过林某人更喜欢不靠别人的支持,自己当家作主。我承认前面是我小看了您,有些地方也惹到了您,这个我已经道过谦了。敞开了说,我是不希望您进入到馨园集团董事会的。一山难容二虎,您如果进入到馨园集团董事会,恐怕我们之间又会有纷争。” “我还以为林董找人协调要跟我谈,是已经消除了对我的敌意了呢?哪知道您还是对我有这么大的看法的。” 林喆冷笑着说:“傅先生啊,商场上的恩恩怨怨哪有那么容易化解的,就算是我现在亲口跟您说,我心中对您毫无芥蒂,难道您就能相信吗?您心里很清楚,我们俩之所以会坐下来谈,看的是朋友的面子,为了避免以后闹得不可开交,伤了朋友的面子,您还是说个出清股份的条件吧?” “看来林董真是一点都没有要跟我合作的想法了,”傅华说道,“那好吧,我就谈谈我的条件,我和万红梅手中的股份可以按照市价出让给您,我们也不会再去受让辉丽集团手中馨园集团的股份。但前提是馨园集团要把我手中的南林工业区项目买走,当然了,条件不能按照林董说的那个了,而是加价十个亿。” 第2902章 征服 听到傅华开出了出清股份的条件,林喆并没有因为他狮子大开口一下子从加价三个亿,提高到了加价十个亿而感到愤慨,相反林喆心里反而感到轻松了很多。有个商界大佬说过一句话,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有价格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可以商量了,可以商量了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是可以解决的。同时林喆心中也认为就算是加价十个亿的价格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他其实早就对这块地的开发价值有过评估,运作得好的话,利润起码可以达到十二亿,也就是说接受了傅华的条件,他还是有一点利润空间的,只是这个空间被压榨到很薄的程度了。这个北佬也算是精明的了,他基本上相当准确的评估出了这块地的开发价值。对于这笔地价款林喆一点也不发愁如何来筹措,只要有这块地,就可以向银行贷款,凭他这几年在银行系统结交下的人脉,轻松的就可以筹出钱来的。 唯一让林喆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北佬忙活到现在,居然想要放弃南林工业区这个项目,这如果是换到他处在傅华的位置上,是绝对不会这么去做的。可以说傅华已经在两人的关系中占据了主动,完全可以要求他协助解决南林工业区在旧改中遇到的麻烦。 虽然开发这个项目最终可能收获的利润跟现在傅华开出的价码差不多,或者少一点,但是作为一个企业的经营者,实际运作一个项目和只赚一笔钱比较起来,林喆还是宁愿选择前者的。 运作一个项目,整个企业都会在一个持续运转的过程中,这会让企业呈现一种良好的状态的。因为企业就像是一台机器,持续地运转实际上是更有利于机器本身的。 反过来说,如果你卖出了项目只赚一笔钱,而不想去实际运作项目,表面上看没损失什么,但实际情况是不一样的。卖出了项目,你就必须要尽快寻找新的项目接档,否则你就必须要企业处于一种停顿的状态。 而企业停顿下来,那些在持续运转中被掩盖的问题就会显现出来,就像机器要保养一样,你就必须要处理这些问题了。林喆知道好多公司在持续运转中,什么麻烦都没有,而一旦停顿下来,诸般的问题就纷至沓来,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导致整个企业的崩塌。 因此他是认为傅华这个选择是很不明智的,这对傅华的那间小公司未来的发展是很不利的,他也倒乐于傅华做这种不智的选择。不过即使如此,林喆也还不想就这么接受下来,因为他知道傅华在开出这个价格的时候,肯定留出了一定让他压价的空间的。 林喆苦笑着说:“傅先生,您是不是也太贪心了一点啊?这个项目本身能赚多少钱啊?现在地产的这个形势,赚钱是很难的,我如果真的按照您开出的条件接下这个项目,那我可就赔惨了,馨园集团并不是我林喆个人的企业,这么做,我对股东不好交代的。我还个价吧,为了表示我对您的歉意,我愿意加价到六个亿,再高,我是怎么也接受不了的。” “林董啊,大家都是圈内人,彼此的成本什么的都门儿清,十个亿您绝对还有赚的。不过呢,我开了价如果一点也不让步,似乎显得没有谈判的诚意。这样吧,八个亿,一笔清,我拿钱走人,不会再来烦林董了。” 林喆看了傅华一眼:“您这个价格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高啊,傅先生,您应该清楚,地产这一行中玩的可不仅仅是账面上的成本,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成本才是顺利运作项目的根本。” “这样吧,我也不想多跟您费口舌了,八个亿这个数目我接受,但是要包括您和万红梅手中的那些馨园集团的股份。钱我可以一笔清。如果您接受了,我就当花钱交了个朋友,如果您还是不接受,那我也没办法了,只能是您画下什么道来,我接着就是了。” 傅华对这个结果心中已经是满意的了,虽然比起他当初来深圳时候预期的收获要低很多,但是也还可以交代得过去了。另外一方面,傅华也不想把林喆往死里得罪,万红梅和万家还要在深圳继续呆下去,留几分余地,对谁都好的。 “林董既然这么痛快,我如果再不答应,就显得太计较了。可以,我接受您的条件了。” 双方又商量好了付款时间,傅华就离开了林喆的办公室,林喆还亲自把他送出了门。表面上看双方的这一次谈判算是比较成功的,但是回到座位上的林喆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他心里此刻是很不舒服的。 总体而言,这一次他和傅华达成的协议并不算是太吃亏,基本上拿到了那块地他就没多少损失了,甚至还能小赚一点。但林喆在意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这种被傅华逼着签城下之盟的感觉让他很是不喜欢。 这几年随着馨园集团的壮大,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之外,林喆好久也没在别的人面前这么低三下四过了。而且还是在馨园集团被傅华重创了之后,又被傅华从馨园集团拿走了这么一大笔钱。这口气林喆实在是咽不下去的。 不过现在形势比人强啊,林喆也知道目前这个状态,他没有跟傅华叫板的本钱。虽然黑的白的他都是能够找到可以对付傅华这家伙的人,但现在关键是,用白的吧,再动用比叶先生级别跟高的人对付傅华这个小商人,似乎就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感觉,不值当。 走黑的吧,傅华身后似乎还站着一个吕鑫,而且现在这个时候,傅华肯定戒心很重,防备森严,也不是一个下手的好时机。在这个状态下,林喆就算是心中气到不行,却也只能忍着。但这笔账他是给傅华记下了,遇到合适的时机,他必然是要找补回来的。 回到乔玉甄家中,傅华就跟乔玉甄讲了跟林喆谈判的结果,跟林喆达成一致之后,乔玉甄和余芷青就不用再逼着于思强让出一部分馨园集团股份来了,就按照李克冉提出的方案执行就是了。 关于乔玉甄和余芷青两人谁出任辉丽集团总经理这件事情,两个女人早就有商量过,乔玉甄因为身份的问题只能是隐身幕后,她们决定就由余芷青出任总经理。不过余芷青在鑫林发展的事务繁忙,具体的管理事务就由乔玉甄承担了。对两人来说,也算是各得其所吧。 听傅华讲完结果之后,乔玉甄看着傅华问道:“现在看你在这边已经没什么事情可做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北京啊?” “再过个三四天吧,等林喆把款付了,跟万红梅那边交接一下,我就回北京了。” “这么快啊,”乔玉甄苦笑着说,“你是不是已经归心似箭了?” 傅华也知道乔玉甄不想他这么快就回北京的,就伸手握了握乔玉甄的手,说:“小乔,你别这样子啊,我不能在这边耽搁时间太久的,你放心,会去北京之后,我会经常找时间来看你和乔乔的。”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你说得倒好听,恐怕你回了北京之后,就身不由己了。好了,好了,我怎么变成跟一个怨妇一样了,行行,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我才不在乎呢。只是这几天你找时间多陪陪乔乔,要不然,等你过几天走了,她又会吵着跟我要爸爸了。” 傅华说:“这我知道,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多陪陪她的。” 余芷青家中,卧室里一室皆春,一番痴缠之后,余芷青终于被身下的小鲜肉送上了巅峰,然后瘫软在小鲜肉身上,娇喘吁吁。小鲜肉亲了她嘴唇一下,笑着说:“姐,你还是这么生猛啊。” 余芷青笑笑说:“你这家伙,这是在嘲笑姐吗?还是这段时间遇到过比姐还生猛的女人了?” “那里啊,这段时间我也遇到过几个小丫头片子,但是她们上了床之后,什么都不懂,做什么还得我教她们,根本就不能像姐一样带给我这么美好的感觉。” “我有这么好吗?”余芷青笑着说,“既然我这么好,要不你娶了我吧?” “姐这是跟我求婚吗?” “是啊,你答不答应姐呢?” “好啊,好啊,”小鲜肉笑着说,“我当然求之不得了,跟你说姐,我最近的收入可是很高的,接上一部戏,就能纯拿上千万的片酬的,你嫁给我,我绝对是养得起你的。” “宝贝,你这嘴可真甜啊,不过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姐我听了心里都很高兴的。”余芷青并没有真的拿小鲜肉的话当回事,她已经在这社会上打滚多年了,当然不会把这种逢场作戏的话当真的。而且对这种小鲜肉,玩玩是可以的,他可以让她享受一下青春的美好,但是真正嫁给他,她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她想要的是能征服她的男人,而不是能被她征服的男人。 第2903章 同步 但是到了她这个层次,能够征服她的男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有肯定是有,但是大都是上了年纪而且有了家室的人,这些男人她也不感兴趣。到了这个层次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这世界上很多优秀的女人都是单身的,因为这些女人太优秀了,也就没有多少男人还能被她看得上眼了。 “我明明就是真心的,我经历过的女人也有几个了,但始终是姐给我的感觉最好的。”小鲜肉嘟着嘴辩驳说,“你离开北京的那段时间,人家心里难受了好久的。” “呵呵,好了,姐相信你是真心的了,姐也喜欢你这个嘟着嘴可人疼的小样。”余芷青笑着转移了话题,“对了,我看报道上说,你们经纪公司帮你成立了工作室了?” “是的,公司说我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成立个人工作室也方便处理很多事情。” “我的宝贝你还真是挺厉害的,对了,你这次来香港公司给你安排了什么活动啊?” “是香港这边一个主题游乐园明天有一个新建的主题项目要开园,请我来做开园仪式嘉宾的。” “是这样子的啊,那个主题游乐园我也很喜欢的,改天倒是要去看看这个新开的主题园什么样子的。” “别改天了,要不明天我带姐过去好了。” 余芷青笑了起来:“姐可没那个胆子,被你那些小粉丝们看到了,会在网上骂死我的。再说了,姐明天还有些会议要开的,抽不出时间来。不过明天姐会安排人给现场送一个大花篮,算是为你助威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香港某主题游乐园中不是传来一阵阵的尖叫声,最近在内地影视歌三界大火的明星韩成炫出现在了这家游乐园的新主题项目的开园现场,每一次韩成炫跟现场的那些少男少女互动,问大家喜欢吗的时候,现场就会传来这种回应的尖叫声。 傅华也在这现场的人群之中,但不是他跟现场这些少男少女们一样,也喜欢韩成炫,而是他带乔乔来这家主题游乐园玩,适逢其会而已。不过他是知道韩成炫这个明星的,这个很像女人的男人是从韩国做实习生回国的,是最近一段时间蹿升最快的一个男明星。 最近一段时间,电影电视综艺节目中几乎处处都能看到这个男人的身影,而且身价也是暴涨,一季的综艺节目出场费都能拿到上千万,而且还争着抢着邀请他来,比一些老牌的明星还要高很多的。 傅华对此真的是有些不理解的,但是有专家对这个现象分析说,现在的社会已经进入了女人主导的时期,小鲜肉现象完全是诱导女人消费的角度而形成的。因为小鲜肉更符合女人的审美标准。 这一点从乔乔反映就可以看出来,她在现场也跟这周边的少男少女们一起尖叫着,还跟傅华说这个哥哥还漂亮啊,她好喜欢啊。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潮流人物,傅华年轻的时候也曾迷恋过沈韶琪那样的歌星,将心比心,他也就理解了这些疯狂迷恋韩成炫的少男少女们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胡俊森的。胡俊森和宋步时的唯一娱乐前几天刚刚才借壳上市成功了,傅华看到这个报道的时候,还专门打电话给胡俊森祝贺他成功上市呢,当时胡俊森也是一副志得意满的口气。打这个电话给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傅华就带着乔乔退到了人群外围,这才接通了电话:“胡总找我有事啊?” “喂,傅华,你那边怎么回事啊,这么这么吵啊?” “我陪小朋友在游乐园玩呢,韩成炫来了现场,那些小朋友们疯了一样的尖叫。” “你倒是很有闲心啊。今天中午有没有时间啊,一起吃个饭啊?” “我现在人在香港呢,恐怕无法赴你的饭局了。” “我知道你在香港呢,要不然我还不会打这个电话给你的,我现在人也在香港呢,刚跟朋友聊天聊到了你,说你也在香港,我想既然这么巧,就叫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你也在香港啊?你说跟朋友聊天说起我了,那位好朋友啊?” “江宇江董,他现在就在我身边,你等等啊,他要跟你说话。” 电话那边就传来了江宇的声音:“傅董啊,你真是不够意思啊,在股市上玩那么大一局都不肯带上我,这一次赚的是盘满钵满吧?” 听江宇这么说,傅华就知道江宇已经知道了辉丽集团和馨园集团股价大跌与他有关了,就笑着说:“江董啊,您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手笔,我只不过是适逢其会,跟人喝了口汤罢了。诶,对了,您跟胡总是怎么遇到一起的啊?” 江宇笑笑说:“这要感谢胡总雄途伟略了,唯一娱乐上市成功之后,胡总并不想停下公司发展的脚步,找到我就是想要在港股市场上收购港股上市公司的。我们刚刚聊了几个方案,聊完方案之后,就说到傅董了,我告诉他傅董最近的丰功伟绩,胡总就说要一起聚聚,大家高兴高兴。您也别耽搁了,赶紧把小朋友安置一下,我和胡总等你吃饭呢。” 傅华这段时间为了辉丽集团和馨园集团的事情,对港股市场也有了几分了解,知道港股市场跟内地股市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港股市场上那些几毛钱甚至几分钱的仙股遍地都是,要在港股市场上收购上市公司,成本并不是很高的,甚至很廉价的就可以买到一个上市公司的壳。 而江宇也是玩这个游戏的大佬级人物,傅华心中就隐约觉得胡俊森急功近利的毛病又犯了,因为唯一娱乐买壳上市成功之后,股价的表现并不很亮眼。胡俊森在短时间之内又想来港股买壳,目的一定不是要在港股市场上市,而是给唯一娱乐增加一些可供炒作的题材的。 这也是现在股市上流行的做法,很多上市公司最初的上市目的就是为了到股市上权钱的,上市之后,如果没办法短时间之内提升公司的业绩,他们就会玩这种类似的旁门左道,借以超高股价,最终目的是为了套现走人的。 不过傅华也没有因此就对胡俊森反感,商场上的鬼蜮伎俩多了去了,胡俊森玩的这种把戏还算是善良的呢,毕竟这是一种你情我愿的游戏,你买进他的股票,首先一点就是你贪心作祟,以为他提供给你的炒作题材能够带动股价上升,然后你就可以从中谋利。 而且傅华现在也是想见见胡俊森和江宇的,他刚刚把手中要发展的南林工业区项目卖掉了,公司就出现了项目的空档期,下一步要做什么是他目前亟需要解决的问题。这两个家伙都是资本运营方面的高手,傅华对他们真是有很多想请教的地方。 在辉丽集团和馨园集团股票身上,傅华尝到了资本市场的甜头,相对来说,利用手中的资金进行一些资本运作,比起耗费巨额的资金去做一个项目,要省力省心得多,风险也低得多,傅华已经在思考,熙海投资是不是可以往这方面涉猎一些的。 傅华就说道:“行啊,你们等我一下,我把小朋友安置一下就去跟你们汇合。” 傅华就把乔乔送回了家,然后去跟胡俊森和江宇汇合。见面之后,江宇就笑着对傅华说:“傅董啊,这一次你们玩的段位很高啊,圈内人都说辉丽集团的于家这一次损失惨重,还被你们拿走了总经理这个位置,下一次再有这种机会可别忘了带上我啊。” 傅华笑了起来:“江董啊,您就别拿我开心了,我本来就是被人捎带上去的,玩的段位高不高,又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再说了,您才是玩这个的大前辈,我跟您学习还来不及呢。” 江宇笑了:“傅董千万别这么说,什么大前辈啊,大前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老古董,我可不想学李克冉,仗着自己年纪大,就出来倚老卖老,让别人做这个做那个的,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碰了一鼻子灰?” “这件事情您也知道啊?”傅华心中不免有些惊诧,江宇连私底下跟李克冉的谈判都知道,消息确实是很灵通的。 “这个圈内没什么秘密的,”江宇笑着说,“香港这个地方,消息是很灵通的,因为消息也就意味着利益。你想不相信,你我胡总我们三个人此刻在这里见面,不用等这顿饭吃完,圈内的人就已经知道我们在桌上谈了些什么的。” 这一点傅华倒是相信的,一直以来,香港都是以消息灵通著称的,似乎有不少的人在世界各地为香港收集信息,内地有很多政策,往往还在酝酿阶段,而香港的一些报刊杂志已经开始出现相关的报道。 另一方面香港对国际讯息的反应也是相当的快捷的,对美国欧洲日本等地方的政策变化,香港往往第一时间就会有反馈,特别是对美国,几乎做到了同步反馈的地步。 第2904章 静下心 “是啊,信息就是财富,”这时胡俊森笑着说,“香港这一点真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只有快速地对信息做出反馈吗,才能追的上财富的脚步,比别人抢先一步赚到钱。” 傅华看了一眼满面红光的胡俊森:“你的反应还不过快啊?唯一娱乐这才在内地上市几天啊,就跑来香港收购上市公司了?你能不能放慢脚步等等我啊?我觉得现在跟你比起来,要落后好多啊。” “别在我面前装了,你还落后我啊?”胡俊森笑着说,“我赚的只是纸面财富,你赚的才是实实在在的钱。你来之前我跟江董讨论过了,你这一次狙击辉丽集团和馨园集团,收获颇丰,恐怕比唯一娱乐上市拿回来的钱都要多的。” 傅华对此有些惊讶:“你这个说法有些夸张了吧,唯一娱乐是内地上司公司啊,募集的资金肯定是不少的。” 胡俊森摇了摇头:“我还真是没夸张的,唯一娱乐上市募集的钱又不是都归了我们公司,很多方面的人都要从中分一杯羹的。你以为我是钱多的撑得来香港收购公司啊?根本就就不是那么回事,我现在是需要拿出足够的题材来撑起公司的股价,然后公司才能从中获益的。” 傅华看了胡俊森一眼,他内心中是认为胡俊森这话不应该当着江宇说的,就算是大家都是朋友,这种相当于公司底牌的情况还是不应该当着江宇面说的。 胡俊森笑了:“你不用看我了,我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江董是个通透的人,这一次又是我的合作伙伴,我的底牌他很清楚的。” 江宇也笑了:“傅董啊,你不是资本圈内的人你不知道,实际上胡总说的这些基本上都是圈内公开的秘密了。对于圈内人来说,一家公司上市了,它募集的资金有多少,花费的成本有多少,这其中包括台面上台面下的成本是多少,圈内人心中都是有一本账的。他说的没错,这一次唯一娱乐上市赚的钱肯定是没有你在辉丽集团和馨园集团身上赚的钱多的。” 傅华笑笑说:“看来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了,我还想说现在的地产行业越来越不好赚了,做项目的利润越来越薄,下一步我是不是也把熙海投资想办法弄上市呢?” “你的熙海投资不是发展势头挺好的吗?最近又赚了一大笔钱,”胡俊森看着傅华说,“你真的没必要现在就急着把熙海投资弄上市的。” 傅华笑笑说:“我没你想的那么风光的,虽然这一次我在港股市场上是赚了点钱,但是却得罪了一些人,原本想在深圳发展的一个项目也不得不出售。现在下一个项目在什么地方我还不知道呢?现在地产界的形势又这么不好,我也拿不定主意公司下一步要不要拿地继续开发,所以我公司的前景是很不明朗的。” 江宇点了下头:“傅董有这个顾虑是对的,我个人的观点,包括香港在内,整个地产行业已经开始步入下行轨道了,那种暴利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下一步整个地产行业必须要过紧缩的日子了。” “这种情况下,那些大地产公司勉强还能够撑得过去,因为他们公司手中有着足够的储备,我看资料,头排的那些地产公司手里都握着很多的资金和土地储备,即使遇到荒年一样能过得很好的。” “而像傅董的熙海投资这种没上规模的小公司,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不是那么好过了,要拿项目吧,成本很高,收益却是无法保证的,因为现在内地的调控措施越来越严格,政策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变化,而一个地产项目的开发周期最少需要大半年,谁也无法保证到时候政策会变成什么样子的。” “是啊,江董对现在的地产行业真是很了解,”傅华点了点头说,“现在地产行业确实是没有一个明确的预期,收益无法保障,所以就算是手里有些资金,我也不敢继续投入的。” “现在这个形势谨慎一点是应该的,”江宇说道,“不过傅董,你选在这个时间点想要把公司弄上市,也不是一个好主意的,股市是炒预期的,现在地产行业整体呈下行态势,你的公司在股票市场上是炒作不起来的。反过头来讲,上市之后,还要担心对手的狙击,特别是在港股市场上,这种狙击更加容易发生。” 傅华明白江宇想要说的是什么,他刚刚才在港股市场上狙击过辉丽集团和馨园集团,这个时候再来搞上市,很难说这两家公司不会采取报复行动的。因此说,虽然是港股上市相对比较容易,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点确实是不适合熙海投资上市的。 傅华笑了:“我今天跑来本来还想问计于两位,想让两位帮我参谋一下,下一步做什么才好呢,现在问下来,我反而更觉得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了。” “呵呵,现在经济下行,什么行业都不好做的,”胡俊森笑着说,“如果有合适的投资机会,我也不用跑来香港打这些仙股的主意了。” “其实也不尽然吧,”傅华笑着说,“有一个行业目前看来景气还很不错啊,就是演艺行业,我今天过来之前,就遇到了一场盛况,那个最近大热的韩成炫正在我带小朋友玩的游乐园做活动,你没在现场,不知道这个韩成炫有多受欢迎啊,粉丝把现场为的那是一个水泄不通,我在网上看到的这个家伙的代言费那简直是一个天价。诶,对了,你们那个宋步时最近是不是也在跟一个明星在交往啊?他是不是正在追求那个女明星胡丽云啊?” 胡俊森笑笑说:“你还挺八卦的,这种消息你也知道啊?” “这个八卦我也想知道的,”江宇笑着说,“我孙女是胡丽云的粉丝,她最近迷上了胡丽云主演的宫闱秘史,经常会在我面前提起胡丽云的一些消息,今天胡丽云这样了,明天胡丽云又那样了。听得我耳朵都起老茧了。胡总,你跟我说说宋步时追求胡丽云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啊?你跟宋步时是搭档,肯定知道他们俩在交往是不是真的,你跟我说了,回头我也可以告诉我孙女这个消息了。” 胡俊森笑了:“看来我不说还真不行了,好吧,我跟你们透露点消息吧,据我所知,他们俩的恋情很稳定,应该很快就要有好消息公布了。” “是要结婚了吗?”江宇看着胡俊森问道。 “您还真是一个疼孙女的好爷爷啊,可以往这个方向去联想。” “这可是个大消息啊,”江宇笑着说,“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孙女她肯定很高兴的。” 看到江宇这个样子,傅华心中有一种感觉,现在的华人圈子,时运还真是往大陆转移的,以前都是大陆的人追港台的明星,是港台的明星带动着整个华人圈的流行文化,那个时候香港的四大天王,台湾的小虎队都是风靡两岸三地的天皇巨星。 但现在潮流变了,港台的人们也开始追逐迷恋大陆的明星了,带动潮流的已经是大陆的明星了,这可真是时移世易啊。他笑了:“看到江董这个关切的样子,我开始觉得粉丝经济似乎是一笔大生意啊,可惜的是我没有这方面的资源,要不然倒是可以往这个方向做些投资的。” 江宇笑了:“傅董啊,我知道你现在手里是握着一笔资金的,急切地想到一个投资的方向把钱花出去,但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急切,越是急切,越是容易犯错误的。你刚刚才赚到了一笔钱,现在也可以放慢投资的脚步,沉淀一下自己,看看到底往什么方向投资才是最适合你们公司的。” “你不用担心错过机会的,手里有钱,机会总会有的,但是如果贸然的就把钱花出去了,损失钱倒还在其次,关键是手中空空,就是遇到合适的机会也是没辙的。” “对对,”胡俊森说,“江董这是经验之谈,你现在跟我不同,我是急切地想要为唯一娱乐找一些可以提升股价的题材,而你就没这个迫切性了,大可以沉淀一下自己,思考一下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 傅华想想倒也是,自从熙海投资成立以来,开始时东一榔头西一棒的,找到什么项目就去做什么项目。后来请到了董建国做总经理,董建国也建议过公司往什么方向发展,但是因为董建国做了一些违规的操作,这条路子并没有走到底。 这之后,他一直就忙碌于手中项目的具体操作,并没有就公司整体发展的思路进行过思考。虽然也赚了些钱,但顾及的只是眼前的利益,公司发展并没有一个长远的战略。在这样子,在这样遇到什么项目做什么项目,靠天吃饭的做法是不行的。 也许真的应该听江宇的话,静下心来思考一下了。 第2905章 缥缈 胡丽云怎么也想不到再次见到周森红的时候,居然是在一间沉闷昏暗的小礼堂里,礼堂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垃圾箱腐烂的味道,这味道令人作呕,让胡丽云都有无法继续呆下去的感觉。但即使如此,胡丽云还是静静地坐在了礼堂的一个角落里。 她是来送别周森红的,这个曾经帅气阳光高大英俊的周森红是她的前男友,很有演艺天分的一个男明星,是她到目前为止最喜欢的一个男人。本来她是以为他能够成为中国演艺界的耀眼的一位天皇巨星的,而她也会嫁给他,成为他最爱的妻子。 但是现实并不会按照想象的剧本去演绎的,他并没有成为她认为的那种天皇巨星,反而星运平平,虽然外在条件不错,但从来没有成为男一号,一直都是男二号或者更差一点的角色。 而自认为资质平平的她却是一炮而红,虽然在第一部戏中演的只是一个女二号,风光却盖过了女一号,大受舆论的好评,从此星途坦荡,在以后的作品中都是女一号的存在。前些日子还获得了香港演艺工会授予的最佳女演员大奖,,让她一线女星的地位更加的稳固。 因为在演艺圈地位悬殊,又跟她聚少离多,周森红就慢慢的疏远了她,而她也在被周边人群的簇拥中远离了这个曾经最爱的男人。唯一娱乐的宋步时也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边,把她带进了一个酒醉金迷的富豪世界,让她心中周森红的形象越加的淡化了。 她以为她和周森红之间在日后的日子里只会变成两条不交叉的平行线,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她会嫁给宋步时,过上豪门贵妇的生活。而他会继续在演艺圈中沉浮,继续演他的二三流角色,或者直到某一天星运转旺,真的成为天皇巨星。 当然了,很有可能的是,他一辈子就只是一个二三流的小演员了,到了某一天老了,因为资深,也会变成一个老艺术家的。演艺圈大多数的人的命运都是这个样子的,真正成为天皇巨星的人是少之又少的,即使他真的有这个潜力,没有运气也是枉然的。 但他永远没有成为老艺术家的可能了,就在前天,他的演艺生涯戛然而止,在一场古装骑马的戏中,他从马上摔下来,后脑着地当场就没有了呼吸。那个曾经让她笑让她哭,让她很是迷恋的周森红就变成了眼前悬挂在礼堂前面的艺术照了。 虽然照片里面的哪个男人还是笑的那么阳光,但她却再也感受不到丝毫温暖了。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心底中最喜欢的还是照片里的那个男人。而那个宋步时,除了有钱之外,她还真是找不到其他令她喜欢的地方。宋步时比她年纪要大十几岁,还离过婚,跟他在一起,她总是能够在他身上闻到一股很怪异的味道。 但是有钱这一点就够了,有钱就能让她不需要在演艺圈这个大染缸里继续挣扎沉沦,不用再被一些大佬级的明星揩油骚扰,甚至宋步时还跟她承诺,要出钱给她开演艺公司,让她做老板,让那些曾经给她颜色看的人现在需要看她的眼色行事。 因此有钱真的是一件好事的,让她可以生活得更舒心。现在周森红的死更让她意识到生命的脆弱性,更知道人生是很短暂的,也就更知道珍惜眼前了。她看向照片里那个依然那么阳光那么帅气的男人,心中默念道:森红,宋步时已经向我求婚了,我会嫁给他过我的富太太的生活的,你祝福我吧。 默念完之后,胡丽云带上了墨镜,在二胡演奏的哀乐中走出了礼堂。在礼堂的门口,一个帅气英俊也带着墨镜的男人跟她碰到了一起,男人停下了脚步,看着她说:“丽云姐,您也来送森红哥啊?” 看胡丽云驻足看着他,男人摘下了墨镜,胡丽云这才认出来原来是最近大火的韩成炫,看到韩成炫,胡丽云心中不免有些伤感。韩成炫跟周森红是同一家演艺公司的签约演员,周森红资历比韩成炫要深得多。在韩成炫还没有大火起来的时候,日常活动中周森红经常会提携韩成炫几分的。 但是提携的没火起来,被提携的却是大火,现在韩成炫已经是演艺圈炙手可热的明星了。这可真是人各有命啊。好在韩成炫是一个很知道感恩的人,并没有忘记周森红对他的提携之恩,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赶来送周森红最后一程。 胡丽云也摘下了墨镜,冲着韩成炫苦笑着说:“是啊,你森红哥生前也没交下多少朋友,我再不来送他,估计今天这个场面会更冷清的。好在你还记得他。” “丽云姐,森红哥生前对我的照顾我是永远都记在心里的,我今天如果不来送他,我这辈子心里都会不安的。” 这时路边经过的行人注意到了两人,一个二十左右岁的男子先是喊道:“诶,请问您是不是大明星胡丽云啊?我很喜欢您最近演的那部电视剧的,您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这个男子的女伴却看着韩成炫叫道:“韩成炫,韩成炫,我看到韩成炫了……” 两人都知道粉丝的疯狂程度,知道被人认出来之后,很快就会有很多人聚集过来的,到那个时候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他们看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快闪。” 两人就冲向了自己的汽车,各自开车匆忙的就离开了。开出一段时间之后,胡丽云确信后面没什么人跟上来了,这才放慢了速度,松了口气。做明星最大的不好的地方,就是你要随时准备被公众所关注,这就导致了明星的私密空间被极大的压缩了,像今天这种送别朋友的场合,也就会遇到很大的干扰。 但是这也是红了的必属品,明星就是要被公众所消费的,只有过了气的明星,公众才不会关注的。对此胡丽云也是习以为常的,某些时候,她如果感到曝光度低了,还会让经纪公司帮她安排一些“偶遇”什么的。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宋步时打来的,胡丽云就接通了:“步时啊,你找我干嘛啊?” “你在哪里啊?”宋步时中年男人浑厚的嗓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我怎么去你的住处你不在啊?” “我有事在外面,一个朋友出了意外,今天开送别会,我去送他一程。你找我有事啊?” “七九六那边今天晚上有个聚会,叶先生希望我能带着女伴出席。这个会面对我很重要,我想在会面的时候跟他们讲一讲唯一娱乐全媒体帝国的设想,需要给人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就想和你一起去买几件衣服装点一下门面。” 宋步时是做技术出身的,也就是那些社会上称作码农的人,平常的着装一般都是怎们简单怎么舒服怎么穿,他习惯的着装出席重大场合自然是不行的。。而七九六是以叶先生为主的一个老乡群体,参与的成员都是能跟叶先生扯上老乡关系的人。叶先生是一家大国企的负责人,这些能跟他扯得上老乡关系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当然了,这社会是很现实的,能跟叶先生扯得上老乡关系的人没有上亿,几千万还是有的,不是每个老乡都有机会出入七九六的。能够出入七九六的人,至少也是像宋步时这种上市公司董事长这种身份的人才行的。 至于七九六则是叶先生一栋别墅的门牌号,叶先生不喜欢什么老乡会同乡会之类的称呼,这会给人一种很强烈的拉帮结派的感觉,为了与之区别,才会把他们这帮人的聚会以门牌号码来命名的。 不过虽然叶先生很忌讳给人拉帮结派的感觉,对同乡的照顾却是不遗余力的。就像是唯一娱乐能够上市成功,很大程度上就是得力于叶先生介绍给宋步时认识的另外一个同乡孙朝晖。 把唯一娱乐打造成为一个全媒体帝国是宋步时对唯一娱乐的经营理念,叶先生听过他的构想,认为他的构想很有创意,对此也是很推崇的。不过实现梦想,光靠想象力是不行的,最需要的还是真金白银的资金支持,叶先生就跟宋步时说,他会组织一次七九六聚会,给宋步时一个推介自己梦想的机会。 胡丽云对宋步时的这个梦想的感觉是,这个梦想太大,太像一个梦了。而梦都是虚无缥缈的,并不切实际。因此她内心中是很怀疑宋步时这个梦究竟有没有办法实现。不过梦给人的感觉都是很美好的,胡丽云并不想因此去质疑她现在的男朋友。 她多多少少也接触过一些商场上的人物,单凭感觉上,他们跟宋步时没什么差别,都是在讲着一些虚无缥缈不着实际的故事。大家都在这么做,宋步时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梦还是应该有的,一旦实现了呢? 第2906章 泥足深陷 此刻身在香港的傅华跟着乔玉甄走进了一个老者的家中,老者的姓有些不常见,姓区,被香港人称作区伯。据乔玉甄说,区伯是香港最有名的易学大师,跟很多富豪都有交集的。比方说区伯是李克冉御用风水班子中很重要的一员了。 区伯最被盛传的一件事情是,曾经一位来自魔都的富豪跑来香港请他推算命运。区伯就帮他排算了八字,当时就告知这个人不能再回魔都了,因为这人的八字命盘显示他有牢狱之灾,方位就在魔都方向,如果他从香港回去了,马上就要进监狱了。 虽然那位富豪也是听闻区伯易学方面造诣很深,推算很准,但是对区伯这个推算却是不相信的,他心中以为区伯这是故意说他灾难临头,好诱导他花钱化解。再说了,他的公司事业中心都在魔都呢,好多事情都需要回去处理,不可能就来算了一次命就滞留香港不归了。 于是这家伙就返回了魔都,一回去就被有关部门逮捕,后来因为涉及经济犯罪被判刑十八年,至今还未出狱。如果这家伙不回魔都,这十几年的牢狱之灾可能就避过去了。 对这些事情傅华是持怀疑态度的,尤其是对魔都那家伙的事情,他是觉得演绎的成分居多。这些年他也遇到过几位有名气的大师,但是故弄玄虚的人居多,推算出来的一些事情也是大多不准的。 但乔玉甄对这些则是深信不疑的,傅华记得乔玉甄曾经说过,她还专门去泰国拜过白龙王呢,对白龙王给她推算的认为是很灵验的。这一次,乔玉甄带他来拜访区伯,是因为傅华昨天中午跟胡俊森和江宇在一起喝得有点多,回去乔玉甄家中的时候,就在乔玉甄面前说了不知道公司下一步该往什么方向去发展了。 于是乔玉甄就安排他来找区伯答疑解惑了。傅华对此到没有拒绝,这是因为虽然他对易学这一套不是很相信,很多人都是借着易学的幌子骗钱的。但是他对区伯这个人还是很感兴趣的,他觉得能取得那些富豪的信任,本身就说明区伯是一个有智慧的人。 那些富豪都是些人精,他们是不会轻易就相信就相信一个人的。能够让这些富豪这么信任,本身就应该是有一套的。傅华是抱着见一个有智慧长者的心态来见这个区伯的。 进到区伯家中的时候,傅华就觉得他这一次来对了。因为区伯家的摆设看上去很简洁,并没有摆什么地球仪罗盘晶洞之类的风水之物,反而只是摆了一个条案,一张太师椅,条案上摆着几本旧书。身后墙上挂着四条屏,都是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画。 这个摆设更像是一个文人的书房,而不是一个风水算命先生摆设的风水阵。真正懂行的人并不会拿那些一看就是风水之物来显示自己的能力的。老子说得好,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纳,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会把能力显现于表面的。只有那种一瓶不满半瓶咣当的人,才会需要一些外物来显摆自己的。 握手的时候,傅华注意到区伯这个人个子不高,六十多岁的样子,脸颊极为瘦削,似有病容。注意到傅华在盯着他看,就笑着说:“傅先生不用看的这么仔细了,我现在身体有病,而且还是绝症,几位好朋友帮我联系了一些国内外的专家会诊过,都认为我活不过三个月了。” 乔玉甄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区伯,您身体都这个状况了,我们还来打搅您。” “乔女士千万别这么说,是我愿意见你们的,我现在真的是想找人来说说话什么的,要不然我就只能一个人呆着等死了。反倒是我觉得让你们看到我这个吓人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呢。” “您的气色看起来也还好了,”傅华笑着说,“看起来您对生死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区伯摇了摇头:“也不能说我一点都不在乎的,看淡生死那是只有圣人才能够做到的事情,我现在的心里也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也不清楚这人死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不过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然的规律,圣人都逃不过的事情,我自然也只有接受的份了。” 说到这里,区伯上下打量了傅华几眼:“傅先生眉宇之间有些郁郁之意,这一次来找我是您有什么事情要问吧?” 傅华点了点头:“您看的真准,是的,我最近事业上有些迟滞,想找您给指指方向。需要提供什么生辰八字给您吗?” 区伯摇了摇头:“不需要了,这倒不是说排生辰八字不准,那是我们的老祖宗若干年累积下来的经验,自然有其道理的。只是我现在并没有什么精力帮您详细演算了,您就跟我说说您的困惑所在,看看我这老头子能不能帮您解惑一二。” 傅华也没想说非要区伯帮他排八字摆命盘玩那些玄虚的东西,反倒是愿意让区伯凭智慧帮他解惑的,就把眼下公司发展上遇到的瓶颈讲给区伯听,说现在整个地产行业呈下滑态势,他的公司刚刚出手了一个项目,接下来要做什么,心中一点方向都没有的。 区伯听完他说的情况,眼睛望向窗外,好半天都没说话。傅华和乔玉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打搅他的思绪。过了好一会儿,区伯才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有点出神了。” “我想起了小的时候,我父母把我刚带来香港的事情,那个时候香港还没有现在这么繁华,街道也没这么拥挤,房子又小又破,呵呵,老人们都说人将要死了的时候,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会像演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重现,原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区伯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有点走题了。傅先生您这个情况我大体上已经明白了。我现在没办法跟您说下一步您怎么去做才是最正确的,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正确的,但是我可以给您一个解决问题的思路。” 傅华看着区伯说:“您说。” 区伯说道:“国语中说,贾人夏则资皮,冬则资絺,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乏也。您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吧?” 傅华点了点头,他知道区伯跟她说的这段话是出自国语中越过大夫文种向越王勾践进谏的一段话,意思是,我听说过,商人在夏天就预先积蓄皮货,冬天就预先积蓄夏布,行旱路就预先准备好船只,行水路就预先准备好车辆,以备需要时用。 这句话本来是文种劝谏勾践,一个国家即使没有外患,然而有谋略的大臣及勇敢的将士不能不事先培养和选择。就如蓑衣斗笠这种雨具,到下雨时,是一定要用上它的。但后来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中却把它引申为商人在经营活动中要遵循的圭臬。 “您明白这个意思就应该知道怎么去选择了,其实呢,经商也没什么奥秘可言的,很简单的四个字就能概括了,贱买贵卖。我看现在社会上都流行什么价值投资理念,什么巴菲特格雷厄姆的,好像是很深奥的样子,但其实我们的老祖宗早就把这个道理讲透了。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财币欲其行如流水。” 傅华就明白区伯要表达的意思了,他实际上是在告诉他市场是循环往复的,眼下他所在的地产行业虽然是一个低潮期,但是物极必反,总有重新恢复景气的时刻。而那些眼下大热的行业,也会有它们衰落到一刻,不要因为一时的兴衰而去选择那些大热的行业。 现在地产行业虽然处于低潮期,但正因为处于低潮期,才给人捡便宜的机会,他手里握有资金,大可以趁这个时候低价收取一些因为资金困难无法进行下去的项目的。反过头来,他如果在这个时候进入那些大热的项目之中的话,不但要付出高昂的成本,还会因为不熟悉那个行业而交上不菲的学费的。 这个道理看上去很简单,但是能够吃透它的却真的没几个人,眼前这个老人还真是个智者啊,几句简单的话就让他茅塞顿开。傅华现在已经不再困惑,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了。 傅华就笑着说:“谢谢您了区伯,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选择了。” “不用谢我了,是您自己悟性够,”说到这里,区伯又看了他一眼,“我还想提醒您一下,这个世界上妖魔鬼怪很多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了,就要坚持,要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不要被一些说的天花乱坠的前景所迷惑,有些东西只是听起来很美好,但如果真的去相信它们,您就会发现越是天花乱坠的东西,越会是个陷阱,只会让您泥足深陷的。” 第2907章 招呼 讲完这句话之后,区伯又望向了窗外,好半天都不说话了。傅华和乔玉甄知道这老人可能又陷入到过往的回忆之中了,也没打搅他,就悄悄地退出了房间。从区伯的房间里出来之后,两人跟区伯的家人得了招呼,给了区伯家人一点钱,这才离开区伯的家。 开着车回家的路上,乔玉甄一直都看着车窗外没说话。快到乔玉甄家门的时候,她才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傅华,你怕死吗?” 傅华知道人的情绪是可以被很多外在事物所影响的,乔玉甄突然问他怕不怕死,肯定是被刚才在区伯家看到区伯时日不多的样子感染了那种悲伤的气氛。 “怕啊,怎么不怕?”傅华苦笑着说,“我曾经被人绑架过,生死就在一线之间,那个时候我内心中还是很恐惧死亡的,感觉到这尘世上还有很多我留恋的东西,真的舍不得离开尘世的。” “我跟你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就跟区伯今天一样,人总有一天会老去,或者不得不面对病魔,即使心中不甘,也不得不死去。刚刚区伯跟我说他只有几个月的生命了的时候,我的心真是恐惧到抽紧,我在想当我面对这一天的时候,我能做到像区伯这样淡然吗?” 傅华看了一眼乔玉甄,乔玉甄一脸的惶恐,他就笑着说:“小乔,我觉得你不用想这么多了,你不去想它,就没有这些恐惧了。就像我被绑架面对死亡的时候,我也很恐惧。但被解救出来之后,这种恐惧也就没有了。” “可是我不想它不代表它不存在啊?” “我不是说不想它它就不存在了,而是当你真正面对它的时刻你再去想它也不迟啊。你以为区伯他是愿意这么淡然的面对死亡吗?” “不是吗?我看他跟我们说话,就像是平常话家常一样,说明他已经看透了生死的。” “我觉得他没你想的那么超然,我更觉得他的超然是一种无奈,要不然他也不会去回忆那么多过去的,只有珍惜活着的时光,才会去回忆过往的美好的。当你面对死亡别无选择的时候,表现得惶恐会更让自己难过的,还不如超然洒脱一些呢。” 说到这里傅华叹了口气:“你没发现吗?我们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离死亡更近的一天。人这一生就是一个对死亡慢慢认识接受的过程。刚出生的时候,你对死亡还没有什么意识,一身朝气,觉得生活是那么美好。而到壮年之后,身边的亲人就开始有人老去,这时你就开始感到痛苦,知道了生活中还有死亡需要去面对。” “这时你就开始对死亡产生恐惧了,甚至当午夜梦回,让你想起来那些离世的曾经跟你十分亲密的家人,想到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他们也再不能跟你说话了,你就会很伤心,相应的你会恐惧自己将来也会一睡不醒的。” “随着年纪一天一天的大,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你对死亡就越发的恐惧,甚至会到别人在你面前提到一个死字就会很生气,认为他这是在诅咒你,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都说老人怕死的缘故。” “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正常反应。没有人面对死亡还能做到淡然处之的,很多人在知道他快要死了的时候,反应都是害怕不愿意接受,我知道一个很极端的例子,曾经熙海投资开发项目工地上有一个包工头,看上去一直身体健康,活的很快乐的一个人,某天他经过了一家医院,想到自己的胃最近有些不舒服,就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发现是肝癌晚期,医生当时就建议他住院治疗。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了诊断结果,结果当天就死在医院了。” “其实按照病程,他应该还有几个月的生命的,但是他被死亡吓坏了,结果把自己给吓死了。当然了,他这是极端的个例。大多数人在知道自己将要死了的时候,都是会一开始的不接受不甘心,慢慢意识到不管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了,也就会像区伯这样子处之淡然了。” 乔玉甄苦笑了一下:“虽然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但是我心里还是很恐惧死亡的。” 傅华看了乔玉甄一眼,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对于这种事情,除非乔玉甄自己克服掉了对死亡的恐惧,否则就算是说破天来,她的恐惧情绪依然无法消除的。 不仅是乔玉甄会这样子,古往今来多少的伟人智士都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的。要不然历史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拼了命的求长生不老了。傅华觉得那些人不是就蠢到去相信那些滑稽荒唐的方法的,而是这些人都有一种投机的心理,不管方法灵不灵都要试一下,一旦灵了呢? 直到回到家中见到乔乔,乔玉甄的脸上才有了笑容。下一代是人类生命的延续,这也许就是大自然给出的面对死亡最好的解决方案了。 晚上出现在七九六别墅的胡丽云身上,已经看不出上午在小礼堂那种悲伤的情绪了。她陪着宋步时买了行头之后,就去常去的那家美容院做了头发和肌肤保养,此刻发髻高挽容光焕发,大明星的气势十足。 而在她身旁被她挽着胳膊的宋步时,穿着一身阿玛尼白色长款西服套装,脚下白色的意大利皮鞋,头发和胡须也是经过发型师的精心修剪,这一身白的打扮跟她黑色的晚礼服搭在一起,相得益彰,在来别墅的人群中分外的显眼。 宋步时就扫视了一眼客厅里站着的三三两两的人群,寻找着别墅主人叶先生。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叶先生。不过他看到了朝晖集团的孙朝晖,孙朝晖正端着一杯红酒跟几个男人站在那聊天。他就带着胡丽云过去跟孙朝晖打招呼。 孙朝晖看到了宋步时:“宋董啊,您今天这身打扮很时髦啊。诶,您身边这位女士是不是大明星胡丽云啊?” 胡丽云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孙朝晖的报道,一眼就认出了孙朝晖,知道孙朝晖是一个比宋步时更富有的富豪,就笑着伸出手来:“孙董啊,您居然认识我?我真是太荣幸了。我听步时说过您对唯一娱乐的支持,我和步时对您都很感激的。” “您这样的大明星谁不认识啊?”孙朝晖伸手跟胡丽云点到为止的握了握手,“至于我对唯一娱乐的支持,是应该的,毕竟我们朝晖集团也是唯一娱乐的投资者之一嘛。” 胡丽云感觉到孙朝晖只是碰了碰她的指尖,就知道这个男人对她并不是很感兴趣,看来自己并不是他的菜啊。她是见过一些猪哥型的男人的,那些男人见到她这样的美女都会紧握着她的手不放,甚至过分一点的,还会加上另外一只手摸来摸去的。 对于孙朝晖对她没什么兴趣这一点,胡丽云心中未免有点小失落。孙朝晖的级数并非宋步时可以望及项背的。宋步时仅仅刚算得上是一个有钱人罢了,而孙朝晖却是一个千亿级的企业的掌控者,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总是希望能引起那些算得上男人中翘楚的人的关注的。 宋步时笑着说:“孙董啊,我们确实是发自内心中很感激您的。您对我们做的事情也许对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我们来说,却是天大的帮助了。” 对宋步时的话,孙朝晖听得并不入耳,他不喜欢眼前这对男女都不是很喜欢,他觉得宋步时是一个夸夸其谈的人,不够务实,他更喜欢唯一娱乐的那个总经理胡俊森。而这个叫做胡丽云的大明星,则是妆容画的太浓了一些,给他一种很夸张的感觉。实际上他更喜欢像王莉的那种淡雅打扮的女人。 虽然不喜欢这对男女,但是孙朝晖却对唯一娱乐的公司业务很感兴趣,最近地产行业形势实在不是很好,孙朝晖就有想要让朝晖集团跨行业经营的想法,想要收购一些不属于地产行业的企业,好分散朝晖集团发展过于集中与地产行业的经营风险。 孙朝晖笑笑说:“宋董不用这么客气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又是老乡,帮帮忙也是应该的。诶,对了,今天怎么没看到你们公司的胡总啊?” “老胡他去了香港,准备在香港收购一家上市公司,我跟孙董说过的,唯一娱乐下一步的发展方向是把公司打造成一家全娱乐帝国,香港这家公司是做互联网电视的,而互联网技术是我们这个全娱乐帝国很关键的一环,收购了这家公司……” 孙朝晖却根本就没认真的在听宋步时在说什么,他一直都觉得宋步时夸夸其谈,不切实际,他的眼神一直都在关注着客厅里来往的客人,这时他看到了一个他认识的人来了,就对宋步时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一个朋友来了,我去打声招呼。” 第2908章 敬畏 孙朝晖就走向了一对新进门来的男女,笑着跟男人握手:“夏行长,您今天怎么来了?” 这对走进来的男女正式夏彦非和沈韶琪。夏彦非笑着说:“叶先生要我来的,说是介绍一些有意思的朋友给我认识。这位是台湾来的沈韶琪小姐。韶琪啊,这位是朝晖集团的孙朝晖董事长,现在国内地产界风头最劲的企业家。” 沈韶琪伸手跟孙朝晖握手:“您好,孙董,很高兴认识您,我昨天在财经新闻中看到过您呢,您本人看起来比新闻中显得更年轻啊。” 孙朝晖也是听人说过沈韶琪这个女人的,不过见面还是第一次。圈内最近都在说夏彦非这段时间都在为一个叫做沈韶琪的台湾女歌星招揽演出业务,两人似乎是情人关系。还有人说夏彦非找女人的口味是不是有点怪异,放着社会上大把的年轻女人不找,反而找了一个四十岁了有些过气的女人,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在看到沈韶琪本人之后,孙朝晖就觉得那些说夏彦非找女人口味怪异的人,其实并不懂得什么才是好女人的。沈韶琪美丽的颜容,淡雅的装扮,成熟的气质,在他面前自在从容地谈吐,比起宋步时身边的那个胡丽云起码要高上一个档次。 台湾香港来的女人跟内地的女人就是有些区别的,身上的那种气质是不一样的,这是与其成长的环境息息相关的。这才是女人中的上品。比起那种没什么思想只是年轻漂亮的女人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孙朝晖笑笑说:“沈小姐真是说笑了,我这成天忙忙碌碌的,应该比同龄人老的多才对的。” “您这个观点我是不赞同的,忙碌的人才不会比同龄人老得快呢,”沈韶琪笑着说,“因为忙碌起来的人没时间老啊。” “我觉得韶琪这话说的太对了,忙碌的人都是活的很充实的人,确实是很难老的,”夏彦非笑着说,“我最近看报道,都在说朝晖集团业务在最近取得了……” 不远处的宋步时看着孙朝晖和夏彦飞等三人热聊,心中不免有些沮丧,实际上他是很想自己的全娱乐帝国的构想能够得到孙朝晖的支持,让孙朝晖能够投资进来发展他的事业。毕竟全娱乐帝国要想实现,是需要天量的资金的。但显然孙朝晖对他的构想一点兴趣都没有。 “诶,宋董,你这是发什么愣呢?”叶先生不知道什么时间出现在他的身后,笑着问道。 宋步时回头看见了叶先生:“哦,叶先生来了,我是看跟朝晖集团孙董正在聊的那对男女,我不认识他们,好像我们在京的老乡中并没有这样的人物。” 叶先生笑着说:“那是夏行长和他的女伴沈小姐,跟我们并不是什么老乡。是我把他们叫来了,我觉得他也许会对你们公司的项目感兴趣。等一会儿我会介绍你们认识的,现在你先跟我来吧。” 叶先生就把宋步时带到了客厅的最前面,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客厅中三三两两正在热聊的人们,大声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我有两句话要说。” 客厅里的人们静了下来,纷纷转头看向叶先生。叶先生便接着说道:“今天我有幸请到了我的小老乡唯一娱乐的宋步时宋董,我听他跟我描述过他的全娱乐帝国的构想,我认为他的这个构想是划时代的,代表着网络时代未来发展的方向。今天我请他来七九六,就是想让他跟大家讲讲这个构想的,现在请大家欢迎宋步时宋董讲话。” 叶先生就退到了一边,宋步时走向了前面,开始演讲起来:“谢谢叶先生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可以阐述一下我的全娱乐帝国的构想。网络发展了这么多年,已经产生了电子交易、即时通讯、网络搜索等一系列的新的网上生态系统,这极大地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式。但这些发展到现在,已经进入到了一个瓶颈期,大家可以想想,是不是已经有几年没有新的网络巨头诞生了……” 听着宋步时侃侃而谈了十几分钟,夏彦非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孙朝晖,低声说道:“孙董对这个全娱乐帝国的构想怎么看啊?” “这个构想太大了,给人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而且这个宋步时虽然讲的天花乱坠的,却并不具备实现这个构想的能力。投资项目实际上就是投人,宋步时这人不行,所以我并不看好这个项目。” “这话如果被叶先生听到了,肯定会很不高兴的。估计叶先生搞这一次的聚会就是为了推介他的这位小老乡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投资的目的是为了赚钱,我是不会明知这个项目不行,还要投钱的。” 二十多分钟之后,宋步时演讲完了,叶先生就过来对宋步时说:“你跟我来吧,我带你认识几个朋友。” 叶先生就把宋步时带到了几个四十多岁像是官员模样的人面前,介绍宋步时跟他们认识了,这几个人分别是什么开发区的区长,某市的副市长之类的。介绍完了之后,叶先生笑着问道:“刚才我这个小老乡的全娱乐帝国构想大家应该都听到了,你们对此怎么看啊?” 这几个人便纷纷说这个构想很有创意,叶先生看好的项目一定不会错了的之类的话。叶先生就笑着说:“既然你们对我这小老乡的项目这么看好,那如果他去你们那的科技开发区发展,你们可要大力支持啊?” 几个人纷纷表态说欢迎唯一娱乐去他们那里设立分公司,唯一娱乐现在的项目正适合他们科技园区发展科技项目的宗旨,正是他们渴盼已久的项目,如果唯一娱乐真的要在他们那设立公司的话,他们一定会提供一切可能的帮助的。 几个人交换了名片之后,叶先生又带着宋步时向夏彦非和孙朝晖所在的方向走去,边走边交代说:“我一会会介绍夏行长给你认识,认识一下就好,你不要在他面前推介你的全娱乐帝国的构想。银行的这些家伙都是很实际的,在你的全娱乐帝国没有什么实质资产之前,他们是不会给你钱的。等你在刚才那几个开发园区有了项目之后,你在回过头来找他们,他们对待你的态度就会有很大的不同的。” 宋步时也不是什么不知四六的纯技术呆子,他马上就明白了叶先生整体的思路。现在唯一娱乐是一家以手机游戏为宣传重点的网络科技公司,又刚刚上市,在那些官员眼中正是他们的科技开发园区急切需要拉去装门面的目标。 这些官员只要他们唯一娱乐能在那边的科技园区落户就可以了,有科技公司去他们那里落户了,就可以成为他们的政绩,从而为他们的升迁打下基础。至于唯一娱乐这家公司的盈利能力如何,把他们请去能不能带动当地的科技产业,也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而反过来,在夏彦非和孙朝晖这些家伙眼中,唯一娱乐能在某科技园区落地,代表着唯一娱乐有了更多的实质性的资产,也就有了投资价值。这样子再找他们要投资,他们可能就会愿意掏腰包了。 叶先生这个资本游戏玩得真溜啊。那个牛哄哄的孙朝晖甚至这个夏彦非,恐怕都是叶先生这个大玩家手中的棋子而已,他们其实早就在叶先生的盘算中了,也就在这一刻,宋步时心中对孙朝晖的看法完全扭转了,他不再觉得孙朝晖是一个需要仰视的人物了,只要操纵的手法够高超,一样可以把孙朝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叶先生很快就带着宋步时走到了夏彦非和孙朝晖的面前,叶先生冲着夏彦非说道:“夏行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这个小老乡。” 夏彦非就笑着跟宋步时握手:“宋董很高兴认识您啊,刚才您的演讲很有前瞻性很有创建性,听得我真是茅塞顿开啊。” “夏行长真是客气了,”宋步时笑着说,“我也经常会在财经新闻中看到夏行长对中国的金融体系改革的看法,很尖锐,很切中时弊啊。夏行长不愧是外媒所称的中国银行系统未来的领军人物啊。” 叶先生这时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孙朝晖,笑着说道:“朝晖啊,你跟宋董早就认识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大家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人,能有今天这番局面都不容易,所以更是要相互帮助的。” 孙朝晖连连点头:“对,对,叶先生说的真是太对了,老乡之间一定要相互提携的。您放心好了,只要有可能,我一定会尽力帮助宋董的。” 此刻宋步时看到孙朝晖这个谄媚的样子,心中就有些不屑了,原来这家伙在叶先生面前也是这样子低眉顺眼的啊,他对孙朝晖的敬畏之心也就彻底的消失了。 第2909章 陪伴 叶先生又带着宋步时见了几个人,都是在某一方面有着很大影响的人。每个人对其新进入的环境都有一个熟悉和学习的过程,宋步时也是一样,刚进入七九六这个别墅的时候,因为叶先生,他是对聚会里的每个人都怀有一份敬仰之心的。 但随着叶先生把聚会里面几个重点人物引荐给他之后,除了对叶先生之外,他对其他人的敬仰之心也就没有了。厉害的是叶先生一个人而已,这些在外人看来都是大人物的人们,也只不过是被叶先生摆布的棋子而已。 宋步时就有一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感觉,他其实也是可以成为这些人中的一员的。甚至他可以借助叶先生的影响力,也是可以像叶先生一样,做操控这些人的棋手的,只要用的方法对头,宋步时绝对是有把握做到这一点的。 虽然码农通常看上去都是有些呆板的,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码农的智商一般都是很高的,再加上他们编写程序的那种条理性,一个开了窍的码农往往会在某些方面表现出惊人的能力的。而叶先生正在做的事情,基本上就相当于是给宋步时开窍一样。 当宋步时带着胡丽云从七九六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副自信心满满的样子了,下一步他就打算去拜访刚刚跟他交换过名片的那几位官员,跟他们谈谈唯一娱乐落户他们开发区的事情。 不对,他不应该亲自去谈。谈判这种事情他一向并不是很擅长的,跟官员打交道更不是他的长项。这也不符合叶先生今晚帮他打造的一个技术上有前瞻性天才的形象,而自己亲自去跟这些人讨价还价商谈合同的细节,也更是会让这些人看不起他的。 天才的形象一向是高高在上的,是那种要让人仰视的神一般的存在。天才往往只会指导方向,绝对是不屑于处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的。这些具体的事务还是交给胡俊森这个总经理去处理吧,胡俊森本身就是从官僚系统出来的,肯定更擅长于跟这些人打交道的。 跟在宋步时身边的胡丽云心情也是有点小兴奋的,因为宋步时是今天聚会的焦点人物,宋步时的全娱乐帝国的演讲又很成功,她这个被宋步时带去聚会的女伴也捎带着成为了聚会的焦点人物。有几个她只是在媒体上见过的大人物竟然主动跟她搭讪,向她询问有关全娱乐帝国的一些细节问题,让她不免有些与有荣焉的感觉。 女人都是虚荣的动物,原本胡丽云跟孙朝晖是一样的,觉得宋步时有些夸夸其谈不切实际,但现在居然有这么多人在关注着宋步时以及他的唯一娱乐,其中不乏大人物的存在,这让她不得不重新认识宋步时,在她的感觉中,宋步时应该也是这些大人物中的一员,或者即使宋步时现在还不是这些大人物中的一员,他也即将成为这些大人物中的一员。 这时胡丽云心中因为周森红去世的那些伤感已经荡然无存了,她庆幸自己离开了周森红跟了宋步时。跟着周森红恐怕这一辈子也是看不到像今天在七九六这里被众人环绕的场面的。现在她的心中已经不再质疑宋步时全娱乐帝国究竟能不能真的实现了,这么多大人物都相信的构想,肯定是能够实现的。 她已经开始憧憬这个帝国变成现实的那一天了,到了那一天,宋步时已经是这个娱乐帝国的国王,而她则应该是这个帝国的王后。到那个时候她和宋步时自身就应该是围绕在身边的人群的中心了,而不是像今天一样,还要借助叶先生的力量才行的。 虽然是不舍得,但是分别的时刻还是到了。馨园集团大前天就已经把买南林工业区项目的钱打到了熙海投资的账上了,傅华和馨园集团的人又办理了一些需要交接的事务,又把应该分给万红梅的钱打给了万红梅。 这些事务都处理完了,傅华又在乔玉甄家磨蹭了一天,实在是找不到理由继续留在香港了,冷子乔在电话里都问他为什么还不回北京了,他这才不得不买机票飞北京了。 但就是这样子,真正要别离的时刻,他的心里还是很难过的,这段虽然是短暂的相聚,加深了他和乔玉甄之间的感情,更别说对乔乔这个女儿深深的眷恋了。乔乔也是开始懂事了,看着傅华的小眼神也是满是伤感,临送傅华上飞机的时候,还亲了傅华脸庞一下,说:“爸爸,你办完事就快点回来吧,乔乔会想你的。” 这一刻傅华差一点就掉下眼泪来,难怪佛家七苦中爱别离也是其中一苦,这种跟所亲爱之人,乖违离散,不得共处,确实是一种痛苦。这一刻傅华甚至有些恨自己当初不该没控制住好自己,惹下了这些情债。 但香港这边毕竟不是他的家,乔玉甄也不是那种会甘愿跟着他相夫教子的女人,他只能硬起心肠不去看乔乔的眼睛,转身上了飞机。直到飞机飞上了蓝天之中,他才敢往舷窗外看,而此时早就看不到乔玉甄和乔乔的身影了。 这个时候傅华发现其实女人在离别的时候,比男人更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虽然乔玉甄昨晚跟他抵死缠绵的时候,也表现出了对他的不舍,但今天在机场分别的时候,她一直都表现得很平静,一直在开解着乔乔,不让乔乔因为他的离开而太伤感。 傅华也不知道这是乔玉甄为了呵护女儿的母性使然,还是乔玉甄的心胸比他更宽广,不在乎这种小儿女的别离情绪。不过有一点傅华还是能够确定的,那就是就像乔玉甄和乔乔不是他生命的全部一样,他也不是乔玉甄生命的全部。甚至比起事业来,他还是乔玉甄生命中等而次之的部分。 傅华也乐见乔玉甄这么想,他需要肩负的责任已经很多了,如果再要肩负起乔玉甄的全部来,实在是不胜负荷的。 当飞机在首都机场落地的时候,傅华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而且当来机场接他的冷子乔扑进他的怀里跟他拥抱的时候,他的心情也是很激动兴奋的,似乎忘记了几个小时之前他跟乔玉甄乔乔分别的伤感。 他心里不禁暗自鄙视自己,但好像这就是男人真实的表现吧,他对那些爱着的女人都是真情流露的,他都想对她们好。这之间自然就会在一些掩饰,但是掩饰只是不想惹到她们不高兴,并不是真的要欺骗她们什么的。 傅华估计冷子乔实际上对他和乔玉甄的事情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冷子乔也知道他跟乔玉甄之间有着难以割舍的东西,也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点破他,从而避免两人为此而尴尬。这其实是聪明的做法,不去逼着他在她和乔玉甄之间做选择。 这一点他心中对冷子乔还是很感激的。因为冷子乔真要逼着他做出选择的话,他也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方的。到那个时候只会弄得双方都很痛苦。而冷子乔给了他足够空间的做法,实际上是让傅华心中更倾向于选择她了。 在机场往笙篁雅舍开的路上,坐在后座上的傅华闭着眼睛在休息,不得不说乔玉甄这个女人对于如何榨干男人还真是有一套的,昨晚的抵死缠绵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此刻他还真是难以打起精神来的。好在他还可以以坐飞机累的作为借口,在回家的车上闭着眼睛休息。 这时冷子乔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着话:“我昨天去赵家看爸爸和傅昭了,爸爸对你这么长时间都不去看他有意见了。傅昭虽然在我面前没说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这么长时间没露面也是不满意的。” 傅华知道自己傅瑾傅昭这两个儿子中,郑莉这个做母亲的虽然别有怀抱,但对儿子傅瑾也还是倍加呵护的,一直都把傅瑾带在身边,郑家人也是把他当做心肝宝贝一样疼爱,他这个父亲不在身边几乎没什么差别,有妈的孩子像块宝,让他和郑莉离婚对傅瑾几乎没什么影响。 而傅昭这一边就有点差别了,赵婷的个性本来就有些像个孩子,对如何担负起母亲的责任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这几年又一直没找到一个像样的归属,对傅昭也就不是十分的上心。虽然赵凯夫妻对傅昭也是极为呵护,但终究比不上父母在身边的呵护。傅昭就常常很渴望见到他这个父亲的。 “这段时间确实是忙乱的有点没顾得上他们了,不过现在好了,深圳那边的事务了结了,我可以腾出时间好好陪陪他们了。明天你去买最好上的玩具,我们带着玩具一起回去看傅昭好了。” “买玩具?你这个做父亲的也真是够差劲的,傅昭现在什么市面上的好玩具没有啊,他想要的是父母对他的陪伴。” 第2910章 圈钱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傅华和冷子乔一早就去了赵凯家。赵凯正在阳台上摆弄他的花花草草,看到傅华和冷子乔,笑着说道:“傅华什么时间从香港回来了?” 傅华笑笑说:“昨天回来的,爸,您的身体最近还好吧?” “好着呢。” 这时傅昭听到了傅华说话的声音,从房间里面出来:“爸,子乔姐姐,你们来了。” 傅华看到傅昭的个子好像又长高了不少,唇边长出了一些黑色的胡须,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又长大了不少啊,最近功课怎么样啊?” “都挺好的,老师说我上名牌高中没问题的。” 冷子乔笑着说:“是啊,小昭的功课都很优秀的,前几天我去见了他的班主任,人家对你儿子真是赞不绝口的,说他又聪明又懂事,还很讨女生的喜欢。” 傅华笑了:“你也不看是谁的儿子,随我的基因当然是又聪明又帅了,对了,小昭,学校里有没有追你的女生啊?” 傅昭脸红了一下:“爸,你都说了些什么啊?” 傅华笑笑说:“呵呵,你还不好意思了,你这么大了,有女生喜欢你也很正常啊。你老师跟我说,有没有女生给你写情书啊?” 冷子乔瞅了傅华一眼:“你别老土了行吗?现在网上聊天那么方便,谁还会写情书啊?跟姐姐说,有没有跟女生经常在网上聊天啊?” “子乔姐姐,你怎么也跟我爸一样爱起哄啊?”傅昭红着脸偷眼看了冷子乔一下,“我才不喜欢那些小女生呢,他们都太幼稚了。” 冷子乔伸手去拨弄了一下傅昭的头发:“你这小家伙还知道她们幼稚了,那你告诉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傅昭的脸就更红了:“我还没遇到呢,反正我不喜欢班上的那些女生。” 赵凯这时放下了花草,从阳台那边走过来,不满的说:“你们俩行了吧,小昭这才多大啊,你们就跟他说这些,也不怕教坏小孩子。” 冷子乔冲着傅华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两人知道赵凯对他们有点不满意了,就都不说话了。傅昭这时说道:“爸,我回屋写作业了,子乔姐姐,你能不能跟我来一下,有道题我不会解。” 冷子乔就和傅昭进了傅昭的房间,傅华则是跟着赵凯去了书房,坐定之后,赵凯看着傅华问道:“你香港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傅华笑着说,“其实严格说起来事情不是在香港,我去香港是因为相对来讲,香港对我更安全一些。那个馨园集团的老巢就在深圳,我怕他们暗地里对我下黑手,所以才去了香港。” “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赵凯瞅了傅华一眼,“我说的香港的事情,指的是你和乔玉甄以及你女儿的事情,并不是指你深圳项目的事情。你跟乔玉甄之间究竟算是怎么回事啊?在她和冷子乔之间你是个什么打算啊?” 傅华这才明白赵凯要说什么,赵凯有此一问,肯定是这段时间冷子乔来看他在他面前说过什么了,就笑着说:“爸,是不是子乔在您面前说过些什么了?”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赵凯板着脸说道,“你这家伙到底怎么想的啊,一边耗着人家子乔,一边又跑去香港跟乔玉甄勾勾搭搭,你不会是想脚踏两只船吧?” “我可真没这个意思啊,”傅华赶忙解释说,“我去香港住,主要是因为我女儿的缘故,因为自从她出生,我就很少陪在她身边,我心里是有些愧疚的。这一次有了这个机会,当然要多陪陪她了。至于乔玉甄那个人您应该了解的,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愿意乖乖的做人家妻子的女人,就算我肯选择她,她也不肯跟着我的。” “你心里明白这一点就好,”赵凯说道,“既然你明白自己的选择是冷子乔,你就要对人家一心一意。以后呢,尽量少去香港,少去跟乔玉甄接触,省得子乔不安心。你说你对女儿心有歉疚这个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是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是吧?” 傅华苦笑着点了点头,有些时候他确实是没办法做到面面俱到的。现在明显的是他这一段时间跟乔玉甄和乔乔亲近的多了一些,让冷子乔开始对他有些不满意了。 “再说了,你也不能光想着你的女儿,你也得想想小昭,他也是你的儿女,你也需要把他照顾好。” 傅华楞了一下:“小昭怎么了,我觉得他被您照顾的挺好的啊?” “你这个做父亲的就是粗心大意,对小昭的一些事情根本都没往心里去,你难道没看出来小昭在偷着喜欢子乔吗?” 傅华不仅愣了一下,随即他回想着傅昭刚才在谈论喜欢什么样的女生的时候,那种偷眼看冷子乔的小表情,不是赵凯提醒他,这些细节上的东西他还真是没去注意的。 “小昭有你和小婷这样的父母也是够不幸的,”赵凯继续说道,“你呢,成天忙着事业东奔西走的,跟他见面的时间十分的有限,小婷这个做母亲就更加差劲了,成天都是在交往着一些不着四六的男朋友,根本就忘记了她还有小昭这么大的儿子了。我和他外婆虽然尽量的对他好,但是我们毕竟不能代替爸爸妈妈的。” “子乔跟他的年纪更接近一些,而且子乔生性活泼,跟他一起玩的时间也多,他也就喜欢上子乔了。我看出来他有这个倾向,先跟他谈谈这件事情,但他并不愿意跟我聊自己的心思,我这个做外公的有些话也不好说。回头你这个做父亲的跟他聊聊这件事情吧。” 这件事情还真是让傅华觉得有些尴尬的,不过青春期的男孩子的心思是让人捉摸不定的,如果不加以引导,会对傅昭未来的发展造成很坏的影响的。所以即使尴尬,傅华也是不得不跟傅昭谈谈这件事情的。他就点了点头说:“行啊,回头我跟他单独谈谈这件事情的。” 说完这件事情,两人又聊起了傅华下一步的发展方向,赵凯问起傅华结束了深圳的项目,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傅华就把区伯给他的建议说了,然后说:“我想还是继续做地产吧,所谓的不熟不做,我还是感觉熟悉地产行业的。不过要精选开发项目,不再去为了开发而开发,而是确定项目是有利可图的,才去做。” 赵凯点了点头:“现在的地产行业整体形势很差,熙海投资又不比那些航母型的大地产公司有抗风险能力,这个时候,你确实应该是精选项目来做。类似深圳那样的项目以后不要再去碰了。这一次你能赚钱脱身,很大程度是因为侥幸。” 傅华点点头说:“您说的对,这一次深圳项目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教训,什么都没调查清楚,就贸然跑去深圳,结果被馨园集团搞的很是被动。如果不是馨园集团本身出了问题给了我机会,这一次在深圳真的是要栽个跟头的。” 这时傅华的电话响了起来,号码是邵依玲的,傅华心里不禁苦笑了一下,赵凯刚刚跟他说了要对子乔一心一意,这边就又有女人找上门来了。他又不能离开书房这边出去接这个电话,赵凯的眼神锐利着呢,一看他避开他去接电话,肯定会怀疑他又跟什么女人有瓜葛了。 而且,从书房出去接电话,讲话的内容很可能会被在傅昭房间的冷子乔听到,这对他反而更不好。相比之下,还是在赵凯面前接这个电话对他更合适一点。傅华就笑着说:“爸,我接个电话。” 赵凯点了点头,傅华就接通了电话:“您好邵市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傅华一本正经的跟邵依玲讲话,就是想告诉她,他现在所在的场合不方便开什么玩笑的,让邵依玲讲话注意点。邵依玲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这样子的师兄,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您帮忙。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唯一娱乐想要找地方设立全娱乐帝国的项目分公司,你知道的,海川市也有一个高科技园区,唯一娱乐这种公司真是园区所需要的。” 傅华就明白邵依玲的意思了,她是想让唯一娱乐去海川市设立分公司,但是就她跟胡俊森之间的关系而言,这个想法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因为胡俊森可以说是被她从海川市挤走的,她如果出面找胡俊森,胡俊森很难会搭理她的。 不过傅华跟胡俊森之间的关系一向很好,上一次胡俊森手下的人四处举报她的事情,就是傅华找胡俊森给摆平的。因为傅华如果肯出面的话,也许唯一娱乐会考虑把项目公司设立在海川市高科技园区的。 虽然傅华倒是可以找胡俊森说说这件事情的,不过上次在香港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已经大致摸清了唯一娱乐的底牌,唯一娱乐虽然也是一家上市公司,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实力的,这个全娱乐帝国很可能只是一个圈钱的噱头而已。 第2911章 脱钩 傅华就笑笑说:“邵市长,我个人的感觉吧,这个唯一娱乐并不是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某些概念性的东西可能只是在画大饼,这样的公司您也想往海川市请吗?” “什么意思啊,你最近接触过胡俊森?” 傅华笑笑说:“是啊,前几天我还跟他在香港吃过饭的,当时他是想在港交所收购一家上市公司,准备并入唯一娱乐的。” “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了,”邵依玲有些疑惑的说,“唯一娱乐刚刚在内地股市上市成功,转头就要收购港交所的上市公司,这样的公司你还说他们没有实力啊?没有实力他怎么能这么做啊?” “这就是你不明白港股市场是怎样得了,港股市场上仙股一抓一大把,想要买壳重组的话,成本很低廉的。胡俊森倒也没明说他在港股市场上买壳的意图,但这家伙是一个资本运作的老手,我猜想他是想为炒作唯一娱乐的股价准备题材呢。” 邵依玲就沉吟了半晌也没说话,傅华了解她的个性,知道她还是不想放弃请唯一娱乐去海川市高科技工业园区入驻的念头,就苦笑着说:“我都给你点得这么明白了,难道说你还是想让我跟胡俊森联系一下吗?” “师兄啊,我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你是担心我请回来一家空壳公司,不但对海川市没什么帮助,反而可能拖累到海川市。”邵依玲笑着说,“但是有一件事情你要明白的,类似唯一娱乐这种的科技公司,在成功之前,往往都是没什么实力的。” “类似这个情况的现成的例子就有啊,现在某家享有国际声誉的电商公司,当初去找某创投大佬,也是除了一张嘴,一个经营模式,再无其他的了。但你现在再看他呢,简直是风生水起,那家电商公司已经成为了巨头了。那个创投大佬也是赚的盘满钵满的。” 傅华知道邵依玲所说的那家公司是什么公司,那个创投大佬又是谁,就笑着说:“你不会觉得自己就像那个创投大佬一样慧眼识珠吧?我跟你说,唯一娱乐成为成为宝珠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邵依玲笑了起来:“师兄啊,你认为刚刚说的那个大佬真有慧眼识珠识珠的本领吗?” “难道不是吗?” “你也太幼稚了吧?居然相信那些媒体杜撰的东西,”邵依玲笑着说,“我跟你说,实质上那个大佬才没有你想的眼力呢。那家电商公司也没有多么的出众,当时类似的公司一抓一大把,那个大佬根本就没有能力分辨出那家公司更好一点的。” “那他为什么选择了这家公司啊?难道是天意?” “什么天意啊,胡说八道,天意都是聪明人用来糊弄傻瓜的,那个大佬之所以会选择这家公司,一方面是因为他对投资互联网公司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爱好,另一方面把这家公司带到大佬面前的那个人,跟这个大佬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他才给了这家公司一千万美金的投资。” “真的假的?”傅华有点被这个消息给弄糊涂了,公开的舆论中大佬投资这家公司的故事一直被宣扬成伯乐识千里马的经典故事,大佬在芸芸众生中一眼就看出这家公司是千里马,然后给了资金支持,这匹千里马也没有让大佬失望,一鸣惊人,成了世界商界中黑的不能再黑的黑马。 “什么真的假的啊,当然是真的啊,但是那个大佬肯投资,一是为了朋友的情面,二是想撞撞运气,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一眼就看出某人或者某公司在未来一定会成气候的。别说是那个大佬不行了,就是那家电商公司自身都不认为自己能够有现在这番局面的。据说那个大佬一开始是想投资六千万的,那家公司的老板却对自己很没信心,根本就不敢一下子拿走这么多钱,找了个借口说不想出让那么多股份,所以才拿了一千万。” “但是这个大运就被这个大佬给撞上了,他的这笔投资就成了投资界的神话了。但是你回过头来再去检视这个大佬的投资成绩,你就会发现,再也难以找到类似的投资神话了。反而他最近的一些投资都很失败,我听说他最近亏得是一塌糊涂。” 傅华知道这个大佬最近亏损严重这件事情倒是真的,财经媒体上有过相关等报道,说是这个大佬投资的某个项目亏惨了,需要出售一些股份才能填上这个窟窿。看来这个大佬并没有什么黄金瞳,一眼就可以看出哪家公司未来一定会成为巨头的。但其实这也是创投公司的一种常态吧,往往都是成功率很低的,他们就是乱枪打鸟,能打中像那家电商公司一样的公司的概率是很低的,大多时候他们都是放了空抢的。 “我跟你说这件事情的意思是想告诉你,你不能凭自己的感觉就认定唯一娱乐这家公司肯定就发展不起来的。实际上我听了一下朋友跟我说的那个宋步时的全娱乐帝国的构想,虽然我也没办法判断这个构想能不能成为未来的发展方向,但我觉得这个构想还是很有前瞻性和创意的,我是想能不能跟他们携手合作,共同发展。” “如果非要按照你的想法,等这个构想成为确定性的东西,恐怕到那个时候就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海川市了。你要给他们一点试错的空间。再说了,现在各地的科技园区这么多,总不能就那么空在那吧?” 邵依玲这个说法也是实情,现在各地这个那个的开发区科技园区,就像现在的商品房一样,实在是太多了,已经明显过剩了。很多这种园区都是空在哪里长草的。邵依玲这个新科市长上任之后,还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从这个高科技园区抓起的话,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另一方面,邵依玲实际上看得很清楚,引进唯一娱乐这家公司应该可以对高科技园区起到一定的带动作用,胡俊森和那个宋步时应该都算是那种有点号召力的企业家,也许还真的能把海川市高科技园区带火了呢? 反过来讲,就算是唯一娱乐最终发展不如人意,它总还有一个上市公司的名头,到时候讲起来,邵依玲也算是引进了一家上市公司进入了高科技园区,这应该算是拿得出手的一个政绩。傅华就笑笑说:“既然你这么说,回头我就帮你问问胡俊森吧,看看他愿不愿意把唯一娱乐带到海川市去。” “那我先谢谢你了师兄。” 挂上电话的时候,傅华偷眼瞅了一下赵凯,觉得赵凯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以赵凯的阅历,只要稍稍注意一下他跟邵依玲之间的谈话,很难说就不会发现他跟邵依玲之间有暧昧的蛛丝马迹的。 中午的时候,傅华和冷子乔就在赵凯家吃的午饭。赵婷似乎昨晚玩到了很晚才睡觉,吃午饭的时候并没有起来吃饭。赵凯夫妇以及傅昭都有没有想要叫她起床吃饭的意思,显然他们对赵婷这个样子早就习以为常了。 吃过午饭之后,傅昭要回自己的房间,傅华跟了过去:“小昭,爸爸先跟你聊聊,可以吗?” 傅昭说:“可以啊。” 冷子乔在一旁说道:“你们父子想聊什么啊?算上我一个啊?” 傅华笑笑说:“我们这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谈话,你一个女人别跟着掺和,你去陪爸爸聊天去吧。” 冷子乔白了傅华一眼:“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 话虽这么说,她却并没有跟着傅华进到傅昭的房间里去。傅华跟傅昭在房间里坐下来之后,傅华看着儿子说:“小昭啊,爸爸成天都奔西走的,并没有好好陪在你身边,你妈妈又是那么不靠谱,说起来我们这对做父母的都很不称职,你心里有没有生我们的气啊?” “你们这样子我早就习惯了,也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傅昭笑着说,“再说了,我身边还有外公外婆陪着我,还经常有一些同学找我玩,我生活的很好啊,你不用为我担心了。” 傅华在心中斟酌了半天,还是问不出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你子乔姐姐这样的话,他是担心这么问了反而会激起傅昭的逆反心理,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快到青春期了,一旦惹起他的反感来,傅华也无法预料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他也只能尽量委婉的去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没有进到应该尽到的责任,这一点爸爸也是觉得对不起你的。所以爸爸才让你子乔姐姐经常过来看看你的。子乔让你叫她姐姐,是不想被你叫老了,实际上她是爸爸的女朋友,你应该叫她阿姨的。” 傅昭看了傅华一眼:“爸爸,你这吞吞吐吐拐弯抹角的,到底想说什么啊?” “这话怎么说呢?我这么跟你说吧,你子乔姐姐喜欢你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爸爸的缘故,是爸爸委托她照顾你的,这种喜欢就类似与外公外婆对你的喜欢,是一种亲情的表现,你明白吗?” 傅昭惊讶的看着傅华:“爸爸,你不会以为我要跟你争女朋友吧?” 傅华被傅昭的话给逗笑了,他想起前几天在网上看到的一个谈话节目,节目中那个主持人说过,这一代的小孩子其实什么都懂得的,只是大人们以为他们什么都不懂。 “是啊,爸爸这么老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子乔姐姐这么好的一个女朋友,当然怕被你抢走了啊,”傅昭既然这么说了,傅华也就不想再严肃的去谈论这件事情了,他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那你到底是不是在跟爸爸争子乔姐姐啊?” “行了,你把心放肚子里吧,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愿意被女人挥来指去的吗?”傅昭有点不屑的说道,“我才没你那么没出息呢。我喜欢子乔姐姐不假,但是也就是喜欢一起玩而已。不过她操控欲那么强,我才不要她做我女朋友呢。” 傅华这时才意识到,傅昭在性格方面并不完全跟他一样,某种程度上还是有点像赵婷的。他伸手去揉搓了几下傅昭的头发,笑着说:“你这小家伙原来什么都懂啊,害我还担心说话不合适了会惹到你不高兴。” “你们大人想的就是多了,你不用为我担心了,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但是你自己啊,子乔姐姐跟你在一起也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没让她答应跟你结婚啊?” “呵呵,你还在为爸爸担心啊?”傅华笑着说,“结婚的事情爸爸也跟你子乔姐姐提过,不过她说我们现在的状态挺好的,结不结婚也没什么要紧的,一张结婚证根本就不能保障什么的。现在社会上也有一种叫做不婚主义的思潮,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分开,好像你子乔姐姐也是这么想的吧。” 傅昭似乎还没有成熟到对这些东西都能理解的程度,哦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说什么了。傅华就转了话题:“妈妈最近晚上都很晚才回来吗?” 傅昭点了点头:“是的,她最近在交往的男人是一个夜场的歌手,往往需要下半夜两三点钟才会回来的,不过她好像很喜欢那个男人的,每天回来都唱着那个男人的歌,我觉得只要她喜欢就随她去吧。” “你真的是长大了,”傅华笑着说,“妈妈是女生,她想要被男人爱护,喜欢那种被爱的感觉,这样子她才会快乐的。你能明白这一点真是太好了。我们两个都是男人,有责任让她活的快乐的。” 傅华又跟傅昭聊了一会儿,这才出来跟冷子乔一起离开了赵凯家。上了车之后,冷子乔瞅了傅华一眼:“爸爸刚才跟我聊天的时候说邵市长给你打电话了,你都跟海川市脱钩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来骚扰你干什么啊?” 第2912章 沮丧 “也没什么事情了,”傅华笑笑说,“就是她想让我帮她联络一个朋友,其他的并没有说什么的。” “当着爸爸的面,你当然不会说什么了。” “你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傅华依旧不在意的说道,“我跟你说,邵依玲和我已经很长时间没通过电话了,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拿着我的身份证去通讯公司把我的通联纪录调出来,你就会知道我这段时间根本就没联系过她。今天是她找到我了,难道我还能拒接她的电话吗?” 冷子乔嘟囔道:“你这段时间没跟她联系是因为你这段时间光顾着跟你的小乔黏糊呢,哪还有时间顾得上邵依玲啊?” 见冷子乔又扯上了乔玉甄,傅华不禁苦笑了起来:“子乔,你这就没意思了吧,我给你解释了,我去香港那边主要是想多陪陪女儿,我已经尽量快的处理完了那边的事情回来了,你怎么还纠缠这件事情啊?” “你说我没意思,对啊,我确实是很没意思,哪有你像韦小宝一样左拥右抱风流快活的有意思啊?” 傅华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女人要是不讲理起来,你说什么话她都有话给你怼回去的,现在不管他再说什么,管保冷子乔都有一堆的话等着呛他呢。 这时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又是邵依玲打来的,这个女人还真是会凑趣啊,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又打了电话过来,他心里不禁暗自埋怨邵依玲起来,当初这个女人已经选择了官场,放弃跟他走到一起了,现在遇到事情却还是一次一次的找他,这女人真的以为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 他的眼角扫到冷子乔正在冷笑着看着他,应该是正等着看他要跟邵依玲讲什么呢,傅华心里暗道:对不起了邵依玲,为了安抚一下冷子乔,我也只能让你受委屈了,谁教你偏捡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过来呢。 “邵市长,你要干嘛啊,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下属了,就算我还是你下属,今天可是周末啊,我难得有时间可以陪陪家人,你一次又一次的打来电话算是怎么回事啊?” 邵依玲那边似乎没想到傅华会这么对她讲话,愣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不起啊,我就是想问问你跟胡俊森联系上了没有,没想到打搅你和家人的团聚了。” “我还没给胡俊森打电话呢,再说了,这件事情也不是马上就能处理好的,你这么急干什么啊?我跟他联系上了自然会跟你汇报的。” “行行,我知道了,打搅你了。”邵依玲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傅华也收起了电话,嘴里嘟囔了一句:“这个女人真是麻烦,好像我就应该围着她转一样。” 冷子乔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知道傅华对邵依玲这个态度完全是因为她刚才说的那些话的缘故,傅华被她说的一肚子气没地方发作,恰好邵依玲自己送上门来,傅华也就把气撒在邵依玲的身上了。这让她有些解恨的感觉,内心中,她对邵依玲跟傅华黏黏糊糊的早就很不高兴了。 她笑着推了傅华的胳膊一下:“你这家伙也是的,怎么对人家邵市长这个态度啊,人家也是为了市里面的工作嘛。” 傅华心里明白冷子乔完全是因为他发作邵依玲才会笑的,心里不禁暗自苦笑,这些女人凑到一起真不是一件好事,以后他要更加小心的处理这些女人之间的事情了。 那边的邵依玲放下电话之后,不禁怅然若失起来,她其实并不是因为胡俊森的唯一娱乐打电话给傅华的。胡俊森的唯一娱乐是她临时抓来搪塞的话题,作为一个负责全面工作的市长,海川市高科技园虽然也是她关注的一个项目,但是这些项目都有具体负责的副市长,她一个市长只有督促的责任,并不需要亲力亲为,非要具体的去跟踪项目的进展的。 她找傅华是因为今天是周末,她休假回到了北京,想把傅华找去单身公寓聚一下的。最近这段时间海川市事务繁杂,又是要处理那些违纪官员的问题,又是要抓海川市的经济发展的,虽然有曲炜这个政坛老手在帮助她一起处理,但是她还是忙到一刻也不得闲的地步,难免有些身心俱疲的感觉。 邵依玲就很想找个男人坚实的肩膀靠一下,她想偎依在傅华怀里跟他说说这段时间遇到的一些问题,也想听听傅华对下一步海川市发展的想法。这些都是她眼前需要去解决的事情,就算是傅华没办法给她提出很好地解决方案,也是会给她一些启发的。 但是事情的发展跟她的预想根本就不一样,第一次打电话给傅华的时候,傅华很狡猾的称呼她为邵市长,态度也是严肃的,这是在第一时间提醒她,他现在正处于一种不能随便讲话的环境中,要她说话小心些。 这就导致了她原来想好的一些话根本就没办法说出口了,幸好她反应快,想到了昨天负责经济的副市长跟她提起过胡俊森最近在做的唯一娱乐公司似乎发展的不错,不但公司上市了,现在更是提出了一个全娱乐帝国的发展构想,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虽然副市长当时没有明说,但显露出的意思似乎是想要请胡俊森回海川市设立公司,不过海川市政坛上的人都知道胡俊森当初之所以辞职下海,原因就在邵依玲在市长竞争中挤掉了胡俊森胜出。 副市长肯不明说的顾忌在于邵依玲是不是不愿意看到胡俊森回归到海川市来,现在胡俊森比离开海川市的时候,更加风光了,请他回来多少有点让他衣锦还乡的味道。邵依玲看到这个情形会不会不高兴啊? 在官场上,长官意志对下属来说几乎是天一样的存在,而邵依玲还是一个很难伺候的上司。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海川市大大小小的官员算是见识到了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的雄厚的背景和强有力的政治手腕。 在大多数人都不看好的前提下,这个女人居然挤走了胡俊森出任了海川市的代市长。其实那个时候,大多数人都是看好胡俊森这个常务副市长的。但结果却让大多数人惊掉了眼镜,出线的居然是各方面变现都不如胡俊森的邵依玲。 事后有人分析说胡俊森太强势了,赵公复没办法跟这么一个强势的搭班子,这才会让邵依玲捡了个大便宜。当时的人们还没怎么重视邵依玲这个既漂亮又年轻的代市长,都以为她接任市长之后,肯定会像当年赵公复跟着孙守义做市长的姿势一样,事事都唯赵公复马首是瞻,是赵公复的应声虫而已。 但让海川市一众官员再次惊掉下巴的是,邵依玲这个代市长还没正式转正的时候,赵公复居然因为腐败行为被双规了,而邵依玲在其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并因此收到了省里的表扬。虽然邵依玲并没有再上一步接任海川市市委书记,但是省里派来了已经退居二线的曲炜接了市委书记,省里扶植邵依玲的意味不言自明。 曲炜做一段时间的海川市市委书记肯定就会回省里的,接任者不出意外的一定是邵依玲,邵依玲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完成了别人最少要十年甚至二十年的仕途爬升的历程,让人感觉到她背景雄厚的同时,邵依玲也有好到爆的运气。 官场上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当一个人官运大旺的时候,他的上升势头是很难阻挡的,遇到这样的人的时候,即使你不想助他一臂之力,起码也不要成为她的对立面,要不然你就很容易成为人家上升中的垫脚石的。 因此海川市的官员们都很明智的对邵依玲极为尊重,即使她比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年轻,都资历浅。这个副市长也是一样,虽然他是认为唯一娱乐这家公司是很值得引进到海川市高科技园区的,但是邵依玲没有明确的态度之前,他是不敢说要尽力去争取让唯一娱乐进驻到海川市来的。 邵依玲当时对此只是听了一耳朵,并没十分在意的。对她来说胡俊森回不回归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回归了也是不能给海川市带来什么跳跃性的大发展的。反倒是现在这些科技型的上市公司很多都是在玩概念,以高科技作为噱头,实际上却并没有吹嘘的那么好的。 但寸就寸在她并没有办法跟傅华在电话里说明她想见他的事情,又不能什么都不说,也就把胡俊森抓来作为话题了,还不得不讲了一些看好唯一娱乐的理由。不过她还是想要让傅华去跟她聚一聚的,所以才会在下午快三点的时候再次打了电话给傅华,结果却被傅华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顿。 再次放下电话的时候,邵依玲心里是十分的沮丧的。 第2913章 清澈 一直以来,虽然她是在市长和傅华之间选择了市长,但并没有觉得从此就失去了傅华,有什么事情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傅华,只要跟傅华聊上几句,她就会安心很多。但现在她才意识到她想两者兼得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她很清楚傅华肯定不是因为她想让他帮忙跟胡俊森牵线而不高兴的,凭他们俩个人曾经的亲密程度,让他帮这么点忙并不过分的。之所以傅华在第二次接电话的时候那么劈头盖脸的说她,原因不想也知道,一定是冷子乔对她一再打电话过去不高兴了,傅华就不得不那么说她了。 人家才是正在交往的男女朋友,而她只不过是曾经有过露水情缘的女人,两相比较下自然是冷子乔更重要一些了。对此邵依玲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是不能埋怨什么的。毕竟傅华也要有自己的生活,而她跟他之间已经是渐行渐远了。 人生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的吧,得到的同时其实也意味着失去。这段时间她也曾经想过,再找一个男伴来替代傅华,她并不想一个人过一辈子的,周边也有热心人帮她介绍过几个男人,她也不抗拒这种认识男人的方式,有人介绍,她也就找时间见面了。 见过几次面之后,她就完全失望了,因为那几个男人虽然各方面条件都还可以,但她都看不顺眼,跟她说话也说不到一起去。她对男人的身份地位都没什么太高的要求,只是想找一个情趣相投的,说话能说到一起的。这个最基本的条件都做不到,那怎么交往啊。 后来她检讨了一下自己,发现她之所以看那些男人不顺眼,完全是因为她的心里在拿这些男人跟傅华作比较,比较了之后又总能从那些男人身上找到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自然也就看对方不顺眼了。现在看来她还真是对傅华中毒不浅啊,想要解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些时候想想,傅华这个混蛋并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啊,介绍给她认识的那些男人之中,既有政界的未来之星,也有商界的青年俊彦,有财有才有貌家世显赫的都有,真要比较起来,那些男人都是要比傅华优秀的多的。 但是男女之间感觉这件事情偏偏就这么怪异,别人的优秀她都看不到,她心心所念的都是傅华的好处。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吧。 这样下去绝对是不行的,邵依玲心中暗自对自己说道,你不是这样一个拖泥带水,优柔寡断的人啊,你的决断力都到哪里去了啊?你一定要尽快的从傅华这个泥潭里挣脱出来,就算是有些不舍,也要挣脱出来。再说了,那个混蛋有什么好啊?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舍的才对。 之所以她还没有挣脱出来,完全是因为她还没有遇到一个能让她足够心动的男人,遇到了,遇到了,她自然就会挣脱出来了。 这是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苏南打来的,她接通了:“南哥,找我有事啊?” 苏南笑笑说:“是有点事,我有一个朋友刚从国外回来的,他是欧亚联合投资集团的一个副总,手里有几个项目想在国内找地方落户。我想介绍你跟他认识一下,看看这些项目有没有可能落户到海川去。你现在是在海川市还是北京啊?” 对苏南要介绍朋友过来投资,邵依玲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现在她已经是苏老这一系的明日之星了,很多苏系的资源自然都在往海川市这边倾斜。他们希望能够给她建立起更好的政绩,从而让她尽快的更上一层楼。 虽然她的进步已经让很多人都惊艳了,但是在官场上年纪这个东西对官员是很重要的,爬到一个位阶的年纪越小,也就意味着你的上升空间越大,你的未来也就会被更多的人看好。 苏南这个消息一下子就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她笑笑说:“我现在在北京呢,这不周末了吗,我回来放松一下心情。” 苏南笑着说:“你在北京就更好了,我马上就帮你约一下,晚上我们在晓菲的四合院见面。我跟你说,晚上打扮的漂亮一下,我这个朋友可是个大帅哥啊,关键是他现在是单身。” 邵依玲笑了起来:“喂喂,南哥,你这是介绍投资项目给我呢,还是保媒拉纤啊?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像是要我去相亲啊?” “这不是一回事吗?反正都是做介绍人。我这也是被邓叔给逼的,他老埋怨我这个做大哥的对你和晓菲的终身大事不上心,现在我这个朋友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优秀,这么好的男人可遇不可求的,现在有这个机会自然想帮你和他撮合一下了。” 关心她的终身大事也是现在苏系人马的一个重点。现在组织上对干部的婚姻虽然关注度已经没那么高了,但一个女人到了年纪总不结婚,对组织上来说也不是一件加分的事情的。 “你的朋友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啊?”邵依玲笑着说,“别来骗我了好吗?你以前介绍男人给我的时候,总是把对方夸得跟一朵花似的,但每次见面我都是很失望的。” “也没那么差吧?每次要介绍人给你认识,我都是斟酌过来斟酌过去,确定在水准之上才会介绍给你的。是你的眼光太高了,老是看不上对方而已。”苏南笑着说,“不过这一次你放心,就算是你的眼界再高,我这个朋友也会让你满意的。” “真的假的啊?”邵依玲笑着说,“如果你朋友真有这么好,晓菲姐也是单身啊,你先介绍给她好了。” “你倒是挺为晓菲着想的,不过晓菲年纪比他大,我这个朋友不喜欢姐弟恋的。好了,别啰嗦了,一会儿你赶紧捯饬一下自己,晚上漂漂亮亮的去跟我朋友见面,我保证这一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呵呵,南哥,叫你这么一说,我心理还真是有些期望的。行,我一会儿捯饬一下自己,晚上四合院见了。” 挂上电话之后,邵依玲并没有马上就去捯饬自己,她对苏南所说的那个朋友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优秀并没有往心里去。这世界上优秀的的男人多了去了,如果不是她的菜,再优秀也是不顶用的。 她心里更在意的其实是那个男人所在的欧亚联合投资集团,她以前听说过这家投资集团的,这是一家有着华资背景的投资集团,主要是一些欧洲各国华侨投资的,跟香港的一些财团也有联系,其中就包括一些有着红筹背景的财团。 这绝对不是一家玩空手道的空壳公司,而是有着雄厚资金和人脉背景的资本巨鳄。这家公司如果有项目落户海川市,对她这个新科市长绝对是加分的。看来倒是要在苏南的这个朋友身上下下功夫了。邵依玲就打开电脑,开始搜集欧亚集团的资料了。 虽然心里是很重视欧亚联合投资集团的,但邵依玲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点才到了四合院。迟到是女人的权利,也代表着女人的矜持,邵依玲并不想第一次见面就给对方一个她很急切的印象。 进了四合院之后,邵依玲先看到了晓菲,就笑着问道:“南哥和他的朋友到了没有啊?” 晓菲冲着她促狭的眨了眨眼睛:“他们已经到了,跟你说,南哥带来的朋友真的是很帅啊,机会难得,你一定要把握住啊。” “晓菲姐你看着很帅啊?”邵依玲笑着说,“你看好了的话,就留着自己用好了。” “滚一边去,”晓菲轻锤了一下邵依玲的肩膀,“他年级比我小,我不喜欢小弟弟型的。” 邵依玲有心说好像傅华那个混蛋也没有比你大的,当初你怎么就没嫌他嫌他呢?随即邵依玲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你真是有够贱得了,怎么什么事都想跟傅华身上联系啊? 于是邵依玲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那好吧,我就进去看看,南哥这个朋友是不是我的菜吧。” 邵依玲就走进了四合院的雅座,雅座里苏南正在跟一个男人聊天,她并没有一进去就去看苏南的那个朋友长什么样子,而是先去跟苏南打招呼:“不好意思啊,南哥,路上堵车,我迟到了一点。” 苏南笑着站了起来:“没事的,也没迟到多少啊,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向少杰,欧亚联合投资的副总经理。这位是邵依玲,海川市市长。” 向少杰这时也站了起来,一脸灿烂的笑容对邵依玲说道:“您好邵市长,很荣幸能够认识您。” 邵依玲这时也看向了向少杰,她的心顿时就猛烈的跳动了一下,苏南一点都没有夸张,眼前这个男人真是帅到极点了,笑容在他那张方正的国字脸上显得特别的阳光,挺直的鼻梁又给这份阳光添了几分硬朗的感觉。那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真是太过于纯净了,纯净的就像一湾清澈的泉水一样。 第2914章 解药 向少杰身上的衣着看上去很平凡,她也不没认出都是什么名牌,看上去朴实无华的样子,但她却是知道这个朴实的衣着可能并不是便宜货色。国外很多企业家,甚至大佬级的企业家的穿着看上去都是很普通的,常年都是一件T恤一件牛仔裤的,基本还是同一款式同一颜色,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它们常年不换衣服呢。 但实际上他们都是买了同一款式同一颜色的衣服而已。而且这些衣服都是一些比较高级的名牌,只是这种名牌不那么招摇罢了。因为他们崇尚简单,懒得还有去费心思每天要穿什么衣服合适。有些时候越是简单,越是显得贵气。 这种风格是邵依玲很欣赏的,男人嘛,要靠的是自身的能力,并不是穿着有多花里胡哨的。傅华的穿衣打扮好像就是这种风格的。她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两个字:解药,因为第一眼看上去她是喜欢这个男人的,也许交往一下,这个男人能够帮她解掉中的傅华的情毒呢。 邵依玲笑着跟向少杰握了握手:“向总,我也很荣幸认识您。我多少了解一些欧亚联合投资集团的情况,贵集团实力雄厚,是华人圈内数得着的大投资集团。海川市正需要像贵集团这种集团公司来投资的,希望您一定要去我们海川市看一看。” 邵依玲并没有去跟向少杰寒暄什么,也没闲聊一些个人的情况什么的,上来就直奔主题,邀请向少杰去海川市看看。这是因为她并不想把今天的见面搞成一种相亲的感觉,那样子有失身份不说,还显得她这个市长不够专业。 向少杰转头看了一眼苏南,笑着说:“南哥,国内的官员如果都能像邵市长这么优秀干练,我做起事来也就简单得多了。” 邵依玲听向少杰并没有夸她漂亮,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这个男人很懂得怎么说话才讨人喜欢,她并不喜欢男人千篇一律的都来夸她漂亮的,太俗了,这种话她也听得太多了,基本上已经免疫了。反倒是说她优秀干练更有一种职业的味道,也更贴近她市长的身份。 这一点就比傅华那个混蛋强的太多了。很多时候,傅华跟她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一点都不懂得还要照顾她女生需要爱护的心理。甚至有些时候还会闹得她很下不来台,真是不可理喻。 苏南笑笑说:“少杰啊,你见的那些领导可能都是些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的老油子了,身上已经没有小邵这种锐气了。” 这时邵依玲在一旁笑着说:“谢谢向总对我的夸奖了,我会把您的话当成一种鞭策,以后更加努力地。也希望向总能够多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尽早安排时间去海川市实地考察一下。跟您说,海川市那个地方风景十分优美,就算您最终不选择在海川市投资,去欣赏一下海川市的风景也是很不错的。” 苏南在一旁笑了:“行了,你别在我们面前打官腔了,少杰并不是外人,你放松一下,没必要非在我们面前表现得你有多像一个市长的。” 邵依玲在苏南面前就不好再板着脸了,她笑着埋怨道:“南哥,你也是的,在向总这个客人面前怎么能这么说我啊?” 向少杰笑着说:“邵市长,我可不算是什么客人啊,我父亲原来是苏老的老部下,解放后因为组织上安排去了意大利工作,后来他在意大利经商也是得到了苏老很大的帮助。我们真的是一家人的。你放心,海川市那边我肯定是要去的。” 邵依玲笑着说:“那我就先谢谢向总了。” “你怎么还叫他向总啊,”苏南笑着对邵依玲说,“我知道你们俩各自的年纪,少杰比你略大一点,这样,以后私下场合你就叫他杰哥,他叫你依玲或者小邵好了。” 苏南说让向少杰叫她依玲或者小邵的时候,邵依玲心中还有些迟疑,向少杰如果叫她小邵倒没什么,如果选择叫她依玲可就有点太亲密了。她和傅华情热的时候,傅华这才会叫她依玲的。向少杰到目前为止跟她之间好像还没亲密到直接称呼她的名字的程度。 但苏南既然这么说了,选择权就不在她手里了,向少杰叫她什么她都得接受。如果向少杰叫了她依玲她不肯接受的话,会闹得向少杰和苏南都很尴尬的。希望向少杰够机灵,不要叫她依玲让大家都难做。 邵依玲就先喊了向少杰一声杰哥好,然后就看着向少杰,等着看他喊她什么。向少杰倒也机灵,并没有喊出依玲这两个让她尴尬的字,而是喊了一声:“小邵好。” 女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向少杰没称呼她之前,她内心中是不希望向少杰喊她的名字的,因为除了一些年纪大的长辈或者上司之外,她内心中只接受过傅华喊她的名字。但是向少杰真的没有称呼她的名字之后,她心中却又有些失落,这家伙选择用小邵这个有距离的来称呼她,是不是不想跟她有更亲近的关系啊? 随即邵依玲也觉得自己这么想很好笑,向少杰才刚跟她认识了而已,相互之间还没什么了解,凭什么就想要跟她有更亲密的关系呀?如果傅华那混蛋知道了她此刻的心里活动,一定会嘲笑她说,凭什么大家都要围着你转啊?你以为你是太阳啊? 这时晓菲亲自进来送菜,三人就在餐桌边坐了下来。晓菲首先把一碟菜放到了邵依玲的面前,笑着说道:“桂花糖藕配鹅肝,这是我们大厨新跟人家学做的一道菜,小邵你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邵依玲也没想其他的,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鹅肝送进了嘴里,丰腴的鹅肝入口即化,在桂花糖藕的甜蜜陪伴下,味道特别的香滑迷人。她就满意的点了点头:“晓菲姐,真的很不错,看来你的大厨最近厨艺真是见长啊。” 晓菲看了邵依玲一眼,女人都是很八卦的,她并不是真的问菜的口味如何,实际上是想问邵依玲对向少杰的印象如何,但是当着向少杰又不好明问,只好借着菜隐晦的试探邵依玲的意思。 见邵依玲真的评价起菜来,不免有些好笑,她就冲着邵依玲眨了眨眼睛,继续问道:“那你觉得这道菜的卖相怎么样啊?比你以前常吃的那道菜看起来是好呢,还是差啊?” 邵依玲依旧没明白晓菲真正的意思,还是针对着菜点评说:“当然是现在的卖相更好了,你看这里加了两片嫩嫩的小荷叶,这道菜的摆盘马上就显得鲜活生动了,更给菜品增添了清新脱俗的艺术气息。超赞的,比以前那些菜的摆盘强的不是一点半点,我跟你说晓菲姐,你今天应该给厨师加鸡腿的。” 晓菲实际上是拿以前那道菜比拟傅华,现在这道菜比拟向少杰,整句话的意思是问在邵依玲心中,是向少杰好呢,还是傅华好。现在邵依玲说现在这道菜超赞,就以为邵依玲这一次听懂了她的比拟,觉得向少杰是比傅华更好一些的。 女人大多是视觉动物,在晓菲眼中,也是觉得向少杰比起傅华来更好一点的,向少杰又年轻又帅气,身上充溢着阳光气息。而傅华随着岁月的增长,已经开始有些暮气了。更何况傅华身边还有冷子乔这个正牌女友的,换她也是喜欢向少杰多一点的。 晓菲就促狭的又冲着邵依玲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既然你喜欢今天这道菜,那就多吃点吧。” 邵依玲刚想说桌上还有别人呢,这道菜我多吃了,别人吃什么啊?忽然脑子里闪回了晓菲几次冲着她诡异的眨眼的镜头,她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前面没想到晓菲想表达什么意思,是因为她没往那个角度上去想。现在她往那个角度上去想了,就明白晓菲实际上是在问她看没看上向少杰的。 邵依玲刚想解释说晓菲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点评菜品而已,并不是表达对向少杰的看法。但随即她就打消了跟晓菲解释的念头。晓菲误会就让她误会去吧,这种误会可能会让晓菲和苏南更想着促成她和向少杰在一起的。 内心中她现在是想摆脱傅华对她的影响的,她不想继续中傅华的情毒了,所以才会在见到向少杰的时刻想到了解药这个词。因为向少杰绝对是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的男人。她跟向少杰在一起了的话,也许真的能解毒呢。既然是这样子的话,就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吧。 为了让晓菲真的相信她是觉得向少杰还不错的,邵依玲居然还微微的脸红了一下,她笑着说:“我可没那么自私,菜好吃就一个人独享,诶,杰哥,你别拿着筷子光看啊,今天这道菜真的很好的,你也吃啊?南哥,你也是一样别看着我吃,你也赶紧吃啊,今天晓菲姐的厨师进步真的不少的。” 第2915章 足够了 周末待在家里的傅华一直都没打电话给胡俊森,因为他担心冷子乔听到他为了邵依玲拜托胡俊森而生气再犯小性儿,直到周一他去了熙海投资,在自己的办公室这才拿出电话打给了胡俊森。 胡俊森接了电话,傅华笑着说:“胡总,你现在在哪里,我有点事情想要拜托你一下。” “我现在在美国硅谷呢,你想让我做什么啊?” 傅华楞了一下:“你去美国了,你去美国干嘛?不会是又想要收购纳斯达克上市的科技公司吧?” “这个肯定没有了,就唯一娱乐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没办法收购纳斯达克的上市公司的。”胡俊森笑着说,“我就是陪着我们宋董过来参加一个饭局的,某某你知道吧?美国的科技界的大佬,他仿效巴菲特饭局也搞了一个饭局,宋董拍下了这个饭局,这个饭局规则是允许带一个人的,现在他就准备带我一起参加。” 胡俊森说的这个某某是世界科技界一个划时代的人物,在科技界的影响力几乎跟去世的乔布斯是一个量级的。他为了做慈善也仿照巴菲特饭局,也搞了自己的饭局,面向全世界拍卖跟他一起吃一顿饭的权利。拍卖所得也像巴菲特一样,捐给他自己支持的慈善公益组织。 相比较而言,这个饭局的名气比巴菲特饭局就小的多了,饭局的价码也低很多,差不多相当于巴菲特饭局的一半左右,毕竟全世界追捧巴菲特的粉丝要远远多于追捧某某的。不过对于宋步时这种码农出身的人来说,某某的影响力却是比巴菲特还要大的,他拍下这个饭局也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即使这个饭局的价格只有巴菲特饭局的一半,其价格也是不菲的,合成人民币也是要大几百万的样子,宋步时这一次花的钱肯定不少。国内媒体对这个饭局的也是有过报道的,不过语焉不详,媒体上只有小小的几行字,只是说了今年的饭局拍卖价以及买家是一个中国人,并没有点出买家的名字。 傅华是看过这条新闻的,当时也没太在意,这一类的事情基本上属于那种跟他没什么关系的新闻,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跟他联系起来,所以看过就看过了,基本上没留下什么印象的。想不到中标的买家居然是宋步时。 傅华笑了笑:“想不到你们唯一娱乐居然这么有钱啊,这种只是利于慈善事业的事情也做啊?我看不出这件事情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胡俊森笑了起来:“这件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把事情引申一下想一想,往资本市场上联系联系,为什么很多老板愿意把自己打扮成很有钱人的的样子啊?穿几万块钱的衣服和化几百万吃顿饭,就你看来哪一个更有实力啊?事情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傅华就明白拍下饭局跟唯一娱乐在香港市场上收购上市公司是一个目的地,都是为了要把唯一娱乐伪装成很有实力公司的一个手段。就目前来看,唯一娱乐提出了全媒体帝国的概念,所涉范围极广,所需资金极多,下一步必须要尽其所能在市场上融资。 直白的讲,融资就是跟人借钱花。世道人心早就已经证明,一个穷鬼即使吹嘘的再天花乱坠,也是没有人愿意借给他一毛钱的。因为他没有信用,有钱的人担心把钱借给他之后,不能保证还能把钱收得回来。 但反过来讲,有个有钱的大佬,或者说一个看上去有钱的大佬,他跟你说将要投资于什么什么回报丰厚的项目,这个项目的前景如何如何的美好,恐怕不用他开口跟你借钱,你自己就会求着他算上你一个,把钱主动借给他的。 古往今来很多的骗局都是这样子的,骗子们都摸清了人们贪婪的心理,画了一个大饼描绘了一幅美好的前景给你,诱惑你把钱交给他而已。人大都是非理性,他不会理性的分析这些大饼和美好的前景是不是可以实现的,而只是盲目的去相信它们,甚至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把这些虚假的东西渲染的更加美好,贪婪之心也就会极大的膨胀,最终导致上当受骗。 傅华倒也不好去揣测唯一娱乐现在在做的就是想要恶意的骗人,但是他们在做的这些起码表明这家公司所做的事情并不是正当的。收购港股上市公司也好,花大价钱拍下某某饭局也好,都是为了将来更多的圈到钱而已。 胡俊森这时问道:“诶,你还没说你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是为了邵依玲了,她听说你们准备找地方设立分公司,就想你们能不能考虑把分公司设立在海川市高科技园区。不过她有担心你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情对她有看法,不愿意跟她谈这件事情,所以就找到我,想让我问问你有没有把分公司设立在海川市的可能性。” “诶,傅华,你还不承认跟她有一腿啊?要不是你们之间有一腿,她凭什么什么事情都找你帮忙啊?”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俗气啊,找我帮忙就是有一腿啊?我们是同校的师兄妹,我们是纯洁的同学情谊好吗?你也是做过市领导的人,怎么想法这么低级龌龊啊?” “诶,还什么纯洁的同学情谊呢,你是不是在逗我笑吗?”胡俊森呵呵笑了起来,“我就是因为做过市领导,见过太多龌龊的事情了,才会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什么纯洁的同学情谊。你不跟我说实话是吧?那行,你想问我的事情我也不会答复你的。” “喂,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有恶趣味啊?老是追问我和邵依玲的关系不妨,你现在真是很八卦啊。” “不是我恶趣味,而是你和邵依玲之间真的是让人很好奇的,再说了,你求我帮忙,总得付出点代价来吧?” “行了行了,我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吧,怎么说呢,我和邵依玲之间原本是互相有好感的,也有机会能够进一步发展的,不过呢,寸就寸在在关键的时候,她有了更上一层的机会,于是我们也就发乎于情,止步于礼了。这么说你满意了吧?” 傅华在关键的地方还是没有跟胡俊森说实话,虽然他们之间的友情已经很深了,但是有些事情只能是他和邵依玲两个人知道,不能再让第三人知道了。毕竟这关系到邵依玲的名誉,以及邵依玲的仕途前景。他不想给邵依玲的上升制造什么障碍,即使仅仅是一种可能性也不行的。 胡俊森倒也没有怀疑傅华对他还有隐瞒,就他对邵依玲个性的了解而言,邵依玲确实是那种为了仕途而放弃感情的人。在那个女人心目中,很多事情都是有功利性的目的的,有机会爬得更高的时候,感情也就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胡俊森笑了一下:“傅华,你也不用惋惜什么了,邵依玲虽然各方面都很出色,但是这种把仕途放在首位的女人并不适合长伴一生的。” “我没惋惜什么啊,我帮她的忙只是因为我们曾经互相有过好感,她找我办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举手之劳,能帮也就帮一点了。”傅华笑着说,“你还没跟我说,唯一娱乐有没有可能去海川市设立分公司呢?” “这个我现在也没办法给你确定的答复,”胡俊森笑着说,“宋董在公司上市之后,对公司未来的发展有了一些新的规划,从目前我知道的情况来看,公司总部打算从广州迁往北京,毕竟北京才是中国的文化中心,有着很多的娱乐资源。同时,北京这边的地价太高了,要把公司全部迁到北京,成本太高,公司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承担的起,所以宋董考虑要在一些地价相对便宜的地方设立研发中心和运营中心。” 傅华本来是因为唯一娱乐只是想要找地方设立一家分公司而已,没想到按照宋步时的打算,不但分公司要设立两家,还要把总部从广州迁到北京来,这个摊子铺的可有点大,而且这些都是需要真金白银才能去做的,如果拿不出钱来,这个规划只是一句空话而已,到那个时候,唯一娱乐恐怕就会成为业内的笑话了。 他就笑着问道:“你们是不是也太激进了一点啊,一下子做这么多事情,钱从哪里来啊?” “这你就多余担心了,前几天宋董得到了他老乡的鼎力支持,不但帮他引荐了一些实力人物,还会在前期提供资金上的支持。唯一娱乐也会在股市上进行增发募集资金。据我初步估算,应付总部搬迁设立分公司这些的资金应该不是什么问题的。” 傅华听胡俊森这么说,就有些放心了,就算是唯一娱乐后续的资金跟不上,他们前期启动的资金起码是解决了。对于海川市来讲,这就足够了。 第2916章 温暖 到这个时候,傅华觉得想要跟胡俊森想聊的事情聊的差不多了,只要唯一娱乐的启动资金够了,海川市把他们清回去,就不会产生什么大问题的,就说道:“那行,你尽快帮我问一下你们宋董可不可以在海川市设立分公司,我等你答复。” “行啊,我问过他之后,就会给你电话的。” “好的,我先谢谢你了。就这样吧?” “诶,你先等一等,我还有事跟你说。我记得在香港的时候,你说你在项目上赚了一笔钱,还没找到这笔钱投向何处,正为此苦恼呢,对吧?” “是啊,怎么了?”胡俊森问起这件事情让他心里直犯嘀咕,现在唯一娱乐正是极度缺钱的时候,这家伙不会是想让他把钱投资于唯一娱乐之中吧,那他可不干,“我跟你说,你别打我这个钱的主意啊,你应该清楚唯一娱乐就是一个大坑,我的这点钱填进去恐怕连响都听不到的。” “诶诶,你这家伙不仗义啊,几次三番求我帮忙,我都毫不推辞的帮你解决问题了,”胡俊森笑着说,“怎么我想让你帮忙了,你却推三阻四的,生怕我坑了你一样。” 傅华笑了:“这不是一回事,如果你个人要用钱,我肯定毫不推辞的就会借给你的。但是你们唯一娱乐公司那边,还是算了吧,跟你说,我个人感觉宋步时全娱乐帝国构想太大了,对资金以及人才的需求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凭你们公司的实力根本就没办法实现的。我怕到时候你们公司运营到一定时期,资金链断裂,,项目会烂尾的。” “看来你对我们公司还真是不看好啊?” “这我承认,我真的是不看好你们公司的,我看到的只是你们公司玩的那些花活,根本就没想着要实实在在的把公司搞起来。”傅华笑着说,“你也是一个客观理智的人,你跟我说实话,你看好唯一娱乐的未来吗?” 胡俊森并没有直接回答傅华的问题,而是说道:“好了,你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么一大堆废话干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让你投资我们公司了?”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俩曾经也算是同一战壕爬出来的战友,我会挖个坑让你往里跳吗?” 傅华被弄得有点糊涂了,他问道:“你到底是想要我干什么啊?” “是有人想要进行财团收购一家美国的游戏公司,对唯一娱乐发来了邀请,问我们有没有意向参与,组织者是一个业内的大佬级人物,手里掌控着一家内地上市公司,实力那是杠杠的。我们唯一娱乐跟人家根本就不能不能相提并论的。” “只是这次收购涉及到的金额上百亿,让他自己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现金,他也是承担不起的,所以就想组织一个财团,先由财团买下这个公司,然后再由这个大佬以上市公司的股份加现金的方式回购。” “这是一个短期的收购行为,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就能结束。你手里正握着一笔资金找不到用处,我就想到你是不是参与到这次收购当中,打一个短平快。你放心,这次收购完全是一家国际大投行在操盘,所有的投资行为都是很规范的,财团的投资方都是一些背景雄厚的公司,你不用担心资金投进去收不回来的。怎么样,你要不要跟着大佬们喝口汤啊?” “这可是大佬们在玩的游戏啊,我够资格参与吗?”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了,只要你拿出来真金白银的现金,就够资格参与。当然这个游戏也是有门槛的,最低要拿出六千万美金才可以的,我想你手里的资金应该不止这个数目吧?” “这笔钱我倒是有的,只是要不要参与,我需要跟公司的伙伴们商量一下。对了,唯一娱乐也加入了这个财团吗?” “没有,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们公司,你觉得我们现在能够拿出五千万美金对外投资吗?” “这倒也是,那这样子,你回头把这一次收购的相关材料发给我一份,我研究一下再答复你好了。” “行,我会发给你的。”胡俊森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傅华也收起了电话,他心里并没有把胡俊森跟他说的这一次财团收购太当回事。他并没有那种虚荣心一定要参与到大佬的游戏之中去的。比起那些商界大佬们,他的熙海投资只是一只小虾米,即使参与到收购当中去,也只能跟着喝口汤,不要还想着吃到大肉的。 还是等着胡俊森把资料发给他之后,看看值不值得投资进去再说吧。稍稍迟疑了一下,傅华又把电话拨给了邵依玲。打这个电话她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周六的时候他为了让冷子乔不在吃醋,在电话里是劈头盖脸把邵依玲说了一通的,当时邵依玲为了照顾他的颜面,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击。 但当时不反击,不代表邵依玲就让咽下这口气去,邵依玲也不是吃素的,事后一定会找机会找补回去的。因此在拨这个电话的时候,傅华是做好了被邵依玲臭骂一顿的心理准备的。 电话很快接通了,傅华赶紧抢先说道:“对不起啊,那天我不是真心要说你的,只是……” “只是冷子乔在旁边是吧?”邵依玲笑着说,“行了,我明白你的难处的。” 邵依玲语气这么温柔,倒是把傅华给弄愣了,这好像并不符合邵依玲一贯的作风的:“你没生我的气啊?” “我生你什么气啊,”邵依玲笑着说,“你现在既不是我的下属,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呢?反倒是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该在周末休息的时候打搅你的。” 傅华越发的不自在了:“你别这样子,你生气就说出来,这么不阴不阳的,弄得大家心里都别别扭扭的不好。” “诶,傅华,你是不是贱骨头啊,非想要我生气了你心里才舒坦啊?”邵依玲笑着说,“你把心放肚子里吧。我不是跟你在正话反说,我是真的没生气。说吧,你跟胡俊森谈的结果是什么啊?” 傅华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但是他也不好继续问邵依玲到底生没生气,好在这个女人跟他已经渐行渐远,以后基本上也没什么机会耳鬓厮磨亲密相处了,生不生气对他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只要他尽到心力去帮助她了就可以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刚刚跟胡俊森通了个电话,他说现在在美国呢,公司要不要在海川市设立分公司这件事情他需要问问宋步时才能给我答复,所以这件事情你暂且不要着急,胡俊森给我答复了,我自然会给你信的。” 邵依玲淡淡的笑着说:“我明白了,谢谢你了,傅华。就这样吧?” 电话这边的傅华明显地感觉到邵依玲对他的疏离,这跟周六打电话给他的那一个邵依玲有着明显的不同,难道邵依玲已经意识到了他们之间不应该再继续那么不清不楚下去,而主动地采取措施跟他疏远了吗?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舍,但傅华心里很清楚邵依玲现在的做法才是对他们双方最好的做法。如果他们继续在暧昧下去,对谁都是没好处的。特别是对邵依玲这种仕途中人,更是弊大于利的。 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是会有一些人或者物会从你生活中消失的。这个即使你不情愿,也是不得不接受的。邵依玲可能是明白了这一点才会这么做的吧。明白而且能够接受这一点也说明她更加成熟了。 这边还拿着手机的邵依玲还在笑着的脸上却无声无息的留下了两行热泪,此刻她心里真的是很想冲着傅华大吼大叫的,甚至如果傅华能够站在她面前,她还想着要发狠的踹这混蛋几脚的。但是她不能这么做的。她跟傅华之间的这段孽缘绝对是不能再持续下去了, 周六晚上在晓菲的四合院的时候,她的心中明明是有点喜欢上了那个向少杰,也是做好了接受向少杰的。向少杰对她来说就是解除傅华情毒的解药,当时她以为这位解药是有效的,但今天傅华一个电话就让这一切完全破功了。 这时她才意识到在周六的时候,她对向少杰所有的想法都是建立在跟傅华相比较的前提之下的。但感情这种事情不是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的。即使她在比较过向少杰跟傅华之后,向少杰各方面的条件条件都占优。她在感情上还是更倾向于傅华这混蛋的。 因为傅华的一言一行,即使是要跟她划清界限,也是带着关怀她的温度的,而向少杰即使是各方面都比傅华占优,但是条件这东西却是没办法让她的内心感受到温暖的。 向少杰这位解药对她根本就无效啊,或者说这位解药的剂量还不能解除傅华的毒性,或者向少杰跟她还没有进展到能让她感受到温暖的程度。 第2917章 凶名 有人在敲门,傅华把思绪从邵依玲身上收了回来,说了声进来,周文俊就拿着份报纸走了进来,笑着对傅华说:“你看了今天报纸上的财经报道没有?” “还没有看,早上过来一堆子的事情需要处理,刚刚才有点闲工夫,”傅华看着有些兴高采烈的周文俊笑着说,“为什么这么高兴啊?报纸上有什么好消息吗?” 周文俊笑笑说:“这个消息对地产行业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但对我们熙海投资来说,却应该算是个好消息,怎么说呢,拜你英明决策所赐,熙海投资逃过了一劫。你看看这份报纸,深圳市刚刚对旧改项目出台了新的政策了。” 傅华就接过周文俊递过来的报纸看了看,只见报纸的财经版头条是,深圳旧村改造市场变天,近百平方公里城中村土地不得进行改造。再看报道内容,这是一份相关部门对深圳旧村改造整体规划草案,公开发布出来征求社会大众意见的。 意见稿中明确规定了要对深圳的旧村改造进行综合治理,限定区域内的土地五年之内不得进行改造。而南林工业区正在限定范围之内。虽然这只是一份意见稿,但是公开发布出来之后,基本上内容就相对成熟了,再进行大的变动的可能性不大了。 傅华在把南林工业区交接给馨园集团的时候,南林工业区土地用途变更的手续并没有办完,而且许副市长的被抓,馨园集团在上层的关系暂时出现了一定的空白,想要抢在这份规划方案正式出台之前,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完,几乎是不可能的。 甚至按照官方做事的可能程序,为了防止某些人在这份意见稿公开发布之后找关系抢着把土地变更的手续办完,有可能官方已经冻结了相关手续的办理。傅华知道周文俊说熙海投资逃过一劫,并没有一点夸张的。因为熙海投资并不是深圳的土著,跟相关部门的关系并不紧密,即使可以通过关系找上某重要领导,协调相关的关系,在这种公众皆知的重大决策面前恐怕也是无力改变自身的命运的。 “原本在你说要卖掉南林工业区项目的时候,我心里还有点不是很同意,我们是地产公司,现在手中也是缺少适合发展的项目,这个时候在我看来是应该买进而非卖出土地的。”周文俊笑着说,“现在看来幸亏你眼光独到啊,要不然这个项目就砸在我们手里了。” 傅华却没有像周文俊那样子兴奋,他笑笑:“狗屁眼光独到啊,我当时只是觉得这块地遇到的麻烦太多了,继续发展下去的话,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呢?卖出去也是想甩掉这个麻烦的意思。这种政策性的变动是没办法预测的,我们能逃过这一劫只是运气好罢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麻烦还是被你甩掉了,现在换到馨园集团头疼去吧。相信林喆这一次肯定损失惨重。” 傅华清楚如果林喆不能抢在旧村改造新规划出台之前,完成南林工业区项目的土地用途变更手续的话,馨园集团肯定会损失惨重的。虽然馨园集团也算是国内十大地产公司之一,表面上看风光无限。 但实际上现在的地产公司都是在高负债运营的。前十的地产公司负债比例没有低于百分之七十的。甚至负债最高的负债比率超过了百分之百。在这种状态下,他们的资金链都是高度紧绷着的。 购买南林工业区项目馨园集团已经投入了十几个亿,这十几个亿应该不会是他们的自有资金,肯定是跟什么银行或者其他的金融机构融资过来的。融资就需要承担融资成本。馨园集团就必须要尽快开发出售这个项目才能最大程度的减少融资成本的支出的。 如果现在南林工业区五年内不能开发,相当于这十几个亿五年内就变成了死钱,根本就不会带来什么收益,还要承担五年的高额融资成本,这对馨园集团来说,恐怕就是难以承受的了。 想到这一点,傅华的脸色就变了,虽然他跟林喆是对手,但是他并没有想要对林喆这么狠的。之所以把南林工业区项目甩卖给馨园集团,一方面是傅华想要甩掉这个麻烦,另一方面他也未尝不是借这个项目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因为这个项目虽然他开发起来麻烦不断,但对馨园集团来说,却是一个还有点利益可图的项目。虽然这个利益并没有多少,只要赚到钱,林喆这个决策就是依旧可以对馨园集团董事会解释得过去的。林喆的面子上也是能过得去的。 但新的规划出台之后,这个项目就从小赚变成了一个坑了,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会有太大的损失,但是房地产形势现在是瞬息万变,谁能知道五年之后,深圳的房地产市场会是个什么样子的啊? 接下来林喆就恐怕要面对馨园集团董事会的质疑了。再是,本来这件事情林喆就已经吃了个闷亏,馨园集团股价大跌,股东们损失惨重,如果买到的这个项目再大幅亏损,对林喆来说就有点雪上加霜了。 林喆这家伙可不是一个什么善男信女,馨园集团股价大跌的时候,这家伙恐怕就对他恨之入骨了。这一次规划可能的改变又让他雪上加霜,这口气估计林喆已经很难压得下去了。 傅华就拿出了电话,拨给了刘升妹,他是想从刘升妹那里了解一下南林工业区这个项目究竟这一次有没有被限定不得改造。虽然在报纸上的限定范围包括了南林工业区那一片,但在实际划定范围的时候,可能还有某些例外的。如果真的在限定范围之内,恐怕他就要采取一些应变措施了。 刘升妹很快就接了电话,上来就笑着说道:“你这家伙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想在我面前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什么呢,我接了你们南林工业区这个项目,真是麻烦不断,还不容易才全身而退的。” “滚一边去好吗?”刘升妹冷笑着说,“你这人的脸皮真厚,我上来就说了你会在我面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你居然还要这么说,真是没羞没臊的,据我猜测,这个项目你最少赚了林喆五个亿好吗?” “呵呵,也没你想的那么多了,林喆给我的钱中还有给别人的钱,还有买下我手中馨园集团股票的钱。” “那也不少钱的,你是赚钱抛掉了,不过林喆可就惨了,张俊恒跟我说南林工业区被划定在这一次暂停改造的范围之中了,五年之内这个项目都不能开发,五年之后再是个什么情况还很难说。拿着地却不能开发,这对地产商来说,就相当于是一场灾难。” 傅华的心就在往下沉,林喆居然还真的这么倒霉,他强笑了一下:“这块地本身没多少钱的,林喆家大业大,这点损失还承受得起的吧?” “承受得起?你也是做地产的,你不知道这行的运作方式啊,是,表面上看十几个亿对馨园集团那么大的公司算不上什么大钱的,但是一下子冻结了十几个亿的资金,馨园集团的资金链一定是高度紧绷的。幸好你现在回了北京了,你如果还留在那边,估计林喆弄死你的心都有的。” 傅华心里怕的就是这一点,他想要落实南林工业区在不在限定范围之内,也正是担心的这一点。他是不在南方了,但是跟他有关联的人那边还有不少的。而且据他所知,林喆这一次因为他们这帮人而蒙受的损失,绝对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多得多,估计林喆想要报复他们的心情已经到了一个顶点了。 虽然林喆的报复还仅仅是一种可能性,但是傅华却是不得不防的。他很清楚做地产这行的人都是些什么样的角色,这一行跟三教九流都打交道,如果你慈眉善目,什么事情都按照道德标准来做,那你的项目几乎是寸步难行,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 因为从拆迁开始,然后土方砂石建材等等方面,这些东西做建筑所必需的,都是有一些霸蛮的人物在把持着的。而霸蛮的人物从来都是不跟你讲道理的,你想要顺利开发项目,很多时候要么付出一定的代价,要么以以暴制暴。 这些关系都是负面的,处理起来还是相对容易的,还有一些关系就更为复杂了,根本就不能在任何地方讲出来的,所以地产商要想做成功,必须首先是一个能够搭通天地线的,每条道都能吃得开的人物。 傅华相信林喆应该也是这样的人,他的行事作风就已经表明了这一点,这一次林喆在他这里吃了这么大一亏,肯定不会忍气吞声就这么接受下来的。他肯定会采取报复行动的。 香港是一个举世闻名的自由港,文明程度极高,各方面规则也很齐备,但是香港在华人圈里更著名的是香港那些道上的人物,那些人的心狠手辣也是凶名赫赫的。 第2918章 敬仰 现在的香港跟以前的香港也是有了很大的不同的,以前的香港华人富豪们出行基本都是不带随身保镖的,带着一个司机甚至自己开车都敢在香港四处走,香港黑道虽然世界闻名,但是当时道上的人敢对华人富豪下手的却不多。 但自世纪大盗张子强开了对富豪下手的先河之后,顶级富豪们人人自危,出行往往前后左右全方位的都是有保镖的保护的,这也带火了香港的保全行业。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香港虽然是自由港,但并不是一个安全港。这是一个黑白两道都很发达,两者并行不悖的地方。 香港的一些经典影片也对道上的情形有过一定的描述,《暗花》《无间道》《枪火》之类的甚至都在国际上负有盛名,从一定程度上揭示了道上自成系统的运行方式。 其中暗花指的是暗地里的悬赏,基本上只在圈内人之间流传。出暗花的人在地下社会发布悬赏,只要有人完成了他要求的事情就可以领取赏金。虽然无法证实,但是傅华猜测余芷青报复绑架她强迫她的那几名匪徒,可能就是通过暗花这一渠道的。实际上不仅仅是道上的人利用这一系统做事,警方有时也会发布暗花,悬赏征集一些难以侦破案件线索的。 傅华就不想继续跟刘升妹聊下去了,林哲已经调查过馨园集团股票被做空这一事件的经过的,肯定知道乔玉甄和余芷青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林喆真要报复的话,也是不会漏掉她们两个的。他急切的想要提醒一下乔玉甄和余芷青,要她们多注意安全,防备林喆对他们下黑手。 傅华就说道:“我不能陪你多聊下去了,这一次香港那边还有朋友帮过我的忙对付林喆的,我需要提醒她们注意一下。” “那行,就不耽搁你了。” 傅华就把电话拨给了乔玉甄:“小乔,深圳那边出了一个突发事件,政府可能出台新的规划方案,要全面整治城中村的旧改项目,还没拿到批文的旧改项目可能百分之九十以上要停下来,五年之内不能开发。南林工业区项目也在其中。” 乔玉甄楞了一下:“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林喆又被你坑了一下?” 傅华苦笑着说:“我卖项目给他的时候真心没想到要坑他的,但现在实际上的结果还是坑了他的。原本他已经恨我入骨,再来这么一下,估计他再难克制自己了。我现在在北京,他有点鞭长莫及还不能拿我怎么样,你和余芷青身在香港,近在咫尺,他如果想要报复的话,有很多手段的。我就很担心你们的安全。” “这一点倒是不得不防,我会跟黑寡妇说一声的。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们了,我肯定会加强防备的,也会跟吕先生、黄董他们打声招呼,帮我注意一下最近道上有没有什么特别针对我和黑寡妇的,黑寡妇那人戒心很重,就算是没这事,也是防备森严的,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傅华松了口气:“那就好,反正你们多小心些。” “我们应该没什么事情的,倒是你啊,不要以为身在北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猜测林喆心中肯定以为你才是整件事情的主谋,他要报复肯定也是会以你为主要目标,你才是最应该小心的人。” “我没事的,北京毕竟是我的地盘,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肯定会知道的。再说了,我身边还有王海波呢。” “那你也要小心些的,对了,乔乔想你了,昨晚还念叨你问我你什么时候能够来香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这个时候心肠一定不能软下来,他一定要让傅乔慢慢适应他不能常去香港这一事实:“小乔,你替我跟乔乔说声对不起,我这边暂时还无法过去香港的,你让她放心,只要我一抽出时间来,第一时间就会过去看她的。” “这些你可以跟她视频一下告诉她的。” 傅华苦笑着说:“还是你跟她说吧,我真是不忍心看她难受的样子。” “你这家伙真是的,不忍心看女儿难过你别这么做啊?算了,还是我这个做妈妈跟她说吧,这也是我该受的罪。” 傅华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乔玉甄在电话那边听他有一会儿没说话了,也明白他现在难做,就说道:“好了,我要挂电话了,这边有一堆的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两人就结束了通话,傅华打电话这期间,周文俊一直在旁边并没有离开,见他讲完电话了,笑了笑说:“英雄一盏酌江月,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傅华笑了起来:“倒是让你见笑了,不过你也别笑话我,你的情形估计也没比我强多少的,你搞掂我们的余经理了吗?” “搞没搞掂我也不清楚,反正她给我的感觉是忽远忽近的,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傅华楞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着周文俊:“你这家伙没跟我开玩笑吧?你跟人家暧昧了这么长时间了,火候应该早就到了吧?居然还没有搞掂她啊?你是不是性无能啊?我跟你说差不多你就应该把她弄上床,三下五除二的吃了她的。” “喂,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粗俗啊,男人是要尊重女人的,这个时候怎么能对她用强呢?” 傅华看着周文俊真是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都不知道跟这家伙说了,这家伙真是不知道该如何看火候。当初这家伙跟余欣雁还不是很熟稔的时候,胆子大得很,居然趁着酒劲强吻了余欣雁,结果挨了余欣雁一巴掌。 现在余欣雁已经逐步接受他了,火候已经到了,两人之间就只剩下一层一捅就破的窗户纸了,现在是正需要他采取主动把两人关系往更深层次推进的时候,他老先生居然慢条斯理的,说要尊重女人起来了,这家伙是不是傻啊? “傅华,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啊?难道我又做错了?” 傅华笑了:“你没做错什么的,你就耐心等着余欣雁哪天兽性大发,主动把你推倒吧。” “那不可能的,”周文俊摇了摇头说,“我了解她,她是一个很矜持的女生,就算是再喜欢我,也不可能主动推到我的。” “你既然知道这一点那还等什么啊?既然她不可能采取主动,你再等下去恐怕黄花菜都凉了,”傅华呵呵大笑了起来,“我跟你说周文俊,一道好菜要趁火候正好的时候吃,凉了滋味就不对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吃什么菜凉了滋味就不对了啊?”这时余欣雁敲门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两人的谈话,插嘴问道。 周文俊腾一下脸就红了,红的就像是煮熟了的螃蟹,傅华呵呵笑了起来:“也没什么了,我们在讨论吃螃蟹呢,螃蟹凉了,味道就没那么鲜了。” 余欣雁笑着说:“这倒也是啊,螃蟹凉了确实是不好吃的,不但不鲜,还有些腥气,甚至吃了凉的螃蟹还会坏肚子的。” 傅华笑着对周文俊说:“听到没有,凉了不但不好吃,还有些腥气,还会坏肚子的。” 周文俊的脸就更红了,余欣雁瞅了瞅他们两人,有点困惑的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看上去怪怪的,你们到底在讨论什么啊?你们吃的是什么品种的螃蟹啊?” 周文俊看余欣雁再问下去的话,傅华难免会往他身上扯,余欣雁那么聪明,很快就会看出端倪的。看出其中端倪余欣雁肯定会发作他的,还是赶紧离开傅华的办公室比较安全,就对傅华说道:“你跟余经理继续聊吧,我先出去了。” 傅华笑着说:“别呀,我还有正事没跟你说呢。正好余经理也来了,有件事情我要跟你们讨论一下,你们都知道深圳那个项目已经卖掉了,公司下一步做什么就出现了一个空档期,有朋友给我推荐了一个项目,你们看我们可不可以参与一下。” 傅华就跟二人讲了胡俊森推荐给他的财团收购游戏公司的项目,周文俊听完之后说:“这是一笔过桥收购啊,我们在其中只是提供过桥资金,我知道他说的这家美国的游戏公司,是一家盈利状况良好,倒是一个很好的收购标的,不过据我所知,这家公司是美国阿拉斯加赌场开发的,其中有些游戏,像是德州扑克轮盘赌之类的,都是有赌博的性质,如果收购方最终要将其并入上市公司,恐怕国内的法律所允许的。” 涉及到了资本运营,周文俊就不再那么局促了,马上就提出了这个收购项目可能存在的问题所在,充分显现出他的专业水准来了。专业的人都是可敬的,傅华注意到这时余欣雁看向周文俊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仰之情。女人眼神中如果出现了这种神情,基本上代表着她的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男人的,这么明显的信号周文俊都没感受到,真是笨得够可以的。 第2919章 孙子 傅华笑笑说:“这倒是个问题,回头我会跟我朋友落实一下,他们要怎么规避这个问题。” 周文俊笑着说:“如果能有办法规避这个问题,这件事情就没什么太大的风险了。我倒觉得不妨参与一下,毕竟深圳项目出售之后,我们算是回笼了一大笔资金,如果能够短期参与收购,其回报比起银行利息可是要丰厚得多。” 傅华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等回头我再跟朋友落实一下细节方面的事情,我们就跟着玩上一把好了。” 商量完这件事情之后,周文俊就赶紧溜走了。傅华看看余欣雁:“找我有事啊?” 余欣雁笑笑说:“这不你刚回来吗,我过来看看你,再是深圳项目卖掉了,公司现在可就没什么项目做了,我也想问问你,公司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这个我也有想过,公司下一步还是要坚持做地产开发的,不过现在整个地产行业形势这么差,公司也不能随便什么项目都做的,要找一些优质的廉价的项目,比方说类似鸿程集团上海项目那种的,反正确定有利可图的才做,否则我宁愿停着,也不赔本赚吆喝的。” 余欣雁笑了起来:“你这家伙是想趁着大环境不好,低价捡便宜的啊。像上海金角浦那种优质的项目真的只是可遇不可求的,再想找这样的项目可能性真的不大的。” “找不到就慢慢找,我们绝对不能为了做项目而做项目,必须要确定能够赚钱才行,即使赚的少一点,我也不想去冒亏本的风险的。现在这个行业真的不好做了,我们必须要谨慎过来谨慎过去的。我们熙海投资实力不足,没办法跟朝晖集团那种大公司相比较的。” 朝晖集团现在是一家航母级的大地产公司,虽然他们接了鸿程集团在上海除金角浦之外的其他项目,多少是亏了一点钱的,到对孙朝晖来说,根本就不在乎的,他依旧在四处收购项目。 傅华内心中是觉得孙朝晖现在的想法跟他是一致的,也是想趁整个行业处于低潮期,廉价收取优质的项目。只是跟他们不同的是,孙朝晖财雄势大,选择余地更多。而他的熙海投资只是一只小舢板,抗风浪的能力太低,自然也就更得谨慎一些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按照你的方向,留意相关的项目的。诶,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刚才再跟周文俊讨论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应该不是真的在讨论什么螃蟹吧?” 傅华笑了,余欣雁真的是很聪明,从周文俊说完事情就溜走了这一点上,看出了他们在讨论的一定不是什么菜的口味问题,应该是与她有关的。好在余欣雁现在跟他关系已经算是很熟悉了,说实话他到也不用担心余欣雁生气。 傅华笑着说:“你跟周文俊之间现在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啊?” 余欣雁瞪了傅华一眼:“你就觉得你们俩那个样子像是在背后嘀咕我。” “你不用这个样子看我,我关心一下你们的终身大事不行啊?我跟你说,你们这样子不温不火的下去可不行的。我看你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仰慕之意,既然这样子,你就应该积极一点啊。你应该了解周文俊的个性的,等他有勇气了,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余欣雁笑了:“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难道你想让我主动推到他吗?那多不好意思啊,我是一个女人啊,总要矜持一点吧?” “难怪你一直都嫁不出去,”傅华笑着说,“什么男人女人的,什么还要矜持啊,你的个性不应该这个样子的啊,看到喜欢的就赶紧拿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余欣雁瞅了傅华一眼,有些恼怒的说:“行了,我嫁不嫁的出去关你什么事啊?你一个大男人的,怎么跟我说这些啊,真是有够无聊的,我出去了。” 余欣雁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傅华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暗道:周文俊啊,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余欣雁会不会推倒你就要看你这家伙的运气了。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汤炎打过来的,傅华就接通了:“汤少,找我什么事情啊?” “你这家伙啊,回北京了也不言语一声,怎么赚钱了怕我让你请客啊?” 汤炎现在算是傅华股市方面的顾问,这一次做空馨园集团,很多事情傅华都是跟汤炎商量的,因此清楚他在港股市场上做了什么。傅华也正好想要跟汤炎聊聊的,胡俊森跟他说的那个财团收购,他还是想问问汤炎的看法的。 傅华就笑笑说:“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刚回来,公司这边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呢,一直还没腾出时间来呢,你打来电话倒也正好,说吧,想吃什么啊?不过粤菜馆子排除在外啊,在南方待这段时间,粤菜真的吃腻了。” “你一下子赚了那么多,我真的想好好宰你一刀的,不过真要想贵一点的馆子,好像都是早就吃腻了的,要不还是吃涮羊肉吧,我有一段时间没吃涮羊肉了,现在还真有点馋。” 北京人常惦记的,基本上就两种菜,一是涮羊肉,一是烤鸭。烤鸭常吃会腻,只有涮羊肉吃起来是最舒坦的。傅华笑着说:“谢谢你帮我省钱,那我们就东来顺?” 汤炎笑笑说:“行啊,东来顺。” 傅华就去了王府井的东来顺,进门之后,傅华刚想拿出手机问汤炎到了没有,这时他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到了北京没吃东来顺的涮羊肉,就相当于没来北京一样。” 傅华回头就看到苏南正陪着一个阳光帅气的男人走了进来,便笑着说:“南哥这么巧啊?” 苏南看到傅华也是愣了一下:“是有点巧,你也跟朋友来吃涮羊肉啊?” 傅华笑笑说:“是啊,跟我一起的朋友你也认识的,汤炎汤少。你身边的这位朋友是?” 苏南笑笑说:“这位是向少杰,我父亲老战友的儿子。” 傅华注意到苏南并没有介绍向少杰的职业,他也没在意,也许向少杰的职业并不是很重要吧。 这时汤炎也到了,看到傅华和苏南在,就过来打招呼,在汤炎面前,苏南也没介绍向少杰的职业。寒暄过后,汤炎看这苏南笑着说:“南哥,碰到一起真是太好了,我正觉得跟傅华两个人吃饭不热闹呢,我们并在一起吧,我请客。” 苏南摇了摇头:“不要了,我跟少杰有些话要聊,凑到一起不方便的。” 汤炎笑着说:“是这样啊,那我们还是各吃各的吧。” 两方就各自进了雅间,坐定之后,汤炎看着傅华问道:“南哥今天怎么神神秘秘的,他身边那个帅哥是做什么的啊?” 傅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南哥没介绍他的职业,只是说是苏老战友的儿子。你好奇心别这么大好吗?难道你看他长得帅,喜欢上他了?” “滚一边去,我不是基佬,我喜欢漂亮的女人,而不是男人的。不过那个男人真的是很帅的,我如果有一家演艺公司,一定会签下他把他打造成超级巨星的,比时下那些小鲜肉强的太多了。” 傅华笑了起来:“呵呵,就算你真的有演艺公司,那个向少杰也不会跟你签约的。难道你没看出来吗?那个向少杰身上天生的就有一种贵气,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这一点跟你和南哥是很像的。” “这倒也是啊,”汤炎笑笑说,“苏老战友的儿子,再典型不过的二代子弟嘛。好了,别去管他了,我们点菜吧。” 两人就把向少杰放下了,开始点菜。点好之后,在等候上菜的空档里,傅华问汤炎道:“对了,小曼最近情况怎么样啊?” “她挺好的,前几天还跟我通过电话呢?说是她们的队伍又壮大了,最近有一个什么万爷的加入了她们的队伍,这个万爷好像是岭南万家的女儿,还有冯家的那个葵姐,她们几个凑在一起,玩得可疯了。你说现在这些女人啊,冯家那个葵姐就已经很男性化了,但勉强还是让人称呼她,还有点女人的意思,这个万爷直接就把自己当爷们儿了。他们一个个的都这个样子,还要我们男人干什么啊?” 汤曼这么说,就表明汤曼冯葵万红梅这几个强悍的女人现在凑到一起去了,傅华相信,以这几个女人的个性她们还真是不需要什么男人的。傅华笑笑说:“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的女人还真是要不要男人都无所谓了。” “切,我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离了男人根本就不行的,没有我这个男人,谁养活他们啊?” “你身边那些怎么可以跟小曼相提并论呢?”傅华瞅了汤炎一眼,“汤少,不是我说你啊,玩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玩够吗?也该找个合适的给你家老爷子生个孙子了。” 第2920章 提醒 汤炎笑了:“玩是玩够了,只是像我这样子的家庭,是没办法随便找个人就结婚的,不但要看对眼,还要门户相当,我活了这么多年,也就遇到了一个我真的很想跟她结婚的女人,还被你半道给抢走了。” “诶,我可没跟你抢啊,我遇到郑莉的时候,你们已经分手了。再说了,我也没留得住她啊。就我的感觉,郑莉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人,就算是你跟她能走到一起,就你做事的这种风格,最终的结果跟我是一样的。” “这就是一个悖论了,”汤炎笑着说,“没有个性的女人我觉得没有趣味,太有个性的女人我又留不住,也许像我这样子的男人不适合婚姻吧。诶,别说我了,你不是也没结婚吗?话说你可吊着人家冷子乔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迟迟不结婚呢?你不会还有别的想头吧?” “我倒是想结,可是人家不肯嫁啊。说是这个样子挺好的,一张证书也保障不了什么的。现在这个时代不同了,女人不再把男人视为她们生命中的依靠,男人跟不跟她们结婚他们并不十分的在乎的。” “这倒也是啊,现在是女人主导社会的时代了,男人慢慢的就要被这个时代淘汰了。我前段时间看过一个报道,说是科学家已经在母鼠身上实现了同性繁殖,两只母鼠就可以生出健康存活的小老鼠,这也意味着两个女人也是可以同性繁殖的,那时候这世界可就真的不需要男人了。” 傅华笑了起来:“好了,我们不聊这个了,有件事情我想请教你,最近我手里有笔闲钱,有朋友跟我推荐了一个项目,你帮我看看这个项目能不能做。” 傅华就讲了胡俊森推荐给他那个财团收购的事情,也讲了周文俊担心这个在美国的游戏公司因为是美国拉斯维加斯赌场开发的,有些项目就涉及到了赌业,这在国内的政策上会不会犯忌而得不到批准。 汤炎笑着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是不会在国内运行这款游戏的,完成收购之后,他会依旧在美国运行这款游戏,只是把利润并入国内的上市公司,从而提高国内上市公司的业绩水平。我倒是听过一点这个财团收购的事情的,谁给你推荐了这个项目啊?” “是我一个过去的同事,现在是唯一娱乐的总经理。你听过这个项目啊,那你知道是哪家大投行在主持这一次财团收购吗?” “我听说是一家名叫欧亚联合投资集团的公司在主持这一次财团收购。” 傅华说:“这家公司好像不是很有名气啊?” “确实是,这家公司确实不是很有名气,但你不能因此就小看了这家公司,他们没有名气是因为他们行事风格一贯低调,但组成这家投资集团的,可是一些在欧洲和香港都很有实力的财团,收购手法也是很凶悍的,有人说他们是一直隐藏在海面下的巨鲨。” “这么说,我倒是觉得值得参与一下这次的财团收购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内地的负责人是谁。” “这个我倒好像是听朋友说过那么一嘴,是一个刚从意大利回来的华裔,名字好像是叫什么来着,”说到这里汤炎楞了一下,“我知道向少杰是做什么得了?他就是欧亚投资负责国内事务的副总。他这可真是够低调的啊,居然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肯随便介绍给人。” 傅华也呆了一下:“不会这么巧吧?也许你记错了呢?” “不会的,一定是他,因为给我说那一嘴的人曾经说过,向少杰的父亲曾经为共和国流过血,解放之后才被组织上指派去了意大利工作,后来辞职在意大利经商,也是欧亚投资集团的一个股东,这个经历应该跟南哥的父亲有重合的地方,是他没错了。” 既然确定向少杰是欧亚投资集团的国内负责人,按理说傅华打算要加入此次的财团收购,就应该过去苏南吃饭的那间包间跟向少杰打声招呼,多少聊一下这一次收购的事情的。但是刚认识的时候,苏南连介绍都不介绍向少杰的职业,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傅华如果这个时候去打招呼,可能就会讨个没趣了。 想想之后,傅华决定还是不去讨这个厌了,等回头问问苏南这个向少杰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再说吧。傅华就对汤炎说:“不管他是什么人了,我们吃我们的就是了。” 下午回到公司,傅华就打了电话给苏南:“南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我在公司呢。” “那个向少杰呢?” “怎么了,”苏南有点警觉的问道,“你问他干什么啊?” “你先别管我问他干什么,你先告诉我,向少杰是不是欧亚投资集团中国区的负责人?” “是的,他是欧亚投资集团的中国区负责人,你是怎么知道的?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会是想从欧亚投资集团那边找投资吧?我跟你说他们集团对对外投资审查很严格的,你千万别想着光凭关系就要从他们那里争取到投资的。” “不是南哥你想的这个样子了,我没有想从他们手里找投资,而是我手里最近有笔闲钱,想参加他们集团主持的一个财团收购项目。南哥,既然他是你的朋友,能不能安排我们见面聊聊这个项目啊?” 苏南笑了起来:“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我已经尽力避免让你们成为朋友了,但是你居然要参加他们集团主持的财团收购项目,想不让你们熟悉起来也不行的。” 傅华楞了一下:“什么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南哥,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跟向少杰也就仅仅见了一面,话都没说几句,怎么就成冤家了?” 苏南苦笑着说:“你跟他之间倒是没什么直接的纠葛,不过再加上一个人的话,很可能就会成为冤家的。” 傅华就越发的不明白了:“再加上一个人,再加上谁啊?” “小邵啊,这么跟你说吧,前几天我安排向少杰跟邵依玲见了次面,双方的感觉还不错,很有可能会继续交往下去,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傅华马上就明白苏南在担心什么了,现在邵依玲是苏系的明日之星,苏南邓子峰这些苏系的人马一直都担心他跟邵依玲之间不清不楚会影响到邵依玲的发展,一直都希望邵依玲跟他能够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一次向少杰和邵依玲的见面,应该是苏南给邵依玲安排的相亲活动,听苏南的意思,向少杰和邵依玲似乎相互都有些欣赏之意。这个时候苏南当然是希望他离向少杰越远越好,省得影响到向少杰和邵依玲继续发展下去。 苏南心里很清楚,邵依玲和傅华的关系早就超出了友谊的范畴,傅华对邵依玲是有着很大的影响力的,他就很担心傅华搅和到邵依玲和向少杰之间,会改变邵依玲的心智,不愿意再继续跟向少杰交往下去了。 “欧亚投资集团这个项目你一定要投吗?”苏南继续说道,“如果对你不是很重要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放弃好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南哥,我事先并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段事情的,我已经尽量按照你们的意愿不去参与到小邵的事情当中去了。至于欧亚投资集团这个项目的问题,我看看情况吧,如果是向少杰直接负责的,那我就不投了,如果不是,那我就继续,你看可以吗?” 如果不是向少杰直接负责,傅华基本上就不需要跟向少杰打什么交道了,这样子也就无需担心傅华还会干扰向少杰什么的,苏南就说道:“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结束了跟苏南的通话之后,傅华的心里就有些不是个滋味了,这时他已经明白为什么邵依玲上一次跟他通话的时候态度那么冷淡了,人家好像已经有了新欢,他这个旧爱也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虽然理智上告诉他,邵依玲这么做对他们两人是最好的结果,但是男人的占有欲都是很强的,邵依玲曾经是他的女人,他内心中自然是不希望她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了。 虽然心里酸涩,傅华却也并没有要放弃财团收购这件事情的意思,他手里的资金短时间之内是很难找到别的出路的,放弃收购这件事情就等于是让手头的资金白白的放在银行,不能获取更多的收益了。对于一个商人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 商人之所以唯利是图,是因为他知道要赚钱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要在很多方面都配合的前提下,才能赚取到钱的。对于他们来说,基本上每一次机会都是来之不易的。因此在遇到机会的时候,他们也是不会轻易就让机会错失过去的。 当然傅华也没想要影响到邵依玲和向少杰之间的交往,他还没坏到要去破坏这段关系的程度。他提醒自己,在处理财团收购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尽量少去跟向少杰打交道。 第2921章 超一线 这时有人在敲办公室的门,傅华喊了声进来,中庭传媒集团的彭雪恩董事长推门走了进来。傅华赶忙站起来迎过去:“今天是哪阵风把您给吹了过来啊?我可真是羡慕您那,我怎么感觉您越活越年轻了,怎么看您都是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中庭传媒刚创建的时候,正赶上傅华开发丰源中心项目,当时国资委的副主任李凯中还活着,就给中庭传媒和熙海投资牵线,让中庭传媒购买丰源中心一部分单位,作为中庭传媒的办公场所。那时的彭雪恩应该算是李凯中的情人,不过李凯中只是拿彭雪恩当玩物。 彭雪恩也清楚这一点,只是无力摆脱李凯中对她的控制。后来李凯中跟傅华交恶,双方发生了一些冲突,李凯中在期间心脏病发作死掉了。傅华虽然只是在其中起到了一些间接地作用,但是彭雪恩却觉得李凯中的死是傅华的功劳,自那以后,中庭传媒跟熙海投资的关系一直都是很不错的。 而彭雪恩也因为摆脱了李凯中对她的控制,心情舒畅,中庭传媒这几年发展的也很不错,活得很滋润,真是像傅华所说的那样子,越活越年轻了。当然了,这也与现在这个时代有着很大关系。 现在的中国人算是赶上了一个很好的时代,虽然傅华并没有去做过什么专门的统计,但是从身边人的身上就可以明显看出,现在的中国人寿命变得越来越长了,以前八十岁的老人就算是很长寿了,但现在看看,身边随随便便就能找出几个就是往一百上走的人。 中国人的寿命变长了,自然而然像傅华和彭雪恩这种本来已经一脚迈进中年门槛的人,就开始变得年轻了。这不仅仅是表现在身体上的,心理上的也是这样子,像傅华就有一种始终活在青年时期的感觉,吃的穿的用的跟青年人没什么区别。不像以前的人那样,到了某一个年纪就自动往中年人群归堆,自己就把自己往老了打扮。 “行了,傅董,别拿这种话来晕我了,我可不吃你这一套,这样的话留着回去讨好你的女朋友吧。”彭雪恩笑着拿出一张请帖来,“本来是想放你公司前台的,看你的车在公司听着,就亲自把请帖送上来,顺便看看你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吧,最近去南方做了个项目,前几天才刚回来,”傅华接过彭雪恩递来的请帖,打开看了看,是邀请他参加中庭传媒明星慈善夜的,这是中庭传媒这两年做起来的一个慈善项目,一年一次,中庭传媒会选一个慈善主题,举行一次晚会,让被邀请的明星名流为这个主题捐款。 傅华看请帖上的主题是重见光明,募集捐款主要是西部贫穷地区的白内障病人提供治疗费用,让他们能够解除白内障带来的痛苦。 彭雪恩笑着说:“那我来的正好,你刚做了项目归来,肯定有很大的收益,明天晚上一定要为我们的慈善晚宴多捐一点钱啊。” 傅华笑着说:“你话说得轻巧,你当我的钱来的容易吗?你知道这一次我为了项目差一点把小命都留在南方吗?” “这话你说得夸张了吧?你傅董做事情向来是心中有数的,”彭雪恩笑着说,“如果有什么能让你把小命留在了南方,那也是南方那边有什么美女在,让你乐不思蜀了。你们这些男人啊,见了美女都是一个德行的。诶,我告诉你啊,我们这次晚宴邀请的可都是顶尖的大美女,几乎囊括了现在身在北京的明星名媛,那个国际大明星孙菲菲都会来的,你去了一定不会失望的。” “彭董啊,你不觉得你这是自相矛盾吗?一方面嫌弃我们男人见了美女德行不好,一方面又拿孙菲菲这种顶尖的大美女来诱惑我,想要我为你们的慈善晚宴捐款,真是两面都有理啊。” “嫌弃归嫌弃,但是我也知道好色是男人的天性的,要想把晚会办成功,自然是要拿出能够让你们男人拿出支票簿踊跃捐款的东西了。你可别告诉我孙菲菲这样的女星你不喜欢啊?” 傅华笑着说:“当然喜欢了,不过孙菲菲这种级数的估计轮不到我来喜欢的。我大概只能喜欢喜欢自己女朋友这种的。” 彭雪恩笑了起来:“算你有自知之明了,要喜欢孙菲菲这种级数的,你的钱包还是不够鼓的,你还是喜欢自己的女朋友更实际一点。你们男人啊,有些时候就是贱骨头,你也不想想孙菲菲是靠什么才有了今天这个地位的,你想明白了,就知道还是自己的女朋友更值得你喜欢的。” 傅华笑了,他当然知道孙菲菲是靠什么才有了现在的地位的。演艺圈实际上就是一个大染缸,想要在这个大染缸中出人头地,你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代价才行的。 小道消息中,这一类的八卦是很多的。比方说某一个现在是顶级的女明星,虽然没到孙菲菲这种享有国际声誉的级别,但也是一线中的一线了,她最初开始在演艺圈打混的时候,是进了组就开始睡起,从灯光摄像等等,直到导演,算是把剧组所有的男人睡了个遍。 有些人难免会奇怪,为什么像灯光摄像这种不是很关键的技术人员也要睡啊,那是因为作为一个女演员,灯光摄像这些也是不能得罪的,要不然他们使坏,故意让你的形象被拍的很丑,恐怕你这辈子都不要想红起来的。 当然了,这个女明星现在红得发紫,什么综艺什么影视,档期都是排得满满的,一年的收入都超过亿元。基本上这是比一家中型企业还要赚钱的。你知道了这些情况之后,也就明白为什么那些女明星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红的原因了吧,因为红起来她能获得的丰厚回报是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的。 不过孙菲菲好像就比那个女明星幸运得多了,那个女明星是从最基层起步的,什么资源都要从最底层开始经营,而孙菲菲却是第一部影片就爆红,级数一下子就上来了,相应的获得的资源也多,再进组暧昧的都是些大佬级的人物了。 演艺圈真的是一个很混乱的地方,在这里面所有打混的人基本上是没有干净的。男人女人都一样,女人有富豪喜欢,男人也有富婆喜欢的,甚至还有一些性向不明的男人也是喜欢男明星的。 当然了,也是有例外的,有些人的出身背景很强,使某些大佬或者富豪的子女或者亲戚,这个时候也就没人刚来招惹你了。但这种情况是少之又少的。大多数的在这个圈子混的,都得接受这个圈子的规则,很多时候他们还想着被潜规则呢,因为这相当于她们有了红的机会了。 另一方面,明星实际上是大众情人,很多富豪愿意跟他们交往,实际上并不完全是冲着他们的身体去的,而是有一种把大众情人据为己有的自豪感。这时候富豪们玩的就是明星的名气了,能把大众情人据为己有代表着一种身份和地位,借此可以显现他们的能力。 “我明天会去的,”傅华笑着说,“你还请了些什么人啊?有我认识的吗?” “当然有啊,你傅董相交遍天下,名媛跟你扯上的也不少,肯定会有你认识的,天策集团的少东胡东强,和穹集团的总经理高芸,汤炎、苏南……”彭雪恩点了几个跟傅华熟悉的名字,“不过这一次没请到你最喜欢的影星许彤彤,多少有些遗憾。” 傅华笑了:“人家已经结婚了,你去打搅人家的生活干什么啊?” “不是我要去打搅他们的生活,有些人就算是结婚了,他们的生活也不会平静的,黄董和许彤彤都是热心公益的人,这样的活动他们一定会愿意参加的,只是他们现在去了阿拉善,搞了一个什么保护藏羚羊的项目,现在人不在北京。” 傅华笑笑说:“这两人倒是活的潇洒。” “人家现在完全是为自己而活,只要高兴就去做,根本就无需考虑别人的感受,”彭雪恩笑着说,“实话说我挺羡慕他们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活到这个份上啊?” 傅华笑了笑说:“这没什么行不行的吧?只要你能放下现在的一切,随时都能跟他们一样的。关键是你做不到他们那样子的洒脱,你还有很多牵绊放不下的。” “有几个能放下的啊?在中庭传媒这边,很多人都要靠我吃饭的,我是不能放下一切一走了之的。你行吗?”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是做不到的。” “我们都是凡人,没几个人能够做到的。”彭雪恩笑着说,“行了,不跟你瞎扯了,我要回去了。记住,明晚带好支票本,我们奥林匹克中心见了。诶,对了,晚宴会安排两个超一线的女明星跟你同桌,你希望是谁啊?” 第2922章 出双入对 傅华看了一眼彭雪恩:“你们中庭传媒还允许客人自己翻牌子啊?” “别人不可以,你就可以,我是这个晚宴的操盘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小权力的。” “那孙菲菲也可以吗?” 彭雪恩笑了起来:“看来你对孙菲菲还真是有执念啊。” 傅华笑笑说:“不是了,我是觉得跟孙菲菲坐到一起,是可以上媒体版面的,这对宣传我们熙海投资很有帮助的,话说我好像很久没上过媒体头条了,所以我想争取跟孙菲菲坐在一起。” 彭雪恩笑笑:“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可以啊,我可以把你安排跟孙菲菲一桌的。” 傅华没想到彭雪恩会答应的这么痛快,就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就这么简单?你没有别的要求吗?” “是的,跟孙菲菲坐在一起还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彭雪恩笑着说,“只要你明天来的时候开一张一千万的支票来就行。” 傅华惊叫道:“一千万,吃顿饭你要我一千万,你怎么不去抢啊?” “你真是个小气鬼,你现在的身家差这一千万吗?”彭雪恩笑笑说,“你又想泡女明星,又不舍得花钱,这天下的好事都是你一个人的啊?” “那也不用一千万这么贵啊?” “这还贵啊?”彭雪恩笑着说,“孙菲菲在的那桌是本次慈善晚宴的主桌,是全场的焦点,除了孙菲菲之外,其余的都是达官显贵,很多商场中人都削减了脑袋想跟他们搭上关系的。我安排你去坐那张桌子,完全是看你以前帮过我的份上,换别的人就算是肯花一千万,我也不一定会让他坐在主桌上的。” “那我还是算了吧,一千万我虽然花得起,但毕竟也是我辛苦赚来的,为了这件事情不值当。” “确实是不值当的,你如果想争取曝光率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还安排现场拍照的记者多给你几个镜头不久好了吗?对了,你会带女朋友出席吗?” 傅华笑笑说:“我女朋友爱热闹,这种明星云集的场合我不带她去的话,回头会被埋怨的。怎么了?” “原本我想安排两个年轻漂亮的女明星给你的,你明白的,新冒出来的那些女明星看到你这种有钱的王老五肯定会往你身上扑的,但现在你女朋友既然要出席,这种安排就不妥当了,要不这样子,我给你那桌安排两个新近大火的小鲜肉,保准让你女朋友看到了心花怒放的。” “诶,不带这么玩的啊,”傅华笑着说,“你想让我后院起火啊?” 彭雪恩笑着说:“没那么严重,我就是想帮你取悦一下你的女朋友而已,她看到你可以把她喜欢的男明星安排跟你们一起吃饭,这不更凸显你的能力吗?至于你担心女朋友会被勾引走,你是对自己没自信,还是你的女朋友会傻到被两个除了脸长得好看再无其他的小鲜肉勾引走的程度啊?” 傅华想想也是,冷子乔不会这么浅薄的,再加上他最近在香港呆了那么长时间,冷子乔心中对他也有些不满,安排两个小鲜肉明星跟她一起吃饭,让她高兴一下也是可以的。反正是在公众场合,自己又在旁边,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行啊,就按照你说的去安排吧,不过你告诉我你会安排哪两个小鲜肉在我这一桌上?” “你对你女朋友可是真够好的了,好吧,我把韩成炫和刘子明安排跟你们坐一起,总可以了吧?” 韩成炫和刘子明都是新近影视界的宠儿,尤其是韩成炫,真是火得一塌糊涂,算是影视圈内比较重量级的明星了。这也是影视圈内发展畸形的一个现象,韩成炫刘子明这样子的,除了长得漂亮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重量级的作品,但是依旧是大火,片酬动辄千万起跳,比起影视圈内那些表演功力深厚的明星的片酬还要高。 这也是因为现在的影视消费群体越来越被女人所主导的一个趋势,这些小鲜肉能够被捧起来,也是因为他们的漂亮是受女人喜欢的。这个时代已经从女色主导慢慢转变成了男色主导了。 傅华又想起了一个问题:“那明天晚上的主宾是谁啊?” “天鹏金融的董事长兼CEO叶明昭先生,这可是财经界的大咖,这个级数可以了吧?” 傅华知道天鹏金融是国内著名的金融机构,国有大型企业,管理资产上万亿。叶明昭也是国内金融界的风云人物,财经杂志上经常会有他的一些见解和报道。有这样的人物作为主宾,难怪彭雪恩有底气说很多人愿意出千万谋求在主桌上就坐的机会的。 叶明昭既然来做主宾,那明天晚上来参加的恐怕会有不少的财经界大咖的,估计不少愿意来参加这次晚宴的富豪就不仅仅是为了见几个影视界的明星那么简单了,他们可能更愿意借此机会跟这些财经大咖结交的。 傅华笑笑说:“彭董,这可真是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想不到你居然请动了叶明昭。” “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了,”彭雪恩笑着说,“我跟你说句实话吧,叶先生并不是冲着我才参加这一次慈善晚宴的,叶先生最近跟孙菲菲走得很近,邀请他的时候,我们特别告诉他,孙菲菲也会参加这次晚宴,于是你就知道了。” 傅华倒是听到过小道消息说孙菲菲是叶先生的情人,不过他并不是很相信这一点。北京这地方盛产八卦,真真假假的什么样的小道消息都会传出来。但是事情偏偏就是很怪异,好多的小道消息时候经过验证,往往却都是真的。听彭雪恩说的这个情形,似乎孙菲菲和叶先生之间的关系也是真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把孙菲菲安排着跟你坐一起的主要原因了,”彭雪恩笑着说,“谁也不知道孙菲菲跟叶先生之间的八卦有几分是真的,但假设是真的话,你在桌上如果显现出对孙菲菲垂涎三尺的样子,可就会惹到叶先生了,到时候,你可就女人没泡上,却惹了一身骚了。” 傅华知道北京这边的能人真是太多了,随便一个看上去不起眼的人物,背后可能却有着一堆的惹不起的背景。所以有人说北京这边的饭局是不能随便参加的,搞不齐你在饭局上哪句话说的不合适了,就会给自己惹上莫大的麻烦的。 恐怕彭雪恩安排这次慈善晚宴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的,不但要请来一些大咖,在座位上的安排还要费尽心思,防止把有矛盾的大咖安排到一起去,因为据小道消息,一些大咖之间是王不见王的。不过彭雪恩这番心思也不是白费的,晚宴虽然是以慈善名义召集的,但实际上中庭传媒也是能从中获取一定的收益的。 他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了。” 夏彦非正在办公室里听取副行长的业务汇报,沈韶琪的电话打了进来,他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他觉得沈韶琪在下午三点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过来,一定是问他晚上去不去她那里。虽然这是沈韶琪眷恋他的一种表现,但他并不是很高兴的,他不喜欢沈韶琪在工作时间打搅他。 不过他也不好不接沈韶琪的电话,毕竟某些方面他没有兑现给沈韶琪的承诺,他心里是有些亏欠感的。再是如果他不接这个电话,沈韶琪回头肯定会埋怨他的。他只能按下了手机的接通键:“我这边在忙工作,回头我打给你。” 夏彦非就挂断了电话,专心听副行长的汇报。半个小时之后,副行长结束了汇报,离开了夏彦非的办公室,他这才把电话打给了沈韶琪,:“你刚才找我干什么啊,你不知道现在我还是工作时间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沈韶琪也很不高兴地说,“工作时间怎么了,工作时间就不能接听女人的电话吗?还是你怕被你的下属知道你在跟一个不是你妻子的女人在来往啊?如果你是怕别人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当初你就不该来招惹我的。” 夏彦非陪笑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是不喜欢别人在工作时间用私事来打搅我,好了,韶琪,我刚刚的语气不是很好,我跟你道歉。说吧找我什么事?” “这还差不多。”沈韶琪态度缓和了下来,“我听招娣说,明晚有一场中庭传媒的明星慈善晚宴要举行,演艺圈内有点分量的明星都会出席,但我这边却连张请帖都没收到。你能不能帮我搞张请帖来啊?” 明晚的这场慈善晚宴夏彦非已经收到了请帖,因为财经界的一些大咖比如叶先生要出席,夏彦非也是决定要出席的。只是夏彦非没想要带着沈韶琪一起出席罢了,他也不想在这个招摇的场合跟沈韶琪出双入对的。因为刘虹雁如果知道了,肯定又要跟他闹上一番的。为了避免麻烦,他连接到请帖这件事情都没跟沈韶琪提起过。 第2923章 大咖 夏彦非笑笑说:“你何必要凑这个热闹啊?你的演艺活动都是我弄过关系接洽的,没必要太多的跟那些演艺圈内的人拉关系的。” “可是我还是想能够融入内地的演艺圈的,”沈韶琪说道,“我知道看你的关系,我是不愁没有工作接的,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子,不跟内地的演艺圈内人士多打交道,我就是一只孤魂野鬼,在这边建立不起自己的朋友圈,没工作的时候,就只能待在自己家中,我不想这个样子的,因为你我可能需要长期待在内地了,我需要拓展这边的人脉的。” “韶琪,真的没必要的,你就是不工作,我也养得起你的,”夏彦非劝说道,“你没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的。” “靠你养,”沈韶琪苦笑着说,“我算是哪根葱啊?我又不是你老婆。再说了,就算是我们结婚了,我也不敢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的,我又不是没被老公抛弃过。” “你又来了,我都跟你解释过了的,我现在还不敢太得刘虹雁,所以还不能跟你结婚。你应该清楚的,从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基本上都跟刘虹雁没见过面的。” “我不是在埋怨这个了,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沈韶琪停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听招娣说,这一次中庭传媒明星慈善夜,请明星参加只是一方面的,另一方面的客人则是财经界的大咖,以你的身份地位中庭传媒那边不会不送请帖给你的,你现在这么为难,是不是已经邀请了女伴了?那算了,我还是识趣一点好了。” 沈韶琪以退为进,就把夏彦非放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了,不带沈韶琪参加这次宴会吧,事后他参加这次宴会的消息一定会被一些财经媒体报道出来的,那时候沈韶琪肯定会很生气的。带沈韶琪参加吧,恐怕又会惹到刘虹雁的。这些女人啊,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毕竟夏彦非跟沈韶琪正在情热当中,他还是不忍心让沈韶琪生气的,想想他完全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带沈韶琪出席的,而且刘虹雁那边想要的只是他介绍的业务,事后只要他在给刘虹雁一些业务去做,他完全能够安抚住刘虹雁的。 “好吧,我承认我是接到了请帖的,不过这种场合太过于招摇了,媒体一定会关注到的,这与我的身份有些不相符,所以我本来是不想参加的,”夏彦非说道,“不过既然你这么渴望去参加,为了你,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去参加了。” “真的吗?彦非,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沈韶琪惊喜地叫了起来,“不过这不会给你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吧?” “偶尔的一次半次这样的活动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的,”夏彦非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情你要注意,明天我应该被安排在主桌上,动静观瞻都会有人注意的,到时候你在桌上你说话什么的一定要谨慎些,不要让人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很亲近。” “这个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你放心,我会注意的。”沈韶琪笑着说,“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去买件适合明晚这种场合的衣服,还要预约明天保养和做头发的,一大堆的事情要忙的。” 对沈韶琪很注重自身形象这一点,夏彦非还是很高兴的,沈韶琪总是知道如何让自己的形象适合出席的场合的。他相信虽然沈韶琪并不会是明天出席晚宴最亮眼的女星,但一定会是衣着打扮举止行为最得体的女星。 第二天晚上,奥林匹克中心外面的路上挤满了追星的粉丝,今晚的奥体中心也是星光熠熠,娱乐圈当红的或者是为粉丝们所熟知的一些明星都出现在这里,每当一个明星出现,回头向粉丝们招手的时候,都会以粉丝大叫他(她)的名字,哭着喊着说爱你。 这是一个注意力的时代,明星是这个时代最能吸引眼球的人物,每一个明星尤其是大热的明星,都是能够吸引到大量的粉丝追逐的,这种场面也就是很正常的。如果明星出现没人注意了,反而说明这个明星已经过期了。 所以每个明星都是要追求曝光率的,有演艺活动的时候,他们的宣传团队就会围绕着明星散布一些相关的花边新闻,像是谁谁谁最近跟谁谁谁走得很近了,谁谁谁最近又不理谁了,这些消息真真假假,大都是些扯淡的新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保持明星在社会大众之中的关注度。 如果明星没什么演艺活动但还是想要保持一定的关注度,就会有一些像是粉丝偶遇明星的报道出来,偶遇的场所包括机场啊,车站啊,之类的。这种偶遇实际上大都是宣传团队故意安排出来的,要不然也不会出现这么多能够拍出专业级的照片的,明星也不会一个个都打扮美美的一副要出镜的样子。 要知道一个人在专业镜头下的形象跟平常是有很大不同的,镜头下一定要化浓妆,还要打光保证一定的光照角度,要不然照出来的照片明星看上去一定是形象暗淡的,跟平常新闻里的形象判若两人的。 傅华和冷子乔是比请贴上规定的时间略晚一些才到的,下车的时候看到现场这么多人,冷子乔略微有些紧张,还不自信的提了提晚礼服的领口,她开始觉得选的这件晚礼服领口开得有点低了。 她看了一眼给她开车门的傅华,低声埋怨道:“都是你了,我说不选领口开这么低的吧,现在好了,现场这么多人看着我,搞得我浑身都不自在,就好像什么都没穿一样。” 傅华笑笑说:“你自信一点,就当眼前这些人都是不存在就好了,挺起胸来,充分的展示出你女人的魅力。” “去你的吧,”冷子乔苦笑着说,“我从来都没穿这么少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的,还挺起胸来,我现在腿肚子都有些转筋了。” “拿出你要勾引刘子明的用起来好了,你不是在我面前夸口今天一定要征服他吗?” 傅华昨天晚上就告诉了冷子乔今天晚上韩成炫和刘子明会跟他们同桌吃饭的,冷子乔当时还兴奋的不要不要的。不过她喜欢的并不是眼下大热的韩成炫,而是热度稍稍差一点的刘子明。刘子明最近拍了一部大牌产品的广告,冷子乔被广告中那个阳光少年回眸一笑给迷的五迷三道的。 傅华当时听冷子乔说迷上刘子明的原因也是有些无语的,白居易在长恨歌中描述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可是形容杨贵妃这个女人的,现在倒好,被冷子乔套用到了刘子明这个男人身上了。 傅华伸出胳膊让冷子乔挽着走上了红毯,一边还低声嘱咐道:“抬头挺胸,脸带微笑,目不斜视,这些明星虽然一个个描眉画眼的,打扮的跟朵花似的,实际上都是不如你有魅力的,所以你就只管跟着我往里走好了。” 傅华并没有什么像明星走红毯这种经验的,不过他在驻京办迎来送往多年,应付这种场合还是小菜一碟了。好在他和冷子乔并不是什么明星,也不需要跟粉丝挥手什么的,只要自然一点往里走就行了。 进到场地之后,负责礼宾的工作人员过来看了一下傅华的请帖,然后就把他们带到了写着傅华名字的桌旁安排他们入座。虽然他们比预定的时间稍微晚了一点才到的,但是场地内的座位上还是大部分都空着的,显然那些重量级的客人要压轴才会出现的。 过了一会儿,宾客三三两两的到了一些,韩成炫和刘子明两个小鲜肉一起来了,相互认识之后,冷子乔就跟他们要签名,还跟他们聊了一些最近报道上与他们有关的一些八卦。这两名小鲜肉虽然最近很热门,不过态度上都很谦卑,并没有什么明星架子,冷子乔跟他们的年纪也相差不大,不一会几个人就聊得很热络了。 这时苏南带着夫人,汤炎带着女朋友,胡东强和高芸也都携手而来,不过并不是跟他们一桌的。傅华就跟冷子乔过去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回坐。 每桌都是安排十二个人,傅华这一桌上除了他和两个小鲜肉之外,其余都是安排的女宾,四十左右岁的样子,衣着华贵,不用说也知道都是些成功的女名流。显然彭雪恩这样子的安排在照顾了傅华的要求的同时,也有让两名小鲜肉取悦女性成功人士的念头,这到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不过这样的安排倒是把傅华弄得有些尴尬了,他跟韩成炫刘子明没什么可交谈的话题,也不像小鲜肉一样受那些女宾的欢迎,只能坐在那里陪着笑脸,看冷子乔跟其他几个客人热聊。 这期间傅华注意到,主桌那边的座位一直都是空着的,显然那些压轴的大咖还没有到,估计要等那些大咖到了,这个慈善晚宴才会正式的开始。 第2924章 臭臭的 第一对出现在主桌上的男女是有些让人意外的,男人挽着的女人大家都认识,著名影星周芸芸,也是一线中的一线,出演过很多著名的影视作品,不过在圈内的地位、级数相比起孙菲菲来,可就差了那么一点。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陪在周芸芸身边的那个男人,男人四十多岁,中等个子,其貌不扬,看起来有点土气,完全是一副生面孔,从来没出现在国内媒体的版面上,傅华在脑海里反复的想了几遍,也没想起来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可以确定的是,能跟周芸芸相伴出席的,还能坐到主桌上的,绝对不是普通人。因为彭雪恩跟傅华说到过主桌是需要能够开出一千万支票的人才有资格坐的。 邻桌上的人也有纳闷这个男人身份的,傅华听到有人低声问道:“周芸芸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啊,他什么身份能够在主桌上就坐啊?” 旁边又有人说:“这个男人可能是周芸芸刚刚嫁的老公,叫什么张天成,是一个来自香港的富豪,据说是有几十亿的身家,不过很神秘的,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更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他是从什么地方赚取的第一桶金的。有人在拉斯维加斯看到过这两人相伴游玩,还有人说他们两人已经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了。” 傅华知道,很多名人喜欢在拉斯维加斯结婚,是因为拉斯维加斯对结婚的双方要求的条件都很低,而且离婚更容易,好像也没什么涉及分身家之类的事情。作为富豪的一方往往很容易就能够从婚姻中脱身。 另一方面傅华心中也是暗自佩服现在的吃瓜群众八卦力量的强悍,连周芸芸这些没被媒体曝光的资料都知道。私媒体的时代,私人尤其是明星公众人物的事务还真是无所遁形的。 主桌第二对出现的客人对傅华来说就是熟面孔了,沈韶琪挽着夏彦非的胳膊出现在了场地之内。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沈韶琪是见过大场面的明星了。同样是低胸的晚礼服,冷子乔穿着就处处拘束,生怕不小心走光,沈韶琪穿在身上则是昂首挺胸,旁若无人,一副女神范。 对此冷子乔也是服气的,在傅华耳边低声说:“韶琪姐真是又漂亮又优雅,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她一样这么有魅力啊?” 傅华笑了:“等你老到像她一样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的时候就可以了。” 冷子乔轻锤了傅华肩膀一下:“去你的吧,韶琪姐才不老呢。” 傅华并没有再说什么了,他心里多少佩服沈韶琪的女人魅力的。像夏彦非这种国有大行的行长,身份中是有着公务员的属性的。一言一行是要受相关的纪律约束的。 私底下跟沈韶琪这样的女人暧昧,属于灰色地带,只要相关部门没有掌握违法的证据,就管不着他的。但这么高调的出席这么招摇的活动,恐怕就会遭受到一些物议的。虽然你可以对外声称跟沈韶琪只是一般朋友,但这么高调的一起亮相之后,很自然的就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的。 夏彦非能够做到行长这么高的位置,对行长应该遵守的明规则潜规则应该是心里有数的。但他明知道这么做是不合适的,还是为了沈韶琪这么做了,说明在他心中还是很喜欢沈韶琪的。 但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夏彦非的轻狂,他并没有把相关部门和相关的纪律太放在眼中,这也是一些身在高位的人常犯的一种病,以为自己身份够高了,天下就唯我独尊,没有人能够敢招惹他的了。 但这根本就是他的一种错觉,他的身份地位完全是建构在整个官僚体系的基础上的,如果他戒惧戒慎遵守这个体系的规则,别人才会不敢招惹他。但是一旦他违背了这个体系的规则,失去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几乎是分分钟的事情。 压轴出现的就是叶明昭和孙菲菲了。叶明昭五十多岁的样子,中等个子,略显清瘦,带一副金边眼镜,穿一身灰蓝色的西服,很有一副学者的样子。但傅华心里是清楚他真实的面目的。这家伙是林喆背后的靠山,由林喆身上推算,林喆不是什么好鸟,这个叶明昭也不会是什么好人的。 最根本的一点,他凭什么成为林喆的靠山啊?肯定是用掌握的上万亿的资产支持林喆发展馨园集团的。天鹏金融是国有企业,馨园集团则是私营企业,这种公私结合,很难说就没有什么利益上的输送。 孙菲菲则是一身大红的旗袍,旗袍上绣着很大的一朵白色的牡丹。旗袍是最称中国女性的一种服装,孙菲菲穿在身上,把她性感的身材越发衬托的凹凸有致。旗袍上的牡丹本就是国色天香,和孙菲菲相得益彰,越发让孙菲菲产生了一种艳压群芳的气势。 主持人对叶先生和孙菲菲的到来表示了欢迎,然后把话筒递给了叶先生,让叶先生讲几句。叶先生笑笑说:“首先我要对中庭传媒表示感谢,感谢你们邀请我和孙菲菲小姐一起走这个红毯,孙菲菲小姐是我国享有国际声誉的表演艺术家,同时还是一位大美女,不是主办单位的邀请,我是没这个荣幸的。估计这一会儿场内的大多数男人都在内心中嫉妒我,嫉妒我能够跟孙菲菲小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了。” 叶明昭一开口就显出了他的高明,首先澄清了他和孙菲菲一起走红毯完全是晚宴举办单位的邀请,撇清两人走到一起并不是因为私人之间的交际。同时又称赞了孙菲菲,还亦庄亦谐拿自己开了几句玩笑,活跃了现场的气氛。 叶明昭接下来的讲话就切入了晚宴的主题,讲述了西部贫困地区白内障病人的痛苦,以及中庭传媒发起这次为治疗西部白内障病人的慈善晚宴的意义所在,希望今天到场的客人能够为了白内障病人踊跃的捐款,然后他代表着天鹏金融首先捐出了一百万。 看得出来,叶明昭对整个场面的掌控娴熟老道,是一个很有应付场面经验的官僚人物。叶先生讲完话之后,孙菲菲也讲了几句场面话,感谢组织者对她的邀请,然后就开始有明星出来表演,号召参加晚宴的客人们捐款。同时也开放一些素人找明星签名。 但这个时间点为止,场面上跟其他一些慈善晚宴并没什么不同的。看晚宴进行得很顺利,彭雪恩偷闲来到了傅华这一桌,拿了把椅子坐在傅华的身边:“怎么样,对今天的安排还满意吧?” 傅华看了一眼桌上几个包括冷子乔在内的正跟韩成炫刘子明聊的很高兴的女人,笑了笑说:“很满意的。” 傅华在说话的时候,把一张支票递给了彭雪恩:“一点支持,别嫌少。” 彭雪恩的中庭传媒在熙海投资做地产的起步阶段算是给了傅华很大支持的,于情于理他都是要对这次慈善晚宴有所表示的。所以他给彭雪恩开了张一百万的支票。 彭雪恩看了一下支票上的数目,笑着说:“谢谢了。其实这个数目也不算是小了,你完全可以等那个小明星上台表演的时候现场捐给她,凑凑热闹的。” 傅华看了看一旁耳朵支棱起来的冷子乔,笑着说:“彭董啊,你可别挖坑给我跳啊,我就是想支持一下您的工作而已,如果你不愿意,大可以把支票还给我的,这个数目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小心疼的。” “想得倒美,给出来了,你就别想再收回去了。” 傅华和彭雪恩正在这边闲聊,突然主桌那边传来了啊的一声尖叫,傅华所在的桌子离主桌并不远,主桌发生什么他在这边是能看到的。就看到孙菲菲一脸漆黑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对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喊道:“你泼了什么在我脸上?你想干什么啊?” 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叫道:“臭女人,我让你四处勾引男人!” 彭雪恩的脸色顿时变了,嘴里说道:“出事了,我先过去看看。” 说完她就快步冲向了主桌,然后将孙菲菲和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隔离开了,嘴里叫道:“保安过来,赶紧保护孙小姐。” 这些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的,保安直到彭雪恩叫他们才反应过来,他们冲过来架住了还想继续冲向孙菲菲的那个女人,将其带离了现场。彭雪恩这才询问孙菲菲:“你没事吧?” 孙菲菲瞪了彭雪恩一眼:“你们现场的保卫工作是怎么做的啊?怎么把一个疯女人给放进来了啊?” 这时在一旁的叶明昭也说道:“是啊,彭董,你们的工作是怎么做的啊?这要是让孙小姐毁容了,你们承担得起责任吗?” 彭雪恩连声的道歉,还询问孙菲菲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孙菲菲白了她一眼:“我没事了,就是味道闻起来臭臭的,你赶紧带我找个地方洗把脸,要不然我要被这个味道熏死了。” 第2925章 算我一个 彭雪恩就带着孙菲菲离开去洗脸了。这时冷子乔在傅华耳旁低声说:“我觉得那个叶明昭肯定有问题,刚才那个女人泼孙菲菲脏水一定是因为叶明昭的。”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这种事情别瞎说。” “我没瞎说啊,你没看到刚才的情形吗?作为一个男人,看到女伴有了危险,第一反应是什么,应该是先护住女伴,把她跟加害方隔离开,但叶明昭呢,一开始并没有什么行动,直到彭董过去把两个女人隔离开了,加害者被带离现场了,他才有所行动。这说明他对那个泼脏水的女人有所忌惮,不敢过于在她面前维护孙菲菲。” 叫冷子乔这么一说,傅华也觉得这个细节确实是表明叶明昭是有问题的,这场闹剧很可能就是叶明昭没能摆的平后宫造成的,他心里暗自觉得好笑,看来叶明昭后院要起火了。 过了一会儿,彭雪恩一个人返回了现场,孙菲菲则是不见了踪影,想来出了这件事情了,孙菲菲已经有些没脸再回来了。彭雪恩一回来,叶明昭也站起来要走,也不知道他是急着要去安抚刚才那两个女人中的哪一个呢,还是说现场出了这么段闹剧,他继续留下来没什么意思了。 大人物要走,彭雪恩只得送他出去。大人物不在场了,现场表演的明星很多都是来露个脸的,他们表演的节目自然是很敷衍的,并不是很吸引人,就陆续有客人离开了。傅华的支票已经给过了彭雪恩,也没留下来的必要了,就带着冷子乔找到了彭雪恩,要告辞离开。 彭雪恩看到傅华,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那两个女人闹了那么一出,搞得你们有点扫兴了。” 傅华笑了笑说:“没事的,我倒是觉得看了出好戏。” 冷子乔这时在一旁笑着问道:“诶,彭董,那两个女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彭雪恩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我也没问她们,他们不管是为了什么都是与我无关的。倒是这两个女人砸了我的场子,让我实在是很恼火。” 傅华知道彭雪恩也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所在,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与叶明昭有关,只是她看破不说破而已,而且中庭传媒也惹不起叶明昭,也就装糊涂当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就笑笑说:“好了,彭董,我们要走了,再见了。” 傅华和冷子乔就跟彭雪恩握手告别,在车上,冷子乔看着傅华问道:“傅华,你现在也是越来越有钱了,接下来你会不会像刚才那个叶明昭那样子,在外面也搞这么多小三小四的啊?”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笑着说:“我有你一个女人就足够了,那些女人在我看来,都是些庸脂俗粉,就喜欢钱,根本就跟你没办法比的。” “可是有人说男人有钱了就会变坏的。” “这么说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有钱人,他这么说肯定是穷人的酸葡萄心理,真正有钱的人多忙啊,哪有时间搞三搞四的啊?再说了,有钱人的钱都是自己辛苦赚来的,没有几个舍得都花在女人身上的。” “那这叶明昭是怎么回事啊?他可是比你还有钱的人啊。”冷子乔看着傅华笑着问道,“我看你怎么自圆其说?” 傅华笑了:“这还用我解释吗?他是什么人啊,他花的是什么钱啊?他花的钱有一分钱是自己的钱吗?如果他是拿自己的钱在养情人,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冷子乔笑笑:“这倒也是啊,这家伙完全是花公家的钱自己不心疼。真是个蠹虫。” “他是不是个蠹虫我们管不着了,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诶,今天你跟刘子明聊得还可以吧?” 冷子乔脸红了一下,看着傅华笑着说:“怎么看我们聊得那么高兴,你吃醋了啊?” “吃什么醋啊,我值得为他吃醋吗?只是我花了一百万才促成了你跟他的见面,现在当然要问一些这一百万花得值不值了。” “滚一边去,什么叫你花一百万促成我们的见面啊?你那一百万是为了还彭雪恩人情的。” “但客观上却是促成了你跟他的见面的,行了,你别不好意思了,现在是个男色时代,你这就跟叶明昭花钱泡女明星是一样,你就告诉我,这次见面你有没有感到心情愉悦啊?” “呵呵,刘子明确实是很可爱的。” “可爱吗?那你要不要再来一次啊?” “真的吗?”冷子乔看着傅华说,“又有人请你参加慈善晚宴啊?” 傅华笑了:“当然是假的了,就算是又有人请我去参加慈善晚宴我也不会去的,我哪来这么多一百万可以付给人家啊?” 冷子乔锤了傅华肩膀一下:“坏蛋,又拿我寻开心。” 回到家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人匆匆洗漱之后,就进了卧室。冷子乔主动地就给傅华宽衣解带,傅华知道她的情绪已经被跟刘子明的见面给撩拨了起来。对这种女朋友因为别的男性而激起的兴奋,他倒是并不介意的。、 傅华早就已经明白这世界上男女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那些爱情小说中所谓的爱情往往只是一时的癔症,男男女女被他们脑海中对对方美好的想象而陶醉,从而陷入一种很不实际的癫狂之中。 在癔症之中时,根本就看不到对方身上的缺点,甚至你都认为对方的缺陷也是一种美好。但过了发癔症的时刻,你就会看到对方身上这样或者那样的毛病,你就会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所以这种爱的激情来的容易,去的也快,往往热烈的爱情过去之后,只剩下一地的鸡毛。过于在乎自己感受的男女很可能会在激情过后分道扬镳,而那些相对惰性一点,也只会继续跟对方过着有滋没味的生活。 经历过两次婚姻的傅华已经尝受过这种痛苦了,他就觉得还是不要把爱情想象的有多美好比较合适。其实他是觉得男女能够长久在一起的主要因素,往往并不是什么激情,而是能够相互接受,接受对方的优点的同时,也能接受对方的缺点,还有各方面要和谐,三观上要和谐,当然了那种生活也是要和谐的。 其实那种生活和谐是男女能够在一起很大的一个因素,夫子早就说过了的,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这也是两人能够在一起的一个根本。和谐也是一种包容,男男女女其实心中都是有着某些性的幻想的,这些幻想也会投射到他们喜欢的明星身上。 就像傅华青年时期迷恋沈韶琪一样,此刻冷子乔有着投射到刘子明身上的幻想也是很正常的。傅华倒觉得这种不会去要实现的幻想某些方面倒是情侣之间的一种正面的调剂,会让两人之间更有激情一些的。 果然,在两人融合到一起之后,冷子乔就显得更主动,也更有激情,几次将傅华推送到了云巅之上,让他感觉整个人像白云一样飘荡在了天上,忽忽悠悠的,如入仙境一般。 第二天早上,傅华起床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昨晚冷子乔的折腾耗尽了他的体力,让他睡过了往常上班的时间。起床之后,看到冷子乔正在厨房里做早餐,傅华过去亲了她脸颊一下,笑着在她耳边说:“你昨晚表现得那么猛,是不是把我想象成了刘子明了?” “你别得便宜还没乖了,”冷子乔红着脸娇羞的笑着说,“倒是你这老家伙要加强锻炼了,我感觉昨晚最后你有些气力不济了。” “锻炼是一定要的,我还想着跟你一直折腾到老呢。”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胡俊森的,他就接通了:“诶,胡总啊,你从美国回来了吗?” “昨天就回来了,”胡俊森笑着说,“在家里倒了一天时差,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问你,我跟你说的那个财团收购你到底要不要参加啊?” 傅华笑笑说:“算我一个吧,我跟公司的人商量了,他们同意加入。” “那行,我就告诉组织者算你一个了。你也准备准备,估计很快就有人找你接洽,商量怎么对收购目标进行尽职调查了。” 尽职调查亦被称作“审慎调查”,指在收购过程中收购者对目标公司的资产和负债情况、经营和财务情况、法律关系以及目标企业所面临的机会与潜在的风险进行的一系列调查。 这是企业收购兼并程序中最重要的环节之一,也是收购运作过程中重要的风险防范工具。调查过程中通常利用管理、财务、税务方面的专业经验与专家资源,形成独立观点,用以评价购并优劣,作为管理层决策支持。调查不仅限于审查历史的财务状况,更着重于协助并购方合理地预期未来,也发生于风险投资和企业公开上市前期工作中。 第2926章 简单 傅华说:“行,我知道了,你让他们电话联系我约见面时间吧。” “再是邵依玲想要唯一娱乐分公司落户海川市高科技园区的事情,我跟宋步时商量了一下,我们商量之后的结论是可以跟海川市接触一下,看看海川市能够给出什么样的落户条件。你提醒一下邵市长,现在好像全娱乐这个概念被宋步时宣传的很有吸引力,有几个市都在争取让唯一娱乐去落户,开出的条件相当的优惠,她如果真的想要唯一娱乐去落户的话,就得好好地想想要开什么条件给宋步时。” “呵呵,忽悠就说忽悠吧,还什么宣传的很有吸引力,”傅华笑了起来,“行了,我会跟邵市长说这件事情的,我看她争取唯一娱乐落户的心情还是很迫切的,相信她会开一个很好的条件给你们的。” “你这家伙说话别这么直接好吗,”胡俊森笑着说,“就好像是我在骗他们一样,宋步时那个人提出全娱乐这个概念并没有说要骗谁的意思,而是他的一个梦想,并且他现在所做的也都是在为实现这个梦想而努力的。你不能因为这个概念很大,好像实现不了就觉得他是在骗人的。” 傅华笑了:“行了,我收回我说你们是忽悠的话行了吧?” 胡俊森说:“这还差不多。其实你也不用替你的邵市长担心了。人家可比你精明得多,早就算清楚了这笔账。唯一娱乐如果真能去海川市落户的话,对她这个新科市长是有加分作用的。” 胡俊森也曾经是官场中人,当然知道官员们是怎么盘算自身的利益的,对邵依玲的打算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傅华说:“这我知道,我会跟邵市长说明这些的。” 结束了跟胡俊森的通话之后,傅华并没有马上就给邵依玲去电话,而是坐下来吃早餐。冷子乔就在他的身旁,如果邵依玲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被冷子乔听到了,对谁都是个别扭。 吃完早餐去了海川大厦,傅华这才把电话打给了邵依玲,不过在电话里他的语气并没有因为冷子乔不在面前就显得亲昵,因为苏南已经告诉过他,邵依玲现在跟向少杰走得很近,他是应该尽量跟邵依玲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去影响邵依玲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的。 傅华上来就直接将胡俊森讲的话转告了邵依玲,让邵依玲准备好接待唯一娱乐过去海川市考察的人员。 邵依玲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说:“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在市长办公会上研究一下,可以开出一个什么条件给唯一娱乐的。谢谢你了师兄。” “那就这样吧。”傅华说完,也没再跟邵依玲说别的,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这边的邵依玲拿着手机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心中一阵茫然,现在这个时间点是工作的时间,冷子乔肯定不在傅华的身边,傅华的口气依然这么冷淡,一点温度都没有。这家伙是要跟她保持距离到底了。 也没人在旁边看着他,他需要这个样子吗?她跟他之间那些情感纠葛又岂是说断就能断的啊?他倒是挺潇洒的,好像是把他们之间曾经亲密的往事都给翻过去了,但她却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过来好一会儿,邵依玲才叹了口气,把手机收了起来,有些事情无法做到也是必须要想办法做到的,这些事情该翻篇了。 这时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邵依玲回过神来看了看显示的号码,居然是向少杰的,这把她吓了一跳,向少杰怎么赶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过来,是不是知道了她跟傅华曾经的过往啊? 随即邵依玲就哑然失笑了,她真是被跟傅华之间的纠葛给搞得有点神经质了,向少杰还没来过海川呢,基本上对海川市的事情都不是很了解的,又怎么会知道傅华跟他之间的过往呢?再说了,向少杰跟她之间现在只是相互之间有点好感而已,就算是他知道了,也没什么立场来质问她的。 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向少杰说要来海川市看看的,打这个电话给她,一定是跟她敲定来海川市的时间的。 在接通电话之前,邵依玲在心中斟酌了要怎么称呼向少杰的,虽然苏南让她在私下的场合称呼向少杰为杰哥,但是在刚刚跟傅华通过电话之后,她心里对这个称呼就有些抵触,感觉这么称呼对方似乎太亲近了一些。想了一下,她觉得现在是在办公室,称呼对方的职务更恰当一些。 邵依玲笑笑说:“你好,向总,打电话过来是不是要告诉我有时间可以过来海川市看看了?” 向少杰笑笑说:“去海川市这件事情嘛,我的助理帮我看了下行程,下周才能有时间的,到时候我的助理会跟你的秘书敲定行程安排的。我打电话给您,是有别的事情向你了解一下的。” “你说,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子,欧亚投资集团最近在做一个财团收购的项目,刚刚有一个新加入的投资人可能是跟海川市有渊源,我看他的资料原来在海川市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是一个海川市驻京办的部门,再是他好像跟南哥也是认识的,又一次南哥带我去吃烤鸭的时候,遇到过他,我就想跟你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要不是这些年来在官场上练就的镇静功夫,邵依玲几乎都要叫了起来,向少杰还真是因为傅华找她的啊,怎么会有这么寸的事情啊?傅华这混蛋也是够能折腾的,居然还要整什么财团收购。 邵依玲平静了一下心情,笑了笑说:“你说的不会是熙海投资的傅华吧?” “对对,就是他。” “这个人确实曾经在海川市工作过,跟我的工作也是有些交集的,不过后来他所在的部门被撤销了,他就下海经商了。” “那他这几年算是发展的不错的,我们这一次收购的项目,手里有六千万美金才可以加入的。” 邵依玲心说傅华这混蛋这些年倒是没少赚钱啊,六千万美金按照现在的美元兑人民币的牌价,相当于四个多亿人民币了,这家伙已经是亿万富翁了。 邵依玲笑笑说:“他是做地产行业的,看来这几年倒是赚了不少的钱啊。你打电话给我,就是想问他的情况的啊?” “是啊,公司需要跟他做一些对接工作,我需要做些功课,看资料正好她跟你熟悉,所以就打给你了。” 邵依玲心中暗自苦笑,她真是没想到向少杰和傅华这两个男人居然会联系到了一起:“你不是负责中国区事务的副总吗?对接这种事情还要亲自去做啊?” 向少杰嘿嘿笑了笑:“被你看穿了,其实这种事情是下面的人负责的,我在审查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傅华跟你有关联,我这个人不善于跟女生打交道的,上次见面之后,我就想找机会跟你多聊几句,但好像是一直也没找到机会,嘿嘿,你明白的。” 邵依玲就明白向少杰这是想通过打听傅华的情况跟她加强联系的,并不是说知道了她跟傅华之间曾经的过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是有些高兴的。她对向少杰也是有好感的,向少杰对她的欣赏很可能推动着两人往前走的更远的。只是向少杰有点内向和羞涩,她已经多鼓励鼓励他,让他多主动一些,帮助她脱离傅华那混蛋的影响。 邵依玲笑笑说:“杰哥,我明白你的心意了。怎么说呢,我觉得男人在这社会上所扮演的角色更主动更勇敢一些的。我们之间的联系既有工作上的,也有私人之间的,渠道很多,没必要还通过一个第三者才可以讲电话的。” “这倒也是啊,”向少杰笑笑说,“也不怕小邵你笑话,我长这么大,除了求学之外,基本上都在忙事业,很少留意身边的女生的。好像生活中除了父母和事业,就没有别的了。但遇到了你之后,心情就完全不一样了,我很想跟你多说几句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去表达我的心情。” 向少杰的话倒把邵依玲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没想到向少杰的感情经历会这么简单,难怪他看上去那么阳光,眼神那么纯净,她早就应该知道,纯净实际上也意味着他没经历过太多的挫折。相比而言,她的感情生活就复杂的多了,她甚至有些担心如果跟向少杰深入交往下去的话,将来向少杰知道了她的感情经历之后,会不会觉得很受伤啊? 她本来是想把向少杰当作一味解药,解掉情毒的,可不想情毒没解掉,再招惹上新的麻烦的。 邵依玲想要先给向少杰打打预防针,便笑了笑:“杰哥,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女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很多时候你看到的只是她的外表,内里究竟怎么样,你还需要多了解一些的,比方说,我的感情经历可没你这么单纯,在认识你之前,我是交往过几个男朋友的。” 第2927章 见效慢 向少杰笑笑说:“书上倒是说过女人是复杂多变的,但我很希望能够去了解女人究竟有多复杂。至于你说的有过一些感情经历,这很正常啊,正常的人到了这个年纪,都是会跟异性交往过的,我的情况才是不正常的。再是,我是受西方教育的,对女朋友以前交没交往过别的男人,我是不介意的。当然前提是,你答应做我女朋友。” “你到挺会找时机的,”邵依玲对向少杰借机提出让她做女朋友心里还是挺受用的,娇笑着说,“我真的怀疑你以前真的没交往过女朋友吗?” “当然是真的了,没交往过女朋友是因为我这人比较内向,并不代表我智商低啊。”向少杰笑着说,“那你到底答不答应做我女朋友呢?” 邵依玲狡黠的笑着说:“这我可要考虑考虑,轻易就答应你好像意味着我不够矜持啊。” “呵呵,你好好考虑考虑吧。”向少杰笑了,“我下周就回去海川跟你见面,到时候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我想要的答案。” 邵依玲暗自腹诽,向少杰这家伙智商是够了,情商却是不及格,连这么明白的暗示都听不明白,真的当她还需要考虑啊?不过这倒也从另一方面证明,这家伙还真是没什么跟异性交往的经验的。 邵依玲只好说:“那我们下周见了。” 挂断电话之后,邵依玲心中既有些兴奋,又有些惆怅。兴奋的是向少杰目前的远远超出她的预期,让她对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有了些期待。惆怅的是,这也意味着她和傅华真的要翻篇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 虽然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他在单位是不受重视的了,但是孙守义每天的工作还是很多,大多是一些繁文缛节上的事务,迎来送往,开会学习文件精神,这之类的很多工作都没什么太大意义的,但是部委的工作就是这个样子的,这些琐事实际上构成了部委整个工作的大部分内容。 虽然在单位里不受重视,享受不到当初他还是海川市市委书记的那种唯我独尊的威风,但好在他顺利度过了这一段赵公复腐败窝案以及跟沈佳离婚带给他不利影响的时期,他的生活进入了一段平稳时期,未来要向什么方向发展,他心里也没底。 本来在他现在的年纪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高层的大门已经给他开了一个门缝了,如果不是受赵公复腐败窝案以及离婚的影响,他的前程还是很看好的。但现在他基本上已经被打入了另册,看不到什么希望了。对他来说,最好的结果是平平安安工作几年退休,平安的着陆。 但现在社会整体的风气变化很大,以前只要你退休了,就意味着你平安着陆,不会再有人跟你算老账了。但现在不同了,随着高层反腐力度加大,退休了的官员也并不安全了,最近都有退休十几年的官员,因为十几年前的腐败旧账而受惩处的。 孙守义对自己这几年做过什么是心知肚明的,他早就越过了那条不可逾越的红线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希望能够在捞足钱之后,想办法去国外生活。这样子他才能逃脱事情败露之后的惩罚。 因为也无需再忌惮什么了,他又开始经常出入王莉的住处了。王莉年轻的身体能够给他日渐衰老的身心带来一些活力,同时王莉带给他的快乐也能减轻他对未来事情可能败露的那种恐惧,这也算是及时行了吧。 至于都燕那边,他也没有完全中断往来,两人不咸不淡的就这么相处着,隔三差五的他还是会去都燕的豪宅跟都燕聚上一聚。这也算是他为未来准备的一条后路吧。在他的参谋下,都燕最近已经转移出不少资产到国外去,如果一旦有什么风声不对的时候,他完全可以逃到国外,跟都燕过富豪的生活。 不过孙守义对都燕始终是有一份戒心的,虽然都燕在他面前表现得对他很是依恋的样子,但他心中并没有忘记莫向天这个前车之鉴,都燕这个女人心肠狠到可以杀人的地步,在都燕面前他不得不小心应对,以避免惹到了都燕,让都燕也给他来上这么一出。 所以都燕这一条后路送给孙守义一种不是很妥帖的感觉。他是一个喜欢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就算是将来跑到国外去了,他也不想把命运完全交托给都燕这个女人的。莫向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孙守义猜测莫向天之死很可能是因为莫向天不甘心继续做一个傀儡,想要摆脱都燕,这才导致了莫向天的被杀。 忙碌到下班的时候,孙守义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不熟悉的号码打来的,他接通了,对面一个男人的声音叫道:“诶,守义啊,我韩云波啊。” “韩云波,”孙守义重复了一下对方的名字,这名字给他一种遥远有熟悉的感觉,随即他想到了对方是谁了,韩云波曾经是他在农业部时的同事,两人那时的关系还是处的很不错的,后来韩云波辞职出国经商了,而那时他还没有走到重要的岗位上,两人就各忙各的,基本没有了联系。 孙守义笑了笑说:“诶,云波,好久没有你的音讯了,怎么样,现在还好吧??” “马马虎虎吧,一介商人而已,生计是没有问题的,但比起你老兄现在的发展,可就差远了。我现在觉得人有些时候就是一个选择的问题,我如果继续留在农业部,现在可能也有一定的发展了。” 孙守义心中明白韩云波的失落,韩云波当时在农业部,仕途是比他还要看好的,但那个时候韩云波的伯父无儿无女,要他去澳洲帮忙经营公司,将来会把公司让他继承。当时国内的经济还没有现在这么蓬勃向上,韩云波伯父的公司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是看上去还是比他在农业部呆着更有前景一些。于是他就辞职去了澳洲。 孙守义当时还很羡慕韩云波呢,但澳洲那个地方经济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除了一些资源性还有地产方面的公司,其他的公司都没什么大发展的。回过头来看,当年在仕途发展前景还不如他的孙守义,现在已经是副部级了,心里难免不是个滋味。 孙守义笑笑说:“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机关里面是个什么情形,每天忙的都是些不知所谓的事情,哪有你老兄那么自在潇洒啊?诶,你打电话给我什么事情啊?” “我现在人在北京呢,该去农业部找旧同事聊天。他们跟我说你现在去了发改委了,我们也很长时间没联系了,就想找你出来吃饭叙叙旧,怎么样我的孙主任,肯赏脸跟我吃顿饭吗?” 孙守义笑了笑:“什么孙主任啊,你讽刺我呢?我们当初可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你回国了,我们当然是要见见面吃顿饭的了。这顿饭我请啊,为你接风,说吧,你现在住什么地方,我去接你。” 韩云波就说了所住的酒店的名字,孙守义就开车过去,见到韩云波的时候,孙守义依稀还能在韩云波身上看到一起工作时候的影子,只是韩云波胖了一些,鬓角已经有了白发,心中未免有些唏嘘,不知不觉,她们这代人已经开始变老了。 两人去了北京饭店,坐下来点好菜之后,孙守义笑着说:“你辞职的时候,我记得还没结婚,怎么样,有没有在澳洲找个洋妞老婆啊?” “去你的吧,”韩云波笑着说,“我还是觉得中国女人更适合我,所以我在那边找了一个华裔女子结婚了,现在有两个小孩了。” 韩云波并没有问孙守义的家庭情况,韩云波辞职之前,孙守义已经跟沈佳结婚了,他不问,很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在农业部那些旧同事那里知道了孙守义现在的婚姻状况,问了怕孙守义尴尬。 菜很快就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孙守义看着韩云波问道:“你这次回来是探亲吗?” “不是了,”韩云波苦笑着说,“是因为我在澳洲的公司越来越不行了,想回过来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发展机会,当初我眼皮子浅,被我伯父那家小公司给勾引到了澳洲去了,这些年公司发展基本上也没什么起色,也就是勉强维持罢了。回过头来看,国内的经济发展方兴未艾,机会到处都是,我就想回来找找老朋友,看看有没有机会在国内做点什么。” “你这个思路是对的,确实是这几年国内的经济发展的很快,中国的机会比澳洲多得多,你跟那些同事聊了之后,可找到什么合适的项目了吗?” “这个倒没有了,他们跟我说了几个农业方面的项目,你知道的,农业项目投入大,见效慢,不是很适合我公司去做的。你现在认识的人多,知不知道有什么好项目适合给我做啊?” 第2928章 酒意 孙守义内心中倒是想帮眼前这位老朋友一把的,但是想想却没什么可以帮到对方的,只好笑着摇了摇头,说:“这方面我还真是帮不上你什么的,我现在负责的都是对外投资方面的,跟你现在要回归国内找机会正好是个相反的方向,我不知道要怎么帮你才好。” 这时孙守义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都燕,他这才想起来今晚原本答应都燕要去她那边的。韩云波的突然出现让他忘记了。现在估计都燕没有等到他着急了。孙守义拿着手机站了起来,对韩云波说:“不好意思啊,我接个电话。” 从雅间里面出来,孙守义接通了电话:“不好意思啊,傍晚有个朋友来找我,我就和他一起去吃饭了,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去你那的。” “哦,是这样啊?”都燕有些不高兴的说,“那你也该给我个电话才对的,害得我一等你不来二等你不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了呢。” “我能出什么事情啊?行了,我的朋友还在那边等着我呢。” 都燕就更加不高兴了:“诶,你怎么这么不耐烦啊,我只是因为关心你才打这个电话的。” 孙守义倒也不想这个时候去惹都燕的,见都燕有点生气了,就陪笑着说:“我没有不耐烦啊,就是我已经跟你说明了我需要晚一点才能去你那了,就想回去陪我的朋友了。我这个朋友跟我多年未见,刚从国外回来,我们聊得正嗨,情绪上就有点没顾得上你了。” “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是吧,不是,我连你的妻子都不是,也就更不在意了是吧?” 孙守义心中就有点恼火,他发现都燕真的是不如沈佳的,沈佳思考问题偏理智一些,注重逻辑和合理性,而都燕则是偏感性一些,只要是情绪不对了,就会挑你的毛病,他按耐住心中的不悦说:“你别这么不讲理好吗?我不在意你还跟你解释这么多干什么啊?好了,我会尽快结束跟朋友吃完饭,赶过去陪你好吗?” “谁稀罕啊。”都燕说完就挂了电话。 孙守义苦笑着把手机收了起来,他发现孔夫子说得还真对,这世界上唯女人和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现在他还能帮都燕解决一些问题呢,都燕对他就这么不当回事,将来如果他真的跟都燕去了国外生活,恐怕就很难指望说都燕对他还能够尊重了。 孙守义回到了雅间,韩云波笑着说:“去了这么久,找你的是你的女朋友吧?” 孙守义并不想跟韩云波说实话,他还不想对外承认他和都燕之间存在某种关系,都燕有些事情还需要他帮忙解决,让人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对他并不利。孙守义就笑笑说:“什么女朋友啊,就是下面的人跟我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啰嗦了一些。诶,对了,你刚才跟我说你想找些项目来做对吧?” 这时是孙守义突然从韩云波身上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也许可以通过韩云波从都燕这边赚一些钱的。他现在越来越觉得不能把希望放在都燕身上,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好。 韩云波看了孙守义一眼,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说帮不上我什么忙吗?” 孙守义笑笑说:“如果你是想从国内这边找项目来做,我当然帮不上你什么忙了。不过你也可以换个思路,利用你自身的优势来做一些事情的,比方说,你现在身在澳洲,对澳洲的情形熟悉,而据我了解,国内的一些资本对澳洲的项目是很热衷的,如果你能在这中间牵线搭桥的话,还是能做很多的事情的。” 韩云波沉吟了一下,说:“你这个意思是想我在其中做个掮客?” 孙守义点了点头:“是的,如果能够找到合适的项目,这可比在企业赚钱快得多了。” 韩云波又看了孙守义一眼:“可据我所知,赚这种快钱的好多都是在从事洗钱的。国家对这方面查的很严,这里面的风险可不少啊。” 韩云波不愧是从农业部出去的人,一眼就看出赚这个快钱的本质是什么,孙守义看着韩云波的眼睛,笑着说:“你管他是赚的什么钱呢?掮客只不过是一个中介人,牵线搭桥而已,只要手续合法,别的就不是掮客能够干预的了。这世界上风险都是跟收益挂钩的,你想发财,又不愿意承担风险,哪有这样子的好事情啊?” 到这时为止,孙守义还是只跟韩云波说让他做个中间的掮客,还没有跟他说通过这种途径骗取都燕的钱财。这主要是因为他是一个生性相当谨慎的人,虽然当年他跟韩云波的关系确实是很不错,但这么多年没见,他也不敢一见面就袒露心扉,他只能是一点点试探着,只有确信韩云波真的愿意跟他合作,他才会把计划全盘端出。 他是觉得韩云波应该会吞下他的这个诱饵的,韩云波心中肯定是有一个发财梦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放弃大好的仕途跑去澳洲继承什么遗产了。加上这几年发展的很不如意,韩云波心中肯定有一种失败者急于翻盘的心态,这个时候跟他说有个赚快钱的机会,很少人会拒绝的。 等他接受了,甚至做上几单之后,让他上了贼船,再告诉他可以在澳洲设立一些虚假的公司,然后让都燕的联合保险公司收购,从中骗取资金。或者根本就不告诉他这是为了骗取联合保险的钱,想办法直接从韩云波手里把钱骗走就是了。 看韩云波心中还在犹豫,孙守义又笑着说:“其实呢,现在国内的很多大公司都在做这种事情的,他们想办法从银行搞来了贷款,然后去收购一些国外明显都维持不下去的项目,目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要把国内的资金洗出去吗?” 孙守义就举了一些国内大集团在国外收购酒店,影视公司,以及收购体育俱乐部的例子。常规上这些国内大集团的管理水平不可能超越国外先进的管理水平的,国外专业的管理都把那些项目经营的大幅亏损,国内的这些大集团更是不能改变这种亏损的局面的。 也就是说,这种跨境收购,并不是为了赚钱,而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把国内的资金套出境外,甚至有些资金还不是那些大集团自身所有的,而是通过种种操作从银行贷出来的。 韩云波看着孙守义:“你这么说,也就是你现在手中掌握着想要这么做的公司了?” 看韩云波还是抗拒不了发财的诱惑,孙守义笑了:“也不能说掌握了,不过这些公司大多要经过发改委这边相应部门的审批,所以我还认识几个这样公司的老板的。你如果想做这种项目,我倒是可以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的。” “守义啊,这么做了,真的不会被抓吗?” 孙守义笑笑说:“这个我还真是不敢给你做百分之百的保证,但你应该也会留意国内的新闻报道的,你可以回想一下,这几年你看到哪家大集团因为收购被国内相关部门处理了吗?没有吧。” 孙守义知道像他和韩云波这种部委机关出身的人,对政治的敏感度都很高,只要有可能都会留意国内的新闻报道的,只要留意留意,韩云波就会知道国内大集团最近这一阶段,在国际上的收购是很多的。 不过孙守义也没说现在就一定要韩云波作出决定要按照他的建议去做的。他如果现在坚持要韩云波做出决定的话,反而会让韩云波因为他的急切而心生疑窦,那样子反而不好。 “你如果有顾虑那就别做了,”孙守义笑着说,“我就是因为刚才那个下属请示过我这方面的问题,才想到这种事情也许你也是可以做一下的,临时冒出来的想法,也许并不是很妥当的。算了,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韩云波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这方面的事情了。但孙守义觉得他已经把种子种进了韩云波的心中,只要韩云波想要发财,这颗种子就会发芽滋生,最终让韩云波按照他的建议去做的。 但这颗种子到发芽滋生是需要点时间的,就像子弹射出去之后,飞一会儿才能命中目标,他现在要做的也就只是让子弹飞一会儿而已。于是他也不再提这件事情了,而是跟韩云波聊起了当年一起做同事的趣事。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心中都会有些怀旧的情结的,两人聊起了在农业部共事的经历,就格外的有兴致。一会儿韩云波问你知道某某某现在在做什么吗?孙守义就会说哦你说他啊,人家找了个强有力的泰山,借助泰山之力,现在已经是省级干部了,很牛气的,不像我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副主任…… 兴致高,自然酒就喝得多,到这段饭吃完,两人都颇有酒意了。 第2929章 本少利薄 结束了之后,孙守义对自己要不要去都燕那边过夜稍稍犹豫了一下,去吧,他这顿饭吃的时间有点长,喝的酒又有点多,恐怕都燕见了他又会有些不高兴的。打电话过去告诉都燕不去吧,他已经答应了都燕,恐怕不去她会更加恼火的。 最终他还是决定要去,因为相较而言,去了即使都燕给他脸色看,见了面总会有几分情面在。但是不去,都燕的恼火就会压在心中,将来发作出来恐怕更令人难以承受。再是,他也想试探一下,看都燕会不会对澳洲这边感兴趣,感兴趣他急于韩云波的计划才有实施的可能。 孙守义就做了出租去了都燕那里,虽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都燕还没睡,看到他翻了一个白眼:“这就是你说的,会尽快赶回来陪我啊?” “不好意思啊,我跟这个朋友真是多年未见,就贪了几杯,多聊了几句,”孙守义陪笑着说,“男人遇到这种场合,难免会控制不住自己,你就别生我的气了。” 都燕虽然还是余怒未消,但是语气已经缓和了很多:“我哪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行了吧,我都给你赔不是了。”孙守义说着凑到了都燕的身边,亲了都燕脖子以下,他知道要想哄好女人,跟她好好亲热一下是最好的办法,没有女人会在男人跟她做了那种事情之后,还对他生气的。 “去去,你牙都没刷就来亲我,一身酒味,熏死个人了,”都燕推开了孙守义,“赶紧去刷牙洗澡,要不然今晚我可不让你上我的床。” 孙守义心中暗自好笑,这个女人真是矫情,明明心里急吼吼的想要跟他做那种事情的,却又说这种欲迎还拒的话。不过既然都燕这么说了,也就是说她不再生他的气了,而是转而期待跟他燕好一番了。 孙守义就去洗漱了一番,回来时都燕已经穿着睡衣躺在卧室的床上了,他晚上喝那么多酒,下面也是很兴奋的,他就去解开睡衣的带子,就见都燕身上除了睡衣之外,就再无其他的了,就一个猛子扎进了都燕的身体里…… 温暖而又泥泞,孙守义感觉自己就像身在沼泽之中,身躯沉没,又挣扎着浮起,酒精的刺激让孙守义的动作幅度和频率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带动着都燕也是极力的响应,两人在这种不断的轮回中最终得到了升华。 结束之后,孙守义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都燕却已经睡着了。中年的女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很容易就会睡着。听着身旁都燕的鼾声,本来还想试探都燕对澳洲那边有没有兴趣的他也只好作罢。他的身体也是很疲惫了,很快也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钟了,孙守义就匆忙的离开都燕的家中,他并没有提及澳洲的事情,因为如果在匆忙之间提及的话,会显得他很刻意,也许会引起都燕的警觉,反正韩云波还没有明确的表态要不要按照他的建议去做,应该还有时间跟都燕说这件事情的。 此刻的傅华挣在自己办公室接待欧亚投资集团来对接财团收购事宜的人员,令他惊讶的是带队的居然是他很想回避的向少杰。在他心目中,这一次的财团收购的事情并没有多么复杂,金额在财团收购之中也并不惊人,没理由向少杰这种中国区的负责人要亲自负责的。 傅华也并不想跟向少杰有过多的交集,他答应过苏南,要尽量少的去参与向少杰和邵依玲有关的事情。但现在向少杰主动找上门来了,让他也是有些无奈的。 握手的时候,向少杰笑着说:“傅董啊,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啊,当初南哥带我去吃饭的那次,我们对彼此的情况还不了解,这才几天功夫,我们就要合作收购项目了。” “我也没想到会跟向总凑到一起的,”傅华笑着说,“我对财团收购并不熟悉,后面的事情还请向总看在南哥的面子上,对我多多提携啊。” “提携谈不上了,”向少杰笑着说,“我们现在是同一阵营的,应该是携手合作,以求顺利的完成这一次的财团收购。” 寒暄过后,欧亚投资集团的人员开始介绍这一次财团收购的一些情况。主导这一次收购的游戏界大佬是内地上市公司亮点科技的董事长胡毅福。胡毅福在国内商界也是一个传奇人物,这家伙跟宋步时一样,也是码农出身,早年他编写的一个程序大卖,为他捞取了第一桶金。 然后他涉足了多个产业,做过软件,开发过地产,开发过机器人,也参股过一些上市公司。后来见游戏行业前景美好,于是涉足到了游戏行业中,开发了一款大热的网络游戏。在那之后,他收购了一家在内地股市上市的旅游公司,将其改名为亮点科技,其旗下资产就置入到了这家上市公司之中。 本年度亮点科技的业绩表现平淡,胡毅福需要找到新的业绩增长点,从而好对亮点科技的广大股东们有所交代,所以他瞄上了美国的这家业绩良好的游戏,组织了这一次的财团收购。 这些资料胡俊森事先就跟傅华简单的讲过了,向少杰只不过把这个情况重复了一遍,到也没什么让人感到意外的地方。让傅华有些惊讶的是,财团收购的投资公司之中,居然有那个娶了周芸芸的神秘香港富豪张天成。 张天成是以香港上市公司橙果游戏作为出资方的,他是橙果游戏的董事长。橙果游戏的出资额仅次于亮点科技,算是这一次收购中的第二大出资方。橙果游戏的主营业务也是游戏,前身是一家在港交所上市的生产西服的服装公司,后来业绩不好,这家公司沦为仙股公司,被张天成收购,主业才变更为游戏,公司名称也变更为橙果游戏。 傅华从橙果游戏的过往中嗅到了一种熟悉的气味,他觉得这家公司之所以会把主业变更成游戏,并不是说这家公司有什么强大的实力去开发了什么游戏的。想要开发一款大型游戏,本身必须要具备强大的科技实力的。好像目前一般的公司都没有这个实力的。 国内一些流行的在线大型游戏,很多都是从美国或者韩国引进来的,真正有能力自主研发的公司少之又少。橙果游戏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应该更没有这个自主研发实力了。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橙果游戏把主业改成游戏,完全是因为游戏是现在最吸睛的产业之一,张天成想借此在港股市场上圈钱而已。 于是问题就来了,橙果游戏和亮点科技都是以游戏为主的公司,他们对这次收购的投资又是排在第一第二的位置上。哪款被收购的游戏据傅华了解,又是在国外大热的一款游戏,是一只名副其实的现金奶牛。 这款游戏如果被置于上市公司之中的话,效果是立竿见影,马上就会扮靓上市公司的业绩表现的。那么橙果游戏和亮点科技会不会都想要把这款游戏纳入旗下啊?如果是,就必然会产生一定的利益冲突的。 这可不是傅华希望看到的结果,他参与这一次的财团收购,目的并不是在于游戏本身,他只是做一次过桥收购,获得自己应得的收益就退出,因此他想要的是收购顺利进行,他的收益能够顺利的兑现,可不想在这其中产生什么纠葛,导致他的收益无法顺利兑现。 傅华就对此提出了质疑:“向总,你们一定要让两家做游戏的公司都加入到收购当中吗?” 向少杰笑笑说:“怎么了,傅董,这次收购并没有设定不准第二家游戏公司参与收购的禁止条款的。而且橙果游戏的董事长已经表示他加入收购,是想要投资亮点科技,到时候他们是愿意将接受亮点科技用股票回购的,所以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的。” “反正我觉得有些不妥当,”傅华看着向少杰说道,“向总,这家橙果游戏的来历你们清楚吗?以前从来都没听说过这家公司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啦,这家公司提供的所有资料都经过核实,并无任何违法之处。我们也对他的出资进行了验资,资金没什么问题的。至于你没听说过这家公司,这并不奇怪,资本市场上存在着很多不希望被他人知晓根底的资金。只有他能证实资金来源合法,其他就不存在问题了。” 说到这里,向少杰看了傅华一眼:“想不到傅董是这么谨慎的一个人啊,一点小问题就放心不下。你放心好了,我们欧亚投资集团操盘的收购项目,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傅华笑了起来:“向总别介怪啊,熙海投资本少利薄,承担不起太大的损失,做什么事情都不得不比他人更谨慎一些的。” 第2930章 随行就市 接下来双方敲定了一些财团收购方面的细节问题,这一次的对接算是结束了。整体上傅华对向少杰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这个人看上去很阳光帅气,有能力,背后还有一个实力雄厚的家族,跟邵依玲到也算是般配。而且向少杰的性格看上去也是很平和的那种,这跟邵依玲强势的性格倒是一种互补。 只是有一个问题啊,邵依玲算是有些级别的官员了,而向少杰是一个外籍的商人,他们俩个在一起,将来以谁为主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傅华忽然有些警醒,暗自问自己:你这是干什么啊?这些事情与你有关吗?邵依玲应该有她自己的生活了,你可别再想着要搅进去了。这对你和邵依玲都是很不好的。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刘升妹的。他就接通了。刘升妹上来就说:“傅董啊,在干吗?” “也没什么事情了,就是瞎忙,你找我有事啊?” “这不中午了吗?我很想找个人一起吃饭,但想了想身边的这些人,能够跟我算的上是朋友的真没几个。你勉强还能算是一个,就想说请你吃顿饭,就是不知道你给不给我这个面子啊?” 傅华笑了:“看你这话说得,其实是该我请你吃饭才对的,深圳那个项目虽然有些波折,但是熙海投资总还是赚到了一些钱的。这样吧,我请你好了,说吧,你想去什么地方去吃。” “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好多饭店都吃腻了,这样,你说地方吧?” “要不你来我这边吧,我这边开了一家海川风味餐馆,规模不大,但口味还可以,以海鲜为主的。” “不去,那地方是你的主场,你身边的人恐怕对我还是有些看法的,我不去找那个不自在。换个地方。要不去鼓楼那边的cafeSambal,我很想吃那里的咖喱鸡。” 傅华还真没去过这家cafeSambal,不过既然刘升妹点了这家,听名字很像是一家咖啡馆,至于有咖喱鸡,可能这家咖啡馆有些南亚一代的风情,他倒也无所谓,反正就是吃顿饭而已嘛。傅华就笑笑说:“行啊,那我们就在你说的鼓楼这家店见面吧。” 傅华就开车去了鼓楼,费了点劲才在旧鼓楼大街找到了刘升妹所说的这家店,店在胡同内,门口还不能停车,他又找地方停好车,要不是刘升妹点了这家店,平常傅华是不会进这家店吃饭的。甚至这家店不是刻意找,基本就会错过去的。 这家店是在一个老院子里,不过不是北京常见的那种四合院。也没有刻意的去模仿四合院的风格,简单说就是一个院子而已。里面摆设了一些旧家具,老照片什么的,风格很怀旧。很适合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消磨时光之类的。这个调调带着一股浓浓的学生味道,傅华就很怀疑刘升妹之所以选在这里吃饭,是因为跟她那位因为抑郁跳楼的恋人有关。 想到这一点,傅华就越发的不喜欢这个店沉郁的气氛了,正好刘升妹还没到,他就拿出了电话打给了刘升妹:“刘总啊,你到什么地方了啊?” 刘升妹说:“我已经到了,正在找地方停车呢,你到了吗?” “我已经到了,只是你非要在这家店吃吗?” “怎么了?” “我不太喜欢这店的风格,对咖喱鸡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我们换一家店吃不行吗?” “我无所谓了,换就换吧,你就说去哪吧?” 傅华想了想说:“你喜欢吃这种小馆是吧,要不我们去吃日料吧,我记得王府井大街那边有一家日料小馆很不错的,就在东方广场西配楼那边。” “诶,傅华,你什么意思啊?” 傅华听刘升妹的话里明显带着恼怒的意味,就有些困惑的问道:“怎么了,我没做什么能惹到你的事情啊?” “你还没惹到我啊,你想想那家日料小馆的名字叫什么?” 傅华马上就明白刘升妹为什么这么生气了,他说的那家日料小馆叫做今,今天的今。结合他不愿意在眼前这家充满怀旧一味地咖啡馆吃饭,刘升妹似乎觉得他是在婉言相劝不要留恋过去,而是要注重现在的意思。 傅华苦笑着说:“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简单地想到那家日料小馆口味很好,忘记了他叫做今了。不好意思啊,要不我们还是在这家咖啡馆吃?” “算了,那家日料馆子口味确实是不错的,既然你说了,我们还是去王府井那边吃日料吧。” 傅华就出来开车去了王府井那边,他到的时间刘升妹已经到了,找好座位坐在那里了,傅华看她的脸色如常,这才去她对面坐了下来。 “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了,”刘升妹笑着说,“我又不吃人。” “这可很难说的,女人是老虎,老虎哪有吃素的啊?” 刘升妹看了傅华一眼:“你女朋友知道你经常这么撩别的女人吗?” “我可没撩你的意思啊。我也就是开句玩笑,缓和一下气氛而已。”傅华笑了一下,为了掩饰尴尬拿起来菜单,“你吃什么啊?” 这家日料小馆虽然门脸很小,但餐具精良,食材顶级,做出了五星级酒店才有的水准。是很多著名的怀石料理店都比不上的。尤其是刺身中的蓝鳍金枪鱼的上腹,是很多饕餮食客吃过一次就会惦记一辈子的美味。 而且这里配日料吃的芥末也是最正宗的,好像日本人称之为山葵,日文读作wasabi,并不是我们平常以为的那种辣根或者成品青芥。 刘升妹点了一份小份的刺身,一份深海银鳕鱼照烧,一份叉烧猪骨汤拉面。傅华要的几本跟她差不多,只是刺身要了一个中份。在等待上菜的空隙,刘升妹笑了笑说:“你别介意啊,我的脾气有点差,也就他能够受得了我。” “这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傅华笑笑说,“其实女人都有点小脾气的,我女朋友也是一样。只是我觉得你不应该一直停留在你跟他的过往之中,就像这家店的名字一样,你应该着眼于现在了。” “所以你才不愿意在那家咖啡店吃咖喱鸡啊?” 傅华点了点头:“那家店的气氛太沉郁了,我觉得你选那家店肯定是因为你和你的那个他曾经去过那家店,你是想要去寻找过去的记忆的。但那种气氛怀旧的人去了一定会沉湎其中,走不出来的。你看我们现在这家店,多么清新阳光啊,你现在应该多来这种店的。” 傅华看刘升妹又在看他,赶忙说道:“你别误会啊,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撩你,而是我不希望跟你这样一个忧郁的朋友坐在一起吃饭,古人说过的,一人向隅,满桌不欢,你这个样子会影响到我的胃口的,你看这么好的刺身,这么好的照烧,如果没胃口的话,岂不是暴殄天物?” 这时他们点的刺身和照烧已经送了上来,傅华就拿起筷子说道:“我要开动了啊。” 傅华就夹起一筷子银鳕鱼照烧,沾了天然的梅子酱吃了起来,食物美好的滋味暂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两人都没有继续说话。吃了一会儿之后,刘升妹说道:“其实我何尝不知道该走出来了,只是……” “别,你千万别在这个时刻倒苦水,”傅华笑着打断了刘升妹的话,“你还是说说你今天找我目的究竟是什么吧?” “喂,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啊?”刘升妹瞪了傅华一眼,“我找你就一定有什么目的啊?就不能是我对你很有好感,找你出来想跟你多聊聊啊?” “你别来忽悠我了,”傅华笑着说,“我有自知之明,我可没那么大的人格魅力,更何况你心中还一直都有那个他,别的男人很难进入到你的心扉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跟你说了没有别的目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从现在开始,你可别说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傅华笑着说,“我们今天只谈料理,不谈别的。” 刘升妹笑了起来:“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鬼头啊,怎么就知道我今天找你出来是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啊?” 傅华笑了起来:“这很简单啊,我们虽然说算是朋友,但基本上除了公司的事情,私底下是没什么往来的,这一点就决定了我们之间吃这顿饭的基本性质。你一向都是很精明的一个人,这一点我是再了解不过的,打电话给我肯定不会是因为谈情说爱了。说吧,你究竟找我什么事请?”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吧,你这不是深圳的项目卖掉了吗,现在手里肯定就有一笔闲钱了,那你有没有意思收购世杰运财的一些项目啊?丑话说在前面啊,这一次可不能再像深圳项目那么优惠了。那一次是还你人情,这一次就一定要随行就市了。” 第2931章 团伙 傅华看了刘升妹一眼:“世杰运财的财务危机还没有解决啊?” “是的,我爸他们前段时间太贪了一点,扩张得厉害,当时想的是快进快出,可现在整个房地产行业都在收缩,快进快出这个方式无法衔接起来了。本来我还想着等上一段时间会有转机的,但现在看来,转机不但没等来,大环境却是越来越糟糕了,所以只能是断尾求生了。” “这一次我恐怕也帮不了你了,我手头的资金已经用在了别的地方了,我要参与一个财团收购,就在你打电话给我的之前,我已经跟人家草签了协议。” “你别这样子啊,想要我让步就直说嘛,别玩这种花招。” “我还真的不是在跟你玩花招,”傅华说,“我确实是把资金用在了别的地方,你再从别的地方想想办法吧。” 刘升妹苦笑着说:“如果真的有别的办法可想,我就不会找你了。真是的,这个形势什么才能变得好一点啊?再这么持续下去的话,世杰运财恐怕只能破产了。我真是不该接手这个烂摊子的。” 傅华多少有点同情的看着刘升妹,这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人,但是赶上这个大气候,她的那点能力就变得很渺小了,根本就无法去对抗潮流的趋势,更不用说扭转这个趋势了。 其实现在熙海投资的形势虽然比世杰运财那边的略好一些,但是整体环境这么差,熙海投资的经营也是很受影响的。傅华虽然还是想着坚守本业,并且想趁着整体环境的恶劣检点便宜。但便宜哪有那么好捡的?暂时而言,傅华心中也是很迷茫的,他搞不清楚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某种程度上而言,现在应该只是房地产行业下滑的起始阶段,这个时候进入市场捡便宜,似乎有点空手接飞刀的意味,接得好能够赚上一笔大的,接的不好恐怕是会害得熙海投资受伤的。 其实傅华之所以愿意才加财团收购,是因为这是一个安全性相对较高的商业行为。虽然收益可能不如做地产业那么高,但关键是风险低啊。这是一步防守棋,傅华是想给手头的资金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出口,等形势进一步明朗了之后,再来决定下一步要如何去做。 因为并没有从傅华这里得到她想要的帮助,离开的时候,刘升妹显得闷闷不乐的,傅华也是很无奈,现在他真是爱莫能助。 从今这家日料小馆回到海川大厦,已经下午三点了,傅华刚在办公室坐下来,前台就打进电话来说有一位张天成先生来拜访,问他要不要见见。 听到张天成这个名字,傅华第一时间还没反映的过来,随即他就想到了,张天成是橙果游戏的董事长,周芸芸的老公,是这一次财团收购中的成员之一。这家伙的反应倒是真快,他刚刚才跟欧亚投资之间谈妥了参与财团收购的事宜,张天成马上就找上门来了。 你要说张天成参加这一次的收购,心里没有一副自己的小算盘,打死傅华他也是不相信的。只是不知道胡毅福会不会踩着张天成的脚印,也来登门拜访他啊?这个可能性虽然不大,但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对这一点傅华心里还是有些小期待的。 胡毅福跟张天成不同,是国内科技界的领军人物之一,成名已久,真正有实力的大佬。对这种真正有实力的大佬级人物傅华心中还是有几分崇敬之情的。他觉得能够面对面的交流一下,会是件很好的事情。 而张天成则不然,张是一个突然在国内窜出来富豪,他并没有什么辉煌的创业经历。甚至在某个时间点之前,他的从商经历完全是空白的,媒体根本就搞不清楚这家伙第一桶金是怎么赚来的。 不过傅华并没有对张天成拒而不见的想法,他已经意识到在商业活动中稳定安全诚然是一件好事情,但收益一定不会高了,混乱才会给参与者更多的浑水摸鱼的机会,也能获取更高的收益。 傅华就让前台把张天成请进来。过了一会儿,张天成就带着助理走进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笑着跟他握手:“你好张董。” “你好傅董,我事先没跟你联系就跑来见你了,希望不要嫌我冒昧。” “这不算是什么冒昧了,我看了这一次参与财团收购的投资人名单,我们都在名单之中,算是合作伙伴。而且我也很羡慕张董能够抱得美人归,将周芸芸这个大众情人娶回家。今天见到了张董,真的要好好地跟你去取经了。” 张天成笑笑说:“傅董真是说笑了,其实我跟芸芸之间,完全是一种缘分。我们是在朋友的聚会上认识的,我发现她真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子,善良到我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于是我们就走到一起了。” 傅华心中很清楚张天成说的这些根本就是在胡扯,能够在演艺圈内打拼出一定地位的明星,哪一个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啊,名利场上没有谁是真正的傻瓜的。 “至于傅董说还要跟我取经,那更是天大的笑话了,北京这地界上谁不知道傅董是出了名的名媛杀手啊。在对付女人这方面,傅董才是真正的老司机呢。” “千万别这么说,”傅华被张天成这句话说的很是尴尬,他赶忙转了话题,“不知道张董过来有什么指教啊?” “指教不敢当了,就是想来跟傅董交流一下对这次收购的看法。傅董对这次收购是怎么想的啊?” 傅华心说这家伙开始露出狐狸尾巴了,他加入这一次的收购肯定是有着别的企图的,比方说跟胡毅福争夺这次收购标的的控制权了。当时傅华看到橙果游戏加入收购就意识到会产生这一问题的。像张天成这种来历不清的资本玩家,肯定不会是一个安安静静的财务投资者,他的企图心一定不止这样的。 傅华也不去点破张天成的心思,只是笑笑说:“张董你可别见笑啊,我没有多少身价,这一次参与有点滥竽充数,所以想法也就很简单,就是跟着你们这些大佬喝上一口汤,我就心满意足了。” 张天成锐利的眼神直视着傅华的眼睛,傅华都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表面上看上去很不起眼,甚至还有点土气,但绝对不是一个好应付的人。这家伙肯定是极为懂得算计的人。 凝视了傅华几秒钟,张天成笑了:“傅董啊,我知道我们这算是第一次打交道,你不可能上来就跟我交底,这很正常啊。不过你跟我交往上一段时间就会知道我张天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往,你不肯跟我交底,我来跟你交底。怎么说呢?在这次收购之中,你和我的资金相对于胡毅福来说,都处于弱势,为了防止胡毅福借助资金优势欺凌我们这些投资相对较少的人,我们最好是协调一下,在某些关键的时刻能够采取一致的行动。” 虽然在全部的投资人中,张天成的投资金额只排在第二位,第一位的胡毅福投资额度占了百分之三十三,胡毅福在整体的投资中占据着相对的多数优势。但是如果张天成能够说服几个其他的小投资人跟他采取一致行动的话,张天成也就获得了超过胡毅福投资份额的相对多数的支持,从而反客为主,在这次财团收购中占据主动。 张天成这家伙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以比较少的出资额夺取整个收购的控制权,这家伙还真是很善于玩空手道啊。 关于张天成的第一桶金是怎么赚来的,正当渠道是没有相关的资料的,但小道消息中却是有着很多传言。有人说他是某某已经被双规了的高官的白手套,他的巨额资金都是某某在位的时候贪墨所得,这些见不得光的资金被某某交给张天成管理运营。后来某某被抓,这笔钱就被张天成据为己有了。 不过这个传说也有难以自圆其说的地方,高官被抓,追赃是很重要的一环,相关部门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即使张天成真的是漏网之鱼,也不敢这么高调的在公众面前露面,这个看看乔玉甄的情形就知道了。 齐隆宝和乔玉甄的案子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乔玉甄还跟相关部门有着某种默契,但乔玉甄依然没办法回到内地,你就知道相关部门究竟有多厉害了。 还有一个小道消息是说,张天成是有道上背景,他的钱都是来源于不法所得。他这么高调的跟周芸芸结婚,这么高调的出席公众场合,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漂白,借着周芸芸明星的光环,掩盖他身上的黑色印记。但是要达到张天成现在拥有财富的级数,要想搞这样子的操作,他身后可能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那么简单得了,起码得是一个相当规模的犯罪团伙才可以做得到。 第2932章 陷阱 傅华也并不想收购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给自己先树立一个对手,而且还是一个来历不明,背景诡谲的对手。同时他也没有要忠于某个人的想法。并没有什么人对他的忠诚开出对价,那他还执意要忠于某人可就是地道的傻瓜了。 傅华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像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了,什么事情首先考虑的就是利益。既然这一次的收购团队组成完全是基于利益,那就把一切的出发点都建立在利益之上吧。 傅华就看着张天成笑了笑说:“张董啊,你我都是商人,应该知道商人的本质是什么。在不违法的前提下,我们都是喜欢追逐更高的利益的,在这次收购中也是一样的,你说对吧?” “对对,”张天成连连点头,“我觉得傅董你真是很投我的脾胃啊,你很真诚,不娇柔做作,不在人前讲什么道德伦理之类的屁话,我见过太多嘴上说的冠冕堂皇,背后为了抢钱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家伙了。相信将来我们一定会有很多的合作的。” 张天成这么高兴是因为,傅华虽然没有明确的跟他表态同意结盟,但傅华讲的话却是比结盟更实在一些的,也更信得过一些,更符合商人的本性。这实际上是在暗示他是可以被收买的,只要你能给出合适的价码,他就会跟你站在一边了。 傅华这也是点出了利益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商人的本质都是如此,虚言承诺是没什么意义的,只有交换是商业最根本的属性。没有对价的承诺是靠不住的,你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你首先就必须要付出一些相应的对价的。 傅华笑笑说:“我一开始就讲了,我加入到这一次的收购之中,本身就是希望能够跟着你们这些大佬喝口汤而已。当然这汤如果太清淡了,我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我希望这口汤越浓厚越好。所以了,我其实也是很期望能跟张董好好合作一把的。” “那就太好不过了,你放心,到时候我张某人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对了,我听傅董的意思,也是很喜欢女明星的,有没有那个女明星是你特别喜欢的,有的话跟我说一声,也许我可以让芸芸帮你介绍啊。” 这就是明显的拉近关系了。虽然傅华并不排斥条件合适的时候跟张天成合作,但却并不想马上就被绑上张天成的战车。而且现在有冷子乔在身边,他也不想再去招惹别的女人了。 “张董你这可是要害我啊,”傅华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现在的媒体消息太灵通了,我如果跟哪个女明星走得太近了,第二天娱乐版的头条可能都会是我了,那样子我女朋友还不碎刮了我啊?” “一听傅董说的话,就知道你是一个老玩家了,确实是,现在的狗仔鼻子真实太灵敏了,很容易就会闻到味的。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对付他们的,其实可以把女明星带到国外去的,那边的人没人认识你们,自然就安全了。” 傅华笑了,他并不想在张天成面前表现的太过于严肃:“这倒确实是一个好招数,有机会可以试一试。” “我最近正好要去美国一趟,傅董要不要跟我出去走一遭啊,”张天成笑着说,“好莱坞那边我也有朋友的,我可以帮你安排美国的女明星的。” 傅华心说这家伙还真是会打蛇随棍上啊,这架势是想非要拉拢他不可,看来他对这一次的财团收购期待很多,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拉拢他的。不过他急,傅华却并不着急,现在胡毅福那边还没露面,他还不知道胡毅福会不会给他开出更好的价码来,所以他还想等等看。 傅华笑笑说:“洋妞都是人高马大的,又一身的香水味,真的不是我的菜。再是,我最近做项目在深圳香港那边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刚刚才会北京,马上就跑去美国,女朋友会不高兴的。” “看来傅董还真是很喜欢你现在的女朋友啊。” “呵呵,”傅华笑了,“我这个人吧,是把家里的女人跟外面玩的女人分的很清楚的,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家里的女人更重要一些。因为家里的女人对你才是真心实意的,而那些外面的女人就不好说了,尤其是那些台面上的明星……诶,不好意思啊,我值得可不是周芸芸小姐。” “傅董真的不用不好意思了,现在演艺圈内像芸芸那么自爱的人真的不多,大多数都是像你说的那样,为了钱什么都能豁出去。我也就是因为芸芸是那种出污泥而不染的女孩子,才娶了她做老婆的。” 傅华心说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也不知道你是真的相信周芸芸是出污泥而不染,还是故意在我面前装糊涂。他笑了笑说:“是啊,周芸芸小姐也是圈内出名的德艺双馨的明星,很多女明星跟她是没办法相比的。” 张天成并没有在傅华这里逗留很久,看没有机会跟傅华进一步绑定之后,他就离开了。这家伙走了之后,傅华心里不禁觉得很好笑,这一次胡毅福大概要头大了,他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这个收购财团,收购还没正式开始呢,就有人开始挖墙脚了。 傅华也不知道张天成有没有找过财团中除了胡毅福之外的其他成员,他可能是比较晚加入财团的成员,别的投资人是个什么情形,他并不了解。但仅就张天成现在这个表现而言,恐怕这家伙早就找过其他人。 内部有纷争有些时候是好事,有纷争才可以给他从中渔利的机会。但内部有纷争也有可能影响到整个收购的进程,恐怕要多给这次收购留一点时间了。这个时候,傅华就很希望下一个敲门进来的人是胡毅福了,一方面他真的很想见见胡毅福,跟大佬请益一下,另一方面如果胡毅福不来找他,但只是张天成一方面的人找他,没有人跟张天成争,这个游戏玩不起来的。 不过胡毅福能够成为游戏界的大佬,也不是什么浪得虚名之辈,傅华不相信他对张天成这种私底下找投资人结盟的小动作一点都没防备。如果胡毅福真是毫无机心之辈,那他一定要趁早跟张天成结盟,似乎这样子才能获取利益的最大化。 但傅华觉得胡毅福绝非浪得虚名之辈,他一定会给这一次的收购设置一定的护城河的。只是恐怕胡毅福反应不会这么快。他还是耐心一点,等着胡毅福上门吧。 孙守义耐住了性子,一直等到傍晚才打了电话给都燕,他还是想跟都燕讲讲韩云波澳洲那边的事情。之所以选在这个时间点打这个电话,是因为孙守义觉得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跟都燕讲这件事情,会让都燕觉得他很随意,并不是想要算计什么的。 都燕很快就接了电话:“喂,守义啊,你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不是要告诉我晚上来我这过夜啊?” 孙守义还真是没一点往这方面想过,昨晚都燕已经把他折腾的腰酸背痛了,晚上再去,估计要被折腾散架了。人到中年了,已经不能像青年时期那么随意和潇洒了,有些事情真的是要悠着点来的。 孙守义笑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了,我晚上有个应酬,今晚过不去的。” 都燕顿时就有些不满意了:“那你打电话给我干吗?” “是这样子的,我昨晚不是跟朋友出去喝酒了吗?在酒桌上那个朋友拜托了我一件事情,他想要我帮他找一些愿意去澳洲投资的人,当时我就想到了联合保险,就答应他回头给他问问。不过昨晚我喝的有点多,今天早上从你那走的时候又很匆忙,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直到他刚刚打电话给我,我才想起这件事情来。诶,你们联合保险有没有去澳洲投资的打算啊?” “你这是什么朋友啊?” “算是一个很铁的哥们儿吧,是我在农业部工作时候的同事,后来辞职去了澳洲,这些年看中国发展的日新月异,他就想利用身在澳洲的优势,向国内的人推介一些像房子公司之类的资产。就我对这件事情的理解,他从中扮演的就是个中介人的角色。” “我倒是听朋友讲,澳洲的房子还不错,值得投资,其他的我也就不清楚了。” “我也就是跟你说这么一嘴,你也别太当回事。只是这个人确实是我很好的朋友,他张了一顿嘴,我不跟你说也不好意思。如果机会合适,你能帮一下他,就帮帮他吧。” “那我考虑考虑吧。” “行,你考虑好了跟我说一声,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就先挂了。” 孙守义说完就挂了电话,他需要做的是一步一步引导着都燕跳进他的陷阱之中,有些事情真的是需要一点酝酿的时间的,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急切了,太过于急切,反而会让都燕有所警觉。 第2933章 怕我 临近晚上下班的时候,傅华接到了苏南的电话,他不禁暗自苦笑,要不要反应这么快啊,向少杰刚来跟他做了投资项目的对接,苏南的电话马上就追过来了。他有没做什么故意捣乱向少杰和邵依玲交往的事情,需要这么紧迫盯人吗? 傅华接通了电话:“南哥,我并没有故意去联系向少杰的,今天是他找上门来做投资对接的,这个情况你不应该怪我吧?” “向少杰去找你了?这我不知道啊?” “哦,原来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啊,我还以为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呢?” “不是了,好了好了,你不用把我那天的话太当回事了,只要是你跟少杰是在正常的业务接触,我都是不会去干涉的。我跟你说,现在小邵跟少杰之间的关系进展的不错,少杰跟我说,小邵答应他会在这一次少杰去海川市考察项目的时候,当面答复他愿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 听到曾经是自己所有的女人,即将做别的男人的女朋友,傅华心中很是怅然,男人对女人总有一份独占的心里,但是他也是明白邵依玲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全身心的属于过他,这个女人心中的野望很大,她更向往外面广阔的世界,而不想归属于哪个男人,成为一个洗手作羹汤的妻子。 傅华可以想见,就算是最后邵依玲嫁给了向少杰,她也是不会安心于室的,基于这一点,向少杰即使能够最终得到邵依玲,对他而言却也不一定是一件幸运的事。虽然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傅华还是有些心上向少杰的,因此心中多少有些同情起他来了。 傅华笑了笑:“这个进度真是很快的,要恭喜他们了,希望他们最终能走到一起。” “离最终还差得远着呢,”苏南说道,“他们这仅仅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始,要真正走到一起还有好多需要解决的问题,他们一个在商界,一个在政界,能够聚到一起的时间很少,还有好多地方需要协调的。” 傅华笑了起来:“这些好像都与我无关了,南哥,你还是说说找我什么事情吧。” “这个时间点找你还能有什么事情啊,当然是找你吃饭了。” 傅华笑笑说:“这个可以有,去晓菲四合院那里吗?” “去大董那里吃意境菜吧,有人请客。” “什么人啊,不用搞得这么正式吧,其实我更喜欢晓菲的四合院,在那里大家更放松更自在一些的。” “晓菲那里是不错,但是不够排场,我的这位朋友肯定看不上的。行了,你别啰嗦了,赶紧去大董,我们定的工体那家店。” “不是,南哥,你还没告诉我今天究竟是谁请客啊?” “这个朋友你没见过的,好了,见了面你就知道是什么人了。你赶紧来吧。” 傅华就开车去了工体的大董烤鸭店,到了那里,报上了苏南的名字,服务员就把他领到了一个雅间,进了门之后,就看到屋内已经坐了五个男人,除了苏南,别的人傅华都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主位上坐了一个五十左右岁的男人,看上去个子很高,剃着光头,长脸,戴副黑框眼镜,上身穿一身很随意的T恤,牛仔裤。这幅形象让傅华有点滑稽的感觉,原本苏南嫌弃晓菲四合院那里不够排场,这给了傅华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似乎今天请客的人是一个很讲究的人,但见了面之后,却是一个随意的不能再随意的打扮。 甚至这家伙还理了个大光头,这个发型可真是够出格的,在北京商场上,傅华还没有看到过第二个人理这种光彩照人的发型的,这个男人还真是有够特立独行的。 但反过来讲,这幅形象也表明了一件事情,这个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身份有够高,才会根本就不在意他自己的衣着打扮。因为他的身份够高,即使别人看不惯他这幅形象,却也只能接受。 现在也是一个金钱至上的社会,一些事业已经获得成功的大佬,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即使在不合理,也是会有人能够从中找到闪光点的,而且很快就会获得社会的吹捧,甚至他们说的是毫无意义的屁话,也会有人说这屁话是带香味的。 除了苏南之外,其他几个男人都是四十多岁的样子,打扮也很正统正式,并没有像坐在主位那个男人形象那么特别。显然这几个人身份都是低于主位上这个男人的,他们的打扮必须要表示出对主位那个男人的尊重。 苏南坐在这个男人左边的位置上,男人右边的座位则是空着的,看这架势这个空位似乎是为他准备的。傅华知道在北方一代,坐请客人的右手边的人往往都是这次宴会的主宾,这说明请客的人还真是拿他很当回事的。他心里就有些奇怪了,他究竟有什么重要之处,才让今天这位看上去很有身份的人把他座位最尊重的客人? 随即傅华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大概猜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个男人是谁了,这家伙应该是胡毅福,虽然眼前这个男人跟财经报道中出镜的胡毅福形象有些不符,但是身上那种霸气,以及这几天唯一能够跟他关联上的缘故,八成以上就是胡毅福了。 现在这个时代讯息真是够快的了,他刚刚才跟向少杰做了对接,张天成胡毅福就接踵而来,还基本上把他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这让他真是有些无语了,显然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焦点人物了,置身于聚光灯之下,一举一动都有人在关注着,在检视,这显然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傅华觉得接下来做事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胡毅福和张天成都是资本市场上成了精的大鳄,他想要周旋于二人之间,从中渔利,不啻于是在火中取栗,少有一个玩的不好,可能就会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苏南看到傅华,连忙招手道:“傅华,你总算到了,来来,这里坐。” 傅华看苏南指向了主宾的位置,虽然也知道今天这个主宾的位置他肯定推不掉,非要做不可的,但是还是要稍稍客气一些的,他苦笑着说:“南哥,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从来都是敬陪末座的,这么重要的位置我怎么敢坐啊?” 主位上那个疑似胡毅福的男人笑了:“真是想不到傅董还是这个一个低调的人啊,现在能一下子拿得出六千万美金做投资的人,这个位置还是坐得起的,我在你的年纪,别说六千万美金了,就是六千万人民币都拿不出来的。” 男人这么一说,傅华百分之一百的确定他就是胡毅福了,因为只有胡毅福才对这一次的财团收购这么门儿清,知道他要出资六千万美金。他笑笑说:“胡董这话说的才真是谦虚啊,是啊,您当年是六千万都拿不出来,甚至您还有赔的底裤都被人扒了的时候,但现在呢,您还不是东山再起,成了商界人人都敬仰的传奇。” “哈哈,底裤都被人扒了,”胡毅福大笑了起来,转头看着苏南说,“苏董啊,想不到你这位朋友这么有意思啊,好像我很多年都听不到别人在我面前说我底裤都被人扒了这样的糗事了。” 傅华这时发现他这么站着跟坐着的胡毅福讲话,气势上首先就输了三分,因为这实在是一个下属再跟上级领导汇报工作一样。他也就不再假客气了,走到胡毅福右手边那个座位上坐了下来,看着胡毅福笑着说:“胡董啊,看你这形象倒是一个很直率的人,难道你心里不明白为什么这几年听不到别人说你底裤都被扒掉的糗事吗?” 关于胡毅福底裤都被扒了这件事情,并不是傅华杜撰的,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胡毅福这个人的传奇之处是因为他的商业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也是几起几落,经历过几次投资失败,甚至大败的。 其中最惨的一次他赔掉了所有的资产,当时那些拿不到一点资产可以抵偿债务的债权人最后实在是气急败坏了,就扒掉了他的内裤套在了他的头上,逼着他就这样子在大街上跑了一圈。 这个成了当时财经界极为轰动的一个新闻,但是胡毅福强就强在他这个人并没有因此就气馁,而是屡败屡战,最终东山再起。传祺之所以会成为传奇,可能就是因为他有足够的毅力坚持去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吧。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有些年头了,人们都是健忘的,好多人就只记得胡毅福风光的事迹,而忘记了他当年还有这么一件糗事。不过就算是有人还记得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也只会成为人们谈论胡毅福的一件趣事,而不再会觉得胡毅福真的是糗大了。 胡毅福笑了:“我当然知道了,我又不是傻瓜,他们都怕我嘛。现在没有几个人敢像傅董这么直接的跟我说话了。” 第2934章 多事 其实傅华点出胡毅福当年的糗事是有其用意的,他进这个雅间的时候,胡毅福和苏南他们都已经落座了,胡毅福完全可以借助他入座这个空档,对他进行一番审视,这对他是很不利的,从某种程度上讲,胡毅福已经占据了主场之利。 而胡毅福打扮上的随意,以及他成功的过去,本身就已经对他享有巨大的心理优势的,如果不去想办法打击一下胡毅福,而是按照胡毅福的安排直接坐到他的身旁,接下来对于胡毅福跟他谈的事情,他就只能处于被胡毅福牵着走的劣势了。 傅华自然不肯这么被动的,所以他上来就直接揭胡毅福的疮疤,用胡毅福最糗的事来打掉胡毅福的心理优势,暗示胡毅福你并不比其他人强多少,你也有输的很惨的时候。这样子搞一下,就算是不能彻底打掉胡毅福的心理优越感,起码提升了自身的士气,可以挺直腰杆,很阿Q的认为自己跟眼前这个大佬地位上是差不多的。 果然胡毅福在他这么说了之后,多多少少是感到一些了尴尬的,神态上也没有那么随意了。傅华感到他拉平了双方的心理差距,便抢在胡毅福前面问道:“胡董这一次专门让南哥约我吃饭,是有什么指教吗?” 胡毅福笑笑说:“是这样子的,欧亚投资那边通知我傅董加入了这一次我组织的财团收购,成为了财团的投资人之一,作为组织者,我觉得有必要跟傅董坐到一起,沟通一下相互的想法,从而有利于财团收购的顺利进行。” 傅华看了胡毅福一眼,本来他是以为胡毅福知道了他跟张天成私下的见面,所以才会急着跟他见面,好防止张天成把他给拉拢过去。但眼前的胡毅福神色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似乎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见面沟通彼此想法的活动而已。 傅华也搞不清楚胡毅福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不过胡毅福还没有什么要拉拢他的表示,傅华自然也不会主动透露张天成已经找过他的事情了。交易需要一个讨价还价的过程,必须要等对方先开价才能还价。要不然对方还没开价呢,你就已经还价了,自己这一方的形势马上就会很被动的。 “原来是这样子啊,胡董觉得有这个必要吗?”傅华觉得对于胡毅福这种本身在身份和心里都占据优势的人,一定不能把谈话的主动权交给他,要不然就会被带进了胡毅福的节奏中去了。 “胡董啊,您觉得有这个必要吗?这件事情就我理解而言,就是我出资参与财团收购,拿下收购标的之后,你的亮点科技再回购,投资人的资金就是做一次过桥收购而已,类似于过桥贷款。到时候我们拿着约定的收益撤出,项目归你掌控就是了,我们互相之间沟不沟通似乎并没有什么吧?” 胡毅福笑笑说:“我认为还是有这个必要的,既然我组织这一次的财团收购,参与的投资人就是合作伙伴,合作伙伴只有相互了解,相互协调一致,精诚合作,收购才能顺利进行。” “精诚合作,”傅华笑了起来,“胡董你真的觉得财团中所有的投资人都能跟你做到精诚合作吗?欧亚投资的人给我介绍过这一次的财团组成情况的,十几个投资人,基本上除了我之外,每一个身后都有着雄厚的背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你能把他们都协调的精诚合作吗?我是觉得不太可能的。” 胡毅福看了傅华一眼:“傅董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财团中的投资人的目标一致,都是收购成功,谁会有别的心思啊,难道你知道了些什么吗?” 到现在为止,傅华还没有对外做出任何的承诺,因此面对胡毅福锐利的眼神倒也坦然,他笑笑说:“我并不知道什么,我只是知道人心难测,还是利益这种东西更实际一点,别去讲什么精诚合作了。就我而言,想法就很简单,我就希望收购能够顺利进行,到期我可以拿上收益走人就行了。” 胡毅福笑笑说:“这一点傅董放心好了,我胡某人一定会把这一次的收购处理的妥妥当当的,保证你能够如期拿到收益和本金的。” 这时服务员已经开始布菜,胡毅福也没介绍桌上其他几个男人都是什么身份,傅华看那几个男人对胡毅福恭敬地态度,估计都是胡毅福的下属什么的。胡毅福只是拿起筷子招呼傅华和苏南说:“等了这么久,我都有点饿了,咱们先吃点填填肚子吧。” 傅华看胡毅福这么随性,也没刻板的按照酒桌上的规矩介绍张介绍李,一样一样的来,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喜欢这个人的,起码这个人没什么架子。当然了,可以这么随性,也是因为人家身份到了,不用去讲究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吃了一会儿之后,胡毅福放下筷子,看着傅华笑着说:“好了,傅董应该肚子里有食了,现在该喝酒了。你看你喝什么酒啊?你们来自东海省的人可是出了名的能喝,我们喝点白的?” 傅华笑笑说:“胡董是不是在来之前就把我查了个底儿掉啊,连我来自哪里都这么清楚。” “我是这一次财团收购的组织者,对财团的每个投资人的情况当然是要先摸清楚。这一次收购的金额数目巨大,我必须要小心谨慎一些才行的。就算是做不到精诚合作,起码也要保证没有居心叵测的人在其中捣乱才行的,你说是吧,傅董?” 胡毅福说这话的时候,锐利的眼神一直直视着傅华的眼睛,这让傅华感觉到这家伙话里有话,似乎知道了张天成找他的事情。不过就算是被他知道了也无所谓了,他并没有真的跟张天成做些什么,因此也无需心虚。 傅华笑了:“胡董您说的这一点我倒是赞同的,你作为收购的组织者,就应该有义务保证本次收购能够顺利进行的。” 胡毅福笑着说:“这倒也是啊,傅董放心好了,我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手段保证此次收购能够顺利进行的。到时候谁要是想要捣乱,那我胡某人会让他知道我的手段的,到时候我会叫他后悔都来不及的。” 胡毅福还是看着傅华的眼睛说的这番话的,不过于其中已经明显带出了警告的意味,想来这家伙也非浪得虚名之辈,他对整个财团收购,也是在随时掌控着局面的。 说完这些之后,胡毅福又变得随意起来,笑着说道:“傅董,你还没说要喝什么酒呢?” “喝什么酒就大家随意吧,”傅华也笑着说,“我想我们都不需要再靠拼酒来打通关系了。我就喝点红葡萄酒,你们喝什么我就不管了。” “是啊,”胡毅福笑着说,“我们确实是过了靠拼酒揽业务的阶段了。当年,不是跟你吹,为了打通一个关系,人家上来就递给我一瓶茅台,让我先干了,然后再谈其他,没办法,我只能接过来直接吹瓶。唉,这人创业的时候,真是很辛苦啊,这个苏董应该没这个感受的。” 苏南笑了:“这一点我比胡董幸运,我的路沾光我家老爷子,基本上都有人帮我铺好了。” 胡毅福之所以会成为很多人心目中的传奇,是因为他并没有什么雄厚的背景,只是出身于普通工薪人家,大学毕业之后自己出来创业,成功过,膨胀过,失败过,然后东山再起,几番折腾,最终才有了现在的局面。人们还是钦佩那种靠自身能力打拼出一番天地的人的。 因为毕竟还是普通人家出身的人多,他们还要靠打拼生存下去,像苏南这种幸运的,一出生起点就已经比大多数人的终点还要强的人,这种天生的好运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 傅华选了红酒之后,苏南也选了红酒,胡毅福就开了一瓶店里最好的红酒,大家都喝红酒。 几个人边喝边聊,估计胡毅福想要传递给傅华的意思已经传递完了,聊天的内容也就没什么重要的内容。 散场之后,傅华坐车回家,车刚离开大董烤鸭店,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号码居然是张天成的,傅华不禁转头看了车外一眼,他感觉似乎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一样,要不然怎么刚跟胡毅福喝完酒,张天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啊?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张董啊,我这边刚跟胡毅福胡董喝完酒,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不会是有千里眼吧?” “傅董真是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千里眼啊?”张天成笑嘻嘻的说,“只不过今天你们桌上正好有一个人是我的朋友,是他把你跟胡董会面的事情跟我说了,我还说他多事呢,胡董跟傅董见面也是为了这一次的财团收购好,多沟通协调,才能促进这一次的收购顺利进行嘛。” 第2935章 空来空去 傅华心里不禁暗自好笑,原来张天成早就在胡毅福身边埋了眼线。同样的道理,胡毅福也不是什么善类,他说不定也在张天成身边埋了眼线了,那今天胡毅福的话里有话,也就能够得到解释了。 傅华笑笑说:“既然张董已经知道了,胡毅福在桌上都跟我说了什么,那你还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啊?在这次收购里面,我始终是一只小虾米,你和胡毅福动动手指就可能捏死我的。我倒觉得你应该打电话给胡毅福,跟他了解一下为什么会自信地说,他有能力也有手段保证这一次的收购顺利进行。” “呵呵,那老家伙跟你吹牛你也相信啊?”张天成笑着说,“亮点科技为什么这一次要组财团收购啊?还不是因为胡毅福一个人玩不转了?跟你说傅董,现在的胡毅福已经不是传奇中所说的那个胡毅福了,他老了。” 傅华笑笑说:“老虎老了,他的爪牙还在,伤起人来也是很凶的。再说了,即使胡毅福老了,在这一次的收购中,你也是无法替代他的角色吧?要是你可以独力撑起这一次的收购,你也不会愿意让胡毅福成为这一次的收购活动的主导者的。” “你怎么就肯定我没有能力成为这一次收购的主导者啊?”张天成笑着说,“跟你透个底吧,我完全有能力收购那家美国公司的,就算是我一个人财力不够,我也是可以组建一个类似现在胡毅福组建的这个财团来收购的。关键问题是,我如果跟胡毅福争起来了的话,受益的可就是美国那家公司了,那家公司会因为我们俩的争夺,不断地抬价。这对我们双方都不利,你明白了吧?” 傅华这才明白,胡毅福明知张天成对那家美国公司也垂涎三尺,但依然会同意让张天成加入到收购团队里面来。一方面是因为这一次的收购涉及金额太大,,独力承担不起,也风险太大。 另一方面胡毅福也是在担心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果把张天成排除在收购团队之外,就只会逼着张天成不得不跟他刺刀见红抢夺那家美国公司,那样子得利的就只有那家公司了。收购价会被抬得更高不说,而且最终的结果也不一定是他赢。 同样的道理,张天成面临着跟胡毅福同样的状况,甚至他还没有胡毅福的实力强,更承受不起抬价的后果。估计这两个家伙心中都有一个默契,那就是不管怎样,先想办法拿下那家公司再说。至于拿下之后,项目公司在归谁掌控,那就是两人内部之间的事情了。 但也正是因为张天成和胡毅福各怀心思,所以才会在财团组建之初,就各自使出手段拉拢投资人,以为将来决定项目归属早做准备。所以对每个投资人的争夺也就变得很急迫了,因为掌控了投资份额的超过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份额,就可以决定项目最终的归属,有些时候像傅华这种小投资人,就会变成关键的小数了。就算是拉拢不来,起码也要保证他不倒向对方。 傅华笑了笑说:“我明白张董的意思了,我对你们两位的精算能力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你们现在就来找我时间上早了点,等到需要决定项目归属的那一刻,找来找我也不迟啊?” “傅董啊,有句话上一次我就想跟你说了,”张天成阴恻恻的笑着,“有句老话叫有多大的头就带多大的帽子,你头没那么大,偏要戴那么大的帽子的话,不但不舒服,还可能压断脖子的。”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这家伙的路子跟胡毅福基本上是一样的,先是拉拢,拉拢不成就改为威胁,这俩混蛋真是当他是被吓大的啊?比他们这种小场面大得多,凶险的多的场面他都见过的,现在又岂会被吓到? 他就笑笑说:“张董啊,忘了给告诉你一件事情了,我这人啊有一个毛病,就是要钱不要命,有些时候为了赚钱,我会拼命的去带大帽子的,已经有过几次类似的情形了,不过好在我脖子够硬,每一次都硬扛了下来。” “呵呵,你这人还真是够有意思的,”张天成倒也不想现在就跟傅华翻脸,毕竟还不到决定项目归属的时候,傅华在整体投资中所占的份额到底能不能有决定性的影响还很难说,这个时候翻脸,只会把傅华推向胡毅福一方去,再说了,这家伙也没把话说死,还留着一个你只要开足够价码他就会倒向你的活口,“我已经明白傅董的想法了,到时候我们再聊吧。” 周一早上一上班,秘书就过来跟邵依玲汇报这一周的行程安排,当听到周三欧亚投资集团会来海川市实地考察,到时候她要跟欧亚投资集团的副总向少杰会面的时候,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心里也是泛起了一丝甜蜜。 因为她想起了向少杰最后一次跟她通话时候说得要她考虑做他女朋友的话,从目前来讲,不管是向少杰这个男人给她留下的印象,还是向少杰良好的背景,以及她现在想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的心情,她都找不出拒绝向少杰的理由。 其实就在向少杰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已经要答应向少杰做他的女朋友了。只是因为向少杰这个男人在男女感情方面没什么经验,这才没有察觉到她的态度已经是同意的了。 现在邵依玲对于周三的会面还真是有些期待的,她已经在思考要如何回答向少杰这个问题,才既能显示出女生该有的矜持,又能让向少杰感受到她对他已经很是接受了。 有些时候跟没有经验的男生真是有些费劲的,因为他们看不明白女生那些欲拒还迎的小动作。如果换到傅华那混蛋,恐怕早就明白她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但是在向少杰这一边,她还不需要做很多的引导工作。 去去,怎么又想起傅华那个混蛋了,向少杰比起他来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呢。邵依玲使劲的摇了摇头,这才把傅华从脑海里驱除了出去。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跟过去说再见,而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生活。 听完本周的行程汇报,秘书离开,邵依玲则是沉浸到了每天忙碌的工作当中。开会,听汇报,批阅文件,会见来海川市的客人,真是一刻都不得闲。这些有意义没意义的事情都排着队等着她去处理,有些时候她真是烦得要死,但内心中她又是很喜欢这种事务都在掌控中的感觉的。 当下午最后一场她主持的会议结束的时候,邵依玲真的有点疲惫了,她上车离开了会场,靠在车子后排座椅的靠背上,闭着眼睛问秘书说:“晚上还有什么行程安排吗?” “您还有一项接待任务,省财政厅的李副厅长来我市检查财政工作,按照预定的安排,您晚上要参加财政局欢迎他的晚宴。” 通常,市里面这种接待安排都是同级别的接待同级别的,副厅长应该还达不到市长接待的级数。但是财政厅的分量却不同于其他省厅,海川市的财政预算都需要省厅审批的,因此即使是副厅长,邵依玲这个市长也是要出面接待的。 邵依玲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李副厅长真是挺能闹酒的,上次来市里检查工作,就把我灌多了,听到他的名字,我现在就有点头疼了。唉,什么时候,公务接待真的能不喝酒就好了。” 虽然很厌倦这种迎来送往的活动,但是邵依玲却是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接待这个李副厅长的,如果让省财政厅对海川市政府产生不满了,那明年的财政预算案在省厅那里可能就会遇到一些不应该有的刁难的。 不出预料之外,李副厅长又以种种名义多灌了她几杯,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在这种场合往往都是男人们针对的目标。散场的时候,她虽然没有醉,但是酒意已经有了七八分了,送李副厅长上车的时候,被外面的风一吹,差一点她就吐了出来。好在她还有几分的自控能力,强自压制住了几乎已经涌到喉咙的秽物,这才没有现场直播。 回到了住处之后,邵依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进洗手间就吐了,顿时一股酒精的恶臭气味就充满了洗手间。好不容易才吐完,这种酒醉的滋味是最难受的,抠心挖胆的,甚至让邵依玲眼泪都流了下来。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样子,邵依玲不禁摇了摇头,做女市长诚然有威风的时刻,但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刻。 不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也只能概括承受了。她身后的家族背景虽然能够给她一些庇护,但这种时候,却也是概莫能助的。做到市长这一层次,想做出点成绩,就不能再空来空去不接地气。 洗了把脸之后,邵依玲连衣服都没脱,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她忙碌了一天,也实在是很疲惫了。 第2936章 心动 邵依玲没想到的是,暗处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晚上的行动,并且把她带着酒意送李副厅长上车的样子全部给拍了下来。 早上,带着宿醉醒来的邵依玲浑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地方,还恶心的要死,正当她想洗个澡去上班,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秘书打来的:“邵市长,您在哪里啊?” “我在家里啊,怎么了,你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 “是这样子的,刚刚省里冯书记的秘书打来电话,说是冯书记让您赶紧去省里见她。您等着,我一会儿就让司机去您住处接您。” 冯玉清做事一向是沉着冷静,干脆麻利,突然这么急的找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紧急的事情,本来就头脑昏昏沉沉的邵依玲就有点懵,她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问道:“你没问冯书记的秘书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问了,她的秘书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说冯书记脸色很难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很不高兴的事情,让您去见冯书记的时候,尽量小心应付。” 冯玉清这个样子似乎表明事情很严重了,赶忙推迟了一些预定的行程,然后坐着车就直奔省城。几个小时之后她就出现在了冯玉清的办公室里。冯玉清看她到了,抬起眼皮瞅了她一眼:“你醒酒了啊?” 邵依玲差一点都要把眼珠子惊出来了,从昨天晚上跟李副厅长喝酒到今天早上起床,她基本上都没在公众场合露面的,因为最近高层对官员喝酒查得很严,抓到了就是一个处分,所以他们他们昨晚都很注意自己,尽量不去惹起别人注意。想不到依然被冯玉清给知道了。 冯玉清自然是不会跟在她身后关注她有没有喝酒,肯定是有心人看到了,把这件事情捅给了冯玉清,到这个时候,邵依玲就不得不认错了:“对不起啊,冯书记,昨晚市里面有个公务接待,酒桌上有人闹酒,我就喝的有点多。” “别在我面前掩饰了,李加强逼着你喝的是吧?” 李加强就是李副厅长的大号,冯玉清说出李副厅长的名字,说明她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邵依玲的头就更低了:“也不能全怪李副厅长的,主要是因为我脑子里面没有一根要严格遵守组织纪律的弦,所以才会犯这样的错误。” “你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就好,”冯玉清冷着脸说,“不过事情并不能就到此为止,高层最近对官员的组织纪律抓得很严,你在这个时候顶风而上,必须要承担起必要责任。我跟省里其他几位领导交流了一下意见,决定对你和李加强这种行为在全省范围内通报批评,并给与党内警告处分,同时你也要在海川市党委民主生活会上对此做检查,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 邵依玲没想到冯玉清会对她做出这样子的处罚,党内警告虽然听起来很轻微,但已经是党纪处分的一种了,这是要记入档案中的。这等于说她的档案中有了污点。从她成为海川市市长以来,冯玉清一直都对她呵护有加,但这一次却对她处罚的这么严厉,她的心里多少有点接受不了,不就是喝了点酒嘛,她也是为了工作才会这么做的。 冯玉清大概也看出了邵依玲在想什么,苦笑着说:“小邵啊,你不要觉得自己委屈,我知道你应付李加强也是为了市里面的工作。不过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我们必须要对自己有着更高要求才可以的。好在对方只是把你和李加强喝酒的照片发给了,如果照片被直接放到了网上,那造成的恶劣影响,可不是一个警告处分就能做出交代的。” 邵依玲就明白冯玉清的苦心所在了,这是冯玉清事先就做出的止损处理,她和李加强喝酒的照片已经被人拍了下来了,不管对方将来有没有可能放到网上去,冯玉清作为领导者,都是要对她们做出纪律处分的。这样子,省里才能堵住悠悠之口,防止事情曝光,社会舆论说省里失职。 邵依玲说:“谢谢冯书记这么替我着想。” “你明白就好,小邵啊,你处理了赵公复贪污腐败的案子,很多人对你都是恨之入骨的,而且你这么年轻就走上了市长的工作岗位,东海省不知道有多少干部都嫉妒你,恨不得看着你犯错的,在这种氛围之下,你自己再不戒惧戒慎一些,恐怕就是我有心呵护你,也不能呵护你多长时间的,你好自为之吧。” 从冯玉清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邵依玲的心情是极为低落的。从她走上仕途开始,她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即使有些时候遇到一些困难,她都能想办法克服过去。从来都没受过什么纪律处分。 这一次对她来说,算是一次很严重的挫折了。特别是这一次的错误犯得还相当的低级,低级到只要她稍稍注意点就能回避过去的程度。这怎么不让她情绪沮丧呢? 还有一个问题啊,是谁拍下了昨晚她送李加强的照片呢?对此她心中是找不到任何一个明确的目标人物的。因为就像是冯玉清所说的那样子,因为赵公复的案子,她在海川市得罪了一大堆的人,这些人每个人都有可能偷拍她发给冯玉清的。 这个时候邵依玲心中苦闷极了,她拿出手机就想打给傅华,傅华算是她的政治导师之一,打给傅华跟傅华诉诉苦,傅华一定有办法开解她的。但随即她自己就放弃了,她不能做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政治婴儿,什么事情都要靠傅华帮她解决,既然她已经准备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就必须摆脱对傅华的依赖。 她就又想把电话打给向少杰,也许她能够从向少杰那里找到一点精神上的支持,但是她要怎么跟向少杰说呢?说这个想要做他女朋友的人在大晚上喝多了,被人抓拍了?那向少杰会怎么想她啊? 想来想去,邵依玲最终意识到她即使再苦闷,也只能闷在自己心中,根本就不能去跟谁诉说的。承受住心中的苦,也许就是一个人成熟了的表现吧。好在明天就是周三了,向少杰会来海川市跟她见面,即使不能向他诉说什么,看看向少杰帅气阳光的样子,也会让她舒心很多的。 下午的时候,东海省政府的网站上就发布了对海川市市长邵依玲和东海省政府财政厅副厅长李加强晚上喝酒的处分意见。从省城回来的邵依玲也找到了代理市委书记的曲炜,主动承认了错误。 曲炜这个时候已经从省里得知了事情的整个过程,知道邵依玲也是为了工作,可能是受了点委屈。但是事情出在风口浪尖上,就算是委屈,邵依玲也只能受着了。他只是跟邵依玲说,要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犯错误的所在,反省自己,改正错误。同时也不要对此有什么精神压力,继续做好市长的工作。 从曲炜办公室出来,邵依玲又开始忙碌起市长的工作了,跑了一趟省城,耽搁了她今天好多该做的事情,这些事情并不会因为她受了处分就可以不处理了,她还是必须要尽快的解决的。而且最好是今天能够解决掉,今天不解决的话,明天还有一堆预定的事务等着出来呢,事情会越积越多的。 一直忙碌到深夜,在办公室里的邵依玲总算是把手头积压的事务处理完了。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一边打电话给秘书安排司机送她回住处休息。要是往常,她也就在办公室里间的小床上对付一夜了,但今天可不行,她必须要回住处休息。因为明天向少杰就会带着欧亚投资集团的人来考察,她必须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上午才能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向少杰的面前。 第二天上午九点三十分,邵依玲作为海川市市长在海川市政府会见了由向少杰带队的欧亚投资集团来海川市考察的一行人。在会见的时候,邵依玲向来考察的客人表示了热烈欢迎,介绍了海川市的各方面的情况,随即就安排以为负责开发区的副市长带领着向少杰一行人去开发区实地考察。 向少杰一行人刚跟着副市长离开了邵依玲的市长办公室不久,邵依玲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号码显示是向少杰的。邵依玲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甜蜜的微笑,还在她跟欧亚投资集团的人介绍海川市的情况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向少杰探寻的目光就一直围着她打转,似乎急切地想要知道她对上次两人通话时讲的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此时再打来这个电话,一定是想要开口问询问题的答案的。这个男人还真是傻的可爱啊,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不过这种傻很纯真,真的让她有些心动。 第2937章 兴业 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邵依玲接通了电话,故意装糊涂的笑着问道:“向总啊,您这刚从我办公室离开,马上就又打电话过来,是忘了什么事情了吗?” 向少杰迟疑了一下,邵依玲这个反应跟他预想中的是有落差的,邵依玲的话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意味,难道她身边有别人吗,于是他问道:“邵市长,你现在不方便讲话吗?” “没有啊,怎么了?” “没有人你还问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啊?你不记得我们上次通电话的时候,我让你考虑的事情了吗?” 邵依玲继续装糊涂:“什么事情啊?” “诶,小邵,你答应我要考虑要不要做我女朋友的,”向少杰有些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忘记了呢?”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答案不是很明显的,你怎么还来问我啊,多不好意思啊?” “答案是什么啊?”向少杰困惑的说,“你没说过任何答案给我啊?” “杰哥,你怎么这个样子啊,明明心里知道答案,却非要我说出来,多不好意思啊?” “什么啊?你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啊?我怎么就会知道你的答案?”向少杰突然想到了,不禁叫道,“哦,我明白了,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那真是太好了。太棒了,我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的家人,我有女朋友了。” 邵依玲对向少杰的兴高采烈还是很受用的,这说明这个男人真的很在意她,不过嘴上却说:“好了,好了,你不要这个样子了,不就是我答应做你女朋友吗?你至于这样高兴吗,还要专门告诉你的家人?” “当然至于了,因为在此之前,我还没有正式交往过什么女生的,我妈妈一直都催促我,要我好好找个女生交往结婚的,现在我终于有了女朋友了,我想她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很高兴的?” “喂喂,杰哥,你是不是也太急了一点啊,我们这才刚刚开始交往,很多情况还在相互了解之中,你这就要跟我谈结婚,合适吗?” “你先别紧张,我可没说马上就要跟你结婚的,我跟你说的只是我心中的一个方向,我想要往这个方向去努力。”向少杰笑着说,“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们晚上出去找地方吃饭庆祝一下吧,庆祝我们正式开始交往。海川这地方你熟,你负责找地方好了。” 邵依玲知道现在这个时机还真是不太合适单独跟向少杰庆祝的,她刚刚因为喝酒被省里处分紧接着就又跟来海川的投资商一起吃饭,被有心人看到了,恐怕又是一个是非。就算是私人约会不违纪,起码也会被省里认为她对前面违纪的行为反省的不够深刻。 “你的心情我倒是理解的,”邵依玲笑着说,“只是不仅仅我对这地方熟悉,这地方的人对我也熟悉啊,如果他们看到我这个市长跟一个投资商一起吃饭,他们肯定会议论纷纷的。” “这倒也是啊,起码在现在这段时间,被别人看到我们单独在一起吃饭是很不合适的,这怎么办啊,我这种想庆祝的心情真的是很强烈的。” “这好办啊,等我们都回北京了,约个时间在北京庆祝,可就没人认识我们了。” “那你什么时候会回北京啊?我现在这得很渴望找机会跟你单独相处的。” “这周末吧,这周末我会挤出一天时间回北京跟你见面的。” “好吧,这周末我等你电话。”向少杰说,“诶,对了,小邵,我前几天去海川大厦见了你那位叫做傅华的下属了。感觉他是挺谨慎的一个人,我们已经进行了对接。” 向少杰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他见了傅华,让邵依玲心理未免有些别扭了,现在这种情形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傅华的名字。但这已经是第二次向少杰说起傅华了,是这家伙无意提起,还是他在试探什么?对此邵依玲是有些心虚的,因为在海川市这个地方是有很多关于她和傅华关系暧昧的流言。 但她也不能对向少杰提及傅华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我跟他也有些日子没联系了,他现在情形还好吗?” “我觉得挺好的,对接中我发现他的熙海投资现在各方面情况都还不错,这是一个还算是有些能力的人。” “他有能力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不过他已经不是海川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了,他的公司状况似乎与我没什么关联了。” “是没什么关联的,”向少杰笑着说,“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想多跟你聊几句,所以就把他拿出来当话题了。” 向少杰这话说得真是让邵依玲感到了几分无奈,傅华这混蛋还真是有些阴魂不散的,就连向少杰要找话题居然也能把这家伙给扯进来。同时邵依玲也感觉到这个话题是有毒的。她心里很清楚她跟傅华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为了撇清,她才在向少杰面前装作现在两人已经没什么关联了,一点那些流言传到了向少杰的耳朵里,她现在的撇清说不定反而会伤害到自己。 如果向少杰之前有过一些情感经历还好说,越是这种感情经历近乎空白的男人,知道了自己女朋友曾经有过那么复杂的情感经历,越是难以接受。即使向少杰说过他不在乎这些的。他甚至会把她现在的撇清当成是一种欺骗的。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感情上都是极为自私的,没有几个人真的能够做到不在乎的。 她倒没有要骗向少杰的意思,只是她跟傅华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了,如果跟向少杰实话实说的话,恐怕她很难把两人的关系说清楚,甚至可能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的。另一方面她现在也不是迷恋向少杰到了非他不可的程度,她只是把向少杰视为一个目前来说最合适的交往对象。在这个前提下,她也认为自己没必要跟向少杰解释什么的。 不过关于傅华的话题是不能继续下去了,这个话题现在谈的越多,将来可能出现的麻烦就越大,邵依玲就笑着说:“好了杰哥,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其实我跟你现在的心情差不多,也是想要多找机会跟你聚一聚的。不过我现在这边还有工作,有些话是不是等我们周末见面了再聊啊?” “是是,是我不好了,我太激动了,光想着要跟你聊天,就忘了你还在工作呢,那行,这个周末我等你电话。” 挂断了电话之后,邵依玲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她倒是做好了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生活的心理建设,向少杰似乎也对她很是痴迷,但好像事情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里面还可能有很多干扰的因素产生。特别是她现在她身后还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这种干扰因素发生的可能性更大,她和向少杰未来会走向何方还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今天已经算是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既然如此,那就义无反顾地往前走吧,别再去管那些干扰因素了。如果她跟向少杰之间真的有缘分,那么再多的干扰因素也是没办法影响到向少杰对她的喜欢的。如果真的被影响到了,那也只能说是他们之间的缘分还不到。 这时的邵依玲对待这段感情多少还是有些消极应付的,她只是把她和向少杰的交往当做是一段宿命的安排,成了她也不排斥,不成她也不气恼,反正她是真心对待向少杰的,成或者不成她都问心无愧。 想到这里,邵依玲的心神安定了下来,她不再去纠葛她和向少杰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的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此刻她还有很多本职的工作要做,这些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她还是专心一点处理好公务才对,于是她静下心来,开始着手处理市长的公务了。 向少杰带来的项目公司在海川市考察了一天,就结束了这一次的考察行程,项目公司虽然对海川市的环境还满意,但是要做决定还得通过公司董事会的,所以只是跟海川市草签了项目落地协议。 邵依玲并没有出面给他们送行,倒不是她不想送行,而是她正好有一个省里的会议要参加,分不开身。身在公门不自由,没办法,她也只能在电话上跟向少杰话别。 欧亚投资集团的人前脚刚走,唯一娱乐的项目负责人也到了海川市,虽然来得只是一个公司的副总,但邵依玲这个市长还是出面接待了他们。这主要是她感激胡俊森不计旧怨,肯让唯一娱乐公司来海川市为分公司选址,支持她的工作。 另一方面,这也是有千金市马骨的含义在其中,她这个市长亲自出面接待一个人员级数跟她并不对等的科技公司,本身就说明了她这个市长对科技类产业的重视,她希望这种重视能够传播出去,吸引更多的科技类公司来海川市高科技园区投资兴业。 第2938章 去处 周五晚上,胡瑜非家中,傅华和冷子乔被胡瑜非的夫人邀请来吃晚餐。胡东强并没有在家,他是被高芸叫去她家吃饭了。现在这两人是在稳定交往之中。胡东强基本上也不像以前那么爱玩了,两人的年纪都不小了,傅华估计这两人很快就会结婚的。 吃过饭之后,胡瑜非把傅华叫去书房喝茶,冷子乔则是陪着胡夫人聊天。 在书房里坐定之后,胡瑜非看着傅华问道:“一直也没问你,上次叶明昭出面协调的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傅华笑笑说:“这件事情就比较有意思了,本来我是按照您的吩咐,把手头馨园集团的股份出清给了林喆,还把深圳的一个项目卖给了林喆。按照当时的情况,林喆那边多少吃了点亏,但基本上还能接受。” “既然只是个平局,那你说的有意思的点在什么地方啊?” 傅华笑笑说:“当时林喆肯定是不亏的,只是后来,那边的地方政府出了个政策,冻结了那边的旧房改造市场,我转给林喆的项目也在冻结范围之内,等于说这个项目砸在了林喆手里了。这段时间我心里一直有些忐忑,担心林喆会采取什么报复措施,但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林喆一直也没什么动作。也不知道他是不想报复我了,还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 “他的运气真的是有点背啊,”胡瑜非笑着说,“你不用担心他还会对你采取什么报复行动了,这件事情叶明昭既然找了我,我也给了叶明昭面子,林喆也就没那个胆量还要对你怎么样了。因为他如果还要针对你,那也就是跟我过不去了。叶明昭还没有这个胆量的。” “这倒也是啊,我一直也没把这件事情往胡叔您身上想,现在叫您这么一分析,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就不是这么一回事,林喆现在也没心思跟你争这口气了,”胡瑜非笑着说,“叶明昭现在后院起火,闹得四九城沸沸扬扬的,舆论对此颇多非议,高层的人也不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肯定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情况。说不定纪律部门已经在调查这件事情呢,这个时候,叶明昭就算是再猖狂,他也是不得不蛰伏的,林喆如果再不夹起尾巴来,那叶明昭首先就不会放过他的。” 关于叶明昭后院起火这件事情,源于那天中庭传媒举办的慈善晚宴,当时傅华也在现场,晚宴上叶明昭和孙菲菲作为主宾携手出席。当时发生了一起突发事件,有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往孙菲菲脸上泼了一些黑乎乎的脏东西。 虽然网上就出现了很多消息灵通人士的帖子,对为什么孙菲菲会被人泼脏东西做出了很多解释,有人说是那个女人因为跟孙菲菲争做某部大戏的女主角失败,而报复孙菲菲。也有人说那个女人是叶明昭的情妇,跟了叶明昭很久了。这次慈善晚宴那个女人跟叶明昭闹了很久,非要叶明昭带其出席,但却依然被叶明昭拒绝。她因为心中不忿,才会跑去现场闹了那么一出的。 当然传说纷纭,谁也不清楚其中那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但胡瑜非是消息灵通人士,跟高层联系密切,想来他说的叶明昭后院起火这个消息准确性还是很高的。 胡瑜非继续说道:“有些时候我也挺服这位老朋友的,都一把年纪了,精力还这么旺盛,弄出一个小三还不满足,居然还要去追逐女明星,他也不看看现在的形势,真拿高层那些人当摆设啊?” 其实那天在慈善晚宴的时候,傅华就已经觉得叶明昭出席这样的场合不合适,即使是慈善为名义的,即使是叶明昭在现场表现得极为谨慎,尽力的去撇清与孙菲菲的关系,但这个场合与一个国企负责人的身份很不相符。 另一个让他感觉不应该出现在晚宴上的人则是夏彦非,夏彦非和沈韶琪私下里暧昧他早就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的是夏彦非居然公然的就带着沈韶琪出现在晚宴上,这相当于昭告天下沈韶琪就是他的情人了。这个做法真是有些肆无忌惮的。根本就没有要尊重他自己婚姻的意思。 傅华笑笑说:“这人要是膨胀了,自然是谁都不放在眼中了。”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这个还真是被你说中了,我这个老朋友还真是有些膨胀了,不过他也是有些膨胀的资本的,当年他接手天鹏金融的时候,天鹏金融就是个烂摊子,资不抵债,他接手之后,一手将天鹏金融打造成了一家资产上万亿的公司。很多国际著名的金融机构都把这是为奇迹。” 傅华笑着说:“谁也不否认他是做出成绩了的,但是越是这样子的时候,人越是该保持几分冷静,因为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容易出事情的。” “这就不好说了,上帝欲之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个时候,有几个人还能保持冷静的啊?你最近跟胡毅福走得很近是吧?我说一件当年胡毅福的糗事给你听。当年胡毅福创业的时候,一度做软件做得相当的成功,就有市领导去他那里视察。” “胡毅福就向市领导汇报他对未来的前景展望,说是公司现在的销售状况很好,他计划让公司走出市里,在北京这个国内顶级的一线城市设立分公司,从而扩大公司的销售半径。” “当时的市领导把大手一挥,说小胡啊,你这个视野不行啊,仅仅在北京一个大城市设立分公司是不够的,你公司的产品现在的销售形势这么好,完全可以把眼光放得更远一些,可以也在上海和广州也设立分公司的。” “胡毅福当时软件的销售形势确实是相当的不错,就觉得市领导这个建议还真是很好,便当场表态,说会按照市领导的指示,在北上广设立分公司的。” “在北上广设立分公司这个计划还在筹备的时候,省领导也来视察他的公司了,他就又把北上广设立分公司的规划跟省领导汇报了。结果省领导大手一挥,小胡啊,你这个视野不行啊,你开发的这个软件全国人民都能用的,光在北上广设立分公司怎么够啊?你最起码要想办法把产品辐射到全国三十个省的。” “胡毅福当时真的是很膨胀了,就按照省领导的指示,在全国三十个省的省会城市设立了分公司。招聘了大量的人员进行他的软件销售,在各省投放广告推广他的产品。到最后才发现,好多贫困省份根本就用不上他的软件。最惨的一个省连一份软件都没卖出去。” “但是大量的人力物力已经投入进去了,不但半年,胡毅福就不得不撤销了全国大部分省会城市设立的分公司,他的公司也因为盲目的扩张,导致他创业失败了。” “事后,胡毅福跟我说,其实他最早只在北京设立分公司的设想完全是合理的,北京这个城市市民受教育程度高,又是全国的文化中心,他的软件在北京这边的市场真的很大。当时如果只是在北京开分公司,那会省下很多钱做软件的继续开发,他的公司会做得更大的。” “可是上天是不会再给他重来的机会的,”傅华看着胡瑜非说道,“胡叔,我听你的意思好像是跟胡毅福很熟悉啊?” 胡瑜非点了点头:“是的,我跟他很熟悉,作为一个很早就在商界打滚的人,我深深知道赚钱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还是一个可以依赖父亲荣光的二代子弟,我都觉得困难的话,就别说那些普通人家出身的创业者。但是一个社会,商业不兴旺发达,这个社会也是不发达的。” “有鉴于此,我就找了几个商业上做得比较成功的朋友一起发起了一个失败者基金,基金主要是扶持那些创业遭受失败的企业家,我们会跟这些失败者一起探讨分析他们失败的根本原因在什么地方,给他们提供适当的帮助,帮他们东山再起。胡毅福也是得到过基金扶持的失败者之一。” 傅华笑笑说:“您这可真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啊。” “也没什么了,就是对商界的同道伸出援手罢了。昨天他在电话里跟我聊起过你,说你在跟他一起做一个财团收购的项目,他希望我能跟你说说,在这个项目运作过程中对支持支持他的工作。” 傅华不禁笑了起来:“这家伙还真是无孔不入,居然找到您这里了。” 胡瑜非看着傅华问道:“跟我说说吧,你对这个项目是怎么一个打算啊?我现在并没有什么立场,所以不用顾忌我,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跟我说。” 傅华说:“其实我对这件事情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本来就是做一个类似过桥贷款的项目,深圳那边项目结束,我手头有一笔闲置资金,参加这次财团收购正好给这笔资金一个去处。” 第2939章 巨婴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可是胡毅福跟我说,你加入之后,私下里跟张天成勾勾搭搭的,似乎有跟张天成一起跟他捣乱的意思。” 傅华笑笑说:“这个跟她想的不太一样,确实是张天成私下里跟我有接触,不过我并没有答应张天成一定会支持他。胡毅福前两天也找过我的,我也一样没答应支持他的。” “你是想待价而沽?” “是的,我也不怕跟您说实话,虽然胡毅福跟您关系更近一些,但在这次财团收购中,这两家伙都是各怀鬼胎的。胡毅福明知道张天成别有心思,却又不想让张天成直接成为他的竞争对手,同时也想借用张天成的资金壮大自身的实力,所以才会接纳张天成加入投资人行列的。” “这些都是商业上的手法,很正常的。不过你想在张天成和胡毅福这两个资本运营高手之间火中取栗,可是有点危险的,玩脱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说:“我本身也没什么非要在这两人之间待价而沽的意思,我只是有些讨厌这两家伙做事的手法而已,要不我还是选择支持胡毅福阵营好了,给我的感觉上,胡毅福更可靠一点。” 胡毅福点了点头:“你这个认识是对的,张天成跟胡毅福是没什么可比性的。就算是你不喜欢胡毅福的操作手法,胡毅福起码也算的是一个实实在在,有真本事的商人,张天成则不然。” “胡叔,这个张天成究竟是个什么来路啊,我看网上的在某个时间点前,基本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根本就查不到什么相关的资料。怎么突然就蹦出来了,还娶了周芸芸,好像是很厉害的样子。这家伙以前在香港是做什么的啊?他是靠什么赚得第一桶金啊?” 胡毅福笑了:“其实他的第一桶金不是在香港赚的,他现在的公司虽然是在香港,并不代表他的第一桶金就是在香港赚的,而且他也不是什么香港人,他是后来有钱了才移居香港的。” “我说听他讲话怎么一点粤语的味道都没有啊,那他是什么地方的人啊?” “我只知道他是辽宁那边的,很偏僻的一个地方,具体什么地方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听胡瑜非讲了半天,傅华还是没弄明白这个张天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听不出他讲话还带什么东北味,中国大地还真是藏龙卧虎啊,这家伙怎么就从东北那旮旯窜起来的呢?能够拥有这个财富级数的人,绝对不可能是籍籍无名的人。真是奇怪了。” “你不用想了,就是想破脑袋,你也想不出他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胡瑜非笑着说,“这个你在网上是查不到的,我也不确切的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个情况倒是可以说给你参考一下,你知道吗有一种钱是见不得光的,为了让这种钱见得了光,就需要掮客从中帮他洗白,好像张天成扮演的就是这种角色。” 这个傅华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一般来说凡走过必留痕迹,像张天成这样子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却拥有者难以想象财富的人,他的财富来源正当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只是不知道这家伙服务的金主是谁?想想张天成已经拥有的财富,傅华觉得他服务的金主一定是只巨鳄。 看傅华还在看他,胡瑜非笑了:“我知道你想问我他后面的人究竟是谁,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也不确切的知道,我只是听过一些耳语。这个张天成似乎跟我那位老朋友有着一定的关联。我那位老朋友这几年在香港设立了好几家公司,橙果游戏表面上跟他没什么联系,但橙果游戏的资本当中注册地好多都来自所罗门群岛、瑙鲁、开曼群岛这些来源不可查的避税天堂,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关注你在胡毅福和张天成之间做何抉择了吧?” 傅华心头泛起一阵凉意,胡瑜非官方背景深厚,他说的耳语很可能代表着官方的某些意图,也就是说官方很可能已经对叶明昭展开调查了,只是因为调查还没有掌握到真凭实据,他才说是耳语。这里面的关键是,虽然叶明昭现在看上去风光得很,但实际上已经是危机四伏了。 好在他身边认识的人中,跟叶明昭能扯上关系的都是些对立面的,叶明昭倒霉的话,他那些对立面的家伙也会跟着倒霉的。所以这对他来说,倒也不算是一个坏消息。 有些时候想想,那个塞翁失马的故事还真是蕴藏着人生很多的道理,人在鼎盛的时候很容易就失去了对自身的克制,做出一些超限的事情,导致盛极而衰。估计叶明昭也是这个样子的吧? 邵依玲是周五晚上飞回了北京,她答应过向少杰周六晚上一起吃饭。本来她是可以选择周六上午坐高铁或者飞机回北京的,但那样子有些匆忙,她没办法得到很好的休息。一个女人没办法得到充足的睡眠和休息的话,模样会很糟糕的。 老话说男人靠吃,女人靠睡,充足的睡眠就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她想要以最美好的面貌去见向少杰,让他觉得选择她做女朋友是一件多么英明的事情。这个时候邵依玲才意识到,潜意识当中她还是很重视这一次跟向少杰的见面的,这也许是她对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的期待吧。 周六上午十点钟,邵依玲才有些慵懒的起了床,充足的休息赶走了她一周积累下来的疲惫,让她再次浑身充满了能量,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红润的脸色,满意的用双手轻轻地拍了拍脸颊,心里暗道:向少杰,这么好的一个大美人就要便宜你了。 简单吃了点饭之后,邵依玲就准备出门去她常去的那家美容院做保养,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显示的号码并不熟悉,不禁有些厌恶的皱起了眉头,她最讨厌这种在休息时间打来的电话的。 她的电话号码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知道的,只有跟她特别熟悉的人或者公务人员才知道这个号码。现在号码并不是她熟悉的人的号码,那也就是公务电话这头比较多。这种电话往往意味着某些突发事件,那个时候她就不得不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来处理这些突发的状况了。 身在公门不自由,在享受市长八面威风的同时,她是必须要承担起市长的责任来。无奈她只好接通了电话:“您好,那位找我?” 一个声音很好听的中年女人的声音说道:“您好,您是邵依玲女士吗?” 邵依玲不禁有些诧异,对方叫出了她的名字,显然是知道她这个人的,但是她印象中却没有什么中年女人要在周六这个时候跟她联系的。 “是邵依玲,请问您是?” “我是朱子娟,向少杰的妈妈。” 向少杰的妈妈?邵依玲不禁有些错愕,她是准备晚上去见向少杰的,但这与朱子娟有什么关系啊?难道向少杰已经准备带着她见家长了,这也太快了一些吧。这不可能,向少杰没这么冒失的。 邵依玲就有些疑惑地说:“阿姨您好,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不好意思啊,我这么突然打电话给你是有些冒昧的,只是少杰跟我说你和他正准备开始交往,有些事情我就想和你聊聊。我现在人在北京,少杰说你们晚上要见面一起吃晚餐,想来你也回了北京吧?” “是的阿姨,我现在人就在北京。晚上向少杰也确实约了我吃饭。” “那我们可以在你们吃饭之前见面聊聊吗?” 邵依玲心里就有些怪异的感觉,她跟向少杰才刚准备开始交往,朱子娟这个做妈妈的要跟她聊什么啊?这时她突然意识到看起来阳光帅气的向少杰情况似乎也不是那么单纯的。首先他为什么已经这么大了为什么一直都没交往女朋友啊? 难道说他是一个妈宝男,什么事情朱子娟都要干预,这才导致向少杰长这么大还没有正式的交往过女朋友?那这件事情可就有些滑稽了。她只是简单地想要开始一段感情而已,并不想去招惹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的,她也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情的。 到这个时候,邵依玲心中那种渴望晚上去跟向少杰吃饭的热情已经冷却了一半了,她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要如何应付朱子娟这个女人,到底要怎么去回答朱子娟才是最恰当的。想了想之后,她觉得还是不能回避朱子娟这个女人的,只有直面朱子娟才能更好的了解向少杰这个男人是个什么状况的,如果他真是一个妈宝男,那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她是想找个帅气的男人看是一段新的感情,可不是找一个帅气的巨婴,给他当保姆。她的个性一向是干脆利落的,更是不愿意置身于母子这种黏黏糊糊的关系当中。这个想想她都头大的。 第2940章 抵触 “阿姨,”虽然心中很讨厌朱子娟的做法,但是邵依玲还是有礼貌的称呼对方为阿姨,也许是她心中对向少杰还存在着一点期望吧,所以还不想跟朱子娟闹得很僵,“我去什么地方能见到您呢?” “我住在凯宾斯基饭店,这里的午餐还不错,要不我们见面边吃边聊?” 邵依玲可是没什么心情陪着朱子娟吃什么午餐的:“阿姨,午餐就不必了,那里的咖啡厅也不错,要不我们去那里的咖啡厅喝杯咖啡吧。” “也行啊,我会在咖啡厅等你的。” 邵依玲就去了凯宾斯基饭店的咖啡厅,咖啡厅位于酒店大堂,用几根大的立柱把咖啡厅跟门口的大厅隔离开来,从而使得咖啡厅有了一定的私密性。不过这里的装修有些年头了,看上去有点旧旧的感觉。 邵依玲一进咖啡厅,就看到一个打扮不俗,气质高雅的女士冲着她挥了挥手,从她身上邵依玲还是可以看出几分向少杰的影子的,想来这就应该是朱子娟了。她便走了过去,朱子娟等她走过去之后,站起来笑着跟她握手:“谢谢你肯来跟我见面。” 邵依玲上来也没拐弯抹角:“阿姨您客气了,我来是因为很好奇您到底要跟我谈什么的。实话说我和向少杰先生也就是刚刚尝试着要交往交往看看,还没有到要谈婚论嫁的程度的。” 邵依玲上来就表明了对朱子娟很不感冒的态度,直接就告诉对方,她和向少杰之间仅仅是刚开始交往,彼此合不合适还不确定呢,朱子娟这个时候就来跟她见面似乎并不合适。 朱子娟很雍容的笑了笑:“我们先坐下来说吧。诶,已经快中午了,是不是叫点咖啡点心什么的,边吃边聊?” 邵依玲只好坐了下来,她也有点饿了,就点了一份可颂面包和一杯拿铁。经过这一缓冲,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没那么紧张了。朱子娟这才笑了笑说:“我知道我找你聊聊,似乎是早了一点,但是这里面有一件事情是比较特殊的,那就是你的身份比较敏感。” 邵依玲楞了一下,对于自己这个海川市市长的身份,她在决定跟向少杰展开交往的时候,倒也不是一点没考虑过,但她觉得她还是能够处理好她和向少杰之间身份可能存在的冲突的。 甚至她还觉得向少杰跟海川市的联系并不紧密,就算是这一次带项目来海川了,他更多的业务还是在别处,在近期内,对他们现在的相处反而更方便一些的。至于将来她跟向少杰之间可能要走向婚姻,或者是更进一步,生孩子什么的,这些好像还很遥远,她还没有想到这一步。 她没想到的是,朱子娟上来第一个要跟她谈的就是身份的问题。她看了朱子娟一眼:“阿姨,我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向少杰和我都是成年人了,都明白彼此的身份,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有什么问题?”朱子娟笑了,“这当然有问题了,少杰可能并不清楚在国内的官员是怎么一个生活状态的,但你应该清楚这些的,你觉得你们真的适合在一起吗?” “阿姨,您不觉得您这话问的有点早了吗?适不适合我们需要交往交往试试才知道的,现在我也没办法给您什么答案的。” “可能你觉得我问这个问题有点早,甚至你还反感我来干涉你和少杰的交往,但作为一个母亲,我很清楚少杰的个性的,他的智商很高,但是情商却是不行的,特别是他在男女交往方面,更是没什么经验,不能识别出别人对待他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作为一个母亲我就不得不出来保护自己的儿子不受伤害的。” “您的意思是我在骗您儿子?”邵依玲有点恼怒的看着朱子娟,“您是不是应该先去搞搞清楚,我跟向少杰之间的交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他主动对我表示了好感,我才答应他跟他交往试试的。我可没有骗他什么的。” “这一点我不用去搞搞清楚,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主要是少杰他以前从来没有跟一个女生开始一段感情,因此对于女人缺乏真正的了解,他并不知道女人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呈现在他面前的并不是真实的面目。”朱子娟并没有在邵依玲的怒视中萎缩,反而显得理直气壮,“你知道吗,少杰在我面前把你夸得跟一朵花一样,又漂亮又有能力,说的话他听得心里那个熨帖啊,现在你回答我,你真的像他说的那么好吗?” “我当然没他想象的那么完美了,人身上都是有这样那样的缺点的,”邵依玲心中就没有了多少反驳朱子娟的底气了,“现在我们还仅仅是一个开始,在交往过程中他就会发现我身上也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点的。” “你觉得在你这幅美好形象之下,少杰还能看到你身上的缺陷吗?”朱子娟看着邵依玲的眼睛问道,“其实我和少杰的爸爸都是在国内工作过的人,对国内官场上是一个什么作风心里是比谁都清楚的,我也跟少杰讲了这些,但是少杰好像已经被你迷住了,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话,还说我根本就不了解你,因为不够了解才会这么排斥的。” “你是对我还不够了解嘛,”邵依玲多少也有些不甘心她和向少杰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被消灭在萌芽状态之中,有些挣扎的说道,“现在的内地政界作风已经改变了很多了,您也不能依旧用一副老眼光看待我的。” “用老眼光,”朱子娟笑了起来,“你倒是挺会狡辩的,大概你也是靠一副好口才才哄得少杰那么迷恋你吧?不过你这一套对付少杰这种没经验的人可以,对付我这样的可就没那么灵光了。我也不想多跟你啰嗦什么,我就跟你讲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本周二你被东海省通报批评,还受了党内警告处分,是为了什么?还有一件事情是你跟你们海川市出去的那个熙海投资的董事长傅华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你调查过我我?”邵依玲有些无助的看着朱子娟,朱子娟说的这两件事情击中了她的要害,这两件事情真是让她很难解释的,一件事情是她醉醺醺被人拍了照片,一件事涉及到了她跟傅华之间暧昧不清的过去。这两件事情只要稍稍加以调查,就会知道的。 “是的,我调查过你,像我们向家这样的家庭,不能随便什么样的女人都去交往的,”朱子娟冷笑地说,“关键是这两件事情基本上也没什么需要调查的,我派去海川市的人基本上很容易就知道了,那些更深层次的秘密我的人还没有查呢。” “真是滑稽啊,”邵依玲想想自己一早上的还满腔的热情准备着跟向少杰一起吃晚餐呢,现在却被朱子娟搞得有点无言以对了,她真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她还真是没有一点可以为自己解释的地方,想想也是这些都是她经不起检视的地方。 邵依玲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朱子娟,开始专心对付起可颂面包,这时她心中并没有因为朱子娟对她的调查而感到什么困窘,相反她心中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向少杰跟她之间基本已经没什么可能了,她不用再在选择向少杰还是傅华之间纠葛了。 除非再能遇到一个能够像傅华那样可以无条件的对她好的男人,否则的话,还是不要再像今天这么冒傻气的去尝试着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了。那样子恐怕也会像今天这样子被人找上门来羞辱一番的吧? 吃完了可颂面包,邵依玲又喝了一口拿铁咖啡,也不知道是她心里已经够苦涩的了,还是咖啡本身就不够好,反正她觉得今天的拿铁淡的像水一样,一点苦味都没有。 她放下了咖啡杯,看着朱子娟笑着说:“阿姨,我需要为这些买单吗?” 朱子娟没想到邵依玲会是这么个反应,多少楞了一下:“这个不用了,他们会记在我房间的账上的。” “那谢谢您的招待了,我要回去了。” “可是你跟少杰的约会?” 邵依玲笑了起来:“我想您达到目的了,我现在一点还想见他的念头都没有了。其实我也并不是很热切的就非要跟你儿子交往不可的,更没有什么要高攀你们向家的意思,我就是想试试能不能跟他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但既然您的抵触情绪这么大,我也不想惹那么多的烦恼,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处理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所以我和您儿子就到此为止了。” 看着朱子娟还在看着她,邵依玲笑了,她知道朱子娟在想些什么:“您放心好了,我不会跟他说您来找过我的,我会跟他讲,我经过一番考虑,还是觉得我们俩不合适的。” 第2941章 发疯 朱子娟站起来,伸出手来想要跟邵依玲握手,同时说道:“谢谢你能体谅一个做母亲保护自己孩子的心情,如果我让你感到受了伤害,我在这里对你说声抱歉。” “我想我们没可能成为朋友的,”邵依玲并没有去跟朱子娟握手,只是冷冷地说,“所以没必要来这一套的,再见了。” 邵依玲说完就离开了咖啡厅,在坐上自己的车之后,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倒是想借着向少杰这位解药帮她解解毒的,不过向少杰的妈妈却对向少杰保护的很好,不想让向少杰遭到她的荼毒的。 想想自己本身好像也是有些对向少杰存心不良的,邵依玲对朱子娟刚刚的行为就有些释然了,换到她在朱子娟的位置上,她做的也许会更恶劣一些的。接着她想起自己答应朱子娟要取消向少杰今天的约会,就拿出手机打给了向少杰。 “小邵,刚刚我正想打电话给你,想不到你先打给我了,”向少杰阳光爽朗的声音马上就传了过来,“晚上的饭店我已经预定好了,你看我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去接你啊?” 邵依玲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苦涩了,这个向少杰还真是个治愈系的男人,听听他的声音似乎就能帮你驱除心中的苦闷,如果他没有朱子娟这个极度爱护儿子的母亲就更好了。那样子她真的会投身于他的怀抱的。她相信不论将来的结果会如何,起码在相处的时候,向少杰一定会给她带来很美好的感觉的。 她甚至很想任性一回,不去管朱子娟,也不去管别的什么负面的干扰,就这么任性的跟向少杰好好疯上一回,哪怕疯狂过后一地鸡毛,起码在这之前她是彻底得到释放了。 但成年人最糟糕的一点就是,她永远也不可能彻底失去理智这东西。邵依玲本能的就想到,如果真的不管不顾,跟向少杰一起放飞自己,也许那个时候朱子娟就会变成一只护犊子的母兽,被激怒之下是很难预料她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的。 她苦笑了一下:“杰哥,真是对不起啊,我晚上不能去跟你吃饭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向少杰有些惊诧的问道,“我们不是早就约定好周末一起吃饭的吗?为了这顿饭,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邵依玲心里也是很别扭的,但是她更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不去把向少杰跟她之间的关系画上句号,朱子娟一定会来找她的麻烦的。而对于一个新科市长而言,这种事情的杀伤力是很大的,起码会让人觉得她是无法处理好个人事务的。还是不要拖泥带水了,当断则断吧, “很抱歉啊,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觉得我们各自的职业存在着很大的差异,而我也并不是一个适合做别人女朋友的人,所以我们还是到此为止,不要再继续了,省得自寻烦恼。” 向少杰有些哀求的说道:“小邵,你这究竟是怎么了,你的态度跟我问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时候是截然不同的,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啊,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改的,你不要这样子对待我啊?” 向少杰这种哀求并没有并没有让邵依玲心软,反而让她有些反感,大概这就是妈宝男真实的样子吧。男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男人在她心目中应该是能撑得起世界的,像傅华那个混蛋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低头哀求过什么的。 邵依玲心中对向少杰的那种欣赏完全都没有了,她是一个相对来说个性偏强的女人。之所以会被傅华所吸引,是因为她自身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傅华都帮她解决了。在他们的关系当中,傅华是她一个强有力的依靠。她更迷恋这种有力可以作为依靠的胸膛,而不是成为别人的什么依靠。 “杰哥,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间不合适。就这样子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小邵,你不能这样啊……”向少杰还想哀求邵依玲,但电话那边传来的已经是盲音了,显然邵依玲并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直截了当的就挂断了电话。 这边的邵依玲挂断电话之后,心里居然泛起了一阵有些邪恶的快意,因为她觉得自己这是把朱子娟加诸与她身上的不快,都转移到了向少杰的身上了。本来她也没有找上门去哭着喊着非要做向少杰的女朋友的,凭什么朱子娟要私下调查她的个人情况啊?还要找上门来阻止她和向少杰的往来啊? 好吧,既然是母亲做的孽,痛苦那就让她的宝贝儿子去承受好了,看向少杰的样子似乎短时间之内,是很难从这段感情之中走出来的。不过虽然是有些快意,邵依玲心里还是别别扭扭的,她还是想再找个人发泄一下。 于是她想到了傅华,今天她和向少杰这次的约会被搅局,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为傅华的,不是傅华跟她闹出那些暧昧,也许朱子娟就不会突然冒出来搞这些事情的。所以责任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傅华这个混蛋身上的。 虽然邵依玲也觉得自己这么想是有些不讲理的,毕竟那些暧昧她也是需要付上很大一部分责任的。但女人跟爱着她的男人有几个是讲理的啊,不是他的纵容,她又怎么会那么不小心的把他们之间的暧昧在海川市闹得沸沸扬扬的啊?而且不是傅华这个混蛋那么急着跟她撇清,她有怎么会跟向少杰闹上这么一出呢? 混蛋,你想撇清自己是吗?我骗不让你撇清。在我们这段关系之中,作为主宰的从来就是姑奶奶我,而不是你这家伙。想到这里邵依玲就要拨号给傅华,准备在电话里好好地把这混蛋骂上一通,但在号码即将要拨出去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 今天是周末,冷子乔很可能就守在那混蛋身边,如果她这么任性的打电话过去发作傅华一番,冷子乔不在他身边还好说,在他身边的话,他要怎么跟冷子乔解释呢?而且傅华那混蛋性子也是很执拗的,如果真的激怒了他,以后不理自己怎么办啊? 想了一想之后,邵依玲就没有把电话打出去,而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傅华:我现在就在单身公寓这边,心里不爽到了极点也恨你到了极处。你聪明的话就在一个小时之内过来见我。超出一个小时我没见到你的话,我就会直接去你笙篁雅舍的家,把你和我都发生过什么一五一十的跟冷子乔那丫头坦白。反正我不痛快了你也别想痛快了,大家一起死好了。何去何从,你看着办吧。 短信发出去之后,邵依玲就把手机关机了,她想要给傅华制造的就是一种近乎窒息的紧张感,让傅华觉得她气恼到了极点,气恼到要破釜沉舟,跟他一起毁灭的程度,只有这样子傅华那混蛋才会赶来单身公寓这边来见他的。 此时的傅华正在笙篁雅舍的家中,他和冷子乔刚刚吃完午饭,饭是他做的,于是洗碗就成了冷子乔的事情。这是一对夫妻常有的分担家务的方式。也就是说他们虽然还没登记结婚,但是已经过着准夫妻的生活了。 冷子乔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傅华听到了放在手边的手机滴的响了一声,他一开始还没在意,现在人们常用的及时通讯方式往往是QQ或者微信什么的,这两种联系方式更快捷更方便,过去流行的短信息已经慢慢地没人愿意使用了。傅华觉得这条短消息很可能是是什么广告或者移动运营商通知他资费状况的。 于是他不紧不慢的打开了手机,找到了这条短消息,准备看上一眼,没什么用处的话马上就删除掉。现在信息爆炸,像这样的垃圾短信经常会收到,不及时删除的话,手机很快就会被塞爆的。 他瞄了一眼发短消息的号码,一下子就愣住了,短消息居然是邵依玲发来的,这个女人又要发什么神经啊,她不是跟哪个欧亚投资集团的向少杰在交往中吗?怎么还会给他发短信啊?又是什么麻烦她没办法解决了吗? 傅华有点心虚的往厨房那里看了一眼,见冷子乔在那边安静地洗着碗,对他接到了邵依玲的短信丝毫没有察觉,这才打开了短信查看短信的内容。一看到内容,傅华就有些傻眼的感觉,邵依玲这个女人疯了,居然让他一个小时之内赶到单身公寓那边去,不去的话她就会来笙篁雅舍这边跟冷子乔坦白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了这个近乎发疯了的女人啊?那个向少杰看上去挺温文尔雅阳光帅气的啊,不像是能够惹翻邵依玲的人啊?不过即使是邵依玲在短信上说的很严重,傅华也没准备就范。他和邵依玲的关系好不容易才渐行渐远,并不想再搅到一起去了。 第2942章 空了 但傅华却也不敢对这条短信置之不理,看短信的内容,邵依玲似乎有些失控了。能让邵依玲失控的事情肯定不是一件小事,傅华觉得他还是打电话过去问问邵依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比较好。 傅华就拿着手机去了书房,在确信冷子乔并没有跟过来之后,这才把电话拨给了邵依玲。但随即电话里面就传来了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女声,邵依玲居然关机了。 这搞得他有点懵,一般情况之下,像邵依玲这样身份的人是不会关机的,因为一个市长负责的事务很多,要保证电话的畅通才能随时应对一些突发状况。这个女人怎么会关机呢?傅华的心再也难以安定下来了。 虽然这段时间傅华一直在跟邵依玲疏远,但并不代表他不关心对方,他们毕竟是身心都紧密联系过的,就算是藕断了,心里面的丝还是连着的。他绝对是做不到明知对方出了状况,还可以置之不理的程度。 傅华在书房里转了几个圈,最终还是决定马上赶去单身公寓那边看看邵依玲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从书房里走出来,对还在洗碗的冷子乔说:“子乔,我出去转一转,待在家里我觉得有点闷气。” 冷子乔从厨房那边探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要去哪啊?需要我陪你吗?” “我就是想出去透口气,估计不需要多长时间就会回来的,你不用陪我了。” 冷子乔就没再管他了,傅华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他还真是担心冷子乔跟来的。出来开车就直奔单身公寓而去,一路上他两次拨打了邵依玲的电话,但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的状态。 邵依玲发出信息之后,也在开车往单身公寓赶,越接近单身公寓这边,她的心情越是忐忑,傅华根本就没看到信息怎么办?又或者傅华看到了信息,决定不理会她怎么办?难道她真的要去笙篁雅舍那边跟冷子乔坦白吗?她还真的豁不上这张脸去。就算是她豁上了这张脸,基本上她和傅华就是个两败具伤的局面,结果可能是就算是冷子乔跟傅华分手了,傅华也不会再理会她了。 反过来讲,傅华看到短信了,也不敢不理会他,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到了单身公寓这一边,这说明什么啊?也只是说明那混蛋更在乎跟冷子乔的关系,不想让她的疯狂破坏破坏他们之间的和谐,这对她来说伤害更大吧? 邵依玲意识到自己发短信这件事情做的真是有些冲动了,但是她这个人也是有些执拗的,做了就做了,也不想去做什么改变,就等着看傅华做什么应对吧。她的车子很快就开回了单身公寓,并没有看到傅华的车子停在单身公寓的外边,她的心情就有些复杂起来,其实她现在还真是很渴望见到傅华的。如果傅华选择对她置之不理,她会更失望一些的。 停好车回了家,邵依玲坐在单身公寓的沙发上,眼睛看着茶几上的钟,秒针一秒一秒的往前走着,耳朵听着门那边的动静,随着时间的过去,她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来越焦躁了。 知道时间还剩下不到五分钟的时候,门那边传来了敲门声,那混蛋终于到了,邵依玲心里松了口气,脸上浮起了一丝阴谋得逞的得意,毕竟傅华这混蛋心中还是在乎他的。 她收起了脸上得意,走到门前从猫眼里往外看,只见傅华满脸焦躁的站在门前等着她开门。等了几秒之后见她还没开门,伸手就要再次敲门。邵依玲就在这一刻打开了门,冷着脸闪到了一边:“进来吧。” 傅华知道邵依玲身份特殊,有些话不适合让别人听到,就走了进来,等邵依玲关上门之后,他才看着邵依玲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啊?南哥不是说你跟向少杰正在交往中吗?怎么突然就发了那么一条短信给我啊?” 傅华的这句话让本来已经有些冷静下来,甚至后悔不该发短信给傅华的邵依玲再次被激怒了,原来这混蛋一直都知道她和向少杰之间的事情啊,却还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的冷眼旁观着,这家伙大概心中很期望向少杰能够要了她,省得再来纠缠他吧? 混蛋,姑奶奶我可不是什么东西,你想不要我就不要我,想把我推给谁我都要接受的。邵依玲是练过一段时间跆拳道的,只见她伸手将傅华拉到身前,屈膝就用膝盖狠狠地撞上了傅华的肚子。 虽然女人的力量还是有限的,但这个动作邵依玲以前经常练习,因此她的撞击还是熟练而且有些力度的。傅华顿时痛苦地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扭曲了。他看着邵依玲:“你发什么神经啊,我又没招惹你?” “你还说与你无关,”邵依玲抬脚又在傅华身上踹了一脚,气哼哼的骂道,“你个混蛋,你就这么冷眼旁观你的女人被推向别的男人的怀抱,什么事情都不做,你可真是够渣的。现在你的女人被羞辱了,你高兴了是吧?” “你讲理不讲理啊?当初是你选择了市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的。”傅华也有点恼了,“向少杰这边南哥也说你和他都对对方很有好感,怎么出了事情你来怪我,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啊?” 邵依玲有些无言以对的感觉,于是就更加的羞恼,抬腿又踹向傅华:“我就不讲理了,你能怎么着?” 傅华却不想就这么被邵依玲殴打了,侧身往一边闪开了,顺手一带邵依玲踹他的脚,一下子就把邵依玲带的失去了平衡,倒在了他的旁边。 “你还敢还手,”邵依玲越发气炸了,也不站起来,就势一肘就想给傅华肚子上来上一肘击。 傅华已经被邵依玲用膝盖撞过肚子一次了,疼劲还没有完全过去呢,自然是不想再被打击了,赶忙伸手挡住了邵依玲的肘击,邵依玲没有得逞,心中的火还没发泄出去,就开始乱踢乱打起来,傅华只能翻身压住她,不给她活动的空间。嘴里叫道:“冷静,冷静。” 邵依玲挣脱了半天,还是没挣脱傅华对她的压制,只好放弃了抵抗,在傅华下面怒视着傅华。傅华苦笑着说:“到底怎么回事啊,让你动这么大的肝火,向少杰欺负你了?” 邵依玲依旧气咻咻怒视着傅华:“都是你这个混蛋了,做事那么不检点,把我们的事情闹的海川市无人不知,你赶紧放开我,让我好好打你一顿出出气,要不然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 傅华这是隐约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了,邵依玲周末出现在北京,一定是回来跟向少杰约会的。但好像是这个约会并不顺利,很可能向少杰知道了她和他之间曾经的暧昧,对邵依玲提出了质疑,最终这两人不欢而散。 受了气的邵依玲就把这口气撒到了他身上,这才找他来发泄的。傅华对这件事情也是有些无奈的,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他也没想到向少杰脑筋这么封建,居然对邵依玲前面的情史这么耿耿于怀。 傅华就放开了邵依玲,仰面躺在地板上,说:“你要打我出气就打吧,我受着就是了。” 邵依玲挣脱了束缚,挥手就想给傅华下巴来上一拳,傅华赶忙闪开:“别打脸,要不我回去跟子乔没办法解释。” 这句话一下子就让邵依玲泄了气,她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以前爱过她,但现在已经属于别的女人了。她今天所有的行为都是属于一种无理取闹。但这个男人依然容忍他这么胡闹,只是因为这个男人心底对她依旧还有爱意。不过这种爱一直是一种怜惜,而他心的归宿已经在那个叫做冷子乔的丫头那里了。 邵依玲心中现在对冷子乔还真是有些服气的,一直以来,冷子乔在她面前对待傅华都是平平静静的,也没说有什么爱的死去活来的行为,她和傅华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一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情侣。甚至在傅华和她被人偷拍了照片之后,傅华为了保全她的仕途一度想要放弃冷子乔。 那个时候她是觉得在傅华心中她的地位是高于冷子乔的,她对于傅华来说是更重要一些的女人。但现在看来,事情也许不是这样子的。当时傅华会选择她也许就是一种男人必须要承担起来的责任,而如果让傅华选择一个能够相伴一生的女人的话,排除别的什么因素,恐怕傅华的第一选择是冷子乔。 这实际上是今天她遭遇到的最大的挫败,朱子娟对她的嫌弃其实对她来说是没什么太大的伤害的,向少杰只是让她心中多少泛起了一点点的涟漪,离真正的心动还远着呢。 但明白了傅华不再把她当成最重要的女人了,她的心但是就空了很大一块,这并不是一种痛,而是像是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 第2943章 太差劲 邵依玲的拳头无力地垂了下来,也仰面躺在了地板上,沮丧地说道:“行了,你滚吧,滚回去见冷子乔那丫头吧。” 傅华侧头看了一眼,邵依玲情绪突然的转变让他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他不清楚邵依玲是真的放他离开,还是只是说气话。 “看我干什么,我是真的让你滚啊!” 傅华从地板上爬起来,伸出手去拉邵依玲:“我马上就会滚的,不过你先起来,这么躺着对身体不好。” “谁要你管,”邵依玲狠狠地将傅华的手打开了,“你给我赶紧滚蛋,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傅华看邵依玲这个样子也是有心疼的,不过也清楚他留下来可能更是一个错误。邵依玲有她更在乎的世界,她从来都不是完全属于他的。他就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想起了邵依玲的手机关机这件事情,就回头说道:“我要走了,有件事情希望你能明白,人是不能太贪心的,权力和感情之间很难做到二者兼有的,你可别因为感情上不顺利,就去影响你的工作,那样子你可能两者都会受到挫折的。” 邵依玲怒视着傅华:“你别再来假惺惺的对我说教了,我让你滚啊!” “不是,我是想提醒你说,你的职责很重要,手机关机如果海川市那边有事找你找不到怎么办啊?……” 傅华的话还没说完,却看到邵依玲伸手脱下了脚上的鞋子朝着他狠狠地扔过来,赶忙打开门闪了出去。只听身后的门传来砰地一声,显然是鞋子重重的砸在了门上。他咧嘴苦笑了一下,快步的离开了。 看到傅华灰溜溜跑掉的样子,邵依玲不禁哑然失笑。她知道这混蛋也许不会再把她当做最重要的女人了,但是这个男人心中还是有着她的位置,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这个男人还是会出手相助的。 他说的不可能权力和感情两者都兼顾的话,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现在她在感情方面是不太可能如意的,如果再因为感情来影响到工作,那可就更糟糕了。于是她赶忙拿出了手机开机。开机之后,看看关机的这段时间只有傅华打过两次电话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傅华开着车就回了笙篁雅舍,家里面静悄悄的,一种十分宁静祥和的气氛,他知道冷子乔这个时间会稍稍午睡一下的,他也没去卧室打搅她,只是去了书房,开了电脑开始浏览起网上的新闻来。他已经越来越享受这个家的氛围,这里已经是他的舒适区了,自然不想再因为邵依玲而搞得鸡飞狗跳的。 看了一会儿之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刘升妹打来的,就接通了:“刘总,有什么指示吗?” “我哪敢指示你傅董啊,就是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公司的几个项目吗?现在有人跟我联系,说是有意拿下这几个项目。” “那很不错啊,恭喜你终于个项目找到买主了。” “恭喜什么啊,对方开出的价格低的要死,我要是把项目卖给他,恐怕世杰运财连成本都包不过来。我就在想与其便宜了外人,还不如便宜你呢,你就不再考虑考虑拿下这几个项目了吗?只要你能让我们公司把成本拿回来就好了。” 傅华笑了,对于刘升妹说的这几个项目,私底下他也是研究过的。基本上项目所在的地段以及规划设计都很不好,他觉得这应该是刘运财当年在房地产行业狂飙猛进的时期盲目扩张才会拿的地块。 现在已经过了那个无脑拿地也能赚钱的时期了,地块的开发稍稍处置不当,就会亏损的,他对世杰运财这几个地块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而且刘升妹跟他说这件事情,也是想以便宜为诱饵,引诱他参与竞争的意思。这是这个女人的老伎俩了,傅华自然不会看不透的。 “不好意思啊,刘总,我公司现在真的没有资金购买你们的项目了。” “你这家伙啊,真是睁着眼说瞎话,上次吃饭之后,我公司的人评估过你的资金状况,基本上你用来参与财团收购的资金,连你在深圳项目上赚的钱都没用完,你公司本身还有一些自有资金,你要是愿意,拿下世杰运财这几个项目也是绰绰有余的。” “喂,你偷着查我的底啊?” “这个还需要查吗,简单的了解核算一下,就能知道的。怎么样,傅董,你侠义心肠,就帮我们这一次忙吧?” 傅华笑了:“刘总啊,你要搞明白一点,我是商人,商人从来都是斤斤计较的,怎么可能有什么侠义心肠呢。你们公司那几个项目我研究过了的,基本上在现在的形势下是无利可图的,我不可能还会贴上本钱去拯救你们吧?” “你真的不愿意接手,即使现在有意接手项目的人是你的对手也不愿意吗?” “我的对手,谁啊?” “林喆的馨园集团啊,据说因为深圳旧改项目的全面停滞,林喆想要北上,来北京发展。” “那我也不想接手你们公司的项目的,我不想因为意气之争而贸然的就接手一些不合适的项目,”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华想到了胡瑜非跟他说过的叶明昭最近很可能要出事的消息,叶明昭是林喆背后的金主,叶明昭出事即使并不必然会对馨园集团造成重大的伤害,起码也会在一段时间之内影响到馨园集团业务的发展的。 傅华觉得多少也要提醒一下刘升妹的。于是他问道:“刘总啊,你跟林喆那边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啊?拒绝了他们还是在谈判之中啊?” “当然是在谈判之中了,不过如果你有意接手的话,我会拒绝他们的。” 傅华笑了:“别玩这种谈判伎俩了,你们这些项目这么久了只有馨园集团一家公司感兴趣的,不是馨园集团慧眼识金,而是说明你们的项目没太大的开发价值。就现在整个地产行业的态势,我劝你别犹豫了,赶紧断尾求生,接受馨园集团开出的条件吧。” 刘升妹苦涩的笑了笑:“既然你无意这些项目,恐怕我也别无选择,只能接受馨园集团开出的条件了。” “再有一件事情,纯粹是我个人的一个建议啊,那就是现在形势这么严峻,市场上最缺的就是资金,如果你和馨园集团之间能够达成协议,你一定要限定时间,让馨园集团尽早的支付相应的价款给你,最好是全款一笔付清。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的意思我倒是明白的,只是为什么这么急呢?这几个项目加起来涉及的金额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林喆恐怕不会愿意一下子付清的。” 傅华笑笑说:“我是这么觉得的,可能在价款上林喆已经压低到了一个极限了,如果还不能一下子都付清的话,你们世杰运财吃的亏就太大了。我相信你还是有办法说服馨园集团的。总之我是为了你们世杰运财好。” “为了我们好?”刘升妹有些迟疑地说道,“我总觉得你没这么好心,是不是你想借我的手阴一把林喆啊?” 傅华笑了起来:“你这话很有意思啊,项目是你卖给馨园集团的,怎么会变成我阴一把林喆的呢,要是你们这一次的交易真的阴了一把林喆,也是你们世杰运财阴他的。是不是你们的项目本身存在什么问题啊?” “我们的项目本身当然没什么问题了,”刘升妹说道,“只是我总觉得你的话怪怪的,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傅华笑笑说:“随你便了,你要是觉得我在害你,那你就不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这件事情我倒没觉得你对我有什么恶意,反而觉得你似乎是在想帮我的,”刘升妹笑着说,“傅华,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我说刘总,你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好吗?”傅华笑了起来,“我女朋友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休息呢,你这话要是被她听到了,我可是解释不清楚的。” “呵呵,跟你开玩笑的,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吉利的,男人沾上我很容易就会倒霉的,作为朋友,我可不希望把霉运带给你的。” “好了,你就别来这些神神叨叨的了,什么霉运啊?你的那个他之所以会自杀,完全是因为他个人的一直还不够强大,遇到了一点挫折就崩溃了。你如果还要把这个算在自己的头上,那纯粹是自寻烦恼了。好了,我这边有电话进来了,我就不跟你聊了,赶紧忘掉那个脆弱的家伙吧。” 傅华说完就把电话切换到了新打进来的电话上,新打来电话的号码是晓菲的,他猜测很可能是因为邵依玲和向少杰的事情。 “晓菲,找我什么事情?” “傅华,你是不是也太差劲了一点啊,你和邵依玲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向少杰呢?” 第2944章 收益 晓菲的话把傅华问了一个楞,他从邵依玲那边感受到的信息好像是向少杰嫌弃她跟自己暧昧过的意思,这件事情应该是向少杰不对才对的,怎么在晓菲这里却变成了自己和邵依玲对不起向少杰了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的地方。 另一方面,傅华也是对晓菲这么说有些生气,苏系这帮人一个个都是这个样子,一方面一再的让他跟邵依玲保持距离,另一方面,邵依玲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不但邵依玲会找他的的麻烦,他们这帮家伙也会来怪罪于他。搞得他怎么做都不合适。 傅华就很不高兴地说:“晓菲,你是不是先搞搞清楚,我不是你们苏系养的奴才,随便出什么事情你们都可以把我骂上一顿。再说了,你们不是让我离邵依玲远一点吗?我已经照办了,怎么她和向少杰之间出了问题,你还来找我啊?” 晓菲也觉得自己的语气上有些不妥当:“不好意思啊,傅华,是我的语气有些不妥当,主要是我以为向少杰和小邵之间发展的不错,小邵也答应做向少杰的女朋友了,结果向少杰刚跑来我这里,说邵依玲取消了晚上跟他的约会,还跟他说他们的关系到此为止,我就以为是你在其中影响了小邵。” 傅华听晓菲说了邵依玲和向少杰之间发生的事情经过,心中也有些邪门的感觉,邵依玲这个女人究竟怎么了,她跟向少杰说到此为止了,反过头来却说向少杰嫌弃她跟自己曾经暧昧过,然后把气撒在了他的身上。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这事与我无关,”傅华也想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觉得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都是把他夹在中间,两头受气,便冷冷地说,“我没那么无聊,会在邵依玲面前给向少杰使坏,以后这种事情你还是往别的方面找原因吧,别再打电话过来烦我了。” “不好意思啊,傅华,”晓菲越发的不好意思了,“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本来什么都好好的,小邵的态度却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在我脑海里,也就是你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了,所以才打了刚才那个电话。可是如果不是你,那又是什么影响了小邵呢?” 傅华心说你问我我又去问谁啊?他说:“究竟什么原因你可以直接去问邵依玲啊。” “我问了啊,小邵跟我说有些事情她真的不好跟我说,反正她和向少杰已经没可能了。” 傅华就明白了晓菲为什么打电话给他了,晓菲整个的心理过程一定是这个样子的,先是向少杰跑她那诉苦,然后晓菲打电话给邵依玲问原因,邵依玲并没有讲出原因,只是说有些事情不好说,晓菲就把原因联系到他的身上来了,因为晓菲是知道他和邵依玲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事情的,很自然的就把邵依玲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的原因归结到他的身上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晓菲啊,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牛了一点啊?如果我真的在女人面前那么有魅力的话,也许当年你就不会不要我了。” 傅华和晓菲当年也曾经有过一段过往,发生在赵婷跟他婚姻发生问题的期间。那段时间傅华的情绪是有些混乱的,一度还把赵婷跟他离婚的原因归结在他自身的出轨上。一些负面的情绪就宣泄在他和晓菲的关系上,后来他理顺了情绪,回过头想要跟晓菲在一起,但是晓菲却并没有接受他。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明白,在男女之间,并没有什么永恒的爱情,而且女人是一种情绪化的动物,那些所谓的爱的死去活来并不是因为男人多有魅力,只不过是她们自身情绪的一种强烈表达,情绪退潮了之后,男人对她们的吸引力也就退潮了。 晓菲尴尬的笑了笑:“行了,算我错怪你了,就这样吧。” 晓菲就挂了电话,傅华虽然并没有搞清楚邵依玲和向少杰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心中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在意,也认为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就把电话收起来,继续浏览网页了。 周一,傅华和周文俊出现在了北京市国土局的土拍大厅,他们来这里是因为上午有一场土地拍卖要举行,北京市将在今天上午拍卖十一块商用地块和十二块居住用地。 傅华和周文俊出现在这里,并不是打算竞拍,以现在北京地块的价格,基本上熙海投资是没什么实力参与竞拍的。更何况居住用地中有三块是必须用于共有产权,九块必须用于限价房开发。 所谓的限价房,又称限房价、限地价的两限商品房。是一种限价格限套型(面积)的商品房,主要解决中低收入家庭的住房困难,是目前限制高房价的一种临时性举措,并不是经济适用房。限价商品房按照以房价定地价的思路,采用政府组织监管、市场化运作的模式。 与一般商品房不同的是,限价房在土地挂牌出让时就已被限定房屋价格、建设标准和销售对象,政府对开发商的开发成本和合理利润进行测算后,设定土地出让的价格范围,从源头上对房价进行调控。 所谓共有产权房,就是地方政府让渡部分土地出让收益,然后低价配售给符合条件的保障对象家庭所建的房屋。保障对象与地方政府签订合同,约定双方的产权份额以及保障房将来上市交易的条件和所得价款的分配份额。 严格意义上讲共有产权房和限价房都不是常规意义的房地产开发,只是现在政府为了应对房价高昂而采取的临时性措施。相应的来说,对开发公司要求更高一些,稍有处理不好,不但不能赚钱,反而会往里贴钱的。傅华和周文俊自觉熙海投资没有能够处理好这种开发的能力,因此也就不参与竞拍了。 不参与竞拍,为什么还要来呢,主要是傅华想来感受一下现在土拍市场整体的温度。作为一个商人你要对市场保持一定的关注度,这才可以根据市场的温度决定公司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最近媒体上一直在说房地产市场趋冷,土拍市场整体降温,他们就是想来看看真实状况如何。现场的状况似乎比两人预想的还要糟糕。因为傅华并没有看到像京隆地产朝晖集团和穹集团这些大房企的面孔。 在现场的都是些中字头的国有公司和一些不出名的不知道在哪里冒出来的小的地产公司。傅华甚至都怀疑这些国有公司是被叫来撑场面的,要不然今天肯定有不少的地块流拍的。 之所以会这个样子的,一方面是因为现在的地产形势整体上确实很糟糕,另一方面像这种限价或者共有产权房可销售的范围比较狭窄,那些头部的大房企基本上就算是中标了,也是利润微薄,赚不到钱他们自然是兴趣寥寥了。 傅华在现场看到了馨园集团的标牌,不过在标牌后面坐的并不是林喆,而是一个眼窝深陷,模样陌生的南方男人。由这上面傅华可以看出林喆北上的决心,即使地块并不是很有利可图,他依然派人来参与竞拍了。估计林喆想买世杰运财的项目也是这个原因吧。 这也是深圳旧改项目被冻结把林喆给逼的,深圳那边没预兆的一夜冻结了旧改项目,让馨园集团这种专吃旧改项目饭的地产公司一下子陷入了困境。馨园集团规模那么大的公司不同于熙海投资这样小的公司,业务没办法说停就停,他们必须要有一定的业务以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否则公司将很快陷入破产的境地。 这就像一台机器一样,正常运转的时候,什么故障都不会产生,但是一旦停机,这样那样的问题就出不断的出现。所以就像是今天这种基本上没什么大利润的项目林喆依然派人来参与了,因为他必须要维持馨园集团正常的运作。 不过馨园集团来到现场的那个人对参与竞拍的态度是相当的谨慎的,价格抬到一定高度之后,他也就自动退出了。显然林喆对地产市场的未来的预期也是不好的,并不敢投入太多的资金进去。最终馨园集团那个人也是拿下了一块面积不大,价格适中的地块。 现场踊跃竞拍的都是些国有公司,他们似乎并没有收到整个地产形势糟糕的影响,拿地举牌毫不犹豫,作风狠辣,傅华看到这些人的做法很是无语,因为他明白这些人之所以举牌毫不犹豫,并不是看好地产市场未来的发展,而是因为他们举牌花的并不是他们自己的钱,即使项目开发最终赚不到钱,他们本人也是损失什么的。 最终全部二十三块地块总价依然拍到了四百多亿,比以前市场火热的时候总价略低,但相关部门依然得到了丰厚的收益。 第2945章 适格 从土拍大厅出来,傅华的心情是有些落寞的,因为即使现在地产整体形势不好,即使上拍的这些项目没什么利润可赚,上拍的这些地块的价格也是熙海投资无法接受的。他还想着趁着地产开发低潮期捡点便宜呢,但是这个便宜似乎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便宜。 他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周文俊:“你对今天的土拍有什么想法啊?” 周文俊笑了一下:“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啊,虽然土地市场有些不景气,但价格还没降到冰点,我们熙海投资这样的小公司依旧不敢轻易染指。只能旁观了。你也别急,就像一壶烧开了的热水一样,冷却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你想捡便宜需要有点耐心的。” 傅华笑笑说:“耐心我有,只是我看相关部门似乎也并不真的想地价能够降下去的。” “那是自然了,这么肥美的一大块肉,你让人一下子放弃并不现实的。” “耐心我倒是有,关键是我们熙海投资下一步要怎么发展啊,公司总不能老是一个业务停顿状态吧?说说呗,你这个总经理有什么想法?” “眼下这个形势我哪有什么好主意啊。”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号码是熙海投资公司前台的,傅华就接通了:“什么事啊?” “傅董,是这样子的,欧亚投资集团的向总来了,我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只是说要跟你面谈,你什么时间能回来啊?” 傅华心说向少杰找他八成以上是因为邵依玲拒绝他的事情,也不知道晓菲和苏南那些家伙跟他说了什么,反正八成以上这家伙也把帐算到了他的头上。这是真是有些邪门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偏偏人们都觉得问题是出在他身上。 “你跟他说我一会就回去。” 傅华就开车回了公司,一进公司,就看到面带沮丧的向少杰,向少杰见他回来了,主动迎了上来跟他握手,刚想说些什么,傅华却握了握他的手先说道:“有什么事情去我办公室再说吧。” 在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傅华看了看向少杰:“向总,您这么专程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向少杰看着他的眼睛:“是的,傅董,有件事情我想问问您,您曾经是海川市市政府的一名工作人员,跟现在的海川市市长邵依玲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您跟她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啊?” 傅华还真没想到向少杰会问的这么直截了当,这大概是跟向少杰原来一直在国外生活有关吧。外国人一般都没中国人那些弯弯绕,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一点掩饰都没有。 傅华知道这个时候回避可能更加会引起向少杰对他和邵依玲之间关系的怀疑,也就直接了当的说道:“我有幸跟邵市长毕业于同一所学校,邵市长刚来海川市工作的时候,南哥特别关照过我,说是邵市长并没有多少地方工作经验,让我尽量帮帮她。所以我在海川市工作的期间,我们俩相处的还不错。” “就这么简单吗?”向少杰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说法,依旧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觉得就这么简单,”说这话的时候傅华心里觉得如果一点都不提他跟邵依玲之间在海川市的传言,似乎有些刻意回避的意思,于是说道:“不过邵市长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又很年轻,我跟她在工作中接触的时候不少,私底下也算是不错的朋友,难免就会被有心人传出一些风言风语的。您没在内地官场上工作过,应该不太明白这其间的事情吧?” “这也没什么难明白的,实际上职场中男女之间走的太近,也会有些传言的。”向少杰依旧看着傅华的眼睛,“关键的问题不在这里,关键问题是你和邵依玲这些传言里面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当然没发生过了,”傅华上来就直接否定了,男女之间的事情除非是被人捉奸在床,否则那些传言是没办法证实的。不过他对向少杰提出这个质问心中是很反感,“我觉得你这么问是很不礼貌的,是对邵市长的不尊重。” 向少杰也觉得自己这么问有点超过了:“我承认自己这么问不对,不过你要体谅我的心情。知道昨天上午我还是一个沉浸在恋爱甜蜜之中的幸福男人,因为邵依玲亲口答应我要做我的女朋友的,晚上还要跟我一起吃饭,而到了中午,她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告诉我我和她之间到此为止,不能再继续了。换到你是我,你也会想尽办法探究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这些事情晓菲已经跟他讲过了,所以傅华并不惊讶,只是摊了摊手:“你探究就探究吧,找我干什么?” “因为我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就找人去海川市调查了一些情况,结果就知道你和她之间你说的那些传言,”向少杰还是看着傅华的眼睛问道,“我也不想管这些传言是不是真的,我想问你的是,从调查中可以确定的是,邵依玲跟你的关系确实不错,你的意见对她很重要,是不是你影响了她,才让她拒绝我的。” 傅华对向少杰心中还是很赞许的,因为向少杰并没有纠缠他和邵依玲的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好的男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并不在乎女朋友以前发生过什么情感上的纠葛,他只在乎女朋友未来是不是属于自己。 傅华就有些困惑了,从邵依玲的言辞中,似乎是向少杰一方嫌弃她跟自己有过一段的暧昧过往,而向少杰在他面前表达出来的却并不是这个样子的。那发生了什么才造成了双方之间的误会了呢? “首先我肯定的告诉你,那些传言并不是真的,是一些对邵市长工作有不满的人故意捏造出来的,”傅华滴水不漏的说道,“其次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的告诉你,因为这些传言,我已经采取措施跟邵市长保持一定的距离了,你和她在交往也是南哥告诉我的,我对你们之间的交往是祝福的。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情改变了她对你的态度。” “那就奇怪了,”向少杰皱着眉头说,“我几乎调查了所有可能影响到邵依玲的事情,但好像都不是影响到她的原因,她究竟是怎么了?” 傅华看了看向少杰,他知道邵依玲在北京这边相关的人对向少杰和她之间的交往都持鼓励的态度的,邵依玲言辞之中也是在抱怨向少杰一方嫌弃她,问题应该还是出在了向少杰方面。向少杰本人是没问题的,但是向少杰肯定不是个孤立的存在,他身边肯定还有一些相关的人的。 傅华就问道:“向总,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和邵市长在交往这件事情你还告诉过身边别的人吗?” “当然了,她答应我做我女朋友之后,我感到很幸福,所以就把这件事情第一时间告诉了我妈妈,我妈妈跟我一样感到很高兴的,所以她这边肯定不是导致邵依玲态度变化的原因了。” 傅华有些无语的看着向少杰,他真是想不到眼前这个阳光帅气的男人还是一个妈宝男,居然第一时间就把邵依玲要做他女朋友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妈妈。不用说了,问题就出在这里,让邵依玲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的肯定是向少杰的妈妈。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父母跟子女的想法大多时候是不一致的,有些事情即使父母再开明,也是接受不能的。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向少杰的妈妈也是知道了他和邵依玲之间的暧昧传说的,很可能是不希望邵依玲成为向少杰的女朋友的。 这就有点类似冯玉山当初反对冯葵跟自己的来往是一样的,冯家是坚决不能接受他这样一个经历复杂的男人做女婿的。从目前所知道的情况来看,向少杰的家族肯定是有相当的社会地位的,向少杰的妈妈肯定不希望一个官场出身,经历有些复杂的女人成为她儿子的女朋友的。 身份的差别这一点当初傅华知道两人在交往的的时候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妥当了,一个做市长的女人,各方面的事务很多很多,基本上是顾不得家庭的。向少杰的妈妈则很可能是想要找个相夫教子的贤惠女人做儿媳的,也许是基于这个前提,才出手干预的,把邵依玲和向少杰这段尚处于萌芽状态的恋情给扼杀了。 傅华看了向少杰一眼:“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你妈妈现在身在何方啊?” “她在北京啊,这一次我回国内工作,她也跟着我回来了,她想见见以前一起工作的老同事。” 居然向少杰的妈妈也在北京,拿这个影响邵依玲态度转变的人就九成以上是向少杰的妈妈了。傅华就不想再说什么了,因为有一点他跟向少杰的妈妈看法是一致的,从家庭角度来看,邵依玲做人家的女朋友是并不适格的。 第2946章 肯定 向少杰也不是笨人,马上就明白了傅华问这句话的意图所在,他也感觉到可能真的是他妈妈在背后施加的压力,才让邵依玲转变了态度,他很想马上去问妈妈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就站起来:“打搅你了,我要回去了。” 傅华看了向少杰一眼,他觉得有些话是应该跟向少杰说一说的:“您先别急,坐下来我有几句话要说。” 向少杰看着傅华:“您还有什么话要说啊?” “您先别急嘛,”傅华笑着说,“您先坐下来行吗?” 向少杰这才坐了下来,傅华说道:“我知道您急着回去,是想去质问你妈妈是不是找过邵依玲。但我觉得你要去问这个,有些问题还是需要先考虑清楚的,否则不但于事无补,还会伤害到你们母子的感情。” “您要我把什么问题先考虑清楚啊?” “首先一个问题是,你喜欢邵市长到了一个什么程度,是到了一个为了喜欢她什么都不的程度吗?” “那当然没有了,我们才刚认识不久,我是觉得见到她或者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里就会很愉快。就是很喜欢,不过还没到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的程度。” “第二个问题,你觉得邵市长这个人是那种适合做你们家儿媳妇的女人吗?” 向少杰犹豫了一下:“我妈妈倒是跟我谈过希望我将来找个什么样的妻子这个话题,按照她的标准,邵依玲并不适格。” “其实我也觉得邵市长并不合适做人家妻子的,起码市长这个职业决定了她没办法全心全意投入到家庭中去,所以这一点我也是认可你妈妈接受她的。” 向少杰苦笑了一下:“这一点我也知道,但我依然是很喜欢她的,而且愿意为她做出调整。” 傅华心说你当然是没问题的,没有一个适龄的男子会对邵依玲的美貌有抵抗力的。但是你可以调整,并不代表你的家庭也会跟着你调整的。如果你的妈妈就是不能接受邵依玲跟你的交往,你的妈妈就会成为你们交往的阻力。 如果邵依玲是一个身份普通的女子,你妈妈对你们的阻拦是没什么太大的影响的。但关键是邵依玲是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大市的市长,你妈妈的阻拦恐怕会严重影响到她的工作。估计这也是邵依玲没做什么努力直接就选择放弃这段感情的主要原因吧。 傅华笑笑说:“我想光是你愿意调整是不够的,就我个人的看法,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她是一个事业型的女性,事业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很重,某些人和事一旦对她的事业产生了影响,她会优先选择事业的。你现在放弃,大家还可以做朋友,如果你陷进去太深,恐怕会搞得彼此都很不愉快的。” 向少杰看了看傅华:“傅董,你跟我说实话,你跟她之间的关系真的仅仅是你跟我说的那些,你就一点都没有喜欢过她吗?” 面对着向少杰审视的目光,傅华心里也有点发虚,向少杰说他调查过他和邵依玲的关系,也就意味着海川市发生的很多事情,向少杰都是知道的。不过好在他还知道如何应对这种场面,在这个时候,只有尽量的多说真话,才能把他和邵依玲真实的关系遮掩过去。 “邵市长那样的女人没有几个男人会不喜欢的,”傅华笑笑说,“不过喜欢并不代表就一定要去拥有她,我也没有能力去拥有她。她也不属于我理想的妻子类型,所以我明智的选择了对她敬而远之。” “我的人在海川市听过一个传说,传说中说你是海川很多人身后的造王者,她能当上市长,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是你在背后帮她出谋划策,即使是这样子,你还依然认为你没有能力拥有她吗?” 傅华心说向少杰这家伙在海川市的调查真是够深入的,居然把海川市私下说他是造王者都给挖出来了。 他苦笑着说:“你居然连这个都打听到了,也不瞒你说,曾经一度我跟海川市的主要领导者走得很近,也帮他们出了不少的主意,所以海川市的一些人才给了我造王者的外号。对此我个人是并不认同的。一个人能不能成事,需要各方面因素的配合,并不是因为我给他们出了主意就会让他们成事的。” “邵市长这一次也是一样,我只是出了主意,她最终成事却是各方努力的结果。对我我不敢贪功。再是娶妻求贤惠,找女人我想要那种能够相伴一生的,而不是看她官做得多大,你要知道,官做得越大的女人,也是难以驾驭,我可不想找个祖宗在家里供着。” 向少杰被傅华说的话逗笑了:“傅董原来是这么幽默的一个人啊。” “我这不是幽默,而是实话实说,我找女人是想找那种相处起来轻松愉快的,这样共同生活下来才能快乐。邵市长这种这样那样的事情太多,让人感觉太累了,找这样的女人做老婆会短命的,所以我劝你啊,如果你想活得长久一点,还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好。” 这倒不是傅华私心作祟不愿意邵依玲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而是自从知道从中作梗的人是向少杰的妈妈,傅华心里就清楚邵依玲和向少杰之间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了。 邵依玲不可能放弃市长职务回归家庭的,她和向少杰家庭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能化解的。邵依玲恐怕既没时间也没心情却化解这个。所以她才在向少杰妈妈找上门来的第一时间决定跟向少杰到此为止的。这一点是相当明智的举措,要不然她和向少杰继续纠缠下去的话,一定会给彼此带来很大的苦恼的,到最后还是逃不掉分手的结局。 向少杰再次被逗笑了:“傅董啊,我现在真是被你引起好奇心了,你现在有女朋友的是吧?我很好奇你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傅华笑了起来:“我的女朋友虽然不丑,但也没有邵市长那么令人惊艳,用一句话形容就是一个还算是漂亮的平常女人。相处起来绝对是轻松愉快的。这话我可只在你面前说,在她面前我可是不敢讲的。” “你这么一说我就越发的好奇了,究竟什么样的女人算是漂亮的平常女人啊,我真的很想找机会认识她一下的。” 见向少杰显露出了对冷子乔的兴趣,傅华开玩笑的说:“这绝对不可以的,我可不想被你撬墙角的。” 向少杰就有些尴尬了:“傅董,我绝对没有要撬你墙角的意思。” “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傅华笑着说,“实话跟你说,你就是想撬也是撬不走的。诶,我们的年纪差不许多,你如果愿意把我当朋友的话,周末请我吃饭,我会带她出来给你见见的。”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傅华对向少杰真是很有好感的,他觉得向少杰做事很妥当,即使知道了他和邵依玲之间曾经有过一些的事情,却对他并没有什么意见。这是一个很讲事理又很明智的人,他就很想交这个朋友。 “好啊,”向少杰高兴的说,“我才来北京工作不久,还没认识几个朋友呢,南哥那些人又经常板着脸,跟他们在一起我也很拘束,正想多认识几个朋友呢。正好这周六我有时间,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出来跟我聚一聚啊?”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本来向少杰是带着敌意来质问傅华的,但是一番的交流下来,他们两人反而成为了朋友。 在那次吃饭之后,韩云波就再也没了音信,都燕也并没有在他面前问起过关于澳洲回来的朋友的情况,这难免让孙守义有点焦躁。这跟他预想的情况是有很大不同的,在他预想之中,韩云波已经架不住赚钱的诱惑,很快就回来找他询问操作的具体细节的。 但这种事情你只可以诱导,而绝对不能去催促,催促就有点太着相了,会让韩云波觉得他不怀好意的。那样子的话还不如索性放弃这个计划。因此孙守义虽然是心里有些焦躁,但还是按部就班的在发改委工作着。 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他或者回自己租住的地方,或者去王莉那里,又或者去都燕那里过夜。具体去哪里要看他的事情多不多,心情的愉快程度。这天他去了王莉那里。 他去的时候王莉已经回来了,在把手包交给王莉的时候,孙守义注意到了,王莉的眉眼之间似有喜意,便笑着问:“你今天好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啊,发生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吗?” 王莉笑着说:“也没什么了,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朝晖集团给我们公司的业务明显增加了很多,我们经理感到很高兴,特别封了个大红包给我。当然了,也就几千块钱,在你眼中这点钱应该不算什么的,但是我还是感到很高兴的,这毕竟是对我的一种肯定。” 第2947章 猢狲 听王莉这么说,孙守义心里却是愣怔了一下,这件事情里面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几千块钱他当然不会放在眼中的。王莉也是不应该放在眼中的,每个月他给王莉的生活费已经远远超过这个数字了。那王莉这么高兴就很耐人寻味了,代表着一种肯定,谁的肯定啊?是她那小公司的老板的肯定,还是孙朝晖的肯定啊? 那小老板的肯定是没什么意义的,这个肯定就算是大到天上去,也不过就是几千块钱的事,不至于让王莉喜形于色的。拿这个王莉嘴里的肯定就指的是孙朝晖对她的肯定了。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就更令人纳闷了。 孙守义很清楚王莉在鑫鑫建材的工作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掩护王莉这个在他和孙朝晖之间联系人的身份。既然是为了掩饰身份王莉才去鑫鑫建材工作的,王莉本身的工作业绩也就没必要做的太好,只要说得过去就行。如果业绩太好,反而会引起注意的。 孙守义知道孙朝晖也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做事情也很低调,那现在的问题来了,孙朝晖为什么会在这段时间之内多给了鑫鑫建材那么多业务,多到能让鑫鑫建材的老板需要奖励王莉的程度呢?他不知道这样子会让王莉一下子变成了引人关注的人了吗? 如果这是王莉凭个人能力做到的也还好说,王莉个人是有能力的这一点孙守义并不否认,但仅凭个人能力还不足以增加朝晖集团提供给鑫鑫建材业务的程度。因此鑫鑫建材业务的增长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孙朝晖在照顾王莉。 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一个新的问题就产生了,孙朝晖支付跟他之间交易对价的方式并不是这样子的。他们之间的每一笔交易对价孙朝晖都及时打入了他的秘密账户之中。孙朝晖对王莉的照顾并不在他们的对价之中。 那又是什么让孙朝晖这个执掌上千亿产值公司的大老板,要特别的照顾王莉呢?不会是孙朝晖想要拉拢王莉吧?好像拉拢王莉也没什么用处的啊?他跟孙朝晖之间的交易大部分是在背后完成的,王莉在其中只是起了个传话的作用。孙朝晖就算是把传话人拉拢的倒向他那一边,对孙朝晖来说也没什么特别的用处。 一个大老板不会去做这种没什么用处的事情的,除非孙朝晖那家伙对王莉有了某些意味不明的想法。想到这一点,孙守义就有点被冒犯了的感觉,不管怎么说,王莉也是属于他的女人,男人都对女人有一种独占性,即使他对王莉不很重视,也不代表别的男人可以染指。孙朝晖如果真的对王莉有想法的话,就属于对他的冒犯。 孙守义就看着王莉的眼睛问道:“朝晖集团为什么会增加你们公司的业务啊?你去专门找过孙朝晖了?” 王莉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马上就知道孙守义对这件事情是不高兴的,未免就有些腹诽:你对我爱理不理的,还不想别人对我好啊,真是不讲道理。不过这话她只能在心里说说,并不敢当面跟孙守义讲。 她只是笑了笑说:“我没有去找孙董了,除了你让我去见他之外,我还从来没有专门的去找过他,只是有些时候会在朝晖集团总部碰到打声招呼而已。” “那他怎么会给你们公司增加那么多业务啊?”孙守义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我怎么知道啊?”看孙守义还是在追问她,王莉也是有些生气了,“你跟孙朝晖也不是没有联系的,你有什么疑问直接去问他好了。” 王莉说完,就恼火的从孙守义身边走开,去了卧室。孙守义这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本来王莉因为拿到了业绩红包正在兴头上,被他这么一再的追问,所有的兴致都没有了。 同时孙守义也意识到,他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跟王莉闹僵的。赵公复的被抓,以及跟沈佳的离婚,搞得他有点四面楚歌,处境尴尬,在发改委并不受什么待见。如果再跟王莉闹出点动静来,那他可能就要彻底完蛋了。 孙守义就去了卧室,往来仰躺在床上的王莉,看到他进来,身子侧向一边,眼睛根本就不看他,孙守义心中也是有些恼火,这个本来只是他玩物的女人居然还跟他耍起态度来了,简直是有点欺人太甚。但知道现在的他没有跟王莉计较的本钱,只好陪笑着说:“怎么了,生我的气了?不至于吧?我不就是多问了几句吗?” “什么不至于啊,”孙守义不赔不是还好,这一赔不是更是把王莉的火给激起来了,“你要么是好多天不露面,连个电话都不打来,要么是来了之后,问东问西的,你在怀疑什么啊?怀疑我勾搭上孙朝晖了吗?跟你说,我还没那么贱,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我当初会跟你在一起也是迫不得已,我父亲重病,需要钱给他治病,所以我才会接受束董的安排跟着你的。” 说着王莉委屈的嘤嘤哭泣了起来,孙守义有些厌烦的皱了下眉,哭泣是女人对付男人常用的一种手段,他经历过的女人大多会用这种手段对付他的。但虽然心中厌烦,孙守义却是不得不哄好王莉的。王莉现在对他而言,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玩物了,她已经参与了不少他跟别人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知道了他太多事情,如果此刻王莉跟他撕破脸,恐怕他会遭受到灭顶之灾的。 孙守义不得不继续陪着小心说道:“好了,我已经给你道歉了,是我误会了你行吗?你别委屈了,这些日子我对你也不差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吗,孙守义心里不禁有些感伤,这要是在以前他还手握重权的时候,王莉敢这么闹他,他早就开骂了。而现在呢,他一个副省级的干部却是不得不陪着小心哄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这中间的差别在于,他失去了能够震慑到王莉的权威。 这还真是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男人失去了权利就会惶惶不可终日,连个女人都不敢呵斥,看王莉并没有因为他陪着小心就止住了哭泣,孙守义心里不禁有些火大:“行了,别在我眼前哭起来没够了,还嫌我不够烦吗?” 王莉被孙守义的呵斥吓得一哆嗦,孙守义毕竟也是曾经执掌一方的高官,即使现在失势了,身上的余威还是有一些的。王莉这才抽噎着止住了哭声,孙守义看着王莉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也是有些怜惜之意,这个女人还是给了他很多快乐时光的。 他从床头柜上得纸抽中,抽了几张纸递给了王莉:“你擦擦脸上的泪吧,是我不好了,我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难免就有些敏感了。我希望你能体谅我这种心情,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虽然孙守义并没有跟王莉讲过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王莉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孙守义身上发生的事情,一度她还因为这个很是惶恐,生怕孙守义的事情牵连到她身上。好在那个危机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了。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王莉觉得她跟在孙守义身边已经有些时日了,要报答束涛的应该也报答的差不多了,她也孙守义这边也拿到了一些钱,在北京这里也有了一个立足之地,她如果离开孙守义,孙朝晖也许还是可以给她一碗饭吃的。 也许到了她应该想办法离开孙守义的时候了。从目前发生的这些事情来看,孙守义的未来是很难预测的,孙守义这么烦似乎是因为离婚失去了身后最强大的奥援。而现在孙守义所做的事情,似乎也是在给自己找后路。王莉根本就不觉得孙守义在考虑后路的时候,会也把她考虑在其中。她可不想到时候便宜没得多少,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这个时候,有趣的灵魂和美好的肉体之间就有差别了,美好的肉体只会考虑付出身体,拿到报酬,别的尽量不去想,也不会去想。而有趣的灵魂在这个时候确实会为自己考虑自身的得失的。 王莉就看着孙守义说:“我也不奢望你还能给我什么补偿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安的度过这段时光的话,就放我走吧。我也不贪心,你就把我掌握的财产给我就行了。” 孙守义明显的楞了一下,他没想到王莉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这个女人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离开他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给他了一种树倒猢狲散的意味。 随即他就释然了,王莉之所以会跟在他身边,完全是一种利益的考量,这个女人跟他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而言的,她能跟在他的身边,完全是因为帮他支付了对价。她没有选择在他最艰难的时刻离去,已经算是对他够有情义的了。 第2948章 有一说一 不过有一点孙守义还是有些疑惑的,是什么给了王莉心理上的依仗,觉得在北京这个地方离开他依然可以活得挺好?是孙朝晖吗?孙守义看了王莉一眼:“为什么会有想离开我的念头啊?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不是了,”王莉避开了孙守义审视的目光,“就是觉得你平安渡过了眼前这段时光之后,可能就会不再需要我了,到那个时候我可能就会成了你的累赘了,所以还是知趣一点自行离开比较好。” 王莉的话又让孙守义心里吃了一惊,他从来都没跟王莉谈过未来是怎么打算的,更没跟王莉说过将来赚足钱之后,要移民国外去生活。而他的这个计划之中,并没有专门去计划王莉的位置的。也就是说王莉在他心目中是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角色。现在王莉已经敏锐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如果王莉不跟他这么说的话,孙守义原本还是打算同意将来会放走她的,但他现在却改了主意,因为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的。他可不想让有关部门知道他有逃到国外生活的想法。就算是将来要放走王莉,那也得等他到了国外之后再说。 于是孙守义看着王莉笑了笑:“这个就是你想多了,你不会成为我的累赘的,相反,你留在我身边对我的帮助还是很大的。我们现在的命运已经是拴在一起的了,很多事情你也是参与在其中的,我们两个人已经是没办法分开的了。” 孙守义的话里已经明显的带出了警告的意味,潜台词是告诉王莉,你不用想着还要离开我了,就算是你离开了,我出了事你也跑不掉的,我被抓了,你也给我当垫背的。 王莉马上就明白了孙守义是不想放她走的意思,心中也是有些无奈的,确实是她的命运已经跟孙守义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了,孙守义做的很多不法的事情都是经过她的手的。孙守义如果被抓,她也是要跟着坐牢的。 王莉只能笑笑说:“好吧,既然你需要我,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的。” 两人算是暂时达成了和解,不过心中的芥蒂却并没有消除。孙守义心中未免对王莉有些不满的情绪,因此在晚上躺到床上要做那件事情的时候,孙守义就没有了以前对王莉的那种体贴,因为他心中想着身下的这个贱货束涛花钱买下来送给他玩弄的,他现在还没说玩够了呢,这贱货就有了离开她的意思,这贱货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了。 孙守义这段时间心中始终是在憋屈着的,那口闷气一直都找不到发泄的出口,现在他要把王莉当做这个发泄的出口了。于是他的动作就变得格外的粗鲁,没做什么前戏,就像一头疯牛一样直接闯进了花园中,对着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横冲直撞起来。 王莉蹙紧的眉头并没有在他心中唤起一丝一毫的怜惜,反而给他了一种凌虐的快意,这让他的动作幅度变得更大,也变得更加剧烈。被孙守义压在身下王莉感受到了孙守义对她身体所怀有的那种恶意,也明白他是在发泄对她的不满。 不过对此她是并没有想要去反抗孙守义什么。这是一种等价的交易,束涛已经替孙守义付了对价,自然就可以对她的身体予取予求了。既然不能反抗什么,那就闭上眼睛享受好了。反正只有累死的牛,而没耕坏的田,孙守义这混蛋有劲的话,就让他使去好了。 于是王莉闭上了眼睛,把身上的人想象成了大学时的恋人,这种自我的麻醉居然真的起了作用,不一会儿她的身体也被带动,居然迎合起孙守义起来。孙守义感受到了王莉对他的呼应,心中不禁越发的轻贱王莉,这个贱人在这种状态之下,居然还呼应起他了,他凌虐王莉的意思就更强烈,动作也更猛烈。 滑稽的是,就在这种相互憎恨中,两人居然差不多同时达到了沸点。孙守义感觉他把一身的愤懑都发泄出去了,浑身上下格外的轻松起来,而王莉也感觉到了久违的愉悦,当然这种愉悦是建立在她把孙守义想象成了大学时期恋人的前提下的。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孙守义还是觉得腰酸背痛的,他知道这是他昨天想要折腾王莉而导致的结果。已经休息了一夜还是这个样子的,他就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年轻了,已经无法不论做什么剧烈的运动睡一觉就能恢复了。 昨晚过度的体力活动看上去是在折腾王莉,但实际上却是惩罚了他自己。最令孙守义沮丧的是,他昨晚所做的那一切,效果却适得其反。他可以明显感受到王莉从他剧烈的运动中得到了很大的愉悦,对此,他真是该说些什么好了。 眼下来说,他是不能对王莉做得更多的,他是需要维持跟王莉之间虚弱的平衡的,现在这种平衡绝对不能被打破,打破的话,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测的事件。但无论发生什么,对他都是不利的。 王莉这边他暂时有点惹不起,但孙朝晖他还是惹得起的。孙守义虽然没再去质问王莉,但心中却是越发认定孙朝晖是导致王莉发生这种变化的主要缘由。虽然目前孙守义还不知道孙朝晖对王莉做了什么,但王莉是她的女人,孙朝晖无论做了什么,都已经越界了。 上班之后,孙守义就开始处理起公务来,就算是他现在在发改委不受待见,但负责的日常事务还是很多的,直到十一点多,他才有了一个空闲的时间,这才拨通了孙朝晖的电话。 孙守义是很不愿意直接跟孙朝晖通电话的,他之所以让王莉介入到他们中间来,就是想通过王莉在他们之间建立起一道防火墙,这才不会让社会公众把他们直接联系起来。但现在的问题是,防火墙本身出了问题,这逼得他不得不直接跟孙朝晖沟通。而且这个电话不打不行,再不警告一下孙朝晖,恐怕他的后院就真的是要起火了。 那边的孙朝晖正在跟下属开会,看到孙守义的电话也是有些意外的。孙守义有什么事情找他都是通过中间的王莉的,现在直接通电话是因为什么啊,不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于是孙朝晖就赶忙结束了会议,让下属离开他的办公室,这才接通了电话:“您好,孙主任,您突然打来电话,是有什么指示吗?” “指示是没有了,”孙守义干笑了几声,“就是想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小王的照顾,小王对我说她去了公司的这段时间,朝晖集团对她很是关照,业务量增加了很多,为此昨天公司老板还专门封给她一个大红包呢。” “小王,小王是谁啊,”孙朝晖一时还没会过意来,随即他想到了小王是谁了,就开始觉得孙守义的话还有别的含义了,因为他知道孙守义是绝对不会因为公司小老板的一个红包而专门给他打来电话表示感谢,孙守义的眼皮子还没这么浅。 再是令他奇怪的是,他也没特别的去关照王莉的,他是知道王莉真是的角色是什么的,她就是孙守义跟他之间往来的的一道防火墙。这倒防火墙在平时最好是能隐于无形,这样子才能起到防火墙的作用的。如果特别的去关注王莉,就会把目光引向王莉,也就意味着把目光引向了他和孙守义。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王莉的存在就没什么意义了。 “我知道您说的是谁了?”孙朝晖有些困惑地说道,“我并没有像您说的那样子去特别的关照她过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什么误会啊,小王亲口跟我说的业务增长了,红包拿到了,难道她会说谎来骗我啊?”孙守义对孙朝晖误会的说法越发的不高兴了,“孙董啊,我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人看到了漂亮的女人总是会忍不住去撩拨她勾引她的。但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很有分寸感的人,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撩,什么样的女人不能撩,如果你连这个分寸都拿捏不好的话,那我真的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还要继续跟你合作下去了。” 孙朝晖就有点着急了,他的走出国门的战略才刚刚迈出了一小步,正是需要孙守义鼎力相助的时候。如果孙守义这个时候跟他翻脸的话,那他不但后续的动作无法展开,前期已经在国外开展的项目,也会因为得不到国内后续资金的支持而失败的。 “孙主任,这绝对是个误会,我孙朝晖在商场上还算是个人物,想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做了的事情我肯定是会承认的,关键是我没做啊?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我查查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等我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之后,我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的。” 第2949章 收购 “孙董啊,你也没必要给我什么解释了,”孙守义冷冷地说,“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够谨守边际,不要让类似的情况再发生。就这样吧。” 孙守义说完就挂了电话,孙朝晖心里这个气啊,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孙守义却把所有的帐都算在了他的头上,偏偏孙守义还不听他解释,这个事情闹得。他气哼哼抓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拨给了他的助理:“你给我查一下,材料部那边是谁在负责跟鑫鑫建材的对接,查到了让他马上来我办公室来一趟。” 十几分钟之后,材料部的小王来了他的办公室:“孙董,您找我?” “是的,我想问你一下,最近一段时间是什么原因让你们材料部增加了对鑫鑫建材的采购额度啊?” “也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公司最近做的项目增加了不少,”小王看了孙朝晖一眼,“我们部门就适当的增加了一些对鑫鑫建材的采购额度。” 孙朝晖心里很清楚,公司材料部是公司内部最肥的一个部门了,也是公司内部最能揩油的部门,鑫鑫建材采购额度的增加会不会是鑫鑫建材那边给了小王什么好处了。他就看着小王的眼睛,“真的吗?小王,你也是跟我多年的老人了,你跟我说实话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别让我查出来拿了对方的回扣,如果是那样子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对你可客气的。” “这您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没那个胆子。这里面的原因您应该清楚的啊?” “我心里清楚什么啊,”孙守义冤枉他,他心里已经压着一口火了,现在这个小王又来说他心里清楚,更是让他有些不知所谓,“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一点,到底是因为什么?” “您真的忘了吗?那天在职工食堂,是您请鑫鑫建材的王莉去你的雅间吃饭的,吃完饭您还亲自送她出去,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您这么对待一个外公司的业务员。于是我们材料部这边就在额度上略微的倾斜了一下。” 孙朝晖想起了那天的情形了,看来这件事情也不能怪小王这些材料部的人,确实是这么多年王莉是他唯一一个邀请进他单独吃饭的雅间吃饭的人。那天也主要是因为孙守义当时正在被审查,他有要安抚王莉情绪的意思。但小王这些家伙不知道内情啊,自然以为他这个董事长对王莉另眼相看了。 所以这件事情也没办法责怪小王什么的,他白了小王一眼:“你倒挺聪明啊,还知道揣摩我的想法了。我那天只不过是心情好,一时兴起就邀请了王莉跟我一起吃饭了,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的。下次不准你再这样子了?” “啊,原来是我会错了意了,”小王看着孙朝晖苦笑着说,“那您的意思是我把鑫鑫建材的额度再降回来?” “倒也没那个必要,”孙朝晖在瞬间就想清楚了把额度再降回来的可能产生的后果,从孙守义的话里可以得知鑫鑫建材对额度增加是很高兴的,还专门发了红包给王莉,王莉自然对此也是很高兴,反过来讲,如果额度降回来,额度减少太多,鑫鑫建材一定会因此把额度减少的责任安在王莉头上,王莉也就会因此被责怪的。王莉的心情肯定是会受影响的。 孙朝晖还是希望看到一个快乐的王莉,但也不想因此去惹孙守义不高兴,就说道:“额度就维持现在水准好了,可以根据我们公司的情况上下浮动,不过不要随意增加太多或者减少太多。” 维持也许是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了,额度随公司的情况浮动,说明朝晖集团并没有要特别照顾王莉的意思。鑫鑫建材也就不会再给王莉发什么红包了,这样子王莉也不会去跟孙守义说些什么,孙守义也就不会觉得他在对王莉示好,这个结果应该是都能接受的。 这时孙朝晖突然意识到他现在真的是很在乎王莉的感受的,难道真的像孙守义所说的那样子,他喜欢上了王莉吗?这还真是不好说的,因为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不是他妻子的女性这么关心过。 不过是不是喜欢上王莉都是无所谓的,孙朝晖是一个聪明理智的男人,他能把企业做这么大,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跟王莉之间的这种情形明显是超过他固有的底线的,无论如何,这种情况都是不能继续的。 打发走小王之后,孙朝晖就把思绪从王莉身上收了回来,他是一个做大事的人,男女之情虽然是很令人愉悦的,但是在他眼中却是随时可以搁置到一边的,他是一个思维方式偏客观的理工男,干不出那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傻事。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思考,王莉的感受根本就不是他思考的焦点。 对公司最近一个阶段的发展策略,孙朝晖秉持着朝晖集团一贯的方向,那就是尽量去收购那些遭遇到了困难的房地产开发企业的项目。目标公司遭遇到了经营困难,自然会将手头优质的项目降价出售,这样子朝晖集团既可以避免在土拍市场硬碰硬的争夺地块,另一方面也可以在市道不好的时候,囤积一些优质的项目在手中。 这个思路跟傅华的思路倒是一致的,傅华也是想在目前市道不好的情况下,趁机捡便宜收购一些优质的项目。不同的是,傅华手中的资金相比起孙朝晖而言,实在是很菲薄,他能选择的余地比起孙朝晖来说要少的太多了。 虽然收购确实是能够收取一些廉价的筹码,但收购也不是一点弊端也没有的。收购在大多时候都牵涉到了原来的持有项目公司,这些公司自然很不情愿被朝晖集团占这么大的便宜,自然会想尽办法把项目夺回去。孙朝晖当初在和穹集团遭遇到的就是这个情况。他真金白银的拿钱出来给了高穹和,高穹和也拿着他的钱拯救了和穹集团,但最后还是被高穹和借助胡家的势力将他驱逐出和穹集团了。 还有一个就是要协调项目所在地各方面的关系,地产开发涉及到了方方面面,一个项目往往会牵连到官面和地下很多关系。好在这么多年以来,叶先生把他解决掉了这方面的顾虑,让他在收购项目的时候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这也是孙朝晖这么多年敢于把收购当做公司发展重心的一个重要因素,别的地产公司就无法做到这一点,首先一点,理顺项目所在地各种关系他们就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难题。傅华在深圳的遭遇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南林工业区项目之所以被林喆搞得难以进行,根本原因就在于傅华这个北方佬不接地气,无法理顺项目所在地的各种关系。 傅华是运气好才能够从项目上小赚脱身,那些运气差一点的,项目无法开发的,要么是把项目降价出售,要么是将项目扔在当地,搁置多年无法开发。 所以叶先生的存在相当于给朝晖集团建立了一道防御的护城河,别的地产公司如果没办法度过这道护城河,也就相当一他们没办法进入到收购项目这个领域。这也就意味着朝晖集团在开发项目就已经拥有了一定的成本优势。 这一点你如果比较一下收购项目和图片市场上的价格就会明白的,相比起在土拍市场上屡屡被抬出来的天价,收购项目几乎是不要太便宜了。就像这一次北京市举行的土拍,即使是北京市相关部门给了上拍地块很多的限制,土拍市场上最终成交的价格也是要比收购项目的价格高上近一倍。 这大概也是朝晖集团执着于收购的原因之一吧。 这时朝晖集团的副总经理陈晓军敲门走了进来,陈晓军前几天被孙朝晖派去了成都,收购一家名叫裕科的地产公司的项目。裕科是在成都地产开发市场占有率排名第二的地产公司,是成都本地成长起来的上市房地产公司,老板洪靖裕五十多岁,成都土著,在成都的各方面关系盘根错节,算是成都的地头蛇。 成都是现在西南地带发展势头最好的城市了,没有之一。一些科技界的巨头依托成都的高校纷纷在成都设厂,带动着成都经济成为了二线城市的领军城市。相应的人才也就往成都聚集。成都市的人口也是二线城市中增加最多的一个城市。 地产行业发展的核心要素无外乎是资金和人口,有了人口才会产生对住宅的需求。而有了钱人们才能买得起住宅,也才能解决掉自身的需求。而成都现在这两者都有了,成都市场也就成了现在国内地产行业的兵家必争之地。 对此朝晖集团自然是不会置身事外的,孙朝晖采用的依旧是收购的方式进入到了成都的地产市场。 第2950章 阵营 不过他手下人选择的收购目标就有点差强人意了,他们选择收购了一家在成都市场上占有率排名第五的公司,朝晖集团接手之后,这家名叫天福地产的公司经营并没有太大的起色,依旧是在成都市场上排名第五的存在。 孙朝晖知道他们朝晖集团是不可能成为成都市场占有率的老大的,即使通过收购也是不行的。因为成都市场的房企老大是过江龙京隆地产,他还没有那个收购京隆地产的体量。于是他的目标就只能是退而且其次,那就是收购裕科置业,成为成都市场上的老二。 市场似乎也给他了机会,因为地产行业整体环境的恶劣,裕科置业似乎也遭遇到了资金上的困扰,最近一段时间,洪靖裕一直在资本市场上寻求融资,缓解裕科资金链上的压力。但情形并不乐观。现在是钱紧的时代,处处都缺钱,洪靖裕自然是到处碰壁。 一度洪靖裕想要发行公司债来救急,但在征询了一些证券机构的意见之后,却只能放弃。一方面是因为发债需要付出很高的利息成本,才可以对市场有一定的吸引力。另一方面,现在发债的审核门槛很高,相关部门是很难通过裕科置业的发债申请的。 孙朝晖就在这个时候派陈晓军去跟洪靖裕协商购买裕科置业的事宜。这一次他想要的是整体裕科置业的控制权,给洪靖裕开出的价码是相比裕科置业股票的市场价溢价百分之三十收购洪靖裕手中全部的股份。 之所以要溢价收购,是因为股市经过了三年的熊市,裕科置业的股价已经极其低廉,远低于孙朝晖心里对裕科置业的评估价格。给出百分之三十的溢价,也许洪靖裕更能接受一些。 当然孙朝晖的手段也不仅如此,他还找了叶先生私下对成都方面施压,逼着洪靖裕妥协将裕科置业出售。在孙朝晖看来,这么双管齐下,陈晓军一定能将裕科置业拿下的。 但结果却让他很是意外,洪靖裕对他开出的溢价百分之三十的收购不屑于顾。说谢谢朝晖集团看得起裕科置业,但裕科置业是他一手创办的,就相当于是他的亲生儿子,就算是给再多的钱,他也是不会把儿子卖掉的。 另一方面,成都的相关部门也顶住了叶先生的施压,说裕科置业是成都人自行创业的一块招牌,这些年成都在培育这家企业上下了不少的本钱,他们不希望这块招牌易主,成了外地人的企业。 洪靖裕拒绝了朝晖集团的出价,孙朝晖并不是很意外的,虽然就目前的市场形势而言,他给出的价格不低,但这个价格还是没有达到裕科置业应有的价值。不说别的,单说裕科置业手中囤积的那些成都市场上的那些黄金地段的地块,那可是连京隆地产这样的过江强龙也是争不到的。孙朝晖对此也是十分的眼热的。 孙朝晖看了一眼进来的陈晓军:“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回来的,”孙朝晖带手下的风格就是讲究效率,做什么事情都讲求高效的去完成,因此陈晓军昨晚回来并没有在家休息,而是今天马上就来找他汇报了。 “你对洪靖裕现在的态度怎么看?他是对我们开出的价格不满意呢,还是就是不想卖裕科置业?” “这一点还真是不好说,就我研判,除了我们这一方,他找不到别的能够带着裕科置业走出困境的办法,因此他拒绝我们的态度并不坚决,似乎还是待价而沽。” 孙朝晖沉吟了一会儿:“可是我觉得我们开给他的价格已经足够高了,现在的市场上他肯定找不到比我们朝晖集团更慷慨的买家了。” “也许我们再等等,等裕科置业的危机在发酵一阵子,也许他就会来找我们妥协了。” 孙朝晖摇了摇头:“等待可不是我的风格,而且目前的形势,洪靖裕等待下去的结果有两种,一种是危机加大,一种是出现转机。我觉得出现转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你没注意到吗?最近股市上出现了国资驰援,国资出钱救助那些陷入困境的企业。像裕科置业本身质地良好,又是成都市重点维护的企业,很难说洪靖裕不会等来救兵的。” “既然是这个样子,我们继续争夺裕科置业的控制权好像没什么意义了,索性就放弃吧。” 孙朝晖摇了摇头:“现在还没到放弃的时候,我们不是在二级市场上吸收了一些筹码吗,你安排一下,给我全部抛了。” 孙朝晖知道朝晖集团的证券部最近一直在二级市场上低吸裕科置业的股票,现在朝晖集团持有的裕科置业股票已经将近于百分之五的举牌线了,这要是一把就将这百分之四点几的股份抛上二级市场,裕科置业的股价肯定会承压严重,估计股价最少也要有一个跌停才可以。 他这么做要赌的是,洪靖裕为了裕科置业的资金链问题有已经质押了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如果裕科置业的股价再往下跌百分之十,可能会跌破质押股票的平仓线,洪靖裕就会爆仓,如果他不能补充质押物的价值的话,他所持有的股份就会接受他股份质押的机构不计成本的抛出。 如果洪靖裕质押爆仓的话,就会在市场上引发连锁反应,造成股价连续下杀,到那个时候,洪靖裕的处境就会更加的艰难。而他却是可以在这个时候在二级市场上收取更加廉价的筹码。甚至可以就此在股市上展开对裕科置业的全面收购。 不过这还是孙朝晖所打的如意算盘,这个算盘是不是能真的打响,还有一个因素可能会起到关键性的作用,那就是成都的相关部门会不会对裕科置业展开救援。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对裕科置业有救助行为,他抛出手中的股份所造成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本来他是不用担心这一点的,因为叶先生会帮他采取措施防止相关部门对裕科置业有什么救援行动。以往叶先生只要是出面了,相关部门就算不是有求必应,起码也不敢跟叶先生对着干的。因为叶先生的天鹏金融是一家全国性的大金融机构,跟相关部门有着很多的合作,彼此都要给几分面子的。1 但这一次相关部门罕见的没有给叶先生面子,拒绝了叶先生要求相关部门向裕科置业施压的要求。到现在孙朝晖还是没搞明白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以前百试百灵的叶先生怎么突然就不灵了。是洪靖裕跟成都相关部门关系铁到可以不给叶先生面子的程度吗?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 这个叶先生在成都相关部门那里碰壁了之后,并没有对他做出什么解释,只是简单的跟他表述了对方的态度,就没再说其他什么了。当时孙朝晖对此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正常的,可能是叶先生被人拒绝,有些伤了面子,所以才没做什么解释就挂了电话。 但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就有些不同寻常了,因为叶先生在金融界的地位相当的尊崇,虽然平素做人不事张扬,但是说话办事不容小觑的那种大人物。这种大人物轻易不会开口,开了口的话其权威性就容不得冒犯。 按照以往的情形来看,叶先生一定会对成都方面的相关部门采取一定的报复行动的。大人物的虎须是不能轻捋的,捋了你就要有被老虎咬上一口的心理准备。但现在的情况是叶先生似乎什么报复行动都没采取的。难道说叶先生对报复成都方面想要从长计议吗? 但如果叶先生要从长计议的话,孙朝晖这边的争夺裕科置业的控制权之争就没办法指望上叶先生的帮助了。这个就是孙朝晖目前最大的担心了。本来他是想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的,计划是把对手诱进包围圈之后,铁壁合围,一鼓作气将对手吃掉。 但现在战斗已经打响,却有一支最强大的友军来不了了,包围圈就有了一个大口子,他需要自身的力量去堵住这个口子,这也就让他没有了稳操胜券的把握了。但已经双方阵营摆开架势开战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时候如果退缩的话,他会输得更惨,所以也没别的招数,只能硬着头皮把战斗打下去了。 到这个时候,孙朝晖心中也是有些要跟洪靖裕叫板的意味了,就算是失去了叶先生这个奥援,他也是要把裕科置业吃下来的,凭着朝晖集团比裕科置业最少大上几倍的体量,他就不相信吃不掉裕科置业。 “还有啊,”孙朝晖看着陈晓军说,“你想办法放出风声去,就说我们朝晖集团对裕科置业是志在必得的,那一路的资金如果敢对裕科置业提供融资帮助,就是跟我孙朝晖作对,到底站在那一帮的阵营,让他们考虑清楚了。” 第2951章 投诉 早上到办公室的时候,傅华看到一高一矮两名警察坐在了前台的接待区,两名警官三十多岁的样子,傅华觉得最近一段时间生活相对平静,也没什么事情需要跟警察打交道的,就用探寻的眼光看向了前台小姐,问询前台知不知道这两名警察的来意。前台小姐看到傅华的眼神,赶忙说:“傅董,这两位警察先生是来找您的。” 傅华就走到了两位警察面前:“我就是傅华,请问两位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两位警察站了起来,一一跟傅华握手,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出示了证件,高个子姓王的警察说:“我们是北京市刑侦总队负责侦查莫向天被杀一案的警员,傅董应该认识死者莫向天吧?” 傅华点了点头,他没忘记在莫向天被杀之前他们之间的交集,莫向天跑来跟他谈合作,提出要他帮忙调查蒋晓昆作为合作的前提条件,当时他没经受住诱惑,安排陆丰帮了莫向天这个忙。莫向天得到了一些蒋晓昆的黑资料,然后打电话跟他说,他整顿一下公司的内部,然后就会开启跟他的合作谈判。 当时傅华还憧憬过有了联合保险的资金支持,他要如何在北京地产界大展拳脚呢,但是打了那个电话之后的不几天,莫向天被人谋杀了。莫向天的妻子都燕还根据莫向天当时的通联纪录,来了解过莫向天跟他联系时究竟讲了什么。 对于警察会找他了解相关的情况,傅华倒也并不意外,都燕都能找到他,何况是专业吃这碗饭的警察呢?虽然相比起都燕来说,警察方面的侦破工作就迟缓了很多,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找上门来。而都燕是莫向天被杀后不几天就找到了他。 不过这个倒是可以理解的。侦破莫向天被杀一案是警察的工作,工作再急他也是工作,可以按部就班的来做。而都燕很可能是杀害莫向天的凶手,因为莫向天事项要从都燕和蒋晓昆手中夺取联合保险的控制权才被杀的,莫向天当时采取了一系列针对都燕和蒋晓昆的动作。都燕急着找他,恐怕是担心他手中握有什么对他们不利的证据。 傅华说道:“联合保险的莫董啊,我们之间曾经洽谈过合作,莫董想把联合保险的资金全面利用起来,就想投资与我们公司,可惜合作刚开始协商,莫董就遭遇到了不测,所以我们之间的合作并没有真正的展开。两位来找我,不会是莫董被杀的案子有了什么进展了吧?” 王警官摇了摇头:“这个案子一直没什么进展,最近我们在扩大这个案子的侦查范围,查了很多通联纪录,发现在莫向天被杀的前几天,他跟你的联系很密切啊,所以就跑来跟你了解情况了。不过你别紧张,我们只是了解相关的情况,并不是怀疑你与这件案子有关。” 傅华笑笑说:“我不紧张,莫董又不是我杀的,来,进我的办公室谈吧。” 傅华就把两名警察带进了他的董事长办公室,坐定之后,傅华看着他们问道:“两位想问些什么就问吧。” “傅董,请你回忆一下,”这时矮个子警官问道,“除了你和莫向天谈的那件合作计划之外,莫向天跟你接触的当时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傅华心里稍稍的迟疑了一下,他在思考要不要把莫向天找他调查蒋晓昆这件事情提出来。如果提出来,警方怀疑的方向就会转向蒋晓昆和都燕,这肯定有助于莫向天被杀一案的侦破。但是讲出这件事情也有一个不好的方面,那就会把陆丰带进这个案子中,陆丰当时帮助莫向天所做的事情并不是合法的。 最终傅华觉得还是不要去拖累朋友比较好,就说道:“我认真的想了一下,莫向天找我就是谈合作,并没有涉及其他。这件事情在莫向天被杀之后,还有人找我了解过呢。” 傅华还是把都燕带了出来,只是他带出来的方式并不涉及到陆丰。他觉得不能就这么任由都燕和蒋晓昆就这么逍遥法外,他跟莫向天毕竟也算是相识一场,稍稍的引导一下警察的侦查方向,也算是帮了地下的莫向天一把。只是警察会不会因此而破案,那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王警官眼睛亮了一下:“谁来跟你了解过这个情况啊?” “是一个叫做都燕的女人,是莫向天的妻子,她在莫向天死后查莫向天的通联纪录找到了我,向我问了跟两位今天问我的差不多的问题。我如实跟她讲了,还问过她要不要继续进行莫向天跟我谈过的合作项目?不过她好像是没什么兴趣。那之后我们就没再联系过了。” 傅华此时心中暗在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贪心发作,借助手中掌握的东西勒索都燕和蒋晓昆。如果当时他那么做了,此刻恐怕就不能这么坦然的跟警察讲这些了,而且勒索了之后,他恐怕就要时时担心蒋晓昆和都燕事情败露把他牵连出来了。 老话说的还真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王警官看着傅华问道:“都燕当时有没有跟你说过,她为什么要找你了解这件事情的?” 傅华摇了摇头:“她说的理由跟两位差不多,就是想知道莫向天在跟我联系的时候讲了些什么,给我的感觉吧她似乎在担心我手中掌握了什么对她不利的东西?” “对她不利的东西?”王警官看着傅华问道,“是什么啊?” “那我怎么知道啊?”傅华笑笑说,“我觉得是她在怀疑我有,可不代表着我真的有。” 王警官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依旧盯着傅华的眼睛问道:“傅董啊,莫向天这个案子迟迟未能侦破我们警方的压力很大,所以拜托您好好的想想,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情况却被你给忽略了?” 傅华心说当然是有情况了,只是我真的不方便跟你讲而已。不过我给出的提示已经够多的了,你如果真的重视这个案子,用点心侦查,我就不相信你查不到真相。 他摇了摇头说:“不要意思啊,我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被我忽略了。我也很想帮助你们找到凶手,但是我能想到的都跟你们说了。” 两名警察见再也问不到什么,就结束了对傅华的盘问离开了。傅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点幸灾乐祸的想到:不管这两名警察最终会不会找到杀害莫向天的凶手,他今天透露出来的信息都够都燕好好喝上一壶的。 从熙海投资出来,两名警察稍稍商量了一下,就直接去了联合保险公司。都燕正好在公司,对这两名警察不敢避而不见,只是有些不高兴的说:“两位,你们又来找我做什么啊?” 王警官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都燕:“都燕,我们的来意不问你也该知道的,你这个又字似乎很厌烦我们来找你啊,怎么,你不想我们尽快的破掉莫向天被杀的案子吗?” 都燕也意识到她刚才所用的语气有些不妥当,赶忙解释说:“怎么会呢?我当然希望你们尽早破案,只是你们一次一次的来找我,每一次都没什么新的进展,却还一次一次的勾起我对过去痛苦的回忆,我的心情当然是很复杂的了。” “痛苦的回忆?”矮个警官看着都燕的眼睛质问道,“有吗?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周边邻居说,莫向天遭遇到不测之后,你生活的好像并不痛苦啊?你自己也承认过,你跟莫向天之间的夫妻感情并不深。” “这我承认,莫向天活着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感情确实是很平常。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慢慢回想起他曾经对我的好来,我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了,多多少少,总还是会有些感伤的。” 都燕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今天这两警官对待她的态度是有些跟以往不同的,似乎处处在针对着她,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诶,不对啊,两位今天怎么处处针对我啊?你们这是在怀疑我吗?” “你觉得呢?”王警官直视着都燕的眼睛反问道。 都燕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慌乱,随即她的态度变得强硬了起来:“什么叫做我觉得啊?我是莫向天的妻子,是受害人的家属,你们这些警察没有本是破案也就罢了,怎么可以反过头来怀疑无辜的人呢?” 两名警察并没有被都燕的强硬所吓住,王警官看着都燕幽幽的说:“就我们这么多年办案积累下来的经验,很多案子的加害人往往都是受害人身边最亲近的人。你是莫向天的妻子这一点并不能排除你的嫌疑的。” “简直是岂有此理,”都燕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来指着王警官的鼻子叫道,“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你凭什么无缘无故的就来怀疑我,你要不给我个解释,我去找你们领导投诉你。” 第2952章 心惊 王警官笑了起来:“都燕,你稍安勿躁行不行啊?我说过你就是凶手这样子的话吗?没有啊。只是在凶手没被找到之前,警方还不能排除你的嫌疑而已。你现在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的跳起来是因为什么啊?” 都燕意识到她的反应确实是有些过度了,就坐了下来,看着两名警察说道:“我刚才有点太敏感了,我觉得你们似乎在怀疑我是凶手,对这一点我是很气愤的。你们侦查了这么久,我没听到你们说查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连个凶手可能的方向都没有,今天却突然跑来说一些怀疑我的话,我当然很生气了,情绪上难免就有些失控。” “警方对莫向天被杀的案子也是很重视的,没找到凶手我们警方也是很着急的,”矮个子警官看着都燕说道,“所以我们警方才扩大了侦查的范围,重新审查了一下莫向天生前联系过的人,我们发现莫向天被谋杀之前,曾经跟熙海投资的傅华有过联系,我记得警方在调查之初有跟你说过这个人,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去跟这个人接触过。这是我们工作中的一个疏漏,就去找了他谈了谈,他跟我们说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都燕心里就咯噔一下,想不到警方去找了傅华那家伙。在莫向天被杀之后,警方确实曾经提过他的名字,发现他曾经跟莫向天有过联系,当时有人在私下帮着莫向天搜集蒋晓昆的黑资料,而且她表姐也将私下记得她和蒋晓昆的黑账交给了莫向天。她就担心傅华知道些什么,就找上门去问傅华莫向天跟他联系究竟是因为什么。 当时傅华是跟她说,莫向天想要利用联合保险的闲置资金投资于熙海投资。除此之外,傅华倒也没再说些什么。她则是跟傅华说,要跟公司董事会研究一下,要不要继续莫向天这个投资计划。 那时她就有花点钱收买傅华的想法,只是后来被蒋晓昆拦住了,说是不能这么做,花钱收买傅华的话就会让傅华知道了他们跟莫向天被杀有关,反而授人以柄。于是她就跟傅华讲董事会拒绝了莫向天的投资计划。 但是傅华的反应很平淡,并没有说什么,她就以为傅华这家伙算是翻篇了,没想到这家伙在这个时候突然又冒了出来。都燕有些后悔不该听蒋晓昆那个怂包的话,没有出钱收买傅华。要是出钱收买了傅华,傅华跟他们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了,肯定不会再在警察面前胡说些什么了。 “你们跟我说过这个人之后,我跟这个人见了一面,想问问莫向天生前究竟跟他说过什么,他好像也没说出什么与莫向天被杀有关的事情,只是说莫向天有意投资于他的公司,还试着问我要不要继续莫向天的投资计划,后来被我拒绝了。”这一次都燕吸取了刚才失态的教训,并没有马上就去指责傅华什么,而是看着警察问道,“他跟你们说过什么有助于破案的事情吗?” 都燕这个说法似乎是滴水不漏的,显然这个女人在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已经稳住了阵脚,想要在她这里问出点什么似乎已经不太可能了。王警官说:“他倒是没说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是说你去找他的时候,似乎担心他手中掌握了什么对你不利的东西。” 都燕就明白今天警察突然跑来究竟是因为什么了,傅华在这两个家伙面前暗示了她做贼心虚。这两个家伙在其他调查中也是知道她和莫向天关系并不和睦,莫向天还有争夺联合保险控制权的想法,因此心中对她早就有所怀疑了,傅华再来这么一暗示,她们对她的怀疑也就会加重了。 都燕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如果这两家伙在莫向天刚被杀的那几天也这么问她,估计她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紧张把事情全盘给撂了。但今天就不同了,经过这么长时间之后,她对这件事情的感觉已经明显钝化了。她已经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自如的来应对警察的盘问了。 “我想这位傅华傅先生可能对我有所误解吧,”都燕很平静地说道,“当时莫向天刚刚被杀,我就急于找到凶手,而且莫向天的被杀也让我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担心我也是凶手的目标之一,所以跟他谈话的时候,难免有些急切了。这不应该成为你们怀疑我的理由吧?” 王警官笑着摇了摇头:“我都跟你解释了,我们并不是就认定你是凶手了,而是在凶手没被找到之前,很多人都不能排除嫌疑。我们把傅华的话讲给你听,是因为他这话给我们提了个醒,那就是莫向天被杀之前,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东西导致了他的被杀,比方说文件、优盘之类的。你好好回忆一下,莫向天发生不测之后,你在翻他的遗物有没有发现什么类似的东西呢?” 听到王警官这句话,都燕脸上的肌肉轻微的抽动了一下,对她来说,这句话真是很致命的,因为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莫向天在被杀之前,是从吴丽君那里拿到了她和蒋晓昆的黑账本,还有啊,莫向天手里还有一些找人私下调查蒋晓昆的黑资料。 在莫向天死后,都燕曾经想要找出这些东西销毁掉的,但是她找遍了所有可能藏匿这些东西的地方,依旧没有把这些东西找出来。但是傅华却在这个时候暗示警方有这些东西的存在,这似乎意味着傅华真的是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的。 这家伙现在这么做究竟想要干什么啊?当初她去跟他接触的时候,他的态度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当时感觉这家伙似乎并不知道莫向天被杀的内情是什么?怎么在她已经都有些淡忘这件事情的时候,突然又冒出来横插一杠子呢? 都燕心中在猜测着傅华真实的意图,嘴上却应付着说:“不好意思啊,警官,在我记忆中真的没有你说的这些东西。” 王警官似乎也没真的指望她能说有,只是笑了笑说:“如果你在莫向天的遗物中发现了这些东西,希望你能及时提供给警方,这对侦破本案是有很大用处的。” “一定的,”都燕点头说道,“我一定会协助警方尽快破案的。” 从联合保险总部大楼出来,两名警官上了警车,王警官看了矮个子警官一眼:“你有没有感觉到今天的都燕有些行为真的是很反常啊?” “感觉到了。我们今天刚询问她的时候,她似乎很紧张,觉得我们是在怀疑她,有了些过度反应。不过这个时候虽然表面上看她的反应很强烈,但实质上她并没有真的慌神,她敢于质问我们,是因为心中笃定的认为我们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是的,”王警官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真正耐人寻味的是,谈话的后半段,她对我说得有文件或者优盘的存在的时候,情绪反而平静了下来,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东西有可能是真的存在着的。” “是的,我可以感受得到,她的平静是可以装出来给我们看的。”矮个子警官说道,“你说那个熙海投资的傅华暗示我们都燕似乎想要寻找什么东西,是不是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啊?” “可能是吧,这要是换到别的什么人,我们也许还可以找他逼问一下。不过这家伙就算了,去找他之前,我多少查了一下他的资料,这家伙的背影很复杂,跟我们总队的某位高层还有联系,我们惹不起他的。” “那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矮个子警官有些不满意的说道,“话说一半留一半的,既暗示我们都燕有问题,又不把话说透,他究竟想干嘛啊?” “我觉得吧,这家伙是想借刀杀人,你没听都燕说吗他想要联合保险公司投资熙海投资的,但被都燕拒绝了。我想这家伙是想借这个机会报复都燕的。另外一方面,我觉得这家伙可能只是影影绰绰知道些什么,但是手里恐怕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所以他才只能是暗示我们,并不能把话说透。” 矮个子警官说:“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不过这个都燕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有人还专门找人问我这个案子的情况呢。” “我们俩就是两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警察而已,北京这地界上有点道行的人我们都是惹不起的”王警官苦笑着说,“惹不起吧,破不了案板子还是要打在我们身上的。也算是我们倒霉吧,这个案子居然分到了我们头上。” “行了,别那么多牢骚了,受着吧。” “不受着又能怎么办啊?”王警官摇了摇头说,“不过我觉得我们还算是好的吧?破不了案,顶多被上级责备几句,受点批评而已,晚上还能睡得着觉,都燕那个女人恐怕就没这么好受了,被姓傅的折腾这么一下,起码有段时间又要心惊肉跳了。” 第2953章 沉没 “我估计她现在就在心惊肉跳呢,你没看到吗,她一直躲在楼上办公室的窗后面在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你一直不开车,她一定在想我们又在琢磨她什么呢。” “好吧,不在这吓唬她了,我们走。”说着王警官就发动了车子,把车开出了联合保险公司,边开车边说道,“不过我们最近真的要注意下都燕的行踪了,尤其是看看都燕有没有跟傅华那家伙联系,感觉上这两人应该会发生些什么的。” “你是说都燕回去想办法收买傅华?她不会那么蠢吧?在现在这个时间点联系傅华,那不等于是自我暴露吗?” “谁知道呢?……” 楼上联合保险公司都燕办公室,都燕看着警车消失在她的视线中了,松了口气,心说这两个瘟神总算是走了。她这才从窗户边回到了座位上坐下来,抓起电话就想要打给蒋晓昆,但想了想又把电话放了下来。就算是打给蒋晓昆又能怎么样呢?那个怂包也不会有什么好主意的,告诉他反而会让他更加慌乱而已。 归根结底,事情还是需要她自己去解决的,毕竟她才是真正的凶手,而蒋晓昆只不过是个被莫向天抓住了把柄的可怜虫。接下来要怎么办还是得自己拿主意。可是接下来究竟要怎么办呢? 尤其是傅华那个家伙,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啊?是想借助警察的手来报复她吗?还是想要勒索她?要不要趁了他的意,给他一笔钱让他闭嘴呢?……这些想法纷纷的在她脑海里冒出来。每一个想法都有支持或者反对的点,搞得都燕也是无所适从的。 她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着目前这个局面最好的应对之策,还有找谁才能真正的帮到她解决眼前的困境。蒋晓昆显然是不行的,孙守义能行吗?孙守义应该更不可以。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都燕对孙守义已经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孙守义就是一个谨慎有余魄力不足的官员,做什么事情都似乎要考虑对他职务上的影响,如果被他知道了她是一个杀人的凶手,恐怕马上就会对她避而远之的。想来想去,这个时候真正能靠得住的,也只有自己了。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要不我再去见见傅华,问问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在警察面前俺是说我有问题? 曾经她也这么做过,想法跟现在是一致的,也是想要试探一下傅华真实的意图,不过那一次试探并不成功,她觉得傅华手中并没有掌握什么对她有威胁的东西,傅华也没搞出现在这些小动作来,因此拒绝了跟他的合作。 再次去跟傅华见面是存在着一定的风险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局势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她需要面对的只是傅华一个人。而现在警方已经盯上了她,在这个时候跑去跟傅华见面必须要有能够解释的过去的说辞才可以。 但如果不去见面,她的心始终会处于一种不确定的状态,始终会惶恐不安,这个状态持续时间长了,不用警察来抓她,她自己就会崩溃了。都燕不愿意生活在这种心惊肉跳的氛围中,于是最终决定还是要去见见傅华。 都燕也是一个很有决断力的女人,想做就去做,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开车直奔熙海投资而去。至于警方那边会怀疑她什么,都燕已经不在意了。反正警方对她已经有了怀疑,她去见傅华顶多也就是加深了这种怀疑而已。警方也不能单凭她去见了傅华,就会给她安上一个杀害莫向天的罪名。现在最关键的是,警方出了傅华几句臆测之词之外,还拿不出什么证据来的。 傅华看到都燕是有些意外的,他以为他在警方隐晦的透漏了一些信息之后,都燕肯定会吓得要死,甚至会慌张地自露马脚?但事情并不是这个样子的,都燕不但没怕,反而主动地找上门来了。这个女人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啊。 都燕实际上也是硬着头皮来的,她知道自己在傅华这家伙面前一定不能显现的软弱,要不然傅华就会看透是她杀了莫向天,并会以这个为把柄不断地勒索她的。她是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的。 “姓傅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都燕怒视着傅华道,“你凭什么在警察面前说我那些有的没的啊?你如果有证据能够证明是我杀了莫向天,你就跟警察直接揭发我好了,何必玩这些不阴不阳的把戏呢?” 傅华不免有些错愕,都燕会跑来找他已经足够让他惊讶的了,他更没想到都燕还敢来质问他,难道他搞错了,莫向天的死与她无关?不应该啊。都燕前面一些行径以及莫向天在他面前透露出的那些信息,都燕与莫向天的死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 傅华审视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女人,如果这个女人能够跟他硬气到底,那说明他真的是看错了。但如果这个女人的硬气是装出来的,那反而泄了她就是杀人凶手的底。 都燕在傅华审视的目光之下,内心是有些慌乱的,不过心里也清楚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够退缩,就咬着牙抑制住内心的慌乱,怒气冲冲的跟傅华对视着。 傅华还是从都燕的强硬中看出了一丝色厉内荏的味道,马上就明白了都燕的强硬是装出来的,他笑了笑说:“都总啊,我真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有的没的啊?我只是跟警察讲出来了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内心真实的感受,难道我这么说不对吗?” “别装的就像你是个诚实君子一样,”都燕冷笑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内心龌龊的想法,你就是因为我拒绝了你想要跟联合保险合作的计划吗。说什么莫向天活着的时候跟你商量好要合作,狗屁,他活着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或者在公司提过这计划一个字,你就是想趁着他突遭不测的机会想浑水摸鱼,反正死无对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傅华看着都燕笑了,因为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想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莫向天找他调查的明明是蒋晓昆,而莫向天被杀了之后,过来找他的却一直都是都燕这个女人。按照常理推算,莫向天针对的是蒋晓昆,莫向天被杀,更有嫌疑的是蒋晓昆才对啊。 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真正下手的一定是都燕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就是凶手,她最紧张他究竟知道了些什么。而蒋晓昆只是一个纨绔子弟,恐怕连莫向天究竟是怎么被杀的都不知道。这还真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是可,最毒妇人心。 都燕被傅华笑得有些头皮发麻:“你笑什么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别想掩饰了,是你杀了莫向天对吧?莫向天被杀的那个别墅你肯定有钥匙的,所以凶手才能出入那里而不留下任何的痕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莫向天在被杀前几天究竟跟我谈了些什么吗?我告诉你,他跟我谈了想要把联合保险的控制权夺过来。这个夺过来大概就是从你手中夺过来吧。” 都燕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她本来想先声夺人,先指责傅华一番,压低傅华对她的期望值,然后给他点资金,封住他的嘴。却没想到先被傅华看穿了根脚,猜出来就是她杀了莫向天。 都燕有些后悔不该来见傅华了,要是她不过来,傅华对她也就仅仅是怀疑,还是无法确定就是她杀了莫向天的。现在好了,这家伙从她的言行之中猜出来了她就是凶手。 “我并没有骗你什么,莫向天确实是跟我说要跟熙海投资合作的,只是这个合作还有个前提,那就是等他真正掌控了联合保险才可以,”傅华看着都燕继续说道,“所以他才提出来让我帮他查蒋晓昆的黑资料。以前我还没想明白,明明他针对的是蒋晓昆,你确实更紧张的那个人,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你杀得莫向天,你担心自己的罪行败露,自然就会更紧张一些了。” 等傅华的话说完,都燕反而平静了下来,恐惧往往是因为某种不确定性,而现在傅华已经把她不想让人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了,事情也就是一个确定的状态了,她的心反而平静了,不再那么惶恐了。这就跟有些逃犯被抓到时候的心情是一样的,既然被抓到了,那就无需再掩饰在逃跑了,心情反而轻松了。 都燕对傅华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看着傅华说:“你究竟想要什么?” 这话反而把傅华给问住了,是啊,他究竟想要什么啊?钱吗?在基本确定都燕就是杀害莫向天的凶手之后,就算是都燕肯给他一笔钱,他敢要吗?那就等于是跟都燕帮到了一条船上,都燕这条船沉了,他也要跟着沉没的。 第2954章 未雨绸缪 都燕看傅华迟疑不语,冷笑了一声:“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了,要钱就直说,联合保险别的没有,就是钱多的是。” 傅华笑了:“我也不怕你瞧不起我,最初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是动过想要从联合保险那点资金的意思,我还跟你讨论过项目,但现在我已经确认了某些事实,我哪还敢要你的钱啊?” “不是要钱,那你什么意思,是想为莫向天报仇吗?我可以看得出来,除了猜测之外,你拿不出任何证据来,就你这个状态根本就是无法向警方揭发我的,你又凭什么帮莫向天报仇啊?” 傅华摇了摇头:“我跟莫向天之间并没有什么很深的交情,我也不欠他什么,所以我也没替他报仇的想法。我也不是那种正义感爆棚的人,也没有说一定要揭发你什么的。坦白跟你讲吧,我心里对于要拿你怎么办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想法。” “我看你是既想要钱又怕沾了一手血,是吧?” “某种程度上我确实是有这样的心理,所以我从来都没有主动联系你要跟你谈谈的想法,”傅华点了点头,“不过今天你过来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有些钱还是不能拿的,如果是拿了,我也会想你这样子惴惴不安的。” “你这也不想,那也不敢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什么也不想干,你看这样子行不行,你就当你今天没见过我,我们什么话都没聊过,转身离开我的办公室,从此就不要再跟我联系了,可以吗?” 都燕有些惊疑的看着傅华:“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要?这可是一个大好机会啊,不要被你虚伪的良心所误导,其实你大可以拿了钱却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就当这是联合保险给你正当的投资了。即使将来我被抓了,你也可以解释得过去的。” “你可以有一百种借口在法律面前狡辩,”傅华摇了摇头说,“但是法律这关好过,自己这一关却是难过的,你在自己面前恐怕找不到一种借口可以让你安心的。” 都燕苦笑着说:“恐怕我这辈子都很难让自己安心了。” 傅华有点同情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虽然他并不知道莫向天究竟是怎么激怒她才惨遭杀身之祸的,但莫向天也并不是好人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你走吧,我这里你是不用担心的,我会当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都燕盯着傅华的眼睛看了几秒钟,确信傅华说的并不是什么假话,便站了起来说:“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很感激你的,再见了。” 傅华点了点头,就这么看着都燕离开了,此时他已经舍弃了心中的那种贪念,因此对都燕的离开十分的淡然。都燕的样子给了他很好的警示,他可不想过这种始终惶恐不安的生活。 而此刻在朝晖集团,身在总部办公室大楼自己办公室的孙朝晖就是另外一种心境了,他明显是有些焦躁的,因为他等他的客人已经足足有一个多小时了,而客人还是没有到。这在以前是并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孙朝晖等候的是中天投资投资部的经理曲忠发,中天是国内著名的投资银行之一,跟朝晖集团有着长期的合作,是朝晖集团主要的金主之一。今天将要到来的投资部经理将会给孙朝晖带来一份私募投资合同,中天将会向朝晖集团投资十个亿,用于对裕科置业的收购。 像这种合作,朝晖集团和中天投资之前发生过不少次了,每一次中天都显得十分的重视,负责签约的人员都会提前赶到签约现场。像今天这样迟到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联想到前些日子叶先生因为裕科置业的事情跟成都方面打招呼碰了个软钉子那件事情,孙朝晖心中莫名的就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似乎这一次中天的投资合同会签约不成的样子。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孙朝晖使劲的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这个不祥的念头从脑海里驱除出去,合作了那么多次了,双方一直配合得很默契,事先已经把投资的所有细节都敲定了,没可能签约不成的。 又过了十几分钟,曲忠发才出现在了孙朝晖的面前,握手的时候就在不断的说抱歉:“不好意思啊,孙董,北京这破路堵车堵的太厉害了,我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 孙朝晖注意到曲忠发给他说抱歉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看他了,心里不祥的预感就更加强烈了,这个时候他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今天这个私募投资合同不能签约了。他跟曲忠发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曲忠发什么时候表现出这么歉疚的样子啊? 曲忠发代表着的是什么啊?在他面前曲忠发代表的就是资本的意志,资本的意志在经营者的面前一向是强大无比的,因为经营者的成功与否,经营者自身的才智在其中只是起了很小的一部分作用,而主要起作用的是资本的力量。 就像国内某电商巨头一样,在得到资本的眷顾之前,也就是一个国内排名靠前的电商公司而已,对这个行业并没有什么绝对的统治权。而在得到了资本眷顾之后,靠着资本提供的巨额资金大肆扩张,一举成为电商行业的巨无霸。 所以资本的力量是可以决定一家企业的成败的,它在经营者面前从来都不谦卑,但现在曲忠发却表现得很谦卑,说明他可能无法兑现前面的承诺了。而且来到这里的只有曲忠发一个人,像中天签合同常会带来的法务人员什么的都没出现,更是说明中天今天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签约。 孙朝晖看了曲忠发一眼:“曲经理,你不用这么不好意思了,跟我直说吧,中天这十个亿的资金是不是不能给朝晖集团了?” “孙董真是聪明人啊,真的很不好意思,公司的法务部门经过审查,认为这笔投资存在着法律上的风险,所以取消了这个投资计划。我这个投资部经理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的,希望你能体谅我的难处。” “我知道了,”孙朝晖明白什么法律审查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一定是某些力量出面干预了中天投资的投资决定,他什么都没争辩,因为他很明白这种干预的力量并不是他能对抗的,于是他只是伸出手来再次跟曲忠发握了握手,“谢谢你还专门跑这一趟告诉我这个消息。” 孙朝晖再次伸手就有了送客的意味,此时孙朝晖忽然想起了一个很早的很经典的笑话段子,好像是英国首相丘吉尔会见瑞典也不知道还是挪威的首相,这个首相英语不是很灵光,跟丘吉尔握手说了hello之后,紧接着就说了一句byebye,丘吉尔当时被逗笑了,幽默的说了一句如果每一次的会见都能像现在这个样子简明扼要就好了。 彼此都是聪明人,再解释什么似乎都是多余的了,曲忠发跟孙朝晖握了握手,摇了摇头就转身离开了。曲忠发走后,孙朝晖陷入了沉思,商人都是很敏感的,他知道一定有什么危机在酝酿着。 如果仅仅是叶先生跟成都方面打招呼碰了个软钉子他还没感觉到什么,再加上中天投资否决了十个亿的投资这件事情,危机的意味就很浓厚了。只是他还不清楚这个危机是来自哪一方面。是有人想要维护裕科置业,还是有人在暗地里针对叶先生? 但无论危机来自何方,对方的力量都是不容小觑的,因为对方不仅抗住了叶先生强大的影响力,还想办法破坏了他和中天投资谈好的投资协议。其能力起码也是不差于叶先生的。 另一方面,孙朝晖也不知道这场针对他或者针对叶先生的阴谋到什么时候会停止。会打击面更大还是只是限于他针对裕科置业的行动,如果仅仅是针对裕科置业的,事情还好说,如果不限于这个范围,那这一次的危机对朝晖集团的影响可就大了。 在要收购裕科置业之前,孙朝晖也是对裕科置业和洪靖裕做过很详细的调查的,裕科置业和洪靖裕似乎并没有什么让人惹不起的背景和靠山,确认了这一点之后,他才正式的启动了收购,裕科置业怎么会突然这么难搞定了呢? 仔细想下来,孙朝晖突然意识到非要把为了维护裕科置业而对付朝晖集团,和对付叶先生这两者分开来考虑,一点意义都没有。这两者实际上是一回事。只不过对付他和朝晖集团是对方计划的一部分,而对付叶先生则很可能是计划的全部。 这个时候孙朝晖就有了细思极恐的感觉了,他跟叶先生之间牵连的太深了,很多方面,包括资金和人脉关系的处理,他都是依托在叶先生身上的,如果叶先生真的出了什么状况,恐怕朝晖集团也是会受到很大冲击的。未雨绸缪,他真的是要做一些防范措施了。 第2955章 毫厘 还有啊,下一步对于裕科置业要怎么办,是不是要放弃啊?要是放弃了,前期哪些准备工作也就算是白费了。这么做并不符合他孙朝晖的性格,曾经面对再难的局面,他也是选择知难而进的。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翻局面呢,怎么现在有了这番局面,他反而怕事了吗? 孙朝晖心中就有些犹豫不决,这一次的事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商业行为,里面隐隐牵涉到了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他并没有一定能打赢这一仗的把握。还是把手下的兄弟们找来商量一下吧。 孙朝晖一向是把手下的人当做兄弟来对待的,手下那帮人也是像兄弟一样对他忠心的,在作出重大抉择的时候他喜欢把兄弟们一一找来,问询一下他们的意见,于是他抓起电话就打给了陈晓军:“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需要跟你商量商量。” 陈晓军几分钟之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孙朝晖从抽屉了拿出一盒红塔山,撕开,抽出两支烟,准备跟陈晓军一人一支。烟抽出了半截,他才突然想到因为王莉的缘故,他已经戒了一段时间的烟了。而陈晓军这些家伙向来对她是有样学样的,他们抽烟是跟他学的,看他戒烟了,这帮家伙也是有样学样,也跟着戒烟了。 这真是一帮忠心耿耿的好兄弟啊,有这帮兄弟支持他,他怕个毛啊?孙朝晖一下子就有了应对眼前这个局面的信心了,他相信就算是朝晖集团遇到再大的困难,身后的这帮兄弟依旧会跟着他一起努力挺过难关的。 “抽烟不是一个好习惯,戒了就不要再收拾起来了。”孙朝晖又把抽出一半的香烟插了回去,然后扔进了抽屉,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陈晓军,“晓军啊,我们兄弟在一起打拼有几年了啊?” “十二年了吧,我是大学一毕业就进了朝晖集团,一路风风雨雨的直到现在,”陈晓军看着孙朝晖说,“孙董,您这一次是不是遇到了难以抉择的事情了?” “你看出来了啊?” “是啊,您做事情一向是很果断的,决定了的事情就不再更改,有些时候就算是知道前面艰难险阻很多,但是您依然不回头,硬着头皮也要往前闯,”陈晓军看着孙朝晖说,“但您今天的情形却是很不一样,您似乎对眼前的事情很难抉择,所以您才拿出烟要跟我一起吸,我知道您以前有个习惯,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习惯的力量是很大的,就像我创业的时候每天都要抽几包红塔山,再抽别的烟怎么也是觉得不对劲,这就是一个习惯的问题。我刚才是有点被眼前局面困住了,忍不住就想吸烟。” 陈晓军心说习惯的力量确实是强大,可是您还是毅然决然的戒烟了啊,看来王莉那个女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而已,涉及到女人,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能随便讲话的。因为孙朝晖是有一个还可以的家庭的,王莉其实是他心中隐秘角落藏着的女人。 好在孙朝晖还是很有自我克制力的,就算是他喜欢王莉,却依然还是把王莉排在了工作之后,甚至对手下的人没经过他的允许照顾王莉还感到十分的不高兴。这也是陈晓军对孙朝晖最服气的一点,不论到时什么时候,孙朝晖都很清楚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陈晓军笑笑说:“您不是还是及时控制住了自己想抽烟的念头了吗?我觉得这世界上就没什么事情能够难住您的。” “晓军啊,这一次完全不一样了,”孙朝晖闭上眼睛头仰靠在椅背上,“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一次在裕科置业的事情上,叶先生的力量有些不灵光了?” “是啊,我也是有些纳闷的,”陈晓军若有所思的说,“以往朝晖集团只要请动了叶先生出面帮我们打招呼,在做什么都是顺顺当当的,可这一次叶先生怎么就不灵光了呢?是不是这一次的裕科置业身后站着比叶先生还要强大的力量啊?” “肯定不是,除了最高层,叶先生所拥有的力量已经算是很强大的了,”孙朝晖依旧闭着眼睛说道,“这么说吧,就算是裕科置业身后拥有一位跟叶先生一样强大的力量,裕科置业就不会仅仅是二线城市的二流开发商了,起码也要是跟我们朝晖集团一个档次的才对。” “如果裕科置业身后没有跟叶先生能够抗衡的力量,那我们收购裕科置业怎么会接连的遭遇到强大的阻挠呢?” “你怎么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啊?”孙朝晖闭着眼睛幽幽的说道,“晓军啊,你好好想想其中的缘故吧。你要知道商场如战场,如果你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的话,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陈晓军不说话了,他一时半会还是想不透其中的道理,不过对于孙朝晖的政治敏感性他和手下的那帮兄弟,都是十分的服气的,并且把孙朝晖当做商业上的导师来看待的。就想当初创立朝晖集团的时候,孙朝晖敏锐的看到了国家房产政策的变化,国家要从分配房向商品房全面转向。 也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朝晖集团才敢于把从市场上募集到的所用资金,包括采用借贷的方式所能募集的资金全部投入到吃进土地上,朝晖集团狂飙猛进的囤积了大量的土地,成为了当时土地囤积最多的企业。 当时陈晓军还是一名刚到朝晖集团工作的大学生,他对孙朝晖这种狂飙猛进的吃进土地的方式很不理解。他觉得朝晖集团这种高负债的经营方式是极度危险的,稍有不慎,某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朝晖集团就会全面崩盘,遭遇灭顶之灾的。 他有这种顾虑,是因为他没有孙朝晖那种敏锐的政治洞察力。孙朝晖敏锐的看到了中国房产市场政策的转变方向。随着中国居住房市场从国家分配全面转向商品房购买,土地成了最稀缺的资源,房地产开发企业纷纷加入了抢地的队伍之中。 那段时间,中国土地的价格不断攀升,几乎隔几天就有一个地王的诞生。这个时候陈晓军才意识到孙朝晖即使让公司高额负债也要把地块抢到手的决策是多么英明的了。因为那个时候房地产开发企业大多是没意识到土地的稀缺性,那个时候的地价相比后期攀升起来的地价几乎是相当于白捡的一样。朝晖集团也就是那个时候奠定了房地产行业头部企业的地位。 不过这件事情也让陈晓军意识到孙朝晖是一个赌性很大的人,在地价还没有全面攀升之前,朝晖集团的资金链紧绷到了极致,有些时候,这家偌大的房地产企业账上连一万块钱都没有,可以说那个时候的朝晖集团是活在剃刀边缘的。好在孙朝晖赌对了方向,这才让朝晖集团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后来在一次喝酒闲聊的时候,孙朝晖跟他手下这帮人讲过他当时的心里历程,他说他看到了一个历史上从来都没出现过的大机会,他感觉当时如果抓住机会的话,他是有可能成就一番大事业的。但如果他错过了这个机会的话,他这一辈子都可能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开发商。 赢了他就飞黄腾达,输了他就负债累累。于是他就赌上了自己的全副身家,在最艰难的时候,他找遍了所有可能借钱给他的朋友,但是一分钱都没借到。那种处境实在是太艰难了,当时走在街头的他都想过一头撞进车流撞死自己。好在他坚持了下来。 那天听完孙朝晖的心路历程之后,陈晓军对孙朝晖私下里有一个总结,那就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人,必须具备两方面的能力,一是敏锐的眼光,二是要有承受常人难以承受苦难的毅力。这两者孙朝晖身上都具备,所以他成了。 现在孙朝晖再次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只是这些东西是什么,陈晓军还真是想不到。看来他只能是一个跟在领袖人物后面的小人物了。 见陈晓军好半天不说话,孙朝晖苦笑着说:“晓军啊,你难道看不出来,裕科置业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我们其实是因为叶先生才失败的吗?” “这我怎么看不出来?就是因为叶先生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我们收购裕科置业的行动才会这么不顺利的。” “那你想过没有啊,叶先生为什么不起作用了啊?” “这个原因就很难说了,有很多原因可以导致叶先生不起作用的。” “晓军啊,看问题不要只看表面,你要看到问题的实质。”孙朝晖摇了摇头说,“原因也许有很多,但实质却只有一个,我们中国人是一个最精于算计的民族,在人们心中每个人都有其相应的价值的,尤其是在一些相对敏感的人群中,一个人的价值估量可以精准到不差毫厘的程度。” 第2956章 吃菜 陈晓军看了孙朝晖一眼:“您的意思是我们之所以会收购裕科置业这么不顺利,是因为受叶先生牵连?这些事情实际上冲着叶先生来的?” 孙朝晖点了点头:“是的,而且叶先生这一次要出的事情还很大,就连成都市政府这样层次的都感觉到了,事情肯定不小。而且叶先生这一层次的出事,肯定是高层的决定,是高层要查他了,所以这一次叶先生的事情肯定很大,大到他无法承受的程度,甚至有牢狱之灾。” “叶先生这几年实在是有点太过招摇了,甚至为了一个明星,高调出席那种场合,还闹出了明星之间争风吃醋的事情,引得各方媒体关注,就连我都觉得他这么做是不妥当的。” 孙朝晖苦笑了一下:“那件事情影响确实是很糟糕的,高层这一次肯定关注叶先生很久了,在这期间又出了这种小三小四争风吃醋的事情,肯定更加恶化了高层对他的印象。晓军啊,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朝晖集团会不会被叶先生牵连进去。” 陈晓军这时就明白了,为什么一向果断的孙朝晖刚刚会做出拿出烟要抽最终却收了回去这种举止失措的事情,朝晖集团这一次遭遇到的危机恐怕会很大的,叶先生是朝晖集团的一个靠山级别的人物,朝晖集团好多事情都是叶先生帮忙解决的。叶先生这一次如果真的出事,朝晖集团恐怕也是很难幸免地。 虽然孙朝晖一向很重视手下人的意见,常常会把公司的重大决策拿出来跟属下讨论,但今天这件事情陈晓军却觉得他没有插嘴的可能,他也没有能够帮孙朝晖解套的良策。孙朝晖提出了这个问题,只是把他思考的东西说出来了,而并不是向他询问解决的方案。 果然,过了一会儿之后,孙朝晖苦笑着说:“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们跟叶先生牵连的那么深,如果他真的出事了,我们就算是想尽一切办法,也是很难幸免的。这就是中国商人的悲哀了,古往今来都是这个样子的,不跟政治联姻的商人很难做大,联姻了做大了吧,又会被政治波动带来覆灭的危机。” 孙朝晖说完这句话,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陈晓军:“好了,不说这个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怕是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的。叶先生那边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吧。我找你来主要是想跟你谈谈裕科置业的事情。你说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陈晓军看着孙朝晖,他知道以孙朝晖的性格,问出这个问题,肯定意味着孙朝晖并不想放弃收购裕科置业的计划。他跟在孙朝晖身边,比现在还要困难的困境也不是没遇到过,以孙朝晖的性格都是咬着牙硬闯过去的。 陈晓军笑笑说:“孙董,我们朝晖集团从来不认输的,只要您一声令下,就算是裕科置业这块骨头再硬,我们也是可以把它啃下来的。” 孙朝晖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创办朝晖集团这么多年,最大的收获就是的大哦了你们这些跟我有志一同的好兄弟,只要有你们这些兄弟在背后支持着我,再大的困难我也是不会退缩的。” “我们现在确实也是不能退缩的,”陈晓军看这孙朝晖,“我们朝晖集团这些年在房地产市场上就是一只敢打敢战的铁军,基本上很少会退缩。如果我们现在退了,别的人就会觉得我们好欺负了,到时候恐怕我们的处境会更加艰困的。” 孙朝晖心里也是有同感的,特别是在失去了叶先生强有力的支持的前提下,如果收缩阵线,别的人更会觉得朝晖集团是一个软柿子,到那个时候可能谁都想来欺负欺负他们了。他心中油然的就浮起了一阵有进无退的悲壮感。 “既然是要把这场仗给打下去,那我们就要为打赢做好充分的准备。你回头动员我们朝晖集团所有的资金渠道,尽可能的筹集资金,趁裕科置业现在的股价还处于底部的时候,尽可能的收购市场上的筹码,我要让洪靖裕看看,没有叶先生的支持,我们朝晖集团依旧能够把他拿下来的。” “好的孙董,我会做好这一项工作。” “再是一点,我们也要有些危机意识的,动员集团这边的销售人员尽量的加快销售回款的速度。没有了叶先生的支持,集团的资金恐怕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子宽裕了,我们要有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的打算。” 在陈晓军严重,往日的那个杀伐决断的孙朝晖回来了,开始从容不迫的部署集团下一步的行动。有这样优秀的领袖带领着朝晖集团前进,他是有信心挺过眼前的难关的。 周六晚上,傅华和冷子乔一起出来跟向少杰吃饭,选的是一家湘菜的私家菜馆,名字倒是起了个英文名字,lifelist,译成中文大概是生命清单的意思。餐馆位于鼓楼东大街,有名的南锣鼓巷的斜对面。餐馆本身是一个二百多平米的四合院。 餐馆秉承了湘菜厨子一向的随意性,并没有什么固定的菜单,每天都是由厨师采购最时鲜的食材做出最美味的湘菜来。主厨的据说是一位五星级的湘菜大厨。因为没有固定的菜单,所以客人每次来,都会有一定的新鲜感。也正是因为这种新鲜感,傅华才在向少杰让他选择吃饭的参观的时候,选择了这家湘菜馆。 冷子乔和向少杰岁数差不许多,傅华虽然比他们大一些,但是傅华跟冷子乔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心理年龄倒是跟冷子乔趋向一致的。虽然三个人坐到一起相处的还算是轻松自如的。 恭维了几句冷子乔之后,向少杰就对傅华提起了邵依玲:“你上次跟我聊过之后,我又跟我妈妈详谈了一次,她的观点基本上跟你是一致的,认为像小邵那种工作型的女性根本就不适合我的,我也认真思考了一下你们俩的观点,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所以我决定在工作上我可以支持她,毕竟我心里还是很喜欢她的,但谈感情还是不要了。” 冷子乔的脸色就变得古怪了起来,她最是不喜欢邵依玲的,没想到周末出来放松,跟她一起的这两个男人第一个话题居然就是邵依玲,而看情形傅华这家伙私下里还跟眼前这个帅哥深度的聊过邵依玲。不过为了保持她淑女的风度,她倒也克制住了要伸脚狠踩傅华一脚的冲动,只是狠狠地瞪了傅华一眼。 冷子乔不高兴的讯息傅华马上就接收到了,心说这个向少杰也是的,也不看看场合,上来就拿邵依玲当话题。不过也是,他跟向少杰之间似乎除了邵依玲并没有太多的话题的。 傅华怕向少杰再说下去冷子乔会克制不住冲他发火,就赶忙指了指服务员送上来的土鸡炖墨鱼丸,笑着说:“向总,别说那些事情了,先尝尝这道菜吧,这道汤我上次来的时候喝过,汤头很鲜,墨鱼丸也跟别家的不同,很Q弹,很好吃。” 向少杰听傅华这么说,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尝了尝墨鱼丸,然后说道:“倒也不错。诶,我下周会去你们海川市走上一遭的,我们的一个项目确定落地与海川市,我要去见证双方签约。不过这一次去再见到小邵,恐怕就会有些尴尬了。” 傅华见向少杰又提起了邵依玲,心说这家伙心里还是放不下邵依玲的,不过你放不下就放不下吧,你放在自己心里就好了啊,你老在冷子乔面前提起干什么啊?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你明知道尴尬还要去,看来你是真的喜欢邵市长的。”冷子乔这时插嘴说道。 “可能是吧,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人,虽然我们两人之间有些不合适,但我还是对她割舍不下。”向少杰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像邵市长那种大美女,我见犹怜,男人确实是很那个舍得下的,”冷子乔笑眯眯的看着傅华,“你说对吧傅华?” 傅华感受到了冷子乔笑容里的寒意,赶忙解释说:“对不对与我没什么关系的,向总跟邵市长之间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的。” “你也知道与你无关啊?”冷子乔笑嘻嘻的说,“那你去跟向总私下里讨论邵市长适不适合他干什么?你也不怕邵市长知道了你在背后嚼她的舌根,回头找你算账。” 向少杰也不是傻瓜,这时也意识到了在冷子乔面前提及邵依玲似乎并不太合适,冷子乔这个样子似乎对邵依玲有些醋意。虽然他并不明白女人之间的这些小心思,但他也知道傅华跟邵依玲之间曾经有过一些暧昧情愫,冷子乔应该就是因为这个才不高兴的吧。 正好第二道菜红烧肉上来了,他赶忙笑着说:“别光说话了,吃菜,我父亲跟我说过了,吃湘菜一定要好好品尝一下这道菜的,因为这是他的领袖最喜欢吃的一道菜了。” 第2957章 池鱼 冷子乔笑了起来:“向总不用帮他岔开话题了,我又不是不知道邵依玲是怎么回事,说实话,我真是不明白你们男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们怎么会喜欢像邵依玲那种功利心那么强的女人啊,那个女人我一看就知道,如果让她在利益和你之间做选择,她优先选择的一定是利益。你们这些家伙就是浅薄,一个个都是外貌协会的,被她漂亮的样子迷惑住了。” 傅华也不得不承认冷子乔眼光的毒辣,即使她很少跟邵依玲打什么交道,还是一眼就看穿了邵依玲这个人的本质。他笑着对冷子乔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你不是外貌协会的吗?我怎么记得某个人在慈善晚宴上对着刘子明垂涎三尺呢?” “那个可不同,”冷子乔笑着说,“我对刘子明的喜欢就是粉丝对她的偶像的喜欢,这种喜欢只是一种能看到就好的喜欢,并不想将他据为己有,也没有可能将他据为己有的。而你们对邵市长的喜欢恐怕就有很大成分是想要将其据为己有的。” 冷子乔的的话虽然有为自己狡辩的成分在里面,但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世界上的大多数男人其实都存在把美女占为己有的心思,因此向少杰就笑着说道:“冷小姐说的还真是很有道理的,我确实是觉得能跟小邵在一起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而且有一种独占的想法,别人如果跟她扯上了关联,我心里就会很不舒服。” 傅华在冷子乔面前可不敢像向少杰这么坦率了,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是像向少杰那么坦率,就等于是找死,也许现在冷子乔不好发作他什么,等到回到了两人独处的时候,冷子乔必然是要跟他算账的。而且这女人要是发起狠来,那可不是他能承受的。 傅华赶忙否认说:“子乔,你可别瞎说啊,我对邵市长从来都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自从我们在一起之后,我的心始终都系在你身上的。” “向总啊,你真的要跟我们傅华好好学学了,”冷子乔笑着说道,“你看我明知道他说的并不一定是真话,但我听着心里就是很舒服。以后你有女朋友了,也要跟他学习,千万不要在自己女朋友面前说喜欢别的女人,知道吗?” 向少杰看着尴尬不已的傅华笑了起来:“傅董啊,我是不是给你挖了个坑啊?我怎么觉得你的女朋友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傅华心说你才知道啊?不过脸上还是带着笑说:“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了,我们俩在一起经常会这么想湖打趣了,其实这样子也挺有意思的。” 向少杰笑着说:“是挺有意思的,我很喜欢你们这种轻松自在的相处方式。回过头来想想,我跟小邵在一起的时候,多少是有些沉重的,她可能还真的是不太适合我的。我以后找女朋友真的是要找像冷小姐这种,个性率真,好相处的。当然了,冷小姐其实也是很漂亮的,只是跟小邵不同风格的漂亮罢了。” “你还挺上道的嘛!”冷子乔对向少杰夸她漂亮还是很受用的,“以后见面不要称呼我什么冷小姐了,很别扭的,叫我子乔就好了。” “可以啊,子乔,你也别叫我什么向总了,叫我少杰就好,朋友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傅华看两人越说越热络,忍不住说道:“诶诶,你们注意一下,我还在这里呢。” 冷子乔和向少杰都笑了起来,冷子乔笑着说:“放心好了宝贝,我不会不要你的,我可不会像你那位邵市长一样,轻易地就舍弃你不顾,跑去跟别的男人交往。” 傅华真的是有些无奈了,冷子乔说话总是带刺,总愿意捎带上邵依玲,他看了看向少杰,赶紧转了话题:“向总啊,话说那个财团收购的项目推进得怎么样了?” 向少杰也知道邵依玲这个麻烦是他给傅华惹上的,其实项目进程欧亚投资都是定期跟投资人汇报的,傅华对进程自然是掌握的,根本就无需多此一问,便也赶紧跟着转了话题:“算是稳步推进中吧,已经向对方提出了收购要约,正等着对方答复呢。对方现在也有趁市道好兑现收益的想法,整体上进展顺利,应该能够如期完成收购的。” “那就好,”傅华听到向少杰说进展顺利,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他总觉得橙果游戏的张天成和亮点科技的胡毅福这两个游戏界的大佬之间会闹点什么事端出来,影响到整个收购的进行。现在没有事情,他也是松了口气。 自从上一次胡瑜非跟他说要他多支持胡毅福之后,他已经打消了浑水摸鱼的想法了,因为冲着胡瑜非的面子,他是没办法不支持胡毅福的,这就让他没有了左右摇摆的空间,现在他心中想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完成收购,兑现利润走人。 向少杰看着傅华问道:“到现在为止,这个项目基本上就是一个按部就班推进的项目了,傅董不应该再有什么顾虑了,我倒是想问问傅董完成这次收购之后,下一步想做什么?” 傅华苦笑着说:“我也不清楚下一步要做什么,现在地产行业的形势特别的不好,以往行内那种快进快出的模式已经有点推行不下去了。你说形势不好吧?地价却还是高悬在半空中,用手头的资金拿地也是没什么利润可言的,想趁着形势不好检点便宜吧,也没什么大便宜可拣。这种状态之下,我觉得什么都不做最好。” “我分析过你们熙海投资的整体状况,你们的财务状况还是比较稳健的,你想趁着整体经济形势不好捡便宜这个念头确实也不错,错就错在选错了目标。你不应该把眼光放在拍地上面,就你们现在的资金状况,拿不下多少地的。” 傅华知道向少杰作为欧亚投资集团的副总,那是有一定的投资专业眼光的,就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 “我觉得你可以把眼光放到股市上去,中国的股市连续熊了三年,很多地产类的上市公司股价一再腰斩,已经跌到了谷底。而这些地产类的公司本身经营却是很稳健的。而且他们经营地产多年,手里也囤积着不少的优质地块,你想捡便宜不是吗?这才是真正的便宜货。朝晖集团你知道吧,他们最近就在这么做。” 傅华笑了:“朝晖集团我当然知道了,他们在收购哪家公司啊?” “裕科置业,是成都一家经营的还不错的公司,”向少杰说,“我知道这个情况,是因为朝晖集团现在在市场上寻找资金进行这次收购。” 这可是让傅华有点惊讶的,朝晖集团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就前段时间他听到的情况,朝晖集团在收购市场上几乎是所向披靡的,只要是孙朝晖看中的项目和公司,就是买下两个字,似乎朝晖集团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前段时间高穹和的和穹集团就是让孙朝晖凭借着资金优势收入囊中的,后来高芸父女借助胡家的势力才逼着孙朝晖把这个肥肉吐了出来。后来在上海,孙朝晖跟傅华狭路相逢,也是凭借着资金上的优势,把傅华已经吃进嘴里的项目挖去了一大半。 现在这个画风怎么变了,孙朝晖收购也需要到市场上找钱了?一方面这可能是因为市场上的形势本身就不好,另一方面傅华感觉到很可能是朝晖集团原来稳定的财源断了。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相互关联着的,孙朝晖的朝晖集团虽然一向是资金的来路很隐蔽,但总有一些敏感的人会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抓到一些事情的本质。市场上早就有传言在朝晖集团发展的前期,是得到了天鹏金融的大力支持的。因为孙朝晖和叶明昭是老乡,叶明昭有多关照老乡的是这个市场上很多人都知道的。 不过在过了发展的初期阶段,叶明昭更多的是隐入幕后,朝晖集团就有了更多的融资渠道。而这时朝晖集团已经是声名赫赫的地产头部企业之一,在融资市场上有了很大的号召力,基本上只要放出风声来,就有大把的资金等着给孙朝晖用。 这个时候天鹏金融退到一边,对朝晖集团是没什么太大的影响的,反而撇清了叶先生,毕竟天鹏金融还是一个国有大型企业,天鹏金融的钱也不能随便尽着叶先生的老乡花吧? 但现在听向少杰的语气,情形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朝晖集团似乎不再是融资市场上的香饽饽了,要不然这个融资项目早就被人抢走了,也轮不到像欧亚集团这种新进入到中国市场上的投资公司头上的。朝晖集团这可能就是遭到了池鱼之殃了,可能真的是像胡瑜非所说的那样子,叶明昭要倒台了。 第2958章 小白兔 傅华看了向少杰一眼:“向总是不是有意支持朝晖集团啊?” 向少杰摇了摇头:“我只是拿朝晖集团跟你打个比方,觉得你可以参照他的做法,并不是真的要支持朝晖集团的。欧亚集团对每一项的投资审查的都很严格,朝晖集团并不符合我们集团投资所需要的条件。有些事情我不方便透露给你,反正朝晖集团牵涉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对他们投资存在着很大的风险。所以他虽然找到了我们,但我们经过审查之后,拒绝了他们。” 不得不说资本的嗅觉是很灵敏的,叶明昭身上还没有表现出明确的出事信号,资本已经在与他关联的事务上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接下来一段时间,孙朝晖大概会在资本市场上看尽人情冷暖了,因为资本是一种最势利眼的动物,她们喜欢锦上添花,却从来不做雪中送炭的事情。 傅华笑笑说:“你拿孙朝晖这情况给我打比方可不吉利啊?别的不说,孙朝晖在圈内是有名的收购大佬,选择项目的眼光十分的精准,就连他现在也混到了四处找钱的地步,我这个小虾米又凭什么能够比他做得更好呢?” “其实导致孙朝晖现在这个样子的因素很多的,并不仅仅是经营上的问题,”向少杰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这个事情还真是不太好跟傅华解释的,作为一家国际上有名的投资集团,欧亚集团是拥有一些常人难以企及的消息渠道的,而从这些消息渠道得到的消息也是不能晒到阳光之下的,“有些事情真的是不好跟你解释的,这个建议你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向少杰这个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傅华越发的确信叶明昭真的是很危险了,出事也许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因为像欧亚集团这种顶级的投资公司,他们跟高层都是有联系的。向少杰的父亲本身就是有着红色背景的。只是叶明昭出事的话,牵涉的恐怕就不仅仅是孙朝晖的朝晖集团了,林喆的馨园集团恐怕也是会牵连其中的。 傅华的鼻子仿佛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因为叶明昭如果倒台的话,一场资本市场上的大洗牌马上就会展开。一些大鳄级的人物就会游曳在其间,伺机吞噬那些走了霉运的猎物。这时资本市场就会变成大佬的猎场,那些肥美的猎物就会被他们生吞活剥的。 此时还有一个人跟傅华有着同样的感觉,只是不同的是这个人嗅到的是他自己被吞噬的血腥味,这个就是孙朝晖本尊,他面对的是在国内媒体上没有一点痕迹的四爷。 台面上的四爷是一个极有名父亲的低调儿子,他几乎不跟国内媒体打什么交道。偶尔在一些场合他会说上几句话,也是因为推辞不掉活动主持者的热情请求。因为他的父亲实在是太有名了,有名到即使他本人在这社会上没什么建树,大家也不敢对他有一点点的不尊重。因为大家会觉得不尊重他,仿佛就是不尊重他的父亲。虽然他的父亲早就不在世了。 在这种推辞不掉的情况之下,他就会讲一些像他父亲那样的老一辈的革命家会怎么怎么去做,他希望人们继承和发扬老一辈革命家的优良传统之类的话,仿佛他就是一个对他父亲亦步亦趋的一个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好儿子。 但孙朝晖却是知道这位被称作四爷的人真正面目是怎样的。就是他把四爷介绍给宋步时和胡俊森的,唯一娱乐也正是因为有了四爷的支持,在最终上市成功的。四爷能够做到这一点,是因为四爷的父亲曾经执掌财政系统多年,在财经系统有着丰厚的人脉。 一些关键岗位上的关键人物都是四爷父亲的老部下的子弟。而四爷跟这些人保持着很密切的联系,这一方面是四爷父亲留下来的香火之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四爷这个人长袖善舞,很善于协调跟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这就让四爷过得比那些跟他有着同样背景的人滋润得多,背景其实就是一种资源,善于利用者可以借此呼风唤雨。而不善于利用的人,有还不如没有,曾经孙朝晖在一场宴会上见到了二十多个跟四爷背景差不多的子弟,那些人只能拿他们的金字背景当做蹭吃蹭喝的工具,这个时候你就会觉得这些人很可怜,他们真是对不起他们身后的那些背景的。 而四爷与他们则是大大不同了,按照孙朝晖的揣测,四爷手底下最少也拥有一家级数跟朝晖集团差不许多的企业,其他的一些规模相对较小的企业就不知道有多少了。不过有一点四爷是很注意,那就是他从来都不会留下什么能够让企业跟他关联起来的痕迹。这也是四爷相对谨慎的地方。也导致了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四爷究竟拥有多少产业。 但孙朝晖心里很清楚这家伙是一只潜伏在水底下的巨鳄级数的大佬,凶狠残暴吃人不吐骨头。他一向对这家伙是敬而远之的。要想让这家伙做什么事情,必然是会先准备好足够的对价,否则巨鳄的胃口填不饱的话,他恐怕就要吃人了。 但是孙朝晖不想招惹他,不代表他就不来招惹孙朝晖。两人的这一次见面是因为四爷给他打了电话,说是想要跟他见个面有些事情聊聊。如果是以前叶先生腰杆还硬的时候,孙朝晖面前还敢跟四爷周旋一下,找些借口推掉见面。 但现在叶先生这棵大树摇摇欲坠,根本就没办法再给他遮风挡雨了,接了电话的孙朝晖也就只得硬着头皮跑来跟四爷见面了,他心里的打算是听听四爷究竟是想干什么,然后再根据情况来应对。 见面之后,四爷泡了杯茶给孙朝晖,一边问道:“孙董啊,我怎么听说你在市场上到处找钱啊,你找钱干什么啊?” “也没什么了,就是要收购一家小公司,集团钱有些不凑手,我就想做些融资。” “怎么,天鹏金融老叶那边没办法拿钱给你用了?” 孙朝晖心说这家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如果还能从叶先生那里拿到钱,也就不用像现在这个样子在资本市场上处处碰壁了,投行那些混蛋一个个都是生性凉薄的小人,以前叶先生没出事之前,都拿着钱求着他用。但现在一个个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 不过即使是这样子,孙朝晖也不想跟四爷说实话的,他知道四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轻易是不能招惹这样的人的:“叶先生那边可能暂时遇到了一些困难吧,暂时没办法帮我。不过也没事的,以朝晖集团现在的影响力,完全有能力在市场上找到钱用的。” “是吗,可我听到的情况可跟你说的有些不同的,有人跟我说朝晖集团现在在市场是是找不到钱的,原因吗你和我心里都清楚。” 孙朝晖心里忍不住骂了四爷一声混蛋,既然你心里清楚,你又来装腔作势的干什么啊?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惹不起这家伙的,就笑了笑说:“就算是找不到钱也无所谓了,大不了我不收购裕科置业就行了。我发现自从我要收购裕科置业之后,就事事不顺,处处触霉头,一些牛鬼蛇神都冒出来找麻烦,明智一点我还是放弃收购好了。” “你不用在我面前指桑骂槐的,”四爷冷笑了一声,“孙朝晖,你心里应该知道你这一次究竟是触了什么霉头了,要想保自己平安,可不仅仅是放弃收购那么简单的。” 孙朝晖心里一惊,他自然是知道这一次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只是他并不清楚叶先生身上的问题有多严重,又会把朝晖集团牵连上多少。四爷人脉广,知道的情况多,肯定知道叶先生这一次的麻烦有多大。 孙朝晖看着四爷问道:“不知道四爷对我这一次的处境有什么见教呢?” “这才对嘛,聪明人都是知道看风向的,我跟你这么说吧,老叶这一次算是彻底完蛋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有多长时间没见过他在媒体上露面了?” 孙朝晖的心就沉到底了,他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在上一次那个什么慈善晚宴之后,叶明昭就没有再公开露面了,这似乎意味着叶明昭已经被相关部门给控制起来了,只是他被采取措施还没有对外公布而已。这算是孙朝晖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一个困境了,他并不知道像叶先生这样级数的人被采取措施以后,所能造成的影响究竟有多大。不知道影响有多大,他也就无法采取应对措施了。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四爷:“你四爷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做啊?” “怎么做还用我教你啊?”四爷笑眯眯的看着孙朝晖,就像看着一只掉进他陷阱的小白兔,“你这个时候就不能继续跟老叶纠缠不清了,你要赶紧找一个能够保护你的人投靠过去,比方说四爷我了。” 第2959章 冷汗 孙朝晖知道这些年在自己的经营之下,朝晖集团绝对是一家业绩优秀回报稳定的公司,这一次也不是他经营商遇到了什么困境,而是他想要收购裕科置业,一时资金不够凑手。对于四爷来说,朝晖集团绝对是一块令他垂涎三尺大肥肉,这家伙当然要趁着叶先生出问题的时候,好好咬上朝晖集团一口了。 孙朝晖有些气恼的说:“四爷,您也算是叶先生的朋友了,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是不是也太不仗义了啊?” 四爷笑了起来:“孙董啊,你不是这么天真的吧?我在商场之上驰骋了这么多年,见过的只有交易,可没见过什么仗义。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什么是仗义啊?仗义又卖多少钱一斤啊?” 孙朝晖也知道自己刚说的话有点蠢,他也只是对四爷的行径有些气氛,并不是天真地以为四爷真的会对叶先生仗义的。他苦笑着看着四爷:“那您想要我怎么投靠啊?” “对嘛,这才上道,我也不难为你,这样你收购裕科置业的资金我帮你出了,对价嘛,你把百分之十的朝晖集团转让给我就行了。怎么样,我够体谅你了吧?” 孙朝晖胸中简直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朝晖集团是一家掌控资产过千亿的企业,让渡出百分之十的股份给四爷,相当于转移给了这家伙上百亿的资产。而对价也不过是收购裕科置业的十几亿的资金,这家伙简直就是明抢嘛。 “四爷,您恐怕高估了裕科置业对我的重要性了,”孙朝晖强笑着说,“说实话,我还没有那么迫切的想要得到裕科置业。” “又在跟我装糊涂是吧?”四爷颇有些玩味的看着孙朝晖,“你肯定知道我要你朝晖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并不是因为你要收购裕科置业,那只是一个名头而已。你可要知道,老叶倒台之后,朝晖集团后续的麻烦多着呢。我拿了你百分之十的股份,就可以出面帮你协调有关方面的关系。我的能量有多大你不会不知道吧?拿出小小的一点股份,就能保一时的平安,你并不亏啊?” 表面上看,四爷说的似乎很有道理,没有了叶先生的庇护,朝晖集团确实是需要赶紧找一个有力量的人为公司挡风遮雨。而从一些台面下流传的消息来看,四爷确实是具备这种能力。这个交易看上去是各取所需,似乎很公平。 但是孙朝晖却是知道他如果答应了四爷,那也就是上了四爷的当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只不过是一个前奏,这相当于朝晖集团向四爷敞开了大门,四爷的本性可并不是什么彬彬有礼来朝晖集团做客的人,他敲开了朝晖集团的大门之后,下一步就是侵门踏户,喧宾夺主,各种针对他的小动作就会使出来,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成为朝晖集团真正的主人。而当四爷得逞的时候,即使他还没被赶出朝晖集团,也只不过是一个四爷操纵之下的傀儡而已。 这个孙朝晖跟叶先生的合作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叶先生虽然也是给他提供庇护,但从来都没有想成为朝晖集团真正的主人,他只不过利用掌控的资源从孙朝晖这里谋取一些利益而已。而四爷想的可是鸠占鹊巢了。 朝晖集团是孙朝晖从几十万的资本一手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他就是这个商业帝国的王,自然是不想将自己的帝国拱手让人的。所以对四爷的提议他只有拒绝一途了。不过他也清楚拒绝意味着什么。 拒绝就意味着四爷的贪婪并没有得逞,相当于在原有的那些敌人的基础之上,又增加了四爷这个敌人,而四爷是一个比大多数敌人还要狠上百倍的敌人。对于四爷的做事手法,孙朝晖也是颇有所闻的,曾经四爷想要染指一家民营的金控公司,但那家金控公司自认为自身的实力并不弱于四爷,就拒绝了四爷的非分之想。 于是四爷就和那家金控公司展开了一场暗战,双方动员起了所有的力量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厮杀。一度那家金控公司占据了上风,牢牢地把公司的董事会掌控在自己手里,让四爷的人马无从插手公司的事务,挫败了四爷想要掌控这家公司的阴谋。 但是四爷岂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没办法掌控公司的董事会不是吗?那索性就用蛮力把公司的董事会砸烂好了。于是就有人向相关部门举报了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侵占公司资产。紧接着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等一系列的管理人员先后被抓,公司中的那些有力量跟四爷对抗的人被清理一空,这家金控公司还是落入了四爷的魔掌。 当然了,按照四爷的秉性,这家金控公司所有的管理人员名义上都跟四爷扯不上关系的。明面上四爷跟这家金控公司一点联系都没有。四爷依旧是云淡风清的低调做人,偶尔在场面上讲话依然还是他父辈优良传统那一套说辞。 这大概就是有些人所说的,国内真正的富豪从来不在人前显山露水,但他们的财富量级却不是那些财富榜上人可堪比拟的。四爷应该算是那种真正的富豪之一吧。 也正是因为对四爷一贯的秉性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所以孙朝晖宁可让朝晖集团去面对一些明面上难以抗拒的责难,也不敢把朝晖集团托庇于四爷。因为相对于那些明面上的责难,四爷是一个更可怕的存在。 “谢谢四爷您为朝晖集团考虑的这么周全,不过朝晖集团这么多年也是经历过一些风风雨雨的,相信多多少少的自保能力还是有的。”孙朝晖笑着说,“其实吧,对于一个人来说最大的恐惧恐惧本身,我们常常因为内心的恐惧而乱了阵脚,从而扩大了事情对我们自身的伤害。如果豁的出去,事情可能就没那么可怕了。” “孙朝晖,你知道你这是在拒绝我吗?”四爷笑眯眯的看着孙朝晖,“最大的恐惧就是恐惧本身,你说的确实很不错啊,似乎你是一个硬汉子,能够熬得过去恐惧这一关,但是你没经历过真正的恐惧你是不知道自己在恐惧面前会怎么表现的,我经历过真正的恐惧,直到在真正的恐惧面前,个人的力量是很渺小的,你根本就不是恐惧的对手。” “四爷,你以为你没熬过去恐惧这一关,别人就一定会跟你一样怂包吗?”孙朝晖并没有被四爷的威胁所吓住,而是看着四爷冷冷地说道,“我相信有一句老话是对的,除死无大事。而朝晖集团还不会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关口,所以我并不害怕的。” “孙朝晖,你太放肆了,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四爷脸涨得通红,气的冲着孙朝晖叫嚷道,“我跟你说孙朝晖,我们之间的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我会动员一切的力量让你的朝晖集团和你本人体会一下生死存亡的滋味。” 孙朝晖笑了起来,他是知道四爷为什么这么气急败坏的,因为他骂四爷怂包这句话实际上是揭开了四爷最不愿意面对的一段惨痛经历。在那个非常的岁月,四爷曾经被人拘禁了将近一个周的时间,每天都被酷刑拷打,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逼他揭发他那德高望重的父亲的罪行。 最终四爷并没有熬得住这段酷刑期,向对方投降了,按照对方的指示站出来揭发了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因此遭受了更加无情的打击。这也是后来社会恢复正常之后,四爷并没有像他同样背景的子弟出来从政或者经商的主要原因。那段揭发自己父亲的经历使得他没办法再去面对他父母的那些同事。 孙朝晖笑了起来:“自从我拒绝接受你的安排之后,我们之间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你放心,我现在一点侥幸心理都没有,我一定会把您当做一生中最大的敌人来对待。好在朝晖集团也不是一点还击的能力都没有的,如果因为你我受到了任何一点不公正的对待,我会尽一切力量把你施加在我我身上的东西还给你的,包括但不限于向有关部门举报你台面下的肮脏行径。我就不信你能一手遮天。” 四爷呆了一下,看着孙朝晖说道:“你想跟我拼个鱼死网破?你也不思量一下自己有这个能力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孙朝晖笑着说,“不试试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反正我这个人从来都是以牙还牙,就算是拼到最后失败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嘛,我也不是没做过穷人。好了四爷,我想你叫我来想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告辞了。” “不送。” 孙朝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四爷的办公室,出了门被风一吹,他就觉得后背凉丝丝,原来他跟四爷谈话的这段时间,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第2960章 搞不清 虽然孙朝晖在四爷面前显得一副浑不在乎的样子,甚至还放话警告了四爷一番,让四爷不敢轻易的对朝晖集团下手。但没心中他却并没有像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他知道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恐怕将是一个十分艰困的局面,即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恐怕也是难以应付的过去的。 按照四爷的说法,叶先生这么长时间没在公开场合露面意味着叶先生已经被有关部门给控制了起来,那接下来有关部门就会围绕着天鹏金融的相关业务活动对叶先生展开调查。那也就意味着朝晖集团是他们必查的一个公司,因为叶先生在朝晖集团发展壮大的最初阶段,利用天鹏金融这个平台给了他们不遗余力的支持。 孙朝晖心中对此是十分感恩的,这也是他不肯转换门庭的主要原因。真要投靠到四爷门下,可不仅仅是交出百分之十的股份那么简单,最起码是要交出一份像样的投名状才行的,比方说出卖叶先生主动向有关部门揭发叶先生的一些违法事实之类的。 投名状一方面是代表着向有关部门输诚,帮助有关部门查清楚叶先生所涉及的问题。另一方面也有向四爷表示忠心的意味。这些都是必然的阶段,向有关部门输诚,是一种立功的表现,借助四爷的影响力,有关部门应该不会太追究他相关的刑事责任。 而出卖叶先生,则是跟旧主子划清界限,这样子四爷才会相信他是真心投靠。如果他真的想要在四爷庇护下求得平安,这是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没有人会喜欢三心二意的下属的,特别是那种本身就是叛逃过来的。 但这些显然并不符合孙朝晖一贯的做人风格,他是那种宁可承受暴风骤雨的打击,也不肯出卖朋友的人,他之所以会说四爷不仗义,因为他首先就是个仗义的人。这也是朝晖集团那些部属对他忠心耿耿的主要原因,因为他拿那些人当自己兄弟来对待,有责任他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有好处大家就共同分享,从来没有一点点的对不起他们。 如果真的向四爷投诚的话,他和朝晖集团的立身之本就没有了,即使朝晖集团还存在,也只剩下躯壳,没有灵魂了。 一路上坐在车里的孙朝晖都是沉默不语的,他在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防范措施才可以尽量减少叶先生这件事情对朝晖集团的冲击。回到了公司之后,他就把手下的那些重要干部叫到了自己办公室,部署手下开始公司过往跟天鹏金融之间的业务往来,他并没有要求下属销毁相关的凭证资料什么的。 他跟天鹏金融之间的业务往来也并不都是违法的,销毁相关的资料不但无助于说清楚事情的基本过程,反而显得心虚。进行全面的清查实际上是为了做到心中有数,对一些可能涉及到违法的事项做到心中有数,不要被有关部门打个措手不及。 部署完之后,手下纷纷的离开他的办公室,开始按照他的安排去做。副总经理陈晓军并没有随着这些人一起离开,而是单独留了下来:“孙董您去见完了四爷,一回来马上就部署清查跟叶先生那边的业务往来,事情真的这么严重吗?” “比你想象的还严重得多,”孙朝晖看着陈晓军苦笑着说,“按照四爷的说法,叶先生现在已经被有关部门采取了措施,对叶先生的调查已经展开,只是还没有正式公布而已。而且四爷那家伙还想趁火打劫,让我出让一部分朝晖集团股份给他,被我拒绝了。所以接下来四爷也已经成为了我们的敌人。朝晖集团恐怕要腹背受敌了。” “那您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不知道,”孙朝晖摇了摇头说,“反正不管怎么应对,朝晖集团都是很难逃过一劫。” “要不您出去躲一躲?”陈晓军看着孙朝晖试探着说,“就像前段时间世杰运财的刘运财那个样子跑去香港或者美国,等风头过去了,您在回来?” “这个我想过了,行不通的。且不说我现在到底有没有被境管,能不能出的去。就算是能出去我也不会出去的。我们朝晖集团可不是世杰运财公司能够相比的,我们公司的规模大得多,如果真要被相关部门追究责任,朝晖集团会乱套的。这个办法行不通的。” “的确是,是需要有一个人出来承担责任的,”陈晓军看着孙朝晖说道,“要不就由我来承担这个责任吧,跟天鹏金融之间的好多事情我都是经手人,我就跟他们将那些事情都是我自作主张做的,现在出了问题了,我愿意承担责任。” 孙朝晖有些欣慰的拍了拍陈晓军的手,说道:“我这辈子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情,就是交往了你们这些好兄弟,谢谢你晓军,你能这么说我就感到很高兴了。不过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有关部门又不是傻瓜,更何况还有那个四爷在一旁盯着你,你这么做不但救不了我,还会被自己给搭进去了。” “也许能行呢?我搭不搭进去无所谓的,朝晖集团少了我,照常会运转的很好,但如果少了您,可就是抽掉了主心骨了。” 孙朝晖坚决地于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你不要再说了,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兄弟给我做替罪羔羊的。晓军啊,你先出去吧,让我静一静,我相信一定会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的。” “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能找到什么解决办法啊?”陈晓军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对了,有个人也许能够帮您的。” “行了晓军,这个时候谁还能帮到我啊?”孙朝晖摇了摇头说,“你不要还心存幻想了。” “不是,孙董,这个人也许真的可以,您还记得收购和穹集团项目的事情吗?” “这我怎么会忘啊?”孙朝晖苦笑着说,“那件事情搞得我灰头土脸的,被高穹和借助胡瑜非的势力强逼着退出了项目。虽然最终钱财上没损失什么,但是时间和面子都折进去了。你这个时候说这件事情似乎也跟目前的局面没什么关系的啊?” “有关系的,虽然那件事情您折了面子,但是未尝不是您给了胡瑜非一个面子的,高家父女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欠了您一个人情的,这些在平常的时候也许并没有什么用处,但现在这个情形不同的,您完全可以让高家父女和胡胡瑜非还您这个人情,帮您度过这个难关的。” 胡瑜非和四爷都是红色贵族,甚至某种程度上,胡瑜非的级数是要高于四爷的,四爷能够庇护他的,胡瑜非应该也有这个能力。只是当时他跟高家父女闹得并不愉快,跟胡瑜非更是没有直接打交道,这个时候求上门去,似乎有些勉强的。孙朝晖心中就有些犹豫:“这个似乎有点太牵强了吧?” “这个一点也不牵强的,您想一想,如果当时您什么人的面子都不给,非要执意要和穹集团履行签订的协议,难道胡瑜非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强逼着您退出协议吗?我相信就算是胡家也没这个胆量的。” 孙朝晖知道当初的胡瑜非并没有真的为高家出头,常规上来讲,胡瑜非也是不可能为这件事情出头露面的。真正出头的只是胡瑜非的儿子胡东强,胡东强借着身份的关系狐假虎威,让这件事情带出了胡家的意味。那件事情多少也算是他给了胡瑜非面子的。 当然,仅仅是这件事情还不足够让胡瑜非出面帮他,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媒介,也许他可以让渡一些利益给胡家,从而托庇于胡家门下的。这表面上看似乎跟托庇于四爷门下大同小异,不过实质上却是天差地别的。 胡瑜非身上还是有一些正气在的,其人品根本就不是四爷可以与之相比的。托庇于胡家也许只是会损失一些利益而已,并不会像四爷那样子被鸠占鹊巢的。想了想之后,也许这未尝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也许真的要厚着脸皮去找高穹和了。 孙朝晖心中暗自苦笑,这世界还真是风水轮流转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几天,高穹和才低眉顺眼的求他买下和穹集团的项目,而朝晖集团也趾高气昂的进驻到了和穹集团,转过头来,他要变成那个低眉顺眼求上门去的人了。 但是形势逼到了这份上了,孙朝晖也不得不低这个头,不过他并没有什么直接跟胡瑜非联系的渠道,要找胡瑜非只有先找高穹和搭桥。他就拿出手机拨给了高穹和:“高董啊,您好,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乍接到孙朝晖电话的时候,高穹和还是有些意外的,好像自从他借助胡瑜非逼退了孙朝晖之后,孙朝晖就没再跟他有过什么联系了,这突然打电话过过来,说话还这么客气,他还真是有点搞不清状况。 第2961章 自身 高穹和笑了笑:“孙董啊,高某人向来喜欢直来直去,您有什么事情直说好了,用不着还这么拐弯抹角的。” 孙朝晖尴尬的笑了笑:“好吧,高董,我有事想跟胡瑜非胡董谈谈,不知道您能不能从中帮我搭个线啊?” 高穹和迟疑了一下,在朝晖集团当初收购和穹集团项目的事情上,他多少是有些理亏的,他是借了胡家的势逼退了孙朝晖。孙朝晖虽然当时很不情愿,但还是给了胡瑜非几分面子,这才让他得以和气收场。 虽然商场如战场,为了利益的争夺,做事情可以用一些手段,但是有些最基本的原则还是要遵守的。某种角度上,在这件事情上他是亏欠孙朝晖一个人情的。所以孙朝晖提出这个请求他是不好拒绝的。 高穹和问道:“您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孙朝晖笑了笑说:“是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他当面请益一下,您也不用为难,就帮我带给话给胡董就可以了。他如果愿意见我,我就登门拜访,如果胡董不想见我,我也不敢勉强,不过您帮我带话这个情谊我还是很感激的。” 孙朝晖这么说,高穹和就明白他一定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需要找胡瑜非出手。因为高穹和知道孙朝晖是一个十分高傲的人,做事又直接,当初他们合作的时候,他就很受不了孙朝晖盛气凌人的样子。如果不是遇到太难的事情,孙朝晖是不可能这么低声下气的。 同为商界一脉,高穹和未免有兔死狐悲之感,虽然当是他们合作的并不愉快,但是孙朝晖总还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刻伸出了援手,而且最终还给了他和胡瑜非面子,让整件事情得以和气收场。这个忙还是应该帮的。 “话我肯定会帮您带到了,但是瑜非兄肯不肯见您我就不敢保证了。” “那我就先谢谢您了。” 孙朝晖就挂断了电话,心里多多少少松了口气,他知道没有意外的话,胡瑜非一定会跟他见面的。胡瑜非虽然是出身名门,但是并没有进入官场,而是在商界经营多年,在商界结交了很多的人脉。因为为人仗义,在商界同仁遇到难处的时候,他往往会出手加以援助。 像那个亮点科技的胡毅福,走了麦城之后,就是胡瑜非的鼎力相助下,才东山再起的。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桩两桩的,好多人都受过胡瑜非的恩惠。因此胡瑜非在商场上人缘颇佳,甚至有人叫他今日之孟尝君。 同时胡瑜非因为父亲的关系,在政界上也是一个颇有影响力的人。因为胡瑜非父亲当年那些下属在政界也是很有建树的,胡家的余威还在。胡瑜非这时估计也知道了叶先生出事了,对他为什么要找上门来面谈,估计也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不知道这个胡瑜非胃口有多大,会向他要求什么作为帮忙的代价。这个代价孙朝晖还是愿意支付的。一来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雷锋,说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忙的。二来,胡瑜非总还是个仗义的人,不会像四爷那样贪婪的想要吃掉他的。 那边在孙朝晖挂断电话之后,高穹和就把电话打给了胡瑜非。因为胡东强和高芸的关系最近相处的极为融洽,他和胡瑜非之间基本上就相当于是一种准亲家的关系了,互相之间的沟通很随意的。胡瑜非甚至想要高芸和胡东强早一点结婚,因为他们夫妻俩早就盼着抱孙子了。 高穹和也是有让这门亲事赶紧落定的想法,不过高芸和胡东强对结婚却并不是十分的积极。这倒不是他们的关系还没有理顺好,而是因为这两人还不想这么快的走进婚姻,更没有生孩子的想法。他们还想多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穹和兄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呵呵,有人托我带个话给你,想要跟你见面聊聊。” “谁这么有面儿啊,能说动你带这个话?” “是朝晖集团的孙朝晖,别人我也就不管闲事了,但孙朝晖那边我还欠他个人情,当初他也算是帮了我一把的。” “你说的那件事情我记得,孙朝晖这个人还算是不错的,做事很守规矩,我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要找我的。诶和穹兄,你有没有想要从他那里挖几个项目来做做啊?” 虽然并不知道具体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高穹和却是没有从朝晖集团挖几个项目来做的想法,虽然他知道胡瑜非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有办法真的从孙朝晖手里挖出项目来的。 “还是不要了,孙朝晖那个人虽然有点盛气凌人,但是他骄傲是因为他有这个骄傲的资本的,我并不想趁他走窄了的时候趁火打劫。再说了,我也是见过他们公司做项目的情形的,我就是把他的项目挖过来,也不一定能够做好的。” “你这话说的不错,孙朝晖确实算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跟他结个善缘吧,你就跟他说,我明天上午会在家恭候大驾的。” 第二天上午,孙朝晖让司机把他送到了胡瑜非家门口,然后一个人下车敲门。他知道胡瑜非喜静,不喜欢前呼后拥的闹腾,因此是轻衣简从,只拎了一盒大红袍就来了。 胡夫人来开的门,看到孙朝晖笑了笑:“孙董是吧?快请进。” 胡夫人回头有冲着家里边喊道:“瑜非啊,孙董来了。” 孙朝晖就把手里的茶递给了胡夫人:“初次登门也比知道带什么好,听说胡董喜欢喝茶,就给他带了一盒,还希望您不要嫌我简慢。” “孙董不要这么客气了,你带来的这盒茶可不便宜,是武夷山九龙窠那几棵母树上剪下来的吧?我们家瑜非是好茶之人,每年他也是搞不到几两这样的好茶的。” 孙朝晖不得不佩服胡夫人的眼力,他带来的这盒茶确实是花了他一点心思弄来的。初次登门他自然不好空着手来的,但是要带什么来却是很费思量的。带贵重物品吧,胡家本身就是大富之家,胡瑜非经商这么多年,虽然从来没上过什么富豪榜,但其拥有的财富却是不逊于富豪榜前几名的。带什么贵重的物品也是引不起胡瑜非的兴趣的。 既然不能从贵重方面入手,孙朝晖也只好从爱好入手,他知道胡瑜非是好茶之人,正好他一个老部下家就在武夷山,他就紧急从武夷山茶农手中搞了几两正宗的母茶树上剪下来的茶叶。 孙朝晖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代表我对胡董的一点心意。” “朝晖老弟,你这就有点太客气了,”这时胡瑜非从家里迎了出来,“不过我确实很喜欢这盒大红袍,那就敬谢不敏了。对了,我痴长你几岁,称呼你一句朝晖老弟你不介意吧?” 实际上胡瑜非这一句老弟一下子就把两个人的拉近了,让孙朝晖心中那种生疏感都没有了。他实际上也是一个很四海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跟手下的人称兄道弟的:“胡董您真是抬爱了,能被您称呼为老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介意呢?” 胡瑜非笑了:“你这就不实在了,我都称呼你一声老弟了,你怎么还叫我胡董啊?在我家里不用太客套了,太客套了,我反而觉得假惺。” 孙朝晖见胡瑜非这么豪爽,心里也是安定了很多,就笑着说:“那我就冒昧的称呼您一声胡大哥吧,胡大哥,早就听说过您商界孟尝君的名头,心中景仰,但却一直没能专程来拜访,现在有事需要求您了,才厚着脸皮跑来,真是不好意思啊。”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人都有走窄了的时候,”胡瑜非笑着说,“不过你也别把我吹捧的那么高,什么商界孟尝君,我不吃这一套的,大家都在商场上混饭吃,能帮的忙我不会推辞,但是如果超出能力范围之内,我也无能为力的。走,我们进去边喝茶边聊吧。” 胡瑜非就把孙朝晖带进了书房,也没另外找茶,就把孙朝晖带来的这盒茶拆开冲了一泡。茶一泡上,顿时就满室皆香,胡瑜非惬意的喝了一口之后,说道:“朝晖老弟,我知道你来找我是因为叶明昭的问题。” “原来您早就猜到了,只是您知不知道叶先生的问题究竟有多严重啊?” 对孙朝晖依旧称呼叶明昭为叶先生,胡瑜非还是很满意的,起码孙朝晖并没有因为叶明昭出了事情就对叶明昭不尊重,这说明孙朝晖起码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的问题严重程度远远超出你的想象,”胡瑜非看着孙朝晖说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不是他的问题有多严重,而是叶明昭的问题你牵涉了多少,你的问题有多严重?我能不能帮你取决于你自身,如果你自身对叶明昭的问题牵涉太深,违法乱纪的事情太多了,我也是爱莫能助的。” 第2962章 不仅仅 能让胡瑜非这样的人说严重程度超出想象,叶先生的问题肯定就不止是一般程度上的严重了,很可能要刷新国内官员犯罪记录上限了。这个孙朝晖倒也不感到意外,因为天鹏金融实在是规模太大了,叶先生掌控的资产帝国超出一般人的想象,他每个地方侵占一点,集结起来就是一个庞大到不得了的数字了。特别是叶先生并不是一个很自制的人。 虽然不意外,但是孙朝晖的心情却是十分的沉重的,叶先生是对他有提携之恩的,没有叶先生的帮助,朝晖集团也许还是一个偏安于一隅的小地产公司。是叶先生利用掌控的人脉和资源让朝晖集团成为了一家排名全国前十的头部地产公司。 看着孙朝晖沉吟不语,胡瑜非又喝了一口茶,笑笑说:“你想要我帮你,就要如实的跟我讲明白你跟叶明昭之间的关系。如果你不相信我,不肯对我实话实说,那我也爱莫能助的。” “您别误会,我不是不相信您,”孙朝晖赶忙解释说,“只是有些事情过去好多年了,我需要回忆一下,才能把事情的经过跟你讲清楚的。” 于是孙朝晖就跟胡瑜非开始从他如何跟叶先生结缘,于先生如何对他提供帮助,朝晖集团如果借助叶先生和天鹏金融的力量发展壮大的经过。这确实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不是认真的回想,有些事情还真是记不起来的。 其实最初的时候,孙朝晖也不是单方面的全部依赖叶明昭和天鹏金融的,那个时候的天鹏金融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大,只是一家规模不大坏账不少的金融类的公司。叶明昭接手天鹏金融最初的阶段也是一个乱摊子。那个时候朝晖集团也是一家只有几十万资本的小地产公司,资金捉襟见肘,经营状况不佳。 双方得以结缘,是一个朝晖集团做烂尾的项目,当然那个时候还称不上什么集团,只是一家勉强可以称作朝晖公司的建筑队而已。孙朝晖借了天鹏金融一笔钱不能按期还款了,结果就被叶明昭上门讨债了。 结果一见面攀谈起来,叶明昭发现孙朝晖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这一次项目烂尾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一些意外状况导致了孙朝晖的资金链断裂。如果继续给与孙朝晖资金支持,项目还是很有盈利前景的。 于是一方面是出于赏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两人的老乡关系,叶明昭改变了催逼朝晖公司马上还款的决定,而是改为继续提供资金支持孙朝晖把项目完成。孙朝晖也没让叶先生失望,最终本利还清,自身也赚了一点钱。 接下来就是一个双方互相成就的过程了。叶明昭把跟朝晖公司处理这段债务的过程树立成为了一个处理天鹏金融坏账的一个模本,在全天鹏金融体系内推广,其中的主旨只有一个,那不能把有坏账的公司一棍子打死,要对他们甄别处理,对那些还有能力存活但只是缺乏资金支持的公司,要继续给与资金支持。 这个模式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几年时间,叶明昭就把天鹏金融搞的是蒸蒸向荣。天鹏金融也从一家行业内不起眼的公司,发展成了行业内的龙头企业,叶明昭也在行业内拥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另一方面,在天鹏金融蓬勃发展的同时,得益于孙朝晖自身的经营能力和叶明昭对他这个老乡的全力照拂,以及整个地产行业的大发展趋势,朝晖公司不仅发展成为了朝晖集团,而且还成了一家大而强的头部地产公司,可以说天鹏金融和朝晖集团两家公司的发展是相得益彰的。 介绍到这里的时候,孙朝晖看着胡瑜非:“这里我得承认,在这个天鹏金融对朝晖集团提供帮助的过程中,我也是给了叶先生很多的利益上的回报的,这如果是单纯商业方面的联系是没问题的,但叶先生身份是公有企业的领导者,他还收取我给与的利益回报就是一种犯罪行为了。” 胡瑜非笑了:“你不用说的这么婉转了,再婉转他也是改变不了问题的性质。你们这就是一种行贿受贿的犯罪行为。而且就你们两家这个规模,涉及金额一定是巨大的,对吧?” 孙朝晖尴尬的笑了笑:“确实是像您所说的这个样子的。大致上我都把情况跟您说了,您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朝晖老弟,你别紧张,如果仅仅是你说的这个样子,我倒觉得问题没有像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我这么说,是基于两方面原因的。一是就你跟叶明昭之间这段合作的过程而言,你们的行为客观上并没有给天鹏金融造成什么经济损失,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给国家造成什么经济上的损失,虽然行贿国有企业的领导也是犯罪,但造成的负面影响并不是很大。” “第二个方面,叶明昭这一次的行为涉及面实在是太广了,相关部门如果想要全部查清楚,把所有的犯罪行为都加以惩处,据估计最少也要几年的时间才可以的。但这显然是有些不现实的。在这种状况之下怎么办呢?一句话就是抓大放小,他们就会只惩处那些主要的,恶性影响比较大,相应的有些人就能侥幸过关了。” “你涉及的事情如果放在别的案子里面,一定是会被重点惩处的,但是在叶明昭这个案子之中,恐怕你的影响就不是那么巨大了。所以你并不会被重点针对的。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孙朝晖马上就明白了,基于胡瑜非所说的这个情况,他在这个案子之中并不是那种被重点查处的对象。这种情况孙朝晖也是知道一些的,现在官场上是有很多窝案的,往往某个大人物一被抓,被牵连出来的官员就是一大串。这个时候通常相关部门的处理办法是首恶必究,从犯只要是主动交代罪行,往往处分很轻,甚至有些官员只会受到行政处分而已。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孙朝晖苦笑着说,“不过即使是我能逃过处罚,朝晖集团依然是被牵连的不轻,我现在想要在市场上找点钱都是十分困难的。” “你这家伙有点得陇望蜀了,”胡瑜非看着孙朝晖笑着说,“不过都是商界中人,我明白你现在这种心情,对于一个商人来说,企业就相当于他的第二生命,有些时候你会有一种想法,即使拼着自己去坐牢,也是希望企业能够顺顺利利的发展的,我说的对吧?” 这句话真是说到了孙朝晖的心坎里了,某种程度上,朝晖集团甚至就是他的第一生命,他宁愿自身受损害,也不愿意朝晖集团受到一点点的伤害的:“您真是太圣明了,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我们都是商人嘛,某些方面是有志一同的,”胡瑜非沉吟了一会儿,“既然你今天找到我这里来了,我就跟你结个善缘吧,这样,你们集团现在需要都少钱?看看我有没有能力帮你解决一下?” 这实在是有点超出孙朝晖的意料之外了,说实话胡瑜非肯见他已经够给他面子了,居然还要帮他解决问题,这让他都有些承受不起的感觉了:“你能跟我说这些话,我已经十分感激了,怎么还敢向您借钱呢?实话说,我已经决定放弃收购裕科置业了?” 胡瑜非笑了:“怎么嫌我的钱烫手,怕我跟老四那家伙一样想要吃掉你们朝晖集团?” “不是不是,”孙朝晖越发的惶恐了,“我只是觉得目前这个状况之下,朝晖集团真的不适合有太多的动作了。如果胡大哥您觉得朝晖集团还入得了您的法眼,我倒是愿意让渡一部分股权给您的。” 孙朝晖心中也明白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即使胡瑜非不像四爷那么贪婪,要吃掉朝晖集团,对胡瑜非的庇护也是不能一点代价都不给的。 胡瑜非被逗笑了:“老弟啊,你把我想歪了,我这个人是一个磊落的人,如果我真的有意想要染指朝晖集团的话,我会直接跟你说的,目前这个状况下你也没什么拒绝我的余地。实话说我旗下的公司也不差与你的朝晖集团多少,管理一家公司已经够我烦的了,不会再给自己找麻烦上身了。所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对你的集团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只所以要借钱给你继续收购,主要是基于两方面的缘故,一是我研究过你的发展经历,不得不说,我对你发展事业的敏锐眼光是真心佩服的,所以想搭你的车赚点钱,应该可以吧?” “这绝对是可以的,我会按照市面上最高的资金占用费给您相应的回报的。” “这倒没必要,你就按照市面上正常的支付就可以了。我说的第二个缘故是我借钱给你,可并不仅仅是为了解决你的资金问题,这一次的资金问题解决了,下次你想在市场上找钱,一样还是遇到些难题的。”1 第2963章 签约 “那要怎么解决这个难题呢?”胡瑜非继续说道,“我就想说,咱们两家公司搞一个正式的合作签约仪式吧,到时候你我共同出席,就这一次合作在媒体面前正式的签约,你看这个安排可以吧?” 孙朝晖马上就明白胡瑜非这么做真正的含义了,资金的问题并不是这次合作的重点,重点是这等于通过签约仪式昭告天下朝晖集团跟胡家的关系,也等于是告诉那些对朝晖集团心怀叵测的人一声,朝晖集团是胡家在庇护着的企业,等闲人等最好招惹朝晖集团为好。 这等于是从根本上解决了孙朝晖最担心的问题,就算是有相关部门因为叶先生的事情而审查朝晖集团,相关部门也会因为胡家的关系对朝晖集团不会那么苛刻的。其中最关键的一个事情是,胡瑜非并没有因为这么做,就向他狮子大开口,索要高昂的对价,这跟四爷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了。 “您这么照拂我们朝晖集团,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您才好了。” “你不用这个样子了,我也是一个商人,对经商之难心有同感,我不忍心一家经营的这么成功的企业因为枝节上的问题被毁于一旦。所以我才说要跟你结个善缘,尽量帮你度过这个难关的。” “不管怎么说,我孙朝晖对此是铭记在心的,这么讲吧,日后您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这的不需要这个样子的,这些年也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吧,我越来越相信一个因果循环,胡家如果日后遇到了什么难处,该过去的自然就会过去,不该过去的,你就算是在我面前说再多一定回报我的话,事情还是无法过去的。” 孙朝晖点了点头:“我跟您是有一样的感触的。少年时我也跟大多数人一样,怀着一腔热血,觉得这世界上是人定胜天的,只要付出了努力,就一定会得到回报的。但现在慢慢的就明白了,一个人能够成事,很大因素就是一个运气的事情,运气在,什么事情都好解决,运气不在了,人也只有接受命运的安排了。” 胡瑜非笑了起来:“其实这个道理呢,过去的人在就跟我们说的很明白了,只是我们没经历到那一步,也就不相信过去的人讲的那些道理。前几天有一个信基督的朋友让我好好看看创世纪,说创世纪里面有人生至理。我就看了一下,发现创世纪里面对神创造这个世界是这么讲的,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神说要有什么,于是就有了什么,这应该是告诉我们,创造世界并不需要什么艰苦卓绝的努力,而是上天让你有什么,你就能有什么。” 孙朝晖点了点头:“这话乍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诞,但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好了,不跟你扯这些唯心的事情了,”胡瑜非抬头看了孙朝晖一眼,“接下来我可能要跟你说几句你可能不太愿意听的话了。” 孙朝晖心里就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胡瑜非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好了,我相信您不会害我的。” “那我就直说了,朝晖老弟啊,你跟我说实话,你对我们这个国家有什么意见吗?” 孙朝晖不仅愣了一下,他真是没想到胡瑜非居然把他们之间的谈话上升到了国家这个层面上了,他不由得谨慎了起来,有些话真是不能随便讲的,特别是在胡瑜非这样身份的人面前讲,他态度庄重地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意见的,我倒是觉得朝晖集团能够有今天这个局面,很大程度上是借了国家发展的东风的。” “我希望你这话说的是发自心底的,而不是来敷衍我,”胡瑜非说道,“我们这个国家也许还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不足,但有一点你得承认,国家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革开发,国家确实发展起来了,随之而来的,是像你我这样的中国人也跟着国家的发展富裕起来了。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的内心中是很感激的。” “我的内心中也是很感激的,朝晖集团能有今天,也是得益于国家的改革开发的。” “你这是真心话吗?”胡瑜非看着孙朝晖问道。 “当然是真心话了。” “那你为什么在向国外转移资产呢?特别是在这个国家整体经济大环境恶化的前提下,你把一部分资产转移到国外去,是基于一种什么样的考虑呢?” 孙朝晖就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今天的胡瑜非算是对他坦诚以对了,他也就不能用公司投资上的考量来回答,稍稍沉吟了一下,他抬头看着胡瑜非说道:“实话跟您说吧,前段时间国家的政策方面有些变化,所以对公司的投资方向我往外倾斜了一些。您觉得这个不妥当吗?” “我是觉得不妥当的,可能我这个人比较传统吧,商人可以唯利是图,但是不要违背爱国这个大前提。可以说朝晖集团是依靠着国家才发展壮大的,但现在国家有些发展不顺了,你不跟国家共体时艰,却掉过头来往外跑,我总觉得这是不应该的。而且啊,朝晖老弟,做商人有些时候也需要一些政治敏感性的,我好像看到前段时间官媒上有一个标题是说,不要让某某某跑了,这个意味着什么你自己体会吧。” 孙朝晖后背上不由得又冒出了一阵冷汗,他知道胡瑜非讲的这些并不是在唱高调,也知道官媒上的一些意见表达意味着什么。最近这段时间国际国内的经济形势确实是有点糟糕的,在这个时候往外转移资产确实是不受相关部门的待见的。 如果是以前,叶先生还可以庇护他的时候,他这么做还没觉得什么,但现在这个情形之下,他如果还不改弦易张,那可能就是自己作死,就算是胡瑜非拿出十二分的力量帮他,恐怕最终他还是很难过眼前这一关的。 所以胡瑜非跟他说这些并不是在唱那个高调,也不是要给他出难题,而是实实在在的在提醒他,有些界限是不能越过去的。 “胡大哥,您这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这件事情我做的不仅是不妥当,而且还是十分错误的,您放心,这个错误我马上就会想办法纠正的。” 胡瑜非看了孙朝晖一眼,他知道彼此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孙朝晖自己就会知道该怎么去做的,他又给孙朝晖斟了杯茶,笑笑说:“喝茶,喝茶,别说你带来的茶真的是很正宗的。” 孙朝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这个时候他才品出来大红袍真正的香气,他知道这一次对胡瑜非的拜访真的是很值得的,胡瑜非已经把局势跟他分析的很透彻了,该怎么做他心里是很明确的了。同时他也知道,胡瑜非绝对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他对时局有着很明晰的判断,以后应该常来请益的。 同时孙朝晖也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跟孙守义之间的交易必须要到此为止了。胡瑜非明确的跟他讲了他往外转移资产的事情,说明有关部门已经注意到他和孙守义之间这些台面下的交易了。如果被提醒了还不及时收手的话,那就是自己作死了。 于是一个新的问题就产生了,有关方面注意到他的同时,肯定也注意到了孙守义。那他要不要提醒一下孙守义呢?这可是一个很费思量的问题,孙朝晖也不敢轻易的就做出选择。提醒还是不提醒都是有其不妥当的一面。 提醒孙守义的话,孙守义就会有所警觉,也许就会惹到有关部门不高兴,他现在已经几乎是在悬崖边跳舞了,如果因为提醒孙守义而再把自己带落悬崖,那可就是自讨苦吃了。 如果不提醒的话,他和孙守义算是一个私下交易的联盟者,他明明看到了危险,却一声不响,似乎也太不仗义了。孙朝晖心里暗自苦笑,这还真是左右为难的一件事情。 在孙朝晖见过了胡瑜非的第三天,官媒公布了对叶明昭采取双规措施,官媒对叶明昭处分的措辞罕见的严重,说其道德十分的败坏,给国家造成了极为严重的损失,通报透露出来的细节看得孙朝晖是心惊肉跳的。他知道叶先生的事情一定是十分的严重的,但还是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程度。 到这个时候,孙朝晖越发的不敢去提醒孙守义什么了,因为叶先生的罪行这么严重,他还搞不清楚朝晖集团会被牵连到什么程度呢?他苦自己还苦不过来呢,那里还顾得上孙守义啊? 好在胡瑜非并没有被这件事情所影响而取消他们事先预定好的合作签约的新闻会。两人在合作文本上正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公司的公章,然后相互交换手中的文本文件。 第2964章 苦命 交换完文本文件之后,孙朝晖用力的握住了胡瑜非的手,他握的真的很用力,因为他知道他握住的可是朝晖集团的救命稻草。 这时周围的记者中有人问道:“胡董,孙董,说说你们对这次签约的感受吧?” 孙朝晖和胡瑜非对看了一眼,孙朝晖心里很清楚现在这个时候他说话的分量是不够的,他更希望胡瑜非能够在这个时候讲上几句,最好还是能够肯定朝晖集团的话。因为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朝晖集团实在是太需要一些权威人士的肯定了。 大概是胡瑜非读懂了他的意思,他笑笑说:“我来讲几句吧,我之所以会跟朝晖老弟合作,是因为朝晖老弟是一个很有前瞻性的商人,在几次大的趋势面前他都读懂了中国的市场,抓住了机遇为朝晖集团获取了极为丰厚的收益。作为同行,我对他这种能力是极为佩服的,所以才选择跟他合作,希望能够搭上朝晖集团发展的快车,也能跟着他获取丰厚的收益。” “看来胡董真的是很欣赏孙董的,给与了孙董这么高的评价,”有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记者看着胡瑜非问道,“所谓的抓住了几次大的趋势,并不是孙董先知先觉,而是孙董跟一些背景很深的人士内外勾结,上下其手,从中获取巨额的不当利益。我想请问的是,孙董是不是跟刚刚被双规的天鹏金融的叶明昭有所关联,胡董对此又是否知情呢?” 孙朝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是他现在最忌惮的问题了,而且这仅仅是两家企业合作的签约发布会,现场的记者往往都是公司公关部门找来撑场面的。理论上是不应该问这种尖锐的问题的。 孙朝晖就问那个记者:“你是哪家媒体的,谁邀请你参加这次新闻发布会的。” “我是某某网站的,你看这是我的记者证,”那个记者笑着把记者证展示给孙朝晖看,“至于你问我谁邀请我参加发布会的,没人邀请我的,不过既然你们是举行公开的新闻发布会,我这个记者来参与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孙朝晖刚想说你明明就是来砸场子的,却被胡瑜非抢在他前面笑着说:“这位记者朋友,你来采访我们当然是欢迎的。不过我希望你的采访建立在真实的基础之上,不要把一些传言作为你采访的依据。” 那名记者看着胡瑜非问道:“胡董这是在为朝晖集团和孙董的行为做背书吗?” 胡瑜非笑了,他知道这个记者的问题是带有陷阱的,他如果说就是在为孙朝晖背书,那后面孙朝晖如果被扯出了涉及到了叶明昭一案中,那也就相当于说他也跟着涉案了。 “这位记者,我想你想多了,我胡瑜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有资格为任何人背书的。”胡瑜非说道,“我跟朝晖老弟今天的合作,一来是因为我对朝晖老弟的欣赏,二来也是建立在目前公开资料中,朝晖老弟和朝晖集团并没有牵涉到任何人的不法行为之中的前提下。” 那个记者步步紧逼:“那如果您能确认了孙董涉及不法了,是不是就会取消这次合作呢?” 孙朝晖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记者问的这个问题带有某种暗示的意味,暗示有可能后面就会有人公布一些他涉及到叶明昭案子的情况。现在这个情况下,胡瑜非也是有点骑虎难下的。如果他说是,那孙朝晖涉及不法的事实被公布出来之后,他就不得不撤销对孙朝晖和朝晖集团的支持了。如果他说不是,那也就相当于承认他在支持孙朝晖的不法行为了。 胡瑜非笑笑说:“这位记者朋友真是够咄咄逼人的,不过有些东西结论不是由你下的,是需要官方正式给出结论才行的。等官方有了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确定了孙董涉及不法了,那不用我胡瑜非做什么,官方自然会给他惩处的。但在此之前,我还是请你不要没有根据的乱讲话好了。” 胡瑜非说完,就对记者们说道:“各位记者朋友,今天的发布会就到此为止,又什么情况你们还不明确的,可以跟我们俩家的公关部沟通了解。谢谢你们的光临。” 说着胡瑜非就和孙朝晖就一起走出了新闻发布会大厅,孙朝晖带着歉意说:“对不起胡大哥,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才会出现这样有人来闹场的事情,回去我一定会严厉追究公司公关部门的责任的。” 胡瑜非不以为然的笑了:“你别这样子,今天的事情不是你公司公关部的责任的,那个记者我一眼就看出是有人安排来故意让你我难堪的。这种有心算无心的情况是防不胜防的。走,上我的车上说。” 两人就上了胡瑜非的车,坐定之后,胡瑜非笑笑说:“我知道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四这是恨我动了他的蛋糕了,所以才找人故意来打我的脸的。” 孙朝晖苦笑着说:“没想到您都插手了,四爷还这么不依不饶。” “好了,你不用担心了,老四那边我就会处理的。”看孙朝晖还是一副担心的样子,胡瑜非笑着拿出了手机,“你等一下,我给老四去个电话吧,省的你的心一直悬着。” 胡瑜非就把电话拨了出去:“老四啊,你什么时间能有出息一些啊?改一改这种背后搞鬼的毛病啊?” 那边的四爷就有些弄不清状况的说道:“不是瑜非哥,你上来就没头没脑,又是没有出息,又是说我背后搞鬼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行了,别在我眼前演戏了,今天那个记者如果不是你指使的,他吃饱了撑的在那么多人面前让我难堪啊?你如果还要继续在我面前装糊涂的话,别说我对你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 四爷尴尬的笑了笑:“不是瑜非哥,好像我们才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弟兄啊,你至于为了一点利益就这么去帮外人吗?” “别,我从来没有一个做叛徒的兄弟,更不屑于跟你这种背后搞鬼的人做兄弟。” 四爷就有点压不住火气了,他最难堪的事情就是没熬住那些人的拷打,站出来去接发自己的父亲,这件事情让他大半辈子都没抬起头来:“胡瑜非,你这么说可是过分了,打人还不打脸呢,你至于这么揭我的短吗?” “这也是你自己找的,”胡瑜非最瞧不起四爷的一点就是四爷的软骨头,他们这一代人跟着父母也是见识过很多场面的,有些甚至就出生在战场上,骨子里都有父辈的那种血性,最崇拜的是那种宁死不屈的英雄人物,像四爷这种出卖过自己亲生父亲的叛徒是他们最不屑的。 “胡瑜非,你非要跟我做这个对吗?我可跟你说,我并不怕你的。” “老四,你别把别人都当傻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年躲在人背后都捣鼓了些什么,”胡瑜非冷笑着说,“你这些年搞得那些明抢暗夺的事情可不少了,你身上的事情估计跟叶明昭也差不许多吧?你真的有胆量跟我放对吗?你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再来跟我发狠吧?” 四爷心中还真没有这个底气,他知道他这些年搞得事情虽然很隐蔽,但那是对于社会大众来说的,对于像胡瑜非这种出身背景跟他差不许多的人来说,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像摆在台面上那么清清楚楚的。而且他还是这个圈子里面最不受待见的人,真要跟胡瑜非硬怼起来,恐怕圈子里面的人都会站胡瑜非那一边的。 四爷心里就直骂娘,心说老子这一辈子就做过那么一次软骨头,父母后来都谅解他了,知道那是个非常时期,他没扛得住也很正常的。但是在胡瑜非这帮混蛋心目中,这成了他一辈子洗刷不掉的原罪了,时不时的就拿出这件事情来蔑视他一下。 “胡瑜非,我这一辈子就做错了那么一件事情,你就不依不饶的非要把我钉死在耻辱柱上啊?难道我一次错,这辈子就非要错下去吗?” “老四,我不知道你父母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老话,三岁看老,也就是说人这一辈子的秉性三岁时候就已经固定了,有些事情你做过一次,后面也会按照前面的模式做下去的。道理很简单,骨子里面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胡瑜非,你个王八蛋,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还有那些圈子里跟你一样的混蛋,”四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破口大骂道,“我就做了那么一件错事情,你们却看死了我一辈子,我诅咒你们生儿子没屁眼,混蛋……” 四爷几乎找出了他所有能骂的恶毒语言在咒骂胡瑜非,胡瑜非却并没有回骂四爷哪怕一句恶毒的话,他只是默默的挂断了电话,脸上带着苦笑说:“老四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啊,从他揭发父亲的那一刻起,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第2965章 底稿 孙朝晖大致上也是明白胡瑜非想要表达的意思,四爷的悲剧就在于他在非常时期并没有扛得住苦难的考验,他不但跪了,还出卖了最亲的人,让最亲的人因为他而承受了更多的苦难。这个在他内心中肯定是一件很愧疚的事情,肯定也想为这件事情做些什么而获得原谅。 自然,那些跟他最亲的人是不可能不原谅他的,因为父母对子女的的爱是无私的,即使是被子女伤害了,他们依旧还是会爱着他们的。但是他熟悉的那个朋友圈却没这么宽容了,他的那些圈子的人自小看到的或者听到的都是英雄人物,欣赏的也是英雄类的人物,而最厌恶的就是像四爷这种叛卖亲人的人,所以等于说他已经被自己的朋友所舍弃了。 虽然那个时期早就走进了历史,往事大多已被尘封。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四爷在他身边像胡瑜非这些朋友的眼中却是始终还背着犹大的十字架,而且朋友根本就没有想帮他卸下这个十字架的打算,因为他们真的是从心底鄙视叛徒的,这可能也是四爷最悲哀的地方了。 人都是需要身边的亲人朋友对他的认可的,要不然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成就感的,但四爷却被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集体鄙视了,无论做什么都永远也得不到朋友的认可了,这个应该是他心中最深的痛苦了。 这是一个时代酿成的悲剧,在大时代的背景下,即使四爷的父亲在厉害,他们一家也是渺小的。四爷的遭遇也是很令人同情的,不过此刻孙朝晖的心里想的却不是同情四爷。他在担心的是刚刚胡瑜非这通电话算是彻底跟四爷撕破了脸,而且还把四爷给气的歇斯底里,接下来四爷会不会把气都撒在他身上,对他进行惨烈的报复啊? 看孙朝晖沉吟不语,胡瑜非笑笑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老四那个人的脾性我是清楚的,别看他话说得很硬气,但他是拿不出勇气跟我硬怼的。” “我觉得您今天真的是把他气的够呛,很难说下一步他不会采取什么过激的行为。” “你太瞧得起他了,”胡瑜非笑笑说,“他如果真的有那个胆量跳出来跟我硬怼,我早就高看他一眼了。但是他仅仅是一只躲在窝里横的老鼠,你什么时候见过老鼠跳出来要跟猫打架的啊?反正我是没见过。” 胡瑜非对四爷依旧是一种蔑视到不行的口气,孙朝晖心中对此是颇为不认同的,他觉得胡瑜非太过轻视四爷这个人了。说不定胡瑜非将来会因为轻视四爷而吃亏的。 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是印证了胡瑜非对四爷看法,在胡瑜非跟四爷通过电话之后,四爷就没再敢搞什么小动作出来了,他涉及叶明昭一案的事情,也是被有关部门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只是对朝晖集团做了一些经济处罚,他个人并没有被采取任何的刑事措施。 甚至再往后一点,当四爷也像叶明昭一样即将面临严厉的处罚的时候,四爷根本就没有勇气去像叶明昭一样面对这一切,而是选择做了逃兵,当孙朝晖知道四爷最终的下场的时候,他心里就只剩下对胡瑜非看人准确到骨子的感慨了。 “我倒觉得你现在的问题不在四爷这边,”胡瑜非看着孙朝晖继续说道,“我已经跟你说了你的问题所在了,你要知道,相关部门看待一个人首先要看这个人的大节,如果这个人大节上没问题,其他的问题都是枝节上的问题。而如果你大节有亏,那可就谁都帮不了你的。” 孙朝晖明白胡瑜非指的是朝晖集团往国外转移资产的事情,目前这个阶段国家整体经济形势不佳,外汇储备大幅流失,他在这个时候对外转移资产确实有些不合时宜的。他也是一个政治敏感性很高的商人,也知道跟政策对着干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幸好他目前对外转移的资产还不多,他还可以采取一些补救措施的。 孙朝晖就冲着胡瑜非说道:“请您放心好了,以前是我对政策的把握度不够精准,以为国家是支持私营资本走出去放眼看世界的,但经过您的提醒,我明白这种行为实际上对我们国家的经济发展是有伤害性的,回去之后,我就会调整集团的投资方向,把资金更多地投入到国内的经济发展上去。” 胡瑜非笑笑说:“我期待尽快看到您的转变。” 跟胡瑜非分手之后,孙朝晖就回到了朝晖集团总部,一回去他就召集集团的中层骨干开会,在会议上孙朝晖开宗明义的讲道:“最近这段时间集团遇到了不少的事情,裕科置业的收购受挫,一向对我们集团有所关照的叶先生涉案被抓,一时之间颇有风雨欲来的势头。” “集团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多的困难呢?解决这些困难的钥匙在什么地方呢?我对这些是有些思考的,但是一直都没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幸好,我遇到了胡瑜非胡大哥,他是一个很睿智的人,不但帮我们解决了收购裕科置业的资金问题,还一眼就指出了朝晖集团遇到这些困难的症结所在。” “这个症结就在于朝晖集团在发展方向上缺乏大局观,朝晖集团可以说是受益于国家改革开发的好政策才发展壮大,有了今天这番局面。按理说我们是应该饮水思源,把从受益于国家好政策获得的丰厚回报回馈于国家的经济发展。” “但这个时候,朝晖集团的发展方向上却出现了一些不好的倾向,一味地只去看经济效益,把投资的方向转向了国外,而没有看到国内的经济发展还很缺乏资金,没有把从国内赚到的钱回馈到国家的经济发展方面上来。” “胡大哥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才意识到我们集团遇到了这么多的阻碍,是因为我们发生了方向性的错误,这个主要责任在我。我在这里向大家作检讨。接下来我们集团就要做一些必要的调整了……” 在孙朝晖讲完之后,中层的骨干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开会是朝晖集团多年坚持下来的良好的决策习惯,对于一些重大的决策这种群策群力往往能避免决策犯重大的错误。当然,这里面是离不开孙朝晖的作用的,往往在开篇的总结性发言中,他就为整个会议定了基本的调门了。 回忆最终的结果是,把朝晖集团整体的投资方向转向国内,对于已经投到国外去的资金能够收回的尽量予以收回,不能够收回的,也不再加大投入了。 会议结束之后,孙朝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座椅上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假寐,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忙里忙外勾心斗角的实在是有些筋疲力尽的感觉。不过好在事情还是有惊无险的解决了。 这时有人敲门,孙朝晖喊了声进来,陈晓军就推门走了进来,孙朝晖看了看他:“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子的,我想跟您讨论一下把国外的投资转回国内这件事情,您是知道的,投资的发起到结束是需要一个时间段的,突然就结束我们集团的损失是很大的。是胡瑜非提出这个作为他帮我们的条件吗?” “你想多了,”孙朝晖摇了摇头说,“胡瑜非并没有提任何的条件来要挟我,他只是点出了我们存在的问题,提醒我做企业要有大局观。这个提醒是很正确的,所以我才会提出调整集团的投资方向的。” “孙董啊,我觉得您似乎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其实我们朝晖集团已经是国内数得着的房地产企业了,如果我们这家企业发生了一些状况,会对整个地产行业影响很大的,所以有些人虽然在您面前把问题渲染的很大,但并不代表他们真的敢那么对付我们的。” “晓军啊,永远都不要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我经营了集团这么多年,是深深的明白,在某些力量面前,集团是不堪一击的。还别说我们了,叶先生的能力比我们强大的多,还不是说完蛋就完蛋了。你不要只看到我们把一些外面的投资转回来损失了一些钱,钱可以再赚的,但企业如果是完蛋了,我们这帮兄弟很多都是要失业的。” “我明白了孙董。” “你能明白是最好不过的,眼下你不要去想我们损失了什么,而是要去想怎么去找一些优秀的投资项目,然后去把我们的损失赚回来。” 当孙守义看到孙朝晖接受网络媒体访问时讲到朝晖集团今后要收缩对外投资的力度,未来将把主要的投资方向都放在国内,以全力襄助国内经济发展的时候,他简直以为孙朝晖是拿错了讲话的底稿了,这不莫名其妙吗?如果朝晖集团以后的投资方向都放在国内了,那孙朝晖费尽心机找他算是怎么回事啊? 第2966章 交警 这么多年的官场经历让孙守义具备了很强的政治敏感性,他从这件事情上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一定是有什么外在的因素干扰了孙朝晖,让他感到不安,这才不敢再向国外转移资产了。而他作为孙朝晖的合谋者,危及到孙朝晖的事情对他肯定也是不利的。 但这些事情具体是什么,孙守义却是无从知道的。以前他没跟沈佳离婚的时候,赵老和沈佳以及沈佳那边都是她很好的消息渠道,政界方面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他基本上都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其实政治这东西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技巧的,但一定需要耳聪目明,要想在政界中左右逢源,是一定需要知道主政者的意图导向。只有能够跟随主政者的意图导向走,你才能在政界风生水起。 但现在他已经失去了沈佳这条最好的消息渠道,失去了那些渠道,他在政界就相当于瞎子和聋子。赵老那些人并没有因为他跟沈佳离婚而对他采取什么打击行动,因为他们很清楚,没有他们的支持,他的政治生命基本就相当于是终结了。因此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再做什么的。 孙守义很想去问问孙朝晖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些话并不适合让王莉去问的,自己去问吧,他又担心孙朝晖那边已经被人给盯上了,他去找孙朝晖,基本上就相当于自投罗网。 所以孙守义只能在暗地里揣测孙朝晖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知道孙朝晖和=跟天鹏金融的叶明昭之间的老乡关系的,叶明昭出了名的爱护老乡,只一次叶明昭出了事,说不定也牵涉到了孙朝晖,顺带着有关方面可能就发现了孙朝晖往国外转移资产的行为。 反正不管怎么样,孙朝晖这边最近一段时间一定是要保持距离的。起码在没有确定孙朝晖这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之前,还是不要跟他接触的。孙朝晖这边不能接触了,就相当于断了孙守义一条财路,这已经很令孙守义不爽了,但令他更不爽的是都燕和韩云波那边的情况。 韩云波自上一次跟他吃饭之后,就没再跟他联系过,看来韩云波对他指点的这一条财路并不感兴趣。此时孙守义也明白了韩云波在澳洲为什么过着很平淡的生活,并没有发什么财。因为韩云波这个人缺乏一种冒险精神,并不想为了赚钱而冒什么风险。 对此孙守义也是无可奈何的,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这是秉性的问题你没办法去改变的。真正让他恼火的是都燕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也不跟他联系了,难道说这个女人看透了他的把戏,不想上他的当被他骗吗?都燕应该没这么聪明吧?如果不是看透了他,那又是怎么一回事不跟他联系了呢? 孙守义就有一种强烈的焦虑感,他觉得最近这段时间所有的人似乎都在针对他,都想看他的笑话,都想对他赶尽杀绝,他好像是掉进了一张网里,而他对此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他没有任何一点办法能够改变这个状态。 孙守义不禁暗自苦笑,我孙守义怎么会混到这般天地了?这才几天我还是主政一方意气风发的海川市市委书记,怎么一转眼,我就成了一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被抛弃的人了。 想到最后,孙守义觉得还是应该打电话给都燕问问清楚,看看究竟是怎么惹到她了,怎么突然就不搭理他了?结果出乎孙守义意料之外的是,电话打过去都燕居然是关机状态。她居然关机了!怎么青天白日的就关机了呢?孙守义心中越发觉得所有的人似乎都在躲着他。气得他差一点把手机给摔了。 当第二天再次打过去都燕已经是关机的时候,孙守义觉得情形不对劲了,他想办法找到了联合保险公司的电话,打过去问对方他们公司的都燕都副总去哪里了?怎么打她的手机一直都打不通? 那位接电话的女人笑笑说:“哦,你找我们原来的都燕都副总啊,她现在已经不再是公司的人了。好像她最近去澳洲了,据说是办了什么投资移民,需要在澳洲那边居住上一段时间才可以。” “什么,你再说一遍,她怎么就不再是你们公司的人了?据我所知,她才是你们公司实质上的老板的,”孙守义惊诧的说道,“你跟她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不想见我?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她不想见我我不再找她就是了,不用搞这么多花样的。” “先生,我并没有跟你搞花样的,都燕女士早就把她手中持有的联合保险公司的股份转让给我们公司现在的董事长了,她真的跟我们公司没有任何联系了。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工商部门查阅我们公司的登记材料。” “不可能的,”孙守义喃喃地说道,“她不可能这样子对我的,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对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先生,我们这是工作电话,请您不要跟我们捣乱好吗?” “不可能的,你们一定是串通好了骗我的,你让都燕出来接我的电话,你告诉她我孙守义没那么好打发的。”孙守义不管不顾的叫道。 “先生,请您别胡搅蛮缠了好吗?您再继续这样子下去的话,我们就要报警了。” 孙守义狂笑着说:“不可能的,你们一定是合起伙来骗我的,我才不上你们得当呢,哈哈哈,这世界上能骗得过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哈哈哈,哈哈哈……” 海川大厦,傅华正在跟周文俊聊熙海投资最近的工作计划,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傅华接通了:“我是傅华,请问您是哪位啊?” “您好,我是朝阳区交警队的,我姓李,请问您认识一个叫做孙守义的男人吗,他五十多岁的样子……” 电话那边一个男声跟傅华描述了孙守义的样子,还说了查看了身份证才知道孙守义的名字。 傅华被问得就有些莫名其妙:“李警官,我是认识您描述的这个男人,有什么事情吗?” “您认识他就最好了,”李警官松了口气,“终于找到一个人是他的人了,您来朝阳区交警队一趟吧,把他领回去。” 傅华越发被搞糊涂了,这什么跟什么啊?孙守义好好的怎么还用他去领啊?他又不是小孩子。他诧异的问道:“李警官,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为什么还要我去你们那领他啊?” “哦,是这么一回事,刚刚我们交警队接到报警,说是有人在十字路口瞎指挥交通,搞得十字路口大堵车,让我们赶紧去处理一下。我们就出警了,就看到您这位叫做孙守义的朋友站在十字路口那一板一眼的学着我们交警的动作指挥过往的车辆。” “我们自然是不会让他这么瞎搞的,就赶紧过去把他带回了交警队,结果问他情况,他一问三不知,我甚至连自己是谁都说不清楚,们就问他有没有什么可以联系的家人或者朋友,他就给了我们你的电话号码。说只要找你什么事情都能帮他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听他这么说,我们就觉得你们应该是很亲密的朋友,所以就跟你联系了。” 傅华越发被搞糊涂了:“等等,您能不能再说一遍,他在十字路口干什么啊?您说他在指挥交通?他出了什么事情啊?我怎么觉得他好像不正常了?” “他这个状况肯定是不正常了,现在的人生活压力都很大,那些脆弱一点的,难免就就会出些状况的,”警察有些同情地说道,“你究竟能不能来啊?您如果不能来的话,您帮我联系一下他的家人也可以的。” 孙守义居然精神上出了问题了,傅华心里不禁暗自苦笑,他现在跟孙守义之间的关系其实早就形同路人了,本来是可以不管孙守义的。不过孙守义跟沈佳已经离婚了,现在在北京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可联系的人了。找沈佳的话,也不知道沈佳会不会愿意搭理他。 傅华就说道:“李警官,你等一下,我过去看看吧。” 傅华就开车去了交警队,一进门就看到孙守义站了起来,冲着他很帅的敬了一个礼:“您好这位先生,请您出示您的驾驶证行驶证。” 傅华真是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孙守义这是怎么了?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看傅华愣在那里好半天都没动,孙守义又冲着他敬了个礼:“这位先生,我们是有权查验您的相关证件的,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您拒绝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有权对你采取强制措施的。” 傅华苦笑着说:“孙书记,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傅华啊。” “这位先生,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是一名正在执勤的人民交警,不是什么孙书记,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第2967章 觉悟 孙守义这个状态让傅华也不敢就这么将他带出交警队了,显然他的精神出了问题,下一步是不是需要进行相应的治疗还有要不要将这个情况通知孙守义的工作单位,这些都不是傅华这种以朋友身份的人能够决定的,于是他只能打了电话给沈佳。虽然这两人已经离婚了,但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的儿子,他们总还是比一般人要亲近的。 沈佳很快接了电话,笑着说:“傅华,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啊?我还以为你现在发达了,不愿意再跟我这样的穷朋友联系了呢?” 傅华确实是很久都没跟沈佳联系过了,这倒不是像沈佳说的那种原因,而是他和孙守义之间的关系相处得并不是很愉快,而沈佳又是因为孙守义他才认识的,沈佳又跟孙守义闹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来,他也就觉得没有联系的必要了。 傅华苦笑着说:“我发达什么啊?一个勉强维持的小老板而已。沈佳姐,我找您是因为孙书记他出事情。您能不能过来看看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 傅华就讲了孙守义现在的状况,沈佳毕竟跟孙守义夫妻一场,又是一个大气的女人,听完之后就立马从单位赶过来了。孙守义见到沈佳也是不认识沈佳了,又是冲着沈佳敬礼,说什么女士请出示驾照之类的话,沈佳也被闹得有点哭笑不得。 沈佳觉得孙守义这个样子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孙守义坚持他是在执勤当中,死活不跟沈佳走。最终还是交警队的李警官以上司的身份命令孙守义跟着沈佳走,孙守义这才跟着沈佳离开了交警队。 傅华看孙守义这个样子还是一种不清醒的状态,也不放心就沈佳一个人带他去医院,担心在路上孙守义再出什么状况,沈佳一个人没办法处置,就上了沈佳的车,跟沈佳一起往医院赶。 在车上,孙守义格外的老实,也不说话,也不动,就是直直的看着车窗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傅华看了一眼开车的沈佳:“沈佳姐,孙书记最近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沈佳苦笑着说:“我怎么知道啊?我跟他离婚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相互联系了,他就是跟儿子见面,也是两人单独约会,跟我没什么接触的。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跟他有什么交集了呢,哪知道你突然就把电话打给了我。” “我也是跟他好久都没联系了,今天突然就接到了交警的电话,交警说他只记得我这一个电话号码,”傅华苦笑着说,“实际上,我跟孙书记前段时间闹的是很不愉快的,倒没想到他会把我的电话记得这么牢靠。估计这是因为我管驻京办的缘故吧。” 驻京办当时的一个职责,就是照顾好是领导们在京的家属的生活,所以傅华的手机号码肯定是市领导和其在京家属熟记在心的号码。 沈佳对傅华和孙守义之间的矛盾也是清楚的,傅华也是因为跟孙守义闹得很不愉快,才会很少跟她联系的。沈佳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但我知道他最近好像在外面交了个女朋友。” 沈佳这么说还是有些维护孙守义的意思,实际上她早就知道孙守义没离婚之前就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这个对于孙守义官员的身份来说并不合适。所以她并没有提及以前的状况,而是只说孙守义有女朋友了。孙守义现在已经是单身状态了,找女朋友就不违规了。 傅华心中也不得不佩服沈佳,佩服她和孙守义这俩家伙不愧都是政治动物,都已经离婚了,沈佳说话还是滴水不漏的,让人一点毛病都抓不到。换到别人这么说,傅华会替他们感到累,咱在这俩政治动物身上,傅华却觉得再正常不过了。有些东西已经深入到他们的骨髓里面去了,这种话在沈佳而言,连思考都不用思考,自然而然的就说出来了。 到了医院之后,沈佳为孙守义办好了住院手续,医生就来为孙守义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然后对沈佳说:“经过初步检查,我怀疑你带来的这位病人很可能是患上了抑郁症。病症的形成原因主要是病人最近一个阶段可能是特别的焦虑,心情老是焦躁不安,这种焦虑持续了一个阶段之后,在今天可能遇到了一个突发刺激,导致他觉得在原来的生活环境之中无法生存下去了,于是他就从原来的他不喜欢的那种氛围跳脱出来,变成了一个他想要成为的人。” 傅华也在旁边听着,听医生这么说,心里感到十分的好笑,他实在是没想到孙守义的梦想居然是成为一个交警。不过想想也是,孙守义一向都是个控制欲很强的男人,警察实际上也是一个强力控制的象征,这种梦想对孙守义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医生就对孙守义进行了对症治疗,主治医师对其进行了催眠,让孙守义睡了过去。当其再醒过来的时候,神情就有些茫然,看着等在旁边的沈佳和傅华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啊?我怎么在医院里面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佳苦笑着说:“您难道对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 孙守义摇了摇头:“我就觉得我在单位办公,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到了医院里面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傅华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傅华就看了一眼沈佳,沈佳说:“你看我干什么啊,有什么说什么就好了。” 傅华就说道:“是这样子的,孙书记,你今天突然在街头的十字路口指挥交通,交警把你带回了交警队,问你的情况的时候,你说了我的电话,他们就通知了我。” 孙守义这个时候已经明白他的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因此对傅华的说法并没有表示什么惊讶,只是看着傅华说:“那谢谢你跑这一躺了,你先回去吧,我这边没事了。” 傅华看孙守义的样子似乎并不想让他多知道些病情,心里也明白孙守义的想法,像孙守义这个层级的官员得病是最大的忌讳,因为这会对他们未来的仕途有很大的影响,所以他们都是希望对他们的病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傅华就笑笑说:“行啊,您好好休息,我就回去了。” 傅华离开了之后,孙守义又看了看沈佳:“你也回去吧,谢谢你专门为我跑这一躺了。” 沈佳看了看孙守义:“孙守义啊,我倒不是关心你什么的,只是医生跟我说,你现在这种状态很不稳定,病情随时都有可能复发的,身边需要个人照顾的,我走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孙守义疲惫的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了,我能找到人照顾我的。” 沈佳笑着摇了摇头:“行啊,既然你可以的话,那我就走了。” 等沈佳走到看不见人了,孙守义这才打了电话给王莉,让王莉来医院找他。王莉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王莉到了之后,孙守义就让王莉帮他办理出院手续。医生却不肯同意让孙守义离开医院,说是孙守义这种状况必须要留院治疗一段时间,确定身体状态稳定了,他们才会同意孙守义出院的。要不然的话,就是对孙守义的身体不负责任。 王莉见主治大夫不肯同意让孙守义出院,只能回来跟孙守义说明了这情况。孙守义自然是不能接受主治医师的这个安排的。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医院,就必须要跟发改委请假。如果让单位的同事知道了他得了抑郁症,且不说这个病会不会影响他的工作,就说那些同事会怎么看待他啊?他岂不是成了发改委的笑话了吗? “你能办点什么事啊?”孙守义不高兴的瞪了王莉一眼,然后他就去找主治医师,坚持非要出院不可,医生开始还是坚持不同意,说是他这种状况发病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甚至有些情况之下,会危及个人的生命。 但孙守义还是不管不顾的非要出院不可,闹到最后,医生对他也没辙了,只好在病历上注明了病人坚持要出院,让孙守义在这句话后面签下了名字,这才同意了孙守义离开医院。 在孙守义跟医生交涉的过程中,王莉一直在旁边担心的看着他。这个时候王莉并不是担心孙守义的病情,而是在担心自己的未来。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很是知道像孙守义这种抑郁症未来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的,这种病严重起来,不能继续工作还只是小事一桩,很多人最终会因为承受不了这种病带来的痛苦,而走向绝路的。 她和孙守义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而言的,她只是束涛送给孙守义的一个玩物。既然只是玩物,那自然也就没有要跟孙守义相濡以沫,共度难关的觉悟了。 第2968章 罩不住 不过王莉虽然动了别的心思,当下却也没那么无情,立马就要跟孙守义分开,她还是把孙守义带回了她的住处,起码在孙守义病情稳定之前,或者找到照顾孙守义的人之前,她还无法跟孙守义提出分手,或者残忍地将孙守义弃之不顾。 不过这也不代表她跟孙守义在一起就很安心,她将孙守义带回住处之后,时不时的就去偷看孙守义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很惊醒,只要孙守义稍稍有点动静,她就会被惊醒,查看过孙守义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会再度睡过去。 好在孙守义暂时来看一切正常,第二天还要正常的去上班,王莉劝他在家休息几天,被他拒绝了。她只好叮嘱他把医生开给他的药带在身边,这才放他去上班了。 孙守义上班之后,就开始找人调查联合保险公司和都燕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燕又是为什么突然就把手中的股份出清,然后然后就办理了投资移民出国了。 虽然孙守义失去了跟高层之间的消息渠道,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副省级的官员,在官场上还是有些人脉的,打过几个电话之后很快就有消息反馈了回来。 消息说都燕确实已经出清了联合保险的股份,现在也确实办理了移民手续,至于都燕为什么会这么急的办理这些,没有人能够搞清楚。反正是都燕当时很急着要办理这些,甚至都不计较联合保险的股份的价格了。 至于接手都燕股份成为联合保险公司新主人的人,是一个叫做田夏红的男人,江西景德镇人。孙守义的朋友也搞不清楚这个叫做田夏红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的,只是知道这家伙早年做过一段时间的瓷器生意,据说是在瓷器生意上赚到了第一桶金。至于为什么会转入保险这一行,谁也搞不清楚的。 最后,孙守义的朋友提醒他,联合保险公司是一家有些诡异的公司。前任老板莫向天的命案至今还没破,莫向天主政的时候公司就有很多传言,这个传言涉及到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想来这个平地冒出来的田夏红,来历肯定也不会简单了。 在北京这地面上,要想活得长久一点,就要少打听那些与己无关的的事情,所以朋友奉劝孙守义不要瞎打听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孙守义对朋友的提醒表示了感谢,不过他对联合保险公司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敢兴趣的只是都燕的行踪,他隐约觉得都燕这么急着出售联合保险的股份,急着办理出国手续,都与她杀了莫向天这件事情有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让都燕感觉有被警方抓捕的危险,这才这么匆忙离开国内。 如果孙守义有机会可以跟傅华沟通一下的话,那他就会知道都燕是在跟傅华见面之后,才急切地办理了这些事情。虽然傅华明确跟她讲了不会拆穿是她杀了莫向天这件事情,但都燕对此却是无法安心的,所以都燕急切的离开了国内。这也是她自我保护意识的一种体现吧。 到了这个时候,孙守义也只能把原来寄托在都燕身上的希望全部放弃了。人生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按照你的计划来实现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王莉打来了电话,问孙守义的身体情况,听到王莉这么问,他并没有感到王莉这是在关心他,而是感到了一种特别的烦躁感,因为此刻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他的抑郁症了,而王莉这个电话却是在提醒他这个病的存在。 “行了行了,你别在我面前啰嗦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会注意的。” “好了,我不说了就是了。别忘了吃药。” “好了,我知道了。” 孙守义说完就烦躁的挂断了电话。挂断电话之后,他突然有些惘然,脑海里一片空白,当下的那一刻他想不起来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了,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就这么愣怔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从愣怔中醒过神来,想起来自己现在应该就在发改委的办公室之中。他不知道刚才的状况是因为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给自己造成的打击造成的,还是医生说他患上的抑郁症所造成的。他心中就有一种特别的悲哀感,同时也感到特别的说不出来的孤独。 张爱玲说过,步入中年后的男人是最寂寞孤独的,因为每当他醒来后身边都是依靠他的人,而他却没人可依靠。此刻的孙守义却觉得他比张爱玲所说的那些中年男人还要加倍的孤独,因为他不仅没人可依靠,甚至连个需要依靠他的人都没有。 他孙守义怎么就活到这个份上了呢?原本他还觉得自己的人生挺成功的啊。步入官场的人很多,有几个能够做到副省级的位置上啊?那几乎是凤毛麟角,他孙守义就做到了。 北京这边很多官员的级别也很高,但是他们往往只是混到日子,混起来了一个高级别,平常日子也就是一个机关的工作人员而已,真正能够掌握实权的人物的可没几个,但他就曾主政一方,在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叱咤风云,在海川市唯我独尊。…… 这时孙守义想到了求学时期看过的一个唐人小说——《南柯太守传》,小说中讲述了游侠之士淳于棼,家住广陵郡东,宅南有大古槐一株,常与朋友豪饮槐下。 一日大醉,由二友人扶归家中,昏然入睡。忽见二紫衣使者,称奉槐安国王之命相邀。遂出门登车,向古槐穴而去。及驰入洞中,见山川道路,别有天地。入大槐安国,拜见国王,招为驸马,又拜为南柯郡太守。守郡二十载,甚有政绩,大受宠任。 后有檀萝国军来侵,淳于棼遣将迎敌,大败。不久公主病死,棼遂护丧归至国都。因广为交游,威福日盛,国王颇为疑忌,夺其侍卫,禁其交游。棼郁郁不乐,王即命紫衣使者将他送归故里。 还入家门,乃矍然梦觉,见二友人尚在,斜阳犹未西落。遂与二友寻槐下洞穴,但见群蚁隐聚其中,积土为城郭台殿之状一一与梦中所见相符,于是感人生之虚幻,遂栖心道门,弃绝酒色。 此刻的孙守义真是觉得他就跟这个淳于棼是一个样子的,这些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东西都是虚妄的,好像是梦了一场而已。这些也不是他凭真本事挣来的,说到底那是他靠出卖婚姻换来了的,他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特别的无能,他的人生就是一场彻头彻底的失败。 他急切的想要从这场梦境之中醒过来,但却发现这场梦是那么的漫长,他想尽了一切的办法,依旧无法让自己清醒过来。他越来越觉得恐惧,越来越觉得无助,最后趴在桌子上嘤嘤切切的哭了起来。但他还不敢大声地哭,怕同事听到哭声会觉得他不正常,所以只能尽量的压低声音,尽量的不让别人听到他的哭声。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他办公室的门,他被敲门声吓了一跳,赶忙止住了哭声,用力的擦了几把脸,又用身上的衣服擦了几下脸,想要擦去脸上的泪痕,觉得擦得差不多了,然后才喊了一声进来。 他手下的一个姓王的司长推门走了进来,也没去看孙守义的脸色,只是把几张纸递给了他:“孙副主任,这份报告请您批一下。” 孙守义接过了报告,也不敢看姓王的司长的眼睛,只是低着头翻看了几页:“这份报告就先放我这吧,回头我看完了批好了,再打电话叫你过来拿吧。” 王司长倒也没想太多:“那行,就先放您这吧。” 王司长说完就出去了,等他关上门,孙守义心里松了口气,这才敢抬起头来,心说幸好这个王司长并没有看到他哭泣的样子。不过这时的孙守义已经意识到他这个抑郁症必须要找人治疗了,现在他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要是出现了昨天那样子在十字路口指挥交通的情形,恐怕他就必须要离职休养治疗了。 偏偏这个时候他还真是不能没有这个职务的,此时他已经不指望这个职务能够给他带来多少的财富了,他也几乎不敢奢望还有一天能带着财富脱离现在这个环境了。他现在想的是必须要靠着这个职务尽量保证他不被有关部门查处。 很多时候,职务是有一定的保护作用的,你在职务之上,你还有一定的权威,对这个社会还有一定的影响力,有关部门也不会轻易的就怀疑你什么的。但是你如果把手中的职权交出去了。接手你职务的人也就很容易会从你经手的事情之中发现你违法的证据的。 现在越来越多的离开岗位的官员被查也就是这个缘故,甚至退休也已经不再是代表着安全降落了,很多事情都是要终身负责,但你离开了岗位,一些事情也就会罩不住了的。 第2969章 陷住 临近中午的时候,傅华正收拾东西准备叫上周文俊一起去海川市风味餐馆吃午餐,这是刘升妹敲门走了进来,傅华看她满面带笑的样子,不禁问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啊?” 刘升妹坐到了傅华的对面,说:“我已经把世杰运财手头所有的项目都出清给了林喆的馨园集团,刚刚交接完毕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格外轻松的感觉。却原来真是无事一身轻啊,所以就特别的高兴了。” “其实人嘛,高兴和悲伤都是因为自己的情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笑的这么好看,你早就应该这个样子了,以前你就是把太多的东西压在心上了。那个时候你就算是笑,让人看到也有几分苦涩的味道。” 刘升妹看着傅华的眼睛:“傅华,我们认识之后,你就经常会宽解我,甚至在明知道我是在利用你前提下,依然没有生气,你跟我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喜欢我啊?” 傅华笑了:“说不上喜欢,不过你当初在我面前讲的那个故事,让我对你有了几分的同情。” “你是说同情我?”刘升妹笑了起来,“你不觉得你这话说的很好笑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刘升建是怎么死的,你说我是那种需要你同情的人吗?如果你还要跟我说是,那你真要找地方检查一下脑袋了,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个白痴。” 傅华不禁有些语塞,实际上刘升妹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弱者,第一次见面刘升妹就设计让他以性侵的罪名进了看守所,然后就是设计杀害了刘升建,还差点让他差点成为了凶手。好在他也不是什么待宰羔羊,想办法证明了刘升建的死与他无关。 即使后来他知道了她才是这一系列事件的主谋者,这个女人依然利用他成为棋子,逼得刘运财不得不远走香港。而这个女人付出的代价则是一块世杰运财自身几乎没有可能开发的地块而已。而他去深圳开发这个地块,也是几度在生死边缘徘徊,后来是因为侥幸,才得以全身而退的。 这样一个女人几乎就是最典型不过的蛇蝎美人了,自然地他也无法以同情为他肯做这些事情的借口了,傅华笑了笑说:“好吧,我承认,像你这样的一些心肠狠辣的女人天生就对我有吸引力,有些时候我难免会不受控的愿意跟你们接近。” “你说的是你们,”刘升妹笑着看着傅华说,“也就是说你遇到的像我这样的女人不止一个了?” 刘升妹这么问,让傅华不禁有些恍神,他想起了那个鼎福俱乐部的老板娘方晶,那个女人也是一个狠角色,狠狠地摆了他一道之后远走国外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这么样了。 “喂喂,你愣什么神啊?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的啊?” 傅华笑了:“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好像事情过去很久了,看来我真的有点老了,居然开始对过去发生的事情有感慨了。” “先别说你老不老的问题,你刚才这么说就是承认心里喜欢我了?” “这个我承认,但是有一点你要明白,喜欢是一种心境,可能我心中对你这样子的女人偏多喜欢一些,跟你们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总是会有些刺激的事情发生的。但这也不代表什么,我是不会妄想着还要跟你更进一步的。我的心脏已经不年轻了,承受不了太大的刺激,我怕被你刺激出心梗来。” “哈哈,”刘升妹不禁大笑了起来,“你想得到美,更进一步,就算是你肯我也不肯啊。好了,我今天跑来是感谢你上次提醒我尽快把手头项目出清给馨园集团这件事情的。我听说馨园集团的背后金主出了问题,幸好我听了你的话,要不然这些项目估计林喆现在就没心情要了。” 傅华知道刘升妹说的是天鹏金融的叶明昭出事的事情,叶明昭当初在天鹏金融铺设的摊子很大,这一次出事之后,好多企业都跟着受了池鱼之殃。孙朝晖的朝晖集团和林喆的馨园集团,都跟叶明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一次受叶明昭的牵连,孙朝晖的日子就十分的难过,后来孙朝晖求到了胡瑜非头上,胡瑜非出手,朝晖集团才没出什么大事情。 对于馨园集团,林喆就没这么幸运了,目前林喆本人倒没听说收到审查之类的事情,只是馨园集团的融资渠道基本上都被卡住了,前几天傅华听说林喆将馨园集团在深圳的总部大厦给卖了,买了人民币三十个亿,在暂时解决了馨园集团的融资困境。 傅华笑笑说:“你这顿饭绝对是应该请的,不过我现在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要不我们就在海川风味餐馆这边对付一顿?” “我是无所谓的了,你要在自己家吃我也可以的。” 两人就去了海川风味餐馆,交了几个时鲜菜菜,开了一瓶干红,就吃了起来。吃了一会儿之后,刘升妹看着傅华说道:“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你,现在世杰运财把项目出清了,手头多少有了些闲置资金,我觉得你对当下的经济形势脉搏把握的很准,就想来问问你,下一步把钱投资到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傅华心说我哪有什么把握经济脉搏的能力啊,我只是有人跟我透露了一些消息罢了,他便笑了起来:“我给你讲个段子听听吧,据说每到年底,各大基金公司都会参与一个排名的活动,基金公司会把这一年的各项数据,进行比较,然后排出各自的位次。通常排名在前的基金公司都会吸引到更多的投资。所以各大公司对此排名都很重视。” 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华看着刘升妹问道:“你知道今年排名第一的是一家什么样的基金公司吗?” “是一家什么样的基金公司啊?” “是一家因为技术原因一直空仓的公司。由此你就知道其他基金公司这一年的投资损失有多大了吧?你问我钱要投到什么地方,实话说我也不知道。我从深圳拿回来的钱除了投资了一个财团收购项目之外,剩下来钱一直都在手头攥着呢,我有种感觉国内的经济形势还没有跌到底,这个时候除非有特别好的项目,否则拿着钱比投资更好一些的。现在这个形式,不亏就是赚钱了。” “今年的经济形势这么糟糕啊?”刘升妹说完就没再说什么了,糟不糟糕还用问吗?现在多少家地产公司都陷入到了资金链紧张的困境之中了啊? 傅华也没讲话,因为他也知道前几年地产界为什么风生水起,财富榜上地产界的几个巨头几乎是轮流坐庄,这其实并不是那几个巨头多么的有经营头脑,而是打上了中国经济大发展的快车、。现在快车变慢车了,甚至慢车还有往后退的趋势,整个社会自然就变得有些萧条了。 沉默了一会儿,刘升妹对傅华说道:“对了,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个财团收购项目是不是要收购一家有着赌场背景的有些公司啊?” “对啊,”傅华看着刘升妹问道,“怎么了?” “那你这件事情可能出了些麻烦了,”刘升妹说道,“有朋友跟我说有人向有关部门举报了这个收购项目。” “这个情况我听说了一些,”傅华不以为意的笑笑说,“确实是因为背景问题,这个项目可能并不符合国内的法律规定,不过主持这一次财团收购的欧亚投资集团说,这个并不是什么问题,他们可以把这个项目在国外运营。根据属地原则,在运营地不违法,也就代表着项目不违法。” “你把事情想简单了,”刘升妹摇了摇头说,“举报人举报这个项目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项目不符合国内法律规定,而是举报这个项目要投入大量的外汇,会造成大量的外汇流失,甚至有洗钱的嫌疑。” 傅华不仅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过,这可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虽然有着欧亚投资集团这么强力的投行做背书,傅华倒并不担心本金的损失。但这种被举报的事情出来之后,项目必然会遭到严厉的审查,即使项目本金不会蒙受损失,但是短时间之内收购就无法进行了,项目也就无法按期结束了。 傅华觉得自己还是小觑了胡毅福和张天成这俩个家伙的捣乱能力,这才让投资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这件事情要不要跟胡毅福说一声啊?理论上胡毅福应该更需要这次收购顺利进行的才对,可是自从那次见面吃饭之后,好像胡毅福就没有了进一步的行动了,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再是,胡毅福家大业大,资金耗得起,熙海投资这边本小利薄,可没有跟着耗下去的能力,傅华还是希望资金能够尽快的流转起来,并不想资金被陷住。 第2970章 永不眠 不过跟刘升妹透露这件事情的朋友到底是什么人啊,他的消息可靠吗?出了这样的状况为什么欧亚投资集团的向少杰那边一点都没给他透露呢?是事情不严重根本就无须跟他讲呢?还是事情太严重了,向少杰不想跟他讲呢? 傅华看了看刘升妹:“你这个消息是从什么渠道得来的?透露消息给你的那个朋友究竟是做什么的啊?” “我这个朋友是做什么的我真的不方便告诉你的,”刘升妹看着傅华说道,“反正这个消息绝对是真实的。” 傅华又看了刘升妹一眼,一直以来,刘升妹在他面前都保留着几分神秘,像是她提供出来逼着刘运财兄弟远走香港的资料,就以傅华多年官场经历的眼光看来,那份资料绝对是从有关纪律部门流出来的对官员的举报资料。 再是对刘升建的谋杀,手法老道,一看是职业杀手的做派。如果这件事情换做是身在香港的余芷青做的,傅华一定不会觉得惊讶。因为香港和内地不同,黑社会算是香港的特色之一,一些黑社会组织在香港算是半公开的存在,聘用杀手杀一个两个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而在内地,特别是北京这样的首善之地,安保制度严格,杀人是会受到警方严厉的追查的。但刘升建还是被杀了,而且凶手到现在也没被查到,基于这一点,可以肯定的说,刘升妹跟地下渠道有着某种联系。 而如果刘升妹跟他讲的那个男朋友的故事是真的话,那在刘升妹被男朋友的死激怒之前,她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女白领,虽然家里面有点小背景,但是并不受父亲的待见,家中的背景肯定不会对她有所帮助,所以手中应该并没有掌握什么人脉资源的。 但最令人奇怪的是,在她男朋友自杀了的一刹那,她不知道怎么了就立地成魔了,一些常人没有掌握的消息她知道,一些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她做到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因素帮助她完成了这个转变。现在傅华觉得这个帮助她的因素很可能就是她刚刚所说的这位朋友。 而且,从她这位朋友神通广大的程度上看,她的这位朋友很可能来自特别部门,甚至很可能就是来自于马勇的那个部门。那个部门内部也是良莠不齐的,齐隆宝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相应的刘升妹的这位朋友也很可能利用了手中掌握的权力帮助刘升妹做了这些事情。 至于为什么那个人肯帮助刘升妹做这些事情,实际上原因很简单,作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刘升妹有着太多的办法让那个人心甘情愿的帮她做事了。 “喂喂,你眼睛一直这么盯着我干什么啊?”刘升妹看傅华一直不说话,不禁问道。 “没什么了,”傅华见刘升妹一直不肯吐露朋友的身份,也就不想自讨没趣的去拆穿她,反正当下刘升妹是不会危及到他的安全的,他笑笑说,“我就是在想财团收购那件事情既然遇到了麻烦,下一步我应该怎么办。” 刘升妹笑笑说:“那就是你的事情了,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我呢,还要想办法解决我手中的这部分资金要用到什么地方去。” 傅华笑笑没说话,刘升妹所表现的是商人的一种本性,资金永不眠,赚钱是商人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本性,你让一个商人把钱放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她是不会甘心的。这一点刘升妹就不愧是刘运财的女儿了,她算是继承了东财刘运财的商人秉性。 吃完饭,刘升妹就走了,傅华回到办公室之后,马上就打电话给了向少杰:“喂,向总,我怎么听说我们那个财团收购的项目遇到了一点麻烦啊?” 向少杰迟疑了一下:“这个消息谁跟你说的?” 听向少杰的语气似乎并不想傅华知道这件事情,这让傅华多少有些错愕,因为这意味着两件事情,一是这件事情是真的,而且比他想的要严重,而是向少杰并不想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我是从一个绝对可靠的消息渠道中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傅华就有些不满意的说道,“我说向总啊,你们欧亚投资这么做是不是不应该啊?我是投资人,发生这种情况你是不是应该知会我一声啊?” “当然应该知会一声你了,”向少杰苦笑着说,“我这不是来没来得及知会你吗?我也是刚刚从美国方面得到的消息的,你的电话马上就过来了,看来你的消息比我灵通啊。” “你说什么?”傅华有点被向少杰的话搞懵了,“你刚刚跟我说的意思是从美国方面得到的消息,难道问题是出在美国方面?” “是的,你要知道这一次的财团收购是跨国收购,是需要经过中美双方的合规审查的,”向少杰苦笑着说,“现在是美国那边的审核部门认为收购的资金有问题,涉嫌到洗钱,扣押了这笔资金,要我方做出相应的解释。” 傅华此时真是有点傻眼的感觉,向少杰的意思是资金被美方给扣留了,还要中方做出合规解释。这个麻烦程度可比单纯中方认为不合法麻烦上一百倍还不止的。真是撞了邪了,他只不过是想从中赚取一些过桥资金占用费而已,现在可好,连本金都被人扣押了,还是被美国人给扣押了。 傅华的火蹭的就上来了:“向总,这件事情你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们作为这次收购的召集方,事先就应该对这个项目的合规性做全面的审查的。现在出现这种情况,说明你们欧亚投资并没有进到相应的审查责任的。这种错误可不是你们这种国际大投行应该犯得。” “行了,你能不能别以为的指责我,也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啊?”向少杰烦躁的说道,“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欧亚投资的合规审查绝对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关键是有人突然向美国的相关审核部门投诉了这个项目。程序上讲,相关部门针对投诉进行必要的审查,也是合理的。这个情况事先我们也是想象不到的,所以你也不能把责任归就在我们头上的。” 傅华脑海里最直接的想法是,一定是橙果游戏的张天成在背后搞的鬼,眼见着项目收购顺利推进,而傅华这边他也没什么漏洞可钻,项目的主控权马上就要落进亮点科技的胡毅福手中了,张天成肯定不想折腾半天却为他人做了嫁衣,于是就使出了举报收购涉及洗钱的损招。 但是问题的根本还是在于欧亚投资集团这个收购的召集人,是他们在招募投资人的时候,没有考虑全面,把两个涉及到游戏类的资本运营大佬搞到这个项目收购的团队之中了,一山难容二虎,这才闹出来举报这种事情来得。 傅华苦笑着说:“向总啊,我记得我提醒过你的,把张天成和胡毅福搞到一起来不行的,你看现在出问题了吧?” “傅董,你现在也不要急着下结论,我们集团也在调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同时,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们集团在进行这个项目的同时,为这个项目投了相应的保险,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让你的资金蒙受了损失,保险公司会做出赔偿的。” 傅华不禁苦笑着说:“向总,你应该明白的,对于一个商人而言,耗费时间实际上就相当于耗费金钱。诚然你是投保了,但是保险公司审查理赔可能会经过几年时间才行的。” “好了好了,傅董,我也就那么一说,理赔是公司最后才会采用的手段,在此之前,公司一定会想尽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对了,美国那边对这个项目进行审查的过程中也许会要求投资人去美国出席相应的听证会的,必要的时候,还希望你作为投资人进行必要的配合。” 傅华苦笑着说:“我能不配合吗,那里面可有我几个亿的资金呢,唉,我发现我参与这个项目就是上了贼船,现在想下都下不来了。” 向少杰尴尬的笑了笑:“好了傅董,你既然明白自己的处境,那我们就只好共同面对了。说起了这也算是我们有缘吧,不禁喜欢过同一个漂亮的女人,现在还有一起解决同一个难题。” 向少杰的话多少有些化解双方尴尬气氛的意思,不过傅华的心情真是轻松不下来的,如果真的要为这几个亿的资金打持久战的话,熙海投资恐怕又要有一段时间止步不前了。现在的经济形势本来就很差,如果还要在这个项目上耗费大量的金钱和时间,那公司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但是这件事情也不能放在那里不管。 作为一个商人最不想面对的恐怕就是这种尴尬的进退两难的局面,资金永不眠,傅华还是想着让他的资本尽快的恢复流动性的。 第2971章 黑暗 向少杰这边的电话刚挂断,傅华的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是胡毅福的:“傅董,我这边刚接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有人向美国方面举报了我们这一次的收购行动,举报我们这一次的财团收购是想通过收购把自己洗到没过去,美国的有关方面冻结了我们全部的资金,要重新对资金的而合规性进行审查。” 傅华苦笑着说:“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知道您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什么意图啊?” “发生这种情况我也很意外,亮点科技的法务部门正通过一些渠道调查美国那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打电话给你,是请你放心,亮点科技是一家负责任的公司,这个项目是由我们公司发起的,我们公司一定会尽力保证每个投资人的投资是安全的,不会让你的投资受到任何损失的。” 傅华对这种空口保证并不十分相信的,所以追问道:“谢谢您的保证了,只是不知道解决这件事情你们需要多少时间?” “这个我还真是无法跟你确定准确的时间的,法务跟我汇报的时候是说这件事情因为是跨国收购,相关的审查程序都要比单纯是国内的收购要长得多。而且最近一段时间,美国对来自中国的资金收购项目审查趋严,所以这个审查时间可能要长一些了。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不管最终的审查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蒙受一点损失的。” 胡毅福这是在派定心丸了,他可能是担心资金突然被美国方面查扣投资人会乱了阵脚,所以第一时间就打电话来安抚投资人。1 “诶,对了,”胡毅福继续说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可能会有人趁机跳出来搞事情,傅董你一定可要沉住气,千万不要被某人利用着当枪使了。” 傅华知道所说的人指的是张天成,他也是觉得张天成在这个时候会跳出来跟胡毅福捣乱的,甚至他都怀疑那个向美国有关方面举报的人就是张天成。 傅华知道这个时候财团收购各个投资人之间的关系都很微妙,稍有不慎,自己就有可能成为其他投资人攻击的靶子。这个时候就不能在做什么骑墙派了,必须明确的表明立场,否则就有可能成为屈死鬼了。 “胡董不要担心我了,前些日子胡瑜非先生专门跟我打过招呼,要我在财团收购之中支持您。胡先生是我的一位很尊重的父执长辈,他的话我可不敢不听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之中,我跟您是持同一立场的。” “这件事情前段时间跟胡先生见面的时候提过一嘴,没想到他还真往心里去了,回头我还真是要好好谢谢他对我的爱护了。” “既然我们是同一立场的,那有些话我就要说的坦白一些了,”傅华说道,“您觉得那个背后举报这个项目的人会不会是橙果游戏的张天成啊?” 胡毅福沉吟了一下:“我觉得应该不是他,因为在这个时候举报的话,对他没什么好处的,毕竟他的资金也在收购资金当中的,而且还是排名第二多的,如果这一次我们的资金都陷进去了,他的损失也很大的。不过不是他举报的,并不代表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跟我们捣乱的。这个时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他一定会趁机跳出来挑战我对投资人团队的控制权的。” 胡毅福的话把傅华给搞糊涂了,目前就胡毅福的表现而言,显然举报人不是他。他现在又否认了张天成是举报人的可能性,那又是谁举报了这个项目啊?难道在投资人团队之中,还有一个人跟张天成胡毅福一样,对整个项目抱持着觊觎之心吗? “胡董,既然您确信这件事情不是张天成举报的,。那您知道还有谁可能是这个举报人啊?” “这件事情我目前也是一个糊涂的状态,我的法务团队正在调查这件事情呢,在法务调查出明确的结果之前,我也找不到怀疑的目标。所以一切还是等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再来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做吧。不过,我要在跟你强调一下,你千万不能听张天成的蛊惑,跟着他跟我捣乱。” 傅华笑笑说:“这您放心好了,我既然答应了胡先生支持您,自然会言而有信的。” 胡毅福挂断电话之后,傅华并没有马上就把手机收起来,而是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看着,他是想看着张天成会不会也打电话过来找他。搞资本运营的人都是耳聪目明的人,既然胡毅福已经听到了消息,没理由张天成会不知道这个消息的。 十几分钟之后,傅华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就是他在等候的张天成打来的:“傅董啊,这个时候我估计您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投资在美国被冻结的的消息了,胡毅福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这件事情准备了这么久,还专门请了国际大投行为我们操盘,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啊?” “这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情况吧,”傅华说道:“我刚刚跟胡毅福通过电话了,他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找法务调查这件事情呢。所以这件事情你不能怪在他的头上的。” “什么叫做不能怪在他的头上啊,”张天成一下子就火了,“我发现你这个人就是愿意听他愚弄。你想没想过,这件事情他是总得负责人,他是有责任保证我们的资金安全的。现在资金被美方冻结了,他就应该出来负责的。” 既然已经摆明了跟胡毅福站在同一立场上了,傅华自然是要帮胡毅福说话的:“张董啊,我觉得您这么做就有些急躁了,事情才刚刚发生,胡毅福就算是要处理也是需要些时间的,这个时候你非要他马上就负责,似乎有些不近情理了。” “喂喂,我怎么就不近情理了,你还不知道吧,在美国,这种投资审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审查时间长的,几年都还没通过的都有。所以这次收购按期完成的可能性极低。但我们的资金却被冻结了,想拿都拿不回来。彼此都是商场中人,你也知道资金被冻结意味着什么的。” “这种情况我当然知道了,但是我们现在连具体是怎么回事都不清楚,又做不了什么的。” “谁说这个时候我们做不了什么的,我们这些投资人可以团结起来,让胡毅福承担责任的。如果他想不到办法解封我们被冻结的资金,那他就应该出资买下我们的投资份额的。” “这个时候你这么做,似乎有点落井下石,张董啊,这是不符合我一贯做人的准则的,我不会这么对胡毅福的。” “你如果不参与的话,我在投资人当中可就拿不到半数以上的支持了,不对啊,”张天成忽然醒悟过来了,“傅董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前段时间我跟你接触的时候,你的立场很摇摆,似乎想在我和胡毅福之间火中取栗,当时我感觉是谁开给你的对价高,你就会支持谁的。但现在却一边倒的站在了胡毅福那一边。几个意思啊?你这是已经被胡毅福收买了,还是想等我开出比胡毅福更高的价码来呢?” 傅华笑了笑说:“张董啊,我是觉得你把事情想简单了。你也不想想,如果胡毅福真得有足够买下我们投资份额的资金,他也就不需要组什么收购财团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逼着胡毅福收购我们手中的投资份额的话,他拿不出钱来怎么办啊?搞不好他就会跟我们耍赖、摆烂的,那个时候我们不但拿不回钱来,还跟胡毅福撕破了脸,何必呢?” “胡毅福这家伙还真有摆烂的历史,这一点倒是不得不防的,那你说怎么办啊?” “叫我说我们不妨先给胡毅福一段时间,让他解决一下看看,如果到时候实在是不行了,我们在按照你说的办。” 张天成想想也没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了:“那行吧,就给他一段时间处理处理看看吧。” 张天成就挂断了电话。傅华这边却并没有因为张天成放弃了要跟胡毅福捣乱的想法,而觉得轻松。他的心中现在乱得很,因为他对解决这件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的,他甚至连谁是解决这件事情的钥匙都不知道。 真是莫名其妙啊,收购项目的两大主脑人物都说跟这件事情无关,那跟谁有关啊,难道是美国佬吃撑了,不讲理由的非要跟他们做对吗?似乎他们也没有这么重要啊? 周末,在南郊的一家疗养院中,一名女心理医生正在催眠室给孙守义催眠:“放松,想想你现在就躺在沙滩上,天空是那么的蓝,有几朵白云飘过,正午的阳光照射在你身上,你浑身都暖洋洋的,你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了,你的意识在慢慢的从你大脑里消失,你在慢慢的慢慢的沉入安静的黑暗之中……” 第2972章 履职 半个多小时之后,心理医师从催眠室走了出来,在等候室等候的王莉赶忙走了过去:“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啊?” 女医师看了看王莉,她觉得王莉跟孙守义的年龄有些不匹配,就问道:“你是病人的什么人啊?女儿?” 王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是了,我跟他只不过是关系比较好一点的朋友而已。现在他身边也没别的人,就让我来陪他看病了。医生,我觉得他现在的情况比起前几天更加严重了,时不时的就会突然的哭了起来,晚上也是经常的睡不着觉。您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给他治疗一下啊?或者你开一点特效药给他,多花点钱都无所谓的。” “这位女士,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医生看着王莉苦笑着说,“这不是一个钱花多花少的问题,而是现在并没有一个能够治疗抑郁症的特效药。根据你说的情况,你带来的这位病人病情是有加重的趋势。有鉴于此,我建议你找一家专业性强的大医院,让病人住院进行系统性的治疗。这样子的话他才有被治好的希望。我们这里只是一家疗养性质的治疗机构,对他这种病根本就没什么作用的。” 王莉心里只是暗自苦笑,她也是想让孙守义去那些大医院治疗的,但孙守义根本就不听她的。这家疗养院也还是孙守义私下里找了朋友安排的呢。孙守义坚持跟她说,他的病一定不能让单位的人知道,否则他的位子就保不住了。所以住院治疗是根本就不能接受的。她真是不明白孙守义的逻辑了,到底是身体重要,还是官位重要啊?身体如果真的完蛋了,保住了官位又能怎么样呢,最终还不是要失去? 但孙守义还是执拗的不肯听她的,对此王莉心中也是很苦恼的。这倒不是说她对孙守义产生了感情之类的,而是孙守义目前这种状态之下,她还真是狠不下心肠弃之而去。她是想着孙守义能够经过治疗之后,状态稳定了,她才好跟他提分手的事情的。 看王莉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那个女医师摇了摇头苦笑着说:“真是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在想些什么,有病了就要治疗,这也不是人主观意愿能够主导的事情,你们怎么害怕被人知道呢?真是不可理喻。” 医师说完就走开了,王莉茫然的坐了回去,她心中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真是有够背的,父亲身体不好,一下子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她不得不出卖自己来换取父亲的明天。这些她倒是无怨无悔的,她是愿意付出一切来留住父亲的生命的。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跟着的孙守义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她在网上查过资料,知道得了抑郁症基本上也就等于是没有了明天,而对她而言,某种程度上孙守义的明天也就是她的明天,相应的也就意味着她没有明天了。 她现在心里很后悔上一次跟孙守义请求放她走的时候,态度没有坚决一点。那个时候孙守义还没有生病,神志清醒,如果当时她态度坚决一点的话,孙守义为了不想把事情闹大,说不定就会放走她的。 但现在这个情形就大大的不同了,孙守义现在这个状态如果她还要闹分手的话,说不定会越发刺激到孙守义的病情,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病情谁也是无法预料的。抑郁症这种病严重的自杀的都有,王莉可不想间接地促成惨剧的发生。 就在王莉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孙守义从催眠室里走了出来,神情茫然的四下看着:“王莉,王莉,你在哪里啊?” 王莉赶忙站了起来,迎过去说道:“我在这呢,你叫我干什么啊?为什么不多在治疗室睡一会儿?” 孙守义看到王莉,伸手救一把抓住了王莉的胳膊,松了口气说:“原来你没离开我啊,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王莉苦笑着说:“你这个样子我怎么会离开啊?谁跟你说我不要你了啊?” 孙守义苦笑着说:“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周边一个人都没有,我心里恐惧到了极点,拼命地叫着你的名字,但是却一声都不肯答应我,我觉得你是彻底抛弃我了,所以一下子吓醒了。” “我这不好好的在这里嘛,”王莉苦笑着说,“不过刚才医师跟我说了,你的病情有加重的趋势,建议你找个大医院住院进行系统性的治疗……” “不行,我绝对是不会住院治疗的,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提了。” “可是,网上说你这种病后续发展起来会很严重的,如果你坚持不住院治疗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的。我心里真的很害怕,你就听我一句劝吧,别再为了保住位子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闭嘴,我跟你说了,我绝对不会住院治疗的,你再这么跟我说的话,别说我跟你翻脸啊。” 王莉看孙守义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真的是很无奈,她心里现在倒是希望孙守义真的跟她翻脸,那样子她也就能够解脱了。但是她也担心跟孙守义硬杠下去会刺激着孙守义的病情发作,她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最终她还是狠不下心肠来:“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就是了。” “对不起啊,王莉,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情形可能吓到你了,但是我真的是不能住院治疗的,我的情况不允许我住院治疗的。你给我点时间好吗,这段时间我会坚持吃药,尽快的让自己好起来。” 王莉看孙守义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她,心里未免很是酸楚,网上说抑郁症这种病实质上病人对自己的情形是很清楚的,但是有些状况他们还是无法靠神智来克制住不让它发生的。心里很清楚,但还是无法改变,这可能是这种病的病人最痛苦的地方了。 “好吧,我希望你拿出自己的毅力来,战胜病魔,尽快的好起来。” 孙守义连连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战胜病魔的。” 王莉脸上虽然是一副很相信孙守义的样子,心里却是很清楚,抑郁症这种病就像走进迷宫一样,走进去很容易,但你想再走出来可就很难了,大多数人甚至一辈子都没走出来,还有的人为此走上了绝路。 周一上班的时候,鑫鑫建材的老板让王莉去朝晖集团结算最近的货款,王莉就开着自己的车去了。在朝晖集团院内停好车的时候,王莉看着大大的四个朝晖集团的金字,心中不禁一阵茫然。她是因为孙守义才跟这家企业结缘的,现在孙守义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后续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真是令人心酸啊。 王莉在车上呆坐了一会儿,擦去眼角的泪痕,这才下车,正想往办公大楼里面走,一辆车停在了她旁边,孙朝晖从车里面下来了,看到王莉笑了笑说:“你来了?” 王莉的情绪一直都是压抑着的,看到孙朝晖这个熟人也想要笑笑,但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孙朝晖看她这个样子,不禁愣住了:“怎么了王莉,公司材料部那帮家伙欺负你了吗?” “不管他们的事了,是我自己的事情了。孙董你别管我了,你先进去吧。” 孙朝晖并没有走开,而是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了王莉,王莉的情形看在他眼中是有些担心的,他不知道王莉这个情形是不是因为孙守义,其实这段时间他心中一直都在担心孙守义那边的情形。 他自己这边被有关部门盯上了,所以也在担心孙守义会不会被他所牵连:“到底怎么一回事情啊,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你了。” “孙董,”王莉可怜巴巴看着孙朝晖,“想在孙守义得病了,他又一直不肯住院治疗,眼看着他的病情一天比一天重,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听说王莉的伤心是孙守义生病了,孙朝晖心里多少松了口气,起码孙守义这边不是因为他的事情牵连造成的:“怎么回事啊,孙副主任得了什么病了,为什么他不肯住院治疗啊?” 王莉知道孙守义和孙朝晖之间实际上是一条线的,彼此休戚相关,孙朝晖肯定是不会去做损害孙守义利益的事情的,因此就坦诚地说道:“他的抑郁症了,又不敢让单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只是让医生给她开了点药,就这么硬撑着,我真怕他有一天会撑不住的。” “抑郁症啊!”孙朝晖叫道,“怎么会这么严重啊?”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子,那天他去上班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结果到下午的时候就发病进了医院了。” 孙朝晖对政商两界的人的心理都是很了解的,听王莉一说,基本上就明白孙守义为什么不肯住院治疗了,官场中人向来是把权位看作是第一位的,而抑郁症是一种严重的精神疾病,被单位的人知道了,他还能不能继续履职就成了一个问题了。 第2973章 踌躇 虽然已经暂停了通过孙守义往外转移资产的计划,但是孙朝晖却是不能对孙守义不管不问的,孙守义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啊?如果出现到了什么危及他的情况呢? “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吧,跟我聊聊孙副主任的情况。” 王莉现在巴不得有人听她诉说一下的,就跟着孙朝晖进了他的办公室。坐定之后,孙朝晖看着王莉问道:“现在孙副主任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啊?医生对他有明确的诊断吗?” “没有什么确定的诊断的,”王莉苦笑着说,“自从他发病之后,他就很抵触医院,我每次说让他去医院明确诊断一下,他都会对我发火,我也不敢太刺激他了,所以到现在他这病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诊断结论。” “这些官场中人啊,为了保住他手中的权力简直都走火入魔了。这样子下去是不行的啊。” “我也觉得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王莉看着孙朝晖说,“孙董,您是有办法的人,又跟他是朋友,能不能想跟办法帮帮他啊?起码你让他接受系统的治疗,要不然他的病情会越来越严重的。” 孙朝晖看了王莉一眼,他心中在犹豫答应王莉的请求,目前来说,就算是孙守义不肯接受国内正规医院的治疗,他也是有办法可以帮到孙守义的。他可以邀请国外的专家在周末时间给孙守义做一个全面的诊断,然后让专家制定出最佳的治疗方案,使用最好的药物对孙守义进行治疗。 钱在这个时候是最有力的东西,可以买到世界上最好的医疗服务。而朝晖集团这几个钱还是花得起的。但是孙朝晖担心的是另外的事情,孙守义向来不喜欢他跟王莉的往来,这一次王莉又是把他最私密的事情泄漏给了他,孙守义会不会对此很抵触啊? 看着孙朝晖沉吟不语,王莉央求道:“孙董啊,您帮帮他吧,这个时候您不帮他,我真是不知道还能找谁帮他了。” “好吧,我找时间跟他聊聊吧,如果他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我会找国外的专家给他最好的治疗。”孙朝晖从王莉身上看到了一种仗义的精神,他是知道孙守义跟王莉之间的真实的关系的,王莉跟孙守义之间并没有什么婚姻约束,王莉能在这个时候不舍弃孙守义,真的是难能可贵的。 “谢谢您了,孙董。不过希望您跟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能够尽量婉转一点。” “你放心好了,他这种状况我自然会注意的。” 第二天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孙朝晖被孙守义打了电话:“孙副主任,我们见个面吧,我有事情想跟你聊聊。” 孙守义心中是有些诧异的,他并没有往自己的病情上面去想,而是孙朝晖在办的什么事情出了问题,于是就说道:“行啊,你觉得在什么地方见面比较合适?” 从孙守义讲的这几句话中,孙朝晖可以听得出来,孙守义的应答很得体,语气之中还有应有的一些警惕之意,如果不是王莉跟他说孙守义得了抑郁症,他是不会感受到明显的异常的。但是抑郁症又被称作不死的癌症,绝对不会像孙守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的。 孙朝晖就选择了一家在郊区的宾馆,那边比较偏僻,在那见面不会引起人注意,孙守义在那跟他见面也会比较安心一些的。但是当见到孙守义的时候,孙朝晖才真实的感受到了孙守义是不正常的。 虽然孙守义强迫自己尽量的表现的正常一点,但很明显的他的眼神缺乏了以前那种灵动性,脸庞也显得不正常的瘦削,神态之间显得有些呆滞,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感。 握手的时候,孙朝晖苦笑着说:“孙副主任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啊?” 孙守义有些警觉地看着他:“怎么了,谁跟你说我什么了吗?” “王莉把你的情况都跟我说了,”孙朝晖苦笑着说,“这你可别怪她,她也是担心你的身体状况。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外说一个字的,但你现在的状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正常,你这个状况不能持续下去了,一定要赶紧找人治疗。” “孙董啊,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什么了,我的身体确实是出了问题,”孙守义苦笑着说,“不过王莉不能理解我的苦衷,你应该理解我的苦衷啊,有些事情我是没办法对外公开的。” “你的苦衷我倒是理解的,但是你的这个状态时不能持续下去了,否则就算是你自己不讲,别人也是能看出来的。你看这样行不行,治疗的事情我来安排,我负责从国外请专家来为你会诊,制定最佳的治疗方案,并严格保密,保证不会让社会大众知道这件事情。” 孙守义看了孙朝晖几秒钟:“你没有义务这么做的,你是因为王莉才对我这么好吧?” 孙朝晖心中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孙守义居然还会往那个方向去想事情,这家伙是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了? 孙朝晖笑着摇了摇头:“孙副主任,你都到了这步田地了怎么还去想些有的没的啊,如果换到我是你,我一定会先同意让人帮我治病,因为治好了病,你才可以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啊。” 孙守义想了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孙董,这件事情我记下了,不管怎么说,我心里都很感激你的。” “你先想办法把病治好再说吧,回头我马上就办你联系专家,然后对你诊治。” 两人就在一起吃了顿饭,之后,孙守义就开车去了王莉那里,现在孙守义不敢一个人单独住了,他担心自己发病会出现一些难以控制的状况,虽然他基本上都会去跟王莉住在一起。 王莉是知道孙守义要跟孙朝晖见面的,当她在住处见到了孙守义的时候,特别的观察了一下孙守义的神情。看到孙守义并没有什么特别不高兴的,这才松了口气。 孙守义看王莉在看他,强笑了笑:“你不用这么看我了,我没事的,孙朝晖已经把你找他的事情告诉我了,你跟他说这些也是在帮我,我想了想,决定接受他的安排,请专家来进行治疗,希望能够顺利地把病给治好。” 这一晚,也不知道是孙朝晖的安排让孙守义觉得安心了,还是他接连几天都没睡好,实在是太疲惫了,孙守义居然很早就睡着了。看她这个样子,王莉也松了口气,很快也就睡了过去。 向少杰是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出现在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现在最关心的是他们的投资有没有被解封,因此便笑着问道:“你跑来我办公室,是不是有好消息告诉我啊?” 向少杰有些疲惫的笑了笑:“让你失望了,我来是想要告诉你,美方通知我们,让这一次参加财团收购的所有投资人去美国参加听证会,他们会根据听证会的情况来决定是否解除对投资的查封。你准备一下吧。” 傅华看着向少杰问道:“我去美国倒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你们欧亚集团查清楚美国那边究竟是什么原因查封了我们的投资了吗?” “这个还真是没有的,”向少杰苦笑着说,“我们集团动用了一切能够动用的关系,还是没有搞清楚具体的原因。所以你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准备,避免产生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傅华就有些惊讶了:“你们欧亚集团这么大的投行居然也没搞清楚出现了什么状况了啊?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诡异,胡毅福和张天成都说他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美国佬会无缘无故的就对我们的投资加以审查吗?” “这还真不好说,现在美国那边贸易保护主义严重,又把我们视为竞争对手,经常会无缘无故的对来自国内的投资严加审核,这一次说不定就是那一个负责审核的人员心情不好,就把我们这个项目拿出来开刀了。” 傅华觉得向少杰的解释虽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这个解释总是有些儿戏的,美国佬那边各方面的法律制度极为严格,如果仅仅因为看项目不顺眼就刁难投资人,是很有可能会吃上官司的。所以他们通常是不会这么去做的。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造成这种状态的,只是现在还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才导致这个样子的。傅华对于这种搞不清楚原因的状态内心是感到很不安的,要去的地方可是美国,并不是家门口什么小地方,你可以来去自由,如果美国佬真的找出了投资人的问题,恐怕去的时候容易,想回来就难了。 这件事情就让傅华有点犯踌躇了,去了不安全,不去嘛他几个亿的资金都陷在里面了,他不可能就这么把钱扔在美国的。 第2974章 侥幸 思量了一番之后,傅华打了电话给马勇,他想问问马勇的意见。如果这件事情有什么危险,特别部门消息灵通,肯定是会知道的。不巧的是,马勇的手机关机,连续几天打电话过去,都打不通。傅华就猜测马勇有可能是到什么地方出任务了,所以才联系不上。 就在这个情况之下,到了必须要出发去美国参加听证会的时间了,向少杰找上门来,要求傅华一定要去美国纽约参加听证会,因为相关的审查委员会要求投资人一个都不能少,必须要去美国参加听证会,否则就会认定中方这边的投资存在严重的问题,不但审查通不过,投资的资金也要全部没收。 傅华看着向少杰:“向总啊,你不觉得美方的这个要求是有些诡异的吗?这是不是一个针对我们当中某个人的一个阴谋啊?” 向少杰笑了起来:“你这么想我并不意外,我进入中国内地工作时间虽然并不长,但却发现在中国,阴谋论真是大行其道的,几乎老外的每一个行动,在中国都有人会扯上阴谋的,所以我经常会看到新闻的标题是某某事情的发生,真相你绝对想不到。其实你跟老外打交道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老外的心思没中国人那么复杂,他们更喜欢直来直去,没那么多阴谋的。” “再回到这件事情上说吧,我们欧亚投资集团对这次事件经过充分的了解,并没有发现美方要特别的针对我们投资团队中的某个人的意思,我们集团分析,是因为美方国内现在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加强了对外国投资的审查。我在这里跟你保证,不存在故意针对某个人的事情,就算是某个人的资金确实有问题,也不会危及到投资人的人身安全的。” 见向少杰这么言之凿凿的保证了,傅华也觉得自己是有些神经过敏了,再加上他也不愿意白白的把资金损失了,就笑笑说:“行啊,那我就去一趟美国好了。” 傅华就和投资人团队一行人如期出发了。胡毅福和张天成并不在这一行人之中,他们提前一天已经去了美国了。欧亚投资帮他们安排的仓位是头等舱,上了飞机之后,因为还有十几个小时才能达到美国,傅华就坐在座位上假寐。飞机起飞后不久他听到一个甜美的小女孩的声音用纯正的汉语问道:“叔叔,你是中国人吗?” 傅华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金发黑眼睛四五岁的外国小女孩站在他眼前,这个小女孩特别的可爱,纯净的黑眼睛长长的睫毛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洋娃娃一样,傅华看到她,马上就想到了傅乔,她们年纪差不多,也是一样的可爱。他心中顿时就由衷的有了几分疼爱的的感觉。 傅华笑着说:“对啊,叔叔是中国人,小朋友,你是哪个国家的人啊?为什么汉语说得这么纯正啊?” 小女孩用稚嫩的童音说道:“我是美国人,我来自纽约,我的汉语是我妈妈专门请的家教教给我说的。我还会背诵诗歌呢,叔叔,我可以背给你听吗?” “好啊,叔叔相信你一定会背的很好的。”傅华前段时间跟傅乔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学会了一些新东西之后,就会渴望在大人面前表现一番,“你背吧,叔叔会很认真的听的。” 稚嫩的声音就开始背了起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首唐诗,但是小女孩稚嫩的声音缓缓的背出来,让傅华心中都有一些融化了的感觉,这一刻他心中不由得就思念起傅乔来了。他和女儿也有些日子没见面了,这一次从美国回来,一定要去香港跟女儿好好团聚几天的。 “sorry,”这时傅华听到一个女声用英文跟他讲道,“我的女儿打搅你了吧?我这个女儿学了几天中文,就想找人显摆,跟人说中文,我刚才一没注意,就被她跑到您这里。” 傅华转头就看到一个金发碧眼很漂亮的美国女人来到了他的座位旁边,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气质高贵,举手投足之间从容淡定,一看就是一个很有身份的人。 傅华还是能够进行简单地英文交流的,就笑着用英文说道:“她没打搅我,她的中文真的很纯正,我也有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儿,她们俩个人一样的可爱。” “你也有一个一样可爱的女儿啊?孩子在这个年纪都是很可爱的,我是杰西卡,你是?” “我没有英文名字,我的中文名字叫做傅华。” “傅华,”那个小女孩用中文重复了一下傅华的名字,“你的名字很好听,你的女儿是不是也有一个好听的中文名字啊?” 傅华被逗笑了:“对呀,她是中国人,自然有一个中文名字,她的中文名字叫做傅乔。” “傅乔,这个名字也很好听,我希望有机会能跟她做朋友。” “可以啊,你下次再有机会来中国的时候,我会介绍她给你认识的。” “好啊,好啊,”随即她而脸色黯淡了下来,“可是妈妈说下次来中国必须要等明年暑假才可以的。那要等上好长时间才可以的。” “妈妈是有她的行程安排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的中文名字叫做马莉……” 傅华就和小女孩和她的妈妈攀谈了起来,攀谈过程中,傅华了解到杰西卡来中国是处理家族生意的,她的父亲拥有一个连锁的商业集团,在中国也有其分公司,而且中国区的业务是她家族中除了美国本部之外,赚钱最多的地方。 因为感受到了中国蓬勃的经济发生能力,让他们家族对中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让小女孩学习中文也是她父亲的主意,他父亲觉得未来很可能就是属于中国的世纪,懂得中文将会有利于在中国做生意。原来这个女人是出身大家族的,难怪看上去气度那么不凡。 聊了一会儿之后,小女孩有些困了,一副想要睡觉的样子,杰西卡就抱着她回了座位上,临走的时候,杰西卡放了一张名片在傅华面前,让傅华在纽约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她。 傅华倒没觉得他的美国之行真的可能需要杰西卡的帮忙,不过出于礼貌还是收下了,并且也把自己的名片给了杰西卡,让杰西卡再去北京的时候,可以跟他联系。 一路上睡睡醒醒,不觉十几个小时就过去了,临下飞机的时候,马莉还专门跑到傅华面前跟他道别,还说要傅华一定要把傅乔介绍给她认识。小孩子的心灵就是这么纯洁美好的。 下了飞机之后,傅华一行人就被欧亚投资集团的人员安排入住了纽约的瓦格纳酒店。来之前,傅华倒是找过汤炎要了汤曼在纽约的电话号码,汤曼现在就在纽约,据汤炎说好像是跟冯葵在一起搞投资公司之类的。 傅华现在已经不奢望冯葵还会跟他见面了,不过他和汤曼之间相对的纠葛少一些,在美国见见汤曼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的,倒是可以做到的。 刚到宾馆住下,傅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马勇的:“傅华,你这几天打那么多电话找我做什么啊?” 傅华苦笑着说:“我的勇哥啊,你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啊?我怎么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找不到你啊?” “部里让我出了一趟紧急任务,地点在欧洲,为了保密,手机就没带在身边,所以你才打电话找不到我的。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了,就是我有一笔投资在美国这边被卡住了,美方要求我过来参加听证会,我就跑来纽约了。” “什么,你居然跑去美国了?你这家伙为什么不跟我落实清楚再去啊?你以为纽约那地方是你随便就能去的吗?” “怎么了,不就是一笔投资被审查了吗?”傅华心里就有些忐忑的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吧?” “喂喂,你这家伙是不是赚钱就不要命了啊?你要投资美国也不跟我事先说一声,你忘记齐隆宝和楚歌辰了吗?” 当年齐隆宝被楚歌辰招募,成了美国间谍,傅华为了找出齐隆宝的罪证,专门跑了一趟美国,在美国洛杉矶跟楚歌辰有过一番龙争虎斗,还差一点被楚歌辰给活埋了。好在最终在马勇的协助之下,反败为胜,从楚歌辰手中挖出了齐隆宝的罪证。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齐隆宝也被绳之於法。傅华对此就有些淡忘了。此刻被马勇重新提起来,傅华的记忆就被重新唤醒了,那段跟齐隆宝和楚歌辰争斗的经历实在是很令人恐惧的,他也是几次在生死边缘上打转,齐隆宝和楚歌辰都是狡猾而且心狠手辣之徒,能够最终化险为夷实在是一种侥幸。 第2975章 参赞 傅华就有些不安了起来,虽然他多少有些淡忘这件事情了,但是美国相关的部门肯定没有这么容易淡忘的,而且那一次的事情导致了齐隆宝的被抓,基本上等于是对美国在中国招募人员网络的一次很大的破坏,这一次自己送货上门,估计没有那么轻易的就能脱身的。 傅华心中后悔的差一点要自己给自己一个耳光了,不过他心中还有一点侥幸的想法:“勇哥,我想我在美国这边没有任何不良记录,官面上他们应该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吧?这边不是个法治国家吗?没有法律方面的依据,他们应该不会胡乱搞得吧?” 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就连傅华自己也没有了底气,说话的声音明显弱了很多。 马勇冷笑了一声:“你这么想简直太天真了,要给你安点事情身上不是再简单不过的吗?就算是明面上不能难为你,暗地里呢?你可别忘了周安强在美国是个什么身份,他可是有道上背景,而在美国枪支又随便就能搞到,随便找个人给你一枪,你就完蛋了。” 周安强是当初黄易明介绍给傅华的,是当地华人组织的一个会长,傅华当时通过周安强收集楚歌辰的情报,结果被楚歌辰发觉,利用美国这边的相关部门的权利,胁迫周安强反水。那一次傅华最终获得了齐隆宝的罪证,大胜而回。相应的,因为办事失利,楚歌辰和周安强肯定会被美国有关方面惩罚的。这一次他自投罗网,这两个家伙有怎么能够放过报复他的机会呢? 傅华心中就越发的恐惧了,他苦笑着说:“勇哥,我现在人已经在美国了,就算是现在买返程机票往回飞,也是已经来不及了。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啊?现在你在美国,并不在我能控制的范围之内,有什么事情我也反应不及。” 傅华就有些急了:“喂,勇哥,你这就不应该了吧?我当初得罪楚歌辰和周安强,怎么说也是因为你们部门的缘故啊?那件事情处理完了之后,你也没特别嘱咐我不能再来美国啊?你这个时候放任不管,太不仗义了吧?” “傅华,你搞搞清楚好不好,你当初对付齐隆宝大部分原因可是你为了个人的原因,所以你不用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再是,我也不是不管你,而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管你。主要是现在还不知道还不知道对方会出什么招对付你。” 说到这里,马勇沉吟了一会儿,说:“现在也只能是见招拆招了,在对方还没有出招之前,你就尽量在酒店里面不要出去,就算是非要离开酒店,也一定要跟人结伴而行,知道吗?” “知道了。” 听了一会儿,马勇又说道:“还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纽约那边中国领事馆的电话,如果对方对你采取什么突然举措,你马上就跟领事馆方面联系。我一会儿就通过有关渠道跟那边的同志打声招呼,让他们多关注一下你的情况,确保你在那边不会有什么闪失。我现在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傅华知道马勇这已经是为他想的很周全了,确实是马勇身在国内有些鞭长莫及的,能帮他考虑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谢谢你了勇哥,如果我这一次能够顺利的回到国内,我一定好好请你喝顿酒。” “现在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啊?”马勇苦笑着说,“回过头来看看,这一次你的投资项目被突然审查,就是美方设计的一个阴谋,你想想你还能轻易脱身吗?我现在就已经有了一种很无奈的感觉,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傅华这时也是心情沉重的无以复加,苦笑了一声,想说点什么,脑海里却是一片浑浑噩噩,想不出来这是能说些什么了。 电话两头的两个男人沉默了一会,马勇说了一句:“记住,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马上就打电话给领事馆,相关方面一定会尽量为护你的周全的。” 马勇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傅华呆坐在那里,好半天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显然这一次他很可能会遭遇到一场难以解决的麻烦的,关键是他现在对麻烦会从何而来,而他又如何能够解决这个麻烦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种不确定的状态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过了一会儿,,傅华才从这种茫然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不禁暗骂自己没出息,现在什么事情还没有发生呢,有必要这么自己吓自己吗?还是遇到什么事情解决什么事情吧,走到哪一步算那一步吧。想到这里,傅华也就不去考虑会遇到什么事情了,去卧室睡觉倒时差了。 浑浑噩噩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傅华就听到有人在猛烈的敲击他的房门的声音,傅华就去开门,就看到房门之外站着两名警察和一名穿着西装的男士。西装男看到傅华开门出来,就用英文问道:“请问你是傅华先生吗?” 傅华知道是该来的事情来了,这一定是美方早就给他安排好的陷阱,很奇怪的是,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他的心情一直是惶恐不安的,当事情真是发生了的时候,他反而没那么慌张了。 傅华点了点头:“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因为涉嫌窃取歌辰科技公司的军事保密技术而被捕了,这是法官签发的逮捕令,”西装男把一张纸展示给傅华看了看,“你可以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从现在开始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傅华大致上能看得懂西装男出事给他看的是一名叫做西蒙布朗的法官签发的逮捕令,而西装男宣读的英文的你可以保持沉默这一套说辞,是美国法律制度中著名的布兰达规则,是美国检察官在执行逮捕过程中,必须要事先向犯罪嫌疑人宣读的犯罪嫌疑人享有的权利,否则其逮捕行为就是非法的。 傅华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乱讲话了,因此他虽然对歌辰科技公司什么军事保密技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根本就搞不清楚,但他还是没有就此进行任何辩解,而是只是说:“我是中国公民,持有中国护照,我希望能够马上跟中国驻纽约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取得联系。” 西装男对傅华的冷静是有些惊讶的,不禁嘟囔了一句:“看来这家伙对我们的出现早就有准备啊?” 嘟囔完之后,西装男就指示两名警察对傅华执行了逮捕,傅华知道自己是进了对方早就安排好的圈套了,反抗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也就配合的让两名警察给他戴上了手铐。傅华坐上了警车,然后被带到了纽约西区检察官办公室。 在一间讯问室,两名西装革履的检察官坐到了傅华的对面,一名检察官说道:“你的姓名?” 傅华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无论陪不配合,这帮家伙都是不会放过他的,索性就闭上了眼睛,自顾自的说道:“我是一名中国公民,持有中国护照,受中国法律保护,我希望能够马上就跟中国驻纽约领事馆取得联系。” 平常在国内的时候,对自己是一名中国公民,持有中国护照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现在傅华身在纽约,再来讲这几句话就油然的有一种强大的自豪感。现在的中国跟以前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它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的公民在别的国家的人身安全了。 傅华在心底骂了一句脏话:“怕球啊,你身后站着强大的祖国呢,祖国是不会让自己的人民吃亏的。” 那名检察官用力的一拍桌子:“到这个时候你就别心存幻想了,你要知道窃取军事机密可是重罪,你如果不老实的话检方会让你在美国把牢底坐穿的。” “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傅华冷笑着看着检察官一眼,依旧用汉语讲道,“我是一名中国公民,持有中国护照,受中国法律保护,我希望能够马上就跟中国驻纽约领事馆取得联系。” “你这混蛋不要跟我耍无赖,”拍桌子的检察官叫道,“我知道你听得懂英语的,我跟你说,我有一百种办法能够让你认罪的。” 傅华依旧还是那一句汉语,我是一名中国公民,持有中国护照,受中国法律保护,我希望能够马上就跟中国驻纽约领事馆取得联系。 后面不管对方讲什么,傅华都是这么一句汉语,反正就是要求检察官办公室这边联系中国驻纽约领事馆,其他的傅华根本就不管。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一段时间,那两名美国检察官最终还是离开帮傅华联系领事馆去了。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国男子匆忙而来,进门就自我介绍说:“我是中国驻纽约领事馆参赞王安,得到你被捕的通知我就赶过来了,你能详细的跟我介绍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第2976章 净化 见到了王安,傅华的心神就安定了下来,他详细讲述了发生事情的经过,强调自己根本就没有跟歌辰科技有过什么接触,美方对其指控根本是强加于他的,要求王安帮他跟美国检方申诉他是无罪的,要求对他必须要无条件释放。 王安听完之后说:“马勇同志昨天跟我们领事馆有过联系,他说他怀疑你这一次是被美国人骗到美国来的,要我们对你的事情多加关注。只是没想到的是,这帮家伙动作这么快。” “我来见你之前,领事馆跟西区检察官办公室了解过这个件事情的经过,我想歌辰科技这个歌辰两个字应该会让你想起点什么的,这家公司跟跟五角大楼有合作项目,楚歌辰向检方提供了证据说是你的熙海投资也有合作项目,你利用两家公司的合作关系,窃取了相关的科技机密,而这些科技机密又是跟五角大楼合作项目的一部分,相应的,你也就涉嫌窃取了美国的军事机密。” “胡说八道,我跟楚歌辰根本就是不可能合作的。”傅华叫道,“这家伙根本就是诬陷我的,勇哥一定跟你们说过我上次来美国发生了什么事情,楚歌辰明显的是想报复我的。” “请你冷静一点,我跟你这么说吧,西区检察官办公室这边向领事馆出示了楚歌辰提供的证据,虽然其中涉及到军事机密的部分被他们以涉密的理由涂黑了,但是文件上面都有你的签名和熙海投资的公章。就目前来看,起码表面证据是成立的。” 傅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楚歌辰那帮家伙为了陷害他,事先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了。既然对方处心积虑,这些证据的准备肯定是下过一番功夫的,甚至可能说他要求鉴定合同真伪的话,鉴定的结果会是这些文件都是真实的。 因为他现在也不能确定,他面对的敌人仅仅是楚歌辰或者周安强这些个人,说不定美国的相关方面也加入到了这个陷害他的对于当中了。那他将要面对的敌人会是远超出他想象的强大。 傅华就看了一眼王安:“王参赞,针对现在这个局面,你会建议我怎么去应对呢?” 王安看了他一眼:“看来你现在已经明白局面的复杂性了,我的建议是你第一步一定要冷静,吵吵嚷嚷的,或者冲动的想要做这个做那个的,对你解决这件事情是没有任何帮助的,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找到合适的解决问题之道。” 傅华笑笑:“这个我明白,我想我现在已经足够冷静的了。那么第二步我该做什么?” “目前来看,虽然西区检察官办公室是以你窃取军事机密作为理由对你采取拘押措施的,但出来指证你的还是楚歌辰的歌辰科技公司,显然对方也不想把跟之间的冲突升级到两边相关机构直接撕破脸的程度。总体而言,对方还是想把关系维系在斗而不破的范畴之内。毕竟除了斗争之外,双方在更多层面上还是需要合作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这也就是说,对方还不敢把我往死了整啊,看来我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基于这一点,我对你下一步的建议是先聘请一个律师争取保释。获得保释之后,然后再想办法按照程序争取获得释放。” 傅华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招数,就说道:“行,王参赞,就按照您说的做吧,不过聘请律师这件事情还需要你提供协助了。” “这个没问题,协助中国公民处理这些问题也是领事馆的职责之一。不过有件事情我想询问一下你。你在纽约有没有认识的拥有美国国籍的人啊?最好是能在纽约当地多少有些威望的。” “您为什么会这么问啊?” “这是因为美国人是相信有恒产者有恒心这个原则,如果在纽约有一位有威望的朋友肯为你出具担保,法庭会更愿意相信你不会弃保潜逃,相应的你获得保释的机会更大一些。所以你好好想一想,你在纽约有没有这样的朋友?最好不要是华人,黑人或者白人更可信一些。” 傅华皱了一下眉头:“我哪有这样的朋友啊?我才刚到纽约而已,而且到了之后就在宾馆睡觉,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人啊?” “没有也不是不行,我可以通过其他渠道帮你联系一些朋友的,只是他们跟你并不熟悉,在这边影响力也有限,保释的可信度就会差很多。” 这时傅华就想到了飞机上遇到的那个杰西卡,杰西卡的父亲是一家有名的大型国际连锁商业机构的老板,在美国这种资本主义社会,大老板的影响力是不容小觑的,因为在美国很多政客都是需要参加竞选的,而竞选是需要一些资金支持的。这个时候他们就需要大老板的支持了。如果杰西卡能够愿意出面帮他担保的话,就会对他的保释很有利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是我在来美国的飞机上遇到的一个朋友,当时聊得还不错,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为我做这个担保?” 王安的眼睛亮了一下:“傅先生,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这一次遇到的事情还是很复杂的,西区检察官办公室会不会同意你的保释申请还是个问题的。而如果你无法获得保释,进入美国的监狱之后,领事馆也很难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所以我建议你,但凡有一线希望,你还是要努力争取一下的。” 傅华也是知道美国这边的监狱情况复杂,如果楚歌辰和周安强事先做过什么安排的话,他很可能进去就出不来了。他的求生欲望还是很强的,可不想把小命丢在异域他乡。傅华就跟王安讲了杰西卡留给他的联系方式,让王安安排律师去跟杰西卡联系一下看看。 在等候的时候,傅华的心是忐忑不安的,他也不清楚杰西卡会不会愿意给他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有些时候这人还真是很无奈的,因为这个事情除了听天由命,他真是没有其他辙了。 漫长的一个小时过去了,杰西卡跟着王安帮他请的律师出现在了傅华面前,此刻傅华心中激动的都不会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过了一会儿,他的情绪平静了下来,看着杰西卡说道:“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肯这么相信我。” 杰西卡笑笑说:“因为我们都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还因为你在跟马莉聊天的时候,脸上带着的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疼爱之情,我不相信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会是一个坏人,所以我愿意给你做担保。” 律师就带着傅华和杰西卡去跟法官申请保释,最终法官裁定允许傅华保释,不过为了防止傅华弃保潜逃,法官不但要求杰西卡开具了一张十万块美金的支票。还要求在保释期间,傅华要随身佩戴跟踪器,而且要住在杰西卡提供给法庭的住所里,不经法庭法庭允许,不准离开住所范围之内。 傅华觉得这实在是有点太麻烦杰西卡了,但杰西卡这么安排马莉一定会很高兴的,因为平常时间只有马莉和杰西卡两个人以及佣人居住在那所大房子里,,马莉经常会觉得很孤单,傅华住进来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傅华多少楞了一下:“马莉的父亲呢?” “在她两岁的时候,她父亲不幸出了车祸去世了,我这几年也没遇到合适的男人,所以也就一直没再给她找个父亲。傅华,你也别对住在我家里有什么顾虑,我相信你是无辜的,应该很快就能洗脱嫌疑的。” 到这个时候,傅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因为法庭的这种安排是法律要求必须要这么做的。如果傅华提供不出在纽约的住所,相关机构就无法对他在保释期间的行为进行管理,法官就不能批准他的保释申请。 傅华就跟着杰西卡去了她的住处,房子是那种上下两层的复式结构,起码有几百平米的样子,豪华程度傅华只有在一些时尚杂志的照片里才见过。整体给人的感觉是沉稳大气,给傅华一种只有贵族家庭才能有的感觉。 有些东西是需要经过时间沉淀的,这时他心里也不得不承认,美国不愧是一个老牌的帝国,这种气息是北京那些新开发别墅所无法拥有的。跟杰西卡的家相比,北京那些别墅浑身上下满满的都是暴发户的气息。 马莉看到傅华,有些惊喜的问道:“傅华,你真的要住进来吗?” 傅华点了点头:“是的,遵照法官大人的裁定,我需要暂住在你家中了,希望我的到来不会打搅到你的生活。” “不会打搅的,我很欢迎你入住,傅乔如果知道她的父亲在美国住在我家中,肯定会更愿意跟我做朋友了。” 孩子的思维都是单纯而美好的,对这世界本能的怀着善意,傅华听马莉这么说真是有一种灵魂被净化的感觉。 第2977章 媒介 但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善良的神在眷顾着我们,生活对我们充满了恶意,总有一些这样或者那样的破事会降临到我们身上。人本身是很脆弱很渺小的,傅华曾经几度在生死的边缘徘徊,要不是他还有点小小的运气,可能他早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之上了。 所以傅华并没有因为马莉的善良就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马莉的善良只是让他内心中感到很温暖,但对化解他时下的困境没有丝毫的帮助。而想要化解眼下的困境,他可能就要采取一些不那么善良的手段了。 美国的司法程序繁琐而时间漫长,如果按照正规程序解决歌辰科技举报他涉嫌窃取军事机密这个案子恐怕没有几年时间是不能解决的、楚歌辰和周安强人在美国,可以慢条斯理的跟他耗着。 他却是不行的,他所有的东西都在国内,如果在美国耗上几年的话,他的事业、女朋友之类的,都有可能被耗没了的。所以他必须要尽快的找到解决之道,帮自己解套,离开美国。 但目前来看,楚歌辰提供的表面证据似乎是成立的,就算是申请鉴定证据的真伪,恐怕又是一件耗时耗力,但无法保证结果的事情。显然这不是傅华想要的解决手段。他需要的是能够破解眼下这个困局的非常手段。但现在他还不知道什么样的手段能够解决掉这个困局。 马莉跟傅华玩了一会儿之后,就被杰西卡领去休息了,傅华一个人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杰西卡一个人回来了:“马莉睡着了,你在想什么啊?” 傅华笑笑说:“我在想怎么解决眼下这个案子,但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主意。” “你这个案子确实挺麻烦的,你的律师找到我的时候,我跟西区的检察长通过电话,他说你这件事情挺严重的,他个人是倾向于将你羁押收监的。还问我一定要帮你担保吗?在我的坚持之下,他才同意不得不同意让你保释。傅华,现在这里就你我两个人,你跟我说实话,你的公司真的窃取了对方的技术秘密吗?” “你别相信那些家伙的瞎扯淡,我就是一个小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根本就跟对方没有什么业务往来的。再说了,我一个做地产开发的人,窃取军事机密干嘛用啊?我盖的只是民房,又不是军事堡垒。” 看到杰西卡用疑惑地眼神看着他,傅华苦笑着说:“不过我跟对方的老板倒是有些私人恩怨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栽赃陷害我的。” “看来情况还挺复杂的,”说到这里的时候,杰西卡起身为自己倒了杯酒,然后看着傅华问道,“你要不要也喝一点啊?” “什么酒啊?” “威士忌。” 傅华心中是有些烦躁的,就说道:“给我来一杯吧。” “需要加冰吗?” “不用。” 杰西卡就倒了一杯威士忌递给了他,说:“讲一讲你跟对方之间的事情吧,看来你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啊。” 傅华接过酒杯就喝了一大口,一股辛辣的味道顿时就充满了口腔,他苦笑着说:“什么有故事的人啊,我跟他之间的冲突完全是被人逼得……” 傅华就讲了当初来美国跟楚歌辰斗智斗勇的经过,不过他回避了跟楚歌辰之间争斗的真正原因,只是说因为一些私人恩怨跟楚歌辰起了冲突,但是他把楚歌辰整得很惨,现在楚歌辰为了报复他才设计了这个陷阱把他装进来了。 傅华当下的心中是很郁闷的,杰西卡愿意听他倾诉,他的话难免就多了一些,谈兴引发了酒兴,杰西卡给他喝的威士忌品质很好,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的口滑,不觉就醉倒了。迷蒙之中,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北京笙篁雅舍的家中,冷子乔把喝醉的他扶到了床上。 好像冷子乔也是喝了不少的酒,他可以闻到她身上传来的好闻的,带有威士忌特有的芬芳气息。可能是酒精刺激了冷子乔的兴致,她一边吻着他,一边开始帮他脱掉身上的衣服。 但他却觉得浑身上下乏透了,就不想回应冷子乔,伸手拨来了冷子乔脱他衣服的手,说:“别闹我,我真的很累,你让我安静的睡一会儿。” 但冷子乔并没有住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边脱着他身上的衣物,一边在他身上乱吻着,最终傅华被冷子乔成功的唤起了兴致,忍不住骂了一句:“坏蛋,你看我怎么整治你。” 于是傅华翻身将冷子乔压在了身下,然后不管不顾的发起了猛烈的冲锋,酒精让他的冲劲要比平常猛烈上一倍不止,满腔的郁闷也就随之喷薄而出,随之他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格外的安静,傅华嗅到了身边有一种不同于冷子乔常用的香水味道的香味,他隐约觉得昨晚自己做了些什么,梦中他和冷子乔狠狠地亲热了一番,但显然这里并不是笙篁雅舍的家中。 他挠了挠头,想起来自己是在杰西卡的房子里。梦境是很真实的,如果他跟女人亲热是真的话,那对象就不是冷子乔,而是杰西卡了。傅华不禁伸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自己这是干什么啊,都这般处境了,还做出了这么胡地胡天的事情,这要他怎么去面对杰西卡这个女主人啊? 简单地在房间内的洗浴间洗了个澡,傅华就穿好衣服从房间里面出来了,杰西卡正坐在餐厅吃早餐。看到傅华笑了笑说:“你醒了,一起来吃早餐吧。” 傅华尴尬地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昨晚真是对不起啊,我喝的有点多。” 杰西卡看着傅华笑了起来:“你居然害羞了,你要不要这么有趣啊,下一句话你会跟我说什么啊?会说你会对我负责吗?还是你会让我对你负责啊?” 傅华就越发的尴尬了,他苦笑着说:“我还真没往这个方向想过,杰西卡,你想让我怎么办呢?” “呵呵,我想怎么办啊?”杰西卡笑着说,“我只知道我昨晚也喝得很多,还有,我昨晚过得很愉快,别的我什么都没想。我不想你对我负责,我也不想对你负责,我们只不过做了一次成年男女都会做的事情,彼此都很愉快,各取所需而已。如果你认为就这样我们就需要跟对方负责,我觉得那是一件很傻的事情。好了,坐下来吃饭吧。” 傅华这才讪讪的坐了下来,管家把早餐端给了他。这期间他的举止还是多少有些不自然的,他毕竟是中国人,还做不到像杰西卡那么开放,不拿之间的亲密情事当回事。 过了一会儿,杰西卡笑笑说:“傅华,我恍惚记得昨晚你在我耳边喊了子乔这个名字,喊得还很情意绵绵的,她是你的妻子呢,还是你的情人啊?我当时感觉你跟她之间的关系一定是很亲密的,喊得我心里都有些吃醋了。” 傅华尴尬的挠了挠头:“她和我现在的女朋友,我们基本上就跟夫妻差不多,差的只是一张证书而已。” “我很羡慕你们两个的,马莉父亲还没出事故的时候,我和他也是这么亲密,但好的事物总是难以持续的,一场事故就把他从我身边永远带走了,这些年我没接受别的男人,就是因为我总是忘不掉他。好在昨晚你帮我解开了这个心结,我发现我还是可以接受别的男人的。” 傅华还是没有从尴尬的氛围中走出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来跟杰西卡谈他死去的丈夫的事情,只能是一边吃早餐,一边听杰西卡诉说。 “好好的对待你的女朋友,不要跟她讲昨晚发生的事情,你们中国人好像在这方面总是放不开手脚,估计也只有像昨晚那样子喝醉了,你才可以彻底的放开自己。好了,你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当做你我之间的一个小秘密吧,除了你和我,不要再跟第三人讲了。” 吃完早餐之后,杰西卡就离家去工作了。马莉一早就被保姆送去上幼儿园了,诺大的家中只剩下傅华和保姆了。经过昨晚的一夜疯狂,傅华的情绪平复了很多,当房子空了下来的时候,他开始冷静的思考要怎么去做了。 傅华先是跟参赞王安取得了联系,问王安马勇知道发生了事情之后是怎么说的。王安说马勇现在也没什么好的对策,不过让傅华也别太着急,他已经通过私下的一些管道协调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了。还问傅华这边有什么需要他们做的,如果傅华有什么解决问题的思路,他们一定会尽力协助他的。 傅华觉得整件事情最核心的人物就是楚歌辰,而能跟楚歌辰连接起来的任务则是周安强,而周安强当初之所以会跟他发生联系的媒介人物则是黄易明,是黄易明出于好心想让周安强协助他解决楚歌辰的问题的。 第2978章 轻轻地 上一次被周安强叛卖,傅华并没有去要求黄易明对周安强采取什么报复措施的,因为他那时算是大获全胜,而且安全回到了国内,也就没动过什么心思要对周安强和楚歌辰进行报复。他也不是一个愿意多事的人,回到国内之后,也就没跟黄易明再去探讨事件后续是不要对周安强采取什么行动了。 但现在的情形已经不同了,他以为事件已经揭过去了,但楚歌辰却是念兹在兹始终惦记着他,这一次还专门的为他挖好陷阱等着他跳进去。这就逼得傅华不得不自救了。而他想要自救想走正规的程序显然是不行的,楚歌辰的陷阱就是按照正规的法律程序为他设计的,如果他走正规的法律程序的话,除了让自己在泥沼中陷的更深之外,根本就无法真正的拯救他的。 想要自救就必须要跳出正规程序来想办法的,傅华的脑筋就动到了楚歌辰这个人的身上了。楚歌辰这家伙是问题整个的核心,是他向纽约西区检察官办公室揭发了他涉嫌窃取军事机密的事情,相关的证据也是由楚歌辰提供给纽约西区检方的。如果楚歌辰能够自行说明这些证据都是伪造的,那整件案子就必须要全盘撤销的。 不过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就要看黄易明在纽约这一边究竟有多大的影响力了。就傅华个人的感觉,黄易明肯定在这边有着很大影响力的。傅华是看过一些美国华人帮派组织的一些资料介绍的,华人一直都在纽约这边有着强大的影响力。 清末事情,就有大量的身在美国的华人为祖国捐款捐物,还有人回国投身军旅,帮助祖国抗击日寇。那个时候华人组织在美国就有了一定的影响力。这个影响力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而且随着祖国经济的发展,这种影响力有趋于强化的趋势。 那一次黄易明安排周安强协助他对付楚歌辰,也是出于一种能够掌控洛杉矶这边局势的自信。而且在一些时代周刊华尔街日报之类的大报刊的报道中,华人组织也是美国地下社会的主导者之一。而且这些组织还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那就是特别热爱祖国。 这些都是傅华认为黄易明能够帮他解决掉楚歌辰的这个问题的基础,当然前提是他要联系到黄易明才行的。这样的事情就不能在电话里说了,而是需要跟王安当面讲才行的。 在此之前,傅华觉得他不能就这么坐在家中一点动作都没有的,那样子会因为西区检察官办公室的注意的。他必须要做一些自救的动作出来,才能搅乱西区检察官办公室的视线的。 傅华于是就约见了领事馆给他聘请的律师,律师姓李,四十多岁的样子,说话口音是那种粤语普通话,他是早年广东闯南洋的华裔后代。是毕业于哈佛法学院的高材生,在纽约华人圈中是有很大影响力的,听到傅华想要跟他讨论案情,就跟他约了时间赶过来了。 “李律师,我估计现在您对这个案子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您觉得这个案子我有多大的把握能够胜诉啊?” “这个只能是不好说,就我看到的对方提供的证据表面上是成立的,再是这个案子涉及到了军事机密,处理过程中会有很多对您不利的因素,所以我现在心中也没有底气跟您说,这个案子发展下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的。” “您说的这些都是对我不利的因素,”傅华苦笑着看着李律师说道,“难道就没有一点对我有利的吗?” “能算得上对你有利的唯一一点是在这家的女主人身上,杰西卡的父亲是西区检察长所属的政党的大金主之一,检察长是一定要给他几分面子的,要是他不高兴了,转而支持对立政党,这可是他所承受不起的。” 这倒是让傅华有几分惊讶的:“美国佬也讲这种人情?” 在国内经常会有一些精英分子会讲美国怎么怎么好,什么事情都按照规则来,似乎美国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走后门的事情,傅华本身也以为他被保释完全是按照正规程序办下来的。今天听李律师这么说,却原来他也是走后门才获得保释的。 李律师笑了起来:“你可能是中国内的毒太多了,这世界上那有什么一点不讲人情完全按照规则执行的啊?不过我更愿意将这种人情视为一种利益交换,你能给他需要的利益作为交换,当然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看来这个杰西卡的父亲不仅仅是个商人啊?” “那是当然了,在美国像杰西卡父亲这种大商人,都在某种程度上跟一些党派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关联的。在美国政治实际上也是一种商品,一些大的财团实际上都是雇佣着游说集团,为自己的利益游说议会或者政府,从而获得自己想要的政策。” 傅华笑笑说:“那是我太天真了。回头我真是要谢谢杰西卡了,看来这一次没有她出面为我担保,我现在已经进了监狱了呢。” “这个你确实应该谢谢她的,如果哪天不是您找了她,我们现在就需要在监狱会见室见面了。” 傅华笑笑说:“好了,我们不去谈这些事情了,我们还是来聊聊怎么解决这个案子吧,李律师,您看这件案子有什么漏洞可钻吗?” “漏洞其实也不是一点都没有,”李律师说道,“就我看来,检方在逮捕你的时候,还是存在着一些纰漏的,就像你是中国人,按照常规的做法,他们在向你宣读布兰达规则的时候,是应该用汉语向你宣读的,如果逮捕你的警官不会讲汉语,那他就需要为你聘请专门的汉语翻译的。因为按照美国的法律精神,他们是需要让你完全了解他们要表达的意思的,否则就是一种缺陷了。” 傅华大致上明白李律师讲的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警察在逮捕他的时候,程序上是有缺陷的:“那李律师您可以利用这一点帮我洗脱罪名吗?” 李律师又来了个不好说:“美国这边是陪审团制度,这种程序上的瑕疵只有被陪审团认为实质性的影响了这个案子的公正性的时候,才会被裁定嫌疑人无罪的。关于这种情况正反两面的案例都有。而美国又是一个案例法的国家,我也没办法跟你确定,这种情况最终陪审团会如何裁定的。” 关于案例这一点,傅华倒是相关的规定的。中国是大陆法系,罪与非罪都有明确的法律条文规定的。英美却是英美法系,他们对罪与非罪的认定则是根据之前有没有相关的案例判定。所以李律师说他也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也是情理之中的。 傅华实质上也没有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程序上的瑕疵上,他想的是程序之外的方式脱罪。不过他想要采用的办法是需要正规的程序作为掩护的:“李律师,我们现在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请您从程序瑕疵这个角度出发为我着手进行辩护吧。” “好吧,现在看来也只好这个样子了。” “对了,您帮我通知王参赞一声,我有些话想要跟他当面说,您让他来一趟吧。” “行,我会帮您通知到的。” 送走了李律师,傅华刚坐下来,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汤言给他的汤曼在纽约的号码,虽然来纽约之前傅华对这一次能够见到汤曼是很期待的,他们也是有几年没见到对方了。但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傅华真是不愿意接这个电话的,他是不想让汤曼为他的状况而担心的。所以他来纽约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给主动给汤曼打电话。 但汤曼的电话打过来了,傅华也不能不接,他就接通了点话:“小曼,好久不见啊。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啊,”汤曼问道,“傅哥,你现在在纽约什么地方啊?” “我住在这边的一个朋友家里,是你哥跟你讲了我来纽约的事情吧?”傅华笑着说,“原本呢,我是想一到纽约就跟你联系的,但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把我绊住了,你耐心一点,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会去找你见面的,话说我现在还真是很渴望看看你这几年的变化大不大的。” 汤曼苦笑着说:“什么事情把你给拌住了啊?是不是被美国佬给抓起来了啊?” “你都知道了啊,”傅华尴尬的笑笑说,“我没跟你说实话,是因为我不想你为我担心,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是能够解决的。” “窃取军事机密可是很重的罪啊,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啊?你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啊,我想跟你见个面,跟你了解一下情况,看看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你就这么轻轻的一句你放心我能解决,可是没办法让我真正的放心来的。” 第2979章 挠头 傅华就跟汤曼讲了杰西卡的住址,汤曼听完说:“你可以啊,傅哥,你说的地址位于纽约超级富人区,你的朋友肯定很不简单。” “就是一个在飞机上认识的朋友,我住在美国被起诉之后,一时情急就联系了她,她帮我办了保释,好了,有什么事情见面再聊吧。” 放下电话之后过了一个多小时,汤曼来到了傅华的住处。出现在傅华面前的汤曼上身穿了一件T恤,下身这是一条牛仔裤,也没穿高跟鞋,就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随意而靓丽,比起从熙海投资辞职的时候,身上多了几分女人成熟的韵味。 看到杰西卡房子的样子以及家中的摆设,汤曼显得很是惊讶:“你这朋友到底什么来历啊?她家这个样子应该是富豪中的富豪了。” 傅华说道:“她确实是很有钱的,我知道的是她父亲就拥有一家连锁的商业帝国。” 傅华就说了杰西卡父亲拥有的商业帝国的名字,汤曼笑了:“你说的朋友是杰西卡吧?” 这下子换到傅华惊讶了:“你跟杰西卡认识?” “我认识她,但她不认识我。杰西卡是纽约名媛,美国的一些时尚杂志经常会有一些她的报道,对了,我记得我看过有一期的报道做的就是对她家的全面介绍,我说我怎么看着这里的摆设这么眼熟呢,原来是我看过杂志上的那些照片。” “这些我并不知道的,我能够认识她,是因为在飞机上她可爱的女儿跟我聊了些中文,我也有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儿,所以就感到比较亲近了。” 汤曼笑了:“傅哥,我发现虽然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了,但有些事情还是没什么改变的。” 傅华说:“我不太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什么叫没什么改变呢,你变得更加漂亮了,我呢,比过去变老了很多。这些都是变化啊。” “但是变化再多,你这个名媛杀手的本性还是一点都没变的,现在还更猛了,居然杀到美国来了。” 傅华不禁脸红了一下,他并没有忘记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也不想承认自己是什么名媛杀手,他跟杰西卡昨晚的事情也就是两个就醉了的人一次胡搞而已,如果他在清醒状态下或者杰西卡在清醒的状态下,可能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 “小曼,你可能想多了,我住在这里不是因为我跟杰西卡有什么,而是因为美国佬的法律规定,想要获得保释的话,就必须要提供稳定的住所。所以杰西卡才会临时让我住在这里的。” 汤曼暧昧地笑了笑:“好了,你不需要跟我解释这么多了。我听我哥说,你现在在国内的生活挺稳定的,还有一个在稳定交往中的女朋友,为什么突然跑来美国投资啊?是想来美国找什么人吗?” 傅华知道汤曼所说的什么人是指的冯葵,一些消息显示汤曼现在在美国好像是就是跟着冯葵做投资的。傅华看着汤曼:“她现在还好吗?” “你终于问到她了,怎么说呢,算是好吧,我现在跟她在一个团队里做投资,她是我们团队强大的首领,每天带着我们披荆斩棘,四处冲杀,忙个不停,她心里到底觉没觉得现在的生活好还是不好我也不清楚,但我觉得她活的挺充实的,我跟着她也觉得挺充实的,充实到你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到底过得好不好。” 傅华心中暗自感叹,冯葵还是冯葵,就算是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她还是改不了大姐大的秉性。 说到这里,汤曼看着傅华的眼睛问道:“傅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这一次突然在美国投资,是不是想来找她啊?”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我没那么痴情了,她就像是天边的一块云,偶然的飘进了我的生活中,我能够在那段时间之内短暂的拥有她,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我不敢奢求能够拥有更多的。因为没有人能够抓得住云彩的。” 傅华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想到的是徐志摩那首名字叫做偶然的著名诗篇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其实冯葵跟他之间就像这首诗里面写的情境是一样的,他们本来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人,彼此的生活环境,家庭背景,教育方面的的经历和成长的经历,几乎是南辕北辙的,他们俩实际上是闯进彼此生活里的陌生人,在交汇的一刹那,他们虽然是擦出了灿烂的火花,但这灿烂对他们而言,几乎就是全部了。 汤曼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说的也许是对的吧,就像我这次见到你,好像也觉得好多感觉都有些跟原来不一样了。好像我们之间生疏了很多。” “那是自然的了,时间和距离是会改变很多东西的。对了,你在这边现在有没有给自己找个如意郎君啊?” 汤曼笑着摇了摇头:“我每天的工作都忙不过来的,哪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啊?” 傅华笑笑说:“人有些时候真是很奇怪的,也不知道究竟是生活重要呢,还是事业重要呢?” “孰轻孰重真是不好说的,”汤曼笑笑说,“也不好说哪个方面更重要的。我觉得吧,让自己活的充实一点才是最重要的。好了,还是说说你自己的事情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你怎么会扯上军事机密了呢?” 傅华苦笑着说:“那是楚歌辰那混蛋故意搞出来陷害我的,只有扯上军事机密,纽约西区的检察官才会管这件事情。好了,这件事情你别来管了,我已经有办法能够解决掉这个问题了。诶,对了,你别跟你哥哥讲这件事情的,我不想国内的人为我着急。” “是不想你的女朋友为你着急吧?”汤曼笑笑说,汤曼笑着说,“行啊,我不会跟我哥说这件事情的,不过你可别在我眼前吹牛啊,美国这边的司法制度可儿戏不得,稍有不慎,你这一辈子都不用想着回去跟你女朋友见面了。” 傅华笑笑说:“行了,我不会拿自己的人身自由开玩笑的。”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汤曼这才告别离开。闲聊的过程之中,他们都没再提冯葵的话题,汤曼也没说傅华知不知道他被抓这件事情,傅华也没去刻意的问起冯葵更多的近况,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有些事情真的是有点收拾不起来的感觉。 汤曼离开了之后,王安来了:“傅先生,李律师跟我说你要见我?” “是的,有些话在电话上不好说,所以我只能劳烦您跑这一躺了。” “不用客气了,为公民服务也是我们领事馆的职责之一,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 “有几句话我需要您帮我传达给勇哥,你就这么跟他说,我的案子关键是在楚歌辰这个人身上。第二点是我希望这话勇哥能够帮我转达给我在香港的朋友,他应该知道我指的是谁。” 傅华跟香港这边联系最紧密的是乔玉甄,然后是吕鑫和黄易明,这三个人都是心思剔透的人,也都是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的人,有些话点到为止,他们也就知道傅华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 王安听完傅华的意思,就说道:“行,傅先生,我会通过领事馆的渠道把你的意思尽快的转达给马勇同志的。” 王安走后,傅华就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话王安应该会完整无误的转达给马勇的,但是最终会不会达到他的目的,他就没办法确保了。毕竟中美两国是在地球的两端,吕鑫和黄易明身在香港,想要掌控美国纽约这边的局面,是有点鞭长莫及的。 但是在这种被监控的很严格的保释的环境之中,傅华也不敢稍稍的轻举妄当,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稍稍有点不谨慎他就可能弄巧成拙,给自己惹上更大的麻烦的。 回过头来想想,傅华真是觉得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有点飘飘然了,在侥幸地从深圳脱身之后,他就开始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一度还想着在张天成和胡毅福这两个游戏大佬之间火中取栗。他一味地从别人身上赚钱了,而忽视了最根本的危险。教训啊。 “在想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间杰西卡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傅华坐在那里发呆,就问他道。 傅华苦笑着说:“我在想要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呢,事情还真是有点挠头的。” “这我就可能帮不到你什么了,今天我爸爸打电话给我,说是他不想我过多的介入西区检察官办公室那边的事务,你知道的,西区检察长之所以同意让我保释你,是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的,现在可能是检察长找我爸爸说了这件事情了。” 第2980章 快乐时光 洛杉矶吸引人的地方有很多,寻梦举世闻名的好莱坞,欣赏美轮美奂的建筑艺术,轻松享受购物乐趣……当然也可以在都市繁华与自然美景的掩映下,尽情挥洒你对高尔夫的热爱。洛杉矶是全球最佳高尔夫目的地之一,这里四季阳光充沛,高球场365天都绿草如茵,一直享有全年可以挥杆的高尔夫度假天堂的美誉。 此刻,周安强和楚歌辰就身在格里菲斯高尔夫公园令人十分难忘的十八洞 球场上,轻松潇洒的挥杆,脸上不是露出惬意的笑容。楚歌辰这一次配合着美国的有关部门成功的将傅华在纽约逮捕了,也算是为当年报了一箭之仇。 上一次傅华的美国之行,巧妙地获得了齐隆宝叛卖祖国的罪证,不但齐隆宝因此身陷囹圄,美国相关部门的在华谍报网也蒙受了重大的损失,一些跟齐隆宝有联系的关系人纷纷被捕。楚歌辰也为此收到了很严厉的处分。 同时周安强这一边也是很不好过的,美国的相关部门对他也是很不满的,各方面的找他麻烦不说,而出卖了傅华之后,周安强也知道他算是彻底得罪了黄易明。那之后周安强就没再敢踏足香港了,而他在香港的一些生意上的关系,也是纷纷跟他断绝了往来。起码在经济上。他也是损失惨重的。 这笔账周安强和楚歌辰都是算在傅华的身上的,因此在美国的相关部门找到他们说是要让他们配合着将傅华抓捕,他们心里是十二分的愿意的。随即纽约西区检察官办公室确实是在他们的配合下,将傅华抓捕归案了。这对他们来说,真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纽约西区检察官办公室同意了傅华的保释请求,现在傅华是一种取保候审的状态,并没有悲拘押。不过傅华现在完全在美国警方的监控之下,就算是有一定的人身自由,但是也是翻不起多大的风浪的。现在美国相关部门布下的局严丝合缝的,傅华想要从这张网中逃脱,可能性几乎为零。 楚歌辰使劲一挥杆,球被打到了果岭上,周安强也走到了他的高尔夫球面前,目测了一下球跟果岭之间的距离,准备跟随者楚歌辰也把球打到果岭上去。就在他准备挥杆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他曾经在香港的一个朋友。 这个朋友叫李安东,算是他跟黄易明共同的朋友了,也是因为傅华那件事情跟他断了往来,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原因不用说了,一定是想拜托他放过傅华的。且不说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想要放过傅华的意思,就算是他卖给李安东这个面子,事情也是在美国相关部门的控制之中了,他根本就没这个能力决定傅华这个案子的走向的。 周安强就笑着接通了电话,装出了一副无能无力的口吻说:“安东老弟,我知道你打这个电话是什么原因的,但是你要知道,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之下了,美国的有关部门插手了,案件的操控完全是在他们手中,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没办法的。” 没想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黄易明的声音:“周老弟,是我,黄易明,我们俩好像很久都没联系了吧?” 周安强心中就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感,黄易明对付敌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那可真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的。这几年他始终没敢尝试着踏足香港一步,就是因为他心中对黄易明是有很强的畏惧感的。直觉上他是想挂断这个电话的,但是那个对黄易明强烈的的畏惧感又让他不敢挂断这个电话。 他声音有些微微颤抖的说道:“原来是黄董啊,我们真是好久都没联系了。黄董,说起来是我有些不好意思啊,上一次您的朋友来洛杉矶,我没有照应好他,所以一直的都没脸跟您联系。” “没事了,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都过去了,”黄易明笑着说,“你现在在美国那边生意做的还好吧?”虽然黄易明说那件事情过去了,周安强的心情却一点轻松不起来,那件事情太大,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过去的,黄易明现在说过去了,还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心情极为忐忑的回答说,“也还好了,托您的福这几年我还赚了点钱,生活上并不成问题的。” “你太谦虚了,”黄易明笑着说,“能够在那么好的高尔夫球场上打球,你的生活一定过得很富裕的,他们跟我说这个球场的会员证都要几十万美金的。” 周安强后背上的冷汗马上就下来了,黄易明居然知道他在球场上打球,这家伙是不是就躲在什么地方在看着他啊?这可是太令人恐怖了,因为这几乎意味着黄易明只要想随时都能干掉他的。 他忍不住四下看着:“您来洛杉矶啊?” “没有了,我还是在香港,我在香港生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更习惯香港这边的环境,”黄易明笑着说,“你先别转头转脑的四下看,楚歌辰在看着你呢,你这样子会让他心生怀疑的。” 周安强恐惧的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因为他看到楚歌辰真的像黄易明所说的那样子,用怀疑的眼神在看着他,似乎想问他为什么电话打这么久。这意味着就算是黄易明身在香港,他也是派了人来了洛杉矶的。 这个人应该就在球场的附近,但是四顾之下,这周边却是一个人都没有,那也就意味着有人在看不到的附近用高倍望远镜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更大的可能性是,看着他的并不是什么高倍望远镜,而是狙击手的瞄准镜。也就是说,黄易明一声令下,他的脑袋可能就要搬家了。 “黄董,您到底想要干什么啊?您应该知道,在美国我也只是个听人指挥的小角色,”周安强带着哭音说,“这些事情都是楚歌辰搞出来,我也是被他胁迫的。” “好了,好了,你可别哭啊,”黄易明笑着说,“我也没说都是你的责任啊,但是有一点周老弟你是要知道的,你和我都是中国人,不管走到什么地方,我们都不能忘记这一点的。你想想你那个什么会的成立的时候是因为什么,还不是身在美国的华人团结起来对付老外的欺辱吗。” “是的,是的,我这个组织当初确实是因为这个而成立的。” “还有一点我想你也是知道的,身在海外的华人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背叛我们的祖国,我们很多的前辈甚至应为这一点而付出了生命。为什么我们会有这样的信念呢,是因为祖国是我们的根本所在,就算是我们付出了生命,也是不能失去了根本的。” “这个我是知道的,”周安强苦笑着说,“但是黄董您该知道的,我也是没办法的,楚歌辰他胁迫我非要这么做的。我不这么做,他会把我连根撅起的。” “什么叫做你没办法啊?”黄易明冷笑着说,“是你没去想办法而已。我们这些道上的人,如果去想,办法有的是。你不是没有办法吗?我给你指条明路。我知道你手上也是掌握着一些弟兄的,找个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给我楚歌辰这个出卖我们祖国利益的人干掉。” “什么,您想要我杀了楚歌辰?不行不行,美国的有关方面一定会追究我的责任的,那样子我恐怕也没有多少活路了。” “你用点脑筋想想,你跟楚歌辰现在正是好的蜜里调油,你又跟他联手把傅先生给抓了,楚歌辰出事又怎么会怀疑到你的头上呢?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干掉他的大好时机。如果你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过去的事情也就翻篇了。” “不行,不行,美国佬一定会全力调查这件事情的,那个时候他们还是会查到我身上的。” “周老弟啊,你可能真的是老了,一点当年的胆色都没有了,怎么是担心你在伯克利念金融本科二年级的儿子呢,还是已经硕士毕业在硅谷找了一个很好公司的女儿呢。我的朋友跟我说,他们俩长得跟你一点都不像的,男的英俊女的漂亮,怎么说呢,歹竹出好笋啊?” “喂,黄董,”听黄易明点出了他儿子女儿所在美国的位置,周安强真的急眼了,“祸不及家人的。我儿子女儿是无辜的,您别去针对他们好吗?我求求你了。” “那些为了祖国牺牲了或者坐牢的朋友,他们也有家人,他的家人也不该承受失去家人的痛苦,”黄易明冷冷地说,“你是知道我们这些人做事的手法的,我们对待敌人从来都是毫不手软的。楚歌辰还是你的儿子女儿,你自己选择吧。好了,楚歌辰走过来了,你跟他好好享受你们的高尔夫时光吧,毕竟楚歌辰能够享受这一快乐时光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第2981章 重罪 黄易明就挂断了电话,而楚歌辰这时已经从果岭那边走了回来,有点关切的看着周安强:“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刚才接的是谁打给你的电话啊?” 周安强知道黄易明的人此时正在高尔夫球场上的他和楚歌辰的一举一动呢,如果这个时候稍有一个应对不合适了,让黄易明感觉到异常,他就很有可能和楚歌辰相伴血溅球场了。 他更不敢直接告诉楚歌辰黄易明想让他杀了他,不告诉楚歌辰,他还有机会在保全楚歌辰或者他的一双儿女之间做选择,告诉了楚歌辰,也就相当于是拒绝了黄易明,那他的一双儿女马上就陷入险境了。 以黄易明的能力,此时肯定有人已经布置在了他的一双儿女身边。那样子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一双儿女被杀的惨剧了。而且就算是他放弃这一对儿女,选择跟楚歌辰,楚歌辰恐怕也难逃被杀的命运。黄易明让他在楚歌辰和一双儿女之间做选择,是想借刀杀人,逼着他杀掉楚歌辰。 如果他不下手,也并不意味着楚歌辰能够逃出生天,楚歌辰现在就在黄易明的视野当中,随便搞一个狙击手,就能把他给做掉。黄易明不想自己人动手,恐怕也是不太想直接跟美国的相关部门冲突吧。 毕竟美国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直接与美国为敌并不明智。由他来下手,最终如果被美国的相关方面查到了他身上,黄易明也是可以把自己甩的很干净的。 周安强心中暗自苦笑,对他来说,黄易明和美国的相关方面都是强大的,他惹不起的势力,他夹在其中,只能是两头受气的。看来自从他趟了这湾浑水,悲剧的命运就已经是注定了。 周安强苦笑了一下:“就是一个生意上的朋友,说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我脸色差与这个电话无关,而是我的胃突然就很不舒服,看来这场球我打不下去了,我要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 楚歌辰疑惑地看了周安强一眼,因为周安强虽然是脸色很差,但显现出来的身体状况并没有那么糟糕,显然周安强脸色难看真正的原因并不是病了,还是电话的内容,一定是电话的内容吓到了他了。 楚歌辰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间谍,是一个耳聪目明极为精明的人物,要不然也不能招募到齐隆宝那样重量级的人物的。他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周安强刚刚接的这个电话肯定是与傅华有关的。 如果周安强还跟他是一条心的话,周安强就应该把这个电话的内容告诉他,然后跟他商量如何来解决电话给他带来的威胁。但周安强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跟他隐瞒电话的内容。这说明就目下而言,周安强已经生了二心了。 楚歌辰并没有直接就拆穿周安强,他想看看周安强究竟能够搞出什么花样来。他敢于这么放任周安强,完全是因为局面完全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在周安强身边早就安插了自己的棋子,周安强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他的控制之下的。 另一方面,他在相关部门的同事在洛杉矶这边以及纽约傅华的身边,早就做好了布控工作。周安强和傅华这两个家伙如果有什么轻举妄动的话,恐怕相关方面第一时间就会把这两人抓捕起来的。 所以,楚歌辰就觉得他可以给周安强足够的空间去表演,也可以放心大胆的让他去表演,但是周安强只是一只小泥鳅,就算是跳了高折腾,也是折腾不起多大的风浪的。 楚歌辰就用关切的口吻说道:“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就赶紧去检查一下吧,别等着小病拖延成了大病,那可就不好了。” “那行,我马上就去找一家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你怎么办啊?” “我没事,自己打完这十八洞就好了,你赶紧去吧。” 周安强就上了车,匆忙离开了球场,等一出楚歌辰的视线,他马上就拿出电话打给了儿子。在电话上他跟儿子说家里有点事情让他赶紧回家一趟。等儿子答应他了,他又马上就打给了女儿,说的也是跟儿子说的一样的话,让女儿也马上回家。 到了周安强这个年纪,已经见识过太多的风云变幻了,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起家庭成员是安全的更为重要了。所以他首先要确认儿子女儿的情况才能安心。打完这两个电话之后,周安强就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在想着要怎么从眼前这个困局之中脱身。 黄易明令他恐惧,楚歌辰也好不了多少,甚至楚歌辰比起黄易明来还更加可怕。黄易明还远在香港,有些事情就算是要做,还是有一个时间缓冲的。但是楚歌辰就在他身边,还有在地的美国相关部门的协助,周安强根本就没有那个胆量像黄易明说的那样子,找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楚歌辰。 恐怕他真的起了这个念头的话,首先会被神不知鬼不觉干掉的是他周安强吧。他也是见识过楚歌辰的手段的,就他个人评定来说,楚歌辰的狡猾和狠毒程度不差于黄易明的。 所以周安强并不敢心存侥幸的去干掉楚歌辰的,他把一双儿女叫回家,打的主意可是带着一家人赶紧想办法从洛杉矶这边逃离的。黄易明和楚歌辰是一个牛头,一个马面,这种来自地狱的鬼神他都招惹不起,招惹不起他总躲得起吧? 拥有美国国籍其中的一个好处,就是在许多国家都享有免签证的落地权,按照周安强的想法,他要带着一双儿女尽快地从美国逃离,找一个地方藏匿起来,等傅华的案子尘埃落定了,那个时候他再回来,估计黄易明也是无可奈何的。 看到周安强匆忙地离开了,远处的一个球场工作人员走到了楚歌辰的身边:“怎么回事啊,周安强为什么这么匆忙的就离开了?” 这个工作人员就是相关部门的人员,是一个金发碧眼个子高高的白种男人,他的级别甚至还比楚歌辰高,他之所以出现在球场上,是相关部门对楚歌辰和周安强采取的安保措施。一方面在这两人周围布控,是防止傅华方面找人暗杀两人。另一方面,也是防止傅华方面的人来影响周安强的态度的。 美国的相关方面其实自上一次傅华的美国之行,就查明了傅华这家伙背后是跟中国相关方面有着一定的关联。上一次傅华的美国之行,几乎让楚歌辰招募的中国人员全员覆灭了,所以相关方面这一次是一定要把傅华这家伙弄进美国的监狱的。最次也需要让中国方面付出相当的代价才能交换傅华的自由的。 所以这一次美国的相关方面布局的相当严密,早就设好天罗地网确保让傅华无法逃脱的。 楚歌辰冷笑着说:“周安强这家伙可能对我们生了二心了,刚才他不知道接了什么人的一个电话,这个电话肯定把他吓得够呛。但是他却不跟我说电话的真实内容。显然这个电话的内容与傅华那家伙的案子有关。” 那名工作人员说:“我马上就安排人去查这个电话是什么人打来的。” 那名工作人员就打电话安排人调查周安强刚才的通联纪录。 楚歌辰在一旁说:“光查电话是谁打来的还不够,我觉得还应该密切注意周安强接下来的动作,他所有的情况都要严加注意,我担心他会对我采取不利的措施。” “你是说那个电话是威胁周安强对你下手的吗?” 楚歌辰点了点头:“肯定是,你要知道我是傅华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如果我突然就失踪了,整个案子可能就不成立了,因为最主要的指控人不存在了。反过来讲,如果不是对方要周安强除掉我这么严重的事情,周安强也不会吓成那个样子的。” 这时那名工作人员有电话打了过来,接听完之后,他对楚歌辰说:“反馈回来的消息说,周安强刚才那个电话是香港打来的,注册人是周安强以前的生意上的伙伴。” “这个注册人一定是个掩护的角色,真正打来电话的可能是傅华在香港的那些朋友,那些朋友可都不是什么善类,他们一个个都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恐怕他们是找到了周安强的软肋,想要借此胁迫周安强对我下手的。” “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对了,刚才我安排去查周安强通联纪录的人还告诉我,周安强离开球场之后,先后打了两个电话,电话分别是打给他的儿子和女儿的。” “这就对了,香港那边打来电话的人一定是用他的儿女的人身安全胁迫了周安强,周安强这才对我们产生了二心。我们一定要安排好人保护好周安强的儿女,到时候可以让周安强作证傅华是怎么胁迫他的。意图谋杀案件当事人这可是重罪,这下子傅华真要在美国把牢底坐穿了。” 第2982章 摩擦 周安强回到家之后就开始坐卧不安的等待着儿子和女儿回来,加州伯克利和硅谷都在加州,离洛杉矶有几百公里远,他们要回来最少也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过了三个小时之后,儿子先回家了,他是坐飞机回来的。 但女儿还没有回来。跟大多数父亲一样,周安强更疼爱的是女儿,女儿还没回来,就让他更加焦躁了。他担心的是,从黄易明对他发出警告的时候开始,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他还是没采取什么针对楚歌辰的行动,黄易明会不会耐不住性子,对女儿下手啊?他看着儿子念叨说:“你姐姐怎么回事啊,我打电话给她这么久了,她怎么还不回来啊?” 儿子看着他焦急的样子,不免也有些紧张了,因为他父亲在他面前一直是一种沉稳的形象,现在却有点坐都坐不住了:“爸,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我很少看到你这么不安的。” 周安强苦笑着说:“儿子,爸爸惹上了一个惹不起的辣手人物,他现在盯上了你和你姐姐,想用你和你姐姐的安全威胁我帮他做事情,我找你们回来就是想要跟你们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你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啊?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不管在外面做什么,都给我赶紧回来。” “不是,爸爸,你不用这么紧张的啊,你可以报警的。我不相信你说的那个辣手人物连警察都敢惹。” 周安强满脸苦笑的看着儿子,儿子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在美国这边有了一定生活基础了,因此儿子从小享受的都是物质优渥的生活,根本就没像他一样经历过道上的血雨腥风,更无从知道道上人物的狠辣手段:“儿子,爸爸现在心里很烦,没时间跟你详细的解释什么,你赶紧打电话给我把你姐叫回来。” “爸,我回来了,”女儿在这个时候开门回了家,“你叫我回来的这么急是干嘛?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看到女儿回家了,周安强松了口气,他回来的时候已经让手下的人守护在他家附近,保持高度警戒,好保护他们一家人的安全。现在女儿回来,一家四口就都在这间房子里面了,起码在目下这个时间点,他心里还是感到安全的。 “姐,爸爸说他惹上了一个辣手人物,这人想用你和我的人身安全胁迫爸爸帮他做事情,所以爸爸才会这么紧张。我让他报警他也不肯。” 相对来说,姐姐还是比弟弟大几岁,也比弟弟成熟一些,因此并没有幼稚的说要报警,因为她知道如果可以报警解决的,周安强也就不用这么紧张了。她只是看着周安强说:“爸,事情真的这么严重吗?” 周安强苦笑着说:“真的很严重,比你们能想象的严重程度还要严重。现在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尽快的离开洛杉矶,找一个那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躲起来。其他的我真是想不到什么好招数了。” “什么,你想让我们躲起来啊?”儿子首先就沉不住气了,“我在伯克利还有学业要完成的,你让我躲起来岂不是要中断学业吗?” “你自己掂量一下,学业和生命那个更重要啊?”周安强没好气的白了儿子一眼,“我但凡有一点别的办法,我会让你跟着我躲起来吗?真是幼稚,你也不看看现在的情况。如果不躲的话,这一次我们一家人都可能没命的,难道你想看着我们一家人都被杀吗?” “爸,你别跟弟弟生气了,我们跟你一起躲走就是了,”还是女儿更加成熟冷静,“关键是你想让我们现在躲去哪里?” “我想去蒂华纳,从这里开车过去大约两个多小时,而且我有一个很铁的朋友在那边发展的不错,我想过去投奔他。” 蒂华纳是墨西哥离洛杉矶最近的一个城市,周安强是经过认真的考量之后,才决定去蒂华纳。一来距离近,开车去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在现在这个被黄易明和楚歌辰盯得死死的时刻,距离越长危险性越大,缩短逃亡的路径对他们一家是最有利的。 另一方面墨西哥也是华人相对比较少的地方,不像加拿大新西兰那些北美国家,华人在那边几乎是到处都是。华人少,自然华人的社团就不会把触角伸过去,相对来说,黄易明找到他们一家人的可能性更少。 另一方面,墨西哥的社会制度相对美国来说,社会秩序也是比较混乱的,那边的政府对社会的管制程度比较低,贩毒集团横行,那些贩毒集团通过制贩毒品拥有了富可敌国的财富,甚至贩毒集团还拥有私人武装,楚歌辰和他那些美国相关部门想要把触角伸过去也是比较困难的,这也可以避免楚歌辰和美国的相关部门继续纠缠他。 所以蒂华纳是一个黄易明和楚歌辰都不太可能去继续纠缠他们一家的地方,也许在那边躲上一段时间之后,事态平息下来,他们一家也就安全了。 女儿看着周安强说道:“那您想什么时候逃走,又怎么逃走呢?” “时间当然是远早越好,今晚过了十二点之后,我就开车带着你们,我们一家四口一起逃走。除了一些必要的钱和物品之外,别的什么都不要带。轻车简从,尽量不要惊动别人。” 儿子就有些担心地问道:“你一个保镖都不带吗?那样子岂不是更不安全?” 这个时候除了家人之外,周安强别的人一个都不敢相信,当年傅华来洛杉矶找他的时候,马勇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了。同样的道理,黄易明肯定早就在他身边布下了钉子了。还有啊,楚歌辰也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物,搞不好,也在他身边安排了人的。 所以周安强就不敢带什么保镖在身边,他相信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就一定什么人都不能带。 深夜,楚歌辰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惊醒,号码显示的是他那个在高尔夫球场扮工作人员的上司,在他的建议下,他这个上司就对周安强周围进行了布控,楚歌辰的本意是防止周安强在傅华那些香港朋友胁迫下,对他采取什么不利的行动。这是他对自身安全的一种保障。 现在这个上司在深夜打来了电话,一定是因为周安强有了什么行动了。楚歌辰赶忙就接通了电话。他上司就说道:“楚,周安强这边有些异常行为,我安排在他家附近监视的人发现,就在刚刚,周安强开车带着他的老婆和一双儿女离开了家。” “他的车开往什么方向了?”楚歌辰对周安强在午夜时分突然离开家多少有点意外,似乎这个时间点周安强不太可能有机会对他有什么不利行动的,他不禁有些纳闷,这家伙伙同一家四口在深夜离开家到底意欲何为啊? “我看他开车的方向似乎是往墨西哥的蒂华纳去的。” “这家伙想逃跑,”楚歌辰马上就意识到周安强究竟想要干什么了,“这个缩头乌龟,一定是觉得他两边都得罪不起,想着趁着午夜,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之大吉。”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不行,一定不能放这个家伙离开洛杉矶的,”在楚歌辰的如意算盘中,周安强是坐死傅华最正的很关键的一环,如果只是窃取军事机密,傅华在美国坐上几年牢就能够脱身,但如果傅华涉嫌谋杀检举人,那傅华可就要在美国把牢底坐穿了。 而且涉嫌谋杀检举人是纯粹的刑事重罪,就算是傅华身后那些中国相关部门的人想要营救傅华,用一些其他利益来交换傅华的自由,傅华身上这项刑事重罪,也会让营救变得难度巨大,傅华想要从美国脱身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所以无论如何,楚歌辰是不能放走周安强的,他就对上司说:“找人先想办法拦住他,然后告诉我他被拦住的地方,我马上就赶去跟你汇合,向他承诺美国司法部门一定会尽全力保证他一家人的安全,从而说服他到法庭上指证傅华,从而钉死傅华这混蛋。” “楚,你这个计划很完美,”上司高兴的说,“我马上就去布置,拦住周安强。你也开车往蒂华纳这边赶来吧。” 楚歌辰笑着说:“行啊,我会尽快的赶去跟你汇合,好说服一下我们这位胆小如鼠的朋友。” 上司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楚歌辰就起床穿好衣服,出门带上上司安排在身边保护他的人员,开车上了洛杉矶开往蒂华纳的三号公路,一路直奔蒂华纳而来。楚歌辰开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他接到了上司打来的电话,说是已经拦住了周安强,并将其扣押了。上司随即发来了他们所在的方位,告知他扣押了周安强具体的位置。 楚歌辰脸上浮现出了惬意的笑容,似乎他已经看到了把傅华按在地板上用力摩擦的样子。 第2983章 因应 也就在这个时候,两道刺眼的灯光照射到他所坐的车上,一辆美国公路上常见的重型大卡车开着大灯从路口斜插出来,嗷嗷的加着油就重重的撞在他的车上。坐在车里面的楚歌辰隔着车窗能够清晰的看到重卡里面那个白人司机一如死神般狰狞的笑容。 就在那一瞬间,楚歌辰突然明白了,整件事情被狩猎的并不是傅华,而是自以为稳操胜券的他。周安强并不是一枚任他摆布的棋子,而是摆在陷阱中诱惑他跳进去的诱饵。现在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时候,以为可以把周安强捏在手心玩弄的时候,杀机全面展现…… 楚歌辰想到这里的时候,重卡已经碾压在他所乘坐的轿车之上了,白人司机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加着油来回的碾压,瞬间,楚歌辰的人生就彻底的拉下了大幕,世界沉入了漫漫的黑暗之中了。 此刻,在三号公路离楚歌辰被碾压的几公里之外的地方,周安强的车被楚歌辰白人上司带的人包围着,周安强一家四口都有些不安的坐在车里面。白人上司已经跟周安强说明了楚歌辰想要跟他见面的意思,要他安静地等着楚歌辰的到来。 周安强心中虽然还是有些不安,但是却也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恐惧,最起码落在楚歌辰手中,暂时他们一家四口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楚歌辰虽然狠毒,却总还是美国这边相关部门的人,也还有一定的规则需要遵守,顶多也就是逼他为他们做事。 在这个时候,周安强反而比一开始带着一家四口跑路的时候心情安定了不少。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明白了,有些事情既然反抗不了,那索性就接受好了。甚至周安强心中已经开始思考要如何跟楚歌辰谈条件了。现在这种状态,要保证儿女的生命安全,加入美国这边的证人保护计划是一定要的了…… 就在这种胡思乱想之中,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楚歌辰却迟迟的没有出现,白人上司开始有些着急了,他开始打电话给楚歌辰,想要问询楚歌辰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为什么迟迟不出现,结果电话打过去,那边却是一个关机状态。 白人上司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他开始感到不安了,因为就现在这个状况,楚歌辰没有理由会关机的,除非楚歌辰出了意外。但是他心中还是无法确定这一点,等了几分钟之后,再次拨打了楚歌辰的电话,依旧关机。这一次他没有再等,而是带着几个部下和周安强一家四口往回走,去看看楚歌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久他们就看到了楚歌辰的惨相,一辆重卡骑在了楚歌辰乘坐的那辆轿车之上,轿车已经被重卡给压扁了,常规来讲,如果楚歌辰确定是乘坐了这辆轿车的话,他整个人可能都已经被压成肉饼了。 白人上司不由得暴怒,因为他认得这辆车,除了楚歌辰之外,车里面最少还有三个人是他安排来保护楚歌辰人身安全的,显然那三个人也跟楚歌辰一样,都变成了肉饼了。 白人上司跳上了重卡,还没打开车门,他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劣质威士忌酒的味道,驾驶室里一个白人司机正趴在方向盘上呼呼大睡,典型的一副酒驾之后出了车祸的景象。 但他心中却是很清楚的,这绝对不是一场酒驾之后出车祸的交通事故,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在最关键的时刻,一场酒驾把肩负特殊使命的楚歌辰和三名美国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给送上了天堂。 他想打开驾驶室的门,门却在里面上了锁,拍打车窗,司机却是酣睡如故,无奈他只能用配枪砸开了车窗,打开了车门,把司机从车上拽了下来,没想到司机已经醉得像一团烂泥,站都站不住,被拽下来之后,趴在地上继续呼呼大睡。 白人上司简直气炸了,一方面折腾了几个月还不容易布局把傅华给诱捕在美国了,眼见案子就要上庭,整个案子最关键的核心人物楚歌辰却一命呜呼了。这等于是忙到了最后却换来了一场空。 另一方面,醉酒肇事的这个司机又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美国白人,想要把事情攀扯到傅华那家伙身上,显然是不太容易的。 白人上司就有些急怒攻心了,他伸脚狂踹醉成一团烂泥的司机,嘴里不断的骂着fuck、fuck,直到司机被踹的都吐血了,才有下属来拉住了他。 这一切都被周安强看在眼中,他知道楚歌辰的死根本就不是什么交通事故,而是一场精心布局的谋杀,他心中也很快的就明白了自己在事件里面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黄易明这混蛋这一手玩的真是高明啊,可能从一开始黄易明就没有把杀掉楚歌辰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他身上,只是一个充满了中国人式智慧的一场杀局,整个布局最聪明的地方在于,这个杀局并没有说从一开始就确定了每一个步骤要怎么去进行。 看过教父第一集的人都知道,二世教父要杀掉那个跟他们帮派作对的警察,事先每一步都是有明确的安排的,包括枪放在什么地方,教父二世要怎么去拿到枪,怎么开枪,怎么扔掉枪,怎么逃走,每一步的安排都是很明确的。 这大概就是西方人固有的思维,他们把事情机械的分成几个步骤,每一个步骤尽量的去做到精准,然后机械化的精准完成一件事情,尽量减少变化,以避免因变化而产生误差,造成整件事情的失败。 但中国人跟西方人的思维方式却是截然相反的,他们知道事情总是在变化着的,以精准的步骤来避免变化带来误差,几乎是不太可能的。所以他们并不害怕变化,也不回避变化,甚至他们还欢迎变化,顺应变化,并最终利用变化达成他们的目的。 这一点在中国古老的围棋游戏中体现的更为清楚,围棋中有句谚语叫做棋无定式,就是说围棋并没有固定的格式,并没有确定什么样的下棋定式就一定能确保嬴棋。上下几千年的围棋史上,根本就好不到两盘完全一样的棋,当然围棋打谱则是另外一回事。 围棋本身就是崇尚变化,因应变化的。执黑的下了一子,执白的就要根据这一子给棋面带来的变化做出因应,决定自己怎么下。而执黑的下出了因应的一子之后,整个棋面就有发生了变化,执白的就需要重新做出因应…… 这种变化的思路就是黄易明的思路,周安强这时才明白黄易明的思路是什么,黄易明所做的完全跟下围棋是一样个子。他先给自己打了电话,似乎是逼迫他杀掉楚歌辰。但实际上他等于是围棋的执黑先行,先在整个棋面上投下一子,让棋面产生变化,让棋局中的人做出因应。 这时周安强可能做出的因应有三种,一是彻底投向楚歌辰,把黄易明的电话内容直接讲给楚歌辰听,然后让楚歌辰保障他和他一家人的安全。这种因应是对黄易明最不利的,因为如果楚歌辰保障了周安强的安全的话,傅华的困局就算是坐死了,傅华就不用再想离开美国了。 既然不想看到这种因应,黄易明也就事先做了一定程度的防范措施,他在电话里给周安强营造出了一种完全在他狙击范围之内的氛围,让周安强觉得,如果他完全投靠楚歌辰的话,黄易明完全是有可能当场将他和楚歌辰狙杀的。 这一手就是围棋上的封堵,黄易明事先就在周安强可能走出的求生路上就布下一子,让他感受到这条路根本走不通,封堵住了周安强选择完全投靠楚歌辰的可能。 封堵住了周安强完全投靠楚歌辰的可能之后,周安强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了,一是完全按照黄易明的安排,想办法找人干掉楚歌辰。如果周安强胆气足,敢选择这条路的话,黄易明也就省掉了很多的麻烦,冷眼旁观周安强帮他把麻烦解决掉了就是了。 这是黄易明最希望看到的周安强做出的因应,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不是迫不得已,周安强是不会选择这么做的。同时周安强恐怕也不一定有这个胆量这么做的,因为楚歌辰也不是什么善类,就算是周安强真的敢按照黄易明的意思下手了,也不一定能够除掉楚歌辰,因为楚歌辰后面站的可是强大的美国的相关部门,周安强恐怕也没这个能力突破相关部门对楚歌辰的保护,做掉楚歌辰的。 那周安强最可能做出的因应就只能是第三种了,那就是放弃洛杉矶的一切选择逃亡。在这个时候对整个棋面的因应,黄易明也是因势利导的,如果楚歌辰不管周安强,径直放掉周安强,那他只能另找机会做掉楚歌辰了。而如果楚歌辰不放周安强走的话…… 第2984章 理智 明白了自己在整个布局之中只不过是黄易明的一个诱饵之后,周安强也就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了。显然没有了楚歌辰这个核心人物之后,美国的相关部门想要指控傅华已经是没多大可能性了,而相应的他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恐怕美方也没什么兴趣跟他谈什么证人保护计划。 但这并不代表黄易明就会放过他,他已经得罪黄易明在先了,又没有按照黄易明的指示去杀掉楚歌辰,这下子黄易明一定会新账老账跟他一起算的。道上的规矩一向是恩怨分明,这也就意味着虽然楚歌辰已经死掉了,但是他的逃亡路却并没有终结,他还是没办法回到过去的生活之中了。 白人上司估计也是明白周安强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在冷静下来之后,示意手下的人让开一条道路,放周安强离开了。周安强也很光棍,二话没说开着车就直奔蒂华纳而去。 此刻他的心中唯一的期待是黄易明会因为楚歌辰的死亡而放过他。但是黄易明到底会不会就此放过他,他心中是没底的,所以他只能暂时逃去墨西哥,等回头找人跟黄易明沟通一下,只有黄易明松口放过他,他才敢再回洛杉矶。 最近一段时间的早上,傅华起床的都很晚,他现在完全是在被监控的状态之下,不能离开杰西卡的家,活动的范围很小,能处理的事情也很少,再加上杰西卡跟他之间春风一度之后,两人见面的时候,他心中多多少少总有些尴尬,所以他现在起床的时间一般都要过了十点之后,这样子也是为了尽量少的跟杰西卡碰面。 杰西卡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又或者工作很忙顾不上,一般也很少主动来打搅傅华。但是今天早上却是很让傅华意外,他还没起床,杰西卡就过来敲门找他了。 傅华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么早找我有事啊?” 杰西卡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当然不知道了,”傅华摇了摇头说,“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些日子都困住你家里什么都不能做,能见到的人也很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知道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这件事情对你可能是一件好事情,纽约西区的检察长打电话跟我父亲抱怨,说他允许我保释你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杰西卡看着傅华的眼睛问道,“傅华,我们俩现在的关系算是很亲近的了,你跟我坦白讲,你在这段时间中真的没有策划什么针对起诉你的这个案子的阴谋吗?比方说谋杀这个案子的检举人。” 傅华心里马上就明白杰西卡指的是什么了,案子的检举人是楚歌辰,一定有什么针对楚歌辰的行动发生了。看来自己想要马勇传达给黄易明和吕鑫的信息已经传达到了。但是有一个问题还没搞清楚,那就是针对楚歌辰的行动到底成功了没? 但是这一点傅华是不敢问的,而且眼下首先要表达出来的是,他有这件事情是无关的:“我怎么会做那样子的事情啊,虽然我不是很懂你们美国的法律规定是怎么样的,但不管怎样,谋杀都是很严重的罪行的。” 杰西卡又看了傅华一眼:“那就好,其实我也觉得西区检察长有把责任推卸到你身上的意思,你这几天都安安静静呆在了纽约,又怎么能在洛杉矶安排杀掉了一个在相关部门重重保护的检举人呢?想想都知道这是没有可能的。” 杰西卡说的话是杀掉了,这透出来的意思是楚歌辰已经一命呜呼了。傅华心头暗喜,看来他脱困的日子不远了。不过他依然还是说道:“杰西卡,你到底想要跟我表达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是想告诉我那个检举我的人已经死了吧?” “是啊,那家伙是已经死了,”杰西卡说道,“西区检察长在电话里透露说,昨天深夜,在洛杉矶去往蒂华纳的三号公路上,发生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以为重度醉酒的白人司机,开着一辆重型卡车,将一辆轿车给压扁了,当时轿车车内有四名乘客,一名是你这个案子的检举人,其余三名是负责保护这名检举人的司法工作人员,这四人全部丧命了。” “想不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啊,”傅华咧了一下嘴,“我光听到这个消息,都觉得有点瘆得慌。不过我肯定跟这件事情无关的,我来美国先后只有两次,每一次接触的都是华裔,这个白人司机我根本就不可能认识的,更不可能会安排他通过车祸杀人。是不是洛杉矶那边的司法部门觉得这件事情不好交代了,想要找个替罪羊,所以才会反过来指责西区检察长的。” 杰西卡点了点头:“那些司法人员都是很善于委过于人的,可能就只这样子,西区检察长才会打电话说我父亲的。不过,那些我们没必要管他了,美国是一个法制高度发达的社会,如果他能拿出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那就让他们拿出证据来好了。如果拿不出证据来,恐怕他们也只能对你无罪开释了。” “这倒也是啊,”傅华苦笑着说,“不过这件事情真的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莫名其妙的就有人跳出来指责我窃取了军事机密,又莫名其妙的检举人因为车祸而丧生。我的这一次美国之行真是透着诡异啊。” “你去管那么多干什么啊?”杰西卡笑着说,“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情况对你是很有利的。” “这倒不一定的,”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总觉得这一次的事情是被人设计的,是有人想要故意针对我的。这一次检举人因为车祸死亡,一定会有人跳出来说三道四的,一些有的没的说法都会出现的。即使我逃过了这一次的刑事指控,恐怕你们那个贸易审查委员会也会在项目审查的过程中故意难为我的。” 既然刑事指控已经不足为虑了,傅华就不得不回过头来看这一次的投资审查听证会了。他心里很清楚这一次事件的根源在于,美国相关部门想借助楚歌辰之手想要陷害于他,以报复当年他揪出齐隆宝这个叛徒对美国在华招募的间谍网的破坏。 虽然现在楚歌辰一命呜呼了,但还是很难说美国方面甘心就此认输,直接的报复不上,可能就要拐弯的报复了,傅华觉得很可能美国的相关部门会让这一次的投资听证会通不过,这样子就可以把他们投资的资金依旧扣押在美国了。 这对于傅华来说,也是一个难以承受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要损失几个亿资金的。这几个亿的资金要赚出来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原来你在担心这件事情啊,”杰西卡笑笑说,“确实是,这一届的政府有明显的贸易保护主义倾向,对于国外的投资审查的很严。但是美国并不是由他们一个党派说了算的,我和我父亲所在的这一方面就是主张自由贸易的,而且我们在贸易审查委员会里面也是拥有一定的影响力的,所以这一点你应该可以放心,我可以帮你游说委员会,基本上可以保证你们不会受到不公正的对待的。” “真的吗?”傅华惊喜的看着杰西卡问道,“我可以保证我的项目并不存在不能接受的问题,你能让我通过审查吗?” “我虽然不能确保,”杰西卡笑着说,“但是总体上应该问题不大的。” “你真是太棒了,遇到你真是我的幸运,”傅华激动地有点情绪难以自已,忍不住伸手捧起杰西卡的脸,用力的亲吻起她来,杰西卡开始还有些错愕,但随即将傅华拥入怀中,热烈的回吻着他。杰西卡热烈的回应更加带动了傅华的情绪,他情难自禁的把手伸进了杰西卡的怀里,想要进行一些更深层次的探索。 正当两人干柴烈火越烧越旺,局面要向不可描述的方向演化的时候,傅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唤醒了傅华仅存的理智,他放开了杰西卡炽热的身体,往后退了一步,耸了耸肩膀,尴尬的笑着说:“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 “彼此彼此了,”杰西卡探头过来吻了傅华脸庞一下,“我出去了,今天公司那边还有好多公务要处理的,我去忙了,你接你的电话吧。” 杰西卡就飘然而去了,傅华看电话号码是参赞王安打来的,估计也是通知他楚歌辰死掉了的,就平静了一下心情,接通了电话:“诶,王参赞,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子的,傅先生,我刚接到洛杉矶领事馆那边的电话,昨天深夜,在洛杉矶三号公路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楚歌辰在车祸中不幸身亡。我把这个情况通知你一声,让你好有个心理准备。” 第2985章 构陷 傅华笑笑说:“谢谢您了王参赞,不过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刚刚我的保释人杰西卡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似乎纽约西区的检察长对这件事情很不高兴,还特地打电话给杰西卡的父亲,认为他不该同意杰西卡的保释请求,似乎他觉得这件事情是我策划的。” 王安苦笑着说:“他当然要不高兴了,因为跟你那个案子检举人同时罹难的还有三名美国司法部门的工作人员,美国方面对此是很震怒的,我打电话给你是提醒你,不要以为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接下来你要面临的局面并没有改善多少的,司法部门一定会想尽办法寻找你跟这件车祸之间的联系。”1 傅华对此心里是早就有所准备的,他通过外交渠道让马勇通知香港方面,就是不想给给美国相关的部门留下什么把柄。通过马勇,他基本上回避了跟香港方面直接的联系,想来就算是美国的相关部门也是查不到什么的。 傅华就笑笑说:“那就让他们去做无用功去吧,反正我是什么都没做的。他们肯定查不出什么来的。” “你有这个信心就好,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找到杰西卡哪里去的,记住,不要轻易的回答他们的问题,无论他们逼问什么,你都要坚持让李律师在场,明白吗?” 傅华笑笑说:“你放心好了,比这更大的场面我都应付过,我知道该怎么去做的。” 傅华的电话还没打完,保姆就过来敲门说:“傅先生,外面有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说是他们是司法部门的,想要跟你见面谈谈。” “他们的行动还真是挺快的,”傅华笑着对王安说,“他们这么急的找上门来,肯定是想趁我措手不及的时候,从我嘴里问出点什么的,我不跟你聊了,要去跟他们见面了,诶,对了,你帮我通知李律师,让他尽快的过来,跟我一起面对这帮家伙的盘问吧。” 结束了跟王安的通话,傅华就去客厅见了那两名司法部门的工作人员。这两名工作人员一黑一白,倒也不凶神恶煞,都是西装革履的,说话举止都很文明,见面之后,两人跟傅华握了握手,那个白人问道:“傅先生,你知不知道昨晚在洛杉矶,楚歌辰发生了意外,楚歌辰跟我们在洛杉矶那边的三名同事不幸遇难……” 虽然这一黑一白两名洋人表现的还是很冷静克制的,但是傅华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最好是给自己建立起一个缓冲带,不去直接面对这两人的盘问。于是他并不去回答两人的问题,而是用中文说道:“我是一名中国公民,我拥有中国国籍,我只能完全的理解中文,所以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想要询问我的话,请你给我找一名懂中文的警官,要不然我不能保证完全的理解你们的问题。” 关于找翻译这件事情,原本傅华跟李律师商量的,是准备拿此作为对抗楚歌辰一案的检察官的,只是没想到的是,黄易明和吕鑫他们的动作太快了,还没等他把翻译这一招用上呢,就已经把楚歌辰给干掉了。 不过这一招用在现在也是不错的,现在越多人介入到这件事情里面来,美国的司法部门越是不敢随便轻举妄动的。 没想到的是,那名黑人冷冷的看着傅华,用标准的中文问道:“傅先生,您觉得我的中文能听得懂吗?” “你的中文很标准啊,”傅华心里虽然是有些错愕,但还是没有被打乱阵脚,“你这是怎么学会的啊,老外都说中文是世界上最难的语言了。” “我在什么地方学的中文您就没必要知道了,”黑人还是冷冷地说道,“现在你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那我可以问你问题了吧?” “还是不行啊,”傅华冷笑着说,“你别想在我面前打马虎眼啊,据我所知,你们这些司法部门的人问话都是带有陷阱的,我的律师建议我他不在我眼前的时候,不要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请你再耐心等等吧,我已经通知了律师,律师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听傅华说律师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两名司法工作人员相互看了一眼,他们知道恐怕没什么机会从傅华嘴里问出什么来了。黑人就怒视着傅华:“我知道你在谋杀我洛杉矶三名同事的时候,就已经为自己想好了退路,也许你会钻司法的漏洞逃脱惩罚,但是因为你的缘故,三个本来好好的家庭就这么破碎了,对此,你的良心就一点都没感到愧疚吗?” 三名美方的司法人员也搭上了性命,这并不是傅华所乐见的,他还真是有些无言以对,他只能垂下眼帘:“我的律师没到之前,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的。” “你这个混蛋,三个家庭都因为你而破碎了,你还在这里鬼扯什么律师,”黑人伸手抓住了傅华的衣领,一把把傅华给拽了起来,另一只手握拳就要准备给傅华来上一拳。 傅华倒是一点都没害怕,冷冷的看着那个黑人,他内心中甚至是期待黑人这一拳实实在在的打到他身上的,因为他知道在美国,司法制度是很严格的,如果这个黑人的拳头打到了他身上,那接下来黑人一定会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这时那名白人伸手挡下了黑人的拳头:“你傻啊,你打下去不就给了这混蛋逃脱惩罚的机会了吗?” 这时李律师也赶到了,看到黑人想要作势打傅华的样子,马上就叫道:“你这是干什么啊?想要对我的当事人刑讯逼供吗?我警告你啊,美国是第一个法治国家,任何人都必须要依法行事的,如果你知法犯法,我一定会告到你被炒鱿鱼的。” 那名黑人的拳头松开了,顺势在傅华的衣服上拂了一下:“我什么时候刑讯逼供了,我这不就是看你当事人身上有灰尘,帮他拍一下吗。” 见李律师到了,傅华的心算是彻底安定了下来,他知道在律师面前,这两名司法人员是玩不出花样来的,就笑着跟李律师说道:“你别紧张,这位先生是跟我开玩笑的。” 李律师这才在傅华身旁坐了下来:“请问两位先生找我的当事人有什么事情啊?” 那名白人就问道:“我们是想请问你的当事人,昨天深夜在什么地方?” 李律师就冷冷的说道:“这个你就是多此一举了,我当事人腿上就绑着纽约西区检察官办公室的跟踪器,你们如果真的想要了解我当事人昨晚的行踪,又或者他在美国的行踪,完全可以去西区检察官办公室调取跟踪器的数据,那些数据会告诉你们,我当时人到了美国之后,就被你们的检察官办公室给完全监控了,他并没有任何一点违法行为的。” 那名白人又问了一些傅华是否认识那名在洛杉矶肇事司机,李律师马上就帮他否认了,说是傅华根本就没机会接触那个人的,要求司法部门不要找不到证据,就随便的攀诬他的当事人。 这两名司法人员也是明白起码在表面上看傅华是很干净的,但是从利益角度去看,傅华又是楚歌辰和三名司法人员之死中最大得益者,所以在最后问不出什么的时候,那名黑人伸手关掉了桌上用来记录问询的录音笔,用中文对傅华说:“姓傅的,你别以为你能逃得掉,你给我小心点吧,这里是美国,随便一把枪都是能把你干掉的。” 傅华可以看得出来这个黑人眼中的杀机,心里也是感到了几分寒意。这时李律师在一旁说道:“你们这是对我当事人赤可可的威胁,我警告你们啊,如果我的当事人人身安全受到任何一点伤害的话,我还告的你们……” “你给我闭嘴吧,”那名白人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李律师,瞪得李律师都有点不敢把话说完了。 看到李律师不说话了,白人站了起来:“我们走了,你们两个混蛋给我小心点吧。” 这一次李律师没有硬撑着说要告的这两名司法人员怎么怎么样了,而是等两个司法人员离开了,才苦笑着对傅华说:“傅先生,你这一次做的确实过火了。在美国这一边,是有一条不成文的惯例的,那就是司法人员是这个社会的秩序维护者,不论什么状况之下,除非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否则是不能对司法人员下手的。同时司法人员对于同时被害这一类的事情也会同仇敌忾,想尽一切办法打击加害者的。” 这条不成文的惯例傅华是在教父电影里看到过的,教父二世杀掉了那个针对他们家族的警察,就收到了几个黑帮的围剿。却原来现实中还真有这样的规则。只是某种程度上,这条规则成了某些心怀恶意的司法人员的护身符了。甚至往本源里讲,这一次傅华遭遇的本身就是美国相关部门对他的一次构陷。 第2986章 推测 这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的善恶的,对于傅华来说,当初他因为受到齐隆宝的迫害,不但财产方面受到了损害,甚至和罗茜男一起被齐隆宝绑架,差一点送了性命。对他来说,齐隆宝就是恶,为了生存下去他就不得不想办法反击。这才有了美国之行,才有了齐隆宝的被抓。 当时,他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为国为民的大情怀,单纯就是一个个人的求生努力罢了。但这件事情同时帮了特别部门的忙,为特别部门解决掉了内部的叛徒,同时也给美国相关部门在华招募的间谍网造成了严重的破坏。 所以这件事情对他跟人来说,是善,对特别部门也是善,但对美国的相关部门就是恶了。傅华的行为导致了美国相关部门招募的重要间谍齐隆宝的被抓,在华的情报网被破坏,美国方面做老大惯了,自然是要想办法报复了,这就是傅华这一次在美国被纽约西区检察官办公室起诉的根本原因。 在这种情况之下,傅华自然是想要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找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之后,他才迫不得已的找马勇递话给了黄易明,想要黄易明帮他解决掉楚歌辰。找了黄易明,傅华也就清楚黄易明解决这件事情是一定会用雷霆手段的。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黄易明的手段太过雷霆了,不但解决了楚歌辰,还捎带脚解决了三名美国司法部门的工作人员。 雷霆手段是很难控制好度的,出现这种结果傅华心中也是很无奈的。但是他却是不得不承受美国司法部门更多的怒火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们会捏造出什么罪名按在他的头上了。这可真是旧的问题刚解决,新的问题马上就产生了。 从那两名司法人员走的时候留下的威胁来看,恐怕新的问题还不仅仅是在法律层面上的,如果真的像那个黑人所说的那样子,找人打他的黑枪,那他可真是防不胜防的。 眼下最好的办法是,只要纽约西区检察官办公室一解除对他的监控措施,马上就离开美国。但他还有一场听证会需要参加的,就算是他能舍弃几个亿的资金逃离美国,恐怕张天成和胡毅福都也是不会答应的,因为他们在这个项目之中投入的资金更多。 不过这都是些后话了,眼下楚歌辰一死,纽约西区检察官办公室应该没有什么可继续指控他的,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让西区尽快的释放他,其后再想办法从美国脱身。于是傅华看着李律师说道:“李律师,我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导致了楚歌辰出了交通事故,但是我知道的是,楚歌辰一死,西区检察官办公室也就没有了可以指控我窃取军事机密的证人了,我想让你尽快的帮我向西区检察官办公室申请恢复人身自由。” 李律师点了点头说:“行,这件事情我去办,不过你不要把那个黑人的威胁不当回事,美国这个社会枪支泛滥,美国的相关部门跟美国道上的人关系也很复杂,你这几天也是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的。” 傅华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的安全了,杰西卡的这个住处是豪宅区,物业管理严格,我不离开住处应该就没什么问题的。” 李律师就离开了,傅华就有些百无聊赖了,他现在就等于是困在杰西卡的豪宅里了,他甚至都不太敢出现在房间的窗前,因为他担心在窗前会被狙击手远距离的狙杀。现在他已经无法做到毫不畏惧了,因为他在这世界上要牵挂的事情还有很多,他可不想就这么把命糊里糊涂的送在了美国。 临近傍晚的时候,他的手机上突然接到了一个网络链接地址,看样子好像是Facebook上的一段视频,傅华打开了一看,是一群白人在一个车祸现场,车祸是一辆重卡撞上了一辆轿车,重卡冲到了轿车上面,已经将轿车压扁了。 然后就看到一名像是领头的白人冲上了重卡,拉车门没拉得开,用配枪砸开了车窗,从车上拽下来一个烂醉如泥的白人司机,再然后是这个配枪的白人对白人司机拳打脚踢的,白人司机被打的全身是血,这才有人把那个配枪的白人给拉开了。 看这个情形,傅华虽然没看到楚歌辰死亡的样子,但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视频记录的就是楚歌辰车祸的现场状况。 傅华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把这个视频发给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新的陷阱,他也不敢随便就删除这个视频。因为他现在完全是在被监控的状态之下的,恐怕任何的通讯联系都被美国的相关部门掌握了,他如果删除的话,会有点说不清楚的。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个视频的情况跟律师说一下,让律师以他专业性的眼光判断有人发这个视频给他究竟是有何目的。 李律师听傅华说明了情况之后,稍稍思考了一下,说:“傅先生,你确定这个视频已经发布在了Facebook上了吗?” 傅华说:“这个我还没有上网看呢,光看视频里面是有Facebook的标志。” “那就基本上可以确定了,不过为了确保无误,回头我会再上网确认一下的。” “那你说这个视频对我现在的状况有帮助吗?” “那当然是有帮助的,这个视频说明了司法人员对于那个醉酒肇事的司机采取了非法的暴力行为,如果我是那个司机的律师,我一定会利用这个视频向相关部门索赔的,那个直接当事人会因此负上很大的责任的。” 傅华有些困惑地说:“我还是不太明白,那个司法人员当时肯定是出于激愤,才会失去控制殴打那个司机的,这个情况是可以理解的吧?” “傅先生,你不明白这里面的原因的,美国这边的司法人员是被法律赋予了强大的权利的,某种情况下,他们甚至可以直接剥夺人的生命但还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的。不过为了防止司法人员滥用手中的权利,司法人员也必须要严格的遵守相应的制度和程序。而视频中出现的肆意殴打当事人的状况,是绝对不被制度所允许的。” “现在这段视频曝光了,可以说是铁证如山,那名白人司法人员就等着收到相关制度的惩罚吧,他所在的部门也是会被那个白人司机追索高额的赔偿的。这一次他们肯定是会被这个视频弄得灰头土脸的。” 傅华听了半天,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李律师,可能你说的这些都是成立的,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李律师笑了:“当然有关系了,如果是平常状态,司法部门不需要面对这些麻烦的时候,他如果出点什么事情,没人会关注的。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司法人员殴打醉酒司机这件事情肯定会成为接下来一段时间媒体的焦点的,记者为了博取关注度,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个底儿掉的,你就觉得司法人员还敢在这个时刻对你有什么不利的行动吗?” 傅华就明白了黄易明对整件事情的处理思路了,他把司法人员殴打醉酒司机的视频发布到了在美国关注度最高的Facebook网上,就等于把整件事情给放到了舆论的中心位置之上,即使他与这件事情只是有拐弯抹角的关系,但是就媒体这种把关注度放在至高无上位置的做法,肯定会有很多记者来发掘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的。 这种高关注度一定会束缚到司法部门的手脚的,这个视频相当于用媒体给傅华上了一道护身符。傅华心中不禁为这一次事件的操盘者暗自竖大拇指。他倒是知道香港那边的黄易明和吕鑫都是些久经沙场,人老成精的人物,只是还是没估计到它们能把新媒体的手法也能玩的这么溜。 傅华心中暗道,如果这一次能够从美国顺利脱身的话,真是应该专门跑一趟香港,当面谢谢这些好朋友了。因为这一次如果不是这帮朋友帮忙的话,他恐怕真的不知道会在美国滞留多久了。 事情正如李律师所猜想的那样子,相关的司法部门开始有些收敛了,李律师去纽约西区检察官办公室帮傅华申请恢复人身自由,纽约西区的检察官丝毫都没对傅华做任何的刁难,他们马上就同意了恢复傅华的人身自由,当天就有工作人员来杰西卡家中帮傅华去掉了绑在腿上的跟踪仪。 晚上的时候,杰西卡像请傅华出去吃饭,以庆祝傅华恢复了人身自由。她觉得傅华一到美国就被相关部门抓捕了,还没有好好享受一下纽约的繁华呢,所以一定要出去好好地大吃一顿才行的。 傅华却摇头拒绝了,他现在还处在一个不明确的状态中,虽然李律师推测司法部门已经不敢对他怎么样了,但那只是推测,并不是确定。 第2987章 持久战 傅华并不想把危险带给身边的人,特别是如果他跟杰西卡一起出去吃饭的话,一般都是会把马莉带在身边的,傅华并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吓到杰西卡母女。 最终杰西卡亲自下厨,在家做了一顿西餐,开了一瓶红酒,算是给傅华庆祝了。实话说,杰西卡的厨艺真是不咋地。但是西餐也就那么几道菜,沙拉牛排浓汤之类的,不像中国才那么复杂多变化,而且杰西卡亲自下厨,傅华从中吃出来了几分感动,也吃出了几分家常的味道,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晚餐的时候,杰西卡笑着对傅华说:“傅华,你真是很有绅士风度,我这个手艺你也能吃得津津有味的,不容易啊。” “对啊,傅华,妈妈做的菜实在是口味不怎么样,牛排做的又老又硬比起外面饭店的差远了,”马莉这时也说道。 傅华笑着说:“小丫头,别这么说你妈妈,你不懂的,晚餐她做的很用心,而且你去大饭店是吃不到这种家常的味道的。” 马莉有些奇怪的问道:“家常的味道是一种什么味道啊?” 傅华还真是被问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孩子解释家常的味道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随即他想到了一个中国常用的广告语,就笑着说:“家常的味道就是妈妈做菜的味道。” 马莉有些坚决地摇了摇头:“那家常味道就是不好吃的味道,因为妈妈做菜从理都没好吃过。” 杰西卡笑着扭了一下马莉的鼻子:“你这小家伙啊,我做的菜有那么糟糕吗?你让傅华觉得我不知道是一个多么不称职的妈妈了。” “你别的地方都是很称职的妈妈了,”马莉咯咯笑着说,“就是做菜这一点不是那么称职的。” …… 马莉吃饭晚餐之后,又跟傅华和杰西卡玩闹了一会儿,然后去睡觉了。 傅华和杰西卡各自倒了一杯红酒,去客厅那里坐下来继续说话。傅华看着杰西卡说道:“杰西卡,现在西区检察官办公室那边已经恢复了我的人身自由,明天我会搬回原来的酒店去住的。谢谢你这一段时间对我的帮助。” “不用这么急吧?”杰西卡没想到傅华上来就跟她说要搬走,多少愣怔了一下,“你也看到了,马莉很喜欢你留在这里的感觉的,再说了,你刚才不是觉得离开这里并不安全吗?” 这里的环境虽然是很好,但是毕竟不是适合久留的地方,在保释期间必须要留在杰西卡家中还算是可以对人解释得过去的理由,但是这个理由已经没有了,他继续待在杰西卡家中就不太好解释了。 傅华就笑笑说:“那些事情只要我小心一些,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再说了,我马上就要参加听证会了,也是需要跟其他投资伙伴交流一下彼此的意见的。” “呵呵,傅华,别解释了,”杰西卡笑着说,“你是怕被你国内的女朋友知道了会怪罪你是吧?”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我女朋友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她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怪罪我的。我想搬走,是因为我目前这个状态继续留在这里是有些不合适的。” 杰西卡看着傅华的眼睛,傅华觉得面对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的眼睛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因为她的眼眸澄清如水,就像电影里面的公主一样,似乎能够看到所有你心底所想的事情。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也没什么意见的。”杰西卡看到傅华有些局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中国男人就是这么有趣,居然还会被我看的不好意思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的眼神太清澈了,没有几个男人能在你这种眼神的注视之下,还能保持住镇静的。” “你倒是挺说实话的,”杰西卡笑笑说,“不过她们告诉过我,有些男人就是靠实话来骗人的,你是不是就是这种人啊?”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我没有想要骗你一点一滴的意思,不过你也不是那种天真的很容易被骗的女人啊?” “不过,我这一刻真的是想让你骗我一下下的,”杰西卡说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我不管了,反正今晚你还在这里,那今晚你就是属于我的了。” 杰西卡说着就俯身下来想要去吻住傅华的嘴唇,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上一次是在醉酒后,彼此都失去了对自己理智的控制。这一次虽然也是喝了酒,但是酒意还没到让傅华失去理智的程度,他知道自己如果继续放纵自己,是对不起国内的冷子乔的。 他的身体就有了一个明显的往后退的动作,同时伸出胳膊想要阻止杰西卡继续靠过来。没想到的是杰西卡根本就没在意她的抗拒,而是一手打开了傅华的胳膊,另一只手就伸过来挽住了傅华的脖子,俯身下来用力的吻住了傅华的嘴唇。 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抵抗的住这么强烈的诱惑的,傅华也不是个例外。在这个时候,傅华就理解了为什么老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的道理了。男人的生理构造就让他们想要多多的占有女人的身体的,女人如果在交流过程中表现主动,鲜有男人会不接受的。 这是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尤其是当他的女人不在身边的时候,傅华很快就开始热烈的回吻杰西卡,两人就边吻着边牵牵绊绊的进了杰西卡的卧室,进了卧室之后,杰西卡就一下子将傅华推倒在了大床之上了,两人就撕扯着融合在了一起…… 美国女人比起中国女人来说,更主动更热烈,也更为享受这种过程之中的美好,全程杰西卡都占据着在上的主动地位,这种位置给傅华带来的感觉更为强烈,在彻底迸发的那一刻,傅华紧紧地贴紧了杰西卡,让两人更好地融合在了一起…… 当杰西卡瘫软在傅华身上的时候,她贴着傅华的耳边说道:“傅华,谢谢你唤醒了我的身体,让我知道生命之中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事务,回头等你离开了,我真的要重新给自己找个男人了。” 这大概也是美国女人跟中国女人之间的差别吧,美国女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基本上是不会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的。但是中国女人就不会这么直接,也不会像杰西卡这个样子,身体还在跟傅华联结在一起呢,她却已经想着怎么为自己找个男人了。 同时这也意味着美国女人对于男女之间这种事情的态度,跟中国女人态度是截然不同的。杰西卡的意识之中,只是把这件事情彼此都很享受的过程,并没有想过发生了这种事情就非要男人娶她为妻。这虽然是让傅华感到没有负担了,但作为男人,特别是中国男人,他还是因为这个刚刚跟他好过的女人,马上就想要找别的男人了,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的。 第二天早上,傅华吃过早餐之后就离开了杰西卡的家,是杰西卡开车送他回了原来住的酒店的。临别的时候,杰西卡跟傅华说听证会一定要通知她一声的,他会介绍一些听证会中的一些审查委员给他认识的。 傅华刚回来,胡毅福就过来看他的情况,傅华见到胡毅福的时候,有些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胡董,这一次可能是我的事情牵连到了团队,让团队遭受到了这一次的不公正对待。” 胡毅福倒也没有埋怨傅华什么,还是保持了一定的业界大佬的风度:“这个责任不能怪你的,我们来没过之前,欧亚投资集团是对我们每个人都做了尽职调查的,那么大的投行都没查出你的问题来,说明他们的尽职调查做的还是没有到位的。” 傅华心里暗自苦笑,看来向少杰这一次是要被他害到背黑锅了。不过这也是没什么办法的事情,毕竟傅华曾经设计的事情是牵涉到了特别部门的机密,向少杰的尽职调查就算是做得再完备,他也是查不到这件事情的根脚的。 “不过傅董你还真是可以啊,被美国佬盯上了还可以这么快的脱身,能做到这一点真是不容易的,这几年被美国佬盯上的人基本上。还有啊,送你回来的那个美女是谁啊?看她开的车那么名贵,身份肯定不简单的。” 傅华这一次遭遇到的事情确实是让胡毅福很困惑的,起初欧亚投资以为这件事情很难解决的,因为据他们了解,傅华涉及到窃取军事机密这件事情是相当严重的。很多类似的案子要解决往往要经年累月才能够出结果的。 如果傅华身上的这件案子不能解决,投资人这一次的听证肯定也是不会有好的结果的。因为美方可以以投资人涉及重大犯罪这一项,就彻底否决他们的投资计划的。欧亚投资集团以及投资人团队这一次都是做了要打持久战的准备的。 第2988章 提醒 但突然之间,整个形势来了个逆转,傅华在很短的时间就被无罪释放了,原来投资人的那些担心好像一下子就变成子虚乌有的了。这个转变来的迅捷而突然,几乎都要惊掉胡毅福的下巴了。他搞不懂傅华身后藏着怎样的势力,才能有办法做到这一点的。 傅华跟胡瑜非之间的关联胡毅福是知道的,但是胡瑜非的影响力更多的是集中在国内的政商两界,对美国这边的事情基本上是鞭长莫及的。胡瑜非也从来都没有把触角伸到美国来的企图心。 这一点从胡瑜非的身份和起居习惯上就能够感受的到。胡瑜非有一个在建国时期就赫赫有名的父亲,这几乎就限定了胡瑜非一生的活动范围只能是在共和国的领土上,如果他把触角伸到美国这边来,一方面美国方面会对他严加注意的。另一方面,这样子也会在国内引起很大的非议的。 胡瑜非是一个很知道进退的人,自然是不想给自己惹上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实际上,在国内像胡瑜非这种影响力巨大的元老子弟,除了个别的像四爷那种的,基本上行为举止都很收敛,他们都很爱惜父辈的荣光,不想让他们的父辈因为他们而蒙羞的。 而另一方面,胡瑜非生性也不是一个特别活跃的人,特别是近几年,天策集团的业务基本上进入了一个稳定期,胡瑜非的儿子胡东强开始接手集团的业务之后,胡瑜非就大有退隐江湖的意思。平常除非是十分必要,大多是在自家的四合院内喝茶养心。这样状态的一个人,你让他插手管美国方面的事情,想想都是不可能的。 而除了胡瑜非之外,胡毅福还真是不知道傅华身后还有什么强援的,傅华的出身来历基本上他都是清楚的,一个地地道道的贫寒人家的子弟,父母早亡,得到了海川市市长曲炜的赏识才有机会登上了北京这个大舞台。 然后机缘巧合娶了有钱人家的女儿,被岳父提携才在北京这边站稳了脚跟。他跟胡瑜非之间的结交更算是一段传奇了,坊间传说的是傅华跟胡东强的女朋友有了一些情感上的纠葛,激怒了胡东强,胡东强出手报复,胡瑜非因此对傅华感到歉疚,两人才就此结缘的。 其后,傅华就借助胡瑜非的关系网把自己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这才有了今天的这番局面。其实,内心中胡毅福是对傅华这种借助他人势力起势的人是很看不起的,他觉得傅华仅仅是因人成事而已。 再是傅华这家伙的女人缘好得出奇,这家伙一路发展的历程都是跟一些北京的名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连这一次在美国,才经过了短短的几天,这家伙就又勾引上了一个气质不凡的洋妞,据说还是这个洋妞找关系保释的傅华,这洋妞还在保释期间让傅华住到了她的家中。真的是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可以说女人在傅华半生的发展历程中,起到了很关键性的作用的。胡毅福是典型的理科男,更喜欢靠自己一手一脚的去拼事业,对傅华这种算是靠吃女人软饭的男人才发家的男人也就更瞧不起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软饭男却做到了他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这就未免让胡毅福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了。难道说傅华在美国勾引的这个洋妞也是一个神通广大的名媛?那这个洋妞有没有能力让这一次的听证会顺利通过啊? 人都是一个现实的动物,商人也就更现实了。此刻,胡毅福基本上已经忘记了他对傅华吃软饭的厌恶了,反而主动跑来傅华的房间,探听傅华究竟是怎么为自己解套的,再是那个洋妞究竟什么来头,最关键的是,那个洋妞能不能再接下来的听证程序中,帮助投资人团队顺利的过关呢? 傅华也是明眼人,对胡毅福探听杰西卡的身份所谓何来,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不过虽然杰西卡跟他说过,在听证委员会之中是认识一些朋友的,会在听证会帮他做说项,尽量帮助他通过听证会的。但是他并不想把自己的底牌亮给胡毅福看。 把底牌亮给胡毅福看其实并不能让胡毅福对他的看法有什么改观的,一直以来,胡毅福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大佬的面孔的,就连找胡瑜非跟他打招呼,也都是找他大佬跟他这个小弟说一声的做派,根本就没有显示出一点对他的尊重。告诉他他反而会觉得自己靠女人成事,并不是什么真本事的。既然是这个样子的话,那又何必去献这个殷勤呢? 傅华就笑了笑说:“杰西卡是我在来美国的飞机上认识的,您跟我们不是同一班飞机,所以你没看到我们认识的过程,我们团队很多人实际上都看到过这个过程了。她虽然跟我萍水相逢,但为人十分的善良,我向她求助也是当时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但她还是十分积极地帮助了我。” 居然还是在来美国的飞机上认识的,在飞机上认识的就肯帮助傅华这么大的一个忙啊?就连胡毅福这种走南闯北见识丰富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傅华说投资团队中很多人都见过了他跟洋妞结识的过程,似乎事情还真是那么简单的。 胡毅福只能是在心中暗自摇头,这可真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而对于傅华这家伙来说,他擅长的可能就是怎么去迷住那些女人吧。这个本事还真是一般人能具备的,起码他在这方面就很不擅长。 胡毅福就没有别的想跟傅华说的了,他便说道:“你休息一会儿吧,明天就是听证会的日子了,好好养养精神,好准备应付明天那些委员们对你的诘问吧。” 傅华知道虽然他被起诉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美国相关的司法部门肯定心里窝着一口邪火的,这口邪火也许就会在明天的听证会上通过那些审查委员的质询的方式发泄到他的身上。 所以他这边一定会是明天审查委员会火力聚集的地方,他还真是需要养好精神,来应对明天的局面的,起码不能把中国人的脸丢在美国了。 胡毅福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傅华正想去卧室休息一会儿,又有人敲门,傅华喊了声进来,张天成就推门走了进来。这家伙估计跟胡毅福的目的是一样的,也是来探听消息的。 对张天成傅华就没有对胡毅福那么客气:“张董啊,您不会也是想要来审我的吧?” “当然不是了,”张天成马上就一口否认,“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被美国佬折腾坏了。” “我没事了,美国人也没怎么折腾我的。” 张天成带着邪笑说:“那美国妞也没怎么折腾你吗?” 这就是张天成跟胡毅福的差别了,胡毅福是更有真是底蕴的,而张天成则更有可能是一个金融掮客。胡毅福是真的大佬级的,而张天成则是一个空心大老官。 傅华就把脸板了下来:“张董,您别拿我朋友开玩笑行吗?” 张天成看了傅华一眼:“行,我不拿你朋友开玩笑,但是你要给我透个实底,你的事情明天会不会成为美国佬不让我们的投资通过审查的借口啊?” 对这个傅华心中实际上也是没有实底的,他现在也还没有得到过任何的保证。不过他也不想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因为这笔投资涉及到的金额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就算是把熙海投资全部家底都拿出来,也是不够抵偿的。 傅华就有些无赖的说道:“我想应该不会吧,因为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纽约西区检察官办公室已经对我撤销了全部的控诉,我在美国这边就是清白的了。如果这次投资审查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变故,肯定不会是我的原因的。” 张天成鼻子差一点都气歪了,因为虽然有些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美国佬这次提出来要审查这次投资,主要目标就是针对傅华的,现在美国人明面上似乎不好再针对傅华了,但是以美国佬一贯的秉性,是绝对不可能轻易罢休的。所以台面下美国人肯定还是会搞一些小动作的。 不过台面下的东西却是很难拿出证据证实的。如果傅华就像现在这个样子耍无赖的话,张天成还真是拿他没辙的。但是张天成又岂是那种吃了哑巴亏就受着的人啊?他就瞪着眼睛怒视着傅华说:“傅董,有些话我要跟你说在前面了,你要知道这次我投入的可是一大笔美元,如果这笔钱因为某些人损失了,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啊。所以你最好是求神拜佛保佑你能通过这一次的听证会,否则的话,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听张天成这么说,傅华不禁笑了起来,他伸手拍了拍张天成的脸:“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如果你是在威胁我,那我提醒你一下,你最好先去打听一下这一次检举我的那个人是个什么下场再说。” 第2989章 太阳 张天成颇富玩味的看了傅华一眼,摇了摇头:“傅董啊,你骨子里没有那种能够让人害怕的东西,又何必模仿我呢?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不怕就跟你透个实底吧,我这一次投资的资金,大部分是属于一些你惹不起的人的。如果这笔钱真的损失了,恐怕就算是你再有本事,也是难保证自身的安全的。” 在说到惹不起的人的时候,傅华从张天成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是意味着他谈及的人的可怕。所以张天成对他的威胁很可能也是一种迫不得已。因为可能到时候钱真的损失了,张天成也会受他牵连,受到严厉的惩罚的。 这就让傅华想起了那个张天成是出身黑道的传说,现在张天成自己的说法似乎印证了这一点。虽然张天成话说得很隐晦,但傅华依然可以从他的话里推测出这次张天成投资项目的钱并不属于橙果游戏的,而是某一个或者某一伙人的。 这个或者这些隐藏在张天成身后的人物,应该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出头露面,或者说是这笔资金是见不得光的,张天成的橙果游戏投资这个项目,更多的可能是想要想通过这个项目洗白这笔资金。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张天成能够凭空窜起,因为他的橙果游戏或者说他更早成立那些公司,本身都是些空壳的没什么实际业务的公司。张天成成立这些公司真正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为张天成身后人物把见不得光的钱洗白。也就是说张天成的公司实际上是一间洗钱的公司。张天成实际上就是一个金融掮客。 现在的游戏公司实际上大多以网络游戏为主,而网络游戏有一个很好的特性是适合洗钱的,那就是每天都有巨额的现金流,这就很容易把一些见不得不得光的钱混入其中,从而达到把钱洗白的目的。 明白了张天成的真实处境,傅华也是有些不太忍心的,毕竟是他的缘故把张天成拖入了现在的险境,他尴尬的笑了笑说:“张董啊,我不是故意要拖累大家的,我也在尽力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话我只能说到这了,因为结果会如何,我也是无法左右的。” 傅华并没有说什么一肩扛起的话,因为张天成跟他一样,都是一个算盘打得很精的商人,恐怕他心中早就掂量出傅华的资产根本就是无法全部承担这一次投资的损失的。什么一肩扛起只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 张天成叹了口气说:“看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张天成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傅华的房间,留下傅华一个人心情沉重的坐在那里发呆。有些时候,人真是有左右不了局势的时候,傅华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的。 第二天一早,杰西卡就到了他住的宾馆来接他,看到傅华的时候,杰西卡有些惊讶的叫道:“傅华,你好大的黑眼圈啊,昨晚没睡好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投资案很大的,我担心审查委员会的人会因为司法部门的那些人的事情而故意跟我为难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我承担不起的。所以昨晚我就没睡好觉。” 杰西卡说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跟我在委员会之中的朋友聊过这件事情的,他们说只要你坦诚一点,通过的问题不大的。不过你这样子去显然是不行的,你现在这个模样一看就是很没信心的样子,你自己都对自己没信心,又怎么能让委员们对你有信心呢?” 傅华苦笑着说:“这是我自己没出息了,我还是无法做到能够从容地面对这一切的。” “这么大的投资案没有几个能够做到从容面对的,你也不用担心,好在还有点时间,我找人来给你好好的化个妆,保证让你精神百倍的去面对委员会的质询。” 杰西卡就打电话把她过去用过的一个化妆团队紧急召集来了。就在宾馆房间里,化妆团队对傅华又是打粉底又是画眼线的,还帮傅华做了头发。这么一捯饬之后,傅华的精神面貌顿时就有了很大的改观。 接着杰西卡又交代了傅华在听证会上要注意的事项,比如要勇于跟委员对视,不能回避委员的眼神,更不能回避委员的问题,即使答案可能不会让委员会满意,还是要直面问题本身,不能回避。 杰西卡跟傅华强调说:“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们美国人很多方面跟你们中国人是不一样的,你们中国人不善于跟人眼神交流,遇到问题不好回答的时候,就会想尽量委婉的说明自己的观点。而这些在美国人看来,都是不够真诚不够诚实的表现,进而会怀疑你的。” 这些都是杰西卡往来中美两地的经验之谈了,经过这一番教导之后,傅华逐步建立起了信心了。 最后杰西卡对他说:“傅华,你不要把司法部门的那些人当成一种心理负担,更不要担心这会导致你无法通过这一次的听证程序。有一点你要知道,美国是一个两派执政的国家,有些时候某一派系对你的行为质疑,反而会造成另一派系对你的支持的。所以展现出你的真诚,勇敢地面对那些委员吧。” 杰西卡这么说实际上是在告诉傅华,并不是所有的委员都会因为司法部门的做法,而一面倒的不让他通过这一次质询的。委员会中也是分成两派的,一般情况下,一派反对,另一派就有可能是赞成的。这也就是说他是有一半机会通过这一次的质询的。 同时杰西卡还为这一次的质询事先就跟一些委员交流过了,这在一定程度上就又增加了他的胜算的。相信只要他展现出足够的真诚,不激起委员对他的反感,通过这一次质询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虽然杰西卡尽力的帮傅华打气了,但是在真正面对委员会那些板着脸的委员们的时候,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这时坐在旁听席上的杰西卡冲着他昂起了头,脸上展现出迷人的微笑,傅华马上就明白杰西卡这是让他抬起头,然后得体的微笑,展示出他该有的自信。 傅华慢慢的笑了,有杰西卡这个好老师在一旁,他这个学生就算是现学现卖,也应该能够顺利的通过质询的。 随着质询的推进,傅华的心情越来越放松了,因为他这时才发现他事先想得太多了,他的一些想法根本就是自己吓自己的。委员们的质询围绕的都是些很枯燥的专业性问题,比方说投资人为什么会选择这个项目来投资了,这个项目又准备怎么去运行了。 这之类的问题欧亚投资集团事先就跟投资人团队进行过沙盘推演的,包括傅华、张天成、胡毅福这些人在内,对这些问题都是能够应付自如的。更何况委员会专门为他们配备了中文翻译,每一个问题在翻译的过程中,就已经给了他们思考的时间了。 而且质询过程还比投资人团队预期来的短,不到两个小时,质询委员会主席就宣布质询结束,然后是委员们的合议时间,经过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合议之后,委员会主席敲槌确认,对这一次的投资审查通过了,解除对投资人团队资金的查封。 这时的傅华浑身提着的劲一下子就卸掉了,浑身上下软软的站都站不起来。这应该是一种高度紧张之后人体的应激反应。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应该就没事了。同时他还有一种无语的感觉,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了,这一次整件事情实际上都是美国的相关部门为了抓捕他而设计的。 当相关部门明白,他们已经不能把傅华滞留在美国的时候,他们对整件事情就有些意兴阑珊了,于是他们就没有再来掺和这一次听证会了。 又或者是杰西卡的朋友阻断了相关部门伸进委员会的黑手,美国确实是一个两派轮流执政执政的国家,一派奉行自由主义,另一派奉行保守主义。这两派即使不是水火不相容,起码也是意见相左的。 而且最近一段时期,这两派之间争斗有更加激烈的倾向,甚至有媒体说现在的美国有分裂的危险。在这种政治氛围之下,美国的一些事情的走向就开始变得有些戏剧化了。就像今天这场听证会,一个司法部门要针对的人,在听证会上却并没有受到太多的诘难,可能就是因为司法部门所属的那一派势力,并不能完全的控制委员会的走向了。 听证结束之后,张天成第一个走到了傅华的身边,有些激动地拍了拍傅华的肩膀:“傅董啊,我们过关了。” 傅华是最明白张天成此刻的心情的,因为他完全是感同身受的,如果这一次审查通不过,资金被美国相关部门查封,他和张天成马上就要面对那些隐藏在张天成身后势力的雷霆之怒,他们俩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很难说。 第2990章 失望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张董,我们过关了,我跟你说过了,我会尽力的。” 傅华听证会之前化妆,听证会当中杰西卡在旁听席上的指导,傅华自身在听证会上的表现,这些张天成都是看在眼中的,他笑笑说:“傅董的努力我都看在眼中的,不过我们更应该感谢你那位叫做杰西卡的女朋友吧?我的朋友查过她的底了,厉害啊,名门千金,纽约的社交名媛,在美国她的家族影响力巨大,难怪委员会的人看到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傅董啊,我是真心佩服啊,萍水相逢就能认识这么有力量的人士。” 傅华笑笑说:“侥幸罢了,好在这次的事情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通过了。” 这时傅华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的胡毅福用怀疑的眼神在看着他和张天成,就知道胡毅福应该是在猜测他和张天成究竟是在谈些什么,还谈的这么热络。他知道投资人团队当中胡毅福和张天成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 两人私下里都是想把这一次的收购项目纳入自己旗下公司,但项目只有一个,而他们却是两家不同的公司,想要实现共赢显然是不可能的。因此他们就很关注彼此跟投资人团队的其他成员的互动,生怕对方争取到了超过百分之五十的投资份额的支持,成为项目最终的主导者。 刚刚傅华跟张天成的互动似乎热烈了一点,胡毅福看向他的眼神中就有了些不善,显然是觉得他有倒向张天成一边的可能。傅华刚刚涉险过关,自然不想再生什么风波,恰好杰西卡这时从旁听席走了过来,他就对张天成说道:“张董啊,我朋友过来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国后再聊吧。” 张天成也注意到了杰西卡走过来了,便笑笑说:“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不过替我好好谢谢杰西卡。” 张天成转身就离开了。杰西卡满脸微笑地走了过来,走到他面前张开双臂做出了要拥抱的动作:“祝贺你啊,傅华,你顺利过关了。怎么样,我跟你说的没错吧?” “是没错,”傅华虽然很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跟杰西卡拥抱,中国人好像还不习惯在公开场合跟异性这么的亲昵,但对杰西卡来说,这显然是最正常不过的礼节而已,他也只好入乡随俗的跟杰西卡抱了抱,就赶紧分开了,“谢谢你了,杰西卡,我能过关大半的功劳都是属于你的。” “那是自然,”杰西卡居功不让的说,“我敢说我今天不过来参加这个听证会的话,就你早上那副憔悴的样子,委员会一定不会让你过关的。好了,一会儿你要去哪里庆祝啊?” 傅华内心中倒是没有什么想庆祝的念头,他现在浑身上下乏透了,最想的就是赶紧找个地方好好大睡一场,不过杰西卡提议要庆祝他也没办法拒绝的,一来这一次的事情杰西卡算是帮了他很大的忙,请她吃顿饭是很应该的。 二来,听证会既然结束了,他的美国行程也基本上要告以结束了。他并没有忘记美国的司法部门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呢,现在的美国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安全的乐土,他要尽快地启程回国了。 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跟杰西卡见上面了。虽然他跟杰西卡并不是那种有着亲密爱情的情侣,但是他们身体上是有过两次亲密的接触的。他是典型的中国男人,在感情方面是做不到像杰西卡那么洒脱的,可以把发生过那种男女之间的亲密关系当做没发生。他也想借着这次庆祝跟杰西卡道别一下的。 于是傅华就笑笑说:“去那里庆祝就由你来选择地方吧,纽约我真的不熟悉的。不过这一餐我一定要买单的。” “自然应该是你买单,不过要去吃什么比较好呢?纽约的美食真的是很多的。”杰西卡想了一下,“纽约的美食虽然很多,但是最能代表纽约的还是牛排了,要不我们去PeterLugerSteakhouse去吃牛排?” 对于PeterLugerSteakhouse这家牛排店,傅华倒是早有耳闻的,这家始创于1887年的传奇老店历经130多年的风风雨雨,至今仍在各种版本的纽约(或者美国)最佳牛排餐厅推荐榜单上位列前茅,同时也是米其林指南的一星推荐餐厅。 傅华知道这家牛排馆倒也不仅仅是因为这家的牛排好吃,还有一点是因为这家大名鼎鼎的牛排馆是跟华尔街经济晴雨表的牛排馆指数挂钩的。 牛排馆在诞生之初就带着一股浓浓的纽约精英的气息,美式高端牛排馆作为华尔街精英的标配,自有一套讲究,比如装潢、肉的标准、配酒的标准,以及服务员应该达到的水准。 华尔街偏爱Steakhouse是有历史原因的,牛排馆的上座率,在某种程度上,成了华尔街的晴雨表。美国有个专有名词叫SteakhouseIndex——牛排馆指数。 经济好的时候,在纽约华尔街的银行家投资人会点更多的开胃菜、大分量的牛排和更贵的红酒,甚至连佐餐水都会点贵一些的。经济不好的时候,即便是华尔街精英,也不会把牛排馆当日常。 那一家合格的美式顶级牛排馆长啥样?大概PeterLuger可以做个标杆。虽然PeterLuger并不开在华尔街,而是在布鲁克林,但无论如何,PeterLuger确实是纽约牛排馆教科书一般的存在。 PeterLuger的影响力直接与牛排馆指数挂钩,经济好的时候PeterLuger的服务态度反而很差,因为不缺客户。但如果PeterLuger的服务员变得非常殷勤,开始接受美国运通卡,不对客人摆臭脸的时候,那意味着美国的宏观经济,可能出现了一定的问题。因为大神如PeterLuger,也需要靠卖笑脸来取悦客户了。 傅华就笑笑说:“PeterLuger当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只是我在网上看到的介绍都是说这家很不好定订位的。” “那要看是谁去订了,我既然提出要去那里吃饭,自然是有办法解决,走吧,我们就去那里吧。” PeterLuger的门面非常好找,餐厅内部的营业面积较大,装修风格比较偏向德式,深色的木墙裙、木地板、木桌木椅全都整洁而又古朴,但斑驳的质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浓厚。傅华和杰西卡到那里的时候到店时顾客很多,有不少人站在进门处排队等位,但是服务员看到杰西卡,还是马上给傅华和她安排了位置,显然杰西卡跟这里的服务生是很熟悉的。。 两人坐下来之后,上餐较快,先送上来的是餐前面包,面包大小适中,分别是全麦、蒜香、葱香面包,配无盐黄油。三种面包上桌时都是凉的,毫无余温,全麦面包个头修长,比较有韧性,表面撒了少许孜然。 蒜香面包质地酥软,味道平平。葱香面包的口感最好,表面镶嵌的洋葱碎还算比较香。黄油的香度和醇度都不突出,也没有提供黄油刀,这个环节的平淡表现让傅华略显失望。 难道最近一段时期美国的经济表现很好,所以这家牛排馆的服务质素就下降了?这一点傅华来纽约还真是没感受到的,反倒是觉得没过到处都是旧旧的,一点没有国内那种蓬勃的朝气。 凯撒沙拉倒还可以,罗马生菜新鲜、水嫩;罗马羊奶酪的量很足,味道非常浓郁;烤面包丁很大颗,质感酥脆,由特制的经典凯撒酱汁调味,撒上少许胡椒粉之后,味道还不错。 杰西卡点了两条招牌的超厚焦脆培根,与牛排主菜一同上的菜。加拿大产的培根切片大约5毫米厚,腌制入味,烤得火候全熟,焦糊的质感饱满,口感焦酥,略带咬劲,略微偏咸,油香浓郁,而且一点也不腻。 牛排要了五分熟,厚切的Porterhouse(T-Bone)牛排装在耐高温菜盘里连同油烟缭绕,滋滋作响的黄油一并上桌,厚度大约3.5厘米,据说有36盎司,火候非常准确。 牛排的表皮被高温烘烤得比较焦硬,骨头以及个别边角还有些黑糊,内部的肉质饱满厚嫩,呈粉红色,纹理均匀,毫无筋膜,汁水不算多但很润泽,血水收得干净彻底,切面非常漂亮。大块的T-Bone经过干式熟成处理后的品质着实不错,牛柳一侧细瘦松弛,西冷一侧则更有咬劲,味道和口感都很出色,而且肉块绝不稀软走形,切取顺畅。 总体而言,傅华感觉这家老牌的牛排馆品质上乘,但是口感并不比国内的莫尔顿牛排更让人惊艳,这让多少带着朝圣感觉来吃的他有点小失望。 第2991章 台面 但温柔乡虽好,傅华却是不敢沉湎其中的,他知道应该跟杰西卡道别了,北京那边还有很多的人和事等着他呢,他并不能在美国滞留太长时间的。他便看着杰西卡说:“杰西卡,我想我应该跟你说再见了,我来美国的使命基本算是完成了,明天我就会订机票返程了。” “这么快就要跟我说再见了啊?”杰西卡看了傅华一眼,“感觉时间过得真是很快的,让我先送你回酒店,然后我们再说再见吧。” “这就没必要麻烦你了,我看这里很方便叫车的,我自己叫车回去就好了。”傅华笑笑说,“这几天我已经麻烦你很多了,我再次诚挚的向你表示感谢,跟你相处的这些天我真的很愉快。” “这几天我过得也很快乐的,”杰西卡并没有跟傅华虚情假意的说什么客气的话,“好吧,既然你要坐出租车,那我们就再见吧。” 杰西卡说完就洒脱的松开了傅华的胳膊,转身走向了她的轿车,上车之前,她还回头向傅华挥了挥手,然后就开着车远去了。傅华看着轿车远去,笑着摇了摇头,他觉得和杰西卡算是他前半生中最美丽的一次邂逅吧。 他们之间发生的美好完全是一种从心所欲的行为,而那些美好只会存在于彼此的记忆之中,并不会成为彼此的牵绊。现在杰西卡转身就飘然离去,并不会给彼此留下什么缺憾纠缠。这就有点像徐志摩诗中所说的那样子,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未来他们之间会不会再见呢?也许会,也许不会,杰西卡的家族生意是需要往来中国与美国之间的,杰西卡肯定会有机会去北京的。但是有一点傅华是可以确定的,也许他们会在偶然的场合重逢,但是杰西卡绝对不会为了重叙旧情而刻意的在北京寻找他的,因为这不符合杰西卡洒脱的个性。 直到杰西卡的车走得看不见了,傅华才收回视线,回头看向周边准备拦上一辆出租回酒店。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汤曼的。原本傅华是准备回了酒店之后就打电话给汤曼,美国的事情现在结束了,明天他就要返回北京了,走之前当然要跟汤曼说一声了。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小曼,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呢,你的电话却先打来了,什么事情啊?” 汤曼的声音极为紧张的说道:“傅哥,你先别跟我说这些,你就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周边的环境安不安全?” “我在布鲁克林的PeterLuger牛排馆附近,刚在这家牛排馆吃完饭出来的,周边的环境倒还好了,人们来来往往的,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傅华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了,听你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一样。” “你还没看到新闻吗?”汤曼说道,“美国的电视新闻网最新的时事新闻推送了一条最新消息,一个来自中国的投资人团队在华尔街上遭到枪击,记者的背景报道中说这个投资人团队是由欧亚投资集团召集的,准备洽谈购买一个大型的线上游戏项目,这不就是指的是你们的团队吗?” 傅华听汤曼这么说马上就紧张了起来,实际上虽然听证会顺利的通过了,但是美国的司法部门那边的问题并没有明确的信号表明已经获得了解决。相反,美国的司法部门算是在他手中吃了个大亏的。这个时候发生枪击事件会不会是美国的司法部门找人想要直接一枪结果了他啊? 他不禁环顾四周,四周都是些跟他不同肤色的美国佬,现在这个时候看上去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准备要枪杀他的枪手。他心中就十分的懊悔,不该矫情的不让杰西卡送他回酒店的,要是杰西卡还在的话,他的处境就会安全很多了。 随即他又在内心中暗骂自己自私,如果真的有枪击事件要发生的话,杰西卡也会被他带入险境的,杰西卡离开了反而安全了。 “傅哥,你怎么不说话了啊,你还在吗?” “我还在的,”傅华赶忙回答汤曼说,“你说的不错,被枪击的人就是跟我一起来美国的团队,新闻里有没有说枪击事件的伤亡情况啊?” “报道说是有一个中国籍男子在枪击中受了重伤,”汤曼着急地说道,“你先别管这些了,你别的什么都不要管,赶紧想办法先回到你的酒店再说。” “我知道了,我马上拦车,先这样吧?” “别,电话别挂断,保持通讯的畅通,我要随时了解你的情况。” “行,我不挂断就是了。” 傅华这时恰好看到一辆出租,赶忙招手拦下,然后对司机报了自己酒店的名字,然后对电话那边的汤曼说:“我上车了,小曼。” “行行,我听着呢。” 出租车一路倒也没遇到什么阻碍,不过傅华还是不停的东张西望,生怕哪个街角会冒出一个枪手朝着车上的他开枪。直到回到了酒店,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间的门,他的心才多少有点放回了肚子里。 等到傅华告诉她已经安全回到了酒店,汤曼才说道:“那行,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就好,不要随便出门,晚间警方应该有消息出来说明这次枪击到底是什么原因。” “好的,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待在酒店房间里,”傅华说道,“对了,我的听证会已经结束了,本来还想着找时间跟你见面聊一下,然后回国的,现在出了枪击事件,再见面就有些不安全了,所以就不跟你见面了,回头我就订机票回北京了,这个电话就算是跟你告别了。” “你走的这么急啊?” “是啊,美国这边的有些部门对我并不友善的,事情既然解决了,我还是赶紧回北京比较稳妥,”傅华说道,“你这边还有别的什么事情要交代我吗?” “也对,你还是赶紧回北京比较稳妥的,”汤曼笑笑说,“我这边好像也没什么事情要跟你说的,既然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就赶紧回北京吧,就这样吧?” 傅华稍稍沉吟了一下,他心中是有点想问问冯葵在纽约的情况的,但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时间和距离是可以将两个极为亲密的人变成熟悉的陌生人的,冯葵好像已经跟他变得极为陌生了,他想问却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我没什么事情了,”傅华有些讪讪的说道,“倒是你啊,在这边生活要注意安全。” “这你放心了,我生活的社区还是很安全的。好了,就这样吧。” 汤曼就挂断了电话,电话的这边,傅华的心情是有些惆怅的,时间和距离真的是会改变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的,别说冯葵了,就连以前老是叫他傅哥傅哥的汤曼他感觉这一次见面也跟他有些生疏了。 这时他的电话再次响起,是王安的,想来他也是看到了新闻报道,知道傅华跟随的投资人团队遭遇到了枪击,所以才打电话给他问情况的。他就接通了点话:“王参赞,我没被枪击,我现在很安全的在酒店房间里呢。” “哦,你没事就好,刚才真是被你吓死了,”王安苦笑着说,“我看到新闻里报道说你们的团队遭遇到了枪击,就马上给你打电话确认你的安危,结果你的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老是个占线状态,我搞不清状况,心就始终悬着,担心你发生什么不测。” 傅华清楚电话占线是因为汤曼一直跟他没断线:“不好意思啊,王参赞,我当时是在酒店外面,有朋友担心我的安危,就一直跟我是在连线的状态,结果害您担心了。” “我担点心无所谓了,只要你人安全就好,要不然我跟国内的同志真的是不好交代的。对了,国内的同志让我提醒你一下,事情处理完了就赶紧回国,别心存侥幸继续待在危险的环境之中。” “我明白的,我马上就上网订机票,明天就返程。对了,我们团队里谁被枪击了?”傅华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投资人团队受到了枪击,新闻报道还说有一中国籍男子受了重伤。他肯定是没受任何伤的,那受伤的又是谁呢? 傅华自己想到的第一个人选是胡毅福,理由是现在关于投资项目的听证会已经通过了,下一步就到了项目实质性展开的阶段了,从目前的台面上看,胡毅福和张天成都有意图染指项目控制权的野心,恐怕从这一刻开始,两人就要展开短兵相接了。 而张天成上次跟他的谈话之中,已经暗示出来他身后隐藏着的投资人是一般人惹不起的,这个时候可能就到了这些人发挥作用的时刻了,他们要出来清理台面了。 “据我所知,被枪击的是橙果游戏的董事长张天成。” 第2992章 一样 “您说什么,被枪击的人到底是谁啊?”傅华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者王安说错了,在他的头脑中一直都是认为被枪击的人可能是胡毅福的,因此他重复的又问了一遍。 “我说的是被枪击的人是橙果游戏的张天成,怎么了?” 再度确认确实是张天成之后,傅华心中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被枪击的为什么会是张天成呢?凶手枪击张天成的原因是什么啊?难道说胡毅福身后也跟张天成一样,隐藏着什么惹不起的人?又或者张天成是被美国的相关部门误认为是他,才会被枪击的? 这种被认错的可能性不是不存在的,就像傅华刚刚在布鲁克林那里看周围的人洋人面孔都差不许多一样,美国佬看黄皮肤的中国人,感觉上也都是差不多的。更何况张天成是在听证会上跟他走得很近的中国人。 虽然这种可能性确实是存在着的,但几率却是很低的,傅华感觉上还是觉得张天成就是被枪击的直接目标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张天成是一个背景很复杂的人,胡毅福本身就有直接的动机,也不排除除了胡毅福之外,还有别的人想要置张天成于死地的可能性。此时什么状况都不明朗的傅华,倒也不好做出什么判断来的。 “也没什么了,王参赞,就是有些意外,我以为就我在美国这边还有人想要对付我呢,没想到还有人想要张天成的命啊,”傅华说道,“对了,张天成的伤势怎么样,有生命危险吗?” “枪击案发生之后,领事馆这边派了人过去医院守在张天成身边了,最新反馈回来的消息是张天成的伤势确实是很严重,不过经过医生抢救之后,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伤势需要时间恢复而已。” “那就好,虽然我跟张天成之间并没有什么密切的关系,但是大家毕竟是一起从国内出来的,我还是希望他能安全的回到国内的。” “这你放心了,领事馆的职责之一,就是要照顾到来美国纽约的中国籍公民的人身安全,”王安看着傅华说道,“张天成的事情我们会妥善处理的,倒是你这边,是这一次投资团队来美国之后被重点关照的人,你最好别的什么都不要管,赶紧返回国内才妥当。” 傅华知道王安说的这个重点关照实际上是有两层意思的,一个是他是被美国有关方面设计引到美国的,美国有关的部门实际上是想把他抓捕起来的,因此它是被美国相关部门重点关照的目标人物。只要他还滞留在美国,美国的相关部门随时都有可能制造事端,再次抓捕他的。 另一层意思是,马勇特别关照过中国驻纽约领事馆,想办法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因此他也是驻纽约领事馆的重点关照对象,他滞留在美国一天,王安和他在领事馆的同事就要为他多担心一天的,所以领事馆那边肯定也是希望他尽早回国的。 傅华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王参赞,我会尽快回国,不再横生枝节的。” 结束了跟王安的通话,傅华就上网订好了第二天一早返程的机票,定完机票之后,傅华去敲了胡毅福的房间门,但是敲了半天之后,房间内并没有什么回应,显然胡毅福并不在房间内。也许是出了枪击事件之后,出于安全考量,胡毅福另行找了住处了。 傅华并没有想要搞清楚胡毅福去向的意思,此刻美国对他来说是危机四伏的,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他还是减少对外的一切联系,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更安全一些。 第二天一早,傅华就登上了返程的飞机,十几个小时之后,飞机安全地在首都机场落地,到这个时候,傅华一路上悬着的心才彻底落回了肚子里。因为回到了北京,他才是真正的安全了。 会到了笙篁雅舍的家中,傅华看到冷子乔关切地想要问他什么,但他实在是打不起及精神回答冷子乔的问题了,就说道:“现在别问我问题,什么都等我睡醒了再说。” 傅华把手机关机了,然后闷头就睡,这一觉睡的是昏天黑地的,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反正再醒来的时候,家里面静悄悄的,冷子乔似乎上班去了。傅华开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他从美国回来的第三天上午了。 开机之后,就冒出来一连串的信息,分别是提醒他关机的时候都有谁给他打过电话,有马勇的,有胡瑜非的,还有周文俊的,这些人应该是知道他回国了,打电话给他问情况的。其中有一个电话傅华倒是没想到的,那就是胡毅福打来的电话。 看看胡毅福打过来电话的时间,是北京时间昨天凌晨,换算成美国时间应该是晚上,想来胡毅福不知道他已经回国了,还以为他在美国呢,所以才会在那个时间打电话给他了。 对胡毅福的电话,傅华并不十分的在意。虽然胡毅福有着胡瑜非的支持,傅华却对他并不是十分的感冒,因为胡毅福并没有因为胡瑜非就对他格外的高看一眼。还有一点,他跟胡毅福本身并不是一个量级的人物,他不想巴结人家,也并不指望从胡毅福身上得到什么特别的好处。 他首先拨通了马勇的电话,他这一次能够顺利的从美国脱身,马勇是起了很关键性的作用的。他回来了之后,是应该跟马勇说一声的:“喂,勇哥,我已经从美国回来了,一切都挺好的。” “你当然挺好的了,有杰西卡那个大美女陪在你身边,你能过得不好吗?” “嘿嘿,”傅华笑了起来,“勇哥谢谢你了,看来你们部门的人在美国盯我的梢了。” “你当我想啊?”马勇没好气的说,“我可没有听墙角的癖好,我跟你说,我在美国的同事都是为了国家服务的精英分子,这一次为了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却是不得不跟在你这个渣男身后,看尽了你这个渣男的丑恶嘴脸,你让我真是情何以堪啊?” 傅华知道马勇跟冷子乔是认识的,而且马勇对冷子乔的印象很好,显然马勇对他在美国跟杰西卡有些亲密的行为是有些不高兴的,他说他是渣男也是在帮着冷子乔抱不平的。 傅华自然是不想认这个帐的,他笑了笑说:“勇哥,你可别瞎说啊,我跟杰西卡之间是很纯洁的,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你可拉倒吧,”马勇有些不屑的说道,“我的同事一个个眼睛都毒的很,你跟那个美国美女之间那种超出一般男女的亲密当他们看不出来啊?我同事还跟我说,说你这家伙可真是一个泡妞的高手啊,也没见过你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却能够让那个大美女死心塌地的帮你的忙,你够牛的。” “好吧,勇哥,我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亲密了,”傅华尴尬地说,“不过你这些话可千万别在子乔面前说啊,你要是说了的话,又会是一场战争。” “我没那么坏了,”马勇笑了,“这一次,你的朋友能够顺手帮我们解决掉楚歌辰这个麻烦,还能让美国的有关部门说不出话来,勉强算是你立了一功了,这一次我就放过你了。不过下一次你再有对不起你女朋友的行为,可别怪我揭你的底啊。” “肯定不会有下一次了,”傅华陪笑着说,“我这一次也是被形势所逼的,我住在人家家里,总不能对人家不冷不热的吧?” “我怎么就遇不到这么好的形势所逼呢?”马勇笑着说道,“明明是你这家伙求之不得的,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我也真是服气你了。好了,我不管你这些烂账了,傅华,我还是很高兴看到你能平安的回来。” 傅华笑笑说:“谢谢你了勇哥,我能够平安的回来,与你们部门对我的呵护也是有着某大的关系的。” “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 “我也不是傻瓜,当然知道谁在背后真正的帮了我的。谢谢了。”傅华说,“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知不知道张天成被枪击是谁的手笔啊?” “干嘛,”马勇有些警惕的问道,“你不会又想掺和这件事情里面来吧?” “我没有要硬掺和进去的意思了,”傅华笑着说,“只是我也是这个事情的投资人之一,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需要了解一点情况的吧?别到时候真的有什么麻烦我却一点都不知道。” “反正你这家伙就是一个麻烦篓子,”马勇说道,“不过你这件事情问我也是白问,因为到现在为止,这件事情为什么会发生,为什么张天成会是那个被枪击的人。” 傅华从马勇的话里似乎嗅到了一些什么:“勇哥,你是不是跟我一样,觉得被枪击的应该是胡毅福,而不是张天成啊?” 第2993章 真挚 马勇笑了:“别想从我这里试探什么了,我真是不清楚内情的。好了,不跟你扯闲篇了,知道你一切顺利我就没什么想说的了,我挂了。” 马勇就挂断了电话,傅华在这边却是若有所思,从马勇知道张天成这一点上看,马勇所在的部门对于这一次的财团收购项目是有所关注的。最近一直有小道消息在流传,说是相关部门对中国这一段时期的外汇储备大量的流失很是担心,进而持续在关注着一些大额的对外投资项目。 像是这一次财团收购,动用的资金达到上亿美金,肯定不会不引起相关部门的关注的,马勇知道张天成也就不足为奇。既然已经被马勇关注上了,张天成的身世背景可能已经被相关部门摸得清清楚楚了。只是傅华没想到的是,马勇居然也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会发生枪击事件。这件事情也就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究竟是是谁在背后搞花样呢?张天成应该不会自导自演,自己枪击自己的,没有这个必要不说,还可能危及自身的生命。那是胡毅福在背后搞鬼吗?胡毅福的级数倒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不过从来没有听说过胡毅福还有黑道背景。胡毅福本身也是很少有跟国外势力牵扯的时候。 在国内,基本上局限于大陆地区单位,不包括港澳台在其内,胡毅福在商界的基本人设是屡败屡战的创业英雄,很多创业者都会拿胡毅福失败后不气馁,重新东山再起的事迹激励自己继续创业。胡毅福也被某些财经杂志吹捧为中国本土的创业教父。 但人设这种东西往往是被包装出来的,它是把一个人脸上打了粉底,然后描眉画眼,涂上腮红,在聚光灯下以最亮眼的模样出镜,整个人在镜头下呈现出虚假的完美。所以你看到的媒体的聚光灯下的明星或者是英雄人物往往都不是他真实的样子,甚至他讲的话,做的事情,也是有幕后人员帮他们编好了脚本,他们再在你面前一招一式的表演出来的。 所以现在的明星或者英雄往往都是人造出来的。不过,网络时代造神容易,毁神也就更容易了,所以你常常会在媒体上看到,曾经的国民大叔,一夕之间就成了渣男之最,有人昨天还在深情款款的复婚戏码,今天就成了骗钱无情的负心男,还有的人前恩爱的夫妻早已离婚,纯情人设的女星私底下上演不堪入目…… 在人设打造这一点上,人类其实是有些滑稽的。好多历史上的人物往往都在一些小说或者传说中被打造的尽善尽美的,这是因为人们需要基于一种利己的精神,进一步把他喜爱的人物打造成了一种精神麻醉剂,然后反过头来用这些传说或者臆造出来的故事麻醉自己的内心,好让自己在面对这个一切都不是确定的,不可预测世界的时候,求得内心的平静。 在面对这变动着的不可预测的世界的时候,人是需要一些事情或者是精神来成为支撑他活下去的支柱的,即使是这些都是他本身臆造出来的。圣经上有句话是说神比较自己创造了人类。但实际状况应该是相反的,某些人类中先知先觉的聪明人是比较着人自身创造了神。 神被创造出来之后,某些专家或者学者基于某种不为人所知的目的,通过研究或者进一步的演绎,为神编造神迹,把神真实化了。但神是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你信仰神你在自我麻醉或者说你再相信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胡毅福会不会也是一个人造出来的英雄人物呢?揭去表面上那张画皮,胡毅福的屡败屡战东山再起,有没有一些其他的见不得人的因素参与其中呢?网络游戏基于现金流量巨大,很容易成为洗钱的工具,这一点可不仅仅适用于张天成,用在胡毅福身上也是成立的啊。 这是从胡瑜非要求他支持胡毅福之后,傅华第一次对胡毅福产生了不信任感,他开始觉得这一次参与的财团收购真的是一个麻烦。也许不能等着财团收购全面完成了,如果有退出的机会还是尽快的把资金退出来吧。事情再怎么麻烦,我不跟你们玩了总可以吧? 傅华第二个电话打给了胡瑜非:“胡叔,我看我的电话关机的时候,您找过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啊,我是找过你,诶,你怎么关机了啊?” “我刚从美国回来,关机是为了倒时差呢?”傅华笑着说,“您找我什么事啊?” “我到没什么事情需要找你的,找你的是胡毅福,”胡瑜非笑笑说,“胡毅福跟我说,你跟他一起去美国参加了听证会,本来事情是进行挺顺利的了,但没想到在美国遇到了枪击事件,橙果游戏的张天成被枪击身受重伤,这种情况下胡毅福只是顾虑到自身的安危换了另外一家酒店居住,忙乱之中就没顾得上你,结果第二天想起你的时候,再打电话给你,电话就打不通了,他担心你也遇到了枪击,就打电话给我问问你的情况。” “听他说了这个情况之后,我也挺替你担心的,于是就打了电话给你,结果你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没办法我就找了一些特别部门的朋友,他们帮我查了一下你的行踪,说是你已经安全入境了,我这才放心了。” 傅华是觉得胡毅福的说辞是有漏洞的,从枪击事件发生到胡毅福打电话找他,这期间最少也过去了一天的时间,胡毅福在这期间做了些什么他并不清楚。还有啊,他也不相信胡毅福会在枪击事件发生之后会什么都不顾得先行逃离酒店。 从胡毅福的经历来看,比这更大的风浪他都是经历过了的,见惯了风浪的人又怎么会被这种事情吓住呢?除非是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胡毅福是知道张天成背后藏着一股很强的势力的。在自己这一方出手枪击了张天成之后,他担心张天成身后的势力会对他采取报复行为,也仿效他的行动给他也来个枪击事件。 如果真是这种情况的话,胡毅福一定在当下把自己藏到了一个让张天成的人找不到的地方了,等他那一方的势力确定了胡毅福的安全之后,他才会出来联系团队的其他人的。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傅华联系不上了的。 虽然无法确定这个猜测是否成立,但是傅华是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他这次参加的到底算是一个什么样的团队啊?怎么处处都好像是有陷阱的样子。傅华在内心中忍不住骂了几句娘,自己这一次还真是贪小便宜吃了大亏啊。 傅华笑笑说:“我真是没想到事情中还有这么多的周折,倒是让胡叔您为我担心了。” “那些倒是无所谓了,只要你平安就好,”胡瑜非说道,“不过我听我朋友说,你这一次去美国是被人下了套想要诱捕你的?” 傅华笑笑说:“有惊无险了,美国佬确实是想把我抓捕起来的,只是最终他们一方的证人出了车祸,一命呜呼了,没办法出庭作证了,他们也只能放我回来了。” 傅华在回答胡瑜非的问话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从他加入到整个投资人团队之中,到美国佬在纽约实现了对他的抓捕,这里面一步一步的好像都是事先做好的局一样,唯一意外的是杰西卡出面保释他这件事情了。 这个念头让傅华有细思极恐的感觉,如果这个念头成立的话,美国佬能够把一些时间节点掐的恰到好处,一定是投资人团队中有人在跟美国方面通风报信的。也就是说,投资人团队中是有美国佬的内应的。 傅华就有些不敢沿着这个思路往下想了,再往下想,可能被怀疑的目标人物是有几个的。胡毅福张天成还有欧亚投资的向少杰,他们都有出卖他的动机。因为出卖他是能够获得美方的欢心的,投资人团队的投资项目便能顺利的通过美方的审查的。 作为项目的最初发起人,胡毅福这种企图心是最为强烈的,特别是项目收购成功之后,这个项目并不能全盘移植到国内,还需要在美国本土运营,如果不能获得美国政府部门的支持,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也许正是基于这些因素胡毅福才出卖了他。当然,同样的理由也是适合张天成的,因为获得了美国政府的支持,不但能够让项目顺利的在美国运营,还能在美国政府的支持下获得项目的控制权。在这方面上,张天成出卖他的动机应该更为强烈才对的。 不过傅华内心中更为怀疑胡毅福可能是这个内应的,因为他感觉上张天成在项目顺利通过审查的时候,过来他身边拍他肩膀的行为是真挚的,是真心为他们的投资案通过审查感到高兴地。 第2994章 随性 而胡毅福当时的表情傅华却是记忆犹新的,当时他对张天成过来说话的时候那个忌惮的样子,是让傅华心里很不舒服的,起码在那个时刻,大家还是在一条船上的,应该齐心合力都想通过听证会再说,根本就没必要弄那个样子给他看的。 傅华就很想从胡瑜非那里了解一下胡毅福这个人究竟的底蕴在什么地方,胡瑜非是不是真的很了解胡毅福这个人,于是就问道:“胡叔,您跟胡毅福这个人交情很深吗?您对他真的很了解吗?” “怎么了,”胡瑜非有些诧异的问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啊,你觉得胡毅福这个人有问题吗?” “说不好,反正这一次美国的事情是有点奇怪的,”傅华说。“这么跟您说吧,这一次的投资人团队中,胡毅福和张天成是两个可以争雄的大佬,两人实际上都在觊觎着这次项目的最终控制权。从我了解到的一些信息来看,张天成身后是隐藏着一些背景复杂的投资者的,在这次听证会开始之前,他甚至还拿这个威胁过我。” “他威胁过你,为什么啊?” “因为这一次听证会实际上是美国佬设下的圈套,他们是想诱使我本人跑去美国,好在美国抓捕我,从而为齐隆宝报仇的,所以我刚到美国的时候,楚歌辰就冒出来说我利用跟歌辰科技合作的机会,窃取美国的军事机密。甚至他们还编造好了整套的合同文本之类的。” “美国纽约西区的检察官办公室就出了拘捕令,直接去我的宾馆抓捕了我。幸好我在美国的一位朋友还算是有些影响力,在她的帮忙之下,我获得了保释。然后楚歌辰不幸发生了车祸,纽约西区检察官办公室失去了关键性的证人,只得取消了对我的拘捕令。” 胡瑜非对齐隆宝和傅华之间的纠葛是再清楚不过的,听傅华说起这件事情之后,不禁说道:“原来是这笔旧账重新找上门来了啊?” “是的,那一次齐隆宝的被捕让美国方面在华招募的间谍网遭受了极大的破坏,他们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制造机会也是想要报这一箭之仇的。我被抓捕之后,张天成就意识到这一次听证会投资人团队中存在的最大问题就是我,他很担心因为我听证无法通过,从而会导致美国有关方面会没收我们的投资,他是无法承受这个损失的,所以他来威胁我,如果听证会通不过他身后的人会向我采取报复措施的。” “但令人奇怪的是,听证会通过了之后,被人枪击重伤的人却是张天成,实际上在张天成给我漏了背景之后,我是以为会遇到这种被枪击风险的人应该是胡毅福才对。但胡毅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重伤的却是张天成。” 胡瑜非沉吟了一会儿:“这件事情是有点奇怪啊,不过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怀疑胡毅福吧,你自己也说了,张天成的背景复杂,你也是很难搞清楚他不是因为自己惹上的别的麻烦而遭到枪击的。” “这一点倒是可以解释的过去的,”傅华说,“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让我觉得胡毅福这个人可能是有问题的的。那就是当初胡毅福组这个投资人团队的时候,可能是故意把我拉进去的。” 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什么都不怀疑的的时候,基本上对方做什么都是没问题的。不过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产生疑问的时候,回过头来检视与其相关的事情,就会发现自己可能是忽略很多细节上的问题。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傅华发现胡毅福可能真的是故意引他入局的。组这个投资人团队的时候,傅华刚从深圳回到了北京,手里握有一笔资金,而地产界的形势不佳,让他对这笔资金用在什么地方有些打不定主意,这时胡俊森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讲出了财团收购这个机会。 然后是对投资项目的各种看好,投资收益的各种保证,让他觉得这是一个投资收益虽然不高,但是却是一个稳妥保险的项目。傅华倒不是怀疑胡俊森也是设局的人,而是他现在觉得胡毅福向唯一娱乐发出参与财团收购的邀请是有问题的。 唯一娱乐是一个什么情形,圈外别的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作为有些圈内大佬的胡毅福不应该不知道吧?如果知道,还要向唯一娱乐这样一家空壳公司发出组团收购的邀请,胡毅福不是脑子有问题,那就是他还有别的目的。 也许那个时候胡毅福想的就是让胡俊森向他推介这个投资项目,进而引他加入这个项目。因为他如果不加入这个项目,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美国了。不过这个推断也可能是基于一种失斧疑邻的逻辑。 怀疑邻居偷了他的斧头,于是再看邻居所有的举止,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偷了斧头的人。到后来找到了斧头,他又觉得邻居的一些行为都很正常了。他现在看胡毅福似乎也是这个样子,虽然如此,但是傅华依然强烈的直觉,觉得胡毅福在这件事情上是有问题的。 “算了,”傅华说到一半的时候,自己也觉得他说的这些都是臆测之词,“您就当这话我没说吧,我也就是一种感觉,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的。” 胡瑜非笑了:“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吧?这么跟你说吧,胡毅福跟我之间,比我们爷俩的关系差得远了。我跟胡毅福的关系只是同是商道中人,又很佩服他屡败屡战的毅力,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了他一下。更深层次的关系就没有了。” 胡瑜非这么一说,傅华对胡毅福倒是少了几分忌惮,他笑笑说:“其实我也是无法咬死他就是做了一些事情的,现在还仅仅是一种推测而已。” “那你还是要小心他一些的,”胡瑜非说道,“起码你感觉到他这个人是不可信的了,人的感觉有些时候还是很灵敏的,也许你的感觉是对的,即使是你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这我知道,接下来再跟他打交道的时候,算了,我也不想再跟他打交道了,我会询问一下欧亚投资的人,看有没有人愿意收购我持有的投资份额,有的话,我会将其出清的。” 胡瑜非笑了:“傅华,你现在胆子变得小了很多啊。” “没办法,现在身上还有很多的责任,做事情就不得不谨慎一些了。好了胡叔,如果您没别的事情,就不跟您聊了,挂了啊。” 接下来傅华的电话就打给了周文俊:“文俊啊,公司有什么事情你看着办就行了,怎么还会打电话给我啊?” “不是公司的事情了,”周文俊笑笑说,“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有一位很漂亮的美女跑来公司找你,还非要见你,逼得我不得不给你打电话,后来她听到你确实关机了,这才不得不离开。” “你少闹我了,什么很漂亮的美女啊?”傅华笑着说,“我家里已经有了一位大美女了,现在别的什么女人在我眼中都不能再说是什么大美女了。” 傅华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周文俊很有可能是在跟他搞恶作剧,故意说有一个大美女找他好整蛊他,甚至有可能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冷子乔就在周文俊的办公室呢。 再说了,他以为和冷子乔在稳定的交往之中,行为举止就很注意收敛了,基本上都已经跟一些女人断了联系了。这一次在纽约跟杰西卡的邂逅只能算是一次极为偶然的事件……等等,傅华的神经突然绷紧了,不会是杰西卡来北京这边找他吧? 跟杰西卡这样随性的女人有过亲密的接触,有好的地方也有坏的地方,好的地方是,杰西卡的随性不会刻意的给他制造负担。不需要让你对她负责,你真的可以挥挥衣袖,不带走任何云彩的。 坏的地方也是她的随性,因为随性,她的行为就会变得不可预测,也许她会心血来潮,突然就想要以朋友的身份来公司看他。网络时代,个人讯息俯拾皆是,随便搜一下,也就能够搞清楚他详细的信息的。 “喂,文俊啊,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找我啊?她说过我些什么什么吗?”傅华就试探着说。 “我跟你说过了,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大美女,”周文俊说着有些警惕了起来,“诶,不对啊,我怎么感觉你突然有些紧张了,你不会私下里瞒着子乔跟这个女人有了一腿吧?” 傅华心中就越发的发虚,杰西卡也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美女,而且他还真的跟杰西卡有过一腿的,不过这个时候,就算是真的杰西卡找上门来了,傅华也是打死都不会承认跟杰西卡还有过一腿的。反正他不承认,杰西卡也是不会说这件事情的。 “你胡扯些些什么啊,到底是什么女人来找过我啊,她总不会连名字都没告诉你吧?” 第2995章 丑陋 “好了,不逗你玩了,是一个叫做周芸芸的女人,余欣雁跟我说这个女人是内地这边一个大明星,还是腕很大的那种。”周文俊笑着说,“你可以啊,什么时间居然跟大明星扯上关系了?” 原来是周芸芸啊,傅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虽然他从没跟周芸芸有过什么接触,但是他还是能够猜到周芸芸这个时间节点是为什么来找他的。周芸芸的丈夫张天成现在受到枪击人在美国养伤,周芸芸找他一定是了解张天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的。 “别瞎咧咧,周芸芸丈夫是张天成,她找我可能是询问我张天成在美国的情况的,”傅华说道,“她离开公司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联系方式什么的?” “哦,倒是给我留了个电话号码,说是回头你回公司了,让你尽快的打电话跟她联系一下,她有急事找你。” 周文俊就给了傅华一个手机号码,傅华就拨打了这个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您好,哪位找我?” “您好周女士,我是熙海投资的傅华,我公司的人告诉我您去公司找过我?” “哦,是傅先生啊,是的,我是去公司找过您,您现在在什么地方啊?方便跟我见个面吗?” “我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傅华笑笑说,“不过我知道您想跟我谈什么的,是关于张董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的问题吧?这个我还真是没什么可跟您说的,我是没见过被枪击后的张董的,只是问过纽约领事馆的人员,他们说经过医生抢救,张董已经恢复了意识,并没有生命危险。其他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天成的情况我是知道的,他虽然还留在医院治疗,但是神智是清醒的,我跟他身边的人还有联系,我想跟您说的是别的,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见面单独聊聊吗?” 周芸芸这么说,让傅华不免有些错愕,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她丈夫现在是那么一种情况,她却想跟他单独谈谈,孤男寡女的,谈什么啊?周芸芸出身娱乐圈,可以不去注意男女之间交往的界限,他却是还要对身边的人的有所交代的。 傅华就有些尴尬的笑笑:“周女士,这个好像不太好吧?您是大明星,动静观瞻都有狗仔盯着呢。什么事情电话里说不行吗?” “这件事情在电话里还真是不方便说的,电话里讲不清楚的,不过我要跟你见面并不是我自己的意思,而是天成让我这么做的。他手下的人跟我说,天成要我想办法跟你见个面,把我们曾经聊过的与您有关的事情跟您说上一声。” 傅华就更加搞不清状况了,居然是张天成让周芸芸这么做的,还是他们俩聊过的跟他有关的事情,这是什么花样啊,他和张天成的关系好像还没到通家之好的程度吧?让自己的妻子毫无顾忌的来见他,这会不会是个圈套啊? 不过周芸芸也算是成功地唤起了他的好奇心,傅华想了一下说:“要不您还是去我公司吧,我一会儿就会过去的。” 熙海投资是他的主场,在那里周芸芸就算是要玩什么花样他也是不怕的。 “行,我现在就去熙海投资。” 周芸芸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女助理,不过周芸芸并没有让助理跟着进入到傅华的董事长办公室之中,而是让助理在办公室外面等着。可能是周芸芸匆匆而来,没经过很好的化妆打扮的缘故吧,她看上去并没有上次在慈善晚宴中那么光彩照人,而是有点显老,眼角可以看到明显的鱼尾纹的。 不过想一想周芸芸已经过了三十五岁的年纪,现在周芸芸才是她本来就该有的样子,媒体中的光彩照人大多是包装出来或者修图而成的。这也让傅华感到心里很舒服,因为他无需要面对着周芸芸那种凌人的大明星气势了。要知道鼎盛时期的周芸芸可是星光灿烂,让人不敢直视的。 傅华心中不禁浮现出了白居易那句诗,老大嫁作商人妇,不过周芸芸似乎比那琵琶行中的歌女更聪明一些,并没有等到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时候才嫁做人妇,而是趁着自己鼎盛未衰的就嫁给了张天成。表面上看,明星和富豪的结合似乎很完美,这段婚姻对她来说还是很风光的,不过会不会所托非人就很难说了。 傅华是知道张天成金融掮客的真实身份的,这并不是一个十分稳妥的职业,而是为了赚钱游走在灰色边缘的一个危险职业,像现在张天成在美国遭遇到的被枪击的事件,对金融掮客来说,并不是一件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而是从事了这个行业之后,就应该有这种心理准备的。 所以金融掮客的未来是很难预测的。不过掮客这种职业也是有着一定的迷惑性的,周芸芸恐怕到现在为止也是只见过张天成风光的一面,而并没有见过张天成从事这个职业危险的一面。或者是说她是知道张天成真实的身份的,但是为了张天成所拥有的的财富选择了装聋作哑。 握手之后,傅华并没有拿周芸芸的作品作为话题来跟周芸芸套近乎,虽然他倒是从娱乐版中知道周芸芸最近自导自演的一部作品获得了空前的成功,他选择了开门见山,直接问周芸芸一定要跟他见面到底所为何事。 “周小姐,张董到底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您亲自跟我说啊?” “是这样子的,傅先生,天成在被枪击的前一天无意中得到了一条与您有关的消息,那就是这一次的财团收购实质上是一个引诱你去往美国的陷阱,你们投资人团队中有人被美国相关方面收买了,所以才设局让你加入这一次的收购。” 傅华心里暗自一惊,他觉得周芸芸给他提供的这条消息来的太过于正好了,他刚刚心中怀疑是胡毅福帮美国佬设局诱捕他,马上周芸芸就跑来跟他说投资人团队中有人被美国人收买,故意设局对付他。而周芸芸所说的被收买的人,虽然还没有直接点名,但是符合条件的应该只有胡毅福一个人才对。 这是不是也太正好了,这相当于瞌睡的人马上就有人递枕头给他一样。但是傅华却是知道这世界上的人心极为复杂,鬼蜮伎俩太多,如果遇到瞌睡马上就有人递枕头这样的好事情,心里一定要先打个问号,问一问这是不是一个新的圈套。尤其是张天成还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说不定他会以此设局,让自己在投资人团队中选择支持他。 傅华就看了周芸芸一眼:“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说我们投资人团队中有人把我出卖给了美国人?且不说这个消息的真假,就假设这个消息是真的,对于那个出卖我的人来说,他一定会尽力保守这个秘密的,张董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个消息的?” “具体的细节我也是不太清楚的,天成是这么跟我说的,自从您在美国被拘捕了之后,他就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了,马上就让他所拥有的渠道对整件事情展开了调查,调查过程中就发现投资人团队中的某人在收购这个项目的最初阶段,是有在美国考察过一段时间的,项目的拥有方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您也是清楚的,为了达成这次合作,当然是对考察者极尽招待之能事,这其中就包括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周芸芸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华已经大体上明白了事件可能的走向了。这次收购的标的拥有方是在美国拥有多项在中国不合法项目的合法牌照的大型娱乐集团。基于这一点,你就能想象得出这个被收买的人享受了项目拥有者给与的什么样的招待。 可以说,这家大型的娱乐公司在美国就是一个法外之地,举凡男人能够享受的或者是他想要享受的招待,这家娱乐公司都是可以提供的。甚至你想都想不到的,这家公司也是可以提供的。 如果周芸芸所说的这个人跟傅华所猜测的这个人是同一个人的话,这个人在中国是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的,他的妻子倒不是那种极品绝色,也不是什么女强人型的,却是一个知性优雅的人,热心公益,在国内商界也是享有一定的美誉度的。 如果这位夫人知道她被绿了,一定是会在他们的家庭以及他们拥有的上市公司内部掀起轩然大波的,他的家庭以及他拥有的商业帝国马上就会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 另一方面,这人面临的危机还不仅仅是在事业和家庭方面,分崩离析的恐怕还有他这么多年来辛苦营造出来的人设,他将走下神坛,不再是一个人人钦敬的英雄,而仅仅是一个被女人丰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肢所引诱,沉湎于女人美色的丑陋的男人罢了。 第2996章 知情 当一个人被人当做英雄崇拜了那么久,他是无法接受被打落凡尘再度成为凡人的命运的。所以他是一定不想让自己的一些丑陋行径曝光的,这自然就让美国方面有了可趁之机。也许美国方面就是以这个要挟那个人引他入局的。 而作为跟一些道上人关系密切的张天成来说,要想查到这些并不是很难的。实际上,道上人也是有其组织网络的,一些成了气候的组织相互之间都是有一定的联系的,他们经常互通声气。要想查到美国这家大型娱乐帝国究竟对这个人做了什么并不是很难的。 傅华看了看周芸芸:“我倒是能够猜想到事件的一个大体的过程,张董就是因为那个人察觉到张董在调查他才会遭到枪击的吗?” 周芸芸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这些事情在枪击的前一天,天成在跟我通电话的时候,倒是说过,不是那个人察觉到了天成在调查他,而是天成查到了事件的原因之后,以为有机可趁,主动去找他交涉,希望对方能够主动让出项目的主导权的,后面发生了什么您就知道了。” 周芸芸的说法倒是很符合傅华对张天成为人的认知,能掌握到对方的把柄,不去要挟一下对方也就不是张天成了。同时,还说明了一件基本的事实,那就是张天成虽然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并没有掌握到一些实质性的,能够公开拿到桌面上讲的证据。 这一点想想事件的参与方都是些什么人就知道了,美国的大型娱乐帝国,美国的相关方面,放在公开层面上,都并不是十分好惹的,就算是张天成身后那些人也不一定有这个胆量公开的跟对方硬扛。 同时,这两方面也都是做事很谨慎的,做事干脆麻利,很少留下蛛丝马迹的,基本上也不会给张天成拿到实质性证据的机会的。因此张天成主动找对方,恐怕也是有偷鸡的成分在内的。他可能是觉得可以利用对方不想公开这件事情的心理,通过虚张声势的谈判手法,逼着对方放弃对整个项目的主导权。 张天成内心中可能是觉得,这个项目只是诱捕他入局的一个幌子而已,既然诱捕计划得以实施了,相关的各方对项目本身就不一定十分的放在心上了。张天成在这个时候要挟对方放弃这个项目,大型娱乐帝国方面不会因此有任何的损失,因此也不会干预什么。 而美国的相关方面本身就是意在诱捕他,对项目本身恐怕也没什么兴趣的。至于对手方面,为了让张天成保守这个秘密,说不定也是可以放弃项目的。各方面权衡了一番之后,张天成可能是觉得去跟对方交涉的胜算很大,所以才会直接的去找上对方的。 但是傅华却是觉得张天成在这件事情上失算了,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张天成整个意识还停留在商业的层面上。虽然都说商场如战场,但商场毕竟不是真正的战场,商品是有交换属性的,商场上的利益还可以通过谈判来达到一致。 但战场上谈判进行利益交换往往是不得已的手段,是没办法通过暴力制服对手之后的一种妥协手段。如果能够通过暴力制服对方或者直接肉体毁灭对方,那暴力手段就是第一首选。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 张天成一定是被这件事情外在的商业面具迷惑了,或者说他脑海里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本质是什么。这件事情的本质已经不仅仅停留在商业层面了。实质上这是中美相关方面在隐蔽战线上的一次小规模的斗法。 这个斗法的残酷性可就不是赚钱或者赔钱的那种了,而是参与者随时都能付出生命为代价的。傅华是跟齐隆宝斗过法的,他是知道人命在齐隆宝那样的人眼中简直就如草芥,齐隆宝当时要是想取他性命,简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以此类推美国的相关方面也是不会珍惜人的生命的。 这也是傅华在纽约被捕时候要努力争取保释的主要原因,因为他知道在美国的监狱之中,黑白两道实际上是交集在一起的,如果他当时滞留在美国的监狱之中,假如美国相关方面做出什么暗示,监狱里面很可能就有人会让他没办法看到第二天的太阳的。这种残酷性只有傅华这种在生死边缘走过几遭的人才会体会到的,张天成应该还没有上过这一课。 张天成找对方交涉,实际上就等于是告诉对方他已经窥知了对方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对于美国方面而言,他们很可能还不想别人知道那个人跟美国方面私下的交易的。虽然这次诱捕计划失败了,但并不代表那个人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相反,美国方面可能觉得那个人可供发掘的用处多着呢。那个人算是游戏界大佬级的人物,在国内商界具备一定的影响力,还被国内的创业者视为教父级的英雄人物。可以说这个人能做的事情还很多呢。而这个人跟美国之间的交易曝光的话,他拥有的巨大价值马上就归零了,这自然不是美国相关方面所乐见的结果了。 所以从张天成主动找上对方交涉的那一刻起,他被枪击的命运就已经是注定了的。对手和美国的相关方面肯定不想让他们之间的秘密交易被国内的特别部门所知晓的。要不然美国的相关方面就算是又遭遇到了一次失败。 不过张天成也是够命大的,居然在枪击中侥幸的捡了条小命。估计到这个时候,张天成已经意识到了他面对的对手是一些什么样的人了,也明白斗争的残酷性了。只是这家伙似乎并不甘心吃这么大的亏,所以才会那么急的让周芸芸找上门来的。把整件事情讲给他听,反过来想借着他的手来对付对方。 周芸芸之所以毫不掩饰的跟他讲了这些,很可能是想借此取信于他的,让他觉得她都把张天成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讲出来了,整件事情她讲的自然不是假话了。 常理来讲,傅华觉得周芸芸讲的八九分是真的,但他却并不想就此加入到张天成和那个人的战局之中。一来周芸芸跟他讲了这么一大通,却没有拿出一件可供指控对方的证据来。没有证据光凭推测怎么可以啊?对手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二来,就傅华现在觉得,张天成被枪击这件事情已经是引起了马勇的注意,说不定就在他和周芸芸讲话的这一刻,特别部门已经对这件事情展开了全面的调查了,他如果在这个时候掺和进去,说不定反而会给马勇添乱的。 而且就算是马勇并没有察觉到那个人的问题,它也是会私下里找机会提醒一下马勇的,但是场面上还是不要做什么表态比较好。因为张天成也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单单凭着周芸芸几句话他就做出明确的表态,似乎也不是很明智的。 傅华就看了看周芸芸说:“谢谢您把知道的前因后果都讲给我听了,您帮我跟张董说一声,要他好好将养身体,也多注意安全。美国那个地方枪击事件比较多,让他防止类似事件的再度发生。” 周芸芸颇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傅华:“您不相信我的说法吗?” 傅华摇了摇头:“这倒不是,这件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之外了,一方面我还没有办法判断真假,另外一点,就算是您说的都是真的,我除了对那个人加强防备之外,也是不能做什么的。” 除了几个消息灵通的朋友之外,傅华几乎没有在别的人面前讲述过他跟特别部门之间的关联,而且在内心中她也从来没有把特别部门视为一种依仗。特别部门确实是权力很大,但权利这东西是一把双刃剑,有些时候不仅仅能伤人,还能伤己。 他真实的身份仅仅是一个商人,现在身边还有一些他最密切的亲人要照顾,所以他要尽可能地避免让自己惹上那些他无法抗拒的力量的。齐隆宝那种情形他经历过一次就够了,可不想再次遭遇到那种地狱般的教训了。 术业有专攻,类似的事情还是让特别部门去处理好了,他这个平民百姓还是维护好自己的利益比较好。 周芸芸又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有什么都没说,只是站了起来:“我明白傅先生的意思了,那我就不打搅您了。” 傅华站起来说:“谢谢您专门跑来提醒我,我送您出去吧。” 周芸芸倒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转身往外走,傅华把她送到了公司的前台大厅,周芸芸停下脚步,跟傅华握了握手,说声就送到这里好了,然后就一个人飘然而去了。 傅华在后面看着周芸芸离去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就他的感觉而言,周芸芸这个女明星很不简单,似乎对张天成在做什么事情是知情的。 第2997章 状态 送走了周芸芸之后,傅华回到办公室里就打了电话给向少杰,现在财团收购这件事情变得是越来越复杂了,他有一种更强烈的退出的欲望了。 向少杰接了电话:“诶,傅董,你在美国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这边真是很抱歉的,是我这边事先有些事情没搞清楚,才让你遭此一劫的。” 傅华笑笑说:“有些事情也是怪不得你们的,反正我现在已经安全的从美国回来了,再来说这些抱歉的话就没什么意义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有事情想要拜托你的,我现在手头有项目急着要做,想要尽快的回笼资金,所以想要把我手中持有的这次收购项目的份额出手,你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谁有这个意愿?” “你想要卖掉手中持有份额啊?”向少杰迟疑了一下,“现在出手似乎有点吃亏啊,美国听证会已经顺利通过了,这个项目最大的难关已经解决了,接下来这个项目会以很快的速度推进的,你选在这个时间点出手,似乎就无法让收益最大化了。” 傅华笑笑说:“这一点我也清楚的,不过现在我有一个更好的机会要参与,所以就麻烦你帮我问一问财团中其他的投资方,他们有没有意愿收购我的份额。” “行啊,我就帮你问一下吧,”向少杰见傅华退意十分的坚决,也就不再勉强他了,“你等我消息吧。” 因为项目收购基本已经推进到了尾声部分了,所有的阻碍已经都解决掉了,傅华想要出手手中的份额很快就得到了其他投资人的响应,向少杰这个收购的操盘者甚至还为傅华多争取了一点资金占用费。在一周之后,傅华就拿回了他投入的资金了。 到这个时候,傅华才有了一些轻松地感觉,起码他不用再搅在张天成和胡毅福之间的利益纷争之中了。但是资金永不眠,拿回了资金的傅华心里又开始躁动了,他又开始在市场上寻找新的投资机会了。 不过他四处了解了一下市场最新的状况,发现虽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市场的情形并没有变得好起来,反而是更糟糕了。不过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赶科场,市场上的弄潮儿对形势的判断是各不相同的。 像是孙朝晖就是星夜赶科场的一类,他在前几天才趁着市场低迷接连收购了上百亿的土地项目。而高穹和的和穹集团则是另外一种情形,他对市场的判断很是悲观,不但没有趁机大肆扩张,反而是减少新的投资,过往的投资则是以回笼资金为主要的操作方向。 两者截然相反的操作,搞得傅华也有点无法对未来的趋势做出自己的判断了,他拿着资金就有点投不下去了。有些时候拿着资金投不下去了也是令人痛苦的一件事情。 周四的时候,傅华正在办公室跟人谈一个因为资金缺乏而烂尾的项目,傅华有意捡这个便宜,低价将项目公司收入旗下,不过价钱方面双方一直没有谈拢,所以对方一直在电话里跟他讨价还价。 这时有人跟敲他办公室的门,他喊了声进来,门开了,孙守义走了进来。傅华不禁有些错愕,出了指挥交通那件事情之后,他就没再跟孙守义有过什么接触了,而且这几年他也基本上跟孙守义形同路人了,孙守义这突然找上门来,几个意思啊? 内心中,傅华现在对孙守义这个人是有些鄙视的,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做出了相守一生的承诺,让这个女人为他这个承诺付出了大半生的辛劳,并且提供所有的人脉资源帮助他爬上了现在的位置。而他最终并没有遵守应该遵守的承诺,反而跟这个女人分道扬镳。谁是谁非傅华不想去分辨,起码孙守义并没有做到言而有信。 另外一方面,傅华是知道孙守义得了抑郁症这件事情的,孙守义突然跑来也是让他有些惊疑的,这家伙不会是抑郁症发作跑来的吧?因为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孙守义还有其他回来找他的缘由。 傅华看着孙守义的眼睛:“孙书记,您的身体还好吧?” 孙守义笑了起来:“傅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好得很,并没有犯病,你放心好了,我现在神智清楚,我知道我是在做什么的。” 傅华松了口气:“您甚至清楚就好,只是不知道您为什么会跑来见我,我们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再见的理由了吧?” “我知道我前面有段时间有些事情做的真是很过分的,好在你在我病了的时候并没有对我不管不顾,内心中我对此还是很感激的。所以我今天来一方面是想对你说声谢谢,另一方面也是想对你说声对不起,我为我以前做的事情向你道歉。” 孙守义这么一说之后,傅华就越发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一方面从他接触过的那些在上位者,很少有低眉顺眼向他道歉的时候,有的更多的是唯我独尊,强势压服之类的,包括孙守义也是这个样子的。 他被这些领导们伤害的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孙守义突然跟他道歉,他还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同时,孙守义虽然自己说他神志清醒,但实质情况并不一定是这个样子的。也许他现在还是在病中呢。而且据说这种病是不能收到太强烈的刺激的,太强烈的刺激也许会导致孙守义再度发病的。 因此傅华虽然很想斥责孙守义几句,但是还是尽力压制自己在这方面的冲动,只是干笑了一下:“孙书记,道歉就真的没必要了,其实我也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要是讲道歉,我也是需要跟您道歉的。所以就让我们相互原谅吧。您请坐吧。” 傅华这个时候虽然很想赶紧把孙守义给请走,但是在完全搞清楚孙守义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之前,他也不忍心就这么把孙守义推到大街上,万一他还在病中怎么办啊?难道再让他出去指挥交通吗? 第2998章 自洽 孙守义就在傅华对面坐了下来,左右看了看,又是一副在上位者的口吻说道:“你这里跟以前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啊,按理说你也算是大老板了,应该装装门面,改善一下办公环境了。” 傅华笑笑:“我算什么大老板啊,小虾米而已。办公室这里就是一个办公的环境而已,能够办公就行了,不是说你装的多豪华,人家就高看你一眼的,商人都是很精明的,你有多少斤两人家早就掂量出来了。” “你还是那么务实,这么多年一点变化都没有,”孙守义笑笑说,“傅华,你知道我以前最讨厌你什么吗?你老是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似乎别人做了什么你都洞若观火,只是你不屑于拆穿而已。但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我之所以会那么讨厌你,首先是因为我自己做了不想让别人知情的事情,偏偏你又是一副什么都在你掌握的样子,那个时候,我不想讨厌你都不行的。” 傅华挑起眼帘看了孙守义一眼,表面上孙守义说的话和作的事情似乎都是正常的。但这个正常里面又透着几分不正常的味道,因为以前的孙守义是不会这么跟他敞开心扉的。孙守义是一个在仕途上颇多算计的人,一言一行都有其内在的考量。 有些时候傅华甚至觉得,孙守义和沈佳这对夫妻是一对生活在套子里面的人,他们的行为举止都是有其算计的。就算是他们在你面前敞开心扉了,也是为了取得你对他们的信任而表演出来的。所以孙守义这番剖析自己的话他也不清楚是真心还是假意,更不知道孙守义这么剖析自己所为何来。 “但实际上那都是我在自欺欺人了,”孙守义继续说道,“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真是傻瓜的,他们可能早就看穿了我内心在想什么,只是为了某种目的,才在我面前故作不知而已。从这个角度上去想,反而是你不粉饰自己行为的做法更为真诚一些。” 傅华真是搞不清楚孙守义来他这里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了,好像他现在的生活圈跟孙守义的生活圈都没什么交集了,就算是孙守义在他面前表演的再真诚,应该也没什么办法从他这里获得什么实质性的利益的。 “真诚在仕途中可不是什么好品质的,”傅华笑笑说,“你不是逮到机会就把我从海川市赶走了吗?甚至事先连声解释都没有的。仕途是一个党同伐异的地方,大家都戴着面具生活,如果有哪一个人敢把面具揭下来了透口气,马上就会被视为异类的。” “呵呵,带着面具生活,”孙守义笑着说,“你这话说的很形象啊,你让我想一想,我是什么时候给自己戴上了这副面具的啊?好像是从赵老把沈佳介绍给我让我去相亲的时候。实话跟你说吧,跟沈佳见第一面的时候,我心里是很恼火的,心说这是什么啊,赵老是怎么回事啊,他给我介绍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我跟沈佳根本就不般配的。” “但你最终还是娶了沈佳姐了。” “是的,我最终还是娶了她,不过我最开始的时候,是很犹豫的,我不想陪伴着那样丑的一个女人过一生的。我不甘心啊。” 见孙守义这么说沈佳,傅华就有些生气了:“你有什么可不甘心的,没有沈佳姐,就没有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可以说沈佳姐利用了所有的人脉资源成就了今天的你。除了长得丑这一点之外,沈佳姐给了你一个女人能给你的最大的帮助。” “这一点我一点也不否认,”孙守义苦笑着说,“不过在那当下,我内心中真是很挣扎的,我想拒绝接受沈佳的,但是沈佳身后拥有的强大资源给了我难以抗拒的威压,也给了我莫大的诱惑,拒绝她我这辈子可能就是公务员队伍中平庸的一员,接受她我马上就会一步登天。傅华,如果换做是你,你会作何抉择?” 傅华还真没往这个方面认真的去想过,他看着孙守义盯着他的眼睛想了想,然后摇头苦笑着说:“我想我还是会拒绝的,基于你们当时并没有深入了解这个前提,我还是做不到单纯为了仕途升迁,就去跟沈佳姐那样的女人过一辈子的。我得承认,这一点上你做出娶她的抉择真的是很不容易。” “你也明白我做这个抉择是很不容易的了,估计从我决定娶沈佳那一刻起,我给自己戴上了一副牢牢地面具,而且一带就是二十多年。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的人生目标就变成了爬到更高的位置上了。但是我心里不甘心啊。” “这一点就是你不够男人的地方了,”傅华说道,“你既然跟沈佳姐达成了某种交易,沈佳姐也履行了她对你的承诺,你也该承担起你的责任来的。” “这世界上有几个男人能够一诺到底的啊?你行吗?你行的话就不会三番两次的离婚了,”孙守义苦笑着说,“更何况随着我掌握的权柄越来越大,主动往我身上贴的女人比比皆是,我能够克制住自己,不闹到绯闻满天飞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一点傅华倒也承认,孙守义虽然一直都有情人,但是行为确实很收敛,基本上就算是赵公复案发,牵连到孙守义被审查,组织上也是没找到孙守义在生活方面违规的证据的。 另一方面,傅华检视自己的行为,确实也是没做到一诺到底的,虽然他在男女方面已经尽量去注意了,但是依旧是没有做到不跟别的女人有超过友谊范围的行为的,而且这么多年下来,他在这方面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有放松对自身要求的趋势。 这主要是因为他越来越觉得饮食男女乃是人之大欲,这可不是想要克制就能克制住的。有些时候越是想要克制,反而越是强烈,他已经慢慢的在接受这一点,而不是像前些年一样,把超越男女界限的行为视为一种不可接受的大错。 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就会明白好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傅华现在对人生的很多事情都持一种顺其自然的态度,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傅华觉得这样下来,他活得轻松了很多,他再也很少有那种超越了某种界限之后内心中的那种负疚的感觉了。 这大概是傅华现在跟这世界达成了的某种和解,他不再刻意的去抗拒这个世界了,只要是在法律范围之内,只要是不违背他内心的意愿,这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他都是能够接受的。余生很短,每一天都值得珍惜,与其活在不断的纠结之中,还不如快乐的过好剩下来的每一天。 想到这里,傅华就觉得他对孙守义的不满是一种执念了,那是孙守义很沈佳的生活,与他何干,他在这方面纠结岂不是很可笑的行为?他就笑笑说:“孙书记,您说的也是,回过头来想想,我也是做不到一诺到底的。不过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您专门跑来找我究竟是想做什么?不会是专门跟我回顾往事的吧?” “你这家伙还是比我洒脱啊,”孙守义苦笑着说,“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发现你总是比我更容易放下心里的负担,但是我就无法做到这一点。傅华,你教教我好吗,怎么能够做到彻底放下,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听心经和金刚经的,但是我还是做不到心无挂碍的。” 傅华听到这里的时候,总算是明白了,孙守义虽然看上去很正常,很理智,并没有能够从抑郁症当中走出来,还是有些事情无法让他内心实现自洽,一些事情还是在不断的纠缠着他,他跑来倾诉实际上是想从他这里得到某种解脱的方案的。 傅华很想对孙守义说一句,他之所以容易做到跟这个世界和解,是因为他欠这个世界的帐本来就不多,他很容易就可以通过阿Q之类的精神胜利法得到解脱。另一方面,他在人生的大多时候活的都很坦诚,脸上并没有带那么多面具,也不用活在担心自己的行为会遭到某种惩罚的忧惧之中。 但孙守义却是完全无法做到这一点的,他欠沈佳的太多,这笔账他这辈子是无法还上的。他仕途的后期更是放飞了自我,做出了不少的违法事情。这些虽然组织上还没有发现,但不代表孙守义内心中不忧惧被组织上发现。 这家伙心里有着这么多的挂碍,是不论听多少遍心经和金刚经都无法消除的。这大概也是他无法从抑郁症中走出来的主要原因吧。说穿了,抑郁症就是一种心病,当一个人无法跟这世界和解了,无法做到内心的自洽,这种病也就会随之而来的。傅华是看过一些抑郁症的资料的,知道抑郁症的病人究竟有多痛苦,心里就未免有些可怜孙守义起来了。 第2999章 生命 傅华看着孙守义苦笑着说:“孙书记啊,我又不是什么专业的医生,对于你这种状况我可没有什么能教你的。” “不是这样子的傅华,专业的医生对我没用的,我这病已经通过关系请过国外顶尖的专家为我治疗过,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治疗的当下我是会觉得好一点,但是过了几天之后,病状就会有所反复,状态反而会更差了。我现在对医生已经失去了信心了。” “孙书记,我很同情你的这种状况,”傅华苦笑着说,“不过医生都没招的事情,我一个外行就更没招了。” “傅华,你一定可以的,求求你了,”孙守义可怜兮兮看着傅华,“我现在心里真的是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会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摆脱这些痛苦的念头,跟那些病人一样找一个楼顶,从上面跳下去。” “孙书记啊,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去救你的,”傅华苦笑着说,“你这是病,我可不敢随便的就给你开药方的。” “我想要你教我的,并不是什么药方,我这病什么药方都是无效的,我想要的是你那种对人生超脱的状态,你就告诉我可以做到像你那样子对什么事物都超脱其外的。” 傅华想想也是,抑郁症是一种心理疾病,是个人心理上被一些负面的因素所影响从而产生的一种疾病。所以医学上常常用心理医生心理疏导以及催眠之类的心理暗示作为抑郁症对症治疗的办法。总体而言,以他对孙守义的了解,他大体上还是知道孙守义的病根在什么地方的。也许他倒是可以尝试着开导一下孙守义。 不过这种开导不能像心理医师那种轻风细雨,单纯的对孙守义的心理问题进行纾解,而是对他下一剂猛药,让孙守义摆脱他半生都视为生命支柱的东西——仕途。其实就傅华感觉上,现在很多的官员都是有心理疾病的,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们对仕途上的升迁贬斥患得患失。 他们都是渴望爬到更高的位置上的。一旦不如意,或者是他们在仕途上收到了打击,他们的心理就会产生扭曲,个人的行为就会有一些变态的做法。虽然他后期跟孙守义的仕途之间已经没有了什么交集了,但是对孙守义仕途的历程他还是都知道的。 就他个人感觉上,他觉得孙守义心理上的变化可能是与孙守义遭遇到的两次打击脱不开关系。一次是孙守义竞争东海省常务副省长失败,一次是赵公复系列窝案的爆发,孙守义因此而受到审查有关。 在这两次挫折发生之前,孙守义的仕途一路顺遂,几乎每一次关键节点他都得到了想要的升迁。这让他跟同侪的竞争中始终处于领先一步的位置。但竞争常务副省长失败改变了这个局势。 傅华虽然不了解那段时间孙守义的心路历程,但有一点他还是可以感受的到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刻起,孙守义整个人的运程开始走下坡路了。也许就是在那一刻起,孙守义和沈佳之间的婚姻产生了不可弥合的裂痕。估计就是因为竞争副省长失败,让孙守义心态失衡,失去了对自我的管控,开始不再管束自己对沈佳的情感上的厌恶。 对于一个官员来讲,带着面具生活并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你一直带下去,久而久之,戴面具生活说话办事就会成了一种惯性,一辈子都装下来的话,那你就是你伪装成的那个人了。 对于一个官员最危险的是,你伪装到半路,突然你不想装下去了,你想放飞自我了。大半辈子都能得到想要的东西的孙守义突然就拿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了,这肯定让他心理备受挫折,甚至还为自己不值,觉得半辈子都陪着沈佳这样一个丑女人实在是太委屈了。 心态失衡之后,他肯定对沈佳说过或者一些过分的事情的。这才为夫妻关系埋下了不可弥补的裂痕。其后孙守义虽然被安慰性安排了一个发改委排不上位次的副主任,他仕途上的颓势已经不可逆转,更何况不久就发生了赵公复的系列窝案。 赵公复窝案虽然并没有让组织上查到孙守义自身什么违法的行径,但是没有查到并不代表没有,组织上肯定是察觉到孙守义这个人是有问题的,只是孙守义这个人够机密,并没有留下什么能让组织上处分他的把柄。 在这个全面治理官员腐败行为的大气候下,孙守义肯定知道即使组织上没抓到他的把柄,赵公复案也宣告了他仕途的终结。这一届他勉强还能再发改委副主任位置上呆着,下一届他肯定就要去一些更加边缘的位置上待到退休了。 这对一个半生都拼搏在仕途上的官员而言,真是情何以堪啊?这等于说他一直闷着头拼命的往上爬,突然有人告诉他无论怎么努力,他都是爬不到山顶了。于是半生努力的目标一朝就崩塌了。 而与此同时,另一重打击也接踵而至,沈佳在这个时候跟他离婚了。其实就傅华对孙守义这个人的整体评价而言,他这个人虽然有一些能力,但是单纯个人的能力还不足与让他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上的。他能到现在这个高位,很大程度是靠着沈佳身后赵老一系的人脉支持。 基本上没有赵老一系的支持,孙守义也就是公务员队伍中很平庸的一员,没什么可以安身立命的本事。他在海川市的一些政绩都是离不开沈佳的教导以及赵老利用掌控的人脉和资源捧出来的。可以说他离开沈佳和赵老什么就都不是了。 孙守义最悲哀的可能就是这一点了,在海川市威风八面唯我独尊的经历让他忘乎所以了,以为离开了沈佳和赵老,他还可以在这个仕途上苟活下去的。但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的。一个失去了根基的官员就是一株墙头的芦苇,随便一阵风就可以把它吹得东倒西歪了。 沈佳和赵老一系甚至连打击他的兴趣都没有,只是任他自生自灭,就已经足够让他处境尴尬了,他彻底的成为了边缘人,虽然他手头还管着一些事情,他还是一个很多官员难以企及的标杆。但是他没有任何希望了。在一些明眼人的眼中,他就相当于是一个死人了。 从一个明日之星,到一个别人眼中的死人,这是一个多大的心理落差啊?所以孙守义心态崩塌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过傅华倒也不觉得孙守义就是不可救药的了,其实抛开对仕途的热衷,孙守义这个人还算是一个表现中上的官员,他任职海川市时的作为大多还是为了海川市好的。也没有为了自身的利益故意去坑害什么人。这就让傅华心中对他还是有几分的好感的。 傅华觉得他倒是可以给孙守义提出一些建议的,但真正能让孙守义从抑郁症中走出来,还是要靠孙守义自身的,要看他舍不舍得真正的放下一些东西,还要看孙守义有没有那个毅力对抗病魔。 傅华就看了孙守义一眼:“孙书记,对你这个状况我倒是有几点建议的。首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在过去的人生中可曾光靠自己的力量做成过什么事情吗?” 孙守义被问得楞了一下,过去他倒是做过方面的大员,事情还是做过一些的,不过那些事情做的时候,是借助了整个机器做成的,不能说是单靠自身力量做成的。基本上他从开始参加工作,就待在官僚机器里面了,还真是没有靠自身的力量去做成一件事情的。 傅华基本上不用等孙守义回答就知道答案是什么了,所以他问了第二个问题:“孙书记,你有自己的人生目标吗?当然除了爬到仕途更高位置上这一点之外,你有没有那种对人们更有意义一点的更有用的目标?” 孙守义被问得心中一阵迷茫,他这才意识到他的人生除了钱权利和女人之外,好像真的没有别的有意义的目标了。他看了傅华一眼:“你不会是想让我献身于外面都在宣传的那些慈善救助助人为乐的事情吧。?你也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那些都是些被人用来赚钱的工具而已。” 傅华笑笑说:“其实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信则有的,你看西方世界大多数人都是信仰基督教的,那也是信则有的,只有相信它信徒才能获得内心的平静。我相信很多基督教的教徒并不相信上帝是在七天之内创造了这庞大的世界的。” “上帝真正用来创造这世界的时间只有六天的,第七天他休息了,”孙守义苦笑着说,“不过傅华你讲的这些对我都是没用的,不是单纯的去信仰什么就能把我拯救出来的,信仰不是你自己说信就能信的。” “我先别急啊,听我问完最后的一个问题,你就知道有用没用了,孙书记,是你的生命对你更重要呢,还是你的官位对你更重要呢?” 第3000章 爱护 孙守义被问得愣住了,这是一个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道理上他是知道生命重于一切的,但内心中他在仕途上厮混了半辈子了,仕途早就融入了他的血液之中了,之所以他才一直不肯接受公开的治疗,就是因为公开治疗的话,是一定会影响到他未来的仕途发展的。 即使现在他的仕途发展受到了明显的阻碍,但是他心中依旧有一种不死心的想法,也许他能再获得机遇,东山再起呢。也就是因为这种不死心,才让他的内心更加纠结,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极低,但依然舍不得放弃。 孙守义看了傅华一眼:“一定要二选一吗?” “选与不选决定权在你自己,”傅华看着孙守义的眼睛说道,“其实孙书记您恐怕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你下不定决心罢了,你来找我,并不是我真的能有治好你的办法,而是你希望由我来帮你下这个决心而已。” 孙守义干笑了几声:“是的,我是下不了这个决心,这是我半生都为之奋斗的东西,你想让我一下子戒断,我心里是没办法做到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孙书记啊,你说你半生都为之奋斗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啊?他对你有多少的现实意义啊?” 孙守义想了想,却发现他在意的东西还真是无法用语言跟傅华描述出来,只好苦笑着说:“这些东西可能是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的。” “你说不清楚,我来替你说吧,无非是建功立业四个字而已,你享受的大概就是那种在上位者被他人仰视的威风八面唯我独尊的感觉。但你想过没有,就算是你真的做到了建功立业了,那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功绩,而是整架政府机器协调运作的结果,若干年之后,谁还能记得你做过什么啊?” 孙守义还是有些挣扎的:“话是这么说,但是也不仅仅是个人的虚荣心作祟,我想这里应该还是有别的吧。” “别的什么啊?”傅华笑了起来,“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在意的除了权力还有金钱美女之类的,虽然你这几年在金钱美女方面行为并不规矩,但那只是你权利渔网附生的东西,内心中你应该并不是十分在意这些的。”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些什么,检视一下自己的内心,孙守义不得不承认傅华说的这些都是符合他内心真实的想法的。他骨子里热衷的还是权力,而美女金钱则是权力的附生产品。 他在发改委所做的一些事情,包括王莉这个情人也好,从孙朝晖、都燕那里获取的金钱也好,都是他在追求权力受挫之后的心理上的自我补偿。这些只是让他心里上获得了一些平衡而已,他从来没有为此感到真正的自豪。 看孙守义还是没有什么明确的表态,傅华也是有些无语了,看来权力这东西还真是深入到了孙守义的骨髓里了,想要他戒断这些还真是比什么都难。但这些却是孙守义必须要戒断的,而且还需要自我戒断,靠别人强制根本就没用的。 说到底,抑郁症的本源就是一个人长期受负面的情绪影响,从而导致了负面情绪主导了他的情绪,让他的一些正面的乐观的情绪无法恢复到正常状态,具体到孙守义身上,就是他没办法摆脱仕途中的患得患失,没办法摆脱被追究违法行为的恐惧。久而久之,就只能在负面情绪中沉沦了。 傅华苦笑着说:“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孙书记啊,该怎么做我都告诉你了,但道理知道了是没用的,要想真的治好你的病,只有看你下不下得了这个决心了。” 孙守义苦涩的笑了笑说:“看来为了保住性命,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不过放弃权利应该还是无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是放弃权力之后,我接下来该怎么去做?” “我已经给你点明了方向了,我觉得你可以向组织上公开你的病情要求离职治病,然后利用你这么多年仕途建立起来的人脉,从事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比方说去偏远地区扶贫,去一些沙漠化厉害的地区做一些生态治理的工作,反正就是不能让自己闲下来,只有充实的去工作和生活,你的抑郁症才能不治而愈。” 孙守义笑了:“你这家伙一定没按什么好心的,你给我的这些建议都是从事一些最辛苦最艰巨的工作,我前几天才看到一些官方公布的数字,几个月之中。就有二十多名扶贫干部牺牲在扶贫工作的第一线上。” 傅华也笑了:“就算是你把生命牺牲在扶贫工作的第一线上,也比你找个楼顶从上面跳下去有意义得多吧?” 孙守义的神情严肃了起来:“是啊,回过头来想想,我半辈子都好像活在官面文章之中,做的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我是应该做一些能够让人记住我的事情了。行啊,傅华,我就按照你给我的建议去做吧。” “孙书记,你能接受我的建议我很高兴,不过有两点你一定要记住,不论是做什么,都是为了你自己去做的,你不要一直都抱着那种在上位者施恩于他人的心态。这样子你才能活的快乐,二是善始善终,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你还是要走回抑郁症的怪圈之内的。” 孙守义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说:“行,这些我都知道了,我要走了,我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的。” 傅华看了孙守义一眼,他并不确定孙守义从他这里离开接下来会怎么去做,有些事情是知易行难的,虽然这一刻孙守义似乎被他说服了,但他也是无法确定孙守义回去之后,就一定会按照他的建议去做的,说不定走出他办公室的那一刻,孙守义就改了主意了呢? 不过,这些都是孙守义自己的命运了,他要做什么选择,相应的就要承受选择所带来的后果的。傅华笑了笑说:“那就再见了,孙书记,希望下一次见面,你能活的很快乐。” 孙守义点了点头,什么都没再说就走了。傅华有些无言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中他是希望再见孙守义的时候,孙守义能够活得很快乐的,但是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少年时他是很喜欢苏轼那首经典的水调歌头的,但他喜欢只是喜欢那首词语言的优美,并不明白词中蕴含着的深意。随着经历的丰富,他才明白词中所包含着的人生的无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这是一个多么痛的领悟啊? 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不能拥有完美无缺的人生的,但大多数人还不得不在努力的生活着。他们并不知道何时起生活会变的漂泊酸楚,他们能做到的只是概括承受,而且大多数人只能把生活中的五味杂陈放在心里自己品尝。 就是这些人构成了这个世界,见证着时代的变迁。 这世界上的每一处,每个人,都是可恨又可爱的。他们是你在这世界上同行者,也许你不喜欢她们的所作所为,也许会觉得他们的行为怪异变态,但是你必须要接受这些,因为你接受他们也就相当于接受你自己。 从傅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孙守义就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了。他以为自己需要做的安排很多,很多事情都需要去处理的。但一番权衡之后,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 他在发改委本来就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角色,如果讲出自己的病情之后,也许领导会做做同情之类的姿态,但是一定不会还要坚持把他留在岗位上的,最大的可能是稍稍惺惺作态一番之后,就会同意他离职休养的。 接下来就是王莉,王莉这段时间是陪在他的身边最亲近的一个人了,虽然这段时间从来都没在他面前流露出要离开他的意思,但是这根本就是出于对他的同情而已,实际上在他没发病之前,王莉一度提出来让他放她走的要求。他发病了,王莉却不再提这个茬口,一定是出于王莉内心的善良,她不忍心在他发达病的时候再来刺激他了。 沈佳基本上已经把他当路人了,虽然在指挥交通的时候,过来见过他,可能也是因为儿子的缘故。在那之后,连一次电话都没打来,根本就不想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的。 至于儿子,孙守义基于父亲对他的爱护,并不想把自己的情况告知他,他还是一个没什么经济能力的学生,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病情突然增加烦恼而已。 第3001章 好笑 而那些跟他有着某种关联的朋友,孙朝晖已经舍弃了把资金转到国外的想法,都燕则是早就逃到了国外去了,他们跟他的关联算是了结了的。他们这方面也是无需他做出什么交代的。想了一圈之后,孙守义不禁哑然失笑,他以为自己对别人很重要,但是实际上他已经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多余人了,身边的人没有什么还需要他的,既然是这样子了,那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孙守义就在车上直接打了电话给了王莉,说是自己想清楚了,愿意把她从身边放走,至于放在王莉名下的资产,孙守义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他觉得自己是有工资收入的人,估计就算是他离职休养,单位也不会停掉他的工资的所以这些资产他都送给王莉了,以感谢王莉在他病中并没有离开他。 这些资产虽然并没有放在孙守义的眼中,但是对于王莉却是一个天文数字,单凭工薪收入她这辈子都是没有希望赚到的。 惊喜之外,王莉心中未免有些疑惧,她怀疑孙守义是不是抑郁症又全面发作了,所以并不清楚在跟她说的是什么。因为感觉上孙守义现在说的这些都不像是真实的一样。 “守义啊,”王莉问道,“你知道你现在跟我说的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了,”孙守义笑着说,“你不用担心了,我现在没发病,神志清醒的很,我把这些资产都送给你是为了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不离不弃,还有啊,你有机会见到孙董的时候,替我跟他说声谢谢,我知道这段时间他为了帮我请国外的专家,花费了不少的钱。现在不需要了。” 王莉有些不安的说道:“你真的不需要继续治疗了吗?我看好多你这个情况的,自己以为没事了,结果发作起来,情况更加糟糕。” “我真的没事了,我感觉心里从没有现在这么轻松的。” “那你以后靠什么生活啊,我并不想要你的钱的,要不你给我个账号,我把钱都转给你吧。” “这个不用了,”孙守义笑笑说,“那些钱是你应得的,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要不是为了父亲治病,估计也不会委屈自己陪我这个老男人的,钱你都留着吧,首都这个地方不比你的家乡,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的。” “可是我拿了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的感觉的,总觉得这钱不应该是我的。” “有不安感是正常的,这种感觉就像我刚做上副处长时候的感觉是一样的,总觉得周边比我能干的人有很多,凭什么我就能爬上副处长的宝座啊,组织上是不是搞错了啊?”孙守义笑着说道,“但久之就习惯了,心中的不安感自然就消除了,反而觉得我是能配得上更高位置的。” 孙守义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暗自不禁摇了摇头,人的胃口大概就是这样子一步步撑大的吧,从最初的的副处长,然后是处长,然后是副市长……他变得一天比一天的更加贪婪,最终迷失在不断向上攀爬的歧途中,完全不去想人生其实还有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我怎么能跟你比呢?” “都是一样的人,有什么不可比的?”孙守义笑着说,“不过作为一个过来人,分手之前,我倒是有几句忠告送给你。你是一个很聪慧的女子,恐怕早已经知道那些资产的来路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拿着那些钱四处炫耀的。不过有一点你千万要谨记,这些钱你千万千万不要告知你的父母。” 再决定要舍弃原来的一切的时候,孙守义不免回过头来检视了一番他和王莉之间的往来,虽然王莉的父母是为了救治王莉的父亲才同意了跟束涛之间的交易,这是无法去苛责什么的,但是作为父母能够牺牲女儿这一辈子的幸福却也是够可以的。 很难说,王莉的父母就没有自私的一面。 王莉心中虽然有些困惑,但是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说道:“好的,守义,我记住这一点了。” “你不要随口就答应,却不往心里去,你要知道有一种父母都有一种很自私的心理,那就是儿女的就是他们的,他知道你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之后,肯定会心里不平衡,就会想着让你拿出钱来给他们用,你不给的话,他们就会生你的气。反正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是为了你好的。” “好的,你的话我记在心里啊。” “那就这样吧,从现在开始,忘记掉你生命中还曾经有过我这样一个人吧。” 孙守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开车去了发改委,直接找到主任说了自己患上了抑郁症,想要请病假休养治疗。孙朝晖从国外给他请的专家大夫给他做的诊疗记录他都是带着的,就出示给了主任看。 发改委这一边对孙守义这段时间的反常行为多少也是有些察觉的,有人就曾听到孙守义在办公室里又哭又笑的。不过机关这边是有其运行规则的,除非是有跟孙守义直接的利益冲突,否则是没人愿意在这个拆穿孙守义的坏人的。 主任多少做了一些姿态,问孙守义病情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能不能边治疗边工作之类的,孙守义则是说他找过许多的专家学者做治疗,但效果都不是很明显,都建议他离职修养一段时间,否则很可能会在工作中出一些纰漏。 最终主任同意把他的情况报给组织上,请求组织上批准孙守义病休。主任还说了孙守义接下来有什么需要单位帮助他治病的,尽管开口,单位一定尽力协助他。还说了孙守义一点病情好转,能够恢复工作了,单位还是愿意让他回到工作岗位上的。 这时从主任身上,孙守义感到了一种真挚的温暖,这就是机关单位正常所有的态势,现在的他对这个机关所有的人都是无害的了,这里的人就乐于表现出他们对他善意的关怀。 做完这一切之后,孙守义感到了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轻松感,就好像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往日的种种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混沌的梦噩,他沉沦其中,既迷恋又恐惧,想醒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现在在傅华的点拨下,他舍弃掉了迷恋了半生的仕途,这才明白这半生他迷恋的其实是毫无意义的海市蜃楼,那些功名利禄在这一刻什么都没剩下来了。接下来他要真真正正的为自己活一场了。 孙守义并没有采用辞职的方式彻底的跟仕途了断,不是因为他还对仕途有所迷恋,而是出于他对这个世界真实地了解。保留一点官方的身份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负担,一个病休中的官员对他人是无害的,也就没人跟他发生冲突。 但是病休只是一个方式,不代表接下来他什么事情都不做了,他是想到那些边远贫困地区看看,看看自己能做些什么帮到那些贫困户,有一个官方的身份就很少会有人来找麻烦了。 至于从什么地方着手,孙守义隐约记得自己在农业部的时候,有一个同事去了去了西部云贵一带,回去之后,他就要跟这个旧同事取得联系,看看他那里有什么自己能做的。此时他心中泛起了一股久违的跃跃欲试的冲动,第一次他真实的感觉到,他对这个世界还是有用处的。 对孙守义的这些变化,傅华是需要在很久之后才能够从别人了解到的。虽然他出了主意让孙守义去摆脱那些功名利禄毫无意义的东西,但是不代表着他也能摆脱这些,过上有仙气的洒脱生活了。相反他还在蝇营狗苟跟人谈收购项目的事情,他是想为自己手头的资金赶紧找个出路。 人都是这个样子的,说别人的时候理论一套一套的,但是轮到自己身上,还是无法把利益放到一边,做到轻松面对轻松处理这些事情的。傅华跟对方争执的焦点在于项目的价格,虽然他倒是觉得对方的价格已经开得很有诚意了,不过感觉上好像是可以压到更低。所以他就一直不松口,最终双方还是没谈拢,对方很不高兴的离开了。 傅华并没有挽留对方,他是觉得对方目前除了他这一个买家,再也找不到另外的接盘方了,所以对方不高兴的离开可能只是一个谈判的手法而已,见到他没有挽留,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商业方面的谈判就是要这样锱铢必较的,傅华对此其实心中也是很厌烦的,但是确实不能就此向对方让步,某种意义上讲,该争取到的利益没有争取到,也就相当于他蒙受了这一部分没争取来的利益同样多少的损失。 这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傅华心里暗自好笑,既然知道要回来,又何必装腔作势的离开呢,那样子反而会减少他要价的筹码的,他抬头正想嘲笑对方几句,却看到进来的人并非是离去的那个人。 第3002章 伎俩 进来的是亮点科技的胡毅福,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间从美国回来了。傅华看到他不禁有些诧异,胡毅福这家伙真是好厚的脸皮啊,做了设局把他引到美国那样的事情之后,居然还敢来熙海投资见他,真的拿他当傻瓜吗? 傅华就冷冷的看着胡毅福:“胡董,你都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了,居然还敢见我,真的就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我跟你说,我不跟你计较,是看在胡瑜非胡董的面子上,要不然我早就办了你了。” “我对你做了什么事情了啊?让你对我这么个态度?”胡毅福诧异的说道,“再是,我回国之后才知道你把持有的收购项目的股权给出手了,好好的卖什么股权啊?收购项目有难题的时候你没卖,现在难题都解决,收购马上就会成功了,你却把手中的股权给卖了,我来就是想问你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的。” 胡毅福问出这样的话,傅华心中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是他上了张天成的恶当了。周芸芸来见他的过程中,至始至终,周芸芸都没拿出什么能够证实胡毅福设局诱他入套的证据。却是巧妙地借助张天成被枪击这件事情,凭几句话术就让他脑补上了事情缺失的环节,以为是胡毅福出卖了他。 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是被人设计了,但是傅华还是有些不太死心的问道:“胡董,你别在我面前装了,难道我去美国不是你设计好引我过去让美国相关的部门好抓捕我的吗?设这个局费了你不少心思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胡毅福岂是那种会把自己同胞出卖给美国人的人啊?”胡毅福恼火的说道,“我胡毅福如果做了那种事情,天诛地灭,不得好死。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啊?是不是张天成那个混蛋?” 听到胡毅福在他面前赌咒发誓,傅华这时心中暗自叫苦,他虽然不好就十分的确定胡毅福所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他内心中估计八成以上是上了张天成的当了。 看傅华不说话了,胡毅福也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相应的情形了,不禁苦笑着说:“傅董啊,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那么容易就去相信张天成的话呢?难道说到今天你还没弄清楚他的底细吗?” 傅华苦笑着说:“当时那个情形,张天成收到了枪击还在美国治疗,他老婆周芸芸跑来跟我说,张天成受到枪击完全是因为你的缘故,他是查到了你被美国方面要挟,不得不设局引我去美国,他觉得这是一条可以勒索你的消息,就拿去威胁你退出项目,结果就出了枪击事件。” “你是不是又觉得整件事情都是一个针对你的大阴谋啊?”胡毅福苦笑着说,“你也不想想,这一次收购几乎赌上了我全部的身家,怎么可能把收购作为引你入局的圈套啊,稍有不慎我就可能把全部身家都赔进去的,你觉得我会那么去做吗?” “周芸芸说你是被胁迫不得不这么做的,你在做这个项目的时候,去美国考察过这个项目,结果掉进了美国人的色情陷阱,不得不帮着他们对付我……” 话说了一半,傅华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说法特别的幼稚,特别的不靠谱。因为就算是胡毅福真的到美国考察过,他这样的大佬身边也是围着一些助理什么的,美国方面应该是没有机会设下仙人跳陷阱给胡毅福的。奇怪的是当时为什么他就相信周芸芸了呢? “怎么不说下去了啊?”胡毅福白了傅华一眼,“是不是自己都觉得这理由很滑稽啊?你也不用脑子想想,以我的身份地位,在国内什么样的女人玩不到啊?以我们现在国内开放的程度,金发碧眼的女人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我傻了,非捡在考察项目的关键时刻,去跳什么色情陷阱啊?” “那张天成被枪击又是怎么回事啊?”傅华苦笑着说,“他总不能就为了骗我而故意给自己一枪吧?” “谁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啊?他的社会关系那么复杂,随便冒出个仇家就可能想要把他给干掉的。”胡毅福看着傅华苦笑着说,“你这家伙本来是一个精明的人啊,怎么这么幼稚的骗局都能骗到你呢?是不是你被周芸芸那个女人给色诱了,她楚楚可怜在你面前表演一番,你就觉得她说的什么都是真的了?我跟你说,那对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人,张天成做的很多事情里面,都少不了周芸芸的影子。” “可是张天成和周芸芸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引导我把股份给卖掉,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小题大做,”胡毅福瞪了傅华一眼,“你觉得他是小题大做,是因为你还不懂得这期间的形势。你不知道,张天成在参加这个财团收购的时候,就开始在私下里拉拢投资人支持让他主导这个项目。这个项目是我召集的,自然不想为他人做嫁衣的,所以投资人当中也是有一部分支持我的。本来经过争取,算上你的份额,我是可以在投资人团队中占据简单多数的。但现在问题是你突然把手中的份额卖给了支持张天成的人了。” 胡毅福这么一说,傅华就明白事情是怎么个样子的了,现在项目投资基本上快到收尾了,他持有的份额还真的成了关键少数,本来他的份额因为胡瑜非的缘故,基本上确定是支持胡毅福的。胡毅福恐怕自己打算盘,也是把他的份额算在了自己的名下的。 如果事态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的话,张天成基本上没有赢下这一局的可能了。变故就在这个时候产生了,张天成受了枪击,而他也是刚从从美国侥幸脱险归来,心有余悸之下,恐怕也不愿意再沾惹什么麻烦了。于是周芸芸的胡毅福出卖了他的故事就应运而生了。 傅华内心中其实多少是有些怀疑胡毅福的,周芸芸的故事又跟他的怀疑相互印证了,人性都是喜欢相信他们想要去相信的东西的,于是傅华也就更倾向于觉得胡毅福是有问题的。在这种情况之下,傅华估计也不会在意买下他份额的人是支持哪一方的,甚至他还有可能希望买下他份额的人是支持张天成的呢。 傅华不免在心里骂了句娘,张天成和周芸芸这对狗男女真是够狡猾的,他算计过来算计过去的,还是被这对狗男女给算计了。他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胡毅福:“不好意思啊,胡董,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结果。” “你光说几句不好意思有个屁用啊,”胡毅福心中实在是很恼火,忍不住粗口都骂出来了,“我折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整件事情就要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结果被你这么一搞,一下子就功亏一篑了。” 傅华这个时候也觉得自己真的可能是坑了胡毅福一把,而且如果不是自己答应了胡瑜非要支持胡毅福的,胡毅福说不定会下气力争取别的人对他的支持的。现在他把手头的份额卖给了支持张天成的人,就等于是闪了胡毅福一把。 傅华看了胡毅福一眼:“胡董啊,您先别着急,事情好像还没到盖棺论定的时候。不论是你还是张天成,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把项目纳入到上市公司之中的,而要纳入上市公司,是需要经过相关部门的审查的,如果没给办法通过这个审查,就算是掌握了项目也是没什么效用的。” 其实无论是张天成为了洗钱也好,还是胡毅福真的想把项目吸纳进上市公司亮点科技之中也好,除了两者分属不同的公司,他们的根本目的却是相同的,那就是通过把项目纳入上市公司,从而扮靓业绩,然后在资本市场上有所斩获。 而要做到这一点,亮点科技是需要通过内地的证监会的审查,橙果游戏则是要通过港交所的审查的。这两家审查机构的审查都是极为严厉的,提交审查的项目稍有瑕疵,都可能是无法通过审查的。 胡毅福算是在商界打混多年的大佬了,在商界肯定有很多的消息渠道和人脉,要想整一点张天成和周芸芸的黑资料,让他们通不过港交所的审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的。当然这算是下策了。因为张天成和周芸芸肯定会有黑料可挖的。这一点傅华就算是闭着眼睛都是清楚的。 随着在商场上打混的时间越来越长,傅华越来越感受到这个市场的混乱,这里面并没有什么正义或者道德可言,如果有人跟你说什么小富靠智,大富靠德之类的话,那你一定要对这个人加以小心了,因为这种听上去很有道德的话他自己都不相信的。 他说给你听,就是话术而已,也许就是为了从你这里骗走什么的伎俩。 不过挖出黑料,也会伤到项目本身,胡毅福将来拿回项目的主导权,如何撇清跟张天成和周芸芸之间的关联,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第3003章 阳光下 胡毅福闻言抬起头来看了傅华一眼:“这样做并不好,虽然张天成和周芸芸夫妻俩做了那么龌龊的事情,但是他们可以这么做,我却是不能这么做的,传出去会有人说我手法下作,不遵守商业规则的。” 傅华并不是很相信胡毅福不会这么做的,商场中所谓的规则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私底下这些大佬们有几个真正讲规则的啊?这一点你可以把那些大佬们的经历从头捋一遍,当然是他们真实的经历,而非他们包装出来给公众看得粉饰过的经历,哪一个经历中没有见不得人的污点啊? 这一点索罗斯说的其实更为直接,他点出了经济行为的本质就是欺骗,经济史是一部基于假相和谎言的连续剧,经济史的演绎从不基于真实的剧本,但它铺平了累积巨额财富的道路。做法就是认清其假相,投入其中,在假相被公众认识之前退出游戏。 胡毅福说得倒是很冠冕堂皇,但是傅华是知道他的一些商业经历的。在胡毅福成功与失败交混在一起的商业经历中,他的很多做法即使算不上是卑劣,起码也不能说是高尚。这其中他为了争取或者保住某些商业利益,也是做了一些不能放在台面上讨论的事情的。 但中国商人尤其是成功了的中国商人,是有其虚伪的一面的,喜欢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完美的经商者,有些便在公众面前大谈经商要如何遵守法治,有的则是大谈他是如何把孔孟之道运用在商业行为中,有的则是在众人面前对钱不屑一顾,而有的人则是表示赚钱对他而言,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他更想要的是一种更高的境界,但这种更高的境界究竟是什么,他也是无法说清楚的,反正是他自己说的云山雾罩的。 不少人是把这些成功者的话当成笑话来听的,甚至有人还说笑说,这些大佬们往往是缺什么就喜欢谈论什么。喜欢谈论遵纪守法的,其实是因为他在商业历程中曾经做过一些灰色领域的事情;喜欢谈论孔孟之道,大谈道德的,其实是因为他们曾经缺过德,而那些说要追求更高境界的,则纯粹是装十三了…… 当然了,这些只是笑谈而已。 转天,傅华就在看财经新闻的时候看到,明星周芸芸和其老公张天成一起拥有的橙果游戏公司采用虚假增资的财务手法得以实现在港交所借壳上市,而且张天成是有复杂背景的,这一次在美国参加财团收购的听证会,居然会遭到枪击,有传说是张天成跟道上的人有纠葛,分赃不均才会被被枪击的。 报道中还说,张天成之所以要娶周芸芸,就是想要借助周芸芸国内超一线女星的身份,从而帮助张天成遮掩其复杂的道上经历,把橙果游戏这家公司洗白。橙果游戏更是一家纯粹的洗钱公司,是张天成这个金融掮客借来洗钱的工具而已。 报道的后面还附上了橙果游戏最新一期的财务报表,已及记者对橙果游戏就职的员工的采访,财务报表和员工的陈述都表明橙果游戏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是空转状态,并没有什么真实的业务发生。这似乎更证实了橙果游戏是一家用来洗钱的公司。 最先刊发这篇报道的媒体是一家名叫新岛日报的老牌报社,在香港这家报社一向是以报道专业准确著称的,在香港市民心中是有很崇高的地位的。新岛日报刊发这样的报道,马上就在香港股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报道一出,橙果游戏的股价便直线下挫,到午盘的时候,已经下跌了百分之二十了。 傅华看到这些,心里不禁暗自冷笑,心说这大概就是胡毅福他说的不会采用的下作手法吧?可是既然胡毅福说他不会用这种手法,那用上这种手法对付橙果游戏的又是谁呢?那就不知道了,反正胡毅福是否认会这么做的。呵呵。 香港一向是标榜自己是自由经济之港,而香港能够保证自由经济畅行多年不衰的利器是极为规范的经济制度和法律制度,转天就有报道说橙果科技收到了港交所的质询函,要求橙果游戏对报道中出现的财务报表以及员工的访谈做出合理的解释。于是橙果游戏的股价继续下跌。 但事情并没有到此止步,新岛日报在后续报道中,提出了橙果科技也存在在收购过程之中虚增商誉的行为,财务报表中,必须要进行必要的商誉减值才能够反映橙果科技真实的财务状况。 所谓的商誉,具体表现为在企业合并中购买企业支付的买价超过被购买企业净资产公允价值的部分。这往往是企业利用收购来增厚资产的手法之一。商誉价值是可以操控的,一些评估机构为了获取业务,往往会对委托方收购的标的给出高额的评估价格。 资产减值是指资产的可收回金额低于其账面价值所形成的价值的减少,资产减值意味着现时资产预计给企业带来的经济利益比原来入账时所预计的要低。当资产发生减值时,按照谨慎性原则的要求,应该按降低后的资产价值记账,以释放风险,因此会计上对资产减值进行确认和计量的实质就是对资产价值的再确认、再计量。 对于商誉而言,往往面临着可能发生减值的问题,经常需要对商誉的价值进行再确认、再计量。 需要说明的是,对于包括商誉在内的资产减值的会计确认和计量问题,并不是基于传统会计中对实际发生的交易的确认和计量,而是更多地立足于眼前,着眼于未来,只要造成资产价值减少的迹象已经存在,只要资产价值的减损能够予以可靠的计量,只要对于决策具有相关性,就应当确认该资产价值的减少。 最近一段时间,商誉减值成为了造成股价下跌的重要原因之一,这是因为由于经济形势的恶化,很多上市公司所收购的资产往往达不到他们在收购的时候所期许的盈利目标,于是减值也就成了必要的会计行为了。 傅华对这个针对橙果游戏祭出这种商誉减值的手段,是有一点意外的。商誉减值是一把双刃剑,新岛日报拿它做手段,必然会造成港交所严厉审查橙果游戏相关收购行为的商誉价值。橙果游戏如果想在这一刻将这一次财团收购项目纳入上市公司之中的话,相应的想要增厚资产的操作空间就会受到很大的压缩。 而另一方面,其他如果想要把这一次收购的项目纳入上市公司的,同样也是会被压缩操作空间的,傅华就对新岛日报这个最新的报道有点看不明白了,难道说这一次操盘对付张天成的并不是胡毅福?因为胡毅福显然也是想把项目纳入亮点科技的。他应该不会压缩自己的操作空间吧? 几乎是在新岛日报新报道出来的同时,橙果游戏也出了澄清公告,公告称橙果游戏是一家严格遵守法律法规的游戏公司,公司董事长张天成先生以及夫人周芸芸女士都是守法公民,也是严格的按照港交所的要求履行对橙果游戏的管理责任,新岛日报的报道完全是不负责任的杜撰,新岛日报展示的所谓橙果游戏的最新财务报表,和相应的职工访谈,完全是编造出来的。橙果游戏以及张天成先生周芸芸女士保留依法追究新岛日报的相应责任的权利。 这篇澄清公告表面上看说的好像是义正辞严的,似乎张天成和周芸芸真的是无辜清白的,但是傅华注意到公告的措辞还是留有很大余地的,公告只是说保留依法追究的权利,而并不是说已经找律师研拟如何依法追究新岛日报的法律责任了,这让傅华多少觉得这份公告多少是有虚张声势的意味。 这样过了两天你来我往,剑拔弩张的日子之后,局势忽然发生了微妙的转变,新岛日报并没有继续推出什么后续报道,似乎是在重批橙果游戏公司之后,新岛日报没有了继续攻击的子弹了。而橙果游戏也并没有说趁新岛日报攻击力不继的大好时机发起反攻,正式到法庭起诉新岛日报。 双方之间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和平期,双方都偃旗息鼓了。又过了两天,内地证券报纸上出现了一篇新的有关亮点科技财团收购项目的报道,报道上说,经过投资人团队相互协调,有投资人退出了团队,退出人持有的项目份额则是由亮点科技收购了。 傅华看到这篇报道不由得就笑了,阳光下并没有什么新鲜事,这几天新岛日报和橙果游戏之间的兜兜转转,说穿了还是两方势力为了项目控制权的相互斗法而已。现在斗法的结果出来了,暴发户的张天成还是没斗过胡毅福这支老狐狸啊。只是不知道胡毅福再见到他,会不会还是那一副不屑采用下作手法的口吻啊? 第3004章 骤然 胡毅福会是个什么口吻傅华不清楚,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那就是不管张天成和胡毅福之间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纷争,这些都已经与他无关了。想想当初他还想着要如何从张天成和胡毅福之间的纷争中火中取栗呢,傅华心中难免有些滑稽的感觉,也有一些错失时机的沮丧。 商道如水,水既是无孔不入的,又是没有定势的,商人在争取利益的时候,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努力的把每一个空隙都要钻研到。所以就经商而言,商人采用一切可能的手段来求胜,也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情。 另一方面商无定式,你无法从别人经商的经历中找到一种必胜的商业模式,别人身上成功的模式,你用起来不一定会成功,商道如水,水因势而赋形,时势变化,水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所以经商就需要因时势而变化,不恪守定势,根据形势的变化而变化,才能取得成功。 所以傅华也没办法苛责胡毅福说一套做一套的,商人毕竟不是什么道德君子,而是对利益的热衷者,做些因应时势的变化也是正常的。 这世界上的形势变化往往都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的,就像今天好好好的,健康活泼的一个人,明天说不定就会因为疾病或者意外,突然不治,撒手尘寰,令人错愕不已。 最近一段时间的北京商界就接连出了两桩这样的事情,一是世杰运财的董事长刘运财,也就是刘升妹的父亲,在英国考察项目的时候,失足从山崖上跌落,结果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这个消息其中其实颇多诡异之处,刘运财是从世杰运财公司之中窃取了一笔资金,然后逃港不归的。而他之所以会逃港不归,是因为涉及到北京市这边的一个高官弊案,刘运财深涉其中,不逃的话,恐怕现在他就应该呆在国内的监狱里面的。 所以这个所谓的世杰运财董事长,本身就应该没什么在英国的业务好考查的了,刘运财的年纪应该也不是很大,也就是不到六十岁的样子。就前段时间傅华见到他的样子,还是一个很健硕的男人,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气势十足,傅华感觉上他应该不会是那种很虚弱,站都站不稳的人,怎么会失足掉下山崖呢? 而且,刘运财前段时间在香港正泡小模特泡的起劲,还因为讨小模特欢心大手笔卖古董而上过新闻呢,怎么会突然跑去英国坠崖了呢?这件事情本身就透着诡异。 另一方面,刘运财当初能够赶在内地有关部门对其采取措施之前,精准的踩着时间点逃到香港,坊间也是颇多传闻的,当时就有人在说,北京那个被抓的高官,在这件事情中只是一只代罪羔羊,实际上他上面还有涉案的人。刘运财手中握有这个更上层人的把柄,这个更上层的人为了保全自己,才通风报信放走了刘运财。 傅华是听到过这个传言的,他对这个传言是有七八分相信的,因为他虽然无法确定刘运财逃走的具体情形,但有一点他是了解的,那就是真的有人事先向刘运财通风报信的。而他算是间接地向刘运财通风报信的人之一吧。 当时是刘升妹给了他一封举报信,让他用来摆脱刘运财的纠缠的,那封举报信当时他还无法确定真假,还有,刘运财找到了刘康,让他对刘升建的死给个交代。迫于形势,傅华就真的把刘升妹给他的那封举报信给了刘运财,随即刘运财就放下北京的一切,逃港不归了。 现在看来,刘升妹给他的那封举报信那封举报信一定是真的,可以说刘升妹是利用他把有关部门要调查的消息透露给了刘运财,一举两得,一方面逼得刘运财远走,一方面帮助傅华摆脱了麻烦。 傅华对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不敢深究的,因为这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深究下去的话,他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刘升妹是怎么拿到那封举报信的?能够拿到那封举报信的人层面一定很高,恐怕并不是像傅华这种没什么根基的小商人能够招惹得起的。 随着傅华在商场打混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变得真是越来越胆小了,一方面他要保护的人有很多,他已经没有当初那种敢于舍生取义的勇气了。另一方面,他已经尝到厉害了,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他惹不起的人的。 因此,虽然知道刘升妹这个女人是有很大问题的,但他却在刘升妹面前从来都没有试探过一次她当初拿到的那封举报信究竟是谁是什么人给她的,他真的没这个胆量去探究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的。 但刘运财失足坠崖死亡这件事情一出,他马上就陷入到了一个左右为难的境地了,让他从刘升妹那里探究当年的真相也不是,不探究这件事情的真相也不是。因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刘运财之死失足坠崖不过是表面上的原因,深层的原因很可能刘运财是被杀人灭口的。 而这个杀人灭口的人就很可能是坊间传闻的那个当年通风报信让刘运财逃港不归的人。这么一想之下,傅华就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觉,如果事情真是这个样子的话,谋杀刘运财的人就是一个智商极高的家伙,他几乎可以跟齐隆宝的智商相媲美了。 因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除了傅华这种曾经跟刘运财发生过很深联系的人之外,社会大众基本上对这个消息是无感的,也许一些热衷阴谋论的家伙还会对刘运财之死扯上几句闲话,但这已经不是社会热点事件了,闲话扯完,人们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一些社会热点事件上。 这也可以从社会各路媒体对这件事情的反应看出来的,这条刘运财失足坠崖的消息在一些大的媒体上,也就是小小的一行字带过去了,连个头条都没上,一些小的媒体上连一行字都没有的。曾经威风八面的东财也就这么惨淡地收场了。 但是傅华却是无法对这个消息一掠而过的,相反,他心中是有一种深深的不安感的。因为他也是东财这件事情的知情者之一,他一时也无法搞清楚他有没有在那个幕后藏镜人的灭口名单之上。 人对一些无法确定的事情都是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的,更何况东财这件事情后面的藏镜人还那么凶残的杀掉了东财。这种恐惧感很具化,一时之间是很难消除的。 第二件事情虽然对傅华没有像刘运财死亡那么有危险性,但是他却是感到很伤感,因为这个死者是他认识的人,而且还跟他的一些朋友有很深的关联,这个人就是和穹集团的董事长高穹和。 死神降临的是极为突然的,北京的天气这几天突然转凉,气候有些干冷,高穹和出事的这一天早上,按照习惯来到院子里给他养的花花草草浇水。他现在已经把大部分的事务交给了高芸和胡东强去打理了,平时在家也就是泡泡茶,浇浇花之类的,基本算是开始颐养天年了。 因为是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所以高穹和并没有给自己多穿什么衣物,而是给自己批了一件就从家里来到了院子里。北京的天气在某些季节是很阴冷干燥的,高穹和在院子里被冷风一吹,打了一个寒颤,就感到胸口一阵剧痛,想要强撑着赶紧回到屋内,但这时已经晚了,他整个人就一点气力都没有了,软软的瘫倒在地上,想要向屋内的老伴呼救,可是已经叫不出声来了。 等高芸的妈妈发现高穹和的情况不对了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人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瞳孔已经扩大,抢救都抢救不过来了。医院对高穹和最后的诊断是,因为天气寒冷造成的急性心梗,这种病发病很急,短时间之内就会照成病人大面积的心肌梗死,稍稍晚发现一点,人就很难抢救的过来了。 胡东强打电话跟傅华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说高芸整个人都崩溃了,因为早上她还和父亲一起吃了早餐,当时高穹和还有说有笑的,什么事情都没有,结果还没到中午呢,人就没了。她怎么也是无法接受的。 傅华只能在电话上跟胡东强说,让他这段时间多找时间陪陪高芸了,发生这种事情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人真的是有旦夕祸福的,没办法遇到了你只能概括承受,并努力的为自己寻找能够走出这个心境的办法来。 傅华是经历过父母亲离世的,父亲离世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感觉,因为那个时候他还小,对父亲还没有什么感情。而他母亲离世的时候,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很多年,基本上母亲的离世对他和母亲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高穹和这种骤然离世的方式他没经历过,不过将心比心,如果身边有一个很亲近很亲近的人,特别是至亲骤然离世,他心里觉得也是无法承受的。 第3005章 害怕 傅华一向是不喜欢参加葬礼的,中国人似乎没好办法面对死亡,所以在死亡面前总是表现的措手不及,总是爱把葬礼的气氛搞的十分悲伤,似乎不这样不足以寄托对死者的感情,但估计实际情形大多是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亡其实是人生的一个必经阶段,没有人能够不死的。傅华其实更喜欢三国时竹林七贤的阮籍面对死亡的态度,《晋书》中记载,籍又能为青白眼,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嵇喜来吊,籍作白眼,喜不怿而退。喜弟康闻之,乃赍酒挟琴造焉,籍大悦,乃见青眼。由是礼俗之士疾之若雠,而帝(指司马昭)每保护之。 这段话的意思是,阮籍能够青白眼看人,阮籍的母亲去世,嵇喜哭着来吊丧,阮籍用白眼来看他,气得嵇喜很不高兴的离去了。嵇康听说之后,拿着酒和琴来造访他,阮籍就很高兴,对嵇康青眼相加。对阮籍的这种行为就被礼俗之士视作仇敌。 其实在唯物主义者看来,人离世之后,对整个世界就没有了感知,别人的哀伤或者欢喜他们都是不知道的,既然是这样子,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搞得那么悲伤啊? 但不喜欢归不喜欢,高穹和的葬礼他则是必须要参加的,他和高穹和倒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但是他和高芸和胡东强确实很好的朋友,更何况这个葬礼还是胡瑜非亲自来给高穹和致悼词的。 胡瑜非致悼词的时候,高芸和高原姐妹俩都哭成了泪人一般,胡瑜非悼词之中对高穹和颇多谀美之词,给了高穹和很高的评价,这也是国人的一种习惯,往往在给死者盖棺论定的时候,并不是客观的评定,而是尽量的赞美死者。死者为大,也没有什么人会不知趣的来否定这些不客观的谀美之词的。 在来悼念的人群中,傅华看到了孙朝晖的身影,而且孙朝晖看上去也是很悲伤的样子,这一点上傅华也是不得不对孙朝晖的到来赞一声大度的,某种意义上讲,当初孙朝晖在高穹和手中是吃过暗亏的,孙朝晖今天能来悼念高穹和,真的是很仗义的。 胡瑜非在致完悼词之后,就从主席台上走了下来,似乎是他没注意到主席台往下还有一层不高的台阶,或者他有些因为伤心而导致神情有些恍惚,他在下这层台阶的时候,趔趄了一下,差一点摔倒。胡东强这时忙于照顾几乎都要哭瘫了的高芸,自然是无暇分身照顾胡瑜非的,站在不远处的傅华赶忙快步走过去,扶住了胡瑜非。 “我没事的,”胡瑜非拍了拍傅华扶他的手,“你不用扶我,我还挺得住的。” 傅华却并没有听胡瑜非的话松开扶他的手:“胡叔,我看您今天实在是有点太伤感了,生老病死是谁也无法避开的,高董是走的有些仓促,但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对此却是没有任何办法的,我们只能是学着跟他说再见的。” 胡瑜非叹了口气:“大道理谁都懂的,到了我这般年龄,也是见过不少身边人离去的。但是像老高这么突然的,还是第一次,傅华,不怕跟你说实话,平生第一次我有了一种怕的感觉,怕我也会像老高这样毫无预兆的突然就走了。想想真是个笑话,我英雄了大半辈子了,到老了,居然会成了一个怕死鬼。” 傅华苦笑着说:“您这不是怕死,而是您觉得这世界上还有许多的牵绊放不下。” “我怎么能放的下啊,”胡瑜非看了一眼守在高芸身边,尽力扶持高芸的胡东强,“我都这般年纪了,东强还没有给我生个孙子孙女什么的,老高生前也是多次提及这件事情,说是希望东强和高芸早点结婚,能够早点让他抱上外孙什么的,现在这么突然就走了,估计他这个心愿没了,到了另外的世界,也是无法瞑目的。” 繁衍可能是人类的一种本能吧,每个人大多是希望他的血脉能够绵延不断的传承下去,就算是胡瑜非这样英雄了得的人物也是无法免俗的。不过傅华这时却是无法对此置喙的。高芸的心情现在已经是极度悲伤了,这个时候再跟她提及结婚已及生儿育女的事情,肯定会触及她内心中对父亲的记忆,甚至会因为没有及时按照高穹和的要求去做,而成为她内心中最愧疚的事情。这个时候他就不要自作聪明的添乱了。 傅华就胡瑜非扶出了灵堂,交给了在外面等候着的司机,转身正要离去,却看到了刘升妹走了过来。刘升妹身穿着一身黑色的旗袍,襟前别着一朵白色的小花,配上一脸悲戚的表情,看上去格外的娇俏动人,这还真是要想俏,一身孝啊。 联想到刘运财因为意外而丧命的报道,傅华猜测刘升妹出现在这里,应该也是为了她父亲办理什么身后事的。刘升妹看到傅华有些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你不会家里也有什么人遭遇到不幸了吧?” “你怎么说话的啊?”傅华对刘升妹的话有点恼火,他现在是希望身边所有的亲人都能健康快乐的活着,因此对刘升妹刚才这句话十分的不高兴。 刘升妹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不合适,赶忙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意外你会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什么了,我是因为和穹集团的高董过来的,高董算是我的一位父执长辈,我来参加他的葬礼。” “高董的事情我也看过报道的,英年早逝,真是可惜了。” 傅华看了刘升妹一眼:“你是为了你父亲来的?” 刘升妹点了点头:“是的,你应该也看到了我父亲他因为在英国出了意外,不幸身亡的报道吧?我来是把他的骨灰寄放在这间灵堂的。” “你要把刘董的骨灰寄放在这间灵堂啊?”傅华有点意外的看着刘升妹,在他心中是认为以刘运财的身份,即使是不能风光大葬,起码刘升妹也是应该给他花点钱买块坟地的,而不是像刘升妹所说的把骨灰盒寄放在灵堂里面。把骨灰盒寄放在灵堂里可能是一种最廉价的后事处理方式了。 刘升妹看了傅华一眼:“你的言外之意是什么,要我给他风光大葬吗?你觉得今时今地,我就算是给他举行风光大葬,还会有一个人来参加吗?” 傅华想想倒也是,这倒不是什么世态炎凉,而是刘运财的身份实在是很敏感,就算是有人并没有忘记他这个所谓的东财,应该也不会有人在这个时间出来参加他的葬礼的。 “这倒也是啊,想不到刘董会是这样一个下场,”傅华心中这时不禁想起来他初见刘运财时候的情形,想起来刘运财那时前呼后拥,威风八面的样子,特别是刘运财那个往身后一抖大衣,保镖马上就能接过去那个行云流水一般的操作,心中竟然有一种很强烈的荒诞感觉,不禁摇了摇头,这还真是人生如戏啊。 傅华心中就很灰暗,也没对刘升妹说什么,他也是没什么好说的,转身就想要离开这间灵堂,这里的气氛实在是很压抑,他想要尽快的逃离。 没想到这时刘升妹却叫住了他:“傅华,你这么急着走是因为还有事吗?” 傅华心头一阵茫然,他并没有什么急着要去处理的事情,现在这种心境他也不想去处理什么事情,他便摇了摇头:“没有了。” “那你陪我走走吧,就在这边的陵园里,”刘升妹用一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我现在心中真的很想找个人说说话。” 如果不是知道刘升妹曾经做过什么样的事情,但仅看着眼神,傅华真的会认为眼前的刘升妹就是一只被摆上祭坛的待宰羔羊,但他知道这楚楚可怜的背后掩藏着是一条心狠手辣的美女蛇,就连他也曾经被利用成为逼着刘运财逃港不归的工具。 傅华觉得这世界越发的荒谬了,这条美女蛇接下来会跟他谈什么啊?会说她为刘运财的死感到悲伤吗?还是会跟他解释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呢?不过刘升妹身上有一件事情却是傅华真正想知道,却是不很敢问的,那就是当初刘升妹给他的那封信究竟是谁提供的。 傅华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扛不住好奇心的引诱,还是决定从侧面试探下一下刘升妹,能找到问题的答案更好,刘升妹就是滴水不漏,不肯透露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傅华就看了刘升妹一眼:“你想跟我谈什么啊?今天这个结果不是你一直都追求的吗?现在你达到目的了,难道还不满意啊?” 刘升妹并没有直接回答傅华的话,而是转身出了灵堂,自顾的走向灵堂外边种植着很多松树的陵园。傅华跟在她身后,也往陵园走去,走了一会,两人走进了松树林中,刘升妹这才说道:“是的,这确实是我曾经追求的事情。但是真正达到目的之后,我反而有些害怕了。” 第3006章 福气 傅华搞不明白刘升妹这么说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别说这一次他搞不懂了,回过头来想想,似乎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搞懂过刘升妹,他甚至不知道刘升妹跟他说的那些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的,总之,刘升妹对他来说,一开始就是个谜团。 一般来说,傅华对其身边的人都是秉持着善意去往来的,他觉得他待人以善意,别人也会用善意来回应。他身边大多数人也确实是这个样子的,他来北京之后,身边的朋友基本上都是这样交往上。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却绝对是个例外,不但是个例外,而且是那种从一开始就对他持有很深的恶意的那种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刘升妹就先给他设了个仙人跳的陷阱,让公司的售楼小姐污蔑他性侵,不但暴打了他一顿,还直接的就把他送进了拘留所。 后面接二连三的事件发生,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引发他跟东财之间的直接冲突。那一次是他够克制,要不然事情绝对会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的。最可恶的是,因为他跟刘运财之间并没有发生刘升妹预想的那种直接冲突,刘升妹居然下死手之间找人干掉了刘升建,彻底激怒了刘运财。 那个时候,刘运财都是准备找人直接干掉他的,幸好他猜到了刘升妹就是这一切事件的幕后操纵者,这才把刘升妹逼得不得不站到第一线来跟他交涉。 这时刘升妹就给他讲了一个无脚鸟男友的故事,开始在他面前卖惨,基于一种善良的同情心,傅华并没有去落实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而是选择相信了刘升妹。但是他基于同情心的相信,并没有换来刘升妹善意的对待,而是被刘升妹借他的手逼走了刘运财,从而让刘升妹得以控制世杰运财公司。 直到现在傅华也没搞明白一点,刘升妹借他的手逼得刘运财逃港不归,是想要借此得到家族企业的控制权呢,还是刘升妹身后的藏镜人不想暴露自己,故意泄露消息给刘运财,又或者二者皆有。 其后发生的事情,刘升妹也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善意,深圳那个项目本质上就是个大坑,他也是几乎动用了全部气力,才侥幸的从深圳那边全身而退。而刘升妹却是轻而易举的从深圳项目中解套了。 现在刘升妹似乎想要再次在他面前卖惨,这就不得不让他在心底打了个问号,这一次又是想要跟他玩什么套路啊?又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啊?反正基本上从他们认识开始,在刘升妹这边他就没得到过便宜的。 因此,对现在刘升妹在他面前说害怕,傅华根本就没做什么回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这个女人从来都是不善良的,他回应了也许就会又中了圈套。 但是刘升妹却是期待他做出回应的,等了一会儿之后,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免就有些不满的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呢。” “我在听着呢,你说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你心里反而觉得害怕了。” 刘升妹不悦的瞪了傅华一眼:“这就完了啊?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心里会感到害怕呢?你还算不算是我的朋友啊?” “跟你走过来的路上,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的,”傅华笑了一下说,“结果想了一圈之后,我发现我们似乎从来都不能算是真正的朋友的。再说了,总体而言,你是一个心机比我厉害,手段比我狠辣的角色,你都感到害怕的事情我就更没招了。” “你!你说这种话还像是个男人吗?”刘升妹看着傅华直翻白眼,“叫你说的,我好像都是一直在占你便宜一样,那你告诉我深圳项目你赚到钱了没有,还有啊,你的财团收购项目我有没有事先提醒你出了问题了?” 虽然刘升妹这话带着一点狡辩的意味,她回避了坑害他的大部分事实,但她挑出来说的这两点傅华还真是无法否认的,深圳项目虽然没有得到预期那么丰厚的回报,但是他还是赚到了钱的,只是过程曲折了一点。商人基本上的追求目标都是为了赚钱,即使过程曲折一点,他们也是不会因此而退缩的。 至于第二点,刘升妹也确实是事先就提醒过他财团收购项目出问题了,虽然提醒出问题的方向并不对路,傅华倒也无法否认提醒过他这一事实的。但这两点承认归承认,傅华依旧不觉得刘升妹算是他严格意义上的朋友的。 傅华看了看刘升妹:“好吧,我们勉强算是朋友吧。” 刘升妹越发不悦:“啧啧,看你这样子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了一样,还勉强算是朋友?我真是给你脸了,你要知道一点,好多男人都是求着我把他们当朋友的,但我也依然对他们不屑一顾。” “刘升妹,你先搞搞清楚啊,我从来都没求着你作为朋友的,反倒是你,一开始就想方设法来害我的,我不清楚你又在我面前卖惨是为了什么,但我觉得有一点我是清楚的,我并不亏欠你什么,也没有死气白咧想要从你那里得到什么。” “卖惨,你说我又是在卖惨?你给我说清楚一点,我什么时间在你面前卖过惨了?” “你难道不是吗?你那个无脚鸟男友不是卖惨是什么?我还不知道你真的有没有过这样一个男友呢。说不定你是从哥哥的电影中借了这么个故事,我就天真的相信了你,还被你牵涉到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之中,后面还不知道又会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的事情会发生呢?” 刘升妹怒视着傅华:“你……” 傅华迎着刘升妹的目光丝毫没有退缩:“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好,好,”刘升妹眼圈中隐隐闪现着泪光,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好像无从说起的样子,稍稍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往外走去。 傅华看她这个样子,心中就有些不安了,刘升妹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却是一个个性比较强悍女人,她今天在他面前表现出这个样子,明显是有些事情解决不了了,想要向他求助。却没想到遭到了他这样子的对待。 毕竟还是认识一场的朋友,傅华张了张嘴想要叫住往外走的刘升妹。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叫住刘升妹,因为知道一个能够让刘升妹都感到棘手的麻烦肯定不是容易解决的,他叫住刘升妹就等于是把麻烦揽上身了,他现在并不是一个没什么牵绊的年轻人了,而是有着很多必须要牵挂的人,所以他还是明哲保身比较好。 看着刘升妹落寞的身影走远,傅华也离开了灵堂,开着车回海川大厦,也不知道潜意识中他还是牵挂着刘升妹,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开车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那所刘升妹当初领他看过黑天鹅的大学门口。 傅华知道这里并不是回海川大厦的必经之路,心理就有些邪门的感觉,正想着加油门尽快的离开这里,心中忽然浮现了一个念头,心说既然来了这里了,为什么不进去问问当初刘升妹和她那个无脚鸟男人苦恋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这个念头一起,他的好奇心就不可抑制的疯涨,这可别是什么好奇害死猫的事情啊,但是他还是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只好苦笑着找了一个地方停好车,走进了这间大学的校门之中。 传达室的门卫的大爷阻止他说道:“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吗?” 邪门的是阻止他的这个看门大爷正是他看到跟刘升妹打招呼的那个,他就笑笑说:“大爷,你忘记我了吗,上一次我跟刘升妹一起来过的,我记得她还跟您打过招呼的。” 大爷看了傅华一眼:“刘升妹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行行,你进去吧。” 傅华并没有马上就往里走,而是停下来问道:“大爷,我看您的记性挺好的,我有一件事情想跟您了解一下,您知道不知道刘升妹前面有一个男友,好像也是这个学校的,后来出了点事情。” “哦,你说的是那个跳楼的那个人吧?那孩子挺惨的,唉,好好就得了什么症,本来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刘升妹不时的还会回来学校,就是因为忘不掉她的这位男朋友,”说到这里的时候,大爷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华,“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啊?哦,我明白了,你是刘升妹现在的男朋友是吧?想要了解女朋友的事情是吧?我跟你说啊,刘升妹这个女孩子绝对是好人,又漂亮又善良,你能找到她做你的女朋友,不知道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大爷的话,让傅华有几分错乱的感觉,什么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刘升妹在他印象中绝对是一条狠辣的美女蛇,找这样的女人估计别的福气不一定有,但是可能会有在性命送在她手里的福气吧。 第3007章 灭口 但肯定是刘升妹做过什么事情才让看门的大爷对她有跟傅华对她截然不同的感受。这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每个人都是多面体,一个杀人越货的凶犯,有可能在他的家人面前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一个衣着简朴对所有的人都很友好的官员背后可能是一个贪墨上千万的大贪污犯…… 傅华就信步走进了校园,从大爷口中得知那个无脚鸟男友的事情居然是真的,他的心里就有些不是很得劲,起码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是冤枉刘升妹了。这么想着,他就走到了跟刘升妹见面的那个小西湖边,这个所谓的西湖真是小的够可怜的,几乎连海川市的小池塘都算不上。 不过这寸土寸金的京城,这小小的池塘,绝对价值不菲。傅华放目湖面,那两只黑天鹅依然悠闲在湖上游着。有这个西湖应该是这所大学给全体师生的一个小小的福利吧,因为这一湾水绝对能够疏解他们很多焦虑的情绪。 “你跟踪我?” 这时傅华身旁的防腐木椅子上传来了刘升妹的声音,他转头就看到了刘升妹怀疑的眼神,傅华心中不禁暗自苦笑,他早就知道这里是刘升妹怀念那个男友的地方,遇到难事,她大约是会来这里的。 刘升妹脸上的妆有点花,似乎是刚哭过一场,斑驳的泪痕还没有完全干掉,傅华苦笑着说:“我如果说是凑巧,你信吗?” “不信,”刘升妹摇了摇头说,“这里是我曾经约你见面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应该不会来这里的。怎么,你想跟来看看我这条鳄鱼是怎么留下吃人的眼泪的吗?” “我可从没有看见过这么漂亮的鳄鱼的,”傅华信口开了句玩笑,但马上就觉得不太合适了,这话里撩拨的意味有点浓厚了,便赶忙解释说,“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并没有别的意思啊。” “你不觉得你有点欲盖弥彰吗?”刘升妹直视着傅华的眼睛,“你如果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我都那么对待你了,你还跟来干什么?” 这句话问得傅华真是有点哑口无言,是啊,他如果对刘升妹没有想法,鬼使神差的来这个小西湖是想干什么啊?这一点甚至他都是无法做出令自己满意的的解释的。但是他真的从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过的,他来这里只是单纯的因为好奇而已。事情很滑稽了,来的时候,他就在担心会变成一个好奇害死猫的状况,结果还真是陷入了这种尴尬的境地。 见傅华半天没说出什么话来,刘升妹苦笑着说:“我就知道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不贪图我的身体的的。” 傅华听刘升妹说起了她自杀的男友,这才想到了该怎么跟她解释了:“我不想跟你解释什么,也没必要跟你解释什么,但其实我就是开车走到这里,想要了解一下你跟我说的那个故事究竟是真是假,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也都是是这样子的。这件事情我觉得唯一需要检讨的地方是,我就是好奇心太强了。” 刘升妹又看了傅华一眼:“你真是够无聊的。是真的怎么样,假的又如何啊?” 傅华干笑了一下:“人其实就是这个样子的吧,很多事情都是因为无聊才会发生的。有些事情在你觉得是很有意义的,但实际上呢,在别人眼中还不是无聊的很?就拿你跟你那个他来说,你觉得你们之间很有意义,但实际上在别人眼中也是一种无聊的举动。” “我警告你啊,傅华,不准你亵渎我们之间纯真的感情。” “这算是亵渎吗?”傅华一点也没畏惧刘升妹怒视他的眼神,“我倒是没见过你那位他了,只是我在刚才跟那位门卫大爷聊天的时候,他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谁能找你这样的做女朋友是一辈子的福气,那个大爷是一个很朴实的人,我相信他觉得你很好,肯定是因为当初你和你的那个他做过不少让他认为你们是好人的事情。” “那是当然了,”刘升妹说道,“我和他在学校的时候,是做过很多帮助别人的事情的。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的。是因为他的遭遇才让我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傅华看了一眼刘升妹:“我估计你一直都是沉浸在跟他的美好日子的回忆中,所以你觉得他什么都好,得病啊什么的都是别人的责任,是吧?” “难道不是吗?” “是也不是,可以这么说吧,起码不应该全部是,”傅华冷冷地说,“我说的话你可能不太愿意听,但是我觉得有一个基本的事情你忽略了,你不觉得你男朋友有点的性格太软弱了吗?他完全就是一株没经过风雨的温室花草,你父亲多少给他了一点摧残,他就受不了了。” “你胡说八道,他不是这样子的,”刘升妹脸涨得通红的跟傅华争辩说,“他不就是跟我在谈恋爱吗?我父亲凭什么这么对待她啊?如果不是我父亲,他又怎么会得抑郁症,又怎么会因为阴郁证而跳楼啊?” “你是觉得你男朋友什么都好,才会觉得别人什么都不对,”傅华冷冷地说道,“但其实在这社会上挨顿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啊?我挨过的揍不知道是他的多少倍啊,我身上甚至被人捅过十几个窟窿呢,我还被人关在一个黑屋里没水没食物,差一点死掉。但我活的还不是好好的,换到你那位男朋友身上,估计跳几次楼都是可以了。” “他跟你怎么能一样,他就是一个善良的刚踏上社会的大学生,还没见过这世界的黑暗,你呢,你就是一个跟道上人撕扯不清的无赖。”刘升妹气哼哼的说道,“你不但不畏惧黑暗,你甚至还乐在其中。” “我是无赖,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啊?”傅华冷冷地说,“别在我眼前义正辞严的就好像你是白莲花一样,你可别忘了,是你用卑劣的手法把我拖入这场纠葛之中的,你想借我的手杀掉刘升建,没有得逞之后,不惜直接找人做掉了他,那个时候你还想嫁祸于我,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啊,你那些做法连我这个无赖也是自愧弗如的。” “你,”刘升妹想要怒斥傅华,但是却找不到可以怒斥的理由,脸色就变得煞白。 “我什么啊?这世界对我们从来都不是友好的,你有你家族的保护,身边大多数人都对你客客气气的,所以你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挫折,而且你在家族的护佑下,任性惯了,所以你在遇到挫折之后,本能的就选择采用剧烈的手段报复。” “但我没有你这么优越的条件,身边很多人对我都是怀着深深地恶意的,我也不觉得这世界有多么友善,我被人骗过,我被人揍过,我被人诬陷过,我还被人差一点杀掉,就算是这样子,我也没有像你那位脆弱的男朋友那样得上什么抑郁症,更没有像你一样恶意的报复他人,我无赖,我觉得你们这对善良的男女能活成我这样的无赖还好了。” “这个世界上人是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你那位男朋友想要追求你这个富家女,他就应该想到追求富家女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期间必要会遇到一些阻挠,但既然他要这么做,自然要准备好承受相应的打击。” “你也是一样,既然你为了给男朋友报仇,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那你就要做好履行跟魔鬼签订契约的心理准备,而不是在现在魔鬼杀了你父亲之后,就变得慌张失措,哭哭啼啼,自怨自艾,这个你应该早就想到的才对。” 傅华最后一句话说完,刘升妹真的是震惊了,她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傅华:“你这家伙真是太可怕了,你怎么知道我把灵魂卖给了魔鬼,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把灵魂卖给魔鬼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你也没看看我都经历过什么?我什么鬼蜮伎俩没见过啊?如果连这么点事情我都猜不到,那我岂不是早就被人做掉了。无赖也是有无赖的智慧的,你一个新踏上社会的女大学生,你拿什么去对抗你父亲好为你男朋友报仇啊?” “肯定是在你男朋友病了的时候,你一怒之下跟魔鬼达成了交易,从魔鬼那里借了力量对付你父亲,后来在你男朋友跳楼之后,你升级了报复方式,做掉了刘升建,估计这个时候魔鬼已经开始利用你来做事情了。你自己觉得事情做得很诡秘,但在我眼中,几乎就像是在我眼前一幕幕演出的戏剧一样。” “是啊,比起你们,我确实是太天真了,本来我以为他逼得我父亲逃港不归了,事情就画上句号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就此罢手,还是找人做掉了我父亲。我现在觉得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些笑话,我更担心他会不会为了保密,把我也灭口。” 第3008章 香水味 “你帮帮我吧,傅华,我们打交道这么久,什么事情你似乎都能轻松地解决的,”这时刘升妹伸手拉住了傅华的胳膊,“只要你帮我,我肯定能够度过这一次危机的。” “你别这样子,”傅华赶忙抖掉了刘升妹的手,“公众场合,这么拉拉扯扯的不好。” “那你想我怎么样?”刘升妹惨笑着看着傅华,“你想找个私密场合在跟我谈是吧,可以啊,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出卖自己了,男人嘛,都是那么一回事,再来一次,我或者可以让自己表现的更好一些的。” 傅华有些狐疑的看着刘升妹,他心中丝毫没有一点想要趁火打劫占有她的意思,刘升妹虽然姿色并不差,但跟他经历过的那些女人相比,也就是中下游的水准。有些时候在女人方面的丰富经历对于男人来说,像是一笔财富,拥有了这样的财富,会让男人不轻易的就会被有点姿色的女人迷惑住。 此刻的傅华就是这个样子的,他脑海里想的第一个问题并不是怎么去占有眼前的这个像是很无助的女人,而是这会不会是一个新的圈套啊?在他的认识中,刘升妹绝对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被击倒的女人,她的诡计多端和狠辣手段在他认识的人中,绝对是排前几位的。 刘升妹的故事确实是很有欺骗性的,看门大爷已经证实无脚鸟男友的故事是真实存在的,似乎刘升妹现在的害怕也是真实的。但是一个高明的谎言,并不是把事情说的天花乱坠,而是百分之九十的真实再加上百分之十的谎言,这样才能骗的人深信不疑。 傅华心中暗自提醒自己,一定不要被这个女人表面的虚弱给骗了,否则你就等着栽跟头吧。他便说道:“好了,别演了,你不觉得戏路转换的太快了吗?刚演完为男友报仇的纯情戏码,马上就转换到随便就以色相勾引他人的荡妇节奏上了,起码你也要给我一个心理建设的过程啊?” 刘升妹惨然一笑:“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但是我心里真的是很害怕的,你都说了,我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魔鬼有多可怕你知道吗?是,我设局诬陷你,我找人做掉了刘升建,我利用你逼走了我父亲,这些事情我做的确实是挺心狠手辣的。但我是一个女人啊,女人恨起一个人来会不计后果的你知道吗?但那个冲动劲过后,我心里也是很后怕的。” 傅华看了刘升妹一眼,他心里承认刘升妹所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的,他也是遭遇过女人出于仇恨的报复,知道女人冲动起来真是不可理喻的。但即使是这样又如何呢?假设这个困境是真实存在的,他也并没有任何义务去帮刘升妹走出眼前的困境的,更何况他也不一定有这个能力的。 看傅华依旧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愿意帮忙的意思,刘升妹苦笑了一下:“你走吧,就当你今天没来过这里。你说得对,人都是需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的,我既然跟魔鬼签了契约,就不应当逃避被魔鬼吞噬的。只是希望你以后听到我莫名其妙死掉的时候,心里不感到内疚就好。” 这个女人见别的招数不灵了,又开始跟他玩起以退为进的把戏了,傅华真的想硬起心肠马上走掉,但是犹豫了半天还是走不掉,毕竟他不是一个见死不救铁石心肠的人,这种情况下,他还是真的无法做到将刘升妹弃之不顾。这人啊,还真是的,明明知道插手进去,会惹上一堆的麻烦,但就是无法做到只顾自己,不管别人的。 “你跟我说了半天,一直都没跟我说过魔鬼的名字,”傅华苦笑着说,“起码你要让我知道你遇到的是个什么麻烦吧?” 刘升妹冷着脸说道:“你够多事的,既然你不想帮我,就赶紧走,我没心情跟你扯这些没用的。” “行了吧你,再演下去就过头了,”傅华有点恼火的说道,“你在我面前翻来覆去的说这些吗,不就是想要诱我入局吗?如果你再不说对方的名字,我可真的离开了。”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刘升妹接着就说了一个傅华并不太熟悉的名字,但是虽然不熟悉,傅华却是知道这人究竟是谁的,也知道这个人的身份背景,说实话,他对此是有些惊讶的,因为他原本以为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极为显赫的权势人物,但实际上这个人并不是什么达官显宦,反而没有什么官方的身份,而且就傅华所知道的情况,这人在坊间的风评还是相当不错的,刚听到这人名字的时候,傅华心里甚至有刘升妹是不是搞错了的怀疑。 但是就刘升妹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恐惧来看,是绝对不会搞错那个人名字的。这就让傅华对这社会的复杂性多了一层认识,有些人还真是多面体啊,这人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因为这人算是极为低调的那种人物,即使偶尔出现在媒体上,也是在低调的谈论他父亲当年的一些革命传统,而他的父亲则确确实实是一个可以作为后世标杆型的人物。 联想到这个人的父亲,再联想到这人可能做的一些事情,傅华心里真是有些荒唐的感觉,这世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啊?这个社会确实做到了利益极为丰富,但是这极为丰富的利益怎么居然把一个那样家庭出身的人扭曲成了一个魔鬼。 另一方面,面对这样一个人,傅华心里却是开始有了几分真实恐惧的感觉,因为他对这个人一点都不了解,越是这样子不显山不露水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对他不了解,你对他的行为根本就无法预判,但从他的出身来历来看,这个人拥有的能量绝对不能小觑。他心中甚至问自己,你真的要帮刘升妹跟这个人做对吗? 但这个时候逃走似乎已经晚了,傅华苦笑着说:“你真的是太瞧得起我了,你觉得我能是这个人的对手吗?” “你这家伙果然有两把刷子,”刘升妹看着傅华说道,“如果换到别人,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第一反应应该是我是不是搞错了,如果确信我没搞错的话,第二反应就会是轻视这个人的,因为这个人在人前实在是太正派太低调的,很多人都觉得他是那种软弱可欺的人。” “软弱可欺,他们这样家庭出身的人有几个是软弱可欺的啊?”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你是对他们这样家庭出身得人有着清晰的认识的。知道这些人身上拥有的强大的能量,这些人强大之处就在于几乎在他们出生的时候,就拥有了是我们努力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人脉资源和力量。” 傅华看着刘升妹苦笑着说:“你不用对我做这么多无用的剖析了,我现在就想要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刚才你是不是跟我说过你走吧,就当你今天没来过这里?” 刘升妹看着傅华的眼睛,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是啊,我说过这句话没错的。” “既然你承认你说过这句话就好办了,我现在马上就走,你真的可以当我没来过这里的。” 刘升妹又看看傅华的眼睛,很平静的说:“行啊,你走吧。” 这一次傅华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就往校园外走,但是他刚迈出一步,刘升妹就在他身后说:“你想要离开我是不会阻拦的,毕竟腿长在你身上。不过为了保命,我会告诉他,我已经把知道他所有违法行为的证据交给了一个叫做傅华的人,还会跟他说,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那个叫做傅华的人一定会拿着这些证据出来揭发他的。” 傅华整个人就僵在了当场:“我们似乎并没有这么深的交情的。” “这我知道啊,但是那个人知不知道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了。你猜到时候他会怎么去做呢?” 傅华心里自然是知道,那个人既然为了灭口杀掉了刘运财,自然也是不会放过他以为知情的自己的,因为刘升妹这句话,他必然要面对这来自那个人的追杀。 “你果然够恶毒,”傅华就有些无奈的走回去坐到了防腐木椅子上,看着刘升妹说道,“现在跟我说说吧,你是怎么跟魔鬼搭上线的?” 刘升妹并没有直接的回答傅华的问题,而是身体往傅华这边挪了挪,把头往傅华的肩膀靠过来:“傅华,谢谢你肯留下来,其实你我心中都明白,就算是我真的跟那个人那么说了,他也不一定敢去找你什么麻烦的。” “别玩我啊,”眼见刘升妹就要靠在他身上了,傅华却一下子从椅子上跳开了,“你这个样子靠在我身上,一定会在我身上留下香水味的,到时候恐怕我就没法跟女朋友解释清楚了,咱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说话比较好。” 第3009章 假的 刘升妹扁了一下嘴,晒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了,我不会赖上你的。” “无论你会与不会,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傅华就站到了防腐木椅子的旁边,“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了,你是怎么跟魔鬼搭上线的?” “这个人最初其实是我父亲的朋友,我父亲事业做起来之后,经常会在家中招待一些他认为对他事业有帮助的人。这个人就在其中。虽然看上去这个人无职无权,好像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最初,我在家中见到他的时候,对他并没有十分的在意,只是觉得他是一个很低调,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他虽然有一个很高贵的出身,但是传说他在非常时期做过一些不应该的事情,所以即使在来我家中的那些客人中,也并没有给与他与出身背景相符的尊重。不过他对此倒也安之若素,从来也没有因此就对其他人有所不满。” “我父亲对他也是一样,也不是十分的尊重他,我跟你说过的,我在家中也不是很受待见的一个人,也许是出于一种同病相怜的情绪吧,每次在家中见到他的时候,对他就表现得很友好。总体上而言,他那个时候的表现还算是个谦谦君子,并没有在我面前流露出不好的企图,所以我们之间算是相处的不错的。” “变化是在我父亲发现我跟男朋友之间的来往之后发生了,我父亲安排人揍了我男朋友之后,同时开始逼迫我跟男朋友断绝关系,并监控我的行为,安排我跟权势人家的子弟相亲,我当时的心情极为苦闷,就有一次在碰到他的时候,向他倾诉了不少的事情。” “他听完之后,跟我说会帮我跟父亲说项,要父亲不要那么逼迫我。我当时以为他是出于面子随口一说的,而就算是他真的跟我父亲说了,我父亲也不会听他的。没想到他还真的跟我父亲说了,而更让我意外的是我父亲对他的意见还很重视,还因此放松了对我的逼迫。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有些鼓励我跟他深入交往的意思。” “诧异之下,我就找到他问询其中的原因,他这才告诉我他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的一个人,我父亲跟后来被抓了的那位市里面的高官之所以能够搭上线,就是他牵的线。” “还有一点,他在世杰运财是有暗股的,而且比例还不低,应该有百分之十以上。也正是因为他实际上也算是世杰运财的一份子,所以他这些年一直都在暗中帮助我父亲协调跟官方的关系。他还告诉我,在他跟我父亲了解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父亲透露我跟男朋友之间的往来是刘升建向我父亲告密的。” “他说之所以愿意出面在我父亲面前帮我,完全是因为我给了他足够的尊重,我当时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还有些窃喜,以为自己结交上了一位做事低调的大人物,也许在某一天他会出面帮我请求父亲准许我跟男朋友结婚的。” “但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我男朋友最终还是没有熬过抑郁症的痛苦,跳楼自杀了,我当时简直都要疯了,我想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报复我父亲和刘升建,于是我找到了他,在他面前褪掉了全部的衣物,跟他说我可以把我自己献给他,只要他帮我杀掉刘升建。” “我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我知道他对我是有想法的,虽然他一直在我眼前掩饰的挺好,但是在有些不经意的时候,他眼神中还是会流露出占有我的那种渴望来的。要知道这些男女之间的渴望越是压抑,反而会越加的炽烈,当我把自己呈现给他的时候,他再也难保持谦谦君子的假面了,以一种近乎癫狂的态势占有了我的身体。然后他兑现了承诺,找人做掉了刘升建。” “当时他是想把做掉刘升建的锅让你背的,但是你却很精明,很快找上了我,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他,让他想办法帮我摆平你,这时他就给了我那封举报信,说是这封信可以帮我逼走父亲,还可以解决掉父亲和你之间的纠葛。” “现在想想,当时他打的算盘可能是怕父亲把他给牵连出来,所以事先才会把消息通过你的手透露给我父亲,逼着我父亲逃港不归,同时让你不再追着我不放,一举两得。” “但我父亲也并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角色,在逃港之后,通过一些渠道从他手中勒索了一些钱去,我父亲在香港依旧是生活的花天酒地,风流快活的,因为他依仗的并不是公司的资金,而是那个人雄厚的财力。因为走的匆忙,我父亲从公司带走的资金是很有限的。” “你父亲这不是找死吗?”傅华苦笑着说,“他也不想想这种狠角色,岂能任由他勒索?” “我父亲也并不是个十分精明的人,几次敲诈得手之后,难免就有些忘形了。” 傅华看了刘升妹一眼:“既然你父亲已经死了,事情好像应该画上句号了,那你还紧张什么啊?” “结束?哪有这么简单的啊?我父亲去世之后,他几次有意无意的在我面前问及我父亲死之前有没有跟我说过什么话,或者是留过什么东西给我,似乎他在找人做掉我父亲的时候,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傅华却是知道那个人现在的心路历程的,像这种外表阳光内心忌刻的人是很难相信别人的。别说他并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找到了,他也是会怀疑刘升妹手中有没有什么复制件的。 这种人只有做到了让自己不再受到威胁的前提下,才能彻底的把事情给放下来的,也就是说这家伙基本上是没多少可能会放过刘升妹了。当他的忌刻之心上升到某种程度的时候,估计他还是会把刘升妹杀掉灭口的。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住秘密的。 这时傅华忽然打了个激灵,他心里有了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搞不好他还是上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恶当了,或者是说,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保住性命,是在故意制造出一些两人有过亲密接触的场景来,像是在灵堂那边的陵园,还有现在自己从灵堂那边跟过来的情形,肯定都会落在监视刘升妹的人眼中的,这些消息反馈到那人耳中的时候,就会让那个人以为刘升妹很可能已经把一些事情告知了他。 这样子为了能够封口,那个人可就不仅仅是要消灭掉刘升妹一个人了,还需要把他也计算在其内的。这个难度最少也增加了一倍,就算是想要动手,也要计算的更为周全才对。如果他再有有招数能够对付得了那个人的话,更是能顺带着帮刘升妹也把问题解决了。 傅华看着刘升妹的那张面容姣好的脸,苦笑着说:“刘升妹啊,我上辈子是不是欠过你什么债啊,搞得我这辈子遇到你就没什么好事情?” 刘升妹苦笑着说:“你千万别这么说,搞得我就好像是非要害你一样。” “别装可怜了,”傅华恼火的说,“你今天在灵堂那边非要跟我去陵园说几句话,目的不就是让监视你的人见到我跟你有过接触吗?现在又在我面前装无辜?” “那我不是没办法了吗?”刘升妹苦笑着说,“傅华,我查过你的底,你的社会背景复杂,不光跟道上的人有着很深的牵连,甚至还跟那个人一个级数的胡瑜非往来密切,那个人真的不一定敢动你的。” “敢不敢动我是他的事情,但是故意把我牵连进来,却是你的事情,你这个女人啊,算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狠毒的一个了,遇到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刘升妹看了傅华一眼:“你既然是这么认为的,那你为什么还非要撞进来呢?就算是陵园的事情是我安排的,来校园的事情我可没让你这么做过的。算了,我不跟你讨论这些了,你如果真的怕被我牵连了,就赶紧离开吧,你现在多在这里呆一分钟,你就多一分危险的。走,赶紧走,就算是有人要杀我灭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留在这里装好人的。” 傅华没好气的白了刘升妹一眼:“我现在再走已经晚了,我走了,那个人也不会放过我的,反倒莫名的让那家伙以为我怕他了,你有他的电话吧?” “当然有啊,”刘升妹惊讶的看着傅华,“你要他的电话干什么啊?” 傅华冷笑着说:“要他的电话当然是跟他聊聊了,你不是想要我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吗?不跟他聊聊又怎么知道这个问题究竟该怎么解决啊?” “可是光跟他说几句话有用吗?”刘升妹有些担心的看着傅华问道,“他这个人绝对是很难缠的,几句话恐怕解决不了问题的。” “让你给我他的电话你就赶紧给我,啰嗦这么多干什么啊?难不成你前面跟我说的话都是假的?” 第3010章 残酷 刘升妹赶忙解释说道:“那自然是没有,只是我觉得你这么做没用。” “有没有用,你也得让我试了再说,”傅华有点不悦的看了刘升妹一眼,“我让你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的,你磨蹭什么啊,赶紧把号码给我。” 刘升妹不敢再说什么,而是说了一串手机号码出来,傅华拿出手机准备拨打这个号码,随即想到陌生的号码那个家伙有可能不接,就对刘升妹说:“我的号码可能他不会接听,用你的电话打给他。” 刘升妹就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那个人的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傅华,嘟嘟响了几声之后,一个声音醇厚的男人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不是刘升妹找你,是我找你。” “你是什么人啊,刘升妹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中啊?” “我叫傅华,有一家小公司叫做熙海投资的老板,你应该知道我的吧?” “我知道你这个人,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傅华笑笑说:“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我跟世杰运财公司之间的一些瓜葛,刘升妹还跟我说世杰运财跟我之间的瓜葛还牵涉到了你,大家都是敞亮人,所以就不要装糊涂说什么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上你是吧?” “呵呵,”那个人冷笑了几声,“你这家伙真是够狂妄的,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是不是被刘升妹那个女人迷惑的色胆包了心,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 “我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很清楚的,打这个电话给你的时候,我掂量过自己的份量,感觉对上你分量还是够的。” “呵呵,人总是愿意高估自己,低估对手的。” “这你可搞错了,”傅华笑着说,“我这个人最大的一个优点是总是最大程度的重视对手的。你是个什么人,你能使出什么样的招式,事先我一定会做出充分的分析。同时我也对自己有着详尽的认知,找上你自然是已经评估过能不能打赢跟你对上的这一局了。” “那你觉得你是个什么人,我又是个什么人,你对上我赢面有多大?” “对你呢,我并不掌握太详尽的资料,你这人太低调了,公开层面基本上都找不到对你情况的真实介绍,不过如果刘升妹这边对你的事情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你就是一个躲在阴暗角落里靠着算计别人为生的见不得阳光的老鼠。好多人被你表面上的伪装给骗了,在你手里吃了大亏,你就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很了不起,是个别人都不敢惹你的大人物了。” “姓傅的,口舌之利并不能帮你打赢跟我的对局的。” “我没那么天真,以为吓唬你几句就能打败你的,”傅华冷笑着说,“你如果消息渠道足够灵通的话,就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可以欺之以方的正人君子,台面上台面下,我都是有些能采用最有效方法解决问题的朋友的,这些方法甚至包括你对刘升建所采用的手段。” 傅华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人的态度上就不敢再轻视他了:“姓傅的,你巴拉巴拉说这么多,究竟是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暗地里能做的事情我也是可以做的,甚至可以做得比你更狠。但我这个人生性并不是很愿意惹事的,”傅华笑着说,“同时呢,据我了解,刘升妹这边也并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你的安全的把柄,这里我可以对你做出保证,不会让她做什么危及你的事情。所以呢,我希望你能给我个面子,不要再来骚扰她了。” “究竟刘升妹是你什么人啊,你要这么帮她”那个人阴笑着说,“这个女人也是够有手腕的了,昨天还是我胯下玩物,在床上跟我是你侬我侬的,今天就跟你勾搭上了,让你出来这么维护她。姓傅的,也就你拿她当是宝贝,其实她不过是我玩剩了的一只破鞋而已。你想要啊,给你就是了。” 听那个人吐口说放手了,傅华心中也暗自松了口气,他刚刚所说的这些事情,有些事情确实是有能力做到的,但是不代表他真的会那么去做的,毕竟他跟那个人并不是一路的人,除非必要,他是不会那么去做的。如果能够和平的帮刘升妹解决麻烦,他是求之不得的。 “谢谢你肯赏我这个面子,我希望你能言而有信,不要再有什么骚扰她的举动,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那个人并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挂掉了电话。 傅华就把手机还给了一直站在他身边竖着耳朵听着的刘升妹,笑着说:“你看,那个人也没像你想的那么可怕的,我跟他聊了几句,他这不也很通情达理的把你给放生了嘛?好了,这件事情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了,你安心的过你自己的生活去吧,我敢保证他不会再来找你什么麻烦了。” 傅华之所以敢这么跟刘升妹下这个保证,是因为他自认为对那个人的心理是很了解的。那个人之所以一直很低调,一是非常时期的经历让他无法高调出现在公众的面前,他如果高调的话,会换来公众对他更多关注和检视。 他的行为肯定是经不起公众的检视的,另外一方面在媒体面前过度的曝光也会让社会大众唤起他在非常时期所做的那些事情的回忆。可以说他这些年的低调并不是自愿的低调,而是被迫的,过往那些近乎耻辱的经历让他不敢高调。 另一方面,一个扛不住刑讯逼供的人不出意外的一定是个怕死的人,傅华于是就拿他最怕的东西来威胁他,告诉他他不会像那些谦谦君子一样用正途的手段对付他,而是会采用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对付他。 这个人如果全面去了解傅华的过去的话,就一定会知道他的这些话并不是虚声恫喝,而是真有做到这些的手段的。只要那个人意识到这一点就足够了,因为他一定不愿意用自己出身高贵的命去跟傅华这种出身贫苦的贱命以命换命的,他会觉得不值当的。 刘升妹看着傅华说道:“傅华,我现在才明白,你说的话确实是对的,我那个他根本就是太脆弱了,根本就不能承担起男人该承担起的责任。这世界上确实是有很多比被人揍一顿更为严重的事情,就算是我父亲能够让我跟他在一起,恐怕他在遇到一些风浪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承担起男人的责任,最终我们还是逃不掉分手的命运的。” “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傅华笑笑说,“行了,事情已经解决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不是傅华,我还有点事情想跟你解释一下,”刘升妹看着傅华说道,“我之所以委身于那个人,一方面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另一方面也是见识到了他的狠辣手段之后,对他生了畏惧之心,不敢离开他了,并不是我心中真的就喜欢他的。他那个人性格实在是很阴柔,不是我喜欢的男人的类型。而且我们来往的并不是很多的,他的事情很多的,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的。”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的,”傅华说道,“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境的,你赶紧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刘升妹依旧没有走的意思:“你真的觉得我不是他说的那种玩剩了的破鞋吗?” “你傻啊,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听不出来那混蛋这么说是故意想恶心我吗?”傅华笑着说,“其实他枉做小人了,我跟你之间并没有他想的那种关系,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封建的不愿意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过什么过去的人。” “你不介意是最好了,”刘升妹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把就把傅华拉进了怀里,双臂紧紧的环绕着他的脖子,嘴唇就死死地吻住了傅华的嘴唇。 说实话,这个吻对傅华来说并不是很美妙的,一来是他在毫无防备下被偷袭了,二来他也确实没有对刘升妹有过那种想法。因此他只是感受到了刘升妹的强横,却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吻很美好,刘升妹很温柔。因此他在一反应过来就赶紧用力的将刘升妹推开了。 刘升妹呵呵笑了起来:“你愿不愿意,身上都有了我的香水味了,搞不好嘴唇上还沾染了我的唇膏,赶紧编故事回去跟女朋友解释这一切吧。” 傅华闻言赶紧使劲的擦了几下嘴,这个动作逗得刘升妹越发的笑了起来。傅华苦笑着说:“你这个女人是不是不害我心里不舒服啊?” 刘升妹笑着笑着,脸上却流下了两行清泪,她带着哭音说道:“其实我这是嫉妒你女朋友的,凭什么你这个这么有承担的好男人就死心塌地的成了她的了?而我遇到的却是那么一个虚弱的一点打击都承受不来的家伙啊?这个世界待我真是太残酷了。” 第3011章 成色 傅华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抚刘升妹的情绪,人会遇到什么样的另一半,与你人好不好,做没做过什么坏事、遵不遵守道德规则都无关的,唯一与你有关的,就只是个人的选择了,而且就算是在清醒状态之下的选择,有些时候也会不由自主,人会不由自主的被异性吸引,从而完全无视对方身上的那些负面的因素。所以归结起来,也只能说这些都是命运的安排吧。 回到刘升妹身上,不得不承认在遇到了那个他之后,她的命运确实是挺悲惨的,有些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的,而且还不会因为你觉得好像已经挺惨的了,就停下摧残你的脚步,接踵而来的,可能还会更惨。这就是命运无常的地方吧。 傅华只能是安慰刘升妹说:“好在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打起精神来吧,未来你会遇到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的。” “会吗?”刘升妹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傅华问道。 傅华坚决的点了点头:“一定会的,因为我始终相信未来一定会更美好的,对我是这样子的,对你也是一样的。只要你充满了信心去积极争取,你一定会遇到你的真命天子的。” “希望能像你所说的这个样子了,”刘升妹说到这里的时候,向傅华张开了双臂,用恳切的语气说道,“傅华,你给我一个简单的拥抱吧,现在除了你之外,我身边找不到一个人还能给我一点点的鼓励和力量了。” 傅华犹豫着不想接受。 “别这么吝啬,难道你连这么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想满足我吗?” 傅华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伸手过去想简单的点到为止就好,没想到刘升妹却趁机将他紧紧地抱住,甚至还用身体敏感的部位磨蹭他的敏感部位,他毕竟是血气未衰的壮年男子,身体未免马上就有了反应,这个狡猾的女人啊,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想装可怜来诱惑他。 傅华就赶忙想推开她,但是刘升妹就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样,越推她的身体黏得越紧,最终傅华不得不使出蛮力才从她怀里挣脱了出来。刘升妹看着傅华胯下耸立的部位,哈哈笑着说:“你这人真是够虚伪的,明明身体想要我,依然还要装这种守身如玉的样子,哈哈,男人啊,都是一路货色。” 傅华真是有些无语了,他又不是什么柳下惠,根本就做不到被一个凹凸有致的妙龄女郎贴身厮磨而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刘升妹也没想要他做出什么解释的,嘲笑完他之后,就扬长而去了。傅华并没有马上跟刘升妹一样离开,而是坐在防腐木椅子上,等到感觉身上的女人气味被风吹散的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开车离开了这所学校。 不过就算是这个样子,他也没敢直接就回笙篁雅舍,而是开车去了豪天集团。虽然那个人已经跟他说了放手了,但是他却并没有天真的以为事情到此就了结了,天下就太平了。对一个还没有彻底摸清底牌的对手,他是不可能彻底放下戒备之心的。最起码他也要找人彻底查清楚这一次对上的角色究竟几斤几两。 到了豪天集团,他直接就去了陆丰的办公室,把那个人的名字和电话给了陆丰,让陆丰帮他查清楚能查到的关于那个人所有的情况。 那个人的父亲实在是太有名气了,陆丰一听傅华说到那个人的名字,马上就知道那个人的来历了:“傅董啊,你怎么跟这个人对上了啊?就我现在的印象中,这个人还是一个挺不错的人,出身高贵,但是却并没有沾惹上那些贵族子弟身上的纨绔之气。行事也很低调正派,我在报道中看到的都是他在谈自己父亲的一些旧事而已。” 傅华心说这家伙果然是厉害,把自己掩饰的太好了,居然连陆丰这种道上出身的人一听到他的名字,脑海里马上就出现了一个正面的人物形象。 “陆叔,你如果这么看这个人,就是被他脸上带着的假面具给骗了,”傅华笑笑说,“我想让你帮我查的,是他台面下的所作所为,据我所知,刘升建的死就是这家伙的手笔,所以我想要你帮我摸清楚这家伙的底牌。” “原来这家伙还有这样的一面啊,”陆丰有些错愕的说道,“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了,我无法相信他父亲居然会有这样一个儿子。” “他早就叛卖过他的父亲了。” 上到四五十岁的人对非常时期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记忆的,因此对傅华说的那个人叛卖父亲这件事情,陆丰倒也是有所耳闻的:“那件事情我倒是听上辈的老人说过一些的,不过我倒是认为事情发生在非常时期,他没能抗得住也是情有可原的。” “如果都按照你这么去想,那么所有的叛徒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但实质上能够叛卖自己最亲的人,起码说明了两点,一点是这个人是很自私的,什么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作为最高的考量,即使是最亲的亲人,如果跟他的利益相互冲突了,也是可以被出卖的。” “第二点是,他是一个软弱怕死的人,当痛苦超出了他的承受程度的时候,他就会选择任何可能自救的方式来进行自救的。” “你分析得很到位,好吧,我会安排人进行调查的。” “调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的,要知道这是一个根本不拿别人的人命当回事的狠角色,我可不想让你和你的人受到什么伤害。” “这个你就尽管放心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罗茜男的,估计是从窗户上看到了他来豪天集团了,所以才打电话给他了。傅华就接通了电话,罗茜男笑着说:“傅华,我看你的车进了公司这边了,怎么这么久也没出现在我办公室啊?” 傅华笑笑说:“我在陆叔这边,有点事情要办,一会儿就会去你的办公室的。” “那行,我等你啊,正好有点事情想跟你说说。” 傅华就挂断了电话,对陆丰说:“陆叔,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茜男那边找我有事,让我过去一下。” “行啊,你赶紧过去吧。” 傅华就去了罗茜男的办公室,进门之后笑着说:“什么事情啊,茜男,是不是我这些天没过来想我了?” “是有点想你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罗茜男皱了皱鼻子,嗅了嗅,“你身上的香味跟以前有些不同了,怎么,子乔最近换香水了吗?不应该啊,女人用惯了某种香水,一般是很少会换的,除非是她的心境最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了,他刚刚在陆丰办公室呆了那么长时间,陆丰根本就没注意他身上的香水味道。而且他在那个小西湖边上还吹了半天风,身上就算是还残留着刘升妹的香水味,也应该是很淡了。但罗茜男这个多少有些男性化的女人还是一下子就闻到了,还辨别出了跟冷子乔用的香水味的不同。 傅华苦笑着说:“你的鼻子一会儿就要赶上警犬了,我已经很小心了,你依旧还能闻出味来。” “你个贪心不烂的家伙,”罗茜男伸手就狠狠地扭了他大腿根,“冷子乔天天陪着你,还没有那你给喂饱啊,你还跑出去偷腥。” “松手松手,”罗茜男的手劲很大,扭得傅华直咧嘴,“求求你了,姑奶奶,你这么扭下去肯定会留下淤青的,到时候我可没办法跟冷子乔解释的。” 罗茜男毕竟还是向着傅华多一点,便松了手,不过还是冷着脸看着他说:“你先把香水的事情解释清楚。” 傅华说道:“行,不过这件事情我只跟你一个人解释啊,你可别再跟别人说,实际上你是冤枉我了……” 傅华在罗茜男面前一直都是很坦诚的,就讲了跟刘升妹之间发生的事情,罗茜男听完白了他一眼:“说到底你这个家伙还是有那个贼心,不过你就是有这个贼心,最近这一个月内也要给我憋着,不准你瞎给我勾搭别的女人。不仅仅是这个女人,别的女人也不行,甚至子乔那边你也要少给我折腾。” 罗茜男这么说,让傅华有点愣住了,因为他和罗茜男之间基本上是一种开放性的关系,彼此需要对方了,就会约时间聚一下,其他时候都是不会干涉对方的私密生活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罗茜男想要宣示她的主权了吗?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罗茜男笑着说,“我不是想要干涉你的私生活,更不想管你出不出去别的什么女人偷腥,你有本事随便偷多少我都是无所谓的。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你最好给我修心养性一下,因为我想借你的种子用一下,给我爸生个外孙玩玩,所以一定要保证你的种子的成色足够好。” 第3012章 诧异 “你想跟我一起生个孩子?”傅华有些惊喜的看着罗茜男,他跟罗茜男共过生死,相互之间早就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只是罗茜男一直心系着豪天集团,是个事业型的女人,不愿嫁给他做他老婆,两人才没有走得更近而已。现在罗茜男突然说要跟他借种,生个外孙给她爸爸玩,虽然没有说有要跟他结婚的意思,他依然还是很高兴的。 “你想什么美事呢?”罗茜男笑笑说,“我只是说要借你的种子一用,可没说是我要和你一起生这孩子,而且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就算是这孩子的种子是你的,他生下来之后,也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 “你这话说的就有点太过分了吧,”傅华笑着说,“就算是我们没有结婚,孩子也是我们合作的产物,是我们俩感情的结晶,你说与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一点啊?” “这孩子可不仅仅是我们俩合作的产物,”罗茜男笑着说,“还有一个第三方呢。我已经找到了一个代孕的女人,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二十出头的名牌大学毕业生,相貌姣好,性格温柔,我对她的条件是很满意的。” “什么,不是你亲自生啊?” “那是当然了,我的性格怎么能耐得住十月怀胎啊,实话跟你说吧,不是我爸这两天一直在我耳边念叨,他年纪大了,如果我再不想办法趁他还活着给他生个外孙的话,如果他也像高穹和那样子,突然就走了,那他在地下也是闭不上眼睛的。我一向倒也是啊,我爸也辛苦大半辈子了,就这么点念想我再不帮他实现了,我这个做女儿的也实在是太差劲了。好在现在科技发达,我也不需要受那个罪,花点钱找个人代替我十月怀胎不就结了吗?” 看来这次高穹和的猝死对北京的商界真是影响不小的,驰骋商界半辈子的胡瑜非在高穹和葬礼现场就有点失神,差一点因为踏空台阶而摔一跤,还在傅华面前表现出了对胡东强和高芸迟迟不结婚生子的强烈不满,虽然理由是推在了高穹和身上,但他内心中未尝不是这么想的。现在就连罗由豪这种草莽人物也有了这种后继乏人的感伤。 听到这里的时候,傅华心中未免有些失望,因为罗茜男说的这些与他想象的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他想的是罗茜男和他一起生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他都是有过这种期盼的,但罗茜男却是脑洞大开,要借别的女人的肚子生下他们的孩子,就有些怏怏不乐:“你倒是真的挺聪明的。” “你不用弄这种脸色给我看的,”罗茜男冷笑着说,“凭什么女人就一定要受这个罪来满足你们男人传宗接代的愿望啊?我才不做这种傻瓜呢。而且我觉得这么做你应该高兴才对的,孩子将来跟我姓罗,你就无须跟冷子乔解释什么了,也没有什么负担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傅华心中还是很别扭的,不过他也知道罗茜男的性格,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再改变的,只好很不高兴地说道:“随你了,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去做吧。” “我当然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罗茜男根本就不在意傅华的情绪,“不过有些话我事先一定要跟你说明白的,首先一点是将来生出来的孩子之后,你不准告诉任何人你是孩子的父亲,也不准在他面前表现出特别的亲近,我要他就是一个纯粹的罗家人,不想让他知道跟你的关系。” “有必要这样子吗?” “当然有必要这个样子,我可不喜欢出一些婆婆妈妈的事情,不希望将来有别的女人找上门来闹事,好像是我要跟他们抢男人一样。” “可是别人都是有父亲的,将来孩子一定会问他的爸爸去哪了的。” “就你够婆妈的,”罗茜男不悦的白了傅华一眼,“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还告诉他爸爸是个大英雄,他在跟坏蛋作斗争不幸牺牲了,你满意了吧?” 傅华被罗茜男气笑了:“我满意什么啊,我活的好好的,结果却被你说死了,我再满意的话,岂不是病的不轻吗?” “你如果是这个态度的话,那对不起,这个种子我就不能跟你借了,我再找别的男人吧,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还是一抓一大把的,跟你说实话吧,准备给我做人工授精的医生那里可是有一堆的龙精虎猛,帅气逼人的候选人的,简直不要比你强的太多。” 男人对自己的女人心中都是有一种独占心理的,即使是这种人工技术受孕,傅华心中依旧不愿意假手他人的:“真是怕了你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你准备要个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现在科技发达,在做人工授精的时候,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直接选择生男生女的。而且人工授精为了确保受精卵成活,往往会多培养几个受精卵的,这样子多胞胎的概率就会增多。 “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我都是不喜欢的,想想他们哭哭啼啼的样子,我的头就已经大了。”罗茜男皱着眉头说道,“所以这个孩子完全是生给我父亲玩的,而他一直是期待有一个男性的继承人的,所以我跟医生说的是要个男孩子。” 傅华对此也就是了解一下而已,男孩女孩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而且在这件事情上,罗茜男也没有让他做选择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世界真的是成了你们女人的了,就连生孩子这种事情你们也可以自己解决的了。” “别那么多牢骚了,”罗茜男笑了起来,“女人不去麻烦你们男人,你们男人岂不是就可以去找更多的女人了吗?你别不承认啊,这个刘升妹我记得不就是那个把你搞得很狼狈的那个女人吗?你现在不也是一样的跟她勾三搭四的吗?” 傅华本来就被罗茜男孩子的事情搞得心里别扭的要死,现在罗茜男又拿刘升妹跟他说事,心里就更烦躁了:“你知道什么,就说我跟她勾三搭四的啊,她的事情应该是已经结束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你需要我做什么配合,打个电话事先通知我一声就是了。” 傅华说完就往外走,这时罗茜男在背后笑着说:“你这家伙,怎么还被我说恼了了呢?等等,我还有话要跟你说的。” “你的话我不会不听的,我最近一定会调节好身体状态的,”傅华停下来看着罗茜男说,“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罗茜男看着傅华说道:“我想跟你说的是,你小心点你说的那个人,道上有句俗语,咬人的狗是不叫的,虽然陆叔还没查到这个人详细的资料,但就你所说的这些事情,我觉得这人做事够阴的,应该是条不叫的狗,你这次为了帮刘升妹那个女人出头,应该是把那个人给彻彻底底的得罪了,而且刘升妹还知道了那人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一定不会轻易就放过你们两个的。我觉得这家伙的路子很像那个齐隆宝的,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算计人,所以你一定要尽量小心些,我可不希望将来孩子问起他的父亲来,我真的需要跟他说他父亲是跟坏蛋作斗争的时候壮烈牺牲了。” 罗茜男这么说,让傅华心中顿时就舒服了很多,这时他开始感觉到去纠缠要不要告诉罗茜男的孩子自己是他父亲这件事情是有点狭隘了,说或者不说,事实都摆在那里了,罗茜男心中是认可他是孩子的父亲的,而且有罗家在,孩子一定会被照顾的很好的。 傅华就笑笑说:“你放心吧,对那个家伙我们俩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防备他的。” 回到笙篁雅舍的时候,冷子乔还没有回来,傅华心里暗自庆幸,赶忙就去了浴室洗澡,而且把身上全部的衣物都扔进了洗衣机里进行洗涤,罗茜男那样的女人都注意到了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味,他就更不用想还能逃过冷子乔的鼻子了。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不能仅仅因为问心无愧就没事了,一些小的细节如果不去注意的话,往往就会酿成一场大的祸端,女人有些时候脑洞是很大的,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就能让她们浮想联翩的。只有彻底的消除掉这些蛛丝马迹,傅华才敢放心的去面对冷子乔的。 当冷子乔回到家的时候,傅华已经将刘升妹可能留在他身上的痕迹都消除掉了,一身清爽的出现在了冷子乔的面前,但是就算是他做了万全的准备了,冷子乔看着他依旧是有些诧异的问道:“你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啊,怎么一回家就开始洗澡,还把全部的衣服都洗了,你为什么会这样子啊?是不是不想让我发现什么啊?” 第3013章 更坏 傅华苦笑着说:“你这人怎么疑心这么重啊,我今天这不是去参加高穹和的葬礼了吗?现场的那种气氛实在是太凝重了,让我浑身都不自在,回到家中就赶紧洗澡了。至于为什么连衣服也洗了,是因为我觉得衣服上也沾上了那种很丧的气味,所以就一块洗了。”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你这么迷信啊?” “不是我迷信了,而是现场的气氛实在是太感伤了,就连胡叔那么强的一个人,差一点就因为失神失足摔跤了,那种气氛真是太令人压抑了。唉,人生真是无常啊。”傅华叹了口气,看着冷子乔说道,“子乔,要不我们结婚吧?” “呸呸呸,”冷子乔连啐了三口,“居然在说起这么丧气的话题的时候说要跟我结婚,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傅华苦笑着说:“就是这种气氛让我感觉心里很孤单,你看我父母早就不在了,这世界上,你算是跟我最亲近的女人了,我很想跟你关系更贴近一点。” 冷子乔把傅华拥进了怀里,抱紧了他:“结婚不过是个形式罢了,结不结婚我都是会在你身边陪伴着你的,没必要非闹那个形式不可的。” 傅华今天被葬礼现场的气氛所感染,心中其实是真的动了结婚的念头的,但冷子乔就是不愿意,他心中也就有几分不高兴,正想说点什么,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胡俊森的,只能暂且把心中的不快压了下去,先来接听了电话。 冷子乔见他要接听电话,便松开他,到一旁忙活去了。傅华接通了电话,笑着说:“胡总啊,找我有什么指示吗?” “傅华你这家伙别跟我整这些啊,什么指示不指示的,我们早就不会是上下级关系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是嫌我介绍给你的那个财团收购项目受了不少折腾吗?”胡俊森带着歉意说道,“那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还会出现那么多的的波折的,本来我是觉得那就是一个无风险套利的项目罢了。” 虽然那个财团收购项目,傅华被张天成耍了一下,心里确实是很不爽的,不过出问题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他自己身上,不是因为当年他对付齐隆宝和楚歌辰,美国方面也不会设局来害他的。他跟齐隆宝楚歌辰之间的事情都是特别部门的绝密,胡俊森根本就没有途径能够知道这个情况的,所以这件事情怎么算,也是算不到胡俊森的头上的。 傅华就笑笑说:“我刚才就是有口无心的一句话而已,根本就没有怪你的意思了,你无须在内心中演绎出那么多事情来的。” “但这件事情总是由我而起,我心里总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跟你说了,不是你的责任了。赶紧说你找我什么事情吧?” “是有件事情想要你来捧个场的,宋步时和胡丽云就要大婚了,他想要我帮他组织一些有影响的人物来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所以就让我邀请你参加。” 傅华第一反应是不想去参加的,一是因为他跟宋步时并不是什么熟悉的朋友,他跟宋步时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胡俊森,去参加这样一个人的婚礼未免有些不尴不尬的。二是他也并不看好宋步时的商业运营模式,自然也就不想去为宋步时站台了。 “胡总啊,你是不是搞错了啊?我也算是有影响的人物吗?” “应该算吧?”胡俊森笑笑说,“你曾经也算是横跨政界、商界和娱乐界三界的风流人物之一了,出席这场婚礼真的是很合适的。” 傅华差一点就要被胡俊森逗笑了:“胡总啊,你今天是想来逗我笑的吧?还什么横跨三界,你也不在是不知道我的根底,基本上我在你说的这三界中都是不如流的角色,你邀请我去不会是打宋步时的脸吧?” 胡俊森笑了:“你也没那么不堪了,你应该知道的,叶明昭出事了之后,不少人都怕被牵连,对这场婚礼都有些敬而远之了,唯一娱乐需要找些人来撑场面的。那些商界大佬和官场上的官员们,肯定是不可能出席这场婚礼的,你已经算是我能找到的商界大咖了。友情支持一下吧?你放心,邵依玲是肯定不会出席的,所以你尽可以带着你女朋友来的。你女朋友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因为虽然商界大佬不会出席,娱乐圈的大明星却是已经有很多确定会出席的。” 胡俊森这话说的多少是有些让傅华意外的,世态炎凉是在不论哪个圈里都盛行的法则的。即使是从台面上看,唯一娱乐算是受叶明昭出事牵连最少的一家公司了(馨园集团受叶明昭出事牵连,国内的融资渠道基本被堵死,被迫在国际资本市场上发行高息的美元债,甚至林喆为了救急,还将馨园集团在深圳拥有的一桩价值二十多亿的物业十五亿就低价出售了)但是娱乐界却是对形势发展最敏感的,不应该出现别人避之犹恐不及,而那些大明星却趋之若鹜的啊? 所以傅华就感觉胡俊森这是为了说动他去参加婚礼而故意这么说的,便笑笑说:“胡总啊,你这就有点不诚实了吧,就我所知娱乐圈向来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啊,目前这个形势,你就是花大价钱也不一定请的动那些大明星的。” 胡俊森笑笑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见过什么事情我骗过人的啊?” 这倒也算是事实,胡俊森虽然这几年变得圆滑了不少,但是基本上还是做不到刻意的说谎话骗人的。这就让傅华多少有些纳闷了,难道说宋步时找了一个在娱乐圈人缘超级好的做老婆了吗? 但胡俊森接下来的话让傅华明白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因为胡俊森说:“其实这件事情也没什么玄机的,你是聪明人,一想就明白的。” 被胡俊森这么一点,傅华马上就想明白其中的缘故了,唯一娱乐追求的是打造一个全媒体的帝国,其势力范围涉及到很多影视娱乐节目制作,这些都是与明星日常的演艺活动息息相关的。不过单纯是这些也不足于让明星不顾及大环境的恶劣,从而抛头露面参加宋步时和胡丽云的婚礼的,更大的可能是这些出面的明星更深的介入了这个所谓的全媒体帝国,他们已经被绑上了唯一娱乐这驾战车了,如果不支持宋步时,他们也是会跟着倒霉的。 进一步想到,很可能被绑上唯一娱乐战车恐怕不仅仅是这些明星了,邵依玲主掌的海川市市政府也不知道涉入到这件事情之中有多深,邵依玲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想要唯一娱乐更大程度上向下沉沦吧? 傅华就问道:“胡总啊,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现在的唯一娱乐状况究竟如何啊?” 胡俊森笑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的,这么跟你说吧,好在宋步时在叶明昭没出事之前,把这个摊子铺的足够大,所以虽然眼下确实是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参与进来的各方都在尽力帮助唯一娱乐。” 傅华心里就只能呵呵了,他马上就明白了唯一娱乐所面临的形势了。所谓的唯一娱乐摊子铺的够大,就是说宋步时利用当时叶明昭的影响力把很多方面都绑上了他唯一娱乐的战车,这就造成了一种局面,如果唯一娱乐出现了危机,这些被绑上战车的方面就不得不尽力救助唯一娱乐,从而完成自身的救赎。 这有点类似于HBO所拍摄的那部大而不倒的电影了,个别金融集团的庞大已经达到可以影响系统性风险的程度,从而把自己的企业和整个行业绑在了一起,让整个行业来为这样的企业承担。整个电影其实都是在描写这样的困境。 但是唯一娱乐应该还达不到让整个行业陪葬的程度,更没有雷曼兄弟那种巨大的影响力,而且就算是雷曼兄弟那种巨无霸,在保尔森做出了放弃他们的决定的时候,雷曼兄弟依然轰然倒下了。 因此胡俊森现在在电话里表现出来的乐观,在傅华看来实在是一种侥幸心理在支撑着他,就算是各方参与者极力的去拯救唯一娱乐,恐怕当各种矛盾集聚的时候,唯一娱乐还是避免不了倒下的命运。 傅华苦笑着说:“胡总啊,你也是搞金融出身的人,怎么会把一家上市公司的局面搞得这么糟糕啊?” “金融本身就是一场游戏而已,维系这场游戏的只是人们对游戏玩家的信心,”胡俊森苦笑着说,“叶明昭没出事之前,人们对唯一娱乐这个玩家充满了信心,人们预期能够从唯一娱乐身上获取丰厚的收益。不幸的是,叶明昭出事了,这种美好的预期化作了泡影了,我现在所做的只能是尽量不要让人们对唯一娱乐产生更坏的预期而已。” 第3014章 一笑 胡俊森现在做的就是在帮宋步时撑场面的工作,维持着让这场资本盛宴晚一点散场,晚一点散场宋步时和胡俊森就可以晚一点买单,暂时撑住这表面上的繁华景象。但是这世界是没有不散的宴席的,盛宴总有散场的那一天,只是不知道宴席散场的时候,谁会是最后买单的人啊? 但这种状态之下,这场婚礼傅华就不能不参加了,因为这已经不是一场单纯意义的婚礼了,已经被宋步时和胡俊森赋予了更多装饰场面的象征意义,让人们以为这场盛宴一时半会还不会散场,这繁华的场景还可以持续。不冲别的,单冲着胡俊森的面子他也是要去的。 “好吧,我去就是了,时间地点。” 胡俊森就讲了时间地点,还说了这场盛大的婚礼将由中庭传媒集团主持操办。听到中庭传媒的名字,傅华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诶诶,你们不会也把彭雪恩也拖下水了吧?” 胡俊森苦笑着说:“你说呢?” 傅华就有些无话可说了,想想当时的情形,彭雪恩正跟叶明昭走的很近,恐怕叶明昭在帮着宋步时忽悠别人的时候,也没少忽悠彭雪恩,这种状态下,彭雪恩估计也没办法扫叶明昭的面子,毕竟当时叶明昭在金融系统还是炙手可热的。 胡俊森接着说道:“不过你也别替她担心了,彭雪恩当时只是看在叶明昭的面子上友情投资了一点,所以她并不会损失太多的。” 傅华笑笑说:“反正你们都是害人不浅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华就准备结束通话,没想到胡俊森又说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一下,昨天在酒桌上,有朋友跟我说向孙守义单位提出来病休,现在已经离职治病了,你和我都知道的,那家伙就是一个官迷,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会放弃他的官位的,所以朋友跟我提及这个,我是很错愕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他究竟得了什么病啊?” 傅华听胡俊森这么说,就知道孙守义真的做到了抛弃半生迷恋的仕途了。不过他虽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却也不想什么都告诉胡俊森,就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具体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的,他可能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吧。” “不管怎么说,这个原因对孙守义的影响确实是很大的,我朋友跟我讲,孙守义请假病休之后,彻底的放飞了自我,据说是放下了一切,去了云贵一带的贫困山区,成了一名扶贫的志愿者,有人在那边看到他,住在一户贫困户家中,跟人家同吃同住,努力的在帮贫困户脱贫致富。” 说实话,傅华根本就没想到孙守义能够把事情做的这么彻底,也许孙守义真的是顿悟了,把那些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事情彻底放下,活成了一个新的纯粹的人了。 “说实话,我真的无法相信曾经的孙守义能够这么做的,”胡俊森苦笑着说,“我跟你说这件事情,也是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跟孙守义共事了那么长时间的人,你甚至比我更了解他的为人,你觉得他这么做是真的把仕途给放下了,还是说这是他曲线救国的一种策略,现在高层这么重视扶贫工作,他加入其中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吸引高层对他的注意啊?” 胡俊森会有这种想法,傅华是毫不意外的,孙守义还在发改委的时候,虽然职阶很高,但是却是一个仕途沉沦到底了的官员,根本就没有了再向上爬的可能了。孙守义压力巨大患上抑郁症应该是与这一点有着莫大的关系的。 所以胡俊森猜测孙守义放下发改委副主任的高阶职务,加入到云贵边远地区的扶贫工作中,是为了吸引高层的注意,以求败部复活,重新获得仕途中的上升动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孙守义的行为正好符合了高层重视扶贫工作的大政方针,这个时候,如果再有媒体对孙守义的行为进行鼓与吹的话,他马上就有可能成为被树立起来的政策典型,重新进入到高层提拔的人选之中的。 不过傅华觉得孙守义如果真的想这么做,这个过程似乎过于曲折了,成为现实的可能性极低,高层在树立某些典型的时候,往往都是很严谨的进行甄别的,不会因为某人做了某事,就可以简单的把某人树为典型模范的。孙守义的过往基本上已经杜绝了这种可能性了。 所以,傅华是觉得孙守义是真的想去帮助那些贫困的人们的,他也是希望孙守义能够这么想的,他真心的不希望看到孙守义会重新回到仕途之中,重新过那种沉沦不堪的生活。 傅华笑笑说:“胡总啊,你这家伙也真是的,你怎么就知道孙守义不是真心的想为那些贫困户做点事情啊?他也算是一个穷苦出身的人,想要为那些穷人做点事情也很正常啊,而且就我对他的认知,他除了官迷一点,身上也没有别的什么毛病的,我不认为他这么做是在打曲线救国的主意。” 胡俊森苦笑着说:“但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怪怪的。” “那是因为你把自己的想法套在了孙守义的身上,你觉得孙守义无法做到毫无目的的为贫苦人家帮忙走出穷苦之境的,”傅华笑笑说,“胡总啊,你要知道你做什么都存着一定的功利之心,不代表别人做什么都有功利之心的。” “傅华,你怎么兜兜转转的扯到我的头上了?你就敢保证孙守义没有往我想的方向去想过?” “这个我当然不敢保证了,”傅华笑笑说,“每个人每时每刻都会有新的想法冒出来的,我当然不能保证孙守义真的没这么想过,不过他有没这么想过其实也是无所谓的,关键是我们要看他将来是怎么去做的,如果有一天他回归仕途了,那就说明他打的是曲线救国的主意,如果他不再回归了,那他就会真心的想要穷困者做点事情的。我个人是觉得他不会再回归了。” 胡俊森对此还会是持怀疑态度的,不过他也没跟傅华继续争执下去,只是淡淡的笑笑说:“我也希望他不要再回来了。好了,不说他的事情了,还是回到婚礼上来吧,我跟你说,到时候你一定要和你女朋友打扮的气气派派的,尽量帮我把场面撑起来。” 傅华笑笑说:“尽力吧。” 胡俊森就挂断了电话,冷子乔这时又回到了傅华的身边,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道:“我也是真的服了你了,跟胡俊森俩个大男人也能扯上这么久,真是不知道你们都有些什么好扯的。” 傅华笑笑说:“本来他只是找我参加宋步时和胡丽云的婚礼的,不过中间他说起了孙守义,说起孙守义现在在云贵贫苦地区扶贫呢。” “哦,”冷子乔的兴趣显然并不在孙守义扶贫这件事情上,“那他就没再说点别的事情了吗?” 傅华就被冷子乔灼灼的双目盯得心里有点发毛,他发现随着他和冷子乔的感情日渐加深,他变得越来越怕她了,因为他不想惹她生气,正所谓是爱之适足以畏之,他很怀疑冷子乔适才有在偷听他讲电话,而胡俊森在电话里很不谨慎的提及到了邵依玲了。冷子乔一直都很介意他跟邵依玲之间的往来的。 不过冷子乔拐弯抹角,傅华也不想主动的去提及邵依玲的,要不然这又会成为他的一条罪状的,于是他笑了笑说:“当然说了,他邀请你也去参加这场婚礼,还跟我说会有很多明星出席的,到时候你一定会很高兴的。怎么样,赏他个面子,陪我一起去吧?” 冷子乔依旧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傅华,笑着问道:“还有呢?” 傅华心里就越发的发毛起来,不过还是嘴硬的说道:“这就是时间地点,以及是中庭传媒负责操办这场婚礼。” “还有呢?” 傅华笑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应该没有了吧?” “不对,还有,我隐约听到了胡俊森还提到了一位你的领导,还说哪位领导应该不会出席的,所以你尽可以放心的领我去参加婚礼的。” 傅华真是无处可躲了,只好笑笑说:“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是,是,他是说过这样的话,他是告诉我邵市长不会出席,所以你去了就不会因为看到她而不高兴了。” “他怎么就知道我看到了邵大市长就会不高兴了啊?我好像从来都没在他面前说起过邵依玲的。” 傅华笑笑说:“你今天怎么成了问题儿童了啊?你应该知道的,我已经很久没见过邵依玲了。” 看着冷子乔还是一副紧盯着他想要追问下去的架势,傅华真是有点受不住了,他看着冷子乔说道:“我跟你说,你如果再问我为什么,我会跟你急眼的。” 冷子乔这时却嫣然一笑:“干嘛,人家跟你开个玩笑不行啊?” 第3015章 致命一击 “李一粟同志是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优秀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卓越的军事指挥员,蒙黑边区革命根据地的主要创建者和领导者之一。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他与我省人民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我省作为李一粟同志浴血奋战、屡建功业的省份,见证了他的丰功伟绩,蒙黑边区儿女传颂着他的革命精神。因此,今天我们带着无比的的自豪和骄傲,满怀敬仰和思念之情,在这里纪念李一粟同志诞辰100周年,回顾他的奋斗历程,缅怀他的光辉业绩,追思他的崇高风范,学习他的优秀品质,有着特殊而重要的意义。……” 坐在主席台正中央的人还在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着,坐在主席台最边上的李粟生却差一点就睡着了,讲话的家伙说的内容实在是太枯燥了,而且大多还是在重复着十年前坐在同样位置上的人讲话的内容,这实在是无法让他打起精神来的。 但是好在他脑海里还有一根弦始终在提醒着他,现在一定不能睡着,因为这里是纪念他父亲百年诞辰的大会现场,他这个李一粟最小的儿子如果在现场睡着了,明天一定会成为境外媒体上的头条新闻的。 是的,他就是那个著名的大人物李一粟的儿子。一粟这个名字源自于沧海一粟的成语,是他的祖父希望他父亲这个家中唯一的儿子,能够平平凡凡简简单单过完一生,而特别给他父亲起的名字。而到他生下来的时候,他父亲继承了他祖父的想法,给他起了一个更为简单的名字,粟生,意思就是他是李一粟生的儿子。 但是李一粟这一生注定是要让他父亲失望,他的一生一点也不平凡,反而是波澜壮阔的。他生于民国初年这个中国最积贫积弱的年代,那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整个社会过度的压抑让李一粟自然就生起了反抗之心。为了救过图强,他东渡日本,就读于士官军事学校,是当年军校的优秀毕业生之一。 然后回国协助当局创办军校,培训优秀的军事人员,然后不满当局官僚的腐败,带领军校的学员起义创建了蒙黑边区革命根据地,然后日本入侵中国,他又带领着根据地的人民抗击日寇,……最终他成为了元勋之一,在这片土地上拥有了强大的影响力。也正是因为这些,李一粟才拥有了被人纪念多少年诞辰的资格。 这个会场还不是纪念李一粟诞辰一百周年最隆重的会场,这里只是李一粟生前创办的革命根据地和后来任过省级书记的地方。更高层级的纪念活动在北京,规格更高,并且出席的高层级别也是更高的。 不过李粟生并没有被那边的会议的组织者所邀请,人家邀请的是他的一个哥哥两个姐姐,因此他并没有机会能够去出席那更高级别纪念活动。邀请他的只有现在这个不是那么重要的省份所举办的纪念活动。 因为父亲崇高的地位,李粟生从一出生就享受到了比一般人高很多的待遇,即使那个时候还没有全国解放,但是在蒙黑边区却是先于全国得到了解放,他的父亲在边区里享有着崇高的地位,因此他所吃的所用的都是同龄人中最好的,身边的叔叔阿姨看到他也都是像爱护一个王子一样地爱护他。可以说他当时的很多愿望都能够实现。那个时候他生活的真是很幸福,很快乐。 这一切在非常时期被彻底的颠倒了过来,他的父亲一夜之间就成了一个坏蛋,被打到了,于是就有些人把他抓去拷打他,让他承认他父亲根本就没做过的坏事,那是他这辈子遭遇到的最残酷的一次刑罚,那些人毫无人性的折腾殴打了他三天三夜,这个人打累了,就换别人继续。 身体上的疼痛还不是最难受的,最可恶的是那些家伙根本就不让他有一秒钟的时间能够闭上眼睛睡上一会儿。他就边被殴打边不让他睡觉。最终他实在是熬不住了,就算是对方不停地殴打他,他依旧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结果那些家伙用冰水泼了他一身,要知道那可是寒冬腊月啊,那种水的寒凉刺激着身上血迹斑斑的伤痕真是让他痛切心脾。 也就在那一刻,他彻底的崩溃了,哭着对那些人说:“你们想要我承认什么我都承认,只求你们别再折腾我了。” 于是那些人让他写下来一份污蔑李一粟的自供状,这在日后的岁月里成了他当了叛徒最大的一份罪证,也正是因为这份罪证,他后半生都没能够在同圈子的那些子弟面前再抬起头过。而社会上,像是纪念父亲诞辰一百周年这种隆重的活动,很自然的就把他屏蔽在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之外,搞得后来有些人就以为李一粟只是生了三个孩子,他这个老四就好像根本就没存在过一样。 那场殴打也成了他一辈子的梦噩,他经常会在午夜时分梦起到当时残酷的情形,每一次他都是会被吓醒,而被吓醒的时候他都是一身的冷汗和满脸的的泪水,然后在被窝里瑟瑟的发抖。 作为父亲的李一粟也曾经想要帮他解开这个心结,但是找了最好的医生,用尽了一切的办法,对他还是无效,他依旧还是会在午夜被噩梦吓醒,依旧还是一身的冷汗和满脸的泪水,龟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因为即使像他父亲那么强悍,地位那么崇高,依旧会有被打倒不能保护他的情况,所以他心中严重的缺乏安全感,依旧无法从那个被拷打的梦噩中挣脱出来。这一切在他父亲去世了之后,才有机会得到改变。 他父亲去世不久,整个社会进入了大变革时代,当他用父亲的影响力赚取了一笔在当时看来数字庞大的金钱的时候(在现在看来,也就是很少的一笔钱,但在当时的他看来,已经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了。)他才发现了财富的美好,因为谁握有财富,财富就会对谁好,他可以用财富去征服很多在一般人看来很难征服的东西。 比如说美女了,权利了,只要他用钱砸过去,对方鲜有不服从他的。财富给了他巨大的安全感。这也让他疯狂地迷恋上了攫取财富的那种快乐。这种快乐甚至超过了征服那些所谓的人间绝色的美女所能带来的快乐。 同时作为李一粟的儿子,他虽然并不执掌权柄,但是李一粟的余威还在,李一粟还有一些部下身在高层,这也给了他利用李一粟余威谋取巨额财富的机会,这种便利于是让他为了追求更多的快乐,就更为不择手段的努力的把财富据为已有。 当然了,在攫取财富的过程中,他并没有并没有忘记家族低调的行事风格,他也知道这个社会是会枪打出头鸟的,太高调了很可能就会成为被打的目标,所以他在攫取财富的同时,也是尽量采用一些手段隐藏住自己的行迹。这些年来,除了一些对他知根知底同圈子的人,基本上已经没人知道他是一个拥有庞大财富帝国的人了。所以说,他在隐藏自己行迹方面还是相当的成功的。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有了一种很严重的危机感,先是有人向纪检部门举报了在私下里跟他关系相当密切的那位高官,虽然他抢先一步弥补掉了所有可能会牵涉到他的痕迹,但是逃到香港去的那个刘运财却是凭借着早年他们往来所留下的一些东西,不断地要挟他提供资金供他在境外花天酒地。 早年的他还没有现在这么有经验,所以未免留下了些把柄在刘运财的手中,为了不让自己的行迹败露,他也就不得不向刘运财妥协。但刘运财却是得寸进尺,在几次要挟他得手之后,向他提出了更多的要求。这最终惹恼了他,找人做掉了刘运财。 但做掉了刘运财问题似乎并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那个刘升妹本来是他的情人之一,很多事情都很依赖他的,现在却因为刘运财的死而对他有了二心,居然去投靠了一个名字叫做傅华的家伙。 当时听到傅华跟他讲的那番话的时候,他虽然并没有讲什么,但心里却是觉得这个傅华实在是太好笑了,居然敢那么张狂的跟他怼上了,也许是刘升妹病急乱投医了吧,什么样的人都敢抓来做靠山。 虽然在刘升妹对付刘升建的时候,这个傅华似乎也是一个有点道行的人,但是那是对付刘运财和刘升建那样的普通人,他李粟生又是什么样的人啊,傅华居然以为他也会害怕他,简直是笑掉大牙。 他当时没讲别的,不是因为就真的怕了他,而是他的一个生活习惯,他总认为他这样家庭培养出来的是有教养的,而有教养的人是不会跟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互相骂战的,他更愿意躲在暗处,找到对方的弱点,然后给他来个致命一击。 第3016章 穷腿子 终于坐在中间的那人长篇大论结束了,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也不知道是真的觉得这长篇大论很精彩,还是觉得这家伙总算是讲完了而庆祝。李粟生也跟着象征性的礼貌的拍了拍巴掌,然后就开始酝酿情绪,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他将会是第二个讲话的人,现场的话筒一定会递过来,主持人一定会让他讲几句的。纪念李一粟诞辰一百周年,他这个儿子怎么可以不讲话呢? 就算是他是李一粟最不肖的儿子,就算是他的社会认知度最低,他在社会大众眼中并没有任何值得称赞的成就,但他也是李一粟的儿子,这就足够了,请他来就是为了他身上这一光环的存在的。 要讲什么其实他心里早就能够倒背如流了,他已经把记忆中能在社会大众面前讲述的父亲的往事不知道翻过去覆过来讲了多少遍了,关键是情绪一定要事先酝酿好,要在这里显得质朴,不能有一点点的张扬,不能假门假事的抒情,尽量要用最简单的话诚实的去讲述,这样子才符合时下人们对他的认知。 果然雷鸣般的掌声过后,主持人就开始介绍他的身份,然后请求他发表讲话,他就开始回忆李一粟的往事,主要都是建国前后李一粟生涯中的一些片段,到非常时期前就戛然而止。某些时候,他还是很享受这种回忆的,因为那是他这一生中过的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了。 他娓娓道来,用一种近乎跟人闲聊一样的语气讲述着那段陈年往事,脸上的神情既凝重,又带着几分神往,分寸拿捏得十分的恰好,就好像是他内心中深深的以父亲当年的作为而骄傲一样。但实际上他很清楚,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跟他父亲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南辕北辙的,相比起那份自供状对父亲的叛卖,他现在算是更为彻底的叛卖,甚至有些时候想想,他还惬意的觉得他真的把父亲买了一个很高很好的价钱。 但此时的他已经觉得这是应当应份的了,他看过一个历史学者写的一本叫做血酬定律的书,他的父亲为这个国家抛过头颅,洒过热血,现在他替父亲收回一点报酬也是心安理得的。 他把回忆讲完,现场又是雷鸣一般的掌声,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这些掌声不是给他的回忆的,而是觉得他终于把这些陈词滥调讲完了。接下来又有些李一粟的老部下接着回忆,这些老部下都已经年岁很大了,口齿都有些不清楚了,但是地位崇高,即使回忆的有些琐碎,有些啰嗦,但是也没人敢说些什么。 纪念会结束,李粟生谢绝了主办单位留他吃饭的邀请,坚持说要坐高铁马上返回北京,他家中还有一些花草金鱼什么的要照顾,不能在外地待的时间过长的。 不在这边吃饭是事先就跟主办单位说好了的,一来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对这种毫无意义的应酬越来越厌恶,他跟当地的这些官员私下里并没有任何的接触,这些人虽然是在纪念他父亲的诞辰,但是基本上跟他父亲已无任何的联系了,他也从来没打过父亲的旗号来找这边的官员办什么事情。 俗语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里是他父亲的根据地,当地人对他父亲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而他所做的那些事情跟他父亲是截然相反的两个路子,他不跟当地官员打交道,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行事方式败坏了他父亲的美好形象的。 第二点原因是他的口味越来越固化,吃饭也越来越简单,吃饭只有在自己家里吃才吃的舒服习惯,外面这些大饭店的饭菜在他来说,即使是珍馐美味,吃在嘴里也是味若嚼蜡,更何况守着一堆陌生人还要端着,继续装他的质朴,他有何必受这种罪呢? 假意的挽留之后,当地官员还是将他送到了高铁车站,目送他上车,然后挥手告别。等到车开出了车站,他才彻底放松了下来,不在坐的端端正正,而是半倚在座椅上,这一次的受罪之旅总算是结束了。 他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对方是一个他手下专门干黑活的人。举凡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实情,李粟生都会交给这个人帮他办理的。而这一次他把查清傅华全部的根脚的任务交给了他。等对方接通了,他就问道:“我要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如果当地的官员还没走,就会发现这个时候的李粟生刚刚在他们面前那副质朴谦卑的形象完全不见了,取代之的形象则是指挥若定,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如果那些在会议上回忆李一粟的那些老部下能看到他这幅形象,一定会赞上李粟生一句颇有乃父之风。但可惜的是,李粟生是一定不会把这幅形象给他们看的,他们也就没有机会重温老首长当年的风采了。 “四爷,你让我查的那个人的情况我倒是查到了一些,这家伙出身是很卑微的,贫苦出身,父母都是工薪阶层,而且父亲早亡,母亲前些年也因病去世了,在来北京之前,也就是一个东海省那边很低阶的官员,在地方上也查不到他有过什么作为。” “但是来了北京之后,他的人生却像是开了挂一样的精彩起来了,先是娶了赵凯的千金,离婚后更是跟郑老的孙女结了婚,虽然职务上没有什么大的升迁,但是地位上却是得到了很大的跃升,不过最终跟郑老的孙女也是离婚收场。后来所在单位改制,他买下了单位的资产,创立了现在的熙海投资。” “你怎么做事的啊?”李粟生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他认为有价值的东西,“这些资料在公开层面上都是随便就能查到的,你以为他单凭这些就敢跟我叫板吗?我想知道台面下的他是个什么情况。” “台面下这个人就有点神秘了,坊间风传有些事情跟他有着很深的关联,有人说他是高官杀手,一些高官的倒台其间都是能够看到他的影子的,比方说齐隆宝和雎心雄的被抓,据说都是这个人的手笔。这一次他去美国参加财团收购的听证会,据说一到美国就被美国检方起诉逮捕了,但是不久,出来指控他的证人就神秘的出了车祸死亡了,美国检方失去了关键的证人,只好放他回来了。” “这件事情倒是有点意思啊,”李粟生稍稍沉吟了一下,“你说这件事情会不会是国内的特别部门做的啊?” 李粟生因为出身上的优势,是知道齐隆宝真实的身份是特别部门的高官,如果齐隆宝的倒台真的与傅华有关的话,那么傅华就一定会跟特别部门有着某种联系的。 “就算是有,那也是绝密了,就我的能力是没办法查到的。” 对方说的倒也是实情,涉及到特别部门的事情特别是齐隆宝这个级别的高官往往都是机密,一般人是很难查到真实的情况的:“那我让你查的他跟道上人的联系呢?” “他跟北京这边的刘爷关系相当的不错,有不少的事情刘爷都帮他出面过,另外一方面,他跟香港的黄易明、吕鑫走得也很近,所以这家伙的背景还是有些复杂的。” 李粟生估计这就是傅华跟他叫板的底气了,官场上的人是无法给他壮胆的,只有道上那些可以直接解决问题的办法,才会让傅华敢跟他那么叫嚣:“官员出身,却跟道上的人纠缠不清,这家伙确实是有点复杂,行了,这些情况我都知道了,你继续帮我注意这个人,有什么新的发现马上通知我。” “好的四爷。” 打完这个电话之后,李粟生就看着车窗外陷入了沉思,他在思索怎么根据得到的这些资料来对付傅华,思路有两方面,一个是从官场途径,资料说熙海投资是傅华买下了原单位的资产而创办,据他所知这种途径成立的企业,鲜有不占公家便宜的。 单是一个侵吞国有资产,估计就可以把傅华送进去蹲上几年了。不过这个途径虽然是能够惩罚到傅华,但是进展缓慢,而且惩罚的烈度好像也低的很多,这一点上是达不到他的心理预期的。 要想达到他想要的惩罚烈度,估计只有像对付刘运财那样来一次肉体上的消灭了。只是这个途径也是有弊端的,对付傅华是不能像对付刘运财那样子的,因为傅华跟道上的人物之间也是有着一些交情,稍有不慎,没有一击即中,来自傅华方面的反噬也会是很恐怖的。这个可是必须要慎重对待的。 他的个性一向并不喜欢兵行险着的,因此对傅华究竟要不要采用最直接的肉体消灭的方式心中就有些犹豫不决,最终他还是决定再观察一下情况再说吧,因为他觉得不值得为一个出身卑微的人担上生命危险,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跟傅华这种穷腿子对命不值当。 第3017章 很香 李粟生想到也许还是应该都搜集一下傅华在侵吞国有资产方面的罪证,然后递交给有关部门,想办法让那家伙在监狱里多呆上几年吧。这样子对他既安全,又能让刘升妹失去庇护。从而让他可以安心的好好收拾收拾刘升妹。实际上,刘升妹对他生了二心,是一件相比傅华跟他怼上了更让他生气的事情。 他虽然做过叛卖别人的事情,但对于别人对他的叛卖行径却是一点同理心都没有的,反而是深恶痛绝,认为是绝对不能原谅的。他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在设想要怎么去折磨刘升妹了,他满怀恶意的想到,也许可以让刘升妹也来体验一下当年他地狱般的三天三夜呢? 平生第一次,他在想到了那三天三夜遭遇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乐。人其实都是有这种恶趣味的,只要痛苦不是加诸于自身,都是可以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来对待的,更何况刘升妹还是叛卖他的人呢,他当然是愿意看到刘升妹受尽这种他认为最残酷的折磨的。 想定了要怎么对付傅华了,高铁也到站了,李粟生带着自己简单的随身物品就出了车厢,信步往车站外走,并没有什么车会来接站的,他准备在车站门前打个出租回家。并没有买自己的车也是秉承的他们家族节俭的传统的,虽然他现在买世界上最贵的车都是买得起的。 李粟生没想到他刚走出车站,就有一辆车开到了他的身边,副驾驶那边的车窗降了下来,一个男人看着他笑着说:“四爷,这么巧遇到您啊?您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啊?” 李粟生看了他一眼,印象中他并没有这样的朋友,便有些奇怪的问道:“我们认识吗?” 那个男人笑了:“四爷,我们虽然没见过面,但是神交已久,而且还通过电话的,我是傅华啊。” 李粟生不禁楞了一下:“你派人跟踪我?” 傅华笑了起来:“没那么严重了,只是凑巧我有朋友知道您今天会坐高铁回北京,而您一向作风朴素,并没有专车,大概率的是会出来打车的,我就过来碰碰运气了。怎么样,四爷敢不敢上我的车啊?” “叫板是吧,”李粟生对傅华这么说倒也并不十分的意外,他在查傅华的底,一样的,傅华多少谨慎一点也是会查他的底的,“让司机开门,我要上车。” 傅华就示意王海波开门,王海波就给李粟生开了后面的车门,李粟生拉开后面的车门上了车。傅华回头笑着对他说:“四爷,我知道今天是您家老爷子百年诞辰,在这里我首先向他老人家表达诚挚的敬意,小时候我在课本上看过他老人家的一些故事,心里真的是很敬佩他的。” “你这是在嘲讽我吗?”李粟生冲着傅华翻了个白眼,“你心里肯定知道我跟我们家老爷子不是一个路子的。” 傅华笑了起来:“您真是太敏感了,我只是在向他老人家表达诚挚的敬意而已,有些东西因为从小接受教育的缘故,很多都是铭刻在心里的了,像提起他老人家的名字,我心里就有一种由衷的敬意。不过既然您不喜欢听这个,那我不说就是了。” 李粟生冷哼了一声:“嘲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说不说也是无所谓的了。你这家伙今天找上门来,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我没什么恶意的,”傅华笑笑说,“就是一个朋友告诉我,有人在盘我的底,而且还盘的很详细,我这几年低着头做小买卖,基本上跟社会上的人都没什么纠葛了,谁会花这么多心思在我身上啊?然后我就想起四爷您来了,我觉得您是因为刘升妹的事情对我有所误会了,所以就想主动找您再解释解释,避免酿成不必要的麻烦。” 李粟生冷冷地说:“你觉得我们之间是误会吗?” “当然是误会了,”傅华笑着说,“一听四爷您说话这语气,就知道您是真的误会我了,而且呢这误会还很严重,所以我就更有必要跟您好好说道说道了。” “傅华,你真是没白来北京啊,北京人的油腔滑调你真是学了个十足啊。” 傅华笑了起来:“真的吗?你觉得我像个真正的北京人了吗?那您真是抬举我。其实我觉得吧,这北京城那是天子脚下,包容万物,什么人到了北京,只要住上几年,就必然会被同化的。” “您看当年满清那些八旗子弟,进北京城之前,那是一身的彪悍之气,结果几年下来,一个个都是提笼架鸟,把北京人的玩儿性学了个十足,你再看我,虽然还够不上八旗子弟的身份,但也是被这北京城消磨了志气,成天想的就是怎么赚点小钱让自己和家人过的舒坦,别的什么我就不想了,尤其是不想挡了什么人的道,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粟生侧着头看了傅华一眼:“你不就是想跟我说,你与人无害,不想与我为敌吗?” “如果您这么理解我的话也没错,”傅华笑着说,“不过北京爷儿们骨子里除了玩儿性,还有另外一方面的,既然您说我身上有北京爷儿们油气,那我就真的当自己是北京爷儿们一回了,这另一方面也是我最佩服的一点,那就是所谓的拔份儿,拔份儿这个词真的很体现北京爷儿们的精气神的,你不惹我,什么都过得去,你惹了我的话,我就一定要灭了你,因为爷丢不起这份儿。” 李粟生看着傅华笑了起来,他明白从到车站来接他,到现在跟他说的这番话,都是傅华在向他展示肌肉呢,不过仅仅是这点伎俩可不足以吓住他的:“看来你对北京人认识的还很透彻的,不错。” “一点皮毛而已,肯定是入不了四爷的法眼的,”傅华笑笑说,“其实吧,不能丢份儿这一点是不是北京人都是一样的,是男人的,就不能任由别人欺负,既然我被刘升妹拖入了这个局中,那我也就做了应对这个局面的准备了。也许我没有您财雄势大,但是不能被人欺负这一点我跟你是一样的心理。” 李粟生看着傅华笑笑:“看样子你也找任盘过我的底了?你的人可帮你查到了我什么了吗?” “没有,我朋友跟我说,他把您盘了几遍了,结果却发现您这个人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一样。” 李粟生笑了起来,傅华说的跟他想的完全一样,他知道这些年来他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情并不是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财富帝国,而是成功地把这个帝国与他之间的联系给消弭掉了,除了少数的几个人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是这个财富帝国真正的掌舵者。 “既然是这样子的,那你拿什么来对付我啊?难不成找你道上的朋友直接做了我?” “您说的倒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您应该知道这一点我还是能勉强做到的,不过不到一定程度,我是不会这么做的。”傅华笑着说,“其实吧,盘不出一点点的问题,反而可能是您最大的败笔,您出生于那样的家庭之中,就应当知道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完美的人,就像是您父亲那样子的,很崇高很伟大的一个大人物,除了那些丰功伟绩之外,他总是要吃喝拉撒的吧?但是台面上的人却从来没人说过,他也是需要大小便的。” 李粟生脸上的笑容就有点僵住了,他还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眼前的这个家伙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啊。 “所以一个真正善于伪装的人,往往都是会做一些小的错事来进行自污的,因为这世界上没人是完美的,太过完美的人反而有点像当年的王莽,把自己伪装的都不像正常人了,他以后来做了什么,大家都知道的。所以说但凡善于作伪者必有所图,您也不会是个例外。” “那只是你想当然罢了,”李粟生冷笑着说,“你光凭着猜疑可是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傅华笑了:“您这话有点多余了,我说过了,我是不想跟您起冲突的,您抬抬手,大家都能过去的。” 李粟生看着傅华笑了笑:“如果我现在答应你说,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会相信吗?” 傅华笑了:“我当然没那么傻的,我会继续盘您的底的,我相信凡走过必留痕迹,只要我盘的细一点,盘的耐心一点,我肯定会发现点什么的。当然我就是发现了点什么,也不会拿出来对付您的,除非您先来招惹我。” “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知道有一个人时时在暗处盯着你,你睡得着觉吗?” 傅华笑了起来:“我知道这种情形之下,您肯定会睡不着觉的,因为您可能做了很多亏心的事情。但我跟您是不一样的,我做的大多数事情都没有对不起别人,所以就算是有人在暗处盯着我,我依然会睡得很香。” 第3018章 经打 李粟生看了一眼傅华,笑笑说:“好像我们之间的纠葛有点无解啊,我肯定是无法坐视时时有人在暗处盯着我的。” “那你敢对我下黑手吗?我看你这个样子,似乎也不太敢,因为你担心如果不能确保一击即中的话,会受到更加惨烈的报复。” 李粟生沉吟了一下,看着傅华问道:“你把刘升妹给睡了吗?” 傅华不禁笑了起来,他发现男人之间不少的事情最终都是会回到女人身上的,就连这个对自身要求很严格,私生活很严谨的李粟生也没有例外,居然在他面前问起这样最低端的问题,难道说这家伙是喜欢刘升妹的? 傅华看了看李粟生:“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 李粟生笑笑说:“有这么一个笑话,说一个人在人们面前喊道,谁敢惹我,结果真的就有人回应道,我敢惹你,于是这个人就跑到那个人身边,揽着那个人的肩膀对众人说,现在谁敢惹我们。现在呢,好像我有点拿你没辙,你呢,一再地向我表示你无意与我为敌,说明你心里对我也是很忌惮的,那么我就想看看能不能跟你做朋友了。但是做我朋友的前提是不能睡了我的女人。” “真的很谢谢您对我的抬举了,我跟刘升妹之间并没有那种关系的,不过我也不想跟您成为朋友的,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最好还是保持那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势比较好。” “你真的没睡过刘升妹吗?是不想睡还是没来得及睡?” 傅华笑了起来:“这个问题对您真的很重要吗?您是出于自尊心还是您真的就喜欢她啊?” “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喜欢她,你相信吗?” 傅华笑笑说:“相信,因为您没必要跟我在这件事情上说谎,但我依然对这件事情感到意外,向您这样的人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为什么还对刘升妹有这种执念呢?” “这里面的缘由你不懂的,她是很漂亮,但是我并不是因为她的姿色喜欢上她的,当然我这个身份,样貌不出色,我连看都不看一眼的。” “那您是因为什么喜欢她的呢?” “是因为她的柔弱无助,当她因为绝望无助不得不将自己当做祭品奉献在我的面前的时候,她触动了我内心最深处的痛楚,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啊?这一点说了你也不明白的。” “我大致上还是能够明白您当时的心境的。” 听傅华这么说,李粟生不禁又楞了一下,这已经是今天他第二次感到意外了,第一次是傅华是他把自己伪装的太过于完美反而欲盖弥彰了,这一次傅华又说他明白当时他面对刘升妹对他的求助时候的心境。 李粟生摇了摇头说:“我当时在想什么就连跟我最亲近的人都没说过的,你怎么就会知道的?” 傅华笑了起来:“您最亲近的人看到的都是您的假面,真实的您被隐藏得太深了,您根本就不敢跟他们说您内心在想什么的,他们也无法明白您的心境。” “既然你说你明白,那说来听听,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就知道我的想法。” “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猜的,您看到了刘升妹的无助就想起了您当年非常时期的无助来了。如果是个善良的人,在这个时候可能就会因为同病相怜无私的伸出帮助之手,也会选择一个更为温和的手段帮助刘升妹。但是您这些年看别人的冷眼看的太多,您活的太过于压抑,她的无助反而激发了您心底最深的恶,你不但占有了刘升妹,还用最惨烈的手段直接从肉体上消灭了刘升建。” 李粟生笑了起来:“看来还真是对手才是最了解你的人啊。确实是刘升妹的无助让我想起了当年的我,甚至我当年还比她更惨,她起码还有我这个人可以帮她,但我呢,看看周边,没有一个人能把我从地狱中拯救出来,一个都没有。你说,我在这个时候向敌人投降有错吗?再不投想的话,我就要被打死了。” 李粟生笑着笑着脸色就黯然下来:“但我确实是错了,我是李一粟的儿子啊,我的血液中流的应该是宁折不屈的因子的,我怎么能向敌人投降呢?偏偏我就是投降了,我错了,也就从那天起,我身边的朋友就再也没正眼看我一眼。我的父母倒是从来没因为这个事情怪罪过我,甚至还想尽办法帮我从这件事情的阴影中走出来。” 李粟生惨然的看着傅华:“但是你知道吗,他们越是对我好,我的负罪感越是沉重,因为他们是最无私的爱着我的人啊,我却让他遭受过更多的非人待遇,你说我还是人吗?” 傅华并没有说些什么,他现在心中也对李粟生的遭遇感到一丝的同情。 “你觉得我是因为冷眼看多了,活得太压抑了,是心底的恶意让我才会占有了刘升妹,并且肉体的消灭了刘升建,这一点你是想错了。其实我不是因为心底的恶意才这么做的,那是一种迁怒,在我眼中,刘升妹向我求助就是像我当年跪倒在敌人面前一样,我生气她为什么不能勇敢的反抗她父亲对她和她的男朋友的欺凌,等到事情无法挽回了才来求助于我。” 傅华明白了李粟生最真实的想法了,他内心年中一直是在恨当年自己的屈膝投降,把自己当成祭品向他求助的刘升妹被他当成了当年的他,然后把对自身的恨意全部发泄在了刘升妹身上。 傅华叹了口气:“四爷,虽然我们不是朋友,但是有句话我还是想奉劝您,从非常事情到现在几十年都过去了,您的这段惨痛往事应该放下了。” “我想放下,但是别的人不让我放下,”李粟生这时又想起了胡瑜非因为孙朝晖而怼他的那些话,情绪再次变得愤怒起来,“总是有一些混蛋会时不时的揭开我的伤疤往上面撒盐,让那些血淋淋的记忆再次回到我的脑海里。” “这种情绪只有把刘升妹压在我身下的时候,才能够彻底的得到缓解,只有不断的占有她,我才能感受到由衷的快乐,所以这个女人其实对我是很重要的。” 傅华便有些无语了,在李粟生身上他再次感受到了这世界对人最真切的恶意,因为它会时不时的出个难题来考验一下人。李粟生出身高贵,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如果不是非常时期的事情,现在早就身居高位,威风八面了。 但是他并没有活成威风八面、身居高位的样子,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并没有通过这世界给他的恶意的考验,他在世界面前跪下了,从此就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就算是他父母早已经故去,就算这片土地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世界对他的恶意并没有完全消除,时不时还是会让周边的人提醒他,他身上还背着十字架呢。 “傅华,你想让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是吗?”李粟生平静了一下情绪之后说道,“看你今天跟我聊这么多的份上,我给你这个面子,但我有一个条件,不准再插手我和刘升妹的事情了。你不是跟刘升妹没有进一步的关系吗,好吧,我就当你没有,我也跟你讲了她对我的重要性,所以我请求你,把她还给我。只要你把她还给我,我们就两清。” 现在傅华也要面临着这世界最恶意的考验了,他把两样东西放在他面前让他自由选择,一是交出刘升妹,让她被李粟生这个家伙吞噬,这样子李粟生就算是跟他达成和解,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第二个则是不交出刘升妹,这样子他和李粟生之间的梁子算是无法化解了,李粟生一定会穷尽一切办法来对付他的。如果选择这条路,刘升妹倒是没什么事情了,而他却是要面对李粟生可能是最惨烈的打击的,为了一个不是很亲密的女人值得吗? “你要想清楚在回答我,因为你一但选择了与我为敌,你我之间就没有了一点缓和的余地的,我将毫不犹豫的对你进行全方位的打击的。其实内心中我对你还是有点欣赏的,真的不希望跟你成为势不两立的对手的。” 傅华笑了起来:“我要说什么呢,谢谢四爷抬举,给了我一个可以跪在您面前向您投降的机会吗?我想就算是您也不希望我做这样的选择吧?好吧,既然四爷您一定要下场跟我玩上几局,我也不好扫了您的性,就下场陪您玩玩好了。希望您能够玩得尽兴。” 李粟生不禁也笑了起来:“傅华,我现在对你真是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如果不是遭遇到一起,我相信我们一定有机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不过这样子也挺好的,有一个出色的对手是比有一个出色的朋友更为让人兴奋的。我现在就有几分手痒的感觉,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你玩上一玩,只是希望你能够经打一点,别我还没出手你就已经趴下了。” 第3019章 闹着玩 这个结果并不是傅华愿意看到的,他专门跑来见李粟生实际上是想吓退李粟生的,只是没想到李粟生因为刘升妹,并没有什么退缩的余地,双方就不得不硬碰硬了。但已经是这样子了,傅华也就只好硬着头皮接下来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时车按照李粟生的指示开到了一个四合院门前,李粟生转头看着傅华笑着说:“我的家已经到了,要不要进去坐一下啊?” 傅华笑笑说:“还是不了,感觉我们也没什么可以继续聊下去的了。” “那就再见吧,谢谢你专程送我回家。” 李粟生就下车,走进了四合院,临进院门的时候,还没忘记回头向傅华挥了挥手,傅华也冲着他挥手示意,然后李粟生才走进了家门。 傅华看了一下李粟生住的这栋四合院,这栋四合院的位置已经很接近北京城的中枢位置了,为了适合居住,李粟生应该是对四合院进行了改建,不过并没有使用特别豪华奢侈的材料,只是把四合院改建的更适合生活罢了,看上去还是跟周边的建筑物没什么特别的差别。不过李粟生也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装修来彰显他的身份,单单这栋大四合院,就已经价值上亿了。 看过了之后,傅华就让王海波开车送他去了豪天集团陆丰那里,见到了陆丰之后,傅华就说道:“陆叔,我刚刚去见了李粟生了,这家伙果然不简单啊。” 陆丰笑了:“你也没看看人家老子是谁,那样的父亲生的儿子就算是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是的,我本来是想去吓吓他,让他不要来招惹我就好,结果他并没有被我吓住,反而向我下了战书,看来我和他之间必然要有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的。我们要做好战斗准备了。” 陆丰看了傅华一眼:“你真的想要这么做吗?我到不是怕他什么的,只是我觉得为了那个叫做刘升妹的女人不值得,还是说你已经把那个女人给办了,所以没办法撤出了?” “陆叔,你怎么这么说我啊?我是那种轻易就会被美色迷惑住的人吗?” “你是,”陆丰很认真地点头说,“就我认识你这段时间内,你看看你招惹过多少女人啊?编内编外的,起码有五六个了吧?现在又来个刘升妹,你要我相信你不是一个轻易就会被美色迷惑住的男人,当我眼瞎啊?” 傅华被说得真是尴尬无比:“陆叔,你给我留点面子行吗?” “不是不给你留面子,其实吧男人是怎么回事我们自己心里都清楚的,谁见了美女不流哈喇子啊?只是为了刘升妹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值得,你忘记当初他是怎么对付你的了吗?”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而现在你让我不管她,就这么任由李粟生折腾她我做不到。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啊?不愿意我找别人去做了。” “我倒是愿意帮你这个忙的,只是我们盘这家伙盘的很仔细了,还是什么东西都没盘出来。” “李粟生一定是有问题的,没盘出来说明盘的方向不对,我觉得吧,狐狸的尾巴不是一天就能够修炼没了的,刘运财之所以能够敲诈他,就是因为早期的狐狸并没有现在这么的狡猾,所以未免留了些把柄给刘运财。我觉得你把时间往前面拉一下,查一查他早期在工商档案中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傅华想了想有补充道:“这家伙既然把痕迹什么的都掩饰没了,很可能事先找过专业人士帮他处理过这些事务,所以我们这么看看不出什么来的,这样,我们也去请专业的会计师参与这一次的调查,看看这家伙究竟把狐狸的尾巴藏在什么地方了。” “这么麻烦啊,”陆丰苦笑着说,“要不把事情简化一下,找人会直接就把他做了,不是万事大吉了吗?” “你忘记他是谁的儿子了,”傅华苦笑着说,“我也是今天看到他住的地方,才意识到这家伙为什么做了那么多坏事,还依旧敢不带保镖不带司机的四处晃,因为他是李一粟的儿子,他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相关部门一定会挖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出来的。你如果想要动他,要做好让豪天集团给你陪葬的准备了。” 当傅华看到李粟生住的地方的时候,他基本上已经明白李粟生不怕他对他采取断然措施的缘由了。因为李一粟为这片土地做出的卓越贡献,这片土地也对李一粟做出了相应的回馈,那就是给与了李一粟的后代能够享受到的最好的待遇。同时也给了李粟生这样的人最大的重视。 如果道上的人有胆量去冒犯李粟生的话,其实就相当于在冒犯这块土地的主人,那时这片土地的主人一定会尽全部的力量给予给道上的人以最严厉的打击。所以就算是他跟道上的人有着密切的联系,他如果真的要对李粟生下黑手的话,道上的人也没有胆量接下这桩买卖的。 要想对付李粟生,恐怕也只有循正途来进行了。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李粟生敢让他把他送回家的缘故,李粟生就是想让他看看他住在什么地方,知道一下李粟生身后拥有的隐形的权势地位。这种权势地位不但为他带来谋取财富的便利,而且还因为这个身份,获得了一份普通人不敢冒犯的安全保障。虽然这些在任何地方都没有任何的明文规定。 想想也是滑稽,傅华今天本来是想用自己随时都能掌握李粟生的行踪这一点吓吓李粟生的,现在却是被李粟生所拥有的的隐形权势给吓住了。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但是傅华也相信李粟生绝对不是无懈可击的,一个人只有做到无欲无求才能够无懈可击,李粟生绝对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相反因为权势地位上的便利,这家伙想要的东西肯定会比一般人多很多的,这一点傅华是可以肯定的。所以只要盘的仔细一点,盘的时长拉长一点,应该就能找到李粟生的死穴。 “同时,你的视野也不能仅仅局限在北京,这些二代子弟的消息在香港那边更多,在那边也找一个私家侦探,搜集一下相关的线索,需要什么费用找我拿就是了。” 虽然大陆和香港只有一水之隔,但是相较而言,港媒的消息渠道更多,消息也更灵通,特别是关于像李粟生这样的权贵子弟的消息更多,因为这种消息是可以吸引大众眼球,从而换取巨额的收益的。 “我会去尽力搜集这方面的信息的,”陆丰看着傅华说到,“不过有一点你也该注意的,你这边没办法对李粟生下手,不代表他也没办法对你下手,你要小心防备他。” “这我心里清楚的,我会注意自身的安全的,你也帮我注意一下道上的动静,一旦道上有什么风声,及时通知我。” 傅华正在交代陆丰,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手机扫了一眼,见是刘升妹打来的,刚才陆丰明显显露出对刘升妹的不满了,这电话在陆丰面前接听就有些不合适了,好在该交代陆丰的事情都交代了,傅华就边往外走,便说道:“陆叔,我公司有点事情,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打我的电话。” 陆风实际上已经瞥见了傅华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嘲讽的说道:“行了,别在我面前演了,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赶紧出去接你的电话吧。” 傅华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几声,不过还是依旧快步走出了办公室,边往外走边接通了电话:“找我什么事啊?” “那个人刚刚给我了一个电话,说是你去见他了?” 傅华笑笑说:“是啊,我去见了他了,我朋友跟我说他今天坐高铁回北京,我就友情的去接了一下站,他还可以,居然上了我的车,我们聊了一路,聊得还是比较愉快的。” “傅华你逗我玩吧?这个时候他会跟你聊得很愉快?” “呵呵,跟你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而已,怎么了,他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跟你讲了什么狠话了?” “他不会跟我讲什么狠话的,一直以来他在我面前都是很文明的,像个谦谦君子一样彬彬有礼的。”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傅华被刘升妹话说的有些愣住了,“是不是他玩弄你的时候也是彬彬有礼的啊?” 刘升妹就有点恼火了:“傅华,你怎么说话这么粗俗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可以随便被人玩弄啊?” 傅华被刘升妹说的都有些无语了,他心说不是你很贱,是我很贱,被你几句话愚弄的就去跟李粟生叫板,现在好嘛李粟生已经被他得罪狠了,都相互放狠话势不两立了,这个女人却又在他面前说李粟生对她彬彬有礼,那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纯粹跟李粟生闹着玩吗? 第3020章 不能太少 傅华也毫不客气的说:“那你什么意思啊?既然他对你那么彬彬有礼,你找我帮你做什么啊?拿我耍着玩啊?” 刘升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可能是我有些过度紧张了,他刚刚跟我解释了,说他并没有任何一点要伤害我的意思,而且我跟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也没必要对我不利的,所以我应该是误会他了。” 傅华现在对这个李粟生真是有点服气了,见让他放手刘升妹不行,转过头来就对刘升妹做了安抚工作,居然他的安抚还奏效了,刘升妹居然跟他说是误会李粟生了。但是傅华是跟李粟生很深入的聊过的,他知道刘升妹并没有误会李粟生,李粟生只是把刘升妹当做玩物,一旦刘升妹真的有可能危及到他的安全,李粟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把刘升妹做掉的。 但现在刘升妹这只可怜的羔羊居然被李粟生这支大灰狼哄得是团团转,居然相信了大灰狼的说法,这简直让傅华都有些无语了:“刘升妹,你不是这么愚蠢吧?居然要去相信一个恶魔?” 刘升妹苦笑着说:“傅华,你要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的,在出卖灵魂给恶魔的同时,我也已经变成了恶魔,所以我跟那个人才是同类。不好意思啊,我不该把你搅进这个乱团之中的。” 傅华真是没想到局面会变的这么滑稽了,他本来是想要豁出去做一回护花英雄的,结果事情闹到最后,却变成了是他自作多情了,真是不知所谓啊。他不禁恼火的说:“何去何从你可想清楚了,你如果选择回到那人的怀抱的话,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来找我了。” 刘升妹说道:“一定不会了,他跟我保证过的,一定不会再对我不利的。不过这一次还是谢谢你了傅华,我很庆幸能遇到你这样一个朋友。” “我想你搞错了,我跟李粟生那种人从来都不会是朋友的,既然你还是回到了他的怀抱,我们也没办法做朋友了。” “你一定要这样吗?”刘升妹苦涩的笑着说,“我在这世界上可已经没什么朋友了。” 傅华听到刘升妹话说的这么可怜,心中也有些不忍,不过他还是恼火刘升妹在他和李粟生之间选择了李粟生,本来他是想在李粟生面前拔份儿的,为此也在精心的筹划,要怎么去对付李粟生的,结果可倒好,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这份儿却自己跑到李粟生那边去了,这事如果传出去,恐怕会笑掉人大牙的。 所以傅华还是硬着口气说道:“其实我们原本就不是朋友的。” “是啊,我们原本就不是朋友的,”刘升妹凄然一笑,“那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再见吧。” 刘升妹那边就挂断了电话,这边的傅华心里未免有些怅然若失,他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刘升妹重新回到了李粟生的怀抱,他只是知道刘升妹再次跟魔鬼妥协了,他也不知道刘升妹未来的命运会是怎么样的。他唯一知道的是,这一切已经与他无关了。 傅华转身又回了陆丰的办公室,没有了刘升妹这个焦点的存在,他和李粟生之间的这场战役应该就不会再打起来了,李粟生重新得回了刘升妹,应该也不会闲着没事来找他的麻烦的,所以他想跟陆丰讲终止对李粟生的调查。 陆丰看到他去而复回,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啊?发生了什么突然的事情了吗?” 傅华苦笑着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就是刚刚刘升妹跟我说他和李粟生的关系已经修复了,他们和好了。”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陆丰强忍着笑意,“你根本就不值得为这个女人去跟李粟生那样的家伙去斗,现在你知道了吧,那个女人根本就是在耍你的,甚至人家还可能把你作为一个跟李粟生要价的筹码呢。” 出现了这种情况,傅华也找不到能为自己辩解的理由了,虽然他并不相信刘升妹真的把他当做了跟李粟生要价的筹码,但是现在是这么种情况,他真的是无话可说的。 傅华看着陆丰说道:“行了,行了,你想笑就笑出来吧,别憋在肚子里把自己给憋坏了。” 陆丰笑笑说:“别,我还是想要憋着,等回头见到茜男的时候,我再把这个笑话说给她听,我相信她一定会笑得肚子疼的。” 傅华就越发的尴尬了,他苦笑着说:“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随便你了,那个我让你盘的李粟生的情况……” 陆丰并没有等傅华说完,就插嘴说:“我知道,不盘他了是吧?回头我就跟手下的人说一声,停下这项工作。” “别,”傅华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好的感觉,他觉得他跟李粟生之间的纠葛并不会到此就结束的,后续也许还会有一些新的发展,现在就停下盘查的工作为时尚早,“我的意思是说,继续盘他,最好是能把这家伙的底给我彻底的盘清楚。” “你这又是何必呢?”陆丰说道,“连这件事情的根由刘升妹都回到了李粟生身边了,你还去招惹李粟生干什么啊?没道理的。” “不对,我觉得这件事情并不会到此结束的,现在只是刘升妹回到了李粟生身边,李粟生却是并没有跟我说事情到此结束,反而我这一次为了刘升妹出头,很是扫了李粟生的面子,跟他谈话的时候,我感觉他是一个心思阴沉的人,而且自矜身份,很是瞧不起一般人家出身的人,陆叔,你说,他会就此放过我吗?” 陆丰的脸色严肃了起来,说起来他在道上也是闯荡过几十年的人了,深深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如果你只是简单的秉持着善意去对待别人的话,那你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因为这世界并不像是心灵鸡汤里所说的那个样子,你对人友善,别人就一定会善意的对待你的。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复杂的,每一个人对你的行为的理解都是不同的,即使你认为自己的行为是一种善意,别人也不一定会理解成善意,甚至有些人会基于某种内心的龌龊,直接就会用恶意来回应你的。 李粟生是一个权贵子弟,经历复杂,吃过大苦头,也享受过荣华富贵,他的心理状况是很难揣测的,就像刘升妹和刘运财这父女俩,如果正常的情况之下,李粟生跟他们之间根本就扯不上什么关系的。但现在不但扯上了,还相互纠缠的很深,所以对李粟生根本就是不能以常理去揣测的。 陆丰算是北京的坐地户了,很多北京的情况是比傅华更为清楚的,李粟生早期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老北京人都是知道的,他曾经也是非常时期的一个风云人物,战天斗地也是牛的不行,只是在叛卖父亲李一粟事件发生之后,才沉寂下来,慢慢的淡出人们的视野。 这样一个沉潜多年的人物想想就是令人害怕的,陆丰就对傅华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倒是赞同你的看法的,我也想不出来李粟生现在会对你是个什么样的想法,所以我也觉得继续盘下去是对的,有备无患。” “那就辛苦你了,陆叔。” “我辛苦点倒无所谓了,只是你再遇到这种情形,要先把人看清楚了再往坑里跳,别像这次这样,惹了一身骚不说,还连那个女人一根毛都没捞到。” 傅华被说的又尴尬了起来,赶忙往外走:“好了,陆叔我要回公司了,回头再聊吧。” 第二天就到了宋步时和胡丽云大婚的日子,婚宴定于晚上八点开始,傅华和冷子乔持着请帖按时到了酒店,婚礼准备的还挺隆重的,酒店门前铺了红毯,一些闻风而来的媒体都在门前架好了长枪短炮,因为风闻有一些大咖演员明星之类的会来参加这次婚礼。 不过婚礼的举办方并没有允许所有的媒体都进入现场拍摄采访,能进入到现场里面进行拍摄的只有一家被主办方特许的媒体。而这家媒体是隶属于唯一娱乐最近才创办的《新媒体》,这也算是唯一娱乐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做法吧。 所以有些娱乐记者就不得不等在酒店大门外,等着明星演员们到来的时候拍些他们走红毯的照片,好发在明天的娱乐版面上。迎宾小姐验过了傅华他们的请帖然后把他们请了进去。他们到的时间好像是还有点早,胡俊森所说的那些大咖明星还没到,可能是那些人自矜身份,喜欢压轴出场,不像傅华这种随随便便的就来了。 傅华和冷子乔刚在标着他们名字的座位上坐下来,作为婚礼的操办方中庭传媒的董事长彭雪恩就过来跟他们打招呼。虽然彭雪恩并没有出太多的资金参与到唯一娱乐公司之中,但是一个董事长出手,数目也不能太少的,要不然面子上也说不过去的。 第3021章 岌岌可危 不过彭雪恩表面上看却是满脸喜色的,好像丝毫没有可能投资遭遇到巨额损失而感到沮丧,这也是场面上的人所具备的最基本的素养之一吧。她笑着对傅华说:“傅董啊,你们到的有点早啊,那些大咖还没到,恐怕你们要稍稍等一会儿了,像这样的婚礼场合往往都要被附加很多事情的,所以婚礼开始且得一会儿呢。” 傅华笑笑说:“没事的,我是觉得早点来,省得跟那些大咖撞到一起,让别人以为我们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呢。” “傅董真是有意思啊,”彭雪恩笑着说,“人家都是想尽办法为了让人以为自己很重要,你却是想尽量避免让人这样以为。” 傅华笑笑说:“说实话,我是担心造成这种误会之后,会遇到一堆的人跟我借钱的。” “哈哈,傅董真是太幽默了,”彭雪恩笑着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跟你借钱的。” 傅华注意到他和冷子乔被安排就坐的这个区域名字都是些媒体上经常露面的商界名流,可能这里就是宋步时安排的商业人士就坐的区域,有不少人都是傅华知道的,其中就有孙朝晖的名字,而且孙朝晖作为商界大咖,座位被安排在了第一排。 对孙朝晖的财技,傅华真是心服口服的,在眼下这个地产界纷纷资金链绷紧的时期,孙朝晖依然是没有停下收购的步伐,他做的正是傅华心心念念想要做,趁市道不好四处捡便宜货,但是傅华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资金实力只够在一些小的项目上打转,而根本没有办法像孙朝晖这个样子,一收购就是几十亿上百亿的大项目。 可以说孙朝晖已经成了让傅华高山仰止的偶像级的人物了,他对彭雪恩说道:“我看前面有孙朝晖的名字,他今天也要来啊?” “他当然要来了,他跟新郎是老乡,还是今天的主婚人。” 对孙朝晖做今天的主婚人傅华倒也没有感到十分的意外,唯一娱乐大厦将倾,每一个能被宋步时抓到手的,都会被当做救命稻草的,更何况像孙朝晖这种商界大咖类的角色了,请到孙朝晖给他撑场面,宋步时的唯一娱乐应该就会更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了。 陆续开始由明星大咖入场了,彭雪恩跟傅华和冷子乔说了一声我要去忙了,然后走开去做她的接待工作了。这时那个上次跟傅华和冷子乔两人坐在一个桌上的韩成炫到了现场,不过这一次他是在别的位置上,并没有跟跟傅华他们坐到一起,也没有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而那个冷子乔喜欢的刘子明则是根本就没有被邀请。 不过傅华心里是清楚的,没有被邀请对其本人来说反而是一种幸运,因为没有被邀请意味着没有掉进去唯一娱乐的无底洞之中,起码在资金方面不会蒙受什么损失的。而像韩成炫那样的,很可能已经被胡丽云拉进了唯一娱乐的投资圈里,成了一只被唯一娱乐套牢的可怜虫。 韩成炫到了之后,陆续又到了七八位超一线的娱乐圈大咖,都是影视屏幕上的熟面孔,每一个人到的时候,坐在座位上的傅华和冷子乔都可以听到酒店门口传来阵阵的欢呼声,显然这些欢呼声是那些被拦在酒店门口的追星族所发出来的。 冷子乔虽然也是去找了其中的一位大咖要了签名,但是毕竟不是她最喜欢的刘子明,倒也没有显得特别的兴奋。又过了一会儿,主婚人孙朝晖到了,孙朝晖今天打扮的也是格外精神,一身浅灰色笔挺的西装穿在身上,上身衣袋口别着一朵小小的鲜花,鲜花下有一个小小的红绸,上面写着证婚人三个字。 令傅华意外的是,孙朝晖经过他的座位的时候,还专门停下来跟他寒暄了几句,虽然他们俩不是不认识,但是过往的交集却不是很愉快的,孙朝晖突然对他这么客气,傅华难免有受宠若惊之感。 傅华不知道的是他这完全是跟胡瑜非沾的光,前段时间胡瑜非出手拉了孙朝晖一把,帮助孙朝晖解决了面临的资金链断裂的问题,胡瑜非的做法让孙朝晖心中颇多感触,心中更是对雪中送炭的胡瑜非感激涕零,而傅华跟胡瑜非的关系也是很多商界中人都清楚的,孙朝晖感激胡瑜非之余,未免也对傅华多了几分客气。 跟孙朝晖同时到达的,还有新郎和新娘,只是他们并没有马上就出现在大厅里,而是去了专门的休息室,等候婚礼正式开始的时候才会入场。而胡俊森作为伴郎也在这行人之中。 本来胡俊森是不想做这个伴郎的,他已经结婚多年,不太适合凑这种热闹的。但是宋步时坚持要这么做,理由是胡俊森是他最好的商业伙伴,胡俊森帮他解决掉了很多的后顾之忧,有胡俊森在他的心才能安定,才能精神饱满的迎娶他美丽的新娘。 婚礼正式开始,在婚礼进行曲的伴奏下,新郎新娘入场,新郎宋步时是在伴郎胡俊森的陪伴下走进现场的,而新娘胡丽云则是被她父亲牵着手走进大厅的,然后父亲将胡丽云的手交给了宋步时,然后在主持人的引导下,双方交换了戒指,然后是证婚人孙朝晖为两人进行征婚。 孙朝晖应付这种场面是驾轻就熟的,他接过了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就开始侃侃而谈:“今天我很荣幸的被邀请为宋步时先生和胡丽云小姐证婚,我跟步时是老乡,很早以前就认识,他是我见过的最有才识,最有能力的一位创业者,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中国创业者的未来。” 接下来孙朝晖话题一转,又开始夸奖胡丽云了,说胡丽云是他见过的一位秀外慧中,美丽大方的新娘,跟宋步时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类的云云,然后就是孙朝晖见证二人结为夫妻之类的套话。 这些基本上都是些套路,现场的人虽然一个个是正襟危坐,但心里却是不感什么兴趣的,心里都在想着套话尽快结束,婚宴赶紧开始。 正当人们都以为这会是再正常不过的婚礼的的时候,孙朝晖却话锋一转:“我是很欣赏步时的为人的,今天又有一位这么美丽的新娘嫁给了他,我心里真是为他们感到高兴的。基于投资就是投人的原则,在这里我要送他们夫妻一份大礼,我宣布朝晖集团决定斥资六十六亿,收购唯一娱乐百分之二十的股权。” 现场除了一些事先就知情的人之外,都是被孙朝晖这话给弄愣了,其实现场的许多人心中都是认为唯一娱乐出现了很大的危机的,唯一娱乐大厦将倾,来现场也是有给唯一娱乐撑场面的意思。但是没想到,在大多数人都绝望了的时候,救星就这么横空出世了,朝晖集团准备拿出六十六亿资金拯救唯一娱乐。 在短暂的愣神过后,现场就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人们就像获得了救赎一样兴奋的鼓掌,孙朝晖这个救星来了,压在他们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可以搬掉了。 连傅华都觉得孙朝晖真是太厉害了,在别人都不敢出手的时候,他却对唯一娱乐伸出了援手,把唯一娱乐从危机之中拯救了出来。不过商人的爱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的,虽然傅华现在还看不出来孙朝晖究竟看好了唯一娱乐什么,但是精明的孙朝晖肯出这么多资金,一定是因为唯一娱乐有他想要的东西。 孙朝晖在掌声停下来的时候,把话筒递给了宋步时:“步时,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来说两句吧。” 宋步时接过了话筒,笑着说:“今天我确实是该说上几句的,此刻我真是太激动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大家让我先捋一捋啊,好了,我可以说了,在这里我要感谢几个人,首先第一个人就是我美丽的新娘,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像丽云这么美丽的大明星,也会成为我宋步时这样一个刻板无趣的码农的妻子。” 宋步时把第一个感谢的指标给了胡丽云,傅华心中也不得不称赞这个外表看上去粗粗剌剌的家伙也是有其精明的一面的。他肯定知道第一个感谢的指标给孙朝晖的话,一定会被有心人解读为唯一娱乐内部的危机严重,所以他才会对孙朝晖的出手那么的感激涕零。虽然他内心的激动可能就是因为孙朝晖的雪中送炭的。 “不是啊,步时,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刻板无趣,反而觉得你特别的稳重,给我一种很强的安全感。能嫁给你也是我一辈子的幸运。” 在台下看着的傅华不禁暗道这对夫妻真是够有默契的,这一唱一和的在众人面前秀恩爱,让人不禁觉得他们的结合是一场天作之合的美满婚姻,夫唱妇随不知道有多幸福呢,根本就忘记了也就在孙朝晖宣布注资之前,唯一娱乐还是一家岌岌可危的快要倒闭的公司了。 第3022章 体量 “我第二个要感谢的人,就是孙朝晖孙董,我的好老乡,我感谢他对我的赏识,特别要谢谢他在整个行业大环境这么不景气的前提下,依然对唯一娱乐有着这么强烈的信心,并且肯在这个时候注入巨资支持唯一娱乐的发展,这对我来说真是难能可贵的,不过孙董,我也请您放心,在这里我郑重的向您承诺,我和唯一娱乐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一定会加倍努力,让您的投资在未来获得丰厚的回报的。” 孙朝晖冲着宋步时笑着点点头:“我相信你步时,努力吧。” 这两人之间表演的就是商场上的一唱一和了。宋步时巧妙地把因为叶先生出事,唯一娱乐资金链断裂说成了是因为行业大环境不景气造成的,并且把孙朝晖的注资强化成了孙朝晖对唯一娱乐的信心所在,似乎唯一娱乐的危机并不严重,有了孙朝晖的信心和注资,就能轻易的把难关度过去一样。 而孙朝晖对宋步时和唯一娱乐也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这是孙朝晖基于自身商业利益的一种迎合,他刚注资进入唯一娱乐,十分钟还没过呢,自然是不可能说对唯一娱乐和宋步时没有信心了。实际上傅华内心中是以为孙朝晖在确定注资的同时,基本上就已经获得了投资的收益了。 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是基于傅华对孙朝晖这个人的认识。孙朝晖的朝晖集团是以收购作为集团的基本运作模式的,孙朝晖这个人也是以收购的眼光精准、毒辣著称于地产圈的,他肯出手注资唯一娱乐,一定是看到了别人没看到的唯一娱乐的价值。 感谢完孙朝晖之后,傅华以为宋步时应该用完了感谢的额度,他的讲话也该到此为止了。实际上傅华是认为在这婚礼的现场,宋步时唯一想要感谢的人是孙朝晖,是孙朝晖把他从资金的困局中拉了出来。 只是直接就感谢孙朝晖一个人,又显得太直接,太突兀了,也会暴露出他对获得资金的急切心理,基于这个原因,所以宋步时才会把胡丽云拉出来作为铺垫。其实他和胡丽云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夫妻俩回去家中,想怎么感谢都是可以的,没必要非要在婚礼现场秀恩爱的。 令傅华没想到的是,宋步时并没有就此停下感谢的脚步,而是伸手拉过了他身边的伴郎胡俊森:“我今天要感谢的第三个人是胡俊森胡总,我的好大哥,好搭档,没有他和我并肩战斗,我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是他帮我把唯一娱乐理顺成为一家合格的上市公司,帮我应付种种的困难,你们不知道的,做企业真是太难了……” 宋步时说着说着都有些哽咽了起来,胡俊森站在他身旁都有些尴尬了,他伸手拍了拍宋步时的肩膀,说道:“宋董,您别这样子,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就别说这些我们创业的艰辛了,今天的场合不合适。” “是是,今天的场合确实是不合适说这些的,这些适合等将来我们功成名就之时再来回顾的,那个时候我们再来谈这些可能就是一副骄傲的口吻了,”宋步时借用一句开玩笑话把他这些伤感给遮掩过去了,“接下来我要感谢的就是今天到场的每一位嘉宾了,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还能来参加我和丽云的婚礼……” 接下来宋步时讲的话就是些套话了,不时还跟一些认识的来宾开上几句不失大雅的玩笑,现场的气氛一片轻松祥和。宋步时讲完话之后,婚宴正式开始,影视圈的那几位大咖纷纷上台亮相,有的唱歌,有的跳舞,现场一片热闹景象。 冷子乔也融入了现场的热闹气氛之中,不时还为表演的嘉宾鼓掌,但是傅华却并没有被现场的热闹气氛所带动,反而本来因为孙朝晖宣布注资而消散的盛宴将散的感觉重新又回来了,他觉得这场婚宴的性质并没有丝毫的改变,即使出现了孙朝晖注资六十六亿的插曲,但是恐怕依旧很难改变唯一娱乐命运的走向。 他做出这个判断,是因为宋步时在感谢胡俊森时不合时宜的悲伤,一个真正获得拯救的人是不会那个样子的。更大的可能是孙朝晖的注资只是买走了唯一娱乐尚有价值的一部分资产,而对于唯一娱乐所面临的的危机帮助不大。 做出这个判断的时候,傅华心中是有点不相信的,如果六十六亿对唯一娱乐的帮助还不大的话,那宋步时和胡俊森两人弄出来的这个窟窿究竟有多大啊?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唯一娱乐所面临的危机恐怕就是极为可怕的了。 傅华他们吃了一会儿之后,胡俊森来到他们这一桌坐下了,看着傅华笑笑说:“不好意思啊,孙朝晖注资这一出在婚礼开始之前,还没正式的敲定下来,所以事先没跟你说起过。原本我以为孙朝晖跟我们达不成协议了呢。” “这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宴会大厅人多嘴杂,傅华也不确定事情是不是真的像他想的那个样子,也就不想跟胡俊森说一些太深入的话题了,“这我是应该恭喜你们公司的,这么大笔资金进来,一下子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呵呵,这倒也是啊,”胡俊森的笑容略显干涩,“我们不谈这个了,傅华,好像我们很久都没坐到一起喝酒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一下的。” “诶诶,胡总,”一旁的冷子乔不愿意了,“不准灌我们家傅华酒。” 胡俊森笑了起来:“我跟你男朋友小酌几杯总可以吧?” 冷子乔豪不客气的说:“两杯之内可以,多了就不行的。” “两杯两口就下去了,那还喝个什么劲啊?”胡俊森看着傅华说道,“你这家伙现在怎么这么怂啊,喝点酒都要被你女朋友管的死死地。” 傅华笑了起来:“她是我们家领导,我愿意被她管着不行啊?” “行行,怎么不行啊,”胡俊森说着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我自己喝总可以了吧?” 傅华看出了胡俊森心里的不痛快,担心他借酒浇愁把自己喝醉了,赶忙伸手按住了酒杯:“胡总,今天这个场合你喝酒不合适,一会儿你那位搭档恐怕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的。” 傅华现在看出来,胡俊森的存在对于宋步时真的是很重要的,所以宋步时专门感谢胡俊森并不是一句客套话,胡俊森毕竟是曾经担任过海川市常务副市长的干才,没有胡俊森的存在,宋步时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一会婚宴结束,一些收尾的事情恐怕还得胡俊森处理,一旦胡俊森喝多了闹出洋相来,恐怕就与他和宋步时为了撑场面而操办这场婚礼的初衷相违背了。 “你这家伙,还是脱不了做接待工作的本性,事事都能想在前面,”胡俊森冲着傅华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喝了总行了吧?” 傅华就直接把酒杯拿开了,然后找了个杯子给胡俊森倒了杯可乐:“你喝这个吧。” “行行,喝这个就喝这个。” 正像傅华所预料的那样子,胡俊森刚坐了一会儿,就有客人开始离场,他就不得不离开傅华这边去送客人离开。婚宴现场就是这个样子的,只要有人离开了,就陆续的有人跟着离开,胡俊森就忙碌起来,再也没有回到傅华这边。 又过了一会儿,傅华和冷子乔看明星大咖都走得差不多了,也觉得差不多该离开,就找到胡俊森告别,胡俊森还说要送他们出去,不过傅华说不用了,我们自己走就行了。 傅华和冷子乔就去了停车场,在他们等待服务员将他们的车开出来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停在了他们身边,驾驶室的车窗降了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冲着他们笑着说:“傅董,你们也要离开啊?” 傅华也是认识这个人的,这人叫做王恩时,也算是北京地产圈里面的一员,也是来参加这场婚宴的,就坐在婚宴的商业区域,不过并没有跟傅华和冷子乔坐的很近。他名下的公司跟熙海投资规模差不多,只是傅华平常很少跟这人业务上有什么交集,跟着人就是见面点点头,并没有什么交情。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是的王董,我等着拿车呢。” “那你慢慢等,我先走了。” 王恩时说着就想加油门开车离开,不过车往前走了几米之后,他又退了回来,看着傅华问道:“对了,傅董,我问你个事啊,最近手头有项目在做吗?” “没有啊,我最近正在找项目呢,”傅华看着王恩时笑着说,“怎么,王董是有什么好事要照顾我吗?” “傅董真是说笑了,我哪有什么能力照顾您呢,”王恩时笑着说,“就是我最近想要承揽个项目,各方面关系都处理好了,不过项目的体量有点大,我一个人吃不下,就不知道傅董愿不愿意跟我合作上一把?” 第3023章 气魄 傅华心里多少是愣了一下的,他和王恩时之间并没有任何交情,从来也没合作过,这突然就找他合作,实在是让他有些意外的,不过他也不想就这么拒绝,也许这是个获利丰厚的机会呢?还是问问是个什么项目比较好。 傅华就笑笑说:“什么项目这么大体量,连王董都吃不下啊?” 王恩时笑笑说:“是一桩商住两用地块,可能你也听说过吧,南城的呼家楼地块。” 这个项目傅华还真是听说过,这是一个五年前的地王项目,是由中新投资出资二百零一亿拍得的。在国内能够被冠上中字头的企业,就算是不是大型国企,起码也是跟大型国企相关的企业。中新投资就是由北京三十多家大型国企联合组建的一家投资公司,实力雄厚。 也正是基于这种背景,当年中新投资才能以这么便宜的价格拿到这块地,因为当时据行内人评估,二百零一亿这个价格实际上相当于半卖半送。这就相当于一种政府行为了,所以当时地产商们都明智的礼让了中新投资,要不然头部的地产企业都加入竞争的话,这块地恐怕最少也得拍到五六百亿的价格才能止步。 不过中新投资拿到这块地也是被政府赋予了一些使命的,政府是希望中新投资能够把这块地打造成为一个金融不夜城,按照当时政府的规划,行内人测算中新投资起码要投入五六百亿才能建成达到规划要求的建筑。 每一个国内的一线城市的治理者其实都是有着一个野望的,那就是把他们治下的这座城市建成一座像纽约曼哈顿、伦敦金融城一样的国际金融中心,政府赋予中新投资的也正是这样一个使命。 但野望归野望,现实归现实,野望总是很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要建成一座国际都认可的金融城需要各方面的条件都配合才成的。曼哈顿和伦敦金融城是有其历史渊源的,并有当时美国和英国发达的金融体系作为支撑,并不是说划一块区域,建几栋房子就能打造成功的。 所以中新投资要在这块地上建起一座金融不夜城一件容易的事,,北京这地方从来都是政治文化中心,但并不是什么金融中心,没有足够发达金融体系,所以要想在这个地块上建起一座金融不夜城,几乎就是无源之水,是存在着先天的不足的,更何况中新投资本身就没有足够撑起这块土地建设规模的资金实力。 所以中新投资拿到这块地之后,已经足足过去五年了,依旧还是没有要动工兴建金融城的意思。眼下正逢金融寒冬,几乎所有的企业都面临着紧缩的局面,估计这块地中新投资有点拿不住了,开始寻找买家了。而王恩时有点想拿下这块地的意思。 但是这块地的体量确实是够大的,王恩时的公司肯定没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吃得下的。而且这里面还牵涉到了中新投资和政府之间的一些安排,情况比较复杂。一件事情如果牵涉到了政府,很多你想不到的事情都会冒出来,傅华虽然感觉这个项目应该是有利可图的,但也是不敢贸然的就插手进去的。 傅华笑了笑说:“王董真是好大的气魄啊,那个地块可是一个大家伙,而且还有些政府因素涉入其中,恐怕但是理顺和政府之间的关系就需要费上好大的气力的。而且这其中还涉及到了商圈开发,这方面我的公司并没有太多的经验。” “傅董忘记我是搞商业开发出身的了吧?商圈开发可以由我主导的,再是现在这个项目因为迟迟未开发,对政府来说,已经成了一块烫手山芋,他们很急着想要能够接手的公司,但是因为项目的性质,他们又不想交给那些商业性质太浓的公司来建。而我跟负责处理这个项目的人关系不错,经过沟通,他们同意让我组建项目公司来接手。” 不同于一般的地产开发,搞商业开发的地产商往往都跟政府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因为不同于住宅开发,商业开发很多方面都是需要政府方面的密切配合的,因为一些商业配套措施没有政府的配合根本就是不行的,所以搞商业开发的人跟政府官员之间的关系,一定不能不好,不好的话,项目开发上是要寸步难行的。 基于王恩时商业地产开发的出身,傅华倒是不怀疑他能拿到这个项目,因为这种带有政府意图的项目,转让的时候,政府的意见依然是起主导作用的。而且政府项目还有一点好处,政府一般也是不希望项目的运作者无利可图的。 基于王恩时能够理顺各方面的关系,傅华心中就有些动意想要参加一下了,不过他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项目金额如果太高,他的资金量有限,恐怕加入了所占的盈利比例也很低,就问道:“那王董觉得你能多少钱拿下这个项目啊?” 王恩时笑笑说:“这个嘛,我还在跟有关方面协调,不过粗步估算可以把价钱压到百亿之内,傅董要不要加入啊?你要知道这个价钱基本上已经压掉了当初中新投资竞拍价格的一半了,这可是个大漏,你如果放过不捡的话,估计过后一定会后悔的。” 中新投资拿地的时候,就已经是半买半送了,如果在把价格压到百亿之内的话,就是以四分之一的价格拿下了这个当年的地王项目了。这也就是很多人都说的烂尾项目之中有黄金的缘故,因为处理好了的话,这些以低廉的价格拿到的项目一定会获利丰厚的。 只是烂尾项目之中往往都是牵涉到很多复杂的因素,没有几把刷子,仅仅因为项目便宜就拿下的话,很可能会损失惨重的,甚至会赔上全幅的身家财产。傅华在商界打滚了这么多年,对其中的凶险也是很清楚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利益诱惑,就轻易的参与到这个项目之中。 “王董啊,我们就这么聊,好多事情也是说不清楚的,”傅华觉得他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来全面权衡参与这个项目的利弊,“能不能专门约个时间,你把项目的资料带给我看看,然后我们再详谈啊?” “我就知道对这么好的项目傅董是一定会动心的,实话说吧,要不是现在经济形势太差了,融资难度极高,我自己就会想办法融资拿下这个项目的,”王恩时笑笑说,“傅董想看资料也是应该的,不过我明后天在南京有点事情要处理,要等我从南京回来才能把资料带给你看了。” “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定下来的事情,”傅华笑笑说,“王董放心去南京吧,等你回来我们再详谈。” 王恩时说要去南京两天处理事情,倒是让傅华有些相信他说的这些项目的事情都是真的啦,因为通常骗子骗人的话,往往都是会故意制造出来一种很急的状态,似乎多延宕一分钟,项目就会擦肩而过,然后让你感觉会错失一个大好的机会。 故意制造这种紧张的气氛,就是不想让你能够有足够的时间理智的思考,无法了解项目更为详尽的情况,仓促决定从而上了对方的恶当。现在王恩时一副老神在在根本就不着急的样子,给足了傅华充分思考的空间,反而让傅华对他多了几分信任。 “那就等我从南京回来再聊吧,不打搅你们了。”王恩时说完一加油门,这才真的离开了。 傅华的车也被从停车场提了出来,他给了服务员小费,然后开了车跟冷子乔回家。车开了一会儿之后,冷子乔看着傅华问道:“傅华,你想做刚才这个家伙跟你说的这个项目吗?” 傅华点了点头:“是有点心动的,这个项目如果真的能控制在百亿之内,我跟刚才那个人各持股百分之五十,我大约就需要出伍拾亿的资金就可以了,熙海投资现有的资金加上融资一部分,轻易的就可以解决掉购买项目的资金问题,而项目建设开发的款项则是可以通过抵押项目土地来解决的。这块土地实际的价值远超出项目转让的价格,抵押给银行的话,项目建设启动的资金也就解决了。所以做这个项目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冷子乔看了看傅华,笑笑说:“我看你现在真是信心满满啊,你平时很少这个样子的,是不是孙朝晖在婚礼上讲要给唯一娱乐注资六十六亿这件事情刺激了你啊?” 傅华笑了,确实是他是很羡慕孙朝晖那种把注资六十六亿当做花掉六十六块钱那么轻松的架势的,孙朝晖当初起家的家底也就是几十万块人民币的样子,还没有他做熙海投资的家底厚呢,但是十几年过去,这家伙就成了营业规模上千亿的大佬,这个气魄真是值得他好好学习学习的。 第3024章 小科长 在一旁看到傅华脸上很是自得的神情,冷子乔冷笑着说:“我可能是要给你泼一盆冷水了,人家孙朝晖发飘,是因为人家有这个资格,不代表着你也有资格跟着发飘,你要首先掂量一下自身的分量,然后再来决定是不是能够趟这湾浑水。” “诶,你这家伙啊,”傅华看着冷子乔笑着说,“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自家的男人有魄力一回啊?” “我当然希望自家男人能够像孙朝晖刚才那样,一笔花出六十六亿,连眼珠都没带眨一下的,多有气魄啊!”冷子乔看着傅华的眼睛笑着说,“你知道当时我看着孙朝晖宣布这个事情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兴奋起来,下面都湿了,心说这要是我男人该多好啊?” “喂喂喂,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不会是看上了孙朝晖吧,”傅华假装着急地说道,“我跟你说,如果我跟王恩时的项目合作成功了,我也不会比孙朝晖差多少的,所以你给我老实点。” “凭什么啊,你都可以跟邵依玲勾勾搭搭的,我就不能勾搭一下孙朝晖吗?”冷子乔笑着说,“我偏要勾搭一下他给你看看,让你知道我冷子乔也不是一定非要跟你绑在一起的。我还有别人要。” 见冷子乔再度提及了邵依玲,傅华的脸色沉了下来,苦笑着说:“你不是这么小气吧?那天胡俊森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却听到心里去了,你要我跟你解释多少遍我好久都没跟邵依玲联系过了才行啊,你不信可以查我的通联记录的。” 冷子乔看傅华的脸色难看了起来,知道玩笑不能继续开下去了,再开下去,傅华可能就要恼,她也是了解傅华的个性的,知道傅华如果真的恼了,也不是好应付的,开玩笑只是活跃气氛,而不是闹得哪一方不愉快。 “好了,我跟你逗着玩呢。”冷子乔看着傅华笑着说,“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项目你不应该接的,现在大环境这么差,做项目本身就是很困难的,你还要接这种本身就不是很熟悉操作思路的商住两用项目来做,而且这里面牵涉到的各种复杂的关系,多少一不注意,就会陷身泥沼之中,我感觉这个项目风险实在太大了,你不应该做的。” 虽然冷子乔的分析不无道理,但是傅华并没有被说服,他的心思已经被王恩时说动了,脑子里想的都是对接下这个项目正面的因素:“子乔,你的顾虑虽然不无道理,但是王恩时确实是做商业地产起家的,他做商业地产还是很成功的,所以我不熟悉商住项目的操作流程无所谓啊,商业项目部分交给王恩时负责就好,我负责住宅部分就好了。” “再是大环境现在确实是很差,但是也就是在这种时候,我才有机会捡到这种大漏的,如果现在经济环境良好,这种项目根本就不会轮到我头上的。你要知道危机危机,就是危中有机,孙朝晖这些年为什么能够风生水起,就是抓住了现在这种经济环境给他带来的机遇的。”说到这里,傅华看着冷子乔贱兮兮的笑着说,“子乔,我也想抓住这次机会,做一个能让你湿了的男人的。” “你个坏蛋,”冷子乔说着狠狠的扭了傅华大腿根一把,娇嗔的笑道,“你这么来挑逗我,让我都有些快等不及回家了。” 傅华笑了,男女之间像这种嬉闹其实是一种调情的情趣行为,男女之间的美妙之处就在这里,太过正经了,反而没什么意思了。他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就把车往僻静之处开去,一边开一边笑着说:“既然你这么急我马上就帮你解决好了,反正我们也不是没在路边这么做过。” 冷子乔血液中也是有些躁动因子的,此刻也是有些情动,因此对傅华把车停往僻静之处的举动并没有任何的反对的意思,反而脸颊通红、媚眼如丝,整个身子都有些发软,斜倚在傅华肩头等着傅华把车挺好。 傅华一把车停稳,她整个人就扑进傅华的怀里,开始撕扯傅华身上的衣物,傅华也是一样,急吼吼的帮冷子乔褪去了身上的衣衫,两人的身体马上就融合在了一起了。 在车里做这种事情,实际上是有些像那些曝露狂一样的心理的。只是比起曝露狂来说,多了几分隐蔽,这种把身体隐蔽的曝露在公众面前往往是能带来一些特别的快乐的,这种快乐就像是小孩子偷吃了糖,却没有被大人发现一样。 实际上,随着冷子乔和傅华在一起同居时间的增长,最初对彼此身体的新鲜感已经消失了,两人的身体交流越来越像是一种例行公事了,甚至对彼此都失去了那种渴望。 但今天这两具身体又焕发了对彼此的热情,动作粗犷而激烈,都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砸进对方身体之内一样,当达到最终的顶点的时候,两人紧紧的的抱着对方炙热的身躯,久久不肯放开。 过了好一会儿,冷子乔长长的出了口气,笑着对傅华说:“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是又活过来了一样。” 此时,傅华沉浸在冷子乔带给他的快乐之中,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只是感觉自己的精气神都已经完全的融化在了冷子乔的身体里,这大概就是他的宿命,他已经没办法跟这个女人分开了。 两人平静了很久才再次开车上路,不过依旧有一只手握在一起,让人感觉像是一对十七八的小情侣一样的甜蜜。傅华心里是觉得应该偶尔来上一次这样的热情迸发的身体交流,才能保持对彼此身体的渴望,从而避免之间的感情沦为像水一样的平淡。 直到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冷子乔才对傅华重拾了昨天的话题:“昨天项目的事情被你这家伙闹过去,你还没跟我说你到底想怎么处理这个项目呢?”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现在他和冷子乔基本上就是一体的,他的事情也就相当于是冷子乔的事情,冷子乔这么关注这件事情也是不想他在这个项目上有什么闪失的:“你想让我怎么办?” “我是感觉这件事情挺复杂的,”冷子乔看着傅华说,“我倒不是一定要你怎么样,我只是想说你处理这件事情最好是慎重一点,也许危机确实是意味着危中有机,但是你也别忘了,危字是在机字前面的,你可别还没等来机遇,倒先让危险把你给吞噬了。” 傅华伸过手去握了握冷子乔的手:“你放心好了,对这个项目我一定会尽量谨慎一些处理的,一会儿吃完早餐,我会去找胡叔聊聊这个项目的事情。” 冷子乔反手握住了傅华的手:“昨天因为怕你骄傲,所以有句话没跟你说,现在可以跟你说了,其实无论你有没有孙朝晖的那种财力,你都是那个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让我湿了的男人。”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他握了握冷子乔的手说:“这个时候去找胡叔可能时间早了点,老人家也许还没起床呢,要不我们俩再回到卧室聊聊?” “滚蛋,”冷子乔在餐桌下踹了傅华一脚,“还不赶紧办你的正事要紧。” 傅华就开车去了胡瑜非家,胡瑜非看到他淡淡的笑了笑,神情之间略显呆滞,傅华感觉到就这么短的时间胡瑜非老了很多,显然他还没有完全从高穹和的猝死的影响中完全恢复过来。 说起来胡瑜非也算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了,即使这样也依然没有看透生死,可见这所谓的生老病死等等所谓的人生七苦,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很拿勘破的坎。 傅华笑笑说:“胡叔,您别一天到晚的闷在家中了,应该出去走走了,看看外面的世界,见见一些老朋友,老是闷在家中会闷出病来的。” “出去走走去哪啊?”胡瑜非神情之间还是淡淡的,“我还是觉得呆在自己家中最舒服,你放心好了,过过这段时间我就会恢复了,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有时间就多来陪我喝喝茶好了。” “那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诶,东强和高芸最近没有多陪陪您啊?” “他们俩现在一堆的事情要做呢,忙的屁滚尿流的,哪有时间陪我啊?” 傅华想想也是,高穹和猝死之后,和穹集团恐怕就要靠高芸撑起来了,胡东强还有胡家家族的生意要去管理,恐怕也是会忙得不可开交。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你呢,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我最近在跟人谈一个合作项目,王恩时这个人胡叔您听说过吗?” “北京地产圈倒是有这么一号人物,”胡瑜非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家伙原本是北京市土地局的一个小科长,一开始是帮人跑腿拿项目的一个掮客,后来跑得多了,多少也赚了些钱,也就开始下海自己拿项目了。我知道这么个人,但是并没有打过什么交道,怎么,你这一次是准备跟他合作?” 第3025章 吃不饱 傅华笑笑说:“是的,胡叔,南城那边有一个呼家楼地块,规划为商住两用地块,五年前是被中新投资拍下来了,准备打造成为一个金融不夜城,现在因为受外部环境的影响,中新投资内部原因在寻找接盘人,想要把项目转给其他公司来做,而王恩时据说有关系能够拿下这个地块的,但是这块地的体量太大了,王恩时的公司有点吃不下,那天在参加婚宴的时候遇到了我,就问我有没有意加入。我听了一下情况,觉得是个机会。” “中新投资拍下呼家楼地块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是中新投资创办不久搞得项目,那个时候市里面确实是想在那地方打造一个金融不夜城的,所以这块地给了中新投资不少的优惠。王恩时要拿下这个项目肯定也要把金融不夜城这档事给接下来的。我不是看不起你们啊,但是你们俩家公司都是规模不大的公司,你觉得有这个实力打造这个金融不夜城吗?” 傅华笑笑说:“王恩时是想跟我分工合作的,他是做商业地产起家的,所以金融不夜城这部分应该由他来负责的。我只是负责住宅部分的建设。我想我们应该能够承担得起这个项目的。” “别净想着对你们有利的事情了,”胡瑜非看着傅华笑笑说,“虽然王恩时这个人在商界并没有劣迹,但是两人合作项目的事情,牵涉到了很多的利益纠葛,很难两个人心往一处想的,所以商业上合伙的买卖是最难做的,这样的买卖做到最后往往都是不欢而散的。” 傅华笑笑说:“我们会尽量把事情事先就商量好了,避免在合作当中产生分歧。如果把这些事情都做在前面了,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胡瑜非笑了:“想的时候都是想的很圆满的,但现实呢?可就很难说了,反正我的意思是你最好慎重一些,特别是在这个大环境并不好的前提下。对了,你这人一向并不怎么冒进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非要急着做这种大体量的项目啊?跟你说牵涉到政府的工程项目好做的不多,你还要依靠王恩时来帮你处理这些事情,像这种把刀柄交给别人的事情,即使是很亲近的人,也是不能随便就这么做的,更何况你和王恩时现在并不是很熟悉。” 这件事情冷子乔已经给他泼过冷水了,现在胡瑜非又这么说,让傅华对事情的热情又就降低了很多,他开始对事情变得不是很热衷了。他笑了笑说:“胡叔,我也不是非做这个项目不可的,王恩时还没有把具体的资料拿给我看呢,回头等他拿给我看的时候,我会慎重考虑的。” 接下来的两天,傅华一直都是在要不要做这个项目的问题上犹豫着,一会儿想说做了这个项目他的公司也就能够上一个档次,他不能再任由熙海投资在原有的层次上徘徊不前了。这些年熙海投资一直都没什么进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魄力不足的缘故,他真的是需要像孙朝晖一样,拿出点男人的魄力了。 但回过头来他又想到,冷子乔和胡瑜非跟他说的都是有道理的,他跟王恩时如果合作的话,确实是存在着很多的风险的,而且这个项目涉及金额太大,要做的话,他是要赌上全部的身价才可以的。要不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啊? 一面是机会,一面是风险,机会确实很大,但是风险同样也是很大的,傅华从商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难以取舍的。他在赌或者不赌这个问题上真是很难做出抉择的。在犹豫中,两天的时间就过去了,按说王恩时应该从南京处理完事情回来了,但是王恩时并没有按照约定跟傅华联系上谈项目的事情。 又过去了一天,王恩时还是没有任何的音讯,傅华开始变得更加焦虑了,因为一个新的问题产生了,那就是为什么王恩时没有按照约定跟他联系谈项目呢?会不会是王恩时为项目找到了别的合作者了?现在傅华的焦虑开始变成他是不是错过了这个项目了? 但是傅华也不想打电话询问王恩时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了王恩时没有依约跟他联系,他担心这会给王恩时造成一个他很急于想做这个项目的印象,从而在未来的合作谈判之中,失去了要价的筹码。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天,王恩时还是没冒头,就在傅华安耐不住想要打电话问问究竟怎么一回儿事情的事情的时候,王恩时的电话终于打来了,傅华就接通了,故作轻松的说道:“王董啊,你这人很不讲信用啊,说好了两天后从南京回来,这都过去几天了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恩时在电话那边连声的道歉,“我没想到南京的事情办起来会这么麻烦,所以就耽搁了。” 傅华不高兴的说道:“你耽搁了起码电话通知这些人一声啊?你这不声不响的算是怎么回事啊?我还以为你说的这个项目没戏了呢。” “没打电话给你,是我的责任了,原本我以为昨天就能回到北京呢,所以就没给你打电话,结果我最后在南京一直忙到晚上,事情也没处理完,今天还在处理呢,我担心你着急,所以才会打电话给你的。” 傅华有些惊讶的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现在还在南京啊?” “是啊,”王恩时苦笑着说,“我真的没想到南京这边的事情会有这么麻烦的,我最少还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处理完。所以我大约需要在明天晚上才能回北京,跟你见上面恐怕就需要等到后天上午了。” “原来还需要这么久啊,”傅华对这个项目已经没有一开始的热情了,一听王恩时说还需要这么长时间才能跟他见面讨论项目的问题,就有点打退堂鼓了,“要不就算了吧,王董你再找别人去合作吧。” “傅董你别这样子啊,都说好了的事情怎么能算了呢?”王恩时急忙说道,“你不就是想看项目的详细包含的内容吗?我先找人把项目的规划图纸什么的先拿给你看看不就结了吗?” 傅华多少有些惊讶,项目现在还没有明确的拿下,谁能做这个项目还不确定呢,王恩时能让他看规划图纸什么的,确实是比较有合作诚意的:“可是我们还没谈项目要怎么合作呢,你现在就让我看规划图纸什么的吗,不合适吧?” 王恩时笑了笑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既然要合作,自然是需要相互坦诚一点的。再说了,这个项目也不是什么人想拿走就能拿走的,没有我的参与,别人就是拿到了,他也是没办法做的。” 傅华也是知道这种政府工程,确实是需要一个跟政府关系相当铁的人居中处理才能有机会做好的,所以就算是知道了全部情况,他依旧是没办法跟王恩时争夺这个项目的。 王恩时继续说道:“我给你一个电话,你去中新投资找电话的持有人,就说我让你去拿呼家楼地块的资料的,他就会给你一份相关的资料,你拿到资料之后就先研究一下,等后天我从南京回来,我们再来详谈怎么合作接下这个项目。” 王恩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连傅华都觉得自己再犹豫就不应该了:“行啊,你把电话号码发我手机上,一会儿我先去把资料拿了研究一下,然后我们再来聊怎么合作吧。” 王恩时就发了一个电话号码给傅华,傅华拨通了这个号码,对方说他是中新投资发展部的负责人,姓李,王恩时已经在电话上跟他说了呼家楼地块的图纸规划什么的,如果傅华想拿图纸什么的现在就可以来中新投资发展部找他拿。 傅华就去了中新投资发展部找到了姓李的负责人,对方给了他呼家楼项目的图纸和规划什么的,还一直在傅华面前惋惜这么好的项目要出让。傅华也没跟他太啰嗦什么,直接把图纸和规划拉回了熙海投资,交给了周文俊和余欣雁两个人去看去了。 周文俊和余欣雁看完之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地块住宅开发部分能够带来丰厚的利润,因为中新投资没能开发行成功的这五年,南城这地块附近的地价是蹭蹭的往上涨,在这里做住宅的话肯定是大赚特赚的。 难点在于商业开发部分,因为商圈是需要时间去培育的,不是说盖好了马上就能盈利的,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把商圈培育起来的。从这一点上看,这个项目前期需要把商住结合起来,才能保证不亏损的。 但是打造一个商圈对熙海投资也是有好处的,它是能够提升熙海投资的知名度的,综合而言,这个项目还是可以做的,而且做了的话,可以保证几年之内,熙海投资都能满负荷的运行起来,不像现在,总是一副项目吃不饱的样子。 第3026章 理顺 傅华和周文俊、余欣雁研究到最后的结果是这件事情还是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的,关键要看王恩时要怎么跟熙海投资合作了,双方各自投入多少钱,占有项目的比例是多少,哪一方是能主导这个项目的一方,最终的盈利要如何来分配? 傅华别的不担心,就是担心出现胡瑜非所说的情况,合作的双方各怀鬼胎,都想从项目中获取更多的利益,不但劲不往一处使,反而相互拆台。那样子即使项目再有辉煌的前景,双方依旧还是不能合作的。因为合作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一切还是要等着双方谈过了才能做出最终的决定的,傅华内心中是想着,一旦谈得不愉快了,马上就抽身退出,宁可不赚这个钱,也不要陷身这个泥坑中。 王恩时比他预期的时间又多耽搁了一天,这才从南京回来了。一回来就直接到熙海投资找到了傅华:“真是不好意思啊,傅董,我又浪费了你一天的时间。” 傅华笑笑说:“也不差这一天了,你南京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处理完了,”王恩时看着傅华笑着问,“您看过中新投资李先生提交给你的那些资料了吗?” 傅华点了点头:“我看过了,也跟我的同事研究过项目的相关情况,初步感觉还是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既然您觉得这个项目有可操作性,”王恩时笑着说,“那我们就来探讨一下双方的合作方式吧。第一步就是要组建一个项目公司。” “组建项目公司是应该的,”傅华笑着说,“只是王董觉得你我双方要各持项目公司多少份额的股权比较合适啊?”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王恩时笑笑说,“合作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双方各打各的小算盘,那样子损失钱倒是小事,双方还会闹得很不愉快,所以这个股权比例一定要谈好。傅董你觉得我们各自持有多少比例的股权才合适呢?” 虽然王恩时说得很直接很坦诚,但是傅华依旧是很谨慎,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因为对方表现得很好,就大方的做出让步的,如果那样子做的话,吃亏的反而是自己。一个合格的商人从来都是锱铢必较。傅华稍稍沉吟了一下:“我认为如果你能把项目价格压在一百亿之内的话,我个人能够承担的额度是百分之五十。” “你的意思就是双方一半一半了,”王恩时稍稍沉吟了一下,“这倒不是不可以,但关键是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如果双方对一件事情一致认可倒也无所谓,但是一旦有分歧,必然需要一个人来做最终的决定,傅董觉得谁做这种最终的决定比较合适?” 谁是最终的决定者,往往是能决定双方合作能否成功的关键所在,傅华看了看王恩时:“王董觉得谁来做这个最终的决定者比较合适啊?” “我是这么想的,你、我谁做这个全盘决定者都不合适。”王恩时笑笑说,“毕竟合作之初,我们俩还不能做到完全相信对方的。” “王董这点说的确实不错,但是我们总归还是要找一个最终的决定者的。” “傅董看这样可以吗?”王恩时笑笑说,“毕竟这是一个商住两用的项目,我熟悉的是商业部分的开发,而你熟悉的是住宅地产开发,所以我们也不要让哪一个人作通盘决定了,涉及到谁熟悉部分的事务就由谁来做决定……” 其后双方就聊了更多的细节方面的安排,涉及到了一些联名账户的开设,资金的注入和动用程序,人员方面的配备……总体谈下来,傅华感觉王恩时展现出了足够的合作诚意,甚至在某些方面的安排还是向他这边倾斜的。 这在商场上可是难能可贵的,毕竟项目是王恩时找来的,其中的重头戏金融不夜城部分,还要依赖王恩时去协调相关部门的关系才能运作起来。王恩时不因此提高谈判的要价,就已经很不错了。傅华对此的解读是王恩时在现在这个时期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合作者,所以才会尽量的迁就他,避免合作谈判破局。最终双方根据谈判达成一致的条款,草签了一份框架协议,待双方各自回去研究细节方面没什么问题了,然后签字盖章,正式展开项目公司的运作。 因为谈判进展顺利,傅华和王恩时都感到十分的高兴,王恩时提出要一起吃饭庆祝傅华也没有拒绝。王恩时和傅华就去了北京饭店吃谭家菜。选择饭店和吃谭家菜倒是挺符合王恩时这种常跟政府人员打交道的风格,因为他出入的场合交集的人群,都要求他要有这个排场。 好久没来吃谭家菜了,傅华进到饭店之中的时候对整个饭店的环境有了一种陈旧的感觉,也没什么人气,大概是受时代的影响吧,总觉得跟他第一次来北京饭店你这个时候的气氛,有了些盛况不再的况味。 菜品倒是依旧美味,不过跟时下潮流的美食相比则是另外一种风格,传统守旧,固守着几百年延续下来的风格,喜欢的人会说这延续了历史传承,不喜欢的人则是会认为这里多少是有点落伍了。 由于参加的人并不多,王恩时只是见了几样贵的点了,像是黄焖鱼翅、佛跳墙之类的。这里的风格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精心制作,口感自然是相当的不错,不过价格也是对得起这个口感的。 喝的酒则是茅台五十年陈酿,这也就是王恩时这种愿意摆阔的人才会点的,其实傅华是觉得还不如北京本地的牛二好喝呢。但是牛二是不显身份,而茅台随便一瓶就要小几千的,这要是摆在桌上,那个有面一目了然。 几杯酒下肚之后,傅华和王恩时都有些面红耳热,而两人经过一番谈判之后,彼此对对方多少也有些熟悉了,说话也就开始随便了起来,王恩时伸手拍了拍傅华的肩膀:“傅老弟啊,哥哥真是服气你啊,那天在停车场遇到你,你身边挂的那个妞绝对是一流的,又年轻又漂亮。……” 男人和男人之间酒喝多了的时候,自然就会聊起女人来了,傅华到也没觉得王恩时的话对冷子乔有什么亵渎的地方,也就随口应付着。最终这场酒宴两人都算是尽兴了。带着酒意两人分了手,并相约第二天见面正式签订合作协议。 傅华让司机送他回家,正当他坐在后座上迷迷瞪瞪要睡过去的时候,他的手机滴的一声响了一下,酒意朦胧的傅华并没有当回事,也没去打开手机查看响这一下是为了什么。 傅华回到家就洗漱睡觉了,半夜时分因为胃难受醒了,拿出手机看时间,这才注意到,手机上显示着一条未读信息,他就信手打开了看,只见信息上写着:小心王恩时。 发信息的号码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信息也是没头没尾的,傅华看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对方让他小心王恩时什么。困意上来,他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又想起了那条没头没脑的信息,对方发这条信息肯定是想提醒他什么的,但是对方究竟想要他小心什么呢?发信息给他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呢,对方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是想提醒他不要上了王恩时的当,还是想要破坏他跟王恩时之间的合作呢? 这么多问题都没有答案,这条信息就成了傅华心中的一根刺,让他无法决定到底要不要跟王恩时签这份合作协议。虽然目前来看,王恩时这个人还是比较可靠的,双方商定的框架协议相对来说也是比较合理的。但是这条信息却是搅得傅华心绪不宁,让他很难安心的去跟王恩时签订这份协议。 犹豫了半天,傅华还是决定暂缓跟王恩时正式签订协议,这毕竟是要赌上他全付身价的一个项目,他怎么慎重都是不为过的。他想暂缓签订协议看看,看看王恩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于是在吃过早餐之后,傅华就给王恩时打了一个电话:“王董啊,有件事情很不好意思,我的总经理今天早上跟我说,我们公司财务上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必须要先理顺一下,所以我们之间的合作协议今天就不能签订了,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可以吧?” “到底怎么回事啊,”王恩时一听就有些急了,“昨天不是什么都说的好好的吗?你的那个总经理也是在旁边的,怎么就突然不能签订合同了呢?” 这是王恩时第一次在傅华面前显得很急于签订合同的,前面他都是不急不躁,对傅华很是配合的。傅华心中就有点不好的感觉了,凭前面的印象,王恩时不应该这么表现的。 傅华笑笑说:“我也没说就不签合同了,我就是希望理顺一下公司这边的财务状况,等理顺好了,合同还是要签的,不好意思,你再容我几天吧。” 第3027章 难说 “可是傅董,这件事情已经延宕了不少天了,我可以等,不代表中新投资那边也可以等的,你要知道中新投资那边一直都在催我尽快的跟她们洽谈签订转让协议呢。”王恩时有点急躁的说道,“你那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了啊?难道就没有办法尽快的解决掉吗?” 这已经是王恩时第二次表现出急于签订合同的意思了,这越发让傅华起了警惕之心,这有点不合常理啊,前面商谈的时候王恩时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还在南京耽搁了几天,表现得并不像现在这么急促。现在傅华开始觉得也许王恩时根本就没去过什么南京,而说去南京是故意制造出来的一种假象,目的就是为了迷惑他,让他觉得呼家楼项目是一个王恩时已经掌握了的项目,只要等着正式签订合同,马上就能把项目拿到手里一样。 但如果是王恩时并不能把项目手拿把掐的拿到手,而熙海投资的钱却先一步打入了项目公司的联合账户之中呢?(因为到时候是一定要先把资金打进联合账户的)表面上看似乎联名账户好像是由傅华和王恩时两人同时控制的,没有两人的同意,是没办法支出钱的。 但是如果涉及到了一些强制扣押之类的呢?那这个钱可能就会被一些强权部门用公权力来扣押住,即使傅华可以想办法对此进行分辩,说明投入的资金当中有一半是熙海投资的,但要要想取得权力部门的同意把钱拿回来,绝对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到这里的时候,傅华后背就有些冒冷汗了,他发现虽然自己已经很谨慎了,但是有些王恩时方面的事情他还是没有查得很清楚,于是他越发的不敢轻易地去签这个合同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先查证一番才行的。比方说王恩时究竟有没有去南京呢? 傅华就笑笑说:“王董啊,有些事情真的是没办法讲,是我们内部出了些问题的,不理顺的话,协议涉及到的一些事情我们公司可能就不能完全履行了。” “傅董啊,你不会是想借此要我在协议上让步吧?”王恩时很不高兴的说道,“如果是的话,你直说就好了,我也不是一点步都不能让的,没必要玩这么多花样出来的。” 傅华的感觉就越发不好了,这已经是王恩时第三次表现得急于跟他签订合同了。如果真的需要这么急就把合同定下来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耽搁时间跑去南京呢?没理由的。不可能在南京方面还有一个重要性比被呼家楼项目还大的事情的。王恩时这就有点自相矛盾了。 傅华笑笑说:“王董啊,您千万别误会,我真的不是坐地起价,你看你去南京耽搁了好几天我都没说什么,我让你再给我两天时间理顺一下公司内部事务,难道就不行了吗?” 王恩时似乎感觉到不好催的太急,语气缓和了下来:“不是不行,只是觉得突然出现了这么个状况我有点始料未及。我都跟中新投资讲好了,马上就可以跟他们进行转让谈判的。现在出现了这个状况,你让我跟中新投资的人怎么说啊?” 傅华陪笑着说:“你跟对方好好商量一下嘛,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多耽搁几天也是很正常的吧?” “好吧,好吧,你赶紧想办法把你公司内部的事情理顺好,我可只能是再给你两天,如果你再耽搁,我就不能再等你了。” 傅华笑着说:“行行,我保证不会再耽搁了。” 傅华挂断了电话,他脸上一点笑的模样都没有了,因为他开始感觉这个王恩时是有着很大的问题的。 沉吟了一会儿,他把电话打给了刑侦总队的万博:“万队啊,我想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万博笑笑说:“你要我帮你什么忙啊?” 傅华笑笑说:“两件事情,一是你帮我查一下最近几天王恩时有没有去过南京。” 北京和南京这么远的距离,王恩时如果真去了的话,只能是选择飞机或者高铁这样的交通工具,而现在大数据联网坐飞机或者高铁都会在系统内留下数据的。如果查不到相关的记录,只能说王恩时根本就没有去过南京。 “第二件事情是你帮我查一下最近一个月内王恩时的通联纪录。”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万博笑着问道,“你又是查王恩时的通联纪录,又是查王恩时的出行记录,你干嘛,要改行做侦探啊?” “我没那个闲情雅致了,”傅华苦笑着说,“就是我最近要跟这个王恩时合伙做笔生意,本来什么都谈的好好的,就差签订正式协议了,昨晚突然有人发了条信息给我,要我小心这个人,这笔生意牵涉到的合同数额相当的大,我几乎赌上了全副的身价,所以就不得不小心一点。” “呵呵,你又要赚大钱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究竟是赚钱还是掉坑里了,我到现在现在还没搞清楚呢。就麻烦你帮我查一下吧。” “好吧,你等我消息吧。” 傅华就去了熙海投资,坐在办公室里焦急的等待着万博的回复,临近中午的时候,万博的电话打过来了:“傅华,我给你查了,最近几天没有王恩时去过南京的通行记录,再是他最近一个月的通联纪录我发你邮箱了,自己查阅一下好了。” “行,谢谢你了万队,回头请你吃饭。” 挂断了电话之后,傅华就打开了自己的邮箱,开始查看王恩时最近一个月的的通联纪录。查不到王恩时去南京的通行记录,已经让傅华心生疑窦了,他想看看最近一段时间王恩时都跟谁联系过,也许能够从通联纪录中找到王恩时为什么要欺骗他的缘故。 从通联纪录中,傅华并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区号是南京的手机号码,这说明根本就不存在王恩时所说的所谓的南京出了些麻烦的事务。基本上最近一个月跟王恩时联系的手机号码,区号都是北京的。傅华心里不禁有些好笑,这家伙什么地方都没去,凭空在家就给他杜撰出了一个南京之行,还特别地说因为南京的事情没解决,需要多在那边呆了几天。 估计王恩时那个混蛋给跟他打电话骗他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怎么笑他是傻瓜呢。 通联记录里面,傅华唯一知道的一个电话号码是王恩时给他的那个中新投资发展部的李姓负责人的,是这个姓李的家伙把中新投资项目的资料在中新投资亲手交给他的,才让他对这个项目深信不疑。如果王恩时这家伙真有问题的话,这个姓李的家伙肯定是跟王恩时是一伙的。 傅华就试着再次拨了这个号码,结果马上从话筒里传来了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女声,傅华心理就有些越发不妙的感觉了,他索性带着王海波去了中新投资,想要找到这个李姓负责人问个清楚。 结果到中新投资那里,却被前台拦住了,傅华说他想要找发展部的李姓负责人,结果前台说发展部的负责人并不姓李,也没有什么李姓的负责人。 傅华说:“上一次明明是他从里面出来把我接进去的,他还让我带走了一批资料文件图纸什么的。” 傅华还大致上跟前台描述了李姓负责人的衣着模样,前台小姐稍稍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的说道:“你说的是李宜初啊,他什么负责人啊,真是被你笑掉大牙,就是我们这里的一个资料管理员而已。” 傅华说道:“我不管你他是不是负责人,你想把他给我叫出来,我有话要问他。” 前台小姐摇了摇头:“不行,我没办法给你叫他出来的,他前天辞职了,现在已经不在我们公司了。” “那他留下什么联系方式了没有啊?” 前台小姐翻了一下记录,说:“我这里只有他的一个手机号码,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傅华看了一下登记的手机号码,正是他知道的那个已经打不通了的电话号码,不禁苦笑了一下:“那你们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方式能够找到他的?” 前台小姐摇了摇头:“真的没有。” 傅华有点生气的说:“那你总知道他是怎么到你们公司来的吧?” 前台小姐还是摇了摇头,看傅华几乎要发火的样子,她有点委屈的解释道:“先生,你不知道的,我们中新投资是由一些大型国企组建成立的,这些国企都是会安排人近来工作的,所以人员的来历都很复杂,好多人都是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前台小姐说的倒也是事情,像这种源自大型国企的企业,基本上会继承大型国企的相关作风的,国企一般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里面都是会塞满七大姑八大姨之类亲戚。中新投资又是一家多家大型国企组建起来的企业,一个资料管理员是怎么来的,一个前台小姐还真的是难说就一定知道的。 第3028章 草木皆兵 这个李宜初的辞职也让傅华明白了一件事情,整件事情就是李宜初和王恩时给他演出的一出双簧,首先就是王恩时是故意制造出滞留南京的假象,让他产生一些急切想要看到图纸文件之类的情绪。很自然的就听从王恩时的安排去中新投资找李宜初拿相关项目的图纸资料,让他亲眼看到项目图纸资料都是从中新投资内部拿出来的,从而让他相信王恩时真的是跟中新投资搭上了关系的。因为傅华是亲自跑去拿的资料,亲眼所见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这其实是借助中新投资有意出让呼家楼项目而制造出来的一个骗局,手法也不复杂,就是用了一点巧妙的障眼法,让傅华觉得自己已经眼见为实了,但实际上这只不过是利用李宜初资料管理员的职务便利,再加上王恩时的一番演绎,制造出来给傅华看的真相而已。 同时傅华也想明白了,为什么王恩时不敢多拖延时间,一定要要催着他赶紧签合同,因为假的毕竟是假的,是经不起查证的,而且时间拖延下去,他可能自己就回过味来,这场合作是有问题的。王恩时是想趁他还没发现之前,赶紧签进合同,把钱打进联合账户,把钱骗到手好赶紧溜之大吉的。 所以找不找李宜初现在是没什么实际意义的,找到了人也不过是证实了这是一个王恩时编造的骗局而已。而且既然王恩时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了要骗他的话,肯定事先就想好了如何处理李宜初的。北京两千多万人口呢,李宜初在其中不过是大海中的一滴水一样,一旦辞职失联,就算是想找也不一定能够找得到的。 只是傅华想不明白的是,他之前跟王恩时其实是没什么交集的,为什么这家伙会精心布置这么一个局等着他跳进去是什么缘故导致王恩时要这么害他呢?。他也确实是差一点就跳了进去的,他本来还信心满满的以为自己凭这个项目也会成为跟孙朝晖一样的地产大佬呢。结果却仅仅是美梦一场。 想不明白是可以问明白的,傅华想到王恩时还等着再过两天跟他签合同呢,也许他可以打电话跟王恩时约时间签合同,到那个时候,当面问他为什么要设局骗他?于是傅华酝酿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的情绪尽量的显得平和,这样子才会不让王恩时知道他已经发现项目的事情是一场骗局,才会乖乖的来跟他见面。 可是当傅华拨了王恩时的手机号码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的情绪算是白酝酿了,因为王恩时的手机关机了。根本就打不通了。傅华知道一个商人通常是不会关掉手机的。因为在现在这个时代手机对一个人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人和人之间相互联系一般都是通过手机实现的,关掉手机基本上也就等于是关掉了跟周边人的联系。 正常的话,一个商人是不会关掉手机的,因为商人是需要通过跟身边人的联系来获取商业利益的,跟身边人失去了联系也就是等于是失去了很多获取商业利益的机会。因此王恩时的电话打不通傅华的第一感觉就是王恩时可能跟李宜初一样,也找不到人了。 无奈傅华只能让王海波开车带着他去到了王恩时的公司风势地产,虽然以前傅华并没有去过风势地产,但是风势地产在什么地理位置他还是知道的。到那的时候,傅华发现这家风势地产还在正常运营着,他不免松了口气。 和尚也许不知道什么原因联系不上了,但好在和尚的庙还在啊。既然公司还在,就不愁找不到王恩时的。到时候找到了王恩时,他一定要好好的质问他一下,究竟为什么要设局害他。 傅华就和王海波进了风势地产公司,对前台小姐说:“我想见你们的王恩时董事长,他现在在不在啊?” 前台小姐一脸懵:“先生,我不是很明白您这话的意思,您说您想找谁?” 傅华就说道:“别装糊涂啊,我找你们董事长王恩时,你可别告诉我你们的董事长并不是王恩时的。” 前台小姐看着傅华苦笑着说:“您一定对我们公司有什么误会的,我们公司的董事长真的不叫什么王恩时,我们董事长叫唐平涛,我到这个公司的时候,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就叫唐平涛的,我不清楚您所说的王恩时究竟是什么人。” 傅华心里不禁骂了句娘,这个王恩时为了设局骗他真的是处心积虑啊,他认识王恩时的时候,王恩时就是风势地产的董事长了,这么多年来王恩时对外也是一直以风势地产董事长自居,现在这个前台小姐居然跟他说,风势地产的董事长早就不是王恩时了。 傅华开始觉得王恩时这个骗局有些不简单了,因为如果只是单纯的王恩时一个人想要骗他的钱,事情应该不会这么复杂的,这场戏已经不仅仅是王恩时一个人在演了,而是还有一堆的人在配合着王恩时在演。在他的感觉之中,王恩时应该没有这么好的头脑的,也没有这么强的人员调配能力。 这个在幕后操纵的人物最起码是一个将才,这才能在幕后运筹帷幄,把一切都处理的这么尽善尽美,滴水不漏。这个人究竟是谁啊?难道是现任的风势地产的董事长唐平涛?他就很想见见这个唐平涛,看看操纵者究竟是不是这个新冒出来的家伙。 傅华苦笑着说:“我真是不知道你们公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这两天还跟王恩时谈过一笔合作地产合作生意的,你现在却来告诉我他不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了。” 前台小姐还是礼节性的笑着:“先生,不好意思啊,本公司没有您说的这个人。因此就算是你们之间有合作,也是您跟他之间的事情,与我们公司无关。能不能请您离开,不要干扰我们正常的办公秩序。” 傅华苦笑着说:“我没有要干扰你们办公秩序的意思,只是这个王恩时确实是骗了我一大笔钱去的,诶,你们董事长在家吗?能不能让我见见他,我想问问他风势地产怎么会变成他的公司了呢?” “能不能见你,我要请示一下董事长的,你先等一下吧。” 前台小姐就拨了董事长的电话,通话之后:“这位先生,我们董事长请您进去。” 前台小姐就把傅华和王海波领进了董事长办公室,进门傅华就看到大班台后面坐着一位不太到四十岁的男子,男子长得文质彬彬的,中等个子,带一副金丝眼镜,看到傅华进门就站起来对傅华说:“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啊?” 傅华就通报了自己的身份,唐平涛跟他握了握手:“傅先生,不好意思啊,下面这些工作人员是我接手这家公司之后才招聘进来的,因此他们并不知道这家公司跟王恩时王先生之间的渊源。这家公司以前的老板确实是王恩时先生,不过大半年前,他把这家公司卖给我了,我们也专门办理了工商变更登记,这个你可以去工商部门查阅相关的档案的。” 傅华看了唐平涛一眼,他心里多少是有点失望的,因为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人并没有什么做将军的气势,典型的就是一个做马仔的样子,想来这家伙应该是被安排来应付他的。 局都已经布置的这么滴水不漏了,傅华知道即使他继续询问唐平涛,也是没法问出什么来的,至于工商登记资料,傅华连看的兴趣都没有,基本上可以肯定,一定是跟唐平涛说的相吻合的。 傅华就笑笑说:“既然是这样子的,不好意思打搅了。” 傅华转身就带着王海波出了董事长办公室,然后开车离开了风势地产。虽然他并没有掉进王恩时的陷阱之中,什么也没损失,但是他一路调查下来,却是暗自心惊的,这个原本准备对付他的骗局真是设置的滴水不漏,阵势庞大,如果他真的掉进了陷阱里,恐怕也是会像现在这个样子,连是谁在设计他都查不出来的。 这次他是遇到高手了啊,骗局设置的精妙,基本上可以保证让他在浑然不觉的状态下掉进陷阱里出不来,而且只要害他成功,基本上就能让他倾家荡产的,是谁这么恨他啊? 还有,那个在深夜发信息提醒他的人又是谁啊?没有这个人的及时提醒,基本上他现在已经陷入到极大的麻烦之中了。他又是怎么知道王恩时想要害他啊?傅华心中对这些一点头绪都没有的。 还有一点,对方这一次费了这么多心机却并没有害他成功,应该不会就这么罢休的,肯定还会设局对付他,那下一次的局又会设在什么地方呢?对方这么一搞,真的是让傅华有草木皆兵的感觉。也不敢再去弄什么项目了,因为他在没弄清楚对手是谁的前提下,他是无法搞清楚那一个项目是陷阱,哪一个项目是机会了。 第3029章 随你 恐惧源自未知的状态,搞不清对手来自何方,不知道该从何处去做防御,这才是最让傅华头疼的地方。他觉得不应该再待在北京,呆在这种草木皆兵的氛围中。他应该从北京这边跳脱出去,换个地方冷静地思考一下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办法找出背后跟他作对的人,然后再来想他下一步要如何去做。 于是傅华就想到了香港,想到了在香港那边的傅乔,在美国呆在杰西卡家中的时候,马莉的可爱让他经常会想到女儿的可爱,此刻再想起来,对女儿的思念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他真是想马上就收拾起行囊飞到香港去的。 不过要是去香港,有一关是必须先过的,那就是必须先征得冷子乔的同意,这是一个令傅华很头疼的问题。因为这不仅仅是牵涉到冷子乔和傅乔两个人的事情,傅乔后面还有一个乔玉甄呢。 傅华潜意识中是不想让乔玉甄和冷子乔这两个女人直接面对面的,这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直接碰面如果彼此产生龌龊的话,那他夹在中间必然是会受夹板气的。但是有些事情又是不可避免的,逃避不是办法,他必须要理顺跟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然的话三人的关系总是个麻烦,傅华可不想被夹杂在其中的傅乔造成什么伤害。 所以要香港之前,就必须要事先做好跟冷子乔的沟通工作,于是傅华晚上回家见到冷子乔的时候,便笑着说:“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起来了?”冷子乔警惕的看着傅华,“看你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请的,说吧,什么事情需要问我的意见啊?” “你这人真是的,怎么可以这么揣度我呢?我跟你商量的可是正大光明的事情的,我想去香港见见女儿。” “好啊,你要去见女儿我是没有理由反对的,”冷子乔盯着傅华的眼睛问道:“关键问题是你要去香港要不要带我去呢?” 按照傅华的本意是不想带冷子乔去的,不带冷子乔去,香港就只有他和乔玉甄、傅乔三个人,享受天伦之乐的同时,也不会有任何的尴尬。冷子乔如果硬加入到他们三人之中的话,会给人一种多了个局外人的感觉。这也是傅华前段时间去深圳做项目的时候,执意不想让冷子乔去深圳看他的主要原因。 但现在的情形是有些不同了,那个时候他不让冷子乔去,还可以拿林喆搞事来做借口。但现在林喆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就没有了拒绝让冷子乔去香港的借口了。如果无理由的拒绝,只会让冷子乔产生受排挤的感觉,甚至是怀疑他跟乔玉甄之间还存在着不想让他知道的暧昧关系。 所以傅华并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他只能笑着说:“你也想去啊,行啊,正好我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你跟着我去度度假也不错。只是到时候你可不要嫉妒我跟女儿关系亲密啊?” “你当我什么人啊,会跟一个小孩子争风吃醋?” “那就最好不过了,你明天就去跟金牛证券那边请大假,请完假给我个电话,我好安排行程。” 如果冷子乔也要去香港的话,傅华就没办法再住在乔玉甄家中了,他就必须要订酒店跟冷子乔住在酒店之中了,这个也是必须先跟乔玉甄解释一下的,让乔玉甄先跟傅乔吹吹风,让傅乔明白他跟乔玉甄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这样子才不会对他住酒店有什么看法。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傅华,你答应的挺痛快啊,但是你是真心想让我去吗?还是找不到借口不让我去了?” 傅华笑了起来:“你这家伙,心理活动还挺多的,是,我是不想让你去,你去了我不知道女儿会怎么看待我和她妈妈的关系,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对此产生抵触情绪。但你能不去吗?” “不能,”冷子乔直截了当的说,她心底也有自己的想法,一直以来因为傅乔的存在,她始终觉得乔玉甄跟傅华之间比起她跟傅华之间关系更亲密一些的,如果不跟去的话,她担心傅华会趁着她不在眼前的机会,跟乔玉甄旧情复燃。 “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去了一定会对乔乔好的,”冷子乔补充了一句。 第二天上午,冷子乔安排好了假期,傅华则是打了电话给乔玉甄:“小乔,你跟乔乔说一声,我最近几天会去香港看她。” 乔玉甄有些惊喜的说道:“哦,怎么突然这么好啊?想来香港看我和女儿了。” “我去看女儿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就只来看女儿啊?” 傅华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这一次冷子乔一定要跟着去,我没办法,就只好答应她了,所以我这次去了不会住你家了,只能住酒店的。回头你跟乔乔说一声这个情况。” “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的,”乔玉甄的情绪明显冷淡了下来,“行啊,我会跟乔乔解释一下的。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傅华苦笑着说:“小乔,你应该明白我的难处的。” “行了,行了,我明白好吗?”乔玉甄说道,“我这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处理呢,如果你没别的话说了,我挂电话了。” 傅华还真是无话可说,他现在这个状态下说什么都是不能平息乔玉甄对他的不满。但这件事情又确实不是他的责任,只能说是天意弄人罢了。 转天傅华就和冷子乔去了香港,飞机落地之后,傅华并没有联系乔玉甄让乔玉甄来接机,而是跟冷子乔先去酒店住下,然后才告诉乔玉甄他到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乔玉甄的情绪也缓和了很多了,她笑着说:“你既然到了香港的话,那就带着冷子乔来我家吧,晚上就在我家吃饭,乔乔知道你要来,在我面前念叨了好多次了。” 傅华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跟她说起过我这次来会给她带一个阿姨来吗?” “当然说了,”乔玉甄笑笑说,“你放心好了,现在的小孩子都聪明的很,其实乔乔早就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别的小朋友家中的父母一样。所以她对你会带个阿姨来并不抵触,还问我那个阿姨会不会不喜欢她啊?这个小家伙,都还没见过冷子乔呢,就已经开始在意冷子乔喜不喜欢她了,根本就不注意我这个亲生妈妈的感受。” 傅华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乔玉甄对他有意见并没有什么,因为乔玉甄毕竟是一个成年人了,成年人肯定是会明白这件事情的复杂性的。而乔乔对他有意见就很难办了,因为乔乔毕竟还很小,如果因此对他有了抵触,那他可就很难化解了。 现在看来他前面的担心是多余的了,现在的小孩子确实是比他那个时候早慧,一些大人以为他们不明白的事情,他们内心中可能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傅华曾经看过一个网上的笑话,说是一个小朋友先后问了他的爷爷奶奶还有父母,问他是怎么来的。结果这些大人们在他面前编了一堆的谎言,有说是捡垃圾捡来的,有说是河边散步时捡到的……不一而足。小朋友问完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中给他的朋友说:“告诉你啊,我的家人好奇怪啊,他们都不过姓生活的。” 于是傅华就带着冷子乔去了乔玉甄家中,傅乔一见傅华就跑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爸爸,你怎么等这么久才来看我啊?乔乔真的好想你啊。” 傅华眼睛的余光注意到乔乔扑进他的怀里的时候,冷子乔的脸色明显的黯淡了一下,知道她还是介意女儿跟他的这种亲密的,赶忙笑着说:“爸爸这不是来了吗?而且还给你带来了一位漂亮的阿姨,这位是冷子乔阿姨,爸爸现在的女朋友。” “我知道你的,妈妈跟我说过,爸爸这一次会给我带来一位子乔阿姨的,子乔阿姨,很高兴认识你,而且你真的好漂亮的。” “谢谢乔乔,你也很漂亮,这是阿姨带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冷子乔说着就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大洋娃娃递给了傅乔。 傅乔笑着说:“我很喜欢,我早就想要这么个洋娃娃了,谢谢阿姨。” 几句话交流下来,冷子乔也喜欢上了洋娃娃一样的傅乔,她笑着说:“不客气了,阿姨觉得乔乔就跟这个洋娃娃一样的漂亮。能让阿姨抱抱你吗?” 傅华注意到冷子乔在傅乔面前并没有像在他儿子傅瑾傅昭面前让他们叫她姐姐,大概是顾忌让傅乔叫姐姐的话有占乔玉甄便宜的意思。 傅乔倒也不认生,马上就同意让冷子乔抱她了,冷子乔抱着傅乔看了一旁的乔玉甄一眼,笑着说:“你就是玉甄姐姐吧,难怪乔乔这么漂亮,原来她长得随你啊。谢谢你邀请我们来家里做客。” 第3030章 古老 几句话下来,冷子乔倒是先和乔玉甄热络了起来,冷子乔也有些小孩子的性格,傅乔也很喜欢她,于是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聊的十分的热闹起劲,不时嘻嘻哈哈的笑出声来,反而把傅华给冷在一边,有点插不进话去的意思。 傅华就有些无趣了,他走到一边,给黄易明打了个电话,这一次美国的事情都是黄易明帮他解决掉的,要不然他至今还会被滞留在美国回不来呢。既然来了香港,自然是要登门当面说声谢谢的。 黄易明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说:“傅董啊,找我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笑说:“黄董,我现在人在香港,您明天有时间吗?我想当面跟您致谢。” 虽然傅华并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事情致谢,但黄易明也是心知肚明的:“傅董客气了,大家都是朋友,是应该相互帮衬的,说谢就有点生分了。傅董既然来香港,我应该进尽地主之谊的,正好我明天中午有时间,一起吃饭吧。对了,您现在应该在乔小姐那里吧,明天她要是有时间,也一起吧,正好我有些事情要请教她。” 傅华笑笑说:“回头我问问她有没有时间,还有我女朋友也来了香港了,明天中午可能也会一起跟着过去。” “你说的是冷子乔小姐吧,大家都见过面的,也欢迎她来,”黄易明说着多少有些暧昧的笑笑,低声说道,“你可以啊,傅董,这是要左拥右抱大享齐人之福的意思啊。” 这话说得傅华多少是有些尴尬的,偷眼去看乔玉甄和冷子乔的表情,担心她们听到黄易明开的玩笑,好在两个女人正嘻嘻哈哈聊的热闹,根本就没注意他在做什么:“黄董别开这种玩笑了,我和女朋友是住在酒店的,只是来乔玉甄这边看女儿的。” 黄易明呵呵笑了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们就明天中午见了。” 打完电话,傅华就去问乔玉甄:“你明天有时间吗,黄董想请你吃饭。”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黄董是单纯请我吃饭呢,还是还有别的事情?如果只是单纯吃饭我就不去了,我们经常见面的,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他说是有事想请教你。” “那我就去吧。” 黄易明请吃饭的地方是湾仔庄士敦道的福临门餐馆,这是一家在香港名气很大的餐馆,号称是富豪食堂,一些香港顶级的富豪经常会到这里吃饭。创始人徐福全是原来香港老四大家族的何东家族的主厨。香港的李小龙和澳门赌王何鸿燊其实都算是源自何东家族的。 1948年徐福全自立门户,创立福记到会服务。所谓到会便是替主顾上门置办宴席。光复之后的香港,经济处于恢复阶段,叫得起到会服务的基本都是底子厚实、未被战争拖垮的富贵之家。在这个过程中,徐福全想必积累了不少人脉。 1953年福记改名为福临门,但第一家福临门酒家则晚至1972年方开业。这便是湾仔庄士敦道上的福临门酒家的前世今生。(值得一提的是,福临门的店面是自有的,目前单单湾仔这个店面就不知道值多少亿港币了……在超级地租的香港,店面不是自己的那些餐厅,分分钟被房东逼得结业。) 福临门拿手的是一些名贵食材的粤菜,首先是鲍鱼、鱼翅、花胶一类的名贵食材,传统名贵食材的处理水平是最考验粤菜厨师功力的。如果名贵食材处理得平庸乏味,那这家粤菜馆绝对称不上高级。 福临门在这一点上倒是相当的不错,可谓有绝对的担当,毕竟常客中各路社会名流甚多,如果没有点本事,恐怕那些名流早就不来了。不过菜的价格之昂贵,也是对得起厨师高超的厨艺的。据传说,那位香港的女明星狙击手曾经在这家店吃了一顿价值四百万港币的宴席。 见面之后,黄易明首先对冷子乔的到来表示了欢迎,乔玉甄则是笑笑说:“黄董啊,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非要跟我当面说啊?” 黄易明笑笑说:“我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我想为家族设立一个信托基金,你现在管理的辉丽集团不就是当初于思丽于董成立了一个信托基金吗?我就想问问你这方面的意见。正好傅董从北京过来了,我就顺便叫上你了,吃饭人多才热闹嘛。” 设立信托基金是香港很多富豪准备处理身后事而做的安排,当然把自己的财产交给一个机构来管理,相对来说是一个比较好的安排,特别是对那些后代不是很成器的富豪来说,再是把资产交给一家信托机构来管理,也可以变相的逃过香港高额的遗产税。所以这也是一项避税的安排。 “您说的这事简单,回头我把于董当年设置基金的方案给您一份就是了。” 聊完这件事情之后,众人就开始做下来吃饭。虽然比不上那顿四百万港币的豪宴,黄易明点的也都是名贵的菜肴,傅华最喜欢的是一道蟹肉海虎翅,福临门的海虎翅翅针粗壮饱满,口感外脆内糯,清鲜可口。干鲍鱼翅都属于极其考验泡发处理功力的食材,厨师却是处理的极为到位,要价高自然就可以理解了。 几人边吃边聊,黄易明随口就问道了傅华最近在做什么项目,傅华苦笑着说:“最近真是不知道做什么了,本来我想和人合作开发一个金融不夜城的项目,结果意外的发现跟我合作的那一方其实是想设个圈套给我跳,幸好这个项目投入比较大,我比较警醒,在其中多做了些查证的工作,这才避免了上当受骗,要不然现在我哭都哭不出来了。” “就呼家楼那个项目吧?”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想笑却不太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笑出来,所以就憋的很辛苦。 傅华白了她一眼:“行了,你想笑就笑出来吧,其实我也觉得我当时真的是很愚蠢的。” “冷小姐,”黄易明看着冷子乔问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吗?” “黄董,”冷子乔笑着说,“你们是没见过傅华要做这个项目时那个志得意满的样子,几乎都以为自己就是朝晖集团的那个孙朝晖了,你们看到他当时那个样子,你们也会忍不住笑的。” 傅华自己也笑了起来:“我当时确实是有点中邪了,主要是当时孙朝晖宣布要对唯一娱乐注资六十六亿,那家伙,花六十六亿就跟花了六十六块一样的轻松,我当时就想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气魄啊,结果马上就有人找过来要跟我合作开发北京的呼家楼金融不夜城项目,项目买地的金额就需要百亿左右,你们说我能拒绝吗?” 乔玉甄看了傅华一眼:“看来你这一次遇到的是一个很善于利用情绪的高手啊。” 傅华苦笑着说:“岂止是在利用情绪方面是个高手,这家伙在陷阱设置方面也是一个高手,他也不是强骗你,一步一步设置的严丝合缝的,让你掉进陷阱里面也还丝毫没有察觉,到现在我也想不出这背后设局的人究竟是谁。” 傅华就讲了事情的大体经过,黄易明听完之后,稍稍沉吟了一下,然后看着傅华说:“傅董啊,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在背后搞鬼的人究竟叫什么名字,但是我能猜出他大体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傅华有些惊讶的看着黄易明:“黄董,这件事情我一直再琢磨,但是直到现在我也没琢磨出点头绪来,您又是从什么地方看出他大体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里面的道理如果说穿了,其实是一文不值的,”黄易明笑笑说,“虽然这个骗局看上去很巧妙,其实不过是因势利导,借用周边环境因素,骗子再加以引导,各方面因素凑到一起,这个局也就布置完成。跟你这么说吧,这个把戏是很古老的,所以设局的人应该是一个有点年纪的人。年轻人绝对不会有耐心陪你这么玩的。” 傅华看着黄易明问道:“您说这个把戏很古老,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啊?” 黄易明笑笑说:“我给你讲一个清人笔记小说中的故事吧。” 黄易明就讲了一个清人笔记小说夜雨秋灯录中记载的故事:清朝的时候京城有一个王爷,因为受到朝廷的处罚,就变得穷困潦倒了,这个当时北京城的人都知道。 恰好当时要建个大庙,什么都准备好了,唯独缺能够建大殿的木材。工匠四处寻求却不可得,就有一个穿着官员随从服饰的人找上门来,说:“我是某某王爷的随从,我家王爷现在穷苦不堪,就想卖掉王府大殿的那些梁啊柱子之类的,把以前那些好木料卖掉,换成差一点的。卖的钱好救急。” 工匠知道这个王爷是开国元勋的后代,王府都是一些辛木楠木之类的好木材建起来的,就很高兴的想要买。就跟随从约了时间去王府看看。 第3031章 好处 那人就拿着另外一个王爷的名片去了王府,对门官说:“我是某王爷的护卫,现在我们家王爷想要更新一下我们的王府,因为羡慕贵府规模宏大,想要我带着工匠来看看,以便仿造着来建造。” 王爷不知有诈就允许了。于是那人就邀请工匠进入王府,把王府的梁柱丈量了一遍,然后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约定王府这些梁柱以万金卖给工匠。然后那人就说王爷现在出于无奈才这么做的,在自己家订立契约实在是有点辱没祖先,所以王爷想要换个地方签订卖契。 工匠觉得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也就同意了,于是双方就换了个地方,那人领了一个很气派的人说是王爷,王爷就跟工匠订立了卖契,工匠支付了三千金的定金,还给了那人三百金的小费。结果第二天带人去王府拆梁柱的时候,这才发现真正的王爷根本就不是跟他订立卖契的人,知道是被那人给骗了,只能是吃了个哑巴亏。 黄易明讲完这故事之后,傅华不禁摇头苦笑,王恩时骗他的路数基本跟黄易明讲的这个故事如出一辙,骗子都是利用别人的困境营造出的一出假象,可是这个有点年纪的家伙究竟是谁呢? “要想找到这个人,我给你个思路吧,”黄易明笑着说,“算计你的这个人一定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物,喜怒不形于色,很善于伪装自己。但是这个人的能量绝对是不能小觑的,那个你早就认识的开发商很可能只是这人的马仔。另一个方面这人肯定对你的性格、现有状况极为熟悉,可能算是你的熟人,所以他才会知道你手中正好有这么大的一笔资金可供他骗。” 黄易明这么一说,傅华就想到了李粟生的身上了,这家伙一直都把自己隐藏的很好,什么事情都隐身幕后,基本上你很难察觉这家伙在台面下搞了什么鬼。而且最近因为刘升妹的事情他也是把这家伙给得罪狠了。 而且就像他在找人摸李粟生的底一样,李粟生这些天恐怕对他的底摸得更清楚,所以清楚他手中现在掌握着一大笔资金的。 黄易明看着傅华若有所思的样子,笑笑说:“我看你这样子一定是知道对手是谁了。” “如果真是我猜想的那个家伙,那这件事情真的是很麻烦的,”傅华苦笑着说,“因为我根本就不会知道该拿这家伙怎么办。” 黄易明惊讶的看着傅华说:“连你傅董都拿他没辙,这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傅华苦笑着说:“黄董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在北京那边就是一条小泥鳅,比我牛的人大有人在的。好了,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吃饭。” 黄易明看了傅华一眼,他很清楚北京那个地方藏龙卧虎,什么样的人物都有,这个连傅华都头大的人物肯定是一个大有来历的人物,而且傅华不愿意在这里讨论这个人,恐怕也是认为这个人也不是他们这些道上人物招惹得起的。因此这个人肯定是一个官方背景很深的人。 道上的人是有一个惯例的,那就是尽量不去招惹官方背景的人,因为他们都知道惹恼了官方的人,那带来的打击可就是毁灭性的。所以道上的人虽然并不是很遵循正常的秩序和原则,但是对官方很重要的事务和人都是以配合为主的。这也是为什么道上的人轻易不愿意去招惹警察的缘故之一,因为他们都知道警察的后台是官方。 所以黄易明就很明智的没再问起这个人了,饭桌上接下来的话题都是些最近社会上的一些风花雪月之类的事情。 吃完饭之后,黄易明就和傅华握手道别了。傅华和冷子乔是是坐出租车来餐馆的,乔玉甄就让两人上了她的车,开车送两人回酒店。在路上,乔玉甄说道:“傅华,刚才黄董跟你聊的那件事情,对手的量级是不是跟我们当初对上的那个齐隆宝差不多啊?” 乔玉甄和傅华之间的感情,除了有一个女儿在之间联系着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一点是因为他们曾经联手对付齐隆宝,这期间他们是面临过很艰困的境况的,算是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的,这有点跟罗茜男跟他之间的情况差不多。所以他们之间的对彼此的关切也是比冷子乔更深的。 傅华听到乔玉甄说起齐隆宝,就明白虽然乔玉甄话说的不咸不淡的,但是内心中却是很关心这次遇到的问题怎么解决的。但这一次的情况比起齐隆宝的情况还复杂,齐隆宝那一次起码乔玉甄手里多少还是握有齐隆宝的一些把柄的,但这一次李粟生却是一个滴水不漏的家伙,他虽然让陆丰查了很长时间,但是挖出来的资料真是很有限的,对李粟生一点威胁性都没有的。 “份量应该是差不多的,”傅华苦笑着说,“但是这家伙比起齐隆宝更狡猾,他跟齐隆宝完全是两个路子的,齐隆宝依仗他有个好父亲,有些事情做的就毫无顾忌,所以要找他的把柄很容易,只是因为他父亲当时还活着,高层顾忌他父亲的威望,所以不敢动他。” “但我这一次对上的家伙,是一个自我约束力极强的人,无论公开层面和私下层面,你都很难找到他的劣迹,甚至她还把自己伪装的一副又红又专正人君子的样子,再加上他父亲也是一个威望极高的元勋,所以我才有无从着手的感觉。”傅华说道,“不过你也不用为我担心了,伪装出来的东西毕竟不是真的,我相信找的细一点,总能发现他的马脚的。” “这件事情你自己小心吧,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乔玉甄现在拥有的力量都是因为黄易明和吕鑫的,而刚才傅华已经明确的表明这一次对上的人黄易明根本就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因此她也是无能为力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会小心的。” 说话间就到了酒店,傅华和冷子乔下了车,目送着乔玉甄离开,正当他们想要转身走进酒店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傅董,您什么时候来香港了?” 傅华回头一看居然是橙果游戏的张天成,不禁笑了:“这么巧会遇到张董啊?” 张天成笑笑说:“我是来酒店见一个朋友的,刚准备离开就看到傅董从外面回来了,您这是跟女朋友来香港度假吗?” 傅华点了点头:“是的,看您这神情似乎身体恢复得挺不错的。” “捡了条命而已,”张天成神色黯淡了下来,“只要当时那颗子弹稍稍偏一些,就会打中我的心脏,我的命就会送在美国了,根本连救都救不回来的。” 关于张天成,傅华心中一直有两个疑问没有能够解决,原本他是以为这些事情都是胡毅福搞出来,包括他被美国佬诱捕以及张天成受到枪击,但是后来胡毅福严词否认了,那张天成受到枪击的原因是什么?凶手又是谁? 第二个疑问是在胡毅福重夺哪个财团收购项目的控制权之后,为什么张天成已经还留在收购团队中没有退出,这家伙是和胡毅福达成了某种协议呢,还是不死心,依旧想要重夺项目的控制权? 不过傅华现在已经把手中持有的项目份额给转让了,这个项目已经彻底与他无关了,相应的关于张天成的这两个疑问似乎也就与他无关了。 傅华笑笑说:“张董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狗屁,”张天成骂了声粗口,“我才不相信那些东西呢,跟你说对方本来就没准备要我的小命的,因为他们也不敢把我身后的人得罪狠了,所以才在枪击我的时候,枪口稍偏了一点。诶,傅董,您一会有时间吗?我们去酒店的咖啡厅坐下来聊两句?” 傅华听张天成这么说,就有点头大的感觉了,叫张天成这么一说,似乎情况更加复杂了,又回到了周芸芸跟他说的是胡毅福出卖他的路子上了,现在他真是有点无从判断谁对谁错的感觉了。再加上他背后还有四爷李粟生虎视眈眈盯着呢,于是他越发不想搅入胡毅福和张天成的纷争之中了。 胡毅福和张天成都是那种修炼多年的老狐狸,都是比他狡猾太多的人物,对他们傅华真是有一种想退避三舍的感觉。于是他就笑了笑说:“张董啊,我这人生性散淡,不愿意搅近太复杂的事情之中的。现在我已经从财团收购项目中退出来了,真是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了。所以再见吧。” 张天成看了看他,想说点什么,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而傅华也就没再理会他,就这么领着冷子乔回了酒店。回了房间之后,冷子乔看了看傅华说:“张天成刚才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跟你说,你为什么不听他把想说的话讲出来呢?也许对你是有好处的呢?” 第3032章 荒谬 “他会讲对我有好处的话才奇怪呢?”傅华对张天成根本就没有什么正面的期待,冷笑着说,“这家伙跟胡毅福就是一个路数的,都在想着怎么算计我呢,我才不听呢。” “好吧,张天成的事情你不愿意搭理他,我也就不再跟你啰嗦什么了,”冷子乔看着傅华说道,“但是,你跟玉甄姐姐打了半天哑谜所涉及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啊?还有,你差一点被王恩时给骗了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讲啊?” 傅华苦笑着说:“这件事事情很复杂,讲给你听,你也没办法帮我,讲了只会让你替我担心而已,所以我就没讲。” “既然是这样子,那你为什么跑香港来讲的?”冷子乔看着傅华的眼睛说道,“难道是因为你觉得玉甄姐姐比我跟你更亲近吗?” 傅华真没想到冷子乔会想到这方面去,不禁笑了:“你这个小脑袋瓜究竟在想什么啊?现在我们俩才是最亲近的人知道吗?你如果回想一下就会知道,这件事情是黄易明问起来,我才说的。乔玉甄问我也是在她送我回来的路上,而且就算是她问我我也没跟她讲清楚这一次怼上的究竟是谁啊?”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们俩现在已经是一体的了,知道你遇到这种困境,你不跟我说清楚,我心里反而更担心,”冷子乔看着傅华说道,“你起码跟我说一声你对上的究竟是谁吧?” 傅华心中暗自叫苦,女人的好奇心真是无敌的,如果听凭冷子乔这么问下去的话,很快就会问到刘升妹的头上的,那样子事情就会更严重了。必须要尽快的堵住冷子乔往下问的途径的,就说道:“好吧,我跟你说就是了,我这一次对上的人名字叫李粟生,是李一粟的儿子。我跟他有些商业上的往来,应该是已经处理完毕了的,但是这期间多少是有些不愉快的,所以我才猜可能是他。” 傅华说话的时候,冷子乔已经用手机搜索了李粟生的资料,看了一会儿之后,冷子乔有些纳闷的说道:“网上的资料好像说的这个人还是很正派的,你确定没搞错怀疑对象吗?” 傅华笑了起来:“网上的话你也信啊?就我跟他的接触来看,他绝对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而且睚眦必报,所以我才觉得很可能是这家伙在背后搞鬼,不过好在这次我并没有上他的当,以后我也会对他退避三舍,惹不起我总躲得起,所以应该没事了的。” 傅华这话是说给冷子乔听的,目的是为了安抚冷子乔,不想让她继续纠缠这件事情下去了。但其实在他内心中,他并不是这么认为的,他是认为李粟生跟他之间的梁子已经是深深的结下了,而从王恩时这件事情上看,基本上他们两人已经到了一种不死不休的程度。 见傅华这么说,冷子乔也就没再追问下去了,而是说起傅乔的可爱来了:“我真的是太喜欢乔乔了,喜欢到我也想生一个女儿了。” 傅华并没有接话,眼下这个状况,他是有些焦头烂额的,在没找出解决之道之前,可没有心思在这个时候跟冷子乔造人。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对我这个话题反应一点也不热烈啊?”冷子乔有些不满的看着傅华说道,“平常不都是你催着我要结婚的吗?” 傅华笑笑说:“你这是想告诉我,你同意跟我结婚了吗?” 冷子乔迟疑了:“傅华,你别生我的气啊,我其实并不是不愿意跟你结婚,可以说我现在是能给你的都给你了,只是对于结婚这件事情我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的,我担心一旦走进婚姻的围城,你就会厌倦我的,到那个时候你恐怕就会跟我离婚了,那我就会沦落到跟我父母一样的结局了。” 傅华苦笑着说:“你这是什么逻辑啊?你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好吗?” “我对自己到还有点信心,”冷子乔看着傅华说道,“但我对你没信心,有人说走惯了那条路,就会不自觉的往那条路的方向去走的。” 傅华听冷子乔这么说,就知道她这个心结是很难解开了,因为不仅仅她的父母是离婚的,傅华也是先后离过两次婚,如果冷子乔恐惧离婚的话,那她这个心理关卡是很难越过去的。 傅华不禁苦笑着说:“那你还想要生女儿?” “生女儿不一定要结婚啊,”冷子乔笑着说,“我们可以光生女儿不结婚的。” “你想未婚先孕啊,”傅华苦笑着说,“那不仅你妈妈不会同意,胡叔那边也不会饶了我的。”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陆丰的,他就接通了:“陆叔,什么事啊?” 陆丰说:“有个消息告诉你一声,我查到了一点有用的东西了,李粟生那家伙最初办的一家公司是在香港注册的,是一家叫做茂财咨询的公司,专门利用他父亲当年的那些关系帮国内的企业拿批文什么的,他的第一桶金应该就是从这里赚到的。只是我还没查到进一步的消息。” 傅华心中暗喜,虽然还不知道后续还会查到什么,但总算是有了进展了:“陆叔,我现在人就在香港,回头我会找人查一下与这个茂财咨询有关的资料的。” “原来你跑去香港了啊,那正好你想办法调查一下这家公司好了。” 傅华挂断了电话之后,就看到冷子乔看着他说:“你这家伙骗我,你不是说要对那个李粟生退避三舍吗?为什么又要这么郑重的让陆叔去查他啊?” 傅华苦笑着说:“我真的没在骗你的,这件事情是很久以前就安排好了的,因为我想对李粟生做到知己知彼,好防备他对我使坏招,所以就安排陆叔对他展开了调查,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实在是太谨慎狡猾了,陆叔查了他这么长时间了,刚刚才获得了这么点消息。” 冷子乔看着傅华的眼睛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继续查下去吗?” 傅华也没有畏缩,而是把球踢给了冷子乔,让冷子乔替他做出判断,省得他自己判断的不如冷子乔的意了,再挨骂:“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继续查下去呢,还是就此罢手?” “查啊,为什么不查?”冷子乔说道,“我觉得你那个知己知彼的想法是对的,就算是查出来用不上,起码也是能够做到有备无患的。” 傅华笑了:“要不我们俩能成一对呢?你总是能知道我的心思。” “别拿这种话来哄我开心了。”冷子乔白了傅华一眼,“说了半天你始终没交代清楚你究竟是怎么跟李粟生怼上了呢。” 傅华就知道自己献殷勤给了冷子乔可以追问他的由头了,其实他们两人都这么亲密,对对方的心思往往都能约莫出个二三的,冷子乔应该是看出来他在刻意回避跟李粟生冲突起来的原因的。现在冷子乔直截了当的问起来了,在回避下去可能会让冷子乔更加生疑心了。 “好吧好吧,主要是我最近实在是流年不利,净惹上一些莫名其妙地事情,”傅华苦笑着说,“我不愿意跟你说,是因为你又会笑话我办了一件蠢事的。你还记得那天我去参加高穹和的葬礼吗?” “记得啊,怎么了,葬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我在葬礼上遇到了刘升妹了,刘升妹的爸爸刘运财前几天在英国出了意外丢了性命,刘升妹去办理爸爸的后事,就这样撞到了一起。” “刘升妹,”冷子乔有些惊讶的说道,“你被这个女人算计了也不止一次两次了,你可别告诉我,你又被她算计了吧?” “要么说我蠢嘛。” 冷子乔气的狠狠地瞪了傅华一眼:“我看你不是蠢,你是被美色迷了心了。” 傅华急了:“天地良心,我如果对她有占便宜的的心思,老天让我不得好死。” 冷子乔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别赌咒发誓了,赶紧说你又怎么被那个女人算计了?” 傅华说道:“遇到之后,我们就聊了两句,他说他现在很害怕,担心有人会像对付他爸爸一样,把她也杀了灭口。她说的这个人就是李李粟生,我当时也跟你反应是一样的,也是认为李粟生不像是能这么做的人,但是很快李粟生就找上我了。” 在这里,傅华并没有跟冷子乔说实话,他没办法跟冷子乔承认是自己逞英雄先去找上李粟生的,现在他发现英雄真的不是这么容易做到的,他还没能抖上英雄的威风呢,却先是被刘升妹这个蛇蝎女人给出卖了,搞得现在被李粟生在暗地里算计过来算计过去的。在这个地方如果如实交代了,冷子乔会饶了他才怪呢。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冷子乔看着傅华问道,“李粟生跟刘升妹什么关系啊?刘升妹跟你说的李粟生要杀她灭口的吗?我怎么觉得你说的事情这么荒谬呢?”1 第3033章 无法承受 傅华苦笑着说:“你还别惊讶,这些是李粟生亲口跟我说的,刘升妹是他的情人,刘运财当初开发地产的时候,李粟生就已经从旁协助他处理跟相关部门的关系了。我当初拿到的那封举报信,就是李粟生给刘运财的。当时李粟生是想借我的手逼走刘运财的。” 这件事情别说冷子乔觉得荒谬了,傅华也是觉得是很荒谬的。但现实就是如此,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有很多荒谬存在的,就像李粟生最早开办的茂财咨询一样。本来以李粟生的人脉资源在大陆开办公司才是最合适最方便的的,因为以李粟生的身份在大陆开办企业会享受到很多的便利。但是为什么李粟生偏偏偏偏舍弃了这些可能获得的便利,舍近求远跑去香港开办了这家公司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这家公司做的事情应该不是很见得了光。一个父母亲简朴一生没有留下什么遗产的二代子弟,是靠什么建立起了一个隐身台面下不为人知的财富帝国的呢?如果说仅仅是因为他长袖善舞、财技过人,傅华是不相信的。跑去香港开公司就能很好的掩饰了他这个根正苗红的二代是这家公司老板的真相。 因为这些二代子弟血管中流动的并不是资本的血液,他们的第一桶金甚至连以后的若干桶金都是依靠父辈的人脉资源。这些人肯定是利用了父辈建立的人脉系统所掌握的权力和先他人一步的信息,从而发家致富的。 这家茂财咨询也是早期李粟生修炼的还不到家的时候开办的公司,所以陆丰还能够把这间公司给挖出来。现在的李粟生却已经进阶到了老奸巨猾的程度,公开层面上再想找到一家这样与李粟生有关的公司,就再也找不到了。 这也就越发显得这家茂财咨询很重要了,傅华就很想全面了解以下这家公司的情况,也许从这家公司身上可以找到一些李粟生留下的痕迹,从而了解到是怎么把他给庞大的财富帝国给藏匿起来的。 傅华就跑聘请了一家会计师事务所让他全面了解这家茂财咨询公司,这家茂财咨询公司现在早就已经关门歇业了,因此反馈回来的资料十分的有限,只是有一些财务报检的资料,还有当时一些公司人员的资料和照片。 复印回来的这些资料什么的都很有些陈旧,充满了历史的痕迹,这些如果傅华不找人调查的话,恐怕只能是沉淀在档案之中,再无见天日之时。傅华也是觉得这些东西太久远了,恐怕也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的东西了。 正当他有些无趣的翻阅着资料的时候,突然一张发黄发黑的照片映入了他的眼帘,让他不禁一愣,怎么感觉这个曾经担任过茂财咨询副总经理的郭鑫声看上去怎么这么眼熟啊? 傅华又仔细端量了一下照片上那个年轻的男人,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一样。但他的朋友名单中显然是没有一个叫做郭鑫声的人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正当傅华在思考这个郭鑫声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张天成的,傅华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张天成又打电话找他干嘛啊?他已经表明了不想再介入到张天成和胡毅福之间事情的态度了,张天成继续纠缠下去,可就有些没趣了吧? 傅华就想要把电话给直接拒接,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他为什么会觉得郭鑫声看着那么眼熟了,因为郭鑫声那副模样不就是一个年轻版的张天成吗?不过傅华并不敢对此十分的确认,因为名字虽然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但毕竟是代表着家族渊源的一种方式,一般人轻易是不会改的。也许张天成只是跟郭鑫声有些相像而已。 不过傅华也没有排除郭鑫声就是张天成的可能性,因为张天成这个人背景来历是很神秘的,他就好像是带着一大笔财富突然冒出来的,没有人能够搞得清楚他出现在公众视野之前是做什么的,也没有人能够明白他拥有的巨额财富是从什么地方赚到的。如果假设张天成就是郭鑫声的话,这里面很多难解之谜似乎就能找到合理的答案了。 从资料上看,郭鑫声肯定是当年李粟生在茂财咨询时期的一个马仔,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再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时候,他就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他出巨资收购了一家香港的上市公司,一个漂亮的转身就成了橙果游戏的董事长张天成了。而他那段曾经叫做郭鑫声的经历,就被历史所埋葬了。 因为牵涉到了李粟生,傅华就只得接听这个电话了,因为他很想探究一下张天成究竟是不是郭鑫声,还有如果是的话,他又为什么会改头换面成为张天成,这是他个人原因呢,还是出于李粟生的授意。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不好意思啊,张董,我刚听到手机响,找我有事啊?” 张天成笑笑说:“两件事情,一是你既然来香港了,我总得进进地主之谊吧,所以我想请你吃饭。第二件事情是,我觉得你似乎对我有些误会,就觉得有些话还是当面跟你说清楚了比较好” 傅华虽然很想当面跟张天成聊聊,好确认一下这家伙究竟是不是郭鑫声,但是他拒绝过张天成一次,也不好马上就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便笑了笑说:“这个就没必要了吧?” “有必要,我这人做事一向是清清楚楚的,可不希望别人把不是我的事情栽到我的头上,所以我一定要跟你把话说清楚。”张天成态度很坚决的说。 傅华现在也搞不清楚张天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家伙非要跟他说清楚肯定不是在乎自身的清白,而是又在打主意想要利用他的。带着几分警惕之心,傅华笑了笑说:“好吧,既然张董认为有这个必要,那我们就见一面吧,不过我不想出去吃了,酒店就有西餐厅,你来我这里边吧。” “好吧,我一会就过去。” 三十分钟之后,张天成出现在了傅华的酒店里,可能因为要谈的事情比较隐秘吧,所以他并没有邀请也在酒店里的冷子乔跟他们一起用餐。 在西餐厅坐下来之后,张天成笑笑说:“我知道你那天对我那么冷淡,是因为你不相信芸芸跟你说的那些情况,你觉得我是在故意利用这件事情让你退出,但其实你真的误会我了。” “误不误会的,现在说还有什么意义吗?”傅华看着张天成笑笑说,“反正我在投资人团队中的那些份额已经被你的人给买走了。” “是我的人买走了你的份额,这个我承认的,那种情况之下,我当然是先拿到你的份额比较重要了,”张天成苦笑着说,“但是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搞清楚,芸芸跟你说的不是假话,胡毅福就是就是那个出卖你的人。” “好了,好了,”傅华苦笑着说,“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搞得我都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了,算了吧,反正这件事情也与我无关了,就到此为止吧。” “什么叫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啊,我说的才是真的,”张天成看着傅华说道,“因为我手里是有证据的,你等一下,我放段视频给你看。” 张天成说着就拿出手机,放了一段视频给傅华看,视频里一个中国男人正在跟三个金发碧眼的女郎快乐的玩耍呢,不过玩耍的四个人都是身无寸缕的,那个中国男人左拥右抱,做尽了一些难以描述之事。 虽然傅华对那些人前人模狗样的大佬们是个什么德行并没有什么期待,但胡毅福在视频中不堪入目的表现还是让他惊得下巴都差一点掉了下来。这家伙至于这个样子吗?就好像是一辈子都没见过女人一样。 视频中人物动作什么的都很流畅,显然这个视频并不是剪辑出来的,傅华笑了笑说:“想不到我们的胡董还有表演三级片的功力啊,可以啊,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不用我说,你也清楚这份视频如果流出去的话,对胡毅福有多大的杀伤力吧?”张天成看着傅华说道,“美国有关方面就是用这个来胁迫胡毅福为他们服务的。” 傅华看了张天成一眼:“既然这份视频这么有力度,那你为什么不让他流出去呢?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不想破坏胡毅福的家庭。” “我当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不流出去这份视频也是有我的苦衷的,这么说吧,这份视频费了我身后的人好大的气力才搞到的,如果溜出去的话,美国有关方面马上就能追查到是谁在幕后搞鬼,这个责任我们这一方可是无法承受的。” 第3034章 老鼠 如果不是怀疑这个张天成就是郭鑫声的话,看到视频之后可能傅华就相信这家伙跟他说的这些是为了自证清白了,但是有一个郭鑫声横亘在他们之间,他心里就不得不对此打个问号了?他认真的打量着张天成,努力地寻找着他和照片上那个郭鑫声的相像之处,最终他也是无法确认眼前的这家伙就是郭鑫声。时间过去的太久了,那张照片又是一张黑白的一寸照片,很难把两人完全重合起来。 张天成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傅董,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啊,我脸上又没有刻花?” 傅华还是想试试张天成,就突然大声叫了一声:“郭鑫声!” 傅华注意到张天成的身子明显的抖了一下,脸皮也紧了一下,但这家伙的伪装能力很强,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傅董,你突然这么叫吓了我一跳,怎么了,还有一个叫做郭鑫声的人在附近吗?” 被这家伙这么一解释,傅华也不好就说他身体的抖动是因为自己突然叫了一声吓得,还是真的是这家伙就是郭鑫声。搞了半天还是白玩,他只好笑笑说:“不是了,我刚才看错了,以为我的一位叫做郭鑫声的老朋友路过这里呢。” 张天成转头看了看周围,现在并不是什么餐厅上客旺的时候,周边冷冷清清,根本就没有人,显然傅华这个解释是不成立的,就看着傅华问道:“傅董,你这话什么意思啊,这周围哪有别人啊?” 傅华笑了:“那可能是我眼花了,打开门说亮话吧,张董你费尽心机搞来这份视频给我看,究竟是想要我做什么呢?我已经退出项目了,真的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张董的。” “这一次我并不是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的,”张天成义正辞严的说道,“我虽然是一个香港人,但是也是中国人,也有一颗爱国的心,我真是气不过胡毅福帮着美国人来对付自己的同胞,我想傅董你也不会就此罢休的是吧。” 傅华被张天成说得笑了起来,他眼中的这个张天成绝对不是什么爱国人士,这家伙就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如果他说自己爱国的话,应该也是因为爱国这件事情能让他有利可图。关键是这家伙究竟是图的什么。 “张董啊,我真是不太适应你这幅面孔的,在我面前你还是坦诚一点比较好,你就说你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吧,不要在我面前把自己装成一个你并不是的人。” 张天成苦笑着说:“我真的是这么想的,也希望傅董能够想办法提醒一下相关部门,一定要小心胡毅福这个人,我担心他还会做什么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的。” 傅华看了张天成一眼,脸板了下来:“你逗我玩呢的吧?相关部门是我家开的啊?我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吗?” 张天成略显尴尬的笑笑:“我听说傅董可是是有这方面的朋友的。” “谁跟你说我有这方面的朋友啊?”傅华看着张天成的眼睛问道,“是藏在你身后的那些人吗?我跟你说张董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话,可是有点在玩火的。” 张天成如果仅仅是一个金融掮客的话,那他只不过是一个橙果游戏利益方的台面上的代理人而已。一个代理人还是无法左右橙果游戏的决定的。所以傅华倾向于认为前段时间亮点科技和橙果游戏的纷争一定是张天成背后的大佬出手摆平的。要不然两家公司也不会在斗的最激烈的时候,突然就偃旗息鼓了。 胡毅福身后有没有更高层面的大佬傅华不清楚,但是张天成背后肯定是有的。这件事情应该是两家公司能够说的算的人达成了某种妥协。这才导致双方在斗的正酣的时候,突然同时罢手。傅华搞不清楚的是,究竟是张天成背后的大佬不甘心呢,还是张天成自己不甘心呢?这才跑来他这里挑唆,想要他找那些特别部门的朋友来对付胡毅福。但是张天成想要违背两家大佬达成的协议他则是确定的,所以他才说张天成是在玩火。 张天成看了傅华一眼:“我真是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这只是觉得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玩什么火啊?” 傅华又看了张天成一眼,他忽然想明白了张天成为什么会来找他的。如果张天成说的胡毅福出卖他的事情是真的,那张天成被枪击的凶手就肯定是胡毅福了,张天成差一点把命送进去,自然也就不甘心事情就这么轻易结束,他的一枪之仇还没报呢。 傅华就有些促狭的笑了,看这情形,不甘心的肯定是张天成本人了,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他就有办法确定张天成究竟是不是郭鑫声了。 傅华便说道:“张董啊,我这里可有四爷的电话,要不要我打电话跟他说说,问问他你究竟是不是在玩火啊?” 张天成的脸色立马就变得很难看了:“我真是不明白你究竟想说什么,我本来是一番好心的,没想到你却根本就不领情,算了算了,既然是这样,那就当我没来过好了。” 张天成说着站起来就要离开,傅华赶忙叫道:“诶,你还没买单呢,来之前你说了要请我吃饭的。” 张天成只好坐下来招手让侍者过来结账,傅华这时在一旁提醒他说:“张董啊,有句话我要跟你说一下的,既然做人家代理人就要有代理人的自觉,可别把自己的恩怨给扯进来,你要知道四爷对那些不忠诚的部下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张天成有些烦躁的说道:“滚一边去,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四爷是何方神圣。” 傅华却在这时候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说道:“四爷,我这里有一个朋友说是他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你要不要跟他做一下自我介绍啊?” 张天成伸手就一把把傅华的手机抢了过去,然后就想去摁挂断键,结果却看到屏幕是黑的,傅华根本就没把电话拨出去,不禁气恼的看着傅华说道:“你这家伙居然敢耍我?” “你给我乖乖的坐下,”傅华冷笑的看着张天成说,“要不然下次我可真的把电话拨给四爷了。” “你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张天成不禁气哼哼的骂道,不过骂完之后,他并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黑着脸坐到了傅华的对面。 傅华笑了:“看来你就是那个郭鑫声了,我到底应该叫你郭鑫声呢,还是叫你张天成呢?” 张天成的脸色就越发发黑了:“你要是想要我死的话,那你就在公开场合叫我郭鑫声好了,不过到时候你恐怕也得给我陪葬的,四爷肯定是不想还有人知道我就是郭鑫声的。” 听张天成认了他就是郭鑫声了,傅华心中不仅没有感到丝毫的欣喜,反而感到特别的沉重,这起码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橙果游戏是属于李粟生的财富帝国的一部分。傅华在这一次财团收购中发现,橙果游戏是拥有来历不明的巨大的财力的,而这个财力居然是源自李粟生的。 从感觉上而言,李粟生所拥有的的财富肯定不仅仅是包括橙果游戏一家,一家橙果游戏的财力已经很惊人了,如果能够把那些隐藏在地下的财富都给挖掘出来的话,那将是怎样一个惊人的规模啊?难怪有人说在中国那些财富榜上的首富就是个笑话,真正的首富从来都不会让你知道的。 另一方面,傅华也明白了为什么陆丰下那么大的气力还是仅仅查到了茂财咨询这一家已经歇业的与李粟生有关的公司。由郭鑫声身上就可以看到,李粟生的公司都是用代理人来把他老板的身份给掩盖掉的。就算是你知道橙果游戏是李粟生的企业,但是你查遍所有的资料,恐怕也找不到跟李粟生有丝毫的关联。茂财咨询只是早就停业,而且,李粟生也给郭鑫声改头换面了,才成了漏网之鱼。要不是傅华恰好也认识张天成的话,估计就是拿到资料,也是无法把张天成跟李粟生联系起来的。 傅华心中就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这些二代子弟所拥有的能量真是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李粟生坐拥庞大的财富帝国,同时杀人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的简单,难怪刘升妹最终依旧被他劝说回到了他的身边。 在李粟生拥有的恐怖的力量面前,刘升妹即使是手段狠辣,却依旧是不堪一击的,如果当时就拒绝李粟生的话,恐怕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傅华想想自己曾经跟李粟生自不量力的叫板,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这世界真是太荒谬了,荒谬到让人无法置信的程度。傅华隐约的感觉到李粟生之所以还没有对他下杀手,可能是他不想就这么简单的让自己去死,而是在享受一种猫玩老鼠的乐趣。 第3035章 手法 所以他才会用王恩时来骗他合作,好骗光他的全副家底,让他一无所有,穷困潦倒。由此傅华又得出一个结论,恐怕王恩时也是一个跟张天成一个路数的代理人,风势地产也是四爷财富帝国的一部分。李粟生就是通过掌控王恩时、张天成这样的代理人,才得以隐身幕后,操控他拥有的庞大财富帝国的。 不过傅华由此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那就是既然张天成背后是李粟生,那么胡毅福身后的又是谁啊?他会产生这样的疑问完全是因为胡毅福虽然是电脑游戏界的大佬,但他拥有的权利级数却是差李粟生几个档次的,根本就没办法摆平橙果游戏和亮点科技之间的纷争的。感觉上胡毅福身后还有人,而这个人的级数应该是跟李粟生相当的。 傅华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胡瑜非,胡瑜非也是元勋的子弟,在政商两界拥有的影响力绝对是重量级的。胡瑜非跟李粟生之间起码是旗鼓相当的,甚至胡瑜非的影响力要大于李粟生。而且还有一个情况,胡瑜非几次都有在他面前帮胡毅福说话的。 但傅华随即就在脑海里否认了这个想法,他跟胡瑜非接触也不是一天两天得了,胡瑜非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他比谁都清楚,那可不是靠伪装就能伪装得出来的。所以胡毅福身后的大佬级人物肯定是另有他人的。 傅华就看了看张天成:“张董,你身后是四爷我已经知道了,那胡毅福身后的大佬又是谁啊?” 张天成苦笑着说:“傅董啊,你是不是也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一个站在前台的傀儡而已,我要做什么怎么做,都是四爷交代给我的,你觉得四爷跟什么人达成了和解协议,他会跟我讲出对方的幕后人物是谁吗?肯定是不会的。” 傅华笑笑说:“连周芸芸那样的大明星你都娶回家了,你这个傀儡是不是也做的太滋润了一点啊?” “傅董啊,大家都是圈内人,明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不知道吗?”张天成笑着摇了摇头,“周芸芸不过是四爷玩腻了,扔给我装点门面的。” 傅华还是有些不死心,继续追问道:“张董,你是个极为精明的人,我就不相信你对胡毅福身后的人一点情况都不了解,你还是说来听听,看我认不认识这个神通广大的人。” 张天成看了傅华一眼:“傅董啊,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自从我做了这个代理人之后,就养成了一个自觉性,那就是不该问的问题千万不要问,否则很容易就会送掉卿卿性命的。” 傅华笑了:“你不说也就意味着这个人我应该是认识的了?” “我可没这么说,反正我是对此一无所知的。你如果没别的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的话,我真的要走了。走之前我还要拜托你一下,忘掉刚才你跟我说的这些话吧,这可不仅仅是为我好,也是为你好。” 傅华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有多严重了,张天成很可能是揭开李粟生财富帝国盖子的关键性人物,以李粟生那个性格,如果知道傅华已经知道张天成跟他之间的联系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堵死这个漏洞的。 见傅华点了头,张天成就没在讲话,转身就离开了。傅华则是因为知道了李粟生更深层次的秘密了,更有了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本来他跑来香港是想放松一下心情的,现在遭遇到了这种情况,心情又怎么能放松的下来呢? 晚上傅华和冷子乔又去了乔玉甄家吃饭,在饭桌上冷子乔、乔玉甄两人和乔乔三人嘻嘻哈哈,有吃有笑的很是高兴,傅华心情却是很沉重,只能是在三人注意到他的时候,敷衍的笑笑。他现在还是想不出如何对付李粟生的,难道他这只老鼠就等着被李粟生这只猫给玩死吗?他可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的。 吃完饭之后,傅华端了一杯红酒站在了窗前,外面香港的夜景是极为美丽,由于香港岛和九龙半岛高楼大厦满布,入夜后万家灯火,相互辉映,美到了一种不真实的境地。香港的夜景因而与日本函馆和意大利那不勒斯并列世界三大夜景。 过了一会儿,乔玉甄也端了杯酒走了过来,看着傅华说:“我看你今天好像更加焦虑了,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啊,究竟是什么让你感到这么大的压力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在那边玩得高兴的冷子乔和乔乔,说:“以前的时候年轻,不懂得什么叫做责任和承担,现在我懂得了,就不能再单凭血气之勇去跟人家好勇斗狠了。” 乔玉甄笑了起来:“傅华,你比以前成熟多了,我记得那个写麦田的守望者的塞林格曾经写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不成熟的标志是他会愿意为了某个理由轰轰烈烈的死去,一个人成熟的标志是他会愿意为了某个理由苟且的活着。” 傅华也笑了起来:“但你要知道苟且的活着是很累的,我今天无意中知道了一件事情,才知道虽然我已经极度重视对手了,但是对手还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恐怖,但是直到现在我还是有点不知道拿对方怎么办的。” 乔玉甄看着傅华的眼睛,笑着说:“有件事情你要知道的,成熟有些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成熟的人会想的很多,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反而会缚手缚脚,什么都不敢做了。而年轻的人做事却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年轻人就是敢打敢闯,闯到没路的时候怎么办,就凭这血气之勇砍出一条血路来,这种才是年轻人身上的锐气,是很宝贵的东西,曾经你身上也有,但现在却是不见了。” “小乔你不明白的,这个家伙比起齐隆宝可是可怕的多了。” “傅华,你的恐惧其实会放大对手的可怕程度,”乔玉甄说道,“你想没想过,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对待你啊?还不是因为你恐惧他的同时,他也在恐惧你吗?只要你不让恐惧蒙住了眼睛,你很容易就能找出对付对方的办法的。” 傅华想想也是,李粟生纠缠着他不放,其实也是因为这家伙对他也是心存恐惧的。而他觉得李粟生很可怕也是因为恐惧心里而想象出来的,但真实世界中李粟生是不是就这么可怕,还真是很难说。就他知道的事情而言,李粟生也就是杀掉了刘升建、刘运财,再是让王恩时玩了个花招想要骗他的钱,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他应对起暗杀来也是很有经验的,可并不是刘升建那种纨绔子弟能够相提并论的,而且还有陆丰和黄易明吕鑫这些道上的老行尊在帮他听着道上的风声,李粟生真要对他下黑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的。 至于那些商业上的圈套,对付起来相对来说也就更容易一些了,只要自己加强戒备,不贪心,李粟生想要骗到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的。这么一拆解,事情也就简单明了了,他还真的是不用再怕李粟生的。 反过来再看李粟生这一边,这家伙这么多年一直维持着一个低调朴素的正面形象,可能就是不想让自己台面下的另外一张面孔曝光的。他怕自己的恐怕也是出于这一点的。全面权衡了双方的长处和短处之后,傅华心中就有了对付李粟生的办法了。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李粟生的七寸就在于他很多事情都是见不得光的,那就想办法把李粟生见不得人的一面给他曝光出来就好了。最起码也要引起高层对他的财富帝国的注意,只要高层引起对这家伙的警惕了,那这家伙倒霉的日子也就近了。 因为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李粟生的财富帝国虽然实力雄厚,但是这雄厚的财力都是见不得光的,这件事情如果曝光了的话,高层恐怕也不会允许这种水下的巨鲨继续存在的。因为这种巨鲨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国内经济的健康发展,也会给社会大众造成一种很强烈的被剥夺感。 现在官方层面上正在大力的反腐,公开层面上也就没有像李粟生这种蠹虫存活的土壤,天时是有利于自己。香港这个地方媒体相对来说管控的比较松弛,揭发李粟生这种有爆点吸引眼球的文章也是能够相对容易的发表出去的。这是地利。 香港这个地方又有着很多可以帮自己的朋友,这算得上是人和。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现在稍稍欠缺的只是揭发李粟生的证据还不够充分。但这个小小的瑕疵是可以通过一些新闻手法给掩盖住的,相对来说,也是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他的目的也就是想要引起高层和社会大众对李粟生的关注,并不是马上就要给李粟生定罪量刑,因此也不需要那种十分过得硬的证据。 第3036章 艰辛 现在也就需要一个能够把这一切操控起来的人,需要的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善于动歪脑筋的人,对于傅华来说这个人也是现成的,香港这边不是还有一个余芷青吗? 这时冷子乔带着傅乔往这边走了过来,乔玉甄笑着说:“怎么子乔,你跟过来是怕我把你男朋友给拐跑了吗?” “哪有,玉甄姐姐你就会瞎开玩笑,傅华这家伙有什么好啊?”冷子乔扫了一眼傅华,笑着说,“你要是喜欢他,我让给你好了。” 傅华笑着说:“诶,我又不是东西,怎么能这么让来让去的啊?” 乔玉甄笑了:“行了,你以为子乔她真的舍得将你让给我啊?” 冷子乔笑着说:“我说的是真的,要不今晚就让他留下来?” 乔玉甄说:“行了,子乔,这种事情你可不能瞎开玩笑的,我看乔乔打哈欠了,她应该困了,我先把她送回房间休息,你们先聊。” 乔玉甄抱着傅乔就去了卧室,傅华偷眼看了看冷子乔的脸色,笑着说:“我就是跟小乔聊了些关于李粟生的事情,想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招数能帮我对付那家伙,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这种事情我真的大方不起来的。” 傅华伸手去拉了拉冷子乔的手,笑着说:“好啦,你如果真的觉得待在香港心里不舒服的话,那我们就尽快回北京好了。” “那可不行,”冷子乔说道,“你如果改变计划提前赶回北京的话,我有多尴尬啊,就好像是我不喜欢你跟玉甄姐姐和乔乔待在一起一样。” 傅华看了冷子乔一眼,这就是女人的一些小心思了,既不想显得自己太过小气,又不想他跟乔玉甄单独接触的太多,就笑了:“好吧,我们就按照计划在香港待足预定的期限,不过我会注意不再单独跟小乔聊那么长时间了,这下总行了吧?” “我什么时间不让你跟玉甄姐姐单独聊天了啊?”冷子乔笑着说,“我才没那么小气呢。” 这时乔玉甄从卧室里面出来了,傅华看着她说:“乔乔睡了?” 乔玉甄点了点头:“小家伙跟子乔疯玩了那么长时间,累坏了,进了卧室之后马上就睡了。子乔,谢谢你这次跟傅华来香港看望她,平常我工作忙,她都是跟保姆待在一起的,很孤单的,你们这次过来,小家伙真的是高兴坏了。” 乔玉甄这么说,相当于跟冷子乔确认了冷子乔才是那个对傅华享有主权的人,她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肯定也看出了冷子乔心中的别扭,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玉甄姐姐,你真是太客气了,”冷子乔笑着说,“乔乔是傅华的女儿,我和他来看望女儿也是应该的。而且我真的很喜欢乔乔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带着傅华过来看她的。” 冷子乔虽然是嘻嘻哈哈的,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也不满足乔玉甄仅仅确认了她对傅华的主权,她的话重点在于乔乔身上,强调的是傅华是来看女儿的。 傅华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女人互斗心机,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办法谁叫他喜欢的女人一个个的个性都是有些偏强的呢? “我怎么会介意啊,只要你们来,我随时都欢迎的,”乔玉甄笑着说,“诶,子乔,我拿个杯子给你,我们三个坐下来边喝边聊吧。” 乔玉甄就给冷子乔也倒了杯酒,三人就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冷子乔笑着说:“玉甄姐姐,我真是很羡慕你的,带着一个孩子还要管理那么大一家公司,傅华这家伙没主意了,还要找你拿主意,而我就不行了,什么能力都没有,什么都帮不上他。” 乔玉甄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啊?姐姐这是劳碌命,什么都要靠自己一手一脚的去挣出来,是,倒是不用靠男人了,只是真的是很辛苦的,你都是不知道能有今天这个状态,我付出了多少代价。” 傅华是知道乔玉甄以前的大部分经历的,自然也是知道乔玉甄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那可不是仅仅付出身体就能换得来的。乔玉甄前面的那些岁月真的是尝尽了人生的艰辛。 乔玉甄继续说道:“而且男人也是不喜欢我这种个性比较强悍的女人的,男人大多不喜欢女人比他更为强悍,那样子他们在女人面前就没有了自尊,是不是啊傅华?” 傅华笑了起来:“这点我承认,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给我一种气势凌人的感觉,我当时还是一个政府部门的小官员,说实话,我连跟你对视的时候,心里都是打颤的。” 乔玉甄看了看冷子乔:“你听到了吧,男人就跟这家伙是一样的,他们看到我心里都是有些恐惧的,这样的女人做朋友都很勉强了,更何况是娶回家做老婆了。反而是子乔你这样子邻家女孩形象的,男人更愿意接受的。其实女人谁不希望能有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在身边疼爱她啊?但是我就是没这种命,所以也只能是无可奈何硬撑着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乔玉甄的脸色就变得暗淡了下来,身上也就没有了那种盛气凌人的女王范了。三人之间的氛围也变得沉重了起来。傅华就说道:“小乔,我们这是聊天吧了,何必把气氛弄得这么沉重啊?其实人生就是这个样子的啊,你在得到某些东西的同时,也自然会失去一些东西的。” 乔玉甄笑笑说:“是我不好了,不该说这些沉重的东西。” 傅华就转了话题:“对了,余芷青现在在香港吗?” 前段时间乔玉甄和余芷青联手差一点从于家手中夺下辉丽集团的控制权,只是因为李家大家长的出面,他们才不得不礼让了于思强。那之后这两个女人关系就变得密切起来。 乔玉甄还没有回答傅华的话呢,冷子乔的眼睛却瞪了起来:“你找那个黑寡妇干什么啊,不会真的想要去陪她一夜吧?” 乔玉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子乔,你也不想想,余芷青跟我相比强悍程度也是不遑多让的,傅华在我面前都这样了,你以为他会愿意跟余芷青那样的生活在一起吗?他问起余芷青来,肯定是有什么正事需要找她办的,是不是啊傅华?” 傅华连忙点了点头:“是的,我已经想到了对付那个家伙的办法了,这个办法就是把他曝光出来,我准备找上一家香港媒体,把那家伙做的一些事情都给他登出来。不过这些事情我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就需要写这篇文章的人帮我动手动歪脑筋了。所以这件事情我不能仅仅在电话上交代她,有些点我需要当面跟她确认的。” 冷子乔笑着说:“这个那个黑寡妇倒是很擅长的。好吧,傅华,我同意你去找她,但是我要陪着你一起去。” 傅华就有些无语了,冷子乔去是想干什么啊?去跟余芷青打架吗?他这次是去求人办事的,低声下去是必要的,冷子乔如果跟去了,两个女人冲突起来,那他的事情还要不要办了啊? “余芷青现在倒是在香港,”乔玉甄看出了傅华的为难之处,“只是子乔你不要跟着傅华去见她了,你要知道,这一次傅华他遇到的对手十分的可怕,全力以赴对付他都不一定能赢的,如果因为你跟她的意气之争,余芷青不肯帮忙的话,受到伤害的可是傅华。” 紧要关头,冷子乔倒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就笑笑说:“玉甄姐姐,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我才没有兴趣去见那个黑寡妇呢。” 傅华这时心里才松了口气,这一次的事情他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还真是担心冷子乔跟去跟余芷青发生冲突,误了他的事情的。 三人又坐了一会儿,傅华就带着冷子乔回了酒店,到了酒店之后,冷子乔就看着傅华问道:“我看玉甄姐姐很有气质的,应该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的,怎么听她说的好像是早年的生活经历并不愉快的。” 傅华笑笑说:“她出生的时候家庭的条件倒是很不错的,她确实是受过很好的教育。只是后来家庭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也因此吃过很多的苦,有的你现在都是无法想象的,不过就是这些经历酿成了她现在这种强悍的性格的。” “那你遇上她的时候,她就像想在这么强悍了吗?” 傅华点了点头:“我跟你说,她甚至比现在更强悍,她这是因为有了乔乔,性格才变得柔和了起来。说来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啊。人生的遭际还真是难说难道的。你从小就受到了家庭的宠爱,自然是体会不到她的艰辛了。” 对乔玉甄的身世背景,有些东西傅华倒是能够感同身受的,他的家庭早期也是遭遇到了一些困难的,当然也就明白乔玉甄那种为了改变命运所付出的艰辛了。 第3037章 堵死了 第二天上午,傅华便打了电话给余芷青:“芷青啊,我来香港了,想要跟你见个面,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 余芷青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来香港了,乔玉甄跟我说过一嘴的,据说你还把冷子乔那丫头给带来了,怎么,跟你的大小老婆玩腻了,这才想起我了吧?” “什么大小老婆啊,”傅华苦笑着说,“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难听呢?” “我说的不对吗?”余芷青奸笑着说,“你可别告诉我乔玉甄的女儿不是你的啊?对了,我这话说的很不准确的,你在北京不是还有两个离了婚的老婆吗?论资排辈的话,乔玉甄顶多算是老三,冷子乔算是老四,怎么,跟你的小三小四玩腻了,终于想起我来了吗?” 傅华笑着说:“你这家伙真是没个正行,好了,别说这些风话了,我找你是因为我想你帮我个忙。” “不帮。”余芷青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傅华笑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你就这么拒绝我了。” “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不帮,我凭什么帮你啊?名不正言不顺的,”余芷青笑着说,“除非你把我纳入后宫,收我做小五,你做了我的老公,我才有名义帮你的。” “别开玩笑了,我要是那么做子乔还不杀了我啊?”傅华笑着说,“我真的有正事要求你。” “我当然知道你是有正事要求我的,而且这件事情还很严重的,”余芷青笑着说,“要不然,冷子乔那个醋坛子也不会同意让你来找我的。但我还是决定不帮你,这个时候不趁机要挟你一下,那我还算是黑寡妇吗?” “我们俩之间的交情这么深,你不至于这样对待我吧?” “我想更深一点不可以吗?”余芷青笑着说,“反正条件我已经开给你了,怎么做随你了。” 余芷青不想让步,傅华也是没办法接受她开出的条件,只好说道:“那算了吗,我再想别的办法吧。” 傅华说完就挂了电话,他以为自己态度坚决一点,余芷青说不定会把电话打过来问他究竟什么事情的。但他这个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响,他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余芷青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人家根本就没有再打打电话给他的意思。 这么一搞,傅华就更加郁闷了,他现在再把电话打过去的话,余芷青那个得寸进尺的性格,恐怕更不会轻易让步的。所以这个电话他还真是没办法打过去了。这似乎彻底的打乱了傅华的计划,本来他以为让余芷青帮忙只是一句话的事情,结果却迎头碰了个钉子,搞得他现在连预计的计划都无法启动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冷子乔听到了两人电话里的全部内容,看到傅华郁郁不欢的样子,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傅华,你这家伙真是太死板了,她想要给你做小老婆,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的,干嘛不答应她啊?你答应她让她先帮你把事情办了,难道她会真的跑来给你做小老婆啊?她要真敢来,我捶不死她。” 傅华心里暗自苦笑,他如果真的答应了余芷青的条件,那恐怕冷子乔先就要锤死的人是他吧?他可不敢冒这个险的,否则冷子乔一定会以这个话题找她的麻烦的。他笑笑说:“那样子就是耍赖了,算了,等我回北京再想别的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吧。” “什么就算了啊,”冷子乔说道,“这些年你帮她的事情还少吗?求她帮这么点事情她就推三阻四的,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的,你等着,我打电话过去给她,让她说清楚,为什么一件对她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偏要这么想法子难为你。” 冷子乔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打给余芷青,傅华赶忙阻止说:“你别打给她,她既然不情愿,你打给她也是没什么用的。”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你为什么不想让我跟她通话啊?难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傅华不得不说女人的脑回路真的是很奇怪,不想让她打电话给余芷青就被她联想出这么多,赶忙说:“行,你要打就打吧。” 冷子乔就把电话打给了余芷青:“余芷青,你不是要给傅华做小五才同意帮他吗?行啊,我替他答应了,只要你能帮他,我就同意他把你收房好了,你要是饥渴难耐,我们现在就住在酒店中,你马上就可以过来的,我帮你们再开一间房好了。” “傅华这混蛋怎么什么话都跟你说啊?”余芷青还真是很怵头冷子乔的,“他是不是男人啊,怎么还要你这丫头替他出头啊?” “他是男人这一点你不用怀疑了,”冷子乔笑着说,“因为我已经检验过了,如假包换,我之所以会替他出头道理也很简单,因为他这个人实在是太死板了,你拒绝他了,他也就接受了。但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对待他,且不说他这些年来帮过你多少,就算单纯是一个朋友,你也不应该什么都不问,直接就拒绝他的。” “诶,冷子乔你真是越来越无赖了,像你检验过他是个真男人这样的荤话都说的出来啊?” 冷子乔冷笑着说:“我还就无赖了,余芷青,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傅华这一次的忙你到底帮还是不帮?帮的话,大家就还是朋友,不帮的话,傅华和你之间就一刀两断,从此就是路人了。” 余芷青苦笑着说:“冷子乔,傅华怎么会找了你这样一个女人啊?真是怕了你了。” “这么说,你答应帮忙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答应他帮忙了啊?”余芷青很不高兴地说,“你跟傅华说一声吧,这一次的事情我是真的帮不了他的。” 冷子乔楞了一下:“你什么意思啊?你已经知道傅华找你是什么事情了吗?” “当然了,不就是他跟李粟生之间的冲突吗?” “你知道李粟生这个人?”冷子乔更加惊讶了。 “我当然知道了,”余芷青说道,“这个时候你们大概已经查到了最早的时候,李粟生是在香港注册了一家茂财咨询的公司吧?” “是有这么一回事。” “傅华他也不用脑子想想,如果李粟生在香港这一边没几个朋友的话,他又凭什么从北京跑来香港注册公司啊?”余芷青苦笑着说,“他可能觉得他在香港这边的人脉还挺多的,岂不知李粟生在香港这边的人脉比他多多了。他居然还想在香港这边找人对付李粟生,简直是不自量力的。” 冷子乔苦笑着说:“这么说你们余家也跟他有关联?” “他跟余家是我爷爷主管公司的时候建立起的关系,”余芷青说道,“这个你跟傅华一说他就明白的,做地产的哪一家不需要跟相关部门沟通关系啊?李粟生的身份背景又让他在这方面具有先天的优势,他的茂财咨询就是做这个的。这家伙又很会来事,香港的几大家族可能都欠他一些人情吧。余家也不例外的。” “跟你这么说吧,”余芷青说道,“傅华一到香港,李粟生那边就有人递过话来,要鑫林发展这边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在这种状态下,你要我怎么帮傅华啊?说实话,余家的其他人如果知道了傅华究竟想做什么的话,说不定随即就通知了李粟生了,所以我什么都不问,直接就拒绝了傅华的求助。” “原来是这样啊。” 余芷青说:“你也替我跟傅华说一声吧,不管他想怎么对付李粟生,都不要选择在香港动手,因为香港这地方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而且卖什么的都有,要知道情报也是价值千金的,傅华刚在这边做过什么,转身就可能被人把情报卖给了李粟生。实际上,他这次来香港真是很不明智的,他的大本营在北京才对,而香港这边对于李粟生来说,就是第二个老巢,我估计也就是李粟生还没有说想要他的命,要不然他可能早就被人做掉了。” 在一旁听着的傅华心中不禁凛然,原本他还觉得香港这地方对他来说是安全的呢,没想到的是,这里更危险。 余芷青继续说道:“好了,我能跟你们说的也就这么多了,你让傅华别再自作聪明的要在香港做什么了,在这边他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余芷青说完就挂了电话,冷子乔看着傅华苦笑着说:“余芷青说的你都听到了吧?傅华,你这一次还真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的。” 傅华的心情也是很沉重的,他真是没想到李粟生的影响力会这么大,但是他也不好在冷子乔面前显现出他心中的紧张,便笑笑说:“好了,子乔,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的,我还是有办法对付这家伙的。” “你有什么办法啊?”冷子乔苦笑着说,“刚刚余芷青不是堵死了你最后能走的一条路了吗?” 第3038章 系统 傅华笑了:“你也太小瞧了我吧?你以为余芷青不帮我,我就没办法了吗?事情还仅仅是个开始,我总会找到解决李粟生的办法的。” 冷子乔看了傅华一眼:“那你告诉我,你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傅华还真被问住了,他原本以为余芷青就能帮他解决问题的,结果却被闪了一下腰,急切之间哪有那么快就找到第二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啊?只好笑着说:“你这人就是性子急,总得给我点时间想想吧?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的,眼下看这样子,李粟生是想要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不玩够了,不会对我下黑手的。” “黑寡妇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冷子乔苦笑着说,“但是这件事情如果不解决,你身后总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的心放不下来啊。” “这你放心吧,”傅华伸手搂了搂冷子乔的肩膀,“我这人命硬的很,像李粟生这样子的大佬,我斗垮过好几个呢。那些人都跟这个李粟生是一个德行,都以为自己是元勋子弟,在国内可以肆意妄行,结果呢,还不是乖乖的被抓了起来?一个人是不能太嚣张的,太嚣张了,一定就会有报应的。” 冷子乔笑了:“我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够嚣张得了。难道你也会得到报应吗?” “我现在已经得到报应了啊,”傅华笑着说,“上天不是派了你来在我身边管着我了吗?” “嘿你这家伙,居然说我是你的报应,看我不扭掉你的鼻子?” 冷子乔就来伸手扭傅华的鼻子,傅华赶忙闪躲,正当两人在嬉闹着,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傅华这才停下来,拿出手机看了看,是乔玉甄的,就接通了:“小乔,什么事情啊?” 乔玉甄说道:“我刚有事跟余芷青通了个电话,顺便问了一下你找她的事情,她告诉我她拒绝你了,是吗?” 傅华笑笑说:“是的,她说她跟我对手那边是有交情的,所以不方便帮我。没事了,她不方便帮我,我再想别的招数好了。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我在香港媒体这边也是有些人脉的,”乔玉甄说道,“要不我找人帮把报道发出去?” “算了,小乔,这一次的对手实在是太危险了,你还是别搅进来了,”傅华知道李粟生这人心狠手辣,担心乔玉甄搅进来会牵连到乔乔,“你放心好了,我有办法解决那家伙的。” “你有办法的话,也不用昨天在我面前那个样子了。” 傅华笑了起来:“好了,昨天我有些沮丧,是因为我还没想到办法对付那家伙,今天就不一样了,我已经有了对付他的思路了,剩下来的就是如何着手而已,我认识的人中能帮我做到这件事情的又不仅仅是余芷青一个人,放心好了,我还有备用人选呢。” 乔玉甄有些疑惑的说:“真的假的,你别是想要我安心,才故意编造出来一个备用人选吧?” “当然是真的了,行了,你别管这件事情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把。” 乔玉甄这才挂断了电话,傅华刚把电话收起来,就看到冷子乔在看着他:“你真的有第二人选。” 傅华点了点头:“当然了,不过这个人选不在香港了,香港现在算是李粟生的地盘了,在这边我无法展开行动,我可能就需要在内地操作这件事情了。刚才跟小乔通电话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也许她能够帮我解决媒体的事情。” 傅华想到了深圳的万爷,南方广州深圳一带媒体虽然没有香港的自由,却也是受香港的影响的,相对北方却也是灵活多了,有几家媒体还是国内财经界影响力巨大的存在,如果通过万红梅能帮他把涉及到李粟生的报道发出去,对李粟生的伤害恐怕会更大的。 做这种事情万红梅胆量是够的,因为她出身军人之家,对外号称万爷,完全是一副男人的做派的。问题的关键是万红梅究竟有没有这个能量,国内的媒体控制的相对较严,尤其是一些重量级媒体上,要通过审查并不容易的。 冷子乔看着傅华问道:“你想起了谁来了?不会又是一个女人吧?” “又是一个女人不假,”傅华笑笑说,“不过这个女人你一定不会吃她的醋的,如果你对她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见她的。” “怎么一回事啊?”冷子乔看着傅华有些疑惑的问到,“为什么我不会吃她的醋呢?” 傅华笑笑说:“你见到她之后,就明白了,因为她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完全是一个男孩子的做派,也就是说她是一个男人化得女人,她出身军人家庭,从小就被当男孩子养,导致她说话办事都很男人,还叫人叫她万爷,明白了吧?” “我还真挺好奇的,”冷子乔笑着说,“回头你能带我去见她吗?” 傅华笑笑说:“那是当然的,不过你要等我先跟她联系一下,问问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傅华拿出手机拨了万红梅的号码:“万爷,最近好吗?” 万红梅笑了:“傅先生,最近你可是久疏问候啊,怎么突然就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前段时间万红梅是去了纽约探望小葵,傅华还真是担心她上来就先说冯葵的情况,因为冷子乔还站在他身边竖着耳朵听他在电话里跟万红梅说什么的。傅华赶忙说道:“是这样的,我和女朋友一起来香港了,正好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帮我一个忙,就给你打了这个电话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你带女朋友过来南方了啊?”万红梅笑着说,“赶紧领给我看看,看看你傅先生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妞啊?” “我找的女朋友当然是顶尖漂亮的了,”傅华见冷子乔越发的把耳朵竖起来了,赶紧趁机拍了一下冷子乔的马屁,“你先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吧,回头我就带她去给你看看。” “我现在在陵州呢,因为深圳那边是林喆的地盘,我们的事情又狠狠的坑了他一把,从美国回来之后,我就来陵州住了。你什么时间能够过来啊?”万红梅笑着说,“我还真想看看你那位漂亮的妞呢。” 陵州是深圳旁边的一个大型城市,离香港并不远,要去的话,坐高铁大约需要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傅华就笑着说:“明天吧,明天我带女朋友过去陵州。” 万红梅笑着说:“好的,你到了陵州之后给我电话吧,记住,一定要把你的妞带过来啊。让我看看她到底漂亮到什么程度。” 傅华笑着说:“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挂断电话之后,傅华看了看冷子乔,笑着说:“你都听到了吧,她想看看你漂亮到什么程度的,明天你一定要好好打扮一下,千万别掉了我的价。” “我掉你什么价啊?”冷子乔笑着说,“我就是不打扮,配上你也是绰绰有余的。” 话虽这么说,第二天一早,冷子乔依旧是把自己描眉画眼的使劲的捯饬了一番,才跟傅华出发了。两人坐高铁到了陵州,傅华给万红梅打了电话,万红梅就开着一辆路虎到车站接了他们。 见到冷子乔的时候,万红梅拉着她的双手一个劲的打量着她,看得冷子乔脸都红了,最后她啧啧称赞说:“傅先生,你的妞是挺俊的,小妞,给大爷乐一个。” 傅华连忙说道:“万爷,你别这样子,我女朋友没见过这种场面的。” 万红梅笑着说:“这么快就护上了啊?行了,我逗她玩呢。” 三人就上了万红梅的路虎,来到万红梅在陵州的住处,到了之后,三人在客厅坐了下来,万红梅看着傅华就开门见山的说:“傅先生,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笑说:“万爷真是够直爽的,是这样的,我手里有一篇报道,想在南方这边发出来。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途径。” “你这家伙又想算计什么人啊?”万红梅看着傅华笑着说,“我觉得你来找我似乎来错地方了,你在香港也有不少的人脉,应该知道在香港把报道发出去更容易一些的。” 傅华笑笑说:“这件事情麻烦就在于香港可能是对方的地盘,这篇报道在香港发不出来的。” 万红梅楞了一下:“居然在香港都没办法发出来,究竟什么人这么有能量啊?” “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渠道吧?”傅华笑着说,“如果你没这方面的渠道,我告诉你对方是谁,也没什么意义的。” “渠道我倒是有,”万红梅笑着说,“万家在媒体方面也是有些资源的,就算是你有什么重量级报道,我努努力也是可以帮你发出去的。” 傅华说:“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你知道李一粟吧?万家跟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关联啊?” “李一粟这个人我当然知道了,元勋呢,谁不知道啊?”万红梅神情严肃了下来,“不过,我爷爷的军队跟李一粟的军队并不是一个系统的。” 第3039章 撒手尘寰 不是一个系统的这句话,让傅华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军队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一个系统之内很讲究袍泽渊源,彼此之间很团结,他们的友谊是经过战火洗练的,所以可以代代相传,基本上可以说是牢不可破的。系统之外的人往往会被排斥,很难融入到系统之内。 但军队也并不是就一个系统的,是分很多系统的,每个系统都是以他们的统帅作为系统的代表人物,像是苏南的父亲苏老,就是苏系的代表人物。苏老当年在部队的那些属下,也就成了苏系的组成力量。李一粟则是李系的代表人物。 但不同系的军队人物之间,也就没有了那种经过血与火洗礼的战友之情了,彼此也是会因争夺更多的利益而产生纷争。早年高层也曾批驳过这种情形,认为这是山头主义。“山头主义”这种现象自古就有,即“圈子”现象。只认老上级,不认新上级;“山头”的人彼此抱成一团,利益捆绑,形成利益同盟。 不过批驳归批驳,这种系统之间的现象还是很难消除的。 如果万家和李一粟源自同一系统的,那傅华还要万红梅帮忙整治李粟生,就有点自找没趣了。万家基于同一渊源,大多是会选择站在李粟生那一边的。好在万红梅说了,万家跟李一粟不是同一系统的。傅华也就有了把话说得更透一点的可能了。 “我这一次登门求助,是因为我跟李一粟的儿子李粟生怼上了,双方现在有点不死不休的架势。”傅华说道,“虽然李粟生的势力很大,但我也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是吧?我私下查过这个李粟生,发现这家伙在台面下,拥有着一个航母级别的大财富帝国……” 万红梅打断了傅华的话:“你先等等,你刚才说的人是李粟生,我没听错吧?” 傅华点了点头:“你没听错的,怎么了?” “没听错的话那就是你搞错了,”万红梅说道:“李粟生这个人我是听说过的,我小时候,家里人经常会用这个人的事迹来教育我,说他低调质朴,始终不忘老一辈的传统,还号召我多跟他学习呢。如果你这一次对上的真的是他,那有问题的可能就是你了。” 傅华笑笑说:“你家里人用他来教育你确实没错,你在深圳的行事作风太过高调了,很容易就会给你的家族带来祸端的,这方面你确实应该跟李粟生好好学学。不过呢,李粟生台面下还有另外一副面孔的,这另外一副面孔才是他的本相。” 傅华大致上跟万红梅讲了他知道的李粟生地下财富帝国的情形,包括刘运财的世杰运财公司,王恩时的风势地产,以及张天成的橙果游戏…… 听得万红梅都有些惊诧了起来:“我的个乖乖啊,你说的这些企业每一家都比万家的企业规模要大,这些都是李粟生的产业?” 傅华笑笑说:“我不能说这些都全部是李粟生的产业,但是这些产业中肯定都是有着李粟生很大的股份,不过我知道的这些估计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部分,我还没办法查出来的。” 万红梅严肃的看了傅华一眼:“傅先生,你这件事情太大了一点,都吓到我了,我现在真的没办法答复你什么的,因为我要问问我的渠道那边,他们要不要接手这件事情的。我倒是真心想要帮你的,但是他们如果说不,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明白这件事情对国内那些做媒体的有多敏感,所以他们无论愿不愿意接手这件事情,我都能理解的。你现在就帮我问对方一下吧,成或者不成,我内心中都很感激的。” 万红梅稍稍沉吟了一下:“行,我帮你问问吧,你现在这里陪你女朋友喝茶,我去打电话了。” 万红梅就离开客厅,找地方打电话去了,冷子乔看着傅华笑笑说:“这个万爷还真是很有趣啊,我挺喜欢她这种大咧咧的个性的。” 傅华笑笑说:“你别被她的外表骗了,她可是一个外粗里细的人。” “你好像对她的性格很了解啊?”冷子乔看着傅华笑笑说,“而且我感觉她虽然在我面前叫你傅先生,好像跟你还有些距离感,但实际上你们的关系应该更亲近才对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跟你说话那么随意,而你也不可能用教育的口吻让她要跟李粟生学习低调。” 果然细节是魔鬼,冷子乔居然从这些小的细节看出来这么多问题,不过傅华倒也没有丝毫的紧张,因为他和万红梅的关系是一清如水的,并没有任何对不起冷子乔的地方。 傅华笑笑说:“这你都看出来了啊?其实吧,我跟她的关系确实是不错的,前段时间我来深圳做项目的时候,是跟她联手对付过林喆的馨园集团的,在这个过程之中,建立了不错的战斗友谊的,估计今天是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她才收敛了一些,要不然会更随意的。” 冷子乔笑了:“看万爷这性格我相信她一定会的。” 这时万红梅打完电话回来了,傅华看着万红梅问道:“怎么样,对方怎么说?” 万红梅笑笑说:“对方没说不行的,只是把你跟我说的几个人名记了去,说是他们的报纸要刊载这件事情的话,必须要有根有据,不能模棱两可,否则很可能会承担法律责任的,所以他说要去做一些查证工作的。” 这个答复虽然合情合理,但是却给对方留了很大的余地,因为他们如果想要刊载的话,一句查证属实就可以了。如果调查了半天,最后他们不敢刊载,一句还没查证清楚,就可以把这篇报道悬在半空了。 不过傅华还是隐约从这番会话中看到了一丝希望,因为对方如果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或者不敢查的话,直截了当拒绝就可以了。留余地的说法可能处于两种可能,一是对方是想看看查证到最后会是个什么样子的,再来决定是否刊载;第二个可能性则是对方作风严谨,必须要查证属实了才肯刊载。 傅华心中很乐观地认为,对方的意思应该是第二种可能性。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判断也是基于傅华对这家媒体的了解,这家媒体在内地向来是以作风大胆著称,经常会刊载一些其他媒体不敢报道的新闻。早年他还是这家媒体的固定客户,连续订阅了好几年。 只是因为这几年网络资讯爆发性的增长,新闻事件一发生,网络媒体就能即时报道跟进,纸媒则是有一定的滞后性,这家媒体才逐渐的没有了那么大的影响力了。 傅华笑笑说:“我期待着他的查证结果,回头你也可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他,告诉他如果查证中需要我提供什么资讯的话,我愿意尽全力协助。李粟生这个地下的财富帝国对我们国家的经济伤害性太大了,我希望让他尽快的曝光,从而受到必要的惩处。” “这你放心吧,”万红梅笑笑说,“我也会督促他尽快把事情查清楚的。” 其后,万红梅招待两人吃了顿粤菜大餐,然后就把两人送去了高铁车站,傅华上车的时候,万红梅伸手拍了拍傅华的肩膀,笑着说:“你的妞不错,我挺喜欢她的,回头我去北京的时候,找你们玩啊。” 回到香港之后,傅华和冷子乔的这次行程也就临近尾声了,加上傅华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他和冷子乔就把时间全部用在了陪傅乔玩上面了,好在香港还有一个小型的迪士尼乐园,三人把迪士尼给玩了个遍。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到了傅华和冷子乔回程的时间了,傅乔在送别的时候哭着不放傅华和冷子乔走,搞得冷子乔差一点也哭了出来,傅华心里也是灰灰的,很不是个滋味。最终傅华和冷子乔答应她会尽快的找时间再来香港看她,她才放手让两人进了机场。 随即两人过安检,上了飞机,再走进机舱的时候,傅华随手拿了一份空姐准备的报纸,报纸是香港出版发行的,上面是有最新的一些财经报道的,傅华拿一份是准备一会在飞行途中看的。 两人坐下来之后,冷子乔看着傅华说道:“你知道吗,刚才乔乔拉着你不放你走的时候,当时我觉得你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恶了,你既然无法好好在她身边照顾她,为什么还要生她呢?” 虽然这个责任大多还是在乔玉甄身上的,但是傅华这个做父亲的心里也并不好受,他苦笑了一下,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信手翻开报纸,想借着读报掩饰一下他的尴尬,但随即他就被报纸上的题目给震惊了,只见题目上写着本港著名企业家、亿万富翁、橙果游戏的董事长张天成先生昨天在打高尔夫的时候,突发大面积心梗,经抢救无效,终撒手尘寰。 第3040章 无意义 傅华顿时后背上的汗就下来了,张天成居然死了,他并不相信张天成是心梗而猝死的,很可能是李粟生发现了张天成私下去找过他,而且张天成是他那个地下的财富帝国的一个大漏洞,所以出手杀人灭口了。 傅华芒刺在背的感觉更甚了,谁有李粟生这样一个敌人在背后窥视着,都是会寝食难安的。虽然他已经通过万红梅着手揭露李粟生的真面目了,但是内地媒体严谨的工作作风,需要做很多查证补充调查的工作,让这件事情很难快速的推进,他还是真担心等不到这篇报道面世的那一天,李粟生就会对他下毒手了。 这时冷子乔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变化:“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了?” 傅华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报纸递给了冷子乔,冷子乔看到报纸上的标题,也是花容失色“张天成居然死了,我们不是前几天才见过他吗?” 傅华苦笑着说:“他的死很可能就与去跟我见面有关吧?” 冷子乔看着傅华说:“如果是这样子的话,说明李粟生始终在盯着你呢,这家伙也太可怕吧,傅华,怎么办啊?你要怎么摆脱这个家伙啊?” 傅华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 “要不你去找找胡叔吧,”冷子乔说道,“我妈妈说胡叔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能够解决很多麻烦的。” 傅华迟疑了一下,胡瑜非因为高穹和的猝死,情绪受了打击,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原本他是不想惊动他的。但现在情势逼迫,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恐怕也是不得不惊动胡瑜非了。 毕竟胡瑜非的量级是跟李粟生差不多的,甚至还要强于李粟生,而且胡瑜非跟高层之间还有着一些联系渠道的,实在是逼不得已,就直接把事情捅到高层去,把难题交给高层,看高层要如何面对这个问题。 傅华苦笑着说:“胡叔这段时间的心情因为高穹和的去世一直很低落,原本我并不想去惊动他的,但现在看情形,李粟生的危险性越来越高了,恐怕也是不得不惊动他了。等回了北京,我马上就去找他。” “我跟你一起去。” 回了北京之后,傅华和冷子乔稍事休息,就给胡瑜非打了电话:“胡叔,您在家吗?” “在呢,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笑说:“我和子乔刚去了趟香港,带了点茶叶给您,准备晚上去您家看看您和阿姨,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 “你和子乔来还有什么方不方便的,”胡瑜非笑着说,“你想来就来好了。回头我会告诉你阿姨准备你们俩的饭,你带着子乔过来吃晚饭吧。” 晚上冷子乔和傅华就到胡瑜非家吃晚饭,事先在香港的时候,傅华和冷子乔两人就已经准备了带给胡瑜非和夫人的礼物,正好带给了两人。 高芸和胡东强有应酬,都没有回来吃放。饭桌上只是闲聊,傅华并没有提起李粟生的事情,等到吃完饭,两人去了书房,胡瑜非冲了茶两人喝着消食,傅华笑着说:“我看胡叔您最近的气色好多了。” 胡瑜非笑笑说:“我没那么脆弱了,只是这一次穹和兄的事情太过突然,让我在情绪上受了点影响。其实我也算是见过不少身边人的生老病死的,这些都是人生必经的阶段,虽然都不情愿,但是也不得不接受的。” 傅华笑笑说:“可能就是您这样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才能做到这么达观。” “行了,行了,别怕我的马屁了,你这从香港一回来马上就跑来见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了:“还是胡叔的眼神锐利啊,一眼就看出来我找您有事,是这样子的,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不少都是跟胡毅福有关的,您真的了解这个人吗?” “我跟你说过了,我就是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伸了把手,”胡瑜非说道,“其他的我并不是很了解的,怎么了,你觉得他这个人有问题吗?” 傅华说道:“有件事情我倒是没办法证实,只是橙果游戏的张天成前两天在我面前指证他就是诱骗我去美国的人,张天成给我看了一段胡毅福去美国考察时候被人设计拍下来的色请视频,据张天成说,美国方面就是拿这个视频要挟胡毅福,逼着他把我骗去美国的。” 胡瑜非神情就严肃了下来,看着傅华问道:“那个视频呢?” 傅华说:“现在我手里并没有这份视频的备份,张天成当时给我看完了之后,就收了回去,他说这份视频流出去会很容易就查到他身上的,视频里的内容其实也简单,就是胡毅福跟几个洋妞在做那种荒淫不堪的事情。” “如果真是胡毅福出卖你的话,那这件事情可就严重了,你应该知道你跟美国方面的纷争可不仅仅是因为你个人的事情的,”胡瑜非看着傅华问道,“这个张天成现在在什么地方,你能不能找到他,跟他要一份视频回来?” “不能了,”傅华说着把那份飞机上的报纸递给了胡瑜非,“他昨天晚上心梗死掉了。” “被人灭口了?”胡瑜非倒抽了一口气,“对方的动作这么快啊?” 傅华点了点头:“在香港的时候,一直有人在背后盯着我的,所以他才知道张天成跟我见面了。”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你这次去香港不是去看女儿散心的吗?怎么会牵涉到这些麻烦事情啊?” “因为我惹了一个你可能熟悉的人,”傅华笑笑说,“这个人想像猫玩老鼠一样的玩死我,所以就对我如影随形的盯梢了。” “谁这么不长眼啊,”胡瑜非笑了起来,“居然跟你这个麻烦头怼上了,你说还是我熟悉的人,这人究竟是谁啊?” 傅华笑着说:“好多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四爷的。” “你居然跟老四怼上了,”胡瑜非苦笑着说,“那你这一次的麻烦可惹得不小。老四那个人的很阴的,我虽然不怕他,但是平常我也不愿意招惹他的。每次跟他照面,我都觉得很不自在的。” 傅华看着胡瑜非问道:“那您对他的事情了解多少?” “我对他并不是很了解的,”胡瑜非说道,“只是听我从小一起玩的那些朋友零星说过一些他的情况的,知道他这家伙这些年利用他父亲当年建起来的人脉,巧取豪夺不少的资产。” 傅华笑笑说:“他的资产规模绝对不止不少这个量级,据我这段时间调查了解到的,他拥有的财富可以说是航母级的,就我现在知道的,张天成只不过是他在橙果游戏的台面上的代理人而已,北京这边的风势地产可能也是他的产业,王恩时不过是他的代理人,还有啊,世杰运财跟他也有很深的渊源,刘运财的死跟他是有很大关联的,但这些恐怕还只是他财富帝国的冰山一角,更多的还在水下,没有漏出来呢。” 听到傅华说的这些,胡瑜非并没有十分的惊讶,只是苦笑着说:“他父亲曾经主管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经济,他的家族在财经口有着丰富的资源,想要做到这些并不难的。傅华,你查这些是准备干什么啊?” “胡叔,你怎么一点也不气愤啊?”傅华有些诧异的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这家伙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了国内经济的公平和安全吗?” “傅华,你别这么义愤填膺的,国内的经济体系很庞大的,老四这点财富还不足以威胁到大局的,”胡瑜非苦笑着说,“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是个半退休的人了,就算是真的影响到了,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胡叔,这可不像您一贯的为人啊,是不是你有什么苦衷啊?” “这么跟你说吧,”胡瑜非说道,“我和老四算是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虽然我很看不起他的为人,但我这个圈子里有一个小默契的,那就是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出身,虽然说不上同气连枝,但也是出身背景极为相似的人,我们是不愿意彼此之间发生那种你死我活的冲突的。前段时间,因为欠了孙朝晖一个人情,我已经开罪过老四一次了,如果现在再站出来跟老四对着干的话,恐怕我那个圈子内的人就会因此对我有所不满了。” 傅华真是有些无语了,原本他以为找到胡瑜非基本上就算是找到救星了,但现在胡瑜非却是因为二代子弟之间的默契,不肯出手帮他。 傅华不禁苦笑着说:“胡叔,我一向敬重您的为人的,觉得您这人豪爽仗义,有所为有所不为,但您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让我很失望的,难道什么更重要您不清楚吗?。” “傅华,我知道你对我今天的做法不满意,说实话,我也不满意,但是我这些天思考了很多,这才发现人生的很多争执其实是毫无意义的。” 第3041章 车祸 傅华觉得胡瑜非现在的思绪有倒向佛家道家的倾向,不禁苦笑了一声:“胡叔,佛老是避世的学问,您不会因为高董的离世就变得这么消极吧?” 胡瑜非笑笑说:“其实,佛老之学并不是消极,而是借之求得内心的平静的。好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参与,也不会放任老四对你不利的,我会跟他打声招呼,让你们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好了。” 傅华却摇了摇头:“算了胡叔,这个招呼您还是别打了。” 胡瑜非不禁看了傅华一眼:“怎么,因为我没有按照你说的那样子帮你,你心里对我有意见了?傅华,你要知道,各个圈子有各个圈子的规则,你别看我跟老四这个圈子现在很多人都是沉入水下不冒头了,但真的是惹怒了谁,他们所掌控的力量可都不差于老四的。我不帮你,是为了你好,因为一旦惹起了这个圈子的众怒,恐怕我也是护不了你的。” “胡叔您别误会,我当然知道您对我的爱护之心了,这些年没有您帮我,很多地方我都是挺不过去的。”傅华笑了,“但是吧,我这个人吧,还有点倔脾气的,不愿意向对手屈膝求和的,特别是像李粟生这种见不得人的家伙。您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个性的,应该知道这一次我如果让步求和了,那家伙肯定会以为我怕了他了,以后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虽然我知道你们这些子弟圈子能量巨大,但像李粟生这种的还真没几个,其他大多数人还都是知所进退的。所以胡叔,您就当我没有跟您说起过这件事情吧,让我放手跟他一搏,我还就不信了,我堂堂正正的一个人,还斗不过一只躲在黑影里的耗子。” 胡瑜非点头笑着说:“你这话说的真是够豪气,估计这番话被老四听到了,会气的吐血的。不过你这话既然说出来了,可就别后悔,你拒绝了我从中帮你协调,那我可就真的不管你和他的事情了。” 傅华点了点头:“行了胡叔,您真的不用管了,我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胡瑜非又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我怎么觉得老四惹上你了也是一个麻烦呢?” 傅华笑笑说:“胡叔,您别晕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清楚,我的分量肯定不够跟李粟生对决的,但是我光明磊落,没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地方,所以这一局我也不是一点赢面都没有的。我就不相信高层会一直这么纵容他下去。” 胡瑜非又看了傅华一眼,稍稍沉吟了一下:“别的话我就不说了,反正你自己小心点,还有一定要维护好子乔的安全。” 傅华又跟胡瑜非喝了会儿茶,这才带着冷子乔离开了。送走了傅华之后,胡瑜非刚回到书房坐下,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李粟生的,不禁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家伙一定是盯梢傅华,盯梢到他这里来了。看来这个情势对傅华越来越不利了,这个老四已经到了紧迫盯人的程度了。 胡瑜非就接通了电话:“老四,我这边刚送走傅华,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怎么个意思,你是不是一直都有人在盯着他啊?” “是的,”李粟生笑着说,“我的人一直都在盯着他的,我早就知道瑜非哥你跟他的关系很好,所以一直以来,我就是在玩玩他,并没有真的下死手,但现在的情形多少有点不一样了,好奇心让这家伙找到了不少的对我很不利的东西,我不能在允许他这样的人继续优哉游哉的活在世界上了,我决定做掉他,所以提前给你打声招呼,别到时候再来生我的气。” 胡瑜非不禁气愤的说:“老四,你真是太过分了啊,你拿人命当草芥啊,说做掉就做掉?” “瑜非哥,你不觉得你这话很好笑吗?当年你拿着军刺跟那些顽主搏命的时候,你拿人命当什么啊?不也是草芥吗?” 胡瑜非苦笑着说:“老四,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那个时期比较混乱,我们又很年轻,难免会冲动的好勇斗狠一点。” “呵呵,道理都在你那边的,你做错事了就不是错事,”李粟生冷笑着说,“而我做错事了,就要被你们看不起一辈子,你真是够虚伪的,要不要找一天把你和我做的事情都摊开了让公众评价一下,到底是你错的厉害,还是我错的厉害?” “老四,你一定要搞得大家都难做吗?” “我也没说就一定要这样子的啊,”李粟生笑着说,“其实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问问瑜非哥你,我已经对傅华那家伙忍无可忍了,你到底要不要阻止我啊?” 胡瑜非说:“老四,你犯得着跟傅华那一个根本跟你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这样吗?” “犯得着,”李粟生笑着说,“他已经快挖到我的根本了,这让我感到很不安全,所以必须要尽快的铲除他,我就是想问你,到底要不要护着他的?” “我已经跟他说要帮你们协调一下关系的,但他拒绝了我,”胡瑜非沉吟了一下说,“不过我觉得吧,你对上他,赢面并不大,这就像大象想要踩死一只蚂蚁,看上去抬抬脚就能做得到,但实际上大象太笨拙了,蚂蚁很容易就能躲开,而且大象也很容易被自己的笨拙给扳倒的。” “呵呵,我才没那么笨呢,”李粟生笑笑说,“我会找人轻轻的一捏,就能把这只蚂蚁给捏死的。只要你不来干涉我就行了。” 胡瑜非笑了:“反正我说了,我保持中立。所以绝对不会干涉你的。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趁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赶紧收手吧,傅华这个人是有些邪门的,我见过几只大象都想踩死他,结果倒霉的反而是大象自身。” “这你放心,我不会重蹈雎心雄、齐隆宝那些笨蛋的覆辙的。” 李粟生就挂断了电话,这边的胡瑜非犹豫着要不要给傅华去个电话提醒他一下,好半天他也没有做出抉择,不禁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是真的老了,老到已经没有了当年杀伐决断的气魄了。 这边傅华开着车正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冷子乔看着他问道:“你跟胡叔在书房的时候谈了李粟生的事情了吗?” “倒是谈了,”傅华苦笑着说,“不过胡叔不愿意插手这件事情。” “什么,”冷子乔不禁惊叫道,“胡叔居然不管这件事情啊?” “他说他跟李粟生都是一个圈子长大的,他们的圈子里有一个默契,就是不帮着外人对付圈子里面的人,否则就会惹起圈子里面其他人的公愤,所以他不方便管这件事情的。” 冷子乔不满的说道:“胡叔怎么能够这样子啊?他到底还有没有是非曲直啊?” 傅华就想到了胡瑜非说的争执没什么意义的话,估计冷子乔现在问他有没有是非曲直,他也会说没意义的。傅华苦笑着说:“胡叔现在真的消沉了很多,恐怕他提不起心劲来管什么是非曲直的。” “喂喂,你开车小心些,”冷子乔看到一辆路虎风驰电掣的从傅华的车边开过,差一点就撞到了傅华的车,赶忙就叫傅华小心。 傅华也被吓了一跳,骂了一句这家伙怎么开车的,但路虎飞快地开走了,根本就没注意到傅华还骂过他。 这时他的手机滴滴了两声,来了信息了,正好傅华被那辆路虎吓了一跳,也是想找个地方停下来,让心平静一下,正好路边有一家咖啡馆,就把车开进了咖啡馆的停车场,停稳之后,他看了看信息的内容,内容只有四个字:小心车祸。 傅华心里就咯噔一下,因为他一直都觉得李粟生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暂时之间,他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所以他今天跟冷子乔去胡瑜非家,是自己开车去的,并没有太多的戒备。这难免有些大意了。提醒他的人让他小心车祸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会不会李粟生已经没有耐心跟他玩游戏了,要准备对他下黑手了呢? 这个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因为从张天成的死来看,李粟生恐怕也紧张了起来,要不然也不会把跟了他那么多年的张天成给灭口了。傅华是明白像李粟生这样子缩在老鼠洞里的人的心理的。 老鼠的感觉都是很敏锐的,时时刻刻都对外界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稍有风吹草动,立马就逃之夭夭。所以李粟生这家伙才能够藏在地下这么多年一点事情都没有的。 而他把张天成跟李粟生联系起来了,实际上已经是触及到了李粟生最根本的秘密了,而这些保住秘密是李粟生生存的最大本钱,所以相对来说,恐怕他比刘运财活着的时候,还威胁到李粟生的安全。 这个小心车祸应该不是仅仅要他好好开车小心车祸的,恐怕是有人知道了李粟生要对他下手了,所以才专门提醒他的。 第3042章 暗花 傅华就回头看了一眼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这看似跟往日没什么差别的车流现在对他来说却是杀机四伏的,虽然他可以跟李粟生叫板,但是他并不是什么好勇斗狠之辈,该谨慎的地方他是比谁都谨慎的。他就不想继续这么自己开车回家了。而是打了电话给王海波,让王海波打车过来接替他开车。 冷子乔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了,为什么要叫王海波来啊?” 傅华并不想吓到冷子乔,毕竟李粟生会不会来找他麻烦还很难说,就笑笑说:“我坐飞机刚回来,身体有点累了,精神力集中不起来,这样子开车很容易出事的。” 冷子乔就没再说什么了,过了一会儿,王海波打车过来了,傅华就把司机的座位让给了王海波,让冷子乔坐到了后面的座位上,并且系好安全带。他则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王海波开车的时候,傅华特别叮嘱说:“今天晚上的车有点多,你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我刚才就差一点出了车祸。” 王海波看了傅华一眼,他是胡瑜非当初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专门让杨志欣从丰湖省退役武警中挑出来的高手,本身就警惕性很高,跟在傅华身边之后,也是见识过一些事情的,一听傅华特别叮嘱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马上就意识到今晚的情况有些特殊了。 “我开车您就放心好了,”王海波郑重的说道,然后就开始专心开起车来了。 虽然王海波开车又快又稳,但是傅华并不敢大意,依旧是有些紧张地注意着来往的车辆,潜意识中他始终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直到车行到都能看到笙篁雅舍小区的大门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眼见就要到家了,今晚总算是安全了。 王海波这时也开始减速,开转向灯,打方向盘,要把车开进笙篁雅舍之中,傅华越发的放下了悬在半空的心,这一晚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渡过去了。但也就在他彻底放下警惕心的这一刻,在笙篁雅舍小区旁边的一个斜岔路口突然窜出一辆吉普牧马人来,吉普牧马人的司机可能已经把油门踩到底了,带着呜呜的噪声直接就撞向傅华所坐的副驾驶的位置上。 要说王海波真的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在危机降临的那一刻,他并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冷静的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他们坐的车子噌的一下就蹿了出去,堪堪让过了那辆马上就撞上来的吉普牧马人。 吉普牧马人没撞到傅华的车撞了个空,强大的惯性让车子哐的一声撞在笙篁雅舍小区大门一侧的墙上,车头一下子就撞瘪了,车内的线路有些短路,电火花噼里啪啦的响着。车内一个壮硕的男人一脚就踹开车门,然后从车内出来,跑着飞快的消失在一侧的小巷中了。 王海波闪过了撞上来的吉普牧马人之后,随即一脚拍死了刹车,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车子堪堪停住在了小区的大门前面,避免了让傅华的车失控撞到迎面保安还没打开的笙篁雅舍大门口的横杆之上,这些说起来简单,但是却显示了王海波灵敏的反应和高超的驾驶技术。 这些都是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发生的事情,坐在车内的傅华和冷子乔因为系了安全带,只是被车带着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其他的就没什么了。车停下之后,傅华赶忙回头去看冷子乔的情形,因为事情实在是发生的太快了,冷子乔还有些恍惚。 傅华关切的问道:“子乔,你没事吧?” “我没事,”冷子乔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状况,然后说道,“刚才吉普车的的司机是不是有神经病啊?怎么就这么开车直直的撞过来。” 傅华又看了看王海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谢谢了。”他知道刚才只是因为王海波灵敏的反应才让他逃过了这一劫。 王海波憨厚的笑笑:“您客气了。” 冷子乔这是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司机是故意的啊?” 傅华笑了:“你没看他下车跑的比兔子还快吗?” 这时吉普牧马人已经开始冒烟了,傅华就打了电话报警,很快交警就来到了现场,像是询问了傅华三人什么情况,问三人有没有受伤,然后用灭火器喷了车几下,让车不再冒烟了,这才把车给拖走了。 傅华三人也被放行,王海波把车开回了笙篁雅舍,下车的时候,冷子乔腿一软差一点摔倒,傅华吓了一跳,伸手扶住了她,赶忙问道:“你怎么了,刚才受伤了吗?” 冷子乔苦笑着说:“我没有了,只是刚才我意识到那个司机根本就是想撞死我们的,心里后怕得很,所以就腿软了。” 傅华这才放心下来,晚上也不敢放王海波回公司宿舍了,就让王海波留在他家的客房睡了。傅华则是去了书房,打了电话给万红梅,他觉得今天的车祸肯定跟李粟生有关,这次车祸已经不仅仅是警告了,而是直接就想要他的性命。看来他对李粟生的行动已经让李粟生无法继续安心的做一只玩老鼠的猫了,他已经让李粟生感到不安全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要给万红梅提个醒,或者是干脆让万红梅不要再来参与对付李粟生的事情了,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他担心李粟生的毒手会伸向万红梅和她求助的那些媒体人身上的。 万红梅很快就接了电话,先是悄声的问道:“你女朋友在身边吗?” 傅华笑了,他知道万红梅是极为崇拜冯葵的,问冷子乔在不在他身边,肯定是想褒贬一番冷子乔的,特别是比较一下冷子乔和冯葵谁优谁劣,他就笑笑说:“行了,你别那么八卦了,一个过去时一个现在时,相互比较也没有什么意义的。” 万红梅笑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葵姐更胜一筹的。你不知道,我这一次在纽约见到她,发现她比以前更加的风姿绰约了。你心里难道就一点都不想她吗?” 傅华就苦笑着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行了,你别八卦了,我有正事跟你说,那天我去找你之后,又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我想告诉你一声,让你权衡一下形势,看看是不是让你朋友那边不要再做那篇报道了。” 万红梅那边楞了一下:“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傅华说道:“那件事情当中的一个关键性的人物昨天打高尔夫的时候,突发心梗死掉了。再是今天晚上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有人开着吉普牧马人想要撞死我,要不是我的司机够机警,这一刻我可能都无法给你打电话了。看来我的调查已经触及到对方的痛处了。我担心对手没办法把我给灭口的话,就会把毒手伸向你和你的朋友。” “这件事情原来这么刺激啊?”万红梅并没有被傅华的话吓住,反而显得兴趣盎然了起来,“我想我那位朋友如果知道了这个情况,肯定会很高兴的。” 傅华真是也有哭笑不得的感觉,他说道:“我跟你说的情况可是关系到你和你朋友的生死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还是提醒一下你朋友,还有啊,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的。” 万红梅笑了:“你别以为我是不拿你说的当回事,相反我和我的朋友都是会重视这件事情的。但重视归重视,不代表我们会跑那个李粟生的。我那个朋友和我一样,都是军队子弟,他还当过很多年的兵,是军转干部到报社的,这种事情吓不倒我们的。” 傅华这才安心了一点:“那你也要提醒一下你的朋友,尽量小心一点,这个家伙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毒辣,我不想让你们受到伤害,你最好是现在就提醒他一下。” 万红梅笑笑说:“行啊,我一会儿给他个电话说说这件事情好了。” 万红梅挂断电话之后,傅华在书房里踱来踱去,现在的情势对他已经是很严峻了,这一次制造车祸杀他没有得手,不代表李粟生就会就此罢手,那家伙既然已经决定要做掉他,一定会想尽一切手段来达到目的的。他们俩的相争算是真正进入到了刺刀见红的阶段了。 如果是以前,傅华面临这种局面,也许会采取保守的防御的方式来应对,但这一次不同了,对方现在针对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这次车祸也把冷子乔牵涉在其中了,如果事态进一步演化,很难说这件事情就不会祸及他的家人。 四十岁了的男人就是这个样子,他要顾及的已经不仅仅是他自身了,为了保证他的家人和爱人的安全,他就必须要采取更主动的方式来应对这件事情了。 沉吟了一会儿,傅华还是觉得应该对李粟生采取断然措施的,便把电话打给了吕鑫:“吕先生,我想出个暗花,不知道您有没有这个途径啊?” 第3043章 十姑娘 吕鑫不仅愣了一下,所谓的暗花其实是道上的用语,就是匿名出悬赏要道上的人做某件事请的。傅华在他心目中一直算是一个比较正统的人,行事作风也是相当的谨慎的,即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基本上很少动用他的关系对别人下黑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上来就要出暗花对付某人,这不是傅华一贯的风格。 吕鑫笑了起来:“傅董啊,这是谁让你动这么大的肝火啊?” 傅华苦笑着说:“这一次我可能惹到了一个比较牛的人了,这个人曾经也在香港混过,他叫李粟生,在香港这一边开过一家叫做茂财咨询的公司,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人啊?” “李粟生不就是李一粟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吗?”吕鑫笑笑说,“上了年纪的人就是有这样的好处的,他们见过很多事情,也就知道很多人的底细。” 傅华不禁苦笑了一下:“您不会也跟他有着很深的渊源吧?如果有那就当我今天的话没说过好了。” “怎么,傅先生怕了啊?” 傅华苦笑着说:“随着年纪的增大,这几年我已经明白这世界上还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越是觉得无所畏惧的人,越是容易倒霉,前两天在香港的时候,我也找过其他香港的朋友想要对付这个家伙,结果那个朋友连茬都不敢接。” 吕鑫笑着说:“他不敢接就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因为在香港这边是有一位大佬在罩着李粟生的。” 傅华楞了一下:“吕先生,不会罩着他是您吧?” “是我还好了呢,”吕鑫笑着说,“那样子的话,我就可以直接出面帮你调解这件事情了。我跟你说,罩着他的人并不是我,我跟他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就是知道有这么么个人而已。罩着他的人是一个比我厉害的多的大人物,他在道上的地位尊崇,就算是我,也得给他几分面子的。” “比您还牛啊,”傅华不禁苦笑了起来,“那我岂不是完蛋了?” “倒也不尽然,你还是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情吧,”吕鑫笑笑说,“我在那位大人物面前到还有几分薄面,也许可以从中帮你调解一下的。” “您说的这位大人物究竟是谁啊?”傅华问道,“他为什么会罩着李粟生呢?” “我说的是人刘家大家长,刘家算是香港的老四大家族之一了。这是李粟生的父亲李一粟结下的香火之情,当年在抗战时期,刘家是有些走私生意的,这些走私生意客观上都是支持了内地的抗日力量,李一粟就是其中之一。李一粟在这个时期跟刘家的大家长刘洪淼建立起了深厚的交情。” “也就是基于这份交情,李粟生在香港开了他的第一家公司茂财咨询,你想吧有他父亲李一粟和刘洪淼的支持,茂财咨询根本就没有不发达的道理的。也因为有刘洪淼罩着,香港各方势力都是要给李粟生几分面子的。” 傅华是知道香港的几大家族不论新的还是老的,台面上是商人,台面下则是跟道上的某一派系的人有着很深的关系的。这也是很正常的一种状态的。商人嘛,一方面是要尽力去获取丰厚的利益,另一方面也是要想尽办法保住他已经抓到手中的东西。 而最能给商人造成损失的,以及最有能力帮商人们保住利益的人,都是台面下道上的人。所以这些家族都是跟道上有着某种渊源的。而香港的刘家情况则是更为复杂一些的,刘家的生意不仅有正门的像房地产、转口贸易之类的,还有走私这类的偏门生意,甚至刘家在澳门还有一些酒店生意,持有澳门的赌牌的。 所以,刘家虽然在香港并不复往日四大家族的威风,但是其实力也不差于现在香港因为地产而起的新四大家族,甚至在道上的影响力还远超新四大家族的。不过刘洪淼现在年纪已经很大了,好像已经九十了,已经是退休状态,现在刘家掌舵的已经是刘洪淼的四儿子刘太森。刘洪淼基本上已经不公开露面了。 但刘洪淼和李家大家长一样,只要还健在,影响力就依然存在,香港这地面上就没人敢不重视他们的。 “所以吧,傅董的这份暗花我真的不能接的,”吕鑫笑笑说,“不过我也不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你的,你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刘洪淼给你和李粟生调解一下。” 傅华就讲了跟李粟生结怨的过程,以及李粟生找人开车想要撞死他的经过,然后说道:“吕先生,现在这家伙已经丧心病狂了,我担心这样下去的话,会祸及我的家人的,所以就不得不采取一些断然措施了,反正这家伙也是死有余辜的。” “你们俩也不是什么非要你死我活的恩怨啊,”吕鑫沉吟了一下,“这样吧,你让我先跟刘洪淼那边沟通一下,看看他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出面调解一下,我相信应该问题不大的。” 傅华现在是必须要先保证家人和爱人的安全的,而眼下其他途径却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吕鑫的办法算是最快捷最有效的一个了,他就笑笑说:“那让吕先生费心了。” “我们之间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吕鑫笑笑说,“你等我电话吧。” 傅华这边刚挂断吕鑫的电话,那边万红梅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喂喂,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啊?怎么电话这么长时间占线啊?” 傅华笑笑说:“我跟朋友再联系一件事情呢,你跟你的朋友讲了要注意安全的事情了吗?” “讲过了,”万红梅笑笑说,“我朋友说了,做媒体的,这分小心还是有的,叫你不用替他担心,再是他让我告诉你,通过他的调查,他觉得这个李粟生身上是有很大问题的,已经把他掌握的情况汇总了起来,通过内参的途径递上去了。” 内参是一些有影响的新闻记者拥有的一种权利,记者可以通过这种途径把一些他们认为很重要的事情循这个途径汇报给高层。这也是高层掌握社会舆情的一种方式,傅华不能说这条途径就一定没用。但是这条途径发挥作用的时间有点慢,甚至根本就无法引起高层的重视,也就无法起到作用了。 所以傅华对这条途径也是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的,但是他还是对万红梅的朋友表示了感谢:“替我谢谢你的朋友了,希望他这么做能帮得上忙。” 万红梅说道:“这个你不用跟他客气了,你这次也小心些吧,我看你有些紧张了,说明李粟生在你心中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家伙的。” 第二天上午,傅华接到了吕鑫的电话:“你明天上午飞一趟香港吧,刘洪淼给了我个面子,说明天中午十二点钟,他会把李粟生也约去香港,当面帮你们协调解决这件事情。” 这是吕鑫安排的局,傅华倒也不担心李粟生会趁机对他下手,就答应说:“好的吕先生,我会准时出现在香港的。” 第二天早上,傅华带着王海波直飞了香港,吕鑫坐车来接了他。傅华知道现在吕鑫已经很少出面做这种事情了,一般都是在自家的别墅中喝茶修心养性呢,就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吕先生,还要害您为我这么奔波。” “客气了,这件事情劳动了刘洪淼了,我是必须要陪着你去见他的。” 看到吕鑫居然这么陪着小心,傅华就不得不对刘洪淼更加高看一眼了,也许这家伙真的能帮他调解好跟李粟生之间的恩怨的。只是不知道李粟生这一次会对他是个什么态度?所以傅华的心情并不轻松,一路上沉默着。 吕鑫的车开进了刘洪淼在半山的别墅之中,停好车,带着傅华走进了刘洪淼的家中,女佣把他们带进了客厅。客厅里面已经有三个人坐在那里了。李粟生傅华自然是认识的,他很恭敬地坐在了一个干瘦的神情矍铄的男人左手边。男人看上去真的是有把年纪了,腿脚已经不能自如的行走了,而是坐在一个轮椅之上。 傅华心中猜测这个老男人八成以上就是刘家的大家长刘洪淼了。因为这个老男人虽然眼神依然很锐利,但是那种丰烛暮年的垂老之态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刘洪淼的左手边则是做了一个还有几分风韵的女人,这个女人也是有把年纪的人了,只是相比起刘洪淼来,却还是年轻了很多。傅华看这个女人神态之间跟刘洪淼有着几分的相似度,就隐约猜到这个女人是谁了。 这个女人应该是刘洪淼的亲妹妹之一,刘洪淼的父亲很是能生养的,除了夭折的孩子之外,活下来的包括刘洪淼在内的,一共三男七女,而其中最小的十姑娘却是各方面最跟刘洪淼相似的。也因为十姑娘最能干,所以一直就跟在刘洪淼身边,算是刘洪淼最贴身的一个助手。 第3044章 矮上半截 吕鑫走到了刘洪淼面前,笑着说:“淼伯,好久没见到您老人家了,想不到您老人家还是神采依旧啊,我记得有人说人的最长寿命也就是一百二十岁,我看您老人家的样子绝对不止的,搞不好能活一百五十岁呢。让我这个做晚辈的看在眼中真是很羡慕啊。” “一百五十岁,那岂不成精了?”刘洪淼笑了起来,“阿鑫啊,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么油嘴滑舌的啊?以前的你做什么都是直来直去的,不会说这讨人喜欢的话的。” 吕鑫笑笑说:“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吧,开始觉得人其实可以活的圆润一点,不要动不动就跟人抬杠,所以脾气就改了很多。” “喂,阿鑫,”十姑娘嗔道,“你说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我的年纪可比你还大呢,你说自己上了年纪了,岂不是再说我的年纪一大把了啊?” “我可没那么说啊,十姑娘,”吕鑫笑着说,“您跟我们可不一样,您身上是带有仙气的,就像前些年演过的电视剧里面的神仙姐姐一样,不管过去多少年,您还是我最初看见你的样子,还是那么青春漂亮,真的一点都没改变过。” “去你的吧,”十姑娘啐了吕鑫一口,笑着说,“难怪大哥说你油嘴滑舌的,你这个嘴啊,确实是够油的,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你带来的这位小朋友就是你说的傅华先生吧?” 傅华真是没想到自己会成了小朋友了,想想也是,十姑娘最小也有七十岁了,在她眼中他不是小朋友又是什么啊?傅华就笑笑说:“十姑娘好,我就是傅华,很感激您和淼伯能够出面帮我协调跟李先生之间的纷争。” 十姑娘笑笑说:“傅先生客气了,本来呢,我大哥这些年已经懒得管这些闲事了,但是阿鑫既然找过来了说你是他的一个不错的小朋友,别的人吗,我们也就不理会了,阿鑫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所以就把李先生约了来,看看你们双方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李先生,阿鑫您认识吧?” 傅华看一直都是十姑娘在说话,而刘洪淼都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就确认了一个外界的传言,那就是十姑娘在刘洪淼心目中地位很重要,基本上十姑娘能当得了刘洪淼大半个家。 李粟生冲着吕鑫微微颔首,笑着说:“我跟吕先生是认识的,若干年前我们在香港这边是见过的,但是吕先生还是一个威风八面的角头老大,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吕先生居然成了和事佬啊。” 吕鑫装作没听懂李粟生话中的讽刺意味,笑了笑说:“此一时彼一时了,吕某人现在只是个跟李先生一样的生意人,做生意嘛,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大家一团和气才能发财的,您说是吧,李先生?” “我当然也是想和气生财的,”李粟生瞅了傅华一眼,冷笑着说,“但是我好好得在家中坐着,偏偏就有人混充大个要跑来跟我叫板,吕先生,您说您遇到这种人会不会伸手教育他,让他知道知道这世界上他还做不到横着走的。” 吕鑫笑着说:“李先生说的很多,这件事情呢,我也了解了一下情况,傅华先生确实是做的有点过了,这样,我让他给您端茶赔罪,请您看在淼伯十姑娘的份上,放过他这一次吧?” 吕鑫说着转向傅华说道:“傅华,给李先生倒茶,请李先生原谅你。” 李粟生就笑眯眯的看着傅华,傅华虽然心里很尴尬,但在这种场合,他是必须要做出这个姿态的,他就用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双手端在李粟生面前:“对不起,李先生,希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这个小人物计较。” 李粟生颇富玩味的看着傅华端在他面前的茶,又看了看傅华的眼睛,笑着说:“傅先生,您说我这杯茶是该喝还是不该喝啊?” 傅华笑了:“要我说这杯茶您该喝,因为您喝了的话,不仅是赏我的面,也是给了淼伯十姑娘还有吕先生面子。” “你这家伙真是够狡猾的啊,一杯茶就想把淼伯和十姑娘吕先生都绑架进来,逼得我不得不喝,”李粟生笑了起来,转头看向刘洪淼,“淼伯,如果我不喝这杯茶,您会生我的气吗?” 十姑娘这时笑着说:“我大哥跟您父亲李一粟先生相交莫逆,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您的气的,不过我看这个傅华先生认错的态度还不错了,这件事情您抬抬手,喝了这杯茶,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看来是十姑娘想要我喝着杯茶啊,”李粟生笑着说,“行,我给十姑娘这个面子,可以喝了这杯茶,不过呢,这么喝不行,傅先生就这么端着茶杵在我我面前,似乎没什么赔罪的诚意啊。” 傅华看了李粟生一眼:“那李先生要我怎么样才能显出我赔罪的诚意啊?” 李粟生笑了:“您站在我面前这么高,给我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如果能矮上半截我心里就会愉快很多的。” 傅华听出来了,李粟生虽然没有明说,但话中的意味是在暗示让他跪下来给他端茶赔罪,只是碍于刘洪淼和十姑娘的面子才没有把这个跪字给说出来。这显然是想羞辱他的。傅华不禁有些羞恼,看着李粟生说:“您一定要这样吗?” 李粟生哈哈笑了起来:“是啊,您只要比我矮上半截,我就喝了您这杯茶,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傅华看着李粟生的眼睛:“这可是您说的,只要我矮上半截给您敬茶,我们之间的事情就揭过去了。” 李粟生笑了:“是啊,就是我说的,我这人说话向来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不像某些人前面刚跟人叫过板,转头就怂的端茶认错。” 吕鑫这时说道:“李先生,大家现在都算是商界中人了,不需要搞得这么难看吧?” 李粟生笑了:“吕先生,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明明是您带来的这位傅先生先让我难堪的,难道我让他难堪一点就不行了?行啊,反正怎么做都随傅先生的意好了,我也不是很想喝这杯茶的。” 傅华看了一眼吕鑫:“吕先生您就别管了,祸既然是我闯下来的,我当然也要负起这个责任来的。” 傅华说着重新斟了杯茶,然后双手端着茶杯,走到李粟生面前,屈膝深蹲,笑着说:“对不起啊,李先生是我不懂事,您就放我一马吧?” 傅华屈膝深蹲一下子就比坐在座位上的李粟生矮了半截,也是幸好他的腰劲还不错,即使是深蹲,也是稳稳的把茶端在了李粟生面前。李粟生看到他这个样子稍稍错愕了一下,不禁笑了起来:“您真行啊,傅先生,居然抓住我说话不严谨的漏洞想要投机取巧。” “阿鑫啊,你带来的这位傅先生还真是有趣啊。”这时十姑娘噗嗤一声笑了,“现在行了,李先生,傅先生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做了,那就请您喝茶吧。” 十姑娘在这个时候插话,还帮着傅华说话,显然是对李粟生故意难为傅华有所不满的,李粟生自然也是看出这一点的,他倒也干脆,伸手接过了傅华手中的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然后笑着伸手把蹲着的傅华拉了起来:“行了,茶我也喝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希望傅先生不要一时冲动就跑来跟我叫板。” 傅华这时却在李粟生满脸的笑意中看到了一丝寒意,知道这个家伙并没有心甘情愿的就这么放过他的,但场面上他还是装作很感激的说道:“谢谢李先生大人大量肯放我一马,您放心,这一次我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教训,绝对不会再去冒犯您了。” 李粟生笑笑说:“您能认识到这一点就好,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要再犯这么幼稚的错误了。” 傅华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李粟生又转头看了看刘洪淼和十姑娘,笑着说:“淼伯,十姑娘,应该没我什么事情了吧,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要赶紧回北京了,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不适应香港这边的气候了。” 刘洪淼笑笑说:“我这边没事了,真是劳烦你了,还要专程跑来香港。” “谢谢李先生给我大哥这个面子,”十姑娘笑着说,“我马上安排车送您去车站做高铁。” 李粟生就又看了看吕鑫和傅华,笑着说:“两位,我就先走一步了。” 吕鑫和傅华就把李粟生送了出去,看着李粟生坐上了十姑娘安排的轿车,几人相互挥手道别,李粟生就离开了。 看到李粟生走了,傅华和吕鑫也跟十姑娘道别,傅华看着十姑娘说:“今天真是谢谢您帮我解围了,李先生既然离开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十姑娘这时却看着傅华说道:“傅先生,您先等一等,我有几句话要跟您说。” 第3045章 秘史 傅华多多少少是有些意外的,在今天之前,他也就在一些新闻中知道刘洪淼还有十姑娘这个妹妹,两人之间根本就没什么交集,他想不出来十姑娘要跟他说什么事情,他笑笑说:“您说就是了。” 十姑娘说:“傅先生,我可能要多句嘴,今天这个场面吧,您真的不应该取巧的,如果您按照李先生说的那么做了,他的气可能就顺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就可能揭过去了,但是被您这么一搞,李粟生的气还是没出,事情恐怕就要走向相反的方向了。” 傅华心里也是清楚的,虽然他今天有给李粟生端茶赔罪,李粟生也接过茶喝了。但他蹲着的方式实在是有点戏弄人的意味,就他对李粟生秉性的认识,李粟生能够就此放过他才怪了呢。但是当时的情形他要是真的给李粟生跪下来,他的内心真的是无法接受的。 傅华看着十姑娘苦笑着说:“谢谢您的提醒,不过要我给李粟生跪下,我真的做不到,这也表明李粟生内心中根本就没有想要跟我和解的,既然是这样子,我给他跪下了,也只是让他看笑话而已。” 十姑娘笑了:“看来傅先生对刚才的情势是心中有数的,倒是我真的多嘴了。” 傅华笑了:“不过我还是很感激您善意的提醒的。” “您这话客气了,”十姑娘笑笑说,“对了,您的熙海投资是做地产行业的,我想跟您问一下北京那边的地产行业的情况,现在你们的业务好做吗?” 傅华苦笑着说:“不是很好做的,怎么说呢,北京的地价经过这几年的爆炒,已经是高高在上了,手里没有大资金几乎没办法在北京拿地了,所以现在在北京还在搞地产开发的基本上都是国内的头部房企,小房企差不多都没什么新上的项目了。有人说今年是地产行业的大灾之年,能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十姑娘笑了:“但是有人觉得市道萧条的时候,往往也是能够捡到便宜货的时候,当初李家就是趁着香港九七的关口,市道人心都惶恐不安,趁机廉价收了不少的物业,发了一笔横财。” “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漏夜赶科场,”傅华笑着说,“每个人对这个市道都是有他自己的理解的,也会根据自己的理解做出因应市场的措施的。在北京,朝晖集团的孙朝晖现在就在趁着市道萧条,在房地产市场上大捡便宜货呢。” 十姑娘笑了笑说:“傅先生这话说的有道理,每个人确实对现在的世道有着每个人的理解。我能不能问一下傅先生,您现在对这个市道是怎么理解的啊?” 傅华笑了起来:“我倒是认同孙朝晖对这个市场的理解的,现在确实是个捡便宜货的时候,不过,这个便宜货并不好捡的,朝晖集团是成规模的公司,资本运作能力强,他们有足够的本钱来捡这个便宜的。但熙海投资规模还很小,经不起大风浪,所以我只能看着满地的黄金而不敢捡啊。” “作为商人看到遍地黄金却不敢捡,这种心情肯定是很不好受的,”十姑娘笑着说,“我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也觉得您对市道的理解是透彻的,正好我有一个朋友的儿子也觉得北京现在的市道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想要进入到北京市场之中,只是他缺少一个引路人,不知道傅先生肯不肯带带他啊?” 表面上看,各地的房地产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进入的壁垒,但实际上一个地方是有一个地方的圈子的,因为地产这个行业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很多,征迁啊,规划审批啊,上市销售啊,如果不是在一个地方经营多年的,很难掌控住局面的。 而且圈子和圈子之间是有着隐形的壁垒的,往往越是大城市,这种壁垒越是难以打破,所以就算是你出重金拿到了地,要想实现顺利的开发,往往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解决的。就像是傅华前段时间从刘升妹手里拿到了南林工业区旧改项目一样,得不到地头蛇馨园集团的支持,他根本就没办法进行开发的。 北京实际上也是一样的,好多野心勃勃的地产公司曾经都想在首都这旮旯刻上他们公司的铭记,但大多也是跟傅华在深圳一样,铩羽而归。所以十姑娘这个请求倒也不是没道理的。十姑娘这一次帮忙调解他和李粟生的恩怨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忙的,这个人情是需要还的,傅华就准备答应她这个要求。 但是傅华还没有答复十姑娘的时候,本来坐在轮椅上昏昏欲睡的刘洪淼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抢先一步的说道:“老十,你这是想搞什么幺蛾子啊?” 十姑娘冷笑了一声:“怎么了大哥,我帮我朋友的儿子找一个地产行业的引路人有什么问题吗?再说了,他这可是去北京,而不是来香港,你发生什么惊啊?” “你心里清楚我是为什么的,”刘洪淼有些愠怒的看着十姑娘,“老十,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非要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啊?” “不是大哥,”十姑娘笑着说,“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我到底搞什么事情出来让你不省心了了,你说明白了也让我知道错在哪行吗?” 刘洪淼狠狠地看着十姑娘,十姑娘也丝毫不示弱的看着她的大哥,两人相互瞪了都快有一分钟了,最终还是刘洪淼先认输:“行,行,你爱怎么弄怎么弄吧,不过我先警告你啊,不要影响了太森的工作。” “这个不用你说了,太森也是我的侄子,我怎么会去影响到他的工作呢?”十姑娘说完就转头看着傅华,“傅先生,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答复我呢。” 如果这个时候傅华还没听明白这个十姑娘想要他带入北京地产市场的人,身上是有着复杂故事的,那他也就太迟钝了。显然十姑娘把一个两难的问题放在他的面前,答应吧,刘洪淼肯定不满意的。拒绝吧,十姑娘也就不高兴了。 傅华就偷眼去看吕鑫的意思,眼下十姑娘和刘洪淼都对要进入北京市场的这个人都有些讳忌莫深,他自然没办法问问这其中的缘故。不过吕鑫跟刘家关系很深,肯定是知道这其间是什么状况的。于是他就想看看吕鑫的态度。结果就看到吕鑫冲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就知道吕鑫让他接受十姑娘的安排。 傅华于是就笑笑说:“这是我的荣幸,不知道我什么时间能够见到您朋友的儿子。” “您先回北京好了,”十姑娘笑笑说,“回头他会去北京找您的。我先谢谢您了,傅先生。” 傅华笑笑说:“您真是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交代完这件事情之后,傅华和吕鑫再次告辞,这一次十姑娘倒没留他们,而是将他们送了出来。在吕鑫送他去机场的路上,傅华问道:“吕先生,十姑娘拜托我带入北京地产市场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啊?我看淼伯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吕鑫笑了起来:“这牵涉到了刘家的一段秘史,他当然不会很高兴了。他根本就不想让那个人出头露面的。不过这段秘史我也不方便跟你讲太多的,你也别去好奇心作祟,刻意的去探究什么,你只要知道十姑娘拜托你的这个人跟十姑娘关系很好就行了。我让你答应十姑娘,是因为这件事情你接受下来也就意味着,十姑娘对你的安全做了背书,李粟生对你再有敌意,他也不敢再对你下手了。” 傅华倒也认同吕鑫的这个看法。虽然李粟生并不是真心地愿意跟他和解,但是却在刘洪淼和十姑娘面前做出了跟他和解的承诺,这就给了十姑娘一个保护傅华安全的借口。 对于十姑娘来说,反正李粟生在我面前做出承诺跟傅华和解了,那我就把这项承诺当真的,李粟生就不能再来指责我保护傅华伤害了刘家跟他之间这么多年的交情。 而对于傅华来说,十姑娘这么做并不是出于什么好心要保护他的安全,而是巧妙地利用了现在他的困境让他不得不接受她的拜托,帮助那个并不受刘洪淼欢迎的人,刘家的人可能并不想让这个人出现在商界的场面上,即使是在北京这个远离香港的地方。 这是一个三方互相之间牵制的局面,如果没有李粟生的威胁,傅华肯定不会愿意接受十姑娘的拜托照顾那个不受刘家待见的人,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肯定不会让刘洪淼和刘太森父子高兴了的。傅华接受这件事情可能也就得罪了刘家父子。 另一方面,十姑娘也借助了傅华的力量,这倒不是说傅华有什么力量能够制约到刘家父子,而是傅华是个外人,刘洪淼不想跟十姑娘在外人面前闹翻,吕鑫说的所谓的刘家的秘史很可能是十姑娘的一段丑闻。这件事情在傅华面前如果闹开了,丢脸的恐怕是刘家。 第3046章 比较好的 十姑娘也就借此机会给她那个朋友的儿子制造了登上北京商界舞台的机会,而原本可能是十姑娘想要这个人在香港商界登台亮相的,但是却被刘洪淼给封堵住了。相比起香港来说,北京这地方终究离刘家地理上是有些距离的,刘洪淼对这个安排可能还能勉强接受下来的。 说起这个十姑娘来,其实也是一个经商方面的奇才,虽然她一直都没有站到刘家的前台来,但刘洪淼能够维持刘家老四大家族的盛名不坠,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功劳都是属于十姑娘的。所以她才有跟刘洪淼叫板的本钱。 虽然吕鑫已经警告过他,对这个人不要好奇探究他的事情,但是傅华还真是很想看看十姑娘专门拜托他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他和十姑娘之间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 这些且不去管他了,反正不久他就能见到这个人了,很多事情自然就会有了答案。 傅华和王海波当天就飞回了北京,这一趟香港之行他算是有了些收获的,起码跟十姑娘搭上了关系,只要是他能够处理好跟十姑娘那个朋友儿子的关系,暂时来说,他的人身安全还是无忧的。 这对现在的他就已经够了,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相对保证他安全的时期,从而去筹划如何彻底解决李粟生这个难题的。 回到笙篁雅舍,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简单地做了晚餐,等冷子乔下班回家,两人就坐在一起吃饭。正当傅华在跟冷子乔说着这一次去香港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胡俊森的。 自从上一次在宋步时和胡丽云的婚礼上见过之后,他和胡俊森还没有再次见过面呢,也不知道现在的唯一娱乐状态如何了。他就接通了电话:“胡总,找我有什么指示吗?” 胡俊森苦笑了一声:“我现在还能指示你什么啊,我就是想找你喝酒,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我刚从外地回京,在家里跟女朋友一起吃饭呢,”傅华笑笑说,“我今天飞了一天,有点累,喝酒能不能改天啊?” “拜托了,”胡俊森恳求地说道,“我现在就想找个人陪我喝喝酒,你如果不出来,可就实在不够哥们意思了。” 傅华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吧,你等着,我让我的司机过来接我,然后再去跟你汇合。” 胡俊森苦笑着说:“傅董现在真是好大的架子啊,出入还非得专车接送不可。” 傅华却也不好说明他让王海波来接他,是因为李粟生这个安全威胁还没有消除,他不敢大意的一个人出行,略微一沉吟,他笑着说:“什么啊,我是因为听你今天这语气,非得好好喝上一场不可了,带上司机,喝醉了好有人送我回家。” “行行,你快点啊,我在等着你的。” 傅华知道胡俊森此刻的心情不佳,也确实是想早点跟他汇合,但是这个时间点正是北京的下班的晚高峰,堵车堵的厉害,他和王海波费了好大得劲才到了胡俊森所在的饭店。 傅华看到胡俊森的时候,胡俊森的脸红扑扑的,杯中还有半杯白酒,显然他没等他到场,就自行开喝了。 胡俊森看到傅华,皱了一下眉头:“你这家伙来的也太慢了,不行啊,先罚你一杯。” 胡俊森说着就拿了一个酒杯,给傅华到了一杯白酒,傅华苦笑着说:“诶,胡总,你不能这么搞啊,北京的晚高峰你又不是不知道,车根本就开不动的,我能赶过来也是费了好大得劲的。再说了,出门的时候,冷子乔可是嘱咐过我的,不要跟你闹酒的,你这样子我回去很难交代的。” “诶,诶,别拿女人做借口啊,”胡俊森笑着说,“你到底喝不喝啊?不喝的话,别说我回头在你女朋友揭发你跟邵依玲之间勾勾搭搭的。” 傅华还真是担心胡俊森跟冷子乔说邵依玲的事情的,只好笑着说:“好了,好了,我喝还不行吗?” 傅华说着就坐在了胡俊森的对面,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大口,胡俊森却还是不依不饶:“罚酒一杯,必须要一口气喝完。” 傅华看了看胡俊森:“胡总,我知道你是心里不痛快,不过别把气撒在我身上啊,按说孙朝晖注资了几十个亿,唯一娱乐的情形应该有所好转的,你怎么还这么不高兴啊?” 胡俊森苦笑着说:“唯一娱乐现在的情形你不明白的,孙朝晖的钱又被宋步时填进去了,对于他的全娱乐帝国来说,这些钱还远远不够的。” 傅华苦笑着说:“宋步时的全娱乐帝国就是一个听上去挺美好的东西,但是要把它落到实处,单凭你们公司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是无法实现的。我个人觉得他不应该一下子就要把全娱乐产业链都打造出来,应该量力而行,先集中力量实现一部分的,等实现的部分产生利润了,再来研究后续部分的建设。” 胡俊森苦笑着说:“傅华,你的想法是稳扎稳打,跟我和宋步时的想法并不一致。要是现在不把这个全娱乐帝国的框架拉起来,唯一娱乐恐怕永远无法实现这个全娱乐帝国的构想了。” “但是你也得量力而行啊,”傅华说道,“如果你们不考虑自身的实际状况,硬撑着把全娱乐帝国的框架拉起来,要是有一点哪个环节衔接不起来了,马上就会导致整个框架的垮塌的。” “傅华,你该换换脑筋了,”胡俊森笑着说,“你说的那种有多少钱就办多少事的经营理念已经是旧经济时代的经营方式了,新经济时代的经营理念是通过高负债尽快的占有市场,培育人们新的消费习惯,然后在反过头来,利用高市占率把行业的触角伸进相关的行业之中,从而把市占率变现。” “你看市场上的那几家头部的电商企业,还有快餐行业现在大行其道的的那几家,哪一家不是通过高负债高补贴来获得高市占率?他们现在赚钱吗,根本就是贴着钱在做的,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利用这种方式先挤死竞争对手,培育目标客户的消费习惯。等目标客户养成了购买他们服务的消费习惯了,竞争对手也不他们消灭的差不多了,就到了他们赚钱的时候了。” 傅华看了看胡俊森,笑了笑说:“你说的这个我也是研究过的,不错,在快餐行业和电商行业这种高负债高补贴的方式确实是有做成功的,但是这些行业跟你们的全娱乐帝国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人家是先做精主业,然后再扩及其它,但你们呢,一开始就把摊子铺的很大,你们是在做全而不是在做精。” “再是,那种高负债的企业是需要一个对企业掌控力超强的领导者,只有具有超强的掌控力,才能保证企业的顺利运行,这一点宋步时做得到吗?还是你能够做得到?说句你可能不愿意听的话,你们俩都不是那种超卓的领袖人物,缺乏那种掌控全局的能力。” 胡俊森看了傅华一眼:“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今天叫你出来就是为了喝酒的,别的就不要去谈了,喝酒喝酒。” 胡俊森这么说,就是他不愿意听傅华继续说唯一娱乐公司的事情了,这一点傅华心中是清楚的,有些人不论是做什么事情,他一贯的秉性是不会改的。就像胡俊森总是改不掉他身上急功近利的毛病。 胡俊森这个人确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很多事情经他的手处理,都是能够做到一定程度的完美的。但是有能力并不能掩盖他性格上的瑕疵。他的性格太急躁了一点,不懂得耐心的去培育一些事情,等候着事务发芽开花结果,他往往想要越过前面的步骤,直接就想看到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所以他才比较推崇新经济时代那种高负债高补贴超快发展的那种经营模式,所以他才没耐心继续留在海川市市政府做他的常务副市长,所以他才会被宋步时这种大而不稳的经营理念所打动,辞职来唯一娱乐辅佐宋步时。 不过胡俊森虽然有些才能,但这个才能还不足以支撑起他和宋步时的野心,他虽然比起宋步时强了不少,但是依旧无法掌控好唯一娱乐庞大的虚胖的企业,这才让唯一娱乐现在处于一种举步维艰的境地。 虽然网上有不少的鸡汤说创业者都是需要咬着牙坚持的,只要你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你的梦想会实现的。但实际上能够坚持到实现梦想的人万中无一,大多数人都是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即使你有这个坚持的恒心,你没有强大的管理能力和足够的经济后盾,还是不得不倒下的。 相对来说,唯一娱乐算是创业者中比较好的了,起码他已经实现了部分的梦想,还把企业弄上市了。 第3047章 什么人 但是宋步时和胡俊森的这些成功是有些取巧的,他们得到了天鹏金融叶先生的大力支持。如果叶先生不出事,天鹏金融还用巨额的资金支持着唯一娱乐,也许唯一娱乐依靠着这坚强的靠山,还真的能实现宋步时和胡俊森庞大的梦想,打造出一个全娱乐帝国的。 但可惜的是,叶先生出事了。在唯一娱乐正高速扩张的时候,叶先生突然就被有关部门双规了,唯一娱乐畅通的资金链一下子就被卡住了。虽然孙朝晖继续注资了六十六亿资金,但看胡俊森郁闷的样子就能知道,这六十六亿对于高速扩张的唯一娱乐是远远不够的。 唯一娱乐现在需要的应该是像天鹏金融一样的,能够源源不断的供给资金的奶牛,而不是像孙朝晖这样子的只能提供一杯牛奶。对于唯一娱乐来说,朝晖集团还不能完全替代天鹏金融原本扮演的角色。 正常而言,宋步时这时比较明智的做法是,应该停下扩张的步伐,整固公司已经建成的产业,让这些现有的产业尽快的产生利润,然后再视情况而言,决定是否进一步的扩张规模。 但宋步时和胡俊森却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就是继续扩张下去,先把拿到手的钱花进去再说。他们大概是想要等待一个转机,等待着唯一娱乐规模上去之后,效益就会爆发性的增长。 但傅华却是认为这么做基本上算是饮鸩止渴的,娱乐业跟电商、快餐之类的快消行业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快消行业的消费周期一般都很短,很快就会产生重复消费,只要消费者产生了消费依赖之后,处于垄断地位的企业规模和利润很快就能实现跨越性的增长。 但娱乐行业就不同了,这个行业很分散,单就市场上的手游行业几乎每天都会有新公司加入进来,人们的娱乐兴趣也会转移的很快,唯一娱乐根本就没办法实现垄断性经营的。 现在正是一个大变革的时代,也是一个过度娱乐的时代,新的技术不断地产生,太多的娱乐产品不断涌现,人们的兴趣很难固定在某一个公司的娱乐产品之上,唯一娱乐单单想在某一个单一项目中实现垄断就已经不可能了,更何况他想要的是全产业链的垄断呢?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喝了一口酒之后,傅华看着胡俊森笑着说:“你那位宋董事长呢,不会结了婚就只在家陪老婆,不肯出来陪你这个合作伙伴了吧?” 胡俊森笑了笑说:“他才不像你一样,成天就知道躲在家中陪女朋友呢,他去美国了,想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唯一娱乐一部分项目分割出来,在纳斯达克上市。你知道的,纳斯达克那边不像国内对企业上市有着严格的盈利要求,即使企业亏损,只要企业前景美好,他们就会允许企业上市融资的。” 这一点倒也确实是这样子的,在美国,像是亚马逊、谷歌、脸书之类的科技公司,最初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时候,都是亏损的,而国内上市,实现盈利三年以上却是一个硬性的规定,达不到这个条件,上市连想都不用想。 傅华笑笑说:“那你们公司有希望能在纳斯达克上市吗?” 胡俊森笑笑说:“希望是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的,但是你不去争取,结果肯定是无希望的。其实吧,傅华,你这人就是死脑筋,我研究过你熙海投资的财务状况了,基本上你的财务状况还是很稳健的,就算是你在内地上市有困难,在香港买壳上市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上市之后,你再搞几次资本运作,轻而易举你就能实现资产的跨越性增值的。” 傅华也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的,曾经也想要在香港上市,但是他在狙击馨园集团之后,见识到了港股的风险,再加上他现在并没有急切地想要融资的项目,这个念头才暂时按捺下了。 傅华笑笑说:“我也是有这个想法的,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 两人边喝边聊,胡俊森心中还是有些不痛快的事情,喝了几轮之后,醉意就很明显了,傅华便和王海波将他送回了住处。 第二天上午,傅华照常上班,跟周文俊处理了一下公司的事务,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前台敲门进来:“傅董,有位香港来的刘先生来拜访您,您有没有时间见他啊?” 傅华觉得这个刘先生应该就是十姑娘让他带入北京地产圈的那个人了,想不到这家伙来得到快,这可是不能不接待的,就说道:“请他进来吧。” 助理就出去把那位刘先生请了进来,傅华看到这人的模样,不仅愣了一下,因为这个人五十多岁的年纪,神情严肃,模样基本上就跟刘洪淼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所以这人跟十姑娘的关系就不言而喻了。 傅华赶忙迎上去,笑着说:“您好,刘先生,十姑娘跟我说,您要来北京发展,我还捉摸着您什么时间能过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那个男子跟傅华握了握手,笑着说:“傅先生,我想您误会了,我不是您认为的那个人,我是刘太森,您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傅华不禁笑了,原来要真是个误会,这个刘太森是十姑娘的亲侄子,刘家现在的掌门人,刘氏企业的董事局主席,难怪看上去跟刘洪淼那么像呢。 傅华笑笑说:“不好意思,我把您当成了十姑娘说要来北京发展的那个人了。只是不知道刘主席突然上门来,究竟是所为何事啊?” 刘太森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听家里人说了您跟十姑见面的事情,就对您的熙海投资有些好奇,正好我在北京这边有公务,想过来看看您公司的状况,希望您不要嫌我冒昧。” 傅华心里心里就打了个问号,刘洪淼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显然是不太支持的,刘太森紧接着就跑来看他的公司,这里面包含的意味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这家伙对十姑娘拜托他的这件事情究竟是持一种什么态度呢?是支持还是反对呢?如果他的态度跟刘洪淼是一致的,那对熙海投资可就不是一件好事情了。 不过傅华还是笑着说:“怎么会嫌您冒昧呢,您这样身份的人能来我公司,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只是希望您不要嫌我的公司简陋。您请坐吧。” “坐就不必了,我想参观一下您的公司可以吗?”刘太森笑着说,“不过有一件事情需要先跟您说明一下,十姑对我一直都很照顾,在公司也是支持我的,所以我来并没有什么敌意的。” 傅华心说我信你才是个傻瓜呢,你来我公司也有几分钟了,但是你一个字都没提及十姑娘拜托给我的那个人的名字或者身份,你连人家的名字或者身份都不肯提及,要说你对他没有敌意,鬼才信呢。 看来刘家对十姑娘的安排还真是很重视的,居然连掌门人都亲自上门来考察了,他们是在担心什么吗?也许这个人是一个能够影响到刘家未来财产安排的人。 香港是一个盛产富豪的地方,据说是世界上亿万富豪密度最高的地方。但是,香港也是以豪门争产事件最多的地方。十姑娘在刘家辅佐刘洪淼多年,刘洪淼不会对她一点财产上的安排都没有的。看刘洪淼和刘太森这么紧张的状态,恐怕这个安排涉及到的财产份额还不少呢。 傅华也不点破,只是笑着说:“请跟我来吧。” 于是傅华就带着刘太森参观了海川大厦属于熙海投资的部分,这个大厦建成也算是有几年了,现在看来设施已经有些陈旧了,不过刘太森并没有对此有什么评论,只是跟着傅华走了一圈,然后刘太森笑了笑说:“谢谢您了,我心中有数了,回去我也好跟十姑讲一下您这里的情形了。” 傅华笑笑说:“您客气了,我欠了十姑娘一个很大的人情,帮她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刘太森就告辞离开了,傅华就犹豫着要不要把刘太森来过熙海投资的事情跟十姑娘讲,或者要不要去问吕鑫这期间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吕鑫已经警告过他,不要好奇心作祟,探究一些不该探究的事情。刘家可是一个连吕鑫都需要小心应对的存在,如果被刘家的人知道了他在探究刘家的密辛,恐怕他又会多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目前他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装聋作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好了。也因为这样子,傅华开始觉得十姑娘拜托他的事情有些棘手了,他现在这个局面是有些进退两难的,不管十姑娘这件事情吧,李粟生还在暗处虎视眈眈,他的安全没办法保证,但管这件事情吧,刘家父子的态度却是有些耐人寻味的,他心中不禁问道,这个一直还没有露面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啊? 第3048章 拿捏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孙守义都没在出现在了她的住处,也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王莉才意识到孙守义是真的把她放生了,她自由了。她有了一种新生的感觉,这几年因为她父亲重病的缘故,她不得不委屈自己,陪在孙守义这个老男人身边,活得实在太压抑了。 同时现在这个结果可比她预想的好的太多了。某种程度上她甚至对孙守义心存感激,因为孙守义为了跟她的这段露水之情,留给她了不少的财产。这基本上已经可以保证她在北京这个长安居大不易的地方活得很好了。 这段时间她还一直都在鑫鑫建材继续做着原来的工作,虽然这份工作并不辛苦,而且即使没有孙守义的存在,孙朝晖应该也不会改变这个对她的安排的。她大可以继续做下去。 但是这份工作是连带着她过往并不光彩的经历的,而她现在也是无需靠着这份工作来谋生了,因此当王莉意识到孙守义已经对她彻底放手了,她的第一想法就是辞掉这份工作,辞掉这份工作,也就相当于她彻底的跟过去切断了联系,她断了跟过去的联系她才算是真正的重生了。 不过要辞掉这份工作,有一个人是一定要打声招呼的,这个人就是朝晖集团的董事长孙朝晖,这份工作是因为孙朝晖才得到的,再是孙朝晖在她在鑫鑫建材工作的这段时间,一直就对他照顾有加,她不好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就离开的。 于是她就给孙朝晖打了个电话,想说跟孙朝晖打声招呼,然后就从鑫鑫建材辞职。孙朝晖很快就接了电话,笑着说:“诶,王莉,找我什么事情啊?” 不知道怎么了,听到孙朝晖醇厚温和的男低音,王莉心中居然有几分感伤,世事如棋局局新,有些时候你真不知道老天爷下一步棋会下在什么地方。当初她初识孙朝晖的时候,她还是一棵缠绕在孙守义那棵大树上的藤蔓,没有孙守义她根本就无法在北京这个地方生活下去的。 但现在孙守义应从她的生活中离开了,她要独立自主了,她应该高兴才对的,为什么还这么的茫然和感伤呢?难道说她依托别人生活惯了,已经失去了自我谋生的能力了吗? 那边的孙朝晖见她好长时间都没讲话,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就问道:“怎么了,王莉,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王莉笑笑说:“没有了,孙董,就是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是这样子的,我想辞去鑫鑫建材这边的工作,想起来这份工作是当初您给我安排的,感觉应该跟您说一声的。” 对孙守义去边远山区扶贫这件事情,孙朝晖已经是知道了的,王莉的存在完全是当初孙守义为了给他们之间建一道防火墙,才让他安排王莉去鑫鑫建材的。现在孙守义跟他之间已经没有什么非法的往来了,王莉这个中间的联系人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了。 孙朝晖就笑笑说:“行啊,你如果不想做下去的话,就辞职好了,反正那份工作也不是什么好工作,不过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啊?” “接下来做什么,我还真没想过,”王莉心中的迷茫感就更甚了,“我接了下来要做什么呢?” 孙朝晖笑了:“既然是这样子的话,你愿不愿意来朝晖集团工作啊?” 最初在孙守义跟他说起要帮王莉安排一个工作的时候,孙朝晖的想法就是让王莉进朝晖集团的,虽然他并没有打过王莉的主意,对王莉只是单纯的欣赏,不过还是被孙守义给否决了,这才有了王莉去鑫鑫建材的安排。现在既然王莉想要辞职,孙朝晖就重新想要把王莉安排进朝晖集团了,因为这个女人始终给他一种很熨帖的感觉。 王莉辞职就是为了远离熟悉她的过往的圈子,而孙朝晖让她进朝晖集团根本就是与她的想法南辕北辙的,她笑笑说:“真的很感激您对我的信赖,不过我想暂时先休息一下,然后再来决定自己的去向。” 孙朝晖心里虽然是有些遗憾,倒也不想强求什么,只是笑了笑说:“那随你,不过回头你休息好了,如果还想要来朝晖集团,我这里依然是欢迎你的。” 王莉笑笑说:“好的,我谢谢你这么关照我了。” 王莉随即就辞去了在鑫鑫建材的工作,一开始她还想靠着孙守义留给她的资金在北京做点什么呢,但是转了一圈之后,她才发现孙守义留给她的钱虽然不少,但是想要在北京这个地方做点什么,还是远远不够的。 这些年,随着北京的房价大涨,还有电商的普及,基本上已经是无法再像前些年那样子,租个门脸,弄一点小资本,就能开一个赚钱的小店了,现在且不说开什么店,单是租店面就是一笔很高的支出。 再是现在国内的商业经营也是很成熟的,基本上一些赚钱的行业都已经是饱和状态了,王莉在市场上转了一圈之后,发现自己根本就没什么可做的。这个时候,她又不想找一份工薪阶层的工作,去什么地方上班,只好真的像她跟孙朝晖所说的在家休息了。 但是休息这件事情,如果是一天两天,玩玩闹闹时间也就过去了。但没事可做时间长了,王莉还真是受不了,她自小接受的教育并不允许她这么养尊处优,什么事情都不做的。不到十天的时间,她就在北京呆烦了,于是索性回了老家。 但回了老家之后,她又感受到了诸多的不方便,家乡这里不像北京,想要什么都有,孙守义把她带到了北京,也让她拓展了视野,原本在她心目亲切的家乡,现在在她眼中变得是那么的落后,那么的破旧,而且相比起北京的快节奏而言,她家乡的时光就像被冻住了一样的缓慢,在家里住了不到一个周,她就开始思念起繁华的北京城了。 这时她就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在网上说回不去的家乡了,她现在的心确实是无法再回到老家了。所以她给父母留了一点钱之后,就像逃一样的回到了北京。回到了北京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电话打给了孙朝晖,她现在已经明白她不是一个可以靠着孙守义留给她的钱什么都不做的女人。而要做点什么,是根本就无法避免跟以前的圈子接触的。 虽然她在北京已经待了一些日子了,但那些日子基本上她都是缠绕在孙守义身上的藤蔓,根本就没在北京这个地方扎下根,根本就不接地气的。现在她已经是回不去家乡了,她不想再成为一个不能融入北京的人了。 而要融入北京,单凭她自己,只能是说认识一些底层的工薪族而已,这并不是王莉想要混迹的圈子,要是只能跟一些底层的工薪阶层混在一起,那她留在家乡就好了,在家乡她可以靠自己的钱生活的很好,也可以找一个温和善良的男人嫁了,然后生儿育女,一辈子平平淡淡的就过去了。 但是孙守义已经带她见识过了这世界上金字塔顶尖的那些人过得是什么生活了,她的心已经躁动起来,无法再安分下去了。她现在渴望融入北京,并且是融入北京高端人士的圈子里。束涛当初为了讨好孙守义,是专门对她进行了一些高端培训的,因此她完全有底气融入北京的高端人士的圈子的。 她缺的不是别的,只是一个进入高端人士圈子的敲门砖,而孙朝晖就是这样一块敲门砖。孙守义掌控着一个千亿帝国,本身已经是出于北京高端人士的顶尖了,层次在那呢,有他作为引路人,融入高端人士的圈子不是什么问题的。 同时作为一个女人,王莉在某些方面的感觉也是很敏锐的,她实际上早就看出来孙朝晖对她有好感了,只是当初碍于跟孙守义的关系,孙朝晖才没有表现出来。现在孙守义这一层障碍已经不存在了,她完全可以借助孙朝晖做很多事情了。 孙朝晖很快就接了电话,声音还是那么淡淡的:“找我什么事情啊,王莉?” 王莉笑笑说:“孙董,您当初对我的承诺还有效吗?” 孙朝晖多少迟疑了一下:“当然有效了,怎么,你愿意来朝晖集团了?” 王莉苦笑了一下:“我过于高估自己了,以为自己可以随便就在北京找到一份工作的,但结果却是处处碰壁,没办法,只好向孙董求助了。” 实际上王莉并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么可怜,她这么说只是因为她懂得如何拿捏男人的心理,男人大多爱扮演保护者的角色,他们都喜欢女性在他们面前表现得柔弱可怜,这样子他们才能表现出他们的男人气概。 孙朝晖笑笑说:“既然是这样子的,那你就来朝晖集团吧,正好我缺一个助理。” 第3049章 角头 爆肚冯是南城一家源自清朝的老字号,几经风雨,却依然屹立不倒,老字号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李粟生记得有十几年了,店里的环境好像就没怎么变过,室内的光线有点昏暗,座位之间的距离比较近,桌子、椅子都是一副擦也擦不出来的样子,给人一种很老派的调调,现在的年轻人大多对此是不感冒的,但李粟生却偏偏最喜欢来这里吃饭。 毛肚、肚领、羊肚仁、牛肚仁是必点的,再来一个白菜,吃差不多了,再来个牛肉炒疙瘩,这一套组合对他来说简直是完美,谁叫他就好这一口呢?就像他平常朴素的作风一样,他在吃上也是这么朴素的。他从来不喜欢像胡瑜非那样子,假门假事的泡点好茶喝喝,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人,几乎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谁不知道谁啊?装什么高雅啊? 李粟生喜欢出入这种不讲架子,周边都是些俗人的环境,他觉得这里很接地气,身边的食客大多是凡夫俗子,当然他基本上很少主动让人知道他是李一粟的儿子。他找这种环境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偶尔也会遇到熟人,也就是相互点点头,然后就各人吃个人的了。北京这地儿,大官大将的实在是多如牛毛,也就养成了老百姓见了谁都不会惊讶的习惯。偶尔也会从身边食客的私语中听到类似你知道吗,昨儿从海里面传出来消息了,上面要做什么什么的,这时李粟生就会会心一笑。 说这话的人肯定是地道的北京土著,海里面不是真正的汪洋大海里面,而是那个中国政治核心的中南海,海里面传出来消息了,也就是中国最核心的层次传出来的消息。这是北京土著最愿意扯得话题,以显示他们的消息灵通。当然消息真假就很难说了,什么渠道传出来的也无从查证,但是北京土著就爱说这个,这也是北京人的一大特征。 这里就是地道的市井,每个人都在惬意的活着,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氛围之中,没人在乎身边的食客是什么身份,也没有人想探究别人是不是做过什么错事,做过什么好事,或者是别人又赚了或者赔了多少钱,人们都在活自己,融入这里是李粟生最惬意的时候。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那个专门帮他处理台面下事务的那人的,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很不喜欢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了,让他无法继续融入这里的市井氛围。而且这种氛围也是不适合谈那些台面下的事情的。 李粟生就接通了电话,只是说了一句我现在在吃饭呢,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他手下的人都是知道他的脾性的,应该知道这个电话已经打搅了他吃饭的兴致,不会不知趣的再打来了。 挂断电话之后,李粟生继续按照他原有的节奏吃完了爆肚,然后买单,然后安步当车的往家的方向走。虽然他知道那个下属打电话给他很可能是有什么重大的发现,但这些并不能改变他生活的节奏,他还是按照预定的节奏进行着他预定的步骤。 直到他回到家中,坐在自己的客厅中了,这才拿出手机拨给了那个人:“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是这个样子的,四爷,”那个人小心的说道,“你不是让我留意孙朝晖那边的动静吗?我的手下有了些新的发现。” 上一次李粟生本来是想趁叶先生出事的时候在朝晖集团身上挖块肉下来的,结果却被孙朝晖请来了胡瑜非给挡住了,他知道自己惹不起胡瑜非,只能收回了伸向朝晖集团的手,但是并不代表他甘愿就此放过孙朝晖了。他依旧在暗处窥视着孙朝晖,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给孙朝晖一个教训。 李粟生问道:“什么新的发现啊?” “我的手下发现了孙朝晖身边出现了一个新的女助理,”那个人继续说道,“经过了解,这个女人原本是一家小建材公司负责跟朝晖集团对接的业务员,前些日子从那家建材公司辞职,不久就进了朝晖集团给孙朝晖做助理了。” 李粟生问道:“你觉得这个助理有问题吗?” “应该是吧,”那人说道,“我的人从孙朝晖手下的人中了解到,孙朝晖对这个女人似乎很有好感,前些日子,这个女人还在建材公司做业务的时候,孙朝晖就请她在单位食堂的小餐厅里吃过饭呢。他的部属对此也是感到很惊讶的,因为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孙朝晖对一个做业务的女职员这么好的。” 表面上看也就是吃顿饭的事情,但李粟生却觉得这个消息很有价值。一直以来他都是想要找到能够对付孙朝晖的方式的,但是孙朝晖这家伙是很自律的,一门心思的都是放在了事业上,成天就是工作、工作,再工作,根本就没什么招花惹草的花花事。 另一方面,孙朝晖又是一个对待属下极好的领导者,看待属下就和看待亲兄弟一样,他的属下也把孙朝晖当做偶像一样来崇拜的,想要从他的团队之中做文章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 这几乎是一只没有缝隙的鸡蛋,李粟生虽然对他恨得要命,但依然是无可奈何的。 现在好了,这只鸡蛋开始有了缝隙了,而这个缝隙应该就是这个新出现在孙朝晖身边的女助理。看来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孙朝晖也不会是个例外的。 “你这件事情做得很不错,从一个小细节上注意到了孙朝晖可能存在的问题,很好,”李粟生说道,“不过,光你现在了解到的情况似乎还不足以说明什么,你继续给我查这个女人,要把她的来龙去脉都给我查清楚,我想要看看孙朝晖喜欢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好的四爷,我会下些功夫查清楚的。” 李粟生又问道:“对了,傅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他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 “傅华从香港回来了之后,就是见了一个叫做胡俊森的人,这个家伙是唯一娱乐的总经理,好像是他跟傅华在海川市做过同事,两人晚上喝了一晚上的酒。再是刘氏企业的董事局主席刘太森去过熙海投资,好像也没做什么,就是被傅华带着参观了一下公司。搞不清楚他去熙海投资真正的用意。” 李粟生心里暗道,你搞不清楚刘太森的用意,是因为你不知道刘家复杂的人际关系,你知道了,就会明白刘太森为什么会屈尊看什么熙海投资公司了。他之所以会去看傅华的那间小公司,完全是因为担心十姑娘会借助熙海投资这间小公司兴风作浪,从而损害到刘氏企业的利益。 这其间的状况李粟生是清楚的,不过刘家既然对此讳忌莫深,他也不想在别人面前说出事件的缘由。他和刘家是一对相互成就的伙伴,他这些年能够隐身台面下经营好他的财富帝国,刘家对他的助力颇大,再是刘家因为生意上的关系,跟道上的渊源颇深,他也是不太敢惹恼刘家的。 李粟生说道:“傅华这边你给我继续盯好了,有什么新的动向随时通知我。” 说完这句话,李粟生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坐在那里皱起了眉头,本来傅华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难解决的事情的,他如果是横下一条心非要做掉傅华的话,刘洪淼应该也不会说出什么来的。他父亲跟刘洪淼之间的交情可是很深的,刘洪淼绝对不会因为一个跟他没什么关联的傅华,就跟他翻脸。 但是十姑娘插进来,就把整件事情给搞复杂了,十姑娘这个女人也真是够能够见缝插针的,居然利用他口头上的承诺堂而皇之的把她的私生子给送到了北京。刘洪淼和刘太森这对父子也是够怂的,明明知道十姑娘对刘氏企业不怀好意,但是依然不敢阻止十姑娘的行动。 这一方面是因为十姑娘确实是一个狠角色,刘氏企业的半壁江山都是十姑娘帮着打下来的,而且十姑娘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跟香港那边道上的关系甚至比刘洪淼还紧密一些的。这其中的缘故跟十姑娘那个私生子的父亲有着莫大的关系。 十姑娘年轻的时候,风流漂亮,野性爱玩,经常会出入一些夜店之类的场所,而那个私生子的父亲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青年,两人经常会在夜店碰面,很自然的就喜欢上了对方。 年轻人嘛,金风玉露一相逢,难免就会把持不住自己,春风一度之后,十姑娘就怀孕了,当时她还没觉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以为既然怀孕了,那就结婚好了。 没想到的是,当她向家里提出要嫁给对方的时候,却遭到了家族的强烈反对,因为让她怀孕的那个青年人家族背景复杂,他的父亲是香港的一个角头老大,刘家怎么会允许女儿嫁给这样的一个人呢? 第3050章 拿回 十姑娘和那人的婚事就因为家族的强烈反对而延宕了下来,那个男青年也是个玩咖,对十姑娘也并非忠贞不渝的,婚事不遂,很快就另结新欢,十姑娘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的。不过,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却坚持生了下来。因为是个男孩,后来就被那个男青年要回去抚养了。 其后的岁月,十姑娘还是一个野性爱玩的路子,依旧是风流快活,不过在没动过结婚的念头。有了些年纪之后,就跟在了刘洪淼身边,帮助刘氏企业打理江山,成为了刘洪淼身边不可或缺的一个助手。 刘氏父子不敢强硬阻拦十姑娘另外一方面的原因是刘氏父子欠十姑娘的,当年那个男青年虽然并没有坚持要娶十姑娘,但他对十姑娘也非无情无义,私下里各方面都对十姑娘照顾有加的,特别是在刘氏企业遭遇到困难的时候。 一度刘氏企业因为资金链断裂,陷入到了破产的境地,这个时候那个男青年伸出援手,给了十姑娘很大的一笔钱,帮助刘氏企业渡过了难关。事后这笔钱就滞留在刘氏企业之中,经过刘氏企业这么多年的发展,这笔钱应该已经是增值成一笔天文数字了。 十姑娘有些年纪之后,就开始考虑身后事,一度曾经想要刘氏父子核算一下当初的投入现在值多少,她是打算百年之后,把这笔钱留给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在她看来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当初这笔钱的来源也是孩子的父亲,她把这笔钱再留给孩子,谁也说不出什么来的。 但是十姑娘对刘氏父子的贪婪却是严重估计不足的,刘洪淼很清楚这笔钱对刘氏企业有多么的重要,而且他也觉得十姑娘是刘家的人,这笔钱在十姑娘过世之后,也是应该继续留在刘家的,于是便找种种的理由不肯清算这笔资产。 十姑娘自然不甘心了,不过刘氏企业毕竟有着她多年的心血,她也不想跟刘氏父子闹翻,那毕竟也是她娘家人的。而且资产掌握在刘氏父子手中,真要是闹翻了,对她这一方并不是十分有利的。 基于这样一种前提,才有了十姑娘请傅华将她儿子带入北京地产圈的请求,她要先给儿子创造出一个能发挥的舞台,然后再想办法把刘氏企业的部分资产转移到儿子的名下。这也算是一个曲线救国之策吧。 刘家的这些情形外人是不知道的,但李一粟跟刘洪淼、十姑娘打交道多年,这些却是瞒不过他的,他向李粟生交代这层关系的时候,也把这段秘辛告知了李粟生。所以李粟生才会对这件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而现在这件事情却成了李粟生对付傅华的一个很大的障碍了,十姑娘希望傅华能帮助她儿子在北京发展,自然是不想他再对傅华造成伤害了。这个行为相当于十姑娘给了傅华一个安全上的背书。 要是换成别人,李粟生也许就会把那个人和傅华一起做掉了,但是十姑娘不行,十姑娘做事的狠辣,李粟生早就是有所耳闻的。曾经一次十姑娘在夜店玩的时候,跟一个道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冲突了起来,那人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就没把十姑娘放在眼中,当成就给了十姑娘一个大嘴巴。 十姑娘当时也没怎么闹,只是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就离开了。其后那人在地下车库里要开车离开夜店的时候,突然窜出一个杀手,砰砰砰几枪直接就要了那家伙的小命。 这件事情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投入了很大的警力想要破案,但结果却是查了很长的时间,却是什么都没查到。这个案子也就不了了之,成了一桩悬案。 道上对此的看法是,下手的是当初十姑娘相好的那个男青年的家族,十姑娘受辱之后,应该是打了电话给那个男青年,男青年就让他们家族的人出手帮十姑娘出气。那个男青年的家族也是道上数得着的帮派,处理这种事情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男青年的家族帮派现在依旧在香港存在着,在香港道上影响力巨大,那个男青年已经成了门派的掌舵人了,而且很是顺应形势的变成了公司化经营,台面上已经成为了合法的公司了。香港的一些资深的老人对十姑娘跟那家人的渊源也是心中清清楚楚的,他们给刘家面子,一方面确实也是刘家在道上经营多年,一定的影响力还是有的,另一方面也是看在十姑娘的面子上的。 这也就造成了李粟生并不敢轻易的招惹十姑娘的缘故,其实很多时候女人狠起来,是要比男人可怕的多的,他要是真跟十姑娘冲突起来,很难说十姑娘不会像当年那样,找杀手直接做掉他。这个女人跟傅华并不是一个路子的,她做起事情来更加干脆果断,没有内地人对他身份上的顾虑,可能什么都不想的直接就把他给做掉了。 实际上李粟生是认为,要不是刘洪淼是十姑娘的亲大哥,因为那些资产上的纠葛,搞不好十姑娘都会直接找人把刘洪淼给做掉的。这也是刘氏父子并不敢过多的阻拦十姑娘的安排的原因吧。谁也不清楚,惹恼了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的。 这件事和这个人真的是很棘手的,一向做事很有主意的李粟生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只好说走一步看一步,等着十姑娘那位公子爷正式在北京登场了再说。 香港,一间私人会所的包房里面,地板上静静地躺着一个手脚被捆着,嘴里被人用黑布塞满,浑身上下身无寸缕的中年男子,他并没有任何的挣扎举动,只是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紧闭着的包房门。 包房的装修使用了最好的隔音材料,可以确保包房内发生的一切声响都无法传到这个包房之外。 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个个子高挑,身穿黑色皮质的三点式比基尼,脚上穿着黑色长筒靴嘴里叼着一只细长的女士香烟的妖娆女子走了进来,女子走到了男子的身边,抬脚就用高筒靴长长的高跟踩在了男士的胸膛之上,用力的在上面蹂躏了几下,然后问道:“你准备好接受调教了吗?” 男士呜呜了几声,表示他已经准备好了,女士吸了一口香烟,然后把嘴里面的烟雾喷到了男士的脸上,轻笑着说:“灼烧可能会有点疼,你能接受吗?” 男士摇了摇头,嘴里呜呜了几声,似乎有点不想接受,女士一把就把男生嘴里的黑布拽了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男士笑笑说:“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好啊?” 女士眼睛一瞪:“我问你,并不代表你可以拒绝。”然后就把黑布又塞回了男士的嘴里,又吸了口烟,让烟燃烧的更旺盛一点,随即就把烟头按在了男士略有几根胸毛的胸堂之上。顿时就有烧灼皮肤的吱吱声,房间内开始有了一股焦臭的味道。男人虽然嘴里呜呜的叫着,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的痛苦之意,反而像是说不出来的快乐。 这时女士说:“烧灼的很痛吧,让我来帮你缓解一下。” 说着女士就蹲在男士的胸膛之上,褪下三角皮裤,就这么小解在男士的伤口之处,男士似乎越发的享受这一切,居然快乐的哼哼了起来…… 实际上这并不是什么女士对男士施虐的伤害行为,而是把痛感和快感结合起来的一种行为,这家私人会所就是专门提供这种服务的。被用烟头烧灼的那个男人是花了不菲的金钱购买的这种服务。 香港这个世界闻名的自由之岛,很多方面都是跟英美接轨的,只要有需求,自然就有人提供相应的服务。所以有钱人真的在这里可以享受到很多想要的服务的。 一个小时之后,女士开始帮男人解开了捆绑的绳索,把男人嘴里的黑布抽了出来,清理男子身上的尿液,同时笑着问道:“罗先生,我今天的服务你还满意吗?” 那个被称作罗先生的男子还有些余兴未尽的意思:“真是太爽了,就是小路你每次都能帮我达到想要的那个点,别的人都做不到的。太感谢了。” 小路笑笑说:“您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不用说什么感谢的话的,如果你还满意,那多来惠顾几次就行了。” 罗先生摇了摇头:“我也想多惠顾你的,不过我最近需要去北京待上一段时间的,恐怕短时间之内,没办法再来看你了。” 小路笑笑说:“您这是要去大陆发财啊?” 罗先生笑笑说:“是的,有人让我过去做点小生意。我是不太想去的,那边都是些乡巴佬,什么好玩的都没有。” 小路笑笑说:“既然是这样子的,那就留在香港别去吧,香港这边能发财的路子也很多的,为什么非要去北京受那个罪呢?” “你不懂的,”罗先生伸手拍了拍小路粉嫩的脸蛋,笑笑说,“我是要去拿回一些属于我的东西的。” 第3051章 没有 走出会所的时候,罗先生回头有些不舍的看了看会所的招牌,心中暗自跟这家会所道别。实际上他不仅是要跟这家会所道别,还要跟他过去的生活道别。这一次离开之后,他将要在北京展开一段全新的生活,那将是一段跟过往花天酒地截然不同的生活。 以前他是闻名全香港的花花公子,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喝玩乐,他是歌舞厅、夜总会、私人会所的常客。因为他是罗向宏的儿子,那个鼎鼎大名的罗向宏的儿子,罗家提供了优渥的生活条件,让他什么都不需要做的,每天只是好好享受就行了。 而且他就是想要做事,也是没有机会做的,家族的生意都被他父亲交给了他的两个弟弟了。他的父亲明显更重视他的两个弟弟,家族中的一些资源也明显倾向于他的两个弟弟。 最初他还是有些纳闷父亲为什么不重视他这个长子,但随着他的长大,他才意识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他的两个弟弟的妈妈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他根本就连自己的生身母亲是谁都不知道。甚至有一次他在跟二弟打架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了他弟弟的妈妈骂他是野种。这时他才意识到他之所以没有亲生母亲,很可能是因为他是他父亲在外面跟某个情人的私生子。 香港这地方虽然很西化,但是某些方面却是很传统的,一些传统的婚姻家庭制度也是很重视的,一些嫡庶之分虽然没有明确的摆在台面上,但是家族中明显更重视他的两个弟弟,而不是他。 当然罗家是有钱人家,在生活方面还是尽力的满足他所有的需求的,但也就如此而已。罗家从来就没有想说把家族中的重要事项交给他这个最大的儿子去负责。家族中也是倾向于培养他的两个弟弟来接掌家族的生意。 同时两个弟弟的妈妈也是很精明的一个女人,也是在想尽办法避免让他介入到家族生意当中去的。他对此都是看在眼中的,自然也就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在罗家实际上就是一个边缘人,孤立无援,根本就没有能力染指罗家的权利核心的。 如果他对罗家的财产起了非分之心,甚至有可能遭遇到一些不测事件的。这是香港这边家族争产中屡见不鲜的,特别是罗家的生意本来就不是什么正道生意的。罗家交集的圈子本身就很复杂。 所以他就越发的沉溺于吃喝玩乐之中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他变着花样的去玩,很快玩咖的大名就遍及香港了。罗家其他人也乐于看他这个样子的,也就没人再对他还有什么警惕之心了。 但正当他已经年届五十,准备这一辈子就这么逍遥自在的当个大闲人的时候,刘家的十姑娘却找上了他,跟他讲她是他的妈妈,她有一笔很大的资产希望能留给他,只是这笔资产刘家并不是十分的甘愿吐出来,十姑娘准备跟他一起把这笔资产夺回来。 听到这些话的当时,他是有些滑稽的感觉,他已经稀里糊涂荒唐透顶的过了半辈子了,这半辈子他都是在避免卷入财产纠纷中,在他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个妈妈,这个妈妈还要他主动介入到刘家的财产纠纷之中,他真的是有点搞不清状况了。 虽然对十姑娘说的这一切感到震惊,但是他内心中却是不想拒绝十姑娘的。这倒不是因为十姑娘是他的亲生母亲。十姑娘把他生下来,但是却并没有抚养过他,他心中对十姑娘并没有什么母子亲情的。 他想接受这个安排,是因为他骨子里是有那种躁动的因子的,他往日的荒唐行径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并不代表说他就是一个甘于平庸的人,他潜龙于渊,只是受形势所限,一旦有了能够助他腾飞的风云,他内心中还是渴望能够在这世界上有所作为的。 所以他并没有拒绝,也没有去埋怨十姑娘这么多年对他这个儿子不闻不问,他只是看着十姑娘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情我能够做到吗?别忘了,我可是一个香港著名的玩咖。” 十姑娘对他这么问还是很满意的,这个儿子并没有纠缠那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而是上来就直奔核心,先要确认自己能不能做到她要求的事情。这个性格十足的像了她了,看来骨血这个东西还真是很奇妙的。 十姑娘笑了笑说:“我这些年一直都是在关注着你的,你爸爸看不透你,不代表我也看不透你,你身上是有我的影子的,你妈妈当年也是一个玩咖,玩的还跟你一样疯,但玩咖并不代表是废物,你大舅不就是在我这个玩咖的协助下,把刘氏企业打理的蒸蒸日上吗?” 这一句话就让他对十姑娘倍生亲切之感,毕竟还是跟他骨血相连的母亲,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本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知子莫若母吧。他笑着说:“行啊,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就试试吧。” 看他答应下来,十姑娘也没再说什么,更没有在一旁下什么指导棋,只是给了他一张熙海投资董事长傅华的名片:“我现在还是想尽量避免跟你舅舅直接冲突,你去北京找这个人,要怎么做你们商量着办,资金的问题我从刘家这边想办法给你解决,你放开手脚做就是了,我全力支持你。” 接下这个安排之后,他并没有马上就启程北上,而是先把香港这边好玩的最后又玩了一遍,他要把这些封存在记忆中,然后开始他人生新的篇章。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前台小姐敲开了傅华办公室的门:“傅董,有一位香港来的罗先生要见您,他说是十姑娘让他来的。” 傅华心说这家伙总算来了,我倒要看看他长的是什么样子的,于是吩咐前台说:“快请罗先生进来。” 说完他就走向门口,等待着这位姗姗来迟的罗先生正式登台亮相,门开处,前台小姐带着一位中等个子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傅华的面前,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就能闻得到男子身上浓郁的香水味道。 男人身上穿的西装绝非内地常见的那些名牌西装的样子,而是十分的考究,看上去每一处都是十分熨帖的。虽然傅华叫不出这个西装的品牌,但他相信只有一些国际上高端的私人订制才能做到这个程度。 傅华真是想不到十姑娘给他送来的居然是这样一个脂粉气十足的男人,这跟十姑娘完全是两种风格,相比较起来,反而是十姑娘更有男人气一些的。 虽然有些错愕,但是傅华还是赶忙热情地伸出手来说道:“您好,十姑娘早就跟我说了您要来的事情,欢迎啊。” “我是罗胜天,很高兴认识你傅先生,”罗胜天伸手握住了傅华的手,“以后我恐怕要来北京这边打拼了,希望傅先生多多关照。” 傅华心中一阵腻味,因为他明显感觉到罗胜天握他的手的时候,手指不经意的在他的手上轻柔的揉捏了一下,这让他有几分被轻薄了感觉。眼前这家伙不会是基佬吧? 虽然傅华是能够接受别人有不同的性向的,但是面对对方这种行为,他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但虽然是有些尴尬,眼前这个罗胜天他却是不得不接纳的,因为他答应过十姑娘的。他于是就笑笑说:“请坐吧,罗先生。” 罗胜天就坐到了沙发上,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笑着说:“傅先生,您这里的办公环境好像已经有些陈旧了啊?” 傅华笑笑说:“确实是,这里已经建成了有些年头了,一直也没更新,所以就有点陈旧了。不过我并不崇尚什么花架子,只要这里还能用,我觉得满可以维持下去的。” 罗胜天笑笑说:“您这个观点我可是不敢苟同的,就像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是一样的,办公室就是一间公司的脸面,您的脸面都这么陈旧了,又怎么能让别的公司相信您这里是有实力的呢?” 傅华心中越发的就不喜欢罗胜天这个人了,哪有这样子的啊,刚一见面就来指摘别人的公司陈旧的,还直截了当的怀疑他的公司没有什么实力。 傅华很勉强的笑了一下:“您说的这一点回头我会慎重考虑的,对了,十姑娘说您有意在北京这边发展地产,只是不知道您是打算怎么入手啊?” 罗胜天看了看傅华,笑笑说:“您先别急着问我想要做什么的,有些准备工作是要先要做好的,比方说您先介绍一下您的工作团队给我认识一下,还有北京的地产情况也要跟我说明一下,让我知道将要面对一个什么样的环境,要跟一个什么样的团队合作?” 傅华心中越发的不高兴了,原本十姑娘是跟他说要他帮忙把罗胜天带入北京的地产圈,他是觉得罗胜天应该起码已经有了一个经营团队的,今天听这家伙一说,原来他还什么都没有呢。 第3052章 刺激 傅华心中也因此对十姑娘很有意见,十姑娘这是想干什么啊?眼前的这家伙一看就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只会玩,不懂得做事,费那么大劲把他弄到北京来有意义吗?搞不好到头来,可能只是让这个罗胜天在北京拿钱过了把瘾而已。恐怕十姑娘也会因此成为刘家父子的笑柄。 不满归不满,眼下这个局面还是需要应付下去的,傅华就笑笑说:“那我就先带罗先生参观一下我的公司,认识一下我的同事吧。” 罗胜天笑笑说:“可以啊。” 傅华就带着罗胜天参观起熙海投资公司来,并一一给他介绍了熙海投资的几个主要的人物。介绍到余欣雁的时候,罗胜天的眼睛铮亮发光,握住了余欣雁的手就不放了,嘴里说道:“不错啊,想不到小公司里面居然藏龙卧虎啊,还有一位这么能干的发展部经理。” 看到他这个样子,傅华心里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这家伙女里女气,握他的手的时候还故意捏了他手一下,给他的第一感觉是这家伙喜欢男人。但现在对待余欣雁却又是一副色咪咪的猪哥样,看来他似乎也喜欢女色。这家伙不会是男女通吃的吧? 余欣雁努力的才把手从罗胜天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开口想要发作,却被傅华用眼睛瞪了回去。傅华也是不喜欢罗胜天对待余欣雁的样子,但是他不想罗胜天一来双方就闹翻,所以也只能让余欣雁暂时受点委屈了。 好在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发展部,周文俊并不在眼前,要不然周文俊看到罗胜天这么轻薄余欣雁,肯定是要跟罗胜天打起来的。这样一来,傅华心中就越发的别扭了起来,他感觉这个罗胜天就是一根搅屎棍,如果再继续让这家伙呆在熙海投资的话,估计很快就会把熙海投资搅得鸡飞狗跳的。 这家伙还真是个麻烦啊,傅华心中已经开始琢磨要怎么把他打发走了。但是问题是,这家伙一来就立刻赶走他,是没办法跟十姑娘交代的。看来只好先应付两天,等找到合适的理由,再把这家伙赶走吧。 参观了一圈之后,罗胜天跟着傅华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坐定之后,傅华笑着说:“罗先生,现在我的团队的人都介绍给您了,您对他们的看法如何啊?” “您问我对你的团队的看法啊?”罗胜天笑笑说,“我可以说实话吗?” 傅华心中多少也是有点要考量罗胜天的意思:“您说就好,不用跟我客气。” 罗胜天笑笑说:“那我就说了,总体感觉上,我认为你的团队多少还是有些偏弱的,不过也不是一点亮点都没有的。团队中的个别人,我认为素质还是可以的。” “那您觉得我的团队弱在什么地方,”傅华追问道,“又是谁让你觉得素质还可以?” “我认为吧,你们的那位总经理的能力是有些偏弱的,”罗胜天笑笑说,“总经理是一家公司业务的主导者和执行者,我想那位周总是起不到这个作用的。” 傅华对罗胜天的这个说法心中是多少有些惊讶的,因为罗胜天的这个评判总体上还是比较准确的。当然周文俊领导力偏弱是有一定原因的,他来自台湾,又是在美国留学,在内地这边并没有什么人脉,开展业务等方面肯定是不行的。 “至于您问我谁的素质还可以吗?”罗胜天笑着继续说道,“我认为发展部的那位余经理不错,绝对是能够独撑一面的。这个人是值得你们公司好好培养的。” 傅华实在是有点克制不住了,就很不高兴的对罗胜天的说:“罗先生,熙海投资虽然是一个小公司,但是公司依旧是正规的公司,而且我们公司一向是很尊重女性的,所以请您最好是检点一下。” 罗胜天不禁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不检点了啊?难道我说余经理素质比较好,说错了吗?我是真的认为她要比你们那位周总要强很多的。” 傅华对这话还真是没办法反驳,在业务方面,余欣雁绝对是要强于周文俊的。领导力上也是余欣雁强于周文俊的。而周文俊的强项实际上是在资本运作,他是可以借助台湾的周家帮助熙海投资解决资金上的问题的。这一点上,余欣雁可就无能为力了。 傅华对罗胜天看人的眼光还是肯定的,但是还是觉得应该适当的提醒一下罗胜天,行为举止多检点一下,不要因为余欣雁跟周文俊冲突起来。他就笑笑说:“您对余经理素质的肯定,我是认同的,但是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一下您,余经理和周总之间算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不希望您呆在熙海投资这边的时候,因为言行上的一些不检点而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原来是这样子啊,可惜了,这么优秀的女人居然便宜了周总那个小白脸了,”罗胜天摇了摇头,“你们公司的管理制度也是够随性的,居然不禁止同事之间谈恋爱,难道您就不担心他们一个总经理,一个发展部长联手起来,把您这个董事长给架空吗?” 傅华笑笑说:“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能加入我公司团队的人,都是我信得过的人,对他们我一点都不担心的。” “傅董真是够善良的了,”罗胜天笑笑说,“我却是认为这世界上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是无法让我死心塌地的去相信的。我信得过的只有利益。” “这只能说明您在这世界上还没有遇到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并不代表我相信朋友就是错误的。”傅华笑笑说,“就我而言,我身边还是有着很多值得信赖的朋友的。” 傅华这么说,让罗胜天不禁抬头看了傅华一眼,他的人生中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的。他的母亲只生他不养他,过了半辈子了,才跑来跟他说我是你母亲。他的父亲倒是给了他很好的生活条件,但是也从来都没有给他父亲该给他的关爱。 他的两个弟弟和他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都把他当做争夺家产的潜在对手,心中对他只有敌视,而没有亲情。而他吃喝玩乐的那些朋友对他就更没有什么真心了,能不骗他的钱就很不错了。四顾一下,他身边还真是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的。 罗胜天看着傅华问道:“有真心朋友真的很快乐吗?” “那是当然了,”傅华脸上浮现了会心的微笑,“有朋友的存在,我的心就不会感到孤单,他们也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友谊的存在,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这一次,罗胜天并没有反驳傅华,他只是看了看傅华,并没有再说什么。 傅华看他不说话了,就问道:“我的团队现在已经介绍给您了,下一步我该向您介绍一下北京这边的地产状况了,总体而言,最近这一段时间大环境的经济形势恶化,连累到地产圈的形势也是很差,很多地产公司实际上都停下了拿地的步伐,现在都是在观望,不过也有人趁着现在这个危机状况,而在市场上捡便宜货。所以现在应该是个混沌时期,每个圈内人都有他们对形势的判断,每个人都觉得他们的判断是对的。” 罗胜天笑了:“那也就是说,现在进场的和退场的,相互都觉得对方是煞笔了?” 傅华又是有些惊讶的看了罗胜天一眼,他开始觉得这个纨绔子弟并不是那么简单得了,起码这家伙的洞察力还是很不错的,刚才一句话就点明了相关各方的心态。确实是,现在进场的,和现在退场的,都认为自己的判断才是对的,而对方不相信自己的判断明显就是煞笔。 傅华笑笑说:“这一点罗先生倒是一语中的,现在圈内的人的心态确实跟你所说的是一样的。所以我现在也没办法跟您说谁对谁错的。” 罗胜天笑笑说:“要判断谁对谁错很简单啊,北京最近有没有大型的土拍活动啊?” 傅华看了看罗胜天:“您的意思是?” 罗胜天笑笑说:“我的意思很简单啊,我想下场跟现在场内的玩家玩上一把的,内地这边的一个伟人不是曾经说过吗,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一定要亲口尝一尝的。要想知道北京的地产形式,下场玩一把不就可以了吗?当然那些小的十亿八亿的地块,你就不要跟我说了,有大的项目才够刺激的。怎么样,有没有,有的话,你就以熙海投资的名义参拍,我跟着您到现场感受一下。” 傅华看了罗胜天一眼:“您的意思是现在要想参与一场土拍,感受一下北京土地市场的真实状况?” 罗胜天点了一下头,说:“对啊,我就是想现场感受一下,当然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倒也不妨直接拿下来。您先告诉我最近有没有大型的项目上拍吧。” 第3053章 威胁 傅华心中不禁暗自苦笑,这家伙拿土拍当儿戏啊?现在一场大项目的土拍最少也要大几十亿的样子,甚至要上百亿,光是竞拍保证金就不是一笔小数目,怎么可以拿这个当儿戏呢? 退一步讲,如果这家伙只是玩一玩也勉强能够说得过去,冲着十姑娘的面子,损失几天保证金的利息熙海投资还是能够承受的,可以权当还还十姑娘的人情了。关键这家伙后面还有一句呢,价钱合适就拿下,如果当时候这家伙在竞标中蛮横劲上来了,真的把地拍下了,熙海投资可就没办法接下这个局面的。因为熙海投资肯定没这个实力的啊。 傅华就看了罗胜天一眼,笑着问道:“罗先生,您来之前,十姑娘对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交代啊?” 罗胜天笑笑说:“也没交代什么啊,就是让我来北京找您,然后什么事情跟您商量着办就好了,哦,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在担心如果我真的把地给拍下来了,熙海投资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是吧?” 傅华笑笑说:“我确实有这个担心,毕竟您想要参与拍卖这个念头很突然,熙海投资事先并没有围绕着项目做过考察和筹划,什么都还没有准备……” “傅先生不用找这么多借口了,”罗胜天呵呵笑了起来,“您不就是担心,我到时候一冲动,拿下了项目,没人来出这笔钱是吧?这您放心好了,在来之前,十姑娘跟我还交代了一句话,钱的事情由她来解决。” 傅华松了口气:“有您这句话就行了,跟您说,最近这几天北京市土地局还真是有一个项目要拍卖,朝阳区的西柳村地块,起拍价三十五亿,不过那块地已经是北京四环之内唯一一块可以成片开发的土地了,像是京隆地产,馨园集团,朝晖集团,还有和穹集团等等,这些头部的房企都盯上了这块土地,纷纷加入到竞争的行列之中,准备参与最后的竞价……” “不得不说,您倒是在持续关注着这个市场的,”罗胜天看了傅华一眼,“只是有一点我有些疑问,虽然参与竞拍牵涉的资金没多少,但是对你们这家破旧的小公司而言,却也不是个小数目,单凭我自己跑来跟您说,是十姑娘让我来的,您怎么就能够完全信任我,不需要去跟十姑娘去落实一下呢?” 如果罗胜天出现在他面前,是一副正统的,很有事业追求的样子,也许傅华会怀疑这家伙是个骗子,因为越是不像骗子的人越是可能来骗人的。但实际上罗胜天出现在他面前的形象根本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纨绔子弟形象,这反而让傅华觉得这家伙是可信的了。 另一方面,傅华也在这个纨绔子弟身上看到了一些十姑娘的影子,加上吕鑫跟他说过这个罗胜天应该是跟十姑娘关系很亲近的人,傅华就觉得他没有要再去跟十姑娘确认什么了。 傅华笑了起来:“那是因为我觉得您是可以信任的,不过您这嘴还是有点令人反感的,我的办公室虽然是老旧了一点,但公司还是有一定的实力的,并不像您说的是一家破旧的小公司的。” “您真的信任我?”罗胜天看着傅华的眼睛问道,“如果您知道我这前半辈子,家人也好,朋友也好,就没人真心的信任过我,您还能够信任我吗?” 傅华笑了起来:“我对人也是有我的基本判断的,我相信我不会看错的,我一会儿就会安排人去买标书,就陪你好好玩上一把。” 罗胜天看着傅华笑着说:“那您最好是把发展部的余经理抽调出来参与这次竞拍,您知道的,男人嘛,如果有一个漂亮的妹妹在一旁看着你做事,你一定会更有激情的。” “这您想都别想,”傅华连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我可不想因为您的到来搅得我公司鸡飞狗跳的。如果您非要坚持的话,那我只好请您离开我的公司了,大不了十姑娘的人情我继续欠着她的就是了。” “呵呵,您倒是挺维护手下的,好了,我不去找惹她就是了。”罗胜天笑着说,“对了,我看您这里有一部分是酒店,回头您给我开个房间,暂时吧,我就先住在这里了。” 傅华笑了:“您要住在这里?您不嫌这里破旧吗?” “破旧还是很破旧的,”罗胜天笑笑说,“不过勉强我还可以住得下了,这地方好处是,您的公司就在这,最近有一段时间我们应该会有很多事情要商量的,我这人比较懒,住在这里就省的东奔西走了。”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行啊,那我就帮您安排好了。” 傅华就去酒店那里帮罗胜天开好了房间,然后把他送了过去,他现在对罗胜天这个人有了更多的认识,也就不像一开始那么讨厌他了。而且就算是看在十姑娘的份上,他也是应该好好接待罗胜天的。 进入到酒店房间之后,罗胜天就在酒店的床边坐了下来,然后拿出了两根类似棒棒糖的东西,一根含在嘴里,另一根伸手要递给了傅华:“这可是好东西啊,试试吧。” 傅华有点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这究竟是什么啊?” 罗胜天笑笑说:“这是芬太尼棒棒糖,很好吃的。” “芬太尼棒棒糖?”傅华重复了一遍,他还是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随即他想到了前几天新闻里好像是报道过芬太尼,这应该是一种阿片类的麻醉药,效力很强大的,能够成瘾的,他就有点急了,“罗先生,我知道您可能是在香港那边随便惯了,什么都敢玩,但这里是内地,很多事情都是不一样的。” 此时,倒在床上的罗胜天的神情已经有些恍惚了,见傅华拒绝,就有些不高兴的说:“诶诶,这可是好东西啊,不容易弄到的,我拿您当朋友才会跟您分享的。您可别给脸不要脸啊!” 傅华真是有点哭笑不得,这个家伙还真是不改纨绔的底色,但内地的情形跟香港是不同的,服用这种东西是并不被允许的。他苦笑着说:“罗先生,这里是北京,这种东西是违禁品,如果被人发现您吸食这种东西,警察会对您采取治安措施的。” 罗胜天的神情越发的恍惚:“您不知道的,这个东西会让您欲仙欲死的,试试吧,现在房间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您不说,我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啊?” 傅华看到罗胜天恍惚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再继续下去的话很可能会出现幻觉之类的症状,也顾不得还要委婉一点对待罗胜天了,伸手一把就把罗胜天嘴里含着的那根棒棒糖抽了出来,加上罗胜天分给他的那根,一起扔进了卫生间的马桶里,然后一按按钮,放水将这两根棒棒糖冲走了。 罗胜天棒棒糖被夺走了,感觉就好像是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瞪着眼睛看着傅华恼火的说道:“你这家伙干什么啊,这东西很难弄到的。” 傅华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给他倒了一杯水,直接命令道:“赶紧给我喝下去。” 傅华并不知道这种药品的降解过程,只是直觉上认为多喝水是能够稀释体内的药性的。 罗胜天就想冲着傅华发火,但看着傅华脸色铁青,也知道这件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因此只是嘟囔了一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啊?事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傅华依旧脸色铁青的看着罗胜天:“就是这么严重的,我警告你啊,如果你下次还被我发现有类似的行为的话,我会找十姑娘把你请回香港去的,因为我可不想去那些勒戒所捞你出来的。十姑娘也是的,我以为她费了那么大的周折把你弄来北京,是想让你正里八经的做点事情出来的,没想到却是这个样子的。” 罗胜天不悦的看着傅华说:“你是不是有点紧张过度了啊?酒店这里怎么说也是私人场所的,就算是我在用违禁品,他们也是没办法发现的。” “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才好了,”傅华苦笑着说,“我给你说一件事情吧,去年也是一位你们香港很有名气的人士,他在北京的是有私人住宅的,私人住宅还有专门的监控,警卫森严,但是依然因为吸食违禁品被警察请去关押了一年,这件事情当时闹得挺轰动的,你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这件事情啊。” “那件事情我倒是听说过的,”罗胜天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他之所以出事,应该是被人盯上了吧,我才刚到北京,应该没有人会注意我的。” 傅华笑了:“你确定没有人会盯上你吗?” “这个嘛,”罗胜天迟疑了起来,他知道刘氏父子是并不欢迎他在北京发展起来的,“我在这世界上倒是有些敌人的,不过好在他们是在香港,离这里上千公里呢,所以对我并没有威胁的。” 第3054章 热度 傅华听到罗胜天这么说,不禁暗自摇头,看来这家伙还没有绷紧斗争的弦,对这世界还没有什么防备之心。这肯定是不行的,虽然他不知道罗胜天是准备在熙海投资这边怎么做,但是起码应该有一段时间他们是必须要绑在一起的,他可不希望受到罗胜天的牵连。或者罗胜天被他所牵连。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们两人都是有对手藏身暗处在窥视着他们的,随时都可能会突然发动给他们致命一击的。因此必须要提醒一下罗胜天,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正身处险境,一个不谨慎,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傅华指了指他倒的那杯水,说:“你先赶紧把水给我喝了,然后我再跟你说说目前我们所面临的真实处境。” 罗胜天看了傅华一眼,然后端起水杯把杯中水给喝了。傅华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是愿意听自己的意见的,就说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我想要吓唬你,我再跟你说一件事情吧,在你来见我之前,有一个人也跑来了熙海投资,他就是刘氏企业董事局主席刘太森,他为什么会来,不需要我多少什么了吧?” 罗胜天苦笑着说:“这帮家伙动作这么快啊?” 傅华笑笑说:“你这么说就是表明你知道那家伙是因为什么而来的了。罗先生,我不知道您以前的经历是怎么样的,也许你就是现在这样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对什么都不在乎,如果这就是你的真实面目,那我好心的奉劝你一句,北京这地方并不是你的游乐场,这边的人物也没有耐心陪你玩什么过家家,安全起见的话,你还是赶紧打道回府吧。” 罗胜天看了傅华一眼:“我如果不回去呢?” 傅华苦笑着说:“您现在这个样子,对别人一点戒心都没有,很容易就会出事情的,这么跟你说吧,不仅是刘家父子对您是虎视眈眈,我这边还有一个凶狠的对手潜伏在暗处,等待着我露出漏洞,然后好猎杀我,你继续留在北京,很可能也会受到牵连的。” “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傅华苦笑着说:“你以为我闲的没事干了啊?你可以去问一下十姑娘,不是因为这个对手的存在,我根本就没必要搭理你的。说到底,我也是想借十姑娘这棵大树,帮我抵挡那人一阵子的。你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啊?怎么连一点点的江湖险恶都不知道呢?” 罗胜天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个有点不好意思,我以前没接触过这些事情的。” 没接触过这种事情,傅华看着罗胜天不禁有些疑惑了,这家伙不会以前只是会玩吧?那样子可就把他害苦了,他自己顾自己还顾不过来呢,怎么能还要顺带着照顾这家伙呢? “罗先生,我看你的举止打扮以前你肯定是生活的很好的,其实你大可过回前面的生活的,没必要非跟着十姑娘趟这湾浑水的。” “傅先生,您说的我们所面临的形势我已经是清楚的了,”罗胜天看着傅华笑笑说,“但是你不要劝我了,我是不会就这么回香港的,有些东西是我必须要拿回来的。以前有些事情我确实是没做过,但是不代表我做不好,所以请你放心,不会再发生类似棒棒糖这种事情了。” 傅华知道罗胜天所说的有些东西是必须要拿回去的,应该就是十姑娘交托给他的事情了,也知道眼前这家伙既然来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是很难再把这家伙打发走得了。只好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吧,好吧,记住你答应我的,对了,我看你这个样子,以前一定是个大玩咖,所以我有必要提醒你,没有我跟在你身边,你千万别去北京这边的夜总会酒吧之类的去玩,那些场所太复杂了,你一个陌生人进去,很难确定会发生什么状况的。” “要不要这个样子啊?”虽然罗胜天还是想要在北京有一番作为的,但是有些事情真的是很难一下子戒断的,“我怎么觉得你就像是一个啰里啰嗦的保姆啊。” 傅华苦笑着说:“你以为我想做这个保姆啊?我才不想呢,在完成十姑娘交托给我的使命之前,我是有必要保证你的人身安全的。除非十姑娘跟我说,让我不需要管你的事情了。” “呵呵,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你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不得清闲了,”罗胜天笑笑说,“因为我还想借助你的公司做很多事情呢。” “你还赖上我了啊?”傅华苦笑着说,“你不是觉得我的公司又小又破吗?” “我依然觉得你的公司是又小又破的,”罗胜天笑笑说,“但是就是因为这样,你的公司才会需要我的帮助啊?如果是那种成功的,业绩漂亮的公司,我就是想要插手,人家也不干的。不过你放心好了,我这么做只会对你有好处,不会占你便宜的。” 傅华想想也是,眼前这情形,罗胜天跟他公司的业务结合的越是紧密,李粟生越是不敢对他怎么样的,他倒是没必要非把罗胜天推出去的。不过反过来说,这家伙的安全保障也就成了他的责任了,一旦有什么闪失,这家伙被相关部门给勒戒了,这个责任反而是他的了,十姑娘一定会怪责他照顾不周的。 想了想之后,傅华就给陆丰去了个电话,跟陆丰要了两个信得过的手下,让两人跟着罗胜天的身边,保障罗胜天的安全,省得他还要时时的担心。 由于罗胜天是临时起意要参与投标的,熙海投资买到标书之后,准备的时间并没有多少了,好在这一次参与竞标只是给罗胜天试试手的,让他感受一下地产圈的形势而已,玩的心态更多一些,所以傅华和周文俊这些人都没拿竞标当回事。 不过罗胜天倒是很当回事的,他把标书要了一份过去,自己认真地研究,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就去发展部找余欣雁请教。好在他请教的态度还是很严肃的,并没有露出借机亲近余欣雁的意思,余欣雁对此也就没表现出太多的不高兴。 傅华对罗胜天的举动也没有感到有什么不正常,罗胜天毕竟是地产界的新兵,可能并不熟悉地产界的操作程序,他想要借此了解整个土拍的流程也是很正常的。甚至傅华对此还感到高兴,罗胜天这么认真说明他还是想要做点事情的,并不想一味地胡闹。他当然是欢迎一个这样的合作伙伴的。 土拍的日子到了,傅华和罗胜天一起到了土地局的拍卖大厅,他们去的时候,京隆地产、和穹集团、朝晖集团、馨园集团的人都已经到了,不过人家这些头部企业来的都不是大老板,而是公司负责土拍的部门经理。人家的大老板现在的身份高贵,自然不会出现在土拍的现场了。 傅华是本来就没有这个身份,罗胜天则是想要亲身体验一下土拍现场的气氛,两人就到了现场,在标识着熙海投资的位置上做了下来。 土地局并没有上来就把西柳村地块拿出来拍卖,而是先拍了一些小的地块暖场,因为小地块面积小,数额不大,参与的人少,所以现场的气氛并不是很热烈,拍卖会就不咸不淡的进行着。 小地块拍完,主持人宣布开始进行西柳村地块的拍卖,现在嘈杂的声音顿时都没有了,那些本来昏昏欲睡的头部房企的人也都坐正了,态度严肃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等了一上午的重头戏终于来了。 主持人宣布了拍卖的规则,起拍价三十五亿,每一次举牌意味着加价一千万,然后宣布竞价开始。傅华把熙海投资的号牌递给了罗胜天:“你不是要体验一下吗?现在可以举牌了。” 傅华之所以一开始就把号牌递给罗胜天,是因为他知道今天这场战局参与的头部企业这么多,每一家的实力都比熙海投资大的太多,熙海投资也就是一个陪太子读书的角色,罗胜天估计也就在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举牌的机会,后面也就没参与的可能了。既然是这样子,那就让他过过瘾吧。 罗胜天拿到号牌也没客气,信手就跟着其他人把号牌举了起来,支持人就喊了一声:“这位先生加价一千万,三十五亿六千万。” 加价的步伐并没有因为罗胜天的举牌而有一刻的停止,后面接连的举牌很快就把他的加价淹没了。举牌了二十轮之后,主持人提高了加价的幅度,每次加价的幅度从一千万提高到了两千万,似乎为了响应主持的提高加价幅度,或者是表明自己的存在感,罗胜天再次很潇洒的举了一下牌。 傅华对此倒也没有感到担心,因为他看到现场参与的热度这么高,罗胜天的这一次加价应该也会很快就会被后面的加价盖过去的,既然罗胜天想要玩上这一把,让他多参与一下也无妨的。 第3055章 走不远 果然,罗胜天的报价很快就被一轮一轮的报价盖过去了,等到第五十轮报价的时候,主持人再次提高了加价的额度,每次举牌就意味着加价五千万。傅华担心罗胜天还是会像上次一样举牌,想要伸手把号牌拿过来,但是他还是晚了一步,罗胜天信手就又举了一下号牌,主持人马上就喊道:“这位先生再次加价五千万了,有没有继续加价的?” 傅华心里这个气啊,心说你过过瘾就可以了,怎么还要加价啊,再继续下去,可就不是熙海投资能够玩得起的了。好在馨园集团和京隆地产两家公司接连举牌,罗胜天的出价很快就被盖过去了。 虽然加价幅度已经是五千万了,但是参与者竞价的热度并没有被降低,人们依旧此起彼伏的举牌,很快地价就已经被抬高到了八十亿,这已经超过了傅华心目中对这块土地最高的估价了。因为对市道的感觉并没有十分好,傅华觉得参与竞价的这些人随时都有可能放弃的,这个时候他就不再敢放任罗胜天了,于是伸手就先把号牌从罗胜天面前拿了过来。 罗胜天看了傅华一眼,呵呵笑了笑,到也没有说些什么。 大厅内的举牌还在热烈地继续,主持人激动地喊价声音也让场内的气氛热到了一个极点,很快价格就被抬到了一百个亿。可能这个价格超出了那些头部房企原本的预计,就开始有人走出大厅,打电话给公司的大领导,询问要不要继续举牌了。请示过后,他们并没有再举牌,显然他们大领导让他们放弃了。 不过馨园集团和京隆地产的代表依旧在场内坚持着,两家轮流举牌,似乎一定要决出个雌雄。傅华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没他什么事了,基本上这块地不是属于馨园集团,就是属于京隆地产的,他也只有在一旁看戏的份了。 就在傅华准备等着主持人落锤结束竞拍的时候,罗胜天趁他不注意伸手就将号牌拿了过去,然后很潇洒地冲着主持人晃了一下。主持人马上就喊道:“这位先生又加价了,一百零八亿五千万,有没有人再加价的了?” 傅华当时就有点懵,罗胜天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啊?他不会是来坑他的吧?他不禁低声问道:“你想要干吗啊?这个金额熙海投资可是承担不起。” “没事的,不就是玩玩吗?”罗胜天毫不在意的笑着说,“你别紧张,一定没事的。” “这个时候已经不能随便玩了,你把号牌还给我。”傅华低声说道。 傅华知道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决战的的时刻了,馨园集团和京隆地产随时都可能会放弃,罗胜天如果在举牌的话很可能就会让熙海投资成为中标者,那个时候可就不是一句玩玩就能够解决得了。熙海投资肯定是承担不起一百零八亿的资金的,那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弃标,不但保证金会被没收,而且还会严重影响到熙海投资的信用度。 “你别急嘛,”罗胜天却是不肯把号牌还给傅华,“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再说了有十姑娘给我背书,你还担心出不起这笔钱吗?” “你别玩了,”傅华苦笑着说,“我们公司对拿下这个地块一点准备都没有,你高价把他拍下来,对谁都没什么好处的。把号牌还给我。” 罗胜天却是摇了摇头说:“你别管了,我有我的打算。” 傅华真是有些傻眼,早知道这家伙这么任性,他就不会熙海投资的名义带他来参加竞拍了。此刻他只能是寄希望于这家伙真的知道分寸,不再进行举牌了。 罗胜天的举牌让局面从两雄争胜,变成了三足鼎立,本身这个时候京隆地产和馨园集团的人都是在硬着头皮强撑,熙海投资的加入,立马就改变了两方的心态,他们都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举牌了。因此在主持人询问要不要继续举牌的时候,他们都迟迟没有把号牌举起来。 随着主持人一遍遍的询问有没人再加价的,傅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去了,因为主持人随时都能落槌确定这块地由熙海投资拍下来了。好在当主持人就要准备要落槌的最后一刻,京隆地产的人再次举起了号牌。 主持人兴奋地喊了起来:“这位先生出到一百零九亿了,有没有人还要加价的?” 主持人用渴望的眼神看着馨园集团,他是希望馨园集团能够继续举牌的,只要是举牌竞争就会继续,价格就会被抬到一个新的高度。但是馨园集团来参加竞拍的那个中年男人却是苦笑的摇了摇头,示意主持人他们放弃了。 主持人的眼神又转向了傅华和罗胜天这边:“这边的先生要不要继续加价啊?” 罗胜天转头看看傅华,笑着问道:“我们要不要继续加价啊?” 傅华赶忙使劲的摇了摇头,生怕罗胜天会自作主张的继续举牌。罗胜天这时才朝着主持人摇了摇头,示意放弃竞拍。最终拍卖尘埃落定,这块西柳村地块由京隆地产以一百零九亿中标拿下。 不过现场记者的眼光并没有放在京隆地产和馨园集团身上,这两家企业都是国内的头部房企,他们都是实力雄厚的企业,他们拿出一百多亿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罗胜天身上。 罗胜天成功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罗胜天油光粉面的打扮本身就很吸引眼球,再加上熙海投资又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现在突然要打算花一百多亿拍下西柳村地块,这里面肯定是有话题性的。 于是现场的记者在拍卖一结束就长枪短炮的把要离场的傅华和罗胜天围在了中间,一位女记者抢先问道:“两位先生,能不能跟我们介绍一下你们公司的情况,以及你们为什么会参与这一次竞拍,还有到最后又是为什么会放弃?” 傅华心说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啊?这些根本就是罗胜天搞出来的一场闹剧,放弃的原因还用说吗,当然是出不起钱了。但这些话他心里清楚,却是无法讲出来了的,只好转头看了一下罗胜天:“罗先生,请您跟记者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吧。” 罗胜天笑笑说:“好吧,好吧,我来跟记者朋友们解释一下好了,是这样子的,我叫罗胜天,前不久才从香港来到北京的,我来的原因呢,是因为我对北京方兴未艾的地产市场很感兴趣,大家都知道,香港地方虽小,但是盛产地产富豪,恐怕不用我说,你们自己就能想到那些上了福布斯富豪榜的香港富豪们吧?” 记者们都会心得笑了起来,富豪的故事本身就是很能吸引眼球的,再加上罗胜天一口的港味普通话,让他的话听起来更富有说服性:“我们香港人做地产是很有经验的,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开发,香港地产界已经处于一种饱和的状态了,我们需要开辟新的战场,所以我来到了北京,有人会说北京的地产也是出于高位,没有多少的开发空间了。” 罗胜天就说了一下他继续看好北京地产的理由,然后说他带了资金来北京,经过考察看中了熙海投资公司,熙海投资的董事长傅华先生是一个很有战略眼光的企业家,熙海投资整个的经营团队也是很有战斗力的,所以他就要加入到熙海投资这个团队之中,把资金投入到熙海投资公司。 而双方看好的第一个合作项目就是西柳村地块,所以他和傅华先生才联袂来参加这一场的土拍。最初按照他们的预计,这个地块是可以在百亿之内收入囊中的,但是没想到好东西大家都想要,抢来抢去这块土地居然到了一百零八亿了。 这时傅华先生就有点犹豫了,他是一个对风险控制要求极高的一个企业家,认为超出百亿就不应该继续竞拍了,不过他这时还是认为这块土地绝对值这个价的,于是他就请求傅华先生让他继续出价竞拍,傅华先生无奈之下,只好同意让他继续出价了,但是要求他这是最后一次出价,如果馨园集团和京隆地产也跟着出价,他就只能放弃。 于是他就继续出价,遗憾的是,虽然馨园集团放弃了,但是京隆地产实力雄厚,还在继续出价竞争,他事先已经答应傅先生的,这是最后一次出价,他不能言而无信,也就只好放弃了。 罗胜天娓娓道来,似乎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那位女记者也当了真:“罗先生,我听您的意思似乎是说,你和傅华先生合作的这第一个项目就有了分歧,这会不会影响到你们后面的合作啊?” “不会,一定不会,”罗胜天笑着说,“我相信大家都听的出来,我和傅华先生正好是一个互补性的团队,我呢注重项目开发的未来,适合搞战略,而傅华先生则是注重公司的风控,避免公司陷入到太高的风险之中,这两项是相辅相成的,缺了任何一项,公司都是走不远的。” 第3056章 走眼 傅华在一旁看着罗胜天侃侃而谈,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心说这家伙虽然玩的人心惊肉跳的,但并不是一个胡搞的人,还是有他自己的一套逻辑的,目前还看不出来这家伙这么玩究竟是想做什么,但是有一条傅华却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家伙并不像他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荒唐。 结束了采访之后,罗胜天和傅华就上了车,准备回公司。在车里面,罗胜天笑笑说道:“怎么样,刚才够刺激吧?有没有肾上腺素激增啊?” 傅华苦笑着说:“叫你这么玩,迟早会把我玩出心脏病来的。罗先生,我看你的年纪应该比我大吧?” 罗胜天笑笑说:“我五十一了。” 傅华说:“那你比我大不少,应该成熟一点了,但我怎么觉得你比那些二十出头的青年人还幼稚呢?你这么玩有什么意义啊?你只不过跟人家讲了一个故事而已,到时候有要开发项目的时候,你还是拿不出钱来的。” 罗胜天看了傅华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怎么觉得幼稚的人是你呢?你是不是觉得这世界上的人都应该讲真话吧?你没看到这世界上很多成功的人实际上就是一个骗子吗?你知道香港的那些地产商最初是怎么积累财富的吗?他们就像我刚才一样给人家讲故事,骗人家买它们的楼花,如果他们都像你一样,有一分钱做一分钱的事,那他们根本就发不了家的。” “在这世界上,只要你把故事讲圆满了,让人们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你就会成为一个成功人士,人们才不在乎当初你是在骗他们的呢。”罗胜天笑着拍了拍傅华的肩膀,“既然我比你大,那我就叫你一声老弟吧,傅老弟,虽然我前半生没做什么正经的事,但是别人做事的程序我还是看到过很多的,你说我幼稚,我看是你幼稚才对的。” 傅华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驳斥罗胜天才好,因此只是干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你别以为我今天这么做就是跟北京地产圈开了个玩笑而已,”罗胜天笑着说,“其实吧,我是有我的目的的,我是想借这个土拍大会向北京地产圈发出两个信息,一个是我罗胜天来了,我要在北京大展拳脚了,第二个是,我手中掌握着大量的资金,如果谁有什么好的项目尽可以过来跟我谈的。” 傅华苦笑着说:“可是,我没看到你手中掌控着任何的资金啊?你来我熙海投资,一是靠十姑娘的面子,而是靠你上下嘴皮一碰讲出来的故事,并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证明你拥有大量的资金的啊?” “我怎么觉得你这个人这么好笑呢?”罗胜天看着傅华颇富玩味的笑了笑,“我怎么没证明我的资金实力啊?刚才你没看到我刚才在拍卖会上,几十亿上百亿的牌子我都举得很轻松吗?老弟啊,你刚才已经帮我证明了我是很有资金实力的一个人了,要不然那些记者怎么会上赶着采访我呢?” 傅华真没想到罗胜天打的是这个主意,他是想借鸡生蛋,利用熙海投资固有的资金,然后通过讲故事,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商界成功人士。但是假的终究还是假的,等到罗胜天漏了原形的那一天,熙海投资恐怕也会跟着倒霉的。 傅华不禁苦笑着看着罗胜天:“你先给我说清楚,十姑娘让你过来,是不是就给你带了一张嘴啊?” 罗胜天哈哈笑着说:“怎么了不可以吗?” 傅华说:“这么做绝对是不可以的,这与我做事的风格截然相反,我可不想靠欺骗获取利益的,如果你是想利用熙海投资来欺骗他人达到你和十姑娘的目的,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你这家伙啊,难怪你这些年都还是固守着一家小公司做不大,”罗胜天笑着说,“这与你这家伙不懂得变通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傅华苦笑着说:“那要看什么样的变通了,如果是那种让人睡不着的变通,我倒是宁愿刻板一点。不行,我要找十姑娘说清楚,如果事情就像你说的那样子,熙海投资是没办法配合她的。” “好了,你别那么紧张了,”罗胜天笑笑说,“你这家伙真是不识逗,我跟你是开玩笑的了,我并没有想要骗人的东西的意思,我只是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至于你担心的资金问题,等我在这边需要用到资金了,十姑娘自然会出面帮我解决的。” 看着傅华还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罗胜天不禁苦笑着着说:“你相信我好了,我不会千里迢迢来北京就为了骗一点点的钱的。北京这地方的气候这么干燥,你以为我愿意来啊?” 傅华也清楚罗胜天来北京是十姑娘的曲线救国之策,虽然他并不知道十姑娘和罗胜天计划的内容是什么,但是这计划绝对不是跑来北京骗钱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我想信你就是了。” 李粟生坐在自家的书房里面,眼睛看着电脑里播放的记者采访罗胜天的现场录像,罗胜天在电脑里面若有其事的侃侃而谈,似乎真的想在北京地产圈大展拳脚一样,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罗胜天还真是有几分十姑娘做事的风格啊。 李粟生本能的就觉得这个罗胜天是个难缠的家伙,虽然表面上看去这家伙油头粉面的,就是一副典型的纨绔子弟的样子,但是他却感受到了这家伙绝对不是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好对付的。 实际上,李粟生是觉得罗胜天在北京烧的第一把火还是颇有章法的,他根本就不相信罗胜天已经带给了熙海投资上百亿的资金的,要想调动这么一大笔资金根本就不是轻易就可以办得到的,就算是十姑娘真的要这么做了,资金调动也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十姑娘还要面对刘氏父子这对拦路虎的。 如果刘洪淼、刘太森轻易就会把百亿资金交给罗胜天的话,那十姑娘也就不需要把这个私生子送去北京了,留在香港岂不是更好?因此李粟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罗胜天一定是一个手里没多少钱的空心大老官的。 但是就这样一个空心大老官,在北京的地产界一露面就很潇洒的举了两次号牌,涉及金额上百亿,虽然最后并没有成交,但是人家解释的原因是合作伙伴注重风控,这块地的价格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不让他继续举下去了。 这让罗胜天在现场赚足了眼球,让大家都以为他是一个实力不俗的大佬级人物,这就算罗胜天是在北京地产界正式的闪亮登场了。看到罗胜天把虚虚实实的手法玩得这么溜,李粟生心中隐隐有一种危机感,因为他知道,十姑娘是绝对不会让罗胜天空着手就登上北京地产圈的舞台的。 十姑娘让罗胜天来北京,是想着让刘洪淼、刘太森这对父子把原来十姑娘借给他们发展的资金还出来的,以十姑娘的精明能干,罗胜天一定不会在北京毫无作为的。罗胜天在北京迟早会有动作出来的。李粟生担心的就是这个,因为罗胜天现在摆明了要跟傅华那混蛋绑在一起了,罗胜天的动作可能会壮大傅华的实力的。 几乎与此差不多的时间,在香港,刘洪淼家中,刘洪淼和刘太森也在书房看罗胜天被采访的这段视频,还没等播完,刘太森就很不满的说道:“看给这家伙狂的,好像他就是香港地产界的代表人物一样,有谁会知道前些日子这家伙还是香港这边一个荒腔走板的花花公子?” “我们都有些看走眼了,”刘洪淼摇了摇头说,“我们都以为这家伙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但看他今天回答记者的那些话,这家伙还是有些他自己的想法的。大意了,早知道这家伙是这个样子的,我就不该答应你十姑让这家伙去北京的。” “是的,爸,我们不应该放任这家伙在北京成长起来的,”刘太森看着刘洪淼说,“最好是想办法把这家伙尽快的扼杀掉,您看要不要跟李粟生打声招呼啊,北京是他的地盘,他肯定会有很多的办法对付这个花花公子的。” 刘洪淼沉吟了一会儿:“这样子的话,你十姑会不高兴的,再是李粟生敢不敢跟你十姑对着干还是一个问题的。” “十姑当然是不会高兴了的,她要是高兴了,我们刘家的财产可就没有了很大一部分了,你愿意看到这个事情发生吗?至于李粟生敢不敢跟十姑对着干,我觉得问题并不是太大的,您别忘了,这个花花公子身份站着的那个傅华,可是李粟生的死对头的,只要我们对他提出要求,他估计会很高兴的接受的。” 刘洪淼稍稍沉吟了一下,然后看着刘太森说:“这件事情回头你出面跟李粟生打个招呼,让他看看有没有办法对付罗胜天,我就不出面了。” 第3057章 糟践 刘太森稍稍迟疑了一下,说:“我出面总没有您出面更有力度的,我担心李粟生那家伙不把我放眼里。” 刘洪淼笑笑:“别的事情也许他不会当回事,这件事情他一定不会的,因为他想要对付那个傅华的。。再是由你出面,如果被你十姑知道了,我也有可以回旋的余地。” 刘太森看了父亲一眼,他知道父亲多少还是有些怕十姑的,这件事情如果将来闹起来,肯定父亲会推到他的身上的,说是他自作主张。但是这件事情他是最终的得利者,刘家的资产最终还是归他所有的,即使他有理由推辞不承担这个责任,十姑也必然会认为这是他在背后搞鬼的。 刘太森就笑笑说:“那行,回头我就给李粟生去个电话,跟他商量一下要如何解决这个花花公子。” 从刘洪淼家中出来,刘太森在车上就打了电话给李粟生。李粟生看到显示的号码是刘太森,不禁笑了起来,看来刘氏父子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刘主席,打电话给我有什么指教吗?” 刘太森笑笑说:“行了,李先生,我相信你已经看到了罗胜天在记者采访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你应该明白我找你什么事情了。坦白地讲,我看到罗胜天在记者采访的时候信口开河我很不高兴的,这家伙简直太狂妄了,就好像他是香港地产行业的代表人物一样。” 李粟生笑笑说:“他是有点狂妄了,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已经憋了这么多年了,终于有机会可以登台亮相一展身手,自然就会忍不住说一些大话,我如果跟他有一样的遭遇,我说不定会跟他一样的。” “行了,李先生,你不用跟我打哈哈了,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意图是什么,”刘太森看李粟生居然露出欣赏罗胜天的意思,未免就有些不高兴了,“你可别忘了,罗胜天现在跟谁绑在一起,如果你放纵这两个家伙自由的成长,恐怕到时候,遭殃的可不仅仅是我们刘家。” “这个我当然明白的,”李粟生苦笑着说,“但是有一个问题我是没办法解决的,罗胜天背后可是站着十姑娘的,跟你说,十姑娘我可是招惹不起的。” “我知道你有些投鼠忌器,”刘太森说道,“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个罗胜天的,你完全没有必要非要直接的杀死那两个家伙,你可以抽掉空间里面的氧气,让他们自行窒息死亡。要知道房地产这个行业就算是你自身的实力再强,也是需要从其他地方融得大量的现金支持的,我相信凭你在北京的影响力,肯定会让他们一分钱都没办法融得的。” 李粟生笑了:“不得不说,你这一招可是真够阴险的,从十姑娘那边论罗胜天算是你的一个表哥吧?你这么对待他,真是有点不够意思啊。” 刘太森冷笑了:“什么表哥啊,我只是知道他是姓罗的,跟我们刘家扯不上什么关系。你应该清楚他在土拍大会上上百亿的都举牌,其实就是虚张声势罢了,他手中可以运用的也只有熙海投资那家小公司微薄的资金,什么百亿之内就可以把地块收入囊中啊,狗屁,根本就是空口说白话的吹牛罢了。我想看看你那边把他所有的融资渠道都给卡死了,他还能做什么。” “还有一点,你那边倒不妨散出消息去,让北京那边的人知道知道罗胜天原本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这个混蛋原本就只是一个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罢了,他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资金的。你需要什么资料我都是可以提供给你的,反正那家伙这些年花天酒地的新闻香港的小报也报道过不少,足够给他出本写真集了。” 李粟生笑着说:“要不要这么狠啊?” 刘太森阴冷的笑着说:“是他先招惹我的,本来他胡地胡天的日子过得好好的,要多快乐就有多快乐,谁知道他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出来跟我作对,那我自然是不能放过他的。” 李粟生笑笑说:“既然是这样子,你就先把他在香港的资料传给我一份吧,让我先戳破他的画皮再说了。” 刘太森笑了:“行,我会尽快的传一份资料给你的,你放心,罗胜天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第二天上午,傅华正和罗胜天在他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商讨他们双方未来合作的打算呢,前台小姐敲门进来说:“傅董,有位中新投资的张先生来拜访您,您要不要见他啊?” 听到中新投资这个名字,傅华不仅愣了一下,当初王恩时设计害他,借助的项目就是中新投资的呼家楼地块。当时中新投资对呼家楼地块确实是无力开发了,有意对外放盘寻找接手人。这个消息本身是真实的,所以才会让傅华差点上当。 不过最终这个呼家楼项目也并没有找到接手人,大多数人对政府想在呼家楼地块打造一个金融不夜城望而生畏,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接受这个项目,所以中新投资虽然放出消息这么久了,但还是没有将这个项目转让出去。 只是没想到罗胜天昨天在拍卖会上大吹法螺吸引来的第一家公司居然是中新投资,这个姓张的家伙不会是想趁着罗胜天这个香港来客对北京的环境不熟悉,想要骗他买下呼家楼地块吧?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事情可就太有意思了。 罗胜天看到傅华在迟疑,便问道:“怎么了,你认识这位张先生啊?” 傅华笑笑说:“张先生我倒是不认识的,不过前面倒是有人用中新投资的名义给我设了个圈套,想不到今天中新投资居然真的找上门来了。” “怎么回事啊?” 傅华就简要的讲了王恩时想用中新投资呼家楼地块骗他的资金的事情,罗胜天听完笑了起来:“这件事情很有意思啊,快把人家请进来吧,我倒想听听这个差点骗到你的项目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傅华就让前台小姐把中新投资的张先生请了进来,张先生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身上颇有几分政府机关工作过的那种刻板劲,他很客气的跟傅华和罗胜天握手,一边自我介绍说:“我叫张天军,负责中新投资发展部,很高兴认识跟两位认识。” 傅华看了张天军一眼,笑着说:“不要意思啊,张先生,您说您是中新投资的,可有什么官方的身份证明吗?” “身份证明,”张天军有些诧异的看着傅华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您怀疑我是个骗子?” “您别误会啊,张先生,”罗胜天笑着说,“主要是我们这位傅董曾经被人拿着你们中新投资呼家楼项目做饵,给他设了一个大圈套,想要骗他的钱,他现在有点一朝被蛇咬,看到井绳都害怕的意思了。” “原来是这样子啊,”张天军就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和工作证递给了傅华,笑着说,“如果这些还不能证明我的身份的话,那我也只有请您跟我去一趟中新投资了。” 傅华看了看身份证和工作证道是相符的,就笑着说:“够了够了,我相信您是中新投资的了,只是不知道张部长今天来到底有什么指教啊?” 张天军笑笑说:“看来傅董也是知道我们公司的呼家楼项目的,不瞒您说,自从我们公司有意放盘之后,一直在选找一家有实力又有野心的公司能够接手这个项目,但可惜的是,市场上像这样的公司根本就就没有几个,昨天我在媒体上看到了傅董和罗先生有意在北京这边大展拳脚,就想过来问问你们有没有意愿接手金融不夜城这个项目啊?我跟你们说,金融不夜城这个项目体量足够大,真的可以给你们足够的施展空间的。所以不妨考虑一下。” 这时罗胜天在一旁笑笑说:“张先生,您是不是当我们很好糊弄啊?什么叫给你们足够的施展空间啊?给我们一个大坑跳进去,我们的施展空间也是足够大的。” 张天军就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罗先生真是会开玩笑,金融城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机会,又怎么会是一个大坑呢?” “既然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机会,那你们为什么连个接盘侠都找不到呢?”罗胜天丝毫不客气地说道,“那些头部的房企都是些瞎子吗?如果是好机会的话,他们会看不到,还是您想趁着我刚到北京,对情况不熟悉,来糊弄我啊?” 张天军就越发的窘迫了:“罗先生,您这话过分了啊,我来找你们二位,是因为我们公司资金上遭遇到了一些瓶颈,不想让金融城那么好的项目就此失败掉,可不是说那这个项目来坑害二位的,你们如果真的有这种担心,大不了不接我的茬就行了,没必要这么糟践我吧?” 第3058章 鬼祟 傅华倒是觉得呼家楼项目运做好了,倒也是有利可图的,最主要的是这块地的地价是有很大的压价空间的,便宜是这块地的最大优点,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愿意跟王恩时合作的。于是就出来做好人了,他笑着说:“张先生您先别生气,罗先生并没有要糟践您的意思,只是他这个人做事比较较真,不肯放过他心中有疑问的地方,所以难免就会让您感到有些不舒服的。希望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张天军看了傅华一眼:“傅董这话倒是还顺耳些的。” 傅华笑笑说:“您请坐吧,我想您来也是想要跟我们探讨一下这个项目我们双方有没有合作的可能吧?” 张天军点了点头:“这个我承认,我们公司现在确实是被资金卡住了,没有能力继续开发了,但是又不忍心就这么放任着项目闲置在那里长草,所以就在四处寻找可能的合作伙伴。” “您坐下来谈吧,”罗胜天这时笑着说,“我现在确实是在寻找一个体量大一点的项目作为我登陆北京的第一个开发的项目。您跟我介绍一下这个所谓的金融不夜城的情况吧,只要项目合适,有利可图,我们双方倒也不妨商量一下怎么个合作方式比较好。” 张天军就在沙发那里坐了下来,笑着说:“我觉得金融不夜城这个项目应该就是罗先生您需要的体量大,有利可图的项目,我现在就把它的情况跟您介绍一下,这个项目位于……” 张天军就开始结合他带来的资料跟傅华和罗胜天介绍起项目的情况了,基本上这些情况跟当初王恩时跟傅华说的差不多,想来当初王恩时为了骗傅华上当还是做了些功课的,因此傅华对项目的判断并没有改变,他觉得这个项目做好了,不但能够获取很大的利益,而且还能帮助熙海投资在北京打响招牌。 只是有一点,王恩时撤出了,熙海投资并没有做商业地产的能力,而罗胜天究竟能从十姑娘那里取得多少资金还是个未知数,他就看着罗胜天问道:“罗先生,现在有一个问题啊,熙海投资这边并没有运作商业地产的经验,而且商业地产一向都是投资巨大的,我们要不要接手这个项目还要慎重考虑的。” “张先生,您看我这个合作伙伴,”罗胜天笑着说,“不论在什么时刻,都是不忘了风险控制,他大概忘记我是香港过来的了,要知道香港那边开发运营商业地产是最有经验的了,你没注意到北京这边那几个开发最成功的商业地产,都是由香港人开发的吗?” 张天军听得连连点头:“这点罗先生说得还真对,北京那几个繁华的商业广场都是香港人在这边开发的,据我们公司了解,一个商业广场单是每年的租金都是可以收到上百亿人民币的。真的是很羡慕人的,看来商业地产运作成功的话,利润还是很丰厚的。” “所以熙海投资没有商业地产的运营经验没关系的,”罗胜天笑笑说,“我跟香港的几大家族都有联系,让他们帮我聘用一个懂得商业地产运营的人才过来,不是什么都解决吗?” “对对,”张天军笑着说,“罗先生这话说的太对了,没有经验可以请有经验的人来帮忙的,其实北京这边做地产大多都是跟着香港那边学的,找来一个有经验的人才,我们跟着他学习,做一个项目之后也就有经验了。” 罗胜天看着有点小兴奋的张天军,笑了笑说:“既然那些都不成问题,那我们就跟张先生研究一下成问题的事项吧,不知道贵公司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呼家楼地块啊?是全部出让,还是双方各占一定比例的合作开发啊?” “想不到罗先生做事这么爽利,”听到罗胜天直奔问题的核心,张天成笑着说,“我们公司想要的就是全部出让,双方合作的话,团队之间不好协调,很容易就会产生纷争的,全额转让就能避免这些问题。” “要全额转让啊,”罗胜天皱了一下眉头,“张先生是做地产开发的,应该知道没有谁家公司能够一下子就可以拿出相对于呼家楼地块的那么大体量的资金的。这个就没得谈了。” 前面谈的一直很顺利,罗胜天在中间突然却是说没得谈了,难免让张天军有些挫折感,他自然是不甘心事情就这么结束的,便笑着说:“罗先生,我们双方还没有开始谈转让的价格呢,您不能就这么武断地说,没得谈了啊?您起码应该先给我一个报价,让我看看公司能不能接受是吧?” 罗胜天笑笑说:“如果是全额转让,我的报价肯定很低的,而且我并不能一下子就付清,这么多钱筹措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吧?” “就算是再低,您也该跟我说个价格和付款方式的。”张天军依旧存在着一丝希望,“这样子我回去跟我们公司的领导也好汇报不是?” 罗胜天笑笑说:“按说呢这个项目的体量这么大,百亿肯定是要达到的,但是考虑到现在整个地产界的形势,已经这个项目中存在的种种不明因素,如果贵公司想要我们一次性付清的话,我使使劲大概只能付给你们七十个亿人民币。如果分三期一年半的时间付清的话,我勉强能够出到七十五个亿的。” 傅华在跟罗胜天说起王恩时骗他的情况的时候,是说到这块土地的价值有多少的,傅华是觉得整体价格控制在百亿之内这个项目就很有运作价值了,现在好嘛,罗胜天又狮子大开口砍去了四分之一。 “罗先生,您这个价格也压得太狠了吧?”张天军苦笑着说,“要知道这个项目政府批给我们的时候,已经让了很大一部分利益了。如果不考虑这一块,这块地最少也要两三百亿才能拿得下来的。” “张先生这么说就是拿我当外行了,”罗胜天笑笑说,“一个金融不夜城培育成熟最少也要十年左右的时间,如果政府不让点利益给开发商开发商凭什么贴着钱做金融不夜城,开发商是雷锋吗?我知道您并不是能够做最后决定的人,这样,您把我的报价汇报上去,如果你们公司接受这个方案,那我们可以继续谈下去,要不然就到此为止吧,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张天军还想要继续讨价还价一番,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中天投资总经理办公室的,他看了看罗胜天说:“不好意思,我们公司总经理办公室找我,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去把去吧,”罗胜天气定神闲的挥了挥手,“这样倒是可以省不少时间,你可以把我的报价直接汇报给你们总经理,如果他能够接受我的报价,我们就继续谈下去。要不然就到此为止好了。” 张天军就拿着电话出去接听了,罗胜天笑着看着傅华说道:“怎么样,我的谈判技巧还可以吧?” 傅华笑笑说:“你这个价格压得太狠了,恐怕对方很难接受的。” “你到底懂不懂怎么谈判啊?”罗胜天笑笑说,“看到对方主动上门来找我们,就应该知道他们几乎已经是山穷水尽了,这个时候还不使劲压价,除非我是傻瓜。也只有这样子,接下来的谈判才会掌控在我们手中。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张天军吗,没几分钟就回来了,不过此时的张天军跟他出去之前的神情完全是不同的,他面色铁青,恶狠狠地瞪了傅华和罗胜天两人一眼,感觉上要不是这是在傅华的董事长办公室,他尽量在克制着自己,否则都可能对两人破口大骂的。 傅华和罗胜天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傅华不禁问道:“张先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还装什么糊涂啊,”张天军怒视着两人,“你们俩个家伙究竟做了什么心中难道不清楚吗?拿我当傻瓜耍啊?” 张天军说完,几下子把带来的资料收拾起来了,然后气哼哼的摔门而去了。傅华和罗胜天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张天军前后态度有这么大的变化,单单一个罗胜天砍价过狠应该还不至于这个样子的吧? 这时有人敲门,傅华喊了声进来,周文俊就走了进来,看到罗胜天在傅华的办公室里,周文俊对傅华说:“傅董你出来一下,我有话需要单独跟你谈。” 周文俊这个做派明显是有事不想当着他的面说的,罗胜天就有点恼火的说道:“周总,什么话不能说在当面啊?鬼鬼祟祟的算是干嘛的啊?” 傅华看了周文俊一眼:“罗先生跟我们现在是一个阵线的,有什么话讲在当面好了。” 周文俊苦笑了一下:“我并没有要针对罗先生的意思,只是我在浏览新闻的时候看到了一篇关于罗先生的文章,其中把罗先生说的很不堪。” 第3059章 财务总监 傅华和罗胜天对视了一眼,现在讯息这么发达,往往一条新闻刚出来就满世界的都知道了。基本上可以确定的是,刚才中新投资总经理办公室打电话给张天军,很大的可能也是因为网上这篇文章的,张天军的态度这才会前后截然不同的。 傅华就开了电脑,转头问周文俊:“你看的新闻的网址?” 周文俊就来傅华这边电脑输进了一个网址,是国内很大的一家论坛,紧接着周文俊找出了他看到的那一篇文章,题目倒是很简单:《举牌百亿的香港豪客罗胜天何许人也?》 报道中介绍了罗胜天是香港颇有道上背景的罗氏家族掌舵人罗向宏的大儿子,其母亲是何许人也则不明确。罗胜天的前半生基本上就是一个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除了喝酒玩女人赌钱赛马一些玩闹的事情之外,几乎没有做过一件正经的事情。被香港社会各界视为罗家的一个最失败的花花公子。 但令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突然有一天罗大公子改头换面出现在了北京市土地局的土拍大会上,以熙海投资的名义参拍了一块起价就达三十五亿的地块,并且豪气的在地价达到一百零八亿的时候举牌出价一百零八亿五千万,一时震惊四座,令北京地产圈的人侧目,纷纷询问他是何许人也? 记者对此也是很好奇的,随即对其展开调查,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在记者访问到的认识罗胜天的人群中,人们对他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是一个很好玩也很会玩的一个人,玩的花样百出,举凡香港新冒出的玩法,参与者中一定少不了罗大公子的身影。 甚至罗大公子还是一个SM游戏的资深玩家,并且是游戏中受虐的一方,罗公子喜欢被捆绑、被鞭打、被滴蜡等等虐待,并且乐此不疲,记者找到了一位坊间叫做小路的女业者,她承认认识罗胜天,并经常为罗胜天提供这方面的服务。 她还笑着说罗先生真是一位好客户,每次接受服务的时候,从来不提什么非分的要求,并且也不像别的客人对她动手动脚,但是出手大方,是一位很绅士的客人。最近他有些日子没过来了,她很真的有些想他呢。 傅华看到这里,忍不住转头去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也在看报道的罗胜天,笑着说道:“你还有这爱好啊?” 罗胜天笑了起来:“其实这在西方社会是一种很正常的行为,我花钱购买小路的服务,从痛感中感受快乐,这种行为并不伤害任何人,但很奇怪的是,内地这边就是找不到这种服务的。要不你什么时间跟我去一趟香港,我带你体验体验,真的是很爽的。” “谢谢了,”傅华笑着说,“我没这种癖好的,不过这种很私密的事情怎么会让记者知道了呢,而且还找到了为你服务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你早就被人盯上了啊?” 罗胜天毫不在意的笑笑说:“我在香港是有很多对我个人生活很感兴趣的好朋友的,我在玩这么好玩的事情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傅华也明白香港应该有很多人在关注着罗胜天的,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而是继续看报道的内容,报道接下来对罗胜天的丑事进行了深度挖掘,把香港媒体上关于罗胜天的花边新闻都列举了出来,什么喝酒闹事酒驾,什么为小明星争风吃醋打架之类的。 傅华对这些花边新闻倒也并不十分的在意,人都有七情六欲,罗胜天又算是著名的玩咖,闹出这些花边新闻再正常不过了,就连他这种很自律的人偶尔也会闹点绯闻之类的,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社会,花边新闻也是一种很能吸引大众眼球的东西。 但接下来报道涉及到的内容傅华就不能不在意了,因为记者开始针对着罗胜天究竟有没有举牌百亿的真实实力,为了了解真实情况,记者采访了一些香港跟罗胜天经常一起玩的一些朋友。 听到罗胜天在北京土拍上举牌百亿,被采访的人纷纷的表示不可能,说记者肯定是搞错了,因为罗胜天在罗家并不是那个受重视的那个,罗家更重视的是他的两个弟弟,他在罗家也就是被养起来了而已,罗家只是给了罗胜天优裕的生活条件,但罗家的事业未来的接班人是他的两个弟弟。 “一百亿,整个罗家恐怕都拿不出这么多钱的,”罗胜天的一个男性朋友在采访的时候总结到,“我跟你说,他的账户上连一个亿都没有的,不过这家伙会玩,也爱玩,他这一次的举牌肯定是吓唬人的。” 傅华看到这里的时候,转头看了罗胜天一眼,笑笑说:“你这个朋友倒是挺了解你的。” 罗胜天挠了挠头:“这家伙跟我算是多年的酒肉朋友了,自然是了解我的个性的。” 接下来记者的视野就转向了傅华的熙海投资身上了,记者很专业的分析了熙海投资的财务状况,从中得出结论熙海投资现在所拥有的资产不会超出五十个亿的,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记者就发出了他的质疑了:熙海投资和罗胜天两方根本就没有举牌百亿的实力,他们的全部资产加起来可能都不到百亿的一半,罗胜天更可能是一只空心大老官,那他们又为什么在土拍上若有其事的举牌百亿呢?这其中真正的目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这个记者最后玩了一个很巧妙的技巧,他只是提出了质疑,并没有给出自己的结论,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结论是昭然若揭的,相信本来有项目想要跟熙海投资和罗胜天谈的公司,看到这篇报道马上就会对他们避之犹恐不及了。 现在是资讯发达的社会,网络传播迅捷,一条正面的或者负面的资讯通过网络传播,马上就会对涉及的公司产生加成的效果,正面的新闻会让其他人对他们趋之若鹜,找上门来跟他们合作,反之则是避之犹恐不及,就算是他们求上门去,人家也不会对他们理睬的。 现在罗胜天这一把就有点玩脱了的意思了,甚至顺带着还牵连了傅华的熙海投资的信誉度,傅华再有什么项目想找人合作的话,对方肯定会质疑他跟罗胜天可能是一样的空心大老官。 看完文章之后,傅华看了罗胜天一眼,笑笑说:“你看出来了吧,这篇文章的针对性是很强的,对方这么做就是想让我们找不到新的资金来源,做地产的要全靠资金的支持,没有新的资金支持,根本就不用想还能拿到大的项目的。你的把戏被人拆穿了,我倒要看看你接下来要怎么玩?” “你这家伙看上去文绉绉的,但怎么性子这么急呢?”罗胜天笑着说,“这才是双方交手的第一回合,后续的事情会怎么发展你还不知道呢,怎么就能轻易的判断我玩不下去了呢?” 傅华看了看罗胜天,眼前的这个家伙真是在不断的刷新他对他的观感,他真是没想到这家伙还藏着后手没使出来,这真是一个半辈子都没做什么正经事情的家伙吗,他怎么觉得这罗胜天就是一根老油条啊? 罗胜天的话让傅华燃起了新的希望,他看着罗胜天笑着问道:“既然是这样子的,那你下一步要怎么做啊?” “你先别急嘛,”罗胜天笑着说,“我下一步要做什么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时机还没成熟,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我们还是先来谈谈我们双方下面要怎么合作的事情,我跟你说过了,我准备加入到熙海投资之中,这个我想你不反对的对吧?” 罗胜天前面倒是有这么说过一嘴,傅华也并不反对,不过他当时是基于对十姑娘的信任才信任罗胜天的,但现在的情况有了些变化了,罗胜天的底牌被人揭了出来了,这个时候对罗胜天能不能信任就有些拿不准了。 不过有一点傅华则是看的很清楚的,网上那篇报道肯定是罗胜天的敌人炮制出来的,这其中涉及到熙海投资的部分应该是李粟生的手笔,因为罗胜天的对手在香港,对熙海投资的情况肯定是不熟悉的。这件事情应该是他和罗胜天的对手联手搞出来的。 既然是这样子,他们二人就有必要同仇敌忾了,傅华就点了点头:“我不反对,不过你到底要怎么加入到熙海投资中来啊?” 罗胜天笑笑说:“我要的并不多,我只要跟你在公司拥有同样的股权份额就行了,再是我要做公司的CEO,这个周总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周文俊一下就被弄得尴尬了起来,因为罗胜天这是在跟他争夺对公司的掌控权的,未免就有些不满的说道:“你做了CEO,那我做什么啊?” 罗胜天笑笑说:“这个我早就替你想好了啦,比较起来,你可能更适合搞资本运作的工作,你可以做财务总监的。” 第3060章 祖宗 傅华不禁笑了起来:“喂喂,我提醒你一下,好像这公司现在还是我说了算吧?你问文俊之前,是不是也该先问问的意见啊?” 罗胜天笑了笑说:“现在问也不晚啊,傅董你同意让我出任这个CEO吗?先跟你说明一下,我对夺取你们这个小公司的控制权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之所以要做这个CEO,完全是为了方便我接下来的操作而已。” 傅华看了看周文俊:“文俊,你的看法呢?” 周文俊摇了摇头:“我对这家伙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我不赞同把公司的控制权交给他。” “喂喂,周总,话可要想清楚了再说,”罗胜天看着周文俊笑着说,“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你这个CEO并没有把熙海投资发展起来,这几年熙海投资业务上就没有什么大的发展,既然是这样子,你为什么还不肯让贤呢?” 周文俊看着罗胜天说:“如果有比我好的人选,我自然会主动让贤的,但是你却让我看不出比我好在什么地方,恐怕熙海投资交给你只会更糟糕的。” “你看不出我好在哪,是因为你有眼无珠,”罗胜天笑着说,“傅董跟你的看法肯定是不一样的,对吧,傅董?” 傅华笑了起来:“说句打你高兴地话,虽然你这人看上去心中还是有些韬略的,但是我想不到你会给熙海投资带来怎样的变化。你到北京了之后,除了动了一张嘴之外,能给熙海投资带来改变的事情还真是一件都没做出来的,要不你做做一件这样子的事情给我们看看,然后我们再来商量是不是让你做这个CEO?” “对对,我赞同傅董的意见,”周文俊笑笑说,“我这个人并不恋栈的,做不做总经理我都是可以的,如果你能让熙海投资有了焕然一新的改变,这个CEO就是让给你做又何妨啊。” 罗胜天笑了:“你们两个家伙是担心我跟你们玩空手道,想要出题考我啊?行行,这个考题我接下来了,你们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之后,我肯定会让你们看到截然不同的熙海投资的。” 傅华和周文俊对视了一眼,他们俩都不相信眼前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会在半个月之内给熙海投资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的,傅华笑笑说:“那我和文俊就拭目以待了。” “但是如果半个月之内你无法带给熙海投资任何改变呢?”周文俊追问了一句,“到那个时候你要如何自处?” “我知道你不待见我的,”罗胜天笑着说,“如果我做不到,那我就撤回香港,永不踏足熙海投资大门一步好不好?” 周文俊笑笑说:“那就一言为定了。” “看来你这家伙原来也不是什么老实东西,”罗胜天用手点了点周文俊,笑了笑说,“我跟你说,你可别来招惹我啊,惹火了我,说不定我会把你的余经理抢过来的。” “就凭你这德性啊?”周文俊冷笑着说,“你还是先想法保证自己不要被我们扫地出门吧。” “咱们走着瞧,”罗胜天说着就站了起来,“我要先回房间休息一下了,折腾了半天,我真的有点累了。” 傅华看了罗胜天一眼,他搞不清楚罗胜天回房间休息是不会是因为药瘾上来了,要回去吸食一些棒棒糖之类的药品,就叮嘱了一句:“罗先生,你现在对你所处的环境应该很清楚了,要知道暗处始终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的,你可不要傻到这个时候还要做一些违禁的事情。” “行了,行了,我对我的处境还是很清楚的,”罗胜天苦笑着说,“我是真的有点累了,并不是想做点什么的。” 罗胜天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目送他离开之后,周文俊转头看了看傅华“你觉得他能做到他所说的事情吗?” “真是说不好的,”傅华摇了摇头说,“单凭他自己肯定是不行的,但是他身后还有一个很能干的十姑娘呢,刘氏家族的十姑娘在商界和香港的道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直到现在十姑娘都还没有任何的动作出来,但我相信十姑娘绝对不会对罗胜天坐视不理的,就是不知道十姑娘会从什么地方着手。” “十姑娘确实不是一般的女人的,我们周家也是知道她的,”周文俊笑笑说,“这家伙回房间休息,不会就是避开我们好打电话给十姑娘求助的吧?” 傅华笑笑说:“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文俊,如果到时候他赢了,你会把CEO的位置让出来吗?” “这个不是问题的,”周文俊笑笑说,“如果他真的做到了他所说的,那说明他还是有点本事的,那我把总经理让给他做了就是了。只是你要小心一点,不要被他鸠占鹊巢了,成为了熙海投资的真正主人。”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他志不在此的,他的目标肯能更远大一些,我记得他跟我说过,他此行的目的是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的目标应该是刘氏企业,而我们不过是他实现这个目标的跳板而已。” “那如果罗胜天跟刘氏企业做对失败了的话,熙海投资也会受到牵连的。” “那就要看我们的运气了,”傅华苦笑着说,“我们跟罗胜天十姑娘绑在一起,也是受形势所迫,十姑娘是可以帮我们挡一挡李粟生的,我们双方实际上是一种互相利用,眼下来看,在解除李粟生对我们的威胁之前,我们还是无法摆脱罗胜天的。” 香港,刘洪淼家中,刘洪淼正站在一个长条画案前面在洁白的宣纸上写毛笔字:来书云:“尝试于心,喜、怒、忧、惧之感发也,虽动气之极,而吾心良知一觉,即罔然消阻,或遏于初,或制于中,或悔于后。然则良知常若居优闲无事之地而为之主,于喜、怒、忧、惧若不与焉者,何欤?” 知此,则知“末发之中”“寂然不动”之体,而有“发而中节”之和、“感而遂通”之妙矣。然谓“良知常若居于优闲无事之地”,语尚有病。盖良知虽不滞于喜、怒、忧、惧,而喜、怒、忧、惧亦不外于良知也。 写毛笔字是刘洪淼一种修心养性的方式,他写的这段文字源自王阳明的传习录,讲的就是情绪和自我良知的关系,良知浑然一体,无所不在,情绪未发之时,是本体呈现,体现为寂然不动。情绪已发,是功用呈现,体现为发而中节。 然而,有时候情绪过激是怎么回事,好像良知不管用了。这不是说良知不在了,而是良知被遮蔽了,就是被情绪冲昏了头脑。这说明良知还不够强大,是存养的功夫不够。 初起遏阻,中间控制,事后悔悟都是省察克治的功夫,都是有意识的参与,是用理智控制情感,所以会感觉好像良知是在一个悠闲的地方呆着,像个看门房的大爷一样。实际上说明,良知尚未光明,不够强大,才会感觉有时不在。 这段话写完,刘洪淼对自己肥厚丰腴的颜体字颇为满意,觉得自己这笔字真的可以算是有模有样了,也不枉自己在这方面浸润多年。静心养气,省查克治,刘洪淼自认为这些方面他很得王阳明这段文字的精髓。 这时有人敲门,刘洪淼喊了声进来,就看到十姑娘开了书房的门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刘洪淼并没有注意到十姑娘的脸色,只是自顾的笑着说:“老十啊,你来的正好,欣赏欣赏大哥写的这幅字,怎么样,有没有大书法家的那种气势啊?” “书法家你个鬼啊,”十姑娘铁青着脸走到长条画案的前面,二话没说一把扯起画案上的宣纸,几下子就扯得稀碎,“你什么德行当我不知道吗?在我面前装什么书法家啊?” 刘洪淼也有些恼了:“老十,你这是发什么神经啊?你把我的字撕烂了干什么啊,我又没招你惹你?” “你敢说我发神经,”十姑娘四下打量了一下,伸手抓起了画案上一个看上去很漂亮的青花水盂,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我就发神经给你看看。” 只听啪的一声,水盂立马就四分五裂了,把刘洪淼肉疼的叫了起来:“那可是清康熙的青花水盂,我是花了上百万才拍到手的,这下子全部报销了,你有话说话就好了,摔我的东西干什么啊?” 十姑娘根本就不理会刘洪淼,依旧四下打量,很快就又盯上了画案上的一只粉彩的画缸,然后就走过去准备抱起画缸也摔了,这时刘洪淼真的急眼了,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十姑娘:“我的祖宗诶,不能再摔了,这只画缸可是乾隆官窑粉彩重器,随便找一家拍卖公司拍卖,都是要大几千万的,我求求你了,别这样子了,有什么事情我给你解决行吗?” 第3061章 兔崽子 “不行,你赶紧放开我,”十姑娘手脚乱蹬乱抓着,想要从刘洪淼怀中挣脱,嘴里还叫着,“我这些年就是心太软,一再的忍气吞声,才会让你们刘家这些混蛋骑在我头上拉屎。跟你说,姑奶奶我今天不忍了,你们作初一不是吗,我就做十五,你们不让我好好活不是吗?你们也别想着好过。” “你能不能先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刘洪淼苦笑着说,“你连什么事情都不肯跟我说,你要我怎么帮你解决啊?” “你别在我面前装蒜了,”十姑娘叫道,“你可别告诉我刘太森那个兔崽子干了什么你不知道,你不支持他谁给他的胆子让他在外面写罗胜天的揭底文章啊?还写什么不知其母是谁,姑奶奶我告诉你,他的母亲就是我,回头我就找媒体开记者会,公开声明我就是罗胜天的母亲。还有啊,我还要出示证明证明当年刘氏企业遭遇到资金困境的时候,是我向胜天的爸爸借钱帮你们度过困境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依旧还没有归还这笔钱的。” 刘洪淼也火了,十姑娘说的这些都是刘家的丑闻,如果被十姑娘公开了,刘家在香港这地面上就不用了再想抬起头来了:“喂,老十,你非要把我的脸揭一层下来不可吗?” “是的,我非得这么做不行的,是你们父子俩先欺人太甚的,我已经尽量的忍你们了,”十姑娘依旧乱抓乱动的叫道,“你们不想让胜天在香港有所作为我忍了,我豁出自己的老脸拜托了那个傅华,让他去了北京。你们不想还胜天爸爸的钱我也忍了,胜天去北京之后,我没动用刘家的一分钱支援他。” “但就是这样子,你们还是不放过这孩子,还要隔着上千公里破坏胜天的名誉,搞了那一篇鬼报道出来,把胜天说的一无是处,逼着他在北京也无处立足。刘洪淼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非得逼着我跟你们父子撕破脸才行啊?好啊,既然你们不给胜天活路,那大家就撕破脸真刀真枪的干一把,看看到最后谁死谁活好了。” “喂喂,老十,你怎么就确定这件事情就是太森做的啊?那可是在北京发生的事情,”刘洪淼苦笑着说,“要知道罗胜天和傅华两人外面的敌人有很多的,别的不说,李粟生不就在北京吗?” “你这是在跟我指证这件事情是李粟生做的是吧?”十姑娘冷笑了一声说,“那也行,我马上找人直接把李粟生给我做了,别人怕他的背景,姑奶奶我可不怕他。” “喂喂,老十,你可别胡来啊,”刘洪淼这次真的被吓到了,十姑娘敢找人做了李粟生,是因为十姑娘有不管不顾的泼劲,刘家可没这个底气,如果直接做了李粟生,得罪了北京方面,刘家的事业可能就要遭受到惨重的打击的。“老十,你也是刘家的一份子的,你这样子会给刘家惹祸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是刘家的一份子,”十姑娘冷笑着说,“你们父子成天就想着如何侵占了我的那笔钱,什么时候真的把我当成刘家的一份子了?行啊,我不是刘家的一分子吗?既然我是刘家的一份子,胜天是我的骨血,自然也算是刘家的一份子,那你想办法帮他消除一下那篇鬼报道的影响吧。” 刘洪淼苦笑着说:“这件事情我怎么帮他消除影响啊,那些事情他又不是没做过的。” “看来胜天的那些事情你心里都清楚啊,”十姑娘冷笑着说,“你们父子俩这些年也没少关注他吧?行啊,你不能帮胜天消除影响是吧?那冤有头债有主,这口气我忍不下去了,我找人直接做掉李粟生就是了。还有啊,你告诉刘太森那个小兔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这其中搞的什么鬼,报道中那些香港这边的情况肯定是他提供给李粟生的,我现在正在找人抓那个记者,只要我问出来这些都是刘太森那个小兔崽子搞的鬼,我卸了他一条腿。” “老十,你这就过分了啊,太森是你的侄子啊。” “狗屁,他根本就没拿我当姑姑的,”十姑娘冷笑着说,“你赶紧放开我,我要先去找人把那个写报道的记者抓出来,到时候查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再来找你们算账。” 刘洪淼松开了十姑娘,十姑娘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刘洪淼在后面看着她,他知道事情查到最后,一定是会追到刘太森的头上的,因为十姑娘并不是一个态度平和的人,她既然要查这件事情,抓到那名记者之后,一定会穷尽一切手段让记者说出背后指使的人,只要事情有一丝一毫的跟刘太森的牵连,她就不会对刘太森手软的。 想来想去,刘洪淼觉得还是跟十姑娘讲和比较好,便说道:“老十啊,你就别去折腾了,你不是想要我帮那小子消除影响吗?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个消除影响法?” 十姑娘看了刘洪淼一眼:“大哥,我可没逼你做什么的,我只是气不过别人这么侮辱我们娘俩,所以谁在背后搞鬼你还是让我去找谁算账好了。” 刘洪淼心里暗自苦笑,你这还不叫逼我做什么啊,我要是让你放手去做,不但儿子的一条腿没有了,甚至可能会因为招惹李粟生而给刘家带来灭顶之灾的。他苦笑着说:“我刚才想了想,胜天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外甥,再不亲也是有血脉连着呢,我这个做舅舅的从来也没为他做过什么的,现在就趁着这个机会为他做点事情吧。” “你这个做舅舅的确实是挺差劲的,”十姑娘冷笑着说,“不过你现在有补偿的心倒也不晚,其实要补偿也不是很难的事情,现在胜天需要证明的是他是一个有实力的人,只要刘氏企业提供足够的资金支持就行了。至于别的事情吗,男孩子嘛,玩得疯一点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说是吧?” 刘洪淼这时忽然有一种落入十姑娘圈套的感觉,似乎十姑娘一开始跟罗胜天什么都不做就是在等待着他和刘太森先行犯错一样,只有他和刘太森犯错了,十姑娘才有发作他们的借口,才能想办法逼着刘家给罗胜天出钱。如果他们不理会的话,估计十姑娘也是无法发作什么的。 刘洪淼看着十姑娘苦笑着说:“老十啊,你现在连我这个当哥哥的也算计上了吗?” “被你看出来了啊?”十姑娘冷笑了一声,“你如果不先来算计我们母子俩,我也算计不到你身上的,所以你也怪不到我头上,是你先不仁在先的。大哥,我也不要你多了,你只要出资百亿给胜天就可以了,这百亿算是半借半送,伍拾亿算是你还胜天爸爸当年支持刘氏企业的资金,伍拾亿算是你这个做舅舅的借给胜天发展事业的,两年之后,借的这五十亿我会让他还给你的。” 刘洪淼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借的这五十亿根本就不用想这还能拿回来了,当初他借十姑娘的钱也是刘备借荆州一借不还的,所以也就不用打算着十姑娘还会遵守诺言,把这笔资金还回来的。 不过这笔钱虽然让他有些肉疼,但总算是了结了跟十姑娘之间的这段债务了,而且比他预计的付出的代价还少得多,也算是可以接受的范畴之内了。 其实这件事情也是他的一桩心事,十姑娘的钱并不是那么好赖的,就算是这一次他不中十姑娘的圈套,不出这笔钱给十姑娘,十姑娘会不会再想别的招数对付他就很难说了。还不如就这么和平的把事情解决掉。 “好吧,老十,我答应你就是了,反正当年的那笔钱总是得有个说法的,”刘洪淼叹了口气说,“不过一百个亿对于刘家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真的没办法一下子拿出来,一年之内分两批给他行吗?” “分两批也不是不可以,”十姑娘说道,“但是第一批的伍拾亿一定要尽快到账,因为胜天想要尽快展开业务的。至于第二批五十个亿,你叫太森那个小兔崽子跑一趟北京,以刘氏企业董事局主席的身份跟熙海投资公司签订一个一年之内伍拾亿的授信额度。” 授信额度实际上是一个短期之内可以动用一定资金的承诺,刘氏企业是有自己的金融公司的,有了这个额度就相当于罗胜天可以在一年之内动用这笔五十个亿的资金了。同时刘氏企业给出这个授信额度,也是相当于给与了熙海投资信用背书,这基本上证明了熙海投资这家公司一年之内是能够动用五十个亿的资金的。 这跟第一批的五十个亿资金相加,也就等于是熙海投资一下子就增加了百亿的资金实力了。在现在这种市道状况之下,这种资金规模是相当可以的。 第3062章 大头觉 护国寺小吃店是北京的一家很有名气的小吃店,老北京人很多都喜欢在这里吃早餐,豆汁儿焦圈是必点的,豆汁儿要趁热喝,要不就懈了,就着小咸菜,就着焦圈,那叫一个香。老北京人就好这一口。当然也就老北京人才会这样子过早,外地人基本上很难喝的惯豆汁儿那酸臭的味道,而老北京人喝着却觉得酸味之后,是一种回甘的甜味。 李粟生在北京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也算是地道的老北京人了,他不但很习惯豆汁儿的酸臭,还可以像那些北京的老大爷们一样,沿着碗边次溜着喝烫嘴的面茶(一种玉米面做的粥,很浓稠,上面会淋一圈麻酱),当然了,他现在的年纪在年轻人眼中恐怕也已经归于到了老大爷的行列之中了。 总体而言,今天的早餐李粟生吃的还是很满意的,这种氛围跟他常年享受的也是一样的,周边都是芸芸众生一帮俗人。他还是喜欢跟这些平凡的没钱的俗人在一起,虽然他拥有的财富买下这间店都绰绰有余。 付了几十块的早餐钱之后,李粟生再次安步当车慢条斯理的往家里走去。他现在在公开层面上就是一个退休了的干部,每天似乎都可以惬意的享受生活,表面上看他还是很满意这种悠闲自在的生活方式的。 离开护国寺小吃店之后,李粟生就沿着马路边往家的方向走着,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踩着轮滑的年轻人,迎面向着他划过来,李粟生对此倒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北京的年轻人现在越来越喜欢玩这些比较新颖时髦的玩意了,不少人都会踩着轮滑穿行在车辆之间,赶去公司上班。 时代真的是进步太多了,以前北京的街头上下班的黄金时段都是乌央乌央的自行车,现在自行车不多了,自行车群被一辆一辆的漂亮的轿车取代了。 那个年轻人踩着轮滑很自如的就滑近了李粟生的身边。李粟生看他靠近自己,还刻意的站到了马路牙子上。但就在两人靠近的时候,年轻人好像是突然遭遇到了什么状况,步伐一下子就乱了,东倒西歪的努力的想要保持着平衡。 李粟生就想把身体躲得更远一些,避免被年轻人撞倒,但是他还是反应的慢了一点,年轻人在东倒西歪的过程中,双手四下乱抓,巧不巧的就抓到了李粟生的胳膊,就像溺水的人一下子抓到了救星一样,使劲的抓住李粟生的胳膊就不放了。 此时李粟生倒也没慌乱,只是努力地保持着平衡,一边笑着说:“小伙子,稳住,稳住,你这技术还是很不过关的,还需要练的。” 有了李粟生的帮助,年轻人又前后滑动了两下,总算是找到了身体的平衡,拉着李粟生的胳膊站稳了,站稳了之后他尴尬的冲着李粟生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叔叔,我本来滑的好好地,没想到被路上的一个石头给垫了一下,就失去平衡了。” 李粟生平和的笑了笑:“没什么的,这种情况可以理解的,只是你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 “可以可以,”年轻人笑着说,“只要你最后给我一把助力就可以了。” 年轻人说着就把李粟生往自己身体这边用力的拉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开李粟生,而是腾出一只手握成拳头恶狠狠的朝着李粟生的小腹捣了下去,李粟生顿时就觉得腹部一阵剧痛,刚刚吃的豆汁儿焦圈之类的都涌到了喉咙哪里,差一点就全吐出来。 李粟生一屁股蹲在了马路牙子上,抱着肚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年轻人借一捣的反向推力飞快的踩着轮滑消失在街角了。年轻人消失之前,还刻意转过头来看着他,向他竖了一下中指。 李粟生缓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看着年轻人消失的方向骂了一句娘,很显然这个年轻就是冲着他来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巧的在他回家的路上跟他撞到一起。 而且今天的一拳是一个明确的警告,警告他老实一点。李粟生估计这八成以上是香港的十姑娘的手笔,昨天刘太森已经给他电话讲过了,十姑娘已经猜到了那篇针对罗胜天的报道究竟是这么一回事了,知道了这篇报道是他们俩人联手捣的鬼。 十姑娘为此差一点跟刘洪淼翻脸,最终逼迫刘洪淼大大的破财一把才把十姑娘的怒气给安抚了下来。不过以十姑娘睚眦必报的性格,她知道这件事情之中也有他李粟生的参与,自然不会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的放过他,所以才找人狠狠地捣了他一拳。 这次的警告也让李粟生有些警觉了起来,如果刚才那个年轻人给他的不是一拳,而是一刀的话,那此刻的他可能就要去见马克思了。所以他这种大隐隐于市的做法不能再继续了,因为这种情况之下,匹夫之怒,就可以让他溅血五步,轻易就能取他性命的。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这个年纪已经过了不怕死的时期了,要懂得惜命了,他还是不要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才是的,这种混杂在俗人之中的生活对他已经不安全了。他还是不要继续装朴素了。要是性命都没有了,掌控着那么大的财富帝国有什么用啊? 早上,傅华刚到办公室,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号码应该是香港那一边的,但是并不是乔玉甄、余芷青、吕鑫那些他的熟人的,他就带着疑惑接通了电话:“您好,我是傅华,不知道哪位找我?” 对方一个操着粤语普通话的男人笑着说:“傅先生,我刘太森啊。” 上一次刘太森过来看了看熙海投资的情况,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就离开了,没想到这家伙又打电话来了,傅华不禁纳闷这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原来是刘主席啊,没想到您会打来电话。不知道您有什么指示吗?” 刘太森笑笑说:“是这样子的,我们刘氏企业有一个支持内地新兴产业发展的计划,计划的大体内容就是我们集团提供资金支持内地有发展前景的企业发展业务。上一次我亲自去熙海投资考察过,感觉你们公司是一家很有活力很有发展前景的公司。有鉴于此,我们集团经过研究决定,想通过集团的金融公司给与你们公司一年之内五十个亿的授信额度。希望能够助力熙海投资大力发展前行。” 傅华当时就有点愣住了,上次刘太森过来的时候,他是可以明显感受到刘太森对他是有敌意,这怎么态度来了一个一百个八十度的转弯,不但没有了敌意,还要给与熙海投资伍拾亿的授信额度,有了这五十个亿的授信,他们熙海投资可以腾挪的空间马上就大了很多的。 虽然搞不清楚刘太森为什么会这样子,但是傅华直觉上还是赶紧接受下来,别让这么一大笔的资金从他的手边溜走了:“那真是太感谢您了,我没想到刘主席居然这么欣赏熙海投资。” 刘太森心里暗骂道:我欣赏你们个狗屁啊,要不是十姑在后面逼着我和我父亲,我才不会给你们这笔钱的。 刘太森说道:“行了,傅先生,我这人做事比较干脆,像这种感谢话你可以省掉了,我这边会拟一份协议传到你公司去,如果你没什么异议的话,我们找个时间正式把协议给签了。” 傅华就给了刘太森熙海投资的传真号码,刘太森很快就穿了一份协议过来,傅华跟他说会尽快研究一下给他答复,刘太森就说:“行啊,我等你你的回复。” 刘太森挂断电话之后,傅华就想让周文俊过来跟他研究一下刘太森的这份协议究竟有没有什么问题,但随即一想,觉得刘太森态度的转变肯定是与罗胜天有关的,所以他先把电话打给了罗胜天。 罗胜天的电话响了好半天才接通了,上来就很恼火的说道:“喂喂,你搞什么搞啊?一大清早的打电话过来搅人美梦。” 傅华对他这个德行倒也不意外,玩咖都是这个样子的,大半夜的不睡,要睡到中午才会起床,现在这个时间还不到上午十点,罗胜天还没醒再正常不过了。 傅华就笑笑说:“别睡了,刘太森刚才打来电话说他要给熙海投资伍拾亿的授信额度的。” “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原来是这样子啊,”罗胜天还是有些睡意朦胧的说道,“早就跟你说了,钱不是问题的。你跟周文俊那家伙一起研究一下,跟他正式签个协议就好了。” 傅华笑笑说:“他已经发了份协议给我了,我找你,是想说大家一起来研究一下,看看这份协议有没有什么陷阱。” “他不敢设置什么陷阱给我们的,”罗胜天依旧用一副没睡醒的口吻说道,“不过小心一点也没错,你跟周文俊那家伙好好研究一下就好了,我要继续睡我的大头觉了。”1 第3063章 没风度 上午十点,坐标梅地亚新闻发布中心,一场刘氏企业和熙海投资人民币伍拾亿的授信额度协议签订会正在举行。代表刘氏企业出席签约仪式的是刘氏企业董事局主席刘太森。代表熙海投资出席签约仪式的则是公司的董事长傅华、新任CEO罗胜天以及财务总监周文俊三人。 在香港方面转来了伍拾亿人民币的资金,以及确信刘氏企业向熙海投资授信伍拾亿之后,傅华和周文俊接受了罗胜天成为公司新任CEO的要求,不过傅华并没有完全放权给罗胜天,还是跟罗胜天约定了,他这个董事长对公司的重大事项拥有最后的否决权。 毕竟罗胜天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很难让人完全信任他,傅华还不敢完全放手把公司交给他去管理。保留一些必要的控制还是需要的。 刘太森和罗胜天代表着各自的公司在协议的文本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相互交换了手中的文本,再然后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这个景象真的是很感人的,不知道内情的人会以为他们双方是在精诚合作呢。 文本交换完之后,刘太森先发表了讲话,讲话中他高度评价了熙海投资公司,认为这家公司充满了生机和活力,未来一定会成长为内地地产企业的带头企业。其后他更是高度称赞了罗胜天,认为罗是一个有魄力有战略眼光的经营者,一定会把香港企业优秀的发展地产经验,带到北京来,帮助熙海投资茁壮成长的。 刘太森讲完之后,罗胜天代表着熙海投资也讲了话,他首先感谢了刘氏企业对熙海投资的大力支持,因为刘氏企业的支持,熙海投资已经具备了雄厚的资金实力,他将大力投资购买北京有发展潜力的项目,相信熙海投资一定会借助北京地产发展的强劲势头,做出辉煌的业绩,以回报刘氏企业和刘太森主席对公司的信赖和大力支持的。 刘太森听到这些话,表面上虽然还是在笑着,心里却是格外的不是个滋味,熙海投资从刘氏企业拿到的伍拾亿的资金和伍拾亿的授信,这可都是属于他份内的资产啊,现在却是不得不交到这个花花公子的手中任其挥霍,他当然心疼的要死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发布会结束,刘太森以还要赶回香港开会为由,拒绝了傅华三人挽留在他北京吃午饭的邀请,坐车离开了会议现场。一路赶往首都机场,准备搭乘午班的飞机赶回香港。 在去机场的路上,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李粟生,他就接通了。李粟生上来就说:“刘先生,我刚看了你授信给熙海投资的视频了,这滋味不好受吧?明明是想整死他,却还不得不笑着给他钱花。” 刘太森苦笑着说:“李先生,你就别来说风凉话了,要没有十姑,我现在就会找人弄死罗胜天这个混蛋的,真是太欺负人了。” “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啊?”李粟生苦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吧,昨天在我吃早餐回家的路上,有人故意跟我撞到了一起,然后给我小腹上狠狠地来了一拳,今天早上淤青泛了上来,搞得我小腹上一大片的淤黑。这还是其次的,那个人的这一拳打掉了我几十年的安全感,让我没办法相信保持了几十年的安步当车的生活习惯还是安全得了。你那个十姑啊,真是老而弥辣,一点亏都不肯吃啊。” “她连你也敢搞啊?”刘太森真是没想到连李粟生也遭到了十姑娘的报复,后背上不禁一阵阵的发凉,刘家跟李粟生合作多年,知道内地一般都没有人敢动李粟生的,因为顾忌李粟生雄厚的红色子弟背景,现在十姑娘连李粟生都揍了,就是在告诉他,那些背景什么的根本就没放在她的眼中。 刘太森知道早年十姑娘就是一个以狠辣出名的狠角色了,视人命如草芥,谈笑间就可以找人杀人取命,这想想都让他胆寒。 这一次他父亲并没有讲清楚为什么会态度突变,拿出巨额的资金支持罗胜天。但想来原来设计的由他出面对付罗胜天,出了事情把责任推到他身上的想法在十姑娘身上并没有什么效果,他父亲弄巧成拙了反而被胁迫的又出钱又出人的支持罗胜天发展。 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令人细思极恐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李粟生笑笑说,“被你十姑给吓住了?” “还真是有点,”刘太森心里暗自苦笑,他虽然是刘氏企业的董事局主席,但刘氏企业大部分的发展历程都是由刘洪淼主导的,交棒给他的时间并不长,刘氏企业发展的艰困阶段他并没有经历过,虽然他自觉比那个花花公子的各方面的能力要强大得多,但是他并没有经历过什么腥风血雨,他只是一个相对来说还有点能力的太平盛世的企业管理者而已。 “看你那点出息,”李粟生冷笑着说,“这么点阵仗就把你吓住了?” 刘太森苦笑着说:“我只是没想到十姑会用这种手法。” “用这种手法怎么了,难道你十姑会对你这个亲侄子下手吗?”李粟生冷笑着说,“她就是吓唬人而已,就算是对我,他也只是打了我一拳而已,你以为他真的敢对我怎么样吗?” 刘太森想想倒也是,如果十姑真的要对李粟生怎么样,以她狠辣的个性,应该不会费这么大周折的,上来就会直接找人干掉李粟生的,而不会是不轻不重的打他一拳了。这一拳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但是警告反过来说明十姑并不是真的敢对李粟生下手的。 刘太森笑笑说:“李先生这点倒是说的很对,不知道接下来您想怎么对付熙海投资那帮混蛋?” “我当然不会放过那帮混蛋了,”李粟生想到他被迫放弃了多年养成的生活习惯就恨得牙根痒痒的,到了他这个年纪,行为模式基本都固化了,每一步该做什么都是固定的程序,骤然改变自然是会感到诸多别扭了,因此他恶狠狠的说道,“只是这一次,我们不能操之过急了,而且不能像上一次那样子对这帮混蛋不痛不痒的,一出手就要把他们给扼杀掉,所以必须要计划周详了才可以的。” “这倒也是,”刘太森赞同说,“我十姑也是一个极为精明狠辣的女人,如果给了那帮混蛋还击的机会,那可能倒霉的就是我们了。所以这件事情还真是必须要计划周详了才可以的。” “那我们就先躲在一边静静地等待时机吧,”李粟生笑着说,“我相信就凭罗胜天行事的风格,他是必然会给我们机会的。” “那个花花公子确实是这个样子的,”刘太森也笑了起来,“那我们就等着他犯错吧,保持联系,有什么新发现及时通气好了。” 那边傅华和周文俊、罗胜天结束了新闻发布会之后就回到了公司,一进公司的大厅就看到了中新投资的张天军正坐在前台的等候区域,看到三人回来了,张天军马上就站起来迎了上来:“三位回来了啊,我在这里等候了三位好长时间了啊。” 罗胜天笑了起来:“张先生,我记得上次我们已经不欢而散了,你怎么又来了啊?” 张天军尴尬的笑了笑:“上次是一场误会了,我们公司的人被网上传播的关于罗先生您的假消息被欺骗了,以为贵公司并不具备开发呼家楼地块的实力。” 罗胜天笑了起来:“你怎么现在又相信我们公司具有这个实力了啊?” 张天军笑笑说:“这不是刚刚看了网上的新闻发布会视频嘛,刘氏企业是香港的老牌企业,实力雄厚,他对贵公司那么信赖和推崇,说明贵公司肯定也是实力雄厚的。” 虽然上一次张天军跟他们闹得不欢而散是有原因的,但是傅华依然觉得这个中新投资做事情有点不太靠谱,他们并不把事情落实清楚,完全就是依靠网络上的消息来判定熙海投资的状况。因此傅华也就没有意愿继续跟中新投资继续合作了。 他笑了笑说:“张先生,你怎么就能确定你所看到的新闻发布会不是刘太森先生跟我们公司联手演的一场戏啊?我们这些人可都是些骗子,故意演戏给你看就是为了骗你们公司那个金融城的项目的。” 张天军就越发的尴尬了,他苦笑着说:“傅先生别跟我开玩笑了,我就是一个给人家跑腿的低层人员,领导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的,您就别难为我了行吗?” “傅董你这就有点没风度了,何必难为下面的工作人员吗,”罗胜天对傅华说完,就转头对张天军笑着说,“张先生,你可别介意啊,我们傅董就是爱跟人开玩笑的,你放心,只要你们肯相信熙海投资,我们可以继续商谈一下双方到底要怎么合作开发金融城项目的。” 第3064章 没水准 傅华不禁愣了一下,看罗胜天的样子依旧还是对呼家楼项目很感兴趣的,这家伙不会是真的好大喜功,拿到了钱之后,就非要做一个大体量的项目吧?但是做这么大的项目说实话不是有资金就能玩得转的,特别是目前熙海投资目前的资金实力还是很有限的,即使罗胜天刚刚才从刘氏企业那边搞到了上百亿的资金,但是就目前傅华自己的估计,要想玩得转呼家楼所谓的金融城项目,这一百亿依旧是远远不够的。 傅华就看着张天军说:“张先生,你暂时现在外面坐一下,我们三个人有些事情想要先商量一下的。” 傅华说完就示意罗胜天和周文俊跟他一起进了董事长办公室,等罗胜天和周文俊坐来了之后,傅华看着罗胜天说:“罗先生,我们三个人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如果出了什么变故,我们三个谁都不会好过了。所以请你跟我说清楚你要拿下呼家楼项目的逻辑在什么地方,这样子我才好判断这件事情对我们的利弊。” “傅先生,你看不出这件事情对我们的好处在什么地方吗?”罗胜天说着转头又看看周文俊,“周先生,你不会也像他一样的迟钝吧?” 周文俊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你真正的意图在什么地方,因为我跟傅董的看法是一致的,那就是我们熙海投资并不具备把呼家楼金融城项目做起来的实力,你也从来没有过实盘操作房地产项目的经验。如果你非让我猜测,我觉得你的意图并不是真的要开发这个项目,而是另有想法的。” 傅华看了一眼周文俊:“你觉得他的想法是什么?” 周文俊说:“有很多种可能性的,比如说把金融城项目包装一下,置于某一个上市公司之中圈钱,股民往往看的是项目的未来,他们买股票是买的美好的预期,而不是实实在在的业绩。” 傅华多多少少的是有点明白周文俊说的是什么了,他的意思是罗胜天是想要找一家壳公司把熙海投资置于其中,而金融城项目虽然还没有开发起来,但是名头却是够响亮,完全可以用来扮靓熙海投资的业绩,这是一个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可以从股市上圈到钱的办法。 傅华看了看罗胜天:“你是这么打算的吗?” “行啊,周文俊,你不愧是搞资本运作的,对资本运作的操作思路很熟悉啊,”罗胜天笑笑说,“不过呢,你这个思路虽然方向是对的,但还是不够完善,这么跟你们说吧,我不仅仅是利用金融城项目来扮靓熙海投资的业绩,还真的想要把金融城项目给建起来,因为如果仅仅是玩花活,把戏很容易就会被人拆穿,到时候还是免不了会失败的。” “同时呢,如果不玩这个资本游戏,”罗胜天笑着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搞到的资金也就仅仅够让金融城起步而已,资金缺口依然是很大的,所以必须要两者齐头并进,一边开发,一边搞资本运作筹集资金,两者相互补充,我们三个才能够真正的赚到钱的。” “我跟你们俩说,这件事情做起来可是艰巨而复杂的,你们如果不愿意做,可以现在就退出。” 傅华苦笑着说:“这公司可是我一手创办起来的,你让我退出,我往哪里退啊?” 罗胜天笑笑说:“我现在不是搞来钱了吗?你和周文俊都可以把股份出清,拿钱退出去就好了。” 周文俊笑着说:“你想得美,我才不会退出呢。” 罗胜天转头看了看傅华:“你呢,你退不退出啊?” 傅华心中多少是有些迟疑的,如果这个时候退出他是起码可以拿到十亿以上的资金,这些钱依旧是可以让他余生跟冷子乔过的很好的。但是退出去了之后,辛苦经营起来的熙海投资就与他无关了,他心中是很不甘心的。 再是,男人胸中都是有做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的,虽然熙海投资在他的苦心经营之下,勉强也有了一定规模的资产,但是这离他想要的那种事业却是差的太远了,是男人的的话,就应该有豪情壮志,为了未来博上一把的。老是这么平平淡淡不温不火的过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傅华就笑笑说:“我为什么要退出去啊,我才是这公司的董事长,要退也该是你退的。” “也就是说你这家伙要跟我们并肩战斗了?”罗胜天松了一口气,“说实话,我还真的担心你退出呢,少了你这个北京的地头蛇,我和周文俊,一个香港的,一个台湾的,在北京这地方根本连人头都不熟,还玩个屁啊?” 傅华笑笑说:“你才知道啊?我跟你说,既然我们三个决定要并肩战斗,那就要同舟共济,别再跟我和周文俊玩这种只有你心里清楚自己在干什么的玄虚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尽量相互通气。” “这个要怪我,”罗胜天苦笑着说,“这与我前半生的生长环境有关,前半生我基本上是孤立无援的,身边找不到一个能够帮助我或者支持我的人,所以我习惯了自己在自己心中琢磨事情的。好在我已经有了你们两个盟友了,我会尽量的把我的想法跟你们沟通的。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张天军给请进来了?” 傅华点了一下头:“可以倒是可以了,不过你要想跟我们讲清楚,你到底打算出价多少?” 罗胜天笑笑说:“三期,分一年半付清,七十个亿。” 傅华说:“我记得你上次跟他说的可是七十五亿分三批付清的。” 罗胜天笑笑说:“是啊,我是那么说过,不过他上一次不该甩我们的门,他摔那下门就值五亿的。” 傅华笑了:“那他知道摔下门就值那么多,肯定后悔死了。” 傅华就让周文俊开门把张天军请了进来,等张天军坐下来之后,罗胜天笑了笑说:“张先生,刚才傅董对您的态度是有些不理智的,我替他跟你道歉。” 傅华冷笑着说:“道什么歉啊,上次我又没坑他什么,是他对我们的态度很恶劣的,再是实话说,我并不看好呼家楼金融城这个项目的,现在市面上缺的是资金,而不是项目,我们公司手里握着这么多的资金,想要收购,好的项目有的是。为什么非要认准了中新投资一家呢?” 傅华故意做出这种态度,其实是在扮演谈判中的黑脸,故意表达对张天军的不满,从而达到压价的目的。 张天军尴尬的笑了笑说:“傅董,我已经跟您道过谦了,你就不要再跟我计较了吧?” 罗胜天笑笑说:“张先生,你别去管他,实际上他并不是对你有意见,而是他并不想让我接盘你们的项目而已。他觉得金融城这个项目开发难度很大,熙海投资吃不下这个项目的。” 张天军看着罗胜天说:“可是您原来不是觉得可以接下这个项目的吗?” “我依然是认为我们公司完全有实力吃下这个项目的,”罗胜天笑笑说,“只是我的伙伴对此还是有所顾虑的,他觉得收购你们的项目,还不如收购一些更优质、利润更高的住宅项目,而不是复杂的商业地产项目。所以张先生,我也是很为难的啊。” “罗先生,您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这个项目真的是很优质的,再是北京市对这个项目也是很支持的,开发的难度不会像你们想象的那么大的。我跟您说,这次错过去了,可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罗胜天迟疑了一下:“这个嘛,你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像这么大体量的项目想要在北京再找一个恐怕也是很难的。” 傅华冷冷地说:“你光贪大有什么用啊,小心吃下来不消化,撑死你。” 罗胜天看了傅华一眼:“喂,傅董,公司让我做这个CEO的时候,你已经确定了业务方面都听从我的主张的,你可别言而无信的来干预我分内的工作的。” 罗胜天说着就看着张天军说道:“张先生,你听我的,我决定了,如果贵公司能够接受我七十亿分三期付清的报价的话,我们双方就可以正式的商谈项目转让的具体事宜了。” “喂,罗先生,我没听错吧,上次您说的可是七十五亿啊,还有啊一次性付清七十亿,怎么现在又变了?” 罗胜天笑了:“你一点都没听错,这一次我的报价跟上次是不一样的了,主要是我的伙伴觉得我原来的报价高了,我知道您不是最后做主的人,您可以把这个报价带回去,如果你们公司能够接受我的报价,我们双方就展开进一步的谈判,如果接受不了,我们双方就没必要再联系了。” 张天军苦笑着说:“罗先生,您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张先生,您这话说的就没水准了吧,我怎么会强人所难啊?”罗胜天笑笑说,“你们完全可以选择不卖项目的。” 第3065章 迟暮 张天军知道罗胜天这边已经没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就有点沮丧的离开了,他是要回去请示集团的管理层的。周文俊看了看罗胜天:“你觉得他还会回来吗?” 罗胜天笑笑说:“应该会吧,现在可能就我们一家有接手这个项目的意愿,如果他能找到第二个接盘侠,估计他也不会两次找上门来了。傅董觉得呢?” 傅华沉吟了一下说:“很难说,我倒不是说还有第二家想要接盘这个项目,而是因为这个项目并不仅仅是中新投资一家的事情,这其中还牵涉到了北京市政府,这里面是有市政府建设金融城的野望的,这块地本身就是政府半卖半送才落到中新投资手中的,因此,中新投资想要转让,恐怕政府也是会参与意见的。中新投资倒是急于想要把项目转手给我们的,但是市政府同不同意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你这么说这件事情也还是充满着变数的,”罗胜天笑笑说,“其实也无所谓了,累积半生的经验告诉我,人做什么事情都不要有执念,有了执念就会为了自己的执念付出更大的代价来的,我们现在手中掌控着大笔的资金,也不是非要发展金融城这个项目的。” 傅华不由得看了罗胜天一眼,他开始明白为什么罗胜天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在时机未到的时候安静的做一个花花公子,依然活得很快乐,因为这家伙没有执念,做什么都是顺势而为,随遇而安。 这就像曹雪芹的那首词《临江仙-柳絮中》所讲的: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围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罗胜天就像词中的柳絮一样,风没来的时候,他做一个花花公子,一样也是风流快活的,并不会有任何的自轻自贱,风来了的时候,他也就借力起势,然后做一番直上青云的事业。这种人生的态度傅华心中是敬佩的,这大概也是随了十姑娘骨子里的那种率性而为的性格了吧。 受到罗胜天这种人生态度的感染,傅华心中也轻松了很多,其实事情只要是努力的去做就好,成与不成自有天意,倒也真是没必要患得患失的。有了一定要做成某事的执念,反而会缚手缚脚的,做什么都不自在的。既然是这个样子,成和败皆可,到也没必要担心什么,那就静等着中新投资那边的人给回复了。 第二天上午,傅华一到办公室就接到了胡瑜非的电话:“傅华,你们公司是不是在跟中新投资接洽接洽呼家楼那个金融城项目啊?” “是啊,胡叔,我想要把这个项目接下来做,”傅华没想到胡瑜非会来问这件事情,“不会是这个项目我不该接吧?” “也不是了,”胡瑜非笑笑说,“你有时间过来我这里一趟吧,我想跟你聊聊这件事情。” 傅华就去了胡瑜非的四合院,胡瑜非正在泡红茶喝,看到傅华来了就给他斟了一杯,然后说道:“我看到了一些关于你现在合作的那个香港人罗胜天的报道,说这个人花花公子一个,玩的很疯狂的,什么花样都能玩得出来,这样一个人你也要跟他合作啊?难道说报道的内容是假的?” 傅华笑了:“那家伙确实是个玩咖,报道中涉及到玩的部分倒也不是假的。不过他也就是玩得疯狂了一点,人品和能力方面绝对是可以的并没有什么不可信赖的地方。再说了,我是在找合作伙伴,并不是找优秀干部,玩得疯一点并不是什么问题的。” 胡瑜非说:“单纯作为你的合作伙伴倒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你们如果想要联手拿下呼家楼金融城项目的话,那就是有问题的了,这个项目是寄托着市政府很大的期待的,前面时间已经被中新投资耽搁了很长时间了,如果再把这个项目交给一个更不靠谱的人,市里面肯定是无法承受的。” 傅华楞了一下:“您这番话是代表政府方面的意见吗?政府有人找到您了吗?” 胡瑜非笑笑说:“我就是一个商人,没资格代表政府的。不过呢我有朋友倒是想让我跟你沟通一下,他们对你参与这个项目倒也是认可的,你根脚清楚,经营方面也很规矩,但是那位罗胜天先生参与这个项目可就不是那么合适的了。他们想要了解一下,有没有办法将罗胜天排除出去?” “这个是不可能的,”傅华摇了摇头说,“现在大部分的资金都是罗胜天带过来的,如果把他排除出去,我的熙海投资根本就没办法承接金融城项目,如果政府方面坚持这个要求的话,那我们只能不接这个项目了。” “原来是这样子啊,”胡瑜非稍稍沉吟了一下,“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来路啊?香港商界原来可没这么一号人物,感觉他就好像是横空出世的一样。” 傅华笑笑说:“这件事情说起来就有点复杂了,他确实是香港的罗家罗向宏的儿子,他跟香港的刘氏企业之间也有着一定的关联。”傅华没办法跟胡瑜非完全说明他猜测的罗胜天的来历,只能隐晦的说明了一下。 胡瑜非说:“那你知道罗向宏在香港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吗?” 傅华心里只能苦笑了,肯定是罗向宏的道上背景影响到了市政府,让市政府方面对罗胜天这个香港道上大佬的儿子参与金融城项目更加有顾虑了。政府方面做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他们肯定是不喜欢罗胜天这种背景复杂的人。 傅华笑笑说:“我知道罗向宏的身份,看来市政府方面对此顾虑很大,既然是这样子的话,我们也没必要给政府添这种不必要的麻烦的,我们不接这个项目就是了。” 胡瑜非苦笑了一下说:“但是你们如果不接的话,这个项目可就砸在了中新投资手中了,所以政府方面现在也很为难。” 傅华笑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他们的想法是罗胜天看出来的价格倒是可以接受的,”胡瑜非说,“只是他们不喜欢罗胜天出现在公开层面上,这个意思你明白了吧?” “这是不可能的,”傅华摇了摇头说,“其实接下金融城项目是罗胜天的主意,如果他不能在台面上操作这个项目,那我也不会接手这个项目的。其实他除了背景复杂一点,玩的疯狂一点之外,真的没什么问题的。” 胡瑜非看了看傅华:“其实台面上或者台面下也就是一个名头而已,即使他不出头露面,这个项目依旧可以由他操盘的,何必在乎这个形式呢?” 傅华心里却是明白罗胜天和十姑娘在这一点上是没有办法妥协的,如果罗胜天肯隐身幕后,那他就没必要来什么北京了,留在香港一样是可以发展的的。他实际上是想要光明正大做出一番事业给刘洪淼和刘太森父子看得。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胡叔,你不明白他的心情的。算了,我们就不去争取这个项目了,现在这个时候可以做的项目很多的,我们再接洽别的项目就是了。” 胡瑜非就摇了摇头,没在继续金融城项目的话题了,而是转了话题:“对了,最近一个阶段李粟生有没有找过你的麻烦啊?” 傅华心说罗胜天就是李粟生找麻烦带来的附属品,不过他有一种感觉,就是胡瑜非在李粟生这件事情上并没有真心地要帮助他,可能李粟生跟胡瑜非才是一个圈子的人,他并没有李粟生跟他那么亲近吧,所以他也不想跟胡瑜非谈那天从胡瑜非家中离开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他只是轻描淡写的笑了笑:“没有了,估计他也有点拿我没辙了,最近倒是相安无事的。”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他自然是不相信李粟生肯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什么个性都是很清楚的,既然是这样子,那也就是说明傅华并没有完全的跟他讲实话了。他从傅华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疏离,这种疏离感意味着不信任,他真是有点老了,已经无法凝聚身边人的人心了。 胡瑜非也不去点破傅华没说实话,只是淡淡的笑笑:“相安无事是最好的了,其实有些时候人和人之间也就是意气之争罢了,回过头去看看真的没必要的。” 傅华可以从胡瑜非身上感受到浓重的颓废气息,让人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但这也是一种自然规律吧,人总有老去的一天,即使你再不愿意,也必然是有退出舞台的那一天的。 胡瑜非冲着傅华挥了挥手:“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把你的意见转达给我的朋友的,你就先回去吧。” 第3066章 大而不当 傅华就回到了海川大厦,找到罗胜天说:“不好意思,恐怕呼家楼项目这个便宜我们没办法捡了,刚刚我的一位跟政府关系密切的朋友跟我说,政府方面顾忌你的身份,不愿意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们来做,所以不用等了,中新投资那边不会再给我们什么回复了。” 罗胜天笑了:“没事的,这个项目我们不能做,我们可以做别的。只是这个金融城项目对于我的计划是最适当的,却不能做,未免有点遗憾的。” 傅华说:“遗憾是没什么用处的,再找其他的项目做吧。”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邵依玲的,不觉就有些诧异,邵依玲跟他之间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现在他跟邵依玲似乎完全是两条道上的人了,一个是商场,一个是官场,很少有交集的地方,突然找他干什么啊,不会是唯一娱乐那边出了什么事情牵连到了邵依玲吧? 傅华就看了眼前的罗胜天一眼:“你先出去吧,我这里有个电话要接。” 罗胜天用暧昧的眼神看了看傅华,笑着说:“你这家伙不老实啊,肯定是情人的电话吧?行行,我出去就是了。” 傅华看着罗胜天离开了他的办公室,这才接通了电话,一接通,邵依玲就很不高兴地说:“傅华,你什么情况啊,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接我的电话啊?冷子乔又在你身边啊?” 傅华笑了笑说:“没有了,我在公司呢,出什么事情了你这么着急找我啊?” 邵依玲苦笑着说:“唯一娱乐那边出事情了,我联系不上胡俊森和宋步时了,就想问问你能不能找到这两个家伙。” “宋步时好像是去把美国了吧,前段时间胡俊森跟我说,那家伙想要拿出一部分资产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筹资,胡俊森应该还在国内,他不应该联系不上的。” 邵依玲有些着急地说:“那我怎么打他的电话打不通呢?难道这家伙在故意躲着我?你现在给他打给电话试试,有什么情况跟我说一声。” 邵依玲就挂断了电话,傅华就拨了胡俊森的号码,但是电话打过去都是嘟嘟的盲音,客服小姐随即就提示说对方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胡俊森这家伙居然关机了,这是什么情况啊?好像宋步时刚刚拿到孙朝晖的六十六亿的资金的时间还不长,唯一娱乐这么快就没钱了?这钱也花的太快了吧? 但是电话打不通就是打不通,傅华也没有别的招数找到胡俊森,他跟胡俊森私下的交往其实很少,根本就没有胡俊森家人的联系方式,他只好把电话打给了邵依玲:“邵市长,我也联系不上胡俊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让你这么急着找他?” “是这样子的,”邵依玲苦笑着说,“现在据说唯一娱乐的资金链断了,他们公司欠了外面很多的钱都没办法偿还,海川市这边的科技园区也是什么土地款工程款材料款欠了一堆,很多人要不上钱来,就来政府这边闹事,我是想要找到他们出来解决这些事情的。” 傅华听到邵依玲说的欠款中还有土地款,就知道海川市政府很可能为了吸引唯一娱乐去那里投资,在土地方面给了他们优惠的政策了,先用地然后在一定期限内付清地价款,所以才会产生这个拖欠的。甚至搞不好还是邵依玲特别开的口子。 “傅华,你现在知不知道唯一娱乐到底是一个什么状况啊?”邵依玲苦笑着说,“我怎么听说北京那边也有人拉横幅跟唯一娱乐讨债的,宋步时和胡俊森这两个家伙不会是因为付不出钱来而跑路了吧?” 傅华心说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是唯一娱乐的财务总监,他们公司的财务状况我根本就不掌握的。他苦笑着说:“这个我也不清楚的,不过我觉得肯定是很糟糕的,当初宋步时和胡丽云办婚礼的时候,胡俊森对唯一娱乐的财务状况就很悲观,当时要不是孙朝晖给他们注资了六十六亿,恐怕危机早就爆发出来了。” 提到了孙朝晖,傅华突然想到这个时候如果还有人知道宋步时和胡俊森的情况,这个人一定是孙朝晖了,孙朝晖注资之后就成了唯一娱乐的大股东,唯一娱乐的情况他这个大股东应该是知情的。 “你等一下啊,”傅华说,“我问一下孙朝晖知不知道唯一娱乐内部是个什么状况。” 邵依玲烦躁的说:“行行,你赶紧的吧。” 傅华就把孙朝晖给他的名片找了出来,然后拨打了上面的手机号码,电话通了之后,电话那边有一个女声说道:“您好,请问是哪位找我们孙董啊?” 傅华有些诧异的说道:“您是哪位啊,请问孙董呢?” “我姓王,是孙董的行政助理,孙董现在正在处理事务,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那个女声笑着说,“您可以告诉我您是哪位,我会把您打来电话的事情转告他的。” 傅华心说这个孙朝晖的谱真是越摆越大了,打电话找他居然还要在助理这里过上一道:“王助理,那就请您转告孙董,就说熙海投资的傅华找他,希望他在方便的时候,给我回电话。” “好的,我会转告的。” 傅华这边就挂了电话,那边的王莉就敲门进了孙朝晖的董事长办公室,孙朝晖正在批阅文件,听到王莉进来,就抬起头来笑笑说:“有事啊?” 王莉点了点头说:“是的,刚才有一个熙海投资的傅华打您的电话,说是有事情找您,希望您方便的时候给他回电话。” “哦,那个熙海投资的傅华啊,这个电话是需要回的,”孙朝晖心中是念着胡瑜非的情呢,“你把电话给他拨回去,我问问他找我什么事情。” 王莉就把电话回拨给了傅华,接通了之后说你等一下,孙董要跟您通话,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孙朝晖,孙朝晖就笑笑说:“诶,傅董,找我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笑说:“打搅您了,孙董,是这样子的,就是想问问您知不知道唯一娱乐的董事长宋步时还有总经理胡俊森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怎么电话都联系不上了。” 孙朝晖笑了:“不会是唯一娱乐也欠你的钱吧?” 傅华苦笑着说:“他们倒没有欠我什么钱的,但是他在海川那边有着很多欠账的,我这不是是从海川那边出来的嘛,有些朋友就想让我们帮忙打听一下情况。您现在也应该算是他们家的大股东的,我就想您应该知道情况的。” “你算是比较幸运得了,”孙朝晖笑笑说,“没有被他们骗钱去,好多人就没有你这么幸运了。” 听话听音,一个骗字让傅华感觉到孙朝晖也是有些后悔一下子给了唯一娱乐那么多钱了,不过人家毕竟是大老板,这个六十六亿似乎还损失得起,因此虽然感觉已经上当了,但是语气上还是很云淡风轻的。 傅华说:“孙董总应该知道他们俩现在都在什么地方吧?” “他们俩现在都在美国呢。” 傅华不由得惊叫一声说:“什么,他们俩都去了美国了,他们俩不会是一起跑路了吧?” 傅华惊叫是因为他惊讶胡俊森也会跑去美国,在他心目中胡俊森还是一个能够担负责任的人,不会在公司出现了这种状况之后,跟着宋步时跑去美国躲债的。 “没有了,”孙朝晖说,“最初是宋步时想要去美国寻找新的融资,但是好像是胡俊森发现了公司的一些问题,追去美国想要找宋步时问问清楚,胡俊森这个人我接触过几次,他还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他不会留在美国不回来的。” 孙朝晖这话只是说他相信胡俊森会回来,但是并没有说宋步时也会回来,这说明孙朝晖虽然是云淡风轻,但信中对这件事情却也不是那么乐观的,恐怕这个时候他心中已经把那六十六亿的投资计提了损失了。 傅华这时也没什么可问的了:“我知道了,谢谢您了孙董。” 孙朝晖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了王莉,叹了口气说:“这人啊,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有些时候就连老乡也是信不过的。”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子了,您就别再为这件事情苦恼了,”王莉带着崇敬的眼神看着孙朝晖说,“我相信您肯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 “没什么好办法的,也只能是尽量减少损失了,”孙朝晖苦笑着说,“你知道吗,宋步时那家伙是个码农,长得一副理工男那种刻板质朴的样子,谁知道他居然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的,这一次我真的是看走眼了。” 孙朝晖投资那六十六亿其实也不是脑袋一发热,就把钱扔出去打水漂的,他在投资之前,还是深入了解了一下唯一娱乐现在的经营状况的。在他感觉上,唯一娱乐虽然经营模式上有些大而不当,但是其中也是不乏优质资产的。 第3067章 诡笑 孙朝晖其实一直对唯一娱乐当中的一些优质资产很是感兴趣的,他肯注资实际上也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的。他的打算是如果唯一娱乐能够走出债务泥潭,他的注资也就当成投资,可以跟着唯一娱乐享受发展带来的丰厚回报。 如果宋步时没法带着唯一娱乐从债务泥潭中解脱出来,他也是可以利用先手之利,逼着宋步时将唯一娱乐优质的资产剥离给他,用来偿付他的注资的,他一直都是看好唯一娱乐的一些优质的产品线,眼下地产行业进入了下行通道,他一直都在寻找进入有发展前景的产业的机会,宋步时在做的一部分内容就是孙朝晖认为有发展前景的,所以他才一直都在关注着唯一娱乐,并想趁唯一娱乐陷入困境的时候注资进去。 他当然不是什么济危救困的白衣骑士,他想的只是趁着唯一娱乐陷入危机的时候,廉价的进行收割的,只是孙朝晖没想到的是,宋步时却比他做得却比他更高招,看上去那么刻板质朴的宋步时却做了一件一般质朴的人都不会做的事情,他利用管理上的漏洞通过地下渠道,转走了他刚刚注资进入唯一娱乐的六十六亿资金的一大半四十个亿。 想要收割宋步时的孙朝晖,居然被宋步时抢先一步收割了。 这四十个亿应该是进入了宋步时的个人账户里了,这基本上也意味着宋步时去美国之前,基本上也就没打算再回来了。因为就时下这种状况,宋步时如果回国的话,首先就要面对着巨额的无法偿付的债务,其次这四十个亿也相当于他侵占公司的,他必须要对此给出个交代的。 这就让孙朝晖陷入了一种相当尴尬的境地,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他被老乡坑了一把的事情了,还意味着他作为唯一娱乐大股东之一,要去面对来自唯一娱乐各方面的债权人的求偿和追问,一些有的没的事情都会找上他,就像刚才傅华打来电话向他追寻宋步时和胡俊森的下落一样的。 说起胡俊森去了美国,倒不是他跟宋步时一起跑路了,而是他是事后才得知宋步时偷着转走钱带去美国的事情,他追过去是想质问宋步时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并且他想劝说宋步时回国承担责任。 这些胡俊森在去美国之前都跟他交流过的,但孙朝晖觉得胡俊森这么想实在是有些天真的了,宋步时这么做肯定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他既然从国内的债务泥潭中逃离了,自然不会傻到再次回来面对这困窘的一切。 这一切还不能公诸与众,因为唯一娱乐现在的状况已经是危若累卵了,如果那些债权人知道了宋步时跑了,估计唯一娱乐马上就会被大规模提起诉讼,追偿债务的,那样子唯一娱乐会崩塌的更加快速了。 傅华那边则是把电话打给了邵依玲:“我刚才问过孙朝晖了,宋步时和胡俊森应该是都去美国了,胡俊森可能很快就会回国的。” 邵依玲马上就听出了傅华话里面的漏洞:“你的意思是宋步时不会回国了吗?” 傅华苦笑着说:“估计他短时间之内应该是回不来了的,你对唯一娱乐的事情牵涉的还很深吗?” “私人层面的事情肯定是没有了,”邵依玲苦笑着说,“但是我原本是想以唯一娱乐为基础样板打造海川市的科技园区的,政策上难免会向他们倾斜了一些,海川市很多企业看到政府对他们这么扶持,就让他们赊欠了很多款项,现在拿不到钱了,这些人又转过头来要政府帮他们协调解决。我已经帮他们开过几次协调会了,但是唯一娱乐海川市这边的负责人一直以种种理由不肯偿付欠款。我现在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傅华有些无话可说了,他也是不知道这个时候邵依玲该怎么办的。唯一娱乐的事情当初他是提醒过邵依玲的,他觉得唯一娱乐的商业模式很难搞成功的,建议邵依玲不要跟唯一娱乐搭上关系,但邵依玲却乐观地以为她有办法避免。 “你说我如果让那些唯一娱乐的债权人去找孙朝晖讨债如何啊?”邵依玲见傅华不说话,就试探着说,“孙朝晖应该算是唯一娱乐的大股东了,以孙朝晖现在的实力,足够偿付唯一娱乐的那些欠款的了,他如果担负起责任来,事情可能就会解决了。” 傅华苦笑着说:“你以为孙朝晖是傻瓜啊?他就算是唯一娱乐的大股东,承担的也是有限责任,他并没有什么义务把唯一娱乐全部的债务都承担起来的。我的建议倒是既然你并没有对那些债权人承诺过什么,那就尽量不要把事情揽上身,现在是经济社会,政府已经不能包打天下了,企业主要需要自己承担起相应的经营责任的。” 邵依玲苦笑了一下:“眼下也就只好这个样子了。” 邵依玲就挂断了电话,傅华对她的境况倒也不十分的担心,因为首先一点,邵依玲这个人是不会通过这件事情为自己谋取私人利益的,她只是想做出一点政绩还跟上面交代的。官场上能够做到这一点,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其次官场上解决问题的的利器之一就是拖,一个拖字诀是能够解决很多问题的,特别是眼下暂时没有解决办法的问题,拖字诀可以把大事拖小,小事拖没,即使邵依玲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曲炜作为官场上的老手,处理这样事情的经验还是有的。所以暂时把这件事情搁置下来,倒也不失是一个解决之道。 坐标李粟生家中,李粟生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李先生,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市政府方面已经打算是拒绝让傅华和罗胜天接手金融城的项目了。” 李粟生稍稍沉吟了一下,问道:“市政府拒绝把项目交给他们的理由是什么?” 那个人说道:“市政府认为罗胜天的来历背景太复杂了,想要胡瑜非说服傅华不要让罗胜天出头露面,但傅华表明了共进退的态度,市政府方面也就只好拒绝把项目交给他们了。” “行,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继续帮我留意他们那方面的讯息吧。” 那个人就挂断了电话,李粟生站起来在他家的客厅开始踱步起来。他在想着市政府拒绝让熙海投资接盘金融城项目的利弊。首先一点,傅华和罗胜天没有拿到这个项目,对于熙海投资进一步地发展业务是一个挫折,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个挫折会不会让熙海投资大伤元气呢? 显然是不会的,现在北京地面上,可以发展的项目很多,因为经济不景气的关系,很多项目就跟金融城项目是一样的,也都遭遇到了资金链断裂的困境。熙海投资得不到金融城项目,马上就能找到其他的项目来发展的。所以市政府拒绝熙海投资对他们来说伤害度为零。 就李粟生内心的感受来说,他反而觉得让熙海投资接下这个金融城项目对他才是更为有利的。因为就他个人的判断来说,熙海投资根本就是做不好这个项目的。他们各方面的实力其实连中新投资都不如,中新投资都做不好,他们又怎么能够做好呢? 熙海投资之所以一直都在争取金融城项目,估计完全是出于罗胜天这个花花公子的好大喜功。这个花花公子沉寂了半生了,好不容易才有机会登上北京商界的舞台,自然是会要挽袖子撸胳膊的想要大干一场了。而金融城这么大的体量又迎合了他的这种想法。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美好的局,傅华和罗胜天估计都看到了金融城美好的前景,以为他们可以实现这个前景的。但是一个从来没有做过大型商业地产项目的傅华,再加上一个甚至连普通的地产项目都没做过的罗胜天,想要实现这个美好的前景,在李粟生看来却是有心无力的。 也许罗胜天和傅华觉得从刘氏企业拿到了百亿资金是很大的一笔钱,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把这笔钱投入到金融城项目之中的话,马上就会觉得捉襟见肘的。金融城项目很快就会耗尽这上百亿的资金,并会成为一个无底洞,让傅华和罗胜天筹集的更多资金很快就会打水漂的。 因为当初设计想要骗傅华的资金的时候,李粟生实际上是研究过这个项目的,对政府想要金融城达到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心里是很清楚的,在他的感觉中,这个项目如果完全的按照政府的设计要求去开发的话,没有上千亿的资金是无法达到设计要求的。 所以这是一个巨大的泥沼,傅华和罗胜天如果踩进去的话,一定是泥足深陷,遭受灭顶之灾的,既然是这样子的话,为什么不帮他们拿到这个项目呢?李粟生脸上浮起了一丝诡笑,他觉得自己应该帮帮这两个混蛋的。 第3068章 疏失 当天晚上,傅华接到了胡俊森的电话:“傅华,我看手机的来电显示你打过电话给我?” 傅华笑笑说:“是啊,你舍得开机了,我还以为你跟宋步时一起逃债不敢开机了呢。” 胡俊森苦笑着说:“我不是那种不肯承担责任的人了,我就是在倒时差,所以关机了。” “话说的倒是挺有气魄的,”傅华笑笑说,“只是你真的能够把责任都担起来吗?我跟你说,海川市可是有一批人再找你的。” 胡俊森苦笑着说:“我知道他们在找我做什么,我也是在海川市工作过的人,自然是不想辜负海川市的那些朋友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跑到美国来找宋步时要钱了。” “要钱,”傅华有些惊讶的说道,“宋步时在美国找到钱啦啊?他还可以啊,到了美国还是能够骗到人给他钱花。” “什么呢,”胡俊森苦笑着说,“美国人才没那么傻呢,宋步时手中的钱是从地下渠道洗出去的钱,就是孙朝晖注资六十六亿中的一部分。他在这一次去美国之前,找人运作出去的。” “什么,你不是说宋步时去美国是为了融资的吗?这不明显的是跑路的做法吗?” “我也是被他骗了的,”胡俊森叹了口气说,“本来这部分钱是我安排要支付给海川市的那些朋友的,结果公司开出去的支票被顶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账上的资金不翼而飞了。一查居然是宋步时做的手脚。这些他都是瞒着我做的。” 傅华惊讶的说:“不是吧,你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居然会被他给耍了?” “行了,我心中现在也是沮丧的要死,”胡俊森苦笑着说,“我怎么也猜不到同一战壕的战友会瞒着我做这种事情的。” “好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傅华说道,“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从这个麻烦中脱身。你和宋步时的电话同时都打不通了,海川市那边的人都慌了手脚了,已经找到邵依玲那边,让政府出面解决这件事情了。” “我怎么脱身啊,海川市那边,赊欠的都是我曾经的朋友,我拿着自己这么多年的信誉做的担保,现在没钱给他们,我根本就没脸再去见他们了,”胡俊森有些无奈的说道,“傅华,我这一次可真是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傅华有些无话可说了,胡俊森其实在仕途上还是很有前途的一个人,不该的是他在跟邵依玲竞争市长宝座失败,一气之下走了极端,这才辞职加入到了唯一娱乐的。到了唯一娱乐,他依旧没有改变激进的作风,又遇到了一个好大喜功的宋步时,这才把事情搞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傅华苦笑着说:“你先别这么悲观,你跟宋步时不一样的,你毕竟只是一个经营者,而非所有者,你想脱身,从唯一娱乐那里辞职就好了。” “傅华,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胡俊森说,“我当然知道自己承担的只是有限责任,可是我能那么做吗?我如果辞职了之的话,海川市的那些朋友还不骂死我啊?” 傅华自然是知道胡俊森是一个什么样性格的人了,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胡俊森就算是想把这件事情给扛起来,他也没那么大的能力的。那个不是几千几万的数目,那可是几十亿甚至几百亿的账目,就算是胡俊森砸锅卖铁,他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的。 “宋步时对这件事情怎么说的?”傅华知道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宋步时拿钱出来还账,当然恐怕也是无法全部还清的。 “我还没见到他呢,”胡俊森苦笑着说,“我到了美国之后,跟他通过一次电话,他说他现在在旧金山跟人谈一个项目呢,暂时没办法见我。” 傅华一听就知道宋步时这是在躲胡俊森的,商场上这是逃债的老套路了,他不禁苦笑着说:“这样的话你也信啊,他这明明就是在躲你呢。” “我不信他又能怎么办啊?” 傅华真是无言以对,眼下的境况胡俊森除了相信宋步时之外,还真的是没有别的招数了。 “我也知道他可能是在骗我,”胡俊森苦笑着说,“但我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有一线希望我也要试一试的。” 傅华知道这样子肯定是徒劳的,但人到了这个时候,恐怕有一线希望也是不肯放弃的,他也不好在劝说胡俊森什么了,只是说道:“你也别太苛求自己了,实在不行,还是早点从美国回来吧。” “我知道的。” 胡俊森就挂断了电话,傅华心中就有些替他感到悲哀,命运这东西其实是很难琢磨的,如果当初胡俊森不辞职去唯一娱乐的话,他现在应该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官员,活的逍遥自在的,但他却为了一时之气选择辞职,既然做出了选择,自然也就要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了。 正当傅华再为胡俊森感到伤感的时候,胡瑜非的电话打了进来:“诶,傅华,杠杠我的朋友通知我,说是市政府方面已经同意了中新投资把金融城项目转让给你们了,而且也不需要让那个香港人退居幕后了。” 傅华心中多少是有些诧异的,因为当初胡瑜非跟他谈的时候,市政府方面的态度是很坚决,他们宁愿转让破局,也要坚持不让罗胜天参与金融城项目的。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居然让政府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傅华就笑着说:“胡叔,是您帮我们说服了政府方面吗?” “这个功劳我可不敢领,”胡瑜非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变化的。反正我的朋友通知了我,说是安排在明天上午在市政府,兰副市长会主持召开一个金融城项目相关的碰头会,到时候,他会在会议上协调你们和中新投资之间转让项目的事宜,记得到时候要准时去参加这个会议。” 傅华对此到也没多想什么,他只是觉得市政府会妥协肯定是因为项目找不到了其他可能接盘的公司了,无奈之下,也就只有叫给熙海投资来做了。 傅华说道:“好的,我到时候会带着罗胜天准时出席的。” 第二天上午,傅华费了好大的气力才让罗胜天从床上爬起来跟着他去北京市政府参加碰头会。兰副市长名字叫做兰斯利,中等个子,五十多岁的样子,是分管城建的副市长,等闲傅华这个层次的地产商是见不到他的,也就是因为市里面对金融城项目的重视,他才有机会跟兰副市长见上面的。 中新投资方面来参加会议的是两个人,中新投资的总经理董晓卓,董晓卓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白面书生,脸色有着常年坐办公室的那种有点虚弱的白皙,还有一个人就是出面找过傅华他们的张天军。 三方做定了之后,兰斯利先开始讲话了:“我一会还有个会议要参加,所以我就长话短说了,今天把你们召集起来,就是为了协调金融城项目的转让事宜的。实话说,董晓卓,市政府对你们发展金融城项目不力是很不高兴的,已经搞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居然还是一无进展,现在更过分了,居然还无力支撑项目的继续开发,搞得要转让项目了。” 董晓卓低着头说:“兰副市长,您应该知道现在这个大环境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我们中新投资也有我们的难处的。” “不要给我找客观理由了,你们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当初就不要拿下这个项目啊,现在好了,项目很优惠的给了你们了,你们还是把它搞成了一个烂摊子,”说到这里,兰斯利转头看了看傅华和罗胜天,显然他对罗胜天的衣着打扮以及吊儿郎当的态度很是看不惯,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一下,不过他的涵养还是很不同的,还是用平静的语气对两人说道,“我之所以说这些,是想给你们熙海投资提个醒,市政府已经没有耐心再让你们在金融城项目上犯同样的错误了,有些需要遵守的事项我在这里先跟你们说明白一下。” 罗胜天不由得就看了兰斯利一眼:“市长先生,您的意思是你要给中新投资和熙海投资差别待遇了吗?为什么当初你把金融城项目交给中新投资,就不需要事先跟他们提个醒呢?” 兰斯利多少有些错愕,他还真没想到罗胜天居然会顶撞他,以前那些地产商在他面前都是夹着尾巴灰溜溜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罗胜天这一上来就他的话顶回去,他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兰斯利就很不高兴的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政府就是知道了当初把项目交给中新投资有些疏失,导致项目到现在成了一个烂摊子,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所以才会这一次特别对你们提出要求的。希望你们这一次能够彻底的把项目给做好。” 第3069章 早了点 “市长先生,您可能并没有搞清楚状况,”罗胜天笑着说,“金融城项目现在并不是一个人人都在争抢的优质项目,而是推销都难以推销出去的滞销品,既然是这个样子的,你们政府还有什么资格来跟我们提一些原本都没有的要求啊?拿我们熙海投资当凯子啊?” 罗胜天这话已经说的十分的不客气了,搞得傅华在一旁尴尬不已,罗胜天这家伙估计并不熟悉内地的情况,不了解对于一个开发商来说,政府是得罪不得的,要不然政府给你小鞋穿,企业可是担待不起的。 傅华就苦笑着解释说:“对不起啊,兰副市长,罗总并没有在内地的工作经验,有些内地的情况他还不了解,说话难免会没有遮拦。” “他不熟悉你也不熟悉啊?”兰斯利冷冷的的看着傅华说道,“你也不是第一次在北京做项目的,话该怎么说你应该教教你这位伙伴的。” 罗胜天看了兰斯利一眼:“兰副市长你不要这么指责我的伙伴,难道我说的话说错了吗?你今天的职责实际上是协调我们双方达成项目的转让协议,而不是给我们公司设置这样或者那样的条条框框。” 场面再次变得尴尬了起来,傅华看出来了,罗胜天今天是要执意跟兰斯利作对到底了,对此他也是有些无奈的,因为罗胜天这个人并不是很受他掌控的。再是罗胜天这个人一向是很有自己一套的,他这么对待兰斯利也许是有他的想法的。于是傅华就开始冷眼旁观,不再讲话了。 兰斯利就有些下不来台了,他看着罗胜天说道:“你们熙海投资公司到底想不想,想做的话就得符合政府的要求,否则政府是不会准许中新投资把这个项目转让给你们的。” 罗胜天这一次根本就没跟兰斯利说些什么,只是站起来对傅华说:“走吧,傅董,显然政府方面就没有打算把项目转让给我们的。” 傅华尴尬的对兰斯利说:“不好意思啊,兰副市长,我们恐怕真的没办法接这个项目的。” “你们也太目中无人了,”兰斯利拿起手边的杯子在桌上狠狠地顿了一下,“我就不信了,离开你们这个项目就玩不转了。” 傅华见兰斯利这个样子,心中也是有点恼火的,实话说场面脑成这个样子,罗胜天诚然有责任,但与这个兰斯利上来就咄咄逼人也是不无关系的。他也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人,于是就笑了笑说:“看来兰副市长没有我们的参与,也能把金融城项目搞定的,既然是这样子,那我们也无需再参与了。告辞了。” 傅华说着也走了出去,到了外面看到罗胜天正坐在车内等着他,也上了车,看了看罗胜天:“你今天在搞什么啊,这个项目不是你想要的吗?怎么人家肯跟你谈了,你却是这个态度呢?” 罗胜天看着傅华苦笑着说:“你觉没觉得今天这个场面有些蹊跷啊?一个本来很坚决都不能给我们的项目,为什么会突然转向又同意转让给我们了呢?政府突然又要增加那些条件又是想干什么?他们是不是想利用我们要得到这个项目的心理,比我们跟他们签订城下之盟啊?” “你究竟在怀疑什么啊?” “我怀疑这是一个给我们设下的圈套,”罗胜天看着傅华说道,“你可别忘了,北京这地方是谁的地盘,如果我们因为想要得到这个项目而接受了政府提出的条件,那可能我们就完蛋了。中新投资折腾了这么多年都无法达到政府的要求,我们凭什么去达到啊?如果我们达不到政府的要求,我们跟政府之间的关系又不像中新投资那么铁,那等待我们的会是怎样的命运啊?” 傅华知道中新投资实际上是由北京这边的大型国有企业联合出资组建的,基本上算是半个国企,跟政府的关系密切,所以当初才能拿到金融城这个项目。而熙海投资是一家地道的民企,跟政府的关系并不密切。当然也就没多少情面可讲了。 另一方面,罗胜天提醒他的也是对的,北京这个地方是李粟生的地盘,当初世杰运财公司协调跟政府的关系,很多都是李粟生的手脚,这说明李粟生跟政府之间是有着密切的联系的,那政府这次突然转变态度就有可能是跟李粟生有关的了。 很难说李粟生那家伙不会把金融城项目变成一个陷阱,诱惑他和罗胜天跳进去,到那个时候政府提出的新的条件很可能就会变成勒在熙海投资脖子上的绞索了。傅华心里不禁骂了句娘,这个李粟生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是中新投资的总经理董晓卓:“傅董啊,你们今天可是有点让兰副市长下不来台的,其实吧,兰副市长说的那些也都是些场面话而已,应付应付就过去了,要是那他当真可就没必要了。您也是从机关单位出来的人,应该知道政府部门的行事作风的。你们回来吧,有什么要求敞开了谈好了,我相信我们还是能够达成一致的。” “不好意思啊董总,”傅华现在却是有点没办法相信中新投资和兰斯利方面了,他感觉对方就蛮横的要规定一些条件,根本就没什么诚意要把金融城项目转让给他们的。“我的伙伴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别呀,中新投资这边还是很有诚意要把项目转让给贵公司的,别因为一点点的意气之争就不跟我们谈了啊?” 傅华笑了笑说:“董总没必要这样子的啊,看兰副市长刚刚那个强势的样子,相信他应该会帮你们找到更好的接盘侠的。” 傅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看了看罗胜天说:“走吧,回公司吧。” 王海波就开车拉着傅华和罗胜天回公司,车子开了一会儿,罗胜天说:“如果这件事情有问题,我相信他们还是会找人来跟你说和这件事情的。有件事情你记住了,下一次不管来找你谈这件事情的人跟你的关系多么亲近,这个人一定是李粟生那一边的人,再以后你对这个来说和的人就要提高警惕了。” 傅华楞了一下:“这里面有什么逻辑吗?” “没有什么逻辑的,”罗胜天摇了摇头说,“就是一种感觉,我的第六感很灵的。” “莫名其妙,”傅华笑笑说,“还第六感觉,你以为你是女人啊?” 这时傅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罗胜天笑着说:“我感觉这个电话就是那个来帮着说和的人,也是你以后需要警惕的人。” “你还越说越起劲了啊,”傅华一把拿出手机一边笑着说,“你如果第六感真的灵的话,怎么不去给人算命啊?” 傅华说着就看了看是谁打来的这个电话,号码显示的是胡瑜非的,便赶紧接通了:“诶,胡叔,您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啊?” 胡瑜非笑了笑说:“怎么回事啊,傅华,我朋友跟我说你们跟政府闹得恨不愉快?” 胡瑜非就是那个帮他们从中联系的人,因为傅华对他打来电话并没有怀疑什么,当然就更没有认为胡瑜非跟李粟生有什么勾结了,他笑了笑说:“是的胡叔,是有点不太愉快,政府方面准备提出一些新的要求,我和我的合作伙伴都觉得无法接受,直接就退出不谈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情也是够任性的,不符合你们的心意马上就掀桌子不谈了,”胡瑜非说道,“生意哪有这么做的啊?我当年跟人谈生意,可都是商量过来商量过去,几经周折的。” 傅华笑笑说:“胡叔您不知道的,政府方面就是想要按着我们的脖子,強着我们接受他们的条件,这个跟您当年的做生意是不一样的。” “真的一点继续谈下去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吗?” 傅华这边刚想说是的,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没想到他身旁的罗胜天却低声说道:“你跟对方说同意继续跟他们谈,但是先把政府方面的那些要求给排除掉才能谈。” 既然罗胜天这么说了,傅华也就只好按照他的意思说了:“胡叔,我的伙伴认为要谈的话,首先不能让政府再来增加一些额外的条件了,他们处理好了跟政府的关系在来跟我们谈好了。” “行行,我会把你们的意见转达给我的朋友的,回头你等我电话吧。” 胡瑜非就挂断了电话,罗胜天这时问傅华道:“刚才这家伙是谁啊?” 傅华笑笑说:“是我一个对我很照顾的长辈,帮过我很多的忙,绝对不是你说的跟李粟生一伙的人。你这次的第六感不灵了啊。” 罗胜天笑了:“你现在下这个结论似乎早了一点啊,不要因为他帮过你,你就以为他不会出卖你,有这种想法的人往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3070章 懦弱 傅华却根本就不相信胡瑜非会对他不利,他笑笑说:“这个人是不同的,我们算是共同经历过很多的事情的,他帮助我很多,他一定不会帮着别人对付我的。好了,你还是想要金融城项目啊,我可跟你说,你已经开罪了兰斯利,想要在北京城做项目,肯定就会遭遇到很多的麻烦的,就算你最终拿下了金融城项目,这个项目也不会好做了的。叫我说,还是放弃吧,这项目里面无法预测的因素太多了,周边都是我们的对手,友善的人却没有几个,这个项目做起来一定不会是顺利的。” 罗胜天笑笑说:“我是不会放弃的,你说的这些因素我也是考虑过得,做这个项目确实是有很多的困难,但是也有对我们有利的地方,首先一点这个项目体量够大,地价低廉,做得好的话利润很客观,熙海投资这样的小公司只有做这样的项目,才能脱胎换骨,实现质的飞跃。” 傅华笑了:“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想法有点好大喜功的意味啊,体量大诚然是有体量大的好处,但是一但掌控不好,我们这间小公司很可能就会被拖入泥潭,进而万劫不复。” 罗胜天笑了起来:“你不明白我的想法的,我并没有说一拿到项目,马上就进行全面的开发,我会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来的,尽量拖长开发周期,等周边环境开发成熟,我们再来全面开发。要知道要培育一个商业环境,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这个小公司也没有那个实力来培育商业环境,帮别人抬轿的,聪明的话,要等别人先把轿子抬起来,然后我们再去坐轿。” 傅华看了罗胜天一眼:“我明白了,既然你想这么做,就一定不能接受兰斯利加诸在项目上的限定条件,因为很明显的,兰斯利想要提出新的要求,就是因为中新投资拿到项目之后,迟迟不能开发,他的新要求一定是想限定期限开发的。” “你总算还不太笨,”罗胜天笑了笑说,“我不知道兰斯利限定条件的意图是什么,但是我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他对我们的敌意,这种状态之下,我还去委曲求全的接受它开出的条件,那就是真的傻瓜了。不过我心中也清楚一点,这帮家伙眼下并没有别的接盘者,我拒绝了他们之后,他们肯定还会再次找上门来的。” “当初香港的李家操作地产的手法基本上跟我想的是一致的,那就是在周边环境还没培育好的时期廉价买下地块,拖长开发周期,等周边环境培育成熟了,然后才将项目开发出来,从而谋取暴利。” “至于我为什么非想要拿下金融城项目,原因其实也很简单,这是一个高光的项目,拿到了一定很吸引市场的注意力,我看了一下熙海投资这些年来的财务状况,得益于你的谨慎,熙海投资的财务状况一直很健康。一个财务状况健康的又拿到了高光项目的公司放到股市上,一定会很吸引眼球的。” 听罗胜天这么一说,傅华算是明白了罗胜天的意图,他本身就想着拖长开发周期的,自然是不怕兰斯利对这个项目从中作梗,甚至兰斯利从中作梗的话,,他还可以借此拖长开发周期的,因此他笑了笑说:“希望你这个如意算盘能够打的响了。” “一定能够打得响的,”罗胜天很自信的笑笑说,“你就等着看我给你上演一场好戏吧。” 当天晚上,胡瑜非就打来了电话,他的朋友已经安排好了,三方重新见面。这一次似乎是为了淡化官方色彩,见面的地方定在了中新投资总部大厦,时间就定在了明天上午十点钟。 第二天上午十点,傅华和罗胜天准时到了中新投资的会议室,中新投资在场的依旧是董晓卓和张天军,而政府方面则是换了人,兰斯利并没有出席,来的是一个市政府的叫做江军的副秘书长。显然政府方面也是很急于把这个项目找到新的开发商,所以就没让兰斯利出席。 基本条件事先罗胜天已经开给中新投资了,差的只是政府加以确认而已,江军这个副秘书长显得很和气。上来就说道:“兰副市长今天有会议要参加,就指派我来主持这一次的碰头会,我先代表市里面表个态吧,市里面原则上同意中新投资把金融城项目转让给熙海投资,相关的转让条件由你们自行就是了。你们签定了转让协议之后,市里面的相关部门就会协助你们办理好项目的变更手续。” 董晓卓笑着说:“谢谢市里面对我们中新投资工作的支持了。” 江军笑笑说:“市里面也是希望金融城项目能够尽快的上马,支持你们实际上也是为了市里面的工作的。不过有句丑话我要说在前面,金融城这个工程延宕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市里面希望熙海投资接手之后,能够尽快的开始投资建设。” 罗胜天笑笑说:“这个不用副秘书长先生说,我们自己就会尽快的想办法开工建设的,因为我们也想着早一点见到回头钱的。” 江军笑了起来:“罗总这话说的够实在,经济社会嘛,大家这么忙活不就是为了赚钱嘛,我也希望罗总能够在北京这边赚的盘满钵满的,不过一定要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啊。” “那是自然的了,”罗胜天笑着说,“我们傅董的风险意识是很强的,违法的事情我们肯定是不会做的。” 接下来双方就敲定了转让合同的细节,形成了一个意向性的协议,只等说双方的董事会通过,就会正式的签订转让协议的。这一次双方进展的是相当的顺利,一个多小时左右就结束了协商。结束了之后,董晓卓想要留江军在这边吃饭,却被江军拒绝了:“你们可别害我啊,现在高层管的很严,这种吃吃喝喝的事情还是省了吧。” 董晓卓只好作罢,江军先行离开了,傅华就和罗胜天坐车回公司,在车上罗胜天笑着说:“一下子拿到了这么大一项目,真的应该好好庆祝庆祝了,傅董,晚上你是不是带我找一个好玩的地方好好放松一下啊?”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脱不了玩性啊,跟你说过了的,我们周边现在是危机四伏的,我可是没什么心情去玩的。” “诶诶,你能不能别自己吓自己啊?”罗胜天笑着说,“你这个样子就是制造紧张气氛而已,别对手还没出手,你就把自己给吓死了。” 傅华苦笑着说:“反正我的心情是轻松不下来的,在北京这边玩,并不是很安全的,如果你真的想玩,回香港去玩好了,反正现在来去也很方便的。” 罗胜天笑了:“你别说,我还真的很想回香港看看呢,现在看来合同的正式文本出来应该还有一点时间才行的,那我就回一趟香港好了。” 傅华点了一下头:“行啊,你回去好好放松一下好了。” 当天罗胜天就坐下午的飞机飞回了香港,晚上的时候他把自己打扮得油头粉面的,正准备着去过去常玩的地方好好放松一下,临近出门了,他突然感觉有点意兴阑珊了,因为相比起他在北京做的那些事情,这些过往的游戏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趣来了。 想了想之后,罗胜天把电话打给了十姑娘:“我从北京回来了,想跟你见个面,你有时间吗?” 直到现在罗胜天对着十姑娘还是叫不出那个妈字,十姑娘虽然生了他,却并没有养他,他真的没办法对十姑娘产生那种母子亲情的。好像十姑娘对他也没有那种亲密的表现,这也就更让他无法对十姑娘产生那种儿子对母亲的眷恋之情。 正像他想象的那样子,十姑娘很平静的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罗胜天说道:“也没什么了,就是想跟你说说北京那边发生的事情。” “那行,你现在来我家吧。” 罗胜天就去了十姑娘在半山的豪宅,十姑娘家中装饰的很简单,女性色彩很淡,有点像是办公场所一样。罗胜天到的时候,十姑娘正在泡茶喝,见管家把他领进来,也没起身,就是斟了杯茶给罗胜天。 “北京那边的事情现在进展的怎么样了?” 罗胜天说:“暂时来说,还是挺顺利的,基本上谈妥了拿下金融城项目,就等着正式的签订合同了。下一步我想在香港这边买一家仙股公司,然后把傅华的熙海投资装进去。” 十姑娘说:“你跟傅华那家伙还合得来吗?” 罗胜天笑笑说:“还算是可以吧,他那个人没什么不好的毛病,我很喜欢跟他相处,感觉跟他在一起相处就像是跟兄弟在一起一样。只是有一点,那家伙做事情太过于谨小慎微的,多少冒一点险他就往后缩,实在是有点懦弱了。” “你这话实在是很有意思啊,你觉得一个谨小慎微的人敢去招惹李粟生吗?” 第3071章 逼不得已 罗胜天笑了笑说:“您别说,我还真没问这方面想过,这么一想倒也是啊。对了,既然您说起了李粟生,我马上就要接盘金融城项目了,您觉得李粟生会不会再给我找麻烦啊?” “应该还会吧,”十姑娘笑了笑说,“他那个人性格很阴的,得罪了他的人很难轻易就放过的。虽然我已经找人警告过他一次了,但是他恐怕不但不会收手,还会记恨我给他的这一次教训,说不定会想要在你身上找补回来的。” “我这一次是打算下一盘很大的棋,真的不想有什么人来干扰,”李粟生沉吟了一下,“要不我在罗家那边找几个人索性做掉他算了?一了百了,也就不会再有麻烦了。” 十姑娘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你就算是要做,也绝对不要找罗家人去做,你别忘了,罗家你还有两个弟弟呢。当你仅仅是一个花花公子的时候,他们觉得你是无害的,但是现在你已经证明了你对这个世界是有野心的,那么他们就必然会想了,罗家的财产是不是你的野望之一呢?有了这个怀疑,他们就一定会想办法先搞掉你再说了,所以你在罗家找人,也就相当于自己把把柄送给了他们。” 罗胜天笑了:“这倒也是啊,我这个香港闻名的花花公子,突然变成了一个很能做事的人,这一次肯定让很多人大跌眼镜。我的两个弟弟肯定对我也是提高了警惕的。” “其实吧,你也不会怕李粟生会对你怎么样的,这种明面上的对手,能够伤害到你的可能性并不大,”十姑娘笑笑说,“因为你时时都在提防着他,他下手的机会并不多,毕竟有我在你身后呢,他总还是有所顾忌的。如果有一天他敢真的不怕死的出来挡你的路了,你跟我说一声,我来解决他就是了。” 罗胜天看了看十姑娘,虽然十姑娘从见面到现在,态度一直很平和,既不冷淡,也不亲近,就好像对待很普通的朋友一样,但是平和的背后却已经是为他考虑了很多了。这大概就是血脉上的联系吧。 “那我就好办很多了,”罗胜天笑笑说,“我怀疑这一次北京那边中新投资顺利的把金融城项目转让给我,就是李粟生在背后帮忙促成的,他一定以为这是个大坑,所以才想把项目转让给我。等他发现了我真正的计划的时候,他肯定不会甘心的,一定会想尽办法给我制造障碍的,毕竟我整个计划实施起来,需要经过的环节还是很多的。” 十姑娘笑笑说:“这你到不必太担心了,我跟你舅舅这一次并没有撕破脸,香港这边有些什么需要经过审批的,我会借用刘家的影响力,尽快的帮你通过的。至于北京方面,官方的事务李粟生的关系也是可以借用一下的,他应该没有那个胆子拒绝我的。” 罗胜天笑了起来:“您这样子做岂不是让李粟生左右互搏吗?我估计到时候您如果真的找他办事,他的鼻子都会气歪的。” “你以前没在商场上待过,这些把戏都没见到过,”十姑娘笑笑说,“其实吧,商场跟战场是一样的,敌和友的界限并不是那么分明的,如果利益一致,敌人也会变成朋友,如果利益冲突,朋友也就成了敌人了。你要根据形势来确定,对方究竟与你是敌是友,这里面的东西是很微妙的,你既然准备在商场上大展拳脚,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的。” 罗胜天点了点头:“这些我都知道的。” 罗胜天说完这话,就不再说话了,十姑娘想找个新的话题,却因为眼前这个儿子跟她并不熟悉,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话题可说的。两人之间就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空档,为了化解尴尬,十姑娘有些没话找话的说道:“你这次回来,有没有找过以前的朋友玩啊?” 罗胜天笑笑说:“倒是想去来着,但是后来又觉得那些很没意思,还不如在北京我跟李粟生、刘太森斗法好玩呢,所以最后就没去。” “你这是因为一个新的世界刚对你打开大门,你觉得里面的一切好像都是新奇好玩的,”十姑娘笑笑说,“但是时间长了之后,你就会知道,这里面的游戏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玩的,其实吧,我也不清楚把你拖进这个圈子究竟是对还是错,也许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子花天酒地的过日子可能更快乐一些吧。” “这个您不必提我担心了,”罗胜天笑着说,“我并不是一个只知道玩的花花公子,虽然我没有明说过,但是我也是留意身边那些家族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这么多年了,我看也看会了。” “这倒也是,香港这边真的不缺乏好的教材的,那些家族中发生的故事,真的是好编剧都写不出来的。” 这时,罗胜天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眉头不禁皱了一下,居然是那个以前跟他玩sm游戏的那个小路打来的,这个电话就有些蹊跷了,因为他除了十姑娘之外,并没有跟别人讲过他回香港了,这个小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来电话呢? 罗胜天记得那篇关于他的报道中,小路也是出镜了的,不过她并没有说过他什么坏话,只是说他是一个很好的客人。表面上看,小路这么做倒也没什么,但是作为sm圈内的人,小路这么做实际上已经是犯了行业大忌了。因为这种事情是一个人的隐私,把客人的隐私公诸与众,是这个行业所不允许的。而且这个行业也不允许从业人员私下里跟客人打电话的。所以罗胜天就很怀疑小路是收了钱才会这么做的。 现在小路又在这个比较敏感的时间点给他打来了电话,这就让罗胜天很是好奇,这个女人究竟是想干什么啊?不会又是什么人让他打来这个电话吧? 罗胜天就对十姑娘说:“不好意思啊,我要出去接个电话。” 十姑娘就说:“你接吧。” 罗胜天就走出了十姑娘所在的房间,然后接通了电话:“诶,小路啊,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小路就说道:“罗先生,您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我人在香港呢,怎么了?” 小路惊讶的说:“你怎么在香港呢,你不是说要去北京北京发展吗?” 罗胜天的记性并不是太好,他也记不住自己究竟有没有跟小路讲过他要去北京发展的事情,于是只是笑笑说:“我去北京发展,难道就不能再回来香港看看朋友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了,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去北京,因为我也想去北京那个地方看看,您不来会所了之后,我这边的业务就少了很多,就想问问您北京那边有没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机会。” 小路这个话说的就有些牵强了,因为内地对这种特殊服务业管制严格很多人都是知道的,罗胜天就笑着说:“小路啊,你不会是想把sm推广到北京去吧?” “没有了,”小路笑笑说,“其实我已经做够了这一行业了,想要换换别的行业做做看看。Sm这个行业是见不得光的,基本上跟外面的世界是脱节的,我将来还要嫁人呢,不能总做这个行业的。” 罗胜天笑了笑说:“既然你也知道这个行业是见不得光,那你为什么还对采访的记者说我是你的客人啊?你这不是把我的隐私公诸与众了吗?” “这件事情真的是很不好意思的,”小路赔笑着说,“那个记者是会所老板领来的,说是只跟我闲聊两句关于你的事情,并不做什么记录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家伙还带着偷怕设备的,这个真的是很对不起啊。” 小路这个解释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罗胜天也知道他所有的行踪在有心人眼中并不是什么秘密的。当然了,罗胜天也并没有幼稚的马上就相信了小路的说法。他笑笑说:“既然你不想做sm这个行业了,那你想做什么啊?” 小路笑笑说:“其实我在做这个行业之前,是做过一段时间的行政助理的,那天那个人跟我说您现在在北京做得挺大的,你公司那边难道就不需要请一个行政助理吗?” 罗胜天笑了笑说:“行政助理的收入跟sm这个行业的收入差别可是很大的,再是了,香港这边也是可以做行政助理的,你为什么非要去北京呢?” “罗先生,您是不是非得把我这张脸皮给揭下来啊?”小路苦笑着说,“好吧,我跟您说实话吧,您又不是不知道关于您的那份采访现在网络上到处都是,这个行业的客人又都是很注重隐私的,这么一搞我就没什么客人了。再是,香港很多人也就知道我究竟是从事什么行业的了,您觉得那些公司会请一个做sm的女人做行政助理吗?所以我要去北京也是逼不得已的。” 第3072章 猪跑 虽然小路的解释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但是罗胜天却是根本就不相信她的,感觉上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对手派过来做卧底的。随着他对熙海投资介入的越来越深,业务拓展开,很多方面的因素都会越来越关注他的情况的,派个人盯在他的身边也就很有必要了。 罗胜天第一感觉就是拒绝,但随即一想,北京那地界实在是有点太无聊了,把这个女人放在身边,陪对手玩玩游戏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于是又改了主意:“小路,就我个人来说,你去北京给我做个助理也是可以的,但是我现在还没办法答应你的,因为公司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还有一些合作伙伴,你看这样可不可以,我回头问问我的那些伙伴们,如果他们没什么意见,我就会通知你去北京上班。薪水吗,只能随行就市,北京那边行价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你看可以吗?” “我现在并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的,”小路苦笑着说,“还希望罗先生你尽量帮我争取你的伙伴同意我去公司上班。” 罗胜天心中很低级趣味的想到,你怎么没什么选择余地啊?你这个身体条件,出去卖的话一定能有人出个好价钱的,以前他跟小路刚接触的时候,其实也是动过那方面的心思,只是小路却并没有接受他那方面的要求。 不过这些话罗胜天并没有说出来,他只是笑笑说:“行啊,我尽力帮你争取就是了。” 挂断电话之后,罗胜天回到了十姑娘的房间,笑着对十姑娘说:“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以前一个在会所里认识的女人居然想跟我去北京做行政助理,这个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刘家安排的。” “管她是不是呢,”十姑娘说道,“你直接拒绝了她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拒绝,我舍不得,”罗胜天笑着摇了摇头,“北京那地方闷得要死,好不容易有个女人愿意陪我玩玩游戏,我怎么舍得拒绝啊?” 十姑娘看了罗胜天一眼,她跟这个儿子关系上还是有点生疏的,因此也不想多说什么,笑了笑说:“行啊,只要你心中有数就好了。” 简短的聊过了情况之后,罗胜天也没什么话要跟十姑娘说的了,于是就告辞,十姑娘也没留他,就这么让他离开了。 转天罗胜天就飞回了北京,傅华见到他笑了:“回去一次怎么也不多玩几天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罗胜天笑了:“这人啊,真是此一时彼一时的,来北京就这么几天,这次回去就感觉玩什么都没劲了,还是在北京这边跟李粟生斗法比较有意思一点的。” 傅华心说你这家伙还没接触到商场游戏的残酷性,所以你才会觉得这个游戏好玩,等你明白商场斗争真实的状况了,恐怕你就不会这么觉得有意思了。 罗胜天继续说道:“对了,中新投资那边的合同文本通过董事会审批了没有?” “哪有那么快了,”傅华笑着说,“像中新投资那种公司是一种类国企的管理方式的,而且他们家是有很多家国企出资组建的,上面的婆婆更多,光要请示汇报,再加上董事会通过,就需要一点时间的。” 罗胜天笑笑说:“看来我回来早了一点。” 傅华笑笑说:“这倒是真的,其实吧,你该多在那边放松几天的。” “不行了,我现在融入不进原来的那种氛围了,”罗胜天笑笑说,“不过呢,我这一次可能要把香港那边的一个玩伴给带回来了,哎,对了,你应该认识这个人的,你也看过我的那段报道的,她就是其中一个出镜人物,我想让她进公司给我做行政助理。” 傅华楞了一下,看着罗胜天说道:“诶,我知道你这个人玩性大,但你这样子可是玩得有点过分了,公司并不是什么游乐场,你不能什么人都往公司里带的。” “你别这么紧张啊,”罗胜天笑笑说,“采访中的那个小路你应该还记得的,条顺盘靓,很水灵的,你看了也会有怜花惜玉之心的。” “喂,你不是吧?那个小路不是做sm的吗,”傅华心中更加的不愿意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我可不允许你把公司当成sm会所,这个人不能进公司的。” “什么跟什么啊,”罗胜天笑着说,“你以为人家干过一段时间的sm,就不能在做别的行业了吗?其实人家以前是做行政助理的,现在她在采访中露了面在香港没办法继续做sm了,求我帮忙带她到北京来发展,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傅华说:“我看你是色迷心窍了,那种场合出来的女人也能相信?” “这就是你对sm职业的一种误解了,”罗胜天笑笑说,“其实做这个行业的女人并不会跟男人发生亲密关系的,你知道的,像我玩的那种虐待游戏,是需要女人对我保持一种权威性的,如果发生了亲密行为,这种权威性就会荡然无存了……” 傅华真是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行了,你不用跟我普及这些知识了,我没兴趣知道这个,你非要把这个女人弄进公司吗?” “我答应她了的,事先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反对的,”罗胜天笑笑说,“现在我要再去对她说不行,那多没面子啊?下不为例了行不行啊?” 傅华对此也是无可奈何:“随你吧,不过你给我约束好她,别把她香港的一些事情带进公司里来。” “这你放心,肯定不会的。对了,这一次我跟十姑娘谈过要买仙股公司的事情了,她说会帮我留意找一个比较干净的壳……” 李粟生家中,李粟生接到了刘太森的电话:“什么事情啊,刘主席?” 刘太森笑笑说:“是这样子的,你让我安排进熙海投资公司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罗胜天和傅华已经同意让那个女人进他们公司了。” 李粟生笑了:“那就好,你让她帮我们盯好这帮家伙的一举一动,定期跟我们汇报。我要看看这帮家伙究竟是怎么死的。” 刘太森笑着说:“当然是笨死得了。”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中新投资董事会才正式批准了将金融城项目转让给熙海投资的协议,然后又折腾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中新投资和熙海投资才完成了项目的交接工作。 当傅华和罗胜天、周文俊、余欣雁等人站在杂草横生的金融城项目工地上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喜形于色,因为这块地比一般的地块大的太多了,他们不知道自己要耗费多少的精力才能在这里打造出那座图纸上看上去气势恢宏的金融城啊? 傅华看了看罗胜天,摊了摊手,说:“你如愿以偿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呢?” “下一步要怎么做其实很简单啊,”罗胜天看着余欣雁笑着说,“余经理,开发项目的事项以后就由你负责好了,你要尽快的让别人感觉到我们熙海投资正在大张旗鼓的开发这个项目的,记住啊,只要别人有这种感觉就可以了,并不是让你真正的大力发展项目。” 余欣雁也是知道罗胜天具体想要怎么做的,就笑笑说:“放心吧,罗总,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样子的。” 罗胜天又转头看看周文俊:“周总啊,我需要你在资本市场上放出消息,就是我们熙海投资马上就要全面开发北京的金融城项目了,需要动用大量的资金,谁手里如果有能够调用的头寸,欢迎跟我们公司接洽,我们公司会给出优厚的资金占用费的。” 其实现在市场上能够调用的头寸真的没多少的,真正能够调用的资金头寸往往都是需要很高的资金占用费的,要不要市场上的地产公司也就不会那么缺乏资金了。罗胜天让周文俊这么做其实是想制造出一种声势,好像是熙海投资马上就要投入大量的资金进行项目开发了。 当然,消息是可以放出去的,市场上的资金肯定也会闻风而来的,但真正能够谈成的恐怕就不多了,因为罗胜天本来就没想着要谈成的。他想要的其实是动用很少的资金拉出一个项目的架子来就可以了,真正的开发则是拖得时间越久越好的。 跟周文俊讲完,罗胜天转头看着傅华说:“我们俩好去一趟香港了,十姑娘在那边找好了几家她认为比较干净的壳公司,我们俩过去跟那几家公司的接触一下,看看确定哪一家公司作为熙海投资在香港借壳上市的公司比较合适,这样子我的计划才能正式的拉开序幕的。” 傅华看着罗胜天指挥若定的样子,心中不禁暗自感叹,一个人的先天禀赋真的是很重要的,罗胜天在这之前肯定没有管理过什么公司的,但是这家伙父亲是香港道上的一方之霸,母亲是刘氏企业的灵魂人物,即使没吃过猪肉,也是看过猪跑的,这些在一些看来很难处理的事情,对他来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第3073章 惬意 一切似乎都在有序的推进着,余欣雁发展部那边组织人手清理工地,找建筑商商讨工程建设的事宜。周文俊也在他的资本圈内广发英雄帖,商讨募集资金的事宜。不过傅华倒并没有跟着罗胜天去香港见十姑娘,钱和资源既然都是十姑娘的,他就想这件事情让罗胜天自己拿主意就好了,决定了用哪一家壳公司,把情况知会他一声也就可以了。 罗胜天就带着小路回了香港,小路已经来北京工作一段时间了,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明牌了,罗胜天倒也不想瞒小路什么。反正刘太森和李粟生都在暗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的,瞒着小路倒有点弄巧成拙的意思了,因为李粟生和刘太森马上就会意识到,他已经识破了小路是来熙海投资卧底了。 小路这个渠道罗胜天是准备用在关键的时刻向李粟生和刘太森传递假消息的,现在这些明面上的事情反正都知道,带着小路回香港,反而会让人以为他很信任小路呢。 朝晖集团,孙朝晖的董事长办公室,胡俊森正在跟孙朝晖交谈。 在美国呆了一段时间之后,胡俊森好不容易见到了宋步时,但是宋步时只是说他在美国这边还有事情需要处理,现在还不能跟他回国。等事情处理完了之后,他会回国承担必要的责任的。 胡俊森见他拖延着不肯回国,拿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好一个人先行回国了。但是国内向唯一娱乐要账的人越来越多,唯一娱乐基本上已经没办法正常的营业了,胡俊森没招了,最后找到了孙朝晖这里。孙朝晖也算是唯一娱乐的大股东之一了,应该不会坐视着唯一娱乐正式的关门歇业。 孙朝晖听完了胡俊森讲的唯一娱乐现在的情况,苦笑着说:“胡总啊,我也算是受害者之一啊,我也没想到宋步时会做出这样没品的事情。几十个亿填进去了,我连个响声都没听到,我现在跟朝晖集团董事会也是没办法交代的。” 胡俊森也是一脸的愁容:“孙董啊,你说的这些我也都知道,现在关键是如何能够让唯一娱乐走出这个困境,现在宋步时电话也联系不上,公司的一堆事务都没人做决定,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看能不能这样,你想办法跟他沟通一下,让他尽快的回国,担负起董事长的责任来。” “你以为我还能说服他回国吗?”孙朝晖摇了摇头,“他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的,从他把钱洗出去的那一刻,他已经就没打算再回国了。这个人真是够孙子的,关键的时刻就知道保护自己,根本就不管别人的死活的。” “关键是他不回来的话,公司根本就没有什么决策人的,”胡俊森看着孙朝晖说,“孙董啊,要不你看能不能这样子,唯一娱乐毕竟是是一家上市公司,他还是有着一定的价值的,我也跟公司别的股东沟通过,他们都觉得宋步时这个董事长已经没法正常履职了,应该开董事会罢免他,重新选举你为董事长。” 孙朝晖看了胡俊森一眼,不得不说胡俊森这个主意对他还是有着一定的诱惑力的。在国内,一家上市公司可资利用的地方很多,特别是在筹集资金方面。他如果拿到了这家公司的控制权,重组啊,增发啊,一些资本运作的手段都可以运用起来。 眼下朝晖集团刚刚在唯一娱乐身上损失了那么一大笔的资金,也许可以运用这些资本运作的手段救活这家公司。毕竟他感觉唯一娱乐的业务上还是有着一些亮点的,如果能够专心发展这些亮点业务,公司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 这对孙朝晖来说可能是一个败部复活,尽量减少损失的办法。他还是有些心动的。他看着胡俊森说道:“你说的这个办法可行吗? “当然可行了,”胡俊森说道,“如果你同意这么做的话,我马上就去发起召开临时董事会,罢免宋步时这个已经不能履职的董事长。” 孙朝晖稍稍迟疑了一下:“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吧,让我想跟宋步时沟通一下,既然他不想回国履职,那就让她先辞掉董事长的职务好了。” 孙朝晖还是不想跟宋步时这个老乡直接翻脸,如果开董事会罢免宋步时,也就等于双方正式的翻脸了。而说服宋步时辞职,起码还留了几分再见面的余地。 孙朝晖其后就联系上了宋步时,宋步时也无心回国,也就按照孙朝晖的要求给唯一娱乐董事会发去了辞掉董事长职务的辞职信。宋步时辞职也就给了孙朝晖接任董事长的机会。随即在临时董事会上,孙朝晖正式被选举为唯一娱乐新任的董事长。随即公司发布了正式的公告,确认了孙朝晖唯一娱乐董事长的身份。 唯一娱乐和孙朝晖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孙朝晖在会上对记者提问的最近唯一娱乐被人追债的情况回答说:“这个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公司正在处理之中,请各位相信,我孙朝晖进入到唯一娱乐担任这个董事长并不是盲目的,我有信心处理好这些事情我才接任这个董事长的,只是希望大家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先来理顺一下唯一娱乐的债务情况,然后再来决定如何处理这些事情。” 记者:“看来孙董对处理好唯一娱乐的债务很有信心啊?” “我当然有信心了,在这之前比这再难的坎我也迈过去了,”孙朝晖很自信的笑着说,“那句诗是怎么说的啊,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看到孙朝晖居然把伟人的诗词用在了这个地方,正在看网络直播的李粟生嗤笑了一声:“这个混蛋,居然敢亵渎这首伟人诗词,看我不给你一个教训。” 李粟生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孙朝晖的一举一动的,上一次他想要趁火打劫,借着叶先生出事比孙朝晖投靠他,结果孙朝晖找了胡瑜非出面,把他闹得很没面子,所以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好报复孙朝晖对他的不敬,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其实明眼人一看孙朝晖选择在这个时候进入到唯一娱乐之中,目的就是想趁唯一娱乐陷于困境的时候,廉价收取筹码的。之所以孙朝晖要成为唯一娱乐的董事长,大概是他还认为凭他的能力,完全是可以重新盘活这家债务累累的公司的。 如果这个时候没有别的因素干扰,李粟生还真是不敢确定孙朝晖做不到这一点的。即使唯一娱乐现在债务累累,平孙朝晖的手段,唯一娱乐还是有这一线生机的。 但是孙朝晖这家伙不该得罪了他李粟生的,而他恰恰就掌握了可以扼杀唯一娱乐一线生机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唯一娱乐编造虚假财务数据违法上市的证据。说起来这份证据还是孙朝晖自己送到他的手上的。 当初唯一娱乐为了谋求上市,宋步时和胡俊森来北京疏通关系,找到的人就是孙朝晖,当时孙朝晖就对唯一娱乐的业务很感兴趣,孙朝晖是想为朝晖集团寻找一个能够承接房地产业务的业务增长点。 也正是因为孙朝晖觉得唯一娱乐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这才把李粟生介绍给了宋步时和胡俊森。李粟生当时接下了这一单生意,通过协调关系,帮助唯一娱乐实现了上市筹资的梦想。 但是实际上唯一娱乐当时的情况是并不够上市的条件的,只是李粟生的关系人选择了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让唯一娱乐通过了审查。而现在李粟生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情揭发出来,把唯一娱乐违法上市的事情公诸与众。 现在的股市状况并不是很好,股民们对相关部门管理上的疏失导致了一些不适格的公司上市收割股民的财产是深恶痛绝的。可以想象的出来,唯一娱乐违法上市的事实公诸与众的话,相关部门会承受多大的舆论压力。 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之下,相关部门一定会对严厉的处置这件事情的,这种状态之下,唯一娱乐再想搞一些什么增发或者重组之类的资本运作活动,会受到严厉的审查不说,大概率的也是无法通过的。 如果再结合现在时下正值严厉反腐的时期,相关部门肯定会采取一些矫枉过正的处罚的,那个时候唯一娱乐就很可能会直接被采取退市措施的,那个时候唯一娱乐也就算是彻底玩完了,孙朝晖还想着要把唯一娱乐重新盘活,做梦去吧。 想到这里,李粟生脸上浮起了惬意的微笑,孙朝晖这算是什么啊?作茧自缚?还是自取其辱?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孙朝晖这种有趣的行为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今天他拿来对付孙朝晖的武器,可都是孙朝晖自己送给他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李粟生心中越发的惬意了 第3074章 品质 李粟生真是很喜欢这种对手迟早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感觉,伟人讲过与人斗其乐无穷,现实也确实如此的,他现在就在享受这种跟孙朝晖斗的乐趣的。现在他唯一还没有把对手捏在掌心中蹂躏的,也就是傅华那个混蛋了,不但没有捏在手心蹂躏,这家伙还借助十姑娘的势力,在北京活的有模有样的,不过他并不着急,先赢不算赢,能够笑到最后才是胜利者。 熙海投资现在越是大张旗鼓的开发金融城项目,李粟生心中越是高兴的,因为眼见着熙海投资马上就要陷入泥沼中了,现在熙海投资越是大张旗鼓,将来越是会泥足深陷,到有一天傅华这混蛋不得不承认失败的时候,他一定会当面告诉那个混蛋,这个金融城项目就是他李粟生帮他拿下的,为的就是让他彻底的一无所有。 暂时就让傅华这个混蛋蹦跶几天吧,他蹦跶的越久,将来就会越倒霉的。这就像当初孙朝晖驳了他的面子一样,当时他确实是有些尴尬的,但是他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相信总会等到孙朝晖露出弱点的时候,等到那个时候,他再来给他致命一击好了。现在时间并没有辜负他的等待,他终于等到了报复孙朝晖的最佳时机。 晚上要下班的时候,傅华接到了胡俊森的电话:“傅华出来喝酒,冷子乔要是也愿意来,把她一起叫上好了。” 傅华也是看了最近孙朝晖接任唯一娱乐董事长的新闻发布会的,其中胡俊森依旧被任命为公司的总经理,所以宋步时和孙朝晖这两人职务上的更替,对胡俊森并没有什么影响的。 傅华笑了起来:“你这家伙终于重新露面了,看来换了新老板给了你不少的底气啊。” 胡俊森笑了笑说:“你别那么多废话了,你到底叫不叫冷子乔出来啊?” “算了,我们俩大老爷们喝酒,叫她出来干嘛,一会儿我给她一个电话,告诉她我要在外面喝酒就行了,”傅华笑笑说,“你就说去哪喝就是了。” 胡俊森沉吟了一下:“我心中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地方,北京这地方你比我熟,你找地方吧,只要地方清净,能够让我们说说话就行了。” 傅华就说了晓菲的四合院,胡俊森随口就答应了。两人就相约在四合院见面,傅华先一步到了,晓菲看到他笑了:“真是稀客啊,你这家伙有了女朋友就忘记了这些老朋友了,好久都没见你到我这个小院吃饭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会忘记朋友的,只是最近事情忙了一些,就没时间过来了。” “你最近发展的确实是可以的,”晓菲笑笑说,“我看你的熙海投资拿下了中新投资的那个金融城地块,有朋友跟我说那个地块最少也有大几百亿的体量的,却被你给以不到百亿的价格拿下了,真是捡了个大便宜的。” 傅华笑了起来:“便宜确实是便宜的,但是我就是担心能不能真的吃的下的。那个项目不好做的。” 晓菲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傅华,我还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在政府部门不上数的小官员,心里明明自卑的很,却非要幼稚的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的臧否人物,一副天下都在你胸中的样子,我那是对你真是又喜欢又好笑。因为你给了我一种很新鲜的很有活力的感觉,比我当时身边那些家伙强多了。” “这真是曾几何时啊,”晓菲笑着说,“再看现在的你,虽然没有了当年的傲气了,但是却已经是一个掌控几百亿项目的大老板了,居然还要在北京城建一个标志性的建筑物金融城,你比当年真是成熟太多了。” 傅华笑了起来:“我还是能够想起来当年我刚见到你那种惊艳的感觉的,是的,你当时给了我强大的压力,让我都几乎有些抬不起头来的感觉,为了抵抗你给我的心理上的压力,我才会在你面前大言不惭的臧否人物的。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举动确实是很幼稚的。” 傅华说到这里,和晓菲对视了一眼,当年他们是差一点就走到了一起的。但是自己没有管理好自己的情绪,结果导致他解决了跟赵婷的婚姻之后,转身再找晓菲的时候,晓菲已经意兴阑珊了。这人世间的男男女女啊,还真是难说难道的。 这时胡俊森走进了小院里,看到傅华笑着说:“诶,好地方啊,这里的环境真的是太好了,将来等我老了,也要找这么个小院住住,当然了,不能在北京,北京这边的房价简直到天上了,我要找只能是在东海省那边了。” 晓菲看了看傅华:“你朋友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是的,给我们一个房间,帮我们安排点可口的小菜,我们俩今晚上要在这里喝酒。” 晓菲就把两人领进了厢房之中,然后走开去安排酒菜了。胡俊森笑着看了傅华一眼:“我看你跟这里的老板娘倒是挺熟悉的,好像关系还不错的样子,老实点告诉我,你不带冷子乔来是不是跟她有情况啊?” “我说你怎么也算是做过副市长的人了,怎么这么喜欢在人背后说闲话啊?”傅华看了胡俊森一眼,“唯一娱乐的事情还不够你忙的啊?还有这个心情关心这些事情?” 胡俊森苦笑着说:“你以为唯一娱乐那边我还有什么正经事清要处理吗?现在唯一娱乐的业务已经全面停滞了,我几乎每天都在应付上门要帐的人。” 傅华看了看胡俊森:“不是孙朝晖接了董事长了吗?怎么唯一娱乐的局面还没有改观啊?” 胡俊森苦笑着说:“孙朝晖接下董事长职务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他如果不接,唯一娱乐的局面会更加混乱,到那个时候,他前面投进去的六十六亿可就完全打水漂了,接了董事长也许还有操作的余地。” “那就是说唯一娱乐的危机还是没有得到解决啊?” “解决,你也把这件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一些的,”胡俊森苦笑着说,“跟你这么说吧,要想彻底解决这件事情,恐怕孙朝晖要把他的朝晖集团全部填进去才行的。你觉得孙朝晖他有那么傻吗?” “这么大的坑啊?”傅华看着胡俊森说,“那你有没有想办法先把海川市那边的帐还一还啊?” “我也真是服了你了,”胡俊森笑着说,“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首先想到的就是你的女人有没有麻烦,放心吧,孙朝晖这次接任董事长,又拿了些钱出来,我已经优先安排偿还唯一娱乐欠海川市那边人的帐了,你的女人应该没什么大麻烦的。” “那唯一娱乐跟海川市政府的帐也处理了吗?” “你要不要这个样子啊?”胡俊森苦笑着说,“唯一娱乐是在海川市那里征了一块地,但是土地款一直都没结清的,政府可以以欠款为由收回土地的。政府本身是不会有太大损失的。你的女人在这件事情中虽然有些失误,但好在并没有造成很大的损失,她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什么处分的。” 傅华想想也是,胡俊森处理了唯一娱乐欠海川市那些人的钱,那些人也就不会再找海川市政府闹事了。剩下来的就是唯一娱乐征用的土地的问题,以欠款为理由完全是可以收回土地的,海川市应该是不会受到太大的损失的。邵依玲这一次算是侥幸过关了。 傅华冲着胡俊森笑笑说:“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了。” 胡俊森苦笑着说:“你不用谢我了,其实这里面也有我的私心的,海川市那边的帐如果不处理好,那我恐怕也就没脸再回东海那边了。想想我这个人也真是够可悲的,早知道会这样子,当初就该听你的话,继续在海川市做我的副市长就好了,结果搞到现在这么狼狈。” 傅华笑了:“看你这话说得,人谁有预知的能力啊?你要是早知道会尿床,晚上还不睡觉了呢。” “去你的吧,”胡俊森笑骂道,“你才会尿床呢。” 傅华看了看胡俊森:“既然是这个样子的,说明唯一娱乐未来的日子会越来越艰难的,你这个总经理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啊?要不你来我公司帮我吧,眼下我公司有很多复杂的事务需要一个精干的人帮我忙来处理,你的能力做这件事情正好,来我公司吧。” “不行的,”胡俊森苦笑着说,“孙朝晖是被我劝说才接了董事长的职务的,如果我转过头来弃他而去,那岂不是太不讲道义了吗?最起码我也该陪着他度过眼前这个难关再说。” 这个时候胡俊森就显现出了他身上的东海人的特性了,在地域上,东海人在全国来说是以讲道义而著称的,军队中也是喜欢用东海人的,因为东海人忠厚,讲道义,关键的时候靠得住,特别是打仗的时候,这些都是最需要的品质。 第3075章 不在乎 这时晓菲送上了几道菜,傅华就和胡俊森开了一瓶牛二开始边喝边聊。胡俊森说道:“你那边现在那个罗胜天不是搞得听不错的嘛,已经把金融城项目拿到手了,刘氏企业也给你们投了巨资了,按部就班的发展项目就是了,我去了也起不上什么作用的。” 傅华笑了笑,关于熙海投资的内情他是不方便跟胡俊森讲的,胡俊森现在还没有加入到熙海投资之中,还算不上自己人,公司的一些深层的秘密还是不能跟他随便讲的。金融城项目的发展并不是现在熙海投资的重点,熙海投资发展的重点其实是在港股借壳上市上。 因此虽然表面上看熙海投资搞的是红红火火的,但如果李粟生有针对性的来阻断罗胜天在操盘的借壳上市进程,那熙海投资马上就是要熄火了的。因为他们三个人心中都很清楚,金融城项目只是一个噱头而已,目前想要真的把金融城项目给做起来,是不切实际的。 傅华就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你不知道的,金融城那个项目发展起来是很困难的,对它未来会成为什么状态,我心中也是没底的。你如果来帮忙,我的胆子多少还能壮一点。” “你心中也没底啊?”胡俊森看了傅华一眼,“这个项目不是你在主导的吧?” 傅华点了点头:“这个项目是那个罗胜天在主导的。是他力主要发展这个项目。” “我就说嘛,这个项目应该不是你的风格,”胡俊森说道,“金融城这个项目没有天量的资金是启动不起来的,你这个家伙行事向来谨慎,不愿意剑走偏锋,如果是你自己决定,肯定不会做这个项目的。这个反而像我的风格。” 傅华笑笑说:“像不像我的风格无所谓了,反正这个项目熙海投资是已经启动了,不像我的风格也得硬着头皮做下去的。” “其实这样子也挺好的,”胡俊森笑着说,“你这个人吧,身上就是缺乏一点冒险的精神的,做事情太过于求稳了,这也导致了熙海投资这几年的业务始终开拓性不足,没有办法从一家小公司蜕变成一家大公司。现在你和罗胜天这个组合就可以弥补你的缺陷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一下的,”胡俊森看着傅华说道,“从目前的态势来看,你应该已经把项目的主导权交在了罗胜天手中了。这个你一定要把握好尺度的,项目的主导权交给他掌控无所谓的,公司的主导权则是一定要控制好,不要到最后被人鸠占鹊巢了。” 傅华心中对此其实也是不无顾虑的,罗胜天登陆北京之后,在熙海投资一直都表现得很强势,他碍于十姑娘的面子,也是不得不对他退让三分,最终这个事情会向什么方向发展他心中也是没有底的,罗胜天会不会越来越强势,直至全面掌控熙海投资他并不知道,但是他对此却是不得不防的。 但表面上傅华依然是笑着说:“应该不会了,从目前来看,我还是能够掌控住熙海投资的局面的。” “你现在当然可以掌控住熙海投资的局面了,因为那个罗胜天刚刚进入到你的公司来,对北京这地方还不是很熟悉,他还需要你作为他的引路人。”胡俊森笑着说,“但是未来你还能不能掌控住局面就很难说了。就比方说,当项目进展到一定的程度,需要越来越多的资金,你又拿不出来,那个时候你就会陷入一种进退两难境地,不让出控制权吧,你拿不出更多的钱发展项目,甚至前面的投入也就会跟着打了水漂了,那个时候你怎么办啊?让不让出控制权啊?” 胡俊森不愧是搞过资本运作的,对资本运作中的套路很熟悉,很多资本就是借助这种方式逼迫创业团队交出他们对企业的掌控权的。当然还是有一种操控方式可以保证企业的控制权不易手,那就是像国内的一些大电商企业搞得同股不同权。 同股不同权其实是强化了经营团队所控制的股权的影响力的,这种制度安排规定了,不论经营团队掌控的股份数额是多少,企业的经营权都是属于经营团队的,不会因为其他方面取得了更多的股份而改变。这种方式保证了企业经营的延续性。 但是这种制度上的安排只有在经营团队足够强势的时候才会出现,因为这个时候资本不但不会反对经营团队掌控公司,反而会欢迎经营团队这么做,毕竟资本是图利的,一个好的经营团队会给资本带来更多的利益。而傅华觉得他的经营团队还达不到那种强势的程度的,所以他连想都没想过要去做什么同股不同权的制度安排。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我倒不担心什么的,如果真的有一天罗胜天想要全面的掌控熙海投资,那我就拿钱退出好了。当初我刚到北京的时候,还是一个只拿工资的工薪阶层,现在就算是我退出熙海投资的运营,最少也是可以拿走十亿以上的资金的,我这人很知足的。” 胡俊森呵呵笑了起来:“傅华,不是我瞧不起你啊,很多人都是觉得真有退出的那天,他一定会很洒脱的拿钱走人的,但是真正到了那一天的时候,却是诸多的放不下,最后还是搞得很狼狈,你确信到时候一定会做到潇洒的拿钱走人吗?” 傅华也笑了:“这个谁能确定啊?这个世界是在不断地变化着的,将来我和罗胜天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我也无法确定,走着看吧。反正真有那天的话,我也未必就怕他。” 可能是已经是不惑之年了吧,现在的傅华对处理很多事情都是有了一定的自信的,他也没有了那些必须要赢的执念,这让他对人生多了几分的从容。其实人生谁输谁赢并没有多大的差别的,那些只不过是漫长岁月中的一个片段而已,不用得失之心来看待它的话,赢和输真的是一样的。 赢了,也不会快乐多久,因为还会有新的考验在后面等着你的。输了,反而对你来说是一种历练,你把它当成是人生修行中的一种考验就好了。说不定你反而会从输的历练中得到更多的人生启迪呢。 这时胡俊森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是孙朝晖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胡俊森就拿着手机走了出去,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他接完电话又回来了,看着傅华说:“我不能陪你多聊了,孙朝晖刚才跟我说,有公司对唯一娱乐的一个项目很感兴趣,想要注资进来,让我把相关的资料准备好,跟对方接洽一下。” 傅华笑了起来:“这世界上还真有不怕死的鬼啊,唯一娱乐都这样了,她们还敢注资进来?” 胡俊森笑着说:“这世界上永远都是风险和利益成正比的,你觉得唯一娱乐危若累卵,他反而会觉得这是一个占便宜的好机会的。好了,我们把杯中酒清了,然后吃饭。” 两人就匆匆的结束了饭局,然后分手,胡俊森要赶回唯一娱乐去准备跟人洽谈注资的资料,而傅华这边则是要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罗胜天打来的,他就接通了。罗胜天上来就笑着问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啊?” “我刚跟朋友喝完酒,正在回家的路上。” “哇塞,你倒好命,可以过得这么悠闲自在,我就不行了,刚跟十姑娘安排的那些壳公司的人谈完话,连饭都没来得及吃的。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跟你说一下这些公司的情况,你看看到底选择哪一家公司作为我们借壳的公司比较好一点?” “这个你来确定就好了啊,”傅华笑着说,他心中明白就算是罗胜天很详细的跟他介绍这些公司的情况,最终的主导权依旧是在罗胜天手上的,因为这些公司的情况都是罗胜天介绍给他的,在介绍的过程中,一定会带着罗胜天的主观导向的,还不如索性大方一点。 “你就这么相信我啊?”罗胜天笑笑说,“难道你就不怕我会从中捣鬼吗?” 傅华笑着说:“如果我说我怕,你是不是就一定可以确保不跟我捣鬼了呢?” 傅华说的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罗胜天说什么都是不太对劲的,所以一时之间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傅华笑了起来:“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一直都是很信任你的,要在香港借壳上市,去香港接触那些壳公司,这些都是你经手的,你更熟悉情况一些,所以你来做这个决定更合适的。” “你毕竟是董事长的,是做最后决定的人,”罗胜天笑笑说,“我跟你汇报一下也是应该的吧?” 傅华笑笑说:“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我并不在乎的,既然这件事情交托给你处理了,那就由你决定好了。” 第3076章 母性 罗胜天的电话刚挂断,傅华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居然是李黍生打来的,傅华心中不禁有些诧异,这家伙打电话过来干什么啊?自从那一次在香港傅华端茶跟李粟生说了声对不起之后,两人之间也就再也没什么直接的交锋了,傅华实在搞不清楚这家伙找他还有什么事情。 不过傅华倒也没有在怕的,他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稀罕啊,四爷居然给我打电话了,怎么,想我了啊?” “是的,我真的很想你这家伙去死的,”李粟生笑嘻嘻的说道,“傅华,你这家伙也是挺阴险的啊,一方面找人跟我讲和,一方面却找人在背后告我的刁状,捅我刀子。” 傅华笑了:“四爷,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再我面前装了,”李粟生冷笑着说,“有人通过内参的渠道,向高层举报我,背后的指使者难道不是你吗?你别以为从岭南那边找人做这件事情我就查不到你的身上。” 傅华心知李粟生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万红梅那个朋友从内参渠道向高层反应李粟生情况的事情,心中不禁为万红梅那个朋友捏了一把冷汗,因为以李粟生心狠手辣的作风,知道有人在背后搞他,肯定是会想办法报复的。 “四爷你是不是搞错了啊?”虽然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的手笔,但是傅华却并不想认这个账,他的目的是想要把水搅浑,不让李粟生搞清楚对手来自何方,“你的敌人难道仅仅只有我一个吗?说不定是别的什么人搞你的了。” “你别跟我扯淡,”李粟生冷笑着说,“我的敌人肯定不止你一个,但是对我这么狠的,非要置我于死地的,却只有你一个人。不过你也别得意,你就等着听高明的好消息吧。” “高明是谁啊?”傅华诧异的问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跟我装?”李粟生笑着说,“你个兔崽子,现在也就是十姑娘挡在你的前面,我没办法把你跟他一锅烩了,要不然你早就被人收拾了。不过你也别得意,十姑娘不可能护你一辈子的,我会耐心等着你,等到机会收拾你的。” 李粟生说完就挂了电话,傅华赶忙把电话打给了万红梅:“万爷,你帮我联系的那个媒体的朋友是不是叫做高明啊?” “对啊,我没告诉你他的名字吗?”万红梅说道,“你这突然问起他究竟是怎么了?” 傅华说:“你先别管我为什么会问起他,你先给高明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有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那行,我先打电话问问他好了。” 过了几分钟之后,万红梅的电话打了回来:“傅华,高明的电话现在打不通了,我弄不清楚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给我点时间我查一下再给你回复好了。” 傅华心头不禁一阵的黯然,不管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在李粟生打来电话之后,高明就处于一种失联的状态,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傅华不禁有些头大了,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具有全方位能量的对手,不论什么渠道他都是有办法对付他的敌人的。 傅华苦笑着说:“行啊,你查到高明的下落之后,再给我电话好了。” 傅华为这个高明担心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万红梅才打听出具体的消息,原来高明昨天因为在会所里跟非法陪侍女郎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同时吸食药品而被有关部门给治安拘留了。据说现场的情形极为不堪,高明和两名陪侍女郎身无寸缕在会所里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连警察到场了都不肯停止。 警察当时就发现这一男两女的神情有些异常,于是就进行了药检,发现三人药检的结果均呈阳性。所以当即就对三人采取了治安拘留措施,下一步应该是对三人进行勒戒了。 傅华听完万红梅讲述的情况,不禁苦笑着说:“你这个朋友完全是被我害了的,他这是被李黍生给做了手脚才会这样子的。” 傅华估计李粟生之所以会这么栽赃陷害高明,完全是要打击高明这个人的公信度。傅华在网上查了一下高明这个人的身份的,他是岭南省那家大报社的副主编,曾经发过几篇很有影响力的揭弊文章,在媒体上是很有影响力的一个人。 同时敢于写这种揭弊文章的人,一般都是自身行得正坐得端的人,而且很有正义感,要不然他也不敢写那些得罪人的文章的,因为这相当于是一场战斗,你攻击别人,别人也会攻击你的。自身不正恐怕对手还没被打倒,你就先倒了。 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在媒体界很有影响力的记者,李粟生恐怕也不敢采用那种人身毁灭的极端手段,因为采用哪种极端手段,必然会在社会上掀起轩然大波,让舆论更关注这件事情的,甚至会进一步引起高层的注意的。 只有采用这种抹黑的手段才是解决掉高明这个人的最佳手段,这么一搞之后,高明就从揭弊英雄变成了一个跟非法陪侍女郎淫乱吸食的道德败坏的人,他原本拥有的社会影响力就会荡然无存,高层估计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人提供的材料的。 下一步估计李粟生就可以通过他掌控的一些关系人物,对高明采取一些免职双规之类的惩戒措施的,从而彻底地把他从媒体上赶走。他的政治生命到此也就终止了,他为之奋斗的一些事情也就在与他无关了。 万红梅说道:“这也不能完全怪你的,当初他参与这件事情的时候,你是提醒过他要小心的,他是自觉没什么问题才继续参与的。” 傅华苦笑着说:“你不明白的,李粟生那个混蛋所拥有的力量已经到了我们凭个体力量完全无法抗拒的程度。就像这一次,高明应该是觉得他可以通过内参的渠道把李粟生的罪行给揭露出来的,但是肯定是内参这个系统中有人把消息泄露给了李粟生,这才导致李粟生抢先一步,先栽赃陷害了高明。” “回头等高明治安拘留结束之后,你跟他说一声,有什么困难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尽力帮他解决的。但是李粟生的事情就请他不要再介入了,我担心他再介入的话,李粟生会对他采取极端的手段的。” 万红梅说道:“好吧,我会把这话跟高明说的。你也小心一些吧,他能这么对付高明,对你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们已经是死对头了,彼此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小不小心都是一样的了。” 当天网络上就出现了关于高明嫖宿陪侍女郎以及吸食药品被抓的报道,舆论顿时对高明大加挞伐,什么道德败坏,什么明一套暗一套的两面人啊,等等等等。这里面当然是有不明白事情真相的人出于气愤而发表的言论,但是傅华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李粟生安排的水军,反正就是要把高明的名声搞臭就是了。 这时傅华就越发的理解了刘升妹当初为什么要向李粟生妥协了,肯定是李粟生向她展示了他所拥有的强大的力量。对这种力量当初的时候他们两人都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自以为可以想办法对抗,但现在真正感受到了的时候,才明白这种力量有多可怕了。 这可怎么办啊?傅华知道他不可能永远都躲在十姑娘的背后,他和罗胜天的合作未来会走向何方他心中也是没有底的,在他感觉上罗胜天这人做事有些天马行空,他不可能一直都这么迁就他的。如果有一天罗胜天真的要鸠占鹊巢的话,那他要怎么办啊? 把熙海投资给他,他这边也就失去了可利用的价值了,十姑娘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是不会对一个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人提供庇护的。不给吧,很可能就要跟罗胜天翻脸,十姑娘一样不会在庇护他的。 搞来搞去,傅华发现虽然现在表面上看来他还没什么危险,但实际上他已经把自己玩进了死胡同了,他只有事事都依靠罗胜天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这种局面可不是他想要的了。 更令傅华感到悲哀的是,他还没有人可以求助。豪天集团那边并不是李粟生的对手,他也不愿意把罗茜男牵涉进这个局中。把罗茜男牵涉到这个局中只会给罗茜男父女带来危险。 现在的罗茜男除了把心思放在管理好豪天集团上之外,再就是关心她找来的那个代孕女人的肚子了,前些日子傅华已经私下配合她完成了人工授精的过程,那个找来代孕的女人肚子里面已经他们两人的孩子。是个男婴。 比较有意思的是,虽然罗茜男不想自己生孩子,但是对于代孕女人肚子里面的却是母性十足的,对医生每一次的胎检都是极为关注的,她跟傅华谈起每一个细节都洋溢着一种幸福的感觉,傅华自然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拿李粟生的事情去烦她了。 第3077章 翘楚 另外一个本来他可以求助的人是胡瑜非,但是胡瑜非跟李粟生却是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跟李粟生的渊源比跟他更深,根本就没有意愿帮他解决掉李粟生的,甚至傅华感觉上胡瑜非在他和李粟生之间扮演的角色有点暧昧不清,他搞不清楚胡瑜非内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怎么办呢,傅华真的是很不喜欢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的,赢啊输啊那些都是无所谓了,但是小命还是必须要想法保住的,他还有一些牵挂着的人需要照顾的。 突然傅华想到从李粟生身上找不到可以攻击的点,不代表从别人身上也找不到可以攻击李粟生的点,比方说那个死掉了的张天成。在跟胡毅福争夺财团收购标的时候,张天成是李粟生的前台代理人,而胡毅福则代表着另外一方的利益。双方当时争夺的是不可开交的,张天成甚至为此遭受到了枪击。 后来李粟生似乎跟胡毅福身后人物达成了某种妥协,让出了收购项目的主导权。而张天成不甘心他白白挨了一枪,找到傅华想要揭发胡毅福的真实面目,结果却被傅华看出来他是李粟生最早在香港开办的公司茂财咨询的郭鑫声实际上是一个人。随即张天成就遭遇到了不测,死掉了。 这说明郭鑫声这个人物是很关键的,李粟生是不想让他暴露的,所以才会杀人灭口的。找到把把李粟生跟郭鑫声联系起来的点,也许就能把张天成和李粟生联系起来了,也就可以让李粟生的财富帝国显现出真实的面目来了。 因为最初的时候,李粟生肯定没有现在这么老谋深算,而且他能那么信任郭鑫声,让郭鑫声成为他台面上的代理人,说明郭鑫声这个人跟李粟生是有着某种很深的关系的,比方说是他父亲李一粟老部下的儿子。 反正李粟生是不可能把一个以前跟他没什么密切关系的人带去香港。那个时候,大陆人想要去香港工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手续繁杂,李粟生需要花费一些气力才能让郭鑫声进入到茂财咨询工作的,这也说明郭鑫声跟他们家的关系肯定很深。 虽然傅华心中并不清楚最终会查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来,但是他必须要查这一点确实肯定了的。这个要查的话就需要找到一些资历比较老的人才行的。傅华就想到了安部长身上了,安部长在特别部门工作了多年,对一些高层的密辛知之甚详,也许他那里能够知道点什么。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安部长:“安部长,最近在忙什么啊?” 安部长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喝喝茶钓钓鱼,过我的退休生活了。傅华,你最近倒是挺牛的啊,我看报道熙海投资拿下了呼家楼的金融城项目了,你这个老板算是越做越大了。” 傅华笑着说:“您消息还是这么灵通啊,一点也不像是在过退休生活的人啊。” “你忘了我是搞什么工作出身的,”安部长笑着说,“对于我们这一行来说,有些时候消息就相当于是生命的。说吧,你今天找我什么事情啊?” 傅华觉得电话上说郭鑫声这件事情并不好,就笑着说:“这不有日子没见了吗,想请您老人家吃顿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安部长笑着说,“你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了,我也不想去吃你什么饭的,你就直截了当的说,找我什么事情吧。” 傅华笑了:“好吧,我直接说什么事情好了,你知道李一粟的儿子李粟生吗?” “知道啊,他是李一粟的四儿子,这家伙是个软骨头,被人打了几下,就把自己的老爸给卖了,”安部长笑着说,“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在那些二代子弟的圈子里很就看不起他。其实呢,真正硬骨头的人没几个的,在当时那个情形之下,李粟生那么做也是有情可原的。” 傅华笑笑说:“这么说,您对他的事情还是挺熟悉的了?” 安部长笑笑说:“不能这么说的,我的记忆中李粟生这个人因为出了那件事情之后,就一直在夹着尾巴做人了,基本上并没有什么能够引起我们部门关注的地方,所以除了那件事情之外,他的别的什么事情我都没什么印象的。你要知道我们这个部门对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是从来都不关心的。” 傅华心里就暗自叫苦,他没想到李粟生这家伙把自己伪装的这么好,居然连安部长这样的人都能瞒过去,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这个李粟生什么地方惹到你了?这个我可真是爱莫能助了,我记忆中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傅华还是有些不死心:“那您知道李一粟有没有一个老部下儿子叫做郭鑫声的?” “这我怎么能知道啊,”安部长笑着说,“李一粟这个人是纵横天下的猛将,手下多了去了,我怎么能够记得他那个手下的儿子叫做郭鑫声啊?我这个部门可不是管户口的。” 得,计划了半天,原本以为安部长起码能够给他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白忙活了白天。 “是不是这个郭鑫声对你的事情很关键啊?”安部长听傅华好半天都没说话,就说道,“要不我找部里面的朋友帮你查一下?” “千万别,”傅华知道李粟生这个混蛋耳目众多,如果安部长真的找人去打听郭鑫声的情况,也许很快就会有人把情况通告给李粟生的,说不定李粟生会对付安部长的,他并不想让老头的退休生活因为他而受到打搅,“您不用费这个心了,我就是想问问这个情况而已,您不知道也就算了。” “是这样啊,”安部长笑笑说,“这人生啊,想想也怪没意思,那些曾经叱咤风云的元勋们都已经是风流总被雨风吹去了,早年我是见过李一粟的,很慈祥的一个老人的,他曾经在我面前很感慨的讲过,他这一生简直是杀人如麻,手上沾惹了太多的人的鲜血,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够得到善终,诶,我怎么跟你说起这些来了啊,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啊。” 傅华笑了:“是我不好了,让您回忆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也许是吧,好久没人听我这么唠叨了,人老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眼前的事情记不住,记住的都是些很多年的事情了,我记得当时见到李一粟的时候,旁边还有胡瑜非的父亲胡老,还有我们这个系统的高云峰高老,那时正好是一个老干部的聚会,高老找我去是想跟我了解一个事情的,什么事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诶,我怎么越跟你说越多了呢?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钓鱼了。” 傅华笑了笑说:“安部长,我多一句嘴啊,您别成天光知道钓鱼了,人其实就是个贱种,我说这话可不是骂您啊,我说的意思是人必须要把自己忙碌起来才可以的,如果太悠闲了,会很快的老去的。” “行行,我知道了,我要去忙了。”安部长并没有真的把傅华的话听进心里,呵呵笑了两声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一天他肯定也会像安部长这样子步入退休生活之中,他可接受不了变成安部长这个样子的。不过这些都是些后话了,要想步入退休生活,他先要解决掉李粟生这个麻烦才行。而现在到底要怎么解决李粟生,他连个办法都没有的。 坐标北京西山一栋别墅中,周芸芸俯视着眼前酒杯,酒杯中是小半杯的马爹利酒,神情扑朔迷离,像是在矜持,也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外面的夜格外的安静,月色如水,星光点点,这栋别墅是属于高宏的,而他们两人所在的地方正是高宏的卧室,在此前的半个小时中,她已经和高宏喝了不少的酒了,所以脸上红扑扑的,看上去在公众场合的高冷形象更显得娇媚动人一些。 在张天成猝死了之后,周芸芸也就失去了她最大的依靠了,张天成本身就只是一个金融掮客,他和周芸芸的婚姻其实更多的成分是为了掩饰他的身份,让人觉得他光鲜亮丽,不知道有多少实力一样。 但其实上张天成的财富都是虚的,真正的财富都掌控在了李粟生的手中,张天成只是一个空心的大佬官而已。因此张天成一死,周芸芸的生活就变得有些窘迫了,他就不得不另寻财路了。而高宏正是她新近搭上的财路。 高宏这个人的身世是很显赫的,他的祖父是共和国特别站线上的元勋高云峰高老,声名赫赫,借助于高老的关系,长袖善舞的高宏打造出来的云峰集团涉足国内诸多的行业,已经是一家实力超群的集团公司了。由于运峰集团并没有上市,外界对高宏所拥有的财富并没有一个可以量化的数字,但很多人都认为他的财富绝对是国内金字塔尖中的翘楚。 ` 第3078章 浮萍 坐在对面的高宏伸出一根手指过来挑了挑周芸芸的下巴,侧着头打量着她,笑笑说:“宝贝,你真是他妈的漂亮,我想吃你很久了,今天终于你把自己送到我的嘴边了,呵呵,我这算不算是精诚所至啊?” 周芸芸心中很不喜欢高宏这种轻佻粗俗的语气,这不是拿她当作平等的伴侣来对待的,根本就是那她当做可以戏耍的玩物。随即周芸芸心中哂笑了一下自己,真是有意思啊,你什么时候拿自己当做人看待了啊,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这几年来,你跟过的男人,从李粟生到张天成,再到眼前这个高宏,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是拿你当玩物啊?这把年纪了还有男人愿意玩你,知足吧。等到真有一天没有男人肯玩你了,那你就只能退出这个光鲜亮丽的舞台了。而她是离不开这个舞台的,特别是像她这种成名已久的明星人物,她喜欢那种被人群簇拥着的感觉。 但是想要成为人群簇拥的中心,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老人们都说要想人前显贵,必须要人后受罪。过去这个人后受罪,很多时候是指的暗地里下苦功的意思,把技艺练好了,在舞台上的时候自然就会展现出靓丽的神采,从而博取人们的青睐。 但现在的人后受罪,内容却是涵盖更多的,比方说像是现在这种曲意奉承,迎合肯投资她的金主,只有把像高宏这种金主伺候好了,让他爽了,她才会肯掏钱支持她的。所以周芸芸虽然看着高宏的大饼脸,小眼睛心中一阵阵的腻味,却也不得不笑得像一朵花一样的伺候她。 其实在进入这个影视圈的时候,周芸芸就对自己有了明确的定位了,她就是金主们的玩物,既然定位清晰,她自然也就不再推三阻四,不肯放下身架,接受金主们的潜规则了。 其实男女之间的事情是一个两人互动的过程,就这像物理学上说的那个静止和运动是一种相对的那个说法一样,需要把对方作为参照物,才能确定谁在运动,谁是静止的。这么想了之后,周芸芸也就更能接受男人们对她的玩弄了,因为她完全可以把男人想象成静止的,而她是在运动的。进一步的把这件事情当成是她把对方当做了玩物了。 这么想了之后,她甚至把男人对她的玩弄当成了一种乐趣了。其实在男女互动的过程中,男人辛苦了半天,最后得到的乐趣也就那么一下下,几乎很短暂的,瞬间就过去了。而女人到了那个顶点的时候,浑身是有融化了般的酥麻感,很长时间都难以退潮的。 说到底了,在这个互动的过程中,其实是她更享受一些的才对的。所以对这种事情,只要价码达到了她的满意,她都是坦然接受的。她就是吃这碗饭的,接受了是她的本分。她才不像一些爱把自己假扮成白莲花的女人,对这些事情既想要接受,又假门假事的推拒,还喜欢在一些媒体上说什么她为了坚持洁身自好,又推掉了多少的好机会。 每当听到这种话,她心中就不禁哂笑不已,都是在这个圈子混的人,谁不知道谁啊?你的表演又没有到惊天地泣鬼神的程度,你没有接受潜规则,那些金主傻了啊,会把大把的金钱挥霍在你身上啊,他们吃饱了撑的啊?做人何必何必这么虚伪啊? 正是因为她有这种自觉性,加上老天爷赏饭吃,赐给了她一副拥有很大本钱的身体,她一个平民家的女儿在这行很快就崭露头角了。上天给与女人的好时光其实是没几年的,如果你在美好的时候不抓住机会,难道想等着人老珠黄的时候再去找机会啊? 所以周芸芸很快就成为了当时影视圈的四小花旦之一了,并成功地吸引到了四爷的目光,四爷那个时候真的是对她很痴迷的,出钱包装她上了几个名导演的戏,从而让她越发的声名大噪,她身上的四小花旦的小子就去掉了,成为了国内一线的四大花旦了。 大和小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在影视圈内却是天差地别了,小花旦只是说你在行内开始有点知名度了。而大花旦却是开始在圈内拥有强大的影响力了,你在片场说话,导演也是需要看你的颜色的。这个时候,你就算是古代戏班子里面的角儿了。 当然了,你千万不能因为自己在这个圈内有了影响力,就飘飘然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圈子从来都不是角儿说了算的,再大的角儿也不行,这个圈子的真正主宰者是金钱,是那些拥有庞大财富的金主。有金主愿意捧你,你就是角儿,没金主捧你,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周芸芸即使成了国内的著名影星了,甚至还在国际上几个小影展上拿过“国际大奖”,她在四爷面前依旧活的很小心翼翼,因为她知道四爷算是她的米饭班主,四爷如果不拿钱出来支持她,她很快就会从这个舞台上消失的。 但是就算是她甘于接受玩物这个身份,玩物被玩久了也会被玩腻了的,虽然她已经很尽力的去逢迎四爷了,但依旧没有留住四爷的玩兴,依然对她的肉体失去了兴趣。不过好在四爷玩腻了,也没有把她弃之若敝,她著名影星的身份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一段时间之后,她就被转手嫁给了张天成,成了四爷装点张天成富豪身份的工具了。 她对此也是接受的,就算是张天成只是四爷的一个马仔,只是空有一个富豪的名头而已,但四爷依旧肯拿出钱来支持她的演艺事业,她依旧是这个粉墨舞台上的角儿,她依旧拥有资源,这对她来说就够了。 她没想到的是张天成居然会心梗发作死掉了,这让她一下子就对四爷失去了利用价值,没有了利用价值,四爷也就不会平白的在她身上浪费资源了。因此虽然张天成跟她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在张天成死掉的那几天,周芸芸还真的是有些伤心了的,因为她担心四爷就此就会不再理睬她了。 幸好,虽然四爷对她没什么玩兴了,还有别的人对她有兴趣的。她便在四爷的安排下认识了眼前这个云峰集团的高宏。四爷说这个高宏有两个跟一般男人不太一样的的癖好,一个是喜欢玩有点名气的女人,而她著名女星的身份也正是适合了这一点。 高宏的另一个癖好是他不喜欢吃太嫩的,像现在社会上流行的嫩模网红什么的擎不上牙,没嚼劲,还是有一点点的年纪的,有一些经验的女人吃起来才有味道,才耐操一点。而这一点周芸芸恰好也很适合。 这两点已经算是彻底的把女人当做了可以肆意玩弄的器物了,即使像周芸芸这种甘做玩物的女人心中也是有一点点的厌恶的。但是也就是一点点的厌恶而已,她连想都没想过要拒绝四爷的安排。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自己命运的主人的,她比大多数人清醒的一点是,就像她是四爷这些有权有势的男人们的玩物一样,四爷和高宏这些人又何尝不是别人的玩物呢?只不过四爷和高宏是更高层次一些的事物的玩物而已。 这个更高层次的事物就是命运,当命运要玩弄你的时候,你在这世界上也就会变得像是无根的浮萍一样,命运想要把你飘荡到什么地方,你就必须要飘荡到什么地方去,你再强大也是无法抗拒的。这一点四爷肯定是深有体会的。 四爷一个身份高贵,影响力强大的二代子弟,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种隐身幕后操纵她和张天成这样一些人物的样子,根本就是因为在那个非常时期遭受到了不可抗拒的命运的肆意玩弄,才让他心理扭曲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因此在大的方面来说,谁都是命运的玩物,而且谁也无法抗拒。 虽然周芸芸还不是很清楚命运怎么玩弄了高宏,才把他变成了这么鄙俗的一个人,在她心中,像是四爷和高宏这种出身高贵,受过很好的教育的人行事应该更为高尚一点才对的,但是高宏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自然是有他的原因的。但她对搞清楚这一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他们都是任命运摆布浮萍,在无力抗拒的时候,那就随波逐流好了。 这时高宏的情绪已经兴奋了起来,他一把把周芸芸搂进了怀里,一边在周芸芸的脸上脖子上乱亲乱拱着,一边叫着:“宝贝,你真是太可口了,我要把你嚼碎了吞进肚子里了。” 随即高宏就乱抓乱扯的把周芸芸扒得精光,一边噬咬着周芸芸白皙的丰满的部位,一边急吼吼的把自己塞进了周芸芸的身体中,周芸芸顺其自然的容纳了高宏灼热的身躯,像无根的浮萍一样,任由命运的魔掌摆布着,操弄着,并且在被操弄的过程中完成了自洽,直至身体被高宏送上了巅峰。 第3079章 尾巴 唯一娱乐公司北京总部大厦,会议室中,胡俊森和林喆相对而坐,各自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在合同上盖上了公司的公章,伸出手来隔着大会议桌把合同文本递给对方,交换了合同文本,算是完成了这一次的签约。 这次签约是双方经过多次的协商最终才确定,由林喆的馨园集团出资六亿人民币收购了唯一娱乐下面的子公司唯一影视的百分之五十的股权。这是一个已经低到了尘埃里面的价格。全盛时期,唯一影视的资产可是被会计师事务所估出了八十亿的价格的。 现在唯一娱乐业务全面溃败,现在的唯一影视的评估价格也就仅仅是比原来的十分之一多了一点而已。但是即使很廉价,唯一娱乐却也是不得不接受的,唯一娱乐现在债台高筑,唯一影视算是还能卖得上价的资产。想要重新激活唯一娱乐,引进新的资金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所以孙朝晖和胡俊森明明知道林喆这是要占便宜,却依然还是笑着跟他签订了股权转让协议。 而对于林喆来说,馨园集团的地产开发项目也已经是进入到了一个瓶颈期,深圳的旧城改造基本上实在存货出清的阶段,而集团在北京这边拿地也不是很顺利,馨园集团现在急需要找到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于是林喆的视线就放在了唯一娱乐的影视项目上了。 虽然唯一娱乐业务发展上是遭遇到了很大的挫折,但是林喆觉得并不是唯一娱乐所有的项目都没有什么发展前景的,中国国内的影视市场正展现出勃勃的生机,国内的票房收入正在创出新高,从发展趋势上看,超越好莱坞只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 而伴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电视剧和综艺节目的制作也成为了一个获利丰厚的项目,一个大热的剧目或者是综艺节目往往能给投资者带来丰厚的回报,这也是资本热衷于投资影视项目的推动力。而唯一影视作为这方面的先行者,还是做出过一些大卖的影视节目的。 基于这些原因,林喆就找到了孙朝晖,跟他商量收购部分唯一影视股权的事宜。其实孙朝晖和林喆的看法是一致的,他也是觉得唯一影视是唯一娱乐中最有价值的资产,其次才是唯一娱乐的主业手机游戏。因此他实际上并不情愿出售这部分股权的。 不过孙朝晖还是想要把林喆拉进唯一娱乐这个局中的,林喆其实是一个跟他级数差不多的地产商,手中都是可以运作大笔资金的,把林喆拉入这个局中,就可以让林喆跟他一起分担解决唯一娱乐目前所面临的问题的。两个人分担总比一个人硬抗要好很多的,于是让林喆沾点便宜也就是能够接受的了。 至于协议的具体内容协商,孙朝晖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把协商交给了唯一娱乐的总经理胡俊森全权负责。这并不是一件很好处理的事情,应为不但要取得跟林喆的一致,重大的事项还需要得到身在美国的宋步时的同意。胡俊森是一个能很好的跟宋步时沟通的人,所以他是协商的最佳人选。 经过胡俊森跟林喆、宋步时等人一番艰苦卓绝的谈判之后,几方终于达成了一致,形成了一个最终的股权转让协议,刚刚他和林喆正式签署的就是这份协议了。胡俊森跟另一边的林喆握手,笑着说:“林董啊,您这一次可真是捡了大便宜了,仅仅这么点的资金就能拿走唯一影视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林喆笑了起来“胡总啊,你这话说的可是不够客观的,我们这是各取所需而已,你们需要资金,我需要项目,现在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应该没有什么谁占便宜是吃亏的。”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前台小姐后面带着几位穿着证监稽查服装的人走了进来,看着胡俊森说道:“胡总,这几位证监稽查的领导说是要找公司的负责人。” 胡俊森示意前台小姐先出去,然后看着几位穿着证监稽查制服的人说道:“我是唯一娱乐的总经理胡俊森,目前负责公司的运营工作,请问几位想找公司的负责人有什么事情吗?” 为主的那个穿着制服的人跟胡俊森握了握手,出示了他的工作证件,然后把一张问询函递给了他:“胡总,有人向我们举报唯一娱乐公司为了达到上市的目的,编造虚假的财务数据,虚增利润以符合上市的要求,现在想你公司送达问询函,限期你们对举报的内容做出明确的解释。” 胡俊森的脸色顿时就变得煞白,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当初唯一娱乐其实是无法达到上市的要求的,是他和宋步时来到了北京找到了孙朝晖帮忙协调关系,孙朝晖帮他们找了神秘的四爷,经过一番的运作,唯一娱乐才达到了上市标准,从而得以上市的。 唯一娱乐不可能是在短期内就发生了质变的,因此那个神秘的四爷在文件之中肯定是找人做了手脚的,这才会把不符合条件要求的变成了一家适格的上市公司的。因此这其中的问题,胡俊森心中是很清楚的。现在这个问题终于被人给揭发了出来。像这种编造虚假资料欺骗上市的,后果很可能是被证监会处罚公司退市的。 上市公司应该是唯一娱乐现在身上的最后一道保护层了,有着这一层的保护,唯一娱乐也许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的,这一层保护如果再被有关部门揭去了,唯一娱乐接下来的命运将会是极为悲惨的了。特别是那些因为公司退市而遭受到惨重损失的那些唯一娱乐股票的持有者们,他们一定会对唯一娱乐发起集体诉讼,这基本上就已经断绝了唯一娱乐重生的希望了。 胡俊森强撑着接下了问询函,将证监稽查的人给送走了。这时林喆看着胡俊森问道:“胡总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你们公司究竟有什么问题会被证监部门发问询函啊?” 胡俊森强笑着说:“林董,你可别误会啊,唯一娱乐上市我就是经手人之一,我可以保证,上市过程都是严格符合相关的规定的。不过总是会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看到唯一娱乐现在陷身于困境之中,就趁机造谣说是唯一娱乐上市有问题。这一点您完全可以不理会的。” 林喆看了胡俊森一眼,笑笑说:“我是相信贵公司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呢,我们刚刚签署的这份协议是需要经过馨园集团董事会批准的,如果这个时候贵公司无法澄清问询函的事情,董事会一定是不会批准这份协议的,所以能不能麻烦胡总先把合同文本还给我,等证监部门把事情查清粗了,确定贵公司不存在任何的问题,我们在按照合同的内容执行,你看可以吗?” 胡俊森心中直骂娘,证监部门的那帮家伙真是会找时间啊,单单挑着他们就要签订协议的裉节上来送问询函,只要稍稍的晚上那么一天,这份协议就算是正式订立了,他也就可以要求林喆履行协议了。但眼下他是没办法不还给林喆这份协议的了。不还不但显得他心虚,而且就算是他拿着协议,林喆也是不一定会按照协议履行的。 “看您这话说的,”胡俊森只能强作大方的把林喆给他的那份协议文本还给了林喆,“看您这话说得,合作是基于双方的信任才达成的,既然您还心存疑虑,我就把文本先还给您好了,等问询函的事情得到了澄清,我们双方再来正式签订合同吧。” 林喆接过去了他们的那份合同文本,又把胡俊森交换给他的那份合同文本还给了胡俊森,然后跟胡俊森握手告别,离开了唯一娱乐公司。 等林喆离开了之后,胡俊森就把电话打给了孙朝晖:“孙董啊,我们跟林喆的这份协议没有签成,刚刚证监部门送来了一份问询函,说是有人举报唯一娱乐伪造财务数据,虚增利润,骗取上市,要我们对此作出说明。您看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啊?” 电话那边的孙朝晖愣怔了好半天,本来他还想着拉林喆入局,跟他共同面对唯一娱乐这个天坑,没想到事情处理的好好的,突然冒出个举报者来了,而且选在他要跟林喆签约的裉节上跑来送什么问询函,这个点踩得很精准啊。 孙朝晖这个时候还没想到这背后是李粟生在搞得鬼,他问道:“胡总啊,我记得当初是你和宋步时一起来北京沟通的关系,这件事情你看能不能去找你们上次沟通关系的那个人,让他帮忙解决一下啊?这可是他办的事情,既然留下了尾巴,也是应该由他处理掉才对的。” “这个我知道,不过当初我们去找的那个四爷可是孙董您帮我们联系上的,您看能不能再出面找找他啊?” 第3080章 拖泥带水 胡俊森看着孙朝晖说道:“孙董啊,您忘记了吗?当初是我和宋步时来北京沟通的关系不假,但是帮我们解决问题的这层关系可是您介绍给我们的,就是那个神秘的四爷,我的层次还不能请得动四爷的,您看是不是由您再出面找一下四爷,想办法协调一下这个关系啊?” 孙朝晖一下子回忆起了当初的情形,当初确实是宋步时领着胡俊森找到了他的门上,他为了帮一把宋步时,就把四爷介绍给了他们,后来四爷出面,帮唯一娱乐顺利的通过了证监部门的审查,得以上市融资。 那怪会有人把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的旧账翻出来举报唯一娱乐的,因为这个举报人根本上就是始作俑者,李粟生帮忙唯一娱乐做的假账,自然是对唯一娱乐怎么上市心知肚明了。妈的,这个混蛋,始终还记得当初他不肯投靠到他门下的这笔账啊。 理顺了这层关系,孙朝晖也就明白了他是不用打谱还要通过李粟生解决掉这一层的问题的。不过他也不甘心就这么坐以待毙,前前后后他已经在唯一娱乐这家公司之中投资了上百亿了,他可不想让这笔庞大的资金就这么打了水漂。 于是他就去了胡瑜非的家中。之前胡瑜非亲自出马给他撑腰,才让他不用屈服于李粟生的淫威之下。现在李粟生又出来为难他了,也许胡瑜非还是能够帮助他度过这个难关的。但是见到了胡瑜非之后,孙朝晖心中是稍稍有些不安的。 孙朝晖在商界中也是打滚多年的精明人物了,他知道有些人之所以能在社会上有很大的威望,除了本身的实力之外,还是因为他身上有着那种强大的能够慑服人的精气神。以前他见到的胡瑜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可以说胡瑜非举手投足之间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慑服力。 但是眼前的胡瑜非却完全没有了那股劲了,他的腰也塌了,眼睛里也没有神采了,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退休多年上了年纪的老人。强悍如胡瑜非也会变成这种垂垂老矣的样子,实在是很令人惊讶的。 孙朝晖记得上一次见面是在高穹和的葬礼之上,当时胡瑜非虽然也是有些憔悴不堪,但也没到现在这个样子啊,当时他那个霸道气势还在的啊?怎么一转眼就变得这么苍老了呢? 孙朝晖心中就想到了辛弃疾的那首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的词了: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孙朝晖现在连问胡瑜非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念头都没有的,因为眼前的胡瑜非真是有点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的感觉,这个样子的胡瑜非就算是出面帮他去找李粟生沟通,恐怕李粟生也是不会把他放在眼中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了那个气势了。 胡瑜非接过了孙朝晖带来的茶叶:“朝晖啊,今天怎么这么好,想起来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孙朝晖听到胡瑜非已经自称是老头子了,心中就越发的气馁了。人在这世界上其实活的就是一股精气神,如果你心态年轻,就算是你有把年纪了,你一样可以活得跟年轻人一样的有朝气。但是你如果认可自己已经老了,那你就是自己把自己归堆进了老人之中了。眼前的胡瑜非应该就是那种已经把自己归堆进老人的那种人了。 孙朝晖就强笑着说:“您这话我真是不爱听的,您才多大年纪啊?怎么就开始称自己是老头子了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七老八十了呢。” “你不用说这种好听的话来讨好我了,”胡瑜非弱弱的笑了一下,“老了就是老了,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没办法逃避的。佛家都说了,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恨、求不得、五阴炽盛,乃是人生八苦,这些都是每个人必须要经历的,只有学着去接受,人生才会圆满的。” “您不是唯物主义者吗?”孙朝晖苦笑着问道,“怎么又会相信这种唯心的东西呢?” “年轻的时候,我确实是相信唯物主义的,”胡瑜非笑着说,“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觉得唯物主义也不一定是完全正确的了,你看就像那个大科学家牛顿一样,他晚年也是皈依了基督教,开始信奉上帝起来。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吗?是因为被唯物主义的一个终极问题给困惑着了。” “这个问题就是唯物主义既然主张一切都是唯物的,死后万事皆空,那他这一辈子岂不是就是一个零吗?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结果啊?而唯心主义则是承认还有一个精神的世界存在的,这个就给了人一个精神上的寄托。” 听胡瑜非这么说,孙朝晖心中不禁暗自苦笑,说到底,这种唯物主义向唯心主义转变的终极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两个字怕死,西方的科学那么发达,但是还是基督教上帝啊大行其道,其实就是为了给大多数人的心灵找一条出路,让他们不再沉溺在对死亡的恐惧中不能自拔。 这与中国的神灵体系是有着异曲同工的作用的,行善者死后成神成佛,升入天上,得到永生。行恶者事后则是被惩罚坠入地狱,不得超生。劝善的同时,也是在给人们一条消除对死亡恐惧的渠道。 这样的话,孙朝晖自然不好对胡瑜非直说了,他只能迎合的笑了笑,并没有做什么表态。 “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情啊?”胡瑜非从他的唯心主义理论中回到了现实世界,看着孙朝晖问道。 “也没什么了,”孙朝晖知道今天就是跟他说了李粟生故意害他的事情,恐怕胡瑜非也没有什么办法帮他解决问题的,就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有些日子没见您了,想来看望一下您,您最近的身体还好吗?” 胡瑜非看了孙朝晖一眼:“我虽然是老了,但是还没有到糊涂的地步,朝晖集团那么多的事情还不够你忙活的啊?你怎么还能够有心思来看望我好不好啊?你来找我肯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吧?” 孙朝晖笑了:“还是瞒不过您的眼睛,是这样子的,上次您不是出面帮我挡郭氏夜的灾吗,虽然事情算是平安的解决了,但是恐怕四爷还是有些不甘心的,现在四爷又再次的找上我了。” 孙朝晖就讲了他接手成为了唯一娱乐的董事长,而四爷就借助他当初掌握的唯一娱乐虚假上市的把柄,向证监部门举报了唯一娱乐,现在证监部门要求唯一娱乐说明情况的事情。 “本身唯一娱乐就岌岌可危了,我拿出大把的资金勉强还能维持着公司的运营,”孙朝晖苦笑着说,“但是现在四爷想要趁人之危,把唯一娱乐推进深渊,让唯一娱乐万劫不复。我损失点钱还可以勉强过得去了,但是一堆跟着唯一娱乐吃饭的人恐怕这一次就会彻底的失业了,所以我想来找您,让您出面帮忙唯一娱乐说说情,让四爷抬抬手,放唯一娱乐一马。” 胡瑜非沉吟了一下,他知道以李粟生阴暗的本性,举报唯一娱乐这样的缺德事肯定是干的出来的,这件事情也算是上一次他帮孙朝晖挡灾的余波吧,李粟生不敢对他怎么样,就转头报复在了孙朝晖和唯一娱乐的身上了。 按照道义和胡瑜非以往的性格,这件事情他既然知道了,自然是不会不管的,他一定会出面斥责李粟生,不准他这么对付孙朝晖的。但此一时彼一时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那种仗义的帮人排忧解难的豪情了。 胡瑜非稍稍的沉吟了一下,看着孙朝晖说道:“上一次我帮你挡了老四一下,他心中就对我是很有意见的,现在再来找他,事情就不是那么好办了。不过,你也别着急,不是证监部门给了唯一娱乐一些期限吗?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孙朝晖心里不禁暗自摇头,虽然胡瑜非还是说要出手解决这件事情,但这跟上次他来找他的情形确实有着天壤之别的。上一次他讲了李粟生为难他的事情之后,胡瑜非马上就有了清晰明确的解决之道,干脆果断的就把李粟生对他的为难给化解掉了。 但眼前这一次,胡瑜非却表现得拖泥带水,沉吟了好半天都没有给出解决的办法来,这怎么让他相信胡瑜非是真的能够解决这件事情呢?但是除了胡瑜非帮他出面去找李粟生协调这件事情之外,孙朝晖还真是找不到另外的办法解决李粟生举报唯一娱乐的这个麻烦的。 第3081章 和事佬 孙朝晖明知道胡瑜非已经不太可能帮他解决这件事情了,但还是看着胡瑜非问道:“您说的有办法,究竟是什么办法啊?” 胡瑜非又是沉吟了半天:“要不,我帮你约他一下,我们几方人当面聊一聊,老四多少还是肯给我点面子的,也许双方就可以解开这个疙瘩了。” 胡瑜非这是要做中间人居中调解双方矛盾的意思了,一般来说居中调解的中间人需要有很高的威望,被调解的双方都不得不尊重他,调解才有可能会成功的。以前的胡瑜非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形,恐怕他已经没有了压服李粟生的气势了。 但是除了接受调解,孙朝晖有没有别的办法解决这件事情,所以他也只能是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了,于是他就说道:“我先谢谢您帮我费心了,就麻烦您出面帮我约一下四爷好了。” “不用谢了,”胡瑜非点了点头说,“做生意嘛,还是和气生财比较好,双方坐下来谈一谈,把话说开了,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啊?” 孙朝晖心中只能是暗自苦笑,这件事情明显是李粟生那混蛋挟嫌报复,怎么可能把话说开了事情就能解决了的呢?如果都能够那个样子的,这世界就天下太平了,什么争端都没有了的。 从胡瑜非家中出来,孙朝晖的心情不但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郁闷,他的事情没有解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见到了曾经叱咤风云的胡瑜非变成了一个颓废的相信佛老之道的老者,这让他心里很不舒坦。他心中不禁暗道,有一天我老了的时候,可千万别变成胡瑜非这个样子。 孙朝晖闭着眼睛坐车回朝晖集团,脑子里不停的思索着要如何去解决这件事情,这算是他这一生中遭遇到的最为严重的危机了。他一向做事都很自信的,觉得自己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但这一次,他平生第一次的觉得束手无策,甚至觉得自己做出决策注资唯一娱乐,简直是一次脑子进水了的愚蠢的决策。 但是事情总得解决的,这件事情关系得可不是一个亿两个亿的小数目,这关系到的可是近百亿的资金。如果没有办法化解这一次的危机,唯一娱乐也许只有破产一条路可走了。那这近百亿的资金恐怕就会瞬间化为乌有了。 想来想去,胡瑜非觉得办法还得从胡瑜非身上想,最好是能够想个什么办法的让胡瑜非振作起来,只有让胡瑜非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才有可能震慑住李粟生,胡瑜非将要组织的这次调解,才会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想到这里,孙朝晖就对司机说:“先别回集团了,送我去海川大厦,我要去见个朋友。” 孙朝晖之所以想去海川大厦,是因为他知道傅华和胡瑜非之间的关系很密切,两人之间很多事情都是有交集,就他掌握的资料而言,傅华对胡瑜非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他想看看傅华有没有办法能够让胡瑜非振作起来。虽然这种可能性也并不大,但是只有有这种可能,他就想去试试。 对孙朝晖登门拜访,傅华心里是有些惊讶的,虽然他的熙海投资最近因为拿下了金融城项目而在北京地产圈声名大噪,但是熙海投资的级数还是远远不及朝晖集团的,他的身份跟孙朝晖的身份差着几个档次呢,一般都是位卑者诚惶诚恐都去拜访位尊者,现在位尊者突然跑来拜访位卑者了,事情就有点奇怪了。 分宾主坐下来之后,傅华的助理帮孙朝晖倒上了茶,然后退了出去。傅华看着孙朝晖笑着问道:“孙董,不知道您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熙海投资配合的吗?” 傅华的话说的很客气,对孙朝晖也很尊重,他们之间虽然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是孙朝晖的为人处世,以及他在地产圈中的身份地位,都是值得傅华这么尊重他的。 孙朝晖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傅董,我来的是有点唐突。我知道您跟胡瑜非胡董关系相当的不错,您最近有去看过他吗?” 傅华看了孙朝晖一眼:“我最近去看过他的,不知道您究竟想要跟我说什么,胡叔他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您既然叫他胡叔,说明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了,”孙朝晖看着傅华说道,“您去见他的时候,应该注意到他现在的情形跟以前是有很大的不同了,他身上已经没有了早前那种霸道的精气神了。您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吗?” 傅华是听过胡瑜非说起过救助朝晖集团的事情的,拿此胡瑜非算是帮了孙朝晖一个很大的忙的。现在孙朝晖说到他感觉胡瑜非的情形有些不对劲了,应该是在关心胡瑜非的,傅华就苦笑着说:“原因我是知道的,这主要是因为高穹和高董猝死那件事情发生的特别突然,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让他意志消沉,不再有往日的那种精气神了。这是个很正常的现象,也是人老了的一种正常的表现。” 傅华之所以说这是一种正常的现象,是因为他见过身边不少的老人身上都有类似胡瑜非的变化。一些人在没有直面过死神的时候,对死亡并没有很直观的感受,那个时候他看待死亡就像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一样。 但是当他身边有人死去,特别是熟悉的人年纪跟他差不多的人突然死去了,他是会对此感到很震惊的,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死亡离他这么近啊,几乎是触手可及。震惊之余,人往往对此的第一反应就是深深的恐惧,那是一种对坠入黑暗长眠不再醒来的恐惧。 恐惧之后,紧接着而来的感觉就是不舍,人生对他来说,是有很多舍不得放手的东西的。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没有几个人能够有大智慧可以参透生死的。恐惧和不舍的情绪纠结在一起,往往会给亲身体会到这些的人造成很极端的伤害的。 傅华就亲眼见过一桩很极端的个例,傅华的熙海投资中曾经有一个小工头,原本每天都来正常的上班,看不出什么健康的问题的,就是有一天他路过一家医院,心说我最近吃饭有点胃口不是很好,进去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胃出了什么问题。 结果医生一检查,晚期肝癌,理论上还剩下三个月的时间可活了。但是那个小工头并没有再坚持三个月,当天就死在医院了,因为他被医生诊断出来的这个晚期肝癌把心态给吓崩了,对于死亡的高度恐惧,把他直接给吓死了。如果他不做这个检查,在对疾病毫不知情的前提下,还不知道能够活到什么时候了。 胡瑜非之所以会变得这么颓废,也正是因为他还并没有看透生死而已。这很正常啊,古往今来,又有几个人能够看透生死的那?苏东坡都是很有佛性的人,依旧在那首著名的水调歌头词中发出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的感叹。 傅华看着孙朝晖说道:“孙董啊,我知道您今天来是关心胡叔的情形,担心他为此让身体受到伤害,我也是对此有些担心的。但是他这个样子是因为他进入了某种心境之中有点走不出来了,除非是有一天他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否则你跟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这有点像什么,对了,就像是孙守义书记当初的抑郁症,不过他并没有孙书记那么严重而已。” 傅华知道孙守义得了抑郁症的时候,孙朝晖很仗义的对他伸出了援手,为了救治他花了不少的钱。但是实质上花钱请外国的专家,并没有起到治愈孙守义抑郁症的效果,孙守义最终从抑郁症中走出来,是因为他自己想通了,自己从抑郁症的心境中走了出来。 抑郁症就是心理上的一种疾病,心病还需要心药治,自己没办法走出来,那你只能在这种苦难的心境中沉沦。 孙朝晖看了傅华一眼,他已经明白了傅华想要表达的意思了,看来想要胡瑜非振作起来,绝非短时间能够办到的,他的脸色越发的黯淡下来了,他还是没办法解决李粟生给他出的这个难题的。 傅华看孙朝晖的样子,就知道恐怕孙朝晖今天跑来不仅仅是因为关心胡瑜非的身体那么简单了,孙朝晖应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胡瑜非伸出援手,但是看胡瑜非现在的情形,应该是帮不上他什么忙的了。 “孙董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胡叔帮您解决啊?”傅华看着孙朝晖说道,“恐怕您这一次真的是要失望了,前几天我也有事情找胡叔帮忙的,但结果胡叔却是一副和事佬的架势,说什么争执没什么意义,要我尽量的和平解决,他也不想想,事情如果还能和平解决,我又怎么能够求到他老人家面前呢?” 第3082章 欣慰 孙朝晖看了傅华一眼,苦笑着说:“看来这一次你我倒是同病相怜了,诶,你的事情最后解决了吗?” 傅华摇了摇头说:“没有了,我这次算是惹到了一个惹不起的人,虽然这一次通过一些别的途径暂时让对手不敢下手,但是事情并没有得到彻底解决,迟早有一天事情还是会发作起来的。我也没别的招数,只能是拖一天算一天了。诶,孙董,您这级数跟我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怎么也有解决不掉的事情啊?” “级数再高,却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孙朝晖苦笑着说,“这一次我跟你一样,也是惹上了不能惹的人了。在中国这个神奇的地方,有些时候财富跟权势相比,财富就是什么都不是了。我倒是挺好奇的,你是什么途径让那个惹不起的家伙,暂时不敢下手?” 傅华笑了,他可没办法跟孙朝晖解释他采用的是什么招数让李粟生暂时无法对他下手的,这里面牵涉的事情太多了,要解释清楚要讲很多其他的事情的。他笑了笑说:“这个我可没办法跟您详细说明的,但是有一点您要知道,那就是再牛气的人物他也是有弱点的,您只要针对他的弱点下手,就算是不能完全制止对方,最起码也是会让对方对您有所顾忌的。像您这样的大老板,有钱有势,肯定是比我更有办法的人,有些时候这人啊求人不如求己,动动脑筋总是能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的。” 孙朝晖又看了傅华一眼,虽然他还是没想出对付李粟生的办法,但是傅华的话却是对他很有启发的,就像是傅华所说的,再牛气的人物也是有他的弱点的,针对他的弱点下手,起码也是会让他对自己有所顾忌的。 想到这里,孙朝晖心中一下子就轻松了很多,他实际上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在商场上几次跌倒爬起,创造出现在朝晖集团拥有上千亿财富的地产帝国。现在他意识到他之所以被李粟生制造的麻烦给困住了,主要是因为他心中过于畏惧李粟生家族辉煌的家世,心中只是有恐惧,而没有跳出恐惧去全面看待整件事情,没有去真正的分析李粟生跟他之间的长处短处。 傅华说得对,跳出对李粟生家世的敬畏,冷静地去分析双方的长处短处,分析李粟生这家伙强势或者弱点都在什么地方,然后有针对性的去找解决办法,也许事情就会迎刃而解了。 孙朝晖笑着说:“傅董啊,真是很感谢了,您的话对我是很有启发的,也许我还真的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我就不打搅您了,告辞。” 孙朝晖就离开了海川大厦,坐着车回朝晖集团,他是一个心思敏捷的人,在路上,他就已经开始全面分析李粟生这个人了。他认识李粟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李粟生一些社会大众不知道的事情,他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些的。 也就知道李粟生根本就不是在公众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朴素、正派,虽然这家伙出现在公众面前总是一副伟光正,继承父亲优良革命传统的形象,但实际上却是一个贪婪,疯狂攫取财富,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无恶不作的伪君子。 那副正人君子伟光正的形象其实是李粟生给自己穿上的一层保护色,他借助这层保护色很好地掩护了自己的一些违法行为,从而让社会大众没办法察觉到他的真实面目,也让高层找不到他身上的污点,找不到证据处置他的违法行为。 从这一点上看,他正人君子伟光正的形象既是他的他的保护色,也应该是他的弱点,因为他一旦被社会公众知道了他的光辉形象只不过是伪装出来的,私底下他不择手段的攫取了庞大的财富,那不用等高层追究他,他就会被愤怒的社会舆论所淹没的。 这几年,虽然社会财富极大的丰富了,人们都吃饱穿暖了,衣食不缺,但是人们心理上却是并不快乐的,高昂的房价,高昂的抚养子女的成本,让社会大众活的都很辛苦,每天都在为生计奔波。如果被他们知道像李粟生这样的二代子弟,借助父辈的余荫,非法的攫取了巨额的财富,他们是会有很强的被剥夺感的。 这个时候为了照顾社会大众的情绪,高层一定会想办法处置李粟生这样的人的,这是对社会公众情绪的一种平衡。如果真的想要对付李粟生,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他私下的不轨行迹。这个不轨行迹倒也不必然是李粟生违法的行为,只要能够戳破李粟生伪装自己的那层保护色就可以了。 这主要是因为李粟生这个混蛋平素把自己伪装的太好了一点,四处扮演着那种继承父辈遗志的光辉形象,人们对她的印象实在是太好了,社会舆论对他也是一片赞誉,只要能找到一点他身上的劣迹,可以戳破他的画皮的那种,他也就不得不屈服了。 对于这一点,孙朝晖是自信能够找到李粟生身上的劣迹的,一方面做地产行业的人,手下都有一些干脏活的人,因为做地产是要跟社会上的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的,光有菩萨的慈眉善目是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的,同时还必须要有金刚的横眉怒目霹雳手段才能做好这一行业的。孙朝晖手下也有这样的人,这就让他有了能够去找李粟生身上劣迹的手段。 第二方面,孙朝晖也是相信李粟生身上有着诸多的劣迹的。当然要避开一些能够逼着李粟生跟他鱼死网破的劣迹才行的。孙朝晖并不想彻底的激怒李粟生,彻底激怒李粟生,李粟生必然会穷尽一切手段的打击他。他想要的只是一些避重就轻,对李粟生并不会造成严重威胁的事情。 比方说李粟生跟哪个女人有染了。虽然这么多年来舆论中从来没有出现李粟生跟哪个女人有什么勾连的绯闻,似乎李粟生就是一个女人的绝缘体。但孙朝晖却是知道这绝对是因为李粟生太善于伪装了,而不是因为李粟生真正的对女人绝缘。 同样身为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是绝对不可能对女人绝缘的,就算是那种不正常的男人,比如太监,他对女人也是有着占有的欲望的,除非这个男人性向是跟一般男人不同的。孙朝晖知道李粟生绝对是正常的男人,这一点从李粟生看漂亮女人的那种眼神就能看得出来。 本质上,李粟生就是一个贪婪的人,而贪婪的人对身边出现的美好事物都是有着据为己有的欲望的。虽然李粟生在公众场合看到美女的时候,脸上都是一副平静的神情,但是眼神中的那种想占有对方的欲望却是无法完全掩饰住的。介于此,孙朝晖觉得从这方面着手是一定能够找到一些能够对付李粟生的办法的。 内心中,孙朝晖是觉得这个办法是有些下作的,如果是换到对付别人他是不会出此下策的。但这一次他实在是没招了,而又不甘心近百亿的资金就这么打水漂了,所以即使知道这个手法下作,他依旧还是决定要去这么做的。因为这个损失他真是承受不起的。 回到了集团之后,孙朝晖就把保安部的经理都云志找了来,他看着都云志的眼睛问道:“云志啊,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快有二十年了吧,孙董,”都云志说道,“从朝晖集团还仅仅是一家建筑公司的时候,我就跟着您了。” “那这些年我孙朝晖对你怎么样?”孙朝晖依旧看着都云志的眼睛说道。 “那绝对没话说啊,”都云志直视着孙朝晖的眼睛说道,“虽然我这个人只是有把力气,没有别的本事,但是您这些年一直拿我当兄弟对待,从来没下眼看待我。孙董,这一次您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我去做啊?” 孙朝晖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云志啊,我现在遇到了一个很难过去的坎,需要有人帮我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事情倒也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但是影响却很坏,如果你被对方抓住了,我肯定是不会出面来承认是我让你去做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都云志也感受到事态的严重性了,郑重的点了点头:“孙董,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就是如果这件事情败露了,所有的责任我就必须要一力承担起来的。没问题啊,我也跟着您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了,如果在您有需要的时候,我再不出来把事情承担起来,那我还算是人吗?说吧,您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孙朝晖看了看都云志,伸手拍了拍都云志的肩膀,点了点头说:“我先谢谢你了,云志,关键时刻还有兄弟挺身而出为集团做出牺牲,我很欣慰,我想要你做的事情是这样子的……” 第3083章 纸上谈兵 在胡瑜非的四合院的客厅中,他一边端了一杯递给李粟生,一边笑着问道:“老四啊,你这是有多少年没来我家里做客了啊?” 李粟生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笑着说:“应该有很多年了吧,好像自从我出了那件事情之后,你就没请我到这里做客,今天你让我来,我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啊,难得啊,你瑜非哥居然开了金口,请我来你家里坐坐了。” 胡瑜非略微尴尬的笑了一下:“这个哥哥给你说声对不起了,以前呢是哥哥性子不好,有些事情看不惯了,就不愿意搭理人了。现在上了年纪了,才开始明白好多事情其实就是一点点的小意气的,实在是没必要闹得兄弟之间那么的不愉快。可惜的是,我明白的有点晚了些,你我我这样的,都已经老了,甚至有些早年玩的好的兄弟都已经去马克思那里报道了。” “是啊,我刚听说原来空军大院的那个老六昨天脑溢血发作,在301医院抢救了半天,还是没抢救的过来,腿一伸,就那么走了,论年纪他比我还小一岁呢,却走在了我的前面了,听到他老婆跟我说这件事情,我心里真是没着没落的。” “你说的老六是谁啊,空军大院的?”胡瑜非看着李粟生稍稍的想了一下,问道,“不会是那个当年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跑,老是挂着两桶鼻涕的李汉军吧?” “对啊,就是他啊,”李粟生叹了口气说,“他父亲是以前的空军副司令员,那个李君恒,前些日子,他还出面组织了一些我们这样的子弟彼此走得近的,搞了一次聚会呢,当时看上去,那个身体健朗着呢,谁知道这才几天不到,就永别了。” 胡瑜非的脸色就越发的黯淡了,看来到了他这把年纪了,死亡已经成为了绕不过去的话题了,他不禁摇了摇头说:“这人生啊,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忙活了半天,最终还是一个零,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想想以前的岁月,还拼命的想要争取些什么,实在是没劲啊。” “瑜非哥,你管他有劲没劲的啊,”李粟生笑着说,“你就别去想那么多,闷着头活自己的就好,也别去管别人的闲事了,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子,劳心劳力的去管那么些闲事干嘛啊,根本就没什么意义嘛。” 胡瑜非笑了:“老四啊,你这么说看来是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了?” “你我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人,谁不知道谁啊?不就是为了孙朝晖唯一娱乐公司接到了证监部门的问询函的事情吗?”李粟生笑了笑说,“本来呢,接到你的电话我是想直接不理会你的,但是老六的死让我意识到,我们这一班的老兄弟到了这般年纪,可都是见一次少一次的人了,犯不着为了别人的事情再来闹意气了,所以我才过来了。” “这倒也是啊,”胡瑜非笑着摇了摇头,“我们这班老兄弟还真是到了见一次少一次的年纪了,也许转天我该召集一下,兄弟们在一起聚一聚的。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人凑起来了?” “很难凑得齐的,我们当初那班在一起玩的好的兄弟,山南海北的都是,有些人在不在了都很难说了,想要凑齐了,恐怕真的是难以做到的。” “是啊,恐怕真的是凑不齐了,诶,喝茶。” “呵呵,瑜非哥,”李粟生并没有随着胡瑜非一起端起茶杯喝茶,“我知道你这茶是好茶,但是我还真的是喝不惯,我还是喜欢我们老北京的茉莉花茶,最好还是那种高末儿,那个香味才叫地道。” 所谓的高末儿,其实是指的茶叶底子或者茶叶渣子,在那些物质匮乏的时期,人们对那些已经碎成沫儿的茶叶底子也是舍不得扔掉的,于是就有了高末儿一说了。虽然碎成了末的茶叶苦了一点,但是依旧还是可喝的。 “你说老四啊,你平常生活都简朴到了一个极处,”胡瑜非看着李粟生笑着说,“何必再去跟孙朝晖计较那么多呢?看哥哥我的面子,你就放他一马吧。哥哥我欠他一个人情,你放他一马,我的人情就还上了。” “瑜非哥,你怎么到现在还是没明白我为什么要跟孙朝晖较这个劲呢?”李粟生苦笑着说,“我是要跟孙朝晖争那么点利益吗?那点利益算个屁啊,我是丢不起这个份儿。你和我这样的是什么人啊?我们的父辈都为这个国家流过血的,其实那些平头百姓能够蔑视的?诚然,孙朝晖那家伙是有点赚钱的本事,但是有钱就能蔑视我们这样的人吗?我为难他,就是想要告诉他,我们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 “老四啊,你这么说哥哥就不得不说你两句了,”胡瑜非看着李粟生说道,“你怎么还没有感受到时代的变化啊?现在跟过去已经不一样了,你老是沉湎在父辈的荣耀中,以为还可以仗着父辈的影响力为所欲为,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瑜非哥,你觉得时代发生了变化了吗?”李粟生笑着摇了摇头,“实际上并没有的,虽然那些已经失去权势的家族现在是有点螺帽的凤凰不如鸡了,那是他们不够聪明,没有把家族势力经营好。那些经营好了的,像你我这样子的,不还是在金字塔尖中呼风唤雨吗?你也就奇怪了,你为了一个平头百姓跟我作对,究竟是图的什么啊?我们才是一个阶层的人,这一点你搞明白了。” 胡瑜非看了李粟生一眼:“老四啊,你以为我这么做是在伤害我们所在阶层的利益吗?你错了,我实际上是在维护我们这个阶层的利益。你想过没有啊?我们这个阶层总共才几个人啊?而像孙朝晖和傅华那种平头百姓又有多少人啊?你知道你这么搞下去结果会是什么吗?结果就是阶层的固化,像孙朝晖和傅华这种比我们低的阶层就失去了上升的空间。但是他们的才智却是丝毫不弱于我们的,当他们意识到没办法实现向上阶层的流动的话,他们会就那么甘心的接受现实吗?肯定不会的,你不允许,他们就会自己想办法伸手去夺取的。” “瑜非哥,你不觉得你这个说法很滑稽吗?他们想要自己夺取,他们敢吗?只要他们敢起这个心思,我整不死他们才怪呢。你不信的话就让他们来试试好了。” 胡瑜非看着李粟生心中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个李粟生怎么就这么愚昧,一点政治敏感度都没有呢?其实高层对一些功勋家族一直都采用的是赎买的政策,对曾经立下的功勋,其本人以及后代都给于了优厚的待遇,只要你不太出格,对这些人的一些特权都采取了比较纵容的方针。 但是对于这种纵容是有一定限度的,是需要在公众承受能力范围之中才可以的。一旦你的行为超出了社会公众容忍程度,那事情就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你必然会为你过于出格的行为遭受到更为严厉的惩罚的。 但是李粟生却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或者是说他意识到了,但是却是被贪婪蒙住了眼睛,以为凭着自身的才智能够侥幸的过关。但实际上他这是对高层的果决没有充分的认识了。如果高层真的认起真来,恐怕李粟生这种人是很难逃脱惩罚的。 虽然看出了这一点,胡瑜非却并没有什么办法继续劝解李粟生什么了,人可能就是这个样子吧,当他走入了某一个牛角尖了,别人对他的劝说,都会被他当做是没有道理的,只是会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下去。 胡瑜非叹了口气:“老四啊,算了,我也不劝你什么了,原本我还想着帮你和孙朝晖找机会坐到一起好好聊聊,化解一下双方的矛盾呢?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把你们弄到一起去了,结果还是不欢而散的,我也就不去费这个劲了。” “瑜非哥,你早这么想早就好了,”李粟生笑着说,“要不是你一直从中作梗,孙朝晖和傅华这两个混蛋的,我早就把他们给收拾了。” “老四啊,你太托大了”胡瑜非看着李粟生苦笑着说,“作为哥哥,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无论是孙朝晖还是傅华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你可别因为轻敌就真的把自己给折进去。” “瑜非哥,你可真是老了啊,居然会怕这两个混蛋,”李粟生冷笑着说,“你以为我做事情不会先了解一下对手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兵家常识我还是知道的,同时我们的父辈都是身经百战的铁血统帅,我们的骨子里也是有着他们战斗的基因的,跟那两个混蛋斗,我是绝对不会落于下风的。” 胡瑜非看着李粟生在他面前这么张狂,心中不禁暗自摇头,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很像历史上那个纸上谈兵的赵括,以为自己可以纵横天下,但实际对垒起来,却是不堪一击的。 第3084章 热血青年 从胡瑜非家中出来的李粟生心中是很郁闷的,就像胡瑜非对他的所作所为很不满意一样,李粟生对胡瑜非的所言所行也是很不满意的。他觉得胡瑜非真是越活越活回去了,他怎么会变得这么畏畏缩缩的呢?他根本就不再是那个当年手拿一把军刺就敢跟那些顽主厮杀的热血男人了。 胡瑜非这是怎么了啊?李粟生心中暗自苦笑,他现在这么夹着尾巴装低调,是因为当年他做出了不齿于他这个阶层的懦夫行为,但胡瑜非没有这样的耻辱经历啊,怎么到老了,反而怕这怕那,连几个平头百姓都不敢招惹了啊?你心里怕了,就怕你自己的吧,怎么还要来管他的闲事,不让他去对付孙朝晖傅华那两个混蛋啊? 虽然李粟生一点想要听从胡瑜非意见的意思都没有,但是却不代表他并不在乎胡瑜非的态度,曾经胡瑜非是他们这些二代子弟中风云一时的领袖人物,那个时候的胡瑜非意气风发的,是像李粟生这样的二代子弟心目中的偶像,他印象中胡瑜非最拉风的一次就是北京道上顽主的风云人物后来响当当的刘爷揸架,当时在小树林里单挑了好半天,硬是丝毫没有输阵,最终两人平分秋色。 那个时候李粟生想要成为的就是胡瑜非那样的人,一身胆气,快意恩仇,就像后来武侠小说中的大侠一样。当然,后来时势的发展让他这个美好的愿望彻底的失去了能够实现的可能,他变成了连自己都厌恶的那种懦夫,从此成为了躲在暗影中,不敢挺直腰板做人的人。 但这不代表他不想成为当年胡瑜非那个样子的人,他心中保留着对胡瑜非最原初的敬仰,直到现在曾经那个高大的形象彻底的崩塌。那个曾经快意恩仇的胡瑜非算是死了,他变得虚伪,变得绝对理性,清醒、冷静、审慎、自觉、排斥本能、反对本能的生活。他难道忘记了吗,这种虚伪曾经是他最为厌恶的。本质上,胡瑜非跟他就算是一种人,都是变成了那种自己最厌恶的人。 青年时期的胡瑜非跟李粟生都是些热血青年,由于他们的家庭比一般平民家庭享有更为优越的条件,这个优越不仅仅是物质上的,也是精神上的,他们读的都是当时北京最好的学校,那些一般人连听都没听过名字的康德、柏拉图、尼采等大哲学家的经典著作,他们这些人很早就都已经能够大段的背诵。 这其中他们几个常在一起玩的青年人最喜欢的就是尼采,而对尼采的著作当中他们又最喜欢的是《偶像的黄昏》,这本书中的每句话都透着狂妄的杀气,尼采用他最毒的毒舌前前后后,基本上把人类文明史上的宗教、道德、哲学骂了个遍。 书中尼采断言,迄今用来使人类变得道德的一切手段,归根到底都是不道德的。他把生殖看待作为人类繁衍的正常途径,而基督教却怀着根本反对生命的怨恨,把性视见为某种不洁之物;它把污秽泼在我们生命的前提上。那些灭绝激情和欲望,仅仅是为了预防它们的愚蠢以及这种愚蠢的不快后果,这在我们今天看来,本身就只是一种极端的愚蠢。 在和基督教和道德死磕后,尼采又把小老头苏格拉底骂的狗血淋头,他认为自柏拉图以来的希腊哲学家的道德主义是有病理学根源的,他们对辩证法的重视也是如此。理性=美德=幸福仅仅意味着,人们必须仿效苏拉底,制造一个永恒的白昼-理性的白昼-以对抗黑暗的欲望。无论如何必须理智、清醒、明白,向本能和无意识让步会导致崩溃。 这种劝善的道德,包括基督教道德,都是一个误会,所谓耀眼的白昼,绝对理性,清醒、冷静、审慎、自觉、排斥本能、反对本能的生活,本身仅是一种疾病。所以他断言,既不存在精神,也不存在理性、思维、意识、心灵、意志、真理,这一切都是无用的虚构。 尼采不仅仅停步在批判,还强调个体的力量和精神,并试图清洗所有道统所带给人类的污秽,他定义自由,什么是自由?就是一个人有自己承担责任的意志。就是一以坚守分离我们的距离;就是一个人变得对艰难、劳苦、匮乏乃至对生命更加不在意;就是一个人准备着为他的事业牺牲人们包括他自己。 尼采鼓励拼刺与勇气,他说最富精神性的人们,他们必首先是最勇敢的,也在广义上经历了最痛苦的悲剧。但他们正因此而尊敬生命,因为它用它最大的敌意同他们相对抗;不害怕无价值的事同样可能是心灵的伟大。他不觉得矛盾是件坏事,一个人只有充满矛盾才会多产。只有灵魂不疲沓,不贪图安逸,才能永葆青春。 这些在正统哲学家眼中近似疯子的呓语的异端学说,在胡瑜非和李粟生这些迫切的想要像他们父辈一样建功立业,打翻旧世界,建立新社会的热血青年听来却是最有蛊惑性的革命宣言,胡瑜非那时就对此一边大段的背诵,一边击节赞叹。 但这些李粟生最为推崇的品质,早就已经从胡瑜非身上彻底的消失了,胡瑜非变成了现在这个怕这怕那,满嘴仁义道德的,这也让他小心,那也需要提防的懦夫了。看到曾经的偶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才是李粟生心中最为沮丧的点。 李粟生就有一种很想找人好好发泄一下的情绪,想了一想,就把电话打给了刘升妹:“你在什么地方啊?” “在世杰运财公司呢,”刘升妹现在对于李粟生有一种认命的淡然,“找我有事啊?” “我现在很想让你陪陪我,你没什么事情就去老地方找我吧。” 李粟生说的老地方,是他在自己旗下公司开的宾馆中一间专用的房间,当然了公开层面没有人知道这件宾馆所属的集团公司跟李粟生有联系。李粟生平常做道德君子惯了,在自己家人面前也是一副很正派的形象,而且他的妻子也算是二代子弟中的一员,他们父母之间在战火纷飞的岁月就建立起来了深厚的战友情谊,他们的婚姻也是这个战友情谊的延续。 所以跟其他女人的事情是不能让他妻子知道的,于是他就在这家不是很显眼的宾馆中开了一个专用的房间,用来跟刘升妹这些他的情人幽会用。 李粟生这么说,刘升妹并没有丝毫的抵触情绪,就好像是李粟生叫她过去陪他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已:“行啊,我半个小时就能过去的。” “好,我这边半个小时也会赶到的,我们就在那见了。” 挂断电话之后,李粟生就上了他的轿车,跟司机讲了他要去的地方,然后司机开车拉着他离开了胡瑜非的家门口。从上一次十姑娘让人在路上伏击了他之后,李粟生就改变了他安步当车的习惯,走哪都带着司机和轿车。 司机还是专门从武警部队上找的退伍兵,身手不错,可以兼做保镖的。而车李粟生则是一贯秉持着低调的传统,选了一款看上去很像是桑塔纳的大众辉腾,虽然辉腾的价格是桑塔纳的几倍,但是外形很像是桑塔纳,看上去也就没有那么扎眼了。 一开始他还真是坐不惯轿车的,总觉得发晕,但这人是一种惯性的动物,坐过了几次之后,他也就习以为常了。 半个小时之后,他就到了那家宾馆,几分钟之后,刘升妹也到了。房间的门一关上,刘升妹也没等李粟生有什么动作,就开始乖巧的解开身上衣服的扣子,很快一具上下凹凸有致白皙的躯体就完全展现在了李粟生面前了。 然后她就坐到了李粟生的身旁,开始帮助李粟生脱衣服,李粟生用看待自己养训了的宠物的眼神欣赏的看着刘升妹,开始慢慢的抚摸刘升妹像一件白色玉雕一样的曼妙身体,在抚摸中他的郁闷情绪在一点点的消散,直至彻底地消失。 欢悦开始充斥着他的心扉,他的身体开始苏醒,年轻时期的那种坚强和充实再次在他的身体上展现了出来,刘升妹对他还说就是一味回春丹,把这句青春正茂的身体拥在怀里,他就会像年轻人一样的再度有了血性和活力。 刘升妹敞开了自己容纳了他的坚硬和火热,一种人生得此,夫复何求的惬意充满了他的脑海之中。在这一刻,他忽然很恶趣味的想到了胡瑜非,是不是胡瑜非就是因为没有找到像刘升妹这样美好的回春丹,所以才会那么萎靡不振啊? 如果他能够帮胡瑜非找到像刘升妹这样的美好的身体,胡瑜非享受到了美好之后,他会不会重新回到那种大段吟诵尼采吟诵到心有同感之处就击节赞叹的热血青年状态啊?这倒是一个很有趣的想法,找机会倒是可以试一试。 第3085章 玩伴 香港,荃湾酒店的会议大厅中,熙海投资的CEO罗胜天和全兴玩具的董事长赵文熙坐在会议桌前,一份赵文熙向熙海投资转让他所持有的全兴玩具百分之六十七股权的股份转让协议摊开放在两人的面前,两人拿出签字笔,各自在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这也就意味着熙海投资已经拥有了全兴玩具三分之二以上的股份,从而拥有了对全兴玩具绝对的控制权。全兴玩具是一家在港交所上市的公司,主业是玩具制造和销售,主要是制造对欧美出口的玩偶。鼎盛时期曾经占据出口欧洲市场的玩具份额达百分之三十,美国市场的份额则也有百分之二十多的样子,算是港股市场上的绩优股之一。 但这些辉煌早已成为历史了,随着大陆经济上的崛起,全兴玩具的市场受到了内地玩具制造业者毁灭性的打击,内地业者开发的玩具又新潮又廉价,全兴玩具原本只是靠模仿起家的,根本就没有内地业者的研发能力原本在欧美市场上畅销的几款产品就大量的滞压,业绩断崖性的下滑,随之股价大幅下跌,最终只剩下一毛多的,沦为仙股公司,只剩下一点上市公司的壳价值了。 罗胜天在十姑娘提供给他选择的壳公司中选中了这家公司,主要是因为这家公司各方面的债务关系清楚,收购之后,方便熙海投资把房地产项目,特别是北京的金融城项目置换进去,从而实现借壳上市的目的。 经过一番谈判之后,双方终于达成了最终的转让协议,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向港交所递交申请文件,正式的让熙海投资借壳上市。对实现这一目标,罗胜天是有着十足的信心的。十姑娘和刘氏企业在香港经营多年,这点掌控能力还是有的。 双方签完字以后,交换了合同文本,随即罗胜天和赵文熙的手就握在了一起,彼此互道了一声合作愉快,然后罗胜天就冲着他的随身助理小路叫道:“开香槟,我要好好庆祝一下。” 小路现在是一副地道的公司白领的打扮,她按照罗胜天的吩咐开了香槟,用托盘端给了罗胜天和赵文熙,两人碰杯,愉快的把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了。 香槟喝完之后,赵文熙就跟罗胜天握了握手,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然后就跟罗胜天分手离开了。罗胜天对赵文熙签约完了之后就匆忙离去倒也理解,毕竟看着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企业琵琶别抱成为了别人的了,这个时候谁的心情也是不好过的。 但是罗胜天现在却跟赵文熙完全是另外一种不同的心情了,他已经完成了他计划中的头两步,让熙海投资有了可以在港交所上市交易的可能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下一步西装革履的自己在港交所主席的陪同下敲钟,正式向香港商界宣布熙海投资正式上市,他罗胜天这个曾经的大玩咖,已经掌控了一家有实力的上市公司,他也可以挺直腰板对那些商家大佬,特别是刘氏企业的刘洪淼刘太森说一声我也是成功人士了。 这种情绪激励了罗胜天,让他有一种格外兴奋的感觉,有一种特别想告诉别人的想法,所以他从荃湾酒店出来,跟小路上了自己的车之后,马上就拨打了傅华的手机:“诶,傅董,跟你讲一个好消息,赵文熙已经跟我正式签约,下一步我们很快就能够在港交所借壳上市了。” 傅华倒是能够理解罗胜天激动地心情,这家伙已经压抑了半辈子了,已经被压抑的太狠了,现在终于看到了可以扬眉吐气的那一天了,难以控制自己的兴奋也是常理之中的。不过罗胜天兴奋,不代表傅化也想跟着他兴奋地,这些年他已经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了,能不能实现借壳上市已经不是他的兴奋点了。 而且累积这么多年的经验也让傅华知道,很多事情没到最后一步还是有变数的。虽然买下了全兴玩具这个壳资源了,意味着熙海投资向借壳上市迈进了一大步。但是有句老话叫行百里者半九十,罗胜天办到现在这个状态,也只能说是熙海投资上市的程序完成了一半而已。 虽然上市的程序已经走完了一半,但是罗胜天这个兴奋状态却是有一点点的出格了,往往这个时候就是最容易出问题的时候,特别是罗胜天这家伙以前就是一个地道的玩咖,怎么疯怎么玩的一个人,高度兴奋之下,很容易就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了。傅华觉得这个时候就应该给罗胜天泼点冷水了。 傅华就笑笑说:“祝贺你啊,罗先生,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一半了。” “喂喂,傅董,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对了,什么叫做我的愿望啊?”罗胜天就有点不满意了,“难道熙海投资不是我们共同拥有的公司吗?难道你没有让熙海投资上市的梦想吗?” 傅华笑了起来:“好了罗先生,你就别挑我说话的字眼了,上市是我们共同的愿望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罗胜天笑着说,“你这家伙也是的,我让你跟我一起来香港你不来,要不然现在我就可以带你去兰桂坊好号的玩玩了,我保证一定让你玩的爽歪歪的。” “喂,你可别得意忘形啊,”傅华警告说,“你可别忘了,有些人是不想让我们好的。安全起见,你最好是行为给我检点一些。”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会这么说的,”罗胜天笑着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时候说这种话真的很扫兴啊?你就不能让我多高兴一会儿,哪怕明天再提醒我也好啊?” 傅华笑了起来:“行,我不扫你的兴了,今天是签约了的日子,你可以放纵一下,明天你就得收拾心情,赶紧处理好后面的事务,毕竟,买下了赵文熙的股份,并不代表熙海投资已经实现了借壳上市了。” “叫你这么一说我哪有什么心情去玩啊?”罗胜天苦笑着说,“你说的熙海投资上市好像还很任重道远的样子,你算是成功的败了我的兴了,好了,我不去玩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这样也好,”傅华笑着说,“我们真的还没到可以大肆庆祝的时候,这样,等到熙海投资实现了借壳上市,我会去香港跟你一起敲钟,那个时候我们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到时候我们再去兰桂坊疯玩一场。这总可以了吧?” “这个可以,”罗胜天笑着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到时候玩什么你可得听我指挥,不准拒绝,听到了吗?” 傅华听罗胜天笑得很邪性,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不过罗胜天这家伙虽然表面上放浪形骸,内心中却是一个有着一定自我约束能力的人,傅华猜测这家伙到时候可能搞一些恶作剧捉弄他一下,也许还会稍稍出格一点,但总体上还是没什么大碍的。 这个应该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的,傅华并不想跟合作伙伴把关系搞得太严肃了,于是他就笑笑说:“好吧,我豁出去了,到时候任你摆布就是了。” “这可是你答应的啊,”罗胜天笑得越发的邪性,“到时候可不准反悔。” 傅华笑了:“我这人向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到时候我大不了舍命陪君子就是了。” 虽然是傅华跟他说笑了几句,让罗胜天的情绪多少舒缓了一些,但是他的情绪起来了并没有得到宣泄,所以挂了电话之后,他心中还是郁闷。他转头看了看坐在他身旁的小路,苦笑着说:“我们有着这么一位董事长,就算是事情做成功了,心里也是不爽利的。” 小路笑笑说:“我觉得傅董这么做也是为了公司好的,罗先生你别忘了,你在香港这边可是一个声名赫赫的花花公司,欢场上很多人都认识你罗先生的。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是想收心做一番事业的,这个时候再去欢场上疯玩,对我们公司的形象是不利的。” 罗胜天看了小路一眼,从小路跟他去了北京之后,他实际上一直都在观察着小路的一举一动的,内心中他是认为小路很可能是刘太森或者李粟生派来收集熙海投资情报的,所以他一直对小路存着几分戒心的。 但小路跟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表现的很本分,在公司除了做好本职工作之外,从来也不去多嘴多舌的刺探公司的情况,他就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小路可能是真的无法在香港立足了,不得不跟他去北京讨生活的。 现在小路劝他听从傅华的话,也是出于对熙海投资有利的角度出发的,实际上也是为了大家好的,他就越发觉得小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他的玩心已经起来了,还是想要找个渠道发泄一下的。突然他眼前一亮,眼前的渠道不是现成的吗?小路不就曾经是他最好的玩伴吗? 第3086章 狰狞 罗胜天就笑着看着小路:“诶,小路,我听你的,我不出去玩就是了。” 小路看他的眼神警惕了起来:“你会这么乖吗?我看你笑的可有点邪性,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啊?” “不愧是跟我玩过那么久的人啊,真是了解我,”罗胜天笑着说,“我可以不出去玩,但我有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就是你跟我去我家,我们可以在我家按照以前在会所里的玩法,痛快的玩上一次的,你放心我会加倍付你的报酬的。” “不行,”小路马上就严肃的拒绝了罗胜天,“你现在可是我的老板啊,这么做可是不合规矩的。我们现在算是同事了,再玩那种性虐游戏,你把我当什么了啊?” 罗胜天笑了:“就算是你不再跟我玩那些有趣的游戏,你在我眼中不依旧还是那个形象吗?我们也算是很长时间的玩伴了,就没必要虚伪了吧?要不,我出三倍的价钱。” “这不是钱的事情啊,”小路苦笑着说,“这件事情如果被傅董知道了,他会开除我的。不行,你出多少钱我也是不能答应跟你那么做的。” “哎呀,这就是你跟我两个人的事情,你不说,我不说,怎么会让傅董知道了呢?”罗胜天看着小路说道,“说起来你还欠我一个人情的,不是我帮你,你根本就没机会来北京这边工作的,你陪我玩上一次的,就算是还了我的人情了。” “真是怕了你了,”小路看着罗胜天苦笑着说,“就算是我愿意陪你玩上一次,我现在也没有会所的那些服装道具啊,没有那些,我怎么陪你玩啊?” 玩那种游戏是需要一些服装和道具的,就像是鞭打需要鞭子,滴蜡需要蜡烛,绑缚需要绳子,施虐者还需要穿着特别性感酷炫的皮质比基尼之类的服装,这才能够给被被施虐者最强悍的感官刺激。 “呵呵,这个你就多余担心了,我的家中就备了专门的器具和服装,”罗胜天得意地笑了起来,“那我就当你答应我了,现在跟我去我家吧。” “我真是服了你了,”小路苦笑着说,“居然还专门配备了专用器具,好吧好吧,要我陪你玩一次也可以,不过你必须要先答应我两个条件。” “说吧,到底什么条件?” “一个条件是只局限于在会所所玩游戏的程度之内,不准你有更进一步的要求,第二个条件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罗胜天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什么了不起的条件呢,行啊,这两个条件我都答应你。你可以跟我去我家了吧?” 两人就去了罗胜天的家,罗胜天的家是一栋在半山的别墅,这是罗家帮他买的,罗家在物质生活上对他这个私生子还算是可以的,基本上满足他的一切需求。室内装饰都是欧美风格,极尽豪华奢侈之能事,只是这栋房子之中并没有女主人,罗胜天一直都是单身。 看到房子的内部状况之后,小路苦笑着说:“你真是太好命了,这样子的房子我就连做梦都是不敢想的,你却轻易的就住在里面,真是不知道你上辈子做过了什么了不起的大善事了。” 罗胜天笑笑说:“投胎也是一门学问的,我比较幸运的是我投胎在了一个出生就在你们这一辈子都很难达到的终点之上了,这完全是运气的事,你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 “为什么不给这栋房子找一个漂亮的女主人啊?”小路看着罗胜天问道,“我相信很多女人单为了这栋房子,就会愿意嫁给你的。” 香港这个地方寸土寸金,很多人住的地方也就二三十平米而已,甚至极致的情况,还有人只住在了上下床之中的一个床位,而他的随身全部的家当都放在了这张床上,这张床四周用铁栅栏之类的给围了起来,整体看起来就像一个笼子。住在这样环境之中的人们也就被香港人形象的称作笼民。 基于这种生活环境,很多港人都是把拥有一套房子作为其一生的奋斗目标的,但是能够实现这个目标的人还是极少数的。所以小路说的并不夸张,为了罗胜天拥有的这套房子,很多女人肯定会奋不顾身的嫁给他的。 “我这人自在惯了,不喜欢找个人来约束我的,”罗胜天笑着说,“再说了,外面愿意陪着我睡觉的女人多得是,我可不想为了喝一杯奶,就养一头奶牛在家中。” 小路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罗胜天就是这样一个玩咖,应该也不喜欢找一个女人来家里约束他的。这是罗胜天的生活方式,小路并不想做什么评价的。她看着罗胜天问道:“你准备在哪个房间开始我们的游戏啊?” “你先别着急,我现在有点饿了,让管家先给我们做点吃的,吃饱了,我们才能玩的尽兴一些的,”罗胜天看着小路笑着说,“你想吃什么,牛排还是披萨?我的管家做西餐还是不错的。” “牛扒吧,做牛扒好像是更快一点。” 罗胜天看着小路问道:“我怎么看你好像很急着要走的样子,你晚上还有别的什么安排吗?” “没有了,我还能有什么安排啊?”小路笑了笑说,“只是我怕玩的时间太晚了,这里不好叫车的。” “呵呵,你就是想得太多了,”罗胜天笑着说,“今天我心情特别的高兴,可能会多玩一会儿的,如果你到时候想要回去,我自然会派车送你回去的。如果你想今晚就留在这里,这房子房间多得是,随便你睡在哪一间都是可以的。” 小路看了罗胜天一眼:“我还是觉得回去比较安心一点。” “呵呵,你还是担心我会占你便宜啊,”罗胜天笑了起来,“你就放宽心吧,除了我们约定的程度之外,我绝对不会多碰你一个指头的。到时候游戏结束之后,我会让管家送你回去的。” “行,你可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啊。” 管家就给两人做了两客牛排,牛扒的选材自然也不会差了的,小路虽然叫不上牛扒的品种,但是牛排吃在嘴里极为鲜嫩,几乎算得上是入口即化,就算是她曾经吃过的最好的牛排也不曾给她这么美好的感受。 为了配合牛排,罗胜天开了一瓶赤霞珠红酒,酒标上都是些小路认不出来的洋文,她就猜测那些字母很可能是法文,因为如果是英文,她就认识了。看来这瓶酒也是法国酒庄的出品。 喝酒的时候,罗胜天表现得很有绅士风度,并没有丝毫的想要灌她酒把她灌醉的意思,随便她愿意喝多少就喝多少。不过这个赤霞珠红酒配合着这个牛排,口感真实恰到好处,让小路忍不住的贪了几杯,即使她心中还对罗胜天怀有着几分戒心。 吃完饭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微醺,小路看着罗胜天:“我们的游戏可以开始了吗?” 罗胜天点了点头,把小路带进了他家中的大锻炼室,这个锻炼室足足有三四十平米的样子,锻炼室中一众的健身器材像跑步机举重机等等都有。而在墙角的一个锁着的柜子里,里面就藏着罗胜天性虐游戏的服装和器材。看得出来这些器材都是些很高档的货色,比起会所中提供的要高出好几个档次的。 此时罗胜天已经让家中的管家和佣人回到自己的房间中不准出来了,所以他和小路并不担心那些人突然冒出来打搅他们的游戏。小路这时就展现出了她的女王范,干脆麻利的就用绳子将罗胜天绑缚了起来,嘴也给他堵上了,然后拍了拍仰躺在地板上的罗胜天的脸颊,笑着说:“你等着吧,等我换好衣服,看我怎么收拾你。” 罗胜天眼中露出了期冀的神色,他已经开始进入到被虐的情境之中了,呜呜了两声,表示让小路快点去换好服装了。小路就拿起那套皮质的比基尼,进了锻炼室的更衣间,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就变身成为了一个又酷又性感穿着三点式黑色皮质比基尼的风流女郎了。 那个形象很像是好莱坞英雄电影中的那个黑寡妇,刺激的罗胜天浑身的血液都有些沸腾了,身体也开始变得粗壮坚硬起来,忍不住就想去伸手抚摸小路细长的白皙的小腿。但是他的双手已经被绑缚在一起了,他就用力的想要去挣开。 小路啪的一声用鞭子抽在了他的手上,然后抬脚踩在了他的胸膛之上,用鞋子的高跟在他的胸膛之上狠狠地碾压了几下,恶狠狠的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一点都不乖啊,必须要好好地管教你一下才可以的。” 疼痛越发的刺激了罗胜天的情绪,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就好像是要爆炸了一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小路的身体压在胯下蹂躏,在这种渴望的刺激之下,他暴戾的想要挣脱绳子的绑缚,但一时之间却是难以挣脱出来,脸庞便因为一时之间难逞所愿,而变得扭曲而狰狞。 第3087章 小路 小路看到罗胜天这个有点失控的情形,啪的又给了罗胜天一鞭子:“你给我老实一点,不准乱动。” 但罗胜天并没有因为又挨了一鞭子,情绪就平静下来,相反疼痛刺激的他越发狂躁的想要去挣脱绳子的绑缚,越发的想要去伸手抓到小路的身体,他眼神中冒出野兽般的凶光,嘴里发出赫赫的声音,四肢用力的挣扎着,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从绑缚中挣脱出来,抓住小路,然后占有小路的身体。 小路看出来罗胜天的神情有点不太正常了,玩这种游戏实际上是有些危险的,所以通常施虐者和受虐者之间都会约定一个信号,一旦受虐者承受不住了,就会放出这个信号,从而让整个游戏中止。 现在虽然罗胜天还没有放出承受不了的信号,但看他的情形却是明显的不对劲了,小路就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罗胜天并没有回答小路的问题,而是身体依旧用力的挣扎着,也不知道是小路的绑缚并没有太紧,还是罗胜天挣扎的太用力了,绑着罗胜天的绳子突然一下子开了,罗胜天的双手一下子就失去了束缚,伸手一把就把站着的小路给拉倒了,随即罗胜天整个人就扑在了小路身上,开始乱抓乱扯她身上的皮质比基尼起来。 小路恐惧的挣扎着,嘴里叫着:“老板,你别这样子啊,你这个样子超出了我们约定的界限了,你赶紧给我住手。” 但这个时候罗胜天哪里还有理智啊?根本就不理会小路在说些什么,只是疯狂地撕扯着小路身上已经很少的遮体之物。虽然那套比基尼是皮质的,比一般的衣物更为结实一点,但是在罗胜天失去理智的大力的撕扯下,最终还是被撕碎,小路白皙的肌肤就完全呈现在了罗胜天的面前了。 罗胜天眼中的兽欲就更加勃发了,他变得越加的疯狂了,他几下就扯去了自己身上的内衣裤,然后就想要占有小路。小路拼命地用双手推挡着他的身体,嘴里叫着:“不要,不要啊,老板,我不想这个样子的,救命啊,有人非礼啊。” 但是她的叫喊是徒劳的,这里本身就是一个隔音效果很好的房间,外面根本就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小路最终还是被罗胜天得逞所愿了。即使是这样子,小路依旧拼命地拍打着罗胜天的身体,想要阻止罗胜天对她的侵害。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她的拍打根本就只是徒劳的,罗胜天依旧是该做什么做着什么,直到他的兽欲完全得到了宣泄。 罗胜天兽欲得逞之后,随即就趴在小路身上沉沉的睡了过去,小路用力的把他从身上推了下去,怒视着他骂道:“你这混蛋,看看你都对我做了什么啊!” 骂完小路还是不解气,又站起来踹了罗胜天两脚,但是罗胜天根本就没有听到小路对他的怒斥声,也没有对对小路踹他的两脚有什么反应,倒在地上的他身体已经很疲惫了,对身边的事情根本就感知不到,只是酣睡如故。 小路看着罗胜天,迟疑了一会儿,她在犹豫是不是要报警,过了一会儿,她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拨打了999电话:“阿sir,我被我老板给侮辱了。” 警察很快就出现在了罗胜天的家门口,叫开了门之后,他们在锻炼室看到了衣衫不整,身体还在瑟瑟发抖的小路,以及仰躺在地上的还在酣睡的罗胜天。警察叫醒了罗胜天,他还有些发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两人就被带到了警署调查。 法医给小路的身体做了检查,在她的体内以及被撕碎的那套皮质的比基尼上发现了罗胜天的体液,基本上确认了小路被罗胜天侵害的事实,警方也对罗胜天做了毒物监测,但是并没有发现罗胜天体内有什么毒物。 随即警方就对罗胜天采取了刑事拘留措施,罗胜天找了他的律师,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律师也没办法帮他办理保释手续,罗胜天就被暂时拘押看守所中。而小路则是被她的友人接了回去。 罗胜天在看守所里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始终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失控对小路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他在欢场中打滚这么多年了,从来还没有像今晚这样在违背对方意志的情况下做出占有对方身体的事情。 昨晚发生的事情真的是让他很是莫名其妙的,他突然就性格大变,完全失去了对自我的控制力,整个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根本就不顾小路的意愿,强行的就占有了她。他怎么会这个样子的哪? 此刻罗胜天真是有百口莫辩的感觉。特别是他在香港本身就是著名的玩咖,在常人的理解中,这种侮辱助理的事情他能做出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明白,他虽然是玩的很疯的人,本质上却还是一个善良的人,在他荒唐的前半生中,从来还没有做过任何的伤害他人的事情。 但现在这些话他说给任何人听,都是没人会相信他的。罗胜天心里骂了句娘,心说今天真是撞邪了啊,怎么会发生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啊? 罗胜天就这样在看守所中度过了他人生中最为困惑的一个夜晚,天亮之后,法官上班了,律师为罗胜天申请保释,法官裁定他需五百万港币交保。五百万对他来说倒并不是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 办理完保释手续,罗胜天走出法庭,十姑娘的车已经等在法庭门外了,十姑娘就坐在车中,看到罗胜天就说道:“上车。” 罗胜天上了十姑娘的车,车子就开离了法庭门口,是姑娘看着罗胜天问道:“你昨晚没什么事情吧?” 罗胜天苦笑着说:“我倒是没什么事情的,关键是我不管没什么事情,到现在我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感觉昨晚我就像是撞了邪一样,我自己都不受我自己控制了。” 十姑娘笑了起来:“傻瓜,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没想明白啊,你中了人家的仙人跳了,你那个助理肯定是有问题的。” “你是说小路啊,”罗胜天摇了摇头说,“她绝对不可能这么对待我的,我认识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 十姑娘笑了起来:“傻瓜,你是身在其中,看不清这个局是怎么一回事,你如果跳脱出来,就能够知道这件事情完全是那个小路在暗地里算计你了。你之所以会撞邪般的控制不住自己,一定是她在你的饮食之中下了什么药了,你想想吧,昨晚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一起吃过什么或者喝过什么了?” “昨天我跟全兴玩具签了转让股权的协议了,因为高兴,我就和小路一起吃了晚餐,还喝了一点赤霞珠红酒。” “就是嘛,又是吃饭又是喝酒的,你也算是在欢场上打转多年的人,应该知道这么多机会,小路想要在你的饮食中下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 “可是警察在抓我的时候,给我做过毒检了,我身体内并没有发现使用过药品的迹象的。” 十姑娘笑了起来:“如果你体内检验出什么药品的话,你被人做手脚的迹象就很明确了,那我自然不会放过那些有嫌疑对你动手脚的人。你觉得刘太森或者李粟生会这么傻吗?他们就是想要做得毫无痕迹,这才能让我无法发作什么。行了,先去我那吧,我会证明给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小路动的手脚的。” 两人就去了十姑娘的住处,进门之后,十姑娘对罗胜天说道:“你也被人折腾了一晚上了,先去客房休息一会儿,我要打电话找几个人问问情况,等我查到了小路的问题,我再跟你谈。” 十姑娘就开始在客厅里打起了电话来了,罗胜天则是去了客房休息。但他没有想明白整件事情的缘故,特别是他觉得小路不该是十姑娘所说的那个样子,所以虽然躺在客房的床上,但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的。 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罗胜天实在是在床上躺不住了,就从客房里出来,十姑娘看到他出来,笑了起来:“睡不着啊?” 罗胜天点了点头说:“是有点睡不着,我还是没想明白这件事情的问题在什么地方,你打电话问到什么了吗?” 十姑娘笑了:“问到了,我问了一下道上的消息灵通人士,昨天到今天这段时间,有没有关于那个小路的消息。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了,道上的人跟我讲,昨天晚上到现在,小路住的地方出现了几个暗桩,看上去像是在暗地里保护着小路的人身安全。你觉得这些暗桩会是谁派去的啊?” 到这个时候,罗胜天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他确实是被小路算计了的。只是小路并没有像他想的那个样子,通过打探熙海投资的情报来算计他,那些对手可能早就猜到他可能是防备着这一点的。 第3088章 缩头王八 既然他防备着这一点,那他们也就别辟蹊径,转而攻击他好玩的弱点,从而搞了这出性侵的戏码出来,他是出了名的玩咖,出这样子的事情是很正常的,除了小路为他辩白之外,他几乎没有能够证明自身清白的可能了。 而小路已经被人暗中保护了起来,这几乎已经堵死了罗胜天说服小路出来给他洗清罪名的可能了。因为就算是十姑娘在这个时候也是不敢对小路做什么动作的,香港警方和香港的媒体都在高度关注着这件事情呢,如果十姑娘搞了什么强迫小路的行动,香港警方一定不会对此坐视不理的。 罗胜天骂了一句娘:“我千小心万小心的,就是想要避免发生这样的事情,结果到头来还是中了这帮王八蛋的圈套了。” 十姑娘笑了起来:“人家是有心算无心的,你就是再小心,也是躲不开他们的算计的。” 罗胜天又骂了句娘:“这帮家伙是想要堵死我把熙海投资在港交所上市的路啊,把我搞成一个性侵者,港交所那边怎么还会批准熙海投资在港股市场上借壳上市的申请呢?这个事情也许需要先放一放了。” 因为昨晚的事情,罗胜天已经被香港警方指控为涉及刑事犯罪的行为人了,而且很快就要被提起刑事检控,一般情况之下,公司的高管涉及刑事检控之后,港交所会因此拒绝批准罗胜天掌控的熙海投资借壳上市的。即使十姑娘在香港商界经营多年,影响力巨大也是不行的。 另外,就算是港交所对罗胜天格外开恩,允许了熙海投资借壳上市,罗胜天对小路的性侵行为也是会对熙海投资的商业声誉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的。性侵已经是极为恶劣的违背公正良俗的行为,会在股民心目中造成极大的恶感,进而造成他们拒绝投资购买熙海投资的股票的。 这种大众的心理行为是不受财富和权势的影响的,甚至财富和权势反而会加剧大众对熙海投资的恶感,罗胜天估计这个时候,十姑娘面对这个局面也是无计可施的。 十姑娘听罗胜天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如果你真的暂停了熙海投资借壳上市的计划,那就算是掉进了刘太森或者李粟生的陷阱之中了,那后面你只能跟着他们的节奏走,不用再想还把熙海投资弄上市的事情了。” “我不停下这个上市计划又能怎么办啊?”罗胜天看着十姑娘苦笑着说,“现在这个情形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们连究竟是刘太森还是李粟生之中的那一个家伙在背后搞的鬼,都没办法搞得清楚,更何况小路还在对方的掌控之中,警方还在盯着我们呢,你总不会让我顶着一个性侵者的名头跟港交所神情借壳上市吧?港交所要是敢批准的话,估计会被香港媒体给骂死的。” “我知道眼前的这些事情基本上已经坐实了你性侵者的罪名了,想要找出证据洗清身上的污点几乎没有可能了,”十姑娘看着罗胜天笑了笑,“通常这个时候那些循规蹈矩的人就会束手无策的,但问题是,我十姑娘是什么人啊?你看我像循规蹈矩的人吗?” 罗胜天笑了,他知道十姑娘绝对是豪门子弟中的一个另类,循规蹈矩在她身上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能够约束别人的事情,根本就约束不了十姑娘的,要不然他这个私生子根本就来不到这个世界的。 罗胜天看着十姑娘笑着问道:“那你打算怎么破这个局啊?我们现在好像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 十姑娘看着罗胜天笑笑:“没有头绪的事情就没有办法解决了吗,我讲个历史故事给你听吧。春秋战国的时候,秦国是个强国,正在想办法逐步兼并其他各国。于是当时的秦王派遣使者赠给齐国的太后一个玉连环,说你们齐国的聪明人很多,能否解开玉连环?” 玉连环是玉匠制环时从一块完整的玉石上雕凿出来的,两个玉环是连在一起的,即使是再聪明的人也无法能解开。秦王拿这个考较齐太后,是想要给齐国难看的,齐国的太后心里很明白,玉连环用普通办法是解不开的,秦国的意图实际是对自己和对齐国的轻视与戏弄,是对齐国有无反击秦国决心的一次试探,必须要给与坚决的还击。 于是齐太后就当着秦国使者的面,叫臣子拿一把榔头来,她拿起榔头果断地把玉连环一下子敲断,玉连环碎成了几段,然后冷笑着向秦国使者说,请您回去报告秦王,我已经用这种办法把玉连环解开了。 罗胜天听到这里,看着十姑娘苦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没读过那么多的书,不知道你跟我讲这个故事对解决现在的困境有什么帮助?” 十姑娘看了罗胜天一眼:“罗向宏这个混蛋,只是让你吃喝玩乐,根本就没好好的教育一下你,也是,他自己就是一个混世界的,我也不能指望说,他能让你受多么好的教育,算了,我不跟你废话了,我直接找你那个混蛋爹地就好了。” 罗胜天在一旁听着十姑娘骂他的父亲罗向宏,罗向宏和十姑娘也从来没在他面前讲过他们自己的事情,他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对生身父母之间的事情知之甚少,也就无从插嘴讲什么话了。 十姑娘于是就拨打了罗向宏的电话:“罗向宏,你这个混蛋还没死呢?” 罗向宏在电话那边哈哈笑了起来:“十姑娘,你是不是天天咒我死啊?我跟你说,这人吧,是个贱种,越咒越旺,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现在活得劲朝外呢,再活个百八十岁没问题的。” “呵呵,再活上百八十岁,你就活成了老王八了,不是,你现在早就成了缩头的老王八了,倒也不用再等个百八十年的了。” “诶,十姑娘,你嘴下积点德好吗?”罗向宏虽然对十姑娘心中始终敬着几分,但没有男人会愿意被人骂做缩头王八的,尤其是骂他的还是他曾经的女人,“当年我们俩虽然没走到一起,但我也对得起你了吧?我还以为这么多年第一次打电话给我是想要叙叙旧情呢,结果呢,旧情没叙,上来就骂我是缩头王八,你都这把年纪了,那种泼辣的性格怎么一点都没改啊?” “你都这把年纪了,当年的沾花惹草的性子可有一点改变啊,你现在还不是瞒着家里的老婆在外面偷嘴啊?”十姑娘笑笑说,“你可别来惹我啊,小心我把你养在外面的小三,不是,也不知道是小几了,反正你就没断过在外面养女人。我骂你缩头王八不对吗?我骂你是有我的道理的。” 罗向宏笑了,他心里也知道他跟十姑娘吵架从来就没吵赢过:“好了好了,我怕你了还不行吗,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我什么事情惹到你了,我改还不行吗?” “你倒没什么地方惹到我了,是有人欺负了我们的儿子了,”说到这里,十姑娘稍稍的停顿了一下,“罗向宏,说到这里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是不是因为胜天是我给你生的,你就把他另眼看待啊?” “没有了,”罗向宏马上就否认说,“这个你可以问你儿子的,我什么东西缺过他的啊?我给他的都是最好的东西。” “别他妈的来糊弄我,你当我不清楚他在罗家是个什么地位吗?还说什么我儿子,他不是你儿子啊?昨天晚上,他被人设了仙人跳的陷阱,送进了警局,现在正在等待着检方指控他呢?从昨晚到现在,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这个做父亲的有为过他做过什么吗?”十姑娘冷笑着说,“罗向宏,如果你就是觉得儿子太多了,你照顾不过来,我可以帮你除除草,让你可以专心到胜天身上的。” “诶诶,你们女人就是爱挑字眼,我什么时候说过胜天不是我儿子啊?”罗向宏苦笑着说,“再说了,胜天也没告诉我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十姑娘也是知道罗向宏是个什么样的人的,他本质上就是一个道上的角头老大,对新闻啊,财经报道之类的根本就不关心,昨天晚上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在那个女人的床上鬼混呢,他不知道罗胜天出了状况也是正常的。 “好吧,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我来告诉你好了,昨晚他被他的助理下了仙人跳,污蔑他性侵,警方已经采集了相关的证据,准备对他落案检控,你看看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吧?” 罗向宏不禁恼火的叫道:“嘿,这个废物啊,不过是玩个女人罢了,居然也能玩出祸来,我当年玩过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个了,还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十姑娘当即就火了:“罗向宏,你这个混蛋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吗,胜天是被人下了仙人跳的扣了,人家是在欺负你儿子,你个缩头王八不想着替儿子出气,还来骂他,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吗?” 第3089章 自愿的 “好了,好了,你别骂了,不就是帮胜天出气吗?”罗向宏陪笑着说,“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去做。” “我想让你做的很简单,现在能够帮助胜天解开这个套的只有那个助理了,只要她出面承认昨晚的事情完全是她跟胜天之间你情我愿,至于后来为什么这个女人会报警,则是因为她想要借昨晚跟胜天发生关系这件事情跟胜天勒索一笔钱财,胜天没有满足她的要求,她恼羞成怒才会报警的。” 罗向宏稍稍沉吟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去吧那个女助理抓起来,逼她承认事情是她诬陷胜天的?” “你有没点脑子啊,”十姑娘呵斥道,“现在那个女人家附近已经有人设了暗桩,警方也不会不关注那个女助理的情况,你去抓她,不是相当于给胜天找麻烦吗?我想要你对付的不是那个女助理,而是设下这个仙人跳局的人。现在看来,设这个局的人很可能是不想让胜天把熙海投资在港交所借壳上市,我约莫着很可能是刘太森那家伙搞的鬼。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罗向宏笑了起来:“呵呵,你确定这件事情是刘太森做的吗?再是那可是你们刘家的人啊,你真的想让我对他们动手吗?” “什么确不确定的?你做事什么时候还需要确定了啊?”十姑娘冷笑着说,“难道你还想要我给你来个三堂会审吗?至于他们是刘家的人与你有什么关系哪?刘家的人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的,那帮混蛋这些年什么事情还对我念过亲情了?我让你去做,你就给我去做,啰嗦这么多干什么啊?” “呵呵,你还是像当年一样的狠辣果断,好吧,我就按你的吩咐去做好了。” 香港,新界元朗区,早上九点,刘祥炳坐在车里闭目养神,车子正行驶在大榄隧道之中,这是送他去刘氏企业上班的。昨晚恰逢他妻子的排卵期,为了让妻子受孕,他比平常日子都折腾了一点时间,现在精神上就有些困倦了。这也是生在豪门中人的一种无奈吧。 刘祥炳是刘氏企业董事局主席刘太森的大儿子,现在刘氏企业中任职副总经理,事业各方面发展的还算是不错,自身能力也不错,刘太森对他还是很有些期许的。但唯一不足的地方是他们夫妻至今还没有生出一个儿子来。这就让他在竞争刘氏企业掌舵人这个位置时处于下风,因为他的弟弟刘祥江已经有了儿子了。 通常意义上,一个豪门在考虑选择下一代中的谁接班成为掌舵人的时候,是会优先考虑已经有了男性继承人的下一代的。因为这样子才可以保证姓氏的延续。他的父亲之所以并不是长子,却也被他爷爷确定为刘氏企业的掌舵人,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刘太森生了他和弟弟两个男性的继承人。 他现在还没有男性继承人就成了他成为刘氏企业继承人的短板了,所以这段时间他就在拼命地造人。搞得现在他都有些精力不济了。正当他昏昏欲睡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车身剧烈的震荡了一下,刘祥炳的脑袋也撞到了车顶上,睡意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刘祥炳睁开眼睛看向外边,他的车这时已经出了大榄隧道,司机已经把车停了下来,正准备下车,他看着司机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司机说:“刚才前面的车突然倒车,我们就追尾了。我想要下去跟对方理论一下,他会不会开车啊,这么突然倒车,谁躲得急啊?” 刘祥炳看了一下时间,说道:“打电话让公司派车来接我,你留下来处理好了。……” 刘祥炳话还没说完,前面那辆突然倒车的车上突然冲下来两个大汉,脸上带着小猪佩奇的玩偶面具,手持着五连发的猎枪指着车内的刘祥炳说:“下车。” 刘祥炳哆哆嗦嗦的下了车,这时一辆中型面包车开了过来,刘祥炳被押上了车,面包车马上就踩油门加速,飞快地离开了。 司机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赶紧打电话通知了公司,说是少爷被匪徒绑架了,情况很快就汇报给了刘太森。刘太森问司机绑匪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来,司机说对方什么话都没留下来,只是把少爷给带走了。 刘太森一开始还并没有十分的慌张,他觉得对方绑走了儿子,不管是有什么要求,肯定还是会跟他谈条件的。不管是对方要什么,刘家都是可以满足对方的,所以一般情况之下,儿子并没有太大的危险,只是刘家可能在钱财上受点损失。 所以他一方面派出人四处打听消息,想看看是道上的那一班人马做的这件事情,另一方面他也在等着对方跟他联系,看看对方想要什么条件才会释放他的儿子。 但他一直等到了中午,绑匪那边还是一点要联系他的意思都没有,他开始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了。绑匪那边迟迟不联系他显然想要的不是钱财,不是钱财就可能是更麻烦的事情了。而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则是在道上没有打探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感觉上并不是香港岛内的人马做的这件事情。 同时香港警方也找上门来了,说是有人报警说看到了刘氏企业的副总经理刘祥炳被人用枪指着押上了面包车,问刘祥炳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刘太森并不敢跟警方说实话,他跟香港道上的人马打过多年的交道,深深知道道上的人做事情的风格,不报警,也许儿子还有回来的可能性,报警的话儿子就很可能会被人撕票的。香港这样的例子发生过很多次的。 所以刘太森只能对警方说,那个报警说刘祥炳被绑架的人看错了,刘祥炳现在正在处理公司,安全得很,请求警方不要管报假警的人。警方又想要跟刘祥炳直接联系,刘太森又说刘祥炳那边电话关机了,现在联系不上。 好不容易才把警方糊弄了过去,刘太森在也没办法呆在刘氏企业办公大厦里了,必须要尽快的找出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否则不但刘祥炳安全没办法保证,警方也会察觉到刘祥炳出了事情,从而介入到这件事情的调查之中的。他就离开公司去到了刘洪淼的家中,他想把情况跟刘洪淼汇报一下,问问刘洪淼的看法。 刘洪淼听完刘太森汇报的情况,倒也没有慌乱什么,慌乱在这个时候是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的,他只是看了看刘太森:“你最近做过什么得罪人的事情吗?诶,对了,罗家那小子这几天好像是被警方指控说性侵他的助理,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吧?” 刘太森摇了摇头:“他的助理是他自己请的,并不是我安排跟着罗家那小子的。您是说这件事情跟十姑有关?” “你说呢?在香港这地界上敢动我们刘家的人可没几个,”刘洪淼看着刘太森的眼睛说道,“现在你儿子被人带走了,对方有什么条件都不提,难道说他们帮着你儿子玩啊?你跟我说实话吧,罗家那小子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这个局并不是我设的,你已经交代过我了,不让我去招惹十姑的。” “那这件事情就是李粟生的手笔了,你肯定事先知道点什么吧?” “李粟生倒是事先跟我说了一嘴,这件事情他想要做,我自然是不好拦着他的,再说了,这是罗家那小子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十姑不能把账算我头上吧?” 刘洪淼不禁冲着刘太森翻了一个白眼,苦笑着说:“你十姑才不会管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做的呢,反正与你有关就行了,你也不用再找什么人想什么办法了,赶紧找李粟生,让他想法撤掉对罗家那小子的指控,我相信你儿子自然会回来的。” 刘太森看了刘洪淼一眼:“要撤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需要一点时间的。您要不要跟十姑打声招呼,就说我们正在处理这件事情,让她不要伤害我儿子?” “你傻啊,我要是跟你十姑打招呼的话,这件事情不就等于是挑明了吗?”刘洪淼冷冷地说道,“你应该知道,你儿子的事情跟罗家那小子的事情性质是不一样的,罗家那小子只不过是被指控了而已,就算是罪名最后成立了,也不过是判监几年的事情,但是你儿子的事情如果挑明了,罗家那边可能为了证明这件事情真的与他们无关,就撕票灭口,到时候你可就哭都来不及的。赶紧去安排吧,只要是罗胜天那边的事情洗清了,我想你儿子自然就会回来的。” 虽然刘太森并不想看到布了半天的局就这么被破局了,但是他不敢把儿子的姓名搭进去,当天,小路就到了警局撤销了对罗胜天的指控,说是自己和老板当时都喝多了,半夜酒醒之后,就忘记了具体是怎么发生的性行为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回忆,她才回忆起当时她是自愿的。 第3090章 知己 警方虽然对小路这前后矛盾的证词有些怀疑,还专门询问了她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威胁这才改变指控的。但小路坚持说是她把事情搞错啦,关键的受害人撤销了检控,警方也就无可奈何了,也只能撤销了对罗胜天的指控。 在罗胜天得到了撤销检控的通知之后,刘太森接到了一个匿名的电话,电话里有一个男人跟他说,你儿子在元朗的一间废弃的鸭舍内,你赶紧去接他吧。男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刘太森就按照电话里的指示找到了元朗的那间,他儿子就在这间鸭舍内,被人锁在了一个铁笼子里,除了担惊受怕了一点之外,倒也毫发无伤。 只是李粟生和刘太森费了半天心机,到最后却只是落得了一场空,让两人的心情不免有些郁闷。但这一搞,十姑娘和罗胜天已经对他们俩有了防范,刘太森更是担心十姑娘再对他的儿子下手,只能约束李粟生短时间之内不要再对罗胜天动手脚了。 但这件事情对罗胜天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的,他向港交所提出了借助全兴玩具的壳让熙海投资上市的申请被港交所在审查过程中提出了对他个人品质的质疑,认为他并不适合担任熙海投资的CEO职务,从而将他的申请退了回来。 这样一来,熙海投资想要借壳上市,就需要对公司的一些事情进行调整,所以上市的进程只能是暂缓了。罗胜天这一次的香港之行真是兴匆匆而来,结果却是扫兴而归。而且他最在意的熙海投资在港交所上市敲钟这件事情,基本上也已经没有了可能性了,因为形势已经表明了,熙海投资想要借壳上市,就需要把罗胜天调整出高管名单之外。 这是一个双方都不满意的结果,李粟生本来是想着借助罗胜天性侵小路这件事情给罗胜天以惨重的打击,他基本上已经把罗胜天性侵的罪名做的死死地,罗胜天想要脱罪机会没什么可能性的了,这相当于阻断了熙海投资在香港借壳上市融资的路了。港交所估计到舆论的影响,应该不会把一个劣迹斑斑的人主导的企业批准上市的。 没有上市这个融资渠道,熙海投资想要做成金融城的项目,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为买下这个项目就已经把刘氏企业提供给罗胜天的百亿资金花了大半了,剩下来的那点钱想要建成金融城,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但现在十姑娘却是借助暴力破局,根本也不去跟他们讲什么道理,因为要掰扯清楚罗胜天性侵的案子,根本就不是一件短时间就能做到的事情。十姑娘直接就把刘太森的儿子绑了去,逼得刘太森不得不转身要求他解决掉罗胜天被指控的事情。 一件严重的性侵案件,就这样被化解成了行为不够检点的小事情了,已经无法对罗胜天造成太为严重的伤害,熙海投资只要更换掉CEO,再给公众一点缓冲的时间,熙海投资再来借壳上市,就不会是大问题了。 同时,十姑娘这么做也是给了他和刘太森一个十分严厉的警告,她绑走刘太森的儿子就是在告诉他们,如果真要撕破脸,她是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连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她也是该怎么对付就怎么对付的。至于别的人就跟不用说了。 李粟生也只有暂时收起继续针对罗胜天的念头了,他想把气都撒在了孙朝晖的身上,借助于唯一娱乐造假骗取上市这件事情,他安全可以通过有关部门对这件事情进行处罚,让唯一娱乐暂停享受在二级市场上募资的资格,甚至更直接一点,他可以让相关部门直接处罚唯一娱乐退市。这也不是不可以做到的,只要他向有关部门施加必要的影响就好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孙朝晖轻车简从出现在了他的四合院门口,提出要见他并送一件东西给他。李粟生知道他和孙朝晖之间现在已经算是兵戎相见了,彼此都在往对方最致命的地方捅刀子,孙朝晖这个时候闯上门来说送他的东西,连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这件东西肯定是对他很有威胁力的。 他这个人平日里做事都是十分的谨慎的,尤其是有了些年纪之后,就更加的收敛行迹,他也好奇孙朝晖究竟是找到了什么样的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了,于是就把孙朝晖请了进去。 双方分宾主坐下来之后,李粟生笑着说:“孙董啊,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啊,还要你专门送来给我,真是太客气了。” 孙朝晖笑着说:“是这样子的,不知道是什么人送给我了一个苹果的iPad,里面有一段四爷生活中的片段。您知道的,我一向是很尊重四爷您老人家的,看到了您老人家这一段光辉形象,不敢藏私,就赶紧给您送过来了。” 李粟生看了孙朝晖一眼,他并没有太把孙朝晖的话当做回事,因为他自觉平时的行藏都很谨慎,孙朝晖能够拍到的顶多是他去过什么地方散步啊,或者做其他的别的事情啊,这应该对他没有什么威胁力的,顶多是他的行迹被孙朝晖掌握了,他以后出入更小心一点就是了。 更何况就算是借个胆子给孙朝晖,他也不一定敢动她一根毫毛的,他就冷笑着说:“孙朝晖,你这家伙挺有胆子的啊,居然跟跟踪我。” 孙朝晖笑了笑说:“四爷您千万别误会,这东西并不是我弄出来的,而是别人寄给我的,说是四爷您最近跟我有些不对付,他看不过眼,就寄给我这一份的视频,说是只要把这一份的视频交给相关的部门,四爷自然就会倒台,我也就会化险为夷了。” “我明白寄给我这份视频的人是存心不良的,他可能跟四爷有梁子,但是又不敢直接跳出来跟四爷面对面斗,就想借我的手借刀杀人。但是他对我和四爷的关系真是有着很大的误解的,我跟四爷真实的关系从来都是朋友,而且还是很好的朋友,根本就不是敌对的,所以我拿到了这个视频之后,就马上跑来把视频拿给您看。相信四爷您只要看了这份视频之后,就会明白我对您的心意了。” “孙朝晖,你不用铺垫这么多,你不就是不想跟我撕破脸吗?”李粟生看着孙朝晖冷冷地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有趣的东西能够证明我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朋友情谊。” 孙朝晖就把iPad打开,开始播放视频,然后递给了李粟生,首先映李粟生眼帘之中的他在那家宾馆专用的房间,然后刘升妹出现在画面里,再然后刘升妹帮他脱衣服,而他爱抚一点点刘升妹白皙的肌肤的镜头,再继续下去,就出现了不可描述的画面了。 虽然对孙朝晖搞到了这些李粟生是有些心惊的,但是他毕竟不是什么毛头小伙子了,应对这些事情也是很有经验的,既然被孙朝晖拍到了这些,慌张或者发怒都是无助于问题的解决的。 他只是很平静的在欣赏这个被录下来来的过程,身在局中是一种体验,作为旁观者又是另外一种体验,看着看着李粟生居然又有些动情了,他笑着看着孙朝晖说道:“看来孙董真是对我体贴入微啊,这么有趣的生活画面都帮我记录下来了,我看着真是很喜欢,回头能不能将这个iPad送给我啊?” 孙朝晖看着平静的李粟生,心中对他也是十分的敬佩的,这家伙真是一个奸雄一般的人物啊,要是一般人看到自己那么私密的画面被偷录下来了,正常的反应一定是拍桌子怒骂,但这家伙就好像是没事人一样。只是可惜,这家伙有点生不逢时,要不然一定会搅得社会大乱的。 庆幸的是,他在非常时期做出了不见容于社会的行为,导致高层不齿于他的为人,在很多事情上都对他存着几分的警惕之心,他这才失去了在社会上搞风搞雨的可能。同时逼着他成为了社会阴暗角落的一只见不得光老鼠。 孙朝晖笑了笑说:“既然是有人寄给我了,四爷喜欢,那我就借花献佛,送给四爷好了,谁叫四爷平常日子那么照顾我呢。” 李粟生笑了笑说:“说不上什么照不照顾的,大家都是好朋友,彼此之间能帮忙自然是会帮忙的。我这个人啊,这半辈子在乎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金钱美女之类的,我在乎的只有朋友,正所谓平生得一知己足以。” 孙朝晖看着李粟生笑着说道:“这我可不敢当,四爷您各方面都是我的前辈,我能跟着四爷学习就已经是很欣慰了,可不敢跟您相提并论的。” 李粟生笑了:“孙董啊,你这么说就有点太拘泥了,我们俩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中所想,这不是知己又是什么啊?我这个人性格想来直率,既然说你是我的知己,就是认定你当得起这两个字的。” 第3091章 老鼠 直到从李粟生家中出来,坐进了自己的车里,孙朝晖才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的心情松懈了下来,对今天见面的结果他还算是满意的。总算是李粟生并没有要跟他拼个鱼死网破的意思。 他这一次用偷拍到的视频威胁李粟生不得再在唯一娱乐违规上市上面做他的文章,实在是在兵行险着的,因为他并没有信心李粟生这家伙会在这上面受他的胁迫的。李粟生现在已经是退休的人员了,而且就算是他没退休之前,台面上的职务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手中并不掌握多大权力的国家机关公务人员而已。 像这样的身份的人,跟一个不是他妻子的女人有点婚外情,严格意义上讲,只算是道德上的瑕疵,而并不是什么严重的违法违规行为的。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嘛,高层并不会因为这个就对李粟生怎么样的。 所以这个视频在某种程度上讲,是无关紧要的。孙朝晖心中也是明白这一点的。但为什么他明白这一点,还依然用这个视频去威胁李粟生呢?原因其实是有两点。一是他并不敢用那些真正有威胁力的东西去威胁李粟生的。 作为一个商人,还是一个经商相当成功的商人,孙朝晖对于社会的整体情势是有着强于一般商人的了解的。如果不是被李粟生逼到了墙根,他是不愿意跟李粟生这种拥有着强大隐形资源的的权势人物作对的。 虽然李粟生拥有的隐形资源究竟有多强大,孙朝晖是没有一个量化的指标的,他也搞不清楚如果真的跟李粟生公开的站到了对立面上,会有什么样的力量冒出来对付他和他的朝晖集团。 但是有一点孙朝晖却是明白的,李粟生的父辈曾经是这块土地上最有权势的那一群人中的一部分,你怎么去想象这一群人拥有的这个权利的强大都不过分的,而且即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父辈的影响力也是余威犹在的。 朝晖集团之所以能够做大,一方面是因为他孙朝晖确实是有头脑的企业家,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朝晖集团跟权势人物有着密切的联系分不开的,朝晖集团的壮大也是借助了一些权势人物的影响力的。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朝晖集团跟权势人物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共生共荣的关系,他不敢想象跟权势人物站到了对立面上之后,朝晖集团会遭受到什么样的打击。 他跟李粟生之间的矛盾,实际上只是一种权势圈子的因为分赃不均而导致内部矛盾而已。李粟生比他强势,是因为李粟生比他更靠近这个圈子的核心。既然是内部矛盾就应该是内部解决,他并不敢把这个圈子内部的一些事情公开化的。因为一旦公开化了之后,也就相当于他成为了这个圈子的公敌了。 第二点原因是,他想借这个视频告诉李粟生,他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既然他能拍到李粟生那么私密的视频,很难说他就不能搞到李粟生更为私密的更有威胁力的东西。这个视频实际上只是一个警告,让李粟生不要把他逼得太狠了,如果李粟生执意要跟他斗下去的话,那就只能是一个鱼死网破的结果了。 他这也是在赌李粟生为了维护他伟光正的形象,不敢让这段私密视频公诸与众。这一点也是基于他对于李粟生心理的拿捏。主要是因为李粟生把他的光辉形象经营的太好了,很多对他不是知根知底的人,甚至包括他们这个圈子内部的一些人,都是相信由内至外他就是一个他表现出来那个正派人物,表里如一。 一旦视频曝光,他就会成为圈内的笑话,不但这些年经营出来的形象彻底崩塌,还会被那些本来就有些瞧不起他的人更加瞧不起。孙朝晖很清楚像李粟生、胡瑜非这一类的二代子弟内心中真正在乎的是什么。别的人也许不会那视频内的东西当回事的,但他们不行,他们在圈内人面前是丢不起这个份儿的。 这也是今天李粟生会在看了视频之后,马上就对他客气了下来的主要原因。因为相比起损害孙朝晖的利益来说,他更丢不起这个脸。两者相互比较,他自然是放弃了继续在唯一娱乐身上做孙朝晖文章的打算了。 至于孙朝晖为什么会搞到这个视频,这要归功于他手下那个干脏活的都云志了。那天孙朝晖把都云志找来,交代给他的就是想办法盯紧了李粟生,找到李粟生那些隐藏起来的见不得人的事情,想办法给他拍下来。 当然都云志并没有那种大智慧会知道李粟生会在什么地方做这些隐蔽的事情的,这一点是孙朝晖提示他的。孙朝晖很久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虽然胡瑜非出面帮他把李粟生挡了回去,但李粟生肯定不会那么善罢甘休的,所以早就开始留意李粟生的生活习惯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孙朝晖发现李粟生生活上是有着一个很明显的特点的,那就是李粟生吃什么饭,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着一定的固定模式的。这也可能是因为李粟生已经上了年纪的缘故吧。上了年纪的人口味已经固定了,生活习惯也是固定了的,进而形成了他固定的生物钟。 所以李粟生现在做什么都是有着固定的程序的,违反了这个程序,他整个人都会不自在的。基于这一点,李粟生私下找女人也是会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的,只要对他进行全方位的跟踪,就应该能够找到李粟生跟情妇幽会的地点和时间的。 庆幸的一点是,在对李粟生进行了全方位跟踪之后,都云志很快就找到了李粟生跟女人幽会的窝点。接下来就是怎么拍下李粟生跟情妇幽会的视频了。这对于都云志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能够实现高精度偷拍的器材很容易就能搞到。而对于干脏活的人,偷开宾馆房间的门,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摄像头装好就更没有什么难度了。 于是孙朝晖就拿到了这一段的私密视频,对视频里面的那个女人孙朝晖是认识的,世杰运财的刘升妹刘总,同是北京地产圈中打混的人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当然不会不认识了。当然,没穿衣服的刘升妹他还是第一次见。 同为男人,他对李粟生能够享有美好的女人心中未免是有点嫉妒的,心说这老东西也算是够有艳福的。另一方面他也是惊讶李粟生跟刘升妹之间有一腿的。北京商界可从来没有李粟生跟刘升妹之间关系的风言风语。这两人在公开层面上根本好像就没什么联系的。 唯一有些联系的事件却是跟他看到的这场幽会绝然相反,以前他曾经听过一些北京商界的耳语,那就是刘升妹的父亲刘运财曾经牵涉到了北京市某位已经被抓起来的高官贪腐案件之中,而李粟生据说跟那位高官和刘运财也是有过某种联系的。刘运财后来因为一些意外事件不明不白的就死了,风传就是李粟生为了洗清自己而做的手脚。 如果这件传言是真的话,李粟生就应该是刘升妹的杀父仇人才对的,但看视频当中刘升妹对李粟生的亲昵和服从来说,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仇恨的情绪,刘升妹更像是把李粟生当成了可以依靠的情人。 这些关系真是太复杂了,孙朝晖心里很清楚牵涉到了李粟生这样人物的事情水都深着呢,如果深究下去的话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的,所以孙朝晖也就只是把这段视频当做了一件很普通的偷情事件,欣赏一下,拿着胁迫一下李粟生,这个视频也就发挥了它的作用了。 另外一边,李粟生将孙朝晖送出门了之后,后背就有些发凉的感觉,他是一个把隐私当成保护自己最有利武器的人,时时刻刻都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私下在做什么事情。这也是他自以为傲的地方,他是把建立了一个不为人察觉的地下财富帝国当成毕生成就的。 但现在他这自以为傲的地方却破功了,孙朝晖居然给他送来了他跟刘升妹之间幽会的视频,这样的视频都能被人拍到,他还有什么是不能被人拍到的呢?在孙朝晖给他看视频的当下,他是有一丝不挂站在孙朝晖面前的感觉的。 这种强烈的耻辱感只有在很多年之前,他被那些家伙殴打的受不住了,不得不写下自白书出卖自己的父亲的时候才有过的。那个他曾经努力想要忘却的记忆,今天再次血淋淋的重现在脑海之中了。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是很想要找一把刀子直接手刃了孙朝晖的。 但就跟当年一样,当年他没有敢跟欺辱他的那些人抗争,今天他依然只是在心中恨恨不已而已,当年他是被打怕了,而他现在已经做了这么多年老鼠洞里的老鼠了,也就更不敢把自己展现在公众的视线之中了。 第3092章 周期 再为这件事情感到屈辱的同时,李粟生也感到他最近的时运实在是有点差,两桩感觉上都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在紧要的关头,却被对手来了一个全面的反转,不但没有达到他设局的目的,相反还让对方抓住了他的一些把柄。这对他真是十分的不利的。 因为虽然对手对这两桩事情并没有采取什么针对性的报复行为,但那是因为对手目前都有急于解决的事情,孙朝晖是不想让唯一娱乐造假上市的事情扩大化,而而十姑娘则是急于恢复罗胜天的名誉,洗脱他性侵的罪名。眼下都还腾不出手来对他展开报复行为。 但这两方的人马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一次他害的他们不得不停下来手中在进行的事情,等他们缓过劲来了,一定会采取报复措施的。这可是接下来他必须要防备着的。再是孙朝晖是通过什么途径拍下来他跟刘升妹的私密视频的? 他对自己的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向来是谨慎了再谨慎的,怎么就会被孙朝晖精准的踩点了呢?会不会他身边有人在向对手提供情报啊?这倒是很有可能的,因为他知道前段时间刘升妹曾经想要借助傅华的手摆脱他的控制,虽然在他跟她讲明利害关系之后,不得不回到了他身边,但是刘升妹的行径表明她已经对他生了二心了。 李粟生本就是一个多疑的性格,平常就是没什么事情,他对身边的人也是存着几分戒心的,现在已经有迹象表明有人在跟他的对手提供情报了,他对刘升妹的疑心也就更大了。他开始在心中回溯最近一个阶段发生的事情,这一想心中的疑窦更多了。 因为他想到了最近最起码是有两桩事情是很可疑的,一桩事情是王恩时的风势地产跟熙海投资要签订合作协议拿下中新投资金融城项目的事情,这是他给傅华设下的一个圈套,每个环节都是经过他精心的布局的,整个圈套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傅华本来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是一个陷阱。 但很莫名其妙的是,就在风势地产和熙海投资马上就要签订正式的合作协议之时,傅华突然推迟了签约,进而开始调查王恩时和风势地产,逼得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圈套,也不得不舍弃了他已经经营多年的风势地产和王恩时这条线。 按照他对傅华这个人的了解,傅华并不是一个眼睛长到了头顶上的精明人物,他跟他之间的交手,基本上也是吃瘪的时候居多。要不是这家伙运气好,搭上了十姑娘和罗胜天这条线,他早就把这家伙给收拾掉了。 基于这样的前提,傅华自己察觉到王恩时那边是一个圈套的可能性是极低的,更大的可能是有人提醒过他,那这个提醒他的人究竟是谁啊?会不会就是曾经想要借助傅华的力量摆脱他的刘升妹啊? 第二件让他怀疑的事情是,那天傅华从香港回来带着女朋友去拜访胡瑜非之后,他本来是想在傅华回家的路上制造一起车祸,让傅华车毁人亡的。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那天本来傅华是自己开车出来的,回去的半路上却是很突然的在一间咖啡馆停了一段时间,让他的司机赶来帮他开车才继续上路的。 也正是因为车是那名武警出身的司机开的,那一次他才堪堪避免了车毁人亡的惨祸。李粟生曾经检讨过这件事情的经过,他是觉得傅华让司机赶来替他开车,恐怕是受到了某人的提醒的。不过他把这笔账算在了胡瑜非的头上,是他在之前跟胡瑜非的通话让胡瑜非有所警觉,这才提醒了傅华。 但是,如果提醒傅华的那个人不是胡瑜非呢?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他就对这件事情出现了严重的误判了。想到这里李粟生心里不禁骂了声娘,因为如果不是胡瑜非的话,那更大的可能就是刘升妹了。而且他越想越觉得就是刘升妹提醒的傅华,因为胡瑜非那个人更为光明磊落一点的,他如果是真的不想让他对傅华下手,他是会直接发话不让他这么做的。 他一般不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也许他早就该辣手摧花,把刘升妹这个女人给处理掉的。从傅华找上门来跟他叫板的那一刻就应该这么做了的。但他下不了这个决心的。他对刘升妹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的,一方面他觉得是跟他一样的,是被欺凌和被损害的人,他很同情刘升妹的遭遇。 但另外一方面,他又憎恨刘升妹在被她父亲暴力欺凌的时候,选择了跟他当年一样的妥协,他对她的憎恨实际上相等于憎恨另外一个自己,而且在他扭曲的心灵中还以此为乐,因为他借助于欺凌和侮辱刘升妹,来实现了心理上的代偿。所以刘升妹的存在对他来说是有着某种特别的意义的。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对李粟生实施肉体毁灭的最后措施的,他必须要查证确实了才行的。 于是他就打了电话给那个手下:“你帮我办两件事情,一件是想办法给我查明刘升妹最近一个时期的通联纪录,其中特别是要注意她有没有跟傅华联系过。第二件事情是,安排人二十四小时的盯着刘升妹,把她的一切行踪都及时的汇报给我。” 虽然李粟生知道孙朝晖能够拍到那段私密视频,肯定是有人事先在他的专用房间之内安装了摄像头,但是他并没有让手下去清理那个房间。那个房间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以后就只能是放弃不再使用了,他并不想大张旗鼓的去清理什么,这不但会引起有心人对那个宾馆的注意,而且也不能保证那个房间就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李粟生不喜欢现在的高科技就在于这一点的,现在的科技发展已经把他那个时代一些难度极高的事情变成了极为简单的事情了,这也让他感觉到再想要藏好自己的行踪变成了一件难度很大的事情了。现在他已经成为了孙朝晖和傅华的眼中钉了,连孙朝晖那种做事情相对比较正统的人,都已经对他使用了下三滥的偷拍手段了,傅华那种本来就是下三滥角色的人会用上什么样的手段了呢? 李粟生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些跟不上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了,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到了要功成身退的时刻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心里顿时就警觉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念头是绝对要不得的。 像他和胡瑜非这个年纪的人,很多都是看着港剧长大的,甚至因为他们父辈的关系,他们比一般的贫民百姓更早的接触到港剧或者是香港的电影。这也算是他们的特权之一吧,他们是可以看一些内部特供的香港和欧美的影视作品的。而香港的那些英雄片中,是有一种不成文惯例的,就是那些黑道大佬如果一旦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等待他们的必然是极为悲惨的下场的。 这是香港影视圈中一种善恶到头终有报的幼稚想法的结果,虽然李粟生是一个完全的无神论者,根本就不相信这种善恶有报的宿命论,但他内心中是把自己定义为恶人的,像这种功成身退的想法对他来说,并不是一种很好的意头的。所以他连想都不愿意去想的。 他觉得凭自己的头脑,最终肯定是会善始善终,得以颐享天年的,只有傅华和孙朝晖那些混蛋才会不得善终的。对这一点他还是很有信心,毕竟他现在掌握的资源可是要比那两个混蛋掌握的资源多的多的。 说到底,在商场上打滚是要拼真正的实力的,实力强,掌握的资源多,自然就比他人胜上一筹。要是他实力不济,恐怕早就被傅华和孙朝晖给整倒了的。这就是现实世界,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通行的规则的。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云峰集团的高宏的。这是一个实力比他强,掌握的资源比他多的人物,对他李粟生是不得不小心的伺候着的。 高宏的实力之所以会比他还要强,主要是因为高宏的祖父高云峰早就做了一下布局的缘故。高宏的父亲曾经在高层中担任过核心的领导职务,虽然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了,但威望还在,而且人还活着的。这就比李粟生家族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了。 李一粟虽然生前战功赫赫,部属遍天下,但是他的子孙辈发展的并不是很好,并没有像高宏的父亲一样进入到核心高层,因此在李一粟去世之后,他的子孙辈实际上已经算是被边缘化了。当然这是要看跟谁比较的,跟高宏、胡瑜非那些人的家族比起来,他是差了一点,但是跟一些更加边缘化的家族比较起来,他还是相当的可以的。 李粟生对这一点倒是有着清醒的认知的,再辉煌的家族也是会有兴衰成败的,这是历史周期循环的一种必然,个人对此只能接受,而无法抗争的。 第3093章 共识 某种程度上讲,这也算是一种宿命吧。李粟生因为自身际遇方面的因素是根本就没办法跟这种宿命去对抗的。他在非常时期给对手跪下了,从此也就失去了站起来跟这些当权的家族平起平坐的资格。所以他对此也只能是认命的。 但是不能平起平坐,不代表着他不能去利用父辈跟这些当权者的关系,私底下他对这些当权者的子弟基本上都是秉持着一种相对尊重的态势的,尊重却并不卑微,从而跟这些当权者的子弟们保持着一种相对友好的关系。 这些人也都是懂得政治发展的常态做法的,实际上也是明白他在非常时期的妥协已经阻断了他的政治前程,对他心里是有着某些同情的。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以他父亲李一粟的影响力,他是应该在高层中占据一席之地的。 这些人念着父辈之间的交情,再加上对他际遇上的同情,虽然心中看不太起他,但是跟他之间的关系处理的还是相当的友好的。而在这些人当中,高宏跟他的关系就特别的不错。 高宏实际上算是第三代子弟了,辈分上本身就比他低,属于那种叫他叔叔年纪上差别还没那么大,叫哥哥吧又显得差着辈呢的状态,因此也是不可能像胡瑜非那种同辈人一样子的鄙视他的。 再是,李粟生是那种很善于揣摩别人心思的人,高宏跟他相处十分的自在,有些事情高宏没有开口,李粟生却已经是帮他处理好了。就像这一次的周芸芸,高宏只是在他面前提了一嘴周芸芸那个小寡妇现在死了丈夫,状态有点恓惶,他就明白了高宏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了,随即就安排了一次聚会,巧妙地让两人在聚会上相识了,然后高宏就把周芸芸给弄到了床上去了。 对于这样一个善于助人为乐的的人,高宏自然是乐于交好的了。所以这些年来,高宏算是一个跟她关系很铁的朋友了。当然了,李粟生曲意逢迎高宏目的并不是十分的单纯的,他实际上是想借助高家的权势帮他处理一些他的影响范围达不到的事务。另一方面,有高宏这个家伙帮他在前面挡着,他也可以更好的隐藏自己的。 李粟生接了电话:“高宏,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啊?” 高宏笑了笑说:“我是想跟四哥说声谢谢的,你把周芸芸那个小娘们介绍给我,让我这几天过得真是很爽的,那个小娘们真的是很会伺候人的,每一次都能搔到我的痒处,让我爽到了极处,要说这女人还的说是得有点床上经验才行的,那些不懂得的家伙成天就知道围着那些奶毛未干的嫩模转,哪知道像周芸芸这种床上高手能够带给男人的极致享受啊。” “喂喂,高宏,不是我说你啊,”李粟生笑着说,“你也是旗下资产亿万的云峰集团的大老板,家庭出身也是很尊贵的,说话能不能不这么粗俗啊?再说了,这件事情你谢我不着吧,我只是因为一个朋友投资了周芸芸的新戏,就让朋友安排你和周芸芸认识了,至于认识之后你们之间再怎么发展,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但是你这么一谢,事情好像就变味了,搞得我像是一个从中给你们拉纤保媒的老鸨子一样了。” 在这里李粟生刻意掩饰了他跟周芸芸之间早就认识了的真实关系,高宏这个人虽然外表看上去有些粗俗,但是心思方面并不蠢笨的,如果被他知道了他跟周芸芸真实的关系的话,高宏肯定是会犯疑心的。 “哈哈,老鸨子,四哥,你说话可真逗,”高宏被逗得笑了起来,“我最讨厌你这一点了,老爱在别人面前装假正经,男女之间也就那么一回事吧,是把男女两人最脏的地方凑在一起才能做的事情,再圣洁的女人做这种事情她也是无法高雅起来的。诶,四哥,我壮着胆子问你一句,你跟四嫂在一起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是怎么做的啊?是不是真的很高雅啊?” “去你的吧,你小子真是胆肥了,居然敢拿你四嫂打镲,”李粟生斥责道,“这话要是传到你四嫂的耳朵里,不扒了你的皮才怪呢。” 李粟生的妻子也是一位二代的子弟,而且性格颇为彪悍,这一点在圈内也是知名的,所以高宏马上就服软说:“四哥,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四嫂那个脾气的,要是她知道了我背后这么说她,那你家我就不能再去了。” 李粟生也笑了:“你知道就好。” 高宏依旧没有完全收敛:“不过四哥,四嫂现在确实有了些年纪了,肯定不会像周芸芸这么会伺候人的,要不我偷着安排让周芸芸陪陪你,这种美味兄弟我一个人独享,可真是不太好意思的。” 李粟生心里暗自冷笑,什么美味啊,老子早就吃腻了的东西了,你喝的都是老子的涮锅水,他说道:“好了,高宏,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至于你这么老挂在嘴边吗?” 高宏笑了:“四哥啊,女人跟女人可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从武功的角度上讲,周芸芸就是一个江湖高手,而四嫂的那种就是最普通的那种,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真正的好女人的妙处啊?其实吧,像我们这样身份的男人,找个把女人调剂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李粟生苦笑着说:“高宏,四哥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跟你们是没办法相比的。” 高宏笑笑说:“我当然知道四哥的情况了,说起来你也算是夹着尾巴做人做了半辈子了,难道心里就一点都不憋屈?”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有点憋屈的,”李粟生笑笑说,“但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了,夹着尾巴做人早就成了我的习惯了,也就没有什么憋屈的感觉了。对了,你啰嗦了半天,究竟找我什么事情啊?” 高宏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想着请四哥出来吃顿饭,也算是谢谢四哥帮我和芸芸保媒拉纤一场了。” “滚你的蛋吧,”李粟生笑骂道,“你知道我这个人的,一向是不喜欢参加这种场合的,我去了反而会浑身不自在的。这个你就是多余一问的。是不是在吃饭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啊?” “还是四哥知道我这个人的,”高宏笑笑说,“芸芸现在这部新片马上就要封镜杀青了,她很想搞一个庆祝仪式,在仪式上搞一个慈善拍卖活动,拍卖一下这部戏中的一些道具。不过呢,她的丈夫张天成新死了不久,她担心世态炎凉,没多少人会去给她捧场,所以就让我帮她多邀请一些有钱人参加。做慈善四哥你总没什么问题吧?” “看来周芸芸这个女人确实是把你伺候爽了,”李粟生笑着说,“这种事情你也肯出来帮她张罗,就不怕你家里的那位打翻了醋瓶子啊?” “我当然不怕了,”高宏笑着说,“我家里的那位可不像四嫂那么安分,她床上现在睡得还不知道是哪个小鲜肉呢。我们俩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大家都过得很爽的。” “我也是真的服了你们两口子了,”李粟生笑着说,“周芸芸的这个场我还是不会去捧得,不过我会跟几个朋友打声招呼,让他们去跟着你凑凑趣,不会让周芸芸新片的封镜杀青仪式冷清就是了。” 转天,傅华正在办公室跟刚从香港返回来了的罗胜天谈着熙海投资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进程。罗胜天在香港想要帮熙海投资借壳全兴玩具上市的事情,因为出了性侵小路的事件而不得不暂时中止了下来,罗胜天也从香港返回了北京。 一方面借壳上市的事情不得不放一放,还消除一下性侵事件给公司带来了的负面影响,等香港舆论不再注意这个性侵事件再说,另外一方面,熙海投资也是有必要进行一下相关的人员调整,让罗胜天不再出现在熙海投资高管的名单之中,才可以继续借壳上市进程的。 虽然罗胜天并没有在傅华面前表现出一点点的沮丧,但是很明显的他原本的那副什么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架势没有了。他这一次真的是有点自作自受的,小路那个女人是他带进公司的,在跟全兴玩具公司签订股权转让的那一天,傅华也是提醒过他要有警惕之心,但是当晚他还是被香港警方给拘捕了,进而造成了熙海投资上市进程的延宕。 所以他面对傅华是有一点点的羞愧的,只是他没有为此而跟傅华说对不起罢了。傅华也清楚他跟李粟生刘太森这些家伙之间的斗争形势复杂,实际上罗胜天已经对自己的行为有了一些必要的约束了,这个时候他再去指责罗胜天也就有点不近情理了。 简单地交流了一下彼此的意见之后,双方就人员调整方面就达成了共识,周文俊取代了罗胜天,再次成为了熙海投资的CEO。 第3094章 你好吗 达成了这个共识之后,罗胜天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他心中是有些尴尬的。当初是在他的坚持之下,傅华才同意让他取代周文俊成为了这个CEO的,前提是他会为熙海投资带来质的飞跃。但是一段时间的兜兜转转之后,现在CEO又换回了周文俊,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他承诺的质的飞跃也没有实现。未来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他心里自然是很不好受的。 傅华也知道罗胜天心中的尴尬,罗胜天不讲话他也不好说些什么,鼓励或者安慰都不是很合适的,罗胜天是一个很傲气的人,即使是现在遭受到了挫折,他肯定也不会喜欢听安慰他的话的。于是他掩饰的拿起了今天的报纸低头看了起来。 信手翻看了几页之后,娱乐版的大字标红的标题引起了傅华的注意,新戏杀青道具拍出天价,新寡天后周芸芸星辉依旧灿烂。自从张天成猝死之后,傅华一就很就没在娱乐版的头条中看到与周芸芸有关的消息了。现在周芸芸突然又冒出来,还是头版头条,傅华自然是感到惊讶的。 傅华跟娱乐圈也是有着一些交集的,很清楚娱乐圈的运作规则。没有强大实力金主的支持,就算是周芸芸在新戏中表现得再出色,她也是上不了这种版面的。能上得了这个版面说明周芸芸又傍上了新的金主了。 如果不是张天成告诉过傅华周芸芸是李粟生玩腻了转手给他装点门面的女人,傅华是不会对周芸芸的消息这么感兴趣的。一个大腕女明星傍上了新的金主,这在娱乐圈中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这是钱和色的结合,几乎每个行业中都有着这样的事情的。 但是周芸芸这个女人是不同的,她跟李粟生之间有着一些扯不断的联系,基本上已经算是李粟生手中的一个工具了。现在这个工具在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再度成为了娱乐圈关注的焦点,跟李粟生是不是有着什么关联啊?李粟生究竟想要周芸芸这个工具发挥什么作用呢? 傅华就拿出手机拨给了赖招娣,看到罗胜天用眼神问他再干嘛,就笑着说:“我有点事情想要跟朋友打听一下。” 罗胜天就说道:“那我先出去了。” 罗胜天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电话那边已经传来了赖招娣的讲话声:“傅先生,找我有事啊?” 赖招娣现在也算是北京娱乐圈中的一号人物了,除了沈韶琪之外,公司也签了一些新的演艺明星,像他们这种经纪公司对娱乐圈内的动向都是门清儿的,因此向她了解周芸芸的动向再合适不过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今天的娱乐版头条你看到了吧?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周芸芸又冒出来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 “喂喂,你不是吧,”赖招娣笑着说,“你也对周芸芸那个老女人感兴趣?别说这个周芸芸还真是有两下子啊,居然连你这样老实的男人也在关注着她的消息。” 傅华笑了:“别瞎猜了,我关注她是因为她跟我一个朋友有着很大的关联,我真正感兴趣的是我那个朋友的动向。能上头版头条的明星肯定是背后有大金主在支持着她,你知不知道周芸芸这是榜上谁了?” “你那个朋友不会就是云峰集团的高宏吧?”赖招娣笑着说,“如果是的话,你可以帮我传个话给高宏吗,就说我公司旗下的艺人好多都是比周芸芸年轻漂亮的,也欢迎高董来捧他们的场的。” “我跟云峰集团的高宏可是没什么交情的,这个我还真是帮不了你什么的,”傅华知道高宏这一号人物,算是一个二代子弟,而且云峰集团发展的很好,高宏也算是一个富豪级的人物,笑笑说,“你是说现在周芸芸傍上的是云峰集团的高宏?” “当然是高宏了,”赖招娣笑着说,“要不然能在周芸芸新戏杀青的庆功宴上以一千万的巨资拍下来周芸芸在戏中所用的全部道具和服装啊?当时周芸芸为了表示对高宏的支持,还专门向高宏献上了香吻呢。我听行内人讲,这个高宏虽然不在一些公开的富豪榜上,但其掌控的云峰集团实力却是深不可测的,据说如果云峰集团财务状况向社会公开的话,基本上可以秒杀富豪榜上的那些公司的。” 傅华对这一点是相信的,权贵子弟经营着的公司水都深着呢,他们通过权势往往是能够掌控到一般人难以触碰到的资源的。但是为了社会大众的观感,他们又不太愿意公开他们实际掌控资产的规模的。 这可是一个新的动向,傅华搞不清楚高宏跟李粟生之间的关联是什么,但是有一点他是很清楚的,周芸芸傍上高宏绝对不是一件简单地钱色交易。看来是需要想办法了解一下其中的内情了,也许能够从中找到什么能够对付李粟生的点呢? 结束了跟赖招娣的通话之后,傅华坐在办公室里沉吟了半天,李粟生算是他最近一个阶段的心腹大患,他必须要尽快地找到办法解决了才行的。同时他也相信李粟生心中对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这就让他更有了一种紧迫感了,事关生死,迟一步他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了。 直觉上他是认为这个高宏和云峰集团身上肯定是有着能够对付李粟生的点的,因为很少有人知道周芸芸其实是被李粟生操控在手中的工具,要不是张天成跟他这么讲过,傅华对这一点也是不知道的。高宏家世显赫,高家在高层也是有着很大的影响力的,李粟生应该不会让高宏知道周芸芸跟他之间真实的关联的。因为女人而被他人掌控,应该是这些二代子弟们的大忌。 但是即使明知道这一点,傅华却还是有着一种无从着手的感觉,因为他对高宏和李粟生所掌控的信息真是太少了,信息其实是对付对手最大的武器,有着清晰明确的信息,才能够确定的找到对手的弱点实施打击。而只有模糊不清的信息,很可能就会被模糊的信息引导着做出误判来的。 这实际上是傅华现在遭遇到的最大的困境,公开层面上像李粟生高宏这样的家伙有用的信息真的是少之又少的,傅华曾经让陆丰穷极一切资源去调查李粟生,甚至让陆丰把视线放到更为久远的时间段去查。但是查到的资料还是很有限的。要不是因为机缘巧合,让他知道了张天成原来的名字,他恐怕连张天成是李粟生的手下这一点都是无法给查清楚的。 但是即使查到了这一点,也被李粟生先手一步把张天成灭口了,彻底的封堵住了傅华从张天成这里打开李粟生地下财富帝国缺口的可能性。这也让傅华意识到想要陆丰那些人从外围搜集资料,查清楚李粟生的真实状况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傅华觉得他需要转换一下思路了,老是想从外围去想着打开缺口几乎是徒劳无功的。怎么样可以从李粟生内部找到能够打开缺口的点,才是能够解决的李粟生可能的办法。于是傅华就想到了刘升妹这个女人身上。 目前看来,刘升妹是他唯一知道的,而且还能够接触到的跟李粟生最为亲近的人,也许刘升妹可能知道一些能够对付李粟生的情报,或者是说,刘升妹知道一些关于李粟生和高宏之间关系的信息。 虽然目前来说,刘升妹可以算是彻底倒向了李粟生那一边了,但是傅华却是觉得可以试探一下刘升妹,也许可以从刘升妹的嘴里问出一些对他有用的消息,最不济的也是可以让李粟生心里觉得别扭的。因为就像是他在高度关注着李粟生一样,李粟生肯定也是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的,说不定李粟生会监控到他有跟刘升妹联系过呢? 傅华于是就拨打了刘升妹的电话,电话想了很长时间才被接通,刘升妹上来就苦笑着说:“傅华,你还打电话给我干嘛啊?你现在应该已经很清楚李粟生所拥有的真正实力了,也就应该知道我们再联系是很不合适的。” 听刘升妹这么一说,傅华马上就意识到他想要从刘升妹这里探听到点什么几乎是不太可能得了,刘升妹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人,既然明白双方已经算是分属敌对的阵营了,自然就不会傻到再跟他说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既然是这个样子的,傅华的心思就转向了另外一个角度,他不在想着还要寄希望于从刘升妹这边能够探听到有助于对付李粟生的情报了,他想的就是简单的让李粟生心里别扭了。 傅华就笑了笑说:“我也知道现在这个状态打电话给你不太合适,我也没想要跟你多说什么,我只是想要问问你,你最近过得还好吗?李粟生有没有再为难你啊?” 第3095章 无用功 刘升妹稍稍错愕了一下,她心里并没有因为傅华打来这个问候的电话而有所感动,而是敏感的意识到傅华这个电话是带着某种恶意的。因为她已经那样对待过傅华了,他不会对她还这么关心的。事出反常必为妖,傅华这么做肯定是有别的企图的,她冷笑了一声:“傅华,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啊?” 傅华苦笑了一声:“我还能玩什么花样啊?只是因为我接连跟李粟生交手了机会,都没讨到好处,这才意识到他比我最初的认识是厉害的多的,也就明白了你为什么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去,对不起,当初是我自不量力跟他叫板的,估计也给你带来了很大的麻烦的。” 刘升妹迟疑了一下:“傅华,你会这么好心吗?你如果真有这样的好心就不会再打这个电话了,难道你没意识到现在这个形势之下,你还给我打电话会给我带来更多的麻烦的吗?” 傅华笑了起来,刘升妹这个女人的头脑还是这么敏锐,在第一时间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知道接他这个电话也许会给她带来麻烦的。他不禁问道:“你明知道是这样,为什么还接我的电话呢?难道你不怕李粟生会因此找你的麻烦吗?” “如果我不接你这个电话,李粟生就不怀疑我啦?” 傅华想想也是,如果李粟生真的在监控刘升妹电话,肯定会察觉到他打过电话的,这个时候他会因为刘升妹没接电话就不怀疑了吗?这时很难说的,对于一个长期躲藏在阴暗角落的人来说,他的内心中肯定是多疑的。刘升妹不接他的电话,也许李粟生会觉得两人之间还有别的阴谋呢。 “也是啊,对于一个多疑的人来说,你不论做什么都是可疑的。即使你什么都没做,他一样会怀疑你的。这家伙不好伺候啊。” “这我已经习惯了,反正我也无法逃脱他的掌控了,他想怎么对我都随他好了。”刘升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相当的平静,透着一种认命的意味。 傅华被她这种语气搞得就有点意兴阑珊,就说道:“你自己珍重吧,我挂了啊。” 刘升妹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挂断了电话。这边的傅华心情真是郁闷到了极处,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沼泽里,他努力的想要从沼泽中挣脱出来,却是无处借力,不但没办法挣脱出来,还越陷越深,这种郁闷的气氛把它压抑的都要爆炸了,忍不住抓住桌上的水杯狠狠地摔倒了对面的墙上。 啪的一声巨响,水杯碎的四分五裂,但是他心中的郁闷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一丝一毫,不仅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了。 这时罗胜天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地面上四碎的杯子,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跟谁发脾气呢?” 傅华看了罗胜天一眼,叹了口气说:“我跟我自己总行了吧?自从对上了李粟生那个混蛋,我就处处吃瘪,怎么想办法好像也是斗不过那个混蛋的,再这样下去我非疯了不可的。” “你以为我心里就好过了啊?”罗胜天苦笑着说,“自从我来了北京之后,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折腾的把熙海投资要借壳上市了,满心以为我很快就可以在港交所敲钟了。这样子我就可以让香港人看看我罗胜天不是那样只会玩不会做事情的花花公子,我认起真来,一样可以做出很大的事业的。结果呢,我还是栽了,不但栽了,而且还栽在香港人都认定我的那一方面上了。我都可以想象得到,香港人现在提起我来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他们肯定会说我就是一个玩咖,而且玩还把自己玩进去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傅华和罗胜天不禁相视苦笑,他们心中都在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这一次真是碰上了一个高手了。相对无言了一会儿之后,罗胜天抬起头来看着傅华说道:“你是不是准备就这样认了啊?” 傅华也看了罗胜天一眼:“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其实就这么认了也不是不可以的,反正有十姑娘罩着我们,他们还是不敢危及到你我的人身安全的。顶多我们多加一份小心,多防备一点,还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十姑娘不会罩我们一辈子的,而且李粟生和刘太森这两个祸患不去掉,我们做什么都是无法安心大胆的进行的,”罗胜天看着傅华说道,“所以这两人的问题必须要尽快解决的,而且必须要干脆利落的解决掉,拖下去的话,我们就会被他们拖得完蛋了的。” 傅华心中也明白熙海投资现在所面临的经济形势,罗胜天搞来的百亿资金实际上是半送半借的,其中五十亿的授信使用了的话,不但要承担资金占用费,到时间了还是要归还的。所以熙海投资是跟李粟生和刘太森耗不起的,只有尽快的把资金运作起来,熙海投资才有生路,拖下去,熙海投资先就会被拖垮的。 傅华看着罗胜天说道:“这一点我也是知道的,但是我现在真的是找不到什么办法对付他们的。你既然跟我这么说了,是不是你有什么招数啊?” “什么招数不招数的啊,那两个混蛋现在还跟你讲招数吗?”罗胜天想起小路的事情心中就气的不行,这种利用他对人的信任而对他下手的招数,实在是太卑劣了一点,“对方现在根本就是再跟你拆烂污,打烂仗的,我们也应该跟他们学学,既然他们那么卑鄙,我们就应该比他更为卑鄙才可以的。” “就算是要比他们更为卑鄙,也是要找准他们的弱点才好下手的,要不然就只能惹他们笑笑而已,”傅华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等等,我问你一下,你在香港也算是混了半辈子了,能不能找到渠道想办法散布出一些小道消息啊?” 傅华问这个,是因为他知道李粟生已经能够掌控住一些正规的媒体渠道,想要从一些信得过的正规的渠道把一些消息散布出去,几乎是没什么可能性的。所以他只能是退而求其次,想从一些小道消息的渠道,甚至一些本身就是散布谣言的渠道,把李粟生相关的情况,比方说张天成和李粟生的关系,周芸芸跟李粟生的关系给传播出去。 虽然说从传播谣言的渠道传播出去的消息没有权威正规的渠道传播的消息可信度高,但是依然算是一种消息传播的渠道,甚至说这些渠道传播出去的消息传播的更快,传播的范围更广,社会大众对此更为感兴趣。 人们总是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往往越是谣言,感兴趣的人越多,愿意相信的人也是越多的。现在社会大众对权贵子弟有着一种天然的观点,他们总是倾向于认为权贵子弟所享有的比一般社会大众要多的多的财富,都是权贵子弟通过不法的手段掠夺去的。即使某些权贵子弟获得财富的途径相对还是比较合法的,他们依然会偏执的认为他们使用了不法的手段。 既然罗胜天说的是要打烂账拆烂污,那就把掌握的关于李粟生的情况当成谣言传播出去好了,反正既然是谣言,也是不需要什么叫的硬的证据来佐证消息的真实性,只要能够把消息传播出去,传播的范围越广越好。 这种烂招其实也是古代时候两军对垒时候经常会用到的,楚汉相争,汉军就向被围的楚军唱楚歌,传播谣言说汉军已经攻占了楚地,以乱楚军军心的。傅华之所以觉得这个招数可行,倒并不是要乱李粟生的什么军心。 李粟生已经人老成精了,比这种程度更高的招数也是不会对李粟生有多大的影响的。他的着眼点并不在李粟生身上,而是在高宏身上,虽然他还是没办法搞清楚李粟生和高宏真实的关系,但是直觉上他是认为李粟生恐怕不会跟高宏讲出他跟张天成、周芸芸之间真实的关系的。 这才是他真正的着眼点,反正他觉得高宏肯定对李粟生有着一定的重要性的,通过拆穿李粟生张天成周芸芸三人之间的真实关系,也许会影响到高宏对李粟生的观感的,也许会让两人之间产生某些矛盾,进而打击李粟生的地下财富帝国。 罗胜天看着傅华说:“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啊,花钱找点水军什么消息散布不出去啊?香港是自由之港,市面上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都有的,关键是你想干什么啊?” “那你就在香港找一批这样的水军好了,回头我把一些资料提供给你,你帮我散播出去就是了。” “可是这种消息可信度很低的,你这么搞有什么用啊?”罗胜天看着傅华有些疑惑的问道,“别让我费了半天的劲,却是做了无用功,还是无法影响到那两个混蛋什么的。” 第3096章 没底 傅华心说这可是不一定的,现今的社会信息其实就意味着资源,那些权贵子弟之所以能够比一般人更容易发达起来,其实就是因为他们的消息渠道多,获得信息的速度比起普通人来说更为快捷更为准确。他现在想要利用的就是权贵子弟比起一般人更为快捷准确的信息获得渠道,让相关的资讯快捷地传达到高宏那里。 也因为高宏可能掌控的信息更为丰富一些,也许他会对相关的情况得出跟社会大众不一样的结论来的,也就是说这个信息是不是可信的,他会有自己的判断。最起码这个消息会在高宏的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从而让李粟生和高宏之间互生嫌隙。 傅华就笑了笑说:“有没有用你先不要管,反正这个也花不了多少钱,回头我会提供一些资料给你,你就负责帮我被消息散布出去就好了。” 罗胜天看了傅华一眼:“你这家伙做事情向来谨慎,绝对不会做无的放矢的事情的,看来你是有一定的把握的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当然是有一定的把握得了,我相信这件事情肯定是会影响到李粟生的。” 李粟生接到了他手下的电话:“四爷,您让我盯着刘升妹,今天她那里有了些新的动向了。” “什么新的动向啊?” “今天那个傅华给她打了个电话,两人聊了几分钟。” 李粟生说:“哦,他们聊了几分钟,究竟都聊了些什么啊?”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些你还好吗,自己珍重之类的,再有就是傅华问刘升妹,通电话会不会惹到您怀疑,其他就没什么了。” “他们就仅仅聊了这些?”李粟生有点不是很相信的问道,“这些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废话,你觉得他们是不是察觉到了我在监控他们之间的通话啊?” “这个不无可能的,他们之间断了联系好长时间了,突然恢复联系,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交流的。现在科技发达,随便在手机上装一个窃听的软件,他们的通话就会被窃听到的,也许刘升妹意识到了这一点了,所以并没有在电话上讲什么有用的信息。” 李粟生沉吟了一下:“他们既然避开在电话上的交流,你就必然会在别的途径上交流的,这两天你给我派人盯紧了,刘升妹如果有任何异常的举动,随时就跟我汇报。” “这个我会按照您吩咐的去做的,”那个手下稍稍的沉吟了一下,“不过四爷,有句话您可别嫌我多嘴啊,在刘升妹这件事情上您的做事风格可是有点跟以前不一样的,我已经看不到您在这种事情上的杀伐果断了,您可别因为一个女人就搭上自己半世的英明啊。” “混账,这种事情也是你能够插嘴的吗?”李粟生有点被触了霉头的感觉,不禁厉声呵斥道,“你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的。” 李粟生说完就挂了电话,虽然他呵斥了手下的那个家伙,但是那个家伙的话却是让他不无警惕的。他开始觉得自己在刘升妹身上犹豫的时间太长了一点,也许在傅华找上门来想要帮刘升妹撑腰的时候,就应该辣手摧花的。但是他心中对刘升妹总有些不舍,搞不好他真的是有可能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的。 也许他真的是老了吧,开始对身边一些亲近的事务有了留恋之心,这才会导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把刘升妹给处置了。好像对傅华那家伙也是的,本来是应该在事情一冒头就应该把傅华和刘升妹一起给处置了的,但是因为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把事情一直延宕到了现在。 虽然目前来看,整件事情的情势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主动权始终还在他这边。但是形势是在不断的变化当中,搞不齐突然冒出来一个新的变化,让整件事情来个大逆转,从而让他失去了主动权。这个可能性还是存在着的。 不过虽然心中有了一些顾虑,李粟生对整件事情倒也不是十分的担心的。兜兜转转他已经跟傅华和那个罗胜天交手了好几个回合了,对对手究竟有多少水准心中有数,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如来佛,罗胜天和傅华就是孙猴子,他就是放手让这两个混蛋去折腾,他们也是折腾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对自己有这个自信的同时,李粟生也暗自下了一个决心,不能继续养足痈为患,只要手下再一次发现傅华和刘升妹私下里有联系,不论这两人联系的原因是什么,他都要采取断然手段,直接从肉体上把两人给彻底的消灭掉,绝对绝对不再次姑息他们了。 罗胜天做起事情来还是很麻利的,转天在香港一些八卦小报上就出现了一些关于周芸芸新戏杀青的报道,报道的重点是由内地富豪为了给周芸芸捧场,斥巨资拍下了周芸芸在新戏中使用过的道具和服装。 这篇报道内容相对来说是没什么爆点的,甚至连云峰集团高宏的名字都没提,只是泛泛地说内地天后周芸芸丧夫之后,一度沉寂。但天后毕竟是天后,她在圈内的影响力还是不可小觑的,经过一段时那之后,终又获新的富豪青睐,重又成为影视圈内的风云人物。 这篇报道之所以没有涉及到张天成、李粟生、高宏这些爆点人物,并不是说发表这篇报道的人不敢涉及这三个人,而是傅华并不想一下子就引起李粟生的警觉,从而故意让罗胜天放出的内容中不涉及到这三个家伙的。他的目的实际上是想要把李粟生张天成周芸芸之间的关系公诸与众,过早的涉及到一些敏感的东西,很可能就会直接的被李粟生采用手段给掩盖掉。 这篇报道出来之后,过来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香港是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关注的其实更多的是欧美的一些明星和一些港星。内地的明星虽然这几年也是有了些影响了,但依然不是香港市民的关注重点。 第二天,关于周芸芸的后续报道出来了,报道说经本报记者深入调查获知,斥巨资力捧周芸芸的是内地富豪高宏,周芸芸和高宏相识于朋友的聚会之上,高宏惊艳于天后的美色,随机就成为周芸芸的裙下之臣…… 后续报道依旧还是一种对事实的陈述,但是已经把高宏这个人给牵涉了出来,有了一点点的揭秘的味道。但这些都是公开线索能够找到的东西,所以这篇报道已经是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的。 第三天,第三篇关于周芸芸的报道又出来了,这篇报道可是涉及到了周芸芸猝死的丈夫张天成了,报道说张天成这个人背景是很诡谲的,记者虽多方打探,已经没有搞明白张天成是怎么赚取到第一桶金的,但是张天成生前执掌的橙果游戏却是资产规模庞大,一度涉及到出资几十亿美金的国际财团收购项目。 更为诡谲的是,张天成身死之后,作为妻子的周芸芸并没有继承到橙果游戏公司,坊间对此颇多猜测,猜测最多的是张天成只是一个金融掮客,他拥有的橙果游戏股份只是替他人代持,所以张天成身死之后,作为未亡人的周芸芸为了生计不得不复出拍戏。 这第三篇的报道已经开始有了更多的揭秘的味道,但是还是没有涉及到深层次的东西。不过第四篇报道出来的时候,就开始涉及到一些隐藏的事情了。报道说,有知情者匿名向本报提供了张天成真实身份的资料,但因为这份资料时间上过于久远,而且涉及到的人物身份敏感,所以本报对资料涉及到的人物的名字采用其姓氏的首字母。 资料中称张天成原本是内地某L姓的二代子弟的手下,原本另有名字,张天成是L帮他更换的名字,所以记者才会穷极一切却查不到他原始的资料。张天成代持的实际上就是L所有的股份。而周芸芸在这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就很耐人寻味了。 报道中虽然并没有点出L的真实身份,但是提供了一些与L父亲相关的资料,什么早年在内地高层中颇有影响啊,什么现在已经去世了啊,等等之类的。这些都说得很含糊,完全是香港八卦小报常用的一些影射手法,但是如果对李一粟和李粟生情况熟悉的人,基本上看到就知道这个L指的是李粟生的。 因此,如果高宏能够看到这些系列报道的话,肯定就会知道这个L指的就是李粟生。这才是傅华最终想要达到的目的,他想要高宏知道周芸芸这个女人实际上是被李粟生操纵着的一个工具,周芸芸会跟高宏混在一起,背后李粟生是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这些报道出来之后,傅华也在内地找了一些水军,把这些报道放到了一些论坛上去讨论,但是最终会不会达到他想要的目的,他心中是没一点底的。 第3097章 默认 但正当傅华想要坐等报道的效应发酵的时候,一个很意外的情况出现了。国内一个大型的财经网站突然刊发了一篇关于李粟生的报道。报道揭露说李粟生退休之后,虽然在公开层面上并没有显赫的职务,也不掌控什么实际性的资产,但实际上却是通过像张天成这样的金融掮客和一些资本设计,间接地掌控着大量的资产,像是香港的橙果游戏,北京的风势地产,等等一系列的企业背后都能够看到李粟生的魅影。 因为这些资产都采用了一些隐蔽的股权设计,公开层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李粟生是这些资产的实际控制人。李粟生也就是采用这种隐蔽的方式不为人知的掌控着他这些年来通过不法手段攫取的巨额财富。这篇报道其中就引用了傅华在香港报道中提供的关于张天成身份的资料。 傅华看到这篇报道是有些震惊的,这家大型的网站算是内地比较正规的媒体了,管理上相当的严格,能够刊登出这样一篇报道来起码说明这篇报道是获得了某些方面的认可的。同时正规媒体上的报道没有叫的硬的证据,也是不敢随便就报道的,这说明这家大型的网站起码是掌握了跟李粟生非法行为有关的证据。 对此傅华心中是大喜过望的,这篇报道最起码说明了一件事情,方向好像是变了,起码李粟生已经是没办法躲在阴暗的角落做坏事而不被人发现了。不但有人已经开始关注到了他,而且关注到他的人还是有着很大影响力。 傅华心里很清楚,像李粟生和他的地下财富帝国能够横行多年而不出事,最最关键的一点是李粟生和这个帝国的隐蔽性,也就是说这一切是见不得光的。现在不单见了光,而且还被正规的媒体给报道出来了,他很敏锐的感受到,也许李粟生这家伙蹦跶不几天了。 傅华正在网站上看这篇报道的时候,罗胜天敲门走了进来,看着傅华问道:“我已经按照你的指示发了四篇报道了,李粟生那边有什么反应吗?后面我们再怎么去做啊?” “报道的效果显现出来是不会那么快的,”傅华笑笑说,“不过今天出了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你来看看这篇报道。” 傅华就把电脑屏幕转向了罗胜天,让罗胜天看了网站上关于李粟生的那篇报道,罗胜天看完之后问道:“这篇报道是你托人搞出来的啊?”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是了,这时正规媒体上的报道,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够让他们刊发这篇报道的。而且这篇报道部分的内容我也是今天第一次知道的。” 罗胜天看了傅华一眼:“你的意思是说还有别的人跟我们一样在对付李粟生?” “应该是吧,”傅华点了点头说,“反正这篇报道不是我搞出来的。” 罗胜天看了看傅华:“那我们要怎么办啊?要不要配合着这篇报道,再给李粟生搞点什么猛料出来啊?” 其实按照傅华和罗胜天原本的想法,如果他们在香港搞出来的那些报道等一段时间还没什么没什么效果的话,后续的就不再按照掌握的资料来如实的报道李粟生的相关情况了,而是真假资料掺和着再搞一些真假难辨的报道出来,目的就有一个那就是尽量的搅乱李粟生和高宏之间的关系。 但是现在有了第三方的介入了,而且第三方的介入还很强势,再编造出假的报道就没有这个必要了,甚至反而会影响到现在介入的第三方。傅华就摇了摇头说:“不用了,网站的这篇报道出来之后,我们就作壁上观,在一旁看着事态的发展就好了。” “你是认为搞出这篇报道的人会收拾李粟生吗?” “我也说不准这篇报道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的,”傅华笑笑说,“不过正常的话,李粟生此刻应该没时间顾得上我们了,他一定在想办法找人跟发出这篇报道的网站进行协调沟通,这才是他此刻的当务之急。” 傅华是在相关部门工作过的人,当然知道像这种正规媒体上出现的负面报道,相关的沟通协调程序了。李粟生原本也是有过在相关部门的工作经历,当然是明白相关的操作流程的。要想知道这件事情后续会如何的发展,只要看网站上对这件事情的处置方式就明白了。 后续的处置方式无外乎是两种,一种是网站澄清这篇报道是错误的,撤稿并道歉,那就说明李粟生还是占了上风,相关的媒体不得不低头认错。如果出现这种情形,说明李粟生所拥有势力还是难以撼动的。相应的也就宣告傅华这一次的行动彻底的失败了,因为正规的媒体都不得不屈服在李粟生的淫威之下,傅华搞得那些小道消息就更是无法撼动李粟生分毫了。 另外一种处置方式则是网站不但不撤稿,相反的还会发一些后续的报道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相当于宣告李粟生完蛋了。因为这些报道如果连续出现的话,也就相当于是有关部门要惩治李粟生的前奏,李粟生如果不知趣的投案自首的话,一定会被严厉的惩治的。 傅华心中此刻真是有点很滑稽的感觉,曾经一度他是对李粟生畏若蛇蝎,觉得李粟生是一个很难被彻底解决掉的对手。但现在看来,他是在心中过度的夸大了李粟生可能的危害性了。因为就目前来看,无论那个正规媒体怎么处置这件事情,对李粟生来说都不会一点影响都没有的。 即使是那家网站最终撤稿道歉了的,这篇报道能够发出来,本身就对李粟生是一个相当严厉的警告了。如果他已经不肯收敛自己的行为的话,后续还不知道会在冒出什么更为劲爆报道出来呢。 现在傅华觉得他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了。 李粟生得知这篇报道的的消息是在高宏打电话给他的时候,高宏上来就很不客气的说:“四哥,有件事情你得跟我说实话。” 李粟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他实际上更习惯于看报纸和新闻联播之类的,他对时事的了解更多是报纸和官方的新闻联播。他不是很喜欢对他还是新生事物的网络。所以他还没有得知网络上对张天成身份的报道。 “看你这话说得,我什么时候什么事情没跟你说实话了,”李粟生没当回事的说道,“我跟咱们这些兄弟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实话实说的,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 “那你告诉我,周芸芸的那个死鬼丈夫张天成以前是不是你的小弟?” 李粟生心里就有些不妙的感觉,但是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你这么说不是莫名其妙吗?张天成怎么会成了我的小弟了?这是谁造的谣啊?你千万不要相信这样的消息啊,这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编造出来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的。你要知道我这几年也是得罪了一些小人的。” “四哥,这一次的事情恐怕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吧,”高宏说道,“我是在一家很正规的网络媒体上看到的这个消息,那家媒体在行业内一向是以严谨著称的,他们不会刊登假消息的。” 说着高宏就把那篇报道的网址告诉了李粟生,然后说:“你自己看看吧,我希望你看完之后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粟生知道高宏对他起了疑心了,因为他当初把周芸芸介绍给高宏的时候,是说他跟周芸芸并不是很熟悉的,还需要通过朋友的引荐才行。而张天成如果曾经是他的小弟的话,这个不熟悉就很难自圆其说了。 “你让我先看看再说好吗?说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李粟生虽然不是很经常的接触网络,但是家中与网络有关的设备还是很齐全的,他就上网去看了高宏让他看的网址,也就看到了那边相关的报道,还没看完,他就有点坐不住了,因为报道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属实的。而这家网站的名字他也是听说过的,是国内一家很有名气的网站。 这可是一个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情况,以前因为他身份的原因,媒体上基本都没有出现过他的负面报道。即使有媒体想要报道与他有关的一些情况,那些媒体记者们也会事先向他了解相关的情况是否是属实的,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没问过他意见,就公开发表这样报道的情况。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他别是这个信号还是正规的媒体发出来的,这帮家伙想要做什么啊?想要整倒他李粟生吗?这个事情要怎么处理呢?他绝对不能就这样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让这篇报道就这么存在着的。他必须要拿出自己的态度才可以的。要是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别人会当他默认了这个事实的。 第3098章 财富 拿出自己的态度是必须的,但眼下还有一个高宏在等着他做出解释呢。高宏这家伙也不是傻瓜,如果解释的不到位的话,这家伙肯定会对自己有看法的。李粟生可不愿意看到这个情形发生,因为他的财富帝国很多方面还需要借助高宏的家族帮忙呢。 稍稍理顺了一下思路之后,李粟生把电话打回给了高宏,他并没有故意的表现的很气愤,相反他的语气还是很平静的,他记得父亲跟他曾经说过的,遇事不惊才是一个大将应有的气质。惊慌除了表明乱了阵脚之外,其他方面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李粟生笑了笑说:“高宏啊,你说的那篇报道我找来看了,我也真是服了现在这些做媒体的了。现在做报道的态度都这么不认真吗?他们要发跟我有关的报道,最起码先跟我落实一下啊?这下可好,连找我落实都没有,直接就编造出了这么篇报道来了,他就不怕我告他们吗?” “四哥你的意思是这篇报道是假的了?” “当然是假的了,连张天成这样的人物都是我的小弟的话,”李粟生否认说,“那我岂不是一个更为了不得的大富豪了?我承认台面下我是有在赚一点钱的,不过那只是因为我不想有人在背后对我家老爷子说三道四的,所以才没公开,毕竟我也是想过的好一点的。” “这些我并没有瞒着你的啊,有些事情我还找过你帮忙解决的。现在可倒好,这篇报道把我说成什么了。不行,回头我要找这家网站讨个说法的。我的名声倒还在其次,我家老爷子的名誉可是不能任人侮辱的。” 高宏却并没有轻易的就相信李粟生的说法,他很清楚二代子弟这个圈子中真是什么样的货色都有的。虽然表面上一个个都说道貌岸然的,但背地可没少干男盗女娼的龌龊事。这就有点像周芸芸了,表面上风风光光,高贵的跟女神一样,但背地里为了获取丰厚的利益,你让她舔男人最脏的地方她都肯干的。 高宏想要弄清楚的并不是李粟生究竟做过什么不法的事情,也不是他攫取了多少的财富,这些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都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是在这么干着的。他想要弄清楚的是李粟生到底有没有利用他,把他当傻瓜一样的欺骗。 报道里说的李粟生做的那些事情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李粟生如果拿他当傻瓜一样的利用或者欺骗,那要是传出去,他就成了他们这些权贵子弟圈子里的笑柄了。特别是李粟生在这个圈子里面并不是很受欢迎的人物,甚至圈子里面的很多人还很鄙视李粟生的。被一个别人都鄙视的人物耍了的话,那对高宏来说,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四哥,最好这件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子,是网站在污蔑你的,”高宏阴阴的说道,“如果最后被我查出来这件事网站的情报道属实的话,那你可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李粟生心里直骂高宏这小子得势不饶人,这小子之所以在他面前这么猖狂,不就是高家现在在高层中还是有着很大的影响力的吗?要是他父亲李一粟还活着,高宏巴结他还来不及呢。 李粟生勉强的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啊,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了啊,看来我还真的有必要跟这家网站掰扯掰扯了。你等着看吧,我会让这家网站给我道歉的。” “那行,我就等着看四哥怎么跟那家网站掰扯了。”高宏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这边的李粟生坐在那里愣怔了半天,有了高宏的介入,事情已经不仅仅是关于一篇报道的真伪那么简单了。高宏所在的家族在这些权贵子弟之中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特别就特别在高宏的祖父高云峰是特别部门的奠基人之一,因此高家在特别部门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 也正是因为这个非同一般的影响力,高宏想要了解一些不为一般人所知道的情况的时候,是有着先天的优势的。因为特别部门的性质本身就决定了这一点的。如果被高宏利用这个优势查清楚了张天成本来的身份,那很多事情就会成了他的大麻烦了。 这里面不仅仅是有周芸芸的事情,还有一些这些年来他借助高家的权势而做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如果高宏还跟他交好,还愿意冲在前面帮他挡风遮雨,那都会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是一旦高宏不愿意再做这个挡箭牌了的话,那问题就要变得十分的严重了。那他就需要出来直面对手的打击了,而且还是在没有什么掩护的前提之下。这些年来,他之所以能够为所欲为,靠的可不完全是他父亲的余威,像高宏这种的跟他同气连枝,出身背景相似的人对他的护佑,也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的。 但现在高宏有可能撤身而去,甚至有可能为了撇清自己,而把一些事情都推到他身上,让他来当这个替罪羊的。李粟生也算是在权贵阶层打滚了这么多年的人了,类似的事情可是见过很多的,也就更清楚一些沦为替罪羊的人下场有多悲惨了。 所以眼前对于李粟生来说,最主要的就是保住高宏这块挡箭牌了,也就是说他必须要尽快地让网站给他澄清报道中的内容不是真的了,而且时间上还一点都不能拖延,因为他了解高宏的脾性,他可是没什么耐性的人。 李粟生突然感觉自己真的是有点滑稽的,几乎在前一个小时,他还认为凭着他的身世背景以及掌控的财富量级,对付傅华和罗胜天那种小财主几乎就是手到擒来的,但在当下,他却是意识到所谓的身世背景和巨量的财富,真到要用上的时候,却是根本就起不到他想要的作用的。 此刻,别说还要去对付傅华和罗胜天了,罗胜天和傅华那两个混蛋不趁着这个档口跟他捣乱就不错了。看来这人啊,有些时候还真是不能得意忘形的啊。这个当年他父亲还专为跟他谈过话,提醒过他的。 当年他父亲跟他讲过,他能在战场上驰骋半生,所向披靡,诚然是与他卓越的军事才能分不开的,但是更多的还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他父亲在战场上见过太多人的生死了,比他父亲更有才能的人可以说是比比皆是。但是那些人没有受到上天的眷顾,纷纷牺牲在了战场上了。 这时他父亲给他举了几个功勋卓著的烈士的事迹,这些人如果不牺牲在战场上的话,每一个人的地位都可能是比他父亲要高很多的。但是这些人却没有他父亲那么好命,没有活到建国的那一天。 所以他父亲专门的提醒他,不要以为他享有的这一切都是靠他自己的本事换来的,一个人即使有天大的本事,在命运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他父亲要他牢牢的记住这句话,即使这句话很有宿命的况味。 这句话他本来是没有忘记的,但随着年纪的增长,以及他做事情的顺遂,他虽然依旧在表面上恪守着低调的原则,但内心中却是逐渐忘记了父亲对他的叮嘱了,以至于在傅华找上门来,为了刘升妹跟他叫板的时候,他就完完全全的把父亲的叮嘱忘到脑后去了。 他当时是觉得傅华这养一个出身贫寒的家伙凭什么跟他叫板啊?他最直接的想法是要整死这家伙,而且还不是一下子就结果了对方,而是想要先玩够了再弄死他。这已经是违背了很多他以前恪守的东西了,大意轻敌,不把对手放在眼中,以为可以像捏死一个臭虫一样的捏死对方。 但也正因为过于轻敌,才导致他错失了消灭对手的最佳时机,拖到现在也没有真正的解决掉傅华这混蛋。虽然目前他还弄不清楚这篇网站上冒出来的报道跟傅华和罗胜天有没有什么关系,等等,好像他得罪的人并不仅仅是傅华和罗胜天,还有孙朝晖,还有其他的一些人…… 李粟生在心中点算了一下这些年他曾经往死里得罪过的一些人,这时他才意识到他在社会上树的敌人还真是不少的,当初他都是把这些人整的死去活来的,整人的那个时候,他心里确实是很舒爽的,但是这些人心中肯定是憋着一股劲,想要把他施加于他们身上的东西找补回来的的。 却原来这些年来他得罪了这么多人啊,以至于现在他也无法搞清楚这篇报道究竟是谁在报复他而搞出来的东西。他是什么时间忘记了与人为善的根本了呢?估计是在他掌控的财富越来越多的时候吧。 财富给了他强大的安全感,让他的心开始变的更加的贪婪,更加的想要去攫取更多的财富,也就变得更加的不择手段,浑然忘记掉了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第3099章 险境 不过眼下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了,即使他想要洗心革面重新来过也是不可能的了。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是覆水难收的。商场争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迈出去第一步之后,就没办法退回来了。因为他很清楚,即使他想要退缩,对手也是不会放他一条生路的。 这也是因为前面很多事情他都做的太狠了,根本就没有给对手留什么余地。现在他只有硬着头皮往前闯这一条路了,遇到什么事情就去解决什么事情,闯过去了也就万事大吉,闯不过去也就身败名裂。根本就没有什么中间路线可供他选择的。 好在他还是有些可以打的牌的,稍稍沉吟了一下,他就给于日华打了电话。于日华的父亲于克峰是他父亲的老部下,解放后回地方上工作了。在地方上一家大报社任职。若干年之后于日华子承父业也进入了报社系统。因为是老部下的儿子,李一粟就一直很关注于日华的进步。 在李一粟的关照之下,于日华很快就在新闻系统崭露头角,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现在于日华已经成为了新闻系统中的一位举足轻重的领导了。不是有那么句话吗,朝中有人好做官,李一粟就相当于是于日华当时朝中有的那个人,于日华的升迁自然是比同龄人快很多的。 李粟生当下最急切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想法让那家网络媒体撤掉那篇关于张天成的报道,最好是还能出来澄清一下说那篇报道牵涉到他的部分并不属实。这样子最起码是能够安抚住高宏的情绪,避免让高宏因为周芸芸跟他之间的牵连,而对他有看法。把高宏安抚住了,他才能着手去搞清楚这一次报道背后真正的黑手是谁,是谁在想看着他闹笑话的。 于日华现在正是这些媒体的主管领导,让他出面去找那家网络媒体的负责人进行交涉,撤掉那篇报道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的。甚至让那家网络媒体进行公开的道歉,恐怕也是轻而易举的。这么多年来,李粟生还没有见过一家媒体跟主管领导对着干的。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李粟生笑着说:“日华,在忙什么呢?” “也没什么了,这不是最近有一项很重要的庆祝活动吗,我正在部署这项庆祝活动的开展呢,忙得我真的是屁滚尿流的,”于日华笑着说,“四哥你这突然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让我做吗?” “我确实是有些事情想过要跟你谈一下的,而且是最好当面谈,你什么时间能有空,我们见个面吧。” 对于于日华来说,李粟生和他的家族就相当于是他的恩主,即使他现在爬到了高位,也还是需要小心伺候着的。李粟生说想要跟他见面,他怎么敢怠慢啊?于是他笑了笑说:“看你这话说得,我就是在忙,四哥想要见我,我也是要腾出时间来的。我现在就去你那吧。” “别介,”李粟生阻止道,“这件事情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动静观瞻,很容易就会引人注意的。你在单位等着吧,我一会儿过去见你。” “那也行,我就在单位等着你吧。” 李粟生就让司机把他送去了于日华的单位,虽然于日华单位的办公大楼有点破旧,但是却坐落在中国最核心的位置之上,拥有者这片土地上最重要的权利。李粟生并没有让司机把自己送进去,也是在单位大门口就下了车,在这种权威部门面前,任何人都是摆不起威风的的。 于日华看到李粟生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就热情地跟他握手,给他倒茶。李粟生却笑着说:“日华,你不用张罗了,我来就是有点事情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处理完我就走。” “究竟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啊,”于日华笑着说,“还需要你专程跑一趟?” 李粟生就跟于日华讲了那篇报道的网址:“你先上网看看这篇报道,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啊看看有没有办法让那家网络媒体尽快的把稿子撤下来。” 于日华就上网看了一下那篇报道,在他看报道的过程中,李粟生一直在看着他的脸色变化,等他看到于日华脸上刚刚还挂着的笑容消失了,他就开始意识到了,问题也许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容易解决了。 看完报道的内容之后,于日华看了看李粟生,他并没有问李粟生这篇报道是真是假。作为一名新闻从业人员,他心里很清楚发报道的那家媒体是一家很严肃做事很严谨的媒体,这样一家媒体所发的报道,基本上在刊载的同时,就已经确保了这篇报道的真实性了。 于日华说道:“四哥,我最近就是太忙了,网络这一块又不是我具体分管的,所以就没注意到这篇报道。” 李粟生相信像这样的一篇负面报道如果于日华事先就注意到了,或者是事先就知道了,肯定是会想办法阻止这篇报道的曝光的。因为于日华身上是清楚的打着李一粟的印记的。他们是一个圈子的共生体,共荣共损的。他李粟生倒霉了,于日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了的。 “我们就先不要讨论你注没注意到这篇报道的问题了,”李粟生看着于日华说,“现在是这篇报道已经曝光了,而且也影响到了我,要考虑的是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你有没有把握能够让那家网络媒体撤掉这篇报道啊?” 于日华苦笑着说:“这还真不好说,我现在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支持着这篇报道,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先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好不好?” 李粟生说:“我倒是想给你时间去慢慢了解一下情况的,但是我现在是火烧屁股了,这篇报道如果不压下去的话,我跟别人不好解释的。你现在就给我想办法去了解一下,这篇报道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搞鬼。” “那行,你现在这坐着,我打几个电话给你问问。”于日华说着就进了办公室的里间,开始找关系了解这篇报道出来的原委。 半个小时之后,于日华沉着脸从里间走了出来,看着李粟生说:“四哥,你是怎么跟高明那家伙结怨的啊?” 李粟生不仅愣了一下,高明的事情他当然是没忘记,当初高明是想通过内参系统向上递交有关有关他的一些负面的资料,结果有人就提前通知了他这个情况,他为此专门找人设了个局,请高明喝酒,并在高明的酒中下了药,并把高明带到了会所,找了两名陪侍女郎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同时他找人报警,让警察去会所抓了高明一个现行。其后高明被警察勒戒,不到被劳教了一段时间,还丢掉了工作。高明算是彻底的完蛋了。既然高明已经是一条死鱼了,又怎么能翻生出来搞他呢?他不禁疑惑地看着于日华:“高明那个混蛋想要背后写黑材料举报我,被我事先知道了,就想办法做掉了他。他现在应该没什么能量来这么针对我了的啊?” 听李粟生这么说,于日华看着他苦笑着说:“四哥,你这些年来是不是做什么事情都顺风顺水的,也就忘记了有些界限是不能逾越的吗?你针对高明的这件事情可是犯了好几条大忌了。首先一点,内参系统是实行了多年的,高层向地方上了解民情的渠道,如果连这条渠道也出了问题了,基层的人还怎么敢通过这个渠道反映情况啊?就算是你知道了高明在针对你,你也是该采用一些温和的手段去弥补,而不是打击报复高明的。” “你打击报复高明,实际上是在告诉高层,内参系统有人泄密给你了。他们会愿意看到这个情况吗?上面的人跟高明打交道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高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难道不清楚吗?一个本来大家都很熟悉的人,突然性格大变,做出了那么荒唐的事情,难道他们心中就不会问个为什么吗?” “第三点,你也不想想,能够在一些影响力很大的媒体中做到高明那个位置上的人,他难道就仅仅是个体在奋战吗?他身边肯定是少不了一些拱卫着他的人。你把高明的名声搞得那么狼藉不堪,那些拱卫着他的人难道就会那么甘心吗?” 于日华的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让这些年一直已经修炼的对什么事情都云淡风轻的李粟生后背上的冷汗都下来了,这时他才意识到他可能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时间太久了,虽然大多数人都不会注意到他在做什么了。但是事物的作用是相互的,他也因为躲藏在角落太久了,以为没人会注意到他了,而失去了对事物敏锐的感知,还有他以前所具备的高度的警惕性。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真是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的,以至于身在险境而不自知了。 第3100章 愧疚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有些事情已经是不可挽回了的,李粟生就看着于日华问道:“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现在是谁在为高明出头呢?在动手对付高明之前,我也是查过高明的底的,好像高明背后也没什么有力的靠山啊?” 李粟生当时是却是查过高明这个人的背景的,他并不是什么冒失的人,不搞清对方的背景,他也是不敢轻易对高明下手的。查了半天之后,他觉得高明背后倒是有些人物,但是这些人物的能力还不足以威胁到他,所以他才搞了那么一出。 “事情是在不断变化着的,”于日华说道,“当时没有,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有。这么跟你说吧,这件事情背后,是有着某某的影子的,而据说高明曾经是某某的学生,你明白这其中的关联了吧?” 某某是刚刚才进入到高层的一个领导,原本只是一个在地方上的行政首长,但是最近得到了核心高层的赏识,被调到了北京,成为了高层的一员。某某还在地方上的时候,李粟生是并不把他放在眼中的,但是某某到了北京之后,李粟生也是不敢小觑他了。 这一层的关系是李粟生怎么也想不到的,要是想到了,他可能就不会那么对待高明了。不过即使是这样子,李粟生心中也没有怕到不行的地步。毕竟某某刚刚进京,在高层的根基还没有扎得很牢实,估计某某还没有那个胆气跟他摆开架势硬碰硬的较量一场的。 李粟生看着于日华说:“你的朋友有没有跟你说某某让人发了那篇报道真实的意图是什么,他真的想要借这篇报道置我于死地吗?恐怕事情也没那么容易吧?” “这个我朋友目前还无法搞清楚,”于日华说道,“某某的人除了发了这篇报道之外,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行动。但是有件事情他让我提醒你一下,某某现在的政治行情是看涨的,他在高层之中,地位会越来越重要的。” 李粟生当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某某被拔擢进入到高层,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的,这也意味着某某是被高层寄予重望的,某某的年纪在高层之中也算是年轻的,未来某某会成长到什么程度,现在谁也不敢确定的。也正是因为存在着这种可能性,不是有着直接的利益冲突,没有人会愿意跟某某对着干的。 就目前看来,某某没有进一步行动是有些引而不发的味道的,一来是把报道放出来,看看各方,尤其是他李粟生这一方会做什么样的反应。然后再根据情况来应对。 如果他对此做出激烈的反应,某某也许会想办法进一步给予他沉重的打击,以起到杀鸡儆猴立威的作用。有没有这种可能性,李粟生也是无法确定的,因为某某现在已经是高层圈中的一员了,他也无法搞清楚某某这一次的行动背后会不会还有更高层的授意。 说实话,李粟生现在的身份是有些不尴不尬的,它比起一般的平头百姓,身上还是有着权贵子弟的光环的。但在高层圈子中,他却是一个相对边缘的存在,已经算是一只弱鸡了,杀他不会遭遇到太多的反扑的。像这种不尴不尬身份的人是最适合做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了的。 因为如果拿他当成那只鸡的话,是有两点好处的,一是他的身份还是有着一些标杆作用的,杀他儆猴,可以起到警告的作用,那些权贵子弟也许会因此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的。第二点还是因为他这个身份,他毕竟有着显赫的背景,杀他社会大众高层会认为李一粟的儿子都被惩治了,高层惩治腐败的力度是很大的。 而还有一种可能性是,引而不发是在等着他对以往的行为作出弥补的。毕竟某某现在还是有些根基不稳的,他还是想要团结一些可能团结到的人。这样子一方面帮到了高明他这个学生,另外一方面也试探出了像李粟生这样的权贵子弟对他的态度。 如果某某的真实意图是这样子的话,也就想要李粟生对他输诚了。李粟生觉得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他之所以会这么觉得,赌的是现在某某还是有些根基未稳,因为虽然他的父亲已经不在世了,他父亲的一些部属以及部属的子弟都还在一些关键的岗位上,还有一些权贵子弟的同气连枝的因素,真要动他,某某也是需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的。 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是他却是不敢轻易就做出这个预判的。这个预判做出来关系太大了,一旦预判是错误的,他很可能因此失去所拥有的一切,甚至包括他的生命。因为那样子他就是被选出来作为献祭的牺牲品的,那样子他对自己未来的一切命运都是无法掌控的。 人在失去了自信的时候,是最愿意征询别人的意见的,李粟生看了一眼于日华:“日华,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啊?” 于日华迟疑了一下,他也是一个在这个圈子里打滚多年的人,也是知道这个圈子的运行规则的:“四哥,这个我还真是说不好,存在着很多种可能性的。” 李粟生看着于日华问道:“那你觉得那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呢?” “这个嘛,四哥,咱们也是兄弟多年的人了,你别嫌我说话不中听啊,”于日华看着李粟生说道,“我觉得当下去想那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这个思路首先就是错误的。因为目前来看,即使有些事情你觉得发生的可能性很低,你也是没办法确保这种最低几率发生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发生的。一旦你觉得低几率的事情却成为了现实发生的事情,那这种后果的严重性,相信你是可以想象的出来的。” 李粟生看了于日华一眼,心说我真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连想问题的思路都没于日华灵活全面了:“那你觉得眼下我最需要做的是什么呢?” 于日华说道:“我觉得吧,眼下四哥你最需要做的事情是怎么想办法安抚住某某,也就是说你要先想办法还高明一个清白。这样子如果某某的目的仅是如此的话,双方也就可以相安无事了。如果某某对此还不满足,那问题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我们恐怕就要想别的招数了。” 于日华的这个思路应该属于当下问题的正解,就是不管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先做到我能做的,算是服软输诚也好,或者不管算是什么,反正我先展现出我的诚意来,伸手不打笑脸人,双方也就有了进一步协调的空间了。 但是对于李粟生来说,还有一个问题是他找于日华还有一个另外的目的的,那就是要对方撤稿,从而安抚另外一个人高宏。如果他想跟某某服软的话,撤稿这种话也就无法再说出口了的。这可就有点让他左右为难的。 迟疑了一下,李粟生说道:“日华,这里面我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事情,那篇报道让我的一个朋友对我有所误会,我找你本来是想让对方撤下那篇稿子的,如果我先跟某某服软,那撤稿的事情可就没办法讲了,你跟某某那一边有没有能够说上话的人啊,想办法把我的意思递个话过去。” 于日华看了李粟生一眼,他知道能让李粟生紧张的朋友肯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这一件事情之中居然惹到了两方不可得罪的势力,这件事情听起来就很是麻烦的:“四哥,你现在究竟是在玩些什么啊?我怎么都有点看不懂现在的你了。” “日华,回头我再找机会专门跟你解释一下这件事情,”李粟生苦笑着说,“你现在就告诉我,能不能找到递话给某某的人吧。” “行,我试试吧。不过你最好别把能不能递话给某某作为前置条件,我觉得你现在就应该着手解决高明的问题。”于日华知道某某是包括他在内的人都不能十分得罪的人,而且他身上也是打着李一粟的烙印的,李粟生倒霉了,他也可能会跟着遭殃的,所以能不能撤掉那篇报道是其次的,主要的还是能不能安抚住某某,“这个才是当下必须要赶紧解决的问题。” 李粟生知道现在主导权已经不在他手中了,他现在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着手去安排就是了。” 转天,傅华正在办公室里办公的时候,万红梅打来了电话:“诶,傅华,你对李粟生采取了什么措施了吗?” “怎么了,”傅华有些诧异的问道,“为什么突然打电话这么问我啊?” “这样子的,你还记得高明的事情吧?” 傅华苦笑着说:“我当然记得了,那件事情高明是被我牵连了的,我至今心中还是十分愧疚的,怎么了,这件事情出现了什么转机了吗?” 作者题外话:推荐实力派写手天荒两本书《洪荒教祖》、《雄霸仙宗》,喜欢玄幻仙侠的读者,可以去看一看。 第3101章 眼睛 “是的,事情突然出现了很大的转机,”万红梅笑着说,“当初那两个涉案的陪侍女郎不知道为什么幡然醒悟,改口称整件事情都是她们设下的一个局,目的就是想要敲诈高明。结果却被高明给拒绝了,她们一怒之下就举报了高明。但事后他们越想越后悔,觉得这件事情等于是毁了高明的一生,这可不是她们想要的结果。所以她们俩自首了,承认这件事情完全是她们俩在搞鬼,高明当时喝醉了,从头到尾都不知情的。” “呵呵,原来是良心发现啊,”傅华笑笑说,“万爷,你相信那两个女人所说的吗?” “我当然不相信那两个女人的说法了,我觉得很可能是这两个女人收到了某些因素的影响,这才会态度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万红梅笑着说,“我是觉得这件事情很可能是你在背后搞出来的花样,这才特意打电话给你问问情况的。” “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清楚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傅华说道,“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好像是风向转了,现在的风向似乎变得对我有利了。对了,既然那两名陪侍女郎改了口供了,高明那边怎么样了现在,他被放出来了吗?” “他已经出来了,我刚刚去看过他,他的气色有点差,现在正在家里休养。” “那他的职务恢复了没有啊?” 万红梅说道:“还没有,这段时间他的职务已经被任命了新人了,而且这次的事情警察只是先将他取保候审了,还没有给出正式的结论,所以他工作上还是暂时不好安排的。” 傅华觉得目前这个状态,似乎是说明高明的一些事情还没有得到最终的解决,对手似乎还留着什么后手,他就想去看看高明,一来高明这一次受难起因在他,他是需要负上很大的责任的,于情于理它都应该去看看高明的。 第二点他也是想当面问问高明具体的情形,也问问高明有什么地方他能帮上忙的,他心中是想为高明尽一份力的。于是傅华就说道:“万爷,你能不能把高明现在的住址告诉我,我想要去看看他。” “暂时是不可以的,”万红梅说,“今天高明有跟我说了,目前他不想见任何人,他想要平静一段时间。不过他也跟我说,让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觉得对不起他。这件事情是他自己要做的,出现了这种状况,他自己也会一力承担的。而且做新闻的人,从做了这个职业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了应对这种事情的心理准备了。” 高明目前不见外人,傅华也只好暂时放弃了去见他的念头,但是这个原因傅华却是不认同高明跟万红梅说的说法的。整件事情现在还留着一条尾巴呢,也许是对手还留有后手,需要高明做出某些妥协,事情才会画上句号的。所以暂时可能高明还是不很方便见什么人的。 “既然是这样子,那我就先不去打搅他了。”傅华说道,“你也替我带句话给他,他那边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要说一声,我一定会尽力的。” 事情后续的发展正像傅华所猜测的那样子,一天后他就在那家报道李粟生和张天成之间关联的网站上,看到了网站的致歉声明,致歉声明中说本网站在没有跟李粟生先生核实相关事实的前提之下,就擅自发表了关于李粟生先生的报道,给李粟生先生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并在社会上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故诚挚的向李先生道歉。 傅华看到这个致歉声明不禁笑了起来,这大概就是对方等待着的高明的妥协吧。这是一个双方都做出了让步的做法。一方面是高明的案子基本上已经被对方做成了铁案,如果那两个陪侍女郎不出来改口供的话,高明这辈子是不用想还要翻案的。这就是对手拿来要挟高明一方的筹码。 而另外一方面,那篇网络上刊载的报道,也是高明要挟对方的筹码,对手之所以会做出让步,也是想要高明一方否决掉报道的内容。这也就是为什么会出现后来的这一篇致歉声明的缘故。所以虽然看上去双方并没有发生什么真刀实枪的较量,一切都好像是很平静,但是台面下,双方实际已经交换了筹码了。 还有一个动向是让傅华心中感到有些欣喜的,整个交换筹码的过程虽然好像是双方是势均力敌,谁也没吃亏一样。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到,对手一方明显是有点落了下风了。他并没有忘记当初李粟生把高明抓进去时候的那个嚣张劲,当时李粟生可是打电话亲口通知他高明完蛋了的,那个时候,李粟生是认定高明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另外还有一个不利于李粟生的信号是,网站虽然发表了致歉声明了,那篇报道却并没有完全在网络上消失,依旧还是可以搜得到的。这也表明李粟生已经算是丧失了一手遮天的能力的了。这可是傅华所乐见的,他不再觉得李粟生是不可战胜的了。 而此刻在李粟生家中,李粟生也在看着网上的这个致歉声明,跟傅华愉快的心情正相反,他的心情却是无比的郁闷的,这寥寥几句的致歉声明怎么看都是透着敷衍的意味,说是道歉确实是道歉了,但是却没有人会觉得这个道歉是认真的。 但是李粟生却是无法对此再提出什么质疑的,因为他知道高明背后是什么人在撑腰,他并没有质疑那个人的实力的。不管到任何时候,实力才是能够通行天下的硬通货,有实力怎么都是可以的,没实力了,你最好还是夹起尾巴来做人。 说到底对方虽然现在还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是确实已经看透他并没有挺直腰板硬碰硬的胆量。他也承认自己早就没有了冲冠一怒的血气之勇了。现在既然对方已经给了他一个台阶,那就赶紧下吧。 同时,这个致歉声明也勉强能够去敷衍一下高宏的。他就打了电话给高宏:“高宏啊,网上的那个致歉声明你看到了吧?” “我看到了,”高宏有些冷淡的说道,“这个致歉声明也太哄弄人了吧?四哥,难道你打算就这么认了?” “高宏啊,你不明白这里面的内情的,”李粟生在打这个电话之前,就想好了托词了,“我已经跟那家网站提出了严重的抗议的,说是他们如果不撤稿,不发澄清声明的话,我不会轻饶了他们的。结果我没想到的是,他们把某某给抬出来了,我这才知道这家网站的后台是某某,哥哥我老了,惹不起某某了。最终双方折中了一下,各让了一步,这才有了这么个含糊的道歉。” “你是说那家网站跟某某有联系?”高宏也是明白现在某某正是一个处在上升趋势中的人物的,他不是傻瓜,很是明白有些时候千万不要想着去跟上升趋势对抗,再说了这件事情也就是间接地与他有关联,他并没有任何必要去跟某某对抗的,所以明智的做法是别再去管这件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形是怎样的,”李粟生并没有给出网站就确定跟某某有关联的答案,他只是含糊的说道,“反正我找去跟网站沟通的人是这么跟我说的。你知道的这几年我已经不是愿意过多的参与这些事情的,这一次要不是因为你不高兴,那篇报道我根本就不会去理会的。假的就是假的,即使上了正规的媒体他也变不成真的,理会他反而会让人真的觉得我心虚呢。你说是吧,高宏?” “四哥说的倒是有些道理的,”高宏并没有反驳李粟生什么,“那就先这样吧。” 高宏说完就挂了电话,李粟生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说法并不是十分的相信的,因为高宏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以往那种热络劲了,不过他对此也没有更多的解释,听到高宏挂断了电话,他也只好把手机收了起来。此刻,他的心情比起打这个电话之前更加的郁闷了。 他之所以会更加郁闷,是因为他拿某某是网站后台这件事情作为抵挡高宏的挡箭牌,暂时倒是把高宏给应付过去了。但是这个说法也是有着一些负面的作用的,副作用是这等于是承认了他被高层给盯上了的。 像他们这些权贵子弟,对某些事务都是有着高度的敏感性的,既然高宏知道他怼上了某某,被高层盯上了,恐怕接下来的日子,就会对他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了,虽然不会再来难为他,却也很难再想让高宏帮他什么忙了。他在这个圈子里的朋友也就又少了一个。 另外一方面,接下来一段时间他的一些行为也不得不收敛一些了。因为他的后面又多了一双盯着他的眼睛了,而这双眼睛的主人,也不再像傅华和罗胜天那么好对付的。 第3102章 逆周期 李粟生心中就开始有一种很累的感觉,以前虽然他行事风格和生活习惯显得都很老派,但他攫取财富的心从来都没有停止,那时刻的财富对他来说真是越多越好的,他对每一项能够攫取到的财富都有着一颗永不满足的心。 但此刻他的心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开始意识到世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了,他已经无法在这个世界上为所欲为了。一些他可能会惹不起的对手开始出现了。而要应付这些对手让他有点心力交瘁。也许他该急流勇退了。 庞大的财富帝国诚然让他可以拥有强大的影响力,但是巨额的财富也会成为别人觊觎的目标,一些比他拥有更强大权力的人也许会因此对他的财富帝国也像他当初那样子,想要贪婪的据为己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往今来都是拥有觉得财富而导致身败名裂的啊,自己可别走了前人的老路了。想想也是,到了他这个年纪了,基本上也不需要证明什么了。他还需要金钱吗?钱对他来说已经只是一个银行里的数字了,基本上他早就对这个数字麻木了。 他还需要女人吗?即使他一直把身体保养的很健康,在女人身体上他已经开始逐渐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了。除了他对刘升妹心中还有着某种执念,对其他的女人的身体基本上提不起兴趣来了。想到这里,李粟生不仅自嘲的苦笑了一下,心说既然是这个样子,那你还跟傅华和罗胜天、孙朝晖那些混蛋还斗个什么劲儿啊? 这恐怕又是一种执念吧,前面他还跟他们斗来斗去,实在是因为他觉得被傅华和孙朝晖给欺辱了,他是一个自卑又自傲的人,他是不能容忍那些不如自己的人还要给他脸色看。傅华那混蛋算是什么东西啊,一个海边来的穷小子而已。孙朝晖又算是什么东西啊…… 他主要是咽不下这口气,现在说起来有点意气用事。想想也是可笑,都这把年纪了,还是没有不能冷静理智地处理一些事情,这说明他还是无法达到父亲李粟生那种宠辱不惊的境界。他这一辈子前面已经很是失败了,也许到了结束的时候,他应该为自己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让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善始善终。 有那么一刻,李粟生犹豫着要不要让胡瑜非出面做个和事佬,把傅华和孙朝晖都召集到一起,大家握握手,从此放下前面的嫌隙。但想了想还放弃了,他不在去追究那两个混蛋就已经很不错了,让他主动出面去跟他们求和,他还是有点放不下这个架子的。 而且如果主动求和的话,他拿刘升妹怎么办啊?要不要拱手相让给傅华那混蛋啊?正所谓英雄迟暮温柔不住住何处,刘升妹算是他心中还有些念想的人,他是真心舍不得让出去的。 他总得为自己留点陪他度过剩下时光的美好吧算了吧,以后不去理会那两个混蛋就是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尽快的处置一下手中掌控的资产。资产出清,也就少了被人觊觎的东西了,那时他才真的可以安逸的度过余生了。 出清资产也是李粟生为了防堵他的财富帝国风险敞口的一种必需的措施。他的财富帝国并不是一个什么债务都没有的纯资产帝国。在他觉得可以为所欲为的时期,他的资产各方面的杠杆加的很大。 因为凭他当时的影响力,银行啊,信托机构啊,这之类能够给他提供融资的部门对他来说,就跟自己家开的一样,他很轻易的就能融出巨额的资金,而且这些机构把钱借贷给他之后,轻易也是不敢催促他还款的。既然享有这么便利的条件,他自然是尽力把杠杆加到极限了。 但现在形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已经不能再保证自己不会成为被人攻击的靶标了,所以这些杠杆就自然成为了他的风险敞口,如果有人想要针对他的话,第一步的手段自然是攻击他绷的很紧的资金链了。 他现在内心中已经失去了那种能够获得源源不断资金援助的自信了。尤其是他的资金很大一部分是来自几大国有银行。这些银行的人都是很会看风色的,一看形势对他不利,说不定马上就会干出晴天借伞雨天收伞的事情来的。他必须要趁着形势还没有发生明确的转变之前,尽量的出清资产,以获得足够的资金储备,好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危机。 这时他心中有着一种强烈的紧迫感的,因为他很明白一点,他掌握的这些资产如果能够在形势还没有发生太大变化之前出清,还可以按照市价卖掉,从而获得相对于这些资产价值差不多的价格。而一旦形势恶化,他被相关机构逼迫着还钱的话,他掌握的资产也就只能廉价的出售了,那个时候他的财富帝国也就会大大缩水的。 所以李粟生私底下就开始了卖卖卖,他第一步出售的就是橙果游戏。因为那家网站刊载了张天成真实身份的报道之后,他跟橙果游戏之间的联系已经是没办法在遮掩的了,他很不喜欢这种把自己最见不得人的地方曝光于公众面前的感觉。出清这部分资产也就成了他最急切要做的事情了。 橙果游戏最核心的资产其实也没有别的,就是那家傅华和张天成胡毅福曾经参与的集团竞购的国际性娱乐集团的那个游戏项目的股份。其实原本李粟生是很看好这个项目的,一度很想让张天成那些这个项目的主导权的。 但形势后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来是胡毅福想要项目纳入上市公司亮点科技的时候,遭遇到了证监部门的阻击,证监部门认为这个项目有着很大的负面因素,因此迟迟不通过亮点科技的此项申请。 虽然橙果游戏是港股上市公司,审查项目的是港交所,但是现在现在香港和内地一体化的趋势明显,李粟生通过关系找过港交所的相关人员,询问通过审查的可能性,对方的答复是倾向于跟内地证监部门保持一致,也不通过橙果游戏想要把项目置换入上市公司之内的申请。 再是胡毅福找了一位很有影响力的人士向李粟生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李粟生不得不向胡毅福妥协,放弃了控股那个项目的努力,让渡了部分股权给亮点科技,从而让项目的控制权回到了胡毅福手中。而橙果游戏则是退居成了项目的第二大股东。 这原本是一个可进可退的安排,因为橙果游戏控制的股权仅次于亮点科技,进的话,李粟生就可以通过购买其他股东所持的份额,成为第一大股东,从而控制项目的主导权。退的话,他就可以等胡毅福把项目消化掉,实现亮点科技股价的大幅增值,从而套现获取巨额的利润。 但是现在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个原本可进可退的安排,就失去了可能性了,再继续持有这部分的股权对李粟生来说,就变得很容易成为别人的攻击目标了,所以他才急切地想要出清这部分的股权。 最近一段时间,胡毅福的亮点科技发展的状态很差,公司本身的业绩做不起来,他想要收购这个项目置换进上市公司,本身就是因为这个项目是一头奶水充足的现金奶牛,想要借此帮亮点科技冲冲业绩的。但是却受阻于证监部门,迟迟不能实现当初的目的。 在这种状态之下,李粟生急着出清这部分股权实在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他被人折了很大的一部分的价才勉强出清了橙果游戏手中持有的股权。看着账面上损失的那么大的一笔钱,李粟生真是有些心疼的。但再心疼他也是无可奈何的。 时间点就赶在这了,橙果游戏对外基本就相当于是一张他李粟生的明牌了,如果不赶紧出清,他也无法预料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遭受损失是时也、命也、运也,从知道高明身后有着某某的那一刻起,李粟生就明白自己最近可能是时运不济的。 吕蒙正的时运赋早就讲过了,君子不得时,拱手于小人之下,人不得时,利运不通。这有点像国内某著名经济学家的周期论一样,人生的兴衰成败是有周期的,在顺周期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是顺遂的,但是逆周期的时候,很容易就会遭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的。人只有遵循周期,顺应周期的发展而采取相应的行动,而没办法逆周期而动的。 李粟生觉得他现在就相当于在一个衰落的周期中,在这个周期内,他是需要耐得住寂寞,尽量的不去惹什么事端,以避免发生一些不测的事情。他希望能够尽量能够保住自身平安的度过这个衰落期。 但是命运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心中却是一点信心都没有的,因为他在顺周期的时候,实在是祸害过太多的人了。这些人会不会趁他在逆周期中,趁机报复呢? 第3103章 风暴 “老四啊,这是别人送我喝的茉莉花茶,我知道你专门喝这个,所以今天就特别为你泡了这个,”胡瑜非笑着说,“你尝尝味道地不地道?” 李粟生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果然就像他想象的一样,茶水中有一种格外沁香的茉莉花的味道,一尝就知道这是用上好的茉莉花茶熏制的上好茶叶,比其他惯常喝的茉莉花茶不知道要好上几倍了,这是地道的胡瑜非的风格,极为讲究个人的享受,个人享用的东西都追求极致品质。 但是对他个人而言,他其实更喜欢高末俨俨的苦涩的味道。有人说一个人的口味实际上在童年时期就已经形成了,所谓的妈妈的味道,就是从小父母提供给你的食物的味道,喜欢的或者是不喜欢的,都会让你的味觉和嗅觉形成了固定的记忆。然后在你进入成年以及老年的时候,重新被唤醒,变成你最喜欢的妈妈的味道。 但这个说法也有不成立的地方,胡瑜非其实跟他的经历是大同小异的,但胡瑜非就没养成像他那样子喝高末的习惯。估计后天的经历也是会影响到各自的口味记忆吧,胡瑜非这半生几乎都很顺利,基本上没遇到什么挫折,一直都拥有着最好的物质条件和最好的心境。 而他却是经历过最惨痛的挫折,他的人生也因为挫折被打入了谷底。沁香淡雅的氛围更适合胡瑜非,而他更习惯高末的苦涩吧。他笑了笑说:“你这茉莉花可能更适合你喝吧,我喝着还是不如我的高末地道。诶,瑜非哥,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啊?” 胡瑜非看了李粟生一眼,笑着说:“老四啊,你最近情况怎么样啊?前段时间我看网上还专门发了一篇针对你的致歉声明,这件事情你处理好了吗?” 听胡瑜非突然这么问,李粟生多少愣怔了一下,他看着胡瑜非笑了笑说:“瑜非哥,我以为你这段时间在家里修身养性,早就不理会世事了呢,却原来你还是在关注着一些事情的。” “前段时间我的心境因为高穹和的去世,确实是很灰,但是时间是疗伤药,时间已经让我从那件事情的打击中走了出来,”胡瑜非笑笑说,“前几天我在网上看到了那篇关于你和张天成的报道,我看报道的矛头好像直接是冲着你去的,本来是想要打个电话问问你的情况的,但想想你处理这些事情向来是比我更擅长的,也就没打这个电话,果然时间不长,网上就出了致歉声明。” 李粟生并不明白胡瑜非跟他说这些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因此只是淡淡的笑笑:“看来瑜非哥对我还真是了解啊,知道我善于处理这种事情。” “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了,谁不了解谁啊?”胡瑜非笑笑说,“那篇报道是不是傅华那家伙玩的花样啊?我早就提醒过你了,那家伙不好惹的。” 李粟生想想倒也是啊,那篇报道虽然不是傅华会直接搞出来的花样,但是傅华却是无法脱得了干系的,因为高明那些人掌握的资料最初就是傅华提供的。不过虽然他现在确实是遭遇到了挫折了,但是这一切严格意义上讲却并不是傅华直接起到的作用。如果单纯论及他和傅华两人的手段的话,他实际上早就是可以把傅华收拾掉的。基于这一点,李粟生心中多少又是有些不服气的。 李粟生就有心想要反驳胡瑜非,但随即就沮丧地想道,你还反驳什么啊,这算是你分辨清楚了这件事情不是傅华的功劳,那又如何啊?事情的实际效果还不是一样的?反驳也只是徒然的惹胡瑜非在心中笑笑而已。又何必在这个上面去跟胡瑜非争什么短长呢? 再说了,他来胡瑜非这里还是有别的目的地,他就苦笑着说:“还是瑜非哥你英明啊,知道傅华那混蛋不好惹,还早就提醒我了,我却没有把他当回事,以至于这一次搞得这么狼狈。诶,对了,你最近有没有从高层那里听到什么不利于我的风声啊?” 这一次最令李粟生紧张的,并不是某某出面给高明撑腰这一点,就算是某某为了高明撑腰了,也不过是一场个人层面上的恩怨罢了,即使他最终输阵了,也不过是丢点面子,付出一点代价而已。 李粟生最紧张的其实是高层整体上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他算是一个老体制中人了,很明瞭体制中要处理一个人的时候的程序,一般情况之下,公开刊载一篇指责某些人的报道,其中是包含着很多意味的。那篇报道的后果实际上是可大可小的。小的话,也就是警告他一下,事情也许就在他给高明恢复了名誉这一刻,戛然而止。 大的话,事态就会全面扩大,强制部门就会插手进来,对他所有的事物进行彻查。他是知道强制部门的能力的。那个时候,就算是他真的躲进了老鼠洞中,强制部门也会挖地三尺,把他老鼠窝里所有的零碎都给扒拉出来的。这才是李粟生最恐惧的点,因为他很明白,在强制部门面前,他以前所有的依仗都是不堪一击的。 所以,即使现在的消息面上一片的平静,李粟生的心依旧是悬着的。他不知道后面高层还会不会再有什么新的针对他的举动。 胡瑜非看了李粟生一眼:“你现在心里紧张了吧?这就是傅华那家伙跟你差别的地方,这么跟你说吧,那家伙做事情很守规矩,基本上你找不到他会被相关部门追究的点。而老四你呢?我相信有关部门如果想要追究你的话,随便扯个线头,就能扯出一堆的事情的。” 这一点,李粟生也是服气傅华的,他实际上是查过傅华的底的,如果傅华的屁股真的不干净,他早就把傅华送进去了。他看着胡瑜非说:“瑜非哥,我承认这一点傅华很厉害。我也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我就是想要问你,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报道那件事情了,那你有没有听高层的朋友说起过这件事情啊?或者说他们对这篇报道的内容有什么看法啊?” “好像最近也没什么风声说要来调查你的事情,”胡瑜非说道,“不过不管高层到底要不要查这件事情,我劝你都要夹起尾巴来做人了,因为我前些日子隐约听到一些高层对一些权贵子弟这几年贪婪的攫取财富不满的风声,老四啊,算一算我们的上一辈已经走了有些年头了,他们的影响力都是在逐渐式微的,这一点你我都要做到心中有数,可别让人抓了典型。” 读过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旧有的势力必然会没落,新生的势力必然会兴起,新旧势力必然是会发生更替的,所以才会有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说法。胡瑜非已经开始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原本拥有的影响力已经是在没落之中的,所以才会尽个人能力去帮助一些遭遇到困境的企业家,像是胡毅福孙朝晖那种的。 他实际上是在尽量延续着它的影响力。因为胡瑜非已经感受到了,在新生势力之中,控制着经济的企业家必然会享有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但是李粟生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做法实际上是在跟着胡瑜非反其道而行之的,他大多是趁人之危而去掠夺那些企业家们。他实际上是有点站在了新生势力的对立面了。 听胡瑜非这么说,李粟生意识到了恐怕正像他预想的那样子,形势会越来越不利于像他这样的人了。胡瑜非这些年之所以在台面上一直是一个商界代表性的人物,基本上没有遭遇到什么质疑,并不是因为胡瑜非有多么的优秀,而是因为胡家的人一直都有着很强的政治敏感性,关键时刻从来没站错队过。 胡瑜非感受到的高层对他们这些权贵子弟不满的风声,正是胡家政治敏感性的体现吧,风暴虽然还没有正式形成,但是可能已经在酝酿当中了,李粟生现在甚至有些庆幸出了高明那件事情了,因为高明那件事情算是给他敲了警钟,让他感觉到了形势微妙的变化,意识到要尽快的改弦更张。 要不然他还什么都没察觉,一定还会像以前那么肆意妄为的,到那个时候,等待着他的恐怕是极为悲惨的命运了。经历过非常时期的人,都是知道政治风暴到来时候的恐怖性的,风暴会对涉及的人产生摧枯拉朽的破坏力的。他希望时间还来得及,让他可以掩饰掉可能会被人追究的所有行迹。 “瑜非哥,谢谢你提醒我,”李粟生看着胡瑜非很诚挚的说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一定会尽量夹着尾巴做人的。” “你知道这一点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胡瑜非说道,“我今天找你来,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的。” 第3104章 推理 李粟生看了胡瑜非一眼,他这才想起来今天本来是胡瑜非打电话把他找来的。但是前面都在谈一些他十分关切的事情,也就没问胡瑜非找他究竟有什么事情。他便笑了笑说:“什么事情啊,瑜非哥?” 胡瑜非笑笑说:“我想请你给我个面子,不要再去跟胡毅福过不去了。” “什么意思啊,”李粟生有些诧异的看着胡瑜非,“我什么时间跟胡毅福过不去了啊?” “老四啊,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胡瑜非看着李粟生有些不高兴的说,“你不是跟我说会尽量的夹着尾巴做人吗?既然是这样子,那又何必在胡毅福那个游戏项目上搞风搞雨呢?你可别跟我说橙果游戏跟你没关系啊。” 李粟生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瑜非哥,我怎么跟你讲呢?这么跟你说吧,现在的橙果游戏真的跟我没关系了,那篇张天成和我的关系的报道出来之后,橙果游戏跟我之间的关系已经算是明牌了,你觉得我还会把他留在手上吗?我已经把这家公司以及那个项目的股权给处理掉了。我可以对他发誓,我跟胡毅福那个项目现在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胡瑜非又看了李粟生一眼,他很清楚这些年李粟生的行事风格,确实是那篇报道曝光了之后,李粟生肯定会觉得已经无法隐身幕后了,这应该会让他有一种不安全感。而对于他们这些见识过太多政治风浪的人来说,有了这种不安全感,就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尽快的消除掉这种隐患的。 所以胡瑜非是相信李粟生已经处理掉了橙果游戏这部分资产的说法的。他看着李粟生问道:“那你把这部分资产转让给谁了啊?” “这个我还真没有办法告诉你的,”李粟生苦笑着说,“因为我也不知道转让给谁了,整个的交易过程都是通过一间中介公司运作的,支付转让款的公司是一件在开曼群岛注册的外国公司,名字是一串外文字母,我现在也没办法背给你听的。” 胡瑜非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知道橙果游戏当初成立的时候,李粟生就是采用了一些隐蔽身份的操作手法来操作的。现在转让出去的时候,自然也使用了一些隐蔽的操作手法。而且李粟生的转让目的就是把投资拿回来,所以只要能够收到钱就好,根本就不会在意受让方究竟是什么人的。所以从他这里是查不到拿走橙果游戏手中那部分股权的人究竟是谁。 李粟生这时看了胡瑜非一眼:“怎么瑜非哥,现在又有人再跟胡毅福捣乱吗?” 胡瑜非点了点头:“是的,胡毅福自从做了这个项目之后,向有关部门举报他的就没间断过。理由五花八门,这一次的就更玄乎了,居然说胡毅福为了拿到这个项目,被美国方面收买,出卖中国的国家利益。这可能吗?胡毅福只是一个游戏做的比较成功的商人而已,跟国家利益之类的扯不上边的。但是那些家伙为了不让把项目纳入到亮点科技之中,真是什么帽子都给胡毅福扣上了。” “瑜非哥,你跟胡毅福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啊?”李粟生看着胡瑜非说道,“为什么你这么维护他啊?再是,你怎么就能确定那些人说的胡毅福出卖国家利益的事情是假的啊?这种事情可是含糊不得的,国家可是我们的根本,就算是再胡闹,我们也不能损害国家利益的。” 李粟生实际上过去通过张天成已经跟胡毅福斗法了一段时间了对胡瑜非和胡毅福之间的关系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但正是因为知道一些,他才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好奇,胡瑜非始终说他只是出于对商界同道的同情而帮助胡毅福的,但是李粟生却觉得胡瑜非的帮助有些超过了基本的商界同道的同情。 这一点他是可以通过胡瑜非对待傅华和胡毅福的不同态度印证出来的,当初胡瑜非也是很维护傅华的,但是在关键的节点上,胡瑜非却是有些退缩的,甚至坐视他对傅华采取一些特别的行动而什么都没做。而胡瑜非对胡毅福则是始终很关切的。 但是李粟生却也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实胡瑜非胡毅福之间有些相当特别的关系,因为即使在张天成和胡毅福争锋最激烈的时候,出面给他施压的却并不是胡瑜非,而是另外的在官方层面更有权威的人。这也让李粟生觉得对胡瑜非胡毅福之间的关系始终有点看不透。 “老四啊,你这方面你当我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胡瑜非看着李粟生摇了摇头,“你也不想想,胡毅福怎么能够损害国家啊?他公司做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网络游戏会损害什么国家利益啊?多少有点脑筋的人都会明白的,这不过是为了阻挠胡毅福而扣的大帽子罢了。至于我与胡毅福之间的关系,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过是我很敬佩胡毅福的为人,所以才尽可能的能帮他就帮一把罢了。” 李粟生又看了胡瑜非一眼,他始终感觉问题好像没这么简单的,但是他也知道就像他内心中存在着一些见不得光的角落一样,胡瑜非这种具有深厚家族背景的人心中都不是那么单纯的。他们这些权贵子弟中也不是没有心思单纯的人,但是心思单纯的那些人家族早就没落了,根本就没办法还像胡瑜非到现在还帮着胡家撑着那么大的场面的。 正所谓欲带王冠必先承其重,父辈的辉煌诚然带给了他们很多比社会大众更多的便利,但同时也让他成为了社会大众关注的焦点,还有心思叵测的人觊觎的靶标,想要维持好家族的荣耀,没有点本事是不太可能的。这个本事自然也是包括一些腹黑的手段的。 不过,李粟生并没有什么心思去弄清楚胡瑜非和胡毅福之间真实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样的,他现在处理自己的麻烦都有些处理不及的,又怎么会去管胡瑜非的闲事呢。 海川大厦,傅华的董事长办公室,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阿玛尼女士套装黑色丝袜的女人敲门走了进来,女人个子高挑,面色清冷,又是上下一身黑的打扮,给人一种分外肃杀的感觉。 女人看了一眼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的傅华,冷冷的问道:“你就是傅华傅先生吗?” 傅华脸上本来是准备微笑着迎接这个客人的,但却是生生的被女人冷淡的语气被逼着把笑容僵在那里了:“你不会就是杰西卡的朋友薇薇安吧?” “什么叫不会就是啊?”女人冷冷的瞟了傅华一眼,“杰西卡不是打过电话过来,说我要来跟你见面吗?” 傅华之所以会跟眼前这个女人有今天这场会面,是因为美国的杰西卡打电话给他,说是她有一位朋友,叫做薇薇安的,回来北京办事,希望傅华能够接待她一下。杰西卡当初在纽约是帮过傅华大忙的,而且两人还有一段很好的相处,帮忙接待一下杰西卡的朋友,傅华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只是傅华没想到的是薇薇安会是一个华裔,他原本以为薇薇安跟杰西卡一眼,也是一个洋妞呢,傅华笑笑说:“杰西卡倒是跟我说了,只不过她没跟我说你会是一个华裔。” 薇薇安冷冷地说:“你可别搞错了,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华裔,我长得像中国人是因为我有着四分之一的华人血统,我爷爷是中国华侨。” 傅华笑了:“那你爷爷这个基因也是够强大的,如果你不特别的说明,我一定会把你认为是华裔的中国人的。” 薇薇安又瞟了傅华一眼,说道:“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啰嗦啊?我真是不明白杰西卡怎么会把你说的那么好?你个子又矮,又罗里啰嗦的,你能告诉我你好在什么地方啊?” 傅华对薇薇安说话这么直接倒也不是特别的反感,坦率直接,有什么说什么是美国佬很典型的作风。他只是略显尴尬的笑笑说:“这个我还真是没办法告诉你的,可能是我在纽约的时候跟杰西卡相处的不错吧,所以她才会认为我这个人很好。” “是吗?”薇薇安上下打量着傅华,“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吧?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的那方面的能力不错,杰西卡前段时间因为丈夫车祸去世,好像守寡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那段时间基本上也不接触男性的朋友了,估计是被你趁机钻了空子……” 不得不说,薇薇安的逻辑推理能力还算是很强的,她的推断基本上还是很符合当时的情形的。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守寡的缘故,还有傅华在马莉身上展现出了一个类似父亲般的关怀,因为马莉跟傅乔差不多的年纪,也差不多的那么可爱。杰西卡这才会对他产生亲近之心,进而才发生了更多的…… 第3105章 数钱 虽然薇薇安差不多猜到了他跟杰西卡之间的真实关系,但是傅华却没有要认这个账的意思。他觉得跟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熟悉,不应该说这些过于隐私的话题。他看着薇薇安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肆意揣测你的朋友,但我希望你能够尊重杰西卡一些,要不是她打电话给我让我接待你,我是不会接待你的。” “呵呵,你这人还挺拽的啊。”薇薇安笑着说,“跟你这么说吧,杰西卡跟我是无话不说的闺蜜,我们俩经常会开一些类似的玩笑的,所以你就是把我说的话告诉她,她也会一笑置之的。怎么你开不起玩笑吗?还是根本就被我说中了,你跟杰西卡之间确实是有那种关系的?” 傅华被眼前这个女人审视的目光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就说道:“薇薇安,你还是说说你来找我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吧,不要把话题放在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之上。” “哇塞,你好像还有点害羞了,”薇薇安笑了起来,“国内的男生还真是有趣啊,这种男女之事本身就是人的天性,天性的东西有什么不可谈的啊?” “有些天性是很私密的事情,”傅华看着薇薇安说道,“而我们国内是认为私密的事情是有界限的,不是随便什么人之间都可以谈论的。我看你这样子找我好像也没有什么正经的事情,是不是从美国来北京旅游的啊?如果你是来旅游的,我会安排一个公司的同事负责接待你……” “旅游,”薇薇安笑了起来,“你看我像是那么悠闲的人吗?” “我看不像,”傅华摇了摇头说,“只是你跟我见面了这么半天了,都是再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也搞不清楚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你还是开门见山一点,直接说明一下来意好了。” “我说的怎么是不着边际啊,”薇薇安看着傅华苦笑着说,“你难道听不出来,我是在跟你表明我跟杰西卡之间的关系很亲近,并希望能够借此拉近跟你之间的关系吗?” 薇薇安这么一解释,傅华多少才明白她真正的意图。看来虽然都有华人血统,但是因为生长的环境的不同,对一些话语的理解上还是有着一定的差异的。傅华笑了起来:“这一点你想的太多了一点,杰西卡在纽约是帮过我很大的忙的,这个人情我必须要还她的,所以你无须要做什么,只要是杰西卡介绍过来的,我能帮到你的地方一定会尽全力帮忙的。你就讲什么事情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就讲我的来意了,”薇薇安笑着说,“张天成这个人你肯定认识的吧?” “张天成我自然是认识的了,”傅华听到薇薇安提到张天成这个名字,心中多少是有些惊讶的,因为张天成本身就只是一个金融掮客,应该是那种死了就了结的人,应该再没人会关注他的了,但是薇薇安现在专门跑来找他,说明张天成还有未了的事情,“你不会是接手了橙果游戏持有的那个财团竞购项目的份额吧?” “呵呵,我多少有点明白杰西卡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了,”薇薇安看着傅华笑着说,“你这人起码很聪明,听我说了张天成的名字,马上就猜到了我的来意,聪明的男人确实是很讨人喜欢的。” 傅华听薇薇安还是对他的样子颇多看不上的意思,未免有点哭笑不得,可能因为薇薇安生长在西方的环境中,看多了西洋男人白皙、眉眼有棱角的那种有雕塑感的样子,再来看中国男人这种比较扁平,没什么线条感的样子,自然是感到没什么吸引力。好在他也对薇薇安也没什么兴趣的,因此对她的话倒也没有特别的感到不高兴。 同时傅华对薇薇安话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心里也是感到高兴地。因为这说明橙果游戏已经将财团竞购的那个项目的份额出手了。这似乎表明李粟生开始要收缩阵线了。结合着那篇报道刊载出来时间不久的时间点,这似乎表明那篇报道对李粟生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的。 “事情是这样子的,”薇薇安继续说道,“我的家族感觉到香港地产业已经逐步走向饱和,最近准备要涉足于高科技产业,正好橙果游戏放盘要出手那个游戏项目。一来这个项目是一只现金奶牛,二来橙果游戏出售的价格低廉,于是他们就把项目的份额给接了下来,交给我打理。” “接手之后我查了一下相关的情况,发现你的熙海投资曾经也是财团竞购中的一员,前段时间我在网上看到过你在纽约发生的那些事情,知道那件事情是杰西卡帮你脱身的,我就跟杰西卡说我有事想要来北京找你。于是我们就见面了。” “你既然调查过相关的情况,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很简单的吧?”傅华看着杰西卡说道,“看样子你似乎也不是想做一个安静的财务投资者,你的目的应该是跟张天成当初的目的差不多,也是想争夺项目的主导权吧?”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薇薇安笑着冲傅华抛了个媚眼,“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爽快,省了我很多的口舌,对,我就是想要跟亮点科技争夺控制权,如果你有什么好的思路或者建议,不妨直说,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薇薇安说着又冲着傅华抛了个媚眼,她自我感觉倒是很不错的,似乎是想要靠美色魅惑傅华,但是看在傅华眼中,却是浑身的鸡皮都起来了,真是有些消受不起的感觉。这可能也是东西方之间的文化差别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你既然是杰西卡的朋友,那我就跟你有什么说什么了,我的建议很简单,放弃你争夺控制权的想法吧,如果这笔收购还有机会能够撤销的话,那就撤销好了。如果不能够撤销了,那你就做一个安静的财务投资者。这才是眼下对你最合适方案。” 薇薇安看了傅华一眼:“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出什么聪明的主意了,却原来是这么怂包的主意啊?你是在担心我争不过亮点科技吗?诚然,亮点科技在内地的游戏界是有很大的影响力的,但是胡毅福那点影响力我还没放在眼中的。” “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的,”傅华笑着说,“你知道了的话,就明白这件事情实际上已经超出了商业竞争的范畴了,我不知道你的家族究竟有多大的影响力,但我知道,跟胡毅福竞争的后果恐怕你承担不起的。” “究竟有什么样的后果啊,不放说来听听,”薇薇安看着傅华笑着说,“让我听听这个后果有多可怕,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承担得起?” “既然你调查过这件事情的情况,就应该知道张天成曾经在美国受过枪击这件事情吧?”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警方最后的调查结论似乎这件事情与胡毅福并没有什么关联啊?” 傅华笑了起来:“你不觉得你这话说的很幼稚吗?如果当时警方的调查把胡毅福跟这件事情联系起来了,你觉得他现在还能这么逍遥自在吗?但是我可以确信,这件事情就是胡毅福做的。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张天成活着的时候告诉我的。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有把握跟胡毅福去争夺控制权吗?” “这件事情还吓不住我,”薇薇安笑着说,“因为这件事情的主战场已经不在美国了,而我也有专门的保安人员保卫着,我的安全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傅华听薇薇安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了楚歌辰的被杀,楚歌辰当时正是被美国的保卫人员重重保卫着,最终还不是一样被人杀掉了吗?这个世界保卫者和刺杀者之间的关系就有点像钥匙和锁的关系一样,再好的锁也是必然会有能打开的钥匙的:“专门的保卫人员能够保卫什么啊?我跟你讲在高手面前,即使再专门的保安人员也是不堪一击的。” “就像当初那些保卫楚歌辰的那些美国特别部门的工作人员是吧?”薇薇安看着傅华笑着说,“你知道吗,我真是越来越对你感兴趣了,原来你是一个很有故事的男人啊,原本我还不能确信楚歌辰被刺杀的事情是你做的,但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还真是你做的。” “你可别乱扣帽子啊,”傅华笑着说,“我只是举个例子,也没点出具体的人和事,你不能诬赖我什么的。” “你可真是够狡猾的,”薇薇安笑着说,“难怪我爷爷曾经警告过我,说那些看上去好像是很忠厚、很老实的男人才是最坏的,因为他很善于扮猪吃老虎,遇到这样的男人最好是退避三舍,否则你就算是被他卖了,还不傻傻的帮他数钱呢。” 第3106章 别扭 傅华不禁笑了起来,既然薇薇安能够查到楚歌辰的死,那他就没有理由不知道张天成被枪击的事情的,这个女人之所以会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来,完全是因为她觉得有办法应对胡毅福的:“你别在我面前装了,如果哪个男人觉得他能骗过你,那他才是真正的傻瓜呢。” “你这就没意思了啊,”薇薇安笑着说,“为什么非要拆穿我呢,大家都装糊涂,玩起来岂不是更有趣一些?” 傅华看了薇薇安一眼,笑笑说:“你既然已经查过了这件事情,就应该知道,我已经不是这件事情中的玩家之一了,我已经出清了手上持有的股权,我现在只是一个看戏的人,没资格进场玩了。” 薇薇安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如果我想要你进场跟我一起玩呢?” “我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傅华连想都没想过的就一口拒绝了,本来他参与财团竞购,就是做一个过路财神,赚一点自己占用费就要退出的,现在这里面还有了胡毅福带来的刀光剑影,他这样一个已经退出了的人真是找不到一点点的理由再加入进去的,“再说我现在还有别的生意要忙,也没有时间去参与这些麻烦事情的。” “你是说罗胜天带过来的那个金融城项目吗?”薇薇安看着傅华说,“那件事情我有点没太搞明白,你这个熙海投资的董事长出了担了一个虚名之外,那个项目还与你有什么关系啊?那件事情如果做成了,算是你做的,还是罗胜天做的啊?” 薇薇安这话说得让傅华心里多少是有些别扭的,这一段时间以来,虽然他还是熙海投资名义上的掌舵人,但实际操盘的却是罗胜天。金融城无论是项目还是资金都是源自罗胜天,甚至熙海投资准备要在港交所借壳上市,操盘的也是罗胜天。 傅华对此难免有被鸠占鹊巢的感觉,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因为李粟生的威胁逼迫着他不得不托庇于十姑娘,也就不得不容忍罗胜天的行为。但是他心里也不是一点别扭都没有的。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跟着罗胜天跑去香港处理购买全兴玩具公司的主要原因。他感觉自己如果跟着罗胜天跑去办理这件事情了,那个形象也就更像是一个跟班了。 不过傅华也不想给薇薇安一个他对罗胜天有所不满的印象,因此他笑了笑说:“这个你就多余操心了,成功不必在我,无论是谁把金融城这个项目给做成了,受益的都是熙海投资,而我作为这家公司的董事长以及持股最多人,肯定也是收益最大的人。” “你的心倒是挺大的,”薇薇安看了傅华一眼,倒也没有继续罗胜天这个话题,这也是她的高明之处,一味的去挑唆傅华和罗胜天之间的关系,反而会惹起傅华的反感,还不如暂时搁置这个话题,给时间让这个话题自己发酵,有些事情是有自己的生命力的,即使你不再提起,它也是会自己成长的,薇薇安打开手包,拿出了一张邀请函递给了傅华,笑着说,“我已经筹备成立这个项目在香港的电竞协会,下周一要在香港召开协会的成立大会,专门来邀请你参加,这个面子你应该会给我的吧?” 傅华看了看薇薇安,表面上看这只是一次简单的邀请,但其中可能还有别的含义的,比方说她会不会邀请亮点科技的人啊?如果这个女人邀请了亮点科技的人,而他也去香港参加了,可能就有点要跟这个女人站一起的意思。因为他毕竟参与过这个项目的财团竞购的。 但是傅华也是无法拒绝薇薇安的邀请的,因为他是欠杰西卡人情的,而杰西卡给他电话的时候,可是要求他尽量的帮助薇薇安的。商场上人情大过天,更何况是欠杰西卡的,这个人情必须要还,所以即使可能会造成胡毅福的误会,这个成立大会他也是需要去参加的。 傅华也没推辞,接过了邀请函,笑笑说:“谢谢你邀请我,我一定会安排好日程,准时到香港出席的。” “我没想到你会答应的这么爽快,”薇薇安看着傅华笑了起来,“哦,我明白了,这个邀请函给你了一个去香港的机会,这样子你也就可以借机去香港看看你的女儿了,也不用再费什么心思编造借口骗你的女朋友了。” “你查过我的底?”傅华看着薇薇安苦笑着说,“你这样子让我感觉好像是没穿衣服站在你面前一样。” “你这么说是想要挑逗我吗?”薇薇安看着傅华笑了笑说,“你还是不要有这种念头了,你长得不行,身材也没料,我对你的身体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的。” 傅华心说这个女人实在是自我感觉良好,你以为我对你就感兴趣吗?不过他心中对这个女人多少还是起了一点警惕之心的,因为很显然这个女人对他的背景是做过一些功课的,这说明这个女人不知道在打他什么主意,仅仅是为了让他出席电竞协会的成立大会是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劲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千万别误会,我对你的身体也没有任何的兴趣,我只是觉得你把我查的这么清楚,而我对你却几乎一点情况都不掌握,这让我多少有些不自在的。” “你现在不清楚,不代表你会一直不清楚,”薇薇安笑着说,“我敢说只要我离开这间办公室,你第一个电话肯定会打给你在香港的朋友,向他们询问我的来历,到时候你也会把我查得清清楚楚的。好了,不跟你废话了,我还要在北京这边拜访一些朋友,告辞了。” 薇薇安就告辞离开了,傅华克制住了想要拿出电话打给吕鑫的念头,此刻他想的是这一次去香港参加电竞协会的成立大会,只是一次简单地行程,目的是还杰西卡人情,不需要查这个查那个的,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如果真让吕鑫查这个女人的底细了,反而暗示了自己要重视对方,这样子可就把事情给搞复杂了。 所以他还是就该干嘛干嘛,并没有真的像薇薇安所说的那样子,去调查她的底细。但是事情却并没有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他不去查薇薇安的底细就能让外界以为这件事情与他没有关系了,仅仅过去了一天,他就接到了胡毅福的电话:“傅董啊,有几件事情想要问一下您。” 傅华约莫着薇薇安来找他的事情已经被胡毅福知道了,目前从各方的关系来看,那个财团收购的项目对胡毅福的亮点科技是极为关键的,他一定在密切关注着相关各方的动态的,不过虽然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傅华依旧装糊涂的问道:“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子的,我得到消息,有人私下里收购了财团竞购项目百分之五的份额,意图在这件事情当中浑水摸鱼,不知道是不是您做的啊?” 胡毅福上来就毫不客气的直接质问傅华,是因为他知道张天成还活着的时候,傅华就在这件事情中搞三搞四,意图借手中所持有的股份获取最大的利益过。现在他又听到了类似的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怀疑是傅华又在搞事情了。 虽然傅华曾经真的想要那么做过,但是他现在可是跟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的,因此就很不高兴的说道:“胡董,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啊,我手中持有的份额早就出清了,我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了,也不想跟这件事情有关系的,我现在的工作重心都在金融城项目上,麻烦你不要来骚扰我好吗?” “行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胡毅福被傅华的态度惹火了,“你当我不知道涅槃科技的薇薇安找过你吗?薇薇安现在已经买下了橙果游戏手中所持有的项目份额,她找过你之后,就有消息传出来说又有项目百分之五的份额私下转手了,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你跟那个薇薇安究竟是不是一致行动人啊?” 傅华看过薇薇安送来的那张邀请函,这一次电竞协会成立的主导企业确实是涅槃科技,傅华并不清楚薇薇安来见他是故意想把胡毅福的注意力引到他身上,还是就是简单的胡毅福对他产生误会了。不过他也并不想搞清楚这一点,他对胡毅福心中一直是抱有戒心的,因为张天成生前给他看过胡毅福被人诱惑的视频,他心中一直都是很怀疑胡毅福就是把他引到美国去的人。 “胡毅福,我跟你解释不着这件事情的,”傅华也是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信不信我的说法我都无所谓,反正我没有这么做过,你最好也别再来为这件事情烦我了。” 傅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胡毅福倒也没再打过来,不过傅华心中却依旧还是有些别扭的,这个当初他只是想要赚点小钱的项目,却是给他带来了一堆的麻烦。 第3107章 边际 傅华现在也有点拿不定主意是不是继续躲开这个麻烦了。有些事情好像是躲是躲不掉的。从张天成跟他讲了是胡毅福设的圈套把他骗去美国受审的之后,他一直对这件事情是在逃避着的。因为直觉上,他是觉得这件事情比外表展现出来的复杂的多。 感觉上胡毅福背后不仅仅是由美国佬的支持,国内实际上他也是有着一群拥簇的。比方说胡瑜非就一直是胡毅福的坚定支持者,每次他提出对胡毅福的质疑,胡瑜非总是会帮他做出一定的解释的。说实话,傅华是不想跟胡瑜非站到对立面上去的,胡瑜非之前帮过他太多的忙,他没有理由去跟胡瑜非或者是胡毅福唱对台戏的。 既然美国方面并没有真的能拿他怎么样,那他还是不要在参与到这个麻烦之中比较好。当然了,他也并不是对在美国的遭遇已经释怀了,那次算是他生平中极为艰难的一次经历,他并没有那么容易就宽宏大量的去原谅陷害他的人。他现在的情况是并没有掌握到任何的可以放到台面上去讲的证据,胡毅福又是一个财力雄厚,影响力巨大的商人,所以他也只能对此暂时隐忍。 但是现在的状况好像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即使他在逃避这件事情,这个麻烦依旧还是找上了他的。如果他还要继续什么都不做的话,恐怕他也很快就会遭殃的。张天成遭遇枪击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张天成的遭遇说明了一点,那就是胡毅福对待对手是心狠手辣的。 傅华就有些头大了起来,现在这个局中似乎每一个参与者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胡毅福就不用说了。那个面目含糊不清的薇薇安也不是什么好鸟,她跑来北京见他本身可能就是想要嫁祸给他,好让他来分担胡毅福给她所造成的压力的。 当然,傅华现在也是可以继续逃避下去的,虽然他已经答应了薇薇安的邀请,但是他还是可以爽约不去香港参加那个所谓的成立大会的。不去的话,可能仅仅是没有照顾到杰西卡的面子,但是欠杰西卡的人情总好过陷身于麻烦之中吧? 傅华觉得他现在真是越来越胆小了,不愿意轻易地就去惹麻烦上身,他是切实的感受过恐惧是一种什么滋味的,那种令人窒息绝望的感觉打死他也不想再尝试一次了。所以他这一次的选择依旧还是逃避,他不能出现在那个成立大会的现场,那样子一定会造成胡毅福的误会。只是不能借此机会去香港见女儿乔乔了,他心中未免有些遗憾。 朝晖集团,孙朝晖办公室,孙朝晖刚送走了一批客人,王莉就进来他的办公室把他收拾一下卫生,进门就看到了满屋子烟雾腾腾的,她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微嗔道:“孙董,这两天您的烟真是抽的越来越多了。” “有吗?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啊?”孙朝晖苦笑着说,“最近我是被唯一娱乐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的,可能不自觉地就抽多了。以后我会注意这件事情的。” 虽然孙朝晖抓到了李粟生的把柄,让李粟生帮他摆平了证监部门给唯一娱乐带来的麻烦,但是这并不代表唯一娱乐身上的麻烦就彻底的解决了。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宋步时早期掩盖着的问题暴露的越来越多,唯一娱乐身上的麻烦也是越来越多,欠下的债务也是在以几何级数的增长着。 他越来越意识到宋步时为什么会卷款跑到美国去不回来了,因为宋步时是对唯一娱乐各方面状况最为了解的一个人,他心中肯定清楚他铺的摊子究竟有多庞大,唯一娱乐身上的麻烦究竟有多大,就孙朝晖目前已经掌握的情况,已经觉得这些麻烦根本就是无法解决掉的,所以宋步时才会趁着别人还没查觉的时候,早早地就溜到了美国去,然后就一直滞留不归。 王莉打开了房间的换气设备,让设备抽走房间的烟雾,一边开始收拾客人喝剩的茶和抽的烟头,一边说道:“孙董啊,有句话您可别嫌我多嘴,虽然我并不清楚唯一娱乐那边的具体情形是怎么样的,但我看您为此那么焦虑,估计那边的情形是极为糟糕的。” 孙朝晖苦笑了一下说:“你也看出来了啊,看来我这一次真的是有些狼狈了啊。我这一次算是被我那个外表忠厚的老乡狠狠地坑了一把,虽然我对唯一娱乐糟糕的状况不无心理准备,但是实际情况比我预想得还要糟糕上十倍不止,宋步时那个混蛋这一次真的是害惨我了。” 王莉看了孙朝晖一眼:“我觉得您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考虑唯一娱乐的问题究竟是要怎么解决的,而是更多地要去考虑我们朝晖集团本身的发展,您是朝晖集团的主心骨,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唯一娱乐身上。只有首先保证朝晖集团健康的发展,您才能有去解决唯一娱乐所面临困境的可能性。” 孙朝晖抬头看了王莉一眼,苦笑着说:“你不明白唯一娱乐现在所面临的状况的,你也不明白我心中对这家公司是抱有什么样的想法的。实际上宋步时所做的一些事情也并不是都是错的,他只是没有顾及到公司的财力,把摊子铺得太大了一些,只要处理得当,唯一娱乐还是很有价值的一家公司的。” “虽然我不是很了解唯一娱乐的真实状况,”王莉笑笑说,“但是我能猜到您现在是个什么心态,您现在一定是认为彻底放弃掉唯一娱乐公司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想要尽力去救活它。” 孙朝晖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是这么想的,我觉得只要我处理得当,一定是可以把这间公司救活的。” “这里我要说句您可能很不愿意听的话了,您诚然是一个能力超卓的人,但是您的能力依旧是有边际的,”王莉直视着孙朝晖说道,“我觉得您可能是因为身在局中,无法看清楚一些事情,但我作为局外人,确实可以明显感觉得到,您目前在唯一娱乐的做法是错误的。” 孙朝晖看了看王莉,他知道虽然朝晖集团对一些重大事项通常会经过集体讨论过才做出最终的决策,但是这个讨论过而形成的集体决策是不是正确的,目前来看还是无法确定的。最起码在唯一娱乐这笔投资上,就是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孙朝晖是一个很善于检讨自己的人,他思考过这一次错误投资整个的形成过程,检讨之后的结论是他个人是需要对这个决策付上绝大部分的责任的。 因为他现在已经算是朝晖集团的灵魂人物了,他在朝晖集团拥有着绝对的影响力,而跟着他创业的那些老兄弟以及新加入到公司之中的人,很多都是把他视为偶像在崇拜着的。因此在公司讨论相关决策的时候,他不发表意见还好,他只要发表了带有倾向性的观点之后,基本上就不太可能会出现跟他唱反调的意见了。 这在他的观点是正确的时候,对公司是相当有利的,因为意见的统一是有利于公司加快做出决策的速度的。朝晖集团这几年之所以能够实现高速的发展,就是因为他采用了高速周转的决策,他缩短了开发周期,销售周期,从而让企业比起同行业更快的把楼盘开发出来,也更快的卖出去。这与他决策上的快捷也是有着莫大的关系的。 但是这也是存在着弊端的,意见的高速统一,也是让公司基本上成为了他的一言堂,他现在已经很难听到反对的声音了。这个时候王莉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有着一定的必要性的,因为王莉虽然并不一定是那种有着真知灼见的人,但是王莉是那种会在他面前说出自己的看法的人。在一片附和声中,王莉的真实想法就变得有其存在的价值了。 这也可能是因为王莉是一位年轻漂亮女性的缘故吧,女性的角色让孙朝晖并没有在听到王莉自己的想法的时候,有什么冒犯之感。如果是换成别的男下属,结果可能是就不一样了。有些时候,孙朝晖是觉得他必须要在公司拥有绝对权威才能管好这间公司的,而男性下属的反对意见,对他来说是一种对他权威的挑战。 孙朝晖看着王莉说道:“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我觉得您现在应该停止往唯一娱乐这个无底洞里面填资金了,”王莉毕竟也是受过一定高等教育的人,她是有她自己的看法的,“从目前来看,您是无法救活唯一娱乐的,因为您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您的能力也是有边际的。如果您觉得唯一娱乐当中还有些业务是有价值的,我觉得您不妨这么做,先让唯一娱乐公司进行破产清算,然后你再出钱买下您看好的那部分业务。” 第3108章 没天理 王莉说的这个方案,孙朝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他对此心中是有些顾虑的,因为最简单的一点,如果真的是把唯一娱乐给破产还债了,对他的名声肯定是一次很大的伤害。这不仅仅是证明了他做了一次失败的投资的问题,还有就是那些唯一娱乐的债权人肯定会因为这个而倾家荡产的。 那些债权人大多都是些小型企业,当初唯一娱乐还是一家业绩显赫的公司的时候,那些企业主往往都是争着抢着跟唯一娱乐合作,大都是倾尽拥有的资产投入到跟唯一娱乐的业务之中,一旦唯一娱乐破产,他们作为后位的受偿人能够拿回去的资产真是寥寥无几,基本上就等于是说他们前面的投入全部都损失了。 这些虽然与孙朝晖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联系,但是他是一个很爱惜羽毛的人,即使是在他上一次遭遇到严重的挫折的时候,他也是豁上自身遭受损失,也是尽力护着他的合作者不受损失。他不喜欢那种自己全身而退,却被别人指着脊梁骨骂娘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这个样子,他的商誉一直都不错的,没有人会在跟他合作了之后,背后说被他坑了的。这一次事情虽然是宋步时导致的,他并不是什么直接责任人,但是他依然觉得最好是能够把整件事情顺利地解决,避免让合作者蒙受重大损失。 但是现在王莉说的这些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已经明显地感受到了唯一娱乐这边的债务就是一个无底洞,如果没有办法引入新的合作者,但靠他自己来支撑这个烂摊子,根本就是不行的。王莉那句话真是说到点子上了,他的能力确实是有边际的,而拯救唯一娱乐这件事情就是超出他能力边际的事情了。 孙朝晖看着王莉苦笑了一下说:“这种话也就是你敢在我面前说。” 王莉笑笑说:“那是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可不像朝晖集团里面的其他人那样,把你等成神一样的崇拜,我看得出来,你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放弃拯救唯一娱乐的企图,是你在顾着自己的面子。但往往这个时候,越是顾着面子,越是容易把里子给输掉的。” 孙朝晖看了王莉一眼:“你说你没有像公司其他人员一样把我当神一样的崇拜,那你跟我说实话,我在你心目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啊?” 看孙朝晖并没有认真的在思考她的建议,反而问及他在她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这让王莉心中多少是有点窃喜的,这起码说明她已经引起了孙朝晖对她的重视了。其实在来给在孙朝晖做助理的时候,王莉就在心中对自己做这个助理有了一个明晰的定位,她不想再在男人面前做一个漂亮的花瓶了,她想在孙朝晖这里建立起自己的影响力。 而想要建立起自身的影响力,处处去迎合孙朝晖显然是不行的,孙朝晖面前并不缺那些应声虫的,他说什么他身边的那些下属基本上都是会应声附和的。她要建立起自己的影响力,必须要反其道而行之。要在孙朝晖面前独树一帜才可以的。 对这一点,王莉是觉得自己能够做到的。一直以来,孙朝晖对她的态度都是很好的,早就显露出了对她的欣赏之意。这就给了她敢于跟孙朝晖唱反调的底气。同时,王莉心中也是很清楚唱反调一定是要注重场合和时机的,一定不要公开场合就跟孙朝晖对着干,因为孙朝晖是集团绝对的领导者,她一定要尽力去维护这个权威,而不是去伤害他。 而且助理的身份也是让她有了私下建言建策的机会,这也让王莉可以既跟孙朝晖唱反调,又可以丝毫不伤孙朝晖的面子。顶多孙朝晖觉得她说的没有道理而不采纳罢了,但是她尽心尽力为孙朝晖着想的形象却是可以借此建立起来的。 “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当然是能力超卓的领导者了,”王莉知道任何时候都不要去贬低男人的能力,能夸赞他们的时候一定要尽量的趣多夸赞他们一下,“但这一次您可能是真的有点顾虑太多了,您想过没有,虽然你现在还觉得有余力能够继续支撑着拯救唯一娱乐,但是那是因为朝晖集团本身的业务现在发展的还不错,一旦受唯一娱乐这边的影响,朝晖集团本身的业务也停滞不前了,那时候的局面您怎么应付啊?” 孙朝晖又看了王莉一眼,王莉这话分寸拿捏得真是太好了,真是让他有搔到了痒处之感,既没有贬低他的能力,又恰到好处的起到了提醒的作用。这可真是好看的肉体遍地都是,有趣的灵魂却是万里挑一的啊,当初选择王莉做他的助理真是一点没错的。 看孙朝晖只是看着她不说话,王莉也没有把她的话题继续引申下去,她说的孙朝晖是一个能力超卓的领导者这一点并没有丝毫的夸大,孙朝晖的能力确实就是超强的。跟这样的男人说话,千万不要为了显示自己而把话题重复的渲染,点到为止就可以了。因为男人即使再怎么喜欢你,他也是不喜欢你在他面前啰里啰嗦的。 王莉看看房间的烟雾已经被抽干净了,就去关了设备,然后对孙朝晖说道:“我出去工作了。” 孙朝晖心中虽然还是有一丝的意犹未尽的感觉,但是他是一个自我克制力很强的男人,他欣赏王莉是一回事,对王莉做点什么又是另外一回事的。他并没有忘记家中还有妻儿,他也是很爱自己的妻儿的。所以当下对王莉的欣赏就只能是存在他心里了。因此他只是点了点头,就看着王莉开门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王莉离开了之后,孙朝晖就拿起电话打给了胡俊森,让胡俊森过来他办公室一趟。这段时间胡俊森作为总经理一直在维持着唯一娱乐日常的运作,现在孙朝晖觉得应该听从让唯一娱乐先破产,有些善后事宜自然是需要先跟胡俊森交代一下了。 过了一会儿,胡俊森就出现在了孙朝晖的办公室。孙朝晖看了看他说:“胡总啊,我叫你来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我已经决定暂时中断对唯一娱乐的资金支持了。你那边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朝晖集团的资金是没办法填满的。” 虽然对这个结果,胡俊森早就是有了心理准备的,但是听到孙朝晖这么跟他说的当下,他心里还是很难过的,因为这意味着他这些日子为唯一娱乐所做的全部的努力和挣扎都宣告失败了,也意味着他转换跑道是一次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胡俊森心中对此自然是很无奈的,他不甘心却也是不得不接受,因为他知道宋步时当初挖的坑实在是太大了一点,恐怕单凭朝晖集团的经济实力是无法拯救的。孙朝晖在这一刻放弃应该是很明智的。 胡俊森看了孙朝晖一眼:“孙董啊,既然是这样子的话,那您想要我做什么,需要我给您提交辞呈吗?” 孙朝晖如果停止了对唯一娱乐的资金支持,基本上也就宣告了唯一娱乐即将进入到破产清算的阶段了,因为这段时间唯一娱乐都是在靠着孙朝晖的资金吊着命呢。胡俊森之所以迟迟不肯辞职离开,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自己为之奋斗了那么久的事业,现在这个事业即将寿归正寝了,他也是到了该离去的时候了。 孙朝晖看了胡俊森一眼:“你别误会啊,我并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你这段时间为了挽救唯一娱乐所做的努力我都是看在眼中的,现在唯一娱乐落到这步田地,责任并不在你。唯一娱乐这边还是有些工作需要你继续做下去的,当然唯一娱乐接下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也是显而易见的,所以你如果想要在这个时候辞职离开,我也没有理由挽留你的。” 孙朝晖知道眼前这个胡俊森本身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这一次也算是被宋步时狠狠地坑了一把,但是如果胡俊森重新投入到商场之中,依旧是一把好手,应该是很容易就能实现再就业的。 胡俊森苦笑了一下说:“我还是善始善终吧,等您这不在需要我了,我再离开好了。” “谢谢你了,胡总,这个时候唯一娱乐确实是需要一个有能力处理好善后事宜的人的,”孙朝晖有些感激的说道,“你能留下,我心中还是很感激的。” 胡俊森苦笑着说:“孙董真是客气了,说到底,唯一娱乐挖的这个大坑,我也是有分的,我应该留下尽一份自己的力量的。” “还是胡总做人厚道啊,”孙朝晖忍不住在这个时候骂了一句粗口,“你我心中都明白,真正有责任的应该是宋步时那个混账王八蛋的,结果他在美国倒是拿着我的钱逍遥自在,我们俩却还要辛苦的给他擦屁股,真是没有天理啊。” 第3109章 惊呆 对于孙朝晖的话,胡俊森既无法随声附和,也无法去反驳,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孙朝晖也知道他现在的立场是怎么说都不对的,就笑了笑说:“好了,我们不去谈宋步时那家伙了,说说唯一娱乐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吧。林喆的馨园集团对唯一娱乐影视分公司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啊?” 前段时间,林喆曾经对唯一娱乐的影视分公司很感兴趣,跟胡俊森之间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沟通,准备花六个亿的人民币买下影视分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权。但就在双方即将签约的那一刻,证监部门对唯一娱乐出具了问询函,质疑唯一娱乐造假上市。随即林喆打消了跟胡俊森签约的念头。现在问询函的事情已经获得解决了,唯一娱乐算是平安过关,孙朝晖就指示胡俊森重新跟林喆沟通,看看双方有没有恢复那笔交易的可能性。 胡俊森摇了摇头说:“近期想要恢复交易的可能性不大,虽然林喆那家伙并没有直接拒绝,但是态度含糊,据我看他是在看风向,想要等着事情更确定一些再来谈这件事情。” “林喆那也是只老狐狸的,肯定不会轻易的拿出资金来投资的,”孙朝晖苦笑着说,“算了,不要再打他的算盘。我们没有时间跟他耗的,越耗下去,唯一娱乐的的形势会越恶化,我们要着手进行另外的准备了。这样,你来牵头组建一个善后事宜小组,以负责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虽然孙朝晖并没有明确地说出要将唯一娱乐破产,但是善后两个字已经表明了一切了。他成立这个小组其实不仅仅是为了甩掉唯一娱乐债务包袱,更为重要的一个目的其实是利用这个小组技术性的把一些像林喆一样垂涎唯一娱乐有价值资产的人,挡在资产处置的门外。 这一次的投资算是赔大发了,如果在资产处置的过程中再让他人将有价值的资产廉价拿走,那孙朝晖就更不能接受了。现在是他在掌握着资产处置的主动权,相应的,他一定也是有办法不让林喆那些家伙有机可趁的。 接下来,孙朝晖跟胡俊森商量了一下这个善后小组的成员名单,胡俊森在唯一娱乐的原有人员中挑选了三个人跟孙朝晖介绍了人员的情况,孙朝晖此时也知道善后小组能做的事情有限了,基本上同意了胡俊森的提议。 不过他最后把王莉加进了这个组成人员名单之中,理由是王莉是他的行政助理,王莉加入善后小组,方便随时跟他反馈情况,让他及时的了解相关的情况。胡俊森这段时间跟朝晖集团的人也是有不少的接触的,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王莉的情况,知道王莉现在算是孙朝晖身边的亲信了,王莉被派过来基本上也相当于孙朝晖派来的钦差大臣,他也就毫无异议的接受了。 虽然他是这个善后小组的负责人,胡俊森也明白自己在善后事宜上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话语权的,这个善后小组很大程度上就是一个应付债权人讨债的机构,他现在也是在尽人事而已,并没有什么可操作的余地的。 晚上临近下班的时候,薇薇安出现在了傅华的办公室里,傅华多少有点意外:“你怎么还在北京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回了香港了呢?” 薇薇安笑了起来:“你不是这么讨厌我吧?我自觉虽然算不上什么绝色美女,但是也还算是中上之姿吧,你眼界就这么高吗?还是你比较喜欢吃西餐,我这种更像是中餐的你看不上啊?” 傅华听薇薇安拿这种男女之事开玩笑,心中未免有些不屑,加上这个女人在北京的这段时间很可能是故意散布他对财团竞购那个项目还有兴趣或者是他又参与进去了的消息,就更加的厌烦,他摇了摇头说:“我对中餐或者西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只是你这一款的不和我的口味罢了。你今天跑来又有什么事情啊?” “哇哇哇,你怎么对我这个态度啊,”薇薇安看着傅华笑了笑说,“杰西卡还跟我说,我打着她的旗号来北京找你,你一定会好好招待我的,看来是她搞错了,原本她跟你的交情并不是很好的。” 傅华看着薇薇安说:“杰西卡倒是没搞错,我确实欠她很大的人情,本来我是应该好好接待你的,但是你却是有点想要利用杰西卡的,我并不是傻瓜不会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的。” “我卖你什么了?你很值钱吗?”薇薇安一脸无辜的看着傅华,“你把这一点说清楚了,我究竟是什么地方把你给卖了啊?” “别在我面前装糊涂了,”傅华怒视着薇薇安的眼睛,“胡毅福已经打电话给我责问我了,说我又要在那个项目搞小动作,这个消息想来应该是你散布出去的吧?你想要借我吸引他的注意力,从而掩护真正收购了项目股权的人是不是啊?” 薇薇安还是眼神清澈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傅华:“我根本就不明白你说的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借你吸引胡毅福的注意力,我又掩护了谁了?这都哪跟哪啊?我只是邀请你参加个成立大会而已,你怎么把问题想得这么复杂啊?内地的商业环境就这么险恶吗?一个很简单常规的行为就会让你怀疑这么多吗?” 薇薇安的样子让傅华有点不自信了起来,难道他真的搞错了吗?薇薇安真的是无辜的吗?如果事情真是这个样子的话,那问题可能就更加复杂了。因为不是薇薇安在搞鬼的话,搞鬼的就另有其人了。傅华心中不禁有些烦躁起来了,他本来认为只要自己不去参与,就能避开这个麻烦的,但现在他连搞鬼的人是谁都弄不清楚了,更就没办法保证能够避开这个麻烦的。 这时薇薇安拿出手机咔嚓一声给傅华照了张照片,傅华一惊:“你给我拍照干什么啊?” “你这个一脸懵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薇薇安哈哈笑着说,“我要把你的照片发给杰西卡,让她也跟着乐一下。” 傅华看着杰西卡苦笑着说:“我现在可没什么心情跟你开玩笑的,胡毅福对这个项目是极为看重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项目收入囊中,任何阻挠他的人都是有可能被他打击的目标,现在拜你所赐,我也成了它的目标之一了,我可没你的本事可以搞定他的。所以即使真的不是你在背后搞鬼的话,也拜托你别再往我公司跑了,因为现在你已经是重点的目标人物了。再继续这样子的话,你会害死我的。” “你这是在赶我走吗?”薇薇安笑笑说,“其实我本来就是想要跟你辞行的,我北京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明天早班的飞机就要回香港了,想说走之前跟你打声招呼,再一起吃顿饭什么的,但现在看你怕成这个样子,估计请你去吃饭,你也会推辞不去的,看来只能是算了。” “原来是你要回香港啊,”傅华有些歉疚的笑了笑说,“真是有些抱歉啊,本来你是杰西卡的朋友,来北京我应该尽尽地主之谊的,但现在这个时间点太敏感了,我们公开接触实在是不方便的,这个地主之谊只好等下次了。” 薇薇安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我觉得你这个人真的是很好笑啊,你就这么怕死吗?” 傅华笑了起来:“确实是怕死,一个人经历的事情越多,他的胆量就会越小,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因为他还不知道老虎凳凶残,等他知道了,他就没有勇气去跟老虎硬杠了。我现在需要牵挂的人很多,已经没有了勇气再去招惹这些惹不起的麻烦了。” 薇薇安颇富玩味的看着傅华笑着说:“那你觉得这件事情你这么躲着我,胡毅福就会相信你与这件事情无关了吗?如果我没猜的错的话,我踏进你的公司的那一刻起,胡毅福那边就已经接到线报了,说你跟我之间有着一定的勾连的。” 傅华心中就有些无语了,他心中当然不认为这件事情逃避就能逃避掉的,但他还是想要尽量避免去直接的刺激到胡毅福的。这虽然有些像鸵鸟,但是他还是有些侥幸的心理,也许他还是能够回避掉胡毅福呢? “别存有侥幸心理了,”薇薇安笑着说,“就想当初你也没什么地方招惹到胡毅福,他一样把你骗去美国受审一样,今天你就是躲得再干净,他一样是不会放过你的,因为你在他心目中已经被认定是有罪的了。” 傅华当下真是有些被惊呆了的感觉,他看着薇薇安急问道:“你怎么知道当初是胡毅福骗我去美国受审的啊?我以为只有死去的张天成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你究竟是什么人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第3110章 工具 薇薇安看了傅华一眼:“装什么装啊,你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查过我的底了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个真没有,我想要离这件事情远一点,就没有找人调查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还真沉得住气啊,”薇薇安笑笑说,“这样吧,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有些饿了,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到这个时候,你不会还不愿意跟我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了吧?” 傅华想了想也是,不管他怎么回避,现在估计胡毅福恐怕已经把他划入敌对的阵营之中了,便说道:“好吧,你想吃什么?” “两人吃的话就找家西餐厅吃牛排吧,相对比较简单。” 傅华想想也是,西餐比较讲究仪式感,请薇薇安这样一个女生吃饭确实比较合适。就带着薇薇安去了三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扒房,两人坐定之后,各自点了餐开始吃了起来。吃了一会儿之后,傅华抬头看了看薇薇安:“现在谈谈你的情况吧,你既然是杰西卡的朋友,想来前段时间应该是在美国吧?” 薇薇安点了一下头:“是的,我刚从纽约回来不久。以前我都是待在美国的,负责家族在美国的一些事务。” 傅华有些奇怪地问道:“那你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回香港来呢?而且一回来就要插手这么麻烦的事情?” “你以为我想回来啊?”薇薇安苦笑着说,“我也是被形势所迫,父亲上了年纪了,母亲希望我回来接班。” 傅华看了薇薇安一眼:“我觉得这件事情情理上好像说不太通啊,既然你是家族企业的接班人,家族的企业又在香港,为什么不早把你这个接班人叫回来啊?要知道培训一个接班人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再是一点,你的家族应该对胡毅福这个项目的麻烦性有了解的,也不该上来就让你处理这么棘手的项目的。” 薇薇安笑笑说:“你要是事先做做功课,就不会对我还有这么多的问题了。是这样子的,我其实并不是家族认定的接班人的,家族认定的接班人其实是我的哥哥,因为我的哥哥的存在,我才可以在纽约过我的逍遥自在的日子。但是我哥哥上个月遭遇到了突发的变故,在上班的途中遭遇到了惨重的车祸,不幸罹难了。” 傅华楞了一下:“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 “你不用跟我道歉了,”薇薇安苦笑着说,“我哥哥的车祸又不是你造成的。” “看来是因为你哥哥的罹难,你成了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所以回到香港来处理这些事情的了,”傅华看着薇薇安说道,“这个项目恐怕也是你哥哥在世的时候在做的吧?” 傅华知道人生是有很多的或然性的,一个突发事件的发生往往会造成一些事务突然发生方向性的改变,这个就是所谓的人有旦夕祸福,根本就是无法预测的,也更是无法改变的,遇到了只能是承受。如果薇薇安的哥哥不遭遇车祸的话,她还在纽约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呢。但是现实中并没有什么如果。 “这个项目确实是我哥哥生前决定要做的,”薇薇安说道,“他生前是想要对我们的家族企业做一些改革,让家族企业从一些落后的没有发展前景的行业中退出来,进入到一些新兴的科技的行业之中。他买下这个项目,就是想要把这个项目纳入到家族企业中,从而改变家族企业的经营方向。” 傅华点了点头说:“看来你哥哥还是很有眼光的。” “也就是这个眼光害他丢了性命,”薇薇安苦笑着说,“所以有些事情守旧也并不是一件坏事的,守旧起码可以挣一些安稳钱,而不用在这种激烈的竞争中丢掉性命。” “你是说你哥哥的车祸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 薇薇安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回香港了之后,调查过我哥哥车祸的过程,发现其中有很多可疑的地方,这场车祸很可能是人为造成的。再加上事先有人想要向我哥哥买下那个项目的股权,结果却被我哥哥拒绝了,不久车祸就发生了。” 傅华看了薇薇安一眼:“看来你接下来的这个摊子还真是个大麻烦啊。” “这一点我自然是明白的,”薇薇安苦笑着说,“但是我却是不得不接下这个摊子的,我要不接的话,我父亲恐怕就要把这个摊子交给他女朋友的儿子了。” 傅华看了一眼薇薇安:“你们这个家族还真是有些复杂的,你父亲女朋友的儿子又算是什么鬼啊?不会是二房的儿子吧?” 在香港是存在着很多不为现行法律所承认的婚姻关系的,比方说有些富豪会在正室之外另外跟一些女人一起生活,在以前大清律例还没有被香港废除的时候,这一类的女人算是富豪的小妾。富豪有钱嘛,多找几房妻妾一起生活也不是养不起的。这在以前,几大家族的掌舵人都是这样做的,他们都希望自己能够多开枝散叶,多几个继承人来继承家业。 但是后来大清律例被废除了,香港这边已经不允许纳妾了,但不允许归不允许,富豪们身边依旧还是养着一些类似妾室的女人的。只是这些女人再也没办法获得什么名分了。薇薇安说的她父亲的女朋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而她父亲女朋友的儿子,估计就是她生物意义上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了。 “你猜对了,就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之所以急匆匆的赶回香港,就是因为我母亲不想让家族企业落到我父亲的小三的手中。”薇薇安苦笑着说,“我父亲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如果这个时候家族企业落到小三的手中,那等着我们母女的命运可就很悲惨了。” 又是一场家族争产的闹剧,这也算是香港的特产之一吧,香港这个只有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小地方,是世界上亿万富豪密度最高的地方,相应的也是产生家族争产最肥沃的土壤,财帛是最动人心的,基本上香港这地方兄弟姐妹、父子、母子为了争夺财产而打得乌烟瘴气的事情,从来就未间断过的。 “而且调查中我还发现我哥哥的车祸也跟我父亲女朋友的儿子有关系的,是他勾结了胡毅福制造了我哥哥的车祸意外,”薇薇安苦笑着说,“他打的如意算盘是我哥哥死了,他作为我父亲血缘上唯一的男性继承人,就有机会成为家族企业的继承者了。” 阳光下并没有什么新鲜事,薇薇安一说明了整件事情中的人物关系的时候,傅华基本上已经明白会上演什么样的剧情了。傅华看了看薇薇安:“既然你已经把整件事情给调查清楚了,那就想办法报复你父亲那个女朋友的儿子,以及胡毅福就是了,没有必要把我拖进这个局中吧?” “我当然是想这么做的,但是仅仅凭着我和我的家族,想要去对抗胡毅福,似乎力量单薄了一些,你都在他面前哑忍了这么久,我就更不行了,”薇薇安看着傅华说道,“所以我才想着要联合你的力量,跟我一起对抗他们的。” “那你又是怎么发现我跟胡毅福之间的纠葛的啊?” “这个是我哥哥发现的,”薇薇安看着傅华说道,“我哥哥买下这个项目部分的股权的时候,是做好了一些必要的准备的,在那之前他就收买了橙果游戏中的一位关键性的人物,当时橙果游戏的实际控制人是准备出售项目之后解散这家公司的,所以那个关键性的人物就把手中掌握的一些与项目相关的情况卖给了我哥哥。” “这么说你哥哥是拿到了胡毅福那个视频了?” “那倒没有,”薇薇安摇了摇头说,“那个视频在张天成猝死之后,就找不到了,但是出卖情报给我哥哥的人却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所以我才知道你在这件事情中的角色,所以我才想说能不能找到你让你跟我一起合作,因为我们的敌人是相同的,我们是可以同仇敌忾的。” 傅华听完了薇薇安讲述的情况,大致上也算是知道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他并没有因为薇薇安想要跟他联手对付胡毅福而感到丝毫的高兴,因为他心中很清楚,薇薇安现在所知道的很可能是冰山的一角,庞大的冰山还没有露出真正的面目呢。 其实在张天成要跟胡毅福争夺这个项目的时候,傅华就已经认识到这个项目之所以成为双方的争夺焦点,根本上就是因为这个项目实际上就是一只奶汁充足的现金奶牛。傅华虽然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胡毅福一定要拿下这个项目的真实意图,但是他从张天成当初的目的上就可以窥见胡毅福真正的目的了。胡毅福真实的目的实际上应该跟张天成的目的是一样的,那就是都要把这个项目做成某些非法行径的工具。 第3111章 躲不掉 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薇薇安这一次挡的就不是一般人的财路了,因为就连张天成身后的李粟生都是不得不对胡毅福身后的人退让的,那胡毅福身后人的能量绝对是深不可测的。他看着薇薇安说道:“看在你是杰西卡朋友的份上,我想给你一句忠告。” 薇薇安看了傅华一眼:“如果你是想让我退缩的话,那你的忠告就不用说出来了,我们兄妹的感情很深的,我是一定要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业的,我绝不会退缩的。” 傅华又看了薇薇安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去对付他点的T骨牛排。薇薇安有点急了:“喂,你是个男人啊,怎么什么话也不说啊?你不会这么怂吧?”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是不是男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想多活几年的,如果连命都没有了,再重要的东西对我来说也是没有意义的。” 薇薇安怒视着傅华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这么怕那个胡毅福呢?” “我也想不明白,”傅华苦笑着看着薇薇安说道,“我到底有何德何能,会让你这么想着把我拖进这个局中啊,跟你说,参与到这个局中的角色都是些大佬级的人物,而像我这样子的瘪三是没有资格跟着玩的。” “为了不参与这件事情,你居然自比是瘪三,我真是服了你了,”薇薇安白了傅华一眼,“看来你是想要我先开出价码来,你再来决定是否参与这件事情的是吧?好,我给你开价,如果你可以出头帮我完成这件事情,我可以嫁给你,让你成为我们家族的掌舵者。跟你说,我们家族虽然跟四大家族还有些距离,但也算是香港地面上数得着的人家。你娶了我,绝对不亏的。” “你居然开出了这样的价码给我啊?”傅华有些惊讶的看着薇薇安说道。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傅华摇了摇头:“虽然你这个条件绝对是很丰厚的,但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我这人多少懂一点命理的,你这个女人颧骨高耸,命宫中又有一颗黑痣,一看就是克夫相,我要是娶了你,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被你克死了,你们家族的财产就算是再多,我无福消受也等于是零的,我还是不趟这湾浑水比较好。” “你这个混蛋居然敢羞辱我!”薇薇安抬手就想扇傅华一巴掌。 傅华确实早就有所防备,还没等她打到他的脸上,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冷冷地说道:“行了,别闹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就以为把自己拿出来当筹码,我就可以被你收买,屁颠屁颠的去对付胡毅福啊?你醒醒脑子吧,如果胡毅福那么好对付,我早就收拾他了,根本就不需要等这么久的。”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不就是胡毅福方面有些道上的关系吗?”薇薇安看着傅华的眼睛说道,“你不是也跟香港道上的大佬关系密切吗?甚至我觉得胡毅福方面道上的关系还不如你呢,真是不明白你究竟在怕什么。” “你倒是把我查了个底儿掉,”傅华看了薇薇安一眼,“但是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胡毅福跟道上的关系也很密切啊?我倒是不掌握这方面的资讯的。” 薇薇安低下了头,嘟囔着说道:“具体的情况我倒是不很清楚的,不过我爸爸的女朋友的弟弟背景很复杂,曾经也是混过社会的,所以我觉得胡毅福也跟道上有着密切的联系,当然我爸爸女朋友的弟弟在香港道上还是没有你朋友的级数那么高的。” “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情呢?”傅华叹了口气说道,“这么跟你说吧,牵涉到胡毅福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商界或者道上的范畴了,你现在可能要面对的是有组织有背景的一个犯罪组织,这个组织能量大得惊人,他们勾结的不仅仅是商界或者道上的势力,还有一些在权力阶层中有着很大影响力的人,地域上也不局限于香港或者内地,甚至还可能牵涉到了美国方面。” 之前傅华一直都有一点搞不明白,为什么张天成掌握的视频,比张天成神通大得多的李粟生却好像是并不知情一样。但现在他隐约觉得李粟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而是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却装作不知道,因为李粟生很可能也是惹不起胡毅福背后的人的。 有些时候,在自身利益面前,像是胡毅福和李粟生这些家伙是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国家或者民族的利益的,虽然他们的父辈或者他们身后人的父辈曾经为了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过的,但那种大义感经过了这么多年消耗之后,早就是在这些人身上荡然无存了。 如果还是初到北京时候那个状态,傅华绝对会热血沸腾的非要跟胡毅福那些人怼上不可的。但现在的他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心智已经成熟了很多,早就明白他生存的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混沌的世界,这个世界中很多的角色本身就是混沌不清的,基本上每个人优先考量的都是自身的利益。 他看过了太多台面上道貌岸然嘴上讲着民族大义,什么革命传统之类的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这个世界荒谬就荒谬在这里。每个人在台上的时候都喜欢扮演浓眉大眼的正面角色,都想要以一副光辉的形象示人。但往往就是这些浓眉大眼的人抢在前头叛变革命的。 李粟生是这样子的,胡毅福也是这样子的,更早一点的齐隆宝、雎心雄也是这个样子的,反正要是举例的话,傅华是可以找出一堆的例子的。这让他不禁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些不信任感,进而也就无法确定他究竟应该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才是正确的。 因为他现在感觉这世界上的人似乎都有两面性,甚至多面性的,他也搞不清楚一个看上去正义凛然的人,翻转一面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又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才是那个人的真实形象。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睡觉之前,某人还是一个伟光正的人物,第二天你刚睁开眼睛,早间的新闻已经报道说,这个人因为违纪违法行为主动向相关部门投案了。 这种事情发生多了,就给了傅华一种这世界荒唐滑稽不真实的感觉,他感觉眼前就是一个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舞台,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在这个舞台上持一种什么样的立场的。如果真的要他做出一个选择的话,他也只能是选择站在自我的立场之上了,什么民族大义,什么正义或者邪恶,真的不是像他这种小人物该关心的事情,他更应该关注的还是自身的利益。 他并没有什么兼济天下的能力,也就只能是独善其身了。 薇薇安看着傅华说:“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有心理准备的,如果对手是没什么能力的人的话,我哥哥也不会送掉生命的,但是有一点你想过没有,就算是你什么事情都不做,对对方完全退避三舍,对方就一定会不来招惹你吗?我倒觉得不尽然吧,你退避三舍,对方只会认为你软弱可欺,恐怕会更来欺负你,你可别忘了,既然胡毅福的势力当中还有美国方面的成分在其中,当初他们在美国没有能够收拾得了你,难保说他不会再找机会在国内收拾你的。” 这一点到也说中了傅华心中担心的点,他知道美国那边的事情并没有结束的,而且他在纽约还让楚歌辰送掉了卿卿性命,等于说在旧账之上又添了笔新账,也算是严重的扫了美国相关部门的面子。他担心的是,美国方面会不会把魔掌伸到国内来,在国内找机会教训他。 虽然他和马勇和安部长那些人保持着很好的关系,但是有些事情是防不胜防的,他也不清楚美国的相关部门在国内渗透了多少人过来,但是肯定是有人渗透过来的,胡毅福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这又让他在自保还是挺身而出跟薇薇安一起对抗胡毅福之间有些举棋不定了。 傅华看了看薇薇安:“好吧,你多少算是说动我了,现在说说你的计划吧,你究竟打算怎么对付胡毅福?” “你这样子才算是个男人嘛,”薇薇安笑笑说,“我的计划是这样子的,既然胡毅福这么在乎这个项目,我们就摆开架势先把项目给争夺过来,逼着他铤而走险,采取一些非法手段对我们下手,只有这个样子我们才有机会掀开他的底牌的。” 傅华苦笑着说:“你这是想要逼狗入穷巷啊,如果你把矛盾激化了的话,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情的,难道说你真的不怕会因此丧命吗?” “我相信生死都是有缘法的,”薇薇安笑着说,“你不是懂一点命理吗?那你就该知道生死是不由人的,该来的躲不掉。” 第3112章 状况 虽然心中早就有所预感,但是形势似乎还是恶化的比他想像的要快,李粟生发现身边的朋友要么是不接他的电话,要么就是就是接了他的电话之后,只是嘻嘻哈哈的用一些没用的废话敷衍他,语气之中根本就没有了以往的热度。 他交往的这个圈子的人都是些社会上嗅觉最敏锐的人,这些家伙现在对待他是这个态度,说明这些家伙已经知道了一些他还不知道的,风向不利于他的消息。搞不好就是相关部门准备查处他的消息。高明通过内参系统向上提交的那些资料,都是些这些年来他巧取豪夺,侵吞国有资产的证据。他诬陷高明的行为既然失败了,这些证据应该已经送达到了高层的面前了吧。 想想也是,他已经过了有二十多年在这社会上顺风顺水的好日子了,几乎是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什么,老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估计也快到了他为这些年来肆意妄为的行为买单的日子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李粟生不禁觉得这世界简直是太荒谬了了,荒谬到让他觉得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曾几何时,他还觉得自己在前面几十年的布局几乎是无懈可击的,他凭着这个布局建立了强大的财富帝国,他觉得凭着这个帝国所拥有的庞大财富以及他拥有的强大权势,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他几乎可以说自己是所向披靡的。 什么傅华,什么孙朝晖,等等等等,那些现在或者是将来准备与他为敌的家伙,统统都是不堪一击的。只要是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将这些敌人击溃。现在他意识到,却原来他这种自以为无敌的感觉,根本就是虚幻的。他才是不堪一击的那个人。 虽然并没有人告诉他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一个命运,但是一位跟他过去关系还不错的,在有关部门那里还有一定影响力的朋友,在跟他通话的时候,隐约的暗示他这些年的贪婪攫取已经损害到了相关的经济秩序,让高层对他感觉有些尾大不掉,而且社会观感极为不佳,让他尽量的收敛一下自己,尽量不要让自身成为了高层整顿经济秩序的靶标。 这位朋友的话里已经透出了极为严厉的警告了,这让他越发的惶恐不安起来,算起来他也是一个经历过不少政治风雨的人了,很清楚如果要是成为了政治打击的目标,等待他的就只有被清算的命运了。 他见过很多被清算之前在社会大众面前人五人六趾高气扬的人,在被清算的一瞬间就被打倒在地,失去所有的样子他已经经历过那样的命运了,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现在对他来说,处置资产已经不是最急切要做的事情了,因为到了这一步,有关部门恐怕早就掌握了他的资产状况了。他庞大的地下财富帝国也许可以瞒得过社会大众的眼睛,但是一定躲不过相关部门专门的调查的。 他清楚到了这一刻,命运已经不再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决定他命运的就只有相关部门对他的态度了。也就是说相关部门对他的容忍度究竟有多高。他心中很清楚他前面的那些行为虽然罪不至死,但是相关部门清算其他来,最少也是可以给他来个十几年的牢狱之灾的。 这些就是上意难测的范畴了,搞清楚这一点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的,多几年或者少几年的牢狱之灾,对他是没差的。他现在对生活的品质本身就要求很低,相信就算是他真的进去了,相关部门对他也不会一点礼遇没有的,毕竟他是李一粟的儿子嘛。 这一次滑进深渊之后,估计他也没有了东山再起的可能了,他也没这个幻想的,他不会再有一个父亲能够帮助他从泥沼中爬出来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趁着还没彻底滑进深渊之前,对身边他放不下的人做一些尽可能好的安排了。 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放不下的人的,他妻子的家族本身就是在国内有一定影响力的,相信就算是他出了事,他的妻儿被株连的可能性也是极低的。这些根本就不用他操什么心的。他心中唯一还有些牵挂的,或者说他还有些放不下的就只有刘升妹这个女人了。 李粟生是没有办法明确的去定义他和刘升妹之间算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的,说是情人吧,他知道刘升妹心中对做他的情人是很不甘愿的,要不然也不至于闹出找傅华来帮她出头的闹剧来的。这也是他现在走霉运的一个触发点,要不是傅华为了刘升妹冲冠一怒,也就没有了高明那一段事情了,他也就不用这么快的就走了霉运。 但也不能说他跟刘升妹之间就是敌对的,即使他跟傅华之间闹的是势不两立,他也并没有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到刘升妹的身上,至始至终,他在面对刘升妹的时候,他心中都是有着一股柔情在的。因为刘升妹的遭遇让他看到了自身的影子,他怜惜刘升妹,其实也就相当于怜惜当年的自己。所以他始终没有想过要把刘升妹给肉体消灭了。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红颜祸水,这一刻李粟生也根本没有要分辨清楚的想法,他现在想的是在他彻底滑进深渊之前,到底要怎么去安置刘升妹,让刘升妹以后的日子不至于那么难过。想到这里的时候,李粟生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太好玩了,他现在还不知道刘升妹心中会不会恨他入骨呢,却已经在想怎么让刘升妹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好一点。 管她怎么去想呢,李粟生心中暗道,我李粟生对自己怜惜的女人想要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只要我能够做到就好,至于她接不接受,根本就不必在意的,反正我尽了自己的心意了。我也憋屈了一辈子了,到现在这步田地了,再不由着性子来一把,等自己滑进了深渊,什么都不能做了,岂不是什么都完了? 李粟生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都这把年纪了,临了临了,还搞出这种意短情长的戏码,自己心中也觉得像是在胡闹,李粟生心中这时闪过了一句很北京很爷儿们的话来,胡闹就胡闹吧,爷还就这样做了,你能把爷怎么地? 想到这里,李粟生拿出手机拨给了刘升妹:“你明天上午做什么?” “也没什么事情了,”刘升妹已经习惯了李粟生这种上来就没头没脑的问她什么时间做什么的电话,“你想要我做什么吗?” “没什么事情你就在公司等着我吧,”李粟生依旧是很严肃的说道,“我有些事情想要交代给你。” “什么事情啊,”刘升妹觉得李粟生的要求很反常,以前李粟生是从来不会跟他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的,即使世杰运财公司这样的有着一定公务性质的公众场合也是不可以的,李粟生不想让人把他和她联系起来。 “什么事情见面再说吧,明天上午你在公司等着我就是了。” 李粟生说完就挂了电话,态度一如以往般的严肃,但心中却是有着一丝不舍的眷恋,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的机会去跟刘升妹相处了,他此时所想的并不是刘升妹曾经带给他美好感受的身体,而是一种相怜相惜的同类之情。如果失去了刘升妹的陪伴,日后的日子他一定会感到很孤独的。 人是一种群居的动物的,人都是需要陪伴的,孤独也许会是他在未来划入深渊的日子中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吧。 第二天,李粟生早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反常态的并没有去按照习惯进行早晨的锻炼,这让他的妻子都觉得他有些反常了,问他为什么不去晨练了。他笑了笑说:“我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见面,我想要把自己好好捯饬一下。” 李粟生是不可能经常去见刘升妹的,他是准备这一次见过刘升妹之后,就不要再跟刘升妹见面了,因此这一次的见面他是有着交代后事的意味,因为他也不知道有关部门会什么时间对他采取措施的。他就想把自己最好的形象留给刘升妹。 妻子对他的事情一向也不是很关注,问过了他为什么不晨练之后,也就没在管他了,就任他洗澡换衣服打扮自己,等到九点钟他正式出门的时候,他自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不禁赞了自己一声倍儿精神。 他让司机把自己送去了世杰运财公司,刘升妹正在总经理办公室等着他。他见到她的时候,还微笑着问道:“怎么样,我今天够精神吧?” 没想到刘升妹却是一脸愠怒的看着他,颇为生气的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不会再跟傅华联系了,你怎么还是不肯放过他啊?你今天特意约我就是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对付他的吗?” 李粟生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我没对傅华做什么啊,他怎么了啊?” 第3113章 孤单 李粟生一脸的茫然:“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傅华出了什么事情啊?” “别在我面前演戏了,”刘升妹怒视着李粟生说,“早间新闻都报道了,傅华在早上上班的路上遭到枪击,要不是他的司机反应敏捷,帮他避开了要害部位,子弹只是打中了他的肩部,而没有打中心脏,恐怕他此时已经一命呜呼了。你没杀得死他,心里该很失望吧?” “这家伙倒是真命大啊,”李粟生笑笑说,“我心里确实有点小失望,要不是他,我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惨,但是他被枪击真的不是我的手笔,在你的面前,我没必要藏头藏尾的,我如果要做了他,肯定事先就会跟你说的。我今天让你等我,是有别的事情的。” 刘升妹看了李粟生一眼,也确实是,李粟生真是没什么地方怕她和傅华的,如果早上傅华被枪击的事件真是他的手笔,此刻当着她的面根本就没有否认的必要。看来是傅华这家伙又不知道惹上了什么新的仇家,害得她还以为是被她牵连了呢。 刘升妹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看着李粟生问道:“那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李粟生坐到了刘升妹的对面,把手中带来的一个文件夹递给了刘升妹:“这里面都是些前些年你父亲通过我办的一些事情的资料,都是些最原始的资料,现在我还给你,你自己想办法处理了吧。” 刘升妹有些错愕的看着李粟生,这些资料都是世杰运财公司前些年为了招揽业务,跟相关部门协调关系的,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如果这些东西被有关部门掌握了,等待世杰运财公司的恐怕就是灭顶之灾了。其中一些相关的经办人员也都会被抓起来的。 这些也是李粟生能够胁迫她乖乖听话的一部分把柄,在她心中一直是认为李粟生只要还不想对她放手,就会拿着这些东西要挟她。甚至李粟生把她玩腻了,这些资料也是很难交还给她的。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的大多是违法的交易,这些资料如果泄露了,李粟生会跟着她一起倒霉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刘升妹想了好半天也想不明白李粟生为什么会把这么关键的东西给她,“你这是想要试探我什么吗?你不用这样子的,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认命了,你想怎么摆布我都随便你的,不用再在我面前上演这种试探的戏码了。” 李粟生对刘升妹会这么说一点都不意外的,这是他之前行为造成的结果,他是始作俑者。他心中并没有任何一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绪。这些天他遭遇到了莫大的困境之后,他的心反而沉静了下来,认真的思考了他过往遭遇的重要事件。 一番充分检讨之后,他对很多事情有了更深的认识。其中就包括对他在非常时期遭遇到的那些事情的反思。最终他得出了一个跟前些年他反思之后相反的结论。前些年他是认为如果再度遭遇到类似的事件,他一定会硬起骨头坚持到底,就算是被打死了,也不会出卖自己的父亲的。 但现在经过了反思之后,当初他屈膝投降真是再英明不过的抉择了。因为他如果真的被打死了,他的人生也就结束在了那一刻了。后面就算是他被追认为英雄被追认为烈士,那也只是些虚名,他本人是根本就享受不到什么的。也就是说,站着死不如跪着生的。 他是知道很多在那个时期为了不肯屈服而献出了自己生命的人的,也许在拨乱反正的那个短暂时期,那些人会享有短暂的荣光的,但那个时期过了之后呢?他的亲人还会愿意让他们站着死吗?恐怕也不尽然吧。一个死去了的亲人总不如一个苟且偷生活着的亲人好的。 死去就意味着永远的失去了,很多在那个时期失去了亲人的家庭过的并不快乐,反而充满着痛楚。反而是他这种苟活下来的,父母在最后的岁月享尽了天伦之乐。所以究竟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也就是一个见仁见智的事情了。如果现在在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的话,估计他还是会选择苟活下来的。 所以他对现在刘升妹的选择心中根本就不是什么同情,而是一种理解,在绝对的强权面前,不是应该首先想到怎么光荣的去死,而是应该找到机会偷生下来的。在这一点上,刘升妹是做出了跟他相同的选择,所以他们算是同类。 “你想多了,”李粟生笑了笑说,“我不是在试探你什么了,而是拜傅华那个兔崽子所赐,我要走背运了,可能很快我就会被有关部门查办了。这些资料如果落到了相关部门手中,恐怕会拖累你和世杰运财的。你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跟了我一场的,我不想拖着你跟我一起死的,所以就先把这些东西还给你了。” 刘升妹愣怔了一下,实话说她跟李粟生之间一直都是各取所需的,她借助李粟生的力量做了自身力量做不到的事情。即使后来她因为李粟生杀了他父亲而心生恐惧,求助于傅华想要摆脱李粟生,李粟生对她也没怎么样的,所以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复杂的。 “事情真的变得这么严重了吗?”刘升妹对李粟生心中还是有些复杂的情愫的,她搞不清楚自己是应该恨他,还是应该感谢他,“你的圈子里面不是还有很多很有能力的朋友吗?难道他们也帮不了你什么吗?” “不管你这么问是真心还是假意,你能够问出这样一句话,我就觉得没有白照顾你一场的,”李粟生笑着说道,“你不知道的,我身边的那些朋友,甚至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哥们可没有人会这么跟我说的,那些兔崽子可都是些比老鼠还机警的家伙,嗅到风声不对了,早就躲我远远的了。” “不去说他们了,不够让我生气的,”李粟生用怜惜的眼神看着刘升妹,虽然他跟刘升妹之间的关系处的不尽是愉悦的,但是他这段时间还是从她身上享受到了极尽的美好,这些都会成为他未来岁月的记忆的,“还是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吧,我还有件事情要交代给你,我下面的话希望你用脑子记下来,不要形成任何的文字记载。” 李粟生知道刘升妹是一个极为聪颖的女人,做事干练,有着很好的记忆力,让她用脑子记下来应该不有什么问题的,紧接着他就说了一串的数字和密码。刘升妹一听就明白这些意味着什么,她看着李粟生说:“这些你是不是交代给你妻子啊?” “我妻子那是真正根正苗红的人,”李粟生苦笑着说,“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些,她会第一个向有关部门举报我的。这也是我的悲哀啊,辛苦了半生,却是一点都不能跟身边的人透露的。反倒是你,应该会理解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的。你也肯定不会主动地去把这些交给相关部门的。” 刘升妹看了李粟生一眼,苦笑着说:“我倒是能够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因为像你、我这一类的自小就不被重视的人,心中始终都有一种不安全感,财富是我们这些人在这世界上唯一能够拿到又给我们安全感的东西。” “你说到点上了,”李粟生笑笑说,“傅华那个兔崽子就看不到这一点,他始终还是认为我会想尽办法去欺凌你呢,其实我不舍得放手,完全是因为我们俩就是一对同命相邻的可怜虫而已。但现在到了我不得不放手的时刻了。我交代给你的这些,将来如果你能拿去做点什么,尽管拿去用吧。如果被有关部门察觉了,你也尽可以主动的交出去,这些事情我想你应该处理得来的。” 刘升妹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相机处理的。” 李粟生看着刘升妹笑了:“我就猜到你并不会因此而感谢我的,这样是最好的,你不愧自诩是我的同类,你和我都是极尽自私的动物,首先想到的是怎么处理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这很好,我相信这些东西交给你,一定会发挥它最大的作用的。不错,这也算是得其所哉了。好了,我该交代的都交代给你了,我们就此别过,此生就不再见了。” 刘升妹看了看李粟生,淡淡的笑了笑:“那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哈哈,走了。”李粟生说完就这么施施然的离开了刘升妹的总经理办公室。 刘升妹在后面平静的看着他的背影,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呆坐在那里。门在李粟生背后关上了之后,刘升妹脸上还是不喜不悲的呆坐在那里,李粟生走了好久,她的左眼那边才流下了一行清泪,此刻她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单感觉,就像是失去了一直都相伴着她前行的同伴一样。 第3114章 无憾 这个感觉很奇怪,她说不出来内心中她是因此而感到恐惧,还是悲伤,还是不舍,还是释然……她还是没有喜悲,最清晰的感觉就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单,难以排遣的寂寞,仿佛她现在就是天地一沙鸥,整个世界孤零零的就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个人还存在着。 她相信她不会再见到李粟生这个人了,李粟生在他面前很少说假话的,他说的不相见了,就必然是不会再见了。她不会去探究李粟生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也不会去为李粟生的遭遇感到悲伤或者喜悦,李粟生也算是风光了半生,他欺辱了太多的人,也掠夺了太多的人,无论是遭遇到了什么,他都是不亏的。 自从她那个男朋友死掉了之后,这个世界已经无法再让她感受到温情了,她现在想的只是李粟生留给她的那一串数字和密码究竟意味着什么,而她又怎么来利用这些李粟生留给她的东西却又不被相关部门发现呢? 从刘升妹的办公室出来之后,李粟生心中一片轻松,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就算是他现在就被查办了,心中也没什么遗憾了。他上了车之后,司机问他去什么地方,他心里愣怔了一下,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一个目的性很明确的人,每天做什么事先都是有计划的,但现在他好像失去了这个明确的目的性了。 却原来这人生没有了目标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的,他整个人感觉有些空虚和茫然,想了想,他打电话给了他的那个属下,问了傅华受伤之后被送到了哪家医院治疗,然后就让司机把他送去那家医院,他想要趁他还有自由的时候,去见见这个这段时间跟他斗的你死我活的混蛋。 到了医院之后,他在傅华的病房门外被人拦住了,拦他的两个人虽然没穿警服,但是他还是能够认知到这两人很可能是便衣刑警。因为在首都这样的京畿重地,发生了枪击事件,必然是极为严重的刑事重案,警方一定会高度重视这个案件,在没有抓到罪犯之前,傅华一定会受到警方严密的保护的。 李粟生笑了笑说:“我是傅华的朋友,听说他受了伤特意来探望他的,你们可以帮我问问他,方不方便见我,如果不方便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拦他的人就进了病房去见了傅华,傅华的伤情并不是十分的严重,这还是要感谢王海波的机警,让他只是肩膀上被子弹打了一个穿透伤,并没有伤到任何重要的器官。他现在正躺在病床上打吊瓶治疗呢。 听进来的刑警说李粟生要见他,倒是让他愣了一下神,他并清楚这个时候李粟生突然跑来见他是为了什么事情。难道说是撇清他被枪击的事情与他无关吗?想来应该不是的,李粟生也算是老北京了,应该知道发生枪击这种事情在北京意味着什么,他不会蠢到要把警方的视线引到她身上去的地步。 其实,傅华从枪击事件发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情是与李粟生有关的,他心中最怀疑的对象其实是胡毅福,他昨晚跟薇薇安在公众场合一起吃饭,相谈甚欢,这些在密切注意着他们行踪的胡毅福严重肯定是犯了大忌的。因此最有可能性对他下手的应该是胡毅福才对的。 既然是这样子,傅华就觉得见见李粟生也不是不可以的,反正他现在正在警方的严密戒备之下,李粟生也没什么做手脚的余地。于是他就虚弱的笑笑说:“这个李先生是我的朋友,他对我的安全并没有什么威胁的。请他进来吧。” 刑警就出去请李粟生进来了,李粟生进了病房之后,上下打量了几眼傅华,然后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傅华,我也是突然知道你被人枪击了,来的很是匆忙,也就没办法给你带束菊花过来了。” 中国人的习俗中菊花一般都是清明节上坟用的,是摆在私人坟墓上的花,李粟生这么说,显然是在咒傅华去死的。傅华虚弱的笑了起来:“李先生真是费心了,还惦记着拿花来看望我,我先谢谢你了,不过嘛,菊花我一时半会儿还用不到,你的这番心意就留给自己用好了。” 傅华这话说得让李粟生心里很是别扭了一下,虽然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类的宿命论之类的说法,但最近这段时间他明显在走背运,正是心中彷徨无计的时刻,特别是他这一次背运走的很是突然,几乎在他很是自以为是的时刻就猝然发生,而且还迅猛无法抗拒,他心中难免就有些宿命的感觉了。 在这个时刻他是不愿意听到菊花这种意头很是不好的话的,但是话头却又偏偏是他提起来的,因此心里就特别的不舒服,心里特别的恓惶不堪,甚至心中暗自想到难道自己这一次真的是宿命难逃,要把性命送在傅华这混蛋手中吗? 李粟生居然在心里像一个老娘们一样的连呸了几口,这才觉得傅华这句话带给他的晦气减轻了很多。不过也因为他在心中暗做了这些动作,所以嘴上并没有及时说出任何的反驳傅华的话。 傅华是领教过李粟生的伶牙俐齿的,本来以为他说了让李粟生把菊花留给自己用,李粟生不知道会怎么样的反唇相讥呢。但是李粟生却是什么都没说,反而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对李粟生说些什么了。 稍稍停了一会儿,傅华笑着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啊?你很少有说不出话的时候的啊?再是你突然跑来干什么啊,不会就是因为知道了我被枪击的消息,专门来我面前幸灾乐祸的吧?” 李粟生笑了笑说:“如果我说就是呢?” 傅华看了李粟生一眼,他对李粟生目前的境况心中也是很清楚的,如果李粟生真的就无聊的对他的受伤幸灾乐祸的话,反而说明李粟生现在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多少的,甚至可能比他预想的要糟糕很多。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应该是现在也很倒霉吧,要不然也不会无聊到有时间来我面前幸灾乐祸的程度。” 李粟生此刻竟然一点想要去跟傅华针锋相对的念头都没有,因为傅华完全说中了他目前的境况,他点了点头说:“你猜对了,我现在正在走背运,我也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能够像现在这么自由的行走,我也不知道等待着我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命运,这些应该都是拜你所赐的。你不找高明弄出那么些事情来,也许我现在还过得好好的呢。” 原来是高明那边的作用开始发酵了,以李粟生过往的所做作为而言,事情一旦发作了起来,恐怕就不会是一场和风细雨的,而将是一场毁灭性的风暴。李粟生应该已经知道了等待他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所以才会这样子的失魂落魄。 傅华苦笑着说:“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了,不过就算是我不去针对你,还是有别的什么人会去针对你的。迟早你还是会得到现在这种下场的。” 李粟生笑了起来:“也许吧,也许我的命运是早就注定了的,但是我并不后悔,如果能够让我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一样会这么做的,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这一生就仅仅是一只缩在最阴暗角落里的一只老鼠,我活着也是憋憋屈屈,根本就没个人样的。我这么做了,起码我在这世界上算是像个人一样的活过了一遭了。” 傅华心中对李粟生也是有些同情的:“我能理解你的这个心情了,你这次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我啊?” 李粟生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事情要交代给你的,你不要以为我出了事,我就会拜托你照顾刘升妹了。刘升妹那个女人是有她自己的生存之道的,我就算是出事了,她一样会活得很好的。” 傅华笑了起来:“她确实是个足够精明的女人,我也相信以后的日子她会活得很好的。” “呵呵,起码在对女人的认知上我们俩是一致的,”李粟生笑笑说,“不过即使是这样子,即使我最终面临的是失败的命运,我还是会把你这家伙当做对手看待的,不过有一点我会做些改变的,那就是如果事情能够重来一遍的话,我一定会对你引起充分的重视,在可能的情况之下,一定第一时间先从肉体上把你这个家伙消灭掉的。” “彼此彼此吧,在我们这场争斗之中,我常常感觉到被你这家伙搞得山穷水尽的,也常常会后悔没有在最初的时候就毫不客气地对你痛下杀手,所以真有重来的机会的话,我恐怕也会第一时间想办法除掉你的。” “呵呵,人生得一好的对手,旗鼓相当,也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所以傅华,遇到你是我的不幸,又何尝不是我的幸运呢?所以我也算是无憾了。” 第3115章 黑枪 此时,李粟生心中的情绪是有些复杂的,一方面对傅华他是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就算是他对傅华又有惺惺相惜之意,他们未来也是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这个时候他对傅华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只是伸手过去拍了拍傅华的肩膀,笑笑说:“好好养伤吧,我走了。” 傅华点了点头:“我会的,你也自求多福吧。” 李粟生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病房,出来他走到了自己的车旁,准备上车离开医院,这时停车场内有两辆车开了过来,一前一后封堵住了他的车可能的去路,从车上下来了两名穿着便装西服的三十多岁的男子,其中一名男子对李粟生说道:“你就是李粟生先生吧?” 李粟生心中就有一种该来的还是来了的感觉,此时他心中反而有些心脏落到实处的释然,起码他不用在每天心悬着猜测有关部门什么时间才会对他采取行动了。他淡然的笑笑:“我就是李粟生,你们找我有事啊?” 男子就向他出示了证件:“我们是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现在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了解一下,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粟生还是很平静的笑了笑:“我愿意跟你们走,不过我能不能给我家里去个电话,跟家人说一声我的去向,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什么的。” “对不起,你不能再跟你家人联系了,”男子伸手对着他说,“现在请你把手机交出来吧。至于你家人方面,你放心好了,我们会通知他们你是被我们请去配合调查的。” 李粟生知道这个时候他就算是反抗什么也是徒劳的,就很自觉的将手机交给了男子,男子就走到他们的车旁,打开车门,示意李粟生上车。李粟生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就上了男子的车。男子跟随着他也上了车。 他们是坐在后座,车内后座上已经坐了一名男子,这样子他就被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一左一右的包夹在中间,这应该是一种防止他跳车的安全措施。李粟生心底淡然的笑了笑,他心中倒是一点要跳车逃走的念头都没有的,他只是无比留恋的看了看车外面的世界,他不知道什么时间才会再度恢复自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活着享受到自由的世界。 他记得自己很早的时候曾经看过一本郑丰喜的自传体小说汪洋中的一条船,说的是肢体残障的郑丰喜不向命运屈服,自学成为教员的励志故事,这本书后来被拍摄成了一部电影,得过金马奖,一度激励过两岸三地的很多人,似乎证明了人还是能够掌控住自己的命运的。 但那其实只是人们对人生自以为是的解读,人类从来都没办法真正的掌控住自己的命运的,幸运也没有因为郑丰喜不向命运屈服就特别的眷顾他,相反还给了他最致命的打击,他在三十几岁就罹患肝癌,很快就去世了。 人生其实就是汪洋中的一条小船,是一场随机漫步的的游戏,你会遭遇到什么,命运会把你带往何方,从来都不是由你主导的。李粟生之所以对相关部门对他采取的措施这么淡然,是因为他已经活明白了。 这一切包括他青年时期遭遇的非人待遇,包括他父亲重新恢复工作,让他重享了权贵子弟的荣光,包括他利用父辈的关系巧取豪夺的那些日子,也包括他遇到了刘升妹,遇到了傅华,也包括……这些都是他的命运,原本他以为自己是命运的主宰,但现在他明白了,其实一直都是命运带着他前进的。 命运已经给过他痛苦,也给过了它极致的的快乐,让他在世界上走过的这一遭并没有虚度,他的一生并没有被辜负,既然是这样子,那就继续做他汪洋中的一条船吧,无论命运带着他去向何方。 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跟她坐的车相错而过,李粟生居然在对面车中看到了胡瑜非,估计胡瑜非应该是得知傅华被枪击的消息赶来医院看望傅华的吧,人世间的缘法也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事情的。 胡瑜非这时也看到了李粟生,他对李粟生出现在这里是有些意外的,李粟生绝对跟傅华是对头,傅华刚刚被枪击,李粟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枪击与李粟生有关吧? 李粟生这时也看到胡瑜非看到他了,淡淡的笑了笑,还冲着胡瑜非招了招手,不过这时他已经无法让车子停下来跟胡瑜非打声招呼了,所以两车就相错而过,李粟生很快就从胡瑜非的视线中消失了。 对李粟生的状况,胡瑜非心中是感到几分错愕的,李粟生的情形一看就是已经失去了自主权,因为即使李粟生不怎么尊重他这个瑜非哥,但是每次遇到,打招呼这种基本的礼貌李粟生还是会有的。但现在李粟生就这么跟他一错而过了,而车内李粟生身边坐的那两个男人,一脸的煞气,一看就不还是很容易相与的人,这种神情胡瑜非只有在那些特别部门的人身上才看到过得。这说明李粟生已经被相关部门给控制了的。 这让胡瑜非心中有了几分凄凉的感觉,虽然他并不喜李粟生的为人的,但是李粟生有这样的下场他也不乐见的,这算不算是有一个栽在傅华手中的家伙啊?胡瑜非在心中摇了摇头,他知道傅华并不具备扳倒李粟生的能量的。这件事情也许与傅华有关,但是一定有别的因素介入到了这里面,这才让李粟生倒台了。 车子在医院的住院部门前停了下来,胡瑜非下了车,很快就见到了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的傅华,傅华看到他笑了笑说:“胡叔,你怎么来了啊?” 胡瑜非说:“万博那家伙打电话跟我说你被人枪击了,在这家医院住院,我就想来看看你的情形如何,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傅华笑笑说:“没什么大碍了,也就是皮肉伤,治疗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子乔呢,她为什么不在医院陪你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怕她被我当时的样子吓到,所以并没有让警方通知她,我想等傍晚打完点滴之后再跟他说一声好了。” “这倒也是啊,”胡瑜非笑笑说,“诶,你这一次又是惹到谁了啊,我来医院的时候,好像是看到了李粟生,不会是他在背后搞的鬼吧?” 傅华摇了摇头:“肯定不是李粟生了,他现在自顾尚且不暇,应该没有什么心思来对付我的了。”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这个可能要被你说中了,我进来医院的时候,他正在别人的车内离开,坐在他身边的人,一看就知道是相关部门的人,我猜的如果没错的话,此时他应该已经被相关部门的人给控制起来的。” “居然会这么快啊?”傅华有些惊讶的说道,“难怪他会突然跑来见我,原来是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妙了啊。” “这算不算是有一个被你扳倒的家伙啊?”胡瑜非看着傅华笑着问道,“他的倒台有没有你的一份功劳啊?” “算是有吧,我当初把李粟生的一份资料给了我的朋友,我朋友通过内参系统把这部分资料想要递上去,但是却被李粟生抢了先机,制造了我朋友跟一些陪侍女郎在一起吸食药品的假象,差一点毁掉了我的朋友。”傅华笑笑说,“但这件事情前些日子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那些陪侍女郎出来帮我朋友洗清了罪名,那个时候我就猜到局势向不利于他的方向转变了。”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叹了口气说:“当初我提醒过他的,你这家伙看上去没什么,骨子里却是并不好惹的,结果他根本就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吧,终于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不过既然这件事情与李粟生无关,那又是怎么回事啊,你这是又惹到什么人啊?”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苦笑着说:“胡叔,我心中倒是有目标人物,但是我估计说出他的名字你又会是不相信的。” “你又想跟我说下手的人是胡毅福是吧?”胡瑜非看着傅华问道,“我不是不信任你,但是指控胡毅福那样的人并不容易的,你一直也没给我一个能够靠得住的怀疑他的证据啊?” 傅华苦笑着说:“恐怕这一次我还是没办法拿出能够靠得住的证据的,但是我心里敢肯定八成以上就是胡毅福指使的人打得我黑枪的。因为他是在担心我跟薇薇安合作,抢走了那个财团竞购的项目,而这个项目就是他目前所有的业务中心所系,前些日子薇薇安从香港来北京见我,就把他搞得十分的紧张,还专门打电话来警告过我的。这一次我跟薇薇安一起吃饭,恐怕更是让他担心的。我们吃完饭的第二天就出了这码子事情了。” 第3116章 自导自演 胡瑜非看着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一次我不想再帮胡毅福说什么辩解的话了,估计说了你也听不进去的。看到你没有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我要回去了,现在发生了李粟生被相关部门控制了这件事情,我需要去看看他的家人,把这件事情跟他们说一声的。” 傅华明白李粟生毕竟跟胡瑜非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他跟李粟生之间的关系其实是比他更亲近一些的,他在这个时候想要去看望李粟生的家人也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就点了点头说:“我这边没什么事情的,您该去去吧。” “行,那我就走了,你这边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尽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胡瑜非走后,傅华继续打他的点滴,正当他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是薇薇安的,傅华就接通了。薇薇安上来就说道:“傅华,你没事吧?我刚在香港这边下飞机,就在网络上看到了你被枪击的消息,胡毅福这个混蛋下手可是真够快的啊。” 傅华苦笑着说:“我还好了,还没被你给克死,你这个女人真是太凶了,想不到连做你朋友也会被克的。” “滚你的吧,这种事情也能拿来开玩笑啊?”薇薇安语气中还是很焦急的说,“你真的没什么事情吗?” “真的没什么了,就是一个穿透伤,没伤到要害,”傅华说道,“只是这样一搞,你的那个成立大会我就不能去香港参加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女朋友肯定是不会放我去香港的。” “那个你就不用管了,”薇薇安说道,“说起来也算是我欠缺考虑,没做好对你的保卫措施,就贸然的把你拉进了这个局中,对不起了,你暂且还是不要参与这件事情比较好一点。” 傅华苦笑了一声,说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觉得我还有置身事外的可能吗?” 傅华知道参与这个局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类,胡毅福既然指使人对他打黑枪,肯定不会因为一击不中就罢手。张天成那一次被枪击,张天成收到了李粟生的势力保护,事态才没有进一步的恶化。而他身后可没有像李粟生那样强大的势力庇护着,很难说胡毅福的人不会继续对他下黑手的。 这摆明了他已经避无可避了,如果这个时候他还要退缩,那他就是一个傻瓜了。算是来这也算是胡毅福对他的二次伤害了,他除了还击已经是别无选择了。所以傅华接着对薇薇安说:“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的,等我养好伤了之后,我们再来商量一下,下一步我们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才能更好地打击胡毅福。” “也行,你先安心养伤吧,”薇薇安说道,“不过你养伤的时候,一定要加强自身的安全保卫措施,避免再发生类似的事件了。” 傅华笑笑说:“这个我心中有数了,你就不用为我操心了。” 薇薇安那边就挂了电话,傅华则是继续打他的点滴,一边则是在思考如何应付胡毅福。说实话,他对这一次被枪击是很意外的,他没想到胡毅福胆子会这么大,竟然敢在京畿重地动用枪械,这必然是会引起很多方面的注意的,难道胡毅福现在一点顾忌都没有了吗?他身后的人究竟是谁啊?能量居然大到可以让胡毅福这么肆无忌惮的程度? 一度因为李粟生走了背运,傅华觉得自己的压力减轻了很多,起码不会再时时担心李粟生在背后又在算计他什么了。但现在看来他有点高兴的太早了。人在这个世界上打混,只要人与人之间还存在着利益争夺,生活中就不会没有斗争的。博弈才是一种常态,和平只是一种美妙的幻想而已。 伟人其实早就看透了人生的本质,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还是无穷的。斗争才是激励人类向前发展的源动力,这是社会发展的本质,生命不息,斗争不已。 中午的时候,傅华正在病床上躺着休息,马勇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进了病房就上下打量着他,然后笑着说:“你这家伙可真是够命大的,居然能在狙击枪手的枪下逃过一劫,这可是很少见的。” “不是吧,勇哥,”傅华笑着说,“我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是对我没有在枪下把性命给丢掉你还挺惋惜啊?说起来你应该算是我的朋友吧?你怎么好像是站在我敌人的立场上啊?” “我倒不是惋惜你没有牺牲掉,”马勇笑笑说,“只是觉得你这件事情有点反常,你能侥幸逃过一劫实在是太不和情理的。”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啊,”傅华觉得诧异的说道,“难道我就不可以因为我的司机够机警,及时躲过了这一劫吗?” “你的司机够机警?”马勇笑了起来,“这是你司机这么跟你说的啊?” 傅华摇了摇头,王海波实际上是一个很木讷的人,基本上很少在他面前谈到他帮他做了什么,虽然他确实是在很多方面给了他很大的帮助。“他并没有这么跟我说过得,但我觉得他可能是在枪击的那一刻,子弹打中车玻璃的时候,瞬间做出了反应,这才救了我一条命的。” “你太想当然了,”马勇笑着摇了摇头,“因为枪击这种事情发生在京畿重地,实在是太过于严重了,你被枪击这件事情很快就报到我们部门处理了,我们的人勘察了现场,发现枪手的位置应该是在一栋你上班必经路上的三十八层楼的楼顶上,从现场找到的弹壳来看,枪手使用的是一种高精度的狙击步枪。这种步枪的性能极佳,使用者也应该是一个狙击高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傅华看着马勇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的,究竟意味着什么啊?” “意味着只要枪手真的想要杀了你的话,他瞄准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一个死人了,根本就不存在打偏了的可能性,”马勇看着傅华说道,“这些你如果就是不相信我说的,你可以把你的司机叫进来问问他,你就问他有没有在你被枪击的一瞬间,及时的做出什么应对来的。” 傅华并没有真的把在外面守候着的王海波叫进病房里,他心里这时已经相信马勇的说法了,这时他才感觉到了害怕,却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以纪念馆在生死的边缘走过一遭了。他后背上的冷汗就下来,看着马勇苦笑着说:“原来我这一次还真是很侥幸啊,这件事情你千万可别在冷子乔面前讲,我担心她会被吓坏了的。” “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我跟你说着话的意思啊?”马勇看着傅华苦笑着说,“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啊?”随即傅华明白了马勇一直在话中跟他在暗示这什么,他不禁叫了起来,“你是想说枪击是我在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了?我吃饱了撑的啊,没事找人开枪打自己玩?” 马勇看了傅华一眼:“你这人做事一向是诡计多端的,也许你是想引起我们部门对某些人的注意力呢?” “喂!”傅华叫了起来,“勇哥,你说这话也不拍拍自己胸脯看对不对的起自己的良心,我做事情确实是有些时候会玩一些花招,但都是被人逼到那个份上才会那么做的,而且我才来没有对你们部门的人玩过什么花招的,都是你们这些家伙答应我的事情后来却做不到……” “好了好了,”马勇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他们对不起傅华,所以就不让傅华再继续说下去了,“我也没说就一定是你在背后搞鬼的,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行了,那就是这一次枪击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杀死你,而是给你一次很严厉的警告。” 傅华心中很清楚枪击只是给他一次严厉的警告可能性是极低的,因为如果这件事情真是胡毅福做的话,胡毅福根本就没有警告他的必要,有这么好的机会,胡毅福一定会命令枪手直接干掉他的。 但是傅华现在却是不能在马勇面前说出他心中的疑窦的,因为他排除了马勇所说的那种可能性了,那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是他自导自演了,这种可能性也是让他无法说清楚的。 真是见鬼了,本来傅华觉得枪击事件是一件很清楚的事情,现在被马勇这么一说,整个把他给搞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不过让马勇保持对胡毅福的怀疑,对傅华现在的状态倒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情了,所以他并没有再跟马勇分辨什么的。 傅华就看了看马勇说道:“那你们部门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这件案子啊?” “还能怎么办啊?继续调查吧,我们会在枪支的来源上着手,看看能不能以枪查人,找到行凶的枪手,从而进一步查明事情的真相。” 第3117章 佐证 听马勇这么说,傅华知道这个样子很难在短期内找到这个枪手了,因为单从把枪搞到北京这件事情来说,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显然作案的时候,枪手事先做了很好的准备工作了。就算是马勇的部门能力超卓,也是不太可能很快就把枪手找出来的。 在枪手被找到之前,情势还是处于一种混沌状态之中,这个状态实际上是对傅华有利的,因为枪手如果找不到,特别部门就会在一种持续的高压状态之中,这对胡毅福方面自然就有一种威慑作用,相应的就不太可能在这段时间再对傅华这一边有什么不法的行为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傅华才让王海波通知了冷子乔他在医院的情况,这个时候经过大半天的治疗,傅华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除了一侧的肩膀抬不起来之外,其他跟正常人也差不多,但是赶来的冷子乔仍然很担心他的状况,想要追问他这是招惹到了谁了,但又怕惹傅华上火,最终还是忍住了没问。 晚上七点,傅华接到了胡俊森的电话:“傅华,在忙什么啊?” 傅华并不想告诉胡俊森他被枪击的事情,他并不想把这件事情张扬的满世界都知道,尤其是在他还没有想明白究竟是谁导演了枪击这场戏的前提之下,就笑笑说:“我这边没什么事情的,怎么了,你有事请找我啊?” “是有点事情需要你帮我个忙,”胡俊森笑笑说,“你如果现在有时间的话,出来跟我一起喝酒吧,我们边喝边谈。” “这个还真是不好意思啊,”傅华知道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就不可能出去跟胡俊森喝酒的,他就以守在身边的冷子乔为借口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刚想起来晚上我答应子乔一起吃饭的,就不能陪你喝酒了,你还是有什么事情就说什么事情吧。” “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啊,行行,你要陪女朋友就陪女朋友吧,”胡俊森笑笑说,“什么事情我电话里跟你说也一样的,是这样子的,回头请你帮我一个忙好吗?唯一娱乐现在准备通过公开拍卖的形式处置一部分资产,朝晖集团目前是有意向想要买下这部分资产的,但是孙董前面已经为唯一娱乐的资产出过很大的一笔资金了,现在如果再花大价钱重复购买这部分资产,那就实在是亏大发了。” 傅华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要熙海投资公司也去参拍,然后借机逼退有可能参拍的其他公司是吧?”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了,”胡俊森笑笑说,“如果能够有两家公司联手的话,第三家公司就可能要考虑一下自己的综合实力了。” 傅华笑笑说:“行啊,这个忙我帮你就是了,回头你把拍卖的情况发个邮件给我,我让周文俊去参拍一下,协助你拍下这部分资产。诶,对了,孙朝晖看中的是唯一娱乐哪一部分资产啊?” “这个算是宋步时主持公司所做的少数的有亮点的业务之一了,那就是唯一娱乐的影视分公司,”胡俊森笑笑说,“当初市道不好的时候,很多影视IP的价格都很低廉,宋步时就趁机低价买进了很多大IP,现在虽然唯一娱乐公司快要垮台了,但是这些IP的价格这几年却是飞涨,这算是唯一娱乐公司目前最有价值的一部分资产了,估计不仅孙董看中了这一块,其他的一些公司也有意染指这个的,特别是林喆的馨园集团,对此的兴趣更大,前段时间他还差点斥资入股娱乐分公司了呢,搞不好这一次他们公司也是会参拍的。” “行,我心中有数了,回头你和周文俊联系一下,协调一下相关的事宜。” 胡俊森就挂断了电话,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周文俊,说了胡俊森想要他帮忙的事情,交代了周文俊回头跟胡俊森联系处理这件事情,还叮嘱他不要跟胡俊森讲他受伤的事情,然后才结束了跟周文俊之间的通话。 冷子乔这时伸手过来,说:“把你的手机给我,我要给你关机,你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就别再去管你这些闲事了。” 傅华也知道冷子乔这是因为关心他,就乖乖的把电话交给了冷子乔,冷子乔就帮他关机了。一夜无事,等第二天早上醒来,傅华的气色就恢复的差不多了,脸上有了血色,身上也有了气力,他不是很喜欢医院的气味的,就像等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看看医生能不能允许他出院。 他先跟冷子乔要回了自己的手机,开机之后,就有几个未接的电话进来了,其中好几个都是胡俊森打来的,也就是在冷子乔给他关机了之后不久。他就拨了胡俊森的电话:“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啊,你的事情又有什么新的变化了吗?” “变化倒是没有了,就是我这两天真是被讨债的人搞得焦头烂额的了,也就没去留意一些财经时事新闻,”胡俊森苦笑着说,“我跟公司下面的人说要找你们公司配合朝晖集团参与拍卖,他们才告诉我,你被人打了黑枪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傅华苦笑着说:“到底怎么一回事我现在也没搞清楚的,我现在也没弄明白这一次是谁对我下的黑手,我现在也是一团雾水的。” “那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啊?”胡俊森说道,“你在哪家医院啊?我想过去看看你。” 傅华笑了起来:“就是肩膀上的一个穿透伤,打了一天的消炎药,现在已经不要紧了,你跑来看我做什么啊,你现在这么忙,你又不是我记得我的样子。再说了,过一会一生来查房的时候,我还想问问主治医师看看能不能出院的,你还是忙你自己的好了。” “你这家伙啊,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胡俊森笑了笑说,“不过听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说明你的身体真的没什么大碍了,我也就不去凑什么热闹了,因为我这边的烂七八糟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对了,谁对你下的黑手你心里真的一点目标都没有吗?” “原本我是有目标的,”傅华苦笑着说,“但是有朋友帮我排除了那个目标的嫌疑了,我还没想到第二个可能对我下手的人呢。” 胡俊森说道:“看来你这家伙在这社会上的对手还有很多啊,居然想不到还有谁想要置你于死地。” “你先等等,有件事情恐怕你还没搞清楚,那个枪手并不是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傅华苦笑着说,“我在相关部门的朋友帮我分析过了,击中我的那颗子弹很可能是故意打偏的,这颗子弹警告的意味很大的。但是我心中的目标人物只要是真有机会,肯定会想着马上就置我于死地的。这才是把我搞糊涂的地方。”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对方打中你的这颗子弹是故意打偏的?”胡俊森稍稍沉吟了一下,“怎么会是故意打偏的啊?” “是这样的,我朋友他们部门现场勘验发现,这一次对我开枪的是一个顶尖的狙击高手,使用的狙击步枪也是极为精良的,”傅华苦笑着说,“如果他真的想要杀死我的话,他开枪的一瞬间,基本上我的小命就交代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胡俊森沉吟了一会儿,“傅华,既然对方不是想要置你于死地的话,你想没想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啊?” “什么意思啊?”傅华有点诧异的问道,“另外一种可能性,另外还有什么可能性啊?” “你看啊,既然这一次的枪击经过你朋友的分析不存在打偏了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开枪的人在开枪的时候,已经确保了你的安全了,”胡俊森说道,“那开枪的人借这一枪给你造成一种误导,让你以为是你心中那位可能置你于死地的目标人物做的啊?从而激怒你对你那位目标人物采取报复行动。” 胡俊森这话虽然说得有点绕,但是傅华却听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就是说对他打黑枪的人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警告他或者是想要杀死他却打偏了,而是想要借此激怒他,从而挑起他跟胡毅福之间的战争。 胡俊森这个猜测倒也不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的,傅华接触的人中就有这样一个存在着这样目的的人,那就是薇薇安。薇薇安现在已经把胡毅福当做了她必须要解决的首要问题,但是她面对着胡毅福却是有点势单力孤的,她自然是很可能想要把他拉上她的战车上的了。 只是这个思路并没有任何的证据作为佐证的,傅华也不能就这样子毫无证据支持的就去找薇薇安讨个说法的,薇薇安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因此虽然是存在着这种可能性,他还是没办法确定就是薇薇安在背后搞的鬼的。 第3118章 癫痫 而此刻,在胡瑜非家中,胡瑜非和胡毅福正在客厅里喝茶聊天,胡瑜非看了看胡毅福说:“胡董啊,我今天把你叫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的,你也应该在财经新闻上看到了熙海投资的傅华遭遇到枪击的事情了吧?” 胡毅福点了点头说:“这个事情我昨天看网络新闻的时候,看到过了,傅华这家伙真是个惹事精啊,居然惹到人要想要枪杀他的程度,肯定是恨他入骨了。可惜的是那个枪手手法不够精准,居然打歪了,错失了收拾掉他的机会。” 胡瑜非看了胡毅福一眼,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对他也是恨之入骨的吗?” 胡毅福也没隐瞒自己对傅华的看法:“确实是的,你都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多可恶,橙果游戏跟我争夺项目的时候,这家伙拿着一点小小的股份,就在财团中四处煽风点火,意图借我和张天成之间的矛盾火中取栗。我最讨厌这种为了利益争夺而完全没有立场的人了。” “好不容易我才控制住了局面,掌控了项目的主导权,张天成和他的橙果游戏也没办法给我捣乱了,结果橙果游戏把手中的股份卖给了薇薇安的家族,这家伙又跟薇薇安勾结到了一起,又想继续给我捣乱,真是气死人了。” “真是不知道你们俩之间这是怎么了?他对你好像也是一肚子的怀疑,还跟我说打黑枪的人很可能是你指使的,”胡瑜非看着胡毅福问道,“看你现在对他这么多的怨言,不会这黑枪真的是你打的吧?” “胡董,你说这话可就是误会我了啊,”胡毅福看到胡瑜非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赶忙解释说,“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所以我才敢跟你说前面的那番话的。再说了,我可没那么大的胆量敢在京畿重地开枪的,那不是给我自己找麻烦吗?” “你明白这第一点就好,”胡瑜非说,“我们这些商人一向都是讲究和气生财的,平常争斗就已经是犯忌了的,发生了枪击事件就更是大忌了,前些年社会治安还不像现在这么好,偶尔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而一旦发生了这样的事件,警方一定是尽全力严厉打击的,以惩效犹,你可别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啊。” “都跟你说了,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了,”胡毅福苦笑着说,“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是最好了,”胡瑜非说道,“最近的局势是有点紧张的,李粟生刚刚就被相关部门采取了措施了,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交代问题呢。” “李粟生被抓了?”胡毅福有些错愕的说道,“怎么市面上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可能上面有他们的考量吧,”胡瑜非说道,“毕竟他的父亲是李一粟,是一个对这片土地有过很大贡献的人,如果传出去李粟生被抓了,会有很恶劣的影响的。但是这个时间节点却是有些敏感的,在这个时候最好是不要搞什么动作出来比较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收敛自己的行为举止的。” 从胡瑜非家中出来,坐在车中的胡毅福脑子中一直都在思考着究竟是谁制造了枪击傅华的事件,说实话,如果不是发生这个枪击事件,他倒是想要给傅华制造出一场意外的,因为他实在是有些厌倦了项目上的这些横生枝节了,要不是因为这个项目实在是很重要,他都有放弃的念头了。 但是现在项目他是没办法放弃的,也就只能转过头来想办法清理那些给他拿下这个项目制造障碍的人了。他已经在策划怎么去对付傅华和那个薇薇安了,只是他的计划还没有展开还没有实施,傅华就已经被人打了黑枪了,这个时候,如果在对傅华采取什么行动,反而很可能引起高度戒备的警方对他的关注的。他自然不会那么傻的,这个时候,听取胡瑜非的建议,收敛自己的行为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会是谁对傅华打了黑枪了呢?这是让胡毅福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问题。因为,胡毅福本身就想着要对傅华下手,所以他对傅华这边的动静一直都是高度关注着的,但是令他奇怪的地方是,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可能对傅华打黑枪的人和势力。 但是莫名其妙的就冒出了一个狙击手给了傅华一枪,真是见了鬼了。对傅华打黑枪的这帮家伙究竟想要搞什么啊?活又干得这么不利索,还让他暂时不能下手了,真是他娘气死人。 正当胡毅福一门的心思想着傅华挨的这一枪究竟是谁打的时候,无意间他转头看向了车窗外,却看到了一辆霸道车加着油门直冲着他坐的部位撞了过来,他只来得及惨叫了一声啊,整个世界就从他的眼中消失了,他坠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了。 傅华这边并没有得到主治医师的同意他出院,医生认为他的伤情虽然已经稳定了,但是伤口却没有得到愈合,离开医院伤口还是有被感染的可能性的,因此还是需要他留院治疗的,因此他只好继续在医院打吊瓶消炎。 在中午时分他躺在床上打着吊瓶昏昏欲睡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胡俊森的,就接通了。胡俊森上来就说道:“胡毅福死了,是出车祸死的,你赶紧上网看一下吧。” 傅华有点搞不清状况的感觉,因为胡毅福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死掉了呢?他心中还吧胡毅福当做接下来一个阶段重点需要对付的对手呢,这家伙怎么会突然就出车祸死掉了呢? “诶诶,你今天到底出没出院啊?”胡俊森虽然并不清楚傅华和胡毅福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傅华也并没有告诉他他在怀疑枪击他的人就是胡毅福,但是傅华和胡毅福之间不是很对付这一点胡俊森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因此特别问傅华到底处没出院。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啊?”傅华苦笑着说,“你不会是怀疑这场车祸是我安排的吧?” “我是不会这么怀疑你的,但是你们之间有矛盾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啊,”胡俊森解释说,“你如果没出院,起码可以避免别人把矛头指向你的。” “我还没有出院了,医生不同意让我出院的,我现在在医院打点滴呢,”傅华说道,“我从昨天到现在都在医院呢,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是可以证明这一点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呵呵,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是怀疑你什么了,”胡俊森笑笑说,“就是你和胡毅福接连出事,时间点又这么近,让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傅华苦笑着说:“别说你搞不清楚状况了,我现在也是有点懵了的状态,不跟你讲话了,我上网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俊森说:“行,你赶紧上网看看吧,有什么事情再联系吧。” 胡俊森那边就挂断了电话,傅华直接就用手机上网搜了一下胡毅福和车祸两个关键词,很快手机上就显现出了胡毅福车祸身亡的新闻。新闻的标题是司机病发车辆失控,亮点科技董事长胡俊森被撞身亡。 点开标题之后,傅华看到的内容是,一辆路虎轿车的司机患有癫痫病,也就是俗称的羊角风,这是一种很危险的能失去自身意识控制的疾病,大发作时全身强直伴随阵挛发作,突然意识丧失,继之先强直后阵挛性痉挛,常伴尖叫,面色青紫,尿失禁,舌咬伤,口吐白沫或血沫,瞳孔散大。 持续数十秒或数分钟后痉挛发作自然停止,进入昏睡状态,醒后有短时间的头昏,烦躁,疲乏,对发作过程不能回忆,若发作持续不断,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者称大发作持续状态,常危及生命。 路虎车的司机也知道自己的疾病状况,一直都在吃药控制病情不让它发作。但是最近他的公司接了单大生意,他连续加班熬夜赶着如期交货,结果就有点疲劳过度,从而一直被控制的很好的癫痫病就被诱发了。 病情发作的时候,司机身体僵直不断地痉挛,而当时他的一只脚正踩在油门之上,正等于是说司机不断地加着油撞击着胡毅福所坐的奔驰车,而撞击的部位又正是胡毅福所坐的部位。惨祸就这么发生了。 等交警控制了司机,把胡毅福从奔驰车内解救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完全丧失了生命体征,呼吸都已经停止了,送到最近的医院医生连抢救都没抢救,直接就确认胡毅福已经死亡了。 这是网上记者所写的整个车祸的过程,傅华没到过现场也不知道现场的情形,也无从判断这件事情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一个人为的事件,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胡毅福确实是死亡了,虽然胡毅福死的让人有点无法相信,但他确实是已经死了。 第3119章 命硬 傅华心中不免有些轻松地感觉,胡毅福死了,起码让他感觉压力减轻了很多,他总算是不用再去担心胡毅福在背后对他搞什么鬼了。但同时他心中也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因为他从胡毅福的死上感受到了人生命的脆弱性。胡毅福这样一个曾经威风八面商界领袖人物,曾经是那么让他备感压力的一个强悍的人,居然就这样死了,这是一件很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不可思议到让他感觉身边的世界有点虚幻不真实了。 生命真是一次无序的,不可测的运动啊,真是搞不清楚下一刻你会遭遇到什么事情的。这才是让傅华感到深深恐惧的地方,因为你根本就是没有办法去保证自己不会遭遇到类似胡毅福这样的命运。这也是生而为人的一种悲哀吧。因为人是有清楚意识的,有着思考能力,又总是想要趋利避害,但是有些伤害又是没有办法能够确保避开的…… 这是一个细思极恐的的问题,估计古往今来没有人能够不被这个问题所困扰的。在年纪小的时候,因为心中充满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所以很少会想到也很少会害怕这种状况。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随着身边经常会出现因为意外而离开这个世界的亲人和朋友,你会恐惧这样的时刻会降临到你的头上。 这种情绪在傅华心头萦绕着不去,真的有点像李清照写的那首词一样,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心头,又上眉头。虽然李清照写的是相思之情,他此刻却是满心的恐惧感,但是那种在心头萦绕不去的情绪却是一样的。 这时上午回单位工作了的冷子乔回来看他了,傅华还是没有从那种愁绪之中走出来,他看着冷子乔说道:“子乔,如果我有一天离开人世了,你会不会很伤心啊?” “呸呸,”冷子乔连啐几口说道,“你这家伙是不是神经了,在医院里面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怎么了,你不是感觉你的伤情恢复的挺好的吗?突然变得这么伤感了啊?” 傅华苦笑着说:“一个我很熟悉的人突然出意外去世了,他应该算是我认识人中很强悍的那种,居然很轻易的就跟我们天人永隔了,我就有一种生命特别脆弱的感觉,特别是我年纪还比你大不少,将来大概率的是要走在你的前面的,我就担心如果我先走了,你后面的岁月怎么熬下去啊?” “你真是想得太多了,”冷子乔笑笑说,“不过这也正常啊,你刚刚遭遇过枪击,现在朋友又出了这样的不测事件,情绪难免会受到一些影响的。好了,不要去想这些没用的事情了。” 傅华苦笑着说:“这可是将来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啊。” “那你就努努力,争取多活几年,让我们可以白头偕老。” “可是这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事情啊。” “你怎么还纠缠在这件事情之中出不来了呢?”冷子乔笑笑说,“你一向不都是挺豁达的一个人吗?别自寻烦恼了,顺其自然好了,真要是遇到了,只能是接受了。” 傅华想想也是,这种事情可能是有人类开始就是无法解决的,一味地纠缠其中也只能是自寻烦恼了,还是想着怎么让自己活的好一点吧。想到这里,傅华的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下午两点多一点的时候,薇薇安打了电话过来,问傅华道:“我怎么看香港这边的财经滚动新闻中说胡毅福出车祸死了,真是不可思议,他怎么就出车祸死了呢?不会是你的手笔吗?” 傅华心中其实在马勇帮他分析了枪击事件之后,对薇薇安是有了很大的疑心的,他是怀疑薇薇安为了激化他跟胡毅福之间的矛盾,而刻意制造出了枪击事件的,这一次胡毅福出车祸死亡如果真的是人为的,他心中也是怀疑是薇薇安在背后搞的鬼的。 但这些话是不能随便讲的,胡毅福虽然是死了,确实不代表着事情就到此结束了,财团竞购的那个项目也不会就此不了了之的,他也没办法就保证美国方面会因为胡毅福的死亡,而不再对他采取什么报复行动了,好多因素还是一种未知的状态的。 虽然傅华虽然因为胡毅福的死感觉轻松了不少,但是他心中那块石头却没有彻底的放下来。他轻松只是因为在有人接续胡毅福的一些事情之前,会有一个短暂的时间上的空歇期,这个空歇期可以让他暂时的喘口气。 “我可没有那种本事能够把胡毅福给干掉的,”傅华说道,“如果这一次胡毅福真的是被人干掉的话,我觉得首要应该被怀疑的人是你吧?” “喂喂,”薇薇安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傅华讲话的时候的敌意,“我怎么觉得你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啊,你是不是在怀疑我在你和胡毅福之间搞事情啊?” “我可没那么讲,”傅华清楚去跟这个女人争辩什么是毫无意义的,因为薇薇安是决定能够做到在他面前撒谎而连眼睛都不眨的,“是你先来这么说我的,但其实我是觉得这件事情真的可能是个意外,肇事的司机当时是疾病发作,车辆失控,这才会导致车祸的。” “那也就是说胡毅福是遭了报应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傅华想想胡毅福前面对他做的事情,还真是觉得这个算是胡毅福遭了报应了,冥冥中似乎有天意啊,不过因为这个项目接连有人送了性命,似乎也在预示着这个项目是很不吉利的,傅华就有点想要尽量避开这个项目的想法了,“看来要祝贺你了,胡毅福突然出了意外,你这边算是少了一个很有力的竞争者了,拿下这个项目算是指日可待了。” 香港这边虽然因为被英国殖民的缘故,很多方面都很西化,但是港人对一些风水命理之类的玄学却在同时受到推崇,这是因为香港的富豪家族华人居多,华人对他们致富的原因并没有能够搞得很清楚,但是却拥有了富可敌国的财富,而华人富豪在赚取第一桶金的时候,或多或少的又是遵循了一些风水命理上的东西。 于是顺理成章的,在时候总结的时候,这些风水命理上的东西就都被他们认为是导致他们能够成功的因素。偏偏这些东西又是没有办法被证伪的,所以很多港人都是笃信风水命理的。 傅华对这些是半信半疑的,但是当身边很多人都相信这些的时候,这种没有办法被证伪的事情,就会对人产生一种心理上的暗示,既然很多人都这么认为了,你也应该这么认为的,对此傅华也是受到了这种大众心理上的影响的,而按照香港通行的风水命理学说来解释,在一个项目上接二连三的死人,也就充分地表明了这个项目是极为不吉利。 最初因为这个项目送命的是张天成,接着薇薇安的哥哥想要入局收购了橙果游戏手中的股份,结果被胡毅福联手薇薇安同父异母的弟弟给做掉了。这是第二个因为这个项目送命的人了。现在胡毅福的本尊也把性命丢掉了。这些东西如果不去联系起来想,当然没感觉到什么,但是联系起来想,就连傅华这样的人也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了。 香港这边确实是有很多事情有些邪门的,比方说香港的八卦记者总结的,某某女明星命数太硬,会克合作的男明星,记者就举了一个很明显的例子,那个女明星刚出道就跟两大天皇巨星合作了一部电影,结果过了几年,那两大天皇巨星,一个用酒服药出了意外,一个就跳楼自杀了,只有她还是活的好好的。这些都是很难用逻辑解释清楚的。 他在祝贺薇薇安的时候,就没有把自己和薇薇安作为一个阵营,也许他的麻烦并没有结束,但是他可以自己想办法解决他的麻烦的,而不是非要跟这个项目绑到一起去的。不仅这个项目让他有很不吉利的感觉,就连薇薇安的命相也是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的。 虽然当初他说薇薇安颧骨高耸命宫中有黑痣,是克夫之相,这话有点信口胡材,但也说明薇薇安的面相给人的感觉是很不好的,这也是另外一个傅华不想跟薇薇安往一起凑的点。 薇薇安也是聪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她笑了笑说:“行了,你不用在我面前转弯抹角了,你不就是不愿意跟我合作吗?我不勉强你就是了。”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吧,胡毅福死了,我也就没有继续搅进这件事情来的必要了,我手里也没有这个项目的股权了,多一个人反而多一个跟你们争夺利益的……” 薇薇安笑了:“你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了,我接受你的决定就是了。” 薇薇安那边就挂断了电话,这件事情似乎暂时与他无关了,傅华心中希望最好是这件事情永远别再把他给扯进去了。 第3120章 老了 不过一周后,傅华还是出现在了香港,此时他的伤口已经痊愈的七七八八了,他到香港倒不是因为薇薇安和那个项目的事情,而是来处理熙海投资借壳全兴玩具上市的事情。离罗胜天闹出那桩麻烦事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傅华感觉那件事情造成的影响已经淡化得差不多了。 同时资金是不能太久时间放在那不动的,必须要尽快把借壳上市的事情启动起来,熙海投资才有可能继续展开罗胜天的项目计划。 傅华为了确保事情顺利,并不是一个人来香港的,而是跟周文俊一起过来的。也因为周文俊跟在身旁,傅华并没有去住到乔玉甄家,而是跟周文俊到半岛酒店开了个套间住下。公事要紧,至于乔玉甄和乔乔那边,他是想等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再过去看望她们。 到了香港之后,傅华和周文俊就马不停蹄的去拜访港交所的官员,跟相关部门进行沟通,虽然十姑娘事先就帮他们打好了招呼,但是还是有很多具体的事务需要他们进行处理,从港交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是事情并没有处理完。 两人就回到了他们入住的半岛酒店,一进酒店房间,傅华就对周文俊说:“赶紧打电话订餐,我们就在房间吃好了,这一天把我折腾的,真是又累又饿。” 周文俊就打电话订餐,傅华则是斜倚在床边,打开了房间的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即时的财经新闻。香港人是一个讯息发达的城市,几乎随时都有电视台报道最新的财经消息。电视一开,出来的第一条财经新闻报道就把傅华给惊住了。 只听电视里面那个漂亮知性的女主持人用粤语说着:“下面报道本台最新收到的消息,内地东海省首富,云中集团董事长项怀德先生,因病在东海省云城市去世,享年六十八岁,项怀德先生是内地制造业钜子,他凭借着卓越的财技将一个公认的落后的夕阳产业,打造成了内地百强企业,真是一个商业奇迹……” 傅华听到这里,不禁苦笑了一声,心说这人要死是不是一拨一拨的啊,胡毅福这才死了几天啊,怎么项怀德也死了。当然对这两人的死,傅华心中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胡毅福的死是让他又松了口气甚至庆幸的感觉,而项怀德的死则是让他很是不舍。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很少跟项怀德联系了,但是项怀德跟他之间却算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的,项怀德这个人也确实是一个商界的奇才,他并没有受过什么高深的教育,但是他在商业上的远见卓识却是让傅华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惊艳。 记忆中他跟项怀德是相识于北京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扒房,是因为至今还让他想起来刻骨铭心的那个女人才相识的。想到这里,傅华不禁有些呆住了,记得冯葵跟他一起来香港的时候,应该就是住在这家半岛酒店吧?当时云中集团在港交所借壳上市,项怀德就邀请他们来香港一起见证这个时刻。 当时他和冯葵之间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两人就借此机会相伴来了香港,甚至他们还趁香港没人认识他们两人是谁,是什么身份的机会,唯一的一次公开的手拉着手在香港的街头疯狂的购物了一次。那算是唯一的一次他们像一对情侣一样的出现在公众的面前的…… 现在真是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了,项怀德居然去世了,而冯葵远在纽约,傅华虽然知道一些她的情况,但是已经好久没有直接联系过了。傅华心中就有些越发的伤感起来了。 其实说起来,在经历过的女人之中,冯葵才是那个让他动心动情,刻骨铭心的那一个,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都是真情流露,都是可以在对方面前袒露自己最真实一面的,那是他们两人真是随心所欲的爱着对方的。一度傅华甚至认为冯葵就应该是他在这世界上的另一半了。 传说最初人本是一体,没有男女之分。有一天,人犯了错误,上帝惩罚了人,把他劈成两半,让他们分别流落人间,就此有了男人女人。所以人都会感觉自己不完整,都在努力的想寻找自己的另一半。而傅华感觉冯葵就是他被上帝从他身上劈下去的另一半,他们两人只有合体在一起,整个世界才是完整的。 但是感觉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原生家庭的差距让冯葵最终跟他分手了,即使他们都是爱着彼此的,冯葵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他。现在冯葵远走纽约,固守着她家族的荣耀,切断了跟他一切的联系。而他为了尊重冯葵的选择,把这段爱深埋在了心底,即使去过了纽约,她也没有尝试着还要去寻找冯葵,没有尝试着去跟她重新建立联系。 因为他知道冯葵的个性,知道冯葵的决绝。知道他就算在纽约找到了冯葵,冯葵也是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的。反而可能把他们心中留存的美好记忆破坏殆尽。他害怕会这个样子,所以就把这段美好封存在内心中最深的角落里。 一度他也认为自己把冯葵给彻底地忘记了,他已经不会再去留恋那远去的美好了。因为回忆这些对他来说最痛彻心脾的,但今天一个项怀德的去世就粉碎了他要把这些记忆都尘封起来的努力,往日的种种都真真切切的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现在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听过的一首歌所唱的那样子,说想念你是一种奢侈,你的世界不让我靠近,他现在也只能是学着去忘记,别无他法。 “诶,你这家伙怎么了,”周文俊这时在一旁问道,“怎么看着窗外呆呆地一动不动的,你在想什么啊?” 周文俊的话把傅华对冯葵的思念中拉了回来,他苦笑着说:“刚才新闻报道去世的那个项怀德是我过去的一位老朋友,我曾经和他一起来过香港,当时入住的就是这家半岛酒店。他现在居然已经去世了,真是让人不胜唏嘘啊。”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些怪怪的啊,”周文俊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傅华,“我看你眼圈之中都噙着眼泪,是强行克制着才没流下来,你会对一个快七十岁的老男人有这么深的感情吗?还是说你隐藏了你的性别取向,你实际上喜欢的是男人啊?” “给我滚一边去,”傅华瞪了周文俊一眼,虽然他心里清楚自己想的不是什么项怀德,但是他确实不愿意在周文俊面前承认这一点的,“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在我朋友去世的关头,拿我的性取向开玩笑,简直太没有眼力价了。” “反正你给我的感觉是怪怪的,”周文俊用探询的眼神看着傅华说道,“就我这段时间对你的了解而言,你这人的性向肯定是没问题的,你身边围绕的也都是些女人,所以我觉得你刚才看向窗外所想的一定是一个曾经让你刻骨铭心的女人的,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男人的。是不是一个曾经跟你感情很深的女人跟你一起来过香港啊?” 周文俊居然猜到了他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这让傅华不禁楞了一下,一般情况之下,很少有人知道他和冯葵之间的过往的,周文俊这么说,是他无意中撞到了,还是他真的是知道些什么?好像这家伙最初是从美国回来来熙海投资应聘的总经理的,他不会跟冯葵之间有什么联系吧? 傅华就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周文俊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曾经有一个跟我感情很深的女人跟我一起来过香港啊?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 “我是这么猜的,我觉得这样才更符合情理才对的,”周文俊就收回了探寻的眼神了,因为他来傅华这边的时候,冯葵是警告过他的,不准透露冯葵的任何消息,现在从傅华所表现出来的情形来看,八成以上傅华刚才脑子里想的就是冯葵冯老大的,他可是没有胆量去捋冯葵的虎须的,“难道我猜对了?” “你要是猜对了,你还成福尔摩斯了,”傅华自然是不愿意跟周文俊分享他的伤心往事了,“我让你订的餐你定好了没有,怎么这么久都没送来啊?” 周文俊心中不免暗道可惜,傅华是一个心思谨慎的人,平常日子是很难见到他真情流露的时刻的,现在话题被他给错开了,恐怕再想要找到机会探索冯葵冯老大跟傅华之间究竟有过什么过往,也就没什么可能了。 “餐我已经打电话订好了,”周文俊没好气的说道,“你催什么催啊,你总得给人做的时间吧?” 见话题成功的从冯葵那个方向被错开了,傅华也就没在发作周文俊什么了,他的思绪重新转到了项怀德的身上:“文俊啊,最近我身边都有两个朋友去世了,是不是我开始变老了啊?” 第3121章 难缠 “人会变老是很自然的的事情了,”周文俊笑了笑说,“但是你现在的情绪并不是因为你变老了,而是因为身边熟悉的人去世,有点感情伤怀而已,情绪上受了些影响,生老病死这是人生的常态,你也不要为此感到什么特别的。” 这时有人敲门,傅华笑着说:“送餐的来了,快去开门,饿死我了。” 周文俊就去开了门,门口站着的却不是酒店送餐的人,而是薇薇安,薇薇安看到傅华笑了起来:“傅董啊,怎么回事啊,来了香港也不说一声,起码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 傅华不禁有些错愕,他在电话里已经明确的跟薇薇安表明了不参与项目的事情了,薇薇安依旧找上门来,又是为了什么啊? 但是上门就是客,傅华也是不好意思太拉下脸来的,就笑笑说:“不好意思啊,薇薇安,我这次来香港主要是因为要处理一些熙海投资借壳上市的事务,因为都是些事务性的东西,也就没跟香港这一边的朋友照面。” “理解,不过我既然来了,出去一起吃顿饭的面子您总会给我的吧?”薇薇安笑笑说,“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啊,就纯是吃饭而已。” 傅华真是不想在跟她有什么联系的就笑笑说:“你的这个请我心领了,不过我和同事跑了一天了,真是太累了,在房间吃点就可以了,不想出去了。” 薇薇安笑了起来:“我现在真是有点热脸贴上了冷屁股的感觉啊,傅华,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 傅华笑了起来:“不是了,我和同事真的是很累了,如果你没什么事情的话,我真的不想出去了。” 薇薇安笑笑说:“如果我说我有事准备跟你谈呢?,其实我觉得还真是有点事情需要跟你谈一下的。” “好了,薇薇安,别找理由了,”傅华笑笑说,“现在我们之间扯不上任何的联系的,我真是想不明白,你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跟我谈的。” “那可不一定啊,”薇薇安笑笑说,“比方说我想做这一次熙海投资借壳上市的基石投资者呢,是不是我们之间就有什么可谈的了?” 傅华楞了一下,薇薇安说的这件事情倒真的是他眼下急需要解决的事情,基石投资者一般都是会在股票上市之前,承诺认购一定比例的股票,并在股票上市之后,确定一定的锁定期不出售认购的股票。能够吸引到好的基石投资者往往是相当于被股票发行上了一个保险,否则认购数不足,股票发行就算是失败了。 因为有罗胜天和十姑娘的存在,本来熙海投资是不需要担心发行失败的,但是罗胜天性侵小路的事件闹出来之后,形势就有了一些变化,社会大众现在已经对公司产生了一些负面的看法,相应的就会对公众的吸引力降低很多。 这会导致两种可能性,一是十姑娘尽量安排她的关系人来做这个基石投资者,从而确保此次股票发行成功,这个对于十姑娘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三千万美金的基本门槛很容易就能做到的,只要达到了三千万美金的认购额,十五天之后,熙海投资就能够在港交所上市交易了。 但是这么做也是有负面影响的,有着大量的跟罗胜天关系密切的基石投资人的存在,这样子熙海投资就有可能会把控制权落入到罗胜天的控制之中,傅华这个董事长恐怕在熙海投资就会没多少控制力了。傅华自然是不乐见这种情形的出现的。 另一种情形是,不要引进那么多的与十姑娘相关的基石投资者,但这样子却可能会股票的认购额不足造成此次上市发行的失败。 所以引进什么样的基石投资人就变得很是关键了,傅华这一次跟周文俊跑来香港,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工作就是准备跟一些机构和大公司之类的进行协商,争取说服他们来认购熙海投资的股票,让他们做熙海投资的基石投资人,从而促成熙海投资借壳上市的成功。 因此当薇薇安说她愿意做熙海投资借壳上市的基石投资人,周文俊首先就眼睛亮了:“那你会认购多少份额的股票啊?” 薇薇安笑了起来:“傅华,你这位同事就比你识时务得多啊,怎么样,你现在如果跟我说你的投资,我马上就转身离开,保证半个字都不说的。就看你的意思了。” 周文俊看着傅华急切地说道:“傅华,你可别在这个时候犯傻啊,基石投资者是很难找到的,这个机会对熙海投资这一次的上市是很重要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看着薇薇安说道:“你先说说准备认购多少吧,太少了我们就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 薇薇安呵呵笑了起来,看着傅华问道:“你需要我认购多少?” 傅华有些气哼哼的说道:“你笑的真是很可恶啊,什么叫我需要你认购多少啊,我让你认购一千万美金的,你也能认购啊?” “成交。”薇薇安笑着说,“我就认购一千万美金的份额,现在你有心情跟我出去吃饭了吧?” “简直太有了啊,”周文俊抢在前面说道,“走走,傅董,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就又我们请这位薇薇安女士好了。” 傅华瞪了周文俊一眼:“你这么着急接下他的投资干什么啊,要小心请神容易送神难,先弄清楚她为什么会投资我们公司再说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华转头看着薇薇安说道:“暂时来说,熙海投资还算不上一家十分有投资前景的公司,你就不怕你的一千万美金打水漂了?你可要知道港股的涨跌起伏是很大的,有可能在上市的那一瞬间,一千万美金就会化为乌有的。” 薇薇安笑笑说:“这种话还用你跟我说啊?我算是香港的土著,虽然前段时间生活在美国,但是对港股市场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我心里还是很清楚的。你放心好了,十姑娘做后盾,我的一千万美金不会财富化水的,我现在就是没办法预测他上市之后,会翻上多少倍呢,一下子就能赚那么多钱,真实会让我很不好意思的。” 傅华看了看薇薇安,笑笑说:“你怎么就笃定十姑娘就一定会帮到熙海投资呢?” 薇薇安笑了起来:“这并没有什么难猜的,据我的情报显示,罗胜天很可能是十姑娘的儿子,熙海投资能够做到在港交所买壳上市,十姑娘本身就出力不少,但是罗胜天被压抑了那么久了,恐怕不是一个上市就能够满足他的胃口的,他和十姑娘一定会尽全力把这家公司做大的。虽然目前来看,熙海投资借壳上市好像在市场上并不是很受欢迎,买气有点不足,但这与前段时间罗胜天发生性侵下属的事件有关,那件事情的负面影响还没有完全消失,这反倒给我了一个逢低买入的大好机会,我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去的。” 薇薇安对熙海投资的判断其实跟傅华的判断是一致的,股票市场实质上并不是那种十分的货真价实的股票才会大涨的,有些时候炒作的就仅仅是一个概念而已。这一点熙海投资是具备的,罗胜天一定要争取把金融城项目植入到公司之中,就是因为金融城项目有着很大的空间。 再一点是要有一定的财力炒作熙海投资这只股票,这一点十姑娘是具备的,现在题材有,财力有,少的就是一个炒作的契机而已。十姑娘算是香港商界的很有影响力的人物,她操作这些肯定是驾轻就熟的。 傅华笑笑说:“你能看到这一点,也算是有眼光了。” 薇薇安笑了起来:“好了,看来你是接受我的投资了,走吧,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傅华笑笑说:“也别出去找什么饭店了,我们就在这家酒店随便吃点好了。” 薇薇安对在什么地方吃饭也是无可无不可的,三人就去了酒店的餐饮部,在那里叫了一些食物来吃,坐定之后,傅华看了看薇薇安,说:“你现在知道谁会接手胡毅福的那部分股权了吗?” 傅华知道薇薇安参与到熙海投资的基石投资之中并不是她最根本的目的,最根本的目的其实还是当初胡毅福发起的那个财团竞购项目,一定是新接手胡毅福股份的人让薇薇安感觉到棘手了,所以他才会再度找上门来的。 薇薇安笑笑说:“你这家伙还是够机灵的,一下子就猜到了我为什么找你了,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谁会接手胡毅福手中的那部分股权的,但是我听到了一个对我很不利的消息,据说现在准备拿下这部分股权的是一家香港老牌的博彩集团,这佳集团的实力雄厚,背景复杂,比起胡毅福还难缠,我恐怕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的。” 傅华苦笑着说:“我就猜到你找上门来没什么好事情的。” 第3122章 爆炸 傅华看着薇薇安苦笑着说:“你的意思还是想要我跟你站在一起,对抗这家可能新加入的博彩集团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一点就透的,”薇薇安笑着说,“这也是我为什么愿意跟你合作的原因,跟聪明人合作,可是能省很多气力的。” 傅华转头看了看周文俊:“你现在知道跟她们合作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了吧?” “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周文俊笑笑说,“我一开始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的,如果薇薇安不是有求于你,她凭什么把一千万美金扔进一家前景莫测的公司啊?虽然她预计十姑娘会对这家工作做些什么的,但那总不如实实在在的钱握在手中可靠的。至于什么价值投资之类的屁话更是扯淡,价值这类的东西从来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的。” “说到底,这就是一个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周文俊转头看着薇薇安说,“薇薇安觉得我们熙海投资是可以抗衡那家可能加入的博彩集团一股力量,而我们也从薇薇安那里拿到了作为基石投资的一千万美金,从而给我们公司的借壳上市上了一份保险。经过利益交换,双方各有所得,这很公平啊。” 薇薇安笑了起来,看着傅华说道:“傅华,我觉得这位周总比你拎的清多了,商场本来就是一个名利场,充满了利益交换,现在我帮了你,你如果不给出回馈,交易的天平马上就会失衡了,我就算是不向你提出什么交换条件,你自己心理估计也会因为觉得欠了我这么大一个人情而不安的。” 傅华白了薇薇安一眼:“你这个人情确实是不好还的,已经有两个人在这个项目上送了性命,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是第三个啊?” “你这就是牵强附会了,”薇薇安强笑着说,“据我所知,张天成是在打高尔夫心梗去世的,而胡毅福则是遭遇到了车祸,对方司机突发急病,车子失控,这才导致了胡毅福的去世,这根本就不是一码事的,你把两件事情想到一起去,根本就么必要的。”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心里很清楚眼下他是无法拒绝跟薇薇安利益交换的,熙海投资能够在香港成功借壳上市,不仅仅是罗胜天和十姑娘的期望,也是他和熙海投资一干同事的期待,这些同事跟他一起奋斗了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是希望能够在上市之后,能够有所收获,最低也要手握千万达到财富自由的程度,当然能够成为更大的富豪就更好了。 现在上市已经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如果这一次上市募资额达不到港交所要求的门槛,上市失败的话,会给跟着他奋斗了那么多年的部属造成很大的失落感的。人都是社会性的动物,想要做一个领导者,就要做出一些符合身后人期待的事情的。否则,熙海投资这个队伍就不好带了。 所以,即使傅华心中不是很情愿去面对薇薇安想要把他带进去的这个局面,他也是不得不接受薇薇安的安排的。人在这世界上不可能事事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也许接受薇薇安的交换条件,会遇到一些凶险。但是遇到什么就解决什么好了,就像他现在到了基石投资人这一个坎一样,接受薇薇安的安排,从而募集到足够的资金促成买壳上市的成功,眼下的麻烦就解决了,未来如果那个什么博彩公司跟薇薇安冲突起来,再想办法帮薇薇安解决这个问题就是了。 想到这里,傅华暂时解开了自己的心结,也就跟薇薇安和周文俊边吃边聊,相谈甚欢了起来。交谈中傅华才涉及到了薇薇安家族的一些情况,前面时间他跟薇薇安虽然接触过不少,但是他并不想过多的跟薇薇安联系在一起,也就没找过人查过薇薇安的底。 据薇薇安自己讲,她的家族也算是港澳的名门望族了,他的祖父董克师最早是在九龙城寨开赌档的,在那里赚取了第一桶金,后来战争爆发,侵略者占了香港,他就携款转战澳门,依旧是在经营博彩行业,战争期间大量的富人避居澳门,博彩行业大行其道,董克师从而获取了亿万的财富。 董克师七十年代去世之后,他的子孙又将分得的财富转回香港,不过是不再跟博彩业相关了,而是在香港经营地产和酒店行业,薇薇安的父亲是董克师的第三个儿子,主要利用从董克师那里继承的财产经营地产行业,经营上也算是有小成,但是还是达不到香港四大家族那种成功的程度。不过拥有的财富也是很可观的。 这些年来,香港地产行业越来越往四大家族旗下聚集,薇薇安家里的生意就有些没落了,薇薇安的哥哥董榕就想从经营的地产行业中撤离,投资于胡毅福竞购的那个项目。那个项目实际上是一款线上的博彩游戏,既具有新生科技含量,也跟他们家族的祖业竞合,作为曾经在博彩行业上发了大财的董克师的子孙,自然对这个项目极为看好了。 同时,虽然他们家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经营博彩行业了,但是在博彩行业还是有些人脉的,这也是董榕下决心拿下橙果游戏持有份额的一个重要因素,他很期待能够借助这个项目重现家族昔日的荣耀。 但是,梦想是很美好的,现实却不如董榕所愿,他这个没落家族的子弟,根本就不是那些新生力量的对手,结果就落得了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了。 傅华一开始接触薇薇安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薇薇安是有些家族底蕴的,要不然早就被人消灭的连渣都不剩了,现在听到薇薇安说了自己家族的一些情况,基本上算是符合他的预期的,现在这个家族的状况做防御应该勉强能够应付的,但是想要转被动为主动拿下项目的控制权,却是尚显不足的。 这让傅华心理上稍稍安定了一些,起码他现在知道薇薇安还是有些力量跟对手对抗的,至于怎么从目前这个防御的被动局面转为进攻的主动局面,还是要等那家博彩公司显现出面目之后,再来想办法了。 吃完饭跟薇薇安分手的时候,傅华和周文俊都有些微醺,又因为忙了一天了,身体很是疲劳了,简单的洗漱了之后,两人就很休息了。 也不知道睡过去了多长时间,傅华的身体忽然觉得一阵寒意,不仅睁开眼睛一看,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悬崖峭壁之上,悬崖下就是深不见底的大海,吓得他身子往前一趔趄,差一点就一失足掉下悬崖。他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退,却觉得脚步僵硬,战战栗栗的,根本就挪不开脚步。 这吓得傅华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努力的把头向后面转去,想要看看身后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但当他费了好大的气力终于把头转向后面的时候,却发现后面并不是他想象的安全地带,而是更为恐怖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心中就越发的惶恐不安了,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房间里一片的静谧,外间隐约传来了周文俊的鼾声,傅华这才意识到却原来他是做了个噩梦,他伸手拭去了额头上的冷汗,长出了一口气,正准备躺下去继续睡觉,这时他突然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不由得转头去看那个让他感觉到危险的地方。 那是房间的一个角落,因为夜已经很深了,而且那里的窗户上又拉着窗帘,那里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但是傅华的眼睛现在已经有点适应了房间昏暗的光线,他虽然还是没看的很清楚,但是依稀可以看到那个角落的沙发上做了一个黑影。 傅华被吓死了,几乎马上就要尖叫了起来,但是那个黑影手里拿着一把发出寒光的刀子,他看到了傅华惊慌的样子,就把刀子放到了嘴唇哪里,细声细语的说道:“嘘,我要是你就不会叫的,因为你叫起来的话,我就不得不把你和外间的那个人一起干掉了。” 男人这话虽然说得很小声,但是在这个安静的深夜里,傅华却把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他使劲的咬着嘴唇,尽力控制着心底的恐惧,从而避免让自己叫出声来,要不然从眼前这个男人的身手来看,可以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床边,只要他叫出声来,他和周文俊就很可能就活不过今晚了。 但是他心底还是极度的惊骇的,浑身上下忍不住战栗个不停。而此时外间的周文俊却是睡的正香,对傅华遭遇到的极度恐惧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夜还是那么的静谧,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暗影中的那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傅华,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祥和,但是傅华的心脏却是因为恐惧,似乎下一秒都要爆炸了。 第3123章 晕乎乎 傅华眼睛一刻也不敢眨的看着那个黑影,直到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麻木得失去了知觉了,时间都要静止了,那个黑影突然很迅捷的无声的向他飘了过来,傅华心里暗叫完了完了,这家伙要杀死他了,他很想反抗,却也知道这个黑影恐怕不是他能反抗得了的,就在他犹豫的那一瞬间,黑影飘到了他的身前。他只能紧紧地闭上眼睛,在心中祈祷黑影不要对他下毒手。 闭着眼睛的傅华此时感受到了黑影身体上带过来的那阵肃杀的凉意,浑身的鸡皮都起来了,耳边这时却听到:“你真的很乖,这样就对了,要知道有些力量确实不是你能够对抗的,所以千万不要插手一些不该你插手的事情。我走了,继续闭着眼睛睡你的吧。” 那阵凉意瞬间就消失了,但是傅华还是没敢马上就睁开眼睛,他很担心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黑影的真实样子,那样的话,也许他以后想起来会做噩梦的。 时间又过去了好久,四周除了周文俊在外间的呼吸声,就在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傅华这才敢试着一点点的睁开眼睛,等眼睛适应了周边的光线,确信那个黑影已经离开了,傅华这才敢长出了一口气,从床上站了起来,这时他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像被水洗了一样。他心里暗自苦笑,还好,他总算是没被吓得尿裤子。 傅华此时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他也没去把外间一直都睡得很香的周文俊叫醒。叫不叫醒周文俊一点意义都没有的,这半夜三更的还是不要去吓他比较好。他走到了窗边,看向窗外,香港的夜景依旧是那么的璀璨,傅华心中此时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开始想要怎么处理黑影出现的这个事情了。 连猜都不用猜,今天晚上出现的黑影应该就是薇薇安对手派来的,估计黑影的来意也并非要立马杀掉他们,其中吓阻的意味更多一些。香港这个地方一向是以自由港著称,这其中主要的两个因素只要是香港政府有能力保障在香港这地方的交易自由,以及交易人员在香港这地面上人身安全。 所以,那个黑影虽然轻易就可以杀掉傅华和周文俊,但是因此而造成的影响却并一定是指派他来的组织能够承受的。先不说傅华的自身影响力和周文俊所在的台湾周家所具有的实力,单就说两名来香港办理上市事务的商人在酒店中一夜被杀,这个恶劣的影响必然是香港警方无法接受的。 所以那个黑影身后的势力也是不太敢把事情闹得太大的,估计事情闹得太大了,他们也不好收场的。黑影深夜出现在他们两人床前,更大的可能是警告傅华不能插手这个项目的事情,否则他随时都能杀到他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傅华心中轻松了很多,但是他依然不敢再次上床休息,就这样,坐在床头上睁眼熬到了天亮。天色逐渐亮了起来,外间的周文俊醒来了,进了里间看了看傅华:“喂,你醒的到早啊。” 傅华心里暗自苦笑,心说我什么早啊,我是下半夜根本就没睡,不过他也不想讲出黑影的事情来吓周文俊,他们在香港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吓坏了周文俊,一些金融方面专业性比较强的事情他可是没办法处理的。 傅华笑了笑说:“早什么早啊,我是睡翻夜了,半夜醒了,就再也没睡着。也不知道这一次的上市最终能不能成功。” “你这是多余担心了,之前薇薇安没加入之前,我对此也是有些担心的,”周文俊笑着说,“现在薇薇安加入了之后,我相信我们公司这一次借壳上市募资额一定会达到三千万美金的门槛的,我有信心上市一定获得成功的。” 傅华心中不禁暗自苦笑,现在又要让他做选择题了,选择薇薇安倒是能够让熙海投资顺利上市的,但是选择薇薇安的麻烦丝毫不差于熙海投资上市失败的。不过好在目前薇薇安和她的对手方似乎都是在布局的阶段,要到短兵相接的时候还需要一些时间的。 傅华没睡的这段时间,坐在床边一直在权衡各个方案的利弊,他感觉起码在薇薇安跟对方的对阵形势明朗之前,他还是不用太多担心人身方面有太大的危险的。黑影的出现反而有点让他看穿了对方的底牌,对方如果可以直接干掉他们,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对方早就把他和周文俊给干掉了,又怎么会让他们毫发未伤的脱身呢? 所以傅华索性就把这件事情埋在肚子里,一个字都没跟周文俊提过,甚至也没有想说加强他和周文俊的安保工作,对待黑影那种来去无踪的高手,市面上可以请到的保镖基本上是没什么用处的,还不如不浪费这个钱,反而可能会迷惑薇薇安的对手,让他以为傅华这方面并没有跟他们做对的想法,只是在等待时机好从这件事情抽身呢。 虽然十姑娘事先已经做了很多的工作,但是一些具体的工作还是得傅华和周文俊亲自去谈其接洽的,好在那个黑影在他们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倒也没有冒出来跟他们捣乱,所以一些像是路演啊之类的工作还是做完了,接下来就等着在港交所择期正式敲钟上市了。 这期间,罗胜天一直都待在北京,并没有在香港出现,就是怕他的出现会让港人联想到熙海投资跟他之间的联系,从而影响到熙海投资的上市募资。可以这么说吧,现在已经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傅华和周文俊丝毫不敢大意,不敢让任何的负面因素出现,从而让熙海投资借壳上市功亏一篑。 只是这件事情是罗胜天一直筹划的,目的就是想要在香港商界一鸣惊人的,但是到了即将成功了的时候,他却连露个面都不行了,其中的滋味估计也就他自己能够说的清楚了。 正式敲钟的这一天终于到了,事先傅华就和周文俊以及十姑娘各处拜托,以确保上市能够顺利进行。到了这天上午,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傅华和周文俊都是一身西装出现在港交所,直到此刻他们的心中还是忐忑不安的,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今天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一路走来,熙海投资是遭遇到了很多来自对手方面的阻击的,有些时候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事先都想像不到的对手的。庆幸的是,他们这一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总算是把熙海投资这家公司带进了港交所里来了。 但是直到这一刻,他们的心神还是无法安定下来的,也不知道今天的上市会不会遭遇到对手的狙击,会不会上来就有人搞得熙海投资直接就破了发行价呢?对于这一点傅华是比周文俊更为紧张的,因为他并没有忘记那个深夜出现在他床头的黑影,如果那个黑影代表的势力想给他捣乱的话,今天可是最好的时机。 时间到了,港交所主席宣布准许熙海投资正式在港交所上市交易了的文件,然后把敲钟槌递到了他和周文俊的面前:“你们可以敲钟了。” 傅华此刻的感觉真是有些云里雾里,虽然港交所主席的话每一句他都听清楚了,但是这些话究竟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他脑海里都是一团浆糊的,他转头看了看周文俊,有些茫然地说道:“你来吧。” 周文俊在这方面是比她更有经验的,此刻看到傅华的情形,不禁笑了起来:“这个时候还什么你来我来的啊,一起来吧。” 两人的手就一起握住了敲钟槌,傅华在一片茫然中被周文俊带动着把敲钟槌敲向了上市钟,一声清亮的钟声响过,熙海投资就算是正式在港交所借壳上市了,全兴玩具的名称也正是被变更成了熙海投资,正式开始在港交所上市交易了。 熙海投资的股价并没有像傅华所担心的那样一上市就遭遇到狙击大幅下滑,而是全天都表现得平稳上涨,等到下午收盘的时候,股价比发行价上涨了百分之十六,算是一个能够交代的过去的局面了。 傅华知道这个时候罗胜天肯定在关注着这个结果的,他就打了电话给罗胜天:“罗先生,你应该看到了今天熙海投资上市的表现了,祝贺你啊,这件事情被你搞成功了。” 罗胜天语气中淡然,不喜不悲,微微笑着说:“傅董啊,你这么说就有点太见外了,什么叫我搞成功了啊,虽然这件事情最初的策划者是我,但是你是熙海投资的董事长,周文俊是熙海投资的CEO,这件事情应该算在我们三人的头上,今天的成功也是我们三人的成功。” “对对,应该算是我们三个人的成功了,只是可惜的是,你没有来到敲钟的现场,你没办法体会这种成功的激动,跟你说,收市已经有些时间了,我的头还是晕乎乎的,感觉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一样。” 第3124章 丑闻 第二天是周六,傅华有了一天的空闲时间,就跑去陪乔玉甄那陪女儿好好地玩了一天,晚上才返回了北京。这一趟的香港之行,虽然是完成了熙海投资借壳上市的艰巨任务,但也把傅华给累的够呛,所以周日的上午就和冷子乔赖床赖到中午才起来。 起床之后,冷子乔去了厨房,准备要给两人弄点吃的,傅华则是去了书房,开了电脑浏览网络上的新闻。这时他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有信息进来了。打开一看,是邵依玲发来的,内容是:我听南哥说,你的熙海投资成功在港交所借壳上市了,祝贺你啊,有没有算算自己现在的身价,现在趁多少个亿了? 傅华不禁笑了起来,以他现在所拥有的资产,就算是没有借壳上市,他也已经是亿万身家了。这钱啊,多到一定的程度基本上就是一个银行内的数字而已,并不会因为大幅增加了,而感到兴奋不已的。更何况这个数字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过了限售期才有可能变现的。现在只不过是纸面财富而已,随便一个变动,就有可能财富化水,特别是在香港股市波动剧烈的情况之下。 傅华回了一个消息给邵依玲:谢谢邵市长了,我还没算过身价涨了多少,肯定是有所增加了,其实本身就是无所谓了,这种财富来得快,去的也快,我现在反而多了个心思,就是要怎么才能保证这个数字不缩水。 邵依玲恢复道:无所谓,你这口气还真有有些财大气粗的意思啊,估计用不了几天,你也会像某某富豪那样子,矫情的说,现在的你还不如那几百块钱工资的时候快活了呢。 呵呵,其实那位大佬这话还真没说错什么的,相比起来,他当然是在每个月拿几百块钱工资的时候更加轻松快活了,某种程度上,人的收入是跟他承担的责任成正比的,拿几百块钱也就承担几百块钱的责任,现在它成了巨富,就必须要承担起来巨富的责任,这个可就不是那么轻松的了。 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说教了。诶,借壳上市成功了,不想着出来找老朋友聚聚,庆祝一下啊?晓菲姐可是说你好久都没去她那里了。怎么,成了亿万富翁了,就忘记了这些老朋友了啊? 呵呵,老朋友自然是不会忘记的,只是刚刚忙完上市,人整个累死了,等过几天缓过来了,自然就会去四合院那里了。 呵呵,那位在你旁边? 没有了,她在厨房做吃的呢,怎么了? 不怎么了,我还以为说话这么板正是因为她在你旁边呢,诶,傅华,你知道吗,我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啊。 说实话,傅华并不是很愿意接邵依玲这个茬的,他现在跟海川市官场以及邵依玲都是渐行渐远的,邵依玲专门发信息跟他诉苦,肯定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困难了,他心中是不愿意去了解邵依玲究竟遭遇到了些什么,也就更不想去帮邵依玲解决这些事情。 他只是发了几个嘿嘿,然后就不再说什么了。 喂,你这算什么态度啊?我们之间毕竟也曾关系很亲密过,你起码也跟我说几句宽慰我的话啊? 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不过我相信即使我说的话再动听,也不足以帮助你解决现在的问题的。 那你就做一点能够帮助我解决实质性问题的事情啊,而且你现在也是有这个能力的。所以,请你别对我这么无情,向海川市伸出你的援手吧。 这就是女人,再强悍的女人也会是这个样子的,她不论自己当初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遇到一些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她依然会找上门来让你帮忙,也不管你心中到底愿不愿意。她依然会这么做,依然会觉得理所当然的。 傅华心中暗自苦笑,但是也不愿意对邵依玲那么决绝,毕竟他们两人之间曾经是那么亲密的,只好发了一条信息给她:那你起码说明一下,要我怎么帮你啊? 这还差不多,是这样子的,唯一娱乐不是在海川市高科技园区搞了一个分公司的项目吗,现在胡俊森虽然解决了这个项目拖欠工程款的问题,但是付完了拖欠工程款,唯一娱乐也就没有后续发展的资金了,现在这个项目就烂尾在了海川市。要知道唯一娱乐公司的这个项目是海川市原本打造的高科技工业园区核心项目,核心项目如果真的烂尾了,整个高科技园区也就废了。你现在不是上市募集了一笔资金吗?能不能投在海川市,从而激活这个项目。 傅华心中只能是暗自苦笑了,原来邵依玲跟他套了半天近乎,目的是他的募集资金啊,而这笔资金他根本就是不能随意动用的,因为罗胜天对这笔资金的使用计划是全面启动金融城项目。全面启动金融城项目,而不是只做做样子,是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的,而他们现在募集的资金还是远远不够的。后续他们必须要把金融城项目做出一个阶段性的成果,这才能够增发股票,继续在股市上募集资金的。 这不但是罗胜天的计划,也是熙海投资公司后续发展壮大的关键所在。港人在金融投资上是很专业的,金融城不做出一些实实在在的成绩,熙海投资后续的股票增发基本上也就没有推出的可能了。 不好意思,我们募集的资金是有使用的方向的,不能挪用到海川高科技工业园区的。而且,而且目前要怎么使用使用这笔资金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所以这件事情我真的没办法帮你的。 傅华!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我们之间的情分也就不说了,你自己也是海川市的一份子,海川市现在有了困难,让你在能力范围之内伸把手都不可以啊?你别以为你现在不怎么回海川市了,你就是什么北京人了,你的骨子里还带着海川市海水的味道呢。 邵市长,您能不能讲点道理啊,我都跟你说了,这笔钱我没办法动用的。 别叫我什么邵市长,我真是厌倦了你跟我来这一套了,我现在不是什么市长,我现在就是一个跟你滚过床单的女人,你跟我滚床单的时候你对我可没这么多礼貌的,现在东海省这边有人那这件事情跟我说事呢,这是我目前必须要解决的坎,你就说你到底帮不帮我这个忙吧。 傅华心说邵依玲你这不是跟我耍无赖吗?你遇到了困难,我能帮你的,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很多方面都在盯着熙海投资现在募集来的这笔资金呢,在招股说明书中,也说明了熙海投资募集到的资金要投向于北京的金融城项目。现在募集资金突然要挪作他用,且不说跟罗胜天无法解释,港交所方面恐怕也是不能接受这个做法的。 但这些道理跟女人是讲不通的,特别是还跟他有过那种关系的女人,因为有过那种关系,她在心理上就觉得对他是占优势的,也就可以蛮不讲理一点了。傅华就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挪用募集资金肯定是不行的,但是也不代表着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也许可以从胡俊森那边想想办法呢?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胡俊森和宋步时搞出来的,胡俊森似乎也应该想办法解决这个难题的。 真是怕了你了,我发现你做这个市长之后,别的本事没见涨,脸皮却是厚了许多,这么泼皮的话都能毫不犹豫的说出来。好吧,好吧,你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想想办法总行了吧。 哈哈,这还差不多。其实吧,我发现跟过你之后,除了脸皮厚了不少之外,我身体上也有别的地方见涨的,比方说我的上围就见涨了很多,不知道傅董什么时间能品鉴一下啊?你知道什么地方能找到我的。 傅华心里清楚,邵依玲这是在他答应帮忙解决问题了之后,开始说风话撩拨他了,他心里自然是有些痒痒的,他本来就很熟悉邵依玲的身体的,邵依玲这风话说出来之后,他脑海里很自然的就浮现了一副旖旎的画面。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想想是没什么事情的,却是绝对不能付诸于实施的。 傅华就淡淡的回复道: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想办法的,子乔在叫我去吃饭了,回头再聊吧。 傅华这条信息发过去了,不出意料,邵依玲就没再发什么信息过来了。也许有些界限邵依玲在傅华面前不会遵守,但在冷子乔面前,她还是知道分寸的,她也不敢逾越一些该有的规则,因为她很清楚冷子乔真的知道了这些的话,一定会要她好看的。 她毕竟是一市之长,私下里跟傅华怎么开玩笑,或者怎么闹腾都是可以的,倒是如果把这些开玩笑的或者闹腾的话公诸于第三者面前,这些就可能会成为她的丑闻了。 第3125章 割舍 傅华刚放下手机,冷子乔笑着就走了进来:“饭做好了,你可以出去吃了。” 傅华点了点头,跟着冷子乔走出了书房,来到了餐厅,坐下来一起吃饭。冷子乔看了看他,笑着问道:“我做饭的这段时间你在书房里做什么啊?” 傅华笑笑说:“也没做什么的,就是浏览了一些网页上的消息,我想看看网上有没有与李粟生相关的报道,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了,网上还是一点相关的情况都没有,看来李粟生的事情还是很麻烦的。” 一般情况之下,被相关部门采取了措施之后,媒体方面最少也是要出现一条因为违纪,谁谁被相关部门控制了,正在接受纪律部门的审查之类的报道。一些好事的人还会对这条消息进行一些分析,甚至是每个字眼在他们眼中都是能分析出来很多东西的,比方说称呼上称不称同志,措辞上出没出现一些新的表达方式,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反正是每一个与以前不同的点,都是会有人分析出很多东西的。 而胡瑜非明确说了李粟生被相关部门带走了,接下来这一段时间官方媒体却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及到李粟生,恐怕是因为李粟生涉及的事情太严重了或者是太复杂了,一时半会儿相关部门还无法理顺清楚所有的事情。 冷子乔笑笑说:“你去管他有没有消息干吗,只要他现在没办法妨碍你了就行了吧。” 傅华笑着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管他了,吃饭吃饭。”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傅华心中很清楚,李粟生的事情是牵涉到很多人的,比方说胡瑜非,比方说刘升妹。胡瑜非算是跟李粟生一个圈子的人,彼此之间即使没什么经济上的往来,但是在一个圈子这么多年的人,彼此同气连枝,肯定也是会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影响的。 而刘升妹的情况就更复杂了,刘升妹既算是李粟生的受害者,也算是李粟生的受益者,世杰运财的很多业务都是在李粟生的帮助下开展起来的,刘升妹也在李粟生的帮助下做了不少的非法的事情,相比起胡瑜非,恐怕刘升妹在接下来的日子中受到李粟生的负面影响会更大的。 但跟李粟生的情况相似的,消息面上关于世杰运财的情况也是风平浪静,似乎李粟生被控制了,一点都影响不到刘升妹一样。不知道这是有关部门并不急着处理世杰运财呢,还是李粟生真的没有去攀扯世杰运财。 这也是傅华急着想要了解相关情况的主要原因,因为他心中还是有一个担心的,那就是李粟生被查到最后,结果是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可是有过这方面的教训的。 当初齐隆宝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最后还是被相关部门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结果齐隆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齐隆宝依旧凭借着残余的影响力,差一点置他于死地。李粟生是一个级数比齐隆宝一点都不差,甚至手段更狠辣,脑筋更聪明的对手,对他傅华是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的。 不过他没放松警惕,却也不敢四处打探相关的消息,本来最好的消息渠道是胡瑜非那边,但是胡瑜非在他和李粟生之间的立场一直都是很含糊的,傅华也搞不清楚胡瑜非会不会站他这一边,真心地去帮他打听消息。还有一点因素是,李粟生也是跟胡瑜非一样的二代子弟,这一次高层对李粟生采取了行动,会不会矛头就是冲着他们这些子弟的。所以胡瑜非在这个时候的角色也是有些敏感的,恐怕他也不会愿意沾惹这些事情的。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胡毅福的死亡,现在接替胡毅福继续持有那个财团竞购项目的组织已经慢慢显现出面目来了,虽然还没有最终的确定,从薇薇安那边传来的消息却是显示接替胡毅福的应该是香港的一家博彩娱乐集团。 傅华根据胡毅福最初跟张天成对峙时候的表现,对这家博彩娱乐集团是有着一个基本的判断的,这家集团应该并不是新进入到战局之中的势力,搞不好这家集团就是原本藏身幕后支持胡毅福的势力。现在胡毅福突然出事,被撞死了,这家集团就只好走上前台了。 只是胡瑜非跟这家集团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呢?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胡瑜非此前一直都是胡毅福坚定的支持者,会不会也是因为跟这家集团的关系的缘故呢? 还有啊,胡毅福活着的时候,他跟傅华之间的冲突可不仅仅是项目方面,还有美国佬方面的因素,这也是傅华目前一个比较困扰的地方,因为暂时她也是无从厘清出什么头绪来的。 第二天上午,傅华去了胡俊森在唯一娱乐的总经理办公室,胡俊森一看见他就笑了:“干嘛,成功在港交所借壳上市了,马上就跑来跟我炫耀啊?” 傅华笑笑说:“我没那么浅薄了,我今天来根本就不是跟你炫耀的,而是来找你算账的,你们唯一娱乐在海川市欠下的帐也该算算了。” 胡俊森看了傅华一眼:“什么账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已经利用手中的权利小小的徇私了一下,已经优先的偿还了唯一娱乐在海川市的欠款的。对这件事情我算是尽力了,你还来找我可就不应该了。” “喂,胡总,你怎么说也是做过副市长的人,”傅华看着胡俊森笑着说道,“不会就只看到钱这方面吧,你的格局应该更大一些的。” 听傅华这么说,胡俊森马上就明白了傅华的意思了,他就看了他一眼,苦笑着说:“诶,傅董,你就算是要维护自己的女人,你也得看看现实的情况吧,唯一娱乐现在已经是朝不保夕了,你如果再来提格外的要求,那就等于是把唯一娱乐往倒闭的深渊推了一把,除了让唯一娱乐倒得更快一点之外,根本就帮不到邵依玲什么的。” 傅华也知道胡俊森说的是事情,现在的唯一娱乐就是这么个状况,到处都是欠债,随时都能倒闭破产,就连孙朝晖那种有办法有能力有财力的人,都是有些束手无力,想要拿走唯一娱乐的影视分公司,也只能是真金白银的参加拍卖把影视分公司的资产从唯一娱乐公司的资产中剥离,即使他前面入股的时候,基本上已经为这笔资产支付了对价了。 注资唯一娱乐也算是孙朝晖新的一次投资失败吧,而且损失惨重,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的。不过好在孙朝晖这家伙真的是够顽强,也真的是财技过人,即使注资到唯一娱乐之中的大部分资金都损失了,损失的金额也算是一个很巨大的数目,但是朝晖集团这个他的大本营却并没有因此就伤筋动骨,朝晖集团良好的经营让孙朝晖有足够的底气能够承受住这一次的投资损失。 傅华再来找胡俊森的路上已经全面权衡了唯一娱乐和朝晖集团目前的形势,他知道想要帮邵依玲只有从朝晖集团身上找办法了,当然这个是要在双方都有利益的前提下,他也不想将就把这件事情赖到孙朝晖的身上,他是想让孙朝晖看到海川市高科技工业园能够带给朝晖集团什么样的利益,从而拿出资金投入过去,跟海川市实现共赢。 作为一个在海川市工作了那么多年的人,傅华心中是很清楚为什么邵依玲会担心有人拿高科技工业园区跟她说事的,因为省里在一定的时间节点都是会对下面的干部就行业绩考察的,对于邵依玲来说,海川市高科技园区就算是她登上市长宝座的一个败笔,省里虽然不会因此就免去她的市长位置,但是对她的考核分数一定不会好了。 而邵依玲本来就因为资历浅,年纪轻等诸多的因素而备受质疑的,如果再在考核时候交不出一份亮眼的成绩单,她本来十分看好的仕途就会因此蒙上了一层阴影。 而作为海川市高科技工业园区的核心项目唯一娱乐现在状况这么糟糕,海川市高科技工业园区的失败几乎已经被很多人认为是注定得了,这又是邵依玲这个市长主抓的重点项目,第一块的多米诺骨牌已经被推倒,后续的连锁效应几乎是确定的,这自然不是邵依玲这个要强的女人愿意接受的局面,所以她才会有些近乎耍赖的找到了傅华。 傅华心中对邵依玲自然是顾惜的,有了肌肤之亲后的男女,之间其实就有了必然的联系,这种情愫是很难割舍的。在可能的前提下,他当然是想要帮邵依玲解决这个麻烦的。而且这个帮忙还不能是表面的,只能暂时掩盖问题的那种,从目前来看,邵依玲很可能是要在海川市的领导岗位上待上一段时间的,他必须要帮他找出根本性的解决问题的办法的。 第3126章 来早了 傅华看了看胡俊森,笑笑说:“我知道现在的唯一娱乐是朝不保夕的,所以我也没想打它的主意,我想见见孙朝晖,你能帮我安排一下吗?” “原来你是在打朝晖集团的主意啊,我跟你说,你还是趁早算了吧,”胡俊森苦笑着说,“你不知道的,孙朝晖现在对他被宋步时忽悠着注资唯一娱乐真的是后悔极了,曾经在我面前骂自己脑子坏掉了,才会上了宋步时这个恶当的。” 傅华笑了起来,在地产界,孙朝晖向来是以眼光精准著称的,地产圈的人都说,一般人布局能够看到后面三步就已经很不错了,而孙朝晖确实能够算到五步之后,所以孙朝晖才会以黑马之姿屹立在地产圈的舞台之上。 其实孙朝晖投资唯一娱乐,也不是眼光出现了偏差,地产行业现在明显到了一个上升周期的末期,作为头部企业之一的朝晖集团,自然是要未雨绸缪,寻找一个新的能够带动集团业绩的经济增长点。从这一点上孙朝晖的做法并没有什么方向性的错误,其实唯一娱乐的业务方向也是经过实践证明很有前景的。 孙朝晖错就错在他识人不明上,唯一娱乐的业务方向是没错的,但是经营唯一娱乐的宋步时,却是一个好大喜功,而且毫无诚信而言的家伙。他把唯一娱乐摊子铺的太大了不说,还在局面无法收拾了之前,带着孙朝晖注入的资金跑到美国去了,这就让唯一娱乐更加雪上加霜,局面一发不可收拾了。 说到底,孙朝晖的损失是因为他投错了人,宋步时那家伙根本就不能让人信赖,也没有勇气把责任都承担起来。 傅华说道:“其实孙朝晖现在在商界已经算是一个传奇人物了,但是传奇人物不代表他就一定一点错误都不会犯的,有些时候犯点错误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情,因为错误会提醒他,他并不是万能的,万能的就是神了,而他只是一个人,他的成功只是因为他比一般人更精明一些罢了。你帮我约一下他吧,我想跟他聊聊,看看能不能给他和海川市找到一条对双方都有利的路。” “你啊,”胡俊森看着傅华笑着摇了摇头,“别在我面前说那些好听的,说到底,你还是想要为邵依玲找出全身而退的解套方案罢了,你还在我面前装着跟邵依玲没有那层关系,没有那层关系你会这么帮她吗?这方面你再说什么我都是不会信的。” “我跟她之间有没有那层关系对你很重要吗?你这个层次的人不该这么八卦的啊?”傅华看着胡俊森笑着说,“如果你一定要我承认跟她之间有那种关系,才肯帮我跟孙朝晖安排见面的话,那我就如你所愿好了。” “喂喂,”胡俊森笑了起来,“你这家伙也太无赖了吧,什么叫我一定要你承认跟邵依玲有那层关系啊?给我吃饱了撑的啊?” 傅华笑了笑说:“那你就什么都别说了,想办法帮我安排跟孙朝晖的见面就是了。” “诶,傅华,你这……我怎么感觉上了你的当一样啊?”胡俊森看着傅华说道,“你就转弯抹角的讲了几句话,我就要给你去安排跟孙朝晖的见面,凭什么啊?” “什么叫做上了我的当一样啊?”傅华笑笑说,“我们之间的交情不能让你帮我安排跟孙朝晖的见面吗?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这个交情的,你之所以会感觉吃亏了,还是因为你的八卦之心不死,你还是想要窥探我和邵依玲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事情,现在我并没有满足你的窥私欲,还叫你帮我做事,所以你才会感觉吃亏了。” “好了好了,翻过来覆过去都是你的道理,我说不过你行了吧?”胡俊森笑着说,“孙朝晖这边我一会就跟他联系,看看他什么时间能够跟你见面谈谈,不过傅华,作为朋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的,你现在的做法有点像是在玩火啊,邵依玲也好,冷子乔也好,这两个女人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玩好了你可以左右逢源,玩砸了,可就要顾此失彼了啊。” “不论你相不相信,我心里一点想要左右逢源的念头都没有的,我跟邵依玲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联系的,”傅华苦笑着说,“我这不是刚在香港上市成功募集了一笔资金吗?邵市长马上就看到眼中了,电话就找上门来了,我们募集的那笔资金又有指定的使用方向的,不可能投向海川市的。但我毕竟也算是从海川市出来的,跟邵市长也算熟悉,也不好就这么袖手旁观,所以只好找你了。” “我怎么就一点都不相信你说的呢?”胡俊森笑着说,“好了,我不跟你争辩什么了,争辩的话,我就又成了你嘴里的有窥私欲了,我现在就给孙朝晖打电话,问问孙朝晖能不能安排跟你见面。” 胡俊森就当着傅华的面打了电话:“孙董啊,我胡俊森啊,熙海投资的傅华傅董在我这呢,他想跟您见面谈谈唯一娱乐在海川市投资的那个分公司的事情,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见他呢?” 电话那边的孙朝晖沉吟了一下:“胡总,我有点不太明白啊,唯一娱乐在海川市投资的那个项目跟熙海投资公司有什么联系吗?” “表面上是没什么联系的,”胡俊森笑笑说,“不过傅董也是海川市人,对海川市这个家乡感情深厚,顺带着对海川市的一些人也就特别的爱护,看到那些人遇到了困境,也就想要出手帮他们解决问题的。” 一旁的傅华冲着胡俊森晃了晃拳头,他心里很清楚,胡俊森这些话并不是将给孙朝晖听的,而是跟在一旁听着的他开玩笑呢。 “他这个爱护家乡的心情我倒是能够理解的,”孙朝晖苦笑着说,“只是在唯一娱乐这个项目上,集团的损失已经很大了,我总不能因为傅董他要爱护自己的家乡,就再往里面添钱吧,现在你也该清楚了,宋步时留给我们的,就是一个无底洞,如果还要往里加大投入的话,那是很不明智的。” “这我知道,”胡俊森说,“我相信傅董对此也不是不清楚的,他要见您,或者是有什么别的想法的,你看能不能安排出时间来跟他见个面,如果您确实是不能帮他什么了,他也没什么办法强逼着您去做什么吧?” “好吧,下午四点一刻的时候,我大概有半个小时的空间,你让他过来见我吧。” 孙朝晖就挂断了电话,胡俊森看着傅华说道:“孙董让你下午四点一刻去见集团他。” 对孙朝晖答应跟他见面,傅华心里并没有丝毫的意外的,孙朝晖和他之间还有一个胡瑜非的存在,冲着胡瑜非,见个面聊上几句这样的机会孙朝晖还是应该会给他的。但是如果打着胡瑜非的旗号去找孙朝晖,胡瑜非的身份明显是高于孙朝晖的,这会给孙朝晖一定的压迫感的。 而胡俊森现在算是孙朝晖的部属,让胡俊森出面作为两人见面的媒介,则是有一种下属请求上级给与某种方便的意味,傅华这么做本身就把身段放得很低,再来跟孙朝晖谈实质性的问题的时候,孙朝晖心理上就没什么抵触的感觉了,也就更容易接受他提出的要求来了。 这其实是一种谈判心理的掌控,表面上看只是一个枝节上的问题,似乎对大局没什么影响的,但是魔鬼往往都是存在于细节之中的,小的细节方面不去注意,却是可以影响整个事件的走向的。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傅华就出现在了孙朝晖的董事长办公室门外,接待他的是孙朝晖的行政助理王莉。虽然王莉和傅华都认识孙守义,而且某种程度上,王莉也是从海川市跑来北京的,但两人真正见面却还是第一次。 傅华自然是不知道王莉复杂的背景的,但是王莉却是知道傅华是何许人物的,因为她跟在孙守义身边的时候,有些时候孙守义会跟她说起到傅华的。所以当孙朝晖跟她说起下午四点一刻傅华要来见他的行程安排的时候,王莉心中还是有点小忐忑的,因为她也搞不清楚傅华知不知道她的来历。 当傅华四点钟出现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口,跟她说了自己的身份,是跟孙朝晖约来了见面的时候,她就放心里下来,因为傅华的样子根本就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想来孙守义的保密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傅华还不知道她曾经是孙守义的情人,也不知道她是跟着孙守义一起从海川市过来的。 这就好办了,王莉给傅华倒了杯茶,笑着说:“傅董请您稍稍等一下,孙董屋里还有一个客人,等这个客人离开了,我就去通知孙董您来了。” 傅华笑笑说:“没事的,本来就是我来早了,我等着孙董会完客就是了。” 第3127章 私心 十几分钟之后,王莉把傅华请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孙朝晖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祝贺你啊,傅董,公司能够在香港成功上市,不简单啊。” 傅华笑笑说:“谢谢,其实我的熙海投资即使上市了,跟孙董比较起来,还是差得很远,即使公司上市了,熙海投资的体量依然跟朝晖集团是没办法比的。孙董才叫不简单。” “傅董客气了,各人的际遇不同罢了,”孙朝晖笑着把傅华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唯一娱乐的胡总跟我讲,您有些关于唯一娱乐在海川市的投资项目上的事情要跟我谈,说实话,我真是不知道还能跟您有什么可谈的,在唯一娱乐这笔投资上面,我算是一次投资上的严重失误,事先在尽调方面做得不够严谨,结果导致投资进去之后损失惨重,搞得我现在在董事会面前都是很不好交代的。我真是不知道在唯一娱乐投资的项目上还能跟您谈什么啊。” 孙朝晖这一番话说出来,基本上就已经为今天的谈话定了调子了,他阐明了自己在唯一娱乐这笔投资上让集团损失惨重,跟董事会都已经没办法交代了,在这种前提下,应该不会再对傅华想要谈的项目加大投资了。这是在提前堵傅华的嘴啊,让他没办法把想说的话再说出来。 傅华不禁笑了起来,看着孙朝晖说道:“孙董啊,您不用事先就跟我讲这些,我知道您心里肯定不想听与唯一娱乐投资的项目相关的话题,我费了这么大劲才见到您,一句话都不说,还想也对不起胡总的。您看这样行吗,我姑妄说之,您姑妄听之,如果我说完了,您对我说的话一点都不感兴趣,我也不会勉强您什么的,就算是浪费您的时间了。” 孙朝晖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看来傅董对您想跟我说的事情还挺有信心的啊,既然是这样子的,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其实呢,我明白孙董为什么会选择唯一娱乐这个项目进行注资的,目前国内外的经济形势都表明房地产行业即将步入下行周期,未雨绸缪,您在行业下行迹象还不明显的时候,先行一步,投资与唯一娱乐这种娱乐游戏行业的公司并没有什么错误的,而且唯一娱乐现在深陷困境,也正是符合您投资的一贯风格的,只有遭遇到了困境,唯一娱乐才会贱卖资产,您才会获取更为丰厚的利益。投资吗,其实就四个字,贱买贵卖,只是要看投资人能不能在最合适的时机进入而已。” “贱买贵卖,”孙朝晖笑了起来,“看来傅董还真是吃透了我的风格啊。” “孙董现在已经是商界的一个传奇人物了,”傅华笑笑说,“这些不用我去吃透,早就有人给您做了总结了。我感觉就算是这一次您在唯一娱乐身上损失惨重,也不能说是您眼光不行,唯一娱乐的项目是没什么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宋步时把摊子铺得太大,出事后又没有肩膀来承担责任。” “傅董啊,我在这里要打断您的话了,”孙朝晖笑笑说,“你跟我说了这么半天,话题都还是在往唯一娱乐的项目身上引,不好意思啊,关于我在这个项目上的失误究竟在什么地方的问题,回头等我闲下来的时候,我自己会分析总结的,我们的谈话是不是就到此为止了啊?” “我知道您的时间宝贵,不愿意听我说这些好像是没用的话,”傅华笑笑说,“不过您就听完我下面要说的这一句关键的话,听完之后,如果您还是觉得我在浪费您的时间,那您再端茶送客也不晚的。” 孙朝晖看着傅华笑了笑说:“再听一句话的时间我还是有的,不过傅董啊,话说在头里,您再说完这一句话,如果我还是不感兴趣的话,那就只好请便了。” 傅华笑笑说:“那是自然,我也不是什么死皮赖脸的人的。” 孙朝晖笑笑说:“那么请说。” 傅华笑笑说:“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帮您减轻在唯一娱乐身上的投资损失,还能帮朝晖集团找到一个业务转型的契机呢?” “业务转型的契机?”孙朝晖对傅华所说的挽回在唯一娱乐身上的投资损失这一点倒不是十分的感兴趣,他是一个接受现实的人,他注资进去的百亿资金基本上已经是确定计提损失了,即使傅华真的有可能在项目上找到什么办法减轻损失,那恐怕也是没有多大的效用的,但是他对业务转型的契机这一点却是感兴趣了,他心中是有一个理想的,那就是把朝晖集团打造成为一个百年老店,即使将来他人不在了,朝晖集团依旧是可以永续经营下去的,想要永续经营,自然是需要找到能够永续经营的业务了,“傅董您说的这个业务转型的契机是指什么啊?” “不知道孙董有没有去这一次唯一娱乐投资的项目所在地海川市看一看啊?” 孙朝晖摇了摇头说:“这个倒没有,不过海川市算是一个三线的城市吧,三线的城市经济能力不行,对朝晖集团这样的大型房企并没有什么吸引了,如果你想要我过去投资地产,趁早就不要讲了,三四线城市前段时间地产行业诚然是兴旺了一阵,不过那主要是受益于国家的棚户区改造政策,本身居民的消费能力是不足的。而且棚改政策也到了收尾期,我不可能是在退潮期反而赶过去加大投入的。” 傅华笑了起来:“孙董啊,您的眼界不要被地产行业给局限死了,您忘了您注资唯一娱乐是想要地产转型娱乐和游戏行业吗?海川市那种三线城市纯做地产肯定是没有大的市场的,但是您眼光往影视娱乐旅游这些行业转一下,视野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孙朝晖看了傅华一眼:“您把话说的明确一点,怎么样往影视娱乐旅游方面转一下,视野就不一样啦?” “其实吧,海川市是著名的避暑圣地,有山有水,山是著名的道教圣地昆嵛山,山上有全真道观,有隋唐时期就建造起来的无染寺,水则是大海,那个海域应该算是黄渤海交界吧,有着远近闻名的沙滩、海水浴场……” “傅董,我真是不明白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实质意义,”孙朝晖看着傅华摇了摇头说,“您跟我说的这些,有我知道的,也有我不知道的,但是我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这里面有什么是朝晖集团可以作为业务转型的投资点。” “您如果把这些旅游资源跟影视娱乐行业结合起来呢?比方说你把唯一娱乐在那里圈的地投资建设成为一个影视基地呢?”傅华笑着说,“其实海川市那边之所以一直都是一个发展不起来的三线城市,就是因为他们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全面带动经济的点,如果能够把这个丰富的旅游资源利用起来,经济很快就会被带动起来的,国内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著名的旅游城市某某市,不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吗?某某市可以,我相信海川市也是可以的。” 孙朝晖沉吟了一下说:“傅董啊,我承认您这个想法有点别辟蹊径的意味,但是有一点,你如果熟悉朝晖集团的业务发展轨迹的,应该知道朝晖集团一般都是不做前期孵育工作的,我习惯于那种接手过来经过改造,很快就能实现盈利的项目的。” 傅华笑了起来:“孙董啊,您不就是因为朝晖集团前期那种快速周转的运行模式无法持续下去了,才会想要转到唯一娱乐这种娱乐游戏行业吗。诚然我说的这种方式周转起来慢了很多,但是它的投入估计就没有地产行业那么大,但是回报却一点都不低的。” 孙朝晖看着傅华好半天都沉吟不语,他在思考着是否要接手傅华所说的唯一娱乐在海川市投资的项目,傅华所说的这些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思路,但是这个思路前期的投入也是很大的,是否投资他有些迟疑,毕竟他刚在唯一娱乐身上损失了一大笔钱的。 “傅董啊,”孙朝晖看着傅华说道,“据我所知,您公司接下来很可能是要做北京这边的金融城项目,您现在的资金投向应该在北京,即使海川市是你的家乡,您也不应该这么关注唯一娱乐在海川市项目的状况的,所以您能告诉我您是因为什么非想要说服我去拯救海川市那个项目的吗?” 傅华看着孙朝晖是用审视的目光在看着他的,就知道需要说一点有说服力的理由了,想了想,他苦笑了一下:“孙董啊,跟您说实话吧,虽然我看好海川市项目的理由肯定是成立,但我这么支持这个项目也是有我的一点私心的,主抓这个项目的领导曾经跟我关系很好,她现在因为这个项目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我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第3128章 抛硬币 孙朝晖看了傅华一眼,傅华能讲出这种涉及到官员隐私的话,已经展示出了他的诚意了。但是他心中也还是有所顾虑的,毕竟在唯一娱乐这个项目上朝晖集团损失巨大,想要说服公司董事会继续在海川市加大投入,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过他倒是认同傅华的观点了。 “傅董啊,我很欣赏您的坦诚,你的观点也是有些道理的,”孙朝晖笑笑说,“不过呢,朝晖集团最近在唯一娱乐的项目上蒙受了很大的损失,所以对是否要加大投入,我和集团都是要点时间审慎评估,这样吧,等评估后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傅华心说这一次宋步时和他的唯一娱乐真是把孙朝晖给伤的不轻啊,孙朝晖居然要审慎评估了,行内可是都知道孙朝晖出了名的有决断力,往往一个项目送到他的面前,小一点的项目基本上他都是可以一言而决的,即使是像注资唯一娱乐这样的大项目,孙朝晖在宋步时找到他之后,不到一个周的时间就做除了注资的决定,而且很快就把资金真的打到唯一娱乐的账上。 而现在在海川市加大投入这件事情上,规模和投入都少了很多,孙朝晖却还说要审慎评估,显然他对跟唯一娱乐有牵涉的项目上变得谨慎了起来。不过好的方面是,孙朝晖说要审慎评估,代表着他会考虑傅华的建议,起码表明海川市高科技工业园区还存在着一线生机的。 “谢谢您肯考虑我的建议,”傅华笑笑说,“您的时间宝贵,我就不耽搁您了。” 孙朝晖就站起来跟傅华握了握手,把他送到了办公室门口,就让傅华离开了。孙朝晖则是坐在办公桌后面沉吟,思考着他到底要不要把傅华的建议提交到董事会上,到底要不要把海川市那个项目作为朝晖集团转变业务方向的一个契机。 王莉把傅华送走了之后,就回到了孙朝晖的董事长办公室,想看看房间内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收拾的。孙朝晖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王莉进来并没有惊扰到他的思考。王莉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沙发和茶杯,让房间恢复了整洁状态,然后就准备悄声的退出去。 这时一直坐在办公桌后如有所思的孙朝晖却说话了:“王莉啊,你先别急着走,坐下来陪我聊两句。” 王莉看了孙朝晖一眼,也没说什么,就是很有默契的坐到了孙朝晖的对面看着他,等待着他讲话。孙朝晖苦笑了一下:“我这段时间被唯一娱乐的事情搞得有点焦头烂额的,心中一点决断力都没有了,今天刚走的那个客人叫做傅华,是熙海投资的董事长,他跟海川市有着很深的渊源,这不,唯一娱乐前段时间也在海川市投了项目吗?结果呢,就跟我被坑了一样,海川市那边也被坑的很惨,一些政府官员应该也受到了一些牵连,这个傅华应该是跟海川市现任的那个女市长之间有些交情的,所以他就想来说服我,接下唯一娱乐的项目,继续在海川市投入。” “孙董,您跟我说这些是因为什么啊,不会是因为我曾经跟过孙守义,”王莉看着孙朝晖说道,“就觉得我对海川市的事情也是熟悉的吧?” “你别误会啊,”孙朝晖这时才意识到王莉当初是海川市市委书记孙守义的情人,虽然现在孙守义已经跟她了结了那段上不了台面的关系,但是王莉做过孙守义的情人这件事情依旧还是很敏感的,可能王莉心中对此也是很有抵触的,“我最近真是有点举止失措了,我忘记了你跟海川市还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联系的,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好了。对不起啊。” “我没那么敏感了,”王莉笑笑说,“以前我跟过孙守义这件事情我也并没有把它当做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当然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张扬的事情,我只是把它当做我人生中一段很有收获的经历而已。您对这件事情知根知底,跟我聊起来也没什么的,您是不是想从我这里了解一些海川市的情况啊?” 孙朝晖笑了:“王莉啊,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这一点,你在我面前一直都很坦然的接受过往的一些事情,其实我对人生的过往,想法跟你是一样的,不管曾经经历过什么,哪都是人生的一段阅历而已,坦然接受就是最好的态度。我跟你谈海川市的事情,一方面确实是像你说的那样,想跟你了解一下海川市的情况,另外一方面,我就是想要问问你的看法,到底我要不要接受傅华的建议,在海川市加大投入。” 王莉笑了起来:“孙董啊,虽然我最初跟在孙守义身边的时候,孙守义确实是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但是我为什么会跟在孙守义的身边,您心里也是清楚的,而且您跟孙守义一样,都是那种很有威信的很有权力的男人,像这样的男人是不愿意像我当时那种身份的女人介入到他的日常事务之中的,我也并不是海川市本地人,所以您问我海川市的情况,恐怕是问道于盲了。” “至于要不要接受傅华先生的建议,这个属于公司重大事项的决策,就更不是我这种身份的人应该插嘴的,”王莉看着孙朝晖笑着说,“但是就您目前这种状况,我倒是有几句不是很中听的话,想要说给您听听。” “我现在就是想要听一些不很中听的话的,”孙朝晖笑着说,“你来我这边做助理也有些时间了,估计也知道那些下属对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了,有些话我在他们那根本就听不到的,这一次注资唯一娱乐损失这么大,与这方面也是有很大关系的,我身边那些跟过我多年的人,现在基本上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连个敢质疑我的人都没有的,这个状况是很危险的,朝晖集团决策层现在几乎成了一言堂了。” “孙董啊,我要跟您说的话,跟您刚才说的这些并不是一个方向上的,您现在是觉得您的决策让集团蒙受了很大的损失,就回头怀疑自己在决策过程中没有听取其他人的意见,搞了一言堂了,”王莉看着孙朝晖说道,“但是您确定问题就是出在这方面吗?假设您在做这个决策之前,广纳贤言。听取了很多专家学者的意见,您就一定会否决注资唯一娱乐这个项目吗?” 孙朝晖笑了起来:“真的是很难说的,因为当时整个商界对唯一娱乐这个打造全娱乐生态系统的观点都是很看好的,唯一娱乐之所以会出现问题,不是这个生态系统本身的问题,而是宋步时那家伙把摊子铺的太大了,公司的财力无法支撑整个业务的运作。” “所以说注资这个决策八成以上还是会做出来的,您的决策本身也没什么错误,”王莉看着孙朝晖说道,“但是一个正确的决策做出来之后,会不会就一定按照决策作出时所预想的方向去发展,会不会达到决策所期待的结果,恐怕就不是您这个决策人所能完全掌控得了。” 孙朝晖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这件事情最令我意外的就是宋步时那个家伙,我没想到他这个人一点商业道德都不讲,一点承担事情的肩膀都没有。枉我那么信任他这个老乡。” “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心是这世界上最难揣测的东西了,当时信任他这个老乡并没有什么错误啊?更何况当时的情况下,整个商界的人都还在为宋步时鼓吹呢,您信任他也在情理之中的。”王莉笑笑说,“如果您能明白这一点,您也就不会太过苛求自己,就算是您身边再多的人崇拜您,您也不是神,您依旧是一个会做出错误选择的人,承认自己也有能力达不到的短板,并不能影响到您在公司的威信,反而因为公司一时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而去苛求自己,却是会因此失去了该有的自信,失去了对一些重大事项的决断力,这才是您现在最大的问题所在。” 王莉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孙朝晖顿时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确实是啊,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每一个决策都是正确的,这一点恐怕神也是无法做到的。每一个决策的做出都是存在着决策错误的可能性的,甚至在某些时候,决策的正确与错误就像是抛硬币一样,硬币落在地上正面或者反面的概率都是百分之五十。 对此,正确的因应是,根据情势的变化及时调整方向,决策正确的时候,就加大投入,从而获取更多的收益。反之,决策错误的时候,就应该修正投资的方向或者是撤回投资,从而尽量的去减少损失。 孙朝晖情不自禁的就伸手去拍了拍王莉的手,笑着说:“谢谢你了,王莉,经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了。” 第3129章 因果倒置 孙朝晖笑笑说:“先别急啊,我还有话跟你说。” 王莉只得又坐了下来:“孙董您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去做的吗?” “如果我让你去负责海川市这个项目,”孙朝晖在思路一清晰起来之后,心中马上就有了决断,“你会不会不愿意接受啊?这个你不用有任何勉强的地方,我就是在心中衡量了一下,你去负责比较合适,如果你不愿意,我再思考别的人选好了。” 王莉知道孙朝晖心中顾虑的是什么,他是担心她因为会被人发现跟孙守义之间的那段过往,从而影响到她的生活。她对此倒是并没有什么顾虑的。她跟孙守义之间的那段过往,孙守义把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海川市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的。 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是束涛,她是束涛安排去陪孙守义的,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履行了跟束涛之间协议的义务,束涛应该不会再来纠缠她什么了。而反过来讲,孙朝晖让她去负责海川市这摊项目对她的人生来说,却是一个重大的机会,也许她可以借助这次机会鱼跃龙门。 人生并不是你有多努力或者多有才能就会发达的,人生其实是很讲求际遇的,你遇到了什么人,或者你跟什么人成为了伙伴,也许就能带动着你跟他们一起获得巨大的成功的。最有名的是国内某电商的十八罗汉,这些人跟对了人,然后就成为了国内顶尖的富豪了。 王莉直到靠她自身的能力,想要获得成功,即使真的有这种可能,但也是需要付出极大的艰辛和若干的时间的。但是她幸运的是遇到了孙朝晖这个商界顶尖的大佬,也许附骥其后,也是能获得比一般人夺得成功的。这个机会一定是不成能错过的。 “孙董啊,您是知道的,在此之前我可是没有负责过具体的项目的,”王莉看着孙朝晖笑笑说,“我就怕您把项目交给我负责之后,我不能帮您把项目做好。别的我到并没有什么需要顾虑的地方的。” “项目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的,大的方向都是集团掌握着的,你去只是代表着公司去跟海川市交涉相关的事务而已。”孙朝晖笑笑说,“你做什么事情一向都是条理性很强的,你来朝晖集团之后,把交给你的事物都处理的熨熨帖帖的,你过去海川市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谢谢孙董您对我的信任了,”王莉笑着说,“我一定会尽力把集团交给我的事物处理好的。” “这一点我对您是很有信心的,”孙朝晖笑着说,“只是你不在董事长办公室了,没人看着我了,我的烟估计又要抽的很重了。” “这个肯定是不行的,您不觉得少抽烟了,您的嗓子清爽了很多了吗?”王莉板着脸说道,“做人一定要有自觉性的,我相信我就是不在您面前,您一定也会有这个自制力的。”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你在不在面前,我都会约束自己的。” “这还差不多,”王莉笑笑说,“我跟您说,话说了就要做到,如果被我知道了您在我去了海川市之后,并没有遵守您跟我的约定,我一定会赶回来骂……不是骂了,我会说你的就是了。” 孙朝晖笑着说:“放心吧,我这人说到就会做到的。” 王莉从董事长办公室出去之后,孙朝晖拿起手机打给了傅华:“傅董啊,您的建议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可行的,不过不能按照海川市以前跟唯一娱乐达成的协议继续履行,有些方面需要做一些调整的。” 孙朝晖向傅华提出要对协议做出调整,主要是他并不想继续沿用唯一娱乐跟海川市之间原本达成的投资协议了。现在海川市也因为唯一娱乐没有及时的支付地价款,而倾向于主张废除原本的土地出让合同。因此对原本达成的协议做出一些调整还是存在可能性的。 孙朝晖想要做出的调整是,让这个项目跟唯一娱乐脱离联系,让朝晖集团出面承接原本的项目,这样子也是可以避免再次被唯一娱乐的债权方抓着不放的。现在外面不少唯一娱乐的债权方的债权都是没有获得清偿的,他们都在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唯一娱乐的可供清偿债务的资产的,如果海川市的项目还继续跟唯一娱乐扯在一起,相应的麻烦也就会随之而来的。 傅华也是知道其间的利害关系的,听孙朝晖这么说,他笑笑说:“这个是自然的,如果孙董的朝晖集团愿意接手这个项目,海川市必然会根据情势做出一些必须要的调整的,不过具体要做什么调整,需要您派人跟海川市方面协商的。” “我自然是会派人去跟海川市政府的人员进行必要的协商的,”孙朝晖笑笑说,“不过呢,在此之前,海川市必须要先行拿出一份按照你跟我说的那个思路的方案来的,我好拿着这份方案说服集团董事会的。再是一点,你不是为了维护你的女人非要把我拉进这个局里吗?可以啊,不过您也别想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您必须也入局一起玩才可以的。” “喂喂,孙董啊,有两点您需要搞清楚,第一点是这里面可没有什么人是我的女人,”傅华赶紧撇清说道,“这里面只有我的一些旧同事和领导。再是,我前面已经跟您讲明白了,这一次熙海投资上市募集的资金,是要定向投入到金融城项目之中的,海川市那个项目根本就不在我的考量之中的。” “这个项目当中牵涉到的那个女领导究竟是你什么人,我就不跟你争辩什么了,反正你心中是清楚的,”孙朝晖笑笑说,“至于你要加入这个项目之中,这个是我愿意跟海川市进一步协商的前提条件,如果说你坚持不愿意加入到这个项目之中的话,说明你心底并不是很看好这个项目的前景的,你自己都不看好,我又凭什么看好啊?你想想吧,决定加入了,再来跟我谈相应的方案好了。” 孙朝晖说完就挂了电话,他之所以要把傅华拖进这个局中,是由两方面的因素的,一是傅华是海川市土著,对海川市的情况比较熟悉,又跟海川市的领导之间关系密切,傅华加入到项目之中,很多事务处理起来就会方便很多的。 第二点是,傅华跟他讲的这个项目的规划方向,虽然并没有细谈,但是孙朝晖却已经知道这个项目未来的投入也是不少的,而且因为前期要做一些孵育工作,也是见效比较慢的,而他刚刚在唯一娱乐身上出现了明显的投资失误,也是需要拉上傅华的熙海投资作为说服董事会的辅助。 而傅华为了这个项目专门的登门拜访他,也表明了傅华是不想让这个项目彻底失败的,他虽然不承认海川市那个女领导是他的女人,但是为了一个关系普通的女人是不会费上那么多的心思的,因此他判断傅华一定会加入到这个项目之中的。 而电话这边的傅华却是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他心中是根本就没想过要加入到唯一娱乐在海川市的项目之中的。要想把募集资金拿出一部分投入到海川市去,首先他是必要跟罗胜天和周文俊商量的,而他以什么理由来说服罗胜天和周文俊呢? 用说服孙朝晖的理由去说服罗胜天和周文俊肯定是不行的,那个只是说海川市这个项目是有利于朝晖集团的,对熙海投资却是没有任何的利益牵扯的。他总不能跟两人说他要这么做是为了帮助邵依玲吧?而且还有一点傅华需要考虑的,那就是冷子乔知道了他要去海川市投资邵依玲主导的项目,她又会怎么想呢?他要怎么跟冷子乔解释这件事情呢? 但是如果拒绝孙朝晖的要求的话,孙朝晖就不会再在海川市加大投资了,海川市高科技工业园区这个项目就算是是失败了,邵依玲的仕途肯定是会因此受到很大影响的。这也不是傅华所乐见的。孙朝晖这家伙也真是够可恶的,为什么非要把他拖进这个项目之中呢? 傅华想来想去,心中还是无法决定是接受或者拒绝孙朝晖的提议,沉吟了一会儿,他把周文俊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文俊啊,我现在有件事情是很为难的,你帮我拿个主意好不好?” “什么事情啊?” “我刚刚接了朝晖集团孙朝晖的一个电话,他说要在我的家乡海川市做一个项目,希望我能够参入进去,”傅华心中还是很想要帮忙邵依玲的,因此在跟周文俊讲述整件事情的时候,是因果倒置的,他这么做是觉得如果他跟周文俊讲了是自己先去要求孙朝晖去海川市投资项目的话,他很难讲清楚这其间的原因的,“我听了听觉得这个项目还是很有前景的,就想听听你的意见。” 第3130章 选项 “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了,”周文俊看着傅华笑笑说,“我也觉得熙海投资把全部的财力物力都投入到金融城项目是不行的,鸡蛋都放到了一个篮子去了,如果遭遇到一些风险的话,过度集中到了一个项目之中的这种做法可就是很危险的了。” 傅华心中不禁有些错愕,周文俊想的跟他原本想要表达的意思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情的,他想要这么做并没有想要分散风险的意思。不过当下这一刻,他也不想跟周文俊去分辨什么,因为如果把事情分辨清楚了,他可能要做出更多的解释才行的。 “虽然我并不怀疑罗胜天什么,”周文俊看着傅华说道,“但是,熙海投资终究是你一手创办起来的企业,如果你就这么看着罗胜天就这么继续做大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你会失去对熙海投资的掌控权的。” “打住,你别说下去了,”傅华听周文俊越说越把事情往跟罗胜天争夺公司的控制权方向去引,就赶忙制止道,“文俊啊,你要清楚一点,我们公司才刚刚走上了正轨,现在还不到内部起纷争的时候,再说了,你也不要把罗胜天想的太那个了,就目前他的表现来说,他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要跟我争夺公司控制权的迹象啊。” “你也不要把罗胜天想的太善良了,”周文俊笑着说,“现在罗胜天没有表现出要跟你争夺公司的控制权的迹象,原因很简单啊,熙海投资是你一手建立的,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罗胜天现在还是一个新加入进来的人,就算是他想要掌控一些资源,起码也是需要些时日的,现在对你最有利的地方就是,罗胜天这段时间在熙海投资所做的事情进展得太快了一点,以至于没扎得稳根基,如果他能稳扎稳打一些,熙海投资估计就没你什么事情了。” 看到傅华脸上的神情还是不很认同他的说法,周文俊苦笑着摇了摇头:“傅董啊,商场上的事情你还是见识得太少了一点,你如果生在我们周氏家族中,经历一下家族之间的内斗,你就会明白,人心这东西是最凉薄的,也是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你都无法想象为了争夺财产,人心会坏到什么程度的。” “我虽然没生在大家族之中,没经历过那些家族争产的事情,”傅华笑着说,“但是香港那边发生的一些事情我也是有所耳闻的,那些人争夺起财产来,确实是六亲不认的,不过我总觉得罗胜天应该不会这个样子的。这段时间我们三个人也都是对一些事情共同面对共同解决的,应该也建立起了一些战斗友谊吧?” 周文俊笑了起来:“到底有没有这种你所谓的战斗友谊,你可以试一下看看的,你刚才不是问我对要跟着孙朝晖投资海川项目的意见吗,同样的问题你也可以问问罗胜天,你看看他会不会跟我一样,愿意同意分散风险,把资金投一部分给海川市那个项目的。” 傅华心里迟疑了一下,他是觉得同伴之间是不应该搞这么些东西来试探的,但是周文俊的说法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现在表面上看似乎公司还在他掌控之中,但是罗胜天对这家公司的干预和影响力却是越来越多的,如果等些时日真的让罗胜天在熙海投资站稳脚跟,他会不会想办法被他从熙海投资之中排挤出去啊? 这个傅华心中可是一点底气都没有的,因为金融城的项目和资金都是罗胜天通过影响力搞过来的,这基本上就等于扼住了熙海投资眼下的咽喉,罗胜天心中现在是如何打算的,他心里可没数。也许真的应该像周文俊所说的那样子,问一问罗胜天,然后根据情况,早做准备了。 傅华心中就有一种很厌倦的感觉,他意识到商业上的争斗会是无休无止的,一件事情解决了,下一个麻烦恐怕马上就会来了,要想得到安宁,估计要彻底退出商界才可以的。但目前来说,虽然他赚的钱已经不少了,但是他还没有想要退休养老的打算的。 所以,即使厌倦,他还是要把争斗持续下去的,生命不息,斗争不已,那个商人要和气生财的鬼话根本就是相信不得的。根本就是糊弄人的毒鸡汤你要是真的相信这一点,估计早就被人吃的连渣都不剩了。这时现阶段傅华对商界的一种真实的感受。商场就是一个利益争夺的修罗场,利益就那么多,你多赚了,也就代表着别人少赚了,这就是一场零和游戏,想要共赢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 傅华就点了点头说:“好吧,我试着问问罗胜天什么意见,看看他对这件事情是个什么态度。” 周文俊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把电话打给了罗胜天:“罗先生,您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有件事情要跟您商量一下。” 几分钟之后,罗胜天就坐到了傅华的对面:“傅董,您叫我来是要跟我商量什么事情啊?” 傅华看了看罗胜天的表情,罗胜天神态还是很平和的,虽然他并没有因为熙海投资上市而有机会去香港敲钟,但是目前看上去,这一点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是这样子的,罗先生,熙海投资这一次算是买壳上市成功了,公司的一些投资项目应该也要开展起来了。”傅华笑着说,“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有些顾虑的,如果把公司全部的资金都投入到金融城项目之中,风险太过于集中了,一旦出现什么变故,对熙海投资这家公司来说,恐怕是难以承担的起来的。所以我有一个想法,最好是能够分散一些资金投入到一些别的项目之中。” 罗胜天盯着傅华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傅董啊,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还是因为周文俊刚才在你办公室里跟你说了些什么?” “不是文俊跟我说了什么,”傅华被罗胜天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我叫他来也是就这件事情征询他的意见的,你别多心啊,我就是纯粹从分散风险这个角度去想的,我记得最初你对金融城项目也是有些顾虑的,也是准备拖长开发周期,等周边的配套措施更加完备一些,才全面展开开发的。” “我当初确实是那么说过的,”罗胜天脸上明显有了不悦,“但是现在的情势不同了,现在熙海投资已经算是成功上市了,现在这段时期我们就需要尽快把项目打造出一个像样的模样出来,这样子,公司进一步增发股票就有了吸引人的点,这样子至今才能滚动起来,金融城项目也才有建成的可能性的。你们内地做地产行业现在不都是采用的这种高周转的模式吗?” 傅华看着罗胜天,笑了笑说:“罗先生,我对金融城这个项目的前景看法确实跟你想的不一样的,现在地产行业整体上是很不景气,即使能够如您想的那样子,在短时间内把金融城搞出一些模样来,在大环境的恶劣下,投资者也不一定会给出金融城很好的预期的,还不如稳扎稳打一些,采用相关地产行业一贯的拖长开发周期,降低周转,等待土地增值的那种开发模式。这个方式你应该比我更熟悉一些的,香港的地产四大天王不就是用这种模式,把一个弹丸之地的香港打造成了一个寸土寸金都不足以形容的地产王国吗?” 罗胜天看着傅华笑了一下:“傅董啊,这跟您以前的做法可是不一致的啊,以前的事情你都是放手让我来决定的,公司的发展方向也都是由我来做主的,今天怎么突然改弦易辙了,开始干预起公司的具体事务起来了啊?你在担心什么啊?” 傅华说:“我在担心如果再按照你的方针做下去的话,公司整体会被你拖入泥沼的,其实,我依旧是在按照你的设计方向在做的,只不过是放慢了脚步而已。香港那些经验也已经证明了这个办法是行之有效的啊,只是你不要为了证明自己就那么躁进好不好?” 罗胜天看着傅华的眼睛,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怎么有一种被你过河拆桥了的感觉啊?有一点你可别忘记了,刘氏企业的资金我可是随时都能够抽走的,难道你就不担心我真的把资金抽走吗?” “你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傅华并没有因此就十分的慌乱,“你应该很清楚刘氏企业的资金做了什么,你如果真的要抽走那部分资金的话,那部分资金基本上都用在买地上了,抽走资金我们之间就只有一拍两散了,钱我肯定是没有的,金融城项目的土地倒是可以转给你的,我反而可以借此摆脱金融城这个庞大的负担。而你在内地做的这一切恐怕也是要归零的,这应该并不是你的选项的。” 第3131章 方案 “其实仔细想想,你说的也不还是没有道理的,”罗胜天看着傅华突然笑了起来,“现在的经济形势确实是很不景气的,一味地不顾大势激进的推进金融城项目也不一定就是正确的,我们也需要根据形势修正下一步公司的发展规划的。据我所知,朝晖集团也是一家在商界很有影响力的公司,孙朝晖先生也是内地地产界的领袖人物,公司跟他合作搞项目,对业绩的影响也是正面的,如果傅董坚持要这么做,也是可以的。” 罗胜天见没吓住了傅华,马上态度就变了,他知道这个时候他没有跟傅华一拍两散的本钱,他目前所搞的一切都是依托在熙海投资身上,如果傅华跟他拆伙,他原本的计划就没有实现的可能性了。而且上百亿的资金的退出绝非是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不可能是说退就能马上退出去的,如果退的太快,资金的损失一定是很大的。现在他只有选择妥协一条路了。 傅华见到罗胜天妥协了,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把自己的理由说的理直气壮,冠冕堂皇的,但是心里也是很清楚他在这件事情上是有私心的。而且有些事情事先都是他跟罗胜天说好了的,现在他不肯兑现承诺了,自己也感到心虚的。 “谢谢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傅华笑笑说,“我也并不是要全盘否定你在金融城项目上的想法,我只是想要做一下微调,公司的主导项目应该还是金融城项目,不过是分出一部分资金来去跟朝晖集团合作一下,等金融城项目前景更加明朗了,我们再把资金全部投入到金融城项目上也是不晚的。你说对吧?” “还是你做事情比较有经验,”罗胜天笑笑说,“我前面根本就没什么实际操作经验,难免思路会有些偏差,你这么一调整,感觉上就顺当多了,而且也能分散风险,我赞同你的这种调整的。” 傅华看了看罗胜天,虽然罗胜天是笑着表示赞同的,但他相信罗胜天心中一定不会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毫无芥蒂,在熙海投资这件事情上,罗胜天已经受过一次明显的挫折了,本来是想着站在台前代表着熙海投资去敲响上市钟的,结果费了半天劲,最终代表熙海投资敲钟的却是他和周文俊。他错失了一次在香港商界面前闪亮登场的机会。 不能快速推进金融城项目,可以看作是给了罗胜天第二次的挫折,傅华可以理解罗胜天没能代表熙海投资在香港商界面前亮相的失落,他心中自然是憋着一股劲想要在香港商界面前,特别是在刘氏企业父子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是现在快速推进金融城项目的想法又遭到了他的明确反对,如果换作是他,他心中也一定会更加失落的。 但是傅华却并没有因为罗胜天心中很失落,就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在说服罗胜天的时候,其实也说服了自己,他现在真的是觉得快速推进金融城项目是不明智的,即使他在跟罗胜天谈话之前,他心中的想法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人有些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本来是想忽悠一下别人,结果忽悠到最后,自己反而先信了。 他相信是因为他开始觉得罗胜天在这件事情上执念太深了,为了向刘家父子证明自己,居然拿出了内地发展地产行业的惯常做法来作为依据。其实傅华觉得内地高周转的模式虽是目前开发商赚钱对抗风险的“法宝”,同样也是堆积风险的利器之一。施工方在高周转的“催促”下,是否能严格按照安全作业规程或标准进行施工难以保障,房屋建造质量也因此面临拷问。 对于高周转带来的质量问题,有专家认为,有两个层次的理解。第一是工程本身的质量问题,第二是质量问题的外部影响。从第一个角度看,涉及到与企业工程质量的管理、经营等,若是过快强调业绩增长,那么工作难免会不到位,质量问题就会频频出现,甚至影响后续项目的开发。第二是不断叠加的质量问题,会有各类新的风险,例如市场信心降低,进而影响企业的持续发展。 质量方面的问题不容小觑,但是傅华觉得质量问题带来的风险还是次要的,更为重要风险其实是在于金融城周边市场环境并没有被孵育成熟,周边的地价还不足以让金融城这个项目建成之后,马上就能实现很好的收益的。 最直观的一个点是,金融城项目周边还是不够繁华,如果在那个地方进驻到商业综合体之中,根本就没有相应的买气,没有买气,那些商业综合体就不能让进驻的商家实现盈利,如果进驻的商家不能实现盈利,作为金融城的开发商就无法通过出售或者出租来实现开发的目标了。 也就是说,金融城现在并没有解决掉最根本也是最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商业环境还没有被孵化成熟,开发商并不能通过出售或者出租来实现盈利。高周转的最根本的基础是能够快速的兑现盈利,如果没有这一点作为基础,高周转也就无法实现了,大量的资金就会沉积在项目上,活钱就变成了死钱,公司也是会被拖垮的。 这也是傅华觉得罗胜天想要实现高周转是不太可能的地方,金融城所在的呼家楼那个地方,还是有些荒凉的城乡结合部,在那里建起与金融相关的商业综合体,根本就没办法吸引到相应的金融企业或者其他商业企业的进驻。 这一方面香港的开发经验就是很成功的,前些年几大家族在北上广都是拿了一些商业地产在开发的,他们的开发模式却是低周转,尽量的拖慢开发的速度,拉长开发周期,等周边的商业环境被孵育成熟了,这才把开发项目上市兑现,不用说别的,一些项目光是低价,就已经实现了几十上百倍的增长,这样做自然是赚的盘满钵满的。 但是现在的罗胜天一定是没有这个耐心来拖长到几十年的周期来实现开发盈利的。他已经被压抑了那么长时间了,现在终于逮到机会了,肯定是不会再来等待几十年的。 所以说,虽然罗胜天哑忍了他,跟他维持住了表面上的和气,不代表他们之间就已经没有问题了。罗胜天跟他之间与他跟周文俊之间的状况并不是很相同的,罗胜天加入到熙海投资本来就是十姑娘跟他之间的一场交易,双方各有所图,除此之外,他们之间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基础本身就不是牢固的,随时都是会发生变化,即使他们现在为了各自的利益不得不维持着表面的和气,但是一旦形势转变,罗胜天背弃他有了可能性了,他们想在这种伙伴关系随时都是会拆伙的。 傅华本身就对罗胜天有着一定的警惕,现在在发生了冲突了之后,他对罗胜天的警惕之心就更重了。这也是一种无奈吧,即使他觉得自己的决定才是正确的,但人更多的是按照自己的情绪去决定事情该怎么做的,而不是按照是不是正确的去做决定的。 更何况除了受情绪影响之外,正确或者错误本身就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的,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别人也许会觉得你错得离谱,人都是会按照自己认为是正确的方向去做事的。 这是人性本身固有的东西,谁也没办法改变的,就是想要改变傅华也是觉得他没有这种能力的,只有多加小心不让罗胜天搞什么花样就是了。 罗胜天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孙朝晖:“孙董啊,谢谢您邀请我加入到海川市的项目之中,我接受这个邀请。” 孙朝晖心里暗自好笑,他越发的觉得傅华跟海川市的那位领导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了。不过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眼下他倒也并不想去拆穿什么的。 孙朝晖就笑笑说道:“那就合作愉快了,现在我就等着海川市拿出具体的合作的方案来,然后我们再来商谈细节的问题好了。对了,朝晖集团目前负责这个项目的人是我的助理王莉小姐,就是负责接待你的那个女士,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跟她联系,她会把相关的情况反馈到我这里的。” 傅华知道这个项目虽然放在一般人眼中规模并不小,但是在孙朝晖这个级数的企业家眼中,却还是没有重要到亲自处理的程度,让他跟助理联系才是更为正常的做法。 傅华就笑笑说:“行啊,孙董,等回头我让海川市拿出具体合作的方案之后,我会跟王莉小姐接洽的。” 孙朝晖笑笑说:“那就这样吧,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 傅华结束了跟孙朝晖之间的通话之后,就开始像要怎么样去跟邵依玲说这件事情了。 第3132章 够本了 几乎是在胡瑜非看到李粟生被有关部门带走的同时,云峰集团的高宏就得到了相关的消息。不过他可无法做到像胡瑜非那样子的沉得住气。这倒不是因为周芸芸是李粟生介绍给他的缘故,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一个女人的问题就是小问题了,即使这个女人牵涉到的关系再复杂,恐怕也没有人会拿这个女人跟他们说事的。 令高宏紧张的是他和李一粟之间曾经一起合作过的别的事情。说到底,他们之间就是一种彼此利用的关系,你帮我,我帮你,在彼此权利边际能够影响到范围之内,他们都会给对方提供尽可能的帮助,因为这种帮忙也就相当于帮自己。这种互相帮助,能尽可能地扩大彼此的权利边际,从而都能获取更大的收益。 李粟生是他们这个圈子的权力链条中的一环,现在这一环出了问题了,高宏也没办法保证这个问题不会蔓延到他的身上。特别是,他算是这个圈子中跟李粟生走的最近的一个人,此前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他们合作过很多的事情,彼此都是从合作中受益的,有些事情甚至是明显超出了一些必要的界限的。 在李粟生被相关部门采取措施之前,高宏并没有觉得超出必要的界限对他和李粟生来说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以他们两家家族的影响力,一些小小的逾越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也没有人会拿这些向他们兴师问罪的。但是李粟生的被采取措施,传递给了高宏一个危险的信号。 这个危险信号就是他和李粟生的一些行为,特别是逾越出了必要界限的一些行为,其实都是在有关部门的掌握之中的。如果有关部门想拿这些做做文章,随时都是可以把他们给控制起来的。李粟生还算是他们这个圈子之中做人做事最低调的一个,但依旧还是没逃出有关部门的掌控。 这个态势自然是让高宏心中十分紧张的,相较而言,他做事情比起李粟生来说,就更为高调和出格的。他自然就很想知道,李粟生这件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去发展,是把人叫去轻轻的教训一顿就放回来呢,还是一查到底,绝不轻恕。 高宏一方面注视着这件事情官方发布的消息,一方面找到一些跟高家很亲近的关系询问李粟生究竟牵涉到了什么事情,是什么事情超出了相关部门对他的容忍程度,这才会对他采取断然的措施。 但是他打探回来的情况以及官方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却是越发的让他感到不安的。官方的消息面上,对这件事情一直是很平静的,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的部门站出来对李粟生被控制这件事情发表观点和看法的。而私下里他也没从朋友那里得知更多的消息。台面上台面下,好像都是一个封闭消息的状态。 这种状态之下,没有消息可能就意味着坏消息了。因为李粟生和他这样子的人,都不是什么平民子弟,他们的动静观瞻都是会影响到一批人的荣辱的。通常情况之下,如果对他们这样的人采取了行动了,一定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给出相应的说法,好安定人心。 现在消息面封闭,官方也不给出响应的说法,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李粟生牵涉到的问题严重而且复杂,官方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查清楚,要等着查清楚了,才会有相应的结论的。 现在的事情完全是一种混沌状态的,什么事情都是含糊不明的。而一些境外的媒体对此的报道也是众说纷纭,各种说法都有。有说李粟生这些年来李用父亲的影响力,侵吞了大量的国有资产,已经富可敌国,严重的扰乱了国内正当的经济秩序,高层对此忍不可忍,所以才不得不采取断然措施。 也有说李粟生不过是代罪的羔羊,是更有权势的人的白手套,现在他牵涉到了一些严重的事情,有可能会让他身后的人曝光,他身后的人为了保护自己,才不得不断尾求生,把他抛出来作为戴罪的羔羊…… 虽然这些说法并不靠谱,更多的只是一种望风捕影的猜测,但是高宏在没有彻底搞清楚李粟生究竟牵涉到了些什么之前,他的心是无法安定下来的,因此当下他最为迫切的就是怎么找到渠道跟李粟生联系上,并且搞清楚李粟生现在的状态,以确保李粟生不会把他也牵连上。 这个途径高宏是有的,但是这是高云峰也就是他爷爷所作的安排,这是一步保护高家的暗棋,不是紧急到一定的程度,是不能动用的。因为一旦动用,这步暗棋见了光,棋子就要为他自己的行为付出很为惨重的代价,甚至因此被牺牲掉。 这步暗棋相当于古代的死士,高云峰是一个熟读历史,很有智略的人,他在从岗位上退下来之前,就意识到高家算是这片土地上已经成了顶峰的存在。佼佼者易折,很难说以后的日子高家会遭遇到什么样的风浪,安全起见,他就在一些位置上暗中布下了一些人。 平常时刻这些人跟高家之间并没有任何明显的联系,高家对他的帮助也是在暗中进行的,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让人从这些上面把他们跟联系起来。如果不发生什么危及家族的事情,死士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被用到的。 但是到了一些关键的时刻,一些事情会危及到家族的存亡了,这些人就会发挥出他们应有的作用了,保护高家度过风浪。当初高云峰跟他和他父亲交代这种安排的时候,高宏都有些像是听故事一样,甚至他还觉得爷爷的这种安排有些可笑,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几十年都沉潜在台面下,就是为了等高家在关键时刻的召唤呢?又有谁的观点会这么陈旧,几十年都在笃信这种忠仆之类的封建信念啊? 但正当他都要忘记这个安排的时候,却出现了可能需要用到这个安排的时候了。高家虽然还在政坛上有些余威,但是已经呈现出了逐步离开核心的态势。高家家族的重心已经逐步转移到了他的云峰集团身上。如果云峰集团不出什么问题,高家还是可以继续兴旺一段时间的。 但是如果云峰集团出现了一些重大的问题,比方说被李粟生这一次的事件给牵连上了,云峰集团给李粟生做了陪葬的话,那么高家也会因此而一蹶不振的。有些时候家族的命运,尤其是一些有影响力的大家族的命运,往往都是会瞬息万变的,上一刻还是一时风光无俩,下一刻却是会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所以高宏觉得眼下真是到了动用死士的时刻了,只是他现在心中也没有数,他动用了死士,死士会不会发生他想要的那种效用呢?不过他好像也是没得选择的,不动用死士,他现在也就只能坐等着事态发展下去,至于李粟生的事情会不会牵连到高家身上,牵连到了的话又会对高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这些都是不在他掌控之中的,他就只有听天由命的份了。 他这些年掌控自己的命运惯了,自然不会就这样子什么都不做的,于是他就按照他爷爷的交代,通过一些不为人知的渠道,把他想要做的事情交代了下去。接下来,他就要等着死士发挥应有的作用了。他内心中暗自期待,他爷爷当年费尽心机布下的这步暗棋还有效,还能发挥出这步暗棋的作用。 相比起高宏来,李粟生此刻却是心情轻松的很多的,他此刻正待在了郊区的一个疗养胜地里,除了不能离开,不能跟外人接触,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这种状况比他预想的要好的太多了,最起码并没有什么人黑着脸每天来逼着他交代问题。 不过他也并没有因此就觉得自己的问题不严重,更没有事情会很快就结束的想法。如果事情真的是很快就会结束了的话,他也不会被软禁在这个疗养胜地之中的。并没有人来逼他交代什么,只是相关部门对他父亲的尊重,估计相关部门还需要些日子来彻底查清楚他所牵涉的问题,等问题都查清楚了,也就到了该给他相应处分的时候了。 估计自己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所以李粟生心中反而还有些坦然,他的后半辈子已经享尽了能够享受的荣华富贵,已经拥有过了最满意的女人了,该做好的安排都已经安排了,父母也已经不在了,妻儿在他身后,生活上也是不会受什么影响的……此刻,他有一种此生无憾的感觉,所以也不在乎以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了。 他心中就想到了一句很阿Q的北京大爷当年上刑场的时的豪迈的话,爷这一辈子活的够本了,就算是此刻把脑袋给掉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罢了。 第3133章 入眠 有人在敲他房间的门,李粟生看了一眼戴着的上海牌手表,差一刻就到了晚上七点钟了,这个时刻是例行送晚餐给他吃的时间。为了避免他跟外界的人接触,三餐都是定时有人送到房间里来的,李粟生就笑着说:“进来吧。” 门开处,一个三十多岁的相关部门的男性工作人员站在了门口,李粟生并没有去问过这个男人具体叫什么名字,这个男人也没跟他做过详细的自我介绍,只是知道他姓王,负责一日三餐给他送饭。李粟生就笑着说:“谢谢你了,小王,每天都要给我送饭吃。” 小王笑了笑:“不客气了李先生,把返给您放哪里啊?” “你放茶几那就好,”李粟生笑笑说,“我也有点饿了,马上就会过去吃的。” 小王就把饭菜放在了茶几那,例行的四菜一汤,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却是很注重营养搭配,荤素皆有,口味偏清淡一些,跟李粟生在家时的口味差不许多,反正李粟生吃得还算是习惯的。 小王把一样样的菜色都摆放在了茶几上,碗筷也给李粟生摆好了,这才退到了门口,笑着对李粟生说:“李先生,请您慢用。” 李粟生冲着小王点了点头,笑笑说:“谢谢你了,我一会就吃。” 小王就退出了房间,李粟生就走到沙发那里坐下,看了看四菜一汤,不禁笑了笑,心说还不错吗,一个清炒白菜心,一个辣椒炒花蛤,一盘芹菜炒肉,还有一个老醋蛰头,那个汤闻了闻,有一股浓郁的羊肉味道,应该是他喜欢喝的酸辣羊肉汤了,这四菜一汤搭配的让他很有胃口,于是拿起筷子就吃起来了。 虽然这四菜一汤他都很喜欢,李粟生也并没有大吃特吃,他很相信中医的养生之道,知道晚餐要吃好吃少,吃到了七分饱,他就放下了筷子。 过了一会儿,小王进来把碗筷都收走了。李粟生现在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单独的小院,院子里有一个小小的花园,吃完晚饭之后,他就到花园里散了一会步。这个小院好像是清末时期某个官员的私宅,院落里的花园都是建的不错,什么石榴树、月季花之类的北方原来常见的园林植物都有,环境是相当的不错的,要不是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尴尬,李粟生都觉得给他这样一个小院养老其实也是蛮不错的。 在花园里一个人溜达了半个多小时,李粟生觉得基本上可以达到消食的作用了,就回到了房间。回到了房间之后他也并没有马上就洗漱休息,他习惯于晚上上床睡觉之前看点书什么的,就拿起了床头放着的一本书看了看起来。 书是相关部门帮他准备的,是一本老将军的回忆录,这里能够给他提供的或者说能允许他看得估计也只有类似的书籍了。李粟生之所以选择看这本书,只是因为这个老将军是他父亲李一粟的老部下,他想看看当年他父亲在那些铁血戎马生涯是怎么度过的。 虽然是回忆录,但也不见得就一定是真实的记录,这里面有些事情回忆的人因为记忆的错失,记录的情况也许会有些偏差,又或者回忆的人为了美化自己或者掩饰自己,也是会故意的让记录偏离事实的真相的。不过这作为消磨时光的读物也还是不错的。 看着看着,李粟生被书中的一段记录给逗笑了,原来老将军回忆了一段他被敌军包围,四面楚歌,山穷水尽的经历,老将军说当时他想起了很多牺牲的先烈,想起了伟大的领袖,想起了中国革命尚未成功……总之他想起了一切能够激励他活下去的事务,在这些事务的激励下,他坚持等到了救兵,而没有因此就放弃生命。 李粟生之所以觉得这段记录好笑,是因为他知道在这生死的关头,能让一个人坚持下去的只有他强烈的求生欲望,至于那些没用的东西在当下就算想起来也根本就没有作用的。李粟生敢百分之百的肯定,老将军回忆录这一段的经历肯定是抄别人的。又或者这份回忆录本身就是老将军的秘书班子代笔的。 在解放初期,这种代笔的情况还是很多的,那些戎马一生的战将们肚子里大多没有多少墨水的,他们口述一些东西然后让秘书班子整理,于是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看完了这段有趣的回忆录之后,李粟生看了看他手腕上的上海表,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到时间应该休息了,他就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上床躺下很快就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小王注意到李粟生并没有出房间来进行早锻炼,这多少让小王感觉有点反常,李粟生这个人是一个生活极为规律的人,作息都是有着一定的时间安排的,通常七点多一点,李粟生就回到院子里走走步踢踢腿,锻炼锻炼的。今天怎么都到了七点半了,他还没从房间里出来呢,是不是病了? 小王就敲了敲房间的门:“李先生,七点半了,您要不要出来活动一下啊?” 房间内并没有任何的回应,似乎李粟生还在沉睡,小王就加大了敲门的力度:“醒醒啊,李先生,七点半了,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房间内依旧静寂得很,李粟生对他的敲门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他看管李粟生一来从来都没出现过的情况,小王就有些沉不住气了,也不顾得没征得同意就开门李粟生会不高兴的,就直接用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内一切都井然有序,跟他昨晚离开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床头柜那里放着一本翻开的书,李粟生则是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简单的盖着一张毛巾被,对他没经过同意打开门闯进来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小王就有些不好的预感:“李先生,您今天怎么还没起床啊?是不是病了?” 李粟生还是躺在那里没什么回应,小王就过去看了看李粟生的情况,李粟生闭着眼睛面色平静的就那么躺着,对他的出现丝毫没有什么反应,小王就壮着胆子伸手去李粟生鼻子下试了试李粟生的鼻息,李粟生已经没有了呼吸,一代枭雄就这么平静地离开了人世。 情况很快就汇报了上去,因为李粟生身份的敏感性,相关部门也不敢轻易的对他的身体进行什么检验,就请示了上级部门应该如何去办。上级部门鉴于李粟生对这块土地的贡献以及李家的影响力,也是不想要对李粟生的尸体做什么检验的,就指示说,征求家属的意见,家属想要怎么做,就按照家属的意见去办理就好了。 李粟生的妻儿也没提出什么出格的要求,只是说看不出李粟生发生了什么意外,既然他这么平静的走了,那就不要再去惊扰他什么了。一切就到此为止吧。国人向来是死者为大的,李粟生出现了这种情况,好多事情也就失去了追查下去的可能了,上级领导也就同意了李粟生家属的要求。 傅华是在晨早新闻中看到了李粟生家属发布的讣告的,讣告说李粟生在昨晚睡梦中平静的离去了,遵照他的遗嘱,家属决定丧事一切从简,不举办任何的告别仪式,火化后骨灰会按照李粟生生前的环保理念全部撒入大海。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傅华心中一点都没有感到喜悦或者是轻松,相反他心中还有一丝丝的悲哀,像李粟生这么强大的对手居然就这么轻易的不在了,人的生命是不是也太脆弱了一些啊?这时他就想到了那句老话,人死如灯灭。 古时人们用的是油灯,而油灯吹口气就能吹灭的,也就是说死个人就像是吹一口气那么容易的。而人一旦是不在了,他留在这世界上的痕迹也会很快就消失的。有的人还会留下骨灰给后人凭吊,而李粟生这种把骨灰都撒入到大海中的,更是连一点凭吊的寄托都不肯留下。 傅华倒是觉得李粟生这么做反而更彻底一些,并没有任何的事务能够证明人死之后还有灵魂的存在的,所以人在死亡后意识就会消失,对这个世界就失去了一切的感知,后人凭不凭吊死者是不会感知的,留下骨灰这种形式某种程度上更是为了活着的人的,是活着的人想要凭借着骨灰纪念死去的人。 既然这些对死者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还不如洒脱一点,把骨灰撒入大海,消灭掉留在这世界上的一切痕迹的。实际上,如果你做了对别人有意义的事情,就算是你什么都没留下,别人也是会把你铭记在心的。 傅华觉得在这一刻肯定是会有不少的人把李粟生铭记在心的,因为他这一死,很多事情就被他带进了另外的世界之中了,很多人也不会再因为李粟生而寝食难安,就像李粟生平静地离开了一样,今天晚上很多人也就可以平静的入眠了。 第3134章 顾虑 傅华觉得自己也算是一个可以因为李粟生的死安心入眠的人,李粟生算是他遇到的有数的几个比较棘手的对手之一,即使被相关部门采取措施了的那段时间,他依然无法安心的无视李粟生的存在,因为他知道只要能够得到喘息的机会,李粟生依然是能够置他于死地。现在李粟生彻底的长眠了,他再也不用担心来自李粟生方面的打击了。 这时他的手机滴的响了一声,有信息进来了,打开一看是邵依玲的,信息里面写着:你这混蛋,这么长时间都没跟我联系了,是不是忘记答应我什么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他自然是没有忘记答应邵依玲帮她想办法解决高科技园区的问题的。他也为此专门找过孙朝晖沟通过的,孙朝晖也答应了他准备联手在海川市进行投资,从而帮助邵依玲从根本上高科技园区烂尾的问题。 但是他却是不能就这么简单的让邵依玲的海川市跟孙朝晖的朝晖集团直接建立联系的。因为即使孙朝晖被他说服愿意去接下唯一娱乐在海川市的烂摊子,也不意味着海川市无论拿出什么样的方案孙朝晖都是会接受的。他必须要让海川市拿出一个相当有说服力的方案来给孙朝晖看,让孙朝晖觉得在海川市投资是值得的,这样子事情才能得到完美的解决。 不过傅华不觉得邵依玲的那些手下有拿出让孙朝晖眼前一亮方案的能力,海川市从胡俊森离职副市长之后,现有的干部基本上都是些庸才,没有一个是那种起到带头作用的将才,这些庸才你给他们一个方案让他们去完善还可以,让他们创造性地拿出一个方案来却是很难做到的。包括邵依玲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傅华这几天一直都在思考着先行拿出一个方案的框架来,让邵依玲和她的手下完善一下再拿出来给孙朝晖看,这样子才有可能说服孙朝晖这个极为精明的家伙。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他也好久没跟海川市方面发生什么交集了,所以这个方案的做出难产。但是为了邵依玲,即使头疼他依然还是需要把方案做出来的,谁叫他当初没有很好的约束住自己呢。 傅华就回了一条信息给邵依玲:你的事情我敢忘吗?我心中已经有了解决方案了,只是还需要你们那边做一些适当的调整,你等我电话吧,具体的到时候我会在电话上跟你商量的。 傅华的信息发出去之后,很快就接到了邵依玲第二条信息:你什么意思啊?你是真有了解决方案了,还是想要拿这话来敷衍我啊?我跟你讲,你要是敷衍我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啊! 傅华心中这个气啊,他费了半天劲,不惜得罪了罗胜天才找出了解决的方案,邵依玲却觉得他在敷衍她,这个女人真是够不讲理的,他就回复道:邵依玲,你这可过分了啊,你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敷衍过啊?告诉你有方案了就是有方案了,你等我电话就好了。 邵依玲却是一步都不肯放松:那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啊?你总得给我个时间界限吧。 傅华就更加的恼火:要你等着你就乖乖的给我等着,你要是没有这个耐心,你找别人好了。 邵依玲发了一个赔笑的表情过来:你是老大,什么都听你的总行了吧?爱你哦。 傅华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和邵依玲之间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彼此对对方都有着一些眷恋,彼此都有着自己不能放下的东西,所以他们之间总是或即或离。但这也可能使他们最好的相处方式了,因为邵依玲心中是有着比他更为重要的,更难以割舍的东西。 傅华就出门开车去了海川大厦,刚在办公室坐下来,罗胜天就敲门走了进来,做到傅华的对面问道:“李粟生死了,你知道吗?” 傅华看了罗胜天一眼:“新闻上看到了他的讣告了,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罗胜天追问道,“十姑娘说她的消息渠道显示,李粟生这段时间身体一直都很正常的,而且像他那种身份的人,就算是被采取措施了,也一定有人会负责监控他的健康状况的,怎么就这么连个具体的说法都没有就没了呢?” “这我怎么知道啊?”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华注意到了罗胜天眼神中的惊疑,马上就明白了罗胜天心中想的是什么了,他不禁笑了起来,“喂,你不会在怀疑这件事情跟我有关吧?” “不是你对他下的手吗?”罗胜天眼神中的怀疑并没有因为傅华的反问而有所减少,“好像你应该算的上这个世界上最恨他的人之一吧?” 傅华心中是明白罗胜天心中是在担心什么的,十姑娘之前让他帮助罗胜天,肯定摸过他的底,知道他社会关系复杂,朋友之中是有能够搞死李粟生的那种人的。而罗胜天现在在北京在熙海投资这里,身份是有些尴尬的。 原本罗胜天和熙海投资之间是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傅华想借助十姑娘的关系对抗李粟生对他的迫害,十姑娘借此就想让傅华帮助罗胜天借助熙海投资登上香港商界的舞台。原本双方算是合作的还不错的了。 罗胜天虽然并没有如愿的代表着熙海投资在港交所敲响上市钟,但是借助资金的力量以及十姑娘的影响力,依然还是控制着熙海投资业务的发展方向。傅华也借助十姑娘的势力,顺利的让熙海投资在港交所上市交易了。双方在熙海投资这间公司中还维持着势均力敌的影响力。 但现在李粟生突然就死掉了,一下子就让双方之间的天平失衡了,因为没有了李粟生的存在,傅华就不是很需要十姑娘对李粟生的制衡了。傅华得到了更多的自由,相应的罗胜天在熙海投资之中的控制力也就减弱了很多。 傅华刚刚否决了加快金融城项目的资金投入和建设进度的方案,已经表明了单纯凭着资金的力量已经是不能牢牢掌控着熙海投资这间公司的控制权的。而且这么庞大的资金已经完全的进入到了熙海投资公司之中,这就有点货到地头老的意味。 主动权已经转移到了傅华这一方的手里,要想要撤资是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就能实现的。傅华也因为实际掌握着熙海投资的控制权,有了更多的余地来应对罗胜天可能撤资的威胁。这种状态下,傅华除掉李粟生已经不是仅仅因为他是这世界上最恨李粟生的人之一了,也是除掉李粟生的最大的受益者了。少了李粟生的存在,傅华也就有了摆脱十姑娘和罗胜天的可能了。 这些在傅华来海川大厦的路上还是没有意识到的,但是罗胜天急吼吼的跑来问他是不是他做掉了李粟生,确实让他完全意识到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他心中不禁暗自苦笑,他并不是一个野心很大,一心的想要发达的人,相应的也就没有去对付十姑娘和罗胜天的想法,他更愿意维持一个现状,既帮助罗胜天和十姑娘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也是可以借势让熙海投资成为一家有规模的公司。 但是,罗胜天和十姑娘会这么继续相信他,会维持着他们之间的势力均衡,让熙海投资顺利发展下去吗?这个他心中还真是一点底气都没有的。因为他和罗胜天之间就是一种利益的结合,而不是一种道义上的结合,到现在为止,他和罗胜天之间也并没有建立起那种完全的信任度,这样一种关系就相当于把房子的基础打在了沙滩之上,即使房子被建得很漂亮,随时也会因为基础的不牢靠而彻底的崩塌的。 傅华心中此时却还是没有要跟罗胜天产生纷争的想法的,他看着罗胜天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对李粟生之死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只能告诉你,我对这件事情的发生也觉得很意外,不错,我确实是很恨李粟生,有机会的话我自然也是很想除掉他的。但问题的关键是我并没有这个能力的。这段时间里,李粟生之所以会销声匿迹,其实是因为他已经被内地的有关部门控制了起来,失去了人身自由。如果我有能力在有关部门控制着李粟生的时候,让李粟生能够无疾而终,那我也太神通广大了一点啊,你用用脑子想想,就知道这种可能是不存在的。” 傅华见罗胜天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神情和缓了下来,就知道他并没有完全打消罗胜天心中的顾虑,便继续说道:“罗先生,我们虽然并不是什么交情深厚的伙伴,但是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彼此是什么个性多少也知道一些的,你进入到熙海投资所图甚大,而我呢,也不是什么眼光短浅小富即安的人,我想我们之间还是有合作下去的必要的,你说是吧?” 第3135章 解套 罗胜天看着傅华别有意味的笑笑:“我也并没有说要从熙海投资中撤出去啊,只是接连发生了这些事情让我不得不重新对您这个人审视一番了。跟你说实话吧,我发现前面我真的是有点小看了你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不觉得我发生了什么变化了,到现在为止,我心中对罗先生依旧是秉持着最初的观点,我还是想要跟您合作搞好熙海投资的,我也不希望您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一直以来,我们之间都是坦诚相待的,希望以后还是这个样子的。” 罗胜天又看了傅华一眼,呵呵笑了起来:“这个我倒是体会到了,那好吧,我们就这样继续合作下去吧。” 罗胜天说完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明白虽然他和罗胜天在熙海投资之中的合作方式还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但是在罗胜天心中,却是有了跟最初截然不同的感受,未来的合作他一定会对自己提高警惕的。同样的,他心中对罗胜天也是多了几分防备的。 几分钟之后,周文俊敲门走了进来:“我看你一来,罗胜天就找过来了,是不是跟李粟生的死有关啊?” 傅华点了点头:“李粟生一死,他少了制衡我的手段了,就有些怀疑是我做的,他也太瞧得起我了。” 周文俊看了他一眼:“说实话,李粟生死的也太突然了一些,连我都觉得这里面好像是有阴谋的,加上你刚刚否决了他加快建设金融城项目的计划,他怀疑你也很正常的。唉,接下来熙海投资相处融洽的局面很可能就会不在了。” “我也不想这个样子的啊,”傅华苦笑着说,“但是你说得对,如果不对罗胜天在熙海投资的行为加以制约的话,这家公司迟早都是会变成他的了。好在眼下来看,他还是必须要用到我们的,所以他和我们之间的和平还是会维持一段时间的。” 傅华心中很清楚,他现在跟罗胜天之间是一个互相需要对方的局面,罗胜天如果在这个时候跟他拆伙,将会蒙受很大的损失。而他也是希望借助罗胜天让熙海投资真正的再上个台阶。所以虽然罗胜天和他互相忌惮,但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也不得不暂时维持着这个表面的和平。 但是一旦情势发生变化,罗胜天有办法全盘掌握住了熙海投资的局面了的话,恐怕他将会毫不容情的将他清洗出熙海投资的。 “但是你也得小心些自己的安全,”周文俊说,“毕竟罗胜天身后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善类。” 傅华也知道罗胜天的父亲以及十姑娘都是在香港道上拥有了强大力量的人,真要冲突起来,那帮人也不知道会采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他,所以他始终对罗胜天留着几分余地的,避免跟罗胜天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现在看来,他暂时还没有人身安全方面的危险。 他现在面临的危险并不是来自十姑娘和罗胜天方面的,而是那帮接替胡毅福接手那个线上博彩游戏的博彩集团,那才是真正可怕的势力,相比起来,十姑娘这边恐怕就算是容易对付得了。傅华点了点头说:“这点我心中也是清楚的,我会小心应对的。” 提醒完了傅华,周文俊也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傅华坐在办公室里开始思索眼下这个局面该如何的应对了。熙海投资在港交所顺利借壳上市,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接受了薇薇安的帮助了,薇薇安的一千万美金可不是能白拿的,他必须要履行跟薇薇安站在同一阵营的承诺。也就意味着未来他和那个博彩集团之间必然是要有一战的。 这才是傅华眼下最大的难题,对此他心中还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他脑海里突然有一个想法,要不要把十姑娘也拉进这个对付博彩集团的战局啊?毕竟他是为了实现熙海投资顺利上市才不得不借助薇薇安的力量的,这实际上也是间接的帮助了罗胜天的。 十姑娘身后的力量在香港也是不弱的,也许可以跟那家博彩集团斗上一斗的,只是怎么将十姑娘拉进来倒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而且这想法本身就是在玩火,稍有不慎,不但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还可能将自己给填进去,所以这真是需要好好计划一下的。 眼下傅华对此还没有什么好的思路,他就暂时把这个想法给放下了,拿起电话打给了邵依玲,他想要跟邵依玲聊聊唯一娱乐那个项目的问题。邵依玲很快就接了电话,傅华笑着说:“邵市长,你的高科技工业园的事情我通盘的想了一下,觉得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已经不能再去依靠唯一娱乐那家公司了。” “废话,这还用你考虑啊,唯一娱乐公司现在一堆的债权人跟在屁股后面等着要钱呢,”邵依玲很不高兴的说道,“我当然知道再去依靠它是不可能的了。你最好是给我一点有建设性的建议,别用这种废话来敷衍我。” 傅华听出了邵依玲语气之中的焦躁,知道她肯定因为这个事情受到了不少的难为,说起来这苦头也算是她自找的,当初他曾经提醒过她唯一娱乐这家公司靠不住的,但是急于出成绩的邵依玲却是把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傅华笑了笑说:“我不会敷衍你的,我已经跟朝晖集团的孙朝晖谈好了,让他的朝晖集团出面代替唯一娱乐继续做这个项目,不过项目规划的内容要做一些微调,朝晖集团是做地产行业的,你需要把规划的方向往地产方面做一些倾斜。” “这个嘛,恐怕是有些难度的,”邵依玲听完傅华的话并没有感到欣喜,因为国家现在收紧了房地产开发方面的政策,对一些打着别的名头却行地产开发之实的项目也是严加管控的,再说了,高科技园区以唯一娱乐作为核心企业,是以唯一娱乐公司是一家高科技公司作为卖点的,现在换成了一家著名的地产开发公司,开发的还是地产项目,资金倒是不成问题了,可是高科技园区不就成了挂羊头卖狗肉的了吗? “傅华,你这个并没有实质性的帮我解决高科技园区的问题的啊?”邵依玲苦笑着继续说道,“转换成房地产项目算是什么高科技园区啊?再是国家在政策方面对此也是不支持的,你这个思路我没办法给省里交差的。” “你别着急嘛,听我把话说完,”傅华笑笑说,“我当然是知道现在国家的政策了,我的意思并不是你单纯的去做地产项目,而是要加入科技和娱乐的的因素,比方说你要搞一个主题乐园了,主题乐园如果搞起来了,周边的配套设施也就会相应的跟着建设起来了,你再适当地在周边搞一点土地给朝晖集团开发,他自然是乐于接受的。” 邵依玲沉吟着说道:“这个能行吗?” 傅华笑了笑说:“当然是能行的,不过呢,你也不要孤立的去搞一个主题乐园,你的思路应该放得更宽一点,其实呢,海川市是有着很多优质的旅游资源的,紧邻大海,又有着道教的名山,本身又是避暑圣地,有山有水有沙滩,单纯地去开发一个点,不会造成什么大的影响的,但是你把这些联结起来,全面综合的去发展,就可以形成一个规模效应,从而形成海川市新的经济增长点。”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的,”邵依玲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不过如果按照你这个思路去规划的话,恐怕是要做一篇大的文章出来的,这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把问题给解决掉的。” “你怕把文章做大吗?”傅华笑笑说,“其实吧,海川市不论是从哪方面讲,条件都是很不错的,但是他的经济始终是不温不火,徘徊在二三线城市之列,问题的根源就在于执政者始终没有拿出一个在全国范围内打得响的名片,你如果能够以主题乐园为基点,以科技作为内涵,打造出一片旅游地产项目出来,很难说海川市不能在你手中获得很大的提升的。” 邵依玲笑了:“你说的倒是天花乱坠的,不过呢,我还是要跟相关的部门研讨一下,看看有没有实现的可能性。” “整体的规划你倒是可以慢慢的去研讨,”傅华笑笑说,“不过呢,眼下你急需要解决的是高科技园区的事情,现在孙朝晖愿意接手,我也准备跟着凑凑热闹,所以你必须要尽快地拿出一个能够吸引到朝晖集团的方案出来,因为只有朝晖集团现在有这个资金实力,吸引到他们你才能从这个高科技园区项目中解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邵依玲笑笑说:“我明白的,你不就是想要我针对着朝晖集团想要的方向做一个项目方案出来吗?” 第3136章 天明 傅华笑笑说:“你明白方向就好,让你的部下用点心做这个方案,孙朝晖可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人,你拿不出让他眼前一亮的方案来,那他一定不会参与到这个项目之中的,那个时候神仙也帮不了你什么的。” “好了,好了,”邵依玲说道,“你不用跟我啰嗦这么多了,我自然是知道孙朝晖不好糊弄,我一定会让手下的人拿出一个比较好的方案的。” “既然你什么都明白,那我也就不跟你费什么话了,”傅华笑笑说,“拿出好的方案,再来跟我谈吧。就这样,挂了啊。” “诶诶,傅华,你不用这样吧,跟我多说一些话都不肯吗?”邵依玲有些不满的说道,“冷子乔应该不在你身边吧,你就不能多跟我聊一会儿吗?你不知道的,这个市长真是不好做的,根本上我想找找人说说心里话都找不到的。我有些时候真的很怀念以前的那些日子的。有什么事情跟你说说,就算是有问题,你都是能够帮我找到办法的。” 傅华笑了笑说:“邵市长,你这种情绪可是很危险的啊,你现在的身份已经跟以前是有很大的不同了,你可是一个在上位者了,在上位者要做到慎独,慎微、慎言、慎行。” 慎独的意思是在独处中谨慎不苟。慎微,意为认真重视和正确处置细小的事情。慎言,出言谨慎。慎行,行为谨慎检点。傅华说这话的意思是他觉得邵依玲成了市长之后就应该遵循这个四慎的原则。特别是首位的慎独,其实还有一种在上位者要习惯孤独的意思。 每一个在上位者都应该是孤独的,因为他要维护自己的权威必然就只能是孤独的,要独立思考去应对工作中遇到的一些问题,要避免身边的朋友利用和你的关系谋取一些不正当的利益的,所以在上位者几乎是不可能是呼朋引伴,朋友遍天下的。 “傅华,你真是够混蛋的了,”邵依玲有点恼火的说道,“你听不出来我现在心里很软弱,想从你那里寻找一些支持吗?你在这个时候给我打打气怎么了,非要这么冷冰冰的跟我什么慎独之类的废话吗?那些大道理我比你懂得多了。” 傅华心中明白估计这段时间邵依玲在海川市一定是受过很多的龌龊的,不仅是因为高科技园区因为唯一娱乐的事情没有搞起来。作为一个年轻的市长,等待着她的考验多着呢,方方面面的事情,蜜月期过后,这些现实的问题都会摆到你的面前,你都不要要解决,而且还有很完善的解决。否则就必然会遭遇到相关人员的责难。 傅华心中未免也有些心疼邵依玲,但是他也是明白的这个时候一定不能用一些情话去安慰邵依玲,邵依玲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即使再难她也是必然要硬着头皮走下去的,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用一些情话去泄邵依玲的劲,因为卸了劲的邵依玲以后遇到新的困难就会感觉到市长的工作更加难做。 而且傅华也知道他和邵依玲之间已经不存在什么发展的空间了,如果还继续要跟邵依玲黏黏糊糊的,对冷子乔就是不公平了的。于是他只好硬起心肠说道:“欲带王冠必先承其重,邵市长,你既然选择给自己戴上了王冠,就应该知道是不会有人还能帮你分担王冠的沉重的,你就必须要靠自己把王冠给撑起来的。我相信你,你肯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市长的,现在你之所以会觉得很困难,就是你还没有完全适应你的岗位的,只要你适应了,这些对你都不是什么问题的。” 电话那边的邵依玲沉默了半天,什么话都没说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傅华在电话这边也是无话可说的,也跟着把电话挂断了。过了两天,邵依玲发了份方案给傅华,让傅华看看能不能在孙朝晖那边通得过。 傅华看了看方案,虽然并没有达到令人惊艳的感觉,但是就海川市现有的能力拿出这样的方案已经很不错了,也贴合当下朝晖集团转变业务方向的需求,而且这只是初步的方案,后续还要朝晖集团跟海川市进一步的磨合,这样子的方案应该可以获得初步的通过了。 傅华就跟邵依玲说他会把方案递交给朝晖集团那边,他觉得是可以的了,但是能不能朝晖集团也接受这个方案,还需要等朝晖集团那边的反馈。邵依玲便淡淡的说了一句:“那行,你就尽快递过去吧。”然后邵依玲就挂断了。 傅华心中明白邵依玲这是对他上一次通话的时候说的那番话心中有气,却也是无可奈何,他就把方案发给了孙朝晖的助理王莉,然后就想打电话给王莉,想要王莉尽早的把这个方案提交给孙朝晖,让孙朝晖尽早的做出决定是否接受这个规划方案。 他刚准备拨电话给王莉的时候,有人在敲他办公室的门,他喊了声进来,就看到孙守义推门走了进来,他愣了一下神,随即笑着站起来:“您什么时间回北京的的啊?” “昨天回来的,我这一次去扶贫的地方真是太艰苦了,”孙守义笑着说,“我在那边有点熬不住了,回来休整一下,正好听朋友讲你的熙海投资前些日子在港交所上市交易了,你这算不算得上是修成正果了啊?” 傅华看到眼前的孙守义脸堂黝黑,一看就是经过高原上紫外线照射过的结果,显然他说的条件艰苦并不是假的,而是真实的状况。他笑了笑说:“我算什么修成正果啊,我现在感觉好像是万里长征只走了第一步一样,接下来的很多麻烦都等着我呢。” “不过熙海投资能够上市,起码说明你取得了初步的成功的,”孙守义笑着说,“我今天来就是想要祝贺你的,再是你这边能不能赞助一些资金或者物资给我啊,我去的那个地方真是太穷了,好多人都是连饭都吃不饱的。” 傅华知道孙守义这是真心的想要去帮助那些贫困地区的,他来找赞助并不是为了个人,就笑笑说:“这个没问题的,回头我写张支票给你好了,需要多少你说个数字。” 孙守义笑了起来:“你现在可真是有点财主的架势啊,我好久都没听到人跟我说需要多少你说个数字这样的话了。” 傅华笑笑说:“那是自然了,你现在无职无权,已经不是市委书记那个时候很多人都是需要仰你鼻息,你现在实在伸手化缘,估计能看到几分好脸色就已经很不错了。” “哈哈,傅华,你还是看人那么透彻啊,”孙守义笑了起来,“确实是,我去从事扶贫工作之后,好多人都是给我冷脸看得,好在我到也并不觉得什么,反而有些乐在其中的感觉,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看几张冷脸并不算是什么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个意思是不是我答应您太痛快了一点啊?我也可以故意难为你一下的,说实话,能够看到您在我面前低声下气的求我,我心中也许会有更多的成就感的,因为以前都是你给我脸色看的。” “也可以啊,傅董,求求你了,施舍我们一点吧,我们那个地方真的很需要一些资金的,”孙守义看着傅华笑笑说,“你看我这个态度还可以吧,不行的话,我可以把姿态放得更低一些的。” “好了好了,”傅华笑着说,“教您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了,说吧,您到底需要多少钱啊?” “不用多了,你给开五万的支票就可以了。” “五万,是不是太少了一点啊?”傅华有些惊讶的问道,倒不是他觉得熙海投资上市成功他已经可以财大气粗一些了,而是他真的觉得孙守义张了一顿嘴,五万他有点拿不出手。 “五万块钱真的是够了,”孙守义笑着说,“因为我去的那个地方真的是太穷了一点,五万块钱已经可以办好多的事情了,再说了,如果你一下只给了他们更多的钱,当地的人难免会起贪心,会上下其手,反而失去了你救助他们的本意。” 傅华点了点头,孙守义是官场中历练出来的人,自然是知道人心究竟是怎么想的,一个贫穷的地方,突然拿到了一笔超出他们期望的钱,经办的人也就很难说不起觊觎之心,新闻中经常会见到扶贫干部贪污扶贫款项的报道的。所以一下子赞助过多的钱,对扶贫工作并不是一件好事情的。 傅华笑笑说:“既然您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勉强了。”他就写了张五万块的支票给了孙守义,然后问孙守义:“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样啊?没再出现那些症状吗?” 孙守义笑着说:“早就没有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每天都累得要死,一躺到床上,马上就呼呼睡了过去,连梦都不做,一觉到天明,根本就不可能再出现那种症状的。” 第3137章 不治而愈 “那就好,”傅华心里是觉得孙守义的抑郁症很可能是应为他过度的焦虑,现在孙守义忙于具体的事务,可能也没什么时间去焦虑了。 孙守义则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过的怎么样啊,我看我进门的时候,你好像是准备给人打电话的样子,你别管我,我就是没事来看看你,你忙你的就好。” 傅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了,我就是最近要跟孙朝晖一起在海川市那边做个项目,市里面刚刚报了份方案给我,我已经传给了孙朝晖的助理,刚刚想打电话就是为了提醒她早点把方案报给孙朝晖看看。” “不错啊,现在居然跟朝晖集团那边搭上线了,”孙守义对朝晖集团的实力是很了解的,傅华能够跟朝晖集团联手开发项目,无论从什么角度上看,都是说明熙海投资已经今非昔比了,他有些赞叹的说到,“傅华,还是你有办法啊。” 傅华心说我什么有办法啊,这件事情明明是孙朝晖那我当做上了道保险,好说服朝晖集团董事会的,但这些他自然是不方便跟孙守义说的:“我没您想的那么厉害了,这一次我在项目中占的比例很低的,我加入进来实际上就是想向孙朝晖表明我对这个项目很有信心罢了。诶,对了,您对海川市的情形也挺熟悉的,现在正式项目方案的磨合期,您要不要看看海川市报来的方案,好给我点建设性的意见啊?” 孙守义习惯性的就想说好,你把方案拿给我看看,但随即他意识到他早就不是什么海川市市委书记了,傅华说的这句话不过是随口跟他客气客气罢了,他如果当真指手画脚一番,那可就成了笑话了。 孙守义心中未免有些苦涩,海川市市委书记这一职务虽然不是他担任过的最高职务,但是担任海川市委书记那段时期却是他人生中最风光的一段时期,那个时候他在海川市可谓是大权在握,唯我独尊,现在虽然过去了一段时间了,但他心中对此依然还是有所留恋的。 孙守义笑了笑说:“还是不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就不参与什么意见了,本身我在海川市的那段时期,很多政策方案也都是下面的秘书班子搞出来的,真正属于我本人的意见少之又少,现在就算是我提供意见给你了,估计也没什么用处的。” 傅华也知道孙守义跟他说的是事实,领导干部的一些讲话啊,指示啊,其中大部分都是由他的政策班底做出来的,领导本身倒并没有什么真的真知灼见的,他正想说些什么把话题转换到别的方向去,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显示是王莉的,就笑着对孙守义说:“孙朝晖的助理打电话过来了,估计就是跟我聊方案的事情,我先接个电话可以吧?” 孙守义笑着说:“你赶紧接吧。” 傅华就接通了电话:“诶,王助理,你找我有事啊?” 王莉在电话那边笑了笑说:“傅董,你发的那个邮件我已经接到了,昨天孙董还问我海川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呢,今天就看到了您发来的邮件。” 傅华笑笑说:“我刚刚也是准备打电话给你,想提醒你一下我已经把海川市发给我的方案发给你了,好让你早点跟孙董汇报一下,正好我的老领导海川市市委书记孙守义来了我办公室,我要接待他,就还没有打电话给你。” 王莉听到傅华说道孙守义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心里不禁震了一下,孙守义是她经历过的一个很重要的男人,可以说是孙守义造就了他,而且还在分手的时候,留给了她一笔可以让她生活得很好的钱,她心中对孙守义是十分的感恩的,所以她几乎要脱口问傅华孙守义的情况了的,好在她还是克制住了。 她跟孙守义之间的情况应该算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了,即使对她知根知底的孙朝晖,对她和孙守义之间的好多事情也是不了解的。这个秘密也是知道的人越少,对她来说越是安全的。这一点王莉心中对孙守义更是十分的感恩的,因为孙守义离开他的身边之后,除了孙朝晖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在她面前提起过孙守义这个名字,这也表明孙守义对她在外人面前也是绝口不提的。 王莉强自镇定的笑了笑说:“傅董啊,我这个电话打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有没有妨碍你跟老领导谈事情啊?” “不妨事了,”傅华笑笑说,“我这位老领导现在专心在边远贫穷地区扶贫呢,这一次回来北京也就是休整一下,看看老朋友而已,跟我之间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的。对了,你看了海川市报过来的方案之后,个人有没有什么看法啊?” “就我个人的感觉而言,海川市的方案略显平淡,”王莉的心情此时已经平静了很多了,她笑了笑说,“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并不代表集团的看法。” “我第一印象也是略显平淡的,”傅华笑笑说,“不过呢,你们集团也才刚刚跟海川市接触上,你们的想法也是刚刚才反馈给他们的,我觉得你们应该多给他们一点信息,这才能够让他们能够根据你们集团的要求适当地调整方案的。” “这一点你说得对,我也觉得应该多点时间让双方磨合一下……” 在傅华跟王莉在手机上交流的时候,虽然坐在他对面的孙守义拿着一份傅华桌上的报纸好像是在随意的翻看着,但是他已经是听到了从傅华手机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了,自然也就听出来正在跟傅华交谈的王助理,就是曾经跟他生活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的王莉。 对王莉成为了孙朝晖身边的助理,孙守义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的,在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他对王莉的性格已经是很了解了,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一个自甘平庸甘心做别人情妇的那种女人,她是因为父亲身体的原因才不得不接受束涛对她的安排的。 这是一个有野心也很聪明的女人,虽然他留给她了一大笔钱,足够她在北京过上优裕的生活了,她却并没有拿着他的钱直接就去挥霍享受,而是还想一个平常的工薪阶层一样出来打工赚钱。这么做真的是很聪明的,因为她如果拿着他留给她的钱去享受挥霍,显然挥霍的钱与她的收入是不相符的,这必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的。 她选择成为孙朝晖的助理,估计也是因为孙朝晖对她的赏识吧,王莉还跟在他身旁的时候,孙朝晖就很难掩饰他对王莉的欣赏了,现在他跟王莉分开了,对孙朝晖自然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了。 只是孙守义不希望王莉跟孙朝晖之间往更深的方向去发展,一方面他这是出于一种嫉妒的心理,毕竟王莉曾经算是他很亲密的女人。另外一方面,他留下那么多钱给王莉,也是希望王莉能够从此自强自立一些,而不是依旧去过那种托庇于男人的生活。 不过王莉究竟要选择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已经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他已经把王莉放飞了,选择怎么生活也就是王莉自己的事情了。孙守义发现自从他选择去偏远地区扶贫之后,心路开阔了太多了,以前很在意的一些事情,现在对他来说就像是天边的浮云一样。 这大概主要是因为他去的地方都是些国内极为偏远贫穷的地区,有些地方穷到连个电视机都没有的程度。但是贫穷并没有导致什么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样的结果,反而那里的人们思想极为质朴,他们并不因为自己的贫穷而感到困扰,反而很甘心于自己的生活现状,像那些大城市市民每天为了生活而感到焦虑和困惑的,他们是没有的,反而显得是十分的知足和快乐。 这给了孙守义很大的启示,人所感受到的快乐和困扰其实与所拥有的物质条件并不是成正比的。当然他这并不是说越穷就应该越快乐。而是说快乐和焦虑其实完全是一个人内心对这个世界的感受,与你拥有多少的物质是没有多大的关系的。 这种认知似乎有点像王阳明先生的心学,对外界事物的感知以及你内心中对此所产生的情绪,是本来就源自你的内心的,是你可以自我控制,而无需求之于外物的。你想要让自己快乐你就去快乐吧。而那些悲伤和焦虑也是由于你内心中难以自我控制的情绪,而与外在的事物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 明白了这点之后,孙守义从抑郁症中走出来就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了。阴郁证本身就是一种心病,是病人无法从自己的心魔的困扰中走出来才导致的,既然懂得了快乐和焦虑的本源是什么,而他又在一个没有时间去焦虑的环境生活,病自然就不治而愈了。 第3138章 打住 傅华跟王莉的谈话几分钟之后就结束了,他看着孙守义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跟对方聊的时间有点长了些,这是海川市的事情,我想跟对方聊透一些才能尽量的磨合出具体的方案来。” 孙守义笑了起来:“你这么尽心尽力,是为了邵依玲吧,你不用不好意思的,我能明白你的心情的。” 关于傅华和邵依玲之间的关系,孙守义还在做市委书记的时候就颇多耳闻,海川市也有很多这方面的传闻,说是傅华和邵依玲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是不清不楚的了,只是传言归传言,确实没人能够拿得出有力的实证,所以也没人能够拿这件事情为难邵依玲的。但现在看傅华对这个项目这么的上心,孙守义心中基本上是可以确定了两人的关系绝非一般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项目倒是邵依玲主抓的,也是邵市长拜托我帮忙找机会解决因为唯一娱乐而导致的项目困境,但我主要关心的是海川市,毕竟我的根在海川市,海川市的事情我是不能置之不理。” 孙守义笑笑,没说什么,他之所以会提及邵依玲,只是因为心中还是有些好奇傅华和邵依玲之间的关系的,倒不是还想要去追究什么,因此自然就对傅华的辩解一笑了之了。 “今天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行程安排吗?”傅华看孙守义没再说什么,就换了话题说,“如果没有的话,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还是不了,”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现在对这些吃吃喝喝真的是有点接受不能了,你不知道的,因为扶贫的缘故,我现在添了个怪毛病,老是愿意去算我吃这顿饭会花多少钱,省下这顿饭钱我又能帮助那些贫困户做多少的事情。其实也不能算是什么毛病了,我是觉得自己乐在其中的。”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能够找到一份乐在其中的事业去做,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啊,就不像我了,成天蝇营狗苟,就是为了赚取一点菲薄的金钱。累得要死,还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我并不想对你的生活方式加以置评的,你之所以还在做你所谓的蝇营狗苟的事情,恐怕你也是乐在其中的。这其实就是自我对自我的生活方式的一种认识吧。也不能就说你做对了或者是做错了。”孙守义笑着说,“不过,傅华,我倒想给你个建议,不要总是觉得一放手就会错失很多的机会,也不要因为时代在飞速的发展,就不敢放慢自己的节奏和脚步。你要明白很多事情其实是相对的,有些时候慢反而是快,在人生的某一时期,你可以选择让自己慢下来,也找一个想我去的那种地方,彻底的放空自己,这样子不但可以调解自己的身心,也可以让自己有时间思考一下。” 傅华看着孙守义笑了起来:“看来您在扶贫的这段时间内有了很多的感悟啊。” “说不上什么感悟了,更不是什么人生鸡汤,就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孙守义笑笑说,“就像是我在扶贫的这段生活中,很多时候忙里忙外的忙了一天,解决的事情往往就是一点点,还总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麻烦或者困难,不是什么事情解决的不如预期了,就是你一时半会儿很难说服那些贫困户按照你认为正确的思路去做,忙活了一天之后,甚至很可能还会什么问题都没解决呢。” “你没去到那些偏远地区,很难想象得到那些人究竟有多愚昧,也很难明白在那边事情解决起来有多么的困难,但就是因为有这么多的困难摆在面前,你一点点的慢慢地想办法去克服,到问题解决了的那一刻,那种成就感、满足感才会那么的强烈。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不接受你一下子捐助很多钱的原因。足够的资金确实是能够解决很多的问题,但我做那些的意义就没有了啊。” 傅华笑了起来:“原来你不是去扶贫的,而是去为自己找寻人生的意义的啊?” “可以这么说吧,”孙守义笑着说道,“我并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也不想去追求什么伟大,我现在只是想要求得内心的平静,我现在所用的办法对我来说确实是很有效的。因此我也想建议你,你为什么觉得累,就是在身上堆积了太多的负面因素,找个时间放空一下自己吧,然后重新出发,你会重新发现你存在的意义的。” 傅华看了孙守义一眼,不得不说孙守义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这一段时间一来,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的,搞得他真是有些疲于奔命的,也许真的是需要找点时间调整一下自己了。 孙守义笑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啊?要不要找个时间去尝尝扶贫生活的苦头啊?” 傅华对此还真是有些心动的,他笑着说:“那你什么时间会你去的那个地方啊?时间合适的话,我也跟着你去调整一下自己好了。” “那你恐怕要等上一段时间了,”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我这次回来除了休整一下自己之外,还准备回老家一趟,去看望一下父母,好好陪他们一段时间,前天我在网上跟他们视频了一下,发现视频中的他们现在都苍老了很多,我父亲现在满头的头发都白了,背也驼了,我母亲比父亲年纪少一些,但也显老了,他们都很思念我,想要我回去见见他们。” 说到这里,孙守义叹了口气说:“我真的不是什么孝顺东西啊,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的,父母供养我读大学几乎竭尽了全力,我工作了之后,为了维护形象给他们经济上的帮助也很少,也没办法把他们接到北京来生活,现在他们老了,我又不经常在他们身边,唉。” 傅华对孙守义的家庭状况一直都是很清楚的,也能体会到他此刻的心情。孙守义前半生基本上都是在仕途中打滚的,明面上的收入真是十分的有限,又不愿意伸手去拿一些见不得光的钱,连想要养个小三都还需要跟他借钱,尤其是在北京这个地方,他真是没什么能力给自己的父母提供很好的生活条件的。 而且他最初是为了攀附才娶了沈佳的,本身的家庭地位就很低,恐怕就算是他真的敢跟沈佳提出来让父母搬来北京,沈佳也不一定会同意的。而作为儿子,他看着父母在一天天老去,自己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这也是很多做子女心中的一种无奈吧,子欲养而亲不待,在这种状态下做子女的内心的感受其实是有些悲凉的,傅华苦笑了一下:“这方面您也别太自责了,古人早就说过了,行孝方面要看你的内心是怎么想的,而不能看你究竟做了什么具体的孝顺的行为,否则这天下就没什么孝子了,毕竟很多儿女就算是想要孝顺父母,他也是有心无力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这我也知道,所以在可能的状态下,我还是想多回去陪陪他们的。好了,不耽搁你的时间了,从你这离开,我就要坐车回家了。” 到这个时候,傅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点了点头:“那行,我就不留你了。” 从傅华的办公室出来,孙守义就坐上了公交车直接就去北京南站,他需要在那里坐火车回家,刚坐下来,他的手机就响了,看看号码是王莉的,估计王莉是在跟傅华聊电话的时候知道了他回北京了,这才打电话给他的。 孙守义心中不是很想接这个电话的,感觉上他跟王莉已经算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根本就没必要再联系什么了。但是电话一直在向着,孙守义还是接了这个电话,一接通,王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还好,你还是接了我的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已经不愿意再跟我发生什么联系了呢。” “你又何必再打电话给我呢,”孙守义苦笑着说,“我们现在应该算是两个世界的人了,特别是对你,如果被别人知道你曾经跟我的关系,对你可没什么好处的。” “这个我也知道的,”王莉苦笑着说,“但是刚才跟熙海投资的傅华聊电话的时候,我知道了你回北京了,我已经尽力的想要克制住自己再跟你联系的念头,但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的想法,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你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啊?最近身体还好吗?这一次回北京,能不能找个时间跟我见见啊?” “打住,打住,别问那么多了,你现在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孙守义笑笑说,“我对你放手,就是希望你今后的生活能够过得很愉快,你关心我的身体状况这一点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好,以前那种症状已经完全没有了。” 第3139章 成倍 “知道你身体没事,我就放心了,”王莉笑笑说,“你这一次回来,要在北京呆多长时间啊,能不能抽个时间跟我见一面啊,还有你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只要我能够做到的事情,你只管开口,我一定在所不辞的。” “好了,王莉,我知道你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孙守义笑笑说,“不过我现在真的没什么地方需要你帮忙的。至于见面嘛,我现在正在赶往北京南站的公交车上,我想要回家看望一下自己的父母,应该没时间跟你见面了。等以后再有机会吧。” “你怎么都坐公交车了啊?”王莉有些惊讶的说道,“你现在手里是不是没有什么资金了啊,你没有了可以找我要的,你留给我的那些钱,我还没有动呢,你随时都可以拿回去的,没必要这么苦着自己的。” “不是钱的问题了,”孙守义笑着说,“我还是有办法解决需要的资金的问题的,我之所以会坐公交车,是因为比较享受现在的这种生活状态。好了,王莉,好好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吧,我听傅华说你现在在给孙朝晖做助理,孙朝晖那个人很不错,你跟着他能够学到一些本事的,相信你的未来会越来越美好的。” “你可别误会,”王莉苦笑着说,“我跟孙董之间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的,我就是单纯的他的助理而已。” 孙守义笑了:“我没误会啊,孙朝晖那人我知道的,他身上是有些君子之风的,做什么事情都很自律,所以我才说他那个人很不错,你跟着他能够学到一些本事的。好好跟着他干吧,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好了,到北京南站了,我要上火车了,再见吧。” 王莉并不想就这么结束跟孙守义之间的通话,但是她又找不到什么能够继续这一次谈话的话题,只好有些惆怅地说道:“好吧,你多保重身体,再见吧。” 放下电话之后,王莉好半天都没有从惆怅的情绪中走出来,她对孙守义的感觉其实是很复杂的。最初,她是因为被生活所困不得不接受安排跟在孙守义的身边的,那个时候她对孙守义是全身心的接受的,因为这种安排解决了她最为迫切的问题。 其后她跟着孙守义来到了北京,眼界一下子展开了,她知道了外面世界的精彩,难免就产生了要挣脱孙守义对她的控制的想法,但是还没有等她真的有所行动呢,孙守义就病了,她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再有脱离孙守义的想法的,所以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安分的跟着孙守义。 再其后的事情发展就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孙守义离职休养,把他在北京的一切都留给了她,而且主动地放开了她,给了她自由。这个时候她对孙守义是心存感激的,可以说这个男人算是尽最大的可能对她未来的生活做出了安排,除了自己的父母之外,孙守义算是唯一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了。遇到孙守义算是她的幸运吧。 正在她坐在办公室里惆怅着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座机响了,是孙朝晖打过来的。她赶紧整理了一下思绪,确信自己现在的状况不会给孙朝晖什么恍惚的感觉,这才接通了电话。虽然孙朝晖一直都表现得很欣赏她的样子,但是那是因为她把工作都处理的很好的基础上的,而不是因为她是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的前提下的。 她对自己的姿色倒是有几分自信的,相信自己就算是从海川那个偏远城市来的,跟北京这边的办公室白领丽人也是丝毫不差的,但是她观察过孙朝晖,知道孙朝晖绝对不是什么迷恋女色的那种老板,他欣赏身边的人都是因为身边人身上的干练,而不是因为别的。 所以跟在孙朝晖身边做一个助理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你随时都需要以饱满的精神状态来面对他,随时都要做好准备应对这个老板向你提出的问题。所以每一次孙朝晖找她过去,她的内心都是紧张着的。孙守义那句话说的是没错的,跟在孙朝晖身边真的是能够学到一些真本事的。王莉相信如果她跟在孙朝晖身边历练几年,离开孙朝晖身边之后,她绝对能够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将才的。 电话里的孙朝晖还是丝毫不拖泥带水,上来就直奔主题:“诶,王莉,熙海投资那边还没有把海川市规划的方案送来吗?” 王莉笑笑说:“已经送来了,上午的时候把方案发到了我的邮箱里了,我已经把方案打印出来了,正准备看您什么时间有空,我好跟您汇报呢。” “哦,原来他们已经把方案送过来了,”孙朝晖还是简单直接的说道,“那好,你把方案拿进来,我们俩先碰一下,看看可不可以把这个方案报给董事会。” 王莉就把方案拿进孙朝晖的办公室,递给了孙守辉,孙朝晖一边结果方案,一边看着王莉问道:“这个方案你应该已经看过了,你对这个方案有什么看法啊?”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王莉知道孙朝晖是一个愿意倾听下属意见的一个人,他经常喜欢把几个骨干手下召集过来开会,让他们在会议上各抒己见,当然了这些意见他不一定会采纳,但是他会在倾听的过程中总结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来的。这也是朝晖集团这么多年来几乎很少犯错的一个缘故吧。 现在孙朝晖问她对这个方案的看法,王莉就知道她必须要拿出一点自己的观点来才行的。好在她对孙朝晖一向的做事风格已经有些了解了,在拿到傅华转发过来的方案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总结自己对这个方案的看法了。 孙朝晖是一个做事直接的人,所以她的话说的也很直接,省去了一些没必要的谦虚或者客套的话:“我对这份方案的观点有两点,一是感觉上海川市方面拿出的这个方案,有点过度的投我们集团所好了,我们集团现在最重要的业务方向就是尽快地找到能够接替纯地产行业的,成为集团新的经济增长点的业务,针对这一点海川市提出了文化旅游这一个新的业务方向。” “我们集团确实是有这方面的考虑的,”孙朝晖看了王莉一眼,笑笑说,“其实现在这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外面的人都知道地产行业的几家头部企业,这段时间都在拼命的找寻能够代替地产行业的新的经济增长点的业务的,你像馨园集团的林喆就做了不少的尝试,又是生产矿泉水,又是造车的,只不过目前这种尝试还不成功罢了。” 王莉说道:“可是我担心海川市过度的迎合我们集团的想法,所提出的方案就有可能像林喆那样子,方案并不是真的能帮助我们集团实现真的业务转型的。” 孙朝晖看了王莉一眼:“你把话说的具体一点,你感觉上海川市的方案什么地方不合适的。” “首先一点,我觉得这个方案并没有什么新意,旅游地产这种口号估计海川市不知道喊过多少遍了,这一次不过是结合了唯一娱乐公司原本的想要建设一个主题公园作为影视基地的想法而已。孙董你知道的,唯一娱乐之所以会落到现在这步境地,主要是因为宋步时把摊子铺得太大了一些,搞到最后无法收场,”王莉说道,“但是我感觉这一次的海川市的方案一点没有吸取宋步时的教训,反而搞了一些大而不当的东西出来,这是想要我们集团重蹈唯一娱乐的覆辙吗?” 孙朝晖笑了起来:“就你觉得什么地方大而不当了啊?” “估计海川市方面了解我们集团的资金实力,所以他们在唯一娱乐原本那个项目之上尽可能的扩大了项目的规模,原本唯一娱乐的项目只需要征地二十万平方米,但是我看现在他们报来的方案已经把征地范围扩大到了三百万平米的程度,单是这个规模,海川市在征地费上就可以宰我们很大的一笔钱的。” 孙朝晖知道在这方面上海川市政府肯定是有着一定的私心的,这几年来,地方明显比以前更有钱了,而这个钱的来处显然是开发商为土地出让而支付给政府的。可以说卖地的收入支撑着很多地方的开支。 “政府也是要过日子的,”孙朝晖笑了笑说,“能有机会多弄点钱,他们自然是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的,关键是要看我们集团这笔钱花得到底值不值。” “我认为肯定是不值得的,”王莉摇着头说道,“随着项目规模扩大,开发周期必然就会延长,集团现在的负载比率又高居不下,再去搞周期这么长的项目风险就会成倍的增加的,而项目带来的收益目前还不是很明确的,您确定要让集团冒这个险吗?” 第3140章 私密 孙朝晖用赞许的眼光看着王莉,笑了笑说:“不错啊,王莉,你进入集团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能够看出集团所处的行业大势了,你真的很不错了。” 王莉笑了起来:“行了孙董,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接下来你肯定要跟我说的两个字应该就是但是了,说吧,您觉得整件事情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所没看到的?” “你现在的表现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孙朝晖笑笑说,“有些事情你之所以还没有看得到,不是因为你的能力或者是眼光的问题,而是因为就目前而言,你能接触到的层面还是很有限的,因为你接触的层面不够,所以就会影响到你对整体经济形势的判断。” 王莉看了孙朝晖一眼:“那孙董您能接触的层次又是向你发出了什么样的讯号呢?” 孙朝晖呵呵笑了起来:“听你的语气好像是很不服气啊,王莉啊,有些时候你还没上到那个层次,有些东西你就会接触不到的,这倒不是我故意向你隐瞒什么,而是对于你的层次是没必要去知道这些的。但是对于我这个层次,有些东西就是必须要了解的。” “好吧,”王莉笑着说,“我自然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大老板了,我就是一个在朝晖集团做助理的打工仔而已。有些东西确实是没必要知道的。如果您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出去了。” “先别急着出去,”孙朝晖笑笑说,“海川市的事情我还有话跟你交代。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王莉就坐到了孙朝晖的对面,打开了带来的笔记本,做好了做记录的准备:“您有什么指示请讲。” “是这样子的,关于目前地产行业大的发展趋势,基本上你的判断还是很正确的,”孙朝晖笑笑说,“整体的发展趋势是一个逐步进入下行周期的态势,目前行业内因应这个下行趋势的做法有两种,一种是趁着下行趋势还不明显的时候,加速周转,缩短项目兑现的周期,以避免接到行业击鼓传花的最后一棒。” 孙朝晖说到这里看了看王莉:“你对海川市项目的看法,基本上就是目前行业内因应下行周期最常见的一种做法。我不能说这么做就是错误的,目前有几家头部房企采用这种方法,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效益不但没有降低,反而有所增长。但这么做也是有弊端的,你知道弊端在什么地方吗?” 王莉看到孙朝晖用考较的眼神看着她,就知道孙朝晖这是在测试她的能力呢,她笑了笑说:“我多少也在网上看过一些专家们对此的分析意见,虽然这些专家们的看法靠谱的不多,但对其中的一些观点我还是赞同的。那就是即使有些房企现在这么做过得还不错,但是这种高周转高负债的运行模式基本上已经走入了死胡同了,那些现在靠这个模式发展的还不错企业实际上已经是回光返照,算是一种末路狂欢了。” “确实是末路狂欢了,”孙朝晖点了点头说,“房地产行业过度的炒作,透支了人们的购买能力,现在据说一家人都需要用到从自身到祖父母六个钱包才勉强能够支撑居民的居住需要。向我们这样的国家是不会任由这个态势持续下去的,否则人们不但不会从国家的发展中收获到幸福感,反而会有一种很强的被剥夺感,如果这种被剥夺感持续加大的话,很难想像国家会往什么方向去发展的。” “基本上我可以预判到,我们国家这种模仿香港地产发展的模式已经走进了死路了,接下来的方式很可能是学习新加坡模式,那就是政府主导下的有偿分配的模式,政府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实现居者有其屋。而那些有能力购买商品房的人,现在基本上都已经至少有了一套房子,甚至有的都有了几套房子了。” “我这个预判并不是自己关着门自己想出来的,而是集团的政策研究班子研究出来的,这个就是我说的你接触不到的层面上的东西了,我们集团跟国内的一些知名学府都是有合作的,那些教授学者什么的基本上都在研究国内国际上的经济发展形势的。根据他们的研究成果,集团再做出相应的对策,从而避免犯方向性的错误。” 王莉看着孙朝晖笑了:“您不会告诉我注资唯一娱乐也是经过这个程序做出来的决定吧?” “诶,王莉,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啊,”孙朝晖苦笑着说,“打人还不打脸呢,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客气的揭我的短呢?” “现在看来注资唯一娱乐的确实是您投资生涯中的一大败笔嘛,”王莉笑着说,“要不然您在集团这边也不至于这么的尴尬,更不会要去什么海川市进行项目投资了。” “这一点你就说错了,”孙朝晖笑着说,“我到现在也不觉得我选择注资唯一娱乐是一个方向性的错误,相反我认为我对这个方向的判断还是正确的,我错就错在我看错了宋步时这个人了。你不用不服气,以为我这是在为自己的面子而狡辩。不是的,我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其实吧,你看看别的房地产头部企业现在在做什么,再对应一下国家现在倡导的政策你就明白了,”孙朝晖笑笑说,“很多头部企业也都是知道原来的高周转高负债的营运模式已经是走不下去的,目前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业务转型,而那些头部企业选择的转型方向,目前来看,大致上只有两个方向,一个方向是新能源汽车的制造,另一个方向则是文化旅游行业,特别是文化旅游行业,更是重中之重。” “国家倡导发展这两个行业,也是对国家整个经济趋势前瞻性的引导,房地产这个经济龙头已经明显出现颓势了,国家也是需要寻找新的经济火车头才行的。”孙朝晖笑笑说,“作为一个企业家他的企业发展方向,必须跟国家经济的发展相一致才可以的,这才是真正的大势,否则你要逆势而为,你的企业是没有能够做的好的可能性的。” “我接受傅华的建议,要把唯一娱乐在海川市的项目想办法做下去,并不是我为了面子不肯承认自己在唯一娱乐项目上的投资是失败的,要是真的错了,我孙朝晖是不会为了面子坚持不认错的,我接受傅华的这个建议,是因为傅华这个建议正好贴合了我们国家当下要大力发展旅游大方向的。你到我这边来,我给你看几个数字你就明白了。” 孙朝晖说着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了一组数字给王莉看,王莉走到了孙朝晖身后从侧面看到孙朝晖调出的资料,只见资料上写着:中国是目前全球最大、前景最广的文旅消费市场。在未来国家的发展建设中,文旅产业将会发挥着越来越重要作用。 《2018年全国旅游工作报告中》中,“文化”和“旅游发展”在多个章节均被提及,最突出的有三点: 一是将建设宜居宜业宜游的优质生活圈作为战略定位之一, 二是提出共建人文旅游区、构筑休闲旅游区、塑造健康旅游区, 三是提出建设世界级旅游目的地。树立“世界级的旅游一体化”品牌,开展“世界级旅游季”系列活动,将是中国未来五年旅游发展的重点工作。而据国家文化和旅游部统计,2018年国内旅游人数55.39亿人次,全国旅游业对GDP的综合贡献为9.94万亿元;而渤海湾区的县市近年来每年接待游客总量超过一个亿,年旅游收入也超过三千亿元。 孙朝晖侧头看了一眼王莉,笑着问道:“你应该知道这所谓的渤海湾区是指的什么地方吧?” 王莉笑笑说:“这我当然知道了,海川市所在的地理位置正是黄渤海交界的地方,而渤海在海川市那里向内探进去很大的一块面积,那块面积就是渤海湾区,不但渔产丰富,海川市还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成为了天然的避风良港。” 孙朝晖习惯性的把身体往后靠向了老板椅里面,让自己做的更舒服一些,然后转头看向王莉,笑着说:“不错啊,王莉,看来你对这个项目是做了些功课的。” 作为孙朝晖而言,他经常会跟手下的工作人员一起这么探讨项目,他一向是把手下的人当做自己的兄弟对待的,他夸赞王莉实际上就是他平常时候夸赞得意部下惯常的姿势和口吻,因此也就丝毫没有觉得这么对待王莉有不应该的地方。 但是王莉本来站在孙朝晖身后一侧,跟孙朝晖的距离就有点比较贴近,孙朝晖又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往后靠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更加缩短了一些,而且缩短到进入了王莉心理私密的区域了,王莉难免感到了一些心理上的压迫,赶忙把身体往一侧退了一下,离孙朝晖身体距离远了一些。 第3141章 无偿 如果王莉不退这一步,孙朝晖还没有意识到他跟王莉之间的身体距离有点超出了一般同事的范畴,现在他意识到了,心里多少是有点不自然的,不过他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就装作了没察觉到王莉的身体语言,而是继续笑着说:“王莉啊,我跟你讲这么多,你就明白公司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在什么地方了,这也是公司未来业务转型的方向。这样,我会让公司的相关部门在海川市提交过来的方案的基础上,尽快的拿出我们的方案,然后由你负责去跟海川市相关部门对接谈判,把海川市的这个项目给落实到实处。” 孙朝晖发出了他的指示,王莉就很自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那起她带来的东西,笑笑说:“好的孙董,我会按照你的指示去做的,我出去了。” 这一次孙朝晖并没有再让王莉留下来,而是点了点头,放王莉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他心里是很欣赏王莉刚才这一番的应对的,既不受宠若惊,也不得寸进尺,想要借助他对她的好感,而获得更多的好处。 孙朝晖并不是一个什么儿女情长的男人,他的注意力大部分还是放在了工作上,几乎不会愿意为哪个不是他妻子的女人分心。他知道女人是企业家最应该尽量少去碰触的一类人,多少还算是事业成功的男人因为抗拒不了女人的诱惑,而最终导致身败名裂的。 他现在的身份自然是能够接触到很多的女人,有些女人甚至因为他现在事业的成功而拼命的往他身上扑,其中有些甚至算得上是绝色,还有一些女人本身事业也算是成功的,各方面的条件比王莉这样的都要更上一些档次的。但他对此却是深怀戒心的,甚至心中常常提醒自己,这些女人往他身上扑,并不是喜欢他这个人,而是喜欢事业成功而给他身上带来的光环。 曾经有人说过,功成名就的男人,只会喜欢三种女人:一种是和他同甘共苦过的人,一种是即兴圈养的金丝雀、小玩意儿;还有一种,是镜子,就是那种跟自己很相像的那种女人,因为她照出的是另一个野心勃勃的自己。 严格来说,王莉这三种女人都算不上,她自然没有跟他同甘共苦的经历,也不能算是可以即兴圈养的金丝雀、小玩意,虽然她最初认识他的时候,算是孙守义圈养起来的,但是孙守义现在明显已经放手了,她却并没有寻找一个新的靠山。 王莉身上倒是有着一些事业心的,但那种事业心仅仅表现为一种独立自主,不靠别人养活而已,跟他当年挖空心思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获得事业上的成功并不是一样的,因此也不能说王莉就是他的一面镜子,他们在太多方面并不相像的。 但是他依然从王莉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吸引力,甚至情不自禁的就想去亲近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坐在董事长办公室的孙朝晖不仅挠了一下头,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几乎每一件事情都是从正确的角度去做判断去做决定,而在王莉身上,他已经有点不知道自己的做法究竟算不算得上是正确的了。 他知道自己一定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行为超出正确的轨道,事物总是有一个度的,超出了度,本来无害的事务也会变得很危险的。但是他也不想把这么一个让他感觉特别舒服的女人,从身边调开。他也是一个正常的人,也是喜欢跟一些让他感觉舒服的同伴在一起的,这样他才不会被现在身边这种压力极大的工作氛围给击垮。 对了,也许他会被王莉所吸引,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总是感觉到特别的舒服,这种舒服并不是那种男女感情上或者是男女身体上的舒服,而只是一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的存在才让他承受的压力被舒缓了很多。这大概才是王莉真正吸引他的地方吧。 同时孙朝晖也明白一点,这种舒服只会在他把自己的行为控制在某些界限之内才会有,超出了界限,这种感觉也许马上就会荡然无存了,因为超出了某些界限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变味了,那个时候王莉的存在也就会变得很危险的了。 这算是什么啊,孙朝晖又挠了挠头,心说这大概就算是那种所谓的红颜知己吧。 香港,十姑娘家中,罗胜天正和十姑娘坐在书房里面,罗胜天把傅华在熙海投资借壳上市之后,并没有完全遵守承诺的事情跟十姑娘都说了。十姑娘听完笑着摇了摇头:“这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啊,好多事情都是没办法按照你的计划一步不差的去推行的,计划就是一种预案,你需要根据形势的变化,不断地来调整方案,这样子才能够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啊。” 罗胜天冷笑了一声:“什么因应形势变化啊?我没感觉到熙海投资上市之后经营形式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化,以至于需要调整投资方向,把钱投向傅华那家伙的家乡去。我感觉傅华之所以会变了主意,根本上就是他在担心如果按照原定的方案执行的话,我在熙海投资说话的分量就会越来越重,他这个董事长就会控制权旁落的。” “他这么做也很正常啊,”十姑娘笑了笑说,“你跟他之间毕竟没有什么很深的情谊在。商人之间本来就是尔虞我诈的多,你们之间的关系之所以能够维持这么久,很大程度都是因为李粟生对他是一个很大的威胁,现在李粟生不在了,他自然就腾出手来防备你了。”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李粟生笑笑说,“确实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牢靠的。傅华和那个周文俊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把我挤出熙海投资,完全是因为我带给熙海投资的那些资金,没有这些制约在,恐怕他们早就把我一脚踢出去了。” 十姑娘看了罗胜天一眼:“那你打算怎么应对眼前这个局面啊?” “眼下也只好维持双方的平衡局面了,”罗胜天苦笑着说,“我们双方现在还是彼此需要对方的,但是这一次的事情给我算是提了个醒,那就是我在熙海投资的基础打得并不牢靠,我还是不能主导熙海投资的发展方向的,这个算是我下一步必须要加以改善的地方,要不然只要傅华他一反对,我的计划就没有办法推行下去了,这显然是不行的。” 十姑娘看着罗胜天问道:“那你想要怎么做啊?怎么样才能够达到你对熙海投资这家公司的绝对控制?” “我也不需要绝对的控制力,只要相对的控制力就可以了,”罗胜天看着十姑娘笑着说,“我想只要我控制的股份超出傅华和周文俊他们控制的份额就行了,这个应该是需要些时日才能够做到的,不过我很有这个耐心,目前已经可以着手开始进行了,您在香港这边帮我想办法吸纳一些熙海投资的的股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十姑娘笑了:“这我当然没什么问题的。” “你吸纳的时候,尽量的保密,”罗胜天说道,“我可不想什么事情还没办呢,就惊动了傅华那帮家伙,金融城项目未来需要的资金将会是十分庞大的,我可不想让收购战耗费我太多的资金的。” 本质上,虽然罗胜天想要跟傅华争夺熙海投资的控制权,但他的目标最终依然是建成金融城项目,争夺熙海投资的控制权只是为了建成金融城项目排除障碍而已,如果为了争夺控制权而耗费了太多的资金,影响到了金融城项目,那就有点本末倒置了。 几天后,傅华陪同着王莉以及她在朝晖集团的同事一起去了海川市,目的很明确,三方要对原来唯一娱乐在海川市那个项目展开谈判。朝晖集团目前的想法是将唯一娱乐那个项目更换所有者,所有者要变成朝晖集团和熙海投资,以及海川市三方联合组建的项目公司。 唯一娱乐倒并不构成组建新的项目公司的障碍,因为唯一娱乐虽然在海川市高科技园区号了一块地,但因为债务的原因却迟迟没有缴纳土地出让金,按照相关的法律规定,海川市政府只要出具相应的处罚手续,将这块土地收回就好了。 要把海川市政府加入到项目公司之中,是孙朝晖的意思,在他看来,如果按照海川市提交给他的规划方案来看,相关项目需要一个很长期的开发周期,因此如果海川市能够在其中保驾护航,会更有利整个项目的开发的。当然政府方面可以采用多种方式来作为出资,比方说,把出让的土地作为出资呢?或者说是换一个说法,就是海川市无偿的把土地提供给开发者使用。 具体的方案怎么确定,就是这一次三方进行谈判的主要工作了。 第3142章 阻挠 至于熙海投资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傅华感觉更像是抵押贷款中的担保人一样,孙朝晖并不熟悉海川市方面的人,胡俊森虽然曾经是海川市的副市长,但是胡俊森是辞职离开海川市的,跟海川市的领导之间关系有些尴尬,孙朝晖并不相信胡俊森在关键的时刻能够很好的调节海川市和朝晖集团之间的关系。 特别是胡俊森至今仍是唯一娱乐的总经理,而唯一娱乐这块招牌因为宋步时滞留在美国不肯回来承担债务,已经是臭了,胡俊森这种身份自然是没什么说服力的,所以孙朝晖一定要把傅华拖进这个三方合组的项目公司之中。 对此,傅华到是接受的,他当下是需要有这个比较正当的项目,来避免熙海投资把全部的业务都装进金融城这一个筐中的。孙朝晖向来是以投资眼光精准著称于行内,加入这个项目,傅华并不担心无法说法熙海投资董事会。 现在三方的谈判难点在于,邵依玲和海川市政府方面对政府加入到这个项目之中是有所顾虑的。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革之后,国内通行的做法是政府尽量少参与像这个项目那样的图利行业,因此加入到这个项目之中是与现行政策方向相违背的。 但是海川市政府方面并没有把话说死,也就是还有协调的余地,只不过要考验三方的智慧,看能不能找出被各方都接受的中间方案。 飞机在海川市机场落地的时候,王莉从舷窗看到了海川市机场的状况,心中说不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当初跟着孙守义离开海川市的时候,还是一个前景恓惶,不知道未来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当时她的命运都是掌握在孙守义的手中的,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寄生在孙守义身上,几乎不能为自己做出任何一项的决定的。。 而现在她作为朝晖集团的项目负责人重新回到了海川市,某种程度上她的言行是可以影响到这一次项目的前景的,同时,她现在的命运也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了。这一切在她离开海川市的时候,还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人生的际遇真是变幻莫测啊,很短的时间之内,她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不过,在某个方面,王莉心中还是多少有点隐忧的,那就是她的这种身份的转变,在海川市并不是没人知道的。城邑集团的董事长束涛就是清清楚楚知道这些的。当初正是束涛安排她去陪孙守义的。她并不清楚这一次转换身份以朝晖集团项目负责人的身份重新出现在海川市,束涛对她又是怎么一个想法,她也搞不清楚究竟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束涛。 王莉心中对此还是有些小担心的,不过细想之后,她就觉得束涛的存在现在对她应该并没有什么影响力的了。最根本的一点她只是朝晖集团的一个工作人员,虽然来海川市是负责朝晖集团的项目谈判的,但是她的权利也就仅限于此了,她并不掌握什么实质性的利益,束涛自然是不会怎么难为她的。 其次,束涛把她安排着去陪孙守义,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项违规的事情,如果束涛敢于揭她的底牌,她大不了从朝晖集团辞职不做了,而束涛则是可能因此惹上很大的麻烦的。这件事情中唯一可能影响到她的地方就是束涛如果敢于揭她的底牌的话,孙守义应该会受到很大的牵连。但是束涛应该不会那么傻,会那么自找麻烦的。 王莉并不是一个很胆小的女人,想明白了这其间的利害关系,也就不把束涛放在心上了。至于会不会在海川市跟束涛遭遇上,管他呢,遇上了再说也是不迟的,她相信自己现在的能力应付一个在海川市的土财主还是绰绰有余的。想到这里,王莉的心情就越发的轻松了。 同在一个机舱内的傅华,看到舷窗外的海川市机场,则是另外一种心情了。虽然机场还是那么熟悉,但是他心中却是有一种强烈的隔膜感。心之安处即家乡,现在他的心安处已经是北京了,而海川市这边已经越来越少能够让他留恋的东西了。所以看着熟悉的一切,他心中感受更多的是惆怅。 傅华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什么长情的人,好像是自从他安葬了去世的母亲之后,海川市给他的感觉就是渐行渐远的,他心里苦笑了一下,心说妈妈你在地下千万别骂我啊,我自然是没有把您给忘记了,但是海川市能够让我留恋的地方真是没有多少了。 邵依玲并没有亲自去机场接他们这一行人,而是安排了一个副市长把他们接到了海川市大酒店,从傅华去北京之后,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日子了,海川市大酒店的设施明显的显出了陈旧,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看在傅华的眼中,他的惆怅就更多了一些。 副市长将他们安顿在酒店住下,交代说晚上市政府将会设宴宴请傅华和王莉一行人,到时候市长邵依玲会亲自出面作陪。现在就请他们先好好休息。交代完之后,副市长就告辞离开了。 傅华在房间里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就有点百无聊赖了。这里已经是海川市的控制地界了,如果在北京他还敢打电话跟邵依玲开开玩笑什么的的话,在这里他绝对是不敢这么做的了。这里是政府的酒店,耳报神很多的,他必须要小心行事,避免给邵依玲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想来想去,他就给曲炜打了电话,曲炜现在还是海川市的代理市委书记,他倒是想看看这位老上级现在有没有时间可以跟他见个面,聊上一聊的。 电话接通之后,曲炜笑着说:“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在海川市了,打电话给我干嘛,想要跟我见面啊?” 傅华笑了:“是的,我们可是有些时间没见面了,就像问问您有没有时间我们见个面。” “那你过来吧,我可以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之后,我还要会见省里来的客人。” 傅华就去了曲炜的办公室,进门之后,曲炜就在上下打量着他:“居移气、养移体,你小子现在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开始有了些霸气了啊。” 傅华笑了起来,心说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很多事情还必须要一个人作出决断,稍稍闪失一点,等待我的就可能是万劫不复,这种状态下自然是不能在显得那么软弱了,他笑了笑说:“现在很多事情都需要我做出决断,不霸气一点不行啊。” 曲炜点了点头:“这就是你历练够了的缘故,这一方面邵依玲比起你来就差的多了,她现在还是有些稚嫩,无法独当一面的。这一次的事情你应该又在背后帮了她不少吧?” 傅华笑了一下:“我也没帮她什么的,就是因为我跟孙朝晖认识,帮她跟孙朝晖之间协调了一下而已。” 曲炜笑着看了他一眼:“坐吧。” 傅华就坐到了曲炜的对面,笑着问道:“市长,邵依玲那面现在对政府加入项目公司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啊?” “这个嘛,这一次孙朝晖算是给她出了个难题,现在政府的大方向是除了重大工程之外,政府一般不介于这种与民争利的项目的,邵依玲私下跟我谈过这件事情的,市政府方面现在也是分成两派的,一派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这个项目如果做起来的话,能够给海川经济起到很大的带动作用,所以应该积极的介入。” “还有一派的观点是,即使这是一个很好的项目,但是这与目前政府不与民争利的大方向是相反的,这与上级领导所倡导的政策相违背,是在开改革的倒车,所以绝对不能参与,否则一定会招致上级部门的批评的。” 傅华知道曲炜所说的这两派的观点,代表着政府部门中激进派和保守派的观点,这两者之间的分歧并不是从这个项目才开始有的,而是一直都存在于政府部门之间的。如果现在邵依玲能够像当初孙守义那样子在市政府拥有强势的权威,这中分歧也就不存在了。但现在邵依玲显然还没有建立起足够的权威。 傅华笑了笑说:“市长,您应该知道孙朝晖一定要把海川市政府拖进来,并不是想送钱给政府赚,而是这个项目的开发周期有点长,跟他以前做的那些项目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把政府拖进来就是想要上一层保险的,特别是项目的一些配套措施,像是市政道路的铺设,相应的交通设施的配备,没有政府坐镇,还不知道要打多少麻烦呢。” 曲炜点了点头说:“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是这些困难的存在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要政府加入到项目公司之中的,其实孙朝晖可以考虑跟政府把协议签订的更为明确一些,从而避免在项目的推进过程中受到一些不必要的阻挠。” 第3143章 心跳 傅华笑了起来:“孙朝晖应该知道跟政府之间的合作,光把把相关的协议签订的更详细一些是没什么用处的。政府在需要这个项目作为政绩的当下,自然是会大力扶持项目公司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政府会有别的需要重视的项目,原来的这个项目就会被放到一边,不再那么重视了。”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你也算是从海川市政府出来的人,在你心目中政府的信誉度就这么差吗?” “市长,”傅华笑笑说,“海川市政府的信誉度究竟有多好,这个不用我来说什么吧?再说了,邵依玲在海川市政府至今还是没有建立起足够的威信,这必然会导致她主持签订的一些协议什么的,并不能保障百分之百的执行,所以孙朝晖的顾虑也不是没道理的。” “呵呵,”曲炜苦笑着摇了摇头,“叫你这么说双方之间的分歧是很难经过协调达到统一的了?” “其实也不是了,”傅华笑笑说,“您为什么不考虑让政府方面让一步呢,从全局来看,海川市拥有优质的旅游资源,打造好了的话,会成为海川经济发展的一张新的名片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海川市旅游一直都是一个不温不火的架势,他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企业让海川市旅游燥起来。而朝晖集团是一家有资金实力,企业老板又有想法的一家实力公司,如果让他来把海川市的旅游业跟唯一娱乐擅长的娱乐行业结合起来,未尝不能把海川市的旅游行业打造成一个爆款。”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你就这么看好朝晖集团吗?” “其实我是看好孙朝晖这个人,”傅华笑笑说,“这个人曾经摔过很大的一个跟头,但是又在不到十年的时间内,东山再起,还把朝晖集团打造成了目前前十的头部企业中,发展势头最好的一家地产公司,这样的一个人谁不看好啊?对这样的人政府方面怎么就不能多支持一点呢?” “这话你跟我说不着吧,”曲炜看着傅华,突然笑了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费这么大的劲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出面支持邵依玲,让她有可以向朝晖集团让步的余地吧?” “呵呵,市长,你想肯定是会出面支持邵依玲的,因为你本身就是省里派来把邵依玲扶上马再送一程的,在关键的时刻你当然要挺身而出支持她一下了。”傅华笑着说,“邵依玲现在在海川市没多少的威信,你有啊,你公开站在她那一边,她下面的很多事情也就都好办了。” “你这家伙啊,我说怎么那么好心一到海川市就打电话给我约我见面呢,原来你真正的目的还是要我给邵依玲保驾护航啊,”曲炜笑着说,“你这么护着邵依玲,对得起子乔吗?”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市长,你可别往歪处想啊,我这完全是从海川的利益出发,为的是海川长远发展的大局啊,跟儿女私情没有任何关系的。”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曲炜笑着说,“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才是最清楚的。我倒是赞同你对这个项目的看法,但是想像你说的那样子让政府直接出资还是不太可能的,就算是邵依玲能说服海川市政府方面同意出资,东海省也不一定能够同意的。倒是有一个变相让政府介入的方法,可以通过政府部门掌握的投资公司对此进行投资的。” 在前些年,政企之间的界限并不是很清晰,政府也是投资兴办了一下企业的,这就产生了一个遗留问题,每个政府基本上都有一些经营性的资产,所以基本上每级政府部门都是有一个投资公司在管理着这部分的资产的。这种投资公司基本上也就相当于是政府的翻牌公司了。由这种翻牌公司出面投资某种程度上也就相当于是政府出面了。 这倒也算是一个可以让朝晖集团接受的方案,虽然还是没有由政府明牌出资那么好。但是能不能以此为基础达成三方的合作协议,就要看各方的谈判技巧了。 晚上,邵依玲出面宴请了到访海川市的朝晖集团和熙海投资的一行人。虽然王莉才是代表着朝晖集团的主咖,是这一次合作谈判中的重要角色,但是海川市方面在酒桌上倒是并没有把她作为重点的敬酒对象。而把火力大多对准了傅华。这主要是因为王莉怎么说也是个女人,海川市的酒风中向来不喜欢欺负女人的。 二来,海川市的人跟王莉大多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之间还是很陌生的,自然也就不好意思逼着她喝酒了。而傅华显然就不同了,他跟桌上的不少人都是做过多年的同事的,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了,也就很自然地闹起酒来。 傅华也没有办法板起脸来不喝,于是几轮酒喝下来,他就有了些醉意了。他知道自己这几年在北京生活,像海川市这样的酒场基本上很少经历过了,相应的,他的耐酒度也就没那么高了,再继续这样子喝下去的话,他非出洋相不可的,于是就推说要方便一下,就去了卫生间。 相比起闹腾的酒桌,卫生间就显得安静了很多,肚子里已经喝了那么多酒之后,再闻到洗手间中那种特别的香水味道,傅华就有点恶心想吐的感觉。但是他知道自己此刻一定不能吐出来的,因为如果他吐出来的话,不但不会轻松一些,反而很可能马上就醉倒了。这也是一个酒精考验过的人的经验之谈了。 他就在洗手盆那里放冷水洗了几把脸,漱了漱口,尽量的让自己保持清醒一些,这让他有了几分回到当年他在海川市给曲炜做秘书时的感觉,那时的他参加酒宴还肩负着保护曲炜的责任,如果曲炜有些不胜酒力了,他就需要冲在前面帮曲炜挡酒。因此这种喝多了的情形时而会出现的。 傅华还不敢在卫生间呆的时间太长了,否则海川市的那些人会来找他的,因此稍稍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就又回到了酒桌上,一坐下来就笑着说:“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能再喝了,再喝就会现场直播了。” 邵依玲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傅董既然有点不胜酒力了,你们就不要再来强人所难了。” 邵依玲是这酒桌上海川方面级别最高的人了,她这么讲了,海川市方面自然就没人再来劝傅华喝酒了。在这种迎来送往的场合,也没人非要闹得个不醉不归的程度,本来还有傅华做敬酒的题目,现在这个题目也没有了,酒宴很快就结束了。邵依玲将客人送回了宾馆,然后就离开了。他们三方的谈判需要等第二天才会展开。 回到了酒店房间之后,傅华反而酒劲有点过去了,躺在床上想睡却有些睡不着,看看时间又很晚了,这个时候再去惊扰别人也不是很好,也没开灯就睁着眼睛看着房间的天花板,想说过一会儿就会睡过去了。 就在他睡意上来朦朦胧胧想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房门那边传来了一声极为轻微的响声,这个响声轻微到不注意根本就听不到的程度。但是自从上一次在香港,傅华在深夜受到了那个黑影威胁了之后,他晚上再睡觉就很是警醒,稍稍有些响动,他就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他可不想在睡梦中被人割了喉咙。 傅华警觉地看着房门那边,同时竖起耳朵,尽量的捕捉门那边的响动。不过好像是他听错了一样,在那一声轻微的响动之后,房间那边很长时间就再也没有响声了。傅华心里正觉得自己有点敏感了,准备要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门那边再次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声,这一次的响声持续的时间有点长,似乎是有人打开了他的房门,在慢慢的把门给推开一样。 这一次傅华是很确切的听到了响声了,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了,他并没有忘记那个幽灵一般的黑影带给他的极致恐惧。而且现在他已经接受了薇薇安的资金支持,实际上就等于是站在了那个黑影的对立面了。那个黑影见到他的威胁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作用,很难说就不会真的对他采取措施的。 傅华自然也不想束手待毙,就轻轻的不发出一点响动的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赤着脚不发出一点声音的站到了房间的窗帘后面,顺手将沙发那边的落地灯给抓到了手里,抓着落地灯长长的不锈钢管,傅华的心中这才多少安定了一些。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万籁俱寂,门那边传来第二声响动之后,一切又都归于沉寂,安静的让傅华都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他抓紧了灯杆,屏住了呼吸,耐心的等待着下一声响动的传来。 第3144章 命大 虽然在这个时候,从安全的角度上来说,他是应该想办法报警或者弄出些大的响动,惊走这个不速之客的,但是上一次这个不速之客给傅华的印象真是太刻骨铭心了,让傅华很难克制得住因此产生了强烈的报复欲望。再有一点,他对这边的环境实在是太熟悉了,海川市这边也应该算是他的主场之一了,心中也是有底气能够在合理对付得了这个不速之客的。 不得不说这个不速之客的伸手还是很不错的,这家伙几乎像是飘一样的飘近了床头那边,要不是傅华一直都有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几乎没办法察觉这个不速之客的靠近。 黑影在床头那边错愕了一下,因为他已经察觉到傅华并没有躺在床上。这个错愕也就是零点几秒钟的时间,随即他就想要转头寻找傅华的踪迹,但是这微微的零点几秒钟对他就已经是致命的了,傅华也就在这一刻从窗帘后面窜,毫不客气的挥舞着不锈钢灯杆对着黑影的脑袋狠狠地砸下去。 挥舞着的灯杆产生的风声让黑影本能的把脑袋往旁边闪了一下,把脑袋让过去了,但是还是被傅华狠狠地砸中了脖子,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痛的叫声。傅华看对方并没有被他这一下砸倒,丝毫也不敢迟疑,再次挥舞着灯杆狠狠地对着黑影砸下去。 惨叫声再次响起,黑影此时已经明白他这一次算是让傅华有了防备,失了先机,不敢再做逗留,转身就往门外逃去。傅华此时几乎疯狂地挥舞着灯杆追打着黑影,直到黑影跑出了他的房间,他并不敢追出房间之外,而是马上关了房门,并且拖了一个凳子顶住了房门,这才敢开灯。 房间的地毯上明显有一溜血迹,断断续续的从他的床头开始直到房门那里。显然他的灯杆还是伤害到了那个黑影。房门外面应该还有血迹,但是傅华却是没有胆量开门查看了。他马上就去床头柜那里找到了手机,拨通了曲炜的电话。像曲炜这种身份的人,基本上都是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因为职务所系他必须要这样子才能够应对突发的状况的,因此曲炜几乎没等待什么就接了傅华的电话。 傅华没等曲炜先讲话,上来就直接说道:“市长,刚才有人闯入我的房间,意图对我不利,现在人已经被我打走了,我担心这家伙还有同党,所以只好向你求援了。” 傅华没报警就直接找曲炜,是因为他很清楚袭击他的人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匪徒,而很可能是道上顶尖的杀手,他需要警察尽快的赶过来,一旦报警之后,警察没办法及时出警,那对他来说就是极为危险的了。那个黑影一击不中,如果再有机会第二次下手的话,恐怕就不是他这种人能够抵御的了的。 他需要警方能够第一时间赶过来,就必须要找曲炜这种能够调的动警方力量的人。只有曲炜这个身份的人发出命令,警方才会高度重视,才会尽快的调集警力保卫傅华。其实傅华也算是师出有名了,他现在的身份是来海川市投资的客商,海川市也有义务保护他的安全的。虽然傅华心中是清楚他这一次被袭击八成以上与这一次海川市的项目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曲炜吃了一惊,他毕竟是一个资历很老的官员了,处理这种紧急状况很有经验,他说道:“你先等一下,我马上给海川市公安局打电话,让他们派人去处理一下这个情况。” 曲炜就挂断了电话,傅华坐在房间里等曲炜重新打回电话来,此刻他的神经高度紧绷,生怕那个黑影再度回来加害他。好在曲炜没等几分钟就把电话打了回来:“傅华,我已经要求公安局马上派人去海川市大酒店,负责你的保卫工作了,估计几分钟之内就会赶到。你在房间里不要轻易出来,确信是公安到了,你再开门。” “好的,市长,”傅华心中此时才多少安定了一些,“对不起啊,市长,这么晚还要打搅您。” “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曲炜有些纳闷地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挺奇怪的,好像是你和朝晖集团这一次跑来他们谈判的项目,并不涉及什么重大的利益冲突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不速之客深夜闯你房间的事情呢?” 傅华心中猜测今晚这个不速之客八成以上是与海川市没有任何关系的,但是他却也不想跟曲炜讲出他心中的怀疑,因为讲出心中的怀疑对象,他是需要做出很多的解释的。 “我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我就是睡不着,听到了有人偷着看我的房门,”傅华含糊其辞的说道,“也许他就是想来偷东西的吧?” 曲炜倒也没往别的地方去想,只是说道:“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海川市大酒店就需要整顿一下了,毕竟那是市里面定点的酒店,市里有什么客人都会住在那里。如果酒店连客人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的话,酒店的管理也就太差劲了一点。” 曲炜这么一说,酒店的管理者肯定是会受到批评的,酒店的管理者显然是有些无辜的,因为在这种顶级的杀手眼中,酒店的安保措施做的即使再好,他们也是能够找到闯入的办法的。不过无辜就无辜吧,傅华也是无法说明闯入者的真实身份的。 几分钟之后,海川市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带人赶到了,傅华认识他,就给他们开了门。刑警就来现场做了勘验,那个黑影还是很有临场经验的,血迹在出门之后,很快就消失了,显然即使在逃跑的时候,他也是注意到不给警方留下侦查的线索的。 这种情况也在傅华的意料之中,如果海川市的刑警就能够抓得住那个黑影的话,那也只能说明今晚闯入进来的人可能真的是什么小偷之类的。但那个黑影显然比起小偷来还是更高明一些的。 不过,海川市警方明显加强了酒店的安保工作,在傅华和王莉那帮朝晖集团人员住的房间外,增加了刑警人员保卫他们的安全。同时刑警也开始调取大酒店周边的监控录像,寻找可能侵入傅华房间的人。随着国内公安天眼系统的开通,很多关键性的地点都是有监控探头的,也给找到作案者提供了不少的便利条件。 傅华并不觉得警方这么做了之后,就一定能够找到那个人,但是在警方加强了保卫工作之后,他倒是相信在他留在海川市展开谈判的这段时间内,他的安全还是能够得到保障的。 早上吃早餐的时候,邵依玲赶到了海川市大酒店,表面上是说听人汇报昨晚海川市大酒店有人突然闯入,还跟北京来的人发生了剧烈的冲突,她这个市长是来看望一下客人有没有受伤的。虽然她到了酒店之后,不仅看望了傅华的情形,也去看望了王莉一行人,但是傅华却是知道邵依玲显然还是关心他的情况,怕他收到了什么伤害的,因为在两人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那种发自心底的关切是掩饰不了的。 但是这种关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有眼神交汇的两个人才会清楚对方心中在想什么。眼神交汇过了之后,邵依玲的行为就完全显得很官方了,她郑重的跟傅华和王莉一行人道了歉,并保证在海川期间会加强相关的安保工作,不会再发生类似的惊扰他们的事件了。 接下来,海川市方面的人就带着傅华和王莉一行人到了项目所在的地块进行实地考察,其中重点向他们推荐了地块附近的那些可供开发的旅游资源,这自然是针对性很强的推荐了,王莉对此看得都很仔细,关键的地方还在笔记上做了重点的标注。 而傅华在考察过程中则是有点心不在焉了,这一方面是因为这些风景他早就很熟悉了,另外一方面他并不是这一次考察的主咖,主咖是朝晖集团,是王莉,王莉和朝晖集团能够接受这些,这个项目才有可能是最终成立的。 傅华人虽然在现场,但是他的心思已经飞到了那个闯入到他房间的黑影身上了,这已经是第二次黑影可能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了,他显然已经无法对此置之不理了,要不然下一次对方很可能就会采用更为直接,更为危险的方式来对付他了。 至于对方为什么会选在海川市对他下手,他估计很可能是因为海川市这个地方治安管理相对于北京来说,是要松懈很多的,另外一方面,从香港那一夜过去,已经有一段的时间了,对手大概也认为他在心理上已经放松了警惕了。 实际情况也确实是如此的,要不是他晚上喝酒喝多了睡不着,此刻他很可能已经着了对方的道了。这一次应该算是他够命大的,如果再不采取措施的话,下一次他还能这么幸运吗? 第3145章 微妙 匆匆地一天就过去了,正如傅华所预料的,从海川市警方反馈回来的消息,警方并没有找到任何与那个深夜侵入他房间的人相关的线索,对手掩饰自己行迹的手段极为高明,并没有任何的天眼系统的监控拍摄到与之有关的影像。 吃过晚餐的傅华在房间里拨通了薇薇安的电话,他想如果有人对他采取行动的话,那作为首要目标的薇薇安那边肯定不会什么事情都不发生的,他想把昨晚他这边发生的事情跟薇薇安好好说一下,一方面让薇薇安加强防备,另外一方面他也想跟薇薇安探讨一下下一步的对策。 薇薇安很快就接通了电话,笑着说:“什么事情啊,傅董,不会是突然就想念我了吧?” 傅华苦笑了一下:“呵呵,想念你才怪,薇薇安,我这一次恐怕真是要被你给害死了。” “喂,你这家伙可别忘恩负义啊,没有我帮你,你这一次能够这么顺利的完成上市融资吗?”薇薇安冷笑着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吗?” “你才得了便宜呢,”傅华恼火的叫道,“你知道吗,昨晚有人闯进了我酒店的房间,要不是我警醒,恐怕现在就没办法跟你通电话了。” 薇薇安有些惊讶的说:“什么意思啊,有人闯进了你的房间?他威胁到了你的人身安全了吗?” “你说呢,”傅华苦笑着说,“他深夜不告而来,总不会是想跟我谈心的吧?而且这也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在香港的时候就已经发生过一次类似的事件。” “怎么会这个样子啊,”薇薇安有些困惑的问道,“你确定侵入你房间的人就是不想你跟我合作的人派过去的吗?” “这还用问吗?”傅华叫道,“第一次那个家伙就警告过我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够插手的。诶,薇薇安,你那边这段时间就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 “没有啊,我这边平静的很呢,”薇薇安笑笑说,“所以我才奇怪你那边怎么会冒出那么多事情来的。” 这话倒是把傅华给问住了,在这件事情之中,薇薇安才是主咖,而他是被薇薇安绑在一起的,现在薇薇安这个主咖什么事情都没有,而他这个陪绑的却连续发生了两次房间被闯入的事件,傅华也有些被弄糊涂了。 傅华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好了,先不要管那么多,你先告诉我,现在代替亮点科技收购项目的那个公司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这一次的财团收购本来核心公司是胡毅福的亮点科技,张天成的橙果游戏公司后来加入之后,就有点想要鸠占鹊巢的意思,后来张天成死掉了,橙果游戏持有的份额就转手给了薇薇安的家族公司,对立的双方就变成了薇薇安的家族公司和胡毅福的亮点科技了。 但是不幸接踵而来,先是薇薇安的哥哥出车祸死了,紧接着胡毅福也出了车祸。薇薇安的哥哥那次车祸是人为的,而胡毅福的那次车祸则是很难说清楚肇事者是不是人为的,因为后来官方对肇事者的身体鉴定结果表明那家伙确实是患有严重的癫痫病,事件是偶发造成的可能性更大。 有些时候你真的是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到的,但不管怎么样,胡毅福死亡则是确定的事实了。胡毅福是亮点科技的核心人物,核心人物的死亡往往会给公司带来极为重大的影响的。后来薇薇安就跟他说想要拿下亮点科技持有份额的是一家香港老牌的博彩集团。 香港这个地方虽然只是弹丸之地的一个小岛,但是因为地理位置以及一些历史上的原因,在最近这几十年来确实发展成为了一个藏龙卧虎之地。这里不但有顶级的富豪,也有超级强悍的匪徒,因此也算的是道上的一个重要的据点,香港这边有些道上的势力之强悍也是举世闻名的,因此出现再复杂的状况也是毫不令人惊讶的。 而博彩集团所涉及的复杂性则更是路人皆知的,傅华这么追问薇薇安对手究竟是何方神圣,也是很担心惹到了他惹不起的势力,香港这边曾经博彩业极为发达的地方,一些集团在黑白两道都是很有影响力的,如果不先搞清楚水的深浅,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据我了解到的讯息,现在拿到胡毅福所持有的份额的公司是圣豪国际,”薇薇安说道,“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家公司的名字?这家公司的掌舵人是曾经号称香港两大博彩业王者之一的王迪。” 圣豪国际傅华并不了解,但对王迪这个名字傅华还是听说过了一些情况的,也算是香港博彩业中的一个传奇人物,最初是在港九一带开始小的赌挡,后来发达,成为盛名一时的两大博彩业王者之一。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王迪家族有些没落了,比起香港的四大家族来说,就有些名声不显了。 傅华苦笑着问道:“我没做过功课,不知道王迪家族现在的状态究竟如何,他们现在很厉害吗?” 薇薇安苦笑着说:“这个真是不好说的,这些老牌家族虽然现在名声不显,但是都是有他们的底蕴的,所以我也不敢小觑他们的。” 傅华苦笑着说:“你不敢小觑他们,就想要拉我进来陪着你一起送死啊?” 薇薇安尴尬的笑笑说:“我可真没这个意思啊,我想要把你拖进来,主要是因为你我查过你的情况,你身后是有着特殊部门的背景的,香港这边的势力对这一点还是很有顾虑的,所以我觉得不论怎样,你都是能够帮我镇住他们一些的。” 傅华真是没想到薇薇安一定要把他拖进这个局中,居然是因为他跟特殊部门之间的关联,当初吕鑫为了帮他吓唬住澳门的虎鲨,确实是真的跟虎鲨这么讲过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安部长已经退下来了,而马勇那些家伙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他现在在特别部门的影响力实在是很有限的。 “傅华,你能确定一定是侵入你房间的那个人一定是与我有关的吗?”薇薇安有些诧异的问道,“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的啊,因为我已经通过一些渠道在跟圣豪国际之间协调关系呢,而且我也通过中间人把你的身份背景透了过去,对方起码应该先掂量一下你的分量才会决定下一步的行动的,现在也没到一决胜负的时刻,对方应该不会贸然的就对你下手的。这件事情真的是让我有些没想到的。” 傅华楞了一下,他实际上对晚上侵入他房间的人情况并不了解多少的,他只是知道有人闯进来了,而且闯入的时刻是深夜,让他感觉很危险,至于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甚至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在香港那晚闯入他房间的人她也是无法确定的。 “这个我还真是没办法确定的,”傅华说道,“我是直接把对方给打走了的,没有跟对方说过任何一句话的,所以对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清楚。不过你这家伙可是真够狡猾的,你把我跟特别部门之间的关系透露给了对方,这是想要借我这个身份压对方不敢轻易对你怎么样啊,你可真是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的啊。” “诶,我可是为这个花了一千多万美金啊,”薇薇安笑着说,“不利用你一下,又怎么能够值得上我的一千万美金呢?” 傅华苦笑着说:“不过你这个消息现在有点滞后了,我现在跟特别部门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密切的,你要小心真的是必须要借助我跟特殊部门之间的关系的时候,我并不能真的动用这方面的关系帮你做什么的。” “这个你就有点多余担心了,”薇薇安笑笑说,“如果真的是需要动用你在特殊部门的关系的时候,基本上就是非要闹个你死我活的地步的时候了,我估计圣豪国际也是不愿意闹到那个地步的,毕竟做这个项目大家只是求财,非要闹个你死我活,对他们也是很不利的。” 听薇薇安这一说,傅华就明白他的潜台词是什么了,薇薇安是在赌圣豪国际不敢跟他闹到两败俱伤的地步的,毕竟薇薇安透露出来的傅华的背景是与特别部门有着很深的联系的,而且这种背景似乎还经过事实的验证的。真要闹到势不两立的程度,圣豪国际估计也会担心他们并不是特殊部门的对手的。 圣豪国际再怎么厉害,背景再怎么复杂,他也是不敢跟强力部门直接对抗的,否则他们是一定会受到极为惨重的打击的。而且这件事情的微妙之处在于,圣豪国际还没办法直接跟特殊部门求证傅华背后究竟是有没有这一层的关系的。 第3146章 伤感 傅华苦笑着说:“如果真的照你这么说的,那事情就更加奇怪了,不是圣豪国际做的事情,又会是什么人做的事情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薇薇安笑着说,“我在调查你的过程中,发现你的社交圈子真的很复杂的,还跟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女人能够扯得上联系,所以闯进你的房间的人究竟是什么人,我也是无从判断的了。总之你自己小心些吧,在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并不想看到你去见上帝的,要不然,我从香港这边请专业的安保人员去海川市保护你一下?” 傅华笑了一下说:“那倒不必了,我手底也是有专业的人员的,这一次是我大意了,下一次他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的。关键是我想不明白这个闯入的人的来历,这才是最别扭的。” “反正肯定是你自己招惹的事情了,”薇薇安笑了笑说,“你自己去费脑筋吧,我就不陪你了。” 薇薇安就挂断了电话,留下傅华在这边脑子里一团浆糊,想不清楚侵入他房间的那个黑影究竟是什么人了。他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下来了,不过好在在海川市的这段时间,他都是处在警方的保护之中,倒也不用很担心发生什么不测。 第二天开始,三方就合作就展开了谈判,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商讨,最终海川市还是按照曲炜当初跟傅华提议的那个样子,以海川市财政局旗下的投资公司的名义参股了这个项目公司。这个结果算是海川市和朝晖集团双赢的一个结果吧,一方面海川市实际上参股了,朝晖集团觉得投资有了一定的保障,而对于海川市政府来说,朝晖集团是一家比唯一娱乐公司规模大得多的公司,而且朝晖集团对这个项目的投资也是远远大于唯一娱乐公司原本承诺的投资额度的,现在海川市高科技园区依托着朝晖集团这家实力的公司,才有了真正发展起来的可能性。总体而言,这一次达成协议算是让海川市从高科技园区这个项目上实现了顺利的解套了。 对于傅华来说,他的熙海投资也算是有所收获的,他相信孙朝晖的实力,虽然他这一次只是人家吃肉他跟着喝汤的角色,但是相信这碗跟着喝的汤将来一定是一碗美味的浓汤的。 在谈判的这段时间内,再也没有发生类似的深夜闯入的事件,傅华也没有想到那个人究竟是被什么人派来袭击他的。他最终只能带着这个困惑回到了北京。而王莉跟朝晖集团的人并没有跟他一起回北京,他们被指示留在海川市全面负责推进项目的进行。 冷子乔看到傅华回到家中的时候,说:“你回来的正好,胡叔病了,我正准备晚上去他家看望一下他呢,你既然回来了,就陪我一起去吧。” 傅华知道前段时间因为高穹和猝死的事情,胡瑜非消沉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他逐渐从消沉中走了出来,最近也没听说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件啊,怎么胡瑜非会病了呢?他看着冷子乔问道:“胡叔究竟怎么了啊?” “阿姨跟我妈妈说他最近一直都心脏不太好,打不起精神来,说我们应该找时间去看看他的。” 傅华就和冷子乔去了胡家,胡夫人给他们开了门,笑着说:“你们来了啊。” 冷子乔说:“是啊,阿姨,我妈妈说听您说胡叔最近一段时间身体有些不适,傅华这刚从外地赶回来,我就拖着他过来看胡叔了。” 胡夫人笑笑说:“你们真是有心了,其实你们胡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的,就是最近有点闷气,你们来了也好的,陪他聊聊天,开解一下他就好了。” 这时胡瑜非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傅华和冷子乔笑着说:“我没什么的,就是你阿姨瞎紧张,我这身体这不是很健康吗?” 傅华特别的看了胡瑜非一眼,表面上看胡瑜非的神情还可以的,也没看出来特别的憔悴之类的,更没有什么病容,但是既然搞得胡夫人都有些紧张了,起码说明胡瑜非的心情这段时间肯定是不好的。 傅华内心中估计胡瑜非这段时间的心情也是好不了的,因为接连发生了两件事情都是不会让胡瑜非的心情好起来的。一件自然是李粟生的无疾而终,毕竟李粟生算是从小跟胡瑜非一起长大,还是一个圈子里面的人。 另外一件就是胡毅福的车祸意外,傅华感觉得到,胡瑜非对胡毅福还是很重视的,胡毅福的意外死亡对他肯定是一个打击的。 傅华笑笑说:“是啊,我也觉得胡叔的脸色还是很不错的。” 胡瑜非就把他们让进了客厅,坐下来之后,胡瑜非还按照惯常的习惯,给傅华和冷子乔冲了茶,不过这一次胡瑜非给两人冲的并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好茶,而是茉莉花茶。 傅华是调查过李粟生的相关资料的,知道李粟生那家伙喜欢喝的就是一种不是品质很好的茉莉花茶,他也不知道胡瑜非突然转喝这种茉莉花茶,是不是心中在纪念着李粟生。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几十年的交情了,胡瑜非虽然没有行之于色,但内心中肯定是有着某种不舍之意的。 胡瑜非端起茶杯喝茶的时候,神情之间明显是有些恍惚的,拿着茶杯呆了一会儿之后,胡瑜非苦笑着说:“我还是不太喜欢这种花茶的香气,总觉得太过于俗烈了,但是老四那个家伙就喜欢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茶。” 傅华现在在胡瑜非的面前也不太好说什么,贬低或者褒扬李粟生都是不太合适的,只能低着头喝茶。胡瑜非继续说道:“傅华,我发现我真的是上了年纪了,总爱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说起来这人生究竟有什么意义啊?据说老四那家伙活着的时候,给自己折腾了好大的一番资产,据说已经算是富可敌国了,但有什么用处啊,他走的时候能够带走一分钱吗?” 胡瑜非这么说,倒是让傅华心里多少楞了一下,按说李粟生一死,很多事情肯定就会因为他的死亡而被掩盖了起来,李粟生身后的那些资产恐怕也会随着李粟生的死亡,而变得不可查究了。但胡瑜非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消息渠道的,也就是说在胡瑜非掌握的的消息层面上,有人已经在调查李粟生生前掌握的资产了。而且这些调查还是查出来一些东西的。 这也代表着有关部门并没有因为李粟生的死亡就不再调查某些事情了。这对李粟生原本那些二代子弟的圈子可就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了。傅华跟李粟生斗了那么长时间,自然对李粟生掠夺的那些资产的来历有所知晓的。李粟生之所以一直都在尽力掩饰他的身份,就是因为他不想让世人知晓他是拥有这些资产的,毕竟这些资产基本上都是不能晒到阳光之下的。 傅华此时大致上也猜到了胡瑜非这段时间心情不佳恐怕并不是因为李粟生和胡毅福突然的死亡,而更大的可能是因为有人在深追李粟生曾经拥有过的那些巨额财富的去向。而深追那些资产的去向,恐怕就必然会追到李粟生和胡瑜非他们共同的那个圈子的人了。那个圈子里面的很多人拥有的财富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而且也都不是真的靠实力一分钱一分钱的赚起来的,他们很多人其实都是借助了父辈的资源。 这就有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意味了,李粟生的事情被揭发出来之后,恐怕也引起了相关部门的警惕,也就必然会在某些方面采取一些防患于未然的措施,虽然也很难说胡家的企业就不会受到某些的影响的。 这里面的事情恐怕就更为复杂了,傅华也就更不敢讲什么话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讲的话会不会让胡瑜非有所误会的。因此他只是笑了笑说:“其实我觉得这个花茶的味道还是可以的吧,我印象中小的时候家里来客人喝的都是这种茶,当然了,我当时喝的可能还没您现在喝的这种档次高的。” 傅华现在不好评价事情和人,也就只好评价茶的好坏了,胡瑜非看了他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这时胡夫人在一旁说道:“瑜非啊,我说你这人也是的,傅华和子乔来了,你说说别的话不行啊,怎么非要说老四的事情呢?” 傅华笑笑说:“阿姨,您别怪胡叔了,我知道胡叔跟李粟生是多年的朋友,从小一块长大的,即使后来彼此的理念有所不同了,但是那种儿时的交情却是无法忘记的,胡叔想说,您就让他说吧,反正我和子乔不会对别人再去讲这些话的。” 傅华讲这些话,表面上是替胡瑜非讲话,但其中的意味却是在提醒胡瑜非李粟生现在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的结束,有些事情恐怕还在调查之中,即使你因为李粟生的死感到伤感,也应该尽量少在外人面前讲这些话的。 第3147章 小卒 胡瑜非看了傅华一眼,显然他是听出了傅华的话外之音了,不过他并不是想听傅华的建议,他嗤笑了一声说:“傅华,我都这把年纪了,土埋半截了,你让我再去像老四那样子夹着尾巴做人,是不可能的了。老四就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例子嘛,他后半生过得什么日子我比谁都知道的,结果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样被……” “瑜非,你在傅华和子乔面前瞎咧咧什么啊,”胡夫人看胡瑜非越说越不像了,赶忙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傅华和子乔是听说你身体有些不适,特别来看看你的,他们又不会是什么相关部门的人,你冲他们置什么气啊?” 胡瑜非被说的略微有些尴尬了,他笑了笑,端起茶杯说道:“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傅华,来,喝茶。” 傅华心中此时比起胡瑜非其实是更为尴尬的,他心里很清楚李粟生的被查他就是始作俑者,没有他的参与,也许李粟生现在还好好地在经营着他的地下王国呢。也不知道胡瑜非因为李粟生的死亡感到伤悲的同时,会不会因此对他也产生恨意。 所以他此刻的尴尬是无与伦比的,就胡瑜非谈及的话题表达观点不是,什么话也不说也不是。此时他提出要告别不是,继续留在这里跟胡瑜非一起喝茶也不是。他心中现在真是十分的后悔跑来看望胡瑜非的,他有一种很明确的感觉,他跟胡瑜非之间已经不是什么同路人了。 可能他一直都不是跟胡瑜非是同路人吧,他跟胡瑜非之间的结识,是源于胡瑜非的儿子胡东强。那时的胡东强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花花公子,他的未婚妻高芸因为厌恶他的一些荒唐行径,就跟他走得很近,进而利用他跟胡东强解除了未婚夫妻的关系。 胡东强因此才对他心生恨意,于是找北京这边道上的人对付他,结果被他借助跟刘康之间的关系把道上的人给摆平了,进而惊动了胡瑜非,跟胡瑜非之间才产生了联系。后来胡瑜非对他的一些帮助,也都是基于他跟对手阵营的利益纷争,傅华正好是有利于他这边的吧。 可以说胡瑜非跟他的关系更多的是一种利用关系,在一些关键的时候,胡瑜非并没有凭借他拥有的强大的资源而为他挺身而出,站在保护他的第一线。相反却是以种种理由,退到一边坐视他跟对手斗个你死我活。直到傅华把对手给打倒了,他才会出来收割胜利的果实。 某种程度上,傅华实际上是感觉他和胡东强之间的关系比起胡瑜非反而更为亲密一些的,胡东强为人还算是比较直率的,不像胡瑜非做什么事情都充满了利益上的算计的。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他跟李粟生还有胡毅福之间的对立,胡瑜非的态度一直都是含糊的,起码傅华是感觉到他并没有坚定地站在他这一方的。 虽然傅华对此倒是可以体谅的,毕竟胡瑜非身后还站着一批跟着胡家走的势力,胡瑜非要做什么决定,肯定是不能像他一样只考虑熙海投资的利益就可以了。作为胡家这一代的掌舵人,他是要权衡很多利弊的。但体谅归体谅,傅华心中对此却并不是十分的舒服,特别是在知道关键时刻胡瑜非不可能站队在他这一边的时候。 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双方也就没什么能够合适交流的言语了,胡瑜非心事重重,也没有要主动的引起话题跟傅华和冷子乔聊,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了一会儿,傅华就给冷子乔使了个眼色,要冷子乔跟胡夫人提出来告辞。冷子乔也觉得继续待下去双方会越来越尴尬的,也就站起来对胡夫人说:“阿姨啊,我看胡叔现在的神色还是很不错的,看来他把心情调整的还可以了,那我和傅华就不多打搅了。” 胡夫人也觉得这个场面是有些尴尬的,就笑了笑说:“行啊,子乔,傅华也是刚从外地回来,估计也挺累的,你胡叔这边也确实没什么的,你们就赶紧回去休息吧。” 胡瑜非也没有要继续留他们的意思,傅华就和冷子乔告辞除了胡家的四合院。开车离开了胡家的四合院有段距离了,冷子乔才长出了一口气,笑笑说:“今天这个情形真是超级尴尬的,胡叔是不是在怪你把李粟生的事情给揭露了出来啊?” 傅华摇了摇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如果单纯只是因为李粟生的事情败露了,以胡叔的境界还不至于这么多的牢骚的。恐怕是李粟生的某些事情牵连到了他吧,只是他现在没办法把话跟他们说的很明白罢了。” 胡瑜非和李粟生应该算是一个圈子的人,甚至可能算是彼此之间曾经关系很亲密的一个圈子中的人。而结合的很紧密的圈子对于圈子中的人是有利有弊的。利就在于在顺风顺水的时候,借助于圈子中的其他人,是可能轻易的办到很多事情的,特别是像他们这些权贵子弟,每个人本身都是拥有着强大的资源的。他们此时的结合绝对是会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加权效应的。 但是利弊是相辅相成的正反两面,一旦圈子出了问题,对于圈子中人的伤害估计也会是一加一大于二的。特别是他们这些人本身就处于公众关注的焦点位置,圈子做好事会被放大,圈子做坏事,同样也是会被放大的。 李粟生的事情虽然并没有被大肆的追究,也没有媒体对此上纲上线的去讨论报道什么,但是不代表说这件事情没有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恐怕私底下一定会有些针对他们这个圈子的一些措施的。胡瑜非的那些牢骚估计就是因为这些措施的吧。 一个家族的兴衰其实是有周期性,这就有点像是历史上的朝代更替一样,当一个朝代到达鼎盛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这个朝代的衰落要开始了。你像乾隆时期,乾隆帝东征西讨,建立了十大武功,清朝的文化经济都盛极一时。但是盛极而衰,乾隆帝为了他的十大武功耗尽了清王朝的国力,乾隆之后的嘉庆、道光、同治、光绪,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光绪时期,几千号人的八国联军,就把一个亿万人口的老大帝国搞的是天翻地覆。 胡家鼎盛的时期应该是胡瑜非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就像李粟生的父亲李一粟还在世的时期是一个样子的,那个时期他们家族的影响力在这片国土上达到了顶点。但是鼎盛是很难持续的,就像是爬到了山顶再往上总不能飞到天上去吧? 因此李粟生和胡瑜非都是一样的,在他们的父亲去世之后,他们的势力影响一直都是在衰落的,即使他们的父辈都有那种未雨绸缪的能力,在世的时候就已经预作布局了,但那只是延缓了他们家族影响力衰落的速度而已。大的趋势还是没有得到彻底的改变的。 一鸡死一鸡鸣,江山代有才人出,旧时王谢堂前燕,都是必然有飞入寻常百姓家的那一天,这是自然规律,已经被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事件所证明了的。有着几千年的悠久历史的中国,还没有出现过一个能够一直都把持着中枢权力的人或者家族呢。有的只是周而复始,周期不断地循环。 而且还有一个规律,那就是一个家族或者朝代其窜起的越是快,倒下的也就越快,这就是所谓的其兴也勃,其亡也忽。秦朝短短几十年就一统六合,东征西讨所向披靡,也是在陈胜吴广振臂一呼之下,几年之内就崩塌了。 因此这一次的李粟生事件虽然表现的是一个很孤立的事件,也没有人在公开层面上要借此做什么事情,但是确实是给一些人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其中的微妙之处就不是傅华的言语所能描述的了,你光是看看胡瑜非这个曾经很有渊薮的,很有涵养的人,在李粟生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一下子就变得情绪低落,牢骚满腹,你就应该明白这其间的微妙之处在什么地方了。他几乎很少看到胡瑜非这个样子的,想来不是真的动到了切身的利益,他不会这么的失去惯常保持的姿态的。 这些都已经超出了傅华的能力范围之中的事情了,他对此既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不过有一点他是明白的,他跟胡家那种曾经很密切的关系已经算是付诸流水了,胡瑜非现在对他只是维持着一种表面上的客气,内心中真实的想法是怎样的,就是很难说的了。 此时的傅华大致上也明白了为什么胡瑜非不愿意见到他跟李粟生为敌了,人家才是真正密切相关的人,而他不过是一个曾经可以利用起来的小卒而已,即使他曾经那么胡叔胡叔的叫得亲热,但本质上他依旧是一个被利用了的角色而已。 第3148章 看破 第二天上午,傅华回到了熙海投资上班,他注意到罗胜天还没有从香港回来,也不知道罗胜天在香港跟十姑娘之间究竟在做什么,傅华也不好打电话去问他,虽然他们之间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但彼此之间已经对对方有了些戒心,他们的合作已经无法像最初那么融洽啊。 临近中午的时候,刘升妹打来了电话约他一起吃饭,说是有些事情需要跟他谈谈。虽然李粟生已经死了,没有人还会介意他们之间的见面了,但是傅华却一直都没说要去找刘升妹见面的。李粟生的死实在是很突然,他生前的很多问题好像也还没有什么结论,本来傅华是以为刘升妹和世杰运财会因为李粟生而受到有关部门的调查的,但是实际上却没有,世杰运财和刘升妹方面一直都很平静,并没有任何消息说他们被有关部门调查了。 不得不说,这个刘升妹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曾经跟李粟生走得那么近,李粟生出事了之后,依然可以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也是够可以的。傅华接到这个电话实际上是有点小尴尬的,一来是因为当初他牛气哄哄的出来跟李粟生叫板,本来是想保护刘升妹的,后来发现他不是李粟生的对手,结果还是刘升妹不得不继续委身于李粟生,才保的自身的安全,这件事情已经让他很是下不来台的。 另外一方面,在李粟生死掉之后,他也没有说出面问询一下刘升妹的情况,反而为了避嫌疑,没有主动地联系过刘升妹。基于这两点,傅华实际上是有些不太想跟刘升妹见面的。他就笑了笑说:“刘总啊,有什么事情电话上说就行了,没必要非要见面吃饭的吧?” 刘升妹甜笑了一下:“傅董啊,你怎么非要逼我把心底的话说出来才可以啊,我那是约你吃饭吗?我那是有些日子没看到你,心中实在是很想念你,所以才会想把你约出来见见的,你不会害怕跟我见面会对你有什么不利的地方吧?要是那样子的话,也就算了,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好了。” 傅华被刘升妹这个不知道真假还稍稍带着一些嗲意的话搞得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他对这个女人的感受是有些复杂的,既可怜她,也有些恨她,他们之间的不少的事情实际上她都是在利用他的。但是他还是狠不下心肠来拒绝她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好了,你就说吃饭的时间和地点吧。” 刘升妹就约了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扒房见面,傅华到那的时候,刘升妹已经等在那里了。傅华见到的刘升妹打扮的很时素净,一身月白色的连衣裙,脸上略施粉黛,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神态之间也是淡淡的。 见到傅华,刘升妹并没有马上就讲什么话,而是看着直直的看着他足足快要一分钟了,看得傅华都有些不自在了,她这才叹了口气说:“我真是想不到这辈子居然还有能这么自在的跟你一起吃饭的时候啊。” 傅华干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他心底对刘升妹这么说还是有些不自在的,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特别是在一些美丽的女人面前,他原本跟李粟生叫板,是有些在李粟生面前拔份的意味,但是这份儿却没有拔的出去,这算是他的一件很丢脸的糗事了。 “傅华,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了,”刘升妹淡淡的笑着说,“李粟生那个人就是一个枭雄之类的人物,你对他的认识不足,也没什么不应该的,你能跟他抗衡那么久,应该算是不错的了。” 傅华对刘升妹提到李粟生所表现出来的平淡是多少有些惊讶的,按说按照李粟生对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再度提及李粟生,即使刘升妹不表现得愤怒,也是应该表现得恐惧一些的。但他在现在对刘升妹的感觉就是一种很平静的姿态,似乎对李粟生曾经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已经记不起来了一样。傅华总感觉这件事情在某些方面是有些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怪在什么地方。 “好在再牛的人物,也是有去见上帝的那一天的,”刘升妹继续淡淡的笑着说,“听到李粟生去世的消息,你知道吗,我感觉这个世界都变得轻松了起来,我终于不再需要受这个人的挟持了。” 傅华并没有因为刘升妹说她因为李粟生的去世而感觉轻松,就也跟着轻松起来,他心头那个怪怪的感觉一直都在,总觉得刘升妹并不是因为李粟生的死去而感觉到轻松的,而是还因为一些别的什么东西一样,但是这个别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他心里却是找不到答案的。 “不管怎么说,李粟生死了确实是一件好事情的,”傅华笑笑说,“对了,你今天找我出来究竟什么事情啊?” “两件事情,一件是祝贺你们熙海投资顺利在香港上市,”刘升妹笑笑说,“另外一件事情是,我看报道上说你们公司下一步重点要推动的项目是北京的金融城项目,你知道的,世杰运财自从到了我手中之后,一没有资金而没有人脉,这些年的发展一直都是一种停滞的状态,公司那堆跟着我父亲出来的老职工总还是要吃饭的,所以,傅董,你让熙海投资赏世杰运财一口饭吃,好不好啊?” “你可不要这么说,世杰运财也算是大公司了,起码我感觉是比熙海投资规模要大的,”傅华抬头看了看刘升妹,他心头那种怪怪的感觉一直都在的,甚至他感觉刘升妹是故意在他面前这么说的,她是想要卖惨吗,还是有别的什么企图啊?这个精明的女人在他的感觉中一直都是很狡猾的。即使现在情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动了,似乎世杰运财也不至于惨到要靠熙海投资赏饭吃的份上。 傅华心中忽然亮了一下,他明白为什么感觉刘升妹现在的表现怪怪的了。其实在他感觉中,李粟生对待刘升妹一直都是很复杂的。他对刘升妹既有欺凌侵害的一面,也有怜惜爱护的一面。这一点在李粟生活着的时候,跟他的言语交流中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甚至连刘升妹心中对此也是有着一定的感知的。因此李粟生的存在对刘升妹来说,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刘升妹也没有像她所说的那样子害怕李粟生的。刘升妹现在跟他谈话情绪的平淡似乎也在印证着这一点。 打过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之后,傅华对李粟生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李粟生绝对是一个长于计谋的人,一个长于计谋的人对什么事情事先都会预作安排的,而且李粟生对刘升妹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基于这两点,李粟生生前对刘升妹应该不会一点都不安排的。 这应该是李粟生生前虽然跟世杰运财和刘升妹私底下往来密切,死后刘升妹和世杰运财一点都没受到牵连的缘故吧,李粟生一定是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把跟刘升妹和世杰运财之间的一些关联线索给清除了。 李粟生生前是拥有着一个富可敌国的地下财富帝国的李粟生死后这个财富帝国又到哪里去了呢?消息面上并没有与此有关的报道,那会不会留给了刘升妹了呢?即使不会全部都留给刘升妹,起码也是部分留给刘升妹了吧? 应该是部分,而不是全部的,因为李粟生生前他的一些事情实际已经被高明给揭露出来了,如果相关部门一点财产都找不到,情理上也是说不过去的,李粟生一定不会做这么愚蠢的安排的。 但是拿到了李粟生遗留下的财产之后,刘升妹应该不会直接的就把它用到了世杰运财身上,世杰运财跟李粟生之间的关联,相关部门也不会一点都不知道的,直接用到世杰运财身上,也就相当于自证其罪了。 现在的财政监管那么的严格,刘升妹就需要给李粟生留下的财富找个出路,透过某种途径,把这笔钱给过过水,洗干净了才可以使用的。 “傅华,你不要再拿世杰运财的过去来跟我说事了,”刘升妹看着傅华说道,“世杰运财一大家子的人呢,都等着我这个总经理赚钱养他们呢,我也不想要求太多的,真的就是赏口饭吃,你这么着,反正你们搞金融城项目肯定是需要一些建筑公司帮忙把楼给建起来的,现在世杰运财要人有人,要资质有资质,你找别的公司也是一样的合作的,为什么不照顾一下我们公司呢?” 不得不说,刘升妹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好像是真的是这样子一样,傅华也找不到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他也不想说出心中对李粟生最后安排的的那番揣测,有些事情真的是说破了对谁都不好的,最恰当的做法只能是看破而不说破了。 第3149章 设身处地 傅华笑了笑说:“我这边是没什么问题的,关键是我并不是金融城项目的主导者,主导者是罗胜天,所以我现在是没办法点头答应你的。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回头我跟罗胜天沟通一下,只要他没什么意见,我就可以让世杰运财加入到金融城项目的开发之中。” 刘升妹看着傅华笑了一下:“傅华,你不觉得你这个熙海投资运作的方式很别扭吗?我看资料,你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又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你都决定不了吗?” “决定倒是能够决定的,”傅华笑笑说,“但问题是金融城项目从买地到资金方面的运作,主导者都是罗胜天,如果我不经他的同意,就横插一杠子,那我和他之间的合作就会很别扭的。自家伙伴之间,我不想闹到大家都不愉快,你说是吧?” “傅华,你知道你跟李粟生做事的差别在什么地方吗?”刘升妹盯着傅华的眼睛说道,“差别就在于李粟生做事总是放着别人一手,而你很多时候本能的就去相信别人跟你说的东西。其实有些时候,我倒是觉得李粟生的做法才是最明智的。” “这是天性,没办法的,”傅华的眼神并没有闪躲什么,而是很直接的就说道,“要不然我也不会被李粟生搞得那么狼狈的。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在我面前说李粟生的好话啊,你就不怕我会因此对你产生反感吗?” 刘升妹笑了起来,看着傅华的眼睛说道:“你就是因此心里反感我,我也是要这么说的,以后不要再像以前那么傻了,我说什么你都相信。你现在已经是一家资产过亿的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了,应该学着狡猾一点了,要不然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 傅华笑了起来:“学着狡猾一点干什么啊,成天一门心思的算计人吗?那样子活着会很累的。而且你就能肯定狡猾一点,就能活得很好吗?那可真不一定哦,在我们老家是有一句谚语的,叫做精细和彪子一般大。”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精细和彪子一般大啊?” 傅华笑笑说:“精细和彪子是我们家乡的土话了,精细代表的意思是很精明很会算计的聪明人,彪子的含义就是傻瓜的意思。这句话的意思是精于算计的聪明人和不善于算计的傻瓜,往往他们的下场都是一样的,精明人算计很多却可能到头来落得一场空,而傻瓜则是不去想那么多,结果也不一定会差到哪里去的。” “这话有意思啊,”刘升妹笑了笑说,“用在你和李粟生身上也是很贴切的。” 傅华笑了:“你这是不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我是傻瓜啊?” “我就是这个意思,”刘升妹这时突然伸手过来轻轻地抚摸着傅华的脸颊,“不过幸好有你这个傻瓜在,我才没有彻底的精神崩溃,因为不管李粟生怎么羞辱我,我心里都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孤独的一个人,还有着那么一个傻瓜肯为我站出来跟李粟生叫板,我在这世界上还是有同伴的,想到了这一点,我心底就有了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刘升妹这话说的多少是让傅华有些震惊的,他没想到自己的存在居然对刘升妹的意义有这么大,他心中还以为刘升妹接受李粟生对她的欺凌,就是单纯的想要活下去呢。这种欺凌当然不会是让人心情愉快的,但是为了活下去,什么愉不愉快恐怕就没那么重要了。 不过傅华想想刘升妹的性格和她周边的处境,倒也不觉得刘升妹这么说是在撒谎骗他的。对于一个人来说,生死其实就在一念之间的。如果他对这个尘世感到了绝望,即使这个让他感到绝望的点在别人看来根本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在他感到绝望的一刹那,这件小事却成了他怎么也过不去的坎,那他就很可能要走上绝路的。 虽然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在那个劲上来的那一刹那,他却是觉得退无可退了,很多悲剧的时刻就是这样发生的。悲剧产生的根源并不是那个事情对他产生了极大的伤害,让他真的承受不住了。人的承受能力真的是很大的,只要他愿意去承受,他还是可以活着的。关键在于他的内心,他的内心感觉自己承受不了了,那他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了。 在这种时刻,有同伴在支持你,和没有同伴在支持你,感觉是相差悬殊的。傅华心中就很明白这个状况的,很多时候他在被对手几乎逼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只要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人在关心着他,还有人需要他,他也就能咬着牙坚持撑下去了。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很需要同伴的支持的,同伴的支持才能赶走那种心灵上的孤独,因此傅华并没有把脸从刘升妹的轻抚下闪躲开,而只是苦笑了一下说:“你这话说的真是让我有些汗颜的,在李粟生完全亮出他的獠牙的时候,我可以躲在一边,只知道明哲保身,什么都没帮到你的。” “如果你那个时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你就是真的傻瓜了,”刘升妹笑着说,“因为那个时候你如果真的跟李粟生硬怼的话,不但不能帮我什么,甚至还可能把我害得更惨。好在你这家伙虽然有些迟钝,但还不是真傻,并没有做那种愚蠢的牺牲。” 傅华笑了笑说:“你这么说,我脸上就没那么发烧了。” “是吗?”刘升妹笑了起来,“我怎么感觉你的脸摸起来还是很烫人啊,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你行了吧,”傅华笑着说,“大庭广众之下,你占了我这么久的便宜了,也该把手给收回去了。” “我还以为你挺享受这一刻的呢,”刘升妹虽然是笑着这么说的,但还是把手收了回去,傅华的神情看上去这才自然了很多。 刘升妹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防备着那些香港人一点的,那些家伙比起我们来说,资本运作这一摊玩的更溜到,你要小心别被人家把你辛苦弄上市的熙海投资给玩走了。” 此时傅华感觉他跟刘升妹之间并不是那种所谓的男女之情,他们对男女之情上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渴望,他们其实更像是一对刚刚经过了李粟生那场浩劫洗礼过的战友,共同的那段对抗李粟生的经历让他们建立起了很深的战友情谊,他们需要在未来的发展中携手扶持,共同却面对可能遭遇到的困境。刘升妹此时的提醒也就是从这一点上出发的。 同时刘升妹的提醒似乎也不是什么无的放矢,罗胜天和十姑娘这对香港人,虽然罗胜天在商场上还稍显稚嫩,但是十姑娘却是香港商界的老玩家了,像什么收购兼并之类的资本游戏,十姑娘应该是玩的特别溜才对的。 即使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征兆显示十姑娘想要在熙海投资身上做什么手脚,但是像这种资本运作的游戏,在发动之初,往往都是毫无征兆的。也只有在毫无征兆的状态下,十姑娘才有可能低价收取熙海投资的筹码。甚至为了收取廉价的筹码,十姑娘还可能是会散布一些熙海投资的负面消息,打压熙海投资的股价。 这种操作手法傅华也是很清楚的,当初他为了对付林喆的馨园集团,也是采用过这种手法的。最初林喆对此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的,而等到林喆察觉到的时候,基本上也就到了敌我双方刺刀见红肉搏战的时候。 那一次也让傅华见识到了香港证券市场的血腥程度,馨园集团在他们有意散步的负面消息的打压之下,股价大幅的下跌,几乎就在几个小时之间,巨额的财富就化为了乌有。那是他心里就对香港证券市场有了高度的警惕,生怕在熙海投资上市之后,也会遭到资本玩家的血洗。 但目前好在他担心的情形并没有真实地发生,他也没有觉得罗胜天会在这个时候对熙海投资展开什么收购行动的。但是此时经过刘升妹的提醒,他才意识到熙海投资被收购的可能性也不是一点都不存在的,特别是在他跟罗胜天之间相处的并不是很融洽的时候。 李粟生的存在对他们其实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有着这个可怕对手的存在,就会逼迫他和罗胜天不得不联手应对危机,否则他们就有可能被李粟生给消灭掉的。那个时候,他们自然是无法闹什么内讧的。 现在李粟生这个外患没有掉了,他们也就有了闹内讧的可能性了,特别是罗胜天肯定觉得熙海投资的上市是他一手主导运作的,但是上市了之后,桃子却是被傅华给摘走了,罗胜天难道就对此甘心吗?设身处地,如果把立场交换的话,傅华自己都会觉得很难接受的。 第3150章 血洗 傅华就笑着对刘升妹说:“香港那边的事情我会留意的,谢谢你的提醒了。” 刘升妹冲着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两人就开始静静地吃他们的牛排,偶尔抬头看看对方,然后继续对付他们的食物。不是像他们一样经历过李粟生对他们的煎熬的人,肯定是无法体会到这种安静的坐在一起,什么都不说,又好像是什么都说了的感觉是怎样的一种美好的。 吃完牛排之后,他们就分手,各自回了公司,分手之前傅华跟刘升妹说了,会在罗胜天从香港回来的时候,尽量说服罗胜天,接纳世杰运财加入到金融城项目之中的。 回到公司之后,港股市场下午已经开盘,傅华就打开了交易软件,看起熙海投资的交投情况了。这一段时间熙海投资的股价表现得一直不温不火,几天温和的上涨,然后再温和的跌回,傅华对股市的操作其实也不是很懂,只是感觉上熙海投资的股价目前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上市的这段时间熙海投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利好或者利空的消息,金融城项目的利好其实在上市的时候,应该就表现在股价之中了。 实际上,一家新上市的公司往往在上市最初会因为新鲜而股价有所冲高,股民都是有些炒新不炒旧的习惯的。随之如果没什么利好消息出来的话,股价就会自然回落一些,毕竟新鲜劲总有过去的那一天的。新人变旧人之后,没有利好消息出来,股民自然就要开始对他兴趣淡化了。因此傅华感觉上熙海投资目前在港股市场上的表现还算是正常的。 当晚,罗胜天就从香港回到了北京,第二天上午,傅华去了罗胜天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傅华笑着说:“你这次回香港,跟十姑娘见面的时候,十姑娘有没有对熙海投资目前的状态说些什么啊?” 傅华心中对罗胜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担心的地方,在十姑娘和罗胜天这对没公开的母子之中,傅华是认为真正起主导作用的应该是十姑娘,十姑娘才是那个手段老辣的玩家,罗胜天虽然并不笨,但是毕竟才登上商场这个舞台不久,未免还是稍显经验不足的。 罗胜天笑笑说:“我回了香港之后,也有把你和我出现了一些分歧的状况跟十姑娘讲了一下,十姑娘倒是认同你的观点,认为你不要熙海投资急于推进金融城项目判断还是比较正确的。” 傅华看了一眼面带笑容的罗胜天,心中未免有些捉摸不定的感觉,他倒并不是感觉稳步推进金融城项目的决策有什么地方不对,而是现在他和十姑娘和罗胜天这对母子之间存在问题的关键并不是他的这个决策是对还是错,关键在于这个决策的作出者是他还是罗胜天。 以前,在金融城项目上做决策的一直都是罗胜天,现在决策者突然就变成了他傅华了,十姑娘就这么容易从善如流吗?某种程度上,这个决策的做出代表着谁才是熙海投资真正的掌舵者的。就算是十姑娘接受了这一点,心里估计也不会很舒服了的。 傅华也没挑破这一点,他只是笑了笑说:“十姑娘能够赞同这一点,那我就放心了,我心里还一直担心十姑娘会因为这个对我有什么看法呢。她老人家是香港商界的前辈泰斗,熙海投资想要进一步的发展,倚重她的地方还多着呢,如果她对我有了看法,对熙海投资未来的发展并没有什么好处的。” 罗胜天瞅了傅华一眼,微微一笑:“傅董真是想多了,十姑娘也是清楚我们两方的目标是一致的,她怎么会对你有什么看法呢?” “没什么看法就是最好了,”傅华笑笑说,“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的,那就是北京的世杰运财公司的总经理跟我是不错的朋友,她的公司最近没什么项目可做了,知道我们要发展金融城项目,就找到我,说是愿意承揽一些金融城项目的建筑业务,我还没有答复她,因为金融城项目一直都是在你的主导下的,想说等你回来,问问你的意见再说。” 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一件很平常的业务,傅华似乎也给了他足够的尊重了,把决定权交给了他。但罗胜天心中真是的感觉却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因为他感觉上即使傅华把决定权交给了他,也只是一个徒具形式的安排罢了,首先一点是他并没有安排傅华寻找新的施工队伍加入到金融城项目的建设之中的。 其次一点,他并没有拒绝傅华这个安排的可能的,这并不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项,如果他不给傅华面子拒绝了世杰运财的加入,就显得他刻意的在排斥傅华的安排了。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性的,反正也是需要找人来做建筑方面的工作的。 但是他不决绝的话,也就意味着傅华对金融城项目的控制力越发增大了,他感觉傅华这是在一点点的蚕食着他对金融城项目和熙海投资这家公司的控制力,其最终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将他彻底的排挤出局。 罗胜天记得曾经有人跟他说过,这世界上最难做的其实就是合伙生意,因为合伙人之间很难做到心往一块想,劲往一处使。生意如果做赔了的话,合伙人会因为蒙受了经营方面的损失而产生矛盾。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生意发展好了,合伙人之间就不会产生分歧的。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心都是贪婪地,如果生意真正发展好了的话,合伙人又会想尽办法为自己尽力却攫取更多的利益的。所以无论生意是赔是赚,合伙人之间很大几率都是会产生分歧的。除非每个合伙人的境界都很高,他合作的过程之中会优先想到对方的利益的。 但现在眼前的傅华显然并不是一个境界很高的人,而自己也并不是一个愿意一直吃哑巴亏下去的人。矛盾如果到了不可调和的那一天,翻脸恐怕就是一种必然了。但现在似乎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罗胜天就笑了笑说:“傅董你真是太客气了,你才是熙海投资的最终决策者的,这种事情你根本就没必要还等我从香港回来的,直接就同意你朋友的要求就好了。反正下一步金融城要逐步展开,我们也是要找更多的公司参与项目的建设的。” 傅华笑了笑,心说我如果真的不问,恐怕你的心里还不知道别扭到什么程度呢。他说道:“应该问的,熙海投资也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们算是很好的合作伙伴,现在正是需要精诚合作的时候,只有精诚合作,我们才能一起把熙海投资给发展好的。” 罗胜天笑了起来,冲着傅华点了点头:“傅董这话说的真是太对了,我们之间确实是需要精诚合作才能够把公司给做好的。” 到此时傅华过来罗胜天的办公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正好时间也到了港股开盘的时刻了,就打开了交易软件开始看起股市行情来了。这人有些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如果刘升妹不是提醒过他要注意罗胜天在股市上搞他的话,傅华也就并不会这么持续的关注熙海投资的股价表现的。 但刘升妹已经提醒了他了,熙海投资在港股市场上的表现就成了他的一个心事,让他总忍不住想要看看熙海投资今天的股市行情如何了。不看的话总觉得有什么心事一样的。 打开行情软件,调出熙海投资的K线图的时候,傅华心里就咯噔一声,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啊,一直表现得稳定的熙海投资的股价今天一开盘就呈现一副直线下跌的态势,在已经开盘的十几分钟之内,股价已经大幅下跌了百分之十九之多,而且跌势为止,呈现还要继续下跌的的样子。 傅华不禁往罗胜天办公室那个方向看了看,心说不会是罗胜天和十姑娘在背后搞鬼才导致了熙海投资股价大幅下跌的吧?罗胜天和十姑娘不会在跟他玩什么阴一套阳一套的把戏,还故意选在从香港回来的第二天让熙海投资股价大幅下跌,还撇清自身的嫌疑吧? 电脑屏幕上的熙海投资股价跌势呈现着扩大的态势,看得傅华真是心惊肉跳的,因为港股是不设涨跌幅限制的,它不像内地股市一天下跌百分之十就已经是跌停板了,再跌就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港股如果不能控制住跌势,一天之内就有可能把股价跌上个百分之八九十,让熙海投资成为一只股价不足一元的仙股的。 这就是港股相比起内地股市更加残酷的地方了,曾经某内地在港股市场上上市的一只股王股票,仅仅在负面消息出现的两个小时之内,就跌去了上千亿港币的市值,堪称是遭遇到了一场血洗浩劫一样的。 第3151章 掩饰 据说当时那家公司的董事长还在演讲他们公司的未来发展规划呢,给财经记者描绘着一副美好的蓝图,正当他意气风发的时候,做空机构机构的负面报道就出来了,两个小时之内千亿市值就财富化水了,那位董事长瞬间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种状况也是傅华最为担心的,熙海投资本来就在港股市场上算是一家规模比较小的公司,港人对这种小公司一般都不会很重视的。如果在上市之初,股价就出现这种大幅的下跌,恐怕就更不受股民的待见了,相应的,想要熙海投资的股价重新涨起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这种状况的出现实在是出乎傅华的意料之外的,按照他的估计,现在还不到双方翻脸的时候,所以他也是无法确定熙海投资现在股价的暴跌就是罗胜天和十姑娘在背后搞的鬼。想来想去,他又再次回到了罗胜天的办公室。 罗胜天看到他去而复返,多少楞了一下:“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傅华说:“你看了今天熙海投资的股价表现了吗?” “还没呢,”罗胜天说着就打开了行情软件,看到熙海投资的股价表现他也是有些错愕的,他是想要在熙海投资股票上做些手脚的,不过那只是为了争夺控制权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毁掉熙海投资的股价,他不由得看了傅华一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股价会暴跌的,你等一下,我问问十姑娘,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情的。” 罗胜天并没有避讳傅华,就在他的面前打了电话给十姑娘,十姑娘接了电话,罗胜天上来就问道:“十姑娘,我和傅董在一起呢,我们都被熙海投资股价的大跌震惊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问什么熙海投资的股价一下子会跌这么多啊?” 十姑娘在电话那一边说道:“这个情况我也注意到了,熙海投资股价出现大跌,不是因为熙海投资本身出现了什么负面的消息,而是港股市场出现了一些突发的状况,今天廉政公署突然出动搜检了中环金融街一些部门,目前我得到的消息是港交所有几名官员被联署请走去喝咖啡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熙海投资的上市也是跟这几名官员有关啊?”罗胜天有些担心的问道,“所以熙海投资的股价才会出现大幅的下跌吗?” 十姑娘说道:“这个不是了,你们对港股市场还不是很熟悉,出现这种状况难免有所担心,其实这种状况是很正常的。出现了联署搜检金融街这种突发状况,港股市场自然会发生一些波动的。港股市场上的股民比起内地股票市场上的股民反应要反应灵敏的多,通常会在第一时间抛售一些手头上持有的风险程度高的股票,所以出现这种状况,往往会是规模小的抗风险程度低的股票会发生大幅的波动,而一些绩优蓝筹受的影响就相对有限的多了。” “而等到市场上的消息更加确定了一些之后,股民在确定有些公司并没有涉及其中,抛售这些公司是一种反应过度的错杀行为,市场上就会自动纠正这种错误,股民就会再度买进这些公司,相应的股价就会重新涨上来的。” “我可以跟你保证,熙海投资在买壳上市的过程中,不存在任何的违规操作的,因此它的股价下跌完全是一种股民的错杀的行为,等联署搜检金融街这件事情平息之后,它的股价会再度涨上来的。所以你们先在完全是没有必要担心什么的。” 罗胜天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子啊,刚才真是把我和傅董给吓得不轻,还以为是什么人在狙击熙海投资呢,现在听您这么一解释,我们就放心了。” 在一旁听着的傅华也是暗自松了口气,他是知道一只股票的股价会受很多因素的影响的,像这种联署搜检金融借的行为,应该是一种法律上的影响,受此影响,熙海投资出现股价的大幅下跌也是一种正常的反应的。 罗胜天就挂断了十姑娘的电话,看着傅华摊了摊手,说:“看来我们是遭了池鱼之殃了,相信过一段时间之后,股价会恢复的。” 傅华就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傅华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又过去了一个小时之后,罗胜天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十姑娘打来的,他就接通了:“怎么了十姑娘,为什么您有把电话打了过来啊,不会是股价下跌真的是你在狙击熙海投资的股价吧?” 罗胜天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十姑娘把电话打过来,是因为他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明确地讲明了傅华就在身边,所以当时十姑娘觉得有些话是不方便讲在傅华当面的。所以十姑娘才等了一个小时把电话又打了过来。 “不是了,胜天,熙海投资股价下跌的原因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样子了,”十姑娘说道,“不过我刚刚看了一段时间的熙海投资的股市行情,发现有一件事情比较奇怪了,似乎有人在熙海投资股价大幅下跌的时候,进场抄底了,你看一下熙海投资的股票行情,它的股价已经出现了温和的回升,显然是有资金在刚刚这个短暂的时间节点进场趁低吸纳了。” “你先等一下,我看看啊,”罗胜天再次打开了交易软件,观看熙海投资的股市行情,发现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之内,熙海投资的股价已经回升了不少,从跌将近百分之二十一,回升到了下跌百分之十,一个小时之内,熙海投资已经回收了一半以上的跌幅了,“情况我看到了,您觉得这个状况是有什么异常的吗?是不是有人已经发现了熙海投资股价大幅下跌,是一种错杀,趁机吸纳熙海投资的股票啊?” “这种状况也是不能排除的,”十姑娘说道,“但是通常一只股票出现急跌急升的状况的时候,是表明这只股票是在被人重点关注着的,而目前对我们来说,并没有这么做的,我们的行动还没有开始展开呢,那在这么做的又是什么人呢?” 罗胜天确实是有吸纳熙海投资股票的打算的,但是他如果吸纳熙海投资的股票,就会是大资金的操作了,因为他要吸纳的并不是一手两手的股票,而是足够影响到熙海投资的控制权的份额。争夺控制权是要动用大资金的,而大资金想要进场必须要事先做很多操作上的准备工作的。 因此罗胜天虽然有心吸纳熙海投资的股票,但是因为行动尚且在准备阶段,所以他目前还没有进入到实操阶段。于是事情就有些诡异了,今天进场拉高熙海投资股价的显然也不是一只小资金,能够把上市公司股价在短时间拉高百分之十的资金规模显然是不会小了的。 基于同样的道理,这只资金进场事先也是需要做些准备工作的,今天能够拉高股价这么多,显然说明这只资金的操盘者早就做好了进场的准备了。如果这个操盘者早就做好了进场的准备,也就说明有人在就在暗中盯上了熙海投资了。 这种状况的出现,让罗胜天心中不禁暗自警惕,因为这种状况的出现意味着有人想要染指熙海投资的股份了。对于罗胜天来说,这个有人是分两种情形的,一个是傅华和周文俊两人在暗地里操作这件事情,从而好加强对熙海投资公司的掌控。 另外一种情形则是,盯上熙海投资股份的人是傅华和周文俊之外的其他人,他们也是想要染指熙海投资股权的。而这另外一种的情形并不是不存在的,因为就罗胜天这段时间对傅华和周文俊的观察,二人并没有什么调动大额资金的迹象。而且这二人虽然也是拥有一定的资金调度能力的,但目前能够调度的资金量实在是有限的,罗胜天想不出来二人究竟能从什么地方融来巨额的资金的。 但即使出现的是除了傅华和周文俊之外的人,罗胜天依旧是不乐见这种情况的发生的,在他心中已经把熙海投资视为自己的禁脔了,只要时机合适,他就要借助十姑娘把熙海投资的控制权给拿下的。所以并不想看什么第三者出现,搅乱熙海投资现在的这种相对比较简单地股权架构。那样子只会让争夺控制权的战争变得更见复杂了。 罗胜天沉吟了一下:“目前来看,傅华和周文俊这么做的可能性并不大的,我并没有发现他们在资金调度上有什么异常情况的,这个突然就冒出来的家伙确实是令人有些费思量的。” “我已经让股票经纪行去查今天趁低吸纳熙海投资股票的人究竟是谁了,”十姑娘苦笑着说道,“但是如果对方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底细的话,他们会有很多种手法掩饰自己的。” 第3152章 摊牌 罗胜天沉吟了一会儿:“您是说并不能排除傅华或者周文俊从中搞鬼的嫌疑是吗?” “是啊,”十姑娘说道,“就好想你不放心他们一样,难道他们就放心你吗?而且傅华那家伙持股的比例是比较高的,如果以自己的名义收购熙海投资的股份,很容易就会达到百分之三十的要约收购的界限,就他的财力根本就没办法做到全面收购这一点的,为了规避相关的规定,很难说他不会借用他人的名义收购,只要到时候搞个什么一致行动人就什么问题就解决了。你等一下啊,我经纪行的电话打过来了,我先听听经纪行那边调查的情况再跟你说吧。” 十姑娘那边就先挂断了电话,罗胜天这边坐在那里沉吟着,他知道十姑娘所说的一致行动人,指的是在重大行动方面跟傅华保持一致行动的持股人,通过这种方式傅华可以控制超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的投票权,却不至于触发要约收购的界限。 这是一种规避证券法规的迂回做法,傅华和周文俊都不是什么证券市场上的新兵,应该是懂得这种手法的操作的。所以就像十姑娘所说的,目前并不能排除傅华和周文俊在背后搞鬼的可能性的。但是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对于罗胜天来说,事态就变得复杂的多了。 因为傅华和周文俊如果真的要这么做了,那潜台词就是他们并不想给他掌控熙海投资的任何可能,进而就要将他罗胜天排挤出熙海投资公司了。如果他不甘心接受被排挤出局的命运,那他就迫不得已,要正式的展开对熙海投资控制权的争夺的。 现在熙海投资才刚刚在香港证券市场上柜交易,一些预期的计划还没有机会展开,如果在这个时候就跟傅华和周文俊展开刀对刀抢对枪的股权争夺战,会给港股市场发出一个很不好的信号,让股民们知道熙海投资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内讧,从而产生两败具伤的后果的。 罗胜天心里不禁暗骂了一句三字经,傅华这混蛋真是个没见过什么钱的土包子,熙海投资股价还没有起飞呢,这家伙就见钱眼开,想尽办法要把他这个对熙海投资上市贡献最大的功臣给排挤出局,根本就不明白他对熙海投资的宏大规划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这就是一个人的境界吧,有的人小富即安,多少看到了一些钱的影子,就会忍不住伸手想要把这些钱据为己有,根本就不知道,如果耐下性子来,他将会为熙海投资带来比现在熙海投资上市募集到的资金多的太多的财富收获的。傅华这个内地的土包子,真是鼠目寸光啊。 罗胜天就有些无力的感觉,他不知道要怎么去说服傅华改变主意的,他是见过很多钻进钱眼中的人的表现的,那种人真是很难改变主意的,他们看到的都是些眼前利益,想的是落袋为安,你根本就无法说服他们改变主意的。所以老话才说钻进钱眼里拔不出来。 就在罗胜天坐在那胡思乱想的时刻,十姑娘的电话打了回来,罗胜天忍不住有些急躁的问道:“您查的怎么样啊,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的,跟傅华和周文俊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啊?” 十姑娘苦笑着说:“经纪行倒是帮我查到了趁低吸纳熙海投资筹码的公司,但是查到了,跟没查到是没什么区别的,因为这家公司是在所罗门群岛注册的离岸公司,根本就无法追踪这家离岸公司的实质控制人究竟是谁。不过这家公司既然这么藏头藏尾,说明这家公司的实质控制人一定是心中有鬼才会这么做的。所以我心中反而越发怀疑傅华或者是那个周文俊了。” “胜天啊,下一步你打算办啊,现在这个情势已经不能再像你原来打算的那样子,等上一段时间再跟傅华展开控制权的争夺战了,本来我们就不占先机,再等下去的话,恐怕傅华他们对熙海投资的掌控力就会越发的强了,那是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要不,我们现在就下手吧。” “现在下手不行的,”罗胜天苦笑着说,“现在下手的话,明显就是一个两败俱伤之局,即使我真的争到了熙海投资的控制权,熙海投资肯定也会因为我和傅华之间的争斗而大伤元气的,那个时候一个破烂的熙海投资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处啊?” “那也得争啊,就算是把熙海投资这家公司给毁掉,我也不想便宜傅华那个混蛋的,”十姑娘有些强横的说道,“我十姑娘就是这个路数的,如果我得不到,别人也不用想着得到的。” 罗胜天知道十姑娘的个性强悍,这种事情倒是能够说到做到的,而且毁掉了熙海投资这家公司,十姑娘也是有能力重新再帮他找到另外一家公司进行他想要的操作的,但是真到那步田地,他将要费的周折可就大了去了。他并不是一个很愿意费事的人的。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按照十姑娘的思路去做的。 他稍稍迟疑了一下,说道:“十姑娘,您先别急着做什么决定,我觉得还不到非要跟傅华他们翻脸的程度,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跟傅华好好谈上一谈,如果双方就是没有了妥协的余地,那个时候我们也别去跟他们争夺什么熙海投资的控制权了,索性就彻底放弃这家公司,把资金全部撤出来就是了。” 罗胜天觉得刘氏企业的资金是他可以挟制傅华的一张牌,反正如果真的跟傅华闹得势不两立的程度,熙海投资这家公司肯定会大受影响的,到那个时候与其争夺一家大伤元气的公司的控制权,还不如带着项目和资金撤出熙海投资另起炉灶,那种结果对他应该更有利一些才对的。 十姑娘稍稍沉吟了一会儿:“你说的也有道理,真的非要翻脸的话,撤出项目和资金,熙海投资也就没什么太大的价值了,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吧,直接跟傅华摊牌好了,问问他究竟想要怎么做,也省得我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了。” 十姑娘挂断电话之后,罗胜天坐在办公室里整理了一下思绪,他现在意识到虽然他并不是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但实际操作起来,经商还是比起他做浪荡公子要复杂的太多了。比起经商来,以前欢场上他经历过的那些鬼蜮伎俩真的是太小儿科了。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罗胜天大致想好了要跟傅华怎么谈话之后,这才去了傅华的董事长办公室。傅华看到敲门进来的罗胜天,笑了笑说:“你来的正好啊,我还真想跟你说呢,事情果然就像十姑娘所说的那个样子,熙海投资的股价在收市的时候,已经收回了不少的跌幅,看来香港的股民对我们熙海投资的发展趋势还是很看好的。” 罗胜天看着傅华有些欣喜的表情,心情是有些复杂的,他是感觉傅华这家伙还真是爱装蒜的,总是一副笑眯眯的忠厚的样子,但是对他下去手来却是毫不迟疑的,先前不同意他尽早发展金融城项目,转而投资他的家乡海川市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原来商场上看起来忠厚的人骗起人来,却也是丝毫不客气的,甚至更狠得多,他坐到了傅华对面,看着傅华苦笑着说:“傅董啊,现在这里也就你和我两个人,所以你就别演戏了,我们可不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谈啊?” 傅华心中多少愣怔了一下,看了一眼神态严肃的罗胜天,不禁苦笑了一声:“罗先生,你这么说就是在怀疑今天的股价下跌是我从中搞的鬼了,不是十姑娘已经跟你解释了股价下跌的原因了吗?你不会是连十姑娘都不相信了吧,还是你跟十姑娘两个人在我面前并没有把话都说出来啊?” 罗胜天看了傅华一眼:“我跟十姑娘通话的时候,并没有故意隐瞒你什么的,你听到的就是十姑娘当时全部的想法,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就让我们不得不怀疑,有人在利用熙海投资这一次股价的大幅下跌趁机吸纳廉价的筹码的。按照常规来说,在港股市场上,一家新上市的还没有什么特别的业绩表现的公司,股价出现大幅下跌之后,即使要回升,回升的进度也是会很慢的,但你看看熙海投资今天的股价表现,截止收市,它收复了一半的跌幅,这个表现好的有点过分了。” 傅华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他只是单纯的为股价回升感到高兴,并没有想过这个股价回升的原因是有人在趁机吸纳熙海投资的股票,他心中也没有明确的目标会这么做的,现在外界有不少的势力都在关注着他和熙海投资的动向,圣豪国际,薇薇安的势力都是有可能会这么做的,他根本就没办法弄清楚究竟是谁在这么做。 第3153章 诚意 傅华笑了笑说:“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确实是有点好的过分了。反正这件事情是与我无关的。我也不想跟你分辨什么的,想来我怎么分辨你都是不会信的,你就告诉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吧?” “傅华,你这个耍无赖的样子真是让我无语了,”罗胜天恼怒的说道,“你这么做是不是吃定我现在不敢跟你翻脸,我跟你讲,那可不一定啊,我真是豁出去了,非要跟你拆伙,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的,顶多我这方面损失点钱和时间罢了,但是你的熙海投资恐怕就损失大了,甚至整间公司都会完蛋掉的。” 傅华看着罗胜天苦笑着说:“你知道吗,我现在跟你的感觉完全是一样的,也是无语了。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是不会信的,但是这件事情我真的是什么都没做的。罗胜天,我们之间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啊?” “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你心中不清楚吗,”罗胜天振振有词的说道,“是你先横插一杠子,不肯按照原来的计划推进金融城项目,我知道你心中打的是什么小算盘,你不就是怕我把金融城项目顺利地推开,我就可以全面的掌控熙海投资的公司运作,你就会失去对熙海投资的掌控权吗?” 傅华看了看罗胜天,笑了笑说:“这个我并不讳言,我确实是有些担心熙海投资这间公司会被你给夺走的,那毕竟是我一手创办起来的公司,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是跟你姓罗了,我肯定会不舍得的。而且你当初也只是跟我说需要借助熙海投资来做事,可没说要将熙海投资变成你的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将熙海投资变成我的啊?”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你确实是没这么说过,但是你在熙海投资公司所做的事情,不都是在这么坐的吗?甚至在我说要将金融城项目放慢推进速度,你马上就拿撤走资金来威胁我。我看如果这一次要不是你在香港出了被人告的事件,让你无法在上市的时候出头露面,恐怕你早就不把我这个董事长放在眼中了。” “你终于把心中真实的想法讲出来了啊,”罗胜天看着傅华恼火的讲,“你这人真是有够虚伪的,当初要去香港办理具体的买壳上市的事宜的时候,我就怕你担心我跟你争夺熙海投资的控制权,还特别的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香港呢,结果呢,你在我面前装大方,高姿态的说什么让我自己去香港处理就好了。” “这不是什么高不高姿态的问题,”傅华看着罗胜天苦笑着说,“就算当时我跟你去香港处理那些事情,它也改变不了你实际上已经利用刘氏企业的资金掌控了上市公司这个最基本的事实的。” 罗胜天看了看傅华,沉吟了一下,摊开双手说:“如果没有刘氏企业的资金,就凭你那个熙海投资根本就没有实力把公司做大的好吧?难道我为了让你放心,就去不要刘氏企业的资金了吗?” “好像我们之间这个局有点无解啊?”傅华也摊了摊手,“我们俩好像都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信心啊?” “这个主要原因应该在你身上,”罗胜天怒视着傅华叫道,“是你先搞出那么多事情破坏了我们之间的信任基础的。” “别在我面前装无辜了好吗?”傅华白了罗胜天一眼,“你可别告诉我你跟十姑娘私下里没嘀咕过要怎么对付我的,要不然你也不会一看到有人在趁机吸纳熙海投资的筹码,马上就气冲冲的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的,还有啊,李粟生一死,你为什么马上就过来找我,你又在担心什么啊?” 傅华说到这里的时候,直视着罗胜天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怎么觉得我们俩现在就像是一对矛盾无法调和的夫妻一样,你说你的理,我说我的理,又都谁都说不服谁,那接下来的结局是不是要怎么去办理离婚了啊?” 罗胜天内心中他并不愿意接受那种一拍两算的结局的,愣怔了半天,才说道:“难道真的要闹到那一步吗?要知道熙海投资要经营出现在这个局面可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的,好不容易才搞出这个局面,接下来我计划中的资本运作还没有正式展开呢,现在就一拍两散实在是太可惜了啊。我承认,很多方面我做的确实是不太好,没有给你这个董事长足够的尊重,让你对我心生顾虑了。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半生都是荒唐惯了的,性格上有些肆意妄为,对这个正规的商业经营方面没什么经验的。” 罗胜天先退了一步,主动的认错,倒是让傅华多少有些意外的,实际上罗胜天并没有在他面前明确的非要把他从熙海投资中排挤出去的表示,但是罗胜天携庞大的资金进入到熙海投资之中,本身就已经给傅华以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再加上十姑娘长袖善舞,上来就帮助熙海投资解决了这些年来一直都无法解决的上市筹资的问题,这也越发加剧了傅华心中的危机感。 罗胜天现在先退了一步,反而让他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再加上他也不想真的跟罗胜天决裂,就苦笑着说:“你别这么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其实在海川市那个项目上我是有一定的私心的,海川市那边是我的家乡,海川市那边的官员曾经都是我的同事,主观上我已经有了要想帮海川市走出困境的意愿,再加上孙朝晖非逼着我加入这个项目,所以我才会想办法推迟金融城项目的推进,好吧部分资金转移到海川市那边去的。” “不仅仅是家乡和同事那么简单吧?”罗胜天笑着说,“我的人查过这个项目,那个海川市的负责人好像是一个挺漂亮的美女,据私家侦探说,跟你之间好像是还有着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的。你这家伙虚伪就虚伪在这里,你就明着跟我说你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女人我又能怎么样啊?男人嘛,都是那副德行,我也不是因为性侵事件把自己搞得很狼狈吗?” “有些话没有证据是不能瞎讲的,我跟海川市那位女负责人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的,跟你那个性侵事件完全不是……” 傅华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罗胜天看着他直翻白眼,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在这种只有两人在场的私密场合,非要分辨自己是清白的,实在是显得有点虚伪,罗胜天比他的年纪还要大一些,心中肯定是比他更清楚男女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的。他是在没有必要再继续为自己分辨下去了。 罗胜天看他笑了,自己也笑了:“既然我们之间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索性就不再遮遮掩掩了,傅华,你就跟我说一句实在话吧,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处理熙海投资这家公司的事情啊?” 傅华看着罗胜天说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虽然这个公司我算是大股东,名义上的控制人,但是你拥有的资金对我实在是个威胁啊,我也不跟你讲什么废话了,我肯定是不想让你把公司给夺走的。你如果实在是想要把公司拿走,也行啊,拿钱出来买走我现在拥有的股权,还有啊……” “你不用还有了,”罗胜天打断了傅华的话说,“我现在掌控的资金发展金融城项目已经是明显不够的,如果再买你的股份,就更无力发展金融城项目了。傅华,我想你的目标也不应该仅仅是在这个时候把股份套现,拿走一点点的小钱就满足的吧?难道你就不能继续留在熙海投资,跟我一起完成金融城这个项目吗?如果真的能够完成这个项目,那你我将会在北京这个地面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将成为你我共同的创造物。” 傅华看了罗胜天一眼,他心中也不想跟罗胜天一拍两散的,但是如果不能解决彼此心中的猜忌,说也很难保证他们的合作能够顺利地进行下去的。而且心中的猜忌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完全解开的。即使现在两人这么坦诚相见,却也是无法保证双方就能一定冰释前嫌的。 看傅华迟疑着不说话,罗胜天笑了笑说:“我愿意保证不会借助资金的优势谋求熙海投资的控制权还不行吗,我可以跟你签下协议不会再拿撤走资金威胁你的。这笔资金将会长期的保留在熙海投资之中,只要你能够保证将其用在金融城项目之中,再是……” 虽然傅华心中也清楚,如果双方没有最基本的信任,什么协议的签订都是无法保证什么的,协议的东西其实就是一种人为的行为,可以签订,也是可以撕毁的。不过眼下罗胜天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展开出了足够的诚意了,他笑了笑说:“好了,不用签署什么协议了,我选择相信你。我心中也想把金融城这个项目给做成的。” 第3154章 老路 转天,傅华就把刘升妹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现在已经跟罗胜天达成了维持各自在现有公司现状的默契,自然要趁着这个相对来说关系比较友好的时间周期,把世杰运财公司引进金融城项目之中了。打铁趁热,而且这件事情他事先已经跟罗胜天说过一嘴的,罗胜天根本就没有不接受的可能性的。 大约在十点钟的时候,刘升妹到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就打了电话给罗胜天,说是世杰运财的刘总来了,想就罗胜天认识一下,认识了之后,双方也好就金融城项目的建设展开合作。 罗胜天心中未免腹诽了一下,心说傅华这家伙为了加强对熙海投资的控制力,真是马不停蹄的要把自己的势力引进到金融城项目之中啊。连个喘息的空闲时间都不肯给他啊。但这件事情傅华事先是跟他说过的,他也不好再对此说些什么了。于是他就去了傅华的办公室。 进到傅华的董事长办公室之后,傅华就站起来笑着说:“来,罗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世杰运财的刘升妹刘总。” 这时本来坐在傅华座位对面站起了一位高挑的女人,转身看着罗胜天笑着说:“罗先生,很高兴认识您,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合作愉快。” 罗胜天看到刘升妹的模样,不仅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他算是欢场上的老玩家了,经历过的女人不计其数,算是什么样的漂亮女人都见识过的,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现在已经很难有女人会让他有这种惊艳的感觉的,心里不禁暗骂了一句,又一棵好白菜被傅华这头猪给拱了。 “刘总的事情傅董跟我讲过了的,”罗胜天赶忙上前笑着握住了刘升妹的白皙的小手,“我和傅董是合作无间的伙伴,傅董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合作的很好的,所以我和刘总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刘升妹一眼就看出眼前的罗胜天是一个很急色的男人,但是生意场上的男人有几个看到她的美色不垂涎欲滴啊,即使像李粟生那种自制力很强的男人,在她面前也是很难克制自己对她的美色感兴趣的。傅华那家伙估计也不是没对她动心过的,要不然也不会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去跟李粟生叫板了。 因此刘升妹对罗胜天的表现也就见怪不怪了,男人嘛,如果都是自制力超强的,那她这幅漂亮的脸蛋和魔鬼的身材可就算是白长了的。所以她并没有马上就从罗胜天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而是依旧握着罗胜天的手轻轻地摇了摇,笑着说:“罗先生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原本傅董说金融城这个项目都是由罗先生一手主导的,罗先生不点头,他也就不好答应让我加入到项目的建设之中的。” 要是没见到刘升妹这个人之前,有人在他面前说傅华说金融城项目都是由他一手主导的,罗胜天肯定会觉得傅华这话说的假惺惺的了,但此刻他却觉得傅华这话说的还是挺悦耳的,男人嘛,都是喜欢让女人觉得他可以主导一切的,特别是在刘升妹这样绝色的女人面前,他更是愿意让她觉得他才是熙海投资中能够说了算的那个男人。 特别是刘升妹再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柔弱无骨的小手还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更是让他难免有些心旌神摇,他笑着说:“这一点傅董说的确实是不错的,在公司中,金融城项目确实是由我分管负责的,不过我这人并没有很难说话的,只要刘总的公司符合相关的条件,我肯定是不会故意难为贵公司的。所以刘总尽可以把心放肚子里好了。” 傅华在一旁看着刘升妹和罗胜天两人的神态,心中不禁暗自好笑。他对眼前这两人是在了解不过了的了。罗胜天在来北京之前,完全就是一个地道的花花公子,欢场老手,对付女人肯定是有他一套的。而刘升妹其实也是一个很善于蛊惑男人的女人,要不然像李粟生那样子自制力极强的男人,也不会那么样的喜欢她了。 这两人碰到一起,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这个事先傅华倒是没有想到过的。因为没想到会这个样子,傅华就有些担心刘升妹的感受了。毕竟刘升妹刚从李粟生的魔掌中挣脱了出来,会不会对罗胜天这个急色的样子感到羞辱啊? 傅华就笑着提醒罗胜天说:“罗先生,您这老拉着刘总的手站在那干什么啊,还不赶紧请刘总坐下来说话啊?” “这主要是因为傅董的这位朋友真是太迷人了,”罗胜天这才意识到他还一直拉着刘升妹的手没放下来呢,不过他是欢场上打滚多年的老手了,处理这种状况却也是很有经验的,他很自然地松开了刘升妹的手,“刘总,您赶紧请坐吧,要不然傅董心中会不高兴了的。” 刘升妹也很自然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笑着说:“罗先生可能对我和傅董的关系有所误会了,我跟傅董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傅董跟世杰运财公司以前有过合作,傅董还在那个项目上有不菲的斩获呢。最近一个阶段,地产行业整体形势不佳,世杰运财公司都有些无法养活自己了,正好我听说傅董的公司拿到了金融城项目,就靠着以前那点香火之情让傅董分我们点饭吃。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简单,罗先生千万不要把我们往别的方向去想,傅董是有一个很好的女朋友的,要是影响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大家都会很尴尬的。” 刘升妹这么说算是撇清了她跟傅华之间的关系,罗胜天听完居然有种释然的感觉,是啊,傅华这些日子身边一直都是有着一个叫做冷子乔的女朋友的存在的,有几次他也是见过冷子乔几面的,虽然冷子乔更像是一个小家碧玉,比刘升妹这种艳惊四座的女人还是差点档次的,但是感觉上冷子乔也不是一个很容易对付的女人,傅华这家伙想要在这两个女人之间左右逢源,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他更倾向于相信刘升妹的说法,她和傅华应该是曾经合作过的业务上的伙伴,而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私情。 傅华这时笑笑说:“确实是啊,罗先生,你刚才那种话可不能随便说的,传到我女朋友耳朵里,我可就惨了。我跟你那么说是因为我们内地的女同胞还没有香港那边那么的开化的,你那个样子会让刘总很不自在的,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罗胜天笑笑说:“那还真是我有些失礼了。” 罗胜天说着,就走去沙发那里坐了下来,三人这才开始谈及金融城项目的建设问题。此时罗胜天坐的位置离刘升妹多少有些距离了,他的神态自如了很多,但是不经意间,他还是会偷着瞟上一眼刘升妹,有这样的女人在场他真的是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偷看她的。 由于只是初步的接触,具体项目上的合作还需要双方一些技术施工人员来确定,所以聊了一会儿之后,刘升妹就告辞离开了。送走了刘升妹之后,罗胜天并没有马上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又回到了傅华的董事长办公室。 傅华知道罗胜天好色好玩的毛病又犯了,他流连在他的办公室不肯离开,肯定是想问询一些关于刘升妹的情况的。他看着罗胜天苦笑着说:“你千万别来问我刘总的情况啊,我劝你就把她当做一个业务合作的对象,别的连想都不要想的。” 罗胜天看着傅华笑着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啊,你不是说你和刘总就是业务合作关系吗?还是你们私下里还有别的关系啊?” 傅华看着罗胜天苦笑着说:“喂,你在香港已经吃过女人很大的苦头了,怎么还是一副这种猪哥的嘴脸啊?你可要想清楚,刘总可是我的朋友,我们刚刚才建立起了一些合作的互信,并不想再因为她闹的大家心里别扭。” 在傅华心目中,刘升妹绝对是一个复杂的存在,即使他们曾经共同对抗过李粟生,即使是刘升妹也因为这一点在他面前表示过感激,但是他依旧是不敢说能够把握住刘升妹的心理,这是一个聪明美丽又很冷酷的女人,某些方面又是极端的情绪化的人,就想当初她因为男朋友的死迁怒到刘升建身上,不惜以身体为代价,让李粟生做掉了她的堂哥刘升建。 那件事情傅华至今想起来还是有些不寒而栗的。现在他和罗胜天之间的合作虽然还不能达到合作融洽的程度,但他也是清楚他们之间的合作是必须要尽力维持下去的。说到底,他们之间是基于需要对方才维持表面上的合作的,这种合作的根基是很不牢靠的,稍稍有些不合适了,他们又可能回到当初互相猜忌的老路上去的。 第3155章 支撑点 “我们之间怎么会因为刘总就影响到了彼此的互信了呢,”罗胜天看着傅华笑着说,“好了,你就跟我说一句实在话,刘总算不算得上是你的女人,如果算是你的女人的话,我什么话都不说了,为了尊重你我退避三舍。如果不算是,那我也就有追求她的权利是吧?”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她跟我之间只有业务上的关系,这一点我并没有骗你,不过刘总这个人可并不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女人的。” 罗胜天笑了:“不好追求的女人对我来说更富有挑战性,一追就能追的上的女人我不感兴趣的。行了,只要她不是你的女人,你就别来管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了,追不追求在我,答不答应在她,这件事情再也与你没什么关系了。只要你不从中横插一杠子就好了。” “行行,你们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傅华想想刘升妹和罗胜天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情应该知道怎么处理的,他真的没必要干预什么的,如果罗胜天真的是闹得刘升妹很不高兴了,那是他再出面调停一下再说吧,“反正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去处理吧。” 临近傍晚的时候,刘升妹打来了电话:“傅华,你的那位罗先生打电话给我想要与我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啊?” 傅华心说罗胜天真是地道的欢场老手啊,这就想要约刘升妹出来啊?但想想也是啊,都是年纪不小的成年人了,根本就不需要酝酿什么情绪的。这种快刀式的追求方式倒是能够节省很多相互试探的时间,行与不行基本上马上就有了答案,这反而对彼此之间的关系影响是最小的。 傅华是不想参加这一次的晚宴的,他去反而会让罗胜天觉得他口不应心的,于是就笑了笑说:“罗先生倒是跟我说过有追求你的意思,不过他是一个很有礼貌的绅士,不会利用业务上的优势地位逼迫你做什么的,所以你要不要去跟他吃饭,要看你自己的意愿了,如果你反感他,就没必要去应酬他了。” “我对他并不反感什么的,”刘升妹笑笑说,“反正我晚上也是要吃饭的,如果你不一起的话,那我就自己去了啊。” 傅华倒是没想到刘升妹会这么轻易的答应罗胜天的邀请,但随即也就明白了刘升妹的心境,她倒不是真的迫切需要罗胜天给她什么业务做,而是除了他之外她身边几乎就没有什么别的朋友了,他的父亲,她的男朋友,还有说不清楚算是一种什么关系的李粟生都死掉了,人都是需要有个说话的伙伴的,罗胜天此时主动向她示好,她只会觉得心里温暖,因此也就不会将罗胜天拒之于千里之外的。 “我肯定不能一起的,”傅华笑笑说,“我答应了女朋友要回家吃饭的,你想去就去吧,如果罗胜天什么地方让你感到不愉快了,你可以跟我说一声,我会让他注意的。” “好了,”刘升妹笑着说,“应付个把男人对我还不是问题的,就这样吧。” 挂断了傅华的电话,刘升妹就把电话打给了罗胜天,笑着说:“罗先生,我问过傅董了,他晚上要回家陪女朋友的,所以不能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既然这样子,那晚上就我们俩了,你说时间和地点吧。” 听刘升妹说傅华不会参加,罗胜天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还是真的担心傅华要参加晚宴的,他知道自己在女人面前各方面的条件都是比傅华略逊一筹的,傅华如果参加的话,肯定是会让他心里别扭的,男人都是希望女伴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傅华要是来了,他可是没有自信还能让刘升妹的眼神围着他转的。 罗胜天就定了晚上八点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扒房吃牛排,并问了刘升妹的地址,说是会开车过去接刘升妹的。对罗胜天这个男人的体贴,刘升妹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的,今天见面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罗胜天是一个很注意自己的仪表和行为举止的人,这种男人一看就是受过很好的西方教育的,绝对不会像内地的一些暴发户子弟那样子的令人生厌的。 气质和风度是需要时间和财富去培养的,香港人和内地人一看感觉就不一样,也不是一点原因都没有的。 晚上出现在罗胜天面前的刘升妹还是一身素净典雅的服饰,选择这身衣服其实是因为刘升妹内心中还在纪念死去的李粟生,这种纪念是无法公诸与众的,只能采用这种不显眼的方式来体现。 李粟生最后对她的那些安排,让她感受到了这个男人虽然心理上有些变态,但归根结底,还是深深的爱着她的。她是一个很缺爱的女人,对每个给她爱的男人都是心怀感念的,所以她才会用这种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方式来纪念死去了的李粟生的。 但正是这种淡淡的不经意的打扮才是最让罗胜天心动的地方,他是在欢场上打过很多年的老玩家了,见过了很多艳丽的俗气的描眉画眼,对那些尽力想要把自己打扮得要吸引男人注意力的女人已经是提不起任何的兴趣了。反倒是刘升妹这种几乎不加粉饰的样子,更让他心动不已。 罗胜天很绅士风度帮刘升妹开了车门,等待着刘升妹坐好,这才关上车门,然后转向司机的位置去开车。这一套动作刘升妹也是见过内地的一些男人在她面前这么做过的,但是她总觉得那些男人动作有些假惺,但今天罗胜天身上却丝毫没有给她假的感觉,一切都很自然。 罗胜天上了车之后,拿起副驾驶位置上的一束白玫瑰递给了刘升妹,笑着说:“幸好我今天选了白玫瑰,要不然就跟你的衣服不配了,送给你。” 刘升妹把花接了过去,笑笑说:“罗先生真是有心了,谢谢了。” 罗胜天就开车去了那家五星级酒店,事先他就定好了位置,服务员带到了定好的位置上,罗胜天又是按照吃西餐的礼仪帮刘升妹把椅子拉出来,服侍她做好,然后才自己去坐好。这一切做的很是自然到位,就连扒房的服务员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欣赏的意味。 点好菜之后,两人就坐在那里闲聊了起来,应付这种场合罗胜天是有很有经验的,他并没有涉及到金融城项目的话题,而是拿自己到北京来之后生活上的有一些不习惯半是自嘲半是开玩笑的跟刘升妹聊了起来。 这种贴近生活又不涉及利益的话题让刘升妹感到很轻松,很快就融进了谈话之中,偶尔还能插话进去拿罗胜天的港普开个小玩笑,桌上的气氛很快就显得轻松愉快了起来。 不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两人边吃边聊,罗胜天本身就是一个老玩家,调解气氛肯定是很有一手的,不是就跟刘升妹开上一个不伤大雅的小玩笑,让刘升妹听完马上就能会心的一笑。在这氛围下,刘升妹心中居然有一种久违了的愉悦的感觉,这种愉悦虽然并不是像她那个自杀了的男朋友曾经带给她的那种心动的感觉,但是却也是让她格外的舒适的,甚至在心中暗道,眼前这个老男人倒是真的很会讨女人的喜欢的。 不知不觉中,菜就上完了,晚宴就要结束了,刘升妹心中居然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以至于在罗胜天送她回家下车的时候,由衷的跟罗胜天握了握手,笑着说:“罗先生,谢谢你给了我这么愉快的一个夜晚。” 罗胜天笑了笑说:“能让你感到愉快是我的荣幸,希望我们下次还有机会能够共进晚餐。” 刘升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时间已经不早了,罗先生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罗胜天点了点头:“好的,刘总你也早点休息吧。” 刘升妹就走进了家门,而罗胜天也没有表现得情意绵绵的样子,而是转身上了车,开车离开了。 走进家门的刘升妹情绪马上就低落了下来,她只有一个人住在这个大房子里,家里面冷冷清清的,这反而让她有些想念晚宴跟罗胜天在一起时候的氛围了。在李粟生突然去世了之后,她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感到很孤单寂寞,还有啊,她也时常会担心李粟生的事情会查到她的身上来的,她真的是很渴望身边能有一个男人陪伴着她,给她一点点活下去的勇气。 不过傅华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傅华对她和李粟生的事情太过于知情了,而她又不想把李粟生对她的最后的安排全盘告诉傅华的,因此即使他们曾经一起共同对抗过李粟生,有着很深的战斗友谊,刘升妹依旧是觉得她是应该跟傅华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行的。如果走的太近,他们两人反而有可能伤害到彼此。 但是她现在的内心确实是很虚弱的,需要一个支撑点的。 第3156章 羡慕 周末,傅华带着冷子乔出现在了中庭传媒公司,彭雪恩在这里搞了一场先锋装置艺术的展览,给傅华送了请帖,邀请他和冷子乔前来参观。傅华和冷子乔对什么是先锋装置艺术根本就不懂的,但是彭雪恩的面子是不能不给的,于是两人还是在周末的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现场摆了一些看上去很美很时尚的花艺、雕塑之类的作品,傅华也不懂其中真实的含义是什么,这个先锋装置艺术也不是像绘画或者别的艺术有一个明确的表现形式,现在流行什么艺术无界限,这次展览主题更是先锋艺术,先锋的意思本身就是要站在时代的最前端的,所以这一次展出的艺术品也就更不会受什么具体的艺术形式所拘束了。 创造这些先锋艺术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好像是在北京的时尚圈还很受拥簇的,傅华和冷子乔居然还碰到了前来捧场的黄珂和许彤彤夫妻。这对夫妻看上去越发的脱俗了,黄珂一身牛仔裤白衬衣打扮,面色红润健康,一点都不显老。许彤彤也是这个样子的打扮,看上去两人的穿着极为相衬,就像是情侣装一样。 傅华笑着跟黄珂和许彤彤握手:“黄董啊,看你们夫妻活得这么潇洒,真是羡慕死个人了。” 许彤彤笑了:“如果傅董能够像我们俩一样把商业上的一些琐事都置之不理了,你和冷小姐一定会活的比我们更潇洒的,关键是你能够放得下吗?” 冷子乔笑了起来:“许小姐说的太对了,傅华这家伙这两年真的是有些钻进钱眼里,成天想的就是怎么赚钱,真是把自己搞得要多累就有多累了。” 黄珂笑着说:“傅董啊,你听出来没有,冷小姐对你已经有了很大的不满了,你应该多检讨一下自己了,多挤出一点时间陪陪她才对的。” 傅华笑了:“我如果能够像黄董您这样子的功成名就,我肯定会像黄董一样陪着许小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现在我还没到那个程度的。” “呵呵,”黄珂笑着说,“到没到那个程度其实是一个人内心中的一种感受而已,你觉得满足了,也就到了那个程度了,如果你始终不满足,你就始终到不了那个程度的。” “黄董这话说的真是太富有哲理了,”这时旁边的一个中年那人插话说,“这就像阳明先生的心学一样,是需要内求自我的。” 黄珂看着那个男人笑着说:“怎么这么巧啊,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夏行长。” 原来这个插话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夏彦非,夏彦非身旁还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自然是他现在的女朋友沈韶琪了。 夏彦非笑笑说:“我是陪韶琪来这里看先锋装置艺术展览的,她很欣赏那个布展的女艺术家,就专门邀请我陪她来参观的。只是没想到不仅她喜欢,黄董和傅董也是喜欢的。” 傅华笑了:“不怕夏行长笑话我啊,实话说这个先锋装置艺术我根本就看不懂的,我是子乔只是来给彭董捧场的。不像沈小姐夏行长还有黄董夫妇,是真正的来欣赏艺术的。” 沈韶琪笑了:“傅董真是太自谦了,我们其实也不能说就真的看懂了的。” 许彤彤笑笑说:“沈小姐这话说得对,其实我也是似懂非懂的。” 三对男女寒暄了一会儿之后,就各走各的继续看展览了。本来他们只是因为认识,见面难免要打打招呼,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影响的,但是夏彦非却注意到沈韶琪见到了黄珂许彤彤傅华冷子乔之后,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在接下来的看展览的整个过程中,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什么连展览也没什么心情看下去了,只是阴沉着脸,一声不响的快步走到了展览的尽头。 两人从中庭传媒公司出来之后,上了夏彦非的车,夏彦非看着沈韶琪一直沉着个脸就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啊,来看展览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的,怎么现在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是不是病了啊?” 夏彦非说着还体贴的伸手过去想要摸摸沈韶琪额头,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却被沈韶琪伸手挡开了:“好了,我没病的。” “那你这是因为什么啊?”夏彦非瞅了沈韶琪一眼,“是有什么地方让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了,”沈韶琪多少有些厌烦的说道,“行了,你别问了,是我自己心情不好了。” “到底怎么了啊?”夏彦非被沈韶琪的样子搞得心绪也差了起来,“韶琪,我们俩在一起也这么长时间了,有什么话你不能跟我说啊?你如果闷在心中不讲出来,很容易就会闷出病来的。有什么地方不高兴了,你就跟我直说好了,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解决的。” “你会帮我想办法解决吗?”沈韶琪看着夏彦非冷笑着说,“我看你现在左拥右抱的,过得很惬意啊,你心中估计巴不得就这么跟我和刘虹雁三个人一起生活下去的。” 夏彦非脸色就黯淡了下来,虽然他这段时间已经很少回到刘虹雁身边了,基本都是留在北京跟沈韶琪过二人世界,但是名义上刘虹雁还是跟他是合法夫妻,沈韶琪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他心中其实是对刘虹雁有所畏惧的,因此始终不敢明确的去跟刘虹雁离婚。 不敢离婚,又舍不得沈韶琪,所以夏彦非只好得过且过的维持着三人这种含糊的状态,同时为了保证三人这个三角关系的稳定,他一方面尽量的通过关系把刘虹雁的公司承揽业务,另外一方面也通过关系把沈韶琪安排演唱会等一些演艺活动。 这要是换一般的人,早就会左支右绌,无法维持三人关系的稳定了,但好在他是一家足够大的银行的行长,他能力出众长袖善舞,居然把两个女人都照顾的还不错。时间一长,好像是两方面的女人都接受了他的这种安排,生活似乎进入到了一种相对稳定的状态之中了。 但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看了场展览的沈韶琪,沈韶琪突然就一反常态,开始对他发难起来了。夏彦非看着沈韶琪小心翼翼的说道:“韶琪啊,我们现在这个状态不是挺好吗?你应该也知道我跟刘虹雁之间只是名义上还没有离婚而已,并没有任何的实质关系的,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啊?” “但是你总还不能光明正大跟我在一起的,”沈韶琪苦笑着说,“别人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让我浑身都不舒服的。你怎么就没有黄珂那样的勇气啊?黄珂跟你的身份差不多,人家都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你为什么就做不到呢?” 夏彦非这时才明白为什么沈韶琪会突然情绪变得很差,黄珂和他的身份年纪差不多的样子,黄珂都敢拉着许彤彤的手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公众场合一起看展览,沈韶琪看在眼中心中自然是很不舒服的了。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这些了,”沈韶琪自然也是明白夏彦非的为难之处的,“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其实这也怪我自己,好好的为什么要去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呢?既然当初爱错了人,现在这个状况自然也是我该承受的,我不应该怪你的。” 如果沈韶琪跟他继续的大吵大嚷下去,夏彦非心中肯定会对她很不满意的,内心中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尽了全力在照顾沈韶琪了,为了护的三人之间的这种稳定,他可以说已经是费尽了心思。沈韶琪再有什么不满意,似乎就有些过分了。 沈韶琪聪明之处在于她并没有一味的去指责夏彦非,而是恰到好处的点了一下夏彦非之后,马上就退缩回去检讨自己,好像责任都在她身上一样。这就跟刘虹雁大吵大嚷拿要举报他威胁他的做法就显得是截然不同了,而且高下立判,马上就让夏彦非心中对沈韶琪越发的愧疚了。 回到沈韶琪的住处之后,沈韶琪对她前面的不满就绝口不提了,正好到了中午了,她马上就买菜做饭,好像在看展览时候那些的不愉快都已经荡然无存了一样。台湾女人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尽力服侍好自己的男人的,因此菜色方面自然是做的色香味俱全的,反正是让夏彦非吃的很是舒坦。 吃完饭之后,沈韶琪帮夏彦非泡好了一杯香茶送进了书房,让夏彦非在书房继续浏览财经新闻,自己这才去午休了。一个人呆在书房的夏彦非却有点无心去浏览什么时事新闻了,他在想着他和沈韶琪刘虹雁三人这种畸形的关系。 骨子里面的夏彦非其实是有很多的浪漫因子的,说实话,不仅仅沈韶琪看到黄珂许彤彤夫妻神仙眷侣般的潇洒快乐心生羡慕之意,他自己对此也是有些心向往之的,他开始思考是不是可以跟刘虹雁离婚,而跟沈韶琪愉快的生活在一起了。 第3157章 极限施压 离婚的念头一产生,就在夏彦非心中像是野草一样疯狂的蔓延着,很快就占据了他全部的所思所想。这其实也并不能完全怪罪在他的身上的,这几年除了不断地要求他帮忙联系新的业务之外,他和刘虹雁基本都没有了其他的联系了,一对夫妻如果只有利益上的联结,特别是还是刘虹雁单方面无止境的索取,夏彦非是无法从这个夫妻关系中获得任何的温情,有的就只是一种厌烦了。 现在剩下来的问题就只是要怎么说服刘虹雁接受离婚了,夏彦非对此还是有些自信的,因为经过这几年下来,他已经成为了刘虹雁公司最主要的业务来源,刘虹雁要靠他来联系业务维系公司和她自身的生存,在这个前提下,夏彦非觉得刘虹雁已经没有了可以胁迫他的筹码了。 以前刘虹雁还可以以举报他,毁掉他的事业来威胁他不得提出离婚,但现在这个状态,毁掉他的事业也就相当于毁掉了刘虹雁公司的业务来源。夏彦非觉得刘虹雁还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为了维持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让他们两人都付出惨重的代价。这就给了夏彦非提出离婚的自信。 周一的下午,在夏彦非的行长办公室,他把电话打给了刘虹雁,经过一番详尽的思考之后,夏彦非觉得他可以跟刘虹雁摊牌了,他是很有信心说服刘虹雁接受他离婚的请求的。 刘虹雁过了一会儿才接了电话,不咸不淡的说道:“你找我什么事情啊,不会是又帮我联系了一桩业务吧?” 夏彦非心说你就知道让我帮你联系业务,就知道赚钱,从来就没想过要怎么去改善我们夫妻的关系。你是我的妻子诶,你这样子下去的话,即使我现在不跟你提离婚,将来我们夫妻关系也是不能维持下去的。 但是刘虹雁这么关心业务,也让夏彦非更有信心说服她同意离婚了,他苦笑了一下说道:“虹雁,你觉得我们夫妻俩这个样子有意思吗?” 刘虹雁愣怔了一下:“怎么了,夏彦非,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啊?我觉得你过得挺有意思的啊,大行长做着,老婆在国外帮你照顾着孩子,你在国内跟那个沈韶琪明铺暗盖的,说不定偶尔还能骗骗你们行内那些小姑娘,打点野食吃吃,你应该过得挺滋润的啊。” “虹雁,你嘴巴别这么损行吗?”夏彦非苦笑着说,“你以为是我不愿意尽丈夫的责任吗?我早就要求你回国跟我一起生活了,但是你却不愿意回来,这能怪得了我吗?好了,我不跟你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今天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我们离婚吧。” “好好地为什么要离婚啊?”刘虹雁不禁有些错愕,“我已经接受你跟那个沈韶琪混在一起的事实了,你为什么又要提出离婚啊,沈韶琪又跟你闹了吗?” “不关韶琪的事情了,”夏彦非苦笑着说,“我就是觉得我们的婚姻现在已经是名存实亡了,继续维持现在这种状态一点意义都没有的,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该结束了。不过你放心,即使我们离婚了,对你和你的公司我也不会不管不顾的,我可以跟你保证,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帮你的公司联系业务的。” 夏彦非强调这一点,就是觉得只要他保证继续支持刘虹雁的公司,刘虹雁就会接受跟他离婚的事实了。 “夏彦非,你是不是被沈韶琪那个狐狸精迷得脑子不清楚了啊?”刘虹雁叫了起来,“你以为我不离婚就是为了赚你帮我联系那点业务的钱吗?才不是呢,这里面还关系着我和我父母还有孩子的面子呢,要是让人知道你为了一个骚狐狸,跟我离婚了,你让我还有我父母还有孩子要怎么继续在这个圈子混下去啊。我们丢不起这个人,所以我是坚决不同意离婚的。” 面子是刘虹雁这些年坚持不离婚的一个藉口,以前刘虹雁这么说了,夏彦非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因为那个时候他感觉自己还是有点搞不定刘虹雁的。但现在情况有了很大不同了,这段时间刘虹雁一直都在靠他招揽业务维持公司的业务收入,这样他有了足够的胆气坚持继续提出离婚了。 “虹雁啊,我们都是一般年纪的人了,”夏彦非苦笑着说,“何必为了一文不值的面子互相折磨呢?你现在放手,我们还是可以维持一种很好的朋友关系,如果你再继续坚持不肯离婚,你会让我们之间最后一点的美好都消磨掉的。” “你这混蛋这话说的真是好笑啊,”刘虹雁冷笑着说,“我跟你离婚了,就能保持住我们之间的最后的美好了吗?你做梦吧。我跟你讲,夏彦非,我是坚决不同意离婚的的。” “那你就是在逼我用法律手段来离婚了啊?”夏彦非苦笑着说,“你这又何必呢,非要撕破脸不可吗?我跟你说,这一次的婚我离定了,你如果就是不肯跟我协议离婚的话,我就向法庭提出离婚申请,我们夫妻分居这么多年了,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的法庭,基本上都是会判我们离婚的,只是到了那一步,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子,谁都没面子了。” “夏彦非,你敢!”刘虹雁怒吼道,“如果你真的敢那么做的话,我会彻底毁掉你的,不信你就试试看。” “刘虹雁,你别老拿这一套吓唬我了,”夏彦非也恼火了起来,“我真是受够你这一套了,我劝你还是把脑筋理理清楚,真要跟我闹个鱼死网破的话,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刘虹雁吼道:“这个我连想都不用想的,大不了大家一块死好了。你给我听着夏彦非,如果你真的敢向法庭提出离婚,我保证第一时间把你送进去吃牢饭,不信你就试试好了。” “刘虹雁,你这个女人也太恶毒了吧?”夏彦非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我这段时间帮你赚的钱还少吗?你最好想清楚了,如果我进去了,你那个破公司可就一分钱都别想赚了,大家为什么不能好合好散呢?我跟你说,这一次我是铁了心要离掉这个婚的,至于是协议离婚还是上法庭离婚,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内你想好了答复我,三天后,你如果还是不给我答复的话,我会委托律师向法庭提出离婚申请的。” 说完之后,夏彦非没等刘虹雁有什么反应直接就挂断了电话,这倒并不是说他非要决绝的跟刘虹雁闹到上法庭离婚的程度,而是一种极限施压的行为方式。他想要做出一种绝对不会退缩的姿态来,从而让刘虹雁意识到他已经下定决心非要离婚不可了。 夏彦非觉得只有这样子,刘虹雁才会接受现实,才会跟他坐下来谈离婚的条件,如果他还是被刘虹雁一恐吓就退缩的话,他和刘虹雁之间的婚姻就成了一种死循环,相对的,也就没有了真正能够把婚离掉的可能了。 同时,夏彦非也不是傻瓜,他觉得自己出了帮刘虹雁招揽业务这件事情上是有违规行为的,其他方面刘虹雁手中并不掌握什么能够威胁到他的把柄。而如果要把招揽业务的事情举报出去,刘虹雁自身也是会受到牵连到,刘虹雁即使再蠢,也是不会做出这种近乎自杀的行径的。 所以他对刘虹雁看上去是很决绝,但内心中还是对形势有着充分的估计的,他觉得极限施压之后,下一步刘虹雁唯一可能做的事情,就是找到他,跟他好好地商谈一下双方离婚的条件罢了。到那个时候,只要他再给与刘虹雁一个相对好的离婚待遇,他们之间的这一场离婚纷争就算是可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这个时候,夏彦非是犯了一个十分致命的错误的,这个错误就是他太低估了一个快到更年期中年妇女的偏执和强烈的报复心理了,三天很快就过去了,他并没有等来刘虹雁要跟他商谈离婚条件的电话,却等来了私下渠道传来的有人向相关部门举报了他消息。 像他这种层级的人,在很多方面都是有着自己的朋友的,其中就包括了纪律调查部门的人员,一个私下里跟他关系很好的朋友在深夜给他来了一个电话,说是有人向朋友所在的单位举报了他,举报资料很是详尽,囊括了这些年他在所在银行帮助自己家人招揽业务的相关的合同和结算的单据,这些东西已经足够能够证明他以权谋私的事实。 朋友通知他这个消息,是希望他赶紧找人把这件事情想办法给压下去,要不然真要查下去的话,凭举报人提供的那些资料,基本上可以确定他是必须要被免职查办了。 夏彦非接到这个电话的当时真是有五雷轰顶的感觉,他很清楚那些举报资料肯定是出自刘虹雁之手的,因为这些业务都是他帮刘虹雁承揽的,那些资料也就刘虹雁手中才有。 第3158章 钉死 到这个时候,夏彦非也还没有十分慌张,到了他这个层级,每年都会有不少举报他的人的,因为他主管的事务涉及到很多重大的利益,难免就会产生一些纷争,对此他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处理这种情况他已经很有经验了,遇到什么事情就想办法解决什么事情好了,他还有那么多的手段还没试出来呢,他还有一些可以帮忙的朋友可以去找的,毕竟他行长已经做了有段时间了,朋友也是交了一些的,这一次稍稍麻烦一点的是举报他的人是他现任的妻子,夫妻俩床头上的事情闹到了官面上来了,难免让他有些尴尬。 不过夏彦非还是相信自己能够把这个麻烦解决掉的。他这些年已经利用手中的权力结识了一些关键位置上的领导,相信这些领导一定会出面维护他的。对他最最有利的是他现在还是一个实权在握的现任行长,掌控着大笔的资金,这是他可以用来交换的资源,一番利益交换之后,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安全过关的。 于是他就打了电话给部里分管纪检工作的某某,他曾经帮助某某的一位朋友在他分管的行里拿到了很大的一笔贷款额度,理论上某某是欠他一个人情的,现在夏彦非是某某还他人情的时候了。 电话打过去之后,是某某的秘书接的电话,秘书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夏行长,领导在开会呢,您找他有什么事情啊?” 夏彦非自然是不会跟秘书讲他是想让某某帮他摆平被举报的事情了,只好笑笑说:“是这样啊,那你们领导什么时间开完会啊?” 秘书笑笑说:“这个我现在还真不知道,只是知道这次的会议是上面专门安排召开的,临时通知,我也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结束。” 夏彦非从秘书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推搪的意味,他心里未免就有些紧张了,会不会是某某不想跟他通这个电话,所以才会让秘书出面来挡驾啊?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他这一次被举报可就没那么容易过关的了。 不过随即他就又想到,最近这段时间纪检方面确实有很多的工作任务要处理,也许某某真的是开会没办法接这个电话的。于是他就笑笑说:“既然是这样子的话,那回头麻烦你帮我转告你们领导,就说我有点急事需要跟他商量,麻烦他有空的时候给我个电话。” “好的,”秘书笑着说,“你的话我一定帮你带到的。” 虽然秘书答应的很漂亮,但是接连过了两天了,夏彦非还是没有接到某某打过来的电话,现在时间对他是很宝贵的,他必须要抢在有关部门对他展开调查之前,先行把这件事情给抹平,所以他没办法坐等,只好把电话再次打给了某某。 接电话的还是某某的秘书:“夏行长,你的话我已经转告给领导了,不过这几天领导在连轴转的开会,根本就腾不出时间来跟你通话的。” “连轴转,”夏彦非有些错愕的说,“这是开什么会还要连轴转啊?” “我也不是与会人员,会议的内容我也不知道的,”秘书有些歉意的说道,“还是上面部署召开的,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领导基本上都没从那间会议室里走出来过,你再有点耐心吧,等有时间了,领导一定会跟你联系的。” 夏彦非心头未免有些无奈,他跟某某之间并不是上下级的关系,他们只能算是互相帮忙的朋友,他是没有办法命令对方做什么的,只好说道:“那让你费心了,回头你们领导有空了,让他第一时间给我回电话好了。” 当晚夏彦非却接到了那个私下里通知他的朋友的电话,那个朋友责怪他说道:“你怎么回事啊,我不是让你尽快的想办法摆平被举报的事情吗?怎么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连一点行动都没有啊?我跟你说,你这一次被举报的事情可正在风口上,上面现在正有意在金融系统寻找几个反面的典型,准备严厉的处分一下,好整肃一下金融系统的腐败,你千万别不当回事啊。” 夏彦非苦笑着说:“我并没有把你的通知不当回事,这几天我一直在联络某某呢,不过某某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接我电话的一直都是他的秘书,我根本就没办法直接跟他讲话的。” “什么,某某现在居然连你的电话都不肯接了,”那位朋友惊叫了一声,“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点敏感性都没有啊,你就意识不到是你的事情严重了,某某才会回避跟你联系的吗?” “不会的,”夏彦非说道,“某某欠我一个大人情的,他应该不会故意对我避而不见的。再说了,你说的那些举报我的资料,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情的,行里有人因为刘虹雁是我的老婆的缘故,私下里安排了一些业务给刘虹雁的公司去做,这个我事先并不知道的。现在这件事情闹出来了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的,这个确实是我对家人管束不严,被人钻了空子,这个我会向上级部门作出检讨,请求上级部分给我相应的处分的。”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以为尽力把事情往轻里解释,事情就会变得很轻吗?”朋友苦笑着说,“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你错过了把事情抹平的最佳时间了。什么某某欠你个大人情,你有某某出具的欠你大人情的书面证据吗?” “这个……”夏彦非被问住了,某某找他帮忙的这件事情某某当时只是在私下给了他一点暗示,说有家公司资质不错,是一家高科技公司,国家正大力扶持这种公司,不过这家公司出现了一些暂时性的困难,资金有些周转不过来……云云。 这别说是某某出具什么书面的证据了,某某甚至并没有明确的要求他安排贷款资金支持这家公司,但是题外之意却是昭然若揭的。这算是一种体制内人都懂的默契。夏彦非自然不会想到有一天他还会求上某某门去,让某某帮他摆平被举报的麻烦的。 不过,就算是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知道会有今天这种事情,他也不会真的还要让某某为了他的帮助出具什么书面证据的。这种事情就只能是一种默契,彼此心照,话说透了的可能性都没有,更别说留下什么书面的把柄的。 夏彦非苦笑着说:“这个自然是不会有的,如果我有的话,我就是一个破坏规则的人了,早就不能在金融圈子里面混下去了。” “看来你还没有糊涂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啊,”朋友冷笑着说,“我看你也别跟某某联系了,形势已经是很明确了,某某已经选择了置身事外了,你赶紧想别的办法吧。” 某某置身事外,这说明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了,夏彦非的心就不断地往下沉,他开始想再去找谁比较好了。某某都不敢插手了,再要找就要找上一个比某某能量更大的人物才行的。 在他正在思索着要去找谁比较好的时候,他的朋友在电话那边又讲话了:“我提醒你啊,不要再在别人面前说某某欠你一个人情没还的事情了,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再提了,你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吧。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应该懂得的。” 夏彦非自然是明白朋友这话在暗示他什么的。如果某某真的选择置身事外,自然是不希望别的人知道他还欠他一个大人情这件事情的。在这种状态下,他如果继续对别人说什么某某欠他一个大人情的话,人都是自私的,为了保护自己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某某为了撇清自己,就很可能变成他最严厉的对手,一定会想尽办法对他从严处分。 反而他不再提这件事情,他和某某也许未来还会有几分见面之情的,这就是人心叵测之处了,夏彦非苦笑着说:“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那就好,赶紧想办法找人吧,据我所知,举报你的人昨天又补充了一些资料给我们部门,所以你越早找到人对你越有利,挂了啊。” 电话这边的夏彦非听完朋友最后这一句话,越发的傻眼了,他真是没想到刘虹雁那个女人会对他这么狠,一点夫妻之情都不念,拿他帮她联系业务的材料举报他还不够,居然还会继续补充资料给相关部分,这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了啊!这个女人真是蛇蝎心肠啊。 但现在并不是咒骂刘虹雁狠毒的时刻,夏彦非的求生欲望还是很强的,知道现在时间对他很宝贵,现在相关部门还没有正式对他采取什么审查措施,能够尽早找到人出面抹平他被举报这件事情,他也许还能从这件事情之中全身而退,如果等到相关部门正式对他采取措施了,那他就有可能真的被钉死在棺材里。 第3159章 三穷三富 看来是到了要动用最后一张王牌的时刻了,这一张王牌是比某某的级数更高的,职务和对高层的影响力都是比某某高,只要这个人肯出面,他眼前的危机马上就会化解掉的,所以这是一张能救命的牌。当然要请动这最后一张的王牌,是需要费上很大的周折的,所以不到最后的关头,夏彦非是不愿意动用这张王牌的。 正当夏彦非捉摸着要怎么去请动这最后一张王牌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沈韶琪打来的,因为除了被举报的这件事情,夏彦非这几天根本就没什么心情去沈韶琪那里,可能是沈韶琪觉得自己被冷落了,所以才打来电话给他吧。 现在这个状态,刘虹雁已经算是跟他彻底撕破脸了,沈韶琪那里是能够让他感觉到温暖的唯一地方,未来夏彦非还希望能够跟沈韶琪长相厮守呢,所以他也不好把心中此刻的烦躁发泄在沈韶琪身上,虽然沈韶琪就是他眼下这么烦躁的根源所在。 夏彦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强自的笑笑说:“韶琪啊,你打电话给我是什么事情啊?” “彦非,你可是有几天没过来我这里了,”沈韶琪陪笑着说,“是不是上一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说的什么话不合适,让你生我的气了?如果是的话,那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啊,你知道的,女人情绪不好的时候会乱发脾气的。” “没有了,”夏彦非笑了笑说,“我没有生你的气了,就是这几天行里出了些事情,我暂时有些走不开,所以就没去你那,等事情处理完了,我马上就会过去的。” 虽然夏彦非是笑着跟沈韶琪讲这话的,但是沈韶琪却是明显感受到了夏彦非语气中的那种勉强,她自然是觉得虽然夏彦非说是每生她的气,但是却是口不应心的,夏彦非不但生她的气了,而且生气的程度还超出了她的预期。 夏彦非现在基本上是她的衣食父母,她现在已经算是到了演艺生涯的黄昏期了,不是夏彦非的关系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还会找她进行什么演艺活动了,没有夏彦非基本上也就等于是宣告她演艺生涯的结束,她对夏彦非的依赖程度已经到了离开夏彦非就不行的程度了。 “好了,彦非,人家都给你赔不是了,你就消消气吧,”沈韶琪温声温语的说道,“晚上你就过来吧,我会亲自下厨坐一桌好菜好好地跟你赔罪的。行吗?” 可能是得之家教的缘故吧,沈韶琪真的是做得一手好菜的,夏彦非是很愿意吃她做的饭菜的,要是以往,沈韶琪这么低声下气,又承诺做菜给他吃,当然了,仅仅是这样子肯定是不够的,接下来沈韶琪肯定是会拿出全身解数在床上好好陪陪他的,这些都是夏彦非求之不得的事情的,到了这个程度,夏彦非本来是应该答应她的。 但显然夏彦非是明白这个时间他是耽搁不起的,他必须尽快的去想办法联系他的那张王牌,先解决掉被举报的危机才行。要不然他就有可能被采取强制措施了,那个时候沈韶琪所有的温柔他都是无法再来享受的。 所以夏彦非只好硬下心肠拒绝沈韶琪了:“韶琪啊,我这边真的抽不出时间来的,这一次的事情挺不好处理的,你耐心一点,等这一次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保证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你面前的。” 夏彦非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他不敢继续跟沈韶琪黏糊下去了,他必须要先处理好自身的问题才行的。 电话这边的沈韶琪却是被夏彦非直接挂断电话的行为给弄愣了,她一向是对自己笼络男人的手段很有自信的,本来她是觉得自己主动给夏彦非打电话赔不是,还在言语中给了夏彦非一些暗示,一般情况下,夏彦非没有可能还能抵抗住她的诱惑的。但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夏彦非不但抵抗住了她的诱惑了,还很过分的直接挂断了她的电话。 这种意外地出现,让沈韶琪意识到这一次的情况是有了很大的不同了,是夏彦非已经对她心生厌烦,不肯再跟她周旋下去了,还是有别的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沈韶琪在心中重复的回顾这段时间夏彦非跟她在一起的时候的一言一行,想要从中检视出夏彦非对她的心意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重大的变化了。 但是想来想去,沈韶琪还是觉得她在夏彦非面前的行为基本上已经算是一个做人情妇的女人在男人面前所能表现出来的最完美的做法了,夏彦非应该对她是无可挑剔的。 既然是她自身没出什么问题,那剩下的问题就只有出在夏彦非那一边了。这又要分两种情况的,一种是夏彦非就是玩腻她了,对她已经没什么新鲜感了,腻味了自然就想要换换新的口味了。沈韶琪也算是在娱乐圈打过多年的女人了,男人的嘴脸也是见过一些的。 男人喜欢你的时候,可以说可上九天揽月,只要是能讨得你的欢心,那些男人什么事情都是肯为你去做的。反之,等他腻味你了,马上就会对你弃之若敝,也许他一个指头都不会为你劳动一下的。这就是现实状态,沈韶琪早就知道这其中的残酷了。 但是感觉上,夏彦非又不是这种绝情的男人的,夏彦非在她心目中还是一个很有浪漫气质,多少有些儿女情长的那种男人的。这种男人在现实中一般都是很难遇到的,遇到了,就要想办法珍惜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夏彦非迟迟都没能离婚,沈韶琪却一直都没跟他分手的缘故之一。 这些夏彦非性格中的因素是很难改变的,她也没做什么能够让夏彦非厌烦的事情,这也就表示说夏彦非可能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子遭遇到了一些本身不好解决的事情了。 沈韶琪的心就越发的紧张了起来,她早就不是一个刚出道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了,对这社会的复杂性是有着充分的认识的。她很清楚虽然夏彦非这个银行的行长并不是一个行政机构的官员,但夏彦非的职务性质却也是有着一定公派的性质的,因此他的职务算是一种类官员的性质。而这种类官员的性质也是要求夏彦非遵守一定的行为规则的,但是夏彦非给他安排演艺活动的行为似乎是有些行为不当的。 表面上看,夏彦非并没有直接的职权给她安排什么演艺活动,但是那些安排的演艺活动的人可都是冲着夏彦非行长的身份的。这个社会中是充满着利益交换的,那些人给她安排演艺活动本身就是冲着夏彦非手中的权利,夏彦非必然是要用掌控的资源偿还那些人的人情的。 如果夏彦非现在的麻烦是出在这方面的话,那她恐怕也是会被牵连其中的,因为她是出事链条中很重要的一环。夏彦非如果没办法解决掉自身的麻烦,那她也是存在着被内地有关部门找上门来的可能的。想到这里的时候,沈韶琪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她很清楚自己在北京这边掌握的资源实在是很有限的,如果真的被牵连到一些不能牵连的事情之中的话,那她的麻烦可就大了去了,甚至可能连台湾都是无法在回去了。人要是倒霉起来,真是连喝凉水都塞牙的。好像是自从她来到北京发展之后,每每到了一个裉节上,都是会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掉链子的事情的,联合保险的莫向天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当初她跟莫向天也是相处的很是愉悦,她都觉得凭借着莫向天和联合保险公司,她都可以在北京这边找到事业的第二春的。但是诡异的是,她跟莫向天在郊外别墅春风一度之后,莫向天居然被人谋杀了,案子至今还没有被侦破,她还差一点都被牵连进去了。 那段时间她的星途暗淡到了一个极点,要不是遇到夏彦非,估计早就卷铺盖滚回台湾了,是夏彦非拯救了她,让她还可以差强人意的在内地发展下去。但现在似乎又有了一些不妙的征兆了。如果夏彦非的事情闹大了的话,她会是个什么状态呢? 肯定不会再有什么新的救星出现拯救她的,有句老话叫事不过三,如果第三次还会有救星出现拯救她的话,那她的运气可真是好到爆了。这个是连她自己都不敢指望的,甚至她还是把这些征兆当做上天给她的一种警示。 她是很早就成名于天下的人了,在成名的那几年她可谓是享尽了荣光,但是也正是因为与此,她内心中总是认为年少成名已经用掉了她人生大部分的好运,但是花无百日红,她在内地复出遭遇到了这些坎坷在她的理解中也是人生运势的一种正常的表现了。 想要一个人始终是处于一种人生运势鼎盛的状态,几乎是没什么可能的,三穷三富才到老,才是人生运势的一种正常的表现的。 第3160章 弦外之音 命运这东西自己是很难把握的,沈韶琪也不敢指望自己做个把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的人,她从来都不是那种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强者,她更多的是听从命运的摆布,命运安排她什么,她就接受什么。她只是芸芸众生中一个随波逐流的小女人而已。 只是她自然也不希望自己最终的命运是穷困潦倒,她更是希望自己能够平静地过完这一生,未来的日子最好是不要有什么大的波折,更不希望遇到什么牢狱之灾了。但是现在夏彦非这个状态,对她来说确实存在着某种风险的,这点是她必须要小心应对的。 看到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的沈韶琪,傅华多少有点是有些意外的。一度夏彦非曾经想要让他出钱帮沈韶琪买一套房子,傅华也是想要攀附上夏彦非这个大行长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子的,他们一方面对社会上的一些丑恶现象深恶痛绝,但是对他们自身有利的时候,他们都是愿意同流合污的。 傅华自然也并不例外,踏入商界之后,他开始越来越现实,因为他看明白了商界中人大多是在这么做的,你如果不这么做,会被别的同行当做异类排斥的。熙海投资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公司,而是一堆的投资人的公司,还有一堆的人需要靠着熙海投资谋生的。如果他这个掌舵人,为了自己的理想主义,成为整个商界的异类,赚不到钱倒是小事,还会害到一堆的人也跟着他赚不到钱的。 这就是商界的现实状态,他只能是跟着适应,而没有任何的反抗的可能的。那些大佬们的鸡汤听听就好了,如果真的按照那些鸡汤去执行的话,那就是要多傻瓜就有多傻瓜的事情了。 所以当时傅华是准备按照夏彦非的要求去做的,他也到了夏彦非点名的地产公司准备买下夏彦非指定的房子了。但是不巧的是,他去的是刘升妹掌控的世杰运财的售楼处,而刘升妹那时却想利用他跟刘运财之间的龌龊设局激怒他,好借他的手对付刘升建。 其后就发生了一系列的冲突,虽然傅华并没有中刘升妹的圈套跟刘运财刘升建发生什么直接的冲突,但是却是因为一系列的事件发生,错过了按照夏彦非要求买下房子的时机。夏彦非对此并没有再跟他有过什么接触,本身就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事情,错过了那个时机,也就错过了彼此之间建立起紧密联系的可能了。 也就因为缺失了这最关键的一步,再以后的见面,夏彦非和沈韶琪跟他也就只有泛泛的点头之交了。保持着一种最基本的联系而已,像这样沈韶琪登门来拜访的情况也就是很罕见的了。 傅华对这个他青年时期的偶像还是一定程度的尊重的,他给沈韶琪倒上了茶,请沈韶琪到沙发那里坐下了之后,这才笑着问道:“沈小姐今天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的吗?” 沈韶琪今天跑来傅华这里是想要从傅华这里打探一下夏彦非的情况的,虽然她跟傅华之间一直都没有什么深交,但是傅华对她有好感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眼下在北京这边,傅华是她朋友中唯一一个跟官面有着一定联系的人了,也许傅华能够知道一些官方的关于夏彦非所涉及的麻烦的情况。 沈韶琪看了看傅华,苦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傅先生,我来的是有些冒昧的,不过因为赖小姐的关系我们也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我今天来是想要有些事情跟您打听一下的。” 沈韶琪用赖招娣作为打听消息的媒介,却事先并没有让赖招娣跟他打招呼,傅华就隐约猜到沈韶琪想要打听的事情肯定与她的演艺活动没什么关联的,更多的可能性是与夏彦非有关联。这段时间傅华从不同方面,也包括他亲眼所见的情形,已经了解到了夏彦非和沈韶琪之间的关系了。 夏彦非并没有跟自己的妻子离婚,却近乎半公开的跟沈韶琪出双入对,这种情形在目前国内这么高层级的公职人员身上几乎是看不到的。所以夏彦非的所作所为就显得特别的显眼,傅华不知道是夏彦非背后的靠山实力雄厚,还是夏彦非被沈韶琪给迷昏了头脑,这才会行为这么嚣张。 但是物极必反,从来公职人员的嚣张行为都是难以持久的,往往嚣张达到了顶点的时候,也就是他们可能要倒霉的时候了。在先锋艺术展上遇到夏彦非和沈韶琪联袂出现的时候,傅华就感觉到夏彦非印堂有些发暗,似乎是要走霉运的样子了。 因为夏彦非实在是有点不明白现在的情势发展了,夏彦非曾经跟叶先生一起出现在宋步时的婚宴之上,叶先生随即被抓,这已经向金融界发出了政府想要整肃的信号了,如果夏彦非聪明一点,或者是他多少谨慎一些,他自然就不会还要挽着自己的情人出来参观什么先锋装置艺术展了,因为像夏彦非这种公众人物出现在这种场合,媒体肯定是会有些报道出现的。 别的公职人员对这种事情都是掩饰还掩饰不过来呢,夏彦非可倒好,居然和情人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了公众面前,这几乎是相当于跟有关部门示威,傅华当时几乎都可以想到了官方通报中最近常出现的一句话:在相关部门整肃政纪之后,依然行为毫不收敛,顶风而上。 傅华笑了笑说:“沈小姐要打听什么事情啊,如果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沈韶琪看了傅华一眼,她还从来没在傅华面前说过跟夏彦非之间的关系,一次此刻要打听夏彦非的事情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苦笑着说:“傅先生大概也猜到了吧,我和夏行长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了,本来呢,本来呢,夏行长是准备跟妻子离婚的,但是因为种种缘故,离婚手续被延宕了下来,我和夏行长之间,怎么说呢,您应该懂的,是吧?” 傅华看着沈韶琪吞吞吐吐的样子,未免有些心酸的感觉,这个曾经是他青少年时期心目中的巨星,曾经光芒万丈的偶像,为了生活,不得不委身于一些权势男人,这种无奈真的是很令人心酸的。命运真是会捉弄人啊。 傅华叹了口气说:“您跟夏行长之间的事情我多少是有些耳闻的,人有些时候是身不由己的,这点我是能理解的,您就直接讲,您想问什么好了。” 沈韶琪凄凉的一笑:“是啊,人很多时候都是很无奈的。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就直接问了,我知道傅先生跟北京相关部门是有着一定的联系的,最近夏彦非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难题了,我就想找您问问,他那边究竟是种什么情形的。” 沈韶琪这么说,似乎感觉到了夏彦非那边可能要出问题了,傅华对此倒并不意外,只是他目前并没有听到过这方面的风声的,这也可能是他现在跟官面已经有了一定的距离,所以对这一类的消息并不敏感。 傅华摇了摇头说:“这个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倒是并没有听说任何与此有关的消息的。” 傅华的表情只是显示他并不知道与夏彦非有关的消息,却对她说的夏彦非可能出事丝毫都没有感到意外,因此他的话丝毫没有让沈韶琪感到安心,她看着傅华苦笑着说:“傅先生,这件事情现在对我很重要,所以我就厚着脸皮跟您提个请求,您能不能动用一下自己的关系,帮我打听一下与此相关的情况啊?如果真的可能出事,我也好早做准备的。” 这毕竟是他曾经心目中的偶像,看着沈韶琪哀求的眼神,傅华还是硬不下心肠拒绝,只好苦笑着说:“好吧,我打几个电话帮您问问好了。” 沈韶琪说道:“那拜托您了。” 傅华想了一下之后就把电话直接打给了安部长,安部长虽然已经退出了工作岗位,但绝对是耳聪目明的人,如果夏彦非真的要出事,安部长应该多少能够知道一些什么的。 安部长接了电话:“傅华,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傅华说道:“是这样子的,安部长,我想跟您打听一个人,夏彦非行长您知道吗?” 安部长问道:“傅华,这件事情与你有关吗?” 傅华笑笑说:“无关的,就是一个朋友相托我帮忙问一下情况的。” “无关就不要瞎打听什么了,”安部长严肃地说道,“你也是有过公职的人,应该知道相关部门的纪律规定的,有些事情并不是随便就能打听的。” 安部长虽然只是警告傅华不要没事瞎打听,但是傅华已经听出了安部长的弦外之音,夏彦非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的,而且这个问题还不小的。因为如果夏彦非没什么事情,或者事情轻来轻去的,不会有大麻烦的,安部长也许就会多少透露点什么出来的。 第3161章 溜之大吉 傅华收起了电话,转头看看沈韶琪,苦笑着说:“沈小姐,我的朋友虽然没有明确的说夏行长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明确的警告我不要瞎打听这件事情,常规而言,这也就意味着夏行长的事情可能真的有点麻烦了。当然,这仅仅是我自己的猜测,不一定就是这么回事的。” 沈韶琪苦笑了一下,虽然傅华并没有明确的告诉她夏彦非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这个情形跟夏彦非最近的表现是可以相互印证的,基本上她内心中可以确定夏彦非是真的快要出事了,即使夏彦非现在看上去还有自由,但如果接下来事态严重起来,还不知道夏彦非会发生什么状况呢。 “谢谢您了傅先生,您帮我到这一步已经够了。”沈韶琪就站了起来,“打搅您了,我要回去了,有些事情必须要尽快的处理一下的。” 傅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沈韶琪送出了他的办公室,沈韶琪也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匆忙离开,肯定是想做一些应变的准备的,这个档口他说或者不说什么话都没什么实质意义的。算起来,复出的沈韶琪遭遇到的状况也是够多的。联合保险的莫向天已经让她大伤元气了,如果这一次在因为夏彦非出事而受到什么牵连的话,基本上也就等于是宣告沈韶琪的演艺生涯到此算是宣告终结了。 从熙海投资这边出来,坐在出租车上的沈韶琪心乱如麻,她在想着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可能发生的事情,是要跟夏彦非共同去面对这个局面,还是选择尽快的离开夏彦非的身边,以免被夏彦非的事情所牵连。 其实相对而言,夏彦非还是一个对她很有情义的男人的,很多事情也都做得很到位,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沈韶琪也是愿意跟他长相厮守下去的。但是现在出了这个状况了,她还能跟他长相厮守下去吗? 就算是作为同林鸟的夫妻,大难来时也是各自飞的,更何况她还仅仅是一个身份暧昧不清的情人呢,就算是她想要跟他共同面对,对夏彦非来说,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情的。因为对于公职人员而言,在婚姻之外另外有情人也是一条不被接受的行为的。 当前最好的做法是尽快的离开北京回到台湾去,这一方面可以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确保不会因为受到夏彦非的牵连而失去人身自由,另外一方面也不会因为她的存在而给夏彦非带来更多的麻烦的。不过在这个麻烦临身的时刻,她选择逃离北京,似乎又有些太无情无义…… 在跟夏彦非共同面对和尽快逃离北京这二者之间举棋不定的沈韶琪并没有直接回到她的住处,而是去了赖招娣那里,赖招娣是她的经纪人,她想问问赖招娣这种局面之下,究竟应该如何抉择。 听完沈韶琪的陈述,赖招娣的面色严肃了下来,她稍稍沉吟了一下:“韶琪姐,如果你要问我的意见的话,我的建议是你先回台湾避一下,因为你即使留在北京也帮不上夏行长什么忙的,而且夏行长可能还需要为你的事情担心,回台湾的话,起码先可以报账了你自身的自由的。如果你担心跟夏行长不好解释的话,我可以跟他说,公司在台湾接了一个演艺活动,所以我安排你去台湾了。” “这样也好,”沈韶琪接受了赖招娣的安排,“那我什么时间回去台湾呢?” 赖招娣处理跑路的事情还是很有经验的:“别犹豫了,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的,晚了,你可能想走都走不掉了。你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我给你定最早的航班。” 于是沈韶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机场。一路检票、过安检、登机,沈韶琪的心都是悬着的,生怕这个时候有个什么人冒出来对她说沈小姐,你的证件有问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从而将她滞留在北京。但好在这个令她恐惧的情形并没有出现。 飞机起飞之后,她的心才落到了实处,这一次在北京的复出对她来说真是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梦境中有凶险,有美好,她恐惧过,也欣喜过,但最终很可能这一切就是梦一场而已。但好在已经从这个梦境中逃离了出来。 但此刻夏彦非对沈韶琪从北京逃走了这件事情还丝毫没有察觉的,临到傍晚的时候,他终于接到了他心目中那张王牌秘书的电话,秘书说:“首长说他会在今晚八点准时赴约的。” 秘书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电话这边的夏彦非长出了一口气,他心底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此前他还是真的很担心那张王牌不肯同意跟他见面的。因为他跟王牌之间是需要经过一个中介人才能联系上的,他并没有办法跟王牌直接联系的。 不管怎么说,王牌总算是答应跟他见面吃饭了,这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王牌出面给他挂了保证了,保证了他在这一次被举报的风波中可以顺利过关了。 晚上,夏彦非提前了半个小时就等在约好的酒店了,这表示他对王牌身份的尊重,王牌本身也是有这种资格让他这么做的。在等待的过程中,夏彦非心中一直都是很忐忑的,他跟王牌之间并不熟悉,王牌跟那个中介人熟悉,而且交情深厚。而中介人又欠过他父亲很大的一个人情的。 王牌准时出现在了约好的酒店之中,跟夏彦非见面之后,淡淡的跟他握了握手,并没有去理会夏彦非已经安排好的菜肴,这种见面某种象征意义更大一些,至于吃什么或者是吃不吃这顿饭都是无所谓的。 握手之后,王牌看了看跟在身边的秘书:“你现在外面等一下,我有些话要跟夏行长聊聊。” 秘书就退出了房间,王牌抬头看了看夏彦非:“你的事情我跟有关部门都已经了解过了,我的朋友非要让我来跟你见见面,实话说,我真的不知道见面对你还有什么意义,难道你是觉得我是可以超越某些规则之上的吗?这是不可能的。” 王牌这句话一说,夏彦非就有些傻眼了,他原本以为请动了王牌出面,他的事情就有可能被抹平的,但是王牌上来就打掉了他这个念想了。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死心的:“我知道我是犯了很大的错误了,我也不敢指望什么事情都没有就能过关,只是想说您是不是可以帮我跟有关部门说几句话,让有关部门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错误,”王牌看了夏彦非一眼,“你说的真是轻巧,但实际情况却是你把银行当成了私人的资产,利用手中的职权为自己谋取了私利,这是侵占国有资产的犯罪行为。话说组织上为了培养你也是耗费了很大的人力财力的,组织上是希望你能用学到的本领为经济建设尽一份力的,而不是让你利用组织上赋予你的权利,为自己的妻子情人赚钱的。你想要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不是吗?你现在还可以主动投案自首,从而换取组织上对你的从轻处罚的。” 王牌说完就站了起来:“言尽于此了,何去何从你自己抉择吧,我晚上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这顿饭我已经让秘书买单了,你就不用在买单了。” 夏彦非被王牌说的这些话整个人都懵掉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完蛋了,我完蛋了。连王牌要走也没有站起来送行,直到王牌已经走掉了,他才站起来想要说点什么,却是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好久,他才从这种懵懂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也没吃酒店精美的食物,只是从宴会的房间中走了出来,坐上了自己的车让司机送他去沈韶琪那里。现在他已经明白自己算是彻底完蛋了,现在自然是要利用自己暂时还有人身自由的空档,把一些事情做一下安排。 刘虹雁那边他自然是没有丝毫的留恋了,他放不下的只有沈韶琪这一边,他想要把沈韶琪这边安置好,然后再按照王牌的指示到有关部门主动投案自首。但是等他到了沈韶琪住处的时候,用自己的钥匙开了门,房间里却是空荡荡的,沈韶琪人并没有在这里。 他就拨了沈韶琪的手机号码,想要问问沈韶琪究竟去了哪里,结果却发现沈韶琪的手机根本就打不通,客服小姐用好听的声音说着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夏彦非又看了一下房间内的物品状况,发现沈韶琪的一些重要物品并不在房间之中,不用说了,沈韶琪一定是发现了他的什么不对劲了,在此之前就已经脚底抹油,先行跑路了。 夏彦非心中都是有些无语了,他根本就没想到一直跟他卿卿我我的沈韶琪会在他遭遇到难关的第一时间,就连个招呼也不打,先行溜之大吉了。这些女人啊,真是他娘的够冷酷无情的了。 第3162章 好助理 夏彦非真是有些万念俱灰的感觉,不是因为沈韶琪的出现,他跟刘虹雁之间关系再冷淡,也是会勉强维持着的,顶多会偶尔打打野食,解决一下生理上的需求,绝对不会闹到离婚的地步的。人都是有惰性的,习惯了某种生活之后,即使不尽如人意,也是会选择继续维持的。 除非是有什么事物的出现打破了这种惰性,是沈韶琪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他也许还可以过一种更加丰富多彩的生活,为了追求这种新生活的刺激,他才跟刘虹雁摊牌离婚,也是为了这种新的生活,他才更多地利用手中的权力去为沈韶琪和刘虹雁争取更多的利益。只是没想到的是,他折腾了半天,不但没得到他想要的那种新生活,还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 夏彦非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已经算是走进了穷途末路了,而且不但把自己给折腾到了这种地步,他和沈韶琪之间的故事还会成为一场莫大的笑话,人,人们在谈论他们的时候,一定会觉得他是一个极为愚蠢的家伙,都已经人到中年了,却还没弄懂人情世故,居然脑子发热的去追求一个过去的明星,还为此想要跟妻子离婚,结果把自己闹到身败名裂的程度。 是啊,自己有够愚蠢的。 第二天上班,傅华一进办公室打开电脑,就新闻网站上看到了某行行长夏彦非昨夜主动到相关部门投案自首,相关部门正在对夏彦非进行调查的大幅报道,这也是预期中的结果,只是傅华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好像昨天沈韶琪才来找他问夏彦非的情况,当然夏彦非就投案自首了。 不过夏彦非的问题应该还没有像叶先生那么严重的,报道对夏彦非涉及到的问题措辞还相当的客气,只是说主动承认了自己犯下的一些错误,并没有使用什么道德败坏或者给国家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这样的字眼,想来在现在这些被采取了措施的公职人员之中,夏彦非涉案的程度还是相对较轻的。 这几年像夏彦非这个层级的公职人员被查已经是时有发生的事情了,所以也没有引起特别的轰动,要是以前,夏彦非这个层级也能算的上是大老虎之一了。现在相关部门整肃公职人员已经是一种常态,人们对此也就没那么敏感了。 傅华对此庆幸的是,他当初并没有帮夏彦非出钱给沈韶琪购买住处,要不然熙海投资肯定会受牵连,接受相关部门的调查的,一入公门深似海,恐怕熙海投资现在就已经招惹上了很大的麻烦了。 傅华在公司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日常的事务,就去了孙朝晖的朝晖集团,这是孙朝晖要他过去的,王莉从海川回来了,熙海投资也算得上是海川项目的股东之一,孙朝晖是想要他去听听王莉汇报的海川市项目的情况。 到了孙朝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孙朝晖一个人,孙朝晖冲着他点了点头:“先做吧,我打电话让王莉过来。” 孙朝晖拿起电话正要打给王莉的时候,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孙朝晖笑着说:“我跟田叔叔已经聊过了,田叔叔让我下周一正式开始上班。他给我介绍了朝晖集团的一些情况,感觉上您做的真是挺棒的。” 傅华看这个青年男子的眉眼跟孙朝晖有几分相似,肯定是孙朝晖的儿子了,孙朝晖这个人一向是很注意隐私的,他的妻儿几乎很少在公众场合露脸,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妻儿的情况。朝晖集团内部也是很少有人知道孙朝晖家庭的情况的。 但现在听这个男子说要到朝晖集团上班,看样子孙朝晖是想让儿子正式在朝晖集团登台亮相了,傅华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不知不觉中他好像已经变成了长辈了。 “林宇,”孙朝晖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儿子,“来,我介绍你认识一下,这位是傅华傅董事长,熙海投资公司就是傅董的产业,朝晖集团这一次在海川市的项目,傅董的熙海投资也是合作方之一。” 傅华笑着跟这个林宇握了握手,点头致意,然后孙林宇就跟他告辞离开了,傅华看着孙朝晖笑着说:“令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接下来就要准备培养他接班了吧?” 孙朝晖笑了笑说:“现在谈接班还早着呢,林宇刚从英国毕业回来,我是想着先让他在公司几个重要的部门轮岗学习一阵子,等过几年看看他是不是那块接班的材料再说吧,我并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的。” 傅华笑笑说:“看来孙董还是一位慈父啊。” 孙朝晖苦笑着说:“现在这个时代跟我接受教育的那个年代已经大大不同了,这些孩子都有自己的主见,你根本就逼迫不得的,逼大了就会走向相反的方向的。不是已经有几个二代子弟已经明确的拒绝接替父母管理家族企业吗?我现在只能对儿子采用怀柔政策,慢慢引导着他,尽量把他带入正轨。” 随着改革开放最初一代的企业家上了年纪,家族企业的新旧更替已经是摆在企业家面前的重大的课题了,相比起他们来说,他们的儿女并没有遭受到他们当年困苦的成长环境,相应的也就没有了他们身上的那种吃苦的精神。而要管理好一家像样的企业,可是一件相当辛苦的事情,有些二代子弟们并不是很愿意承担起这个责任的。 傅华笑了起来:“孙董多余当心了,以您的头脑绝对能够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孙朝晖苦笑着摇了摇头:“那还真不一定啊,你别看在林宇在场面上似乎是很乖巧的,但真是拗起来,我的话他一样不会听的,这跟做生意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的。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让王莉过来。” 孙朝晖就打了电话给王莉,几分钟之后,王莉敲门走进了孙朝晖的办公室,看到傅华笑了笑说:“傅董过来了。” 傅华笑了笑说:“王助理这段时间在海川市辛苦了。” 王莉笑笑说:“我跟朝晖集团的同事在海川市的这段时间东奔西走的,确实是挺辛苦的,倒是傅董您躲在北京挺清闲的,海川市的项目是我们俩家公司的,您这个样子可就有些不应该了吧?” 傅华笑了起来:“王助理这话有些不太客观了吧,海川市的项目本来就是你们主打,我们跟着喝汤的,如果我们也跟着东奔西走的,就有些喧宾夺主了,孙董也不会愿意的。” 孙朝晖笑了:“如果傅董真的愿意去海川市为了项目东奔西走,我倒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相反我还很欢迎呢,即使我为此让渡出一部分权益也是心甘情愿的,不过就怕傅董不肯接手的。” 傅华知道现在孙朝晖很是想要把原来与唯一娱乐相关的一些项目都转让出去,但是业界却并没有人愿意接手宋步时留下的这个烂摊子。海川市这个项目虽然看上去远景很好,但是投资规模过大,而且短期内还是很难看到投资回报的,这种项目对于熙海投资本身而言,根本就是并不合适的。 “孙董真是跟我开玩笑了,也就是您才有这么大的胃口吃得下海川这个项目的,熙海投资这条船太小了,跟您喝口汤还可以,如果在加大投入的话,会撑死的。” 孙朝晖看了傅华一眼:“傅董真是够滑头的,好了,我就是跟你看个玩笑罢了,你不用这么紧张的。现在就让王莉跟您汇报一下海川市项目的进展情况,我大体上已经听过她的汇报了,觉得这里面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你这个海川市人出面帮忙协调一下的。” 王莉就开始汇报海川市项目的一些进展情况,孙朝晖所说的项目需要傅华出面帮忙协调的,是一些朝晖集团和海川市政府在项目上面存在的一些分歧,孙朝晖希望傅华能够出面协调双方的意见,尽快地让双方达成一致,好把项目继续推进下去。这也是当初孙朝晖为什么非要傅华加入这个项目的主要原因了,傅华在海川市经营多年,在海川市有着很多的人脉资源,在朝晖集团跟海川市政府发生分歧的时候,傅华出面协调,一定能够起到很好的作用的。 这些也是在傅华的意料之中的事情,一个重大的项目推进起来,肯定不会一帆风顺的,出现一些矛盾和困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听完王莉的讲述之后,傅华就点了点头说:“行啊,我会尽快的跟海川市方面沟通的。” “这些事情仅仅是在电话上沟通恐怕是不行的,要知道项目推进是不等人的,”王莉笑笑说,“我希望傅董能够抽出点时间来跑一趟海川市,有些话讲在当面跟电话里聊聊力度可是大不一样的啊。” 傅华看着孙朝晖笑了一下:“孙董啊,您可真是请了一个很好的助理啊,这个紧迫盯人的样子可真是让我有点受不了了的。” 第3163章 到位 孙朝晖欣赏的看了看王莉一眼,笑着说:“这个不用傅董说,我也很清楚王莉是我的很好的助手了。对了,傅董准备什么时间去海川啊,我最近也想着带着林宇去海川市看看的,要不我们一起吧?” 孙朝晖看似很平常的一句话,却是让傅华感受到了很多的信息,首先一点孙朝晖并没有称呼王莉的职务,而是有些亲昵的称呼王莉的名字,上下级之间直呼其名,语气还很亲昵,说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是比一般同事的关系更近一些的。能够让一向并不张扬而且行为很检点的孙朝晖不由自主的流露出这种亲昵,王莉应该是个很有两下的女人。 一般来说,到了孙朝晖这个层级的商界大佬,对身边一些不是亲人的女人应该不会很重视的,他们是不会傻到还要跟女人玩感情的地步。玩感情是一定会付出昂贵的代价的,对他们更优的选择是看上了某个女人,给出一笔钱或者是一笔资源,彼此愉快的相处一段时间,就各奔东西。 因为他们的财富级数已经到了对大多数女人可以予取予求的程度了。他们掌控的资源已经赋给了他这种权利。对某个他玩够了女人,他随时都是可以满足她们的要求,让她们满意的跟他分手的。 不过看孙朝晖看王莉的眼神,却并不像是玩玩就扔的样子,那种男人对女人的欣赏,即使像傅华这种不善于玩感情游戏的男人也是可以明显看得出来的,再想到孙朝晖的儿子都快有王莉大了,傅华心中是有一种孙朝晖在玩火的感觉的。 如果他处在孙朝晖的位置,这种游戏他是没胆量玩的,但是他孙朝晖是孙朝晖,他是他,起码在目前来看,孙朝晖还是一个国内商界公认的成功商人,也许孙朝晖对女人方面的掌控力也是超强的吧,他会玩出火的事情,孙朝晖处理起来也许就会游刃有余呢。 第二点傅华感受到的信息是是孙朝晖也要去海川了,而且准备带着孙林宇一起去,这里面有着一些国王带着王子巡视自己领地的意味,另外一方面这里面大概也有老国王培养王子接班的意味。旧王迟早会老去,新王迟早要接替旧王成为朝晖集团这个庞大地产帝国的主人的。 也许今天孙林宇仅仅是到朝晖集团上班了,朝晖集团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但就在这一刻朝晖集团的形势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一些见机早的人马上就会嗅到了变化的气味,便会顺应形势的变化,成为王子的拥簇者,以期在未来的地产帝国中先占据一个有利的位置。 而那些旧王时期的老臣都是孙朝晖主政的得利者,也许会因为王子一系的人马的崛起而感到利益受损,聪明者也许还会顺应形势,跟随王子一排的势力借而维护他们已经得到的了利益。而顽固者则是会想办法打击王子一系的人马,从而保住自身的利益。 对于就往来说,怎么调处这个对立的矛盾,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了,调处的好的话,企业旧有的良好发展势头就会持续下去,调处的不好的话,严重的企业甚至还会因此遭遇到灭顶之灾。所以旧王在这新旧更替的时刻,都是会戒惧戒慎,谨慎的处置因为新旧势力之间的每一个冲突的。 傅华觉得孙朝晖应该对这种可能会发生的冲突早就有所考虑了,他肯定是很重视对孙林宇的培养,务求要把孙林宇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接班人的。但是即使他这个人再有足够的才智,也是没办法做到面面俱到的,就像这一次他想带着孙林宇去海川市视察领地。 他可能会觉得这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工作视察而已,把儿子带在身边,可以让儿子见识一下他这个父亲是怎么做具体的工作的。但是他却忽视了这其中一个很微妙的角色,那就是负责海川项目的王莉。可能是当局者迷吧,孙朝晖并没有察觉到他对王莉有着不同于一般同事、一般下属的亲昵,但是朝晖集团那么多的员工是不可能不察觉到这一点的。 现在孙朝晖还要带着儿子跑去海川市,这肯定会更多地让孙林宇看到他对于王莉这个女助理的不同。孙林宇会对这件事情怎么想呢?这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了。孙朝晖是很注重隐私的一个人,外界对他的夫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报道,他的家庭会不会因为王莉产生一些不应该的分歧呢? 这个傅华是搞不清楚的,但是你如果对香港那些豪门争产的事情有足够关注的话,就应该知道女人也是豪门争产的一个很重要的冲突点,甚至更是一个最直接的触发点,总之是一个风险度很高的事情。 傅华看着孙朝晖笑了笑说:“我最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处理的,要去海川就要看孙董的时间了,我随时都是可以的。” 孙朝晖笑笑说:“那行,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让王莉跟您沟通安排吧。” 傅华看了王莉一眼,王莉笑着说:“傅董,孙董的行程安排好了之后,我会跟您联系的。” 傅华就跟孙朝晖告辞离开,回到海川大厦之后,傅华就给邵依玲去了个电话,他想了解一下朝晖集团在海川市究竟遭遇到了些什么,以至于王莉想要他跑去海川市帮忙处理。 邵依玲接了电话:“怎么了,傅董,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处理的吗?” 邵依玲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傅华就知道邵依玲可能是在办公室或者比较正式的场合中,说话自然也谨慎了起来:“邵市长,我刚从朝晖集团那边回来,王助理跟孙董说项目上有些事情被卡住了,想要我去一趟海川市,帮忙协调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好像是项目上也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的,”邵依玲说道,“我相信我们市政府跟朝晖集团之间还是可以沟通解决的,你就没必要专门跑这一躺了吧?” 傅华笑了笑说:“恐怕我不跑这趟不行的,孙董想要我去海川,他也想去海川市去看看项目具体的进展情况,还会把儿子也带过去的,看来他对这个项目还是很重视的,我自然是无法不陪他过去看看的。” “孙朝晖想要亲自来海川市啊?”邵依玲有些意外的叫道,“朝晖集团一直都是那个年轻的女助理在跟我们打交道,我还以为他看不上海川市呢。” 傅华笑笑说:“怎么会啊,孙朝晖对这个项目是很重视的,一直都拿这个项目当做他们集团业务转型的重点项目,邵市长可不要因为那个女助理在处理这个项目,就对这个项目不重视。其实那个王助理是孙朝晖很信任的一个下属的。” 傅华心中是觉得邵依玲或者是海川市政可能是因为朝晖集团一直让王莉一个很年轻的女人负责海川市的项目,因此对项目的推进并没有给与足够的重视,所以才会产生一些纠葛的。要是海川市政府充分重视这件事情,这个项目的推进应该不会受到什么特别重大的阻碍的。 “傅董啊,你可能是对海川市政府有所误会了,”邵依玲笑笑说,“不是我们因为王助理的缘故就对项目不够重视了,我也是一个女人,对女人做事情的困难也是很了解的,能够解决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去难为她的。这一次是厂房腾迁上确实出现了疑点难题的,政府现在正在尽力的沟通解决。” “厂房腾迁出了问题,”傅华问道,“出了什么问题啊?” “是这样子的,朝晖集团征迁的那块土地上原本是有一家外资企业进驻的,”邵依玲说道,“那家企业设立的时间比较早,原本因为经营不善,基本上已经处于停产状态了,市里跟他们事先就沟通过,市里面愿意给他们必要的补偿让他们把那块土地腾出来,什么都已经商量好了,就差签订协议了,但这个时候他们知道是朝晖集团要征迁这块土地的,就觉得可以敲朝晖集团一笔竹杠了。你应该懂的。” 傅华马上就明白了那家企业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的,原本征迁这块土地的公司是唯一娱乐,并没有什么经济实力,甚至后来还有些资不抵债的趋势,那家企业自然之道能够拿到腾迁的补偿款就很不错了。但现在腾迁的公司变成了实力雄厚的朝晖集团了,这可是一家国内响当当的头部实力房企,油水大大的,如果放过朝晖集团不敲一笔竹杠就是傻瓜了。 经济社会这种事情也是时有发生的,现在都是向钱看的,谁遇到这种情况也都是会这么做的。谁叫政府没有及早的跟那家企业主签订协议呢?当然这也不能说就是政府的责任,政府是需要拿到土地出让金才能跟那家企业主正式敲定腾迁协议的,而这件事情中,这笔项目的土地出让金肯定是最近才由朝晖集团支付的到位的。 第3164章 尊重 对于海川市市政府来说,恐怕更为麻烦的一点是需要腾迁的那家公司是一家外资企业,相对而言,政府对于外资企业比起内资企业来说,控制力更低,能够拿出来作为交换条件的东西更小,所以这件事情才让海川市政府感觉到更为棘手。 傅华笑笑说:“既然是这个样子,肯定邵市长心中已经有了处置的预案了吧?” “预案倒是有的,不过需要朝晖集团给与一定的配合,”邵依玲说道,“傅董要回来海川市倒是真好,可以帮助我们说服一下孙朝晖,尽量让他接受我们的预案。” 傅华心里暗自好笑,他明明是一个跟着喝汤的小角色,朝晖集团和海川市政府确实希望他能从中发挥更为重要的作用:“那您也要先跟我透露一下海川市政府的处置预案是什么啊?” “我们的预案是不想让那家外资企业平白的敲市政府的竹杠,正好那家企业在项目的边缘位置,”邵依玲笑笑说,“海川市政府初步的打算是,问问朝晖集团能不能暂时把那家企业的地块给绕过去,那家企业基本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了,如果拿不到补偿,他们恐怕就没有办法继续支撑下去了,迟早也是会撤资的,我们又何必要给他们这么大的便宜占呢?” 傅华心说邵依玲这个手段也真是够狠的,这相当于釜底抽薪啊,如果避开了那家外资企业所在的地块,不需要腾迁那块土地了,那家外资企业又怎么能敲海川市政府的竹杠啊?但是这样子做,对于朝晖集团却是有着很大的弊端的,这个项目是朝晖集团经过充分的论证才上马的,对地块是有整体规划的,绕过那家外资企业的地块说起来好像是对项目没太大的影响,但实际上却不是这么回事的。 这个项目是一个基于大型娱乐中心的旅游地产项目,规划之最初就是设计要将周边的环境充分利用起来。这项目是一个整体,如果让那家外企留在原地不动,就相当于是在一张漂亮的画上贴上了一张小广告一样,肯定是要多别扭就多别扭了。 再是这样做是存在一定的政治风险的,像邵依玲这种公职人员都是有着一定的任期的,常规的过上几年就会被换到别的位置上任职的,即使过几年那家外企倒闭了,外企那个地块空出来了,主政的人更换了,朝晖集团而是无法确保能够拿到这块土地的。所以孙朝晖已经不会接受这种还要留下一定尾巴的方案,这是朝晖集团未来几年重点发展的业务方向,一定要干净利落处理好的。 “您这个方案也是有着一定弊端的,孙朝晖不一定会能接受,”傅华笑笑说,“好在我们三方很快就会在海川市碰面的,我们见面了再商量吧。” 几乎与此同时,从朝晖集团出来的孙林宇开着车进了朝阳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中,停好车之后,他进入到了酒店中,在一间豪华客房面前按响了门铃,门开处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郎伸手过来,一把就把他给拽进了房间之内,随即房门就在他身后关上了,女郎扑上来就吻住了他的嘴唇,两人一边吻着对方,一边相互撕扯着,身体很快就纠缠在一起了…… 一阵剧烈的运动之后,女郎喘息着倒在了孙林宇的身旁:“林宇,你真是太棒了。” 孙林宇吻了一下女郎的嘴唇,笑着说:“你也很棒的。” 女郎看看孙林宇,说道:“既然我们互相都很喜欢对方,你也把我当你的女朋友了,为什么你不带我回家,把我介绍给你的父母,我不喜欢住在酒店里的,我想住到你家里去。” “现在还不可以的,”孙林宇摇了摇头说,“我还没有跟我爸爸妈妈讲过你的事情呢。” 女郎看了孙林宇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担心他们不会接受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确实是有点担心的,”孙林宇说道,“我父母都是希望我找个中国女孩子做女朋友的,所以我一直都没敢告诉他们我们在交往的。” 女郎不悦的瞪了孙林宇一眼:“你搞搞清楚好不好啊,我从来都没说要上赶着要做你的女朋友的,跟你来中国之前我可是有着大把的追求者的。”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是我遇到你之后,不可自拔的就爱上了你好吗?”孙林宇陪笑着说,“苏珊,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啊,我也是在想着想个什么样的办法把你介绍给我父母的,只是你需要给我点处置这件事情的时间的。” “这还差不多了,”苏珊笑着说,“你今天不是你父亲让你去朝晖集团看看吗?看了没有啊?感觉你父亲的朝晖集团究竟怎么样啊?” “真是不怎么样的,”孙林宇摇了摇头说,“我父亲的那些下属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一个个人看上去都有些刻板,所以整个公司的气氛就显得特别的沉闷,这种状态如果持续下去的话,朝晖集团迟早会走下坡路的。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老是沿用过去的那种管理制度肯定是不行的。” “这个将来就要看你的了,你是你父母唯一的继承人,朝晖集团迟早要交到你的手里的。” “那恐怕要等很长一段时间了,”孙林宇笑着说,“我父亲现在管理企业的劲头十足,而且还认为他管理朝晖集团的办法十分的恰当,朝晖集团在他手里还会继续发展壮大的。所以一时半会儿,朝晖集团还到不了我的手里的。” “这个很长一段时间会是多长一段时间啊?”苏珊看着孙林宇问道,“你这个朝晖集团的太子爷不会像某某王子一样,熬到老了还没办法接班吧?” 这个问题确实是现实存在的,现在医疗技术发达,人们的寿命普遍延长,以前活到八十都算是长寿的,现在富豪中活到九十多甚至上百的都大有人在。孙林宇知道他父亲孙朝晖是一个事业心极重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卸下集团掌舵人的角色的。但这也是一种没办法的事情的,他总不能为了尽快的接班,巴着父亲出事吧? 孙林宇笑笑:“这个时间的长短谁也说不准的,要看上天的安排了。对了,这次来看过你之后,我恐怕有几天不能过来跟你相会了,我父亲可能要带着我去一趟东海省的海川市,准备视察一下集团在那里的一个项目的进展情况,你呆在北京这边可要给我乖一点啊,可不准你去酒吧泡帅哥。” 苏珊笑了起来:“这个我可不敢保证啊,我一个人呆在北京会感到寂寞的,一旦寂寞到无法承受的地步,谁知道我会做出什么的事情来啊,而且北京这边帅哥很多的。你不放心我啊?好办啊,也带我去你说的那个什么海川市去啊?” “别闹啊,”孙林宇对他父亲还是很了解的,他父亲就是一个工作狂,这一次带他去海川市一定会马不停蹄的工作的,这也就会导致他就算是把苏珊带去了海川,也抽不出时间来陪她的,再是海川那个地方并没有北京这么发达,只是一个二三线的小城市,像苏珊这样金发碧眼的洋妞出现在那里,一定是一个引人注目的人物,很容易就会败露他和苏珊的关系的,“我去那边是要工作的,不是去玩,根本就没时间照顾你的。” “我也是成年人了,根本就不需要你照顾我的,”苏珊笑着说,“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自己找地方去玩的。” 孙林宇回到苏珊玩起来绝对是很疯狂的,什么放浪形骸的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而且老外在很多方面更是比中国人开放的多,如果这家伙闹的太出格了,被他父母知道了,他也就更难说服他们接受她了。 “你听话好吗?”孙林宇搂了搂苏珊还有些炽热的身体,“这样,只要你在北京给我乖乖的,我从海川市回来之后,马上就会跟我父亲请假,专门陪你在北京好好的玩上几天,你想玩什么都可以的。” “好像你开出的条件并没有什么诱惑力啊,”苏珊狡猾的笑笑说,“我跟你来北京之前,已经在网上做过北京的旅游攻略了,这里都是些宫殿啊庙宇啊,那都是给老人看的,倒是有些好玩的地方,但是都是些夜店、酒吧之类的地方,那些地方估计你不在的时候我去玩才会比较有意思的。” “那些地方我不准你一个人去啊,”孙林宇瞪了苏珊一眼,“这样吧,只要你乖乖的,我从海川市回来,就会把你带给我父母看,我会正式把你介绍给他们的。” “真的可以吗?”苏珊笑着看着孙林宇,“你不怕他们不接受我这个洋妞做你的女朋友吗?” “反正也是迟早的事情了,”孙林宇说道,“这是我的选择,我想他们即使不愿意接受,也会尊重我的选择的。” 第3165章 工作狂 眼睛,一个人的眼睛足以说明一切,语言可以掩饰,可以欺骗,但是眼睛中所能流露的东西往往是无法掩饰或者欺骗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因为眼睛能够出卖你内心中真实所想的东西。如果你注意观察身边人眼神中所包含的东西,你马上就能明白身边人内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在去往海川市的这一行人中,傅华看到的孙朝晖眼神坚定,充满了成功人士的那种自信,但是他眼神偶尔瞟过王莉的时候,会有短短的一瞬间的柔和出现,当然这一瞬间是很短暂的,你不是太注意的话根本就是无法看到的,但是却已经能够说明很多的问题了,说明孙朝晖对王莉心中是有着一种隐蔽的欣赏,甚至不仅仅是欣赏,还可能是一种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意。 不过因为孙朝晖这个人是一个克制性很高的人,他即使心中对王莉有着某种隐蔽的想法,他也能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把心中的想法落到实处。因为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大佬,玩感情的游戏是很危险的,更为合适的做法是花钱去解决生理上的需求,而把这种办公室同事之间的好感维持在暧昧的层次之上,但绝对不往更深层次去发展。 基于这个前提,王莉就很好的把握住了她的角色定位,傅华注意到王莉看向孙朝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孙朝晖的敬重,但是眼神之中却并没有那种代表着爱恋的炙热,她在孙朝晖面前就很好地扮演了一个敬仰上司的下属的角色。但王莉表现出来的却也不仅仅是一个敬仰上司的下属,她并没有忘记自身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在跟孙朝晖谈话的时候,她会不经意去在小的方面去管束孙朝晖的一些不好的行为,如果把王莉换成别的男下属,她这么做肯定是不合适的,但是她是一个女人啊,还是一个很有姿色的漂亮女人,她女性的柔和形象在这个时候不但不会让孙朝晖感觉到冒犯,反而会让孙朝晖感觉到有一种被关心的体贴。 这大概也是孙朝晖欣赏她甚至对她另眼相看的主要原因吧。不过王莉这个女人分寸感是把握的极为精准的,她并没有过度的张扬自己对孙朝晖的管束,仅仅是淡淡的一句话就带过,孙朝晖会不会听她的,她都并不十分的在意,很好的谨守了自己下属的本分。 估计这看在孙朝晖儿子孙林宇眼中,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反感吧。傅华也搞不清楚王莉今天这个分寸拿捏得极好的表现,是不是就是表现给孙林宇看得,但是这种表现在孙林宇面前确实能够过关的。 至于王莉对待孙林宇这个太子爷的态度,也是可圈可点的,她对与孙林宇眼神之中也是充满了尊重的,但是对待孙林宇的态度上似乎比对待孙朝晖更有一些距离。一来这可能是因为孙林宇刚回朝晖集团工作不久,两人之间的接触不多,还不是很熟悉。 二来保持一点距离似乎也是不想让孙朝晖对她有什么看法的。女人都是很敏感动物,傅华相信王莉对于孙朝晖对她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好感不会一点都不察觉的,如果她在孙朝晖面前表现的对另外一个男人很热情,即使这另外一个男人是孙朝晖的儿子,她也保不准孙朝晖会因此心生嫉妒,进而对她有所反感的。 王莉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肯定是不想冒这种毫无意义的风险的。同时,孙林宇虽然现在还是在朝晖集团角色不明的状态,但未来是有很大可能性成为孙朝晖的接班人的。如果王莉对孙林宇过于热情了,也可能会让孙朝晖误会她对孙林宇有所企图。 往往在这种新旧交替的时刻,旧的掌舵人为了保证接班人能够顺利的接班,一定会尽全力的保护接班人的,王莉这种身份的人肯定是不应该成为接班人合适的另一半的,如果被孙朝晖误会王莉有这种企图的话,王莉就会成为孙朝晖眼中的障碍,从而被辣手除掉的。 可以说是王莉在孙朝晖父子面前的表现是恰到好处啊。 现场之中,唯一从眼神中让傅华感觉到有点不恰当的孙林宇,对,就是这个朝晖集团现在的太子爷。表面上看,孙林宇看向孙朝晖的眼神多少带点畏惧之意,这一般情况下都是很正常的表现了,中国的男人,特别是还年轻的中国男人大多对于自己的父亲都是有着某种发自心底的畏惧的,中国的父亲大多在家庭之中是扮演着一个威严的角色,表现得像一个一家之主,撑起整个家庭的样子。 因此孙林宇眼神中的这个畏惧看上去是很正常的,孙林宇对于王莉的眼神似乎也很正常,他跟王莉算是彼此彼此,眼神中都是适度的尊重,适度的保持距离。但是傅华却注意到,在某个不被注意的,孙林宇瞬间,孙林宇眼神从王莉身上闪过的那一刻,却是一个很明显的厌恶之情。 看到这个瞬间的傅华心中是有些错愕的,令他错愕的是,他一直都看到孙林宇在他父亲孙朝晖面前特别的谦和,孙林宇的年纪也不大,好像不应该有这样的表情的。这样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正经的陪侍女郎一样,对王莉充满了蔑视。 这在傅华的感觉上是很不应该的,孙林宇如果真正的尊重他的父亲孙朝晖的话,相应的也就应该尊重王莉这个他父亲的女下属。这才是一种表里如一的表现的。但实际情况却是并不如此的,也就是说在孙林宇现在这个谦和的面具之下,是还有着另外一副面孔的。 他厌恶王莉的缘由,不用猜傅华也是知道,肯定是因为他觉得王莉跟他父亲之间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这种厌恶如果直观的表现出来,傅华会觉得在孙林宇现在这个年纪是完全正常的,孙林宇现在这个年纪还是很热血的,不善于伪装,有什么就说什么,感觉到父亲跟手下的女助理关系暧昧了,那就直接的表现出来嘛,如果直接的表现出来,傅华会认为孙林宇这家伙算是个性情中人,是一个可交的朋友。 但实际情况并不如此,孙林宇把他对王莉的厌恶隐藏了起来,最直接的原因肯定是不想去触怒孙朝晖这个朝晖集团的最高领导者,同时这也是一个基于利益方面的考量,这个时候不去揭露父亲跟助理之间的暧昧情愫,迎合孙朝晖的意愿,对他未来接班是最为有利的做法的。 这个年纪的孙林宇就有这么复杂的心思,看得傅华心中也不免有所警惕的,毕竟他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中,都是无法避免的要跟朝晖集团打交道的,对于孙朝晖父子以及王莉这个助理之间的这些复杂关系,必须要做到心中有数,稍稍有些处置不当,就有可能会影响到海川市这个项目的。 飞机很快就在海川市机场落地了,不同于上一次傅华和王莉领队的时候,仅有一名副市长出面接机,这一次出面接机的是海川市市长邵依玲,毕竟朝晖集团现在算是一家富可敌国的地产企业,规模宏大,这一次又是集团的掌舵人孙朝晖亲临,邵依玲这个海川市市长亲自出面迎接,规格上才能体现出海川市的重视程度。 看到孙朝晖带着王莉孙林宇和傅华从贵宾通道里走了出来,邵依玲快步迎了上去,笑着跟孙朝晖握了握手:“欢迎孙董莅临海川市视察,我在国内的很多财经报道中早就看到过孙董的光辉形象了,但是见到您本人还是第一次,您本人比在那些报道中看到了更显年轻啊,您这么年轻就能够把朝晖集团做到这种规模,真是了不起啊。” 孙朝晖笑了笑说:“跟邵市长比起来,我好像年纪上就没什么优势了啊。邵市长这么年轻就能够做到一个地级大市的市长,未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啊。” 这种见面的寒暄就是一种互相吹捧,邵依玲跟孙朝晖握手之后,又跟王莉和孙林宇握手寒暄了一番,显得也很热情,轮到傅华的时候,这种热度就降低了很多了,毕竟她和傅华是老相识,而且傅华曾经还是海川市的工作人员。 邵依玲亲自将孙朝晖和傅华等一行人送往了海川市大酒店,安排众人住下之后,约定了晚上就在这家酒店为众人接风洗尘,这才离开。 傅华在房间里简单的洗了把脸,然后就想靠在床上小眯一会儿,做了一个多小时的飞机,他多少是有些累了。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王莉打来的,就接通了:“王助理,您打电话给我有事情啊?” 王莉说道:“是我们孙董让我打电话给您的,他想问问您有没有时间可以跟他聊上几句。” 傅华早就听说孙朝晖是一个工作狂人了,对这种一下飞机就马上找他聊事情,也就在意料之中了,他笑了笑说:“我现在没事,我马上就去孙董的房间见他好了。” 第3166章 隐约 傅华就去了孙朝晖的房间,王莉也在孙朝晖的房间之中,看到傅华来了,给傅华倒了一杯水,然后就坐了下来。傅华看看傅华,放下手中的文件,笑了笑说:“傅董啊,你应该跟海川市那位美女市长沟通过了吧?” 这算是孙朝晖第一次见到邵依玲,但是他对傅华和邵依玲之间的关系可能已经是有所耳闻的,因此在提到美女市长这个字眼的时候,神情之间未免带着几分暧昧的笑意。 傅华笑了笑说:“来之前倒是有所沟通的,按照海川市的想法是把那家准备漫天要价的企业的地块给绕过去。我对这个意见并不赞同,绕过去暂时倒是避免一些眼前的麻烦的,只是把问题留给了项目公司,未来还会是一个很大的麻烦的。而且过段时间之后,等项目有了一定的规模了,那家公司会更觉得奇货可居,反而可能提高要价了。” 孙朝晖笑笑说:“我也觉得绕过去的方案是行不通的,不知道傅董可有别的什么好方案啊?” 傅华摇了摇头:“我全面的考虑过了,我觉得项目公司目前只有接受对方开价这一条路了,虽然表面上看,好像是项目公司被敲了一笔很大的竹杠,但是相对于整个项目而言,这笔竹杠还在可以接受的范畴之中,反之,如果采用别的办法一来很难保证整个项目的完整性,二来很可能会给项目公司的未来留下很大的后患的。” “傅董可真够有意思的啊,”王莉这时在一旁说道,“我还以为您出面沟通会协调出一个很好的办法呢,结果却是让我们朝晖集团认栽,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们还不如早就答应那家公司,起码还能节省很多的时间的。” 傅华看了看王莉,又看了看孙朝晖,笑了笑说:“王助理非要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这件事情算是我这个人无能吧,很多事情我也是无计可施的。” “傅董别见怪啊,”孙朝晖看着傅华笑着说,“王莉毕竟接触这一类的事情比较少,没有处理这一类麻烦的经验,缺乏判断整体形势发展方向的经验,所以不明白有些时候退而求其次反而是最佳的处理方案。行,这件事情就按照您的想法去做吧。不过,有件事情傅董要跟邵市长讲清楚,这个麻烦本来是海川市政府的,我们朝晖集团认下这壶酒钱,等于是替海川市政府解决问题了。” 傅华心里不由得就很佩服孙朝晖的心思敏捷以及当机立断的决断力,朝晖集团能够在这么短时间之内进入到头部房企之中,与孙朝晖的优秀领导能力也是密切相关的。他笑了笑说:“这个孙董就放心了,邵市长那个人我是很了解的,海川市市政府一定不会白让朝晖集团吃这个闷亏的。” 既然腾迁的问题是回避不了的,傅华觉得在这个海川市政府迫切的想要朝晖集团入驻的前提下,海川市政府肯定是会想办法给与朝晖集团一定的补偿的,而且政府在这方面可以使用的手段也是很多的,包括减税,减免一些上马配套设施的费用之类的。 “那这件事情事情就麻烦傅董适当地时候提醒一下邵市长吧,”孙朝晖笑笑说,“这件事情就先说到这吧,还有一件事情要跟傅董说一声的,我有一个朋友在我们项目附近搞了一个乡村庄园之类的项目,他想要把他的庄园也纳入到我们项目的整体规划之中,就约我去他的项目看一看,傅董地头熟,回头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看啊?” 傅华估计去看看也无需多少的时间的,反正他也在海川市的地头上了,就笑笑说:“行啊,这个我就听从孙董的安排了。” 傅华和孙朝晖的会面就到此结束,回到房间之后,傅华就将孙朝晖同意被敲竹杠的事情跟邵依玲汇报了,邵依玲心中未免有些不舒服,却也知道这可能是对三方来说损失最小的一个方案,就说道:“这个回头你替我谢谢孙董的谅解了,告诉他放心好了,市政府一定会想办法补偿朝晖集团的。” 这个最大的阻碍算是得到了解决了,因此在晚上的接风宴上,宾主都显得很高兴,算是尽欢而散。 第二天上午,邵依玲还专门赶过来,陪同孙朝晖一行人走遍了项目规划所涉及的范畴的土地,项目的部分土地已经在朝晖集团的主持下开始了一些征迁土地平整的工作,这大概也是与朝晖集团推进项目的速度有关吧。朝晖集团在业内也是以推进项目的快速而著称的,最高记录是一个在别的地产公司四到六年才能完成的项目,在孙朝晖的主持下,六个月项目就已经开始对外销售了。 商业上时间真的就等于是金钱的,孙朝晖就是以这种把项目周期缩短了一半以上的做法,为自己赚取了第一桶金,进而在地产界所向披靡、大杀四方的。看完了项目的情况之后,邵依玲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无法继续陪同他们先行离开了。傅华和朝晖集团的人则是回到了宾馆休息。 休息到傍晚时分,王莉打来了电话,说是孙董邀请傅华跟他们一起去参观孙董朋友的那个庄园,并且会在那个庄园留宿一晚,从而对这个庄园有一个前面的体验,请傅华对此做好相应的准备。 因为这是预定之外的行程,傅华跟海川市政府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跟着孙朝晖孙林宇一行人去了那个庄园。庄园位于海川市郊区的一个乡镇上,从主干道上下来之后,道路两边的景色就从城市的喧嚣繁华转入到了乡村的宁静安逸了,又行驶了不长一段时间之后,就进入了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郁郁葱葱的森林之中。 这片森林延伸到了一座不高的小山之上,孙朝晖朋友的庄园就位于这座小山之中。从车上下来,山风迎面就让傅华感到一阵沁入心脾的清爽。这让已经习惯了大都市生活的他特别觉得珍贵,特别是相比起经常会有雾霾的北京来说,更是如此。 庄园中的建筑物是以农舍为主题的几栋砖木混合的平房,经营的是一些农家乐之类的项目。虽然他是地道的海川市,却还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他看着也从车上下来的孙朝晖笑着说:“孙董啊,您的朋友真够厉害的,居然让她在海川市找到了这么一块净土。” 孙朝晖笑笑说:“我这个朋友也是你们海川市人,一会儿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壮年男子从那些平房那里迎了过来,笑着跟孙朝晖握了握手:“孙董啊,欢迎您来我家里做客啊。您只要到了这里就会明白我跟您所说的一点都没骗你的,这里的环境真的是一流,让那些大城市生活惯了的人都会有一种心身被洗涤的感觉的。” “刘顺啊,你这里确实是挺棒的,”孙朝晖笑着说,“连傅董都说你有眼光,在海川市找到了这么好的一块净土。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熙海投资的傅华傅董,也是从你们海川市出去的。” 刘顺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互道了一声幸会,孙朝晖又介绍了孙林宇王莉等人,然后就把他们一行人进入到了那排农舍之中。进入到了农舍之中,傅华才发现这一排农舍并不是从外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的,内部很可能是找过设计师做过专门的设计,既保持了农村质朴的本色,又为了宜居,做了一些专门的调整,既与周边的环境协调一致,又让人住起来特别的舒适。看来刘顺对这里确实是下了一番心思的。 晚饭刘顺准备了一些当季的新鲜蔬菜,炖了一只土鸡,也许是土鸡确实是刘顺在这个小山中养大的,鸡汤吃起来格外的香。吃饭的时候,刘顺讲了一些他这个庄园的设计理念,原本这个地方设计所针对的客户群体就是给那些厌倦了大城市喧嚣生活的人们在周末或者假期可以放松心情的去处。 虽然这个设计里面是没什么问题的,社会上也是有不少的需求的,但是问题在于以刘顺是无法在短时间之内做好这个项目的配套设施的,所以他就很想让孙朝晖把这个项目融入到朝晖集团那个项目之中的。 刘顺讲完他的设计理念的时候,孙朝晖转头看了看傅华:“傅董觉得刘顺这个项目能不能融入我们的项目之中啊?” 傅华笑笑说:“这个项目胜在跟周边环境极为融洽,我感觉上我们的项目中加入这样一个项目并不突兀,我认为是可以的。” 当晚他们就留宿在了这个庄园之中了,由于奔波了一天了,傅华很快就进入到了梦乡之中了。当他睡得正熟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外面警笛大作,随即就听有人猛烈地敲门,不过并不是敲他的门,被惊醒的傅华隐约的判断了一下,被猛敲的应该是孙朝晖住的那个房间。 第3167章 恶作剧 傅华并没有这些不速之客突然闯过来就感到愤怒或者慌乱,他相信今天晚上留宿在农舍之中的这些人肯定没有什么不合法的行为的,即使孙朝晖和王莉之间真的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他们俩在北京可是有着大把的机会,绝对不会跑到海川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乱来的。 因此警察肯定是查不到什么的,这也许就仅仅是一场误会而已,不知道什么人错误的报了警,警方简单的查证之后,马上就应该离去的。现实情况跟他想的差不多,警察并没有找到任何不合法的地方,一番道歉之后,就匆忙离去了,农舍这边重又恢复了乡村般的宁静。 早上,聚到餐桌吃饭的时候,孙朝晖看了看傅华,问道:“傅董啊,海川市这边经常会出现这种查夜的状况吗?” 傅华摇了摇头:“这些年海川市这边警方的行为已经很规范了,昨晚的情况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吧,也许是什么人想要故意针对刘老板的吧?” 傅华觉得这件事情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是,刘顺跟驻地这边的警察之间有着某种矛盾,能出现警察深夜过来农舍这种情形,本身就说明刘顺跟警察之间并没有建立一种相对默契的关系的。或者是刘顺的竞争对手想要针对刘顺的。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原因的。因为他和孙朝晖这一行人来这边农舍留宿根本就不是事先安排好的行程,是孙朝晖临时起意才跑了过来的,如果基于这种前提之下还出现针对孙朝晖的情况,那布下这个局的人似乎也太神机妙算了一点吧? 刘顺也在餐桌这边一起吃饭,听傅华这么说,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闹出了昨晚那么一出,我建起这个地方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的,昨晚我问过那个出警的负责人,他跟我说警方之所以会出警,是因为有人报警说农舍这边有人聚众吸食药品,而且具体的地点就是孙董所在的房间,涉及到这种状况的,是目前警方打击的重点违法行为,他们接到报警之后,也是不敢不管的,所以才会来调查的。” 孙朝晖和傅华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他们都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难道这真的是一场误会吗?还是什么人跟他搞得一场恶作剧?但是他们都是经历丰富的人,曾经遭遇到很多一般人难以想象到的状况,深知昨晚的事情是一场误会或者一场恶作剧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孙朝晖看了一眼刘顺:“那那个负责人有没有说报警的人是男是女啊?讲话是什么口音啊?电话号码归属地是什么地方的啊?” 刘顺苦笑了一下,说:“事情不会这么复杂吧?我可没想那么多的,昨晚跟那个负责人解释清楚了是一场误会之后,别的什么我都没问的,要不回头我给那个负责人去个电话,问一问孙董您关注的这些问题?” 孙朝晖摇了摇头:“算了,再去问就有些刻意了,反而会被有心人解读出别的什么事情的。” 这时孙林宇插话说道:“国内这边的管理上是有点跟不上的,朝晖集团到这里来,是准备投下一大笔钱的,海川市政府应该竭尽全力保护我们不受一些非法行为的干扰才对的,结果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真是让人有些无语了。” 傅华看孙林宇似乎想要把矛头对向海川市政府,指责海川市政府没有管理好朝晖集团一行人的安保问题,赶忙就帮着海川市政府分辨说:“孙先生,我觉得您这话说的就有点不客观了,昨晚我们一行人来农舍这边并不是海川市政府安排的行程的。” 孙林宇看了傅华一眼:“但你也不能否认这件事情是发生在海川管理的辖区之内的吧,作为管理者,出了这种干扰到来投资客商的行为,难道不应该对此负责吗?” “林宇,你怎么跟傅董说话的啊?”孙朝晖这时喝住了显得有些咄咄逼人的孙林宇,“傅董说的并没有错,我们昨晚的行程是临时安排的,并没有知会海川市政府,昨晚海川市警方出警的理由也很充足,我们并没有理由怪责海川市政府什么的。再是,我们来投资开发项目,是一件对朝晖集团和海川市都有利的事情,你不要有那种施恩者的那种心态。” 不得不说孙朝晖还是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的,表面上看朝晖集团在海川市地面上投入了大笔的资金,似乎是带给了海川市政府很多的好处,但是商人是无利不起早的,孙朝晖来海川市投资也是看到了丰厚的利益才来的,既然是这样子的话,那再以一种恩主的姿态出现,也就是不合适了。 另外一方面,孙朝晖这个样子也是他对于内地官商之间的关系一种深切的了解的,投资之前,地方上确实是有求于朝晖集团的。但是投资落地之后,朝晖集团也是需要政府方面给与相当多的配合的,所以合作的双方是需要一定程度的相互尊重的。 孙林宇可能是刚从国外回来,还没有这方面的实践经验,所以才会有一副恩主的姿态。 “傅董您可别介意林宇这个态度啊,”呵斥完孙林宇之后,孙朝晖转头对傅华陪笑着说,“他对公司的项目还没有什么实操经验,难免就会有些不知轻重。” “没事的,孙董,”傅华笑笑说,“年轻人嘛,难免都是会有些冲动的,其实看令公子这个样子,我心中是有些羡慕他的,我很想再回去能够像他一样冲动的年纪啊,那个时光可真是太美好了,可惜时间不会倒流啊。” “是啊,”孙朝晖笑笑说,“时间过得真快啊,这才过去几天啊,我也像林宇一样的莽撞的,可是永远也回不到那一天了。” 吃完饭之后,一行人就赶回了海川市大酒店,按照他们预定的行程,处理完海川市政府和项目公司还有那家外资企业之间的纠葛之后,今天下午他们就会赶回北京的。 刚回到酒店的房间,傅华就接到了邵依玲的电话,邵依玲语气很不好的说道:“喂,傅董,你昨晚为什么不通知我就带着孙董去了那家农舍啊?” 傅华不以为意的说道:“昨晚是孙董的私人行程,那家农舍的主人跟孙董之间是朋友关系,他想要把那家农舍纳入到项目的整体规划之中去,所以请孙董过去实地看看。孙董就邀请我和他一起去了,我跟你们政府的人员也打了声招呼的。总体上我们俩对那个地方还算是满意的。只是没想到半夜会出现了那么个状况,不过孙董似乎也没有因此就对海川市有什么看法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华想起了孙朝晖问刘顺的那几个问题,他就想让邵依玲这个市长帮忙查证一下昨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对了,邵市长,您打来电话倒也正好,昨晚出现那种有人故意报假警的状况确实是挺令人奇怪的,您帮我查一下,给警方打报警电话的究竟是什么人啊,是男是女,电话号码归属地又是哪里啊?” 邵依玲说道:“你问的这几个问题我还真是没办法回答你的,我倒是问过海川市警方了,昨晚并不是有人打了报警电话给警方,而是报警人通过海川市警方的公众号报警的,目前来看,警方还搞不清楚这个报警人是谁。” 现在很多地方都已经开始进行了政务处理的网络化,通过网络能够极为便捷的处理一些政务,其中公众号就是其中的一种处理方式。但是这种情况的出箱现却也让傅华想通过报警方式查出这个报警的想法,变成了不可能了的。 好在那场报假警的闹剧除了搅了孙朝晖的美梦之外,倒也没有造成其他的恶劣影响,眼下傅华跟孙朝晖的想法是一致的,倒也没必要非下大气力查清楚报假警的人是谁。所以这个话题他跟邵依玲说过就过了,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当天上午,在海川市政府相关人员的主持下,项目公司和那家外资企业正式签订了那块土地的转让协议,于是海川市政府朝晖集团和熙海投资在海川市的这个项目最后一点障碍也被排除了,项目正式进入到全面启动的状态了。 中午的时候,邵依玲在海川市大酒店为孙朝晖和傅华等一行人举行宴会送行,在宴会上邵依玲重点感谢了孙朝晖的朝晖集团,感谢朝晖集团在海川市的大力投入才让海川市高科技工业园进入到了实操阶段,并且表态海川市政府一定会尽力维护好投资企业的正当权益的。 宴会之后,孙朝晖和傅华一行人就登上了飞北京的飞机,一直到飞机飞上了蓝天,一切都是很正常的推进着的,似乎昨晚那一场报假警的闹剧真的就是一场恶作剧而已。但是那真的只是一场恶作剧吗? 第3168章 与狼共舞 回到北京市的第二天,傅华就回到海川大厦上班了,他刚在办公室里坐下来,罗胜天就推门走了进来,傅华看了罗胜天一眼,笑着说:“罗先生,我看您似乎面有喜色,是不是跟世杰运财的刘总合作的挺愉快的啊?” 罗胜天笑了起来:“确实是挺愉快的,前几天刘总还赏脸跟我一起吃了顿饭呢。” “不会吧,”傅华又看了看罗胜天,他知道刘升妹是一个很善于把握机会的人,而罗胜天又是一个老玩家了,。如果仅仅一起吃饭,再无其他,似乎进度上有点缓慢啊,“就仅仅是一起吃了顿饭那么简单吗?” “喂,我可不是什么急色的人的,”罗胜天看着傅华笑了笑说,“这方面傅董可能是不太懂行的,追刘总这样出色的女人一定不能急的,一定要拿捏好火候,小火慢熬,这样子才能够把人追上手的,要是急赤把火的就想要占有对方,不但唐突了佳人,还会把她给吓跑的。”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啊?”傅华笑着说,“这方面我还真是外行,没什么经验的,对了,你过来找我不会就是想要告诉我这些吧?” “当然不是了,我又没发花痴,怎么会专门跑来告诉你怎么追女孩子呢?”罗胜天笑着说,“我来找你是想要问问你,海川市那个项目搞定了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搞定了,我这一次跟孙董已经在海川市扫清了项目的最后障碍,那个项目已经可以顺利地推进了。罗先生问这个干什么啊?” 罗胜天笑笑说:“熙海投资跟朝晖集团的合作实际上对熙海投资算是一个利好消息的,我问这个是想要看看能不能跟朝晖集团协调一下,共同发布一些有利于熙海投资市值管理的消息啊?” 市值管理实际上就是对于上市公司股价的管理,上市公司可以通过一些会计方法或者是一些证券经验的方法来对公司的股价来进行适当地调节。根据市值管理模式的合规性和科学性,大致可以将之归纳为三大类。 一类是邪道,即将市值管理搞成内幕交易、操纵股价等违法违规行为,如大宗交易商和私募基金的市值管理模式,通过大宗交易或者是联合坐庄来操纵股价。 二类是偏道,虽然不违规,便只是将市值管理的某一种手段视作是市值管理的全部,以偏概全,如券商、财经公关公司和管理咨询公司的市值管理模式,通过散布一些利好或者利空的消息来调节公司的股价。 三是正道,将市值管理理解为上市公司的战略管理工程和系统工程,将价值创造视作市值的基础,将公司价值营销视作将公司投资价值表现为良好市值的手段,将价值经营视作利用良好市值开展再融资、并购和股本扩张的机会,同时在市值低迷时通过增持、回购等手段维护公司市值。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罗胜天想要做的市值管理肯定不是邪道,当然也不是什么正道了,他想要发布跟朝晖集团合作项目的利好消息,进而拉抬股价,更像是偏道那一类的手法。 罗胜天继续说道:“你知道的,熙海投资上市已经有些日子了,如果不适当的发放一些利好消息出去,股民就会对公司失去兴趣,股价就会持续的下跌,我们必须要把这个下跌控制在一定的程度之内的,如果不加以控制,熙海投资就会沦为仙股,对公司未来的增资扩股之类资本运作活动会造成很大的影响的。” 傅华对于罗胜天的说法倒是认同的,朝晖集团算是内地房企中的龙头企业,发布熙海投资跟朝晖集团合作在内地开发重大项目,虽然有拉大旗作虎皮的炒作意味,但是对于熙海投资确实算是经营方面的一大利好消息。 在现在熙海投资开发建设北京金融城项目方面还是一种乏善可陈的状态的时候,确实是需要借助跟朝晖集团的合作这件事情来提振一下股民们对熙海投资的信心的。 傅华便说道:“罗先生你的建议还是可行的,回头我会跟我会跟孙朝晖打声招呼,看看双方怎么来对外公布这个消息。” 罗胜天说:“那你这件事情一定要尽快处理,十姑娘对我们现在的状况可是已经有些不太满意了的。” “行,我会尽快跟孙朝晖协调这件事情的。”对于十姑娘不满意熙海投资的现状,傅华是认为他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他把熙海投资的资金部分转投了海川市的项目,而是全力投向金融城项目,也许十姑娘就不会说些什么了。 傅华转头就给了孙朝晖去了电话,讲了罗胜天对于联合发布双方合作海川市项目的想法,然后征询孙朝晖的看法。孙朝晖听完之后,稍稍沉吟了几秒钟,然后笑笑说:“傅董啊,你们这位罗先生的想法还是可行的,不过呢,相对来说熙海投资在海川市项目上的投资还是很少的,发布这个消息对你们的股价提振股价的作用其实并不大的,你看我们能不能往更大更深的地方去设想一下啊?” “孙董啊,如果您是想让熙海投资往海川市项目上投入更多的资金,那你就当我这个建议没跟你提过好了,你要知道我当初说动公司同意投资海川这个项目已经是费了很大的气力的。”傅华还真是有些担心孙朝晖想要借此机会鼓动他加大对海川市项目的投入的,为了这件事情,他已经跟罗胜天闹过一次不愉快了,自然不想再自找没趣了。 孙朝晖笑了起来:“傅董,您别这么紧张,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了,我真正的意思跟你想的正好方向相反,你看情况是这个样子的,你我手中现在各自掌握了一个前景不错的大项目,我的是海川市的文旅项目,你的是北京的金融城项目,这都是需要进行长期投入的项目,如果我们两家公司进行深度合作,一起开发这两个大项目,我相信肯定会产生一定的加权效应的,这对我们两家公司而言,都应该算是一个重大的利好的。” 傅华不禁有些错愕,他还真是没想到孙朝晖的想法是这个样子的,同时他是认为朝晖集团目前的资金链并不是很宽裕,他对朝晖集团是否有余力参与金融城项目是有顾虑的。因为公开层面上,朝晖集团的财报显示,他们公司的负债比率已经高达百分之八十。 这也是内地房企高速扩张所带来的一种负面的效应,头部的几大房企负债额都应是居高不下的,甚至还有的企业已经超过了百分之百。傅华也不敢就说这种资本运作的方式就是有问题的,因为内地房企高负债已经是一件持续了几年的事情了,目前他还看到这些房企出现什么资金链断裂的情况,相反,借助这种高负债,这些房企实现了高速的发展,甚至实现了弯道超车。朝晖集团就算是其中的一个相当成功的例子。 虽然孙朝晖前面的实践经验已经证明了这种高负债的运营模式是行得通的,但是傅华却是一个做事情相对谨慎的人,你让他借助朝晖集团发布一些利好消息提振公司的股价,他自然是能够承受得了的,但是让他跟朝晖集团这样一家高负债的公司深度合作,他心中未免就有些打鼓了。 傅华深深知道,他和熙海投资可比不上孙朝晖拥有那么好的财技的,这方面朝晖集团算是业内出了名的长袖善舞者,早几年有些业界的同行还因为朝晖集团负债高企,而看衰朝晖集团,认为孙朝晖很难维持朝晖集团持续经营而不崩盘的。 但实际上,这些看衰朝晖集团的人后来都被打脸了,朝晖集团不但没有出现资金链断裂的状况,还持续得到了商界一些专业的评级机构给与的AA加的优质企业评级,朝晖集团也在这种质疑中发展良好。 朝晖集团相对于熙海投资来说,又是一家实力超强的公司,名头也是比熙海投资大得多,拒绝跟这样一家公司深度合作,傅华也是有点不舍得的。究竟要不要与狼共舞,还是继续待在自己的心理舒适区,不去做什么富有挑战性的动作呢?这还真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傅华稍稍想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一个人是无法做出这么重要的抉择的,他需要周文俊和罗胜天各自给出他们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便笑着说:“孙董啊,您的这个建议对我来说肯定是求之不得的,但是熙海投资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要做出这样子的决定,我还需要跟公司其他的股东商量的,你给我点时间征询一下他们的意见行吗?” “这个也是应该的,”孙朝晖笑着说,“我也想要把这件事情提交到公司的董事会上讨论一下的。” 第3169章 怕什么 傅华就把周文俊和罗胜天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当他将孙朝晖的想法转达给两人的时候,罗胜天迟疑了半天,他是感觉着实力强劲的朝晖集团加入到金融城项目之中,肯定会分化他带进来的资金对傅华的压力,相应来说,也就意味着他对熙海投资的控制力更加弱化了,这并不是他乐见的状态,便抬头看着傅华说:“孙朝晖这算是什么意思啊,他看上了我的金融城项目了吗?” 傅华看到罗胜天表现出了很强的独占性,看来罗胜天真的是把金融城项目当做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来对待的,就笑了笑说:“罗先生,您先别这么紧张行吗?这不是再跟您商量吗?您如果内心中就是接受不了这件事情,我们也是可以回绝孙朝晖的。” 周文俊这时说道:“罗先生,我倒是觉得孙朝晖这个建议对我们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的。朝晖集团在地产行业的高效是有目共睹的,让他加入到金融城项目之中,肯定能够促进金融城项目尽快的做大做强的,也是可以减轻我们的自己压力,对我们熙海投资来说,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你要知道,以我们熙海投资本身的实力而言,想要靠自身的力量把金融城项目给做起来,本身就是有点勉强的。” “但是我们是可以通过一些资本运作来壮大我们熙海投资的经济实力的啊,”罗胜天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现在我们的资本运作还没有全面展开呢,你先不要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好吗?” “罗先生,有件事情是需要您先搞清楚的,计划跟实际之间往往都是有着差距的,”周文俊笑笑说,“因为计划在执行的过程之中往往会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阻碍,所以计划也许会是百分之百,落到实处的时候,往往就会打上很大的折扣的,现实中能够实现计划的百分之八十已经算是计划被完成得很不错的了。” 周文俊说的这种情况也是现实存在的,即使再完美的计划,实施之后,结果往往都是会打折扣,周文俊看着沉吟不语的罗胜天继续说道:“罗先生,我个人建议你考虑一下孙朝晖的建议吧,毕竟朝晖集团的实力可是有目共睹的,由他们跟我们分担一部分金融城项目的开发,肯定是要比你原本预计的一些资本运作计划来解决金融城项目资金更实际靠谱一点的。” 傅华这时说道:“我跟周总的看法差不多,实际上在金融城项目上和朝晖集团的海川项目上事先熙海投资跟朝晖集团之间的对项目交叉控股,也是一种分散风险的做法,特别是现在地产形势这么混沌不清的状态下,更是一种对双方都有利的做法。不过呢,金融城项目是由罗先生一手搞起来的,您要怎么处置这个项目我都是会尊重的。” 傅华当然知道他和周文俊算是持有了熙海投资相对多数的股份的人,他和周文俊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完全可以凭借持股的优势,逼迫罗胜天接受这个方案的,但是他已经跟罗胜天达成了合作的默契,金融城项目又是罗胜天心心系念的项目,他感觉还是不能强逼着罗胜天接受这个他并不情愿的方案的。 罗胜天看了看傅华和周文俊,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知道吗,这一刻,我忽然就很怀念以前做花花公子的那些日子,基本上我什么脑子都不用动,就是带着钞票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就是了。” 确实是,罗胜天以前过得就是一种花天酒地的神仙日子,罗氏家族和十姑娘所拥有的财力已经足够让他这样子过上好几辈子了的。如果十姑娘不是跟她哥哥刘洪淼赌气,非要拿回罗家当年借给刘氏企业的钱的的话,他现在还是可以继续逍遥自在的过自己的日子的。 是十姑娘的赌气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他被推上了北京和香港的商场之上,要说一些人的骨子里面有的东西还是得承认的,客观地讲,借助十姑娘的帮助,罗胜天在登上商场舞台的初步阶段,各方面的表现还算是可圈可点的。不过他在商界上并没有太多的阅历这一点还是成了他的致命伤,最初阶段过去之后,他还是暴露了经验不足的弱点,他并没有收到足够的挫折磨砺,对一些商界之中的鬼蜮伎俩缺乏足够的提防之心,结果闹出了小路的性侵事件。 虽然这件事情在十姑娘的化解下,他并没有收到真正的刑事处罚,但是却是错失了他很在意的在港交所敲钟的机会,那个机会实际上是他和十姑娘想要展示给香港商界一众人等看的,是他要证明并不是什么一无是处的花花公子,而是有着真实才能的商界精英。 其后李粟生的死去,让他失去了挟持傅华和他的熙海投资的能力,形势在无形中就发生了扭转,他不得不接受他已经无法完全主导熙海投资发展方向的现实了。这也让他明白,商场上还是有着很多的弯弯绕的,他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避免被人给绕到陷阱之中的。 现在他在傅华和周文俊面前的感叹是他内心之中真实的感受,他心中完全没有了当初那种以欢场玩耍的心态处理商场事务的轻松自如了。这两者之间真真切切的并不能等同的。 傅华看了罗胜天一眼,他大致上还是能知道罗胜天此时真实的心境的,因为当初他也是跟罗胜天一样半路出家,从政界转换跑道到商界的。在心中半是对财富的贪婪,半是情势的逼迫之下,他在商界跌跌撞撞一直走到现在,可谓是尝尽了商界的挫折和艰辛。 商界上虽然并不需要什么真刀真枪的拼杀,但是其危险程度却是丝毫不差的,稍有不慎,不但保不住已经拥有的财富,甚至还可能送掉卿卿性命,只有经历过了一些事情,你才能做到百毒不侵的。这一点当然不是一个从来没经历过这些的花花公子能够应付自如的了。因此罗胜天现在表现出来的这种畏难的情绪,也算是一种相对正常的反应的。 实话说,傅华对于罗胜天心中还是很同情的,他笑了笑说:“罗先生,这件事情可以从长计议的,要不您问问十姑娘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好吧,”罗胜天笑了笑说,“如果真要跟朝晖集团进行深度合作,就相当于是给熙海投资引进了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这个我确实是需要跟十姑娘商量一下的。” 傅华点了点头说:“好的,那我就等几天再答复孙朝晖好了。” 罗胜天就离开了傅华的董事长办公室,周文俊看了傅华一眼,笑着说:“你心里应该明白把朝晖集团引进进来对我们是有利的,我们俩在公司持有的股份也是可以确定接受这个方案的,你为什么还要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啊?难道你就不怕他和十姑娘再来搞什么花样吗?” “这些东西我都是清楚的,”傅华笑笑说,“但是我还是想要尊重一下他和十姑娘,我并不想把事情闹到大家都不愉快的地步,要知道熙海投资并没有什么实力闹内讧的,如果逼得罗胜天和十姑娘从熙海投资撤资,不但金融城项目保不住,恐怕是朝晖集团也会失去对我们的兴趣的,我们熙海投资公司就会又回到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公司状态,我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就会完全化为乌有的。” 周文俊笑了:“这一步我还真是没想到的,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算是来我们和罗胜天十姑娘现在是一种合则两利,分则两伤的状态。以后应对他们还真是需要谨慎一些的。” 罗胜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给十姑娘打了电话:“十姑娘,有件事情我需要跟您商量一下的,傅华那家伙好像是又想要搞花样的,居然想要熙海投资拿着金融城项目去跟内地这边的朝晖集团进行什么深度合作,他话虽然说的很好听,但我认为他是想通过引进朝晖集团,进一步来弱化我们对于熙海投资这间公司的掌控力的。” 十姑娘并没有马上就这件事情表态,而是说道:“胜天啊,我怎么发现相比起你刚去北京时候,你整个人好像是少了一些气势啊。” “那是因为我发现商场上的事情真是比我当初人为的复杂的多,”罗胜天苦笑着说,“我可是觉得这些事情应付起来有些吃力了,自然就无法像刚来北京的时候那么张狂了。” “你真是成熟了很多了,”十姑娘很自信的笑笑说,“不过谨慎成熟了虽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因此就失去了对事情的决断力,可就是错误的了,你不需要怕什么的,别忘了背后还有我在给你撑腰呢,就算是决定做错了,还有我给你担着的。” 第3170章 巨无霸 “这个我心里是知道的,”罗胜天笑笑说,“不过虽然有您在背后给我撑腰,我自己能够把事情处理的圆满一些总是一件好事情的吧,我也是半百年纪的人了,总不能老是让您为我操心的。” “这一点倒是真的,”十姑娘笑笑说,“我也这么大的年纪了,就是想要为你多操心,也操心不了几天了,你确实是需要尽快把自己打造成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的。关于这一次对于朝晖集团想要跟熙海投资深度合作的事情,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诚然傅华那家伙可以借此机会进一步削弱你对熙海投资的控制力,但事情是需要辩证的去考量的,我倒觉得孙朝晖的加入,对傅华对熙海投资的控制力削弱的更大吧?因为孙朝晖的情况我多少也听说了一些,那绝对是一个枭雄式人物,这样一个人物最好是能够什么都事情自己说了算的,你觉得他会受傅华那家伙的控制吗?” 罗胜天笑了起来:“您这么一说,我大致上也就能明瞭如果把朝晖集团引进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势了,某种程度上这相当于给傅华引进了一个对手啊。” “对啊,商人都是以利益为最终考量的,利益当前,什么朋友啊,兄弟啊,都是可以出卖的,”十姑娘笑着说,“所以你也不要理所当然的就认为,是傅华把孙朝晖引进来了,他们就理所当然的站在了同一战线上。孙朝晖会跟谁站在一条战线上,要取决于谁给他的利益更多一些的,而在这一方面傅华所能掌控的资源就远远不及你了。所以你就明白了吧,引进孙朝晖其实对你是有利的,你大可以在几方势力之间进行合纵连横,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的。” 罗胜天笑笑说:“您这么一分析,我心里就清亮多了。” “不过呢,胜天,我刚才跟你说的是这件事情中你可操作的点在什么地方,”十姑娘继续说道,“并不代表着你一定要这么做的,实际操作过程中还存在着另外一种可能的,那就是不要什么事情想着跟傅华或者孙朝晖争夺熙海投资的控制权了,而是在可能的前提下,尽量的去跟他们交好,跟他们真正的成为朋友。” 罗胜天听到这里愣怔了半天都没说话,他搞不清楚十姑娘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从他到北京开始,他跟傅华之间就是一种相互利用相互挟制的关系,从来都没想过要成为真心的朋友的,他长这么大,也没有遇到什么人他想要跟对方成为真心朋友的。 十姑娘苦笑了一下说:“跟你这么说吧,我十姑娘任性了大半辈子了,以前总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帮忙的,相应的我也不需要什么真心的朋友的。但是这几年我老了,开始深切的感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孤独。” “最简单的事情是,我现在就算是想找个人陪着我说说话聊聊天都找不到,我身边的这些人不是怕我,就是想要算计我的,连句交心的话都没法说的。你算是现在唯一还能跟我聊上几句的人了,但是我把你放在一边不管几十年了,我想就连你也是跟我无法热切起来的吧?你跟你父亲那边的人好像也不怎么亲,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也会变得像我一样,成为一个孤家寡人的,到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做孤家寡人的味道并不好受的。” 罗胜天苦笑了一下说:“我在罗家的时候,早就体验过孤家寡人是一种什么滋味了,人要是孤独起来,真是需要咬着牙撑着才能活得下去的,好在罗家在金钱方面并没有亏待过我,所以我才会拿着钱拼了命的去玩的。” “所以我才想要你跟他们多交交朋友的,”十姑娘笑笑说,“香港这边一些易学家早就研究过了,未来华人地区时运都会聚集在内地这一边,甚至有高人认为,未来大中华地区将会有二百年的旺运,我让你去北京发展,也是想让你顺应这个大趋势的,在北京那边获得很好的发展的,我希望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可以继续过得很好的。” 十姑娘一向是以一个女强人的面貌出现在罗胜天面前的,即使她跟罗胜天之间的关系基本上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但是她也从来没有在罗胜天面前亲口承认过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但在现在这一刻,她是真切的显露出来了对罗胜天的舔犊之意。这可能是她真的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就尽量想把罗胜天的未来给安排好。 罗胜天心中此刻的心情真的是很复杂的,平心而论,十姑娘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十姑娘一度还算是把他这个儿子给遗弃了的。如果说他对十姑娘心中一点怨言都没有,那肯定是不会的。不过十姑娘毕竟是他生身的母亲,他对十姑娘也是无法恨起来的。 罗胜天苦笑着说:“您别说这种丧气的话,我看以您身体的硬朗劲肯定还能活上好久好久的,要知道香港那边有些富豪已经可以活过百岁了的。” “我并不指望还能活那么久的,我这个人是相信一个人是有他的天命的,天命是尽了的话,该走就走好了,”十姑娘笑笑说,“不过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好了,不跟你闲扯这些没用的了,我建议你接受傅华提出的那个建议,而且在未来的岁月里,尽量的在北京多交一些朋友的,傅华那家伙如果跟你没有什么利益上的纠葛,还是一个挺值得交往的人的。” “这一点倒是真的,好吧,我会尝试着去跟他做朋友的,顶多我多尊重他一些,适当的让着他点就是了。” 于是,罗胜天就跟傅华讲他同意熙海投资跟朝晖集团在金融城项目上展开深度合作,接下来自然是一系列双方在项目利益分割方面进行的一系列的协商谈判,不过因为双方前面有过在海川项目上的合作,协商谈判进展得很顺利,很快就达成了深度合作的协议。 随即双方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在会上双方人员共同宣布,此次合作,基于双方共同的优良品牌、品质追求和开发理念,为更好地发挥熙海投资丰富优质的资源储备和朝晖集团高效的运营管理能力,双方拟在项目开拓、联合开发、营销体系、物业管理、供应链金融等领域展开全面合作,实现共赢。 其后,双方共同在股市上发布了公告,公告了双方深度合作的协议内容,股民们对此的反应还是很热烈的,这反映在两家公司的股价上,公告当天,两家公司的股价都实现了大涨,熙海投资的涨幅相对更高一些,高峰时上涨幅度达到了百分之十二,现在股民们认为这个利好对熙海投资的业绩提振作用更大一些。同时也是因为熙海投资股价本来就是比朝晖集团股价低很多的。 不过这个良好势头并没有被延续下去,在股价上涨的第二天,港股市场上一家著名的做空机构针对朝晖集团发布了看空报告,这家机构看空朝晖集团股价的理由有两点,一点是朝晖集团高企的债务,他们认为朝晖集团这些年虽然发展的势头一直不错,但是这是与朝晖集团高居不下的债务息息相关的,高负债成了朝晖集团业绩发展的关键,为朝晖集团高速发展提供了大力保障。 但是这种运营模式在今年恐怕是很难继续维持下去了,因为朝晖集团高企的债务之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国际上借的美元债,需要为此支付巨额的利息。但即使这样,朝晖集团的这些美元债恐怕也是很难续借下去了。内地央行已经发出了明确的收紧美元债的信息,认为国内的一些头部房企为了自身的运营不断地向外资银行借高额高利息的美元债,是存在巨大的金融风险的,一旦无法即使承担还债责任,不但房企自身存在着崩盘的可能,也会把巨大的金融风险传导到国内的金融系统上,因此相关机构提示金融部门,要加强对这方面业务的管控,不要再批准头部房企续借美元债务了。 其中,相关部门专门点了几家头部房企的名字,明确地点出了这些企业现在的负债状况,而朝晖集团的大名就在被点名的房企之中。这并不是那家做空机构杜撰出来的假消息,而是刚刚被财经报道报道出来的消息。 做空机构看空朝晖集团的第二点理由是,孙朝晖对朝晖集团的内部管理极为混乱,这家名列头部房企的大型房企,一年销售额上千亿的地产帝国,孙朝晖管理的方式却是与此很不相称的,他是用一种兄弟江湖义气的方式来管理这家业务规模已经达到巨无霸程度的企业。 第3171章 交好 最初,看到这份做空报告的时候,傅华并没有感到十分的紧张,熙海投资虽然公告在说跟朝晖集团深度合作,朝晖集团被做空,肯定会对熙海投资的股价产生一定的影响的。但是朝晖集团算是一家上市有段时间的实力雄厚的蓝筹公司,孙朝晖肯定有应对这种状况的手段,而且做空报告中并没有提及太多的实质性的东西,应该不会对朝晖集团的股价有太大的影响的。相应的,熙海投资这种受到朝晖集团池鱼之殃的公司,股价受影响的幅度肯定就更低了。 事情也确实是像傅华所猜想的那样,朝晖集团对被做空这件事情的反应十分的敏捷,在做空报告公布出来的当天,就发布公告进行澄清,说是公司的财务状况稳定,业务运行稳定,并没有受到相关部门收紧美元贷的影响。公司对于偿还美元贷的问题都是有相应的安排的,而且公司资金回收方面也不存在任何的问题,所以朝晖集团不存在任何的不能及时清偿美元贷的问题。 至于董事长孙朝晖对集团公司管理方面,朝晖集团是严格按照现代管理制度建立的公司管理机构,公司的运营受到了专门部门的严格监管,这一点也是有国际上权威的评级机构予以认可的,所以相应的评级机构才会给与朝晖集团很高的评级的,做空机构杜撰什么朝晖集团内部管理混乱,根本就是在肆意污蔑,朝晖集团和孙朝晖先生保留诉诸于法律追究做空机构法律责任的权利。 朝晖集团对做空报告的应对还是很大到位的,这也反映在了当天的股市上了,当天朝晖集团的股价在一开盘出现短暂下跌之后,就重拾升势,不但收复了失地,股价收盘时还涨了百分之一。傅华也不知道这真的是市场相信朝晖集团的澄清公告所导致的,还是孙朝晖暗地里动用了资金进场救市导致的。 伴随着朝晖集团股价的震荡,熙海投资的股价相应的也出现了大幅的震荡,而且相比起朝晖集团巨无霸的体量来说,熙海投资的体量更像是一只小舢板,相应的熙海投资股价的震荡就更为剧烈一些,这一天下来,看得傅华真是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好在这一天总算是过去了。收盘之后,傅华打了电话给孙朝晖,笑着说:“孙董啊,祝贺你啊,总算是把这一场做空的风浪有惊无险的给扛过去了。” 孙朝晖淡淡的说:“也没什么好祝贺的了,这一次对方并没有拿出什么有足够威慑力的东西,对朝晖集团还没办法构成天大的伤害的。” “朝晖集团是船大能抗风浪,”傅华苦笑着说,“熙海投资可就没这么好的抗打击能力了,这一天股价忽上忽下的,看得我真是胆战心惊的。” “这是自然的了,”孙朝晖笑笑说,“我们既然公告说两家公司展开了深度合作,朝晖集团负面的消息肯定会对熙海投资的股价造成打压的。傅董啊,你既然要在股市上跟着玩这种游戏,恐怕要大大的提升一下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啊。这么跟你说吧,我有一种感觉,这一次也许仅仅是一次做空的预演,真正的大风浪还没有掀起来呢。” “您这么说什么意思啊,”傅华心中多少是有些错愕的,“您是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可能还仅仅是一场前奏,真正的风浪还没有到来是吗?” “是啊,我研究过香港市场上一些做空机构的操作手法的,他们的做空报告绝对不是一天两日就搞出来的,一般都是经历过收集市场上相关的财经消息,然后有针对性的对目标公司进行调研走访,分析目标公司的财务报告,等等,往往最少也是需要半年才会对目标公司进行做空狙击的,”孙朝晖笑着说,“他们既然费了那么大的劲,自然不能像今天这样子,轻易的就被朝晖集团的一份澄清报告给挡回去了的,他们一定还有后续的手段没有施展出来的,听到这里,傅董心里害怕了吗?” 傅华苦笑着说:“害怕倒也不至于,不过心中还是有些小紧张的。孙董啊,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我们也不能老是这么被动挨打不是吗?我们是不是也可以采取一些措施进行还击啊?或者是想想别的解决之道啊?” 孙朝晖笑笑说:“别的解决之道不是没有,现在那家做空机构已经找人递过话给我了,说是只要我肯支付三千万美金给他们,他们就会收手,后续不会再继续针对朝晖集团发布什么做空的报告了。” “三千万美金啊,这帮混蛋怎么不去抢啊?”傅华恼火的说道,“这简直就是在敲诈勒索嘛。” “他们本来干的就是敲诈勒索的事情啊,”孙朝晖笑着说,“你以为他们发布的做空报告都是有真凭实据的吗?才不是呢,别的不说,就说他们发布的这份做空朝晖集团的做空报告,很多事情根本就没经过查证,根本就是在捕风捉影。跟你这么说吧,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前段时间他们做空了的几家公司内部本身就是存在着问题的,所以被他们瞎猫碰着死耗子了,结果赚了不少的钱,他们就以为这种手法可以无往不利了。” “这帮家伙也太恶劣了吧,”傅华说道,“要不在香港找帮人好好教训他们一下?” “跟你说,你千万别这么做啊,”孙朝晖严肃的说道,“你想的办法绝对是错误的,一来这些做空机构都是有着英国或者美国的背景的,如果发生了一些恶性的事件,港府会受到很大的压力,必然会对此进行严厉的追究的。第二点是如果真的发生了恶性事件,这帮家伙肯定会说是他们的做空报告点中了目标公司的要害,所以他们才会遭到打击报复的,这反而会害了我们自己的。” 傅华苦笑着说:“这帮混蛋还成了打不得骂不得了。” 孙朝晖笑笑说:“这也是他们敢在香港肆意做空的原因吧,香港一向是主张自由经济的,对这方面的事情容忍度比别的地方还是高的。行了傅董,你也不用太担心什么了,遇到什么事情就解决什么事情好了。我们两家公司都是有实实在在的业绩作为基础的,即使遭遇到了做空股价大跌,过段时间之后,股价还是会涨回来的。我们还是不要随之起舞就好了。对了,也许会跟我这一边一样,也是会有中间人递话给你,让你出钱收买他们,记住,千万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此风绝对是不可长,否则有了第一次就会有下一次的。” 傅华说道:“这个道理我明白的。” 孙朝晖说道:“傅董啊,我们就先聊到这吧,我这边有事情要处理,再有什么事情发生随时跟我通个气,到时候我们再来商量怎么应对好了。” 孙朝晖就挂断了傅华的电话,傅华转头去了罗胜天的办公室,最初想要借助朝晖集团提振熙海投资的股价的人是罗胜天,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傅华觉得应该把情况跟罗胜天通报一声的。 见到了罗胜天之后,傅华说道:“罗先生,熙海投资和朝晖集团今天股价的震荡您应该注意到了吧?” 罗胜天点了点头:“我都看到了,总体而言,孙朝晖还是很有经验的,他应对的还算是不错的。” 傅华说:“我也觉得他应对的很不错的,不过呢,刚刚我跟他交流了一下,他的意见是事情还没有到此为止,那家做空机构可能还有后手没有施展出来,而且这个后手可能会更加猛烈的,要我们有点心理准备。” 罗胜天相对来说还是显得很平静的,可能是他生在香港,对这种股市上的震荡更习以为常一点吧:“孙朝晖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们真的是需要有点心理准备了。” 傅华看着罗胜天忽然想到十姑娘在香港经济界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角色,那家做空机构别人惹不得,不代表十姑娘也惹不得啊?有些事情对那家做空机构下黑手不行,可以换个角度,看能不能通过官方正面的方法给他们一个教训的。 傅华就说道:“罗先生,我觉得我们现在一味地等着对手出牌,有点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我是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的,您看能不能跟十姑娘说一声,让她动用一下在香港的影响力,想办法从官方途径给那帮混蛋一点惩戒,因为我感觉对方这种编制谎言做空一家正当合法的公司,也并不是合理合法的吧?” 现在熙海投资等于是跟朝晖集团绑在了同一条战船上了,彼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罗胜天自然是不想作壁上观的,而且他经过十姑娘的分析之后,也觉得要尽量的去跟傅华和孙朝晖这些北京商界的头面人物去进一步交好的。 第3172章 点算 这一次找十姑娘解决那家做空机构,也是向傅华和孙朝晖展示他还是一位很用处的人士的机会的,也是更有利于让傅华和孙朝晖愿意跟他结交的。 虽然罗胜天已经答应说会找十姑娘帮忙解决那家做空机构的,但是运作官方处理那家做空机构是需要时间的,在运作好之前,还是没办法制止那家做空机构继续对朝晖集团搞鬼的。 果然,正像孙朝晖感觉到的那样子,对朝晖集团第二份的做空报告就不期而至了,这第二份的做空报告针对的是孙朝晖个人的私生活。主要讲了两点,一点是孙朝晖个人有吸食药品的嗜好,而且一经上瘾,甚至利用到一些偏远地区考察的机会,在那些警方难以察觉的地方,借机大肆吸食药品,结果被当地群众发现后报警抓了现行。 后来当地相关的部门因为孙朝晖是去他们那里的投资商,而且投资金额巨大,为了防止孙朝晖从他们那里撤资,不得不采用一些手段帮忙孙朝晖掩盖了这件事情。但是警方还是有一些正义人士的,他们偷着拍了孙朝晖当时被抓的照片。 相比起第一份的做空报告笼统的说说就算了,这第二份的做空报告就图文并茂的多了,报告的后面附上了孙朝晖当时被抓的照片,照片上有警察,也有因为半夜被惊扰恼怒的孙朝晖,当然还有当时跟孙朝晖一起公干的他的助理王莉。 虽然当时孙朝晖并没有跟王莉睡在一个房间之中,但是警察来找孙朝晖这个她的老板,王莉这个助理自然必须跟在一旁协助处理相关的事宜,照片是不会自己说明这其中的前因后果的,这就导致被拍在同一张照片上的两人显得有些举止暧昧,衣衫不整了。 而孙朝晖和王莉的关系正好是那家做空机构指控孙朝晖私生活不检点的第二部分,报告中指出,经过走访朝晖集团很多的骨干员工,这些员工纷纷指出孙朝晖对于王莉这个女行政助理有着远远超出同事之间关系的情谊,很多事情只要是王莉提出要求,孙朝晖是没有不答应的,搞得公司许多跟了孙朝晖多年的职工,想要孙朝晖批准什么事情的话,都不得不去找王莉让王莉去请示孙朝晖。 显然王莉跟孙朝晖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像助理跟老板之间的关系那么简单了,他们私下肯定是早就超越了这种关系的,不过具体到了什么程度了,那家做空机构说他们不好擅自猜度,毕竟这种床笫之事,外人是很难找到证据的。 不过基于这些已经有了明显证据的情况,那家做空机构得出结论说,孙朝晖这个朝晖集团的掌舵人私下行为极为不检点,而且有成瘾性的行为,这种成瘾性的行为会导致孙朝晖未来管理企业的行为将是很难预测的,相应的,即使朝晖集团的业绩未来不受美元贷收紧的影响,其高速发展的势头也是很难保持下去的,谨慎起见,建议卖出朝晖集团的股票,因为他们预测朝晖集团股价将会出现不低于百分之三十的下跌。 这份做空报告把一些真真假假的事情混杂都到了一起说,让孙朝晖就算是想要发布澄清报告也是有些百口莫辩的,就像他和王莉之间关系这一点,哪家做空公司拿不出证据来,朝晖集团和孙朝晖也是拿不出证据为自己澄清的。但是股民们却是愿意相信这种艳情八卦的。 孙朝晖在看到做空报告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篇报告对朝晖集团和熙海投资所能带来的风险,他知道必须要尽全力抵抗这次狙击,要是不能抗住这次狙击,让股民对朝晖集团和熙海投资失去了信心,将会对这两家公司的股价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他就给傅华打了电话:“傅董啊,我想第二份的做空报告您也看到了吧?现在我要求您别的事情都放下,调集手头所能够调集的全部资金,跟我一起全力维护朝晖集团和熙海投资的股价。现在是我们必须要协调行动的时候了。” 从认识孙朝晖那一天开始,傅华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孙朝晖这么紧张的,看来这一次到了一个很关键的时刻了。因为股市上一只股票价格的涨跌,并不是有什么明确的规律的,股民的行为基本上都是随机的,不同人对股该只股票股价的是便宜了还是贵了都是有着他们自己的判断的。 而他们也会根据自己的判断决定买入或者卖出该只股票的。有些时候,一只股票的价格明明已经很高了,但是股民认为股价还可以更高,纷纷买进,股价也就随之涨高。但另外一种情况是,某只股票股价已经很低了,但是股民就是认为该只股票股价可以更低的,为了避免损失纷纷的抛售,股价就会随之被打压的更加低廉。 说到底,这些都是股民们情绪的产物,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比方说股评家的分析,周边市场的涨跌,利空消息利好消息的出现啊,这些都是会影响到股民的情绪的,如果再加上一些乌合之众的加成作用,股民就会反应过度,从而造成一些极坏的状况发生。孙朝晖在担心着的也正是这一点。傅华就说道:“好的孙董,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的。” “记住,我们的目标是稳定住股价,只要我们俩家公司的股价不出现大幅下跌,我们就算是完成了狙击任务了,”孙朝晖继续说道,“您也可以帮我跟周边的朋友打声招呼,如果我们两家公司的股价出现了大幅下跌,欢迎他们趁低吸纳,我保证他们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回报的。因为我们的股价一定会很快的升回原来的位置的。就算是升不回来,我孙朝晖也是不会让他们吃亏的。” 孙朝晖这是要组成一个股价稳定的联盟啊,这一方面傅华觉得他应该是可以做些事情的,他跟很多家的证券公司都是有着联系的。证大证券京华证券等等之类的都是可以帮他这个忙的,便说道:“好的孙董,我会跟朋友打声招呼的。” 随即傅华就跟他的朋友去了电话打了招呼,也让罗胜天跟十姑娘说了一声,如果是姑娘可以参与的话,也希望十姑娘出手帮忙维持朝晖集团和熙海投资的股价。 在这种严阵以待的气氛之下,股市开盘了,朝晖集团和熙海投资在开盘的瞬间股价出现了大幅跳水,但是这个跳水就出现了短短的不到一分钟时间,这两家公司就出现了大量的买盘,股价瞬间又被拉回了原来的位置,此后倒是涌现出了不少的卖盘,但是卖单刚被挂出来,就被吃掉了,股价就被维持在了原来的价位上了。 就这样维持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股民们见这两家公司的股价似乎已经跌不下去了,就有人开始尝试入场买货,股价出现了温和的上升,傅华这时并没有加入到买货的行列中,因为孙朝晖的交代很明确,他的任务是出现了股价大幅下跌才进场买货的。现在股价维持住了,他也就没必要这么做了,还是留下子弹准备应付后面可能发生的不测情形吧。 这种温和上升的态势维持到了股市收市,结果朝晖集团的股价微升了百分之零点八,熙海投资股价微升百分之一。这一天算是平稳地度过了。看来那家做空机构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占到什么便宜的,甚至可能还小小的吃了点亏,因为要做空一家公司赚钱,事先一定要投入资金买股票的下跌,这样子他们才能从下跌中赚钱。 但是如果股价不但没跌,反而上涨了,这等于是做空机构买反了操作方向,他们就不但不能赚钱,反而要亏钱的。 不过,傅华并没有觉得抗住了做空机构的狙击就感到轻松的,他心中还有一个很大的疑问没有得到解决,那就是他和孙朝晖那晚在农舍的行程实际上是一次很私人的行程,除了同行的王莉孙朝晖之外,就连海川市政府事先都不清楚具体的情形的,当晚怎么就会出现了报警说他们这一行人吸食药品的情形,而且当时报警针对的目标也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孙朝晖居住的那家农舍。 这个当时他是觉得只是一场恶作剧的,但现在做空机构的第二份报告出来,居然把这件事情重点拿出来说明孙朝晖私生活行为不检点,那就显然那晚的报警并不是什么恶作剧的行为了,而是有人针对性明确的有意而为之。而这个有人又是什么人呢? 当晚在那家农舍的人是可以明确点算出来的,傅华、孙朝晖这都是不可能搞出这些事情的人的。虽然并不确定,但傅华感觉上王莉应该也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他感觉上王莉跟孙朝晖之间还是比较清白的,他们之间并没有做空报告中揣度的那些事情,她应该不会这么去害孙朝晖的吧? 第3173章 分心 那剩下来的就只有孙林宇,刘顺和农舍的那些人了,这些人之中谁是那个捣鬼的人呢?刘顺是想要加入到朝晖集团在海川市的三方合作的项目之中的,把他的农舍纳入到项目规划范围之中,对农舍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因此他在背后捣鬼的可能性也是极低的。那剩下来的人是谁呢……这是一个傅华不敢再往下想的问题,因为剩下的人,是跟孙朝晖关系很近的人,近到傅华无法在孙朝晖面前无法发出质疑声音的程度。也就是说捣鬼的人实际上是在孙朝晖那一边的。 傅华也不能再就这个问题去追问孙朝晖什么了,再追问下去,肯定会让孙朝晖感觉他是在挑唆什么一样,特别是孙林宇跟孙朝晖之间还是亲生父子关系,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算,也是要比跟他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一些的。 话是不能再往下说了,但是傅华心中的怀疑却是无法打消的,他很清楚一点,现实社会中在一些利益面前,再亲密的关系也是无法靠得住的。实际上,能够出卖或者背叛你的,往往都是那些跟你关系最亲密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人会说,朋友在某些时候,比对手更加可怕的原因吧。 接下来一连几天,朝晖集团和熙海投资两家公司的股价都是表现相对平稳,虽然还是有些起伏,但已经在可接受的范畴之内了,看来第二份的做空报告的影响基本上已经被消弭过去。 这么一缓冲也为十姑娘的运作争取到了时间,港交所相关机构终于对那家做空机构出手了,发布消息说根据相关公司的指控,那家做空机构在香港市场上肆意编造虚假消息,发布一些捕风捉影的假消息,打压目标公司股价从中牟利,已经严重违背了公正良俗的基本原则以及港交所相关的股票发行规则,港交所因此决定对那家做空机构展开调查。 这是官方层面上打击那家做空机构利用虚假消息做空牟利的行为,因此相关消息公布出来的当天,熙海投资和朝晖集团的股价都得到了大幅的提振,这一次两家公司的被做空危机总算是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 傅华前面是已经告诉孙朝晖他找了罗胜天让罗胜天找十姑娘出面,协调港交所打击那家做空机构的事情的。因此,在正式消息发布出来之后,孙朝晖专门打了电话给罗胜天,对十姑娘的帮忙表示了感谢,并表态说,经此一役,朝晖集团和熙海投资两家公司算是建立起了深厚的战斗友谊,他相信未来两家公司的合作将会越来越好的。 罗胜天对这件事情能够这么圆满的得到解决,心中也是十分的满意的,不过嘴上还是跟孙朝晖客套说:“孙董您真是太客气了,你我两家都是深度合作的兄弟公司,同气连枝,我恰好在香港方面拥有这方面的资源,关键时刻自然是应该出手帮忙解决问题的。” 孙朝晖笑笑说:“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份情我孙朝晖还是领了的,您跟十姑娘说一声,我心中是很感谢她老人家出手帮忙彻底解决了我的这个后顾之忧的。” 一番客套之后,孙朝晖结束了跟罗胜天之间的通话,然后坐在办公室那里沉思了好久,他心中对一件事情究竟该怎么办还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想了一会儿,他还是无法决定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沉思中他伸手四处淘搜,口袋里,抽屉里四处的乱翻,终于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盒被拆封好久的香烟。 他抽出一支叼在嘴上,随即想要点燃,手边却是找不到火柴或者是打火机之类的点火的东西,气的他把嘴里叼着的香烟拽下来,合着那盒拆封的香烟一起揉成了一团,狠狠得往废纸篓那边扔了过去,结果却是准头不够,香烟被扔在了废纸篓外面。 他知道往常王莉如果看到这个情形的话,虽然不会责备他什么,但是一定会默默地走过去把香烟捡起来放到纸篓里面去的,他苦笑了一下,自己站起来把香烟捡起来放进了纸篓里了。 再回来坐下的时候,他抓起电话打给了王莉,他知道只有王莉才能让他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的的,可能也只有王莉会对他在烦着的这件事情给出中肯的意见的。他也可能只能把这件事情说给王莉听听了。 王莉现在人还留在海川市,继续推进那个三方合作的项目,她接了电话,笑着说:“孙董啊,您对这边的项目又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孙朝晖苦笑着说:“不是了王莉,我有一件挺烦的事情想跟你说道说道,也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电话那边的王莉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说:“孙董啊,您是一个极为聪明极为有决断力的人,您向我问看法是不是有些问道于盲的意思啊?再说了,有些事情我真是不方便给您意见的,我并没有那种可以给您意见的身份。” “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孙朝晖苦笑着说,“是不是你已经猜到了我要问你的是什么事情了啊?” “我并不想在您面前抖什么机灵的,”王莉苦笑着说,“不过能让您这样的人这么迟疑不决的事情肯定是肯定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事情了。” 孙朝晖惊讶的问道:“怎么,你早就猜到那晚捣鬼的人是林宇了?” “孙董啊,作为一个对您极为尊重的下属,”王莉苦笑着说,“您听我一句忠告吧,有句话叫做难得糊涂,现在事情并没有造成任何不可挽回的损害,所以您也没必要非得查的一清二楚不可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能过得去的。” “我也不是非要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不可的,”孙朝晖苦笑着说,“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他还不够好吗?他这么做究竟能够得到什么呢?” “您就别钻这种牛角尖了,”王莉陪笑着说“这也不一定是他的本意,也许是有别的什么因素介入到这件事情之中了,利用了他的一些不当的情绪,才搞出这么些是非来的。” “这么说倒是很有可能的,”孙朝晖沉吟了一下说,“这些年由于忙于事业,林宇的事情我就很少去关注了,也不知道他在国外都做了些什么的,真要找时间好好了解一下他都在做什么的。” 王莉笑笑说:“这个当然是需要的了,毕竟他是您未来的接班人的。您是该好好培养他的。”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唯一的接班人了,”孙朝晖苦笑着说,“不过在我心目中还是感觉他很小,培养他接班还是可以等待些时日的。” 王莉并没有对孙朝晖这个说法表示什么态度的,她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对于朝晖集团接班人这样重大的事情她并不好插嘴的。 察觉到王莉有一会儿没说话,孙朝晖笑了笑说:“对了,王莉,有件事情我还想跟你说一下,做空报告中那些对你污蔑的消息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那些混蛋为了达到卑劣的目的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王莉笑了:“孙董啊,这一点您不用为我担心了,我也不是三岁两岁的孩子,这么点风浪还是经得住的,反正我是问心无愧的。” 听到王莉说她问心无愧这句话的时候,孙朝晖心中居然隐隐有一丝的遗憾之意,对于王莉这个聪明漂亮善解人意的女人你要说他心中一点那方面的想法都没有那显然是不符合事实的,此时他有点觉得他处置王莉这个女人是不是太过理智了,怕这个怕那个,从而导致不敢越雷池一步。 实际上王莉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现在王莉身边也没出现什么别的男人,如果他多少做出一些适当的暗示,再做一些适当地安排,将其拿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的,可惜的是他并没有很好的把握住时机,也没有勇敢的迈出那一步。而现在这个时机就更不合适了。显然现在他儿子那方面似乎出现了些问题,他必须要妥善的把儿子的事情解决掉,要不然就会导致一些连锁反应出来的。 家庭是一个企业家的大后方,家庭和睦后防稳固,企业家才能安心的发展事业的,孙朝晖这些年真是见多了家庭原因导致企业衰落败丧的例子,夫妻反目,父子兄弟阋于墙之类的事情,在商场上真是比比皆是,家庭内讧的结果往往会导致一家本来很兴旺的企业迅速的衰落。 孙朝晖自然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所以必须要谨慎小心的处理好发生在孙林宇身上的事情,搞清楚问题究竟是出在什么地方,这个时候他自然是无法分心旁骛的。 于是他只能是笑笑对王莉说:“你能够调适好自己的心态我就放心了,好了不跟你聊了,挂了。” 第3174章 取舍 挂断王莉的电话之后,孙朝晖再度陷入了沉思,他在想怎么去跟孙林宇谈话,接下来他必须要面对的并不是他的那些下属或者是商业上的对手或者伙伴,他要面对的是自己的儿子,他心中居然有一种无从着力的感觉。他既不能出重手打击他,又不能就这么一味地宠溺让他就这么发展下去,真的是有点豆腐掉进灰里,吹不得打不得的感觉。 他心中甚至有些纳闷,什么时候林宇从一个老是带着崇拜眼神看着他的乖巧的孩子,变成了一个私底下跟他作对的家伙了?想来自己真是忽略他太久了,对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些变化根本就没注意过。也许正是这种忽略让林宇感到被伤害了吧? 必须要好好跟他谈谈了,而且还需要开诚布公的谈谈,问问林宇心中真实的想法,自己又是哪一方面做的不好,父子俩好好交交心,好消除心中的芥蒂,这可是关系到朝晖集团未来能不能持续发展下去的大计,孙朝晖对此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孙朝晖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拨通了孙林宇的电话,微微带笑的说道:“林宇啊,你有时间吗?你有时间的话,过来我办公室,我们父子俩好好的聊聊。” 孙林宇稍稍的迟疑了一下:“行,爸,我马上去您的办公室见您。” 过了几分钟之后,孙林宇出现在了孙朝晖的办公室里,看着孙林宇进门之后用一种相对谨慎的探寻的眼光看着他的样子,再想到前几天孙林宇刚来公司上班的时候,一直都是用一种讨好自己的语气说自己管理公司怎么怎么好,孙朝晖心中就有点很不是个滋味了,他开始觉得这个状态下,孙林宇对他已经一点都没有了那种儿子看父亲的那种孺慕的温情了,有的只是那种职场上相敬如宾的疏离感。 孙朝晖慈祥的笑了笑说:“林宇啊,你不用这样子小心翼翼了,朝晖集团是我们家掌控的产业,未来你还会接我的班成为这家企业的掌舵人,大可以放开手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做错了大不了损失点钱,这个朝晖集团还承受得了,只要你能够从中学到怎么管理这家公司的经验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的,”孙林宇挠了挠头,苦笑着着说,“可是爸,您把这家企业管理的这么成功,我如果在日常工作中老是出错的话,一定会被下面的人笑话的。” “他们笑就让他们笑好了,”孙朝晖笑着说,“人非圣贤孰能无错啊?你根本就无需要太在乎别人的看法的,我让你从基层做起,只是让你逐步熟悉集团的运营方式,积累经验好接我的班,又不是让你把集团的每一件事情都去做的尽善尽美的。你一定要明确自己的目标是什么,知道吗?” 孙林宇笑笑说:“我知道了,以后我就不会再去太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了。” 孙朝晖对孙林宇这个表态并不是很满意的,虽然孙林宇说不会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但是行为举止还是一副拘谨老实的样子,一点该有的魄力都没有。如果说他不知道孙林宇此前在那晚农舍捣鬼的事情的话,他对孙林宇这个表现还勉强能够容忍的话,那他现在可真是有点忍不下去了,明显的孙林宇这是在他面前装老实嘛。 孙朝晖决定索性直抒胸臆,坦诚的跟儿子好好谈谈,他直视着孙林宇的眼睛问道:“林宇啊,你是不是什么地方对我这个做爸爸的不满意啊?”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孙林宇直接就否认了他有什么不满意的,但孙朝晖却注意到在他的眼神逼视下,孙林宇的身体明显的有了一个颤抖的动作,说明孙林宇心中此刻明显是高度紧张的,他心中就越发的恼火了。这倒不是因为孙林宇的样子基本坐实了背后捣鬼的就是他,而是孙林宇这个十足怂包的样子,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敢当,他孙朝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怂包儿子呢? 这个时候孙朝晖就越发相信王莉说的,并不是孙林宇故意跟他捣鬼的,而是孙林宇被什么人利用了,这才出现了那些针对他的材料。很明显的嘛,捣鬼也是需要足够的胆量的,而孙林宇现在这个表现让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根本就没有这个胆量的。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孙朝晖心中顿时就觉得对孙林宇失望透顶了,这根本就不是他期待的结果。他并不担心孙林宇真的是那个在背后跟他捣鬼的人,按照西方经典的心理学理论来讲,男孩子都是弑父娶母的心理情结的,这是因为男孩子在现实中都是会有反抗父亲的权威,恋慕母亲的一些行为的,这是人的一种动物性的表现,是血脉中本身就含有的一些东西。 所以孙朝晖是觉得儿子坏一点,凶猛一点,调皮一点才是正常的,那样的男孩子才会更有出息的,他才会放心的把朝晖集团交到儿子的手中。因为朝晖集团这么大的事业交到一个像是狮子一样的掌舵人手中,这几天才能够走得更远一些的。 但现在他眼前的孙林宇,别说像狮子了,连狼都算不上,更像是一只绵羊了。孙朝晖知道这种东西并不是能够培训得出来的,这是骨子里面的东西,就像是他当年一踏上工作岗位就想尽办法要做领导者想要出人头地一样,那是他骨子里本身就有的血性。可能是他提供给孙林宇的各方面的条件太过于丰裕了,让他失去了自我猎食的欲望了。 孙朝晖失望的点在于他期待的父子联袂称雄商场的情形应该是不会出现了。他本身是一个极为优秀的人,欣赏的也是优秀的人,孙林宇现在的这个表现真的让他提不起精神还要跟他坦诚以对了,于是他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林宇啊,我问你个事,我们那晚在海川市刘顺那件农舍的时候,你有没有把我住在哪间房间的事情跟别人说过?” 那晚警方接警之后,直接就找到了孙朝晖所住的房间,这说明报警的人肯定是知道他住在哪个房间的,后来做空报告中又把这件事情拿出来作为一个重点做了说明,虽然这显然是那家做空机构为了污蔑他而编造出来的谎言,但是警方直接找到他的房间这一点,却是让孙朝晖意识到当晚通行的人之中肯定是有那家做空机构的内应的,要不让警方也是没办法做到这么目标明确的。 “没有啊,我怎么会跟别人说这些事情呢?” 孙林宇又是很快的直接的否认,但是眼神中的那个慌乱却已经是无法掩饰的了。孙朝晖看了孙林宇一眼,苦笑着说:“林宇啊,你真的是很让我失望啊,事情都这么明显了,你再否认有意思吗?” 孙林宇彻底的慌了:“不是的爸爸,您听我说,那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的,我当时也没想到后来会出现那么多的事情的。” 孙林宇越是慌乱,孙朝晖心中越是腻歪,心说老子驰骋商场半辈子了,谁提起孙朝晖这三个字不竖大拇指,赞一声英雄了得啊,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狗熊儿子呢? 他看着孙林宇的眼睛说:“那你告诉我,你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我当时就是觉得你跟朝晖集团负责三方项目的那个王莉态度亲密,集团内部也有你特别宠信王莉的说法,我就怀疑你可能跟王莉做过了对不起妈妈的事情了,那天农舍那个地方特别的偏僻,我就觉得你很可能会趁机偷着跟王莉幽会的,就让我的朋友帮我报了警,我想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住进一个房间之中。但我没想到的是,后来那家做空机构会利用这件事情来大做文章。” 听孙林宇这么说,孙朝晖都有些无语了,原来他这个宝贝儿子不仅是怂包,还有这么多的小肚鸡肠,商场上很多企业的掌舵人明着暗着都是有着不止一个女人的,毕竟他掌控了资源太多了,很多女人很自然的就会往他身上扑的。你总不能让一个掌控着上千亿资产的老板还像一个只能维持温饱的男人只拥有或者只忠于一个女人吧?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很多人对此也就见怪不怪了。这也是一种资源优化配置的表现,虽然并不符合社会伦理的要求。 孙朝晖虽然并没有跟王莉迈出那一步,但是生活中也是少不了逢场作戏的时候的,这也是人之常情的,所以孙林宇聪明一点的做法是即使听到了一些他和王莉关系的风言风语,也是应该当做耳边风,听过就过得。 作为一个企业的领导者,最关键的素质并不是明辨是非的能力,而是分清主次的能力,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东西,什么东西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然后再做出对企业最为合适的取舍。 第3175章 改弦易辙 但现在看来,孙林宇并不具有这种能力的,他的关注点都是些鸡毛蒜皮枝节上的小事,孙朝晖心中就越发的失望了,他看了看孙林宇苦笑着说:“你现在也看到了我并没有跟王莉睡到一个房间里去的,我们之间并么有你想的那种关系,你满意了吧?是不是可以告诉我那晚帮忙你报警的人究竟是谁了啊?” 孙朝晖现在对与孙林宇相关的事情都是有些意兴阑珊了,唯一他还想知道的就是是谁在背后利用孙林宇,他感觉应该是那个在背后帮着孙林宇报警的家伙,这家伙肯定是利用了孙林宇的幼稚,让孙林宇以为他是在帮忙,实际上却利用这个从中图利。 孙林宇听孙朝晖这么问,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爸,您千万别误会啊,我那个朋友就是应我的要求帮忙的,其他的都是与他无关的,她更不会想到会有人利用这件事情造谣做空朝晖集团的。” 看孙林宇到现在还是丝毫不怀疑他的朋友,孙朝晖心中越发的摇头,孙林宇生活的环境真是太和平了,根本就没接触过一些魑魅魍魉,所以才对商界的鬼蜮伎俩没有丝毫的防备。是不是应该给他制造一些震撼教育啊,要他明白经营一家企业并不是像孩子过家家,而是会经常危机四伏的。 孙朝晖看了看孙林宇,笑了笑说:“我没有要怪你朋友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结交的都是些什么样的朋友啊?” “也没什么特别的朋友了,”孙林宇眼神躲闪着说道,“也就是一些跟我一起读书的同学而已。” 孙朝晖看了看孙林宇,显然孙林宇不愿意讲出他的朋友究竟是谁,这未免让他有些担心,孙林宇是朝晖集团未来的接班人这一点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很难说不会有什么人抱着不可见人的目的去跟孙林宇结交的,他笑了笑说:“林宇,同学这种关系算是比较亲密的了,你可以安排个时间把他们带回家,让爸爸妈妈也认识一下的。” “爸,这个恐怕不行的,”孙林宇说道:“我那些同学散漫惯了,不愿意去见你们这个年纪的人,他们感觉太拘束了。” “什么,我们这个年纪,我们的年纪怎么了,我们的年纪算不上什么老古董的把?”孙朝晖笑着说道,“不会是这其中有你的女朋友吧?” “没有了,都跟你说了,我们同学不愿意受拘束了。” 孙朝晖感觉孙林宇还是很维护他的这个同学的,看来这期间的关系是有些不同寻常的,也许真的像他猜想的那样子,这个同学是女的,而且是孙林宇的女朋友。不过孙朝晖也不想继续逼问下去了,就笑着说:“看来你现在觉得带给我们认识时机有点不合适,也行啊,什么时间你觉得时机合适了,再带给我们认识好了。” 说完之后,孙朝晖就让孙林宇离开了。等了几分钟之后,孙朝晖把电话打给了都云志,都云志是专门给他干一些脏活的人,跟踪盯梢之类的,现在他觉得有必要全面了解一下孙林宇私底下究竟都是在做些什么的,所以就把电话打给了都云志。 “云志啊,你帮我办点事情,我儿子林宇你知道吧?我想要你注意一下他最近的行踪,特别是最近他私底下跟什么人来往的比较密切。” 都云志有点顾虑的说道:“老板,你让我跟踪少爷这好吗?” “我也知道不太合适,”孙朝晖笑笑说,“所以你最好给我谨慎一些,不要被他发觉。” “行,我小心一些就是了。” 几天后,孙朝晖就拿到了都云志拍给他的照片,看到照片上孙林宇跟金发碧眼的拥抱亲吻,举止亲密,孙朝晖多多少少还是皱了一下眉头的,说实话他心底并不太喜欢儿子去找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作为女朋友的。但是无论他喜不喜欢,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他除了接受,好像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是他让儿子出国接受了完全西化的生活方式,自然也就不好在这方面阻拦儿子什么了。 让孙朝晖另一个皱眉的点是,因为是洋妞,都云志对调查她的情况就有点鞭长莫及,他的活动范围局限于国内,对于洋妞家里究竟有什么人,社会关系如何,家族有什么背景这些的,他是根本就无从着手的。 如果真要摸清楚这个洋妞的底细,恐怕必须要委托给国外的一些专门的征信社,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全面调查才可以的,所以这件事情多少是有些费劲的。孙朝晖未免就有些等待不了的感觉,他想要尽快地搞清楚这个洋妞的底细的。因为这关系到了他儿子的未来。 虽然孙林宇目前来看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接班人,但是孙林宇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身上流着他孙朝晖的血。就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不少的成功的企业家想要学习西方的企业管理制度,在儿子女儿不成器的时候,想要把企业交托给职业的经理人去管理,认为这样子就能保证他们的企业能够永续发展下去了。他们觉得这是一种相对科学的管理制度,一定能够达到很好的效果的。 但实际上,这样做也是有着很大的风险的,最大的风险是一个优秀的职业经理人是很难找到的,国内缺乏培养优秀经理人的相关体制,现在国内能够找到的优秀经理人本身就是屈指可数的。 其次,就算是你运气比较好,找到了一个优秀的职业经理人,但你也很难保证找到的这个经理人在管理企业的时候,能够排除私心,不把企业据为己有。面对着庞大的财富,基本上很难有人能够抗拒这个巨大的诱惑的。 所以国内一些企业家本来是想在企业实施职业经理人制度的,但是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纷纷的改弦易辙,撤掉了职业经理人,想尽一切办法把儿子或者女儿拽回来接班。 作者题外话:今天正式太热了,感觉像是下了火一样,希望朋友们注意防暑降温,调适好自己的心情 第3176章 压抑 最典型的是国内某消费品类的生产大王,本身就是一个看事情很透彻的人,很多观点都是受到商界的推崇的,他就想尽办法把不愿意接班的儿子强逼上了接班的位置上。 他有一句掷地有声的话是这样说的,接我班的人必须要跟我是一个姓的人,否则的话,这家企业就完蛋了。 这个状况并不合理,但是也是中国现在的现实状况所造成的。因此即使孙朝晖对孙林宇并不满意,但是他也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实逼迫他不得不勉为其难的去培养孙林宇接班。在这个前提下,孙林宇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也就显得尤其重要了。 孙林宇如果找个能干的女人结婚,那就会在事业上对孙林宇起到很大的辅佐作用,即使孙林宇不成器,有了这个女人的辅佐,朝晖集团还能维持在正轨上发展。这个孙朝晖是有前车之鉴的。 胡瑜非的儿子胡东强当年也是很不成器的,胡瑜非就很聪明的为他挑选了高穹和的女儿高芸作为结婚的对象,现在高穹和已经去世,胡东强和高芸就把和穹集团管理的井井有条的。未来,胡瑜非把胡家的产业交给这两人管理,相信也不会太差了的。 反过来讲,孙林宇如果找了一个跟他一样不堪大用的女人结婚,那将来朝晖集团会变成什么样子,孙朝晖真是不敢想象的,也许到那一天,即使不情愿,他也是不得不把朝晖集团交托给职业经理管理了。 所以孙林宇找个什么样的女人结婚,也是一个很关键的事情,孙朝晖倒并不想像一些别的大老板那样子,也找一个跟他身价差不多,拥有巨额资产的企业老板的女儿结婚,但是绝对不能是一个平庸的或者是行为荒唐的女人结婚的。 想来想去,孙朝晖觉得不管怎么样,他都应该去见见那个洋妞的,以他这么多年商界丰富的阅历而言,跟那个洋妞当面聊上几句,基本上他就可以判断出那个洋妞到底有几斤几两了。等有了一些基本的判断之后,那个洋妞的背景和她的家庭状况、社会关系如何等等这些进一步详细的情况,他就可以委托给国外的征信社慢慢的查证了。 于是孙朝晖就去了那个洋妞所住的酒店,都云志给过他洋妞住的酒店房间号,以及洋妞的名字,现在孙林宇又在上班的时间当中,他也不用担心会碰到一起,但是进了那家酒店之后,孙朝晖又觉得自己是有点太急切了,他真的没必要这么急的去跟这个叫做苏珊的女人见面的,也许让都云志躲在后面多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这个苏珊都跟一些什么人接触,然后再做定夺好了。 于是孙朝晖就打了电话给都云志,让他密切注意一下这个苏珊,有什么情况随时跟他汇报,然后孙朝晖就离开了这家酒店。他这么举棋不定也是代表着这一届做父母人对待孩子的小心,对他来说,朝晖集团并不是考虑的全部,让儿子能够愉快的生活,也是一个比要加以考虑的因素。他并不想让孙林宇知道他私下里派人调查他的,现在的孩子都是很敏感的,即使你是为了他好,他也会觉得你这么做是侵犯了他的隐私的。 另外一边,熙海投资傅华办公室,傅华正在办公,万红梅敲门走了进来,傅华笑了,赶忙站起来笑着说:“这可是稀客,万爷您什么时候来北京了?” 万红梅笑着说:“傅华,你就别跟我假客套了,我刚到,马上就来看你了,我够意思吧?” “够意思,快请坐。” “你先别急,我还给你带了一位客人,不知道你欢不欢迎啊?” 傅华笑了起来:“你万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当然欢迎了。你的朋友在那呢?” “高大哥,进来吧,”万红梅把门打开了,傅华就看到了面色有些苍白的高明站在了门外。 傅华楞了一下,当初是高明把关于李粟生的一些资料通过他记者的渠道递给了高层的,可以说没有高明的帮忙,李粟生到现在还会是一个逍遥自在的状态呢。不过他只是知道后来高明被诬陷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倒是并没有跟高明再见面的。 但现在他看到的高明的状态明显是极差的,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看着他的眼神还有些畏缩,这哪像是一个敢跟李粟生叫板的名记者啊,根本就是一个病人嘛。 “高大哥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啊?”傅华看着万红梅问道,“不是说他的问题已经得到了澄清了吗?还是又出现了一些新的问题了?” “没发生什么新的情况了,”高明强笑着说,“我就是最近有点睡眠不好,老师愿意半夜惊醒,醒来就睡不着了,其实并没什么大问题的。但红梅小题大做,非要拖着我来北京散散心,我强不过她就只好跟她一起跑来北京了。” “什么叫没什么大问题啊?”万红梅说道,“我跟你说傅华,这件事情应该怪你的,是你非要把高大哥引进李粟生的战局之中,结果就出了被陪侍女郎诬陷的事情,当时高大哥清白半生的名声算是彻底被毁了,你知道这个打击对他有多大吗?” “红梅,你别去诬赖傅先生,”高明苦笑着说,“我这个睡不着觉的症状当时并没有出现的,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出现的。这个之间是有一点时间差的,所以这个责任真的不是傅先生的。” “什么呀,我请教过专门的医生了,”万红梅说道,“你说的时间差会出现,完全是因为当时高大哥内心中急着想去要洗清身上的污名,并没有什么时间分心去想他都遭遇到了什么,这个是有滞后性的,会在过一段时间才出现明显的症状的,医生跟我说这个病好像叫什么创伤后应激障碍,前些年一些经历过战争的美国大兵有很多都得了这种病的。” 创伤后应激障碍综合症是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自身或他人伤害后,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可引起一些焦虑失眠等症状,严重的会引起一些社交、日常活动障碍。 这已经是一种严重的精神疾病了,傅华真是没想到高明会出现这个症状,他看了一眼万红梅,苦笑着说:“这个我真的是很抱歉的,你带高大哥来北京,是不是北京有能治这种病的好医生啊?” “傅先生你心里别过意不去了,当初介入这件事情完全是我自己的决定,”高明笑了笑说,“所以出现这种状况也怪不得别人了。” “好了,高大哥,你别帮傅华撇清关系了,”万红梅看着傅华说道,“不是他想着跟李粟生斗,也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事情的,这个责任他逃不掉的。” 傅华说:“这个责任我肯定是要负的,万爷你就说要我做什么吧,只要能够治疗高大哥有帮助的,我肯定在所不辞的。” 万红梅说:“反正就是两点,一是北京这里是全中国顶级专家聚集的地方,你要发动所有的关系,帮高大哥联系最好的专家进行治疗。” “这个肯定没问题的,”傅华当初刚到北京的时候,就是专门搞接待的,这方面的关系还有一些的,帮高明联系专家问诊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第二点是,你要找时间陪着高大哥在北京到处走走,好好散散心,这种病是一种心病,心情好了,可能病就也好了。” 傅华感觉上这种病真的是有点类似抑郁症的,他从孙守义得抑郁症的经验上看,这种病药物可能只是能起到一些辅助作用,他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怪圈子中走不出来了,要想真的治好必须要自己用强大的意志力能够从这个病中走出来才可以的。 这话说的很轻松,但是真的能从中走出来的人少之又少,很多人一生都会受这种病的折磨的。 “这个可以啊,我保证高大哥在北京这边想要去那里放松心情我都是会陪同的,”傅华心中愧疚自然就满口答应了,“对了,你们刚到北京,还没找宾馆住下吧?高大哥你们想住在什么地方,我来安排就是了。” 高明说:“你也不用专门安排什么酒店给我住了,你这里的环境就不错,要不就住在这里吧?” 万红梅说:“不行,那也太便宜这家伙了,我看他们家的酒店设备都很旧了,住着闷气。” “红梅,你就别折腾傅先生了,我觉得这里的环境挺好的啊,我并不想住在城市的最核心部位,我觉得那样子让我太压抑了。” “好吧,你现在的状况确实是不适合住在压抑的地方的,既然你想住在这里,那就住在这里吧。” 傅华就领着高明安排他住了下来,万红梅为了陪他也勉为其难的住在了海川大厦,安置好了,高明就说他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傅华和万红梅就放他在房间休息,两人则是回到了办公室。 第3177章 轮不到 重新坐下来之后,万红梅苦笑着说:“高大哥这个病,就算是你找到名医对他的帮助也是不大的,他主要是有一个心结在你面前没好意思讲出来,那就是他始终想不明白,在现今这种社会下,李粟生为什么就能够不受制约的为对他所欲为呢?这个心结如果不能解开,恐怕他永远也无法从这个病中走出来。”1 傅华苦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让高兴困惑的这个点这里面的原因太多了,涉及到了制度啊权利啊等等很多因素的,他是没办法说清楚是为什么的,所以他只能是无言。 “所以我带着高大哥来北京并不是想要你帮他找寻什么名医的,”万红梅继续说道,“而是觉得你这家伙鬼点子多,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他解开这个心结的。”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也没什么好主意的,不过你放心了这件事情因为而起,我就会尽量的负责到底的,我一定会尽量想办法帮高大哥解开这个心结的。你们在北京其间我一定会多带着他去看望一些朋友,参加一些社会活动,我跟京圈中很多文化人都很熟悉,北京这边的一些记者也是有接触的,我会安排高大哥跟他们见面认识一下的,我想这些一定会对治疗他的病情有所帮助的。” 北京这边的记者、文化圈甚至影视圈傅华确实是有一些资源的,晓菲跟这些人都很熟悉,四合院那边经常会有一些文化沙龙之类的聚会活动,带着高明去参加一下类似的活动并不是什么难事的。 于是傅华就当着万红梅的面给晓菲打了电话:“晓菲啊,你四合院那边最近有什么沙龙之类的聚会吗?” “喂喂,傅华,你什么意思啊,怎么突然就想起来来四合院这边参加什么沙龙活动了,你好久都没来凑这样的热闹了,子乔知道你这个想法吗?”晓菲笑笑说,“不是你想瞒着她偷着跑出来嗅蜜吧?” 嗅蜜是北京话,就是男人想泡马子的意思,北京人愿意把漂亮女人称呼作为蜜,嗅蜜也就是围着漂亮女人转的意思。现在在北京这边的聚会基本上是有着几个标配的,首先是做东道的,聚会必然是需要进行一定消费的,消费了过后自然就必须要有人买单,做东道的就是买单的人,也是拿出好东西招待来大家的角色。 聚会的第二项标配就是则是主持人,主持人的角色定位是控制场面,在场面冷淡的时候适当的哄热一下气氛,而场面热度过大的时候,适当的控制一下在场人的情绪,让场面在一个能够让做东道的人感到倍有面有控制的氛围中进行,要不然做东道的人会觉得这一场的东道做的没意思,做的亏本了。 聚会的第三项标配则是帮闲的,就像是相声中的捧哏的,光有逗哏的没有捧哏的,相声一般情况下都是不热闹的,同样的没有帮闲的在现场起哄架秧子,没有帮闲的适当地喝彩捧场,似乎也显示不出来做东道的人的慷慨和仗义。 不过蜜并不是北京聚会中的标配,漂亮女人在聚会中虽然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却是有着另外的一种角色定位的,那就是一道飨客的大菜,这里面充斥着男权主义,主要是因为男性在现行社会中还是掌控着主导权的,相应的整个社会的话语体系还是以男性为主,而有权势的男性又是以能够掌控漂亮女性作为一种拥有权势的象征的。 这个方面就连晓菲这种个性比较强悍的女性身在其中的时候,基本上也是习以为常的,因为傅华知道晓菲在一场聚会之中通常扮演的是标配之一主持人角色,晓菲安排在四合院中的聚会在北京圈中又是出了名的有趣,这一点晓菲如果不接收这种男性为主导的氛围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想来这是社会的大环境,晓菲久在其中,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傅华笑了笑说:“晓菲你别逗了,我现在被管的死死地,那还有什么胆量偷着跑出去嗅蜜啊?是我南方过来了几位朋友,想在北京这地方好好散散心,我就想带他们去你那玩一下了。” 晓菲便问道:“你的朋友是做什么行业的啊?” 傅华笑笑说:“为主的一个是记者,另外一个则是商人。” “记者啊,”晓菲笑着问道,“他在行内有名气吗?他叫什么名字啊?” 傅华稍稍迟疑了一下,他在考虑讲出高明的名字会不会对高明有所影响,不过随即他就觉得也无所谓了,他带高明去参加聚会目的就是为了让高明多参加社交活动,多跟人接触,如果连名字都不敢报,那与他的本意就不相符了。 傅华就笑笑说:“他叫高明,你可能听说过他的名字的。” “是那个在某某集团的高明吗?”晓菲马上就点出了高明所在南方媒体的名字。 傅华就笑笑说:“对,就是他了。” “高明在行内可是很有名气的,”晓菲笑笑说,“正好后天我这边有几个媒体大咖要搞个聚会,有几个人还是跟高明同行的,高明肯定跟他们中的一些人认识的,到时候你就带他们过来吧。” 转天的晚上,傅华带着高明去了就去了晓菲的四合院,原本傅华是想万红梅跟他一起参加这个聚会的,但是万红梅对这样的聚会兴趣不高,推说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就没跟来。 一进晓菲的四合院,就有一位五十左右岁的男人指着高明笑了笑说:“老高你这家伙不够仗义啊,什么时间来北京了也不跟哥哥说一声啊,怎么怕哥哥我请不起你的客吗?” 傅华也是认识这个男人的,这个男人在新闻媒体圈内也是一个很有名的人,经常会在媒体上露面的,姓梁叫做梁步建,老家好像是东海省的一个市,可以算是他的一个老乡,只是这个男人成名很早,跟傅华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傅华认识人家,人家却并不认识他的。 高明笑着跟梁步建握了握手:“梁哥看您这话说的,我正想过两天去登门拜访您的,没想到会在今天碰到您了。” 梁步建看了一眼高明:“你在南方那边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听他们说你好像是病了,哎呀,我们做记者这行真是难啊,环境越难我们越是一定要意志坚强,不能被那些混蛋给打到了,一定要挺住啊。” 高明用力的握了握梁步建的手:“我会挺住的,您就放心好了。” 梁步建笑笑说:“挺住。一会儿你就跟我坐到一起吧,我们哥俩好好的喝上一杯。” “好的梁哥,”高明指了指傅华说道,“诶,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傅华傅先生,熙海投资的董事长,也是你们东海省出来的。” 梁步建跟傅华握了握手,笑着说:“我听说过你的,你们公司在香港上市了吧,做的不错啊。” 傅华笑了笑说:“我就是赚了点小钱而已,可担不上您的夸奖的,我可是久仰您的大名的。” 梁步建并没有太多的心情跟傅华闲扯的,像傅华这一类的商人他交往过很多的,因此并没有把傅华放在眼中的。他跟傅华握完手之后,就说有朋友来了,然后就走开了。让傅华未免有些讪讪的不太好意思了。 不过看情形今天的聚会梁步建并不是做东道的主角,也不像是维持局面的主持人,而更像是插科打诨的帮闲角色。这让傅华未免就有些好奇了,梁步建在新闻娱乐圈中算是一个大咖了,经常会搞一些圈内有名的活动的,这样一个人物还只是一个帮闲之类的角色,今天做东道的人又会是怎样一个厉害角色呢? 傅华就带着高明去跟晓菲打招呼,晓菲笑着跟高明握了握手:“高先生,您的情况我多少听说过一些的,社会正是因为有您这样的脊梁才能够维持正常的运行,希望你能尽快的调适好心情,尽快地恢复健康,新闻行业还等着您的复出呢。” 高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晓菲小姐千万别这么说,我也就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而已,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了。” 虽然晓菲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了发生在高明身上的事情而对高明表示支持了,但傅华并不愿意晓菲在高明面前说这些的,高明出来北京散心就是想要从那种语境中走出来,结果梁步建也好,晓菲也好,所说的话却是一再的在强化那种语境,这对高明的状况不但没有帮助,甚至还是有害的。 傅华就赶紧换了话题,跟晓菲开玩笑说:“晓菲啊,你不是让我来嗅蜜的吗?蜜呢?全场我也就看到你一个漂亮的女人,你不会是想要我来嗅你吧?” 晓菲伸手拍了拍傅华的脸蛋,笑着说:“今天你这个小嘴倒是挺甜的啊,不过今天你这嘴就算是再甜,今天的蜜也轮不到你嗅的,你还是回家去嗅你的冷子乔吧。” 第3178章 出场 “喂,晓菲,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傅华笑笑说,“怎么说我也是在商界多年打滚的,这些年也混到了一点身家的,你说连我都不能嗅,这个蜜的级数是不是也太高了一点啊?难道是圈内的天后级人物?” “天后级肯定是没有了,我这小四合院还达不到那个级别的,”晓菲笑笑说,“不过今天给这个蜜护航的人却是圈内绝对的大佬级人物,他的蜜我就是借你一个胆子你也不一定敢嗅的。” 傅华看了晓菲一眼:“是谁这么牛气啊?” 晓菲就说了一个名字,这是一个在中国大地上曾经如雷贯耳的一个名字,一个引领过一段时间潮流的风云人物,虽然是最近一段时间这人有点沉寂了,但是在北京这地界上混的人还真没有人敢不给这个人面子的。也就是说虽然这人已经不是算是从潮头上退下来了,依旧还是一个圈内的大佬。 北京这地界就是卧虎藏龙,经常有一些看上去很平常的家伙,翻开他的过往都是能够整你一跟头,晓菲说的这个人其实其貌不扬,日常打扮都是些老头衫老头鞋,现在还有人时常会在街头碰到不修边际的这个家伙。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油腻男的。不过他追求的好像就是这个调调儿,北京人管这种家伙叫做老炮儿。 这个人也衬得上这个称呼的,他是有真本事的人,赚过大钱,也赔的破产过,但是赚钱也好,赔钱破产也好,人家都是活的一样的潇洒的,酒照喝,蜜照嗅,走到哪里,都是一副足足的大佬的神儿气,身边也永远少不了往上扑的蜜。 这人算是圈内真正的大佬,自始至终,人家都是称得上爷的,不像是某些人,原本仅仅是跟着他屁股后面溜须拍马的帮闲,因为被他提携着做了几件露脸的事情,就以为自己也是老炮儿,也是爷了。 高明听到了这人的名字,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这家伙也要来啊,看来我这一趟北京之行还真没有白来。” 这是高明到了北京之后,傅华唯一一次看到的他脸上露出的由衷的笑容,他看着高明问道:“高大哥,你也认识这个人吗?” “我肯定认识啊,他是我们那个时代的风云人物,率性洒脱,敢爱敢恨,我就是受他的作品的激励,才那么敢坚持自己的。”高明看着傅华笑笑说,“傅先生,今天我真的要拜托你一下了,我肯定是认识他的,但是他却不认识我的,到时候他来了,能不能麻烦您介绍我跟他认识一下啊?” “你拜错庙了,”傅华笑着指了指晓菲说道,“我和你一样,也是久闻他的大名,他却并不认识我的。你拜托晓菲把,她是四合院的主人,今天的局也是她组织的,她肯定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的。” 看着高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晓菲笑了笑说:“高先生放心好了,那家伙还能给我几分面子的,他来了之后我肯定介绍你们认识的。” 这时又有两张很著名的面孔出现在了晓菲的四合院中,这两人都是北京某著名演艺公司旗下的很著名的老戏骨,张鑫和刘赫,他们演出过一些很著名的戏剧作品的,都是些耳熟能详的家伙。这两人跟那位老炮儿是多年的老友,估计是那位老炮儿请来烘热气氛的帮闲一类的角色。 张鑫是一个性格比较活跃的人,进门就对晓菲说:“诶,妹子,请客的那家伙还没到吗?他算是怎么回事啊,客人都到了,他这个主人却迟迟不露面啊?是不是嗅到了一个绝色的蜜,这家伙就走不动道了啊?” “张鑫,怎么说话呢,跟你说别瞎起哄啊,”刘赫笑骂道,“那家伙这些年一直躲在家里修心养性,好不容易出来见见朋友,你可别又把他给吓回去了。” 这两人一个起哄的,一个拦着的,其实算是这种聚会中经典的套路,没有张鑫的居间暗示,客人们领会不到主人的盛情,主人的媚眼算是浪费表情抛给瞎子看了没有刘赫的阻拦,就显不出客人们的热切。刘赫的笑骂并不是真的想要骂张鑫什么的,他实际上是在帮着张鑫进一步的强化主人的盛情和权势。这种有拦有抢,才是这种聚会的精髓所在。气氛也在这种默契的配合下被哄热了起来,人们对主人会带一个什么样的蜜来参加这个局就充满了期待,主角也就到了该出场的时候了。 这时,一个穿着着一身名牌休闲装的中年男人拉着一个纤瘦高挑的漂亮女人一步插了进来,进来就说道“张鑫,我的好哥哥,给小弟点面子好吗,别什么都不知道就瞎开玩笑,绝色倒是不假,只是我跟你说绝对不是什么我嗅到的蜜,是我的一位好朋友拜托我带她出来跟大家认识一下的,跟我之间也算是朋友,人家可是正规的科班出身,还受过几年实习生培训,不是瞎开玩笑的。” 正主出场了,不过令在场很多人意外的是,正主并没有穿什么老头鞋老头衫之类的出场,而是选择了一身很时尚的休闲装。但看上去感觉他穿的并不是合适他穿的服装,反而让人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似乎他还是应该穿那些老头衫老头鞋之类的才符合他的身份一样。 “呵呵,想要撇清自己啊?”张鑫笑笑说,“哪有那么容易啊,跟你说,哥哥我的眼睛毒着呢,你给我讲老实话,你今天身上的这套衣服是谁给你选的啊?千万别说这是你自己的眼光,你根本就不是这个路子的。” “我承认这身衣服真的不是我选择的,”那人指了指身边的那位美女笑笑说,“这是这位陆离儿选择的,我今天要负责介绍她出场,你总不能还让我穿着老头衫老头鞋过来把她介绍给你们吧?那多不尊重人家啊?” “呵呵,这一声陆离儿叫的多亲热啊,听得哥哥我骨头都酥了,”张鑫笑着打趣道,“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叫过我张鑫儿呀?” “滚蛋,你一个大男人家家的,”那人笑骂道,“让我叫你张鑫儿,你不嫌牙碜,我还嫌肉酸呢。” “张鑫儿,张鑫儿,”刘赫笑着插科打诨说,“你喜欢听不是吗,我可以随时随地的都叫你张鑫儿啊。” 表面上看这三人好像是在随意的开着玩笑的,但实际上却是在嬉闹之间把那人跟陆离儿之间的关系给与了充分的说明,陆离儿跟那人之间的关系绝非是受朋友拜托那么简单的,因为从进到晓菲的四合院之后,那人就一直握着陆离儿的手没放开过,这种肢体上语言其实已经表达出来一些语言无法表达的东西,那人似乎就是想要给在场这些人造成一种他和陆离儿关系亲密的感觉。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真的亲密是无法考证的,但是给在场这些人造成他们关系亲密却是对陆离儿未来的发展很有力的一件事情,圈内大佬的女人,这个身份肯定会给她带来很多的便利的,这实际上也是玩的居间暗示的手法的。有些东西是可以领会的,那人就无需要清楚的表达出来了。 “张鑫,刘赫两位哥哥,你们别闹了行吗?”晓菲这个主持人这时出来控制场面了,“今天的主题可是介绍陆离儿妹妹给在场的各位好朋友认识的,你们这样子闹下去,可就耽搁陆离儿妹妹的大事了。” “对对,”那人笑着说,“被你们两个为老不修家伙搞得我差一点都忘了今天的主题了,今天在场的既有新闻媒体界的朋友,也有演艺圈内的前辈,我算是把陆离儿这个小妹妹介绍给大家了,希望日后你们这些大哥哥大姐姐们能够对她多多栽培,我在这里就先谢谢各位了。” “哥哥您这话说的真是太客气了,以您在圈内的地位,只要您发话了,谁敢不给您这个面子啊?谁敢不给您这个面子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的。”这时又有一个男人带着一个漂亮女人一步走进了院中,进来插话表态说。 傅华一看这两人也是熟面孔,也都是受过那人很大提携的人,一个是圈内演艺协会的主席,那个漂亮女人则则真的是晓菲说的那种圈内天后级别的人物。这两个人算是时下圈内炙手可热的人物了,而这两人的成功跟今天聚会的主人可谓是息息相关的。 应该是今天聚会的主人邀请了这两个家伙的,不过傅华有点搞不太清楚,这两人在这个时间赶过来到底是给那人捧场来了呢,还是借着今天的场子显摆自己的。按照聚会最常规的礼数都是聚会最大咖的人物最后登场的,那人虽然口头上说是要拜托来的朋友帮他照顾陆离儿,却还是自重身份,几乎是拖到最后才出场的。 第3179章 委屈 这是因为他的身份到了那一步了,就是最后到场,也是没人会有意见的。在场的像是刘赫张鑫这些人,甚至最后到场的这两个人都是受过他莫大的提携的,道理上,在场的这些人都应该给他这个面子的。但是这两家伙却是在他之后才出场的,而且进门之后,连声道歉都没有的。显然在这个最后到场的男人心中,并不是真正的尊重他的,而更像是被面子拽得不得不到场一样。 男人是出了名的性情中人,要是换在别的场合他早就发作了,但是为了陆离儿,他却是不得不维持场面上的和气,不过因为不得不忍下这口气,他的脸色多少还是有些难看的。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他有了更在意的东西了,自然不得不在某些人面前委屈自己了。 男人毕竟是个人物,脸上的难堪瞬间就消失了,而是拉着陆离儿到了那两人面前,笑着说:“离儿,现在我介绍两个圈内的大人物给你认识一下,这位是演艺协会陈云峰主席,演艺圈内的事情都是归他管的。这位我就不用介绍了吧,这张漂亮的脸没人不认识的,天后潘芸潘小姐。你要好好跟他们亲近一下,有他们罩着你,日后你在这个圈内尽可以横着走的。” 陆离儿乖巧的伸手出来跟陈云峰握手:“陈叔叔好,希望您以后多多关照。” 陈云峰大咧咧的点了点头,握了握陆离儿的手,然后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离儿太客气了,这家伙难得出来出来求人的,他的面子我是必须要给的,以后在圈内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好了,我肯定会尽力帮忙的。” 陆离儿又笑着对潘芸说:“芸姐您好,我最近才看过您演的电影唐宫风云,您演的皇后真是太霸气了,我现在就是您的一个小迷妹。” 潘芸笑着跟陆离儿握了握手:“离儿妹妹啊,你不用羡慕我的啊,我就是遇到了合适的角色罢了,既然这家伙肯出来给你抬轿子,迟早你也是会遇到合适的角色的,那个时候你也会大放光彩的。” 傅华看到现场的气氛虽然有点尬,但是勉强还是维持住了表面的和气,这时他就对晓菲说:“晓菲啊,你不是答应介绍高大哥跟那人认识的吗?” 晓菲笑笑说:“好了,我没忘记啦,你们跟我来吧。” 晓菲就带着两人来到了那人的面前,此时他已经放开了陆离儿的手,让陆离儿去跟现场的其他人交流去了,晓菲笑了笑说:“哥哥啊,怎么办啊,我这两位好朋友都是你的崇拜者,非让我帮忙介绍他们跟你认识,不知道你给不给妹妹我这个面子啊?” 那人笑了:“晓菲你这家伙就是爱搞怪,你的面子我什么时候我不给过啊?这两位是?” 晓菲就介绍了高明和傅华各自的身份,那人听到了高明的名字和身份之后,神情稍稍楞了一下:“我前天才听朋友说过南边的一个叫做高明的记者,挺牛气了,传说他办了一件挺牛气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他啊?” 高明笑了起来:“我并不知道您说的那件挺牛气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不过就算是再牛气的事情在您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您的作品可以说是激励了我们这一代人的,我工作的很多困难的时候,都是想着您在作品中的那种精神,才让我能够有撑到底的勇气的,我现在见到您心情真是太兴奋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表达我自己的心情了。” “看来您一定是我朋友跟我说的那个高明了,好兄弟,做人就应该像你一样的硬气,就算是遇到了硬茬儿也是会咬牙坚持下去的,而不是像某些人就像是墙头草,趋炎附势,我最看不惯那些软骨头了。今天我们哥俩既然遇上了,一定要好好喝上一杯的。” 那人讲话粗门大嗓的,这话讲得周边的很多人都听到了,傅华就注意到了人在不远处的陈云峰脸上明显的出现了一丝怒意,他就想到了最近北京这边圈内的一段公案传说,传说最近文化部门对那人出现了很多的批驳意见,认为那人的作品有着很多的三俗的内容,严重影响了时下青年人的思想潮流。那人时下的境况也是与文化部门和陈云峰公开批驳他三俗有关联的。 而作为演艺圈内的协会主席,陈云峰也是响应文化部门对那人的批驳态度,公开的批判了那人的一些作品。那人此刻说的他最看不惯那些软骨头,画外音很可能是说给陈云峰听的吧。现场多少开始有了点火药味了。 跟高明握完手之后,那人显然对傅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商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给晓菲面子应付的跟他握了握手,场面话说了两句,就转身走开了。 在傅华身边的高明却是兴奋莫名的,他看着傅华笑着说:“男人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诶,而且他还知道我做过什么事情,我真是没想到的,他居然知道我这个人的,还很支持我做的事情,我真是太兴奋了。” 傅华心里却是知道,作为一名京圈的大佬,一位著名的老炮儿,肯定是耳聪目明消息灵通的,这也算是京圈内的一个显著特性吧,你想啊,一个普通的北京出租车司机,动不动都是会对客人讲一些他听到的海内传出来的消息,如果一个大佬,一个老炮,对一些敏感的消息却是一无所知的,那多没面儿啊? 更何况大佬们都是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的,而高明扳倒了李粟生这种敏感的消息,基本上大佬们会第一时间从他的消息渠道中得到准确的消息的。在香港,抢先一步能够得到准确的消息往往就意味着财富,而在京圈内,先别人一步能够得到准确的消息,则是意味着权势和面儿。大佬们争得不就是面儿吗? 所以傅华对那人知道高明这个人以及干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到奇怪的,李粟生在京圈中也是一个大佬,京圈另外一个大佬是怎么覆灭的,那人如果没有得到具体的消息,那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的。 这些傅华当然不会去跟高明这个南方佬讲清楚的,而且他可以感觉到那人对高明的肯定对高明明显是由一种激励的作用的,想来也是,人都是需要找到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的定位的,还有能够比得到自己崇拜的精神偶像的肯定而更鼓舞的吗? 而且这对高明的病也是有着正面的作用的,得到了那人的肯定之后,高明这两天病恹恹的状态就完全不见了,反而有一种斗志盎然的状态,如果这个状态一直能够持续下去的话,那高明的病也许就不治而愈了。 傅华笑了笑说:“高大哥,您做的事情确实是很值得人钦佩的,那人跟你一样,也是性情中人,肯定您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的。” “虽然是意料之中,”高明笑了笑说,“但是能够得到他的肯定对我的意义还是跟别的不一样,他是我的精神偶像,我身上很多的坚持都是源于他的。” 傅华笑笑说:“这个我明白的,我也觉得您也该跟您的精神偶像学着豁达一些,很多事情只要是你认为对的就坚持好了,不要去纠结什么枝节上的问题,您看那人现在的样子,他根本就不纠结他目前的境况,人家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的大佬做派。” 高明笑了:“傅先生在这等着我呢,哈哈,您说的不错,这段时间我是有点钻进了牛角尖了,真的是该跟那人学习一下,笑骂由人,洒脱一点了。” “陈云峰,你什么意思啊?”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了那人恼怒的声音,“我带离儿出来跟你们认识,是希望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够提携一下她,可不是=让你把她当猴耍的。” 傅华便往人群那边看去,就看到那人一手拉着陆离儿,一手指着陈云峰,大声的呵斥着,虽然傅华并不知道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有一点它是明确的,一定是这段时间中陈云峰对陆离儿做了什么事情,让那人觉得陆离儿受了委屈,他的尊严被冒犯了,所以才会毫不客气地呵斥陈云峰的。 傅华心中不禁暗自苦笑,演艺圈中很多事情他都是知道一些的,即使像是陈云峰这样的演艺协会主席,像潘芸那样的天后巨星,也不是一踏进这个圈中就是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的,最开始他们也是从基层一点一点的做起来的,甚至是看过很多别人的冷脸,咬着牙熬出来的。 今天虽然是那人亲自出面带陆离儿给大家认识,让大家看着他的面子关照陆离儿,但是陆离儿毕竟跟那人并不是可以直接画等号的,那人不需要再在这个圈子内受委屈,并不代表陆离儿也不需要再受什么委屈,委屈是这个圈中必修的一课,这圈中很多的巨星可都是在委屈中成长起来的。 第3180章 主脑 如果那人想陆离儿一点委屈都不受就能在这圈中成长起来的话,就算是才华横溢的他也是无法做到的。所以傅华是觉得那人发作陈云峰是有点关心则乱的意味,他太过于关心陆离儿的情况了,以至于完全失去了一贯的洒脱和从容。 这时潘芸过去拉了那人胳膊一下,笑着说:“哥哥,您这么说陈主席可就有点过了啊,他也是想说离儿妹妹既然是科班出身的,就让她跳个舞唱个歌什么的,让在场的这些圈内人知道她擅长什么,回头也好帮她宣传宣传。” “别给我来这个里根楞,”那人霸气地说道,“今天是我组的局,我叫的人都是我觉得有交情的人,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说着那人一把就把陈云峰给拉到了身边,伸手拍了拍陈云峰的脸:“峰子,我现在就想听你讲一句话,你就告诉我,我带出来的人需要在你面前证明自己吗?” 那人这话说得真是霸气到了一个极点,丝毫不给陈云峰留面子,陈云峰的脸顿时就通红一片,超尴尬的笑了笑说:“哥哥看您这话说的,我也没说让离儿妹妹证明她自己啊?” 那人又伸手拍了拍陈云峰的脸,冷笑着说:“那你刚才算是在干嘛?要显显你大协会主席的威风吗?你犯得上吗?在场的人有一头算一尾的,谁不知道你是干嘛滴啊?还是你以为跟着别人的屁股后面批了两句我,你就是个人物了?” 这话就明显是过分了的,已经伤及到了陈云峰的自尊了,也把潘芸等一些在场的人弄得尴尬了,因为这些人别看现在这么威风,之前很多都是跟陈云峰一样,在那人面前装过孙子的。这个圈子里的人,基本上也都是这样子的,在没成名之前,都是谁红巴谁的。 那人算是这圈子里面的一个异类,本身才华横溢,出道就是巅峰,又持续地红了很多年,又是性情中人,从来都是只有人巴他,而没有他巴别人的时候,所以他很难体会到在场其他人复杂的心情的。 晓菲可能也觉得那人有些过分了,这时就笑笑说:“哥哥,这我真是要说你了,本来你带离儿妹妹跟大家见面,是挺好的事情,一来大家好久都没见你出来了,二来也认识了离儿妹妹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大家说说笑笑,气氛挺欢乐的啊,但是你却这么突然一发作,搞得场面上不上不下的,你让离儿妹妹跟着多尴尬啊?” 那人估计也就是想找机会发作一下陈云峰罢了,晓菲这么一说他就赶紧就坡下驴了,他笑着说:“怪我怪我,有日子不出来见人了,性情也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估计是更年期到了吧,诶,峰子,你不怪哥哥我吧?” 陈云峰这个时候还能说些什么啊,只能尴尬的笑笑:“我怎么敢怪你啊?” 那人几乎是由着性子把陈云峰玩弄于股掌之上,陈云峰还不能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这就是大佬,这就是老炮儿,要的就是这个份儿,但是傅华估计陈云峰心中肯定是扎了一根很深的刺,在场的另外一个人心中也是很不痛快的,这个人就是天后潘芸。 一来,潘芸是跟陈云峰结伴而来的,陈云峰算是潘芸的男伴,陈云峰被羞辱,潘芸脸上也是无光的。二来潘芸还尝试着出面劝解那人来着,但是那人却是丝毫没有给潘芸面子,甚至还把话说得更加难听了,不仅陈云峰下不来台,潘芸这个天后也是很没面子的。 潘芸这段时间接连有作品面世,都是得到了陈云峰主持下的演艺协会很高的评价,这相当于是潘芸得到了主流部门的肯定了,因此很多媒体都是对她给与了高度的评价的,潘芸也是一时风头无两,被那人这么一搞,心中难免就有些憋气。 陈云峰心中也是有些郁闷的,因此在晓菲出面打圆场了之后,稍稍的又留了几分钟,就和潘芸携手离开了晓菲的四合院,这两人心中都对那人有刺,走的时候只是跟晓菲说了一声,就没跟那人打什么招呼。 这个情形都看在高明的眼中,都是在社会上打滚多年的人了,他当然是知道那人算是把陈云峰和潘芸得罪狠了的,他心中真是觉得没这个必要的,就摇着头对傅华说:“那人虽然是性情中人,但真实没必要得罪这两个家伙的,他本身也是有求于人家的,这两人在圈内说陆离儿几句好话的话,肯定是会对她的事业有很大帮助的,结果却是被那人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不知道那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的。” 傅华笑了起来:“你这么说,代表着你还是不够了解你自己的偶像的,那人的做派算是地地道道的北京大爷的做派,北京大爷认什么理呢?他们认得理是相互之间的成就,你给我三分面子,我会还你十分的。但是你如果踩我一脚,我他妈的能剁了你。” “今天的事情吧,确实是那人有求于陈云峰和潘芸的,但这个求的前提是那人成就过陈云峰和潘芸,那人自觉他在这两人面前还是有这个面儿的。还有一件事情是陈云峰前面是踩过那人的,但是那人为了陆离儿,不想在跟陈云峰计较什么了,这大概是爱的力量吧,能够让那人肯放过陈云峰。” “但千不该万不该,陈云峰和潘芸并没有说因为那人的忍让就给与那人相应的回应,反而觉得是那人有求于他们了,就姗姗来迟,故意在那人面前显摆自己的身份。这那人是肯定不能忍的。你不是不给我面子是吧,那我也不会给你留面的。” 高明笑了:“你这么说我大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的,只是这么一搞,陆离儿肯定会生那人的气的,这个蜜那人想来是嗅不成了的。” “这个倒不一定的,京圈里的蜜跟北京大爷是一个路数的,那个陆离儿可能不但不会生那人的气,反而会因为那人在陈云峰潘芸面前拔了份儿,她也会脸上有光,而更喜欢那人了。” 高明笑了起来:“这个跟我们南方真的是有些不一样的,南方人更注重实际,但是北京人却是更爱面子的。” 高明和傅华之后不久也离开了,对于这一晚聚会上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是带着一些玩闹的心情来看待的,那人跟陈云峰和潘芸搞了一场意气用事,虽然也还有趣,但估计事情过了就什么都过了,也许陈云峰和潘芸会有针对性的搞点事情出来,估计也伤不了那人和陆离儿什么的。 那人已经是半退休状态了,又是一个功名利禄与我如浮云的性子,陈云峰和潘芸就算是对他有着极大的不满意,也是拿他本人没辙的。至于陆离儿,那人在圈内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一些,随便都是能找到一堆的资源给陆离儿的,陈云峰和潘芸估计也影响不到什么的。 不过这一晚高明却是收获满满的,得到了那人对他的肯定,又知道了一些京圈内的趣事,傅华送他回酒店这一路上,他都是显得很是兴奋的,似乎是重新对生活充满了兴趣,这让傅华也是为他高兴的,他觉得应该多找几个类似的聚会带着高明参加,说不定高明的病会因此而不治而愈了呢。 把高明送回了海川大厦,万红梅去看朋友还没回来,傅华就开车回家,刚开出去不远,他就接到了高明的电话“傅先生,你车开出很远了吗?” “没多远,”傅华担心高明是不是病情有所反复,就赶忙问道:“怎么了高先生,是不是感觉身体什么地方不舒服啊?” “我身体倒是没什么的,”高明说道,“只是有人趁我不在房间的时候,偷着往我的房间里塞了一封信,我也不知道这封信里究竟是写着什么,我担心会不会是与李粟生一案相关的东西,你能不能回来一趟,跟我一起看看这封信中究竟写了些什么啊?” 傅华也是跟高明有着一样的担心的,现在高明的精神方面好不容易才出现了一些好转的情形,在这个时候如果出现了一下不恰当的刺激的话,高明就很有可能又会回到原来的状态的。 傅华就边掉转车头,便说道:“行行,我马上就会赶回去的,你等着我。” 傅华就又开车回到了海川大厦,高明正等在他的房间之中,一个普普通通的信封被高明放在了茶几上,傅华拿起信封抖了抖,信封很轻,感觉上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傅华就信手拆开了,里面只有薄薄的几张纸,打开了之后,只见上面写着:“高明先生,我知道你是一个不畏权势、很有正义感的记者,您做的那些事情我都听说了,我个人是很钦佩您的。在这里我想向您揭发一家利用电影票房洗钱的犯罪集团,其中的首脑人物就是一些现在在影视圈内炙手可热的明星和演艺协会的主脑人物。” 第3181章 夜猫子 这封信中出现的事情并不是傅华期待看到的,高明这一次来北京是为了散心治病的,理想的状况就是只带着高明去接触一些类似今天这种有点意气用事,有点八卦之类的风花雪月的事情,这种事情轻松,不用动脑筋,跟着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时间就被打发过去了。 如果能够遇到像那人一样的一时翘楚的人物,当然也是不错的,那人是高明心目中的偶像,给与高明肯定会对高明起到精神上的鼓励作用,高明的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找不到自身的职业定位了,那人的肯定实际上就是给了高明在社会上的定位,让高明知道他做的事情对社会还是有着很大用处的。 但是傅华绝对不想看到高明重新陷进跟李粟生对抗时类似的情境之中了,保不齐刚刚有点从那种创伤应激症中走出来的高明又会被打回原形的。因此傅华并没有细看信里面的内容,就将信纸又装进信封里面去了,笑着说:“高大哥,肯定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给你房间塞了这封信,现在这种举报信满天飞,也不知道真假,你别去管他了,好好的在北京散心就行了。” 傅华说着就想把信揣起来带走,没想到高明这时却想他伸过手来:“傅先生,这封信人家是塞到我房间的,信的开头也写着我的名字,所以这封信应该是给我的,你可不能就这么把它带走的。” 傅华注意到这时高明的两眼直放光,说明高明对信里面所写的事情已经产生了高度的兴趣,心里不禁暗自叫苦不迭,高明的情形本来已经向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是这封信的出现却把事情引向了一个不可预测的方向,这可怎么办啊? 对于高明的病,傅华心中是有所愧疚的,他跟李粟生之间的争斗并不是因为对什么正义公平的坚持,其中是夹杂着很多私货,某种程度上他是利用了高明的正义感的。所以他是期望高明能够尽快的从疾病的怪圈中走出来的。所以她并不希望高明去参与信里面所举报的事情的。 傅华就并没有把信还给高明,而是苦笑了一下说:“高先生,您别忘了你这一次来北京是为了治病的,我个人认为这封信中所涉及的事情对您并没有什么好处的,我是希望您能够尽快康复的,所以您就当没看到这封信好吗?” “傅先生这是想要我掩耳盗铃啊?”高明依旧坚持着把手身在傅华的面前,“但问题是我现在看到了这封信了,如果你不把这封信给我看的话,我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觉的,难道你忍心看我这么痛苦吗?” 傅华知道一般情况下,记者都是有好奇这种职业病的,如果不给高明看这封信的内容,估计高明真是有可能睡不着觉的,而睡眠不好对高明的病情影响还是很大的,权衡了一下之后,傅华苦笑着说:“高先生,信我倒是可以给你的,不过呢,我建议您看过了就过了,别去调查或者是纠结其中的事情了,行吗?” “傅先生,我知道您是在担心我的病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加重的,跟您说大可不必,我跟您这么说吧,今天见到那人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人之所以会活的这么洒脱,我认为就是四个字,不忘初心。而我前段时间之所以会活的那么困惑,就是忘记了我做记者的初心。当初我是为了惩治社会上的丑恶现象才走上了记者这个岗位的,那个时候做什么,都是凭着年轻人的一腔热血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在这社会上有了名望地位了,就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感觉别人不应该这么对待我的。但其实有什么好纠结的啊,我的初心就是惩治社会上的丑恶现象,只要按照初心去那么做了,别的什么都是可以置之度外的。” 似乎今晚那人的任性妄为让高明得到了一些启示,又或者那人的肯定让高明找到了自身的定位,总之高明这几句话让傅华觉得他似乎已经从心中的怪圈走了出来,这样一来,他也就没办法继续不给高明那封信了。 傅华就看着高明的眼睛:“高先生,这封信我可以给您的,但是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身上重新出现了来北京之前的那些症状,你就赶紧把信还给我,顶多我答应您,到时候尽量帮您查清这封信举报的问题。” “那就一言为定了,”高明说着就从傅华手中把信拿了过去,然后就开始看信里面的内容,傅华对信的内容并不感兴趣,从他已经看到的信的开头上来看,信的内容是跟他八百竿子都打不到的利用影视公司洗钱。 这几年内地的电影票房得到了极大的增长,跟好莱坞相比已经不是那种几千万几百万人民币那种小的可以忽略不计小规模的量级了,现在已经出现了一些上万美金甚至十亿美金级票房收入了,内地的票房收入已经是到了一个不可小觑的程度了。 于是就有可能有些不法之徒盯上了这一块了,勾结一些相关人士利用影视票房来洗钱。因为电影的票房收入跟博彩行业的收入有很多类似的地方,一是现金交易,一是钱的来源不可查,而这两点正好符合洗钱的需要的。 不过这件事情与傅华是没什么关系的,因此当他看到高明开始研究信的内容的时候,就跟高明告辞出了他的房间。不过出来之后,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在车里就给万红梅打了一个电话。 万红梅很快就接了电话:“傅华,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啊?” 傅华问道:“我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能够回到海川大厦这边啊?” “还需要点时间吧,怎么了?” 傅华说:“是这样子的,有人给高明房间里面塞了一封举报信,高明看上去对信还是挺感兴趣的,我现在有点担心这封信会不会刺激到高明的病情,回头你回到海川大厦的时候,去高明的房间看看他的情形。” 万红梅笑了笑说:“傅华,这件事情我觉得好像是你顾虑太多了,我倒觉得这对高大哥是一件好事情的,来北京之前,高大哥完全是一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医生当时就建议我找点什么事情引起他的兴趣,而举报信这些东西正好是记者的兴奋点,这样子我觉得对他的病情倒是一件好事请。” 傅华苦笑着说:“举报信这些东西确实是会让记者很感兴趣的,但是事情的作用往往都是两面的,能够给与高明正向的刺激是好事,但是也可能会引发他的病情,所以你回到海川大厦之后,还是要注意一下他的具体情形,如果出现了一些不好的情形,赶紧给我打电话,我不想看到他在我的地方出现病情加重的情形。” “行行,回去之后,我会留意高大哥的情形的,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万红梅就挂断了电话,傅华则是开车回了家。这一夜傅华并没有接到万红梅打过来的电话,想来高明的情形应该还是很稳定的。 第二天上班,傅华先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按照惯常的习惯开始浏览今天出版的一些报纸网络新闻什么的,到也没有什么特别引起傅华注意的东西。只是在演艺新闻中他看到了一小块关于那人把陆离儿介绍给他圈内朋友的豆腐干文章,文章的着眼点也并不在于陆离儿的形象气质和演艺才华方面,而是关注的是陆离儿跟那人之间的关系,因为那人很久之前就离婚了,记者就猜测陆离儿是不是那人最新的女友。 记者又从这一点上引申开来,把那人离婚之后交往的女朋友都一一拿出来介绍了一番,并跟陆离儿进行了一番对比,从而猜测陆离儿到底有几分是那人的女朋友。 表面上看,这篇文章似乎与那人昨晚带陆离儿参加聚会的初衷并不相符,但实际上记者的这篇文章还是下了心思的。在这个圈中,很多人追求的是关注度,如果真是一片正经八百的介绍文章,估计读者没有人会去关注的。 现在这个时代,各种天然的或者人造的美女俊男太多了,如果正经八百的介绍,陆离儿身上是没有什么能够引起别人关注的点的。但如果说陆离儿是那人最新的女朋友,人们的兴趣点马上就提起来了。那人的名字实在是太如雷贯耳了,傅华相信即使仅仅是这么一块小豆腐干的文章,应该也会很快被各大报纸转载的。 当然这世界上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的,这篇文章肯定并不是那个记者自发的写出来的,而是高手的一篇炒作文章,甚至那人也是出谋划策的人之一。不要忘了,那人当年就是这方面的高手的。 看完这些之后,傅华看看时间还不到十点钟,也不知道万红梅和高明有没有起床,南方人都是夜猫子,喜欢熬夜,白天都起的很晚,因此虽然他很关心高明的情形,但是依旧安耐下心情,没有打电话给万红梅。 第3182章 周全 直到十二点钟的时候,傅华才打了电话给高明,邀请高明和万红梅一起吃午饭,半个小时之后,三人聚到了海川大厦的海川风味餐馆里。傅华特别注意了一下高明的情形,发现高明的神气头还挺足的,显然昨晚这家伙还算是休息的不错了,他心中对高明的担心这才放了下来。 三人就边吃边闲聊,傅华专门点了几道海川市空运来的时令海鲜,倒是挺符合万红梅和高明的口味的,两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傅华并不想触及那封举报信的事情,因此对高明有没有在举报信中发现了什么线索,只字未提,只是跟高明讲了,他已经通过关系给高明挂了一个国内顶级专家的号,时间预约在明天的上午十点,到时候他会带着高明一起去就诊。 北京这个地方是全国顶级医疗资源聚集的地方,全国最好的医生基本上都在北京,这也导致了全国各地的病人有可能的话都会跑来北京求医问诊,毕竟对于人来讲,身体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相应的这也导致了那些顶尖专家的号特别难挂。 傅华给高明挂的这个号是国内精神类中最权威的专家之一,如果不找关系的话,基本上高明想要挂上号的可能性为零,因为现在已经预约上的病人都已经排到了明年四月份。高明自然不会有耐心在北京等到明年四月份的。这个号是傅华找了当初他搞接待时建立的一个医院的关系,特别给他加塞才挂上的。 这就是人脉的力量了,有些时候这种人脉是能够救命的。高明这种病还好说,虽然痛苦倒也没什么生命的危险,能不能挂上顶级专家的号都不是那么迫切,而一些可能随时危及生命的病,能不能找到顶级专家治疗就是生或者死的差别了。 顶尖的专家全国也就那么几个,每个人的号基本上都早已被挂到了几个月之后,能不能加塞就显得十分的重要了,所以那些在北京搞接待的人都是必须要建立一定的医疗资源的,以便于在需要的时候能够及时的挂上号。 虽然目前高明的情况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但是傅华还是希望能够帮他找到顶级的专家进行诊断一下,让专家给出明确的诊治意见,这样子他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高明点了点头,笑笑说:“我的事情真是让傅先生费心了,谢谢了。” 傅华正想说不用客气,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陆丰的,这段时间冷子乔看得他挺紧,基本上他已经很少跟豪天集团联系了,他不知道是不是罗茜男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了,就站起来对高明和万红梅说道:“我先接个电话,你们慢慢吃。” 傅华就走到旁边去接通了电话,笑着问道:“陆叔,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一声的,”陆丰说道,“有人找到了我手下的小弟,想要他教训一下海川大厦的一个客人,他知道海川大厦是你的产业,自然就不敢放肆,不过又担心他推掉了之后,委托他的人又会找别人继续做这件事情,所以就让我知会你一声,问你这件事情他到底该怎么办?” 听陆丰这么说,傅华隐隐约约感觉这个就是很可能是冲着高明来的,陆丰手下一直都养着一些社会上混的人,以帮助豪天集团处理比较麻烦的事情,而且他们在道上还是小有名气的,也会承接一些道上的业务。 这帮家伙本身就是出身于道上的,鱼龙混杂,陆丰本身就是无法按照规范的企业管理方式管理他们的,只要不是太出格,他也就放任这些人为了赚钱承接一些道上的业务的。 傅华便问道:“陆叔,对方有没有说他们想要教训的客人的具体情形啊?” 陆丰说:“说是从南方来的,姓高,还给了一个房间号码。” 傅华听陆丰说的那个房间号就是高明住的房间,不用说了,对方就是冲着高明来的,这帮家伙动作真是够快的,高明昨晚才接到了举报信,今天就有人在道上找人要教训高明了。 傅华问道:“陆叔,对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教训这个姓高的客人啊?” 陆丰说道:“具体的理由他们并没有说,只是说有些事情并不是一个记者适合打听的,让他老实点,别给自己惹祸上身。” 傅华稍稍沉吟了一下:“陆叔,你能不能让你的小弟盘盘对方的道,看看想教训姓高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啊?” 陆丰迟疑了一下:“傅华,你这么关心这件事情是不是姓高的这个人是你的朋友啊?” 傅华笑笑说:“是的,这个姓高的人就是我的朋友,他因为身体上有些抱恙,来北京治病来了,他住在海川大厦就是我的安排。” “既然这个姓高的是你的朋友,那事情就简单了,”陆丰笑了笑说,“那我就让手下的人放下话去,就说姓高的是豪天集团的朋友,他在北京期间豪天集团不准任何人动他一根毫毛,否则就是跟豪天集团在做对。” 陆丰这个安排是肯定能够保证高明人在北京期间的人身安全的,但是高明不用一直都待在北京的。而且目前看来,高明还并没有十分的触怒对手,对手还仅仅只是想要找人教训他一下而已。但是高明如果不肯就此罢手,冲突就必然会升级,事情也就可能会超出陆丰的控制范畴了。 因为李粟生的事情,傅华心中是对高明有所抱愧的,所以就想尽力的护着高明的安全,陆丰的安排并不能让他满意的,起码他想要找出背后想要教训高明的势力究竟是谁,好让高明做到心中有数。 傅华就说道:“陆叔,您先别急着在道上放话,也别急着回绝对方的要求,这个姓高的人曾经帮过我很大的忙,我想要弄清楚究竟是谁想要对他下手,所以您尽量让手下跟对方多周旋一些时间,弄清楚对方的底细,为此我会给与他一定的补偿的,你看这样可以吗?” 陆丰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行,我就按照你的安排让那个小弟好好盘盘对方得道,等查到了什么了,我在通知你。” 挂断了陆丰的电话之后,傅华就又回到了跟高明万红梅吃饭的地方,坐下来之后,他看着高明问道:“高先生,关于昨晚的那封信你是不是已经着手进行调查了?” 高明点了点头:“关于那封信真是有很多料可以挖的,昨晚我就跟我的几个圈内的记者朋友查问了一些事情,感觉上举报信里写的那些东西只是冰山的一角,事件的全貌还在水下,没有显现出来呢。” 傅华看高明的情形心中不禁暗自摇头,高明现在两只眼睛闪闪发亮,似乎就像是一个老饕看到了满满一桌美食一样,这真是典型的记者职业病发作的症状啊。肯定是他作为联系同行查询资料才会惊到了那封举报信针对的目标,也才会有人想要找陆丰手下教训他的事情出来。 “高先生,您是不是忘记了你来北京是为了治病的啊?”傅华苦笑着说,“我不知道那封举报信中究竟牵涉到了什么了,但是如果您觉得看不过眼去,大可以想办法转给有关部门的,没有必要非要自己去调查的?别忘了,这里是北京,不是南方,不是你所能控制的范围。” 万红梅听出了不对劲了,他看着傅华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是的,我刚接到消息,有人在找人准备教训高先生呢,”傅华苦笑着说,“不过庆幸的是,海川大酒店这一亩三分地是我的,对方所找的人又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就跟我知会了一声。” “是吗?”高明的双眼越发的亮了起来,摩拳擦掌的说,“这么说我调查的方向是正确的,对方已经开始感到紧张了。我更有信心查下去了。” “高先生,我看您这疮疤还没好呢,怎么就忘了疼了呢?”傅华转头看了看万红梅,“万爷,你也别光瞪着大眼看着了,还不赶紧说说高先生,如果他在北京有个什么闪失,你怎么跟他家人交代啊?” “高大哥什么性格我是知道的,你当初的事情他就已经知道危险了,还不是义无反顾的冲上前线了?”万红梅笑笑说,“我也不担心高大哥的安危,北京这块不是你的地盘吗?我相信你一定会护得他的周全的。” 傅华本来是想在两人面前渲染一下危险,好让高明收敛一些,但是高明已经被职业的敏感给挑起了极大的兴趣,万红梅又本身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因此他的渲染一点效果都没有的。相反还让万红梅把高明的安全责任全部都按在了他的头上。 “什么我的地盘啊,”傅华苦笑着说,“这个地界两千多万人口,一千六百多平方公里,几乎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国家了,我哪有什么能力护得高大哥的周全啊?” 第3183章 头疼 1“傅先生您也不用太担心我的安危了,”高明这是看着傅华笑了笑说,“从昨晚那人身上我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人活在这世界上还是需要有所坚持的,如果不坚持就会迷失初心,那我也就不是我了。” 傅华看着高明的眼睛,高明的眼神坚定,神态之间没有丝毫犹疑,不禁在心中暗自摇头,他知道高明追查下去的意志已定,这是高明骨子里面的东西,也许会有短暂的犹疑,但是却是无法改变的东西,劝说也是没用的。 现在看来高明的病情已经是无关紧要了,现在更需要考虑的是来自现实当中的危险,傅华就苦笑着说:“高先生,既然你坚持要这么做,我也不好反对什么,不过坚持自己并不代表要做盲目的牺牲,你在追查这件事情的时候,也要想办法保证自身的安全。在海川大厦这里肯定没有人敢动你的,但是如果你要离开这个范围,一定要跟我说一声,我好安排人保护你的。” 高明笑笑说:“先谢谢你了,我也不是傻瓜,会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吃完饭之后,高明和万红梅回到了他们的房间去休息,傅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先是打了电话给保安部,让保安部注意一下高明和万红梅所住房间的动静,这两位都是他的客人,希望保安部能够保证他的客人在北京期间的安全。 与此同时,孙朝晖在朝晖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繁忙的工作着,虽然他对外宣称削减美元贷对朝晖集团的业务并不会造成什么重大的影响,但是相关部门收紧了对美元贷的审批,融资渠道无法再像以往那么畅通了,朝晖集团一方面无法拿到以往那么多钱了,再是,几家合作的外资银行也开始提高贷款的利率,甚至有开出百分之十五高额利息的,朝晖集团自然是不能不受影响的。 房地产行业是一个资本密集的行业,销售的每一栋房子都是需要拿钱来能铺起来的,现在出现了资金紧缩的状态,孙朝晖的心马上就跟着绷紧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赶紧找到应对之策,因为朝晖集团一直都把资金链绷得很紧的,是他凭借着高效的财技才能让朝晖集团顺利的运转起来的,它必须要把资金链的绷紧控制在一定的限度之内,否则一旦绷断了,那么就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庞大的朝晖集团,这家运营资产上千亿的地产帝国,就会在瞬间倒塌的。 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其实很多庞大的地产帝国的掌舵人都是有的,因为高额的负债,高速的运转让他们心中的弦始终紧绷着的。时间长了,他们对这种感觉就有点脱敏了,好像那些高额的债务对他们来说,仅仅是一个数字而已,而并不是什么巨额的财富。 好在直到今天,也没有一家头部的地产行业出现过无法兑付债务的危机,这些掌舵人们个个长袖善舞,财技过人,不但应付自如,甚至还有余力进行别的项目投资,这也算是中国地产行业中创造的一个奇迹吧。国外的一些经济学家对此纷纷咋舌不知,都在害中国地产行业杠杆之高,世所罕见,中国的地产企业家都是在玩走钢丝的游戏,中国的地产行业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而地产行业作为中国经济的重要支柱,它的崩塌也就将中国经济拖下水。 这种崩溃论已经被喊了很多年了,但是令西方那些主流的经济学家大跌眼镜的是,经济的末日并没有在中国出现,以至于宣讲这种理论的经济学家在国际上都成了笑柄。孙朝晖觉得那些经济学家过于刻板的在中国套用了一些西方主流经济学家的理论,从而才会造成这种误判的。 中国的经济发展其实是跟西方经济发展路径有着很多明显不同的,这其中出现了很多的变量,最主要的变量就是一些人为的对经济行为的干预。对于人为关于这一点上,中国的经济学家和西方的经济学家看法是有着一些区别的。 西方是认为经济发展是有着其本身的规律和方向的,所以尽量要少去干扰,而是尊重经济发展的规律性,任其自由发展。因为如果你人为去干预了,短时间之内,经济也许会向着你想要的方向去发展,但是长期来看,经济是有着他自身的纠偏能力的,到头来经济还是会继续按照自身的规律发展的,你对他的干预越多,纠偏的时候造成的破坏性就越大。 这种理论在西方的经济社会中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验证,西方社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场大型的经济危机,经济危机发生的时候破坏性极大,似乎就是经济规律自我纠偏的一种具体的表现。这也是西方的一些自由经济理论大行其道的主要的论据。 而中国的经济学家则是认为自由经济理论并不能够完全套用在中国经济身上,承认经济是有其自身的发展规律的,在尊重这些发展规律的前提下,倒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对经济发展进行干预的。适当地干预不一定会避免经济危机的发生,但是一定会降低经济危机发生时对社会所造成的危害。 虽然西方的一些主流的经济学家还是不肯承认中国经济学家的经济理论是正确的,在事实面前,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中国的经济学家的经济学理论还是有着一定的道理的。最起码的一点,在国内相关部门的领导下,中国在改革开放的四十年来,并没有出现一次像西方社会那种大型的,危及到全体国民的生活的危机。 同时作为一个都是华人地区的参照物香港,就是一个典型的自由经济理论大行其道的的地方,香港模式是典型的不对资本进行约束的。香港的富豪在过去几十年里控制了整个岛上所有的基础资源和生产资料。每个香港平民都是这些富豪的财富来源,每个人努力勤奋的拼命奋斗一生,最终归宿就是为富豪打工的一辈子。 富豪们躺在床上每天日进斗金。这个基本就是古代佃农制度的翻版。农民穷其一生就是供养骄奢淫逸的地主,当所有的农民都看不到希望,无法生活的时候,基本上就只有一条出路。 这个甚至连香港的小学生都看出来了,据说有个小学生写了一篇作文,说是香港已经成了富豪的家城了,富豪已经成了香港人的上帝,香港人的一切都是富豪的创造的,他们的力量远超人类,为打工仔遮风避雨,使香港免受风球、暴雨的侵袭。他们付出了那么多,只是希望打工仔可以准时上班,不准时下班。从而为他们赚取更多的财富。 所以自由经济也是有着他们的缺陷的,适度的干预,起码是可以保证整个经济社会不会错的太严重了。孙朝晖也是领悟到了这一点之后,才敢不去按照那些西方经济学家的理论发展朝晖集团的业务的。他相信国内的相关部门对经济的控制能力还是十分的强大的,这一点也是被国内四十年高速的发展验证了的。国内经济还是有着其强大的韧性和生命力的,不会就那么轻易的就崩溃的。 有一点孙朝晖是明白的,朝晖集团这些年的高速发展,并不是他有多么聪明,而是他选择了让集团跟随中国经济的发展而发展,正因为他的这个正确的选择,朝晖集团才能够从无到有,最终发展成为这种千亿规模放巨无霸。 但是想要跟随上中国经济发展的脚步,是会让人神经高度紧绷的,因为为了保证这种高速发展,相关的部门经常会适当地调整发展的方向或者步伐,对这种微调,必须要明锐的感知到吗,而且还要及时的做出正确的应对,因此孙朝晖真是不敢有稍微的懈怠,因为一旦没有跟上这种调整,朝晖集团就会掉队,随即被发展的脚步碾成渣。 调整也是痛苦的,就像是这次相关部门收紧美元贷,接连几天孙朝晖都是在四处打电话,协调各方的关系,这才勉强弥补上了美元债被收紧所造成的资金缺口。最后一个缺口被补上了之后,孙朝晖这才放下了手机,心里彻底的松了口气,他很享受这种工作上的紧张和问题最终得到解决的惬意,这种感觉很复杂,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累并快乐着。 这么多年他始终是在这种累并快乐的氛围中活着的,并且享受着这一切,但是他也是不得不面对他日渐老去的现实,只是未来他把朝晖集团交棒给儿子,儿子也会跟他一样在累并快乐中享受这一切吗?这个他就无法确定了,这也是目前他最头疼的问题,甚至比他解决资金上的缺口还让他头疼。孙林宇还是没经过一些挫折和磨练的,肯定缺乏应对危机的能力。 第3184章 描述 至于孙林宇那个老外的女友苏珊,这段时间那个都云志一直都有在盯着,目前看还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最近一段时间朝晖集团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想来苏珊也就没什么可做手脚的空间了。 孙朝晖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孙林宇究竟是想要拿这个洋妞怎么办,他专门的从国外把这个女人带回来,自然跟她还是有感情在的。但是迟迟不肯把苏珊介绍给家人又算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说是孙林宇和苏珊还不想把关系固定下来吗? 这个并不是孙朝晖愿意看到的,虽然他对孙林宇找了个洋妞回来并不是很接受。但是他是想要孙林宇尽快地把个人问题给解决了,男人不成家总还是个孩子,总是不知道他需要对这社会承担责任。现在孙朝晖对孙林宇能将朝晖集团带到什么地方去已经没什么期待了,他倒是觉得不妨让孙林宇找个合适的女人娶了,尽快的为孙家开枝散叶。一来孙林宇也许会因此就变得成熟一些,二来如果孙林宇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他也可以培养一个合适的孙子接班的。 不过孙林宇迟迟不肯把苏珊带回家,给了孙朝晖另外一种的可能性,那就是他可以让妻子多给孙林宇介绍一些国内的女孩子认识,也许有新的女生出现,会把苏珊跟孙林宇的关系给拆散了呢?这个倒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正在孙朝晖思索着怎么解决孙林宇的终身大事的时候,孙林宇敲门走了进来,孙朝晖看了看他,问道:“有事啊?” 孙林宇点了点头:“是的,晚上我想带个女孩子回家,她是从国外跟我一起来中国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名字叫做苏珊,挺好的一个女孩子,您和妈妈不会不欢迎她吧?” 孙朝晖多少有点错愕,事先没有一点征兆显示说孙林宇要把女朋友带回家的,所以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看了看孙林宇:“我和你妈妈并不想你去找个外国女孩子结婚的,但是你真的喜欢上了,我们也没什么办法的,做父母的都是希望孩子开心的。只是你跟我说的有些突然啊,事先怎么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啊?” 孙朝晖并不想让孙林宇知道他一直都在暗地里盯着苏珊,这将会是他心底的永久的秘密,跟很多不能放到阳光下的事情一样,会被他永久的埋藏起来的。这其实就是一个男人的城府,有些事情即使是跟家人也是不能讲的。 孙林宇笑了笑说:“苏珊跟我来到中国有一段时间了,我一直都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她介绍给你们认识,但是您每天都是不停的忙工作,我根本就无法找到合适的时机,后来想了想,还找什么合适的时机啊,只要我喜欢她不就够了吗?所以就鼓起勇气跟您说要带她回家给你们认识一下。” 实际上,真是的状况并不是像孙林宇说的这个样子的,实际情况是苏珊看孙林宇迟迟不肯带她见父母,耐不下性子,就闹着要回去不在北京呆了。孙林宇实在是哄不住了,只好壮着胆子跟孙朝晖说要带苏珊给他们认识的。 孙朝晖笑了笑说:“这个要怪我不好了,我工作起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其实你说的也对,对女孩子喜欢上就够了,不需要还等什么时机的。我给你妈去跟电话,让她晚上把饭菜准备的丰盛一点,好迎接你这位女朋友。” 孙林宇笑笑说:“饭菜方面倒也不用精心准备了,只要你和妈妈能够接受我找了个外国人做女朋友,我的心就放下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我要去酒店接苏珊,然后晚上跟她一起回家。” 孙林宇兴匆匆的就走了,孙朝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了笑,他对孙林宇突然要带女朋友回家给父母看,虽然一开始是有些吃惊的,但还是持一种欢迎的态度的,这表明苏珊这个女人要走上台面了,不管这个女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来跟孙林宇交往的,晒到阳光下总是比躲在暗影中更容易看透一些的,他也就可以正在光明的去查问或者关注一下对方的行踪的,也省得还需要在孙林宇面前遮遮掩掩了。 正好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孙朝晖就给妻子于明扬打了电话,说自己一会儿就回家了,并告知妻子儿子要带女朋友回家了,让妻子做好迎接的准备。妻子紧接着就开始追问儿子女朋友的详细情况,孙朝晖只是说了是一个外国女人,其他的情况他也不清楚,等见面了自己去问吧。 挂断了电话之后,孙朝晖就下班回家了,进门之后,妻子迎了过来,苦笑着说:“你说这个林宇算是怎么回事啊?我不是跟他说过了不希望他在外国找个女朋友带回来,我还是希望他找个同宗同种的中国人的。” 孙朝晖笑了:“你这个做妈妈的要学的开明一点了,现在的孩子并不会你期待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他们是有自己的思想的,只要他找的女孩子三观正确,各方面都很优秀,我们也没有反对他们交往的理由的。” 妻子白了孙朝晖一眼:“你就做老好人吧。你自己明明也不愿意林宇找个外国人的。” 孙朝晖苦笑着说:“我不愿意的事情多了,但是事情不会完全按照我的意愿进行的,儿子长大了,你就由她自己做选择吧。” 这时孙林宇带着苏珊也回到了家,虽然都云志早就让他看过苏珊的照片了,但是见到真人,孙朝晖还是有一种惊艳的感觉,真人的感觉更立体,更灵动漂亮,白净的皮肤,高挑的鼻梁,就像一泓清澈见底的碧水一样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完全就是童话里的公主一样的,孙朝晖心说起码在女朋友样貌这一点上,儿子的眼光还是一流的了。 苏珊在他们夫妻面前的表现也是温文尔雅的,说话也是很有礼貌的,一看就是受过很好教育的样子,就连本身对儿子找洋妞做女朋友心里很别扭的于明扬看到苏珊的样子,也是有点无话可说的样子。等三人攀谈起来之后,她甚至开始喜欢上了苏珊了,觉得除了肤色不一样之外,苏珊倒是一个很好的儿媳妇的人选。 攀谈中,孙朝晖并没有过多的去问苏珊家族中的情形,问多了,反而会给人一种追查苏珊底细的嫌疑,他只是在闲聊中知道苏珊的祖父经营了一家规模很大的企业,苏珊的父母都是在家族企业中担任很重要的职务,进一步的情况他们并没有谈及。 晚饭吃的还是很愉快的,于明扬对苏珊这个儿子的女朋友基本上已经是接受了,还问到苏珊在北京住在什么地方,知道苏珊住在酒店了之后,她还邀请苏珊到家里来住,反正他们家的房子很大,苏珊来住肯定是有地方的。苏珊却拒绝了,她还是觉得住在外面更自由一些的。 吃完饭之后,孙林宇就送苏珊回酒店了,于明扬看着孙朝晖笑着说:“这外国的女孩子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而且她身上也没有什么体味,不想很多人说的那样子,外国人都是没进化好的,浑身的腥膻味。” 孙朝晖笑了起来:“你有些想当然了,体味这种东西个人的情况是不同的,不是谁都一样的。” 于明扬说:“那你对她的印象是怎么样的啊?” “挺好的一个女孩子,”孙朝晖对苏珊的印象真的还是很不错的,她言语应对都把分寸把握得很好,而且干脆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这是他在工作中喜欢的部下类型,只是他心中始终还有一个刺,那就是那晚在农舍发生的事情苏珊在其中究竟是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这个刺如果不拔掉,他就算是再喜欢苏珊的性格,也是不敢对她加以信赖的。 现在看来,孙林宇和苏珊之间的关系越发的亲密了,这也就让孙朝晖有了一种搞清楚苏珊底蕴的急迫感,这是关系到家人的重要的事情,还是需要下点功夫尽快搞清楚才可以的。 傅华正在家中吃晚饭,陆丰的电话就打到了他的手机上:“傅华,你不是让我帮你盘对方的底吗?我的人已经盘出来了,对方是一家外地的公司,好像是在内蒙。” “内蒙,”傅华诧异的说道,“这件事情怎么会牵涉到了内蒙了?对方又是一家什么样性质的公司啊?” “是一家影视类的公司,目前盘出来的一个比较有名的人你肯定听过她的名字,她就是著名影星潘芸,至于潘芸为什么会跑去内蒙设立公司,原因很简单啊,据说那个地方给外地投资相当多的优惠政策,在那里开公司成本低廉很多的。” 傅华是多少看到过高明受到的那封举报信的一些内容的,举报信就点出来了,是有些明星和演艺协会的头脑涉案的,潘芸倒是符合这个描述的。 第3185章 想起来了 最近几年,一些明星们流行开办公司什么工作室之类的,基本上都是在操作自身的一些演艺活动,也会签一些艺人,有点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潘芸开办的这家公司基本上也是这种类型的吧。傅华对潘芸是不感兴趣的,估计潘芸身后还有别的什么人,他也没什么兴趣进一步的去把人挖出来。要是没人威胁想要教训一下高明,他甚至对这件事情都没什么兴趣的。 因此他虽然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背后的人是潘芸,基本上也没有去对潘芸怎么样的意思,只是交代了陆丰继续跟潘芸那边的人耗着,既不拒绝,也没什么行动,反正就是拖着吧,拖一天高明的安全就能够保证一天,实在是拖不下去了再说吧。 这当然是傅华的如意算盘,对他来说,拖着是一种维持现状成本最低的手法,不过拖着对他和高明是有利的,但是对于潘芸一方却是不利的,高明还在不断的调查着整件事情,越拖下去,对潘芸的危害越大,所以潘芸是拖不起的。 所以傅华估计,一段时间之后,潘芸那边的人见陆丰这边一点行动都没有,就一定会另想它法的。所以傅华还特别交代了陆丰一定要注意潘芸会不会再去找别的什么人的,要是找了的话,要及时跟他说一声。 正像他想的那样子,潘芸一方见陆丰那边迟迟没什么行动,很快就走了另外一条渠道了。只是令傅华意外的是,潘芸找的另外一条渠道居然是孙朝晖。孙朝晖打来了电话找他,让他过去朝晖集团他的办公室,说是有事情想要跟他协商。 傅华就去了朝晖集团,推开孙朝晖办公室的门的时候,傅华就听到了一个女人银铃般的笑声,笑声中还带着几分娇嗔:“孙董啊,您这人就是爱跟人家开玩笑,咱们是合作了这么多年的这么多年的伙伴了,什么时候我受过您的高价代言费了啊,我可都是看您的情面把折扣打的很低的。” 这个声音傅华是熟悉的,那天晚上在晓菲的四合院他就听过的,那就是天后潘芸的声音,听这话里的意思是孙朝晖想要潘芸代言什么了。找明星代言地产项目也是行内经常会采用的一种销售手法的,粉丝们会对偶像产生一些移情的效应,会踊跃的购买偶像代言的产品,这个产品当然不仅仅包括吃的喝的等用的日产用品,房子也是被包括在内的。 最简单的一种操作手法是,明星在新开发的楼盘中买了房子,粉丝们如果跟着买的话,就会跟明星成为邻居的,粉丝们知道能够有这种随时都能跟明星接触的机会,自然也就会积极地购买这个楼盘的房子了。但实际上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开发商把房子作为代言费送给明星的。而明星真的去住的可能性并不大,一般都是闲置在那的。 孙朝晖看到了推门进来的傅华,笑着站了起来:“傅董啊,来,我给您介绍一位大明星大美女,潘芸潘小姐。” 潘芸也跟着孙朝晖一起站了起来,笑着走向傅华:“幸会了,傅董。” 傅华看到潘芸神情之间并没有跟他认识的意思,就知道潘芸并没有认出来他们是在晓菲的四合院之中见过的,这也很自然啊,那一晚到场的明星大腕一堆,星光灿烂,潘芸当然不会记得他这一个不入流的商人了。 傅华就跟潘芸握了握手,笑着说了声幸会,就不再理会潘芸,而是转头看了看孙朝晖:“孙董,您找我来什么事情啊?” 孙朝晖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我想给我们在海川市的三方合作项目聘请一位形象大使,帮助我们的项目进行推广,潘小姐的形象高雅大气,又很有亲和力,跟朝晖集团前段时间也是合作过几次的,帮我们代言过的楼盘销售也都是很旺的,有鉴于此,我就想聘请潘小姐作为我们三方合作项目的形象大使,潘小姐本身也是大明星,我想一定会把我们的三方合作项目带的更上一层楼的。” 傅华有点愣住了,他真是没想过潘芸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不是他知道高明在查潘芸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单以潘芸现在的身份以及她在社会大众眼中的形象,再加上这件事情是孙朝晖这个三方合作项目的主导者推荐的,傅华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但是现在傅华知道了高明在调查的事情了,潘芸这个外表光鲜靓丽的形象背后是有着瑕疵的,而那个三方合作的项目是一个长期的发展项目,如果用一个有瑕疵的明星作为代言人,一定会对项目本身的形象造成一定的伤害的。 孙朝晖显然对傅华的反应是有些意外的,他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既然提议了,傅华就没有必要还在这种事情上跟他唱反调的。他看着傅华问道:“傅董啊,您不会对潘小姐还有什么不满意吧?” 傅华现在也不清楚高明那边究竟查到了些什么的,甚至连举报信的内容是真是假的他都是没法确定的,自然也就不好信口雌黄的拿这个来反对这件事情了,他就笑笑说:“孙董啊,您别误会啊,我个人对潘小姐一点意见都没有的,但是熙海投资那边我还是有合作伙伴在的,为了表示尊重,我起码要跟他们说上一声吧?所以您给我点时间,让我可以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的。” 孙朝晖又看了傅华一眼,他知道傅华做事一向是很有分寸的,就没再说些别的什么了。又闲聊了几句,傅华看孙朝晖并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要跟他商量了,于是就告辞离开了孙朝晖的办公室。 正当傅华准备开车离开朝晖集团的时候,潘芸也从里面出来了,看着傅华要开车离开,她赶忙招手喊道:“傅董啊,等一等,我还有点事情想要跟您说。” 傅华降下了车窗玻璃,看了看潘芸,并没有看车离开,他对这个眼高于顶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好感的,这个女人跟他见过一面了,却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显然要不是有什么事情求到他了,人家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的。 潘芸快步走了过来,傅华并没有给她开车门,只是坐在那里隔着车门问道:“潘小姐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潘芸笑了笑说:“是有点事情需要傅董您帮我点忙,不过就这么说好像有点对您不太礼貌,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啊?” 傅华心中就估摸着潘芸要说高明的事情了,就有点不太想接这个茬,高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中是很清楚的,就他个人而言,他是无法左右高明的决定的。他就笑了笑说:“潘小姐,有什么事情您就在这里说就好了,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的。” “我想说的事情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您让我就这么站着跟您说,好像太不怜香惜玉了吧,再说了,我大小还算是个明星,很多人都认识我的,如果有人看到了我站在这里跟您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的,如果因此牵连您上了娱乐版,是会给您造成一定的误会的,”潘芸带着哀求的笑脸说道,“所以傅董,给我个面子,找个地方我们聊上几句?地方可以由您安排的。” 这一句地方可以由您安排,就是一句明显的暗示了,也就是说可以把她带到任何地方,甚至可以做一些男人都很想做的事情的。可惜的是傅华对这个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的,要不然倒是可以嗅一下这个天后的。这个世界有些事情好像都是有着一定的缘由的,好像是前几天晓菲刚说过像是潘芸这种天后,还轮不到他这种小老板来嗅,今天这个天后就送上门来了,说是让他可以随便把她带到任何地方。 这是不是有了晓菲那个前因,才会有今天这个后果啊?不过傅华却也是知道眼前这朵花是有毒的,开个玩笑想想可以,但是真要嗅后果却不是他所能承担的,好在他内心并没有对潘芸感兴趣,要不然对这个漂亮的尤物,恐怕真的要好好的内心斗争一番的。 不过虽然不想嗅,傅华也没有太过不讲人情,真的让潘芸站在那里跟他讲话的,而是开了车锁,让潘芸拉开车门坐上了他的车:“我印象中这附近有一家咖啡馆,我们就去那里坐一下吧。” 潘芸赶忙点了点头:“行,就听您的安排。” 傅华就开车去了那家咖啡馆,时间还早,咖啡馆还不到人流多的时候,只有两个客人点了杯咖啡在那聊天,不过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潘芸依旧是从包里拿出了一副墨镜带上了,这才跟傅华一起进了咖啡馆。 坐下来之后,潘芸突然指了指傅华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我们前几天在一家四合院见过的。” 第3186章 防火墙 傅华发现这个潘芸真是不能坐近了看的,远看光鲜亮丽,是一个令人惊艳的大明星,坐近了看潘芸就明显的显老,眼角的鱼尾纹都很明显了,一脸的浓妆本来就让人倒尽了胃口,何况浓妆下面还不知道掩藏着怎么样黯淡无光的容颜呢? 很多人都说卸了妆的女明星是没法看的,女明星的化妆有点像是聊斋中的那个画皮的故事,一些在镜头里嫩的都能掐出水来的女明星,现实中都苍老干瘪的要命。前段时间还曾经有过一个专门作弄女明星的综艺节目,就是找女明星来在镜头前卸妆,很多都是卸妆前后判若两人的。 傅华越发就对潘芸不感兴趣了,他并不想跟潘芸套什么近乎,自然就不会去接这个话茬了。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潘芸却自顾自的说道:“就是那个人攒的局,我说你怎么看上去那么面熟呢,对不起啊,我一开始没认出您来,您不会因为这个就生我的气吧?” 傅华还是很淡定的说道:“不会了,潘小姐还是说一下你想要跟我谈什么吧?我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处理,不能跟您多耽搁的。” “您别这样啊,当时场面上有那么多朋友在的,又没专人介绍我们认识对方,您不应该因为我没认出您来就生我的气的,”潘芸以为傅华这个态度还是在心中记恨她,就解释说,“再说了,刚刚我也专门跟您说对不起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傅华笑了笑说:“潘小姐,我想您想多了,您和我之前本身就交集不多,就那么偶尔的碰过一次面,认不出对方也是很正常的,我真的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就生您的气的。您还是说说您找我到底要谈什么事情吧,我真的赶时间。” 潘芸有些讪讪的不太好意思了:“好吧,傅董,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您刚才在朝晖集团那里应该也看出来了,我跟孙董是长期合作的朋友,孙董的一些项目喜欢找我给他们做代言我给他们带来的宣传效果孙董也是很满意的。” 傅华继续装糊涂的说道:“这个孙董已经说了,如果您是想跟我说要我同意您来做海川市那个三方合作项目的代言人的事情,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我需要点时间跟公司的同事们商量一下的。” “真的吗?”潘芸看着傅华的眼睛问道,“傅董啊,大家都是明白人,像这件事情,孙董的朝晖集团是合作项目的主要出资人,他占了出资的大头,通常他既然提了这个建议了,贵公司那边就没有反对的必要了。您不同意这件事情恐怕是有别的原因吧?” “别的原因?”傅华继续装糊涂的说,“别的什么原因啊?” “好了,您就别在我面前装糊涂了,”潘芸苦笑着说,“原本我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南方来京的记者会把矛头冲着我,我也没得罪过他什么啊,现在我明白了,你和那个叫做高明的记者都是想为了那人出头是吧?我记得那晚在晓菲的四合院的时候,晓菲介绍你们的身份就是那个人的崇拜者。” 傅华还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被潘芸算到了那晚的那个人的头上的,这个误会可有点大。 “您听我解释啊,”潘芸陪笑着说,“那晚陈云峰跟那人的冲突是因为那人跟陈云峰之间有点底火,那人才会拿陆离儿的事情发作陈云峰的,我帮陈云峰讲话是因为我现在在跟陈云峰合作一个影视项目,既然在现场了,就不得不帮他讲话了,并不是说要站在陈云峰那一面跟那人作对的。这个是误会了。” 傅华看着潘芸,他知道潘芸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这个糊涂就不好继续装下去了,但是不装这个糊涂吧,好多事情又有点说不清楚的,略微沉吟了一下,他说道:“潘小姐,我真是不太明白您跟我说这么多究竟是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这样吧,你还是直接说您想要我做什么好了。” 潘芸看了傅华一眼:“行行,既然您要装糊涂下去,那我直接说好了,既然您和我都是孙董的朋友,能不能看在孙董的面子上,请您那位记者朋友不要继续针对我了,我就是一个在这一行混的小女子,不想要得罪任何人,也得罪不起任何人,陈云峰和那人之间的事情,是他们的事情,你的记者朋友想要为那人出气,尽管去针对陈云峰好了,不要把矛头对准我。” “我大致上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觉得我的那位记者朋友再做一些针对您的事情是吧?” “对,傅董啊,我就是一个被夹在你们这些大佬中间的小演员,你们要斗斗你们的,别让我夹在中间受夹板气,如果真是某些方面我做的不对了,你们也大可以把心中对我的不满讲出来,我会尽一切的可能纠正我的错误的,真的,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们不继续针对我就行。” 说着,潘芸摘下墨镜拿出手绢开始擦眼泪,一边还哽咽着说道:“傅董,您不知道的,我付出了那么多才到了今天这个位置的,您那位记者朋友这么继续折腾下去的话,我可能就跟着陈云峰倒霉了。求求您了,您就让您那位朋友抬抬手,放过我吧。” 潘芸这个样子把傅华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再说了,这里面还牵涉到了孙朝晖的面子,听孙朝晖说的意思,潘芸基本上就相当于是朝晖集团御用的形象代言人了,也不知道私底下孙朝晖跟她之间有没有一腿,但肯定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所以傅华就不想继续难为潘芸了,他想如果事情不是很严重的话,他就跟高明说说情,要高明不要继续追着这件事情不放了,某种程度上维护高芸的形象也是在维护朝晖集团的形象的,而朝晖集团现在跟熙海投资可是利益共同体的。 傅华就对潘芸说:“行了,您就别哭了,具体的情形我现在也不清楚的,这样吧,回头我问问高先生,看看让他抬抬手,不要继续纠缠您的事情了。” “那谢谢傅董了,”潘芸就擦了擦眼睛,重新把墨镜戴了起来,然后拿出张名片放在了傅华的面前,“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您或者那位高先生有什么吩咐的话,只管打电话知会一声就是了,我一定会尽力办到的。” 傅华知道潘芸这是想要暗示什么的,某些事情对于平常的女人也许是很难办到的,但是对于像她们这种明星却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因为这一路在娱乐圈中拼杀下来,好多事情都是习以为常的。尤其是一开始并没有什么资源的那种,这一路上肯定要舍弃很多才能够有今天的。 傅华并没有想要潘芸为他做什么的意思,却也把名片接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接的话,潘芸会因为他不想帮忙的,那他们之间就会又费上一番口舌的,接下来也就省了这些。 潘芸看傅华接了名片,就站起来跟傅华告辞了,出了咖啡馆打的离开了。傅华则是开车回了海川大厦,然后就找到了高明,把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跟高明讲了:“高先生,您看这件事情牵涉到的这个潘芸,说我的合作伙伴的御用形象代言人,继续查下去的话,恐怕就会伤到了我和他们之间的和气,是不是可以到此为止了?” 高明看着傅华笑了:“傅董啊,您是不是觉得我在查的就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啊,就是潘芸这种搞点小花招,赚了点偷鸡的钱啊?” 傅华看了看高明的神情,他并没有忘记高明还是一个病人的,他不想去触怒高明,从而让高明的病情有所反复,就笑笑说:“高先生,您如果觉得我问这件事情实在干涉您的调查,您为此很生气的话,那您就当我这话没有问过好了,一切还是以您的身体为主。” 高明笑了起来“傅董,您无需这么紧张的,我说的不是不想您干扰我调查,而是告诉您这件事情远比您想像的还要严重的,潘芸虽然是一个天后级的明星,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人物,但实际上她在这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并没有十分的关键,起码不像你想的那么关键,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她还是一个被人利用而不自知的小角色,真正的幕后策划者级数是要比她大得多得多的。” 傅华不禁有点愣住了:“有这么严重吗?” “是的,就是这么严重的,”高明说道,“从我的渠道已经掌握到的情况来说,潘芸所参与的很可能是一个规模庞大的诈骗和洗钱的集团,您和您那位合作伙伴最好是对此有所心理准备,在和这件事情之间尽快地建立起一道防火墙,要不然你们肯定会因为这件事情遭受到很大的经济损失的,最低最低也会导致你们企业的形象因之而受损的。” 第3187章 暂缓 傅华真是没想到,原本他只是想要帮助高明治好创伤应激症的一次聚会,发展到现在,居然让高明查出这么大的事件来,甚至有可能危及到朝晖集团的形象。就高明所讲的事件严重程度,显然仅仅是潘芸所无法操盘的,潘芸还没有这么老谋深算,她背后肯定还有更为聪明的大佬在运作。 这个并不是傅华所乐见的状态。从商了之后,赚钱已经是他主要的目的了,他真是深切体会到了什么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的含义,跟某个大人物结怨了之后,他的生意就会在很多时候遭遇到莫名的狙击,很多时候都是举步维艰的。因为那些大佬们朋友圈子很大,你得罪了他们,他们的朋友都会给与你一定的伤害的。 他自身并不想做什么正义的使者的,也没有高明身上的那种记者的使命感,他只是想着平平安安的生活,平平安安的赚钱。实话说,他并不愿意高明再去揭开什么黑幕,再去跟某些势力对抗的。 傅华就看了高明一眼,陪着小心的说道:“高先生,在这件事情上我恐怕有点私心,我不希望把这件事情闹得太大了,闹得太大了,会得罪一圈人的,您这边能不能把事情控制在某种程度之内啊?” 高明看了傅华一眼。呵呵笑了起来:“怎么,你害怕了,还是你跟这个潘芸或者是你的朋友跟这个潘芸有了某种关联,现在有点不好脱身了?” “这个您千万别误会,我跟潘芸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至于我的那位朋友有没有,这个我不清楚。”傅华笑笑说,“我也不是害怕了,我就是觉得事情如果闹大了,对我的朋友和我的公司都是会有影响的,我想最好把这种影响控制在最低的程度之内。” “我都跟你说过了,这个案子的规模超出你的想象的,”高明看着傅华说道,“我给你讲一下潘芸他们的一些操作手法吧,听完之后,你自己来分析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控制在你想要的范围之内。” 高明就讲了他查到的现在的潘芸一方的操作手法,也不能说是潘芸的操作手法了,潘芸只是整体流程中的一个环节罢了,真正的主导者另有其人。这种操作方式是利用了现在时下很流行的互联网金融的操作方式,是所谓的互联网加之一,具体上就是互联网加金融再加影视。 这种操作方式实际中是有三个好处的,通过名人效应为操盘公司增信;通过影视投资获得票房收益权,再以操盘公司购买电影发行权的方式拉动操盘公司股价;把这些影视项目再包装成理财产品,许以高额的收益去吸纳投资人的钱。 潘芸能够介入其中,一是她是影视明星,在圈内有着天后的地位,这个是可以给操盘公司增信的。二是潘芸不断地有新的影视项目发行,这个是适合包装成理财产品的。 “你嗅到了集资诈骗的味道了没有啊?”高明介绍完操作流程之后,看着傅华问道,“我可是嗅到了的,因为我以前接触过类似的事件,某个时期,像是养殖蚂蚁,养殖大丹犬,还有等等之类的养殖项目,都是使用了类似的手法,让参与者先出一笔相当数目的资金购买产品,然后许诺高价回收,参与者到最后往往都是血本无归的,因为项目的本身是不足以产生他们许诺的高额收益的。这个利用明星影视项目投资只不过换了一个更为时尚的标的物罢了。” 有些事情是经不起细致分析的,高明没讲明事情的本质之前,傅华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情之中还有什么问题,这几年潘芸的作品上映之后往往都是大卖的,在他感觉上如果以潘芸的影视作品的收益包装成理财产品的话,这个理财产品应该是赚钱的。 但是高明讲明了之后,问题就像是摆在桌面上一样的清晰明白。因为这种影视作品的收益并不是能够确保的,甚至大多时候都是难以为继的。国内的影视作品质量还是很难保证的,基本上很难出现什么爆款,大多是平庸之作,然后再通过绯闻、演员之间的不和,评论家之类的夸赞或者贬低之类的操作做大票房。当然还有一种最简单粗暴的手法是直接偷票房…… 娱乐新闻中经常会出现一些所谓的某某影片被偷票房之类的报道,以前傅华都是觉得这可能是影视作品的出品方为了制造一个大卖的印象,好吸引一些人买票观看。现在才知道这里面还是有着别的算计的,因为影视作品的收益被包装成理财产品之类的话,收益无法达成预期的的话就会造成这种这种理财产品到期无法兑付的恶果。 傅华就明白高明要把操作的方式告诉他,让他自己分析能不能把范围控制在他想要的范畴之中了。因为这根本就是无法控制的,操盘公司必然会暴雷的,到那个时候,投入资金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去追回他们的资金,那个时候人们知道了他们的资金无法追回了,他们的情绪都是愤怒的,怎么还能控制啊,不酿成一定的事件都算是不错的。 在这方面唯一娱乐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要债的人们在知道了唯一娱乐已经无法偿还欠他们的债务了,集体冲击了唯一娱乐的总部,将总部能够带走的所有东西一抢而空,要不是办公大楼拆不掉搬不走,恐怕办公大楼也会被刮分掉的。 “你知道吗?”高明接着说道,“我通过工商系统查询过这一次操盘潘芸《新世界》影视项目的那家公司,结果发现这家公司的关联企业居然达到了三百多家,什么样的类型什么样的性质的公司在里面都有,这三百多家相互循环控股,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资本迷局,想要完全查清楚是需要下很大气力的,普通人根本就没有查清楚的能力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人家这么做,也就是不想能够被人查清楚的吧?” 高明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子的,他们根本就不想让人弄清楚他们的资本架构,不过他们倒霉的是,遇到了我,我这个人越是遇到有挑战性的事务,越是想去战胜他们的,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个资本迷局的,所以已经联络了他们的执行总裁,想要他安排个时间接受我的采访。不过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给我答复。” 傅华看了看兴致勃勃的高明,心中也是有些钦佩他性格中的坚韧的,他以前也是这个样子的,但是现在赚钱赚的,这种坚韧已经被消磨掉大半了。他看着高明说道:“高先生,我知道此时我已经无法阻止您继续查下去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声的,既然你知道这其中牵涉到了三百多家企业,也就该知道这里面牵涉到的利益的复杂性,您要做的事情必将伤害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自然会不择手段的阻止,所以您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高明笑了起来:“这个我想过了,他们顶多像当初李粟生对待我那样子,也给我来个栽赃陷害吧,这个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再经历一次,也就不会有当初那么不甘心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现在的情形跟那个时候还是有所不同的,李粟生当时只是想破坏您的形象,并不想要您的性命。但现在这帮人就不一定了,商场上有句话叫坏人财路等于是杀人父母,这是你死我活的血仇,很难说他们就不会动用极端的手段的。这样吧,让我给您安排两个保镖吧,我无法像您一样坚持跟这些邪恶现象斗争到底,不过还是可以为了保护您的人身安全尽一份力的。” “这个就没必要了吧?”高明笑着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这里是北京啊,我就不信他们可以无法无天的在这里对我下手。” “这个有必要,而且我坚持,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要是被您逼上绝路了,谁也无法保证他们还会考虑后果的,”傅华看着高明说道,“这个时候我们就要防范最坏的可能性了,高先生,您就给我一个尽点心力的机会吧。” 高明点了点头:“好吧,我接受,谢谢你了傅董。” 傅华就把王海波叫到了他的办公室,让王海波找两个他的旧同事来保护高明。王海波就联络了两个他原来在武警部队上的同事,让他们赶来随身保护高明。王海波就去安排了,很快就有两个王海波的同事赶到了海川大厦,傅华就安排他们住在了海川大厦,让他们在高明留在北京期间全力保障高明的人身安全。 至于孙朝晖那边要请潘芸做海川市三方合作项目的形象大使的事情,傅华是这么跟孙朝晖说的,海川市的项目现在还处于开发的早期阶段,还不到需要找形象大使推广项目的时候,希望孙朝晖是不是能够暂缓决定这件事情。 第3188章 直说 傅华之所以并没有跟孙朝晖讲明高明所查到的那些事情,首先一点是因为他并不清楚孙朝晖和潘芸之间真实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如果孙朝晖和潘芸之间关系十分的亲密了,他说这些根本就是没用的。 第二个原因是,孙朝晖对他来说是商界的大前辈,他如果去跟孙朝晖说让他怎么怎么办,是有些不尊重的,所以他只能变相的拒绝接受孙朝晖让潘芸做形象代言人这件事情,希望孙朝晖能够从中看出来他对潘芸这个人是不感冒的。孙朝晖对此倒也没讲什么,只是说既然是这样子,那就先放放吧。 高明并没有得到采访那个执行总裁的机会,那位执行总裁的助理回复高明说他们总裁因为私人行程正在国外,暂时安排不出时间来接受他的采访。不过高明并没有因为这种婉拒就放弃了对操盘者的继续追查,反而把范围进一步的扩大,扩大到了这家集团公司那些登记在册的大股东身上…… 好在王海波的同事已经到位,高明出入他们都在高明的身前身后跟着,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傅华倒也不用担心高明的人身安全,也就由着高明可着劲去折腾了。 打草总会惊蛇的,总会有知机早的家伙看到事情有危险了,先行溜了的。那位因为有私人行程在国外的总裁公开发布了一份辞职信,说是因为私人原因辞去集团执行总裁一职,其后集团的所有事务都与他不再有关系了。 这更让高明感到了整件事情的严重性了,因为船要沉之前,那些对危机感觉敏锐的老鼠总是会先一步从船上逃走的,现在这个对公司业务最为了解的执行总裁抢先一步辞职,应该就是想要趁船还没沉,先行跳船逃生了。 不过虽然傅华没参与进来,高明在调查的过程之中并不是孤立无援的,有人在得知高明在调查这件事情之后,开始陆续的给他提供相关的一些资料,这是存在着一些让高明知道这家名叫仙履的集团公司并不仅仅是在操盘潘芸的《新世界》发行工作,还在之前的一段时间内还在影视圈内操盘了很多部影视作品的发行工作。这种操盘方式俨然成为了一些影视作品发行的标准流程了。 而在之前的操盘的过程中,是存在着一些明显的票房造假行为的,比方说半夜高价票的售罄,影院每隔五分钟的排片,还有小影院高票房之类的,这些明显是不合逻辑的,显然操盘方是在造假做大票房。而在造假的背后是隐藏着仙履的一些资本的运作的。 他们在发行一部影片的同时,往往通过旗下控制的金融公司发行一些影片权益收益为标的的投资产品,通过造假让人们觉得会获得高额的收益,从而购买它们发行的产品。这实际上已经类似于著名的庞氏骗局了。 给高明资料的人注重点都在于仙履集团在用做大票房的手法虚假宣传,吸引人来购买仙履集团发行的投资产品,从而获取巨额的收益。但是高明却注意到这其实也是一条很好的洗钱渠道,把一些见不得光的资金注入到票房当中,让虚假的票房变成真金白银,那些资金也就相应的被洗白了。这恐怕才是仙履集团真正赚钱的秘诀吧。 看到薇薇安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傅华是有些惊讶的:“怎么突然就跑来北京了?” 薇薇安笑笑说:“我是来检视一下我的投资收益不行啊?你可别忘了,我还是熙海投资的基石投资人的。” 傅华笑了起来,当初在熙海投资在香港上市的时候,薇薇安是认购了一千万美金的基石投资的,因此薇薇安算得上是熙海投资的股东之一了:“当然可以了,欢迎你来北京。需要我把周文俊叫来给你做专门的汇报吗?” 薇薇安笑了起来:“专门报告就不用了,回头让他提交一份财务报表给我们就行了,有些事务我也是需要跟我的公司做个交代的。” 傅华就看了看薇薇安,笑了笑说:“我怎么看你并不像是专门来巡视业绩的,好像还有别的事情吧?” 薇薇安笑了:“你这家伙就是机灵,什么事情想要瞒过你真是不容易,确实是,我这一次来北京是受人所托的。你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过,有一家国际的博彩公司接盘了胡毅福亮点科技持有的线上博彩项目的份额吗?”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个我当然记得了,怎么了,不会是那家公司又想找什么麻烦了吧?” 薇薇安笑笑说:“他们倒没什么找麻烦的意思,只是想要拜托你一件事情,那就是你的朋友抬抬手,不要继续追查他正在追查的事情了。只要他罢手不查下去了,他们愿意给与你朋友一定的好处的。就他们雄厚的财力来讲,这个好处应该足够你朋友过好下半辈子了。” 薇薇安居然是冲着高明正在调查的事情来的,而且还是帮那家实力雄厚的博彩集团做说客的,这实在是令傅华有些错愕的,他看着薇薇安苦笑着说道:“你没有搞错吧,我朋友在查的是一家国内的公司,怎么会跟那家国际博彩集团扯上关系呢?” “我肯定是没搞错的,”薇薇安笑着说,“那家博彩集团并没有告诉我其中的原因,不过那家博彩集团内部的情况很复杂,肯定是你的朋友某些行为已经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了。希望你能够说服你朋友罢手,因为这对于维护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很有好处的。” 傅华看着薇薇安苦笑着说:“你这可是难为我了,要知道我那位朋友可是一个很执拗的人,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坚持做到底的,我很难说服他罢手的。” 薇薇安看了看傅华的表情:“你这么说是想要帮你朋友抬高价码吗?如果是的话,你直说就行了,对方随便加点就足可以满足你朋友的了。” 第3189章 冷血 傅华摇了摇头:“薇薇安,你不明白的,我那位朋友是位执拗的人,认准了的事情他一定会查到底的,不是什么金钱之类的可以收买的。” 薇薇安看了看傅华:“傅华,我跟你说,这家博彩集团实力雄厚,绝对不是可以轻易得罪的。如果我们能跟他们把关系处理好,我们两家的公司未来的发展将不可限量,我知道我是不甘心就这么守着一家没落的企业的。你的熙海投资比我的家族企业也强不到哪里去的。你想想这家博彩集团能够给你带来的前景吧。” 傅华不说话了,他很清楚熙海投资在商界中的地位,也就是一家小型的甚至连中型都算不上的企业,如果没什么外力的援助,单凭熙海投资现在的实力以及手中掌控的项目,未来的一段时间中熙海投资将还是会在中下游企业中打转,如果跟这家国际的博彩集团以及薇薇安的家族企业结盟,也许还是能够力争上游一番的。 薇薇安看傅华不说话了,知道他还是有点心动的,就说道:“为了我们两家企业的未来,我还是希望你好好动一下脑子,想想怎么去说服你那位朋友,要知道想这样的机会并不多的。更何况如果他们打击你,那就和帮助你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境况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终究还是有点扛不住这个诱惑的:“好吧,我试着说服一下他吧。” “不要说什么试着,”薇薇安瞪了傅华一眼,“试着就表明你心中还在犹豫,你应该态度坚决一点,让你的朋友觉得你这边是没有余地的,这样子他才有可能被你说服的。明白吗?” 傅华心说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更别说说服高明了。但是他心中还是有些被薇薇安描绘的前景所蛊惑,也就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一定会说服他的。” 薇薇安嫣然一笑:“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傅华就去了高明住的房间,一进门高明一看他的表情,就笑着说:“傅先生,一看你眼神躲闪的样子,就知道是有人让你来做说客的,我的调查看样子已经惊到了某些人了,所以他们想让你来说服我不要继续查下去了是吧?” 傅华笑了,高明在半生的记者生涯中肯定是遇到过很多的这一类的事情了,因此他还一句话都没说呢,高明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了。他看着高明斟酌了一下用语,说道:“高大哥,我知道您在调查的事情可能危害到了一批人的利益了,而且肯定违反了国家相应的法律规定了,但这世界上类似的事情太多了,凡有人群的地方,都是有种种不公正的存在的,什么生而平等,什么民主自由,什么法制社会,都是哄弄人的。人们能够创设制度,也就自然有规避的办法,谁信谁认真谁傻,您说对吧?” 高明看着傅华的眼睛,笑着说:“傅先生,您不用跟我说这么多,就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不是涉及到了您的私人利益了?” 傅华苦笑着说:“高大哥,您别这么锐利还不好?一说话就直指人心中最丑陋的部分,这很让人下不了台的。” 高明哈哈大笑了起来:“傅先生,您这一点真是有点可爱,还肯面对你内心最丑陋的部分,好多人对此都是死不承认的。不过就算是你承认了这一点,我也还是会坚持自己的做法的,这就像当初你把李粟生的罪证放在我的面前,我就告诉你,这件事情我会按照自己的做法做下去,并不会受你什么影响一样。现在我的回答跟当初是一样的,这件事情已经变成了我的事情了,我会按照我的方式继续做下去的。就像利益是你的考量是一样的,坚守一个记者的良心,坚持揭发我所查到的丑陋现象也是我的坚守。” 傅华就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了,甚至脸还红了一下:“高大哥,您别这样说,我也没非要阻挠您调查下去的……” “既然是这样子,那我这边的事情你就别管了,”高明看傅华脸上的神情还是想说什么的意思,就摊了摊双手,“如果您不想我继续待在海川大厦调查这件事情的话,您直说好了,我可以马上离开这里的。” “这您千万别误会,”傅华赶忙陪笑着说道,“我可一点都没赶您走的意思,好吧,您继续忙您的事情,我走就是了。” 傅华说着就赶忙离开了高明的房间。出来之后,他这才想到并没有跟高明说一下那家博彩集团的心狠手辣。他已经领教过那家博彩集团的厉害了,那些混蛋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他觉得应该提醒高明多加注意一些,即使他已经为高明安排了保镖,但面对那家博彩集团,保镖似乎也是无法保障高明的安全的。 但此时再回到高明的房间去提醒高明,好像也不太合适了,因为高明已经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他是有些私心,再回去说对方怎么怎么心狠手辣,高明一定会认为他是想用这些恫吓他,让他不再继续调查这个案子。 傅华想了想之后,就并没有去高明的房间,而是过去敲了一下高明旁边万红梅的房间。万红梅马上就给傅华开了门,看着傅华脸上带着一丝焦急的神情:“你过来了正好,我正想找你呢,我想要去一趟医院,你开车送我去吧。” 傅华有些关切的看着万红梅:“你要去医院,怎么了,生病了?” “我没事了,我是想去医院看望一个病人,冯伯伯昨晚急发胆囊炎,一度昏迷被进了ICU病房,”万红梅说道,“我是想去看看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傅华楞了一下:“你说的冯伯伯指的是谁啊,冯葵的父亲冯玉山?” “当然是他了,”万红梅狠狠地瞪了傅华一眼,“傅华,你这一点真是挺差劲的,怎么说葵姐也跟你好了一段时间了的,你居然连她爸爸生了急病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真是够冷血的。” 作者题外话:跟大家知会一声,《对手》进入到了结尾酝酿期了,估计在一万字之内就会完结,不过为了把尾结的尽量圆满一点,我需要点时间想想,所以最近的更新无法保持稳定,往各位朋友见谅 第3190章 不一样 傅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冯玉山一直都反对他和冯葵往来,还为此逼着冯葵远走美国,他如果还往冯玉山面前硬凑的话,那就实在太不知趣了。不过这些就算是说给万红梅听也没什么意义,女人如果想要发作你的话,任何的解释都是没用的。 傅华便笑了笑说:“好了,你别埋怨我了,你不是要去医院吗,我送你去就是了。” 两人就上车去了医院,万红梅心思都在冯玉山的病情之上,也没问傅华找她是有什么事情。到了医院的ICU病房外,两人正想找护士询问冯玉山在几号床,却看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推开病房的门走了出来。说是熟悉,是因为这个女人亲密无间的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至今他还对她心心相念。 说是陌生,是因为他们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这段时间他们一点联系都没有,他也在尽量的克制着不去探寻她的消息。此刻再次见到她,居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感。她看上去比以前更加酷冷了一些,神情之间也是有着一种格外的疲惫感。这大概就是纽约那个异域城市带给她的一些改变吧。 傅华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百感交集,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好在身旁还有个急性子的万红梅,她抢在前面说道:“葵姐,你什么时间从纽约回来了啊?我还想说看过冯伯伯的情况之后,再打电话跟你说一声呢。” 冯葵伸手亲昵的拍了拍万红梅的脸蛋,疲惫的笑了笑:“有心了红梅,我刚赶回来,这时差还没倒过来呢。你们不用进ICU病房看我父亲了,他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明天就会转入普通病房了。你们明天再来看他好了,现在他已经休息了。” 傅华此刻才有机会插话,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刚想张嘴跟冯葵说声好久不见,冯葵却抢在前面冲着他竖了根手指摇了摇:“别跟我说什么好久不见的废话。” 傅华到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张嘴又想说点别的,冯葵的手指又摇了摇:“你现在别跟我讲话,也别问我问题,我现在的脑子一团浆糊,什么都不想说。红梅送我回家,我现在的眼睛已经有点睁不开了。” 万红梅乖乖的过去扶住了冯葵,一边示意傅华跟他们一起往外走,冯葵注意到了傅华一直在跟着。不过只是看了看他并没有说些什么。三人就一起出了医院,在停车场傅华开了车门,让冯葵上了车。万红梅此时突然说道:“葵姐,我突然想起来在这附近我还有点事情要办的,好在车是傅华的,就让他送你先回去好了。傅华,葵姐还住在原来的地方,这个你应该还能够找得到去那里的路的。” 傅华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冯葵,担心冯葵会拒绝万红梅这个安排,好在冯葵只是有些疲惫的笑了笑:“我现在累死了,谁送我都一样,只要他乖乖的闭着嘴就行了。” 傅华这才松了口气,帮冯葵关上了车门,从车尾绕过去上车的时候,他冲着万红梅做了个谢谢的口型。他心里很清楚万红梅并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这么做只是帮他创造一个可以跟冯葵单独相处的机会罢了。 一路上冯葵只是闭着眼睛,脸上无悲无喜神态很平静,傅华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睡着,只是事先冯葵已经讲明白了,要他闭上嘴,冯葵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才有这么一次的相处的机会,他还真是有点害怕惹恼了她,所以一路上都是紧闭着嘴的。只是偶尔偷偷的去看冯葵脸上的表情,那个神态十足像极了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不觉就到了冯葵的家,傅华很久都没来这个曾经他熟极了的地方,这里的周边已经有些变化了,增添了一些设施,保安人员也不是他认识的人了,但是小区的名字还在,那种熟悉的气氛还在。 此刻看着这一切,傅华心中也说不出来是高兴呢,还是伤感,反正是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触。停稳了车之后,他转头看了看冯葵,想要问问冯葵需不需要他送她进去。这时冯葵感到车停了,睁开了眼睛,正好跟傅华四目相对,傅华感觉到冯葵的眼睛就像一泓平静的碧水一眼,虽然熟悉,却是再也难以找到那种当初他们一见面时,那种眼神相触就像天雷勾动地火的激烈情绪了。 时间真是能够改变一切的,它带走了他们之间曾经炽烈的激情,留下的只是一种淡淡的温情,像极了家人之间的那种温情。 冯葵平静地笑了笑:“你带看着我干什么啊?还不下车送我进去。” 这句话像是和煦的春风吹过心间一样,让傅华心中不禁开始滋生起一些莫名的情愫,难道冯葵在他面前表现的得那么平静只是一种假象,她始终还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那些过往吗?他心中不禁有些蠢动,一些被压抑了很多年的东西又开始复活,甚至对未来又开始有些憧憬起来。 但是冯葵下一句话说出来马上就把他心头的火苗给浇灭了:“你这家伙别想歪了啊,我叫你送我进去只是因为这个地方我已经好久没回来了,我又很累,就想让你帮我收拾一下而已。我们俩这点交情总还有吧?” 傅华脸上的神采顿时就黯淡了下来,原来仅仅是他想多了而已,冯葵并没有跟他重拾旧情的意思。傅华的神情都被冯葵看在了眼中,她笑了起来:“傅华,你这混蛋可真是够贪心的啊,别忘记了你身边还有一个比我年轻比我漂亮的冷子乔的,怎么,想要来个左拥右抱啊?” “你和我之间的情况跟子乔是不一样的,”傅华为自己辩解说,“我们之间的感情……” “别跟我讲这些没意义的话了好吗,我真的不明白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冯葵笑了起来,“或者你告诉我究竟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说出来让我也跟着感动一下下啊?” 作者题外话:最近这几天有点放飞自我了,不更新的感觉确实是挺惬意的,呵呵,不过大家不用担心了,我是一个善始善终的人,所以结尾一定会有的。 第3191章 颠鸳倒凤 傅华还真的是说不出什么来的,好像是从冯葵说出了跟他分手的话之后,他就没再为这段感情争取过什么,这里面虽然是有他知道冯葵个性强悍的因素在里面,但是实际上他还是并没有有过任何的想要挽回的动作的。 冯葵看他不讲话了,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下车开了门把傅华放进了屋里。屋子里面好久都没住人了,紧闭的门窗让空气显得有些沉闷。蒙着的家具商也是落满了灰尘。冯葵苦笑着说:“好久没回来了,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很陌生,倒好像是纽约那边的住处才是我的家一样。” 傅华却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因为再跟冯葵分手之前,他们是在这里同居过一段时间的,他对冯奎的记忆都跟这里联系在了一起,所以历久弥新。但是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情还是有些失落的,这里毕竟曾经留下他很多美好的记忆的。但现在物是人非,他已经不在眼前这个女人的心中了。 男女之间的感情其实是很微妙的,即使曾经爱得炽烈,但是错过了那一刻,彼此对对方的感觉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状态了。傅华心里很清楚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于是就默默的去帮冯葵开了窗户流通室内的空气,想起家具上蒙着的布…… 当他正在拖地的时候,冯葵则是已经坐在沙发那里睡着了。这个率性的女人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依旧并不为什么俗套所拘泥,累极了也就在他面前睡着了。这其实是他最喜欢的状态,男女之间需要的就是这种随意。但可惜的是他们之前并不能做到什么都随意,特别是他,冯葵强大的身份背景还是让他无法对抗,让他在冯葵的面前没办法洒脱随意,从而最终导致了他们的分手。 其实那些只是身外之事,不在意的话根本就没什么的。但是他还是无法做到这一点,那是他的内心还是没有强大到这种地步的。如果换到他现在的心境,这些应该就不算是什么了。有些事情可能是需要到了一定的年纪才会明白的。现在他年纪到了,事情也明白了,但是时机却已经是错过了的。 傅华把卫生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房间的空气也没什么沉闷的气味了,就去把窗户关上了。然后去沙发那里伸手将冯葵抱了起来,冯葵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傅华笑了笑说:“我送你去房间的床上睡,沙发上睡不舒服的。” 冯葵也没吱声,只是闭上了眼睛再度睡了过去。傅华知道进入睡眠状态的冯葵就是这个样子的,睡不饱睡不足她是不会清醒过来的。他就把冯葵抱进了卧室里面放到了床上,帮她盖好被子让她继续熟睡。而他则是转身离开了冯葵的家,回到了海川大厦。 他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号码是万红梅的,他就接通了。万红梅上来就叫道:“喂,傅华,我怎么看到你的车回到了海川大厦了,你这个时间不应该正在跟葵姐颠鸳倒凤以慰相思之苦才对吗?你跑回来干嘛啊?” 傅华被逗笑了:“什么颠鸳倒凤啊,万爷,你说话注意一下身份好吗?就算是你不在意自己是个女人,也要尊重一下你的葵姐吧?” “你这个时候跟我扯什么淡啊?你不知道我是故意避开给你创造机会的吗?”万红梅脱口就骂了一句粗话,“你如果还算是个男人的话,就办点有血性的事情才对的。” “你觉得你的葵姐是那种可以被人逼迫的人吗?”傅华苦笑了一下,“如果我逼迫她就可以让步的话,当初我们也就不会分手了。万爷,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今天见面之后我就明白,时过境迁,我和你葵姐都回不到过去了。” 万红梅好半天都没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骂了一句娘:“你们俩个家伙,真是不知道叫我说什么好了,世上并无事,庸人自扰之啊。” 傅华苦笑了一声:“这话你有胆量在你葵姐面前说吗?” “呵呵,我可没这个胆量的,”万红梅干笑了两声,“那她还不骂死我啊?” “那你就别管这件事情了,”傅华说道,“接下来有两件事情我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一件事情是有人找到我,想要我让高大哥不要继续调查他现在正在查的事情了,我跟高大哥说了,结果被他拒绝了。先前我去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的。” “你想让我劝说高大哥放手啊?”万红梅苦笑着说,“这个我真的帮不了你的,高大哥的性格我很了解,他认准的事情不会轻易就放弃的。” “我不是想要你劝他放手,而是想要你告诉他注意安全,”傅华说道,“因为找到我的那帮家伙手段可是要比李粟生狠辣的多的,他们甚至有可能危及到高大哥的生命。这话本来是应该由我提醒高大哥的,但是他刚刚拒绝了我,我担心他会觉得这是我在拿这个威胁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行行,这件事情我会提醒高大哥的,”万红梅说道,“你要我做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啊?” 傅华说道:“回头等你葵姐时差倒过来之后,你给她去个电话,跟她说我和她好多年都没见面了,她这次回来,能不能安排点时间大家见个面,一起吃顿饭什么的,就像老朋友见面那个样子的,不会牵涉到其他的,问她可不可以。” 虽然过往的情愫已经找不回来了,但是傅华依然很关心冯葵的情况,他担心这一次冯葵在冯玉山病情好转之后,就会再次悄然的飞回纽约,连个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他的。 “这个我尽量帮你安排吧,”万红梅很清楚冯葵的性格,因此就不敢在傅华面前打什么包票。 傅华心里暗道,你这不是也知道冯葵的强悍个性吗?就你这样子还让我去跟冯葵颠鸳倒凤,拿我开玩笑呢? 第3192章 盛世 转天下午傅华接到了冯葵的电话:“你不是说想跟我见面聊聊吗?我们找地方喝杯咖啡吧。” 傅华心说冯葵就是冯葵,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个性方面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她想要做什么事情都是直截了当,不想见你了,就不给你见面的机会,想见了就直接的告诉你,没有丝毫的扭捏和拖泥带水,他就笑笑说:“那行,我去你家里接你。” “不用了,我们还是直接到咖啡馆碰面吧。”冯葵就说了一个咖啡馆的名字,让傅华直接去那里见面。 傅华就赶了过去,到那里的时候,冯葵已经到了。她还是一副清清爽爽的打扮,很随意的坐在咖啡桌那里。但是即使很随意,大姐大的气场还在,坐在那里还是咖啡馆中最引人瞩目的那个。不过在看到傅华的那一刻,她冲着傅华嫣然一笑,似乎好像回到了当年那个跟在他身边的温柔的小女人的氛围中去了,这一切让傅华感到几分的恍惚,似乎冯葵这么多年一直都跟他在一起一样。 傅华默默地坐到了冯葵对面,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冯葵笑了一下:“傅华,我这一次回来,北京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似乎很多事情和人都变了,家的周边多了好多的新建筑,人们都匆匆忙忙,一副时不我待的样子,但细细品味,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是老样子,就像这里还是这么沉静,就像你笑得像以往那么温和,好像我们根本就没分别过那么就一样。” 傅华笑了一下:“北京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经历过漫长的发展历程,我们分开的这几年跟它的历史相比起来,实在不过是大海里面的一朵浪花而已。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变化了的,就像项怀德项董已经去世了,就像胡瑜非胡叔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就像坐在我对面的你虽然笑的感觉还跟你没跟我分手时候一样,但是我们之间当年的亲密却已经荡然无存了。” 冯葵笑了起来:“那说明有些事情还是发生了些变化的。傅华,有件事情需要跟你说一声,我已经决定回国发展了。” 冯葵的这句我要回国发展了,多少让傅华感到了几分惊讶,这有点超出了他的预想,他本来以为冯葵这一次探望冯玉山的病情之后,就会再度回到纽约,他们依旧还是天各一方,但是冯葵居然要回来了。虽然北京城还是很大,冯葵如果想不跟他见面的话,他们之间还是跟冯葵在纽约是一样的。但现在冯葵敞亮的跟他说要回来了,也就意味着不会再跟他避不见面了。这未免让他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他们毕竟还是那么相爱过的。 “我想回国发展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冯葵笑了笑说,“一是我父亲有点上了年纪了,需要身边有人照顾了,就像这一次他身体突然发生状况,急切间根本就找不到我,如果我在北京,第一时间我就会感到他的身边,人到了这个年纪就开始渴望亲情了,所以他也跟我表达了希望我回来的意思。” 傅华很清楚冯玉山其实很早就后悔把冯葵赶去纽约的做法了,不过他当初把话说的很决绝,想改口让冯葵回来,面子上有点下不去。这一次身体出状况倒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冯葵继续说道:“我要回来的第二个原因是我相信中国未来将会很快成为全球化经济的主战场。不知道你听没听过这样一个预言,以美欧日为动力源的全球化经济在2000年网络泡沫后出现历史性的发展瓶颈,而中国经济的崛起,是资本全球化历史与现实的必然要求,是一个有别于欧美日的全球经济新动力源的必然选择,是一个拥有最多人口、最大潜在市场的新兴经济体的必然承担,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必然趋势。当中国经济成为全球化新动力源时,中国股市也应当成为世界股市的新龙头,成为面向世界的超级大市场。中国的交易所,必将成为世界性的交易所,世界上的公司必将以能到中国上市为荣。这一切,将成为中国新一轮特大型牛市真正的动力源泉。对此的任何短视,都将错失这一历史性机遇。” 傅华确实听过这段精彩的激动人心的预言,源自于一位国内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纵之才的博客文章之中,他预言了中国经济必然腾飞,会飞龙在天,傲视西方的诸多发达国家。国内对这个神秘人的身份至今还是众说纷纭,国内的经济圈对他也是有着很多的传说。 傅华点了点头说:“我听说过,我也相信他的这段预言一定会成为现实。好像我们中国已经不做老大很多年了,风水轮流转,也该转到我们中国了。” “我也相信这一点,”冯葵笑笑说,“在纽约的华人圈早就在流传这句话了,我在纽约做的就是投资,不是因为顾虑我爸,我早就会回国参与到这一场历史性的机遇之中了。” 傅华看着冯葵发亮的眼睛,笑了起来:“你总是很善于把握机会的,欢迎你回来。” 冯葵笑了:“不仅仅我要回来啊,我在国外的团队都要跟过来的,所以小曼也是要回来的,我跟她通电话的时候,她真是很兴奋,还说回北京之后要想办法认识一下你的女朋友冷子乔,她相信我们几个女孩子一定会相处的很好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啊?” 傅华听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他现在跟冷子乔的感情已经很稳定了,汤曼和冯葵跟他之间都已经是过去了,即使遇到了一起,应该不会,应该也不会产生什么波澜的。他便笑了一下说:“都回来了好啊,那这下子北京这边真是热闹了,不过我们中国正走在朝向盛世发展的道路上,正是需要朋友共商盛举的时刻啊。就让我们共同为这盛世发展进我们的一份力量吧。” 作者题外话:对手到此就算是结尾了,感谢各位亲们一直以来的大力支持。 这个结尾不算是完美,好多地方并没有交代清楚,真要交代清楚的话,又将是很长篇幅的事情了,算了,留点余味吧,世界本身就不是完美的。 引用缠师的预言作为结束,是因为我相信缠师的预言一定会成为现实的,时运在我,中国必将重新成为世界的老大。我坚信这一点。 再次向各位表示衷心的感谢!